《唐朝小闲人》 第一章 这不是骗局 圆月当空,皎洁轻柔的月光洒下,好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雾,更添朦胧之美。 一阵属于晚夏的清凉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打破了月光带来的宁静。 在扬州南城郊外有着一个名叫梅村的小村落,地处偏僻,村里面也就一百来户人。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四周显得十分安静,只是偶尔听得田间的青蛙呱呱叫上两声。 但是在村尾的一户人家却还是灯火通明,门檐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紧闭却又透风的破旧木门的两边贴着红布喜联。 前屋非常简陋,残缺的矮桌,生锈的锄头,破旧的木榻,不过里屋倒是比前屋好多了,一张全新的大床,一个刚刚做好的红色衣柜,不仅如此,床上的枕头、被褥、帐子等等床上用品全都是崭新的,若不看前屋,还真以为这是一个小康家庭了。 此时,床边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子,由于她头顶着一块红盖头,故此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身材却是玲珑有致。 窗台的红烛啪啪作响,但却显得尤为刺耳。 很明显,这户人家今日逢大喜之事。 这古诗有云,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可在这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却只有孤零零的新娘一个人独自坐在床边,只闻红烛之声,却无闺房之乐。 着实令人好奇啊! 突然间,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迅猛的闪电仿佛撕开了夜幕。 哒! 哒哒哒! 霎时间,又是骤雨疾落,飞沙走石。 门前两个灯笼瞬间熄灭,猛烈晃动着,屋内也是烛火摇摆不止,像似奄奄一息。 过了好一会儿,忽闻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又听屋外有人喊道:“韩家小娘子,快快开门,出大事了。” 坐了许久的新娘,听得屋外的叫喊,急忙起身,将红盖头掀起,但见盖头下是一张美艳绝伦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娥脸杏眉,双眸汪汪,雪肤滑嫩,两颊嫣红,一抹风情藏在眉间,若隐若现,更显娇艳动人,纤腰盈盈,身材高挑修长,玲珑浮凸,端的是大美人一个。 咔! 新娘将房门打开,只见屋外站在一人,农夫打扮,此人见得新娘,不觉一愣,虽已见过,但心中仍自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杨二叔,你怎么来呢?小艺呢?他不是与你们在一块吗?” 新娘倒是没有注意到此人的失神,往门外左右张望了下,嘴上满怀担忧的说道。 叫杨二叔的中年汉子一怔,回过神来,脸露内疚之色,却又焦急道:“小娘子不好了,小艺他---他---。” 这新娘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急忙问道:“小艺他怎么呢?” “小艺和韩大哥被雷击中了。” “什么?” “我们前面一直在酒肆帮小艺庆祝,突然听到外面打雷闪电,小艺和韩兄放心不下你,于是我们就提前散了,结果在回到的路上,突然一道闪电下来---” 这话未说完,几道闪电直落而下,又是一阵震天动地的雷鸣之声,仿佛预示着不好之事已经发生了。 ...... ...... 仅仅一夜之间,这一户人家发生了巨变,红灯笼取下,挂上了白布,喜联也换上了丧联,新娘也脱下了新娘服,穿上了丧服,喜悦的气氛顿时变成了悲痛的气氛,欢乐的笑声,也变成了凄惨的哭声。 大喜变大悲,只叹世事无常啊! 很快,此事就传遍了全村。 村民们不禁议论纷纷。 “唉,韩大哥还真是一个苦命的人呀,前妻生下小艺就走了,留下他们父子两相依为命,他是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把小艺拉扯大,如今眼看小艺就要成家立业了,哪知道---。” “谁说不是了,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呀,韩大哥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命就这么苦了,倒是那些坏人活的好好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小艺能活了下来,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总算是给韩家留下了一根独苗。” “现在小艺还在昏迷中,生死未卜啊!” “你们说这事也真是邪门,我们梅村一百多年,还从未出现过村民被雷击中的事,而且我听我丈夫说,当时小艺喝的有些多,是韩大哥搀扶着他,那一道电是劈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但是小艺除了昏迷之外,浑身上下一点事都没有,而韩大哥却---。” “要我说呀,这都是那新娘子引来的。” “此话怎讲?” “你们瞧那新娘子长得跟个狐狸精似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 “我看她就是一个灾星,她一来就出了这邪门的事。” 流言蜚语,越传越盛,越传越邪,从最开始的伤心、同情演变到幸灾乐祸,嫉妒、神鬼之说,这种愚昧的言论演变,似乎一直传到了二十一世纪,简单来说,就是重复着羡慕---嫉妒---恨的演化。 可悲啊! ...... ...... 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场倾盆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片刻都未停息。 直到第四日,乌云散去,天空才渐渐放晴,整个村庄如同被冲洗了一遍,阳光照下,水光粼粼,煞是美丽。 正午将到,只见三四个村夫一边说着一边往韩家行去,手中还提着一些饭菜。 “韩大哥生前待我们几个都不错,如今他走了,留下了小艺这小两口,我们可不能视而不管。” “这是当然。” “先不要说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先把韩大哥的身后事弄好吧。” “对了,棺材做好了没有?” “已经做好了,下午便可入棺。” “那就好。唉,只是小艺现在还---。” 可这才刚到屋外,就听到屋内一人大叫道:“你别碰我,先别碰我,ok---。” “是小艺的声音。” “小艺醒了。” 几个村夫均是脸上一喜,快步来到门前,只见屋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高举着双手,一脸错愕之色,而在他对面站着一个戴白女人,正是那新娘,不知所措的望着少年道:“小艺,你这是怎么呢?” “谁是小艺,我都说我不是小艺了。” 少年指着那少妇,旋即又笑道:“啊---,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一个骗局,哼---我说美女,麻烦你专业好不,你穿的这么保守,怎么去骗人啊,还是我来教你吧,先弄个v领,露条沟出来,看你这本钱还挺足的,哦,在减去五分之四的裙子,这样至少能够分散男人的注意力,当然,对于我来说,看是会看滴,但是完全没用,你还是回去再练练吧。” 门前一村夫诧异道:“小艺,你---?” 少年抬头望着门前站着的村夫,呵呵道:“你们还真下的本钱呀,这些人又是从哪里请来的龙套,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皮特朱那混蛋故意安排耍我的是不,唉,这真是糟糕透了的局。” 龙套?皮特朱?女人与那些村夫听得都是一头雾水,眨眼眼睛错愕的望着这少年。 “啊---!” 忽然,那少年双手捂住扎着白布的脑袋,痛苦的大叫一声,只觉无数画面涌进脑海,仿佛人格分裂一般,原本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疯狂的挤进了他的脑海里面,他双眼透着恐惧,剧烈的摇着脑袋,“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一手捂住脑袋,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夫君。” 那女人急忙上前,可能她可能见门外站着不少村民,故此比较注意自己的称呼。 但是这一声夫君,却让少年勃然大怒道:“操!美女,你真是越叫越邪乎了,什么夫君,劳资一个无婚主义者,哪来的老婆,都是一群神经病。” 少年越说越怒,不由得叫骂起来,面色狰狞,赤红着双目,猛地推开门前站着的那两个村夫,那两个村夫一时未留意,被少年推地往后踉跄了几步。 “啊---!” 少年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夫君---。” “小娘子,你别着急,我帮你去追。” ps:幼苗需要大家的细心呵护,点击、推荐、收藏、打赏,统统都要,希望大家踊跃支持。 第二章 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在梅村西面有一小湖畔,湖水清澈见底,一颗颗光滑的鹅卵石安静的躺在湖水中,偶见小鱼游动的身影。 一个少年站在湖畔边,低头注视着湖中的倒影,看着那青涩的面孔,懦弱的神态,单薄的身体,他脸上的神情也从最开始的不可思议、震惊、愤怒到现在无奈和郁闷。 如今这身体里面的已经不是原先的灵魂了,而是一位来自二十一世纪侠盗的灵魂。 当然,侠盗是他本人自封的,说白了就是一个骗子,只不过他专门骗一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故此才稍稍有些底气在“盗”前面加上一个“侠”。 犹记那天晚上,他和他的伙伴们刚刚完成一个大单,从国外弄了几百万美元回来,他就包下一艘游艇,叫上四五个美女出海寻欢,这风吹鸡蛋壳,财去鸟安乐,就是他的人生格言,可哪里知道正在快活时,天上突然电闪雷鸣,海水涌动,一道巨浪打来,他就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唐朝的永徽四年。 原本他还不敢相信,但是随着阵阵头痛,无数回忆涌上脑来,以及看到湖中倒影时,他才知道自己的确穿越了,想着想着,他自己都笑了,“想不到穿越剧那么狗血的剧情,竟然发生在我身上了,我tm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呀。” 此时的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相信任何一个人穿越,肯定都无法轻松面对这一切。 但你不接受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 坐火车回去? 问题这里火车都没有。 唯有苦笑以对! 想哭都哭不出来。 啪! 正当韩艺茫然不知时,忽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只是轻微的有点疼,转过头来,可是后面并无一人,又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离地面至少有两丈高,浑身脏兮兮的,一张脸是黑不拉几,却更是凸显出那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眸,打着赤脚,右边的裤脚还被撕去一大半,好像是被狗咬掉似得,晃悠着小脚。 这小男孩见韩艺回过头来,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不过笑的有些傻。 因为已经获取了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所以此时的韩艺也认识这个小男孩,这小男孩也是梅村的人,未出生时,他父亲就出征了,不幸的是他父亲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据说是战死了,而他母亲原本就有些呆呆的,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轻度弱智,再加上这刺激,就变得更加神志不清,所以这小男孩出生之后,他母亲并没有给他取名,在他六岁那年,他母亲突然发疯,跑了出去,不慎落下山崖,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自此之后这小男孩就成为了孤儿,村里人都叫他野孩子。 回想起这些,韩艺倒是有些同情这野孩子,只觉他与自己的身世十分相似,也就没有责怪他,只是问道:“你有事吗?” 野孩子兀自一脸傻笑,突然伸出右手来,中指和大拇指叠在一起,其余三指对向韩艺。 什么意思?这是唐朝的礼数吗?韩艺看得有些迷茫。 啪! 韩艺又觉脑门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下,低头一看,是一个小果核,心中一惊,弹指神通?但不管是不是弹指神通,他知道自己被人玩了,扬起眉头道:“你这小子耍我是吧?” 野孩子又笑了起来,但是并未出声,仿佛告诉韩艺,你猜对了,我就是在耍你。 难道他真如外人所言,是一个白痴?可是白痴不可能弹的这么准啊!该死的,你也跑来欺负我,看我不给你一些教训,撸起袖子先,我去,这么高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哎呦,哎呦。” 韩艺眼眸一转,突然抱着头,蹲了下去,痛苦的**起来。 野孩子见了,收起了傻笑,单纯着眸子中透着一丝担忧。 可就在这时,韩艺突然从地下抓起一把小石子,猛地向野孩子扔去,tnnd,竟敢耍老子。 他又不会弹指神通,不只有以多胜少。 野孩子哪里知道一向懦弱的韩艺竟然这般奸诈,身体不禁往后倒去。 “小心!” 韩艺惊叫一声。 他前面本来心情就不好了,又被人这么玩弄,搁谁也有脾气呀,可眼看这野孩子要摔落下来,不禁又非常着急,心中是懊悔万分。 只见那野孩子双腿勾住树干,头朝下,韩艺扔出的小石子尽数避过,同时中指一弹。 啪! 韩艺脑门上又被击中。 “你个小王八蛋。” 韩艺这一回是真怒了,弯腰拾起石子就朝那小男孩扔去。 可是野孩子在这棵大树上却是如履平地,闪转腾挪,时上时下,就跟一只野猴子似得,在闪避的同时,还继续祭出弹指神通,用果核攻击韩艺,而且是弹无虚发。 男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射不赢啊! 日。这小子是猴子请来的帮手吧。韩艺很快就败退了,远离那棵大树,指着野孩子道:“是男人就别躲在树上,有种下来单挑。” 野孩子愣了下,只见他飞身一跃。 wa操!这么高也敢往下跳,自带威亚的吧!韩艺看得都是心惊胆跳。 可又见那野孩子突然伸出双手,攀住一根较低的树干,借用惯性再度飞跃,稳稳落在地上,咧开嘴笑望着韩艺。 靠!有木有搞错,这小子好像比成龙还厉害啊!韩艺猛抽一口冷气,背后冷汗涔涔,眉宇间出现一丝后悔,虽然他身体占优,毕竟年长一些,而且韩大山身材比较高大,这身体也遗传到了他老爹的身高基因,虽然瘦弱,但也有一米七多,而这野孩子最多也就是一米四五左右,可就野孩子这两下,他还真不见得就打得过,要知道他的身体现在还是非常虚弱的。 但是话都出口了,怎么也得硬着披头迎战啊!现在的韩艺可不是一个懦夫,双拳一握,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毕竟是侠盗出身,没点身手怎么混这一行。 可那野孩子一步迈出,突然侧目望去,旋即往后疾奔,又攀上一棵大树,飞身一跃,又跃上另一棵大树,再两三跳,便不见踪影。 韩艺看着如鼠逃窜的野孩子,一脸茫然,什么情况?难道他被我的王霸之气吓走呢?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喊道:“小艺,小艺。”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村夫焦急的朝着他跑了过来,这村夫正是韩艺他爹韩大山的好兄弟杨林,因为家中排行老二,故此大家都叫他杨二哥,昨夜便是他去给新娘子报的信。 说实话,韩艺还是有些抵触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关键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不禁眉头一沉,转身就走,他现在需要静一静。 可又听身后杨林追喊道:“小艺,小艺,不好了,城里王公子上你家讨债来了,还说要拿你妻子去抵债,你快回去吧。” 干你娘的,怎么尽是这狗血的情节,当真我是穿越了么?我特么感觉是在演戏啊!真希望来个导演喊卡。 韩艺停了下来,忽觉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在作怪,心里又想着那位美女,暗道,虽然我不是以前的韩艺了,但是如果那美女被掳走了,这顶绿帽肯定是我戴,不管我是怎么认为的,至少其他人会这么认为,那我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啊,这可不行。 念及至此,他突然转过身去,一张阴沉的脸对着杨林。 在杨林的印象中,韩艺一直是一个乖孩子,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一个懦弱的孩子,而如今韩艺的眼神却是令人害怕,根本就不像是韩艺,不由得愣住了。 过得片刻,韩艺突然发足往家跑去。 ps:多谢大家的支持!新书真的非常需要收藏、推荐、点击,拜托了。 第三章 砍他!砍他! ps:从周一开始,正式传统两更。新书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总之各种求!! “王公子,韩大哥才刚刚不幸出世,你就上门要债,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韩大哥生前可还是你家的雇农,你这也太无情无义了。” ......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些贱民想干什么,要不你们就把这债给补上,要不然就给我滚到一边去,不然的话,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只见韩家前面的小空地上站着二十余人,十余人站在韩家门前,堵住门,皆是村夫打扮,在他们面前还站着五六人,为首站着的是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胖子,身后还站着几个打手,这胖子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气焰却非常嚣张,趾高气扬的指着门前的村夫叫骂。 “算了,算了,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你也别逞强了,还是等小艺回来再说吧。” 因为梅村不大,人也不多,所以乡里乡亲都非常团结,而且韩艺的父亲韩大山生前在梅村帮助过不少人,所以很多人都站出来抱打不平,可是经这胖子一番恐吓,他们身边的妻子或者是长辈不禁有些胆怯,拉扯着自己的亲人,让他们不要太鲁莽了。 胖公子见这些村夫开始往门的两边退去,脸上笑意更浓,充满色欲的目光直直射向屋内,笑眯眯道:“屋内的小娘子,你莫要害怕,我王宝饱读诗书,绝非不讲道理之人,只要你能够把钱还了,我就不为难你。”语气轻佻,十分之yin荡 屋内一阵沉默。 这叫王宝的胖公子又道:“娘子,要不我进屋与你详谈,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吗。----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屋内还是无比寂静。 王宝迈步上前。 一旁村民是敢怒不敢言,心里暗骂,你王宝臭名远扬,欺善怕恶,谁人不知,人家公公尸骨未寒,丈夫又不在家,孤零零一个女人在里面,你就往里面闯,你娘的讲的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但是也就心里敢嘀咕几句,谁也不敢上前,毕竟他们也是有家室的人,若非必要,谁也不想惹上这灾星。 “等一下。” 忽听后面一人说道。 众人举目望去。 “是小艺。” “小艺回来了。” 只见韩艺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虽然韩艺回来了,但是一旁的村民脸色兀自担忧不减,谁人都知道韩艺跟他父亲一样,比较憨厚老实,而且比他父亲还要软弱一些,又怎是这王宝的对手。 “你小子回来的正好,快把钱给我还上,不然的话,嘿嘿---。” 王宝斜眼一瞥,挺着肚子走过去,伸手打了下韩艺的后脑勺,满面的不屑。 这打招呼的挺tm别致的。韩艺瞧了王宝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傻呵呵道:“王公子请稍等下,我现在回屋取钱给你。” 王宝一愣,随即道:“你家还有钱吗?” 韩艺笑得更甚道:“有的,有的。”目光往王宝身边的几个打手瞟了瞟,又瞟了瞟一边站着的村夫。 王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头一昂,哼道:“有钱最好,那你快去取吧,本公子等得可不耐烦了。” 韩艺一语不发,走进屋内。 一旁的村夫窃窃私语,但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都不太相信韩艺能够拿出钱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韩大山的钱为了帮韩艺娶儿媳妇已经花光了。 过得片刻,只听屋内传来一个女人惊慌的叫喊,“小艺,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见韩艺冲了出来,左手拿着一把菜刀,右手拿着一把柴刀,菜刀指着王宝,面色狰狞的叫骂道:“干你娘的,老子砍死你。” 众人顿时一惊。 “哎呦!” 王宝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韩艺竟然这般凶悍,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吓得双腿一软,立刻使出移形换影,躲到那些打手身后去了,然而,那些打手见韩艺好像已经发疯了,心里也害怕呀,举着长棍、短棍,一个劲的颤抖。 虽然对面人多势众,但是韩艺浑然不惧,大吼一声,举刀对着王宝就冲了过去,倒是王宝和他的爪牙们一个劲的往后撤,似乎已经逃跑的趋势了。 这---这家伙定是疯了。 这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王宝再横,也怕已经豁出去的韩艺呀。 “小艺。” 随着一声疾呼,只见一妙龄女子冲出门外,从后面抱住韩艺,急切道:“小艺,你快住手。” “你给我滚开,老子今天非得砍死这胖子。” 韩艺一边挣扎着,一边叫骂。 也算是这王宝不走运,撞到这枪口上了,以为韩艺还是那个软弱的家伙,殊不知现在的韩艺以前比他还横一些,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可任凭韩艺如何挣扎,那女人就是不肯放手,而且力气还真不小,韩艺使尽全力都挣脱不了,心里也纳闷了,究竟是我现在的力气太小,还是这女人的力气太大了。 那女人双手死死抱着韩艺的腰,急切道:“小艺,你不要冲动,快把刀放下来,杀人可是死罪呀,如今韩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去跟你爹爹交代啊。” “还交代个屁呀!” 韩艺叫嚷道:“人家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md,老子贱命一条,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上这死胖子,你快点放开我。”心里却异常着急,你个傻妞,我这般突然发难,他们这些人定当以为我疯了,到时肯定会选择逃跑,我怎么可能杀的了他们,你若再不让开,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可就糟糕了。 王宝刚才那一下的确是吓到快要尿裤子了,可见韩艺被那女人拖住了,不禁心中一宽,又听韩艺骂他死胖子,顿时怒火冲天,躲在人后面叫骂道:“直娘贼的竟敢骂本公子,本公子要你不得好死。”说着,他又朝着前面几个打手嚷嚷道:“你们几个蠢货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教训这疯狗。”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家伙明显就是疯了,弄不好咱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那些打手心里也是纠结呀,他们人数也不占优,毕竟这边上还站着这么多村夫,而且韩艺一上来就这么凶猛,摆明是要跟他们拼命,这万一动起手来,天知道这些村夫会不会帮忙,至少他们现在没有离开,关键是对方手中有刀啊,而且这些打手也知道韩艺是被雷击了,很可能脑子被打坏了,你跟一个疯子去打架,那不就是傻子吗。 这真是太危险了,所以谁也不愿意去当这炮灰,但是他们也怕王宝啊,又见韩艺被那女人给抱住了,这可是一个好机会,默契了对了对眼神,旋即举棒冲了过去,但是步伐非常的慢且一致,因为他们都希望其他人能冲到最前面。 性命攸关之际,谁也不傻! “操!” 我真的被这傻妞给害死了。韩艺这回似乎真急了,直蹦跶道:“你这傻女人快些放开我,他们打来了啊!” 说话间他也剧烈的挣扎起来,可一不小心,他的咯吱窝突然撞在了女人的肩膀上,韩艺只觉右手一阵巨麻,手中柴刀落下。 啪! 那女人好生敏捷,突然伸手抓住那把正在掉落的柴刀,左手往韩艺腰间猛地一推,韩艺一时准备不足,不禁往右踉跄几步,差点没有跌倒。 “老娘和你们拼了。” 未等韩艺回过神来,就见那女人举着柴刀就冲向前去,一声“老娘”是气势十足。 操!什么个情况? 韩艺顿时面色一惊。 第四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ps:周一开始冲榜,正式开始两更保底,每一个点击,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收藏对于小闲人都非常重要,希望大家多多捧场,拜托了!!! “不要啊---,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快点把刀放下,杀人可是死罪啊,你家不也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了吗,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啊!” “你快些放开我,老娘要和他们拼了。” ...... 事情进展到这里,突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只见那女人披麻戴孝,几缕乌黑的青丝散落下来,手举柴刀,面色狰狞,哇哇大叫,活像一个疯女人。 而韩艺则是死死抱住女人纤细的腰肢,拼了命的阻止她冲上前去。 这一旁的乡亲们看得是冷汗狂流,呆若木鸡,这女人自从来到梅村之后,在他们的印象中,一直都是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美丽动人,却不曾想到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说之悍妇,亦不为过啊! 那些打手原本已经是冲了过去,但是他们的目标是韩艺,突然见这女人举刀冲了过来,一时又没有心里准备,结果吓得又滚了回去,还连退了五六步。 这婆娘的力气还真是大。韩艺面对这位也不知算不算妻子的女人的疯狂挣扎,还真是十分吃力,心里暗骂,不是都说这古代的女人都是贤良淑德,温婉动人吗,怎么老子一来到这里就碰到这么凶悍的女人,这是天要亡我,还是我历史没有学好。 因为他毕竟是刚刚醒过来的,前面又昏迷了三天,就在刚才情绪上还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所以身体非常虚弱,如今已经到了极限,眼看就要拉不住了,急忙叫道:“胖子,你们快点走吧,这婆娘已经疯了,我快要扛不住了,你们要钱改日再来啊!” “哦,好好好,我们下次再来,你自个小心一点。” 王宝已经吓坏了,忙不迭点头,带着三四个爪牙,转身就准备开溜,可是跑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了下来,这话听着有些怪呀,特别是从韩艺嘴里说出来,不禁又转过身来,带有狐疑的眼神望着门口那拉拉扯扯的一对狗男女。 而他的那些手下面对这一屋子疯子,早已经心生退意,毕竟王宝肯定不会冲在前面,定是他们去当炮灰,其中一人就道:“大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王宝一听这话,火上心头,一巴掌就罩在他头上,张嘴骂道:“你们这群废物,他们明显就是在故意吓咱们的,这你都看不出来---。” 可这话未说完,忽听得头上响起“砰”的一声。 只见一把柴刀正好钉在王宝背后的晾衣柱上,震动时,还发出“嗡嗡嗡”之声。 王宝顿时吞咽一口,缓缓抬起头来,眉心正对那锋利的刀锋,而且是近在咫尺,一滴豆大的汗珠从眉心流了下来,这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村民们纷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柴刀。 操!这你也忒猛了点吧,我刚才只不过随随便便开个玩笑而已,你丫还当真了。韩艺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真没有想到这少妇恁地凶悍,比他还要猛多了,这真是冲着杀人去的啊。 身旁那人颤声道:“大---大公子,他---他们好像不故意吓我们的。” “哎呀---,杀人了!杀人了!” 王宝浑身一哆嗦,登时吓得是屁滚尿流,嚎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外面跑去,肥硕的身躯突然变得矫健起来。 “死胖子,你有本事别跑,老娘今日要宰了你。” 那大美女手上虽无武器,但兀自叫骂不停。 正当这时,又听得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王公子,王公子,抱歉,抱歉,老朽来晚了。” 只见一个六十来岁,须发皆白,穿着灰白色儒服的老人一边招着手,一边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来。 “徐老,你可算是来了,韩艺他们夫妇要合谋杀害本公子。” 王宝一见这老人来了,急忙跑了过去,激动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 这个叫徐老的耳朵似乎有些不好使,侧过耳去,嚷嚷问道。 “我说有人要杀我。” 王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一张肥脸涨得通红。 “什么?有人要杀你,什么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凶,真是岂有此理。” 徐老口沫横飞,一身正气,仿佛就是正义的化身。 “就是韩艺和他娘子。” “韩艺?这怎么可能?” 徐老一听韩艺,顿时摇头晃脑,不以为然,的确,以前的韩艺手无缚鸡之力,懦弱胆小,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敢杀人,说出去谁信啊。 “不信你看,刀---刀呢?” 待王宝转过身去时,木柱上的柴刀已经不见了,又往向门前看去,只见韩艺坐在门口,双手往后撑着,大口的喘气。 而刚才那凶悍的妇人,则是在门前掩面哭泣,“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一声凄惨的哭喊,就冲进屋内去了。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哇靠!你不是吧,就这么走了,那我怎么办,这祸可是你惹出来的,现在不全得我一个人扛?说好的杀人一块上了,太没义气了。韩艺翻了翻白眼,这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现在都快要累瘫了,实在是没力气去纠结这些了。 徐老看了眼门外,又一脸茫然的看着王宝。 “你看着我干什么,刚才他们是真的要拿刀杀我。” 王宝气急不过,指着那些村民道:“这些贱民可都看见了。” 那些村民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我惹不起你,我躲总行了吧。 “你们---。” 王宝见状,气得是火冒三丈,暗想,好呀,竟敢跟本公子作对,今后有你们好看的。嚷嚷道:“这账我以后跟你们算,徐老,你快主持公道,让韩家把钱给我还了。” “是是是。” 徐老连连点头,慢腾腾的往韩家走去。 因为韩艺手中已经没有刀了,再加上徐老在这,王宝倒也不惧了,仰着那张肥脸,双手叉腰,迈着霸王步上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嚣张似得。 “见过徐老!” 那些村民见到徐老走了过来,纷纷上前恭敬一礼。 这徐老本名名叫徐望,是一个梅村本地人,而且还是一个读书人,因为这年头读书人真的是少之又少,所以,虽然徐老考了几十年都名落孙山,但是并不妨碍村里的乡亲都尊重他,称呼他一声徐老,村里但有纠纷都请他去调解,因为他的话,村民们都非常信服,毕竟是读书人吗,德高望重,在整个周边地区也是小有名气,基本上可以说是梅村的村长。 这韩艺还未出声,杨林倒是先激动起来了,“徐老,你来的正好,韩大哥尸骨未寒,王公子就上门来抢人,这真是太欺负人了,你可得为咱们梅村做主啊!” “你们这些贱民读过书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钱还,就拿人抵债,怎又是抢了。” 王宝鼻孔朝天,趾高气昂。 杨林哼道:“我们跟韩大哥住在一村几十年,从未见过他问任何人借过一钱,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他又怎么会去向你借钱?” “这你得问他啊!” 王宝小眼一瞪,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写满字的白布,“看看,看看,这就是韩大山借钱的借据,上面韩大山的手印,而且还是徐老做得公证人。” 村民大惊失色,纷纷望向徐老。 徐老点点头道:“各位乡亲,确有此事,确有此事啊,大山在半个月前,的确问王家借了七百文钱,并且答应秋收时归还王家一贯钱。” 村民们又望向韩艺。 md,我可不可以相信这些回忆。韩艺兀自还坐在地上,抹着汗,讪讪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第五章 谁敢比我惨! ps:四千字大章送到,泪求推荐、点击、收藏、打赏、点赞。。。。 韩艺此话一出,这事就一准错不了了。 “啊呀---!” 顿时就有不少村民发出惊讶的叫声。 盖因韩大山生前乐于助人,从不占人便宜,只被人占便宜,更别提伸手问人借钱这等为难人之事了,所以刚开始王宝上门要债的时候,他们一直以为王宝是在捏造事实,目的就是想要掳走这位貌美的娘子,哪里知道还真有这事,不禁显得尤为的震惊。 这钱多不多,得看人来的,对于那些富人,打个喷嚏也不止这么一点。 但是对于穷人而言,每一文钱都是骨髓里面抠出来的,而且现在刚刚度过贞观之治,物质丰富,那么相对而言,这钱就等于是变向升值,因为物价便宜了吗,这年头一文钱的购买力也就相当于后世的三块钱左右,一贯钱可就有三千多块呀,对于他们这些农夫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山哥,艺兄,我tm算是被你们给坑苦了。 韩艺已经完全想了起来,原来这些钱都是借来筹备婚事的,因为韩大山就一农夫,家中要啥没啥,哪怕再省也很难存到钱的,但是这位儿媳却是美若天仙,知书达理,万里挑一,当然,知书达理这一印象在前一刻已经完全破灭了,但不管怎么说,韩艺能够娶得这位美人,那真是十世修来的福气啊,其实就凭韩家的状况,韩艺自己不努力的话,完全可能打一辈子光棍。 虽然这位美女比韩艺大上好几岁,但是那绝色容颜,足够让人忽略这一点。 又因为韩大山是一个非常忠厚老实,且有自知自明的人,自卑的心理让他觉得这女人愿意嫁进他们韩家,本身就已经亏欠了这女人很多很多了,所以,在确定婚事后,韩大山就觉得这婚礼可不能寒碜,莫要亏待了这位儿媳。 这父子两就合计着去雇主王家那里借了点钱,做几套好衣服给这新娘,也顺便给韩艺做两套新衣,韩大山也寻思好了,秋收之后,先把收上来的米拿去王家抵债,然后自己出去干点零活,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苦了自己的儿媳和儿子。 这韩大山绝对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可是哪里知道,遭遇如此横祸。 这真是悲催啊! 你还觉得悲催,老子还觉得悲催了,哦,敢情我穿越过来,就是帮你们扛债的。韩艺宁可不要想起这些事来。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王宝一听韩艺承认了,更加是得理不饶人,“直娘贼的,你们这些贱民,真是瞎了狗眼,活该当一辈子贱民。”说着似乎还不解气,又朝着韩艺道:“你这小子欠本公子钱,还敢拿刀砍本公子,这账本公子一会再跟你算,现在先把钱还了。” 韩艺心中惶惶,嘴上却还非常强硬道:“借据上面明明写着秋收还钱,现在离秋收都还有十来天,你急什么。” “还秋收呢?你还收个屁啊!” 王宝哈哈一声:“你不知道你家的田都让洪水给冲没了吗?” 不会这么悲催吧!韩艺还真不知道,回忆里面也没有这个情节,转头望向杨林等人。 杨林嗫嚅数次,才艰难的点了下头,一脸同情的说道:“小艺,前几天下大雨,梅河涨水,把你家的田都给冲了,我们家虽然多多少少也有些损失,但是就属你家最严重。” 真是祸不单行啊! 韩艺抹了抹眼角道:“谁能借我一把刀。” “你想干什么?” 王宝顿时一惊。 “自杀。” 韩艺笑了,笑的非常灿烂,这梅村一百多户人家,偏偏就他家损失最惨,偏偏就他家借了高利贷,这么走运的事,都让他遇到了,他真的怀疑一刀捅死自己,便会立地成仙,完全找不到不捅自己的理由。 “小艺,你不要冲动啊!” 杨林显得十分担心,今天的韩艺太不寻常了,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得。 “我要是再不冲动,那我还是人吗。” 韩艺咆哮一声,可又见杨林错愕的望着自己,一抹脸道:“俺木骚瑞!” 王宝嚷嚷道:“哎哎哎,你要死要活我不管,但是你要死也得先把钱还了再死,要是没有钱的话,嘿嘿,拿你妻子抵债也行。”说着邪恶的目光又瞟向了屋内。 虽然方才那女人发飙,差点把他吓得尿裤子,但是那女人实在是漂亮,这更是让他色心大起,要是能够征服一个这样的女人,成就感定是满满滴。 杨林等人听后,纷纷怒目相向。 你个王八蛋,成天惦记着给我戴绿帽子。韩艺暗骂一句,道:“就算我家的粮食没了,那也得按借据办事,你要钱,行,秋收之后再来。” 王宝冷笑道:“韩大山死了,你家的粮食又都没了,你们拿什么还钱。” 韩艺哼道:“大不了把田抵给你就是了。” 王宝哈哈笑道:“你小子是被雷打傻了吧,你家的六十亩田,其中有四十亩是朝廷的,现在韩大山死了,你家的田也应该归还给朝廷,还有二十亩田是我家的,你拿着我家的田还我的债,你想的忒美了点吧。” 等等,让我想想先。 韩艺立刻从脑海里面搜索这方面的信息。 突然脑海里面冒出三个字来---均田制。 因为现今唐朝建国不久,人口稀少,但是土地多,唐朝的版图可也不小呀,朝廷为了发展农耕,于是采取了均田制。 均田制,顾名思义,也就是土地平分,这是一种防止土地兼并的方法。 官方出台的政策是,十八岁以上受口分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就是朝廷的土地,人死还田,永业田就是私人的地,是可以传给子孙并且自由买卖的。 当然,这只是官方说法,一般听听就是了。 实际上情况又不一样,在地多人少的乡村,每个人可以分到一百亩地,但是在地少人多的地方,那就没有这么多地了,比如在关陇地区,那里人口众多,而且大家族全部集中在那里,每个家族良田千亩,故此每个丁男只能分三十亩地,还没有永业田,因为那里的田除了朝廷拥有的,几乎都是在关陇贵族手中。 扬州虽然比不上关陇地区,但是人口也是非常多,算得上一个大城市了,所以扬州每个丁男只能分得土地四十亩,这四十亩地是朝廷的,你只能耕种,不能买卖。 其实不管怎么样,百姓手中的地肯定不能多,哪怕有再多的闲地,因为如果每个百姓都有百亩田地,那谁还去帮地主们干活,那不都成农夫了吗,这是很不科学的,宁可地闲在那里,也不能多给百姓一亩土地,这就是地主们的思想,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无法阻止土地兼并的道理,不是地不够多,而是人不够多,没有奴隶,哪来的地主。 其实韩家原本还有二十亩世田的,也就是祖传下来的,但是在贞观年间就被那些大地主给兼并了,虽说朝廷反对土地兼并,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该兼并的照样兼并,据说王家租给韩家的这二十亩地,原本就是韩家的祖业。 而韩艺又未满十八岁,还得过个半年多,他才满十八岁,所以目前并没有被授予土地,其实这种特殊情况,官府会酌情处理的,最终还是会授予韩艺土地的,可问题是,官府办事,没个半年是下不来的,再说现在秋收将到,给你土地你也玩不出花来,恐怕至少要到今年冬末,这土地才分的下来。 简单来说,一场大雨把韩家弄的一贫如洗。 谁敢比我惨! 韩艺心里呐喊着。 比惨! 现在的韩艺真就没有怕过谁,必须是冠军的获得者。 但这就是现实,百姓永远是被奴役的对象,因为一切的规矩都是强者制定的。 韩艺心里虽然是拔凉拔凉的,但是脸上兀自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这就是作为一个骗子的基本素养,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哼道:“就算如此,那又怎样?你要收账,行,等还钱时日到了再来。” 王宝冷笑道:“那万一你跑了怎么办?现在你们可什么都没有了,极有可能会跑路。” 作为一个高利贷,他提前来收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原本借据上写明秋收拿粮食抵债,但是现在韩家的粮食都给冲没了,但凡一个有责任心的人,都会提前上门要债,万一对方跑了怎么办,所以当王宝听说这韩家的田给洪水冲了,心里异常高兴,急忙忙就带着人来了。 这家伙是个弱智吧,劳资会---等等---呃...跑路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哦,反正我也喜欢四海为家的生活。韩艺心里虽然是这般想的,但是嘴上却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杀人罪。” 王宝嚷道:“你凭什么。” “就凭明天。” “明天?” “万一你明天杀了我。”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万一,哦,你可以万一我明天跑路,难道我就不可以万一你明天杀我?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我---你。” 王宝被堵的肥脸通红。 韩艺突然又一手搭在徐老的肩上,道:“况且,还有徐老这位公证人,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徐老吧。” 王宝瞪向徐望带有一丝威胁道:“徐老,你要为他做担保么?” 这公证人只是关乎借据的真实性,但是担保人就得分担债务了,这可是两码事。 “啊?” 徐望显得有些错愕,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当然,也无视了王宝的威胁,他一个书呆子不懂什么是威胁。 韩艺急忙道:“你不是废话么,像徐老这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学问人,那些圣人说的什么见义勇为,锄强扶弱,替天行道,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得不说,韩艺这一个学问人算是叫对了,徐老听得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点头,就差没有帮韩艺还债了。可又道:“见义勇为,锄强扶弱,替天行道,这是圣人说的吗?” 韩艺面不改色道:“除了圣人和徐老,还有谁能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来。” “言之有理。” 徐老极其不要脸的点点头,他本就老迈,而且读了几十年书,再聪明的人也读傻了,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这无形中就帮韩艺做了担保。 韩艺终于明白为什么徐老总是考不上了。 王宝也看出徐老着了韩艺的道,正欲出声提醒,韩艺哪里会给他这机会,又亲切的向徐望道:“徐老,你看咱们事先都说好什么时候还钱了,借据上是写的明明白白,王宝提前来这里要钱,你说告到官府去,谁在理啊?” 徐老想了想,随即点头道:“当然是你在理。” 韩艺瞧着王宝道:“你听见了?如果你要硬来,那我只能豁出去了,反正我就贱命一条,谁垫在我的棺材底下都不亏。” “好好好,你小子有种。” 王宝指着韩艺,咬牙切齿,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怕,因为今天的韩艺举止太奇怪了,心中也没底,而且又有徐老在一旁担保,只能撂下狠话道:“如果到时你还不上钱,我一定要你好看。” “到时再说吧。” 韩艺轻轻一笑。 “走!” 王宝带着一干爪牙气急败坏的离开了韩家。 因为现在这时期,还是在延续着贞观之风,律法还是非常严格的,并不说这些地主就是无所顾忌,乱杀人,乱抢人,他们还会是忌惮官府的,因为现在的官员个个的背景都非常牛的,但是,如果韩艺到时还不上款,那么这女人就肯定会被王宝掳走的,其实说到底,律法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是保护了这些地主的利益。 第六章 大家闺秀 ps:挥泪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 唉.....! 王宝虽然走了,但是韩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似乎只是将斩立决改成了死缓,如果到了期限还不上钱的话,那王宝有理由把他降为奴隶,谁也救不了他,因为唐朝还是一个半奴隶半封建的国家,很多百姓都是因为欠地主钱,而被降为奴隶。 奴隶啊! 就是被爆菊也只能隐忍的那种。 光想想韩艺就吓得尿裤子了。 当韩艺转过身来时,发现一干村民都呆呆的望着他。 今天的韩艺真是太不一样了,勇猛从容,不畏强权,简直是酷翻了,这要是以前的韩艺,估计早就吓到床底下去了,哪里还敢冒头。 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其实关于这一点,韩艺心里也明白,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他总不能说现在的韩艺已经不是以前的韩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啊,拱拱手道:“刚才真是多谢各位叔叔伯伯出手相助,晚辈真是无以为报。”他这真不是客气话,他倒是想报答,可是穷得叮当作响的他是真的无以为报。 “哦,小艺,这话你就见外了,韩大哥生前待我们都不错,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艺,你放心,韩家的事就是我们大伙的事。” “不错,小艺,我们一定帮你。” ...... 大伙纷纷出言安慰韩艺。 感人肺腑! 真是太感人肺腑了! 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 这就是。 韩艺看到这一切,顿时感动的是稀里哗啦,滚烫的泪水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难以言表,第一回觉得古代真好,古代的百姓真是善良,哽咽道:“那各位能不能借我一贯钱?” 嗯....沉默! 刚才还热情高涨的村民们,瞬间都沉默了下来。 唉...看来是我想多了。韩艺故作轻松一笑道:“我开玩笑的,这点点钱还难不倒我韩艺的。” 原来是开玩笑的! 村民们果断的相信了韩艺的话,是大松一口气,他们现在还真怕韩艺跑来问他们借钱,不是他们小气,不想帮助韩艺,而是因为前几日的洪水他们也都受到大大小小的损失,而且他们也都是一些穷人,自己的日子都过得十分拮据,等于是走在悬崖边上,随时可能没饭吃,哪里还有钱借给韩艺。 家家都一本难念的经啊! 不过,那些村民还是表示韩大山的丧葬全包在他们身上了,钱是没有,这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这对于韩艺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心中尤为的感激。 当天下午大伙就同心协力的把韩大山的遗体放进那一具简陋到只是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棺材里面,又好生安慰了韩艺几句,告诉他明日下葬,随后就陆续离开了。 送走热心的乡亲们后,韩艺回到了屋内,站在韩大山的尸体前面,怔怔出神,过得好半响,他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山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一个有钱人,如果你是一个有钱有势,能帮儿子弄十几房小妾的老子,那该多好呀,也好让我尝尝富二代的滋味---唉,看来我是没这个命啊,活了两辈子,到头来还是一个纯**丝二代,真是比tm99999黄金还要纯。” “小艺,什么是**丝?” 伴随着一个动听的声音,只见那女人从里屋里面走了出来。 韩艺瞧了眼这女人,现在他已经完全记起了,这女人姓肖名云,是韩大山从路上捡回来的,当时韩大山上山砍柴,见到肖云昏倒在路边,于是就救了她回来。 根据肖云自己所讲,她本是巴州人氏,家中是做生意的,原本是想来扬州做买卖,结果途中遭遇强盗,她的亲人全部死了,就她一个人逃了出来。 韩大山也真是心宅仁厚,明明自己都快养不活了,但最终还是收留了肖云。 于是肖云就在韩家住下了,后来又教韩艺认字,韩艺也非常听肖云的话,整天都跟在肖云身边,连自己老子姓什么恐怕都忘记了,比在徐老那里学习认真多了,两人似乎也挺合得来,而且肖云表现的也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样子,韩大山就寻思着让肖云嫁给韩艺。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韩大山只是偶尔想想,就当是做白日梦,毕竟他们家太穷了,而肖云又简直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勾搭一个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当然,那时候肖云并没有拿刀砍人。韩大山心里以为肖云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想法已久,但是始终未开这口,直到有一次,韩大山无意间从旁试探了下,哪知道肖云二话没说就给答应了下来。 当时韩艺幸福的都昏厥了过去,显然是早起色心了。 韩大山也是非常高兴,立刻就把婚事给定了下来,这才有了下面的借高利贷。 不过因为肖云比韩艺大,故此一直叫他小艺,虽然已经成婚了,但一时半会还是改不了口。 韩艺暗想,有位张妈妈说过,这女人越漂亮就越危险,就这女人的模样,应该是属于核武器一类的吧,再说了,我一个无婚主义者,做做炮友还是可以滴,做夫妻想想都很恐怖啊,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像我这样没钱没地没父母的人统称**丝。” 肖云完全不懂韩艺在说什么,关心道:“小艺,你今天怎么呢?怎么和平时的你不一样?” 韩艺冷笑道:“彼此,彼此。” 肖云惊愕道:“原来你以前也是装的?” 装个毛,我可不是以前的韩艺,不对呀。韩艺双目一睁,猛抽一口冷气,“什么叫也是装的?好呀,敢情你以前的温柔贤淑都是装出来的?” “我---我可不是装的,我本来就是大家闺秀。”肖云顿时晕生双颊,又温声细语道:“人家刚才那不过也是想保护你吗。” “保护我?” 韩艺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害我吧,幸亏那一刀没中,要是中了,我们可就都完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面对韩艺夹枪带棒的嘲讽,肖云不禁也怒了,“我记得好像是你先拿刀出去的。” “我拿刀出去,那是吓他们的,可是你是来真的啊!” 韩艺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他当然是吓人的,作为一个骗子,当然知道被要债上门,要么你就跑路,要么你就强硬一点,你越是软弱,情况只会越糟糕,这都是用性命锻炼出来演技呀,他是不能ng的,一ng可就全完了,说着说着忽觉肩膀酸痛,揉着肩膀纳闷道:“多问一句,你们大家闺秀的力气都这么大吗?” 这话一出,肖云那一张俏脸是火烧火烧的,支支吾吾道:“那---那是你力气太小了,我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嘿哟,还弱女子,你扔柴刀那把子劲,要真落到那胖子头上,非得被你劈成两半。我就觉得奇怪了,人家大家闺秀,拿着刀子都是吓得往自己脚上扔,你倒好,专往别人头上扔。” 那一飞刀,别说王宝了,韩艺至今都心有余悸啊。 肖云着实受不了了,以前韩艺对她非常尊重,恨不得当菩萨供着,甚至可以说是指哪打哪,可是今天的韩艺尽是冷嘲热讽,没有洞房就这样了,这洞了房那还得了啊,觉得自己上当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冲上前,指着韩艺道:“韩艺,我已经百般忍让了,你可别不识好歹。” 看来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天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完了,完了,目前我这身体可能还打不过她呀,这万一动起手来,我打赢了,别人会说我打女人,没风度,我打输了,别人又会说我连女人都打不过,没面子,真是靠之!怎么算都是我吃亏呀。 韩艺还真有些心虚,毕竟这女人是敢杀人的主,挥挥手,有气无力道:“好了,好了,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些,先把山哥的葬礼弄妥再说吧。” 没办法,为了不失面子,又不失风度,只能把山哥抬出来了。 果不其然,肖云一听,也没有再做声了,毕竟韩大山都还没有入葬了。 小夫妻一夜无语,晚上也是一个睡里面,一个睡外面。 与其同床异梦,还不如同梦异床。 于是乎,夫妻两都做了一个发财梦。 第二日早上,在一众村民的帮助下,总算是让韩大山入土了,至于是否为安,那就不得而知了。葬礼非常简单,毕竟没钱你很难复杂到哪里去,而且村民们也都非常热心,所以一个早上就解决了,韩艺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这些村民,只能作揖答谢。 与韩大山感情最好的杨林还想组织大家凑巧帮韩艺还债,但是刚开了一个头,顿时就是一片哭穷的,杨林也知道大家是一个什么情况,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只能作罢。 韩家。 肖云坐在前屋的卧榻上怔怔出神,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到未来。 “砰”的一声轻响。 只见韩艺从里面走了出来,将一个包袱扔在肖云边上。 肖云看了眼卧榻上的包袱,又看了眼韩艺,目光中充满了困惑。 韩艺淡淡道:“你走吧。” 第七章 黑暗料理 ps:又是近四千字大章,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啊!!! “我走?我走去哪里?” 肖云一脸错愕的望着韩艺,仿佛雾里看花。 韩艺正色道:“我不管你走哪里去,总之不要待在这里了。” 肖云凤目一睁,实感惊讶:“你要赶我走?” “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请你走啊。” 韩艺轻轻一笑,故作轻松道:“你现在也看到我韩家的情况了,你待在这里也只是活受罪,有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我能理解,也绝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也犯不着留在这里,所以你还是走吧。” 肖云黛眉一锁,斜眸瞥向韩艺:“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我没心情管你是哪种人,从今往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ok?” 说着,他见肖云一语不发的望着自己,又道:“你看着我干什么,其实我知道,你嫁入我们韩家也只是为了报恩,这你别否认,我韩艺有几斤几两,我自个心里清楚,甚至比山---比我爹都差远了,你会看上我?我自己都不相信,好在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我们韩家也不欠你什么,大家好聚好散。” 因为他拥有以前韩艺的记忆,在记忆中,肖云跟韩艺其实更像一对姐弟,不管是以前肖云跟韩艺说话的语气,还是相处的方式,都是一种长辈跟晚辈的相处模式,根本没有夹带任何男女感情,也不知以前的韩艺是单纯,还是故意装傻不知,但是现在韩艺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肖云会答应嫁给韩艺这种软骨头、寄生虫,肖云应该很了解韩艺才是,这种男人绝对不适合托付终身的,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报恩可以解释了。 要知道的以前的韩艺那是出了名的软弱,没有任何担待,肩膀都是塌的,韩大山再怎么穷,再怎么苦,那也扛起了这个家,一手养大了韩艺,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男人,虽说只是一介农夫,但也绝对可以说是顶天立地,这一点,就连现在韩艺都非常佩服韩大山的,他自问做不到,所以将心比心,如果他是女人的话,他宁愿选择韩大山这头老牛,也不会选择韩艺这棵嫩草,因为以前的韩艺根本无法给任何人安全感。 作为风月老手的韩艺,怎么会不清楚肖云的心理。 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自暴自弃。 肖云一语不发,怔怔望着韩艺,过得半响,他突然拿起包袱就往外面走去。 这才是明智之举啊!韩艺倒也没有送,只是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声“保重!”,等到肖云出去之后,他就转身回到里屋去了。 也真是世事弄人呀,几天前才成婚的,转眼间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韩艺躺在床上,双手枕头,架着腿,双目无神望着破旧的屋顶,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还债。 其实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急着让肖云离开,他也担心万一还不了钱,王宝铁定不会放过肖云,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这么好的一棵白菜,自己不拱,也不能让猪给拱了,可是他真的也无力保护肖云,所以让肖云走是最好的选择。还有一点就是,王宝的目标是肖云,如果肖云走了,那么他的压力自然也会小很多。 怎么办是好? 韩艺不禁回想过去自己是怎么赚钱的。 收保护费? 拜托,就我这身板,不被人收保护费就得谢天谢地了。 继续骗? 我连现在是一个什么环境,是个什么状况都弄不清楚,怎么去骗呀,而且我的那些骗术在这里也不适用啊,这里遍地是古董,也没个搞金融的。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人,大不了人死吊朝天。先睡一觉再说,这样至少省了一顿中饭。” 韩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毕竟他也确实够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充分发挥出“风吹鸡蛋壳,妻去鸟安乐”的精神。 等他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前屋射来昏暗的烛光。 “什么人?” 韩艺说话间,已经跳下了床,悄悄走了出去,正巧见到一人走了进来,正是下午离开的肖云。 “你怎么还在这里?” 韩艺一脸惊讶。 肖云瞧了韩艺,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道:“夫君---。” “别叫我夫君,我听着头疼。你还是叫我韩艺吧。” 韩艺摆摆手,面色坚决。 他以前还真没有结婚的打算,当然,现在也没有,这都是因为他是出生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他很小很小父母就离异了,原因是他父亲在外面有人了,后来他就跟着他母亲,但很不幸,他母亲因为又当爹又当妈,生活又过的非常艰苦,最后因劳成疾,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 从此他就混迹江湖,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虽然他父亲还活着,但是他性格比较犟,宁死也不去找他父亲,而且他父亲另外有家庭了,幸亏他在骗这方面天赋极高,故此才没有饿死在街头,但也不知是从小就混迹社会,没人管教他,而且很小就跑去夜总会行骗,还是他的性格偏偏像他十分痛恨的父亲,反正在他赚到钱后,也是比较风流的,毕竟在那种环境下,很难长出一朵莲花来。 这就造成了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因为他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离婚后的痛苦和艰难,这是不可磨灭的记忆,而他又见自己也是这德性,再加上他干的这一行也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认为他跟谁结婚,那就是害了谁,他不想造就另外一个女人的悲剧,那么就干脆不结,他自从有钱后,身边从不缺女人,各种肤色,各种国籍,但都是那种在外面玩的,有钱大家一块用,开心就好,他对女人的要求就八个字,你情我愿,好聚好散。感情这玩意,一律不谈,不管你是仙女,还是圣女。 他的搭档皮特朱形容他的这种心理,是一种不会死的心理癌症,基本上是很难去改变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作为没有感情色彩的骗子,那绝对是非常恐怖的,这也是造就出他的一个重要因素。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对于肖云的去而复还,韩艺显得极其不高兴。在他看来,肖云并不喜欢自己,而他也不想有这么个妻子,好聚好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在一起两个人都不会好过,何必难为彼此了。 “韩艺,你够了。” 肖云突然怒喝一声,指着韩艺就骂道:“我知道你性子软弱,但是却没有想到软弱成这样子,你见过谁有点困难就把自己的妻子撵走,你身为男人,难道不应该扛起这个家吗?” 韩艺没好气道:“这种男人我的确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很多卖妻还债的。” 别说古代了,在后世他都见过许多卖妻还债的,夜总会的很多小姐就是这么来的。 肖云面色一愣,随即哼道:“就怕你连这胆都没有。” 韩艺点点头道:“是,我是没这胆,那你还为了我这种男人傻乎乎跑回来,你这种做法我真的很难理解。” “我肖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肖云一脸傲气道:“你前面说的很对,你们韩家是不欠我什么,但是我欠你们韩家很多,韩伯伯当初希望我嫁给你,还不就是希望我能够照顾你,而且这债也是因我而起,我也从没有打算让你来还,这事你就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你有办法?那你早说啊,害得我怕怕了一下午。” 韩艺拍拍胸脯,大是松了口气。 这男人还真是没出息。 肖云暗自嘀咕一句,冷冷道:“吃饭吧。”说着就将手中的土灰色大碗放在卧榻上的矮桌上,唐朝的卧榻那真是万能的,除了没有茅房功能,其余的都在卧榻上进行,包括行房。 说到吃饭,韩艺顿时觉得肚饿难耐,赶紧坐在卧榻上,道:“快点拿碗筷来。” “自己拿。” “哇!作为一个妻子,你难道不应该帮丈夫拿碗筷吗?”韩艺盘着大腿,忿忿不平的说道。 肖云气得火冒三丈道:“韩艺,你真是太无耻了,告诉你,我帮你还完债就走,从此再无瓜葛。” “只要你能把这债给还了,我帮你拿碗筷都行。” 似乎肖云越是生气,韩艺就越是开心,跳下床去,拿出一副碗筷来,又坐回了卧榻,这望桌上一看,这唐朝的晚餐真是太简单了,就一个碗,里面乘着三四个形状不一、灰绿灰绿的玩意。“这---这是野菜饼吗?”凭借着回忆,韩艺才好不容易念全了这菜名,用眼睛看那是肯定看不出来的,这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所为的野菜饼就是野菜和糯米做的。 肖云没有理他。 自讨没趣后,韩艺也懒得说了,肚子确实饿了,拿起一个野菜饼就往嘴里塞。 “呕---!” 这一入口,韩艺顿时吐了出来,真不知道是什么味,博大精深的汉语都无法形容出来,总而言之,就是非常难吃,“哇,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吃?”因为他昏迷了几天,而昨天是杨林家送来的饭菜,虽然也不好吃,但是也能将就着吃,他对吃要求不高,方便面是一餐,山珍海味也是一餐,但是这菜饼实在是没法将就,简直就是折磨。 肖云红润的朱唇微微张开,咬了一小半,慢慢咀嚼着,道:“我觉得挺好吃的。” 韩艺看傻了,“不可能吧。” “是挺好吃的。”肖云又吃了一口,随口说道:“是不是你病还没有好,味觉还没有恢复?” 是这样吗?韩艺有些迷茫了。 肖云又道:“你爱吃不吃,反正家里也没有剩多少粮食了,你待会肚子饿可别来找我。” 也对,可不能浪费,要不然今晚上怎么过啊。 韩艺寻思半响,突然跳下卧榻,从厨房里面弄了一大碗水来,将野菜饼全部捏碎了弄到水里,然后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只觉里面还有一些泥土的苦味,这简直就是在喝中药啊。 “唔---!” 这刚刚喝完,韩艺突然双腮一鼓,赶紧一手捂住嘴巴,真是硬顶了进去。 “真是恶心,看着都没有胃口。” 肖云将手中还剩的那一小半扔进碗里,淡淡道:“吃完呢?” “嗯。” 韩艺都不敢说话了,闭着嘴发出嗯的一声。 肖云也不再说话,收拾桌上的碗筷就朝着外面走去。 “呼---!” 过了一会儿,韩艺轻轻出了口气,暗自嘀咕,难道我的味觉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 “哎呦---!” 韩艺突然一手捂住肚子,眼珠子向外一鼓,“不是吧,难道我的肠道也有问题?不行了,忍不住了。” 韩艺赶紧跳下卧榻,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可是刚经过一个转角时,余光突然发现一棵大柳树旁,站着一道倩影,莲藕般的玉臂撑着树干,另一只手则是按在胸口,正低着头大吐特吐。 “哇靠!原来不是我的味觉有问题,而且智商被人碾压了,不过这女人还是能够忍的,这么难吃的东西她都能吃出一副鲍鱼的感觉来,不去当骗子真是浪费人才啊。” 韩艺恍然大悟,心中是好气又好笑,前世玩了十年的鹰,从未失手,今生刚刚开始就被鹰啄了眼,真是报应啊。 第八章 家暴 ps:新书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啊!!! 翌日。 夕阳已落下,只留下一片金色的霞光。 “吹个大气球,吹个大气球.......。” 韩艺哼着小曲欢乐的蹦跳的回到家中。 “回来了。” 肖云见到韩艺,淡淡的说道:“吃饭吧。” 还来!我要是再上当的话,那我真是有愧侠盗之名啊!韩艺面色发青,连连摆手道:“你一个人吃就是了,我---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怎么不带上我?这就是肖云心里第一反应,嘴上却道:“你在哪吃的?” 韩艺坐在卧榻上,道:“到杨二叔家吃的。” 肖云皱眉道:“杨二叔也不容易,你怎么能随便上别人家吃饭。” 不要脸好过不要命啊!韩艺笑道:“我又不是白吃他家的,我可是帮你干了一天的活。” 那你就更应该叫上我了啊!肖云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一对凤眼睁得圆圆的,“我们现在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你竟然还跑去帮别人干活?你究竟还要不要这个家。” 俨然一副长辈的语气。 韩艺错愕道:“不是说你有办法搞定吗?” “我---。” 肖云略显心虚道:“那你也不能跑去帮别人,你有这份心思,为什么不来帮我。” 她说的有道理。韩艺尴尬道:“抱歉,你没说,我以为你不需要我帮忙,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不二话。” “我---。” 肖云看到一脸单纯的韩艺,脸都涨红了,怒哼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干什么,我已经道歉了,也答应帮忙了,她为什么还要生气。 韩艺心里忒委屈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肖云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韩艺看着都心发毛。 砰! 肖云怒气冲冲的把碗往矮桌上一放。 韩艺往里面一瞟,是一碗粥,准确的来说,是一碗野菜粥。 看着好像没有煮熟,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这女人压根就是黑暗料理界派来折磨我的。 韩艺不太好意思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那一幕悲剧,果断的把头偏了过去,免得别人说自己幸灾乐祸,他还是有点良知的,知道落井下石不太好。 肖云看着这碗粥,心里很是挣扎啊,可瞧了眼韩艺那抖动的双肩,可莫要让他瞧不起了,这一咬牙,拿起汤匙来,稍稍尝了一口,登时眉头紧锁,挣扎半响,最终还是放下了汤匙,正如韩艺前面心中所想,这不要脸好过不要命啊,又瞧了眼韩艺,见他半躺在卧榻上,面朝着墙壁,突然双目透着一丝困惑,开口道:“韩艺。” “嗯?” 韩艺这才回过头来,望着肖云。 肖云一脸困惑道:“你真的是韩艺吗?” “不然呢?” 韩艺心口不一道。 肖云道:“可是---可是我发现你自从被雷击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你现在才这感觉,未免也太迟钝了。韩艺笑吟吟道:“这才是真正的我,以前那都是装出来的,你也别装温柔了,我看得出,你装的挺难受的。” “有道理。” 肖云点点头,一种顿悟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有所思道:“我也觉得我并不适合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不是不合适,而是太不适合了。” 韩艺摇着头。 砰! “哎呦!” 韩艺捂住鼻子,怒视着肖云道:“你干什么打我?” 这一拳正中韩艺的鼻子,力道还不小,疼的他的两条眉毛就交织成麻花了。 肖云收回粉拳,跳下卧榻,阴沉着脸道:“这就是真正的我,我早就想教训你了。” 韩艺可也不是一个善茬,毕竟是跑江湖的,打架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怒目相向:“你可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肖云冷笑一声:“你要有这个胆量,我真的会替你感到高兴。”说着右手一伸,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挑衅! 绝对的挑衅! 韩艺怒不可遏,堂堂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这样鄙视,这要忍得下,还不如去当太监,拍案而起,“好,我今日就堂堂正正的与你比试一番,也好叫你知道我的手段。” 话音未落,他就伸手拿起那碗粥就泼向肖云。 说好的堂堂正正了,这真是肖云没有料到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但身手倒也敏捷,双手护脸的同时,心里暗骂一声卑鄙。 “啊打---!” 韩艺得势不饶人,怪叫一声,飞扑过去,他可是干架老手,经验之老道,从这一碗粥就能够看出一二来。 砰! “啊---!” 烛火摇摆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惨叫,韩艺又回到了卧榻上,缩卷着身子,双手捂住肚子,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经验归经验,实力才是王道啊! 肖云放下那一条饱满、修长的腿来,挥挥衣袖,扫去上面的米粥,微微笑道:“你不是喜欢拿刀砍人吗,我允许你去拿刀,可别说我欺负你了。” 韩艺猛地一回首,双眼迸出两道火光来,“你当真我不敢吗?” 肖云身子一侧,让出道来。 “你等着。” 韩艺撂下一句狠话,立刻冲了出去。 .......! 然后,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肖云站在门口,仰面望着天上的明月,突然噗嗤一笑,“还算你聪明。” ..... ..... 晚夏的月亮已经是特别明亮的了,银色的月光洒下,给这一片大地添加了一丝朦胧的神秘感。 在梅村村尾的一处斜坡上,只见一道身影翻来覆去。 “哎呦,哎呦,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力气太小了,而是那女人力气太大了,哎呦,疼死我了。” 这人正是韩艺,他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揉着鼻子,嘴里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我就说吗,婚姻就是坟墓,我这还在婚姻门口徘徊,就已经这么惨了,要是真进去了,那还不死翘翘了,真是丢人啊,竟然被一个女人打的连家都不能回。可是这能怪我吗,这不是我的身体啊,是这身体跟不上我的节奏,这继续打下去,还不是自讨苦吃,打不过还不跑,那不成蠢子了。” 正当韩艺郁闷不已时,忽听后面响起了脚步声。 不会是那疯婆娘追出来了吧。 韩艺吓得猛一回头,明亮的月光下走来一道瘦弱的身影,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却透着一丝孤单的落寞。 “是你?” 当这人走近时,韩艺顿时惊叫一声。 来人正是野孩子。 野孩子兀自一脸傻笑的望着韩艺,突然伸出右手来,三指对着韩艺。 又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个姿势韩艺太熟悉了,都快哭了,急忙道:“等等下。” 野孩子神色一愣。 韩艺捂着肚子道:“我现在有伤在身,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野孩子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但也垂下了手。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用,又瞧了眼这野孩子,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野孩子没有说话,突然向着韩艺一扬头。 “你是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韩艺不太确定的问道。 野孩子点了点头。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家---唉...算了,算了,说来也是丢人。” 韩艺摇摇头,又道:“哦,我叫韩艺,你叫什么?” 野孩子摇摇头。 对哦,他好像没有名字。韩艺稍一沉吟道:“那我叫你小野吧。” 野孩子眨了眨眼,随后一个劲的点头。 韩艺借着月光看着他那张稚嫩的面孔,不禁心中一叹,他才这么点大,就已经失去了未来,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如他一般,深夜独自在街上游荡,对这野孩子的敌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问道:“你不会说话吗?” 野孩子没有做声。 看来是不会。韩艺的回忆中也从未听过这野孩子说话,下意识道:“不好意思。” 野孩子睁大眼睛惊讶的望着韩艺。 难道我说错了吗?韩艺实在是不明白,茫然道:“是不是我说错话呢?” 野孩子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韩艺就更糊涂了,也懒得去猜了,“不管是不是,我真的是没有任何恶意。” 野孩子点点头,突然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来,递给韩艺。 韩艺好奇的接了过来,有点软,有点类似干肉块的感觉。 那野孩子自己又拿出一块来,放在嘴里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还真是肉块啊! 韩艺有些犹豫,他来这里还没有吃过肉,但是这肉是什么肉,又是放了多久的肉,天知道啊! 野孩子突然看着韩艺,好像在问他为什么不吃。 死就死吧,反正我也不属于这里的。稍微有些赌气的韩艺狠狠咬了一口,顿时眼中一亮,“你这肉还真是好吃啊。” 野孩子又露出一脸傻笑。 韩艺又吃了一口,砸吧几下道:“啧啧,真是美味,好小子,想不到你的小日子过的比我还滋润一些,比我小时候可要幸福度了,要是再有点小酒,那就是爽了。” 野孩子使劲的点了几下头。 “不会真有吧?” 韩艺双目透着一丝期待。 野孩子突然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葫芦来,递给韩艺。 韩艺将信将疑的接过来,这葫芦盖子一打开,一股浓浓的酒香散发出来,哇了一声,道:“真是酒呀。”说着他又想野孩子眨了眨眼,嘿嘿道:“这一定是你顺来的吧。” 野孩子小小眉头皱了皱。 “别,你别误会。” 韩艺急忙道:“就算是顺来的,那又怎样,这人都活不下去了,还不准我偷呀,求生的是人的本能,不怕告诉你,我以前也干过这事,不,应该是专干这事的。” 野孩子小眉头又舒张开来,突然抬了抬手,示意韩艺喝酒。 韩艺呵呵道:“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说着就灌了一口进去,一抹嘴巴,连连道:“好酒,真是好酒。” 有酒助兴,肉块很快就给韩艺解决了。 野孩子又给韩艺递去一块。 韩艺手伸到一半,突然又收了回来,道:“你自个留着吃吧。” 野孩子显得有些不高兴,又将肉块往前伸了少许。 真是该死,他一番好意,我不接的话,岂不是看不起他。韩艺立刻接了过来,又将酒葫芦递了过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含糊不清道:“以后我发了财,一定请你吃大餐。”话一出口,他自己倒是愣住了,发财?我还欠了一屁股债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叹,我该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呢? 忽觉有人点了几下右肩,转过头一看,只见野孩子一脸好奇的望着他。 韩艺一笑道:“没事,没事,喝。今朝有酒今日醉,管他明天是下雨还是刮风。” 很快,二人就把那一葫芦酒给喝光了。 这酒喝完了,韩艺心里寻思着,小野本来就挺不容易的,今天吃了他不少东西,总得回报一些东西给他吧,但是他又没有钱,也没有什么能够给小野的,有些过意不去,突然瞧着手中的空葫芦,眼中一亮,道:“小野,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野孩子一愣,随即使劲的点头,蹲在韩艺身边,一双小手托着小下巴,眼中满满都是期待。 韩艺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南边,有一座山名叫葫芦山------。” 第九章 旺财!旺财! ps:新书期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打赏,求点赞。。。。 夏日的阳光总是那么的刺眼,即便是在清凉的早晨。 “唔---!” 韩艺呢喃一声,用手遮了遮阳光,缓缓睁开眼来,“什么时候呢?” 昨晚他喝酒时,只觉得这唐朝的酒非常淡,而他在后世喝惯了威士忌,五粮液这些烈酒,就以为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副身体,现在这副身体的酒量也就那样,毕竟是一个宅男来的,故此他说故事说到后面,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左右看了看,发现那野孩子已经不知去向。 倒是有一条土狗在边上晃荡,这条土狗韩艺认识,是村里关三叔家的,因为是黄毛狗,故此就叫做小黄,当然,现在养狗都是属于放养,等大了就宰来吃,这也导致常常随地大小便,而且专门在人家门口拉,韩艺家也是它的御用茅房,村里人都非常讨厌这条狗,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以免伤了感情。 虽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但是韩艺个人而言,对狗真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而且还充满了敌意,不是他没有爱心,而是因为在他小时候,经常大半夜被几条狗追着到处跑,就几次差点咬到他了,幸亏他机灵,知道爬到墙上或者树上去,可是有一次,他在树上躲了整整一夜,主要是因为那条大狗在树下守了一夜,第二天才有人把他从树上救了下来,可以这么说,除了人以外,就属狗欺负他最多了,所以他很讨厌狗。 随意挥挥手,想驱赶小黄离开。 但是这条任性的土狗全然没有搭理韩艺,继续在边上晃悠。 “啊---!” 韩艺倒也没有心情和小黄较劲,发出一声**,双手枕头,眺望远方,只见不少村民成群结伴的走在那阡陌小道上,看着一道道勤劳的身影,他不禁露出自嘲的笑意,“看上去他们才像是欠了债的人啊!” 说着,他又是一声叹息,侧过身去,一边搓弄着眼前的小草,一边默默想到,难道我真的不闻不问,全部交给那女人扛,那这也太不男人了吧,而且,万一她还不了怎么办,那岂不是我害了她,我以前想的还真是没错,我娶了谁,就等于是害了谁。不行,我得做些什么才是,要真害了她,那我跟那贱男又有什么区别。 他心里想着的贱男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一直是这么叫的,当着面也是如此。 想着想着,他确实又不知道能在这里干什么,关键是这环境太陌生了,哪怕就是去骗,也得先熟悉环境。 正当这时,听得斜坡上面的小道上有人说话。 “三婶,好像村后又有人来打猎了。” “我看见了,是杨家的人。” “城里杨家的?” “可不就是么。” “他们这些大富人家还真是无聊,这要把山里的猎物打了,那咱们怎么办,一年到头就指望着咱家男人能打些野味来解解馋。” “那有什么办法,杨家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 ...... “杨家?大富人家?” 韩艺挠挠头,突然目光瞥向边上那条黄狗,突然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行骗,虽然那只是一个巧合,但却为他打开了一道生存之门,暗想,难道这是天意?念及至此,他突然朝着小黄笑道:“哥们,你就跟我去碰碰运气吧,我可全指望你了。” 说着,他就爬起来,三两下就诱使着这黄狗跟他一块往村后面的山林走去,虽然他讨厌狗,但是也正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他对付狗的本事非常了得,一些血统纯正的德国犬都被他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就别提这条土狗了。 梅村坐落的地方,四周环山,可谓是山川秀丽,景色非常迷人,在梅村后面有着一片茂密的山林,是一个打猎的好场所,所以天气好的时候,很多城里的富人都跑来打猎,他们当然不会顾及到梅村村民的感受。 韩艺带着小黄来到后面那片山林的边缘处,先是附身在草丛中观察了一会儿,倒也没有贸贸然的闯入,明智这里面有人打猎,你就这样闯进去,这跟自杀没有太大的区别。 “驾---驾---!” 突然,韩艺发现一道算不得高大的身影骑着一头骏马在里面飞奔,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收获,正在寻找猎物。 看你运气这么差,就你了。韩艺带着小黄开始悄悄往那人活动的范围走去,待进入树林之后,韩艺瞅准一个机会,突然对着这条小黄,双脚一扒,双手一张,呼的一声低吼。 小黄没有想到刚才还一直和颜悦色的韩艺会突然发难,一时受惊,呜呜两声低吟,迅速的往前面的草丛跑去。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韩艺立刻躲在一棵树后祈祷。 忽听马蹄声传来,韩艺顿时心中一喜,侧目望去,听得嗖的一声,一枝箭矢射向草丛。 中! 韩艺拳头一握,望向草丛,只见草丛中似有东西在窜动,心里大骂,该死的,就你这箭术跑来你打猎,真不怕丢人,真是气死我也。 同时间,听得一个清脆的懊恼声,“我就不信射中你。” 是一个女人? 韩艺心中又是一喜,颠着脚尖,心里默念着,保佑你射中,保佑你射中。 嗖!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箭射出。 草丛中顿时传来呜呜两声痛苦的惨叫。 yes! 韩艺兴奋的一挥拳。 “射中了。” 那个清脆的声音又再响起。 “旺财!旺财!” 韩艺立刻从树后闪出,一脸焦急之色,带着哭腔喊道:“旺财,旺财,你在哪里,快出来呀,别吓我了,旺财。” 草丛中的土狗很给面子的又低声吼了两声。 “旺财!旺财!” 韩艺寻声疾奔过去,扒开草丛一看,只见那只土狗已经倒在了草丛中,一支箭正中它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它的狗毛。 “旺财!” 韩艺一声悲呼,跪在地上,抱住旺财,痛哭道:“旺财,你不能死呀,你跟了我这么久,对我有情有义,肝胆相照,是我没用,直到现在,别说肉了,就连坨屎都没得给你吃过,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了,旺财,旺财---啊---。” 我为你付出了性命,但是你却抱着我,叫着其它狗的名字,你对得起我么。小黄睁着眼望着韩艺,竟然闪过一抹怒光,本想怒吼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却有心无力,心中怒吼叫出嘴时,变成了几声低吟,却更显可怜,随即头一偏,没气了,但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真是死不瞑目呀,也不知道是被箭射死的,还是被射了个半死,然后被韩艺活活气死。 操!不会吧,竟然被狗看穿了,狗大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也请你谅解谅解我呀,要是你不死,我就得死,况且你在我家门前拉了那么多大小便,总得付出点什么吧,你就安息吧。 韩艺心中一惊,但是哭声不减,泪声俱下,何其凄惨。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哎---哎---这位小哥。” 忽闻后面有人说话,声音轻柔娇媚。 韩艺并不搭理,继续抱着旺财痛哭,说句实话,山哥在屋里躺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哭过,要是山哥在天之灵,看到这景象,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又听得一阵下马之色,片刻间,韩艺只觉肩膀被人拍了拍,又听身后有人说:“小哥,小哥。” 韩艺回过头来,只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容貌甚美,身着紧身的胡服男装,将姣好的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眉宇间更显英气勃勃。 “你---你有事吗?” 韩艺看着这少女抽泣道。 那少女瞧韩艺脸上挂满了泪珠,显得非常内疚,指着小黄道:“这---这是你家的狗?”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我家旺财。” 少女挣扎少许,才道:“真是---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的狗,一不小心的射死了它。” 韩艺震惊的望着这少女,“你说什么?旺财---旺财是你杀的?” 第十章 精湛的演技 ps:新书期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打赏,求点赞。。。。 这小子不会是傻子吧? 美貌少女带着一丝诧异的目光看着韩艺,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么明显的事,他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有点傻又是什么。 可突然见到韩艺连鼻子可哭红了,看上去极其可怜,殊不知这是昨夜被肖云打的,至今红肿还未完全消退,只觉韩艺此时一定是非常伤心,暗道,他定是太悲伤了,一心都扑倒他的爱犬上,故此才没有察觉到。 念及至此,少女那一对黑亮清澈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强烈的内疚之色。 韩艺当然看在眼里,今天真是走运,一出门就遇到这种富有爱心的美女,你也别怪我,我若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犯得着用这种手段来谋生么,我问你要,你肯定不给,那我只有这么做是不。 “小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的狗。” 少女满怀内疚的说道。 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那我就不会背了一身的债,你就说你赔钱呀,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韩艺都这替少女感到着急,脸色突然一变,站起身来,神情激动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的旺财,它与你无冤无仇,它又是这么命苦,你还嫌它受的罪不够么,你为什么要杀了它,你要杀就杀我好了,你这杀狗凶手。” 那少女小退一步,但是神色自若,倒也没有被韩艺吓到,或许她只是看韩艺一身脏兮兮的,不想与他太近,伸手道:“小哥,你先别激动,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要赔钱呀!你读过书没。韩艺也着急呀,她肯定还有很多同伴,看来只能提醒提醒她了,猛摇头道:“我不听,我不听,你赔,你赔我旺财。” 少女恍然大悟,急忙道:“要不我赔你钱。” 这才对吗! 韩艺心中暗喜。 可就在这时候,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骑着高头骏马跑了过来,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这人一来,就十分紧张道:“八妹,出什么事呢?” 少女一脸郁闷道:“二哥,我误杀了他的狗。” 糟糕!他们不会怪我吓到了这女的,要我赔钱吧!韩艺心中怕怕,但是脸色不改,却也不敢再咄咄逼人,又跪倒在小黄面前,放声大哭起来,“旺财,旺财---。” 这时候又来了几人,为首一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男子,面如白玉,身着白袍,也是风流倜傥,这白袍帅哥似乎比刚来的高大男子还有紧张一些,向那少女道:“飞雪,怎么呢?” 少女指着韩艺和那条狗又道:“我不小心把他的狗给射死了。” 白袍帅哥听得大松一口气,转而笑道:“不就是一条狗吗,有甚要紧的,走吧,不用管他。” 操!你个王八蛋,这么没有爱心,一只狗也是一条性命呀,狗日的,你给我记住,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你好看。韩艺心里大骂不止,但是他知道,现在这时候,他反而不能多说了,不然很可能会激怒对方,或者是露出破绽,到时没有捞到钱,还惹得一身骚,哭就对了,因为他吃准了那少女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而那两个男人似乎非常关心这少女,所以最终的决定,肯定还是以这少女为主。 哭啊! 大声的哭啊! 凄惨! 悲痛! 一句话也不说了,反正赔不赔你们看着办吧,我也不勉强你们,我也勉强不了你们。 不得不说一句,虽然身体改变了,但是演技犹在,而且配上这一具瘦弱的身体,更显凄惨,不剩恻隐之心的人,必是铁石心肠。 果不其然,听得那少女道:“秦羽,你怎么能这么说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射死了他的狗,怎能任之不管。”语气中大是不满。 “不---不,飞雪,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韩艺虽然没有看着他们,但是听着都为那白袍公子感到着急,你个二b,蠢得要死,就你这样子还学人泡妞,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死的那天恐怕都追不到,女人是富有爱心滴,此时可是泡妞的最佳时刻,通常这种时候,你应该表达你的爱心,表达的内心的善念,自觉的拿出个百八十贯来送给我,弥补她放下的过错,这不就是万事大吉了吗,你爽,我也爽,真是白白浪费我为你创造的机会。 这时候,那高大威猛的男子突然说道:“八妹,这狗已经死了,你就赔他点钱吧。” 白袍帅哥这一下不晓得为什么这么机灵,急忙向身边的随从招招手,那随从立刻从马背上的袋子中拿出一吊沉甸甸的铜钱递给白袍帅哥,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这出门泡妞,你不带钱在身上哪行,而且还不能少,万一心上人看中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你得拿得出钱呀,当然,他们这种级别的富人,钱都是随从带着的,毕竟这年头的铜钱可是不轻啊。白袍公子拿着铜钱走到韩艺面前,扔在地上,还发出砰的一闷响,可想而知,这钱可不少呀,道:“这里的钱足够你买十条狗了。” 这话说的多大气,多装bi,立刻建立起自己高帅富的形象,这白袍帅哥终于开窍了。 由此可见,这装bi也是一门学问。 足够买十条狗,我算算先,这一条狗是---操,一条狗多少钱啊!你丫说明白点会死啊! 韩艺此时决不能看钱,不然就会让人看出端倪来,他必须要把全部的感情倾注在狗身上,双手却还紧紧搂住狗脖子,哭喊道:“我只要旺财,我只要旺财......。” “你这人怎恁地不识大体,我们已经赔了你钱,你还想如何?”白袍帅哥怒瞪着韩艺。 你个白痴,要是我现在就收了你的钱,那我还不穿帮了,再说,我反正都哭了这么久,再哭几声,说不定你们会多给点了,我现在是负资产,你体谅体谅啊。韩艺心里暗暗反驳。 果然,那少女不悦的瞧了白袍帅哥一眼,道:“再给他一些吧。” 还是美女懂我! 虽然韩艺还在哭,但此时他流的是感动的泪水。 那高大男子道:“八妹,这已经很多了。” 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了,对钱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韩艺就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 “你们不肯给就算了,那我就把这弓送给他。” “飞雪,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弓啊!” 白袍帅哥急忙阻止,又叫随从给韩艺送一吊钱去。 叫飞雪的少女也跟着上去,弯下身,愧疚道:“抱歉,我真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狗,但是我不能让你的狗复活,就只能赔你一点钱了,以表歉意,你就收下吧。” 这你放心,我绝对会收下的,你放心的离开吧,老子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韩艺兀自不语,继续抱着狗脖子抽泣着,心里却道,幸亏这帅哥来了,敢情这少女身上没钱呀,我要你的弓有个屁用啊,唉,这就是不熟悉周边环境的弊端。 少女倒也不再继续说了,回过身来道:“二哥,我们回去吧。” 白袍帅哥道:“可是我们才刚来不久。” 少女显然是心情受到了一些影响,索然无味道:“那你们在这里继续打猎,我先回去了。” “这我怎么放心。” 白泡帅哥道,心里恨得韩艺要死,好不容易把心上人约了出来,你这一搅合,可全黄了。 高大男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去吧。” 一行人就骑马离开了,那少女还是忍不住回眸瞧了眼韩艺,可见韩艺的演技有多么的逼真。 第十一章 炖狗肉 ps:大家情人节快乐,唉,没有情人的小希只能苦逼在家码字,都不敢点开网页,怕被人当狗一样虐,是不是很凄惨?是不是很悲凉?是不是值得同情?好吧,一张推荐票,一个点赞,一个收藏,一个点击,一份打赏就能弥补小希那受伤的心灵了。 每个行业都有它的特性,千门这一行同样也是如此。 根据一项不成文的调查,十个骗子中,九个是从博取同情开始的,也就是说博取同情是骗术的基础或者说是基本功。 韩艺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第一次行骗有些巧合,记得那年他才十岁出头,一天没有吃饭的他,实在是太饿了,于是在一家面点小店偷了一个包子,却被那家人养的狗发现了,追了他整整一条街,可在横穿马路的时候,他是过去了,但是狗却被一私家车撞死了。 他当时回过头来,望着倒在地上的那条狗,突然灵机一动,就冲上前抱着那条狗痛哭起来,就跟刚才一样,结果他一句话没有说,那开私家车的车主就给了他五百块,从那时候开始,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活下去,不能只靠乞讨、偷抢,这些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必须要多动脑子,他偷了一个包子,结果被这条狗追了一整条街,但是他就这么一哭,直接获得五百块。 从此,他就走了上这一条路。 当然,因为他从小没有读过书,没有人管教他,他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这虽亦非他所愿,但却是必然的结果,也可以说他是一个现实社会下的必然产物,是冷酷和无情造就了他。 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到唐朝第一单买卖就是用这一招。 这也许真的是天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在后世的招数在这里很难行得通,而且这毕竟是封建社会,富人的势力过于强大,交通又非常不方便,不跟后世一样,做完一单买卖,飞机一坐,万事大吉了。 那些人走后一会儿,韩艺还在那里抽泣,他是真的在哭,那眼泪可不是眼药水,情绪的宣泄到收回总有一个过渡期,而且这样也不怕对方杀个回马枪来。 又过半响,韩艺的情绪这才得以平复,擦了擦眼泪,将死不瞑目的小黄往边上一扔,轻出一口气,赶紧捧起地上的钱,“我去,这钱还真重啊!看看有多少先。” 韩艺捧着一堆铜钱开始数了起,因为两吊钱差不多,只要数万一吊钱就够了。 “这---这有五百钱?呃...两吊就是一贯。” 数完之后,韩艺自己都笑了,但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一种自嘲的笑,一种久违的笑。 对于一个穷人而言,一贯钱就足够逼着他们卖妻弃子,甚至将他们逼上死路,但是对于富人而言,就这么随便一扔,就有一贯钱,真是打个喷嚏就能救活一家人的命,这穷富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现实。 咚咚! 正当韩艺不知道为自己赚到钱而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时,忽闻左上方有些动静,抬头一看,只见小野坐在一棵大树上的树杈上笑吟吟的望着他,急忙招手道:“小野,快点下来。” 小野一个纵欲就跳了下来。 这小家伙难道就是咱中国的人猿泰山?韩艺每次看他这么跳来跳去,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眨眼间,小野就来到了韩艺身边。 韩艺瞧他一直在笑,稍稍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上面?” 小野略带一丝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真是失败,想不到我的骗术竟然被一只狗和一个小孩给看穿了,看来这年头行事还得多注意四周的环境,md,潜伏的高手太多了。韩艺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瞧着身边那条死狗,将铜钱揣入怀中,笑道:“走,咱们吃狗肉去。” 小野突然指了指那条狗身上的箭矢。 韩艺望去,扯出那支长箭来,只见箭尾还刻着三个小字。 “杨飞雪?” 韩艺看了看,叹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这么做,那我就得饿死了,虽然这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但她也算得上救人一命吧。” 说完,他随手一扔。 啪! 小野一步抢上,抓住那只箭矢,朝着韩艺笑了笑。 “你想要?” 小野使劲的点点头,看着那锋利的箭头,眼中绽放着兴奋的光彩。 韩艺道:“那你就拿着吧,但是你可别用它来伤人,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小野就点了点头。 韩艺手一挥,道:“走吧,吃狗肉去。” 小野非常自觉的扛起那条狗。 二人正准备出树林,韩艺突然叫道:“等等下。” 小野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挠挠头道:“这狗毕竟不是咱们的,要是让关三叔看见了,那可不太好,咱们还是别回梅村,先找个地方解决这只狗再说。” 二人又绕过梅村,往西北面走去。 走了一会儿,韩艺远远望见一条大河,这条河流就是把他家田地全部摧毁的梅河,这也是大运河的一条支流,算是比较宽,宽的地方也有五六十米。 忽听下面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韩艺寻声望去,只见在河流南岸的一个小亭子内站着不少人,像是路过的行人,多数穿着华丽的服饰,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奇怪!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 韩艺沉吟片刻,突然眼中一亮,“难道---呵呵,出来混的总要还,你把我家的粮食都给弄没,我总得从你这里收回一点利息吧。” 他突然向小野道:“小野,小野,这狗肉咱们就不吃了,先赚钱要紧,赚了钱,我带你去店里吃顿好的。” 小野略带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急忙道:“快点走吧,没多少时间了。” 拉着小野就往一旁走去。 韩艺先是在边上找到一个户人家,花了两文钱借了一些工具和佐料来,将那头土狗给处理了。 ...... ...... 一个时辰后。 正午将到。 亭中的人是越来越多。 “这船怎么还不来呀!” “就是,我都快等了一个时辰了。” “现在是吃午饭的时辰,说不定那船夫去吃饭了,咱们也先吃点干粮吧,这一时半会肯定过不了河。” ...... 正当亭中抱怨声一阵高过一阵时,忽闻一阵香味从北边传来。 “什么东西,好香啊!” “这不像是羊肉的香味。” “我知道,这是狗肉的香味。” “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走走走,去看看。” 七八个人闻香走去,只见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蹲着两个少年,两人围着一个火堆,在火堆上面吊着一个大砂锅,香气正是从砂锅里面传来的。 太诱人了! 这七八人情不自禁的往那边走去。 走近往锅内一瞧,只见里面热水翻滚,冒着泡泡,隐隐看见一块块鲜嫩的狗肉随着滚水的翻滚涌了上来,还伴随着一块块白萝卜,红白相间,着实诱人呀! 就这么一瞧,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干粮,顿觉索然无味。 一个留着黑白参杂山羊胡,身着锦衣的老者吞咽一口,明知故问道:“哎,两位小哥,你们这是在煮什么?” 年纪稍长的那个抬头起来,一脸单纯道:“炖狗肉啊!” 这两个人自然是韩艺和小野。 第十二章 转运了 ps:新书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其实韩艺是会做饭做菜的,而且手艺非常不错,因为他从小是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所以他必须学会各种生活技巧,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他母亲要经常出门干活赚钱,有时候中午都不回来,或者说晚上回来的很晚,就是在那时候,韩艺学会了自己做饭做菜,要知道当时他还只能站在小板凳上炒菜,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家里的饭菜就一直是他一手包办,只是可惜这并不能为他母亲减轻多少负担,最终他母亲还是积劳成疾去世了。 只是到了他发迹之后,就开始天天都是住酒店,下馆子,去高级餐厅,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做家务活了,也就养成这懒惰的习惯,因为钱可以帮他解决一切。 韩艺说完就不去搭理那老者,拿起自制的长筷在砂锅里面搅了搅,深深嗅了嗅,“好香呀!小野,马上就可以吃了。” 小野两眼放光,直点头。 就韩艺搅那两下,从亭中过来的那群有钱人士纷纷都醉了,这狗肉真是太香了! 那锦衣老者笑呵呵道:“小哥,你就两个人,这里这么多肉,你们两个也吃不完,你看这样行不,我花六十文钱,买你半锅狗肉如何?” 韩艺惊喜道:“六十文钱么!”心里却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真当我是小孩子,六十文钱?打发叫花子啊! 这只是从韩艺个人的角度来看。 其实算起来,韩艺还是赚了,虽然古代的肉少,但其实并不是太贵,因为百姓没有很好的保存技术,所以卖肉的希望赶紧脱手,这肉价自然也贵不到哪里去,当然,像韩艺这种底层家庭,一年到头恐怕也就吃一两回猪羊肉,现在的猪肉价大概就在每斤七钱,狗肉当然要便宜一些,每斤也就五钱,因为猪肉可以榨油,这也是为什么在古代越肥的肉越值钱,因为古代的榨油技术太差了。 而这只狗去皮去骨也就是十二斤左右,整只狗也就是六十文钱左右,其实际上比这价钱还要少,因为每个部位的肉质不一样,价格是有差别的,而且这时候乃晚夏时分,狗肉相对还要便宜一些,能够四十文钱卖出去,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哪怕就算六十文钱,加上手工费满打满算也就是六十五文钱,半只狗最多也只有三十几文钱,所以这老者还是挺豪爽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锦衣老者对于韩艺的惊喜,表示非常理解,还点了点头。 “好啊,好啊!” 韩艺就跟没有见过钱似得,咧开嘴,兴奋的直点头。 正当锦衣老者准备叫随从掏钱换狗肉的时候,边上一个穿着蓝色胡服的中年人道:“那你剩下半锅狗肉卖给我如何,我也出六十钱。” “这样啊!” 韩艺皱了下眉头,瞧了瞧小野,随即摇头道:“不行,都卖给你们了,那我们吃什么?” 小野点点头,表示赞同。 锦衣老者看着就是一个买卖人,而且比较精明的那种,赶紧掏钱,递给韩艺。 “等下。” 蓝服中年人也不遑多让,拦住锦衣老者,向韩艺道:“这样吧,我花七十钱买你半锅狗肉。” 这样才对吗,有竞争才有就进步。韩艺点头道:“好啊,好啊!” 锦衣老者道:“小哥,你不能这样,这半锅狗肉你已经答应卖给我了,怎么又卖给别人了,这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 韩艺装傻充愣的掰着手指道:“可是,可是我卖给他有七十钱,卖给你只有六十钱。” 蓝服中年人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说着就向自己的随从打个手势,示意赶紧把钱给了。 “等下。” 锦衣老者道:“我出八十钱。” 韩艺乐的嘴都合不拢了,直点头道:“好啊!好啊!” 这时候,突然后面走出一位穿着长袍的俊才来,道:“我出一百钱。” “好啊!好啊!” 这导演似乎只给韩艺安排了一句台词。 “我出一百一十钱。” “我出一百三十钱。” 竞争立刻变得想当激烈,大家都是热情高中。 我去,爽快点行不,一十一十的加,多没劲呀,干脆就一百一百的往上加啊!我这汤都快煮干了。韩艺听着都着急。 “我出两百钱。” 这锦衣老者也算是拼了,现在不是吃狗肉的问题了,而是争一口气了。 大家左右望了望,没有人再做声了。 锦衣老者傲然的俯视众人,好似在说,跟我争?真是不自量力。 日。不就是半锅狗肉吗,这有什么嚣张的。韩艺看到这老者的神情,都觉得想笑。 可就在这时,凭空银光一闪。 韩艺眼中顿时一亮,只见一个穿着奇特服装的人将一锭碎银伸到韩艺面前。 韩艺伸手就去抓。 那人将银子往手里一扣,指着砂锅用蹩脚的汉语道:“狗---狗肉。” 看这人打扮挺像日本人的,哎呦,原来是国际友人呀,难怪出手这么豪爽,我喜欢!韩艺亲不自禁的说道:“ok!哦不----好啊!好啊!”这可是超乎他的预计了,他前面估算最多卖个一两百文钱,这人未出现时,也符合他的估算,却没有想到竟碰上了国际友人,这真是物极必反,前面倒霉成这样,也该是他转运了。 这时候还没有日本一说,多半都是叫扶桑人,只不过韩艺习惯叫日本了,因为扶桑国铜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铜,但是他们有金银,而且唐朝初期,特别是安史之乱前,大量日本人来唐朝购买货物回去,也随之带来了大量的金银,这扶桑人有钱,特别是刚刚到的扶桑人,也没换得铜钱,出手就是银子,而且他们也爱吃肉,懒得和你们叫价,直接一锤定音。 这锭碎银大概有一两,也就是一贯钱,虽然唐朝银子不太流通的,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流通,但是在一些大买卖中,比如买马,买大量的丝绸,特别外国商人来中原购买货物时,因为铜钱太重了,不太方便,这时候就需要金银了。 韩艺很激动,出价啊!大家快出价啊!喊出我大唐之威,莫要让国际友人给压下去了。 这要再往上叫,那就成傻子了。 一贯钱才买半锅狗肉,这也太多了一点,已经超出不少人的承受范围。 看来是没戏了,韩艺非常遗憾,但遗憾之余,又非常兴奋,从这扶桑人手中接过银子来,立刻咬了下,确认是真的后,顿时笑的连嘴都合不拢。 这扶桑人倒也不客气,立刻招呼两个同伴过来,拿着几个大碗,一下子就倒去了一大半。 韩艺也没有做声,人家都花了一贯钱,当然得优待啊,就算他全部拿去,我也不会说什么。 没戏了! 很多人就离开了,省得看着嘴馋。 唯独那锦衣老者还站在那里,看得出他对韩艺的狗肉非常喜欢,也许就没有吃过这狗肉炖萝卜,笑呵呵道:“这位小哥,要不我再出一百文钱买你剩下的这些狗肉。” 那扶桑人大概倒去了八九斤狗肉,这里还剩下三四斤的样子,但是再加上白白的萝卜,看上去还是非常可观的。 韩艺摇头道:“不行,我们自己都还没有吃午饭了。” 锦衣老者咬咬牙道:“一百四十文,怎么样?” 韩艺抬头望着锦衣老者,道:“老爷爷,你真的很想吃么?” 锦衣老者点点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不想吃,我会出这么高的价钱。 “既然这样。” 韩艺瞧了眼小野,道:“你肚子饿不饿?” 小野点了点头。 锦衣老者立刻叫人拿来几个胡饼来,笑道:“这饼我送给你们吃。” 韩艺“犹豫”了好一阵子,又跟小野用眼神交流了片刻,才极不情愿的叹道:“那好吧,这肉就卖给你了,但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锅和这碗筷就都送给你了。” 锦衣老者听这话觉得挺怪的,有点上当的感觉,你这还叫不占我便宜啊? 一条狗卖出一贯多钱来,还就这口烂锅,两三文钱我都嫌多了。 但是话说回来,美味能够用金钱来衡量吗?特别是在荒郊野岭,要是在沙漠的话,一碗水可能都能卖出一千两黄金。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 ps:新书期间,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打赏,求点赞。。。。 一条土狗卖出一千一百四十文钱,这绝对是哮天犬来的,毋庸置疑! 当然,这肯定都是韩艺故意设计的。 他刚才站在远处观望亭中那些人时,就在想这些人为什么在这里?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其原因就是前些天那场洪水,因为这是从东南边入扬州城的一条捷径,这里原本是有一座木桥的,可过行人,但是很多货物的话,就必须乘船过去,这也是捷径所在,如果绕大路的话,你得多走大半天,甚至于一天的路程,恐怕就不能在入夜前进入扬州城了,但是现在木桥已经被洪水冲掉了,而且船夫都相应受到不少损失,洪水刚退,所以船只非常少。 这些外来人不知道梅河情况,都想走捷径,结果就被困在了梅河南岸。 然而,这附近又非常偏僻,没有酒肆,绕路又太远了,而且因为扬州城近在咫尺,所以韩艺估计着他们带的干粮肯定所剩无几,就算有剩,肯定也就一些难以下咽的粗饼。 正好又到了正午时分,所以韩艺故意在边上煮狗肉,勾引他们,让他们争相竞价,争取卖出一个好价钱来,简单来说,就是人多肉少,物以稀为贵。而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些有钱人,穿的这么华丽,有钱人享受惯了的,他们绝对会愿意花钱卖肉,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如果是穷人的话,韩艺就不会有任何想法了,所以这笔买卖韩艺是稳赚不赔的,就看赚多少了。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不过他以为这是他应得的,毕竟那场洪水差点没有把他给坑死,总得补偿一点给他把。 这无肉一身轻啊,韩艺和小野两个慢慢悠悠走在山间小道上,可惜小野不会说话,就韩艺一个人在说。 “你慢点吃,这玩意就有这么好吃么,待会咱们还得吃大餐了。” 韩艺看着小野狼吞虎咽的模样,急忙劝阻,他自己就吃了一小半垫垫肚子。 小野听后,顿时放慢了速度。 韩艺又从临时做的那包袱里面掏出一吊钱,足足有五百文钱,递给小野,豪爽道:“这钱你拿着。” 其实他身上也就两贯钱,还了债也就剩下一贯钱了,但是他却拿出五百钱给小野,等于就是一人一半,这就是因为小野在昨夜拿了不少肉和酒给他,他觉得小野这人非常不错,这有钱大家一块赚,大家一块花,他对钱看得真不是很重,活命之余,只求开心。 小野先是一愣,随即摇头。 “你虽然还没有成年,但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没点钱在身上如何能行。” 小野兀自摇头。 这小子!韩艺叹了口气,道:“好吧,其实我是嫌这钱太重了,你帮我分担一点好不?” 小野这才接了过去,揣入怀中,傻笑了起来,好像他从未揣过这么多钱似得,时不时还伸出小手来拍拍。 因为附近没有酒肆,他们又不好回梅村去潇洒,再说梅村那酒肆连吃肉都还得提前预定,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在梅河上游发现一个小酒楼。 那点点胡饼,走这么一段路,就消化的差不多了,二人赶紧进到酒楼,心情是异常激动,特别是韩艺,这次他来唐朝的第一回下馆子。 那酒楼的掌柜见这韩艺、小野一个比一个寒碜,这好歹也是两层楼的酒楼啊,还有河景可看,是你们来的地方么,急忙叫住他们道:“你们站住。” 韩艺诧异道:“干什么?” 那掌柜的上前来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韩艺觉得这掌柜的有病,哼道:“来这里当然是吃饭,难不成来拉屎,我说你这老头会不会做生意啊!” 那掌柜嘿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口气还挺大的,你们有钱吗?” 韩艺二话不说,手往柜台上一拍,柜台上就多出一小吊铜钱。 大概三十文钱左右,这三十文钱在这小酒楼的购买力可是非常给力的,足够他们两个在吃一顿大餐了。 那掌柜愣了好一会儿,宽袖拂去,铜钱落袋,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二位小哥,里面请,里面请。” “我cao!你这老头还真是势利。” 韩艺当即指着这掌柜骂道。 没办法这有钱就是大爷,掌柜的讪讪直笑,谁叫是他先看不起韩艺的。 韩艺又哼了一声:“听着,好酒好菜上着,大爷我不差钱。” 那掌柜的见韩艺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横的很,这到底是那家的大少爷微服私访呀,当下不敢得罪,这年头有钱就是牛,赶紧将二人请上二楼。 这还真不是韩艺装大款,其实这三十文钱对于现在他来说,同样也是非常多,但他性格如此,没有办法,前世他也是这样,挥金如土,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没钱? 没钱的时候再说啊。 今朝有酒今朝醉! 二人上到二楼,因为现在不是吃饭的时辰,楼上楼下都非常空旷,韩艺、小野坐在一张靠窗的位子上,这酒菜很快就上来了,一条大鲤鱼,一斤熟肉,几个大面饼,两壶酒,虽然唐朝已经有大米了,但是主要还是以面食为主。 这酒菜一上,二人立刻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因为这年头还没有炒菜,味道对于吃惯山珍海味的韩艺而言,还真是非常的一般,但是一来他对吃也不太讲究,有的吃就行,鲍鱼是一餐,泡面也是一餐,别饿着就行了,他就怕没饭吃,二来,在饱受肖云的黑暗料理折磨后,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山珍海味,吃的倍儿香了。 别看两个人年纪不大,但是食量可不小呀,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呼---!” 韩艺喝完最后一杯酒,一抹嘴巴,真是舒畅呀,看着对面的小野,似乎已经吃撑了,笑呵呵道:“叫你小子少点饼,你丫就不是不听,这下好了,吃撑着了吧。” 小野咧开嘴一笑,拍拍肚子,好似在说,撑着我也乐意。 正当这时,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分的沉重,看来上来的人吨位不小。 是他? 韩艺听得那阵阵贱笑声,转头一看,只见上来四五人,为首一个人是一个大胖子,这人正是他的债主王宝。 真是冤家路窄啊! 韩艺笑了笑。 王宝也看到了韩艺,脸色闪过一抹惊讶,就韩艺这种介乎于农民和奴隶之间的底层人士,怎么可能上这来吃饭,哟了一声:“你们瞧瞧这是谁呀,我没有眼花吧。” 你现在嚣张,迟早有一日我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韩艺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拱手道:“韩艺见过王大公子。”表现的非常恭敬。 “不敢,不敢。” 王宝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夹枪带棒的说道:“你别拿刀来砍我,我就得谢天谢地了。” 拿刀砍你?哼,这只是最轻的了,等我缓过这口气来,我就要让你好看,你就等着吧。韩艺心里泛起一丝冷笑,嘴上却诚惶诚恐道:“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是我这脑子被雷给击坏了,冒犯了王大公子,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万死难辞其咎啊。” 第十四章 你是个好人 ps:啦啦啦啦!小闲人终于有封面了!必须撒花庆祝啊,大家快来点击、收藏、推荐。 今日韩艺的语气是毕恭毕敬,青涩的脸庞还透着一股软弱劲,与那天动不动就拿刀砍人的韩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王宝有点犯迷糊了,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韩艺,不过基于人都爱往好处想的天性,他果断选择了相信现在的韩艺,当日那个疯疯癫癫的韩艺肯定是被电打坏脑袋了,登时得势不饶人的哼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算了,你个小田舍儿还敢拿刀砍我,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 这田舍儿就是专门用来骂农民的。 小野一双小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听到王宝这番话,斜眼瞧了瞧王宝,皱着小眉头,撇着嘴,脸上露出单纯的不高兴。 账是一定要算清滴,就不知道到时是谁跟谁算呢?韩艺丝毫不恼,兀自低声下气道:“王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犯得着和我这农家小子一般见识吗,这不是跌你王公子的身份么。” “这倒是真的。” 这王宝脑子也转得快,斜眸瞧着韩艺道:“那日若非我不想与你这小子一般见识,早就把你这双腿给打断了,你可不要认为我怕你了。” 这牛皮吹的,韩艺都替他感到不好意思,嘴上却附和道:“那是,那是。” 王宝目光突然往桌上一瞥,脸上透着一丝疑惑,嚷嚷道:“掌柜,掌柜。” “是是是。” 楼下立刻响起一个声音,没过一会儿,就见那个掌柜忙不迭的跑了上来,“王公子,有何事吩咐?” 王宝瞧了眼那掌柜,道:“你是瞎了吧。”说着手往韩艺一指道:“就这穷小子你也放他上来,你就不怕他没有钱给你么。” 他要是先不给钱,我当然不会放他上来,可是人家比你还爽快一些,吃饭前就把饭钱给了。那掌柜的说道:“王公子,这两位小哥已经把饭钱付了。” “什么?” 王宝显得尤为的震惊,因为韩大山生前是他们王家的雇农,所以韩家的底细他清楚的很,那韩大山一辈子都没有上过这里吃饭,况且现在韩艺可还背着一身债务,不禁惊讶的望着韩艺,道:“你小子有钱不还债,跑到这里来快活?” 韩艺憨厚的笑了笑,一手搭在王宝的肩膀上,“王公子,我还正要和你说这事了,来来来,这边说。” 王宝原本见韩艺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登时一脸不满,可又听韩艺要跟他说还债的事,那一丝不满又变成了困惑,暗道,难道这小子发财呢?不可能呀,这才过去几天,可是如果他没有发财,又怎么可以上这来吃饭。 带着满心的困惑与韩艺走到一边。 韩艺突然一叹:“王公子,实不相瞒,我觉得我忒对不起你了,这年头啊,好人真是太少了,你有钱的时候,大家都趋之若鹜,可当你有难时,个个都敬而远之。我就这么说吧,要不是王公子你肯借钱给我,那我能否成婚都是一个大难事。唉,不该那天脑子发热,冲撞了王公子,对此我是几宿都没有睡着觉,王公子可是大大的好人呀,救人于危难之际,外面传王公子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东西,我个人以为这都是有人恶意中伤,就他们那些人,谁会轻易借钱给别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除王公子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如此。” 这话王宝听得心里舒坦呀,暗道,可不是么,你找别人借钱,别人躲都躲不及,也就我愿意借钱你们,这可是大善人的行为呀,就是加点利息而已,那也是很平常啊!顿时就笑了起来,“你小子总算说了一句明白话了。” 你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一个吸血鬼,谁家借了你的钱,不被你弄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等着吧,老子迟早有一日要除了你这一害。韩艺笑道:“实话,实话而已。” 王宝一叹,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只可惜现在像你这般明白事理的人真是太少了,像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还以为我欺负他们,真是可恶。” “多谢王公子夸奖。”韩艺又道:“不过我以为这也是人之常情,王公子用不着介怀,这身正不怕影子斜吗。” “哦?此话怎说?” 王宝顿时露出一副迫切的神情。 韩艺笑道:“不知王公子听过这么一句话没,这欠钱的才是大爷。那些人在借钱的时候,把你当菩萨供着,就差没有叫你老爹了,你不借钱给他吧,他记恨你,觉得你不道义,可是借给他,等要他还钱的时候,他又记恨你,觉得你这人忒不讲情面,这左右不是人啊,做人难啊,做一位像王公子这样的大善人更是难上加难,你要我做这事,我肯定是做不来。” 经过韩艺这么一番分析,王宝想起外面那些针对他们王家的流言蜚语,顿时觉得自己忒委屈了,对呀,我可是一直在帮人,为何却换来此等辱骂,真是太不公平了。一番话聊下来,只觉如获知己,相逢恨晚,一脸感动的向韩艺道:“韩老弟,你这话说的真是太好了,想不到这世上最懂我的,竟然是韩老弟你。” 韩艺冷不丁道:“那王公子,我的债---?” “你的债---当然还是要还的。” 王宝差点就说“你的债免了。”幸亏及时刹住了车,但又觉得这样有点对不韩艺这一番分析,于是又道:“不过韩老弟,你放心,我不会催你,只要你在秋收还了就行。” 你这胖子还真是无耻,哪怕是在一千多年后,再狠的高利贷,那也得到期才去要,有本事你倒是现在来催,你看我会搭理你不。韩艺心里暗自鄙视,嘴上却道:“这怎么能行了,王公子你如此待我,我怎么能故意拖欠了,有钱就应该赶紧把钱给还了,我也借过别人钱,哪怕是一文钱,我都每天惦记着,这种苦恼我很能理解。” 王宝诧异道:“你这么快就有钱还呢?”语音中透着一丝郁闷,他意不在钱,而在肖云啊! 敢情你娘的还惦记着给我戴绿帽子啊,你也真够长情的,罢了,现在我还不熟悉环境,先与你打好关系,到时再来跟你慢慢清算这笔账。韩艺看到这家伙面露失望之色,岂能不明白,恨得是牙痒痒,但是他现在还真不敢乱来,主要还是不清楚状况。故作不知,笑道:“是这样的,我遇到一个贵人,他给了我一些钱。” “贵人?” 王宝不自觉的瞧向小野,可小野穿着比韩艺还要寒碜一些,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贵人。 “不错,只可惜那贵人没有留下姓名。” 韩艺道:“要不咱们明日约徐老来这里,我先把钱给还了。”言下之意,就不是小野了。 王宝虽有些遗憾,也有些狐疑,但是韩艺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道:“行,那就明日正午吧。” “就这么说定了。” 韩艺说着又笑道:“王公子,以后老弟还有许多地方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你看我还钱这么积极,下次借钱可别拒绝我哦。” 只要你家婆娘还在,你借多少我都借。王宝暗自嘀咕一句,其实他心里还挺希望韩艺来问他借钱的,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 第十五章 爽就行 ps:四千字大章,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点赞..........! 与王宝约好时间和地点之后,韩艺就准备和小野离开了,因为天色也不早了。 可是当他们下楼时,见到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儿蹒跚的往二楼走去。 奇怪,这老头看上去比我还要穷一些,他会有钱上这吃饭?韩艺眼一瞥,见那老儿脸色忐忑不安,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待这老头从身旁走过后,突然伸手拦住小野,示意他别走的这么快。 果然,那老儿刚一上楼,就听到王宝嚷道:“胡老儿,你总算是来了,可让本公子好等呀。” 又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王公子叫小老儿来这,有何事吩咐?”语气中尽显恭敬、畏惧。 “当然是提醒你还钱呀。” “还钱?不是说好的三个月么,这可才过了三日啊!” “什么三个月,借据上面明明就是写着三日归还。” “三日?这当初咱们明明说好三个月的。” “你是耳朵聋了吧,我明明说的就是三日,不然我会只收你二十文的利息么。” “我怎么可能会听错,我家的田被大水冲毁了,要是三日的话,小老儿哪里还得了。” 韩艺听得心中一叹,看来不止我一家遭此大罪啊! 听得王宝哼道:“这我不管,本公子念在你家田地被洪水冲了,才借你一百文钱救急,你可别不识好歹,而且你不要忘记,下个月你还得向我家交租,这租钱我倒是可以缓缓,但是这借的钱你必须这两天还了,如果不还的话,你就拿你的孙女来抵债。” “王公子,小老儿就这么一个孙女,你可不能把她抢走啊,求求你了,王公子,你就再宽限小老儿一些日子吧。”这语带哽咽,听着都让人可伶。 韩艺听得心中暗骂,你个王八蛋,一百钱就想弄别人的姑娘回去,你丫也忒抠门了。 “宽限几日又几日,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那我吃啥。废话少说,明日下午这时候我上门收钱,没有钱的话,就拿你孙女抵债,现在滚,别打扰了本公子吃饭。” “王公子,你---你这是欺负小老儿不识字啊!” “我只是按借据办事,你要不服就去官府告我呀。” “死老头子,快点滚,不然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一个凶横恶煞的声音说道。 这王家原本只是一个小地主,靠的就是高利贷起的家,在扬州郊外是出了名的卑鄙无耻,你只要被王家黏上,那你非得被他们吸的滴血不留,但是王宝他老子比较聪明,他们很少在扬州城内放贷,毕竟扬州城内可是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也少有人问他家借钱,所以王家的目标就是郊区一带,梅村也在其中,这郊外的百姓但凡一听到王家,个个是又恨又怕,有一段时间,他们宁可挨饿,也决不去王家借钱。 王家最近半年的生意是非常难做,幸亏这场大洪水,导致梅河附近很多百姓田地都被冲没了,这百姓没饭吃了,只能跑去王家借钱,王家的生意又渐渐好了起来,王宝最近在这一带借出不少钱,而又因王宝看上了这胡老头的孙女,欺负人家胡老头老实憨厚,又不认字,于是就在借据上动了一些手脚,将还款期整整缩短了八十多天,这可不是一般的恨呀。 不过也怪这胡老儿太糊涂了,就凭王家的尿性,怎么可能借你一百文钱,期限三个月,利息却只有二十文钱,这里面肯定有诈啊! 王宝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将来若要去官府,他也能自圆其说,我收这么低的利息,怎么可能是三个月,肯定这老头听错了。 那韩大山虽然也是比较老实,但是不糊涂,当初去王家借钱,韩大山是思前想后,考虑再三,一切都计算在内,才跑去王家的,还请了徐老去当公证人,徐老认字,所以王宝很难作假,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知被雷劈死了,又遇到这么一场大洪水,幸亏此韩艺非彼韩艺,否则的话,可能韩家的下场跟这胡老头一样。 韩艺暗自皱眉,忽听到那老儿的哭声渐近,立刻向小野挥了挥手,二人就出了酒楼。 出了酒楼,韩艺故意将步伐放的很慢,余光一直往后瞟,只见胡老头一边大哭一边走着,显得十分的凄凉。 等到胡老头离他比较近时,他袖子一甩,一串铜钱掉出。 小野诧异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笑着摇摇头,头往前一扬,与小野加快的脚步。 那胡老头也真是够憨厚老实,他虽刚好见到韩艺袖中掉出一串铜钱来,但他却还急忙上前喊道:“两位小哥,两位小哥。” 可是韩艺、小野却是故作没有听见,越走越快。 胡老头捡起铜钱,还欲追过去,但是他哪里追的上韩艺和小野,很快,就被韩艺、小野远远甩在后面了。 眼见追不上了,胡老头低头看着手中那一串铜钱,目测至少一百文钱,不由得怔怔出神,过了半响,他心一横,将铜钱揣入了怀中,然后擦干脸色的泪水,兴奋的往家走去。 等到胡老头消失在暮色中时,韩艺和小野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小野突然拉了拉韩艺的衣袖,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望着韩艺。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帮助这老头?”韩艺笑道。 小野点点头。 韩艺轻描淡写的呵呵道:“这钱财之物,都只是小事,我花的爽就行了,不管是吃了还是扔了。” 这性格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在他很无助的时候,也曾非常希望有人能够帮帮他,但可惜没有遇到,所以他很能体会胡老头那种濒临绝望的心情,如果不扔下这一吊钱,他心里会堵得慌,说不定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惦记着这事,这就不爽了,这钱就是用来爽的,开心就行,既然扔下这吊钱,他很爽,那就扔呗,反正他现在有钱还债,这一百文钱对他而言,也就是能够多下几次馆子而已。 小野点点头,突然小手指了指酒楼的方向。 什么意思?韩艺往酒楼方向看了看,想了半天,突然道:“你是指王宝?” 小野点点头,指了指韩艺,又指了指酒楼的方向。 韩艺有想了想,道:“你是想问我,刚才为什么对王宝低声下气?” 小野使劲的点了点头。 韩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那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对付王宝,与其让他时时刻刻防备着我,还不如让他对我放松警惕,等到机会来了,我就能够给他致命一击。” 在他们这一行中,任何骗局的开始,首先都是要获取目标的信任。 小野眨了眨眼,旋即笑着直点头。 回到梅村村口时,小野将身上的五百钱交给韩艺,他真的只是帮韩艺分担下重量,韩艺当然不肯要,但是小野扔下铜钱就跑了,眨眼间就消失了。 没有办法,韩艺只能捡起钱,心里又想,这钱可不能全部带回去,家里那婆娘太猛了,一脚就能把我给踹飞了,根本就打不过,这钱带回去,万一给她抢了,怎么办? 念及至此,他四处张望,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将钱藏了起来,只在身上放了两小吊钱和那一锭银子,但是他并没有回家,而且往关家那边行去。 咚咚咚! “谁呀!” “是我,小艺。”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关三叔和关三婶站在门内,用一种非常忐忑的目光望着门前的韩艺。 韩艺知道,他们是怕自己来问他们借钱,自从王宝这么一闹,村里人见到韩艺,都是比较紧张,这倒不是说人情冷暖,只是他们哪里借的出钱,他们也有好几个子女要养,但是韩大山生前对他们又非常帮助,这就很纠结了,对于这一点,韩艺倒是一点也不怨他们,借钱这码子事,借了是人情,不借也是理所当然的,犯不着为这种事去怨恨别人。 “三叔,三婶,我对不起你们啊!” 韩艺一见到他们夫妇,突然一声嚎叫,倒是把关三叔夫妻两给吓到了。 “哎呦,小艺,你这是怎么呢?” 韩艺不语。 关三叔焦虑道:“小艺,你快说啊,发生什么事呢?” 韩艺这才说道:“三叔,是这样的,今早我闲着无聊,正好碰见你家的小黄,于是就带着小黄去村后玩耍,可是哪里知道---哪里知道---。” 这话说一般,关三叔急啊,“究竟怎么呢,小艺,你倒是说啊!” 韩艺低着头,小声道:“可是哪里想到村后有人在打猎,我一时没有照顾好小黄,结果被那些打猎的射死了,三叔,三婶,我对不起你们啊!” 原来就这事,真是吓死我了。关三叔轻轻松了口气,他刚才都被小艺给吓死了,笑呵呵道:“没事,不就是一条狗么,多大的事。” 站在关三叔身后的关三婶恨不得一脚把关三叔给踹出门外去,急忙插嘴道:“小艺,那小黄现在哪里?” 韩艺头一昂,义薄云天道:“这三婶请放心,我知道我对不起小黄,对不起你们,所以小黄的身后事我不敢再劳烦三婶操心,这我义不容辞。” “身后事?” 关三婶愣道:“什么意思?” “就是埋了。” “埋了!”关三婶惊叫一声,顿时只觉一阵头昏目眩,这个小子真是被雷给打坏脑袋了,那可全是肉啊! 原来他们本就打算今年过年就把小黄给宰了,改善下生活,再看看能否卖点钱过年,哪知却别人给射死了,其实这也不要紧,早吃晚吃也不过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但是你不能连块肉都不给我啊! 你说气人不气人。 关三叔也反应了过来,他倒是觉得无关紧要,也就是少吃一顿肉,安慰妻子道:“埋了就埋了吧,改日咱们再养一条就是了。” 关三婶浑身都抖了起来,韩艺家里是一个什么情况,她清楚的很,你杀了韩艺,她也拿不出钱来,这顿肉铁定泡汤了,气得一张肥肥大脸涨的是通红通红的。 三叔知道,这是母老虎要爆发的节奏了,心中有些怕怕,不敢再多说什么。 韩艺见也差不多了,再玩下去,关三叔可能就会被家暴了,在他的回忆中,这关三叔是一个好人,憨厚老实,不该就是这关三婶比较泼辣,所以就想戏弄下这关三婶,又道:“还有----。” 关三叔道:“还有什么?” 韩艺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吊钱来:“还有那个打猎的公子赔了我一些钱,一共六十文钱,你们数数吧。” 这真是峰回路转啊! 关三叔一愣:“啊?还赔了钱?”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门内抢出,恍惚之间,那吊钱就落到了关三婶手中,一对死鱼眼死盯着那一吊钱,确认是真的后,非常自然的往袖中一放,脸上风云变幻,乐的得嘴都合不拢了,“小艺,不是三婶说你,你爹爹生前和你三叔可是最好的兄弟了,不就是一条狗吗,死了就死了,你看你害怕成什么样子,难道三婶还会为了一条狗找你麻烦么,你三婶是这种人吗?” 你找我麻烦,我倒是不怕,我就怕你找三叔的麻烦。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这女人嘴脸变得还真是快,嘴上却道:“三婶当然不是这种人。” 关三叔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你这也太虚伪了,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轻咳一声,低声道:“哎,婆娘,小艺家---。” 有道是知夫莫若妻啊,这关三叔才刚说了几个字,关三婶就知道他的屁股要撅向哪里,立刻提高嗓门向韩艺道:“小艺,你还没有吃饭吧?三婶正好做了几道小菜,你要不嫌弃就在我家吃了吧。”话虽如此,但是肥胖的身子却挡在门前,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韩艺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表面上是请他上门吃饭,实际上是提醒他我这要吃饭了,你赶紧回去吧。不过他也没有介意,反正这钱他就是打算给关三叔的,毕竟那条狗可是帮了大忙,挥舞着双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里已经煮了饭,我走了,三叔,三婶再见。” 说着,他非常配合关三婶的离开了。 隐隐听到后面传来三叔三婶的对话。 “你怎么这样呀,小艺家现在欠了王家不少钱,咱们左邻右舍的能帮一点是一点,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你还收他的钱。” “什么叫做他的钱,这分明就是用咱家小黄换来的好不,再说,他家欠王家一贯钱,这才六十文钱,如果他真的就差这六十文,老娘二话不说一定给他送去。” 论吵架,嘴笨的关三叔怎么可能是泼辣三婶的对手,一句话都给堵没了。 第十六章 两个办法 ps:新书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点赞,求......! 离开关家后,韩艺又顺道去到徐老那里,把明日约了王宝去酒楼还钱的事,跟徐老说了一遍,徐老是公证人,必须要在场的,只不过韩艺在说的时候,徐老兀自捧着一卷竹书,一边看着,一边“哦哦哦”的敷衍韩艺,韩艺也很无奈,也知道这徐老是一个书呆子,说了好几遍时间和地点才离开,等到韩艺离开好一会了,徐老才后知后觉,顿时满脸震惊之色,可屋中空无一人,他一脸震惊,倒是有些惊悚。 ...... 是回去?还是继续睡外面?唉...我不可能总睡在外面吧,总归还是得回去的,可是回去的话,万一她又扁我怎么办? 韩艺在离他家还有百步远的一棵大树下徘徊着,任谁面对一个武力值远高于自己而智商却又低于自己的老婆,心中都会感到害怕,这就跟人怕老虎是一个道理,因为老虎是不讲道理的。 踌躇了好一会儿,韩艺一咬牙,死就死吧,干你娘的,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打的连家都不敢回,忒丢人了,这一回她要再敢动手的话,我就---我就叫救命,让村民们都来看看这女人的真正面目! 韩艺大摇大摆的往家里走去,既然已经决定回去,那当然得强势一点,可刚走到门口,恰好见到肖云从边上的厨房走出来,面色不由得一紧,惧意横生。 “回来了!” 肖云见韩艺回来了,嘴上虽是冷冰冰的说道,但是眼中还是带着一丝关心。 韩艺“嗯。”了一声:“我吃过饭了。” “我也没有煮你的饭。” “呃....!” 韩艺一阵尴尬,暗道一声,这样最好!走了进去,半躺在卧榻上,心里不禁感慨一句,还是家里舒服,虽然破了点。 肖云随后也走了进来,坐在卧榻的另一头,从包袱里面拿出两块胡饼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这胡饼据说是西域传来的干粮,是用面粉和芝麻做的,味道很是一般,至于昨夜家暴一事,似乎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怜啊!要是你没有对我动用暴力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带几块肉你给尝尝,但是现在这是不可能的事。韩艺坐在木塌上,见那胡饼这么圆,道:“这一定不是你做的吧?” “是张六婶送来的。” 肖云淡淡回答道。 毕竟韩大山生前在梅村还是颇具人缘的,村民们钱是没有,只能送点东西来表示表示。 原来如此。韩艺点点头道:“看得出。” 在烹饪方面,肖云真是认怂了,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又跑去杨二叔家蹭饭呢?” “什么是蹭饭?我那天也帮他干了活好不,况且我今天也没有去。” “那你去哪里了?” “去河边磨刀了。”韩艺狠狠的望着肖云。 “噗--咳咳咳。” 肖云被呛得一阵巨咳,赶紧喝口水,过了好一会儿才稳住,白了韩艺一眼:“尽瞎说。”想起昨夜韩艺说要去拿刀,结果就一去不回,不禁又觉得好笑。 这一眼却是风情万种,再加上她咳的两颊红晕,更添秀色,不禁让韩艺心神一晃,但很快就稳定住了,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对肖云的不满。又道:“哎,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还债么?” 肖云斜瞥他一眼,道:“你还知道关心这事?” 韩艺没好气道:“我能不关心吗,要是还不了债,那我可就完了。所以咱们之间的恩怨暂缓,先把这债还了再说其它的,你说你有办法的,说来听听。”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为自己找回点面子,你昨天打我,我还记着的,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目前大敌当前,我是以大局为重。 肖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因为她不觉的韩艺需要找回面子,打不过她很正常,正视韩艺,一本正经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办法。” 哇!还有选择的余地?有没有这么厉害啊?韩艺狐疑道:“什么办法?” 肖云道:“第一个办法就是将王家的人全部杀了,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还债了。” “......!” 嗯。我明白了,这第一个办法就是为了衬托第二个办法的精妙,高人都这么做。韩艺点点头,嗯了一声:“好办法!”又问道:“那第二个办法了?” “逃走。” 肖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呃....!” 韩艺很想骂娘,还tm选择的余地?真是害我白高兴一场,你特么是来逗比的么。跑路?跑路就成通缉犯了,我滴天啊,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肖云见韩艺一脸表情僵硬在脸上,稍显尴尬,又非常自信的说道:“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保你无恙。” 你这叫保护我么,你分明就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啊!韩艺呆愣了半响,随即叹道:“算了,你还是走吧,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肖云不屑道:“你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连一首诗都不能抄完的人,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砰! 韩艺一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怒气腾腾的望着肖云,什么叫做连一首诗都不能抄完的人?心里快速的默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soeasy! 肖云冷冽的目光射向韩艺,顿时杀气腾腾,仿佛下一刻就要刀光剑影了。 一个是怒气,一个是杀气,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缓!” 韩艺真怕她又是一拳打来,急忙抬起另一只手,暗道,这女人真是有家暴倾向,好男不跟女斗,我忍!把桌上的手缓缓移开。 银光一闪。 只见矮桌上出现一锭小银子。 肖云望着桌上那锭银子,杀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过得半响,她才回过神来,急忙拿起银子,仔细看了看,o着嘴道:“这是真的!” 汗...! 韩艺一阵无语。 肖云又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韩艺轻描淡写道:“我今天去河边帮忙撑船,想赚钱还债,结果在过河的时候,一个扶桑人不小心落河,我见了就跳下水把那客人救了上来,他为了报答我救命之恩,就给了我这锭银子作为报酬。” “真的?” 肖云狐疑的望着韩艺。 “你不信去问啊!很多人都看见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 不得不说,韩艺说谎的功力实在是太强了,肖云还真就信了,顿时一脸惊喜,轻轻拍了拍那胸口,笑靥如烟,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弄到钱了,我就不用绞尽脑汁去想办法了。” “你少来了。” 韩艺毫不留情面道:“你要是绞尽脑汁才想出杀人和逃跑的办法,那你简直比猪还要笨---。” 说到这里,韩艺突然发现肖云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你不会又想打我吧?” “是的。” 肖云坦荡荡的说道。 韩艺急忙向后缩去,又听肖云说道:“不过看在这锭银子的份上,这次我就饶了你。”说着她轻轻抛了抛银子,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沉眉恐吓道:“仅此一次,如果我下次我再听到你这么说我,我就打的你变猪头。” “这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韩艺立刻说道。 “这还差不多。” 肖云对于韩艺的态度感到非常满意。 韩艺愣了愣,道:“哎,你不会忘记了吧?” 肖云错愕道:“忘记什么?” “靠!你不是说还完钱就离开吗?” 韩艺十分激动的说道。 第十七章 说多了都是泪 肖云听得怔怔望着韩艺,一对极其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韩艺被她看的有些难受,好像自己亏欠她许多似得,嚷嚷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得算数啊。” 过得半响,肖云才道:“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 “如果我说希望,你会不会打我?”韩艺显得非常谨慎,毕竟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发生冲突,吃亏的总会是弱者。 “不知道。” 肖云诚实的摇摇头。 不知道?那就是有可能咯。韩艺急忙摇头道:“那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 肖云直视着韩艺,带着万分好奇道:“我想知道究竟我哪点配不上你。” “别!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以退为进的把戏,我早就玩厌了,如果真要说这配不配得上,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我配不上你。” 肖云稍稍犹豫了下,又道:“你是自卑吗?” 其实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况,就凭她这脸蛋,就凭她这身材,可以拍胸脯保证,即便她的智商为负数,肯定也有人会愿意娶她,况且她饱读诗书,又会武功,可谓是文武双全,当然,武功这东西是双刃剑,加不加分,见仁见智,但不管怎么样,她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韩艺偏偏一心赶她走,其实第一次韩艺叫她走,她还是心怀感激和感动的,因为当时家里欠了巨债,韩艺让她走,显然就是不想拖累她,她那天说的话,不过也是气话,说过就忘记了,可是如今钱也有了,韩艺兀自要让她走,这就令人很费解了。 “你说自卑就自卑吧!” 韩艺倒也没有反驳,因为他的确有些自卑,但不是说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肖云,与这无关,而是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造成的,是从小就养成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否认。 肖云听着觉得有些敷衍,皱眉道:“你如果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韩艺瞧了眼肖云,叹了口气,趟了下去,双手枕着头,双目望着屋顶,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你跟着我绝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肖云微微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沉吟半响,“其实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仅凭你一个人是无法扛起这个家,甚至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但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至少你也知道为了这个家外出干活,并且一日就赚了这么多钱,证明你还是有能力扛起这个家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韩艺摇摇头,“如果只是钱的话,我有手有脚,明年朝廷肯定会发田给我,还怕会饿死么。我指的是你我之间,我无法担当一个丈夫的责任,我也没有打算担起这一份责任,所以你跟着我肯定会受伤,说不定有一天我一脚就把你踢开了。” 他从未把他的这种无婚主义的思想,归咎到任何人头上,他走南闯北,也认识很多单亲家庭下成长的孩子,但是通常这种人都会渴望有一个家,他们会加倍的爱惜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比寻常人更加用心的去维护自己的家庭,而他之所以走上另一条极端的路,是因为在刚开始的时候,他干这一行危险非常高,如果成家的话,一旦他出现意外,那无疑就制造出另一个家庭惨剧,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可是到了后来,他赚的钱越来越多,其实只要稍微省一点,他一单买卖赚的钱就足够用一辈子了,他也想过收手,但是仔细考虑了一番,他还是舍不得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无牵无挂的生活,从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成家立业的念头。 所以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没有担当,他甚至没有勇气建立起一个家,他知道这是一种懦夫的行为,他也不喜欢为自己找任何借口,但是他觉得这样到头来最多也就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至少没有害人,这两害相比取其轻吗。 肖云道:“所以你就现在一脚把我踢开?” 我倒是想踢,问题是我踢不过。韩艺没好气道:“你别说的我这么无情好不,现在我是请你离开,我们可还没有跟你洞房,也没有损害你的名节,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并没有欠你什么,而且当初我们说好了,一旦还清债,你就离开。” 其实以韩艺的个性,不到还钱的最后期限,他是绝不会这么早就选择把钱给还了,他这么急着还清,无非就是希望早点和肖云撇清关系。 肖云真的无法理解,“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又要答应娶我?” 这个韩艺也真是无法解释,道:“这很简单,你就当我被雷打坏脑子了。” 肖云愣了半响,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她笑起来很好看,如同盛开的鲜花,不过笑声中是夹带着一丝自嘲,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收住笑意,长叹一声:“报应!这真的是报应啊!” “报应?” 韩艺错愕道:“什么报应?” 肖云摇摇头:“没什么。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什么?” “我不答应离开,既然我已经嫁进你们韩家,那我就是韩家的人,我是绝不会离开的。” 韩艺郁闷道:“你别这样好不好,洒脱一点,大家好聚好散,何必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了。” 肖云哼道:“你想得倒是简单,我已经嫁给了你,不管有没有---洞房,一旦我走了,我的名节都将受到损害,而且,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能去哪里?” 韩艺哇了一声:“敢问您这是在侮辱我么,如果是的,那恭喜你,你做到了。”说着,他哼了一声,“你是弱女子,那我岂不是蝼蚁了,你见过哪个弱女子把一个七尺高的男人打的连家都不敢回。”说到后面,韩艺尤为的震怒,真是太憋屈了。 肖云听得脸红了一个通透,略显心虚道:“我也想做一个好妻子,是你先处处针对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好妻子?” 韩艺哼道:“我就吃了你做的一顿饭,结果一晚上跑了七趟茅房,要多来这么几次,你认为我还会有命吗?还骗我说什么味觉没有恢复,也不知道那晚上是谁在树底下大吐特吐,真是岂有此理。” “啊?你---你都看见了。” 肖云的脸更红了。 “托你的福,在去茅房的路上不巧遇上了。”韩艺翻了翻白眼。 可是肖云也觉得非常委屈,“是,我是不会做饭菜,但至少我用心去做了,我今天甚至还向张六婶去讨教了,就算再不好吃,你也不应该这般说我。” “哇---你用心去做,都做成这样子,我滴天啊!”韩艺直摇头道:“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肖云是一忍再忍,心中既是委屈,又是愤怒,实在是忍不住了,韩艺这张嘴真是太贱了,太招人生气了,猛地一拍桌子,砰地一声巨响,凤目圆睁,指着韩艺怒喝道:“韩艺,你说够了,我放下身段低声下气与你好好说话,你却还不知好歹,屡屡恶语相加,你不过是一个田舍小儿,有甚了不起的,凭什么这么说我,哼,我还不留了。” 啧啧,这就是所谓的霸权主义么,我轻轻拍下桌子,她就要杀人的似得,她拍桌子却是这么的自然和用力,唉,真是没人权呀,不过,最后这句倒是挺动听的。韩艺急忙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你总算是顿悟了,恭喜,恭喜,一路好走,哦,我还可以想办法给你凑点盘缠干粮。” 肖云一愣,心中更是恼火,直盯盯的望着韩艺,见他脸上堆满了期待和欣喜的笑容,心中那股犟脾气也上来了,你要我走是吧,我还就偏不走了,顿时一笑,虽又是巧笑倩兮,百媚横生,万分迷人,但是韩艺看得却觉得有些慎得慌,后背冷汗涔涔。 肖云嘴角泛起一丝令韩艺胆寒的微笑,“我突然想起在成婚前我曾答应过韩伯伯,要好生照顾你,当时你也在的,如今韩伯伯不在了,我就更要履行当初对他的承诺,毕竟韩伯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不照顾好你,那我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ps:这里是开书第一个星期的打赏名单,有老熟人了,也有新面孔,小希真是倍感开心,感谢大家的支持。0非卖品0淡若清风cty书友150414222351004凌乱的兔斯基哭死的鱼无聊的会哥隆隆书友沐羣一民哥ivanyu法国工会法墨迹排骨没惹我飞机耳流浪的香飘2号书友140821222835914抽风の屁仙根農书友150818132728445进击的小菊花陌熙o你的果粒橙非常超音瓦片和雨伞6al6澐喆书友150816170034076知否丶蚂蚁暴君艾虎aiz忘川河寻摆渡人书友140812220622804风之将尽地狱男爵jedlibi津津看着你零度的伤感不会融化我很醉mundane袅人战犯loveboer刀狂剑毒西瓜gn小李的飞刀。 第十八章 恐怖的夜晚 ps:新的一周开始,周一冲榜,泪求推荐......。 “照顾?” 韩艺被肖云的话给气笑了,在他看来,这真是一个非常离谱的理由,“你连个饭菜都不会煮,你凭什么照顾我,你是照顾我去死吧。” 肖云认真的想了想,随即点点头道:“如果你死了,那我就可以离开了。” “......!” 最毒御姐心,最毒御姐心啊!韩艺双目喷火,咬牙切齿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赖上我呢?” “不是赖上你,而是照顾你。”肖云纠正了韩艺的说法。 “岂有此理。”韩艺哼了一声,“你不走,我走。” 肖云悠哉悠哉的笑道:“也对,你这个懦夫除了逃走以外,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 懦夫?对呀,这是我的家,凭什么我走,如果我走了,那就真成懦夫了。韩艺怒道:“你别激我,好,就看谁先走,我还就不信会输给你。” 肖云笑了笑,没有做声,这就是最好的反驳。 韩艺道:“从今天开始,我睡里面的大床,你睡外面。” 事已至此,他也不需要讲客气了。 “可以。” 肖云非常爽快的点点头。 “算你有点良心” 韩艺话刚落音,哪知肖云立刻道:“你先打赢我。” “呃...!” 韩艺十分激动道:“这可是我的家!” 肖云道:“我是你妻子,这同样也是我的家。” “你---。” 韩艺双目一瞪,“行,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我妻子,那我们就一块睡。” 肖云嫣然一笑,“可以。” 真的假的? 韩艺顿时一愣,心想,靠!韩艺啊韩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一个大美女请你上床,你要是还不敢上的话,那你还是个男人么。站起身来,就往里屋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忽觉脚下一绊,“哎呦!” 顿时脸先着地。 “哎呦!” 韩艺捂住鼻子,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这女人和我鼻子有仇呀!转过身来,怒视着肖云道:“你这婆娘是故意的。” 肖云架着修长的腿,芊芊玉手托着那性感的下巴,低头注视着韩艺,娇声道:“夫君,你还没有洗澡了。” 韩艺一阵酥麻,这女人还真是一个妖精。“就算没有,你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啊!” “那是因为你走的太快了,我一时心急才伸脚的。” “行,既然你这么心急,我满足你,待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力量与速度完美冲击。” 韩艺立刻冲了出去,随便冲了冲身体,然后又冲了里屋,只见肖云正坐在床边上,还真有点想是在等待临幸,呀呀呀,难道这女人真的发sao了,可是如果我上了她,她会不会赖定我了,不对不对,就算我不上她,她似乎也赖定我了,不管了,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我这还不上的话,那岂不是太监了。 念及至此,韩艺衣服一脱,胸一挺,露出那几根排骨来,又觉不好意思,双手捂了捂,差点忘记这已经不是当初那六块腹肌的身体了,跳上床去,看着肖云那丰满却又不失曲线的修长身材,不禁色心大动,作势要抱,嘴上还先礼后兵的嚷嚷道:“婆娘,睡觉吧。” 肖云余光一闪,笑道:“你先睡,我还得学习做衣服。” 话音刚落,但见光芒射出,只见肖云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剪刀来。 “wo操!” 韩艺原本都已经快要抱到肖云那纤纤细腰了,一看到这剪刀,顿时吓得弹到床角去了,“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学习做衣服啊!” 肖云说着拿出一块布来,握了握剪刀,发出咔咔之声。 “你做衣服拿剪刀干什么?” 韩艺只觉心里发毛。 “没有剪刀怎么学做衣服。” “呃...,可是大半夜的你做哪门子的衣服啊,这也看不清楚啊,早点睡吧!” “半夜好,半夜清静,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例如呢?” “例如衣服没做好啊!” “这你还怕人知道?” “当然,如果让大家知道我不会做衣服,那我多丢人啊,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回做衣服,就怕剪错地方了。” “......!” 剪错了地方?韩艺瞧了那锋利的剪刀,擦了擦冷汗,回忆了一下,吞咽一口道:“我记得这剪刀好像没有这么锋利。” 肖云道:“在你洗澡的时候,我顺便磨了磨。” 韩艺脑袋里面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来,丈夫在里面洗澡,老婆在外面磨剪刀。 操!这是在拍恐怖片么! 光是想想,韩艺就吓出一身冷汗来,逃...不行,我决不能就这么退缩,如果她要杀我的话,何必这么麻烦,我也跑不了,她一定是在吓我的。自己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又躺了下去。 咔! 咔咔咔! 咔咔咔咔咔咔咔! 这剪刀一开一合,发出的咔咔之声,让韩艺睡在床上如坐针毡,提心吊胆,额头上的汗珠就没有干凅过,哪里睡得着。 终于! 韩艺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睡一晚上得短多少年寿呀,他娘的是镶钻的吧,劳资还不稀罕了,爬了起来,冲肖云说了一句,“你够狠!”然后就冲到外屋去了。 当韩艺刚躺在卧榻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绝对是讽刺的笑声! 韩艺恨得是牙发痒,你个臭婆娘,给我等着,迟早有一日我要骗得你人财尽失,哇呀呀,真是气煞我也。 也不知是不是生气过度,导致大脑缺氧,反正韩艺很快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 ..... 翌日! 韩艺随便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夫君,还了钱,早点回来。” “你这婆娘,好生啰嗦,在家洗白白等我回来。” 这晚上夜深人静,他当然害怕,可白天这么多人来来往往,韩艺自然不怕,他量肖云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还不趁机找回点面子来,双目一瞪,各种威武霸气,当然,脚步也更快了,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这要是让关三叔见到,非得拜韩艺为师。 殊不知韩艺比他的遭遇还要惨,至少他还能睡主卧。 肖云望着韩艺远去的背影,噗嗤一笑,自言自语道:“算了,他也就只能嘴上逞能。不过这洗白白是什么意思?” ..... ..... 来到村外的一棵大树下,韩艺左右张望了下,暗自嘀咕,“这个小野怎么还没有来?” 他昨天可是与小野约好了,今天一块去那小酒楼赴会。 砰! 韩艺忽觉头顶被什么小东西砸了一下,倒是不疼,抬头一看,只见小野坐在一丈多高的树干上,笑吟吟的望着他,天啊,我怎么感觉就我一个正常的啊!“小野,你小子皮痒了是吧,快点下来。” 小野一跃而下,落地是四平八稳。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韩艺伸出手来摸了摸小野的小脑袋,“你小子还真是够调皮的,打招呼的方式这么奇特,走吧,我带你去吃大餐,而且是免费的哦,你待会给我使劲的吃,咱们争取一顿就把这一月的油水全部吃了。” 第十九章 尿遁术 ps:周一必须求推荐票啊! “哎呦,两位小哥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当韩艺和小野再次来到梅河边上的那家小酒楼时,那老掌柜别提有多热情了。 韩艺兀自一副爆发富的嘴脸,指着这掌柜的嚷嚷道:“掌柜的,听好了,今天王公子将来此会客,最贵的酒菜给我备上,记住,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莫要跌我王大公子面儿,若是有半点招待不周,我拿你是问。” “王大公子?” 老掌柜一愣。 韩艺双手叉着腰道:“就是王宝大公子。” “是是是。” 这掌柜的虽连声点头附和,但是眼里却透着一丝狐疑。 韩艺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多说,上到二楼,找了一张靠窗的位子坐下,没办法这年头没有椅子,都是凳子来的,唯有靠窗的座位还能靠一会。 过了一会儿,这酒菜并未上来,只是伙计倒了两杯茶水,显然那掌柜是在等,但是很快,就让他等到了,只见王宝带着三四个闲汉迈着霸王步走了进来。 掌柜的急忙迎上,“王公子,那两位小哥已经在楼上等候了。” 王宝嗯了一声,大摇大摆走上楼去。 掌柜的见这王宝来,赶紧叫小二去厨房让师傅准备上菜,完全做到了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王公子,你来了,快快请坐。” 韩艺见王宝来了,忙站起身来,手一伸,将最好的位子让了出来。 王宝对此非常满意,嗯了一声,坐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哎,那徐老头还没有来?” 韩艺苦笑道:“你还不知道徐老么,哪一回不是最后才到的。” “这倒是的,每次约他都迟到,那老家伙,早点死了得了。” 王宝哼了一声,他是真心希望徐老早点死,因为有很多人借高利贷的,都会请徐老去做公证人,这徐老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是却在这一代非常有名,甚至连官府都有不少人认识徐老,就因为徐老靠了几十年的乡试,那会考的官员都跟他成朋友,所以王宝也有些忌惮徐老。又道:“你钱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王公子可是大忙人,我怎敢耽误王公子的宝贵时间。” “你知道就好。” 韩艺突然朝着楼下嚷嚷道:“掌柜的,还不快上菜,要是怠慢了王公子,小心我把你的店给烧了。” 下面很快传来掌柜的声音,“就来,就来。” 这话让王宝倍感舒坦,觉得自己有王侯将相之待遇,不禁又瞧了下身边的几个闲汉,好似在说,看看人家多机灵,你们几个木头,学着点。又朝着韩艺道:“你小子有点意思。” “哪里,哪里。”韩艺非常狗腿的笑了笑,又道:“王公子,那天我真是对不住你,心里深感内疚,若是不正式向王公子赔礼道歉,我真是寝食难安啊!” 言下之意,这一顿饭就是赔罪宴。 至少王宝是这么想的,也就没有多问了,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我就不与计较了。”其实昨日经过韩艺将他的高利贷美言包装后,他就对韩艺好感倍生,觉得这小子忒会说话了,挺有意思的,心里也没有怪罪韩艺了。 “多谢,多谢,王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等会我一定要多敬王公子几杯。” “好说,好说。” 就在这时,听得一个老迈的声音,“王公子,王公子,真是抱歉,老朽来晚了。” 只见徐老蹒跚的走了上来,微微喘着气。 又是这句开场白。 王宝真的想痛扁这老头一顿。 韩艺又站起身来,道:“徐老,这边请。” 徐望点点头,坐了下来,又说了几声抱歉,读书人吗,寒暄之语就是比寻常人要唠叨一些。 王宝朝着韩艺道:“好了,现在徐老也来了,你快把钱还了吧。”这好感归好感,钱归钱,是两码事。 “是是是。” 韩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放在桌上。 “银子?” 王宝猛地一惊,这年头银子还不能算是货币,多半是属于奢侈品一类的,作为货币的话,那也是用于一些对外贸易,在国内一般只在达官贵人手中流转,百姓是很难拥有的,贞观年间,朝廷曾铸有金银开元通宝,但那只是作为赏赐用的,百姓是不可能拥有的。 徐望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韩艺点点头道:“王公子,你可检验一下这是真是假。” 王宝拿起银子颠了颠,瞧了瞧,又放在嘴里一咬,点点头道:“是真的。”心里还补充一句,成色还非常不错啊! 韩艺道:“这是一两银子,足可抵偿一贯钱,如果王公子不收银子,那也没事,毕竟借据上是承诺归还一贯钱。” 物以稀为贵,这年头银子少呀,王宝怎么可能不要,但是他更多的是好奇,为什么韩艺会有这么银子,“你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韩艺于是又把昨日忽悠肖云的那一番说辞跟王宝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 王宝点点头,暗道,这小子还真是走运啊! 韩艺笑道:“王公子,那这借据---。” 王宝说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关键韩艺的娘子实在是美若天仙,整个扬州城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但是没有办法,人家都把钱给还了,极不情愿的向一旁的闲汉挥了挥手。 那闲汉立刻将借据递给徐望。 徐望接过借据之后,仔细看了看,直点头道:“没错,没错。”随后又交给了韩艺。 韩艺可信不过老眼昏花的徐望,自己也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入怀中,轻轻出了口气,这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路了,即便是现在的韩艺,即便是这钱来的非常容易,但也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真是无债一身轻。 突然见王宝将手中的银子递给身边的一个闲汉,那闲汉接过银子后,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的口袋里面。 韩艺眼神往那闲汉身上一瞟,见其胸前鼓鼓,眼中莫名一亮,他娘的收我这么高的利息,若是只坑他一顿饭的钱,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一脸谄笑道:“王公子,今后恐怕还有许多地方得求王公子帮忙,希望王公子可莫要嫌我麻烦。” “这事好说,你若需要钱,尽管来找我。” 王宝非常爽快的说道。他本就是放高利贷的,当然希望有人来问他借钱,当然,就韩艺现在身家,如果不是他家里那位貌美的妻子,王宝还真不会借钱给他。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了。 韩艺亲自为王宝、徐望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这一次真是有劳二位了,在下心中过意不去,在此先敬二位一杯。”说罢,就一饮而尽。 王宝、徐望都只是喝了一口。 显然,韩艺的面子还没有达到与他们干杯的地步。 韩艺倒也不在意,厚着脸皮不断的向王宝敬酒,这一杯又一杯,嘴上还不断的拍王宝的马屁,作为一个千门中人,这嘴上功夫可是非常了得的,毕竟就是靠这吃饭的,拍王宝那真是飘飘欲仙,如坐云端,酒到茫处,又与韩艺勾肩搭背,说的好不快乐。 很快,这一坛子酒就见底了。 “上酒,上酒。” 韩艺立刻吆喝着。 第二坛子酒很快就端了上来。 又是一顿猛喝,风卷残云一般。 “嗝---!” 韩艺突然打了一个酒嗝,站起身来,身体是摇摇欲坠。 王宝没有韩艺喝得多,倒还清醒,“韩老弟,你干什么?” “撒尿--嗝---!” 韩艺突然站到凳子上,面对着窗口,就开始脱裤子了。 这小子不会打算在这里撒吧。王宝急忙阻止道:“快点拦住这小子。” 他身边的几个闲汉急忙冲上去,拉住韩艺,韩艺双手乱舞,大舌头的嚷嚷道:“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撒在裤子上了。” 一旁吃撑了着小野,赶紧冲了过来,将那些闲汉推开,然后扶着韩艺。 王宝挥挥手,让那些闲汉退下,好气好笑道:“你是不是喝坏脑子了,在这里撒尿?”说着又向小野挥挥手道:“你扶他去下面。” 小野点了下头,然后扶着韩艺往下面走去。 一刻钟后.....。 王宝见韩艺还不回来,于是就叫一个闲汉下去看看,很快那闲汉就跑了上来,道:“大公子,掌柜说那小子尿全撒在了裤子上,于是让他回去换裤子了。” “这小子。” 王宝笑骂一句,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等他了,回去吧。”说着又瞧了眼旁边已经晕乎晕乎的徐望,嚷嚷道:“徐老头,走了。” 徐老头迷糊应了一声,起身就颠颠倒倒的往楼下走去。 摔死你这个老家伙。 王宝暗自诅咒一句,带着几个闲汉摇摇晃晃的往楼下走去。 可是正当他要出门时,那掌柜的突然拦住了他,“王公子,且慢,这酒钱可还没有付。” “酒钱?” 王宝一怔,道:“韩艺那小子没有付钱?” 掌柜的道:“你说的是刚才撒尿撒到身上的那个小哥,哦,他撒了自己一身的尿,醉的又不省人事,哪里还能付钱,我见他一身脏兮兮的,于是就让与他一块来的那矮个子先扶他回去了。” 王宝急道:“可这顿饭是他向我赔罪的,怎能让我付钱,你钱找他要去。”他虽然有钱,但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这顿饭菜可也不少,至少得一百文钱,你要他付,那真是要了亲命。 掌柜的讪讪一笑,没有接这话,但是这不语之意,就是我上哪找那小子去,要不是你在这,我敢这么上菜么。 “是谁敢在我的店吃饭不给钱呀!” 忽听外面有人说话,话音刚落,只见一白面公子走了进来,约莫二十来岁,跟王宝一般大小,但模样俊俏,嘴角含笑,步履虚浮,晃晃悠悠,轻佻浪荡。“哎呦!原来是宝兄啊!” 掌柜的见到这人,面色一紧,急忙上前来行礼:“大公子来了。” 王宝一见这人,脸颊上得肥肉抽了抽,斜着眉角道:“沈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位公子哥就是扬州最大酒楼的少公子---沈笑。 第二十章 同行的气息 ps:五千字大章一块发,下午就没有了,求推荐票,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点赞。。。。。。 “我当然是来这查账的。” 沈笑爽朗的笑道,不过那掌柜的脸立刻抽了一下。 你个败家子,扬州谁人不知,我看你压根就是来这拿钱的。王宝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稀奇,堂堂沈家大公子,竟然跑到这小店来查账。” 沈笑面色一僵,轻咳一声,朝着那掌柜的道:“汪掌柜,本公子刚才好像听说有人不肯付账,不知是何人?” 那掌柜的不由得看向王宝。 这一回轮到王宝尴尬了,就在这瞬间的功夫,差点没有将韩艺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但是这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王宝斜眼一瞧那掌柜的,嚷嚷道:“你看谁了,不就是一顿饭钱么,我王宝还会少了你的么。”说着,一挥手,叫身边那闲汉付钱。 沈笑笑吟吟道:“那是,谁人不知王公子是什么人,天下间恐怕也没有比王公子更会赚钱的了,这钱在别人手上转了转,就翻了一番,可我们是小本买卖,还请王大公子多多见谅才是。” 这摆明就是讽刺王宝是个放高利贷的,始终上不得台面。 王宝一张肥脸涨的通红。 但是,更尴尬的事出现了,那个闲汉在怀里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出一个玩意来。 王宝等得不赖烦了,道:“你这厮快点拿钱出来付账啊!” 那闲汉哭丧着脸道:“大公子,钱袋---钱袋不见了。” “什么?” 王宝双目睁圆,道:“好好的钱袋怎么会不见了?” 那闲汉吓得双腿一软,险些趴在地上,急忙道:“大公子饶命,大公子饶命,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没有拿,小人真的没有拿啊!” 沈笑乐呵呵道:“汪掌柜。” 掌柜颔首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你是不知道,上回咱们扬州第一楼来了几个客人,点了一整桌菜,可是到了最后付钱的时候,个个都说自己的钱被人偷了。” “那可如何是好?” “那当然不能这么算了,结果就把他们全部送进官府,后来经官府一查,原来是几个骗子。” 说着沈笑倒是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王宝可不蠢,这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可心里也在寻思着,他们几个一直跟在我身边,应该不敢拿我的钱,难道是掉了,还是被人偷了?念及至此,脑海里面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突然面色一紧,道:“快看看那锭银子可还在?” 那闲汉慌忙往袖中摸索了下,随即拿出那锭银子来,道:“银子还在,银子还在。” 王宝瞧这银子,轻轻松了口气,这大头没丢就行,心里又开始琢磨起来,应该不是韩艺偷的,刚才我可一直跟他在一起,而且他喝得醉醺醺的,怎么可能从小猴那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钱袋拿走,他也没这本事,这不绝可能。又问道:“你来酒楼的时候,钱袋可还在?” 一个机灵的闲汉立刻道:“大公子,我上去找找,兴许是掉在楼上了。”说着就立刻跑了上去。 那专门拿钱的闲汉努力回想了一下,道:“大公子,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你这废物。” 王宝怒骂一句。 过了一会儿刚才上楼的那个闲汉走了下来,道:“大公子,上面也没有。” 一个闲汉又道:“大公子,会不会是今早去吴家催债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那拿钱的闲汉立刻道:“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记得当时拉扯时,那老吴还拉了下我的衣服。” 王宝气急不过,怒瞪那闲汉道:“你还有脸在这说。” 一旁的沈笑却早就盯上那锭银子,双眼放光,见他们还在纠结,心急不过,“哎,王公子,先把这账结了吧,我还等着查账了。” 王宝一怔,冷冷看了沈笑一眼,又朝着那闲汉怒道:“还不快付钱?娘的,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是是是。” 那闲汉赶紧将也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的看着这银子,也有些头疼,因为这银子不是货币,他做了这么久买卖,还是头一回有客人拿银子来付饭钱的,说句实话,他是不愿收这银子,关键也难得找钱。 谁知沈笑抢先一步,将银子没入袖中,又向那掌柜的道:“找钱给他。” 那掌柜的一脸为难道:“大公子,这---。” “这什么这,快点找钱给客人啊,王公子可是大忙人,快点,快点!” 沈笑脸一沉,那掌柜的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轻轻一叹,沈家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还真是家门不幸啊!叫人拿钱来找给王宝,不过话说回来,这银子落在沈笑手里,也算是遇到明主,因为沈笑一顿饭就可以吃了个精光。 王宝不屑的瞧了眼沈笑,等掌柜的把钱找了,就领着几个闲汉就走了出去。 在当今世上,能被王宝鄙视的人,也就只有沈笑了。 这一出门,那拿钱的闲汉就道:“大公子,那钱一定是让老吴家的人捡去了,要不咱们现在过去要回来。” 王宝哼道:“都过了这么久,你现在去要,他们还会承认么,不过没事,这钱我迟早要他们吐出来。” 又有一个闲汉道:“那去韩家把这饭钱给要来?” 王宝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摔坏脑子了吧,为了一顿饭钱上人家家里去要,这要是传出去了,我王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那咱们就吃这哑巴亏。” “那也不可能,我王宝何曾吃过这亏。” 王宝冷笑道:“年底我还得上他家收租,到时我再想办法把这饭钱给他加进去。”说着他眼一瞪,训道:“这要钱的事要多动脑子,少动手,别再跟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硬来,你们把人都给吓走了,还会有谁来跟咱们借钱。”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 ...... ...... “这个王宝,还真是抠门,一个放高利贷的出门才带一百来钱,真不知道他这高利贷是怎么放的,还是我大唐百姓太穷了。” 韩艺和小野二人走在田间小道上,韩艺一手抛着一个钱袋,嘴里是喋喋不休。 原来刚才韩艺只是在装醉,虽然现在的身体对酒精非常敏感,但是他刚才其实并没有喝多少,基本上都是往窗外倒了,就是把脸喝红了,他原本只是想坑王宝一餐,可是见王宝把钱都放在那闲汉身上,于是动了歪主意,故意装着要站在窗口撒尿,就在那几个闲汉拉他下来的时候,他就顺手牵羊从那闲汉怀里把钱袋给捞了过来,作为一个高端侠盗,要是连点微末功夫都没有,那还混个屁呀,这顺手牵羊的本事在他们这一行中,就跟学abcd一样。 只不过他自从发现自己的智商不错后,就没有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倒是整人的时候,常常用到,比如说在酒吧里面跟人发生争吵,他就别人的钱包顺来,让别人付不了钱。 虽然身体已经换了,但这一拿的本事犹在啊! 当然,他也没有真撒尿在裤子上,而是在下楼梯的时候,倒了些茶水在裤子上,那掌柜的见了,当然觉得恶心,别弄得我店里都是尿臭味,于是就让小野扶着韩艺回家去换裤子。 小野当然就顺水推舟,扶着韩艺离开了。 他也不怕王宝找来,这捉贼拿赃,没证据,还怕他咬人么,谁没有牙齿了,不过他想王宝应该不会想到这是他干的,毕竟他刚才醉成那样,不被人偷钱就算是幸运的了。 他也没有料错,王宝是怎么也不会猜到他头上来,因为王宝太了解韩艺了,韩艺笨手笨脚的,哪里有这本事,而且也没这胆量,敢拿他王宝的钱,这万一被抓住了,那可有顿好的打,殊不知现在韩艺可是妙手空空,若非那银子是当当场给王宝的,一旦不见了,那要么就掉在酒楼里面,要么就肯定是韩艺拿得,否则,韩艺非得把那银子也给拿回来。 “小野,下午咱们上哪吃去?” 那家酒楼暂时可不能去了,得换一家,刚刚顺手捞到一百多文钱,总得潇洒潇洒吧,不然就太不符合韩艺的性格了。 小野拍拍圆滚滚的肚皮,小脑袋直摇。 刚才就属这小家伙吃的最多,因为他不会说话,不就只有吃,韩艺、王宝他们毕竟还是在交谈,吃的自然没有他多,要知道韩艺事先还嘱咐过,给我往死里撑。 韩艺倒是没有吃的太饱,可是小野不去的话,他一个人去也没有啥意思,可是不到外面吃,回去迎接他的可就是黑暗料理呀,想着想着,又道:“干脆这样吧,咱们找一个好一点酒楼,买些饭菜回去,你看如何?” 小野突然指了指韩艺的手中的钱袋。 韩艺一愣,将钱袋递了过去,“你想要?” 小野摇摇头,直接拿起钱袋放入韩艺怀里。 韩艺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小子还会替我省钱啊!好吧,好吧,我就听你这一回,等会就买点面粉回去,哎呀,又得自己做饭了,真是怀念以前那种生活。”说着,他又摸了摸小野的脑袋,“你这小家伙快点长大,这样就有精力陪我在外面混个个把月了。” 他以前在拉斯维加斯或者上海、香港,经常一待就是个把月,这钱不花完,是绝不离开,在他那个团队里面,也就皮特朱能够有这么充足的精力陪着他醉生梦死一个多月,所以他们两个关系最好。 自己做饭? 他早就忘记自己还会做饭。 等快要到梅村的时候,小野就离开了,韩艺又不想那么早回去,闲着无事,到处晃悠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己家的田地边上,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长满了杂草,真是惨目忍睹呀。 不过韩艺倒是看的挺开的,因为给了他一个不种田的理由,他可不会做这苦力活,他也不会种田,毕竟回忆里面也没有这项技术。 “咦?那不是杨二叔吗。” 沿着田间小道走着走着,韩艺又来到了杨家的田地,此时杨林正和他的两个儿子杨河、杨云在田间辛勤的劳动。现在韩艺与其他的村民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毕竟大家都怕他来借钱,唯独与杨林还说过一些话,就是那天蹭饭的时候,于是就走了过去。 这杨河、杨云与韩艺一般大小,但是关系却不如杨林和韩大山的关系好,甚至于很少在一块玩耍,盖因韩艺以前从不干农活,说是要读书考取功名,其实也有一定逃避农活的原因,韩大山倒也希望韩艺能够读书成才,于是从不让他干任何活,还花了不少粮食拜托徐老交韩艺读书认字。 可是那徐老书呆子一个,考了几十年都没有考上,除了教韩艺认点字,也教不了别的,或者说教多了还误人子弟。 其实以前的韩艺就是一条寄生虫,少了韩大山,那几乎就是等着饿死。 “杨二叔。” “是小艺来了。” 杨林见韩艺来了,表现的非常热情,他对于韩艺倒是非常照顾的,只可惜他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帮助韩艺。 “杨二叔,我也来帮你干活吧。” 韩艺一来,就抢着活干。 但是杨家兄弟对此感到非常的鄙视,黑着脸瞧了一眼韩艺。这都是因为前两天,韩艺也是跑来帮他家干活,但摆明就是来蹭饭的,所以这一回杨家兄弟以为他又是来蹭饭的,虽然现在正午已过,但是农家人很少准时吃饭的。 殊不知韩艺只是闲着无事,也想报答下杨林对他的帮助。 杨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韩艺,今天我娘可没有帮我们准备饭菜,带的干粮也都吃完了。” 他们没有读过书,说话就是直来直往,也不懂得拐弯抹角。 他话音刚落,杨林就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想死么?” 杨云立刻躲得远远去了,杨林对他这两个儿子还是非常严厉的。 其实不要说他们兄弟两,村里很多小孩都挺看不起韩艺的,因为他们都在帮家里干活,唯独韩艺一个人窝在家里吃闲饭,虽然现在的韩艺不是以前的韩艺了,但看上去似乎比以前的韩艺还要闲一些。 韩艺笑了笑,道:“没事,没事,杨二哥和我闹着玩的。” 杨林怒瞪了杨云一眼,又笑着向韩艺道:“小艺,陪你二叔到那边坐坐。”其实他心里也以为韩艺是来蹭饭的,但是他真的没有东西给韩艺吃,所以也不好意思让韩艺帮他干活。 “哦。” 杨林带着韩艺来到边上的阡陌上坐下,喝了一口水,又问韩艺要不要喝,被韩艺婉拒了,突然向韩艺道:“小艺,我发现自从你被雷击了之后,好像性情变了不少?”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可又怕勾起韩艺的伤心事,于是一直都忍着没问。 韩艺叹道:“这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整个家都得靠我扛起。” 这个理由倒是挺合理的。 杨林点点头,叹道:“韩大哥生前待我如亲兄弟一般,现在他就这么走,我理应帮他照顾你,可惜我没用,帮不了太多忙。”说着,他突然瞥了眼两个儿子,见他们都还在躬身干活,于是悄悄从怀里掏出十枚铜板来,小声道:“这钱你先拿着,虽然少了点,但这也是二叔的一番心意。” 韩艺感动之余,忙拒绝道:“多谢二叔一番好意,我的债刚刚已经还清了。” 杨林震惊道:“你说什么,你的债已经还呢?” “嗯。” 韩艺点点头,道:“我刚刚还和王宝一块吃的午饭,顺便就把钱给还了,你不信可以问徐老,他也在。” 起初杨林还没有注意,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鼻子抽动了几下,闻到一股酒气,惊诧道:“那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韩艺又把那撑船救人的鬼话给杨林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杨林踏踏实实长出与口气,又是满脸欣喜道:“这一定是韩大哥在天保佑,这一定是韩大哥在天保佑。” 说话时,他显得非常激动,似乎比韩艺本人还要高兴一些。 因为在韩艺眼中,一贯钱也就那样,但是杨林眼中,这一贯钱可是一笔巨款了,所以当他听到韩艺这么容易的就把钱给还了,打心里为韩艺感到高兴,也觉得浑身轻松多了。 韩艺倒是不愿对此多说什么,左右望了望,道:“咦?怎么没有看见二婶?” 因为现在是秋收之时,家家户户都是全家出动,上回他来的时候,杨二婶也在一旁帮忙。 杨林一声叹息,沉默不语。 韩艺好奇道:“二叔,二婶是不是生病了?” 杨林摇摇头道:“倒是没有生病,只是你二婶她---。” “二婶她怎么呢?” 杨林叹道:“你二婶她最近三天两头就往天济寺跑,家里的活也很少干了,整天就知道拜佛求神,还从家里拿了不少粮食布匹去买香烛。” 韩艺皱了皱眉:“天济寺?这是什么地方?” 杨林道:“就是城边上的一座寺庙,在一个月前你二婶身体有些不舒服,一直没有好,后来她听人说天济寺的方丈广济世人,免费赠发神药,还说那神药包治百病,很多人吃了都有用,于是你二婶就去求了一副药回来,这药一吃,病果然好了,起初的时候,她还是有空就去一趟,可是近来她就跟着了迷似得,三天两头就往天济寺跑,唉......。” “神药?天济寺?治百病?” 韩艺眯着眼,似乎嗅到了一丝同行的气息。 第二十一章 你就是一仙女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上榜! 其实不管是佛教、道教,还是基督教,都拥有自己庞大的教徒群体,这些人都是非常虔诚的教徒,他们入寺上观,都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是任何事做过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如果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就迷上某一种教派,并且非常沉迷,忘乎所以,关键其中还牵扯着人身安全和利益关系,那么就极有可能就是一个骗局,或者就是邪教。 而利用教派来行骗,自古有之,从未停止过。 想不到这么快就遇到同行了。 韩艺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其实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在千门这一行中,亦有正邪之分,毕竟都是混迹于江湖的,有江湖就有正与邪。 正派人士,就是那种高智商作案且专门针对一些为富不仁的人下手,时常需要一整年去设一个局,需要长时间投入,但失败率非常小且回报非常大,这也导致他们正派的人非常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像韩艺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他却精通四门外语。 而邪派的话,就是那种骗骗老人家,用小孩去博取同情什么的,毫无技术含量,没节操,没下限,眼中只有钱,群体庞大,失败率比较高,回报非常小但是快,投入少。 但是正邪之分的主要区别,并不是用智商来衡量,其实邪派也有很多高智商的人群,而是凭他们下手的目标来区分。 正派的下手对象是在一个特定范围内的,一般都是针对一些作奸犯科的有钱人,类似于毒贩之类的。 而邪派就不受这拘束,有机会就上,能骗则骗,谁好骗就骗谁。 不过千门的正邪两派向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没有私人恩怨的话,一般都不会跟同行有任何冲突。 但是他已经穿越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就算有这规矩,韩艺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因为此事事关杨二婶,而像这种以教派形式的骗局,很可能搞得人家家破人亡,这种人在他们这一行中就是属于邪派的,因为他们没有特定的目标,到处撒网。 韩艺决定找个机会去看看,虽然他感觉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局,但是究竟是不是,还不能妄下判断,这眼见为实吗。 韩艺从杨林那里问清楚天济寺的地址后,就告辞了,其实就他这半吊子水,又能帮杨林干多少农活,还不就是闲着蛋疼,没事找事干,见这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去到前面的酒肆买了些面粉和鸡蛋,然后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发现肖云竟然不在家。 不会是走了吧,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可是当韩艺来到厨房时,发现木盆不在了,心里寻思着肯定事去洗衣服了。 果不其然,当韩艺从厨房里面出来时,正好见到肖云一手夹着装满衣服的木盆行来,时不时还用另一只手将不听话的几缕青丝拨至耳后,虽然肖云不会做饭,也不像是一个会做家务的人,但是不得不说一句,她真的很努力在做,虽然做的很糟糕。 这个女人真是令人看不懂啊! 韩艺略显苦恼的摇了摇头,其实以他的手段,要对付肖云,还是绰绰有余,不会说没有还手的余地,只是他心里也明白,一直以来,都是他先挑起事端的,是他先处处针对肖云,而他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肖云离开,只是肖云不是那种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女人,一旦被激怒了,挺容易失控的,所以韩艺也就是心里骂上两句,也没有真打算报复下肖云。 “你回来了。” 肖云见到韩艺站在门前,露出迷人的微笑,仿佛昨晚剪刀事件没有发生过似得。 韩艺淡淡嗯了一声。 肖云热脸贴了下冷屁股,自讨了个没趣,也没有多说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端着木盆来到晾衣柱边上,拿起一件衣服来,抖了抖,晾了上去,看上去还挺娴熟的。 这女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会洗衣服。韩艺终于发现了肖云一个亮点,可这还没有高兴起来,他突然间道那衣服的背面好像掉了块布下来,急忙上前,“等等下。” 肖云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呢?” “把你手中的衣服拿给我看看。” 说话时,韩艺已经把衣服拿了过来,这一举起,忽觉一道亮光从遥远的西边射来,直直照在他的脸上。 韩艺还觉得有些刺眼,低了低头,余光一瞟,发现衣服的背面有一个大大的洞,顿时一惊,哇靠,不是吧,这可是我的新郎服,是我最好的衣服呀,我全靠它去泡妞的啊。 “啊---!” 忽听边上传来一声惊叫。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肖云站在边上,一双漂亮的丹凤凤眼睁得大大的,那芊芊玉手捂住性感的小嘴。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韩艺都有些要抓狂了,非常郁闷的向肖云道:“大姐,你能否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新郎服何故变成了乞丐服?” 肖云一怔,“这不是你弄烂的吗?” 日!你脑子还转的真快?韩艺气不往一处来,道:“我弄烂的?我脱下来还好好的,可是在你手上转了个圈,就成这样了。” 肖云只觉脸颊发烫,小声道:“可能---可能是我刚才敲的太用力了。” 就知道是这样。韩艺拍了拍脑门,“我说你一个女人用什么力,要用力也是我们男人用力啊!还有,还有,这袖子上怎么还有一块污渍,你究竟洗了没洗呀,我真的会被你气死去,你不会做饭也就算了,连个衣服都不会洗,妻子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独一份了,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又来了,又来了。肖云现在只要一听到韩艺的抱怨,就觉得浑身发胀,一口郁气积在胸口,因为这韩艺一旦抱怨起来,就如同常年得不到慰藉的怨妇,怒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以后自己洗衣服就是了。” “咳咳咳!等等下。” 韩艺赶紧制止肖云的意气用事,“凡事好商量,凡事好商量,我又没有怪你,我只是在---在教你,以后轻点敲,别那么用力了,衣服破了倒是没关系,别把手给敲折了。” 你要真叫他做几顿饭,那他还能够接受,毕竟男人做饭,其实是很性感的,对于前世的他而言,做饭往往只是一个幌子,他下厨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在厨房发生一些浪漫的故事,这是一种情调,可是你要叫他洗衣服洗碗,那真是要了亲命,反正自从他赚了钱,他就变成了那种宁可吃泡面,也不愿洗碗装牛排,宁可浑身酒味,也绝不洗衣服的人。 “我知道了。” 肖云撇了下嘴,“等干了我帮你缝缝就是了。” “孺子可教也。” 韩艺点点头,可不敢再乱说话了,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洗衣服的日子,道:“行行行,你先晾着吧,我去做饭了。哎呦,怎么这脑袋好像有些缺氧啊。” “哦。” 肖云突然猛地一怔,震惊道:“你还会做饭?” “哇靠!我要不会做饭,我敢娶你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进门吗。”韩艺笑了一声,进到厨房去了。 第二十二章 葱花蛋饼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上榜! 仙女! 这真不是褒奖! 特别是对于现在肖云而言,但是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她更多的是诧异,这韩艺什么时候学会做饭呢? 以前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韩大山一个人全包,韩艺等同一个废人。 晾完衣服之后,肖云拿着木盆悄悄来到厨房外,探出头来,一对明亮的眼睛往里面瞟去。 可这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听韩艺说道:“下回你洗澡的时候,我也这样做。” 这人的耳朵怎么变得这么灵了! “你敢!” 肖云啐了一声,走了进去,又补了一句,“下流。” 韩艺突然转过身来,非常好奇道:“问你一个问题。” 表情非常认真。 肖云道:“什么问题?” 韩艺道:“为什么当一个男人偷看女人的时候,就是下流,而当一个女人偷看男人的时候,就变成了欣赏,这我一直没有弄明白。” “我可没有偷看你,而且,如果一个女人偷看男人洗澡,那当然也是下流。”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我是进来放木盆的。” 肖云说着走到角落里,将木盆放下。 韩艺摇摇头,继续揉面去了。 肖云瞟了瞟,见韩艺手法娴熟,暗道,难道他真的会做饭。 “喂!你想偷师啊!” 韩艺冷不防又说道。 “谁稀罕!” 肖云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心里又道,这人脑子后面长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只见韩艺两手捧着三个碗走了进来,先放下两个碗,又将最后一个碗放在肖云面前,“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这人还真是小肚鸡肠。肖云只觉脸颊发烫,却又做不得声,琼鼻突然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好香啊!往碗里一看,只见那冒着腾腾热气的薄饼,呈淡黄色,热气中可见点点青绿。 这正是那葱花蛋饼。 中间那个碗则是一碗咸菜。 韩艺倒不管她,双手拿着蛋饼吹了吹,夹着一些咸菜放在蛋饼里面一卷,趁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肖云轻轻挠了下桃腮,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想傲娇的一手扫掉的韩艺做的蛋饼,但是,没道理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挣扎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了那蛋饼,似乎还有些烫手,十指跳动,放在嘴边吹了吹,又学着韩艺,夹了些咸菜放入蛋饼中一卷,没有成功,再卷,这才把咸菜卷在里面,小吃一口,只觉绵软利口,酥香可口,再配上那咸菜增味,真是恰到好处,似乎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完美的搭配了,不禁眼中一亮,囫囵吞下,“真是好吃。” 韩艺自顾吃着,没有搭理她,这种赞扬他宁愿不要,他倒是更愿意这样赞扬肖云,当然,这只是一个梦。 面对韩艺的冷淡,肖云倒是锲而不舍,关键是被雷击后的韩艺,充满了太多的神奇,又再道:“想不到你真的会做饭,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吃,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这还用学吗?” 韩艺反问道。 “不用吗?” 肖云错愕道。 韩艺耸耸肩道:“你说用学就用学吧,反正我是自学的,毕竟每个人肚子饿了,都会去自己做饭,而不是等死。”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确不用学。 肖云一脸尴尬,眼眸突然一转,又道:“那---那你能不能教我做饭。” 韩艺很认真的说道:“不瞒你说,关于教你做饭,其实我早就有想过了。” 肖云欣喜道:“真的,那你教我啊!” 韩艺道:“但是我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朽木不可雕也!” “.......!” 肖云愣了半响,嘴一撇,不就是会做饭么,有甚么了不起的。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在想,不就是会做饭么,有甚么了不起的。” 肖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但话一出口,她又觉得有些不妥。 傻妞。要是我我也会这么想啊!韩艺笑道:“是,会做饭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要以这为荣,那真是太肤浅了,可问题在于,要是一个女人连饭都不会做,那就比较稀奇了,你说对吗?” 肖云仰着俏脸蛋,吃着她的葱花蛋饼,修长的双腿轻轻摆动着,仿佛在说,我就是不会做,你拿我怎么样。 看来她已经自暴自弃了。韩艺一声叹息。 砰! 突然,肖云猛地一拍桌子。 这么久才爆发?这延迟也太夸张了吧。韩艺吓得一缩,“你想干什么?” 肖云怒视韩艺,火光闪烁着,韩艺冷汗涔涔,过得半响,肖云才一字一顿的说道:“有苍蝇!”眼睛却看着韩艺。 “打的好,苍蝇就该拍死。” 韩艺连连点头,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他明白了,不能再说了,不然这一巴掌准拍在他头上。 小夫妻两静静的吃完蛋饼,静静的各回各屋,静静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后,韩艺躺在卧榻上,正寻思着准备出门,肖云突然走了进来,一脸微笑的望着韩艺,柔声喊道:“韩艺。” “嗯?” 韩艺转过头来。 肖云道:“你这几天都没有读书了,现在债也还了,我继续教你读书吧。” 读书?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要喜欢读书的话,干嘛跑去当个骗子,真是不知所谓。韩艺眨了眨眼,突然想起,自从肖云来了之后,就一直教以前的韩艺认字,但那是以前,现在是不可能的了,摇头晃脑道:“免了,你见过谁读书发财的。” 肖云一怔,以前韩艺挺喜欢读书认字的,殊不知以前的韩艺也只是希望多跟她亲近亲近,道:“可是你爹爹生前希望你能做一个有出息的人,而读书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哈!” 韩艺道:“你少忽悠人了,就我这种家世,没钱没关系没背景,就算考到状元,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话虽如此,但是至少能够混口饱饭。”肖云瞧了眼韩艺,“问题是你也考不上状元。” 嘿!小看人了不是,老子虽然没有读几年书,但也是看过唐诗三百首的,真当我还是以前的韩艺啊,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劳资是文武双全滴。韩艺哼道:“我还不屑去考了,不就是吟诗作对么,这东西需要学吗?” 口气还挺大的。 肖云道:“倒是不用学,那你作首诗来听听。” “作就作,多大的事。” 韩艺假模假样的想了想,才道:“既然我是农家子弟,那就是做一首关于农家的诗,嗯---锄禾日当午---嗯,汗滴禾下土,哎,有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石化! 肖云震惊得像半截木头愣愣地戳在那儿。 这一首诗倒也谈不上千古绝句,但你得看是从谁的嘴里念出来的。 韩艺,一个农家小子,年少时也就跟一个考了几十年都没有考过乡试的老书生学过几年字,真的可能连一首诗都抄不全,怎么可能作诗,这太匪夷所思了。 当然,对于肖云而言,更多的是气馁。 刚才她今天说要教韩艺认字,无非就是想找回一点面子,因为韩艺总是讽刺她什么都干不好,这做家务活的确非她擅长的,她擅长的是诗词歌赋,所以她就想借此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但遗憾的是,这逼没有装成功,反倒是让韩艺狠狠装了一回逼。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现在的肖云。 她的这种心理,韩艺哪能不明白,因为从最开始,她和韩艺的关系建立,就是从肖云教韩艺识书认字开始的,那时候的韩艺觉得肖云简直就是仙女,长得漂亮,学问还这么好,这不是仙女又是什么,对肖云也是言听计从,当然,现在的韩艺也觉得肖云是仙女,长得漂亮,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不是仙女又是什么。 而且,当时的韩艺和肖云也算是绝配,韩艺是一个受,肖云是一个攻,在古代你想找个男人来当受,是很难的,这可能也是肖云答应嫁给韩艺的其中一个原因,虽然可能不是主要原因,但一定有这方面的因素。 但是人算岂如天算,谁料那一道电下来,韩艺已经由受变攻,而且还是非常霸道的那种,这就和肖云的性格相克,两个人要是不吵架那倒是稀奇了。 “哇!你这么惊讶,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韩艺跳下卧榻笑呵呵的说道。 肖云猛地一怔:“这---这是你作的?” “你说呢?不过你也不要感到气馁,这是天赋,好了,我出去转转,你在家好生待着。” 韩艺哈哈一笑,大步往外面走去。 读书? 韩艺真没兴趣,可以说从小就不爱读书,所以他为了避免肖云纠缠,赶紧开溜先,但是话说回来,他的学问可不低哦,因为在做任务的过程中,特别是针对那些奸诈的富人时,他得学习各种专业知识,因为他常常得扮成各种职业的人士,这么说吧,虽然没有连小学都没有上过,但是人家的毕业证都是拿箱子装的,当然,里面没有一张是真的。 第二十三章 做女人真好 新书期间,求推荐,收藏。。。。 韩艺出门,可不是要去天济寺,他是想去找小野,毕竟这是古代,出门都得靠脚,而天济寺离梅村可是比较远的,一个人去的话很无聊,必须找个伴,可惜他并不知道小野住在哪里,除非约好,不然每次都是小野跑来找他,他倒是问过小野住在哪里,但是小野似乎有些不愿意说,他也就没有强求了,现在他只能到处走走,希望小野来找他。 “小艺,吃了饭没有。” “啊?吃了,吃了。” “小艺,要出门啊!” “没有,没有,到处走走。” “小艺,你这是准备上哪去?” “哦,随便走走。” ...... 奇怪?为什么他们变得这么热情了。 韩艺一出门,遇到的村民都非常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要知道前些日子,这些村民可都是躲着他的,怕他来借钱,可今天的情况完全相反,这些村民别提多热情,老远都叫他一声,这让韩艺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这还没有反应过来,又遇到了张六婶和几位妇人。 “小艺,听说你把债给还呢?” “嗯。” “真是厉害呀!” “小艺,你真有出息。” “这真是韩大哥在天有灵,保佑你们韩家啊!” ...... 经张六婶她们这么一说,韩艺顿时恍然大悟,大家肯定知道他已经把债还了,自然就不会问他们借钱了,故此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用说,肯定是杨林传出去的,梅村就这么大,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大伙纷纷竖起大拇指,夸韩艺有出息,还夸韩艺什么见义勇为,给梅村涨脸,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倒是弄得韩艺有些不好意思,他并没有救人,那都是他胡编乱造的,而且这算好事吗?这当然算是好事,可是也不值得如此叫卖啊。 但是这样也把小野给引出来了,在韩艺来到村口时,小野终于出现了,出场还是与以往一样,是从树上跳下来的。 韩艺异常激动的“擒住”小野要和他去约炮,不,是约他明天上天济寺游玩。 小野立刻点头答应了,他自小就没有半个朋友,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不用想也知道他其实是非常孤单的,毕竟小孩的天性都是爱玩,但是村里的小孩都看不起他,因为他没爹没娘,如今好不容易交上韩艺这个朋友,他自然不会拒绝跟韩艺出去一块玩耍。 随后小野又带着韩艺去到一条小溪边捉鱼,韩艺水性好,也会钓鱼,但是捉鱼就差了点,捣鼓了一下午,一共弄了十条鱼,三条大的,其余的都是小鱼,几乎都是小野一个人捉的,这小子真是上天入水,无所不能,动作快的真是一个干扒手的好料子,幸亏韩艺还有一些良知,否的非得拉小野入行不可。 捉完鱼之后,两个人就在溪边生了一堆火,将那三条大鱼烤了吃。 随后就各回各家了,韩艺拿着那些小鱼回到家门前时,忽听得里面传来“哎呦”一声,是肖云的声音,心中莫名的一揪,急忙来到门口,只见肖云坐在卧榻上,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困惑道:“你在干什么?” “啊?” 肖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叫了一声,突然又把左手藏于背后,挤出一丝慌张的笑容,“你回来了。” 韩艺也不露声色,当做没有看见,嗯了一声,走了进去,坐在卧榻上,将鱼篓往桌上一放,“打了几条鱼回来。” 肖云一喜,急忙往鱼篓里面一瞧,不禁咽了咽口水。 韩艺看着肖云,突然道:“你今早没有洗脸么,怎么左眼还有眼屎。” “是吗?”肖云无意识的拿出藏于背后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发现并没有眼屎。 “哇!你的手怎么呢?” 韩艺见肖云左手的五个手指头上全部包着灰布,不由的一惊。 肖云登时知道自己上当了,暗骂韩艺这家伙太狡猾了,让人防不胜防,支支吾吾道:“没事,没事。” “没事?” 韩艺哪里肯信,道:“没事你包着布干什么?”说着,他余光突然瞟了眼肖云的屁股后面,正是自己的新郎服,立刻明白过来,笑道:“你是缝衣服,把针线全部缝到自己手上去了吧。” 肖云见被点穿了,脸上一红,可怜兮兮道:“你知道就好,我这可都是为了帮你缝衣服才弄成这样的。” 她原本还想博得一些同情,或者说希望得到了一些鼓励、安慰之类的话,哪知韩艺根本没有在意,一脸着急的拿过自己的衣服,嘴上还道:“你手倒是小事,可别把我的衣服弄坏了,你已经弄坏过一次了。” 做妻子的五根手指全部受伤,无一幸免,而这做丈夫竟然只关心衣服,肖云好生郁闷,道:“韩艺,你---。” 这话刚出口,听得撕拉一声,原来韩艺拿起衣服抖了抖,双手微微往两边一拉,想看看缝的怎么样,结果这轻轻一拉,就听到这不祥之音。 只见衣服的背面一块布掉了下来。 肖云一手捂住那性感的小嘴。 韩艺缓缓转过头去,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肖云,“你的手真的是缝衣服弄的吗?” “......!” 肖云嗫嚅半响,突然哼道:“都怪你,我这都还没有缝好,你就拿起来乱动。” 韩艺震惊道:“整整一个下午,你竟然跟我说没有缝好?看来你真的是把线都缝到手上去了。”说着,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妞太极品了。 肖云脸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眼看家暴就要再度上演。 韩艺懂了,连忙道:“不过没关系,你有心就行了,剩下的我自个缝就是了。”心中暗道,韩艺啊韩艺,你也真是蠢的要命,这女人连衣服都不会洗,你还奢望她去缝衣服,你的智商都上哪去了。 肖云阴沉的脸又变得十分震惊,“你还会缝衣服?” 韩艺好气好笑,再度说道:“我若是连衣服都不会缝,那我还敢娶你进门吗?” 又是这句话!肖云不做声了,瘪着嘴,一副委屈的想哭的样子。 又是这表情,别人见了非得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其实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啊。韩艺叹了口气,也懒得打击肖云了,毕竟打击也没用,有道是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拿起针线来,迅速的缝了起来,他前世是一个孤儿,要是连衣服都不会缝,早就冻死在路边了,那时候他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生活技能他无一不精,只是很久没有用了而已。 但是缝着缝着,韩艺就莫名的想哭,老子堂堂一名侠盗,劫富济贫,惩恶扬善,来去无踪,何等潇洒,何等洒脱,可穿越到这唐朝,竟然变成了东方不败,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东方不败,我tm该找谁说理去啊! 肖云却没有注意到韩艺那红润的眼眶,全神贯注的望着那不断穿梭的针线,脸上写满了挫败感,她曾几何时还想着照顾韩艺,结果---,反倒被照顾了。 真是尴尬啊! 就这么一个小口,韩艺三两下就解决了,将衣服扔在一边,又瞧着肖云,突然很正经的问道:“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肖云一怔之下,又茫然的摇摇头。 韩艺一字一顿道:“煮饭给你吃,女人。” 他还特意加重了“女人”的读音,嘲讽之意,无须言表。说完就拿起鱼篓去到了厨房。 用得着这么羞辱我么。 肖云脸红的都快照亮了整间屋子,一种变性为男人的冲动油然而生,那样的话,她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而她真正会的琴棋书画更能大发异彩。 很快一碗鱼汤就摆在了肖云面前,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白白的鱼肉,伴着青葱黄姜,倒也算是上诱人,这可把肖云给感动坏了,她都记不清多久没有吃过肉了,喝着美味的鱼汤,一股暖意环绕在心头,她立刻否定刚才的那个想法,暗道,做女人真好。 看到肖云吃得如此津津有味,这倒是让韩艺心里稍感愧疚,这几天他跟小野在外面天天大鱼大肉,潇洒的不得了,而肖云则是在家要么吃着黑暗料理,要么吃着那干巴巴的胡饼,当然,这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又有可能会发生家暴。 第二十四章 拜佛求药 ps:新书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点赞,求上榜,求......。 第二日清早,韩艺和肖云说了一声外出赚钱,然后拿着韩大山那一顶破斗笠就出门去了。 来到村口,小野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二人结伴向天济寺行去。 天济寺坐落在扬州城以东一处半山腰上,这山面子不小,但是不高,山路非常宽大,如履平地,是一个好地方。因为寺庙这东西毕竟和神佛有关,建在山上,可添气势,但是如果建在高山峻岭的顶峰,那鬼会去呀,烧个香,还能把腰闪着,这就太不合理了,这一处地方正合修庙建观。 不过天济寺距离梅村大概也有二三十公里,在双腿走天下的年代可也不近呀,韩艺和小野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了这天济寺。这地方既非交通要道,亦非游玩之地,按理说人流应该不是很多,但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不用想也知道是天济寺带来的人气。 韩艺和小野直接来寺庙前,只见那非常气派的红柱大门,是门庭若市,进出人士络绎不绝,其实光从这大门来看,就知道这寺庙香火很旺。 韩艺稍微拉低了下帽檐,走上前去,门前站着一个身着灰色僧服的小沙弥,他一见韩艺和小野来了,立刻双手合十,问道:“请问二位施主,是烧香,还是求药?” 这话有点门道哦,上庙当然烧香,求药去医院啊。韩艺反问道:“烧香如何?求药又该如何?” 小沙弥道:“如果施主是来烧香的,可直接到前寺烧香,如果施主是来求药可去后院拜菩萨求药。” 原来天济寺名声渐响,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基于有需才有供的定律,派一个小沙弥在此引路是非常有必要的。 “拜菩萨求药?” 韩艺笑道:“是不是一定要求药才能去后院?” 小沙弥摇头道:“佛云,众生皆平等,这佛家之地又怎会有那些繁琐规矩,我们方丈说了,只要施主是带着一颗诚心来此,是去是留,是坐是行皆可。” “有点意思。” 韩艺一笑,又道了一声谢,然后与小野走了进去。 来到寺内,这天济寺的规模可也不小,前面一个大殿,左右两边各有厢房,左边还有一条石板小道通往后院,只见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几乎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愚昧的妇人,也有饱读诗书的书生,有轻纱蒙面的少女,也有身着华丽的成功人士,还有一些行走江湖的壮士,可谓是热闹非凡。 如果这是一个局的话,就这人流量,一天不骗个百八十贯的都不好意思出门啊! 韩艺暗自嘀咕了一句,先是与小野来到前寺的大殿前,只见殿门前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济世大殿”四个朱红大字,十分气派。 而在台阶上面左右两边各放着一个直径一米的大鼎,两个大鼎里面都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香烛,仿佛连一枝香也插不进去了,青烟直冒,这也是为什么把大鼎放在外面的道理,如果放在殿内的话,就这烟量,不得把人熏出肺结核来。 但也由此可见,这里的香火是多么的旺。 进到殿内,只见里面非常宽敞,一尊佛像居中,两边各四座菩萨像,就生意的角度来看,这佛像就跟商场里面的柜台一样,多与少是根据客人而定,如果你客流量多,但是你就一个柜台,那人家买东西还得排队,既耽误了客人得时间,也耽误了商家赚钱的时间。 这里一共有九尊铜像,每尊铜像门前摆着六个黄色铺垫,等于一次可供五十四人供拜。 此时五十四个铺垫都跪满了人,另外还有不少人拿着香站在铜像边上不断的点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难道当今世上最赚钱的买卖是开寺庙? 韩艺被这人流量还真吓到了,这一条到晚得烧多烧柱香呀。 二人在里面转了一个圈,基本流程倒也清楚了,简单来说,就是现在大殿左侧的一间小屋内购买香烛,然后来大殿供拜,最后将香烛插到外面的大鼎里面。 跟一般的寺庙没有任何差别。 不过这也在韩艺的预料之中,入庙烧香,这很正常,也很难从中动手脚,难不成你这香还能烧出花来。 但是入庙求药,那就非常奇怪了。 相信这也是天济寺的特色。 所以奥秘肯定还在后院。 于是韩艺又带着小野往后院走去,正如门前那小沙弥所言,可去可留,可坐可行,虽然又不少和尚从旁走过,但是除了行佛礼之外,与他们没有任何交流。 但是这前寺离后院倒是有点远,还得走个什么半柱香功夫,可见这天济寺也真是不小呀,后院的入口是一个扇形的石门,门前站在站两个小沙弥,还放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严禁喧哗。 韩艺、小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看门的两个小沙弥也就是行了个佛礼,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入得此门,只觉视野大开,面前是一块跟足球场一般大小的空地,然而此时空地上面坐满了人,密密麻麻一片,个个都是盘腿席地而坐,绝大多数是连个垫子都没有,而那少数人也是自带的,有些就是弄快布垫着,闭目冥想。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韩艺、小野眼中都闪烁着困惑的目光,又顺着众人面朝的方向望去,只见台阶之上,盘腿坐着一个中年和尚,身披金红袈裟,留着一缕胡须,同样也是闭着双眼,右手一串佛祖,不断的拨动着佛祖,有模有样的。 韩艺知道这家伙十有八九就是那位法号九灯的方丈大师了。 而在这和尚边上,有着唯一的一尊观音铜像,大概一米来高,左手置于腹部,掌心斜着朝上,右手抬起过肩,中指拇指微合,这造型韩艺倒是挺熟悉的,不过这尊铜像比起前面大殿里面的铜像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 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参拜,而这铜像却又如此之小。 这难免不让人好奇。 韩艺觉得站着太显眼了,因为大家都是盘腿而坐的,于是拉着小野在后面坐着,当然,眼睛还是睁开的。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妇女起身上前,她在台阶下跪倒在地,拜了一拜,每上一阶,又拜一拜,共有六阶,一共六拜,等到来到台阶之上,那九灯方丈身边的一个和尚就走了过来,递上三支点燃的香,妇女接过香来,在那尊观音铜像面前拜了拜,又将三炷香递还给那和尚,然后双手合十虔心跪拜。 那和尚接过香之后,就插在边上的铜鼎里面,随后屋内又走出一个和尚来,这和尚端着一个木制托盘,韩艺因为坐得比较远,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隐隐可见一些圆圆的东西,应该是丹药什么的。 难道这就是那神药? 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见那和尚将托盘递给那妇人,妇人颔首接过之后,面对铜像高举托盘。 什么意思? 韩艺倒是有些没有看懂。 过的半响,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那方丈突然睁开眼来,一声叹息,用一种悲天伶人的语气说道:“看来施主还是佛缘不够啊!” 那妇人一听,满脸失望之色。 底下不少人也露出惋惜之色,纷纷摇头。 但是这妇人不吵不闹,将托盘递还给那和尚,先一拜菩萨,后一拜方丈,躬身从台阶上下来,离开了后院。 因为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韩艺直到目前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继续耐心等待。 很快,第二位人士就上去了,是一个与韩艺年纪一般大小的青年,同样也是跪拜上阶,过程与前面那位妇人一模一样,最后也是面朝铜像,高举托盘。 突然间,只见托盘中一道微小的影子飞向铜像,不偏不倚正好飞到菩萨举起的右手中指与大拇指之间,原来这铜像右手中指和大拇指并没有完全捏合,中间还是留着一道缝隙,看上去就像是菩萨用法力隔空取物拿取托盘中的药丸。 寂静的院内响起一片哗然,众人匍匐跪拜。 又见那方丈双手合十,向那少年微微弯身:“阿弥陀佛!恭喜施主与菩萨结成善缘。” 那少年似乎显得异常激动,又是向菩萨跪拜,又是向那方丈回礼,嘴里还直念叨着:“多谢菩萨,多谢方丈........!” 坐在后面的韩艺,呆愣半响,突然噗地一声,但立刻一手捂住嘴巴,暗道,就这点微末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操!要是劳资剃度出家,岂不是可以大杀四方呢?看来在唐朝时期我们这一行还是属于朝阳行业啊。 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走,又见一个和尚拿着一个小药包走了过来,递给那少年。 啊?难道那托盘里面不是神药? 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 那少年恭敬的结果布包来,连连道谢,然后下了台阶。 怎么没有付钱?难道事先就付了,可若是这样的话,那刚才那位妇人岂不是钱给了,药还没有拿着,这也太坑爹了吧。 关于这一点,韩艺倒是没有看明白,他转过头去,见小野睁着清澈的双眼,张着嘴巴傻乎乎的望着那尊铜像,萌的只想让人捏捏他的脸颊,韩艺伸过手去,轻轻桶了下小野。 小野微微一怔,转过头来,茫然的望着韩艺。 不是吧,难道小野也中邪了?得赶紧带他离开这里。韩艺用手指了指门外,然后二人起身悄悄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五章 高手 ps:新书期间,求推荐,求**。。。。 “娘有救了,娘有救了。” 李伟双手紧紧抱胸,似乎怀中有什么珍贵物品,嘴里不断的重复念叨着一句话,神色显得十分兴奋。 他来天济寺苦挨数日,终于求得神药,一时激动的竟落下热泪。 砰! “哎呦!” 就这一愣神间,迎面走来一人与他撞上。 李伟因为毫无准备,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神药,我的神药!” 然而,他第一反应却不是自己,也不是与他相撞之人,而是关心怀中之物,只见他怀中非金非银,乃是一个药包,见药包完好无损,他才大是松了口气,忽听面前传来**之声,“哎呦,哎呦。” 只见一个年级比自己稍小的青年躺在地上,一手揉着胸口,似乎十分痛苦。 而这青年边上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急忙将青年扶起。 李伟本是读书人,自然识书同理,觉得刚才自己走的又疾,而且并未看路,自当是自己撞到了别人,于是急忙起身,走过去询问道:“这位小哥,真是对不住,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没事,没事---咳咳咳!” 青年没说上两句话,就是一阵巨咳。 李伟好奇道:“小哥,我看你似乎有病在身?” 青年摆摆手,神色忧伤:“老毛病了,老毛病了。” 李伟又道:“那你来此也是来求药的?” 青年点点头道:“咳咳咳,我听人说,这天济寺的方丈是菩萨的使者,在此广济百姓,若有病痛者可上门求得神药,也不知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李伟连连点头,兴奋道:“不瞒小哥,我刚刚为母求得神药,正准备回去。” “是吗?” 青年无力拱拱手:“真是恭喜。那不知这神药是否难求?” 李伟眉头稍皱道:“说难倒也不难,说易倒也不易,就看小哥你是否有缘?” 青年听得迷迷糊糊道:“这缘如何看得出?” 李伟道:“小哥,你平常可有上庙烧香?” 青年摇摇头道:“小弟活了十余载,第一次上庙。” 李伟叹了口气:“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很难。” 青年好奇道:“你为何这般说。” 李伟道:“小哥有所不知,这神药只送给佛缘深厚之人,小哥你一生中从未上过寺庙,又如何佛缘深厚。” 青年道:“这是我告诉你了,你方知道,我若不说,你又怎会知晓我佛缘是否深厚?” 李伟激动道:“我不知道,但是菩萨可知啊!” “哦?” 青年错愕道:“菩萨如何得知?” 李伟道:“在后院有一座菩萨神像,这神像便可算出你是否佛缘深厚。” “这如何算出?” 青年惊讶道。 李伟道:“你若要求,须得去后院跪求,到时九灯和尚会给你一盘药丸,你端着药丸跪在神像面前,虔心向菩萨述说你所得之病,若是菩萨觉得你佛缘深厚,便会从盘内拿去药丸,到时九灯和尚便会赐你神药,可若不是,菩萨便不会拿取药丸。” “原来如此。” 青年点点头,道:“那这神药一定非常昂贵吧。” “神药怎么能用钱这等俗物来衡量了。”李伟显得有些愤怒,觉得这哥们玷污了菩萨。 “你的意思是这神药不用钱?” “自然不用。” 青年猛地一惊,又问道:“那我如何积着佛缘呢?” 李伟道:“当然是多来上庙拜佛烧香,我也是虔诚烧了数日香烛,才得此神药的。” “烧香?” 青年笑道:“那这香烛肯定也不用钱吧。” 李伟先是一愣,随即道:“香烛自然要钱。” “哦?那要多少钱?” “前寺五钱三炷,祭神像的香须得十钱三炷。” “咳咳咳,这么贵啊?” “这香是比一般的香烛要贵一些,但这可不是一般的香烛,是经过九灯和尚开光过的,这可帮你积累佛缘,况且这又不是很多钱。” 李伟说着又道:“我可不是骗你,你若先在去求神药,十有八九求不到的,莫要浪费机会,你可先去前寺烧香拜佛,然后再去后院打坐,听九灯和尚诵经,日子久了,佛缘深厚了再去求神药。” “是,我知道了,多谢大哥相告。” 青年再度拱拱手。 “不谢,不谢,我先告辞了。” “请慢走。” 李伟说微微颔首,然后快步离开了。 他一走,这青年立刻直起腰来,望着李伟远去的背影,笑道:“药不要钱,香要钱,高手啊!” 这青年正是韩艺,而在他身边的自然就是小野。 小野轻轻拉了下韩艺的袖子,一双单纯的眸子充满好奇的望着韩艺。 “咱们边走边说吧。” 韩艺带着小野一边往寺外走去,一边笑道:“这世上的骗局大概可分为两类,一类就是一锤子买卖,但是每次牵扯的数额都非常巨大,行骗之人骗完就消失,另一种就是细水长流,虽然每单生意涉及的金钱非常少,但是具有重复性、传播性、广泛性、可见光性、日复一日,赚的可也不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这九灯和尚就是属于后者,他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不急不躁,营造出了一个绝佳的佛门圣地的假象,起初我以为那神药一定非常贵,却没有想到神药竟不要一钱,但这恰恰就是他狡猾的地方。 这可是神药呀,卖多少钱都合理,可以说是无价的,可是若是把价钱定高了,那么寻常百姓可就买不起,只有那些大富人家才能买得起,但是富人毕竟少,而生病的富人更是少之又少,如果只针对富人的话,那收入肯定不多,所以还得靠这些愚昧的百姓。 可若是神药卖得便宜了,那么就玷污了这神药之名,与其如此,索性就不要钱,这样一来逼格就高了,哦,逼格的意思在这里意境,而且也非常合理,菩萨赐的要怎能用金钱来衡量了,这样就能让更多的百姓信服,但是他总得捞钱吧,而这香烛之钱,就是关键所在,一般的香,一文钱可买三到五枝,但是他这里却卖五文钱甚至于十文钱,价钱可就翻了近十倍。 但是你要说这钱多吗,其实也不多,也就是五文钱而已,可是这香是用来积佛缘的,刚才那人也说了,他可是烧了数日的香烛,而且他一天总不可能只烧三炷香,这算下来,一个月所花之钱可也不少啊!因为每次用的钱不多,所以求药之人不到没钱的时候,根本无从察觉自己的财产在被人慢慢蚕食。 而且根据人性来看,那些来求药的百姓都会有一种害怕失败的心理,他们总会觉得自己佛缘不够,于是他们会不断的去烧香,希望能积更多的佛缘。 另外,你注意那人说的没,他说你在神像面前,得述说自己的病情,那么九灯和尚就可以根据求药者的病情,来判断出是否能够治好他的病,从而决定是否给他药,一旦神药生效了,那么很快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吸引更多的百姓来此,来烧香的越多,他自然赚的又越多,名声也越响,很多大富人家也都会慕名来此,那些大富人家捐一次钱,可够我们这些穷人活一辈子了。这九灯和尚可是把这细水长流把戏玩到了淋漓精致,我倒是小觑了他。” 小野皱着小眉头点点头,突然做出一个神像姿势来。 韩艺一看便知他要问什么,笑道:“小野,你记住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道法、仙法,就算有,亦非人可操纵,所以十有八九都是在骗,那神像的迷,我虽还不敢肯定,但是我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那神像的右手应该是用类似于磁石之物做成的,而那药丸里面则是掺杂铁屑等物,如果九灯和尚觉得此人可救,那么就在里面放一粒掺有铁屑的药丸,当求药者将托盘高高举起时,用吸铁做的神像右手就把混油铁屑的药丸给吸到手中,旁人不知就以为这神像是具有法力的。” 第二十六章 不共戴天之仇 显然,九灯和尚就是利用神像、神药来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为天济寺造势,而佛缘、香烛则是为了敛财,这就是这个骗局的关键所在,因为你若想求得神药,就必须得积累佛缘,而积累佛缘又必须烧香,这香虽然贵的离谱,但仅仅是对香的本身而言,其实钱并不多,百姓被这么一绕,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还不只有傻乎乎的给九灯和尚送钱,真是一环扣一环。 不得不说一句,这比后世那些用假药来直接坑蒙拐骗的人就要高明多了。 说话间,韩艺和小野已经出得天济寺,忽然,韩艺余光一瞥,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急忙拉着小野往寺门左边的小道走去,藏于一棵树后。 小野愣了下,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头一扬道:“你看看那是谁。” 小野又转头望寺门那边看去,顿时一愣,只见三个妇人往寺门走去,其中一个妇人还在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听。 这三个妇人韩艺和小野都认识,正是梅村的杨二婶,关三婶和张六婶。 而其中一直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正是杨二婶,而关三婶和张四婶则是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 不用说也知道,关三婶和张六婶是被这杨二婶给拉来的。 韩艺微微皱眉,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 这就是借用教派骗钱最厉害的地方,也是最可耻的地方,因为教派本身就具有传播性,一旦成功,一传十,十传百,受骗人数将会成倍增加,而且发展到一定规模,哪怕朝廷想要出面阻止,恐怕都难以完全根除,危害是非常大的,像这种骗局必须要扼杀在摇篮中,现在还只是三人,但是韩艺知道,很快,整个梅村大部分妇女都会被拉到这里来。 就梅村那种生活水平,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家财就会被蚕食的一干二净,到时免不了家破人亡。 韩艺虽然不是以前的韩艺了,但是他肯定不希望见到梅村变得哀嚎遍野,心里寻思着,看来我得想个办法除掉这一祸害。 忽然,小野轻轻拉了下韩艺的袖子,韩艺转头看向小野。 小野小手往他的右后方指了指。 韩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不高,但身体肥胖,头发蓬松,身着蓝布短褐的少年鬼鬼祟祟的往山上爬来。 一看就知道有古怪?难道是小偷?哇操,这大白天跑来偷窃,勇气可嘉啊!韩艺朝着小野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再度藏于树后。 只见这小胖子离寺庙越近,就显得越发小心,左右张望着,不走小道,而是专挑树多林密的山坡爬行。 等他过去之后,韩艺向小野使了个眼色,随即立刻尾随过去。 二人尾随这小胖子来到天济寺后院的墙角下,只见那小胖子,凝目望着面前高高的围墙,突然退后几步,面色严肃,过得片刻,突然启动,几步小碎步,纵身一跃---。 难道又是一个跟小野一样的高手,看身材不像啊! 可韩艺这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听得“哎呦!”一声。 只见这小胖子不但没有上去,反而摔了个狗啃屎。 开什么玩笑!韩艺看得冷汗直冒,他刚开见这小子面色严肃,十分厉害的样子,以为可以见识下古代的轻功,哪知却是这番结果。 可是那小胖子倒也有毅力,这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二次不行,就来第三次。 可凡人岂能登天。 这胖子身手非但不敏捷,反而比一般人还要笨拙一些,根本不可能爬上去,摔了七八次后,韩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你这笨拙的身手也好意思出来偷盗,你这不是坏小偷的名声么,走了出来,笑呵呵道:“要不要我帮你。” 可好死不死,韩艺说话时,那小胖子正在对着这一道高墙发起第十次冲锋,结果让韩艺这么一吓,脑子跟不上步伐,直接一头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登时昏厥了过去,连声都没有吭。 “这---!” 韩艺脸上一片茫然,他一番好心却做了坏事。 小野也是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急忙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不是故意的。”说着又望向那小胖子,道:“先把他拖走再说吧。” 二人合力将这小胖子拖到半山坡处一个隐蔽的地方。 “呼---!”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小野突然指了指那小胖子的腰间。 韩艺定眼一瞧,发现这小子腰间竟然有把柴刀,心道,这胖子准备的倒是挺充分的。将柴刀取下,只见刀锋雪亮,显然是刚刚磨过的,韩艺不禁皱了下眉头,这事情似乎不简单啊,如果这人是小偷的话,那一定是初犯,不然不可能身手这么笨拙,可是第一次就把刀磨得这么锋利,倒更像是来杀人的。 念及至此,他取下腰间的水壶,对着那小子的脸倒去。 冰冷的溪水落下,那小子登时醒了过来,“啊呜---。”可这眼一睁开,他就见到韩艺一脸笑嘻嘻的望着他,顿时吓了一跳,惊慌道:“你们是什么人?”顿了顿,他又紧接着道:“你们是不是那老秃驴派来杀我的,哼,今日我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恶人的。” 说话时,他头一偏,颇有英勇就义的气概。 靠!老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成恶人了,要是说了还不就成圣人了。韩艺无辜的举起手中的柴刀道:“兄弟,你看清楚了,这柴刀可是你自己的,我们只是路过的,见你晕倒在墙边才好心救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那胖子哼了一声:“你还想骗我,如果你们是路过的,又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胖子看来不仅身手笨拙,而且还是个疯子。韩艺郁闷道:“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你刚才明明叫我熊弟。” “对啊,我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才叫你兄弟的啊!” “我就叫做熊弟。” “你叫兄弟?” “我姓熊,名弟。” 韩艺愣了愣,道:“山上的熊,弟弟的弟?” 那小子点点头。 “你这名字太tm适合混江湖了。” 韩艺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又打趣道:“你不会还有个哥哥叫熊掌(兄长)吧。” 熊弟摇摇头,但见韩艺都笑了,狐疑道:“你们真不是那老秃驴派来杀我的?” “当然不是。” 韩艺翻了下白眼,将柴刀递还回去,就这胖子笨拙的身手,有不有刀都一样,完全不具有任何危险性。 熊弟接过柴刀来,隐隐记得刚才爬墙的时候有人出声,突然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韩艺点点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其实不要和那高墙过不去,你完全可以爬山墙边的那棵大树上,然后再跳进墙内。”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熊弟挠挠头,一脸傻乎乎的表情。 韩艺冷不丁道:“你说的老秃驴就是那九灯和尚吧。” “是啊!” 熊弟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突然又谨慎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突然面色狰狞,哼道:“因为我也是这么叫他的,那老秃驴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我今日来此就寻思着要报仇的。” 小野挠着面腮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熊弟大惊道:“你也是来报仇的?” 韩艺点点头,又道:“怎么,难道你也是来报仇的?” 熊弟咬牙切齿道:“那老秃驴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报仇。” 咦...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啊。 小野眨了眨眼睛,突然望向韩艺,暗道,难道韩大哥能够未卜先知。 第二十七章 人贱自有天收 ps:近六千字大章,求推荐,求收藏。。。。 韩艺当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但是作为一个千门高手,察言观色的本事那可能比侦探还要厉害些,因为这关乎人的潜能,侦探的话,他查不出案来,最多也就是业绩不好,但是作为一个千门中人,在任务的过程中,对象的一言一词都关乎性命,弄不好就得进局子了,韩艺在这方面天赋自然是不用多说。 他刚才听这熊弟口口声声的喊着老秃驴,心想,肯定是骂那九灯和尚。 熊弟也承认了。 这九灯和尚虽然是歪门邪道,但是他的骗局只是为了骗取钱财,赚取名声,就算是被骗去一些钱财,熊弟也不至于拿刀上来找他拼命,所以韩艺就估计着一定死了人,而且肯定是熊弟的亲人,于是他就说什么“家破人亡,不共戴天之仇。”总不会错的,目的当然也非常简单,就是希望能与熊弟产生共鸣,引诱他把事情的本末说出来。于是顺着熊弟的话就道:“哎呦,那老秃驴也害得你家破人亡了?” 熊弟一个半大小子,自然不是韩艺这老油条的对手,当然,虽然韩艺年纪也小,但是他的心理已经非常熟悉了,试问当今世上,谁能保持童男之身,却又拥有与万千美女的快感回忆,唯韩艺一人矣。 果不其然,一句“家破人亡,不共戴天之仇”让熊弟对韩艺放下了戒备,立刻将整件事的始末跟说了出来。 原来这熊弟一家人原本一直都住在天济寺的后山脚下,他们可谓是见证了天济寺的兴衰历程,其实在很早前这天济寺就已经不行了,没人来这烧香火,濒临倒闭,原来的方丈早就离开了,大概在一年前,这九灯和尚突然来了,他这一来,利用神像、神药等等,很快就获得一批信徒,而熊弟的父母也就是其中之一。 说来也巧,九灯和尚刚来不久,熊弟的母亲就生了一场病,熊弟的父亲就上庙求得神药,这神药一吃,病情立刻好转了,从此之后,熊弟的父母都认为自己与菩萨有缘之人,对此是非常沉迷,也不种地织布了,整天就往天济寺跑,天天拜佛烧香。 他们也是跟韩家一样,都是普通的农夫,随着天济寺的香钱与日俱增,他们渐渐负担不起了,家中的那一点积蓄很快就花完了,但是此时熊弟的父母兀自没有醒悟,还跑去王家借高利贷,继续烧香拜佛,等到王家来收钱是,他们哪里有钱还,只能把家中祖传的二十亩田地抵偿给王家。 但是,他们家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实在是没钱烧香积累佛缘了,怎么办呢? 这熊弟父母突然觉得自己的佛缘已经非常深厚,可追随菩萨去往极乐净土,在一天晚上,夫妻二人双双上吊自杀。 而这熊弟生性纯真,不懂这些,故此没有着九灯和尚的道,他自然就把九灯和尚当成了杀父杀母的仇人,于是就上寺庙找九灯和尚拼命,他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怎么可能杀的了老奸巨猾的九灯和尚,结果人没有杀着,还被官府给抓走了,在牢里面蹲了几个月,得亏那审此案的官员念及熊弟年纪尚轻,而且又刚刚蒙此大难,着实可怜,生恻隐之心,关了几个月,就把他给放了出来。 熊弟出来之后,没田没妈没爹,都不知道如何生活下去,心中悲痛犹在,甚至于更甚以往,于是又想找九灯和尚拼命,他知道往寺门进去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想翻墙进去,结果就遇见了韩艺。 说着说着,熊弟不禁又哭了起来,哭的十分凄惨。 他才十五岁啊,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自杀,可想而知,在那一段期间,熊弟过着是怎样的生活,这对他幼小的心灵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 这种骗局真是害人不浅啊! 但是这对于韩艺而言,又太稀松平常了,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后世那些大叔大妈平时个个精明的不得了,买个小菜不把嘴皮子磨破那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只要一沾上邪教,顿时就变得愚昧无知,人财两失那是常有的事,更何况现在这些朴实农夫农妇。 韩艺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肩膀,表示安慰。 小野也学着韩艺,伸出小手拍了拍熊弟的肩膀。 熊弟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望着韩艺,抽泣道:“你的父母也被那老秃驴害死了么?” 如果我说是,他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韩艺点点头,叹道:“唉,我实在不想再提起了。” 韩艺话音刚落,小野突然一手紧紧捂住嘴巴。 熊弟好奇的望着小野。 靠!小野,给点面子好不,好歹咱们是同村的啊。韩艺赶紧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哦,我叫韩艺。他叫小野。” 熊弟点点头道:“你比我年长,我就叫你韩大哥吧。” 韩艺嗯了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另找地方吧。” 熊弟道:“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去我家。” “好啊!” 这熊弟的家果然就在附近,三人才走了一炷香功夫就到了,就在山脚下。 一个小院子,有着两三间小屋,屋后是一片荒废已久的菜土,前面有一个竹笼,看得出以前肯定饲养家禽,就这些蛛丝马迹,完全可以想象的出,当初他们一家三口在这小院内过着虽然贫穷但却非常温馨的生活,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家徒四壁,能卖的都卖了,家里也是死气沉沉的。 “韩大哥,请喝水。” “谢谢。” “小野,给。” 熊弟端着家里仅有的两碗水给韩艺和小野。 小野接过水来,报以感谢的微笑。 韩艺坐在卧榻上,手往边上一指,“你也坐吧。” 熊弟哦了一声,坐在韩艺身边。 韩艺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熊弟立刻道:“当然是为父母报仇。” 这小子虽然笨拙,但孝心可佳。韩艺道:“就拿着这柴刀去报仇?你以为这样能报的了仇吗?” 熊弟低下了头,捏弄着自己的手指,瘪着肥嘟嘟的嘴唇,“我也知道这很难,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韩艺见他着实可怜,心叹一声,道:“你信不信我?” 熊弟猛地点头道:“我当然相信韩大哥。” 韩艺惊讶道:“哇!你这也太假了吧,在此之前,我们素未蒙面,这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相信我?” 熊弟却是理所当然道:“韩大哥不是也和那老秃驴有不共戴天之仇么,我们有共同的仇人,我当然相信你啊!” 我说你就信呀,你这么单纯,还想着去找那老奸巨猾的九灯报仇,你这不是送死么。韩艺很违心的笑着点头道:“聪明!” “我爹也常常这么说。” 熊弟抹着眼角的泪珠,略带一丝哽咽道。 你爹那是忽悠你的啊! 韩艺险些就被这小胖子给逗笑了,可见他一脸悲伤,似乎不像是在说冷笑话,最终还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转而道:“我想你爹在天之灵,见到你这么孝顺,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熊弟又哽咽道:“可是我没用,没能替爹和娘报仇。” “其实你有这份带刀潜入庙的心意就已经足够了,即便你连门都没有进去。”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安慰了一番,紧接着又道:“但是这样你肯定无法报仇,那老秃驴人多势众,对了,你可知道那老秃驴有什么靠山么?就是与官府有什么关系吗?” “这我不知道。”熊弟摇摇头,突然又道:“对了,不过我听说那杨老夫人倒是时常来这烧香拜佛。” “杨老夫人?” 韩艺一愣。 熊弟略显惊讶道:“韩大哥,你不会连杨老夫人都不知道吧。” 韩艺摇摇头。 熊弟道:“杨家可是咱们扬州第一贵族,咱们的刺史就是杨家的家主。” 这刺史可就是州城的一把手,文武之事,一手统管。 这么大的来头?那还玩个屁呀,要是没有弄好,咱们可就死翘翘了。韩艺有些冒汗,这毕竟不是在后世,干完一票就可以跑,他还有个家在这里,而且就算是在后世,他也不太敢去跟官作对,除非对方有把柄在他手里,又问道:“那这老秃驴和杨老夫人是什么关系?” “我不清楚,好像也没什么关系。”熊弟摇摇头道:“只是这杨老夫人信佛,故此常来此拜佛烧香。” 原来这杨老太太也是受害者之一,你丫说清楚点呀。咦?受害者?韩艺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关键熊弟也是说的不清不楚,心里寻思着看来还得去打听清楚先,继续问道:“那除此之外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 韩艺眯眼沉吟着,如果这老秃驴在官府中有靠山,那么熊弟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放出来,而且他刚来才一年左右,应该还在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如果真是这样的,那得尽快解决他,否则得话,越往后拖,越加困难。 熊弟见韩艺沉默不语,小声道:“韩大哥,韩大哥。” “嗯?” 韩艺微微一怔,看着熊弟。 熊弟问道:“韩大哥,你打算怎么报仇?” 韩艺“哦”了一声:“咱们势单力薄,如果来硬的,不但报不了仇,还会被那老秃驴给害了,所以这事得从长计议,你如果信我,那就听我得,我一定会帮你---同样也帮我自己报这血海深仇。” “嗯!” 熊弟非常认真的点点头,他出狱之后无依无靠,举目无亲,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不然也不会蠢到拖着一身肥肉跑去撞墙,哦不,去爬墙,在这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韩艺,又经过韩艺这么一番忽悠,自然对韩艺深信不疑。 韩艺道:“你这几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再多生枝节了,切记不要跟老秃驴碰面,这事我还得想想。” 熊弟连连点头,“是,我知道了。” 韩艺瞧了眼天色,也不早了,该是时候回去了,从袖中拿出一吊钱来,放在矮桌上:“这钱你先拿着,到时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熊弟看着那一吊钱,也有三四十钱,可是不少啊,要知道他才和韩艺第一次见面,不禁满心感动的望着韩艺,一对小眼睛微微湿润了,热泪看着就要落下来,自从他父母死后,还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他现在真的穷得连饭都没有吃,每天就是去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运气好,还能顺个饼什么的,运气不好也就能喝水充饥。 这家伙不会认我做干爹吧!韩艺被他看着有些发毛,急忙道:“好了,我得回去了,你好好在家呆着,我想到办法就会来找你,记住,没事尽量不要出门。”说罢,他就跳下卧榻。 小野也紧跟着下来卧榻。 “是是是,韩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 熊弟一直送他们到了院外百步之远,却兀自不舍离开,这也难怪,他小小年纪,而且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这父母突然的离开,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心中自是十分孤独无助,他当然可恶有个人相伴,此乃人之常情,他心里非常羡慕小野的,殊不知小野过了十几年孤零零的生活,也是最近才韩艺成为好朋友的。 韩艺也知道熊弟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也就这么大的能力,挥手让他回去。 熊弟瞧了韩艺、小野,招招手,然后转身回去了,可是每走几步,又偷偷回头来瞧一眼韩艺,眼中尽是不舍。 ..... ..... 离开熊家后,韩艺倒是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到城边上打听了一番,主要还是打听那杨家,因为目标的背景实力,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信息,他在后世也常常因为对方的背景过于庞大,而选择放弃。 可这一打听下来,还真吓了韩艺一跳,这杨家的来头还真是不小啊,乃是关陇贵族成员,而且还是隋朝的皇亲国戚,自隋到唐,家中在朝廷都是非常有势力的,可以说属于唐朝第一阶层贵族集团的成员。 如果这老秃驴真的与杨家有关系,那韩艺还真的好好思量思量了,但幸运的是那杨老夫人似乎与那老秃驴并无任何利益关系,只是这杨老夫人素来慈悲为怀,崇尚佛教,以前天济寺没有兴起的时候,也常常去别的庙宇烧香拜佛,只不过后来才常常去天济寺,从这一点来看,她与九灯和尚的关系应该就是都是佛教教徒。 而且,就杨家的地位,根本不会愁钱少,哪里需要弄这些坑钱的小把戏,这也不符合逻辑,这对于韩艺而言,倒是一个好消息。 打听完这些消息后,韩艺就小野就回去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可就得走夜路了。 只是较比起来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韩艺显得非常沉默,他不说话,小野又不会说话,所以显得非常安静。 忽然,韩艺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衣袖,转头一看,问道:“什么?” 小野突然摆出一个那神像的姿势,随即小掌一拍。 韩艺愣了愣,不太确定道:“你是想说,直接拆穿九灯和尚的把戏?” 小野猛地点了几下头。 “我那也只是猜测而已,虽然十有八九不会错,但万一不是,那可就把自己搭进去了,这太冒险了。”韩艺摇摇头,又道:“而且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就算拆穿他也很难一击毙命,可能还会招受对方的报复,我只是一个穷人而已,根本没有实力和他对抗,所以,我们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就一定要他翻不过身来,还有一点,为民除害这是好事,虽说义不容辞,但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总不能白干活吧,我还得想想怎么从中获取应得酬劳,最好能够一举双得。” 小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韩艺。 韩艺道:“你是想问我有办法没有?” 小野点点头。 韩艺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想到,这老秃驴行事谨慎,而且也不是非常的贪心,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你很难用钱财去引诱他上当,” 所为的千局,首先一定要有诱饵,这个诱饵是根据下手目标而定制,钱、女人、荣誉,甚至于一张卫生纸,都不一定的,但必须要投其所好,如果不能引诱对象上钩,那什么都是白搭,可是从整个布局来看,这九灯和尚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他追求的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细水长流,如果没有足够的诱饵,你很难让这种人铤而走险。 这也是令韩艺困扰的地方。 他刚才就一直在思考诱饵方面的事,因为诱饵无法确定下来,那么什么都是空谈,而且这诱饵还得是他能力范围内的,他现在可不比在后世了,在后世他后面有着一个非常强大的团队,几乎都不用他动什么脑筋,但是如今他只能靠自己了。正当沉思中,忽觉鼻尖一凉,韩艺一怔,伸手一摸,发现竟是水珠,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头顶上突然多出一片乌云来。“不好,要下雨了。”说话间,赶紧将斗笠带上。 小野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小手指向左前方。 韩艺顺着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一间房屋,于是二人急忙房屋那边跑去。 这前脚刚刚进到屋内,大雨就落了下来。 “好险啊!差点就成落汤鸡了。”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左右张望了下,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座小寺庙,不过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横梁、烛台上尽是灰尘和蜘蛛网,当然,这种荒废的寺庙可没有铜像,毕竟现在的铜就是货币,要是有的话,也早就让人给偷走了,就一桌石头雕刻的观音像,而且非常小,也就一米来高。 突然间,韩艺望着那观音石像像怔怔出神,脑袋里想起他死党皮特朱的一句口头禅来,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所欲有所求,哪怕是修道者,他无非也就是想得到与神灵的交流,或者是祈求神佛保佑,所以只要是活人,那他就一定有弱点。 这皮特朱可不比他,人家可是世界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且主修的就是心理学,所以诱饵这一环节,一直都是皮特朱负责的。 “不错,只要是活人,都有所求,有所欲,那么他就一定有弱点,那九灯和尚也不例外。” 说着说着,韩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我也真是笨,竟然只在乎事情的表面,而未从事情的本质去思考,有道是授人鱼不如授人渔,要是皮特朱在这,他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你这老秃驴,这一回我非得玩死你。” 一个千局的初步构建已经在韩艺脑海中慢慢形成了,其实以他的经验,只要诱饵设定好了,其余的都非常简单。 小野见韩艺站在石像前面傻呵呵的直笑,心生好奇,又拉了拉韩艺的衣袖。 韩艺转头瞧了眼小野,呵呵道:“这人贱自有天收,那老秃驴竟然假借菩萨之手来为自己谋利,菩萨一定饶不了他的,你等着好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尝到报应的。” 第二十八章 持家还是败家 ps:新书期间,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打赏.....! 这夏天的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一顿饭功夫天空就开始放晴了,阳光透过水雾照射在大地上,如同被清洗过一般,十分清澈漂亮。 韩艺、小野也没有在破庙里面过多的停留,只是在出门时,韩艺余光瞥了眼那石像,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来。 回到梅村时,已是傍晚时分。 远远见到家门前站着一个大美人,这本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是韩艺却叹了口气,暗道,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事。 “回来了。” 肖云见到韩艺回来,顿时笑靥如花。 不得不说,肖云笑起来真的非常好看,朱唇皓齿,顾盼生辉,但是韩艺却还是淡淡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一句话就顿时浇灭了肖云心中的那团火,那一抹微笑僵硬在脸上,可目光中却夹带着一丝心虚。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有做声,径直进到屋内,滚上卧榻,双手枕头,架着腿,颠着脚背。 过得片刻,肖云就走了进来,只见她还端着一碗水,将碗放在桌上,“做一天的活,肯定渴了吧,喝点水吧。” 看来这事还不小啊!韩艺嘀咕一句,只是嗯了一声。 对于韩艺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肖云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坐在卧榻上,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你今天又去撑船了。” 韩艺摇摇头道:“没有。我去码头抬货了。” 抬货?肖云打量了下韩艺那瘦弱的身躯,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就你身板去抬货?莫要被货压着了。 韩艺眼突然一瞪:“怎么?瞧不起我么?” “我可没这么说。” 肖云被言中心思,不禁脸上微红,又道:“那你今日赚了多少钱?” “干什么?” 提到钱,韩艺倒是谨慎了起来。 肖云双目瞧着门外,小声说道:“男在外务工,女在内持家。” “什么意思?”韩艺听得有些迷糊。 肖云又道:“可没钱怎么持家啊!” 韩艺不太确定道:“你是想掌经济大权?” “经济大权?” “就是掌钱啊!” 肖云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韩艺噗地一声,呵呵笑了起来。 肖云脸一沉,“你笑甚么?” 韩艺呵呵道:“你饭不会做饭,衣服不会洗衣服,还想持家,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外面干活干累了,故意说个笑话逗我开心,哈哈。” 肖云哼道:“这---这我以前没有做过饭,也没有洗过衣服,但我也在努力学习,再说,我又不是要你的钱,我只是帮你存着,别赚了钱就全部花了。” 就说这人不能结婚呀,都还没有洞房,就想霸占财权,没钱我怎么出去潇洒。韩艺真不是一个存钱的主,赚多少花多少,就是他的风格,这身体变了,但是这风格可不能变呀,原本韩艺想一口拒绝的,可是又想到什么似得,点点头道:“好吧,持家什么的就另说了,你也要有点钱在身上。”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吊钱,扔在桌子上,足足有一百文钱。 肖云惊讶道:“你一天就赚了这么多。” 韩艺想说是,但是觉得这又不合理,于是道:“这是我好几天赚来的钱,都没舍得花,全部存着的了。” 肖云信了,顿时觉得韩艺挺不容易的,心中一软:“那也不行,总不能连饭都不吃吧,该花的还是要花,只是别乱花。”话虽如此,但钱已经收走了。 “这我有分寸的。” 韩艺点点头,又道:“哦,我今日寻得一个好活,这些钱其中有一部分就是给我的订金,但是恐怕得出去几天。” 肖云道:“什么活?” “就是跑买卖啊!”韩艺轻描淡写道:“现在家里的田都给冲了,年底还得交税,我再不努力干活,到时我们就得去吃牢饭了。” 肖云想想也是,但又非常关心道:“可是这可不可靠,你莫要让人骗了。” 老子骗人无数,近三年来,也就被你骗过一回。韩艺原本又想训她两句,可见她也是一片真心实意,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点点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女人就是啰嗦。我先去煮饭了。”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头来,道:“这几天你就上酒肆随便买点吃吧,真是的,一个女人连饭都不会做,伤脑筋啊。” 说着,就出门去了,他倒是不担心肖云,如果真有歹徒进屋抢劫,肖云都摆不平的话,他在也是送死啊。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落在他嘴里,偏生听着刺耳。肖云撇了撇嘴,突然双眉一抬,似乎想起什么,转身追了出去。 “咦?我前天才买的面粉了。” 韩艺来到厨房,打开米缸,发现买的面粉,已经连渣都不剩了。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正巧见到肖云出现在门前,一手指着米缸道:“这面粉去哪里?” “......!” 肖云没有做声。 “我不是给你留了一些面饼吗?而且你也不会做饭啊!” 肖云满脸通红,嗫嚅数次,才道:“我---我想---想学---。” 韩艺抹了一把脸,终于明白为什么肖云刚才会显得恁地心虚了,抬抬手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想学做饭是不是?” 肖云点点头。 “所以你就拿出了面粉,但是你又不知道一顿饭得用多少面粉,就全部倒出来是不是?” 肖云猛地点点头。 “然后又煮成一锅吃了会拉肚子的东西是不是?” “我吃了一口,但没有拉肚子。” 肖云小声说道。 “好吧,算我说错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然后就全部倒了。” 肖云脖子都红透了。 “对了,你前面说什么来着,什么男在外务工,女在内什么去了。”韩艺突然说道。 “持家。” 肖云下意识的说出口,但话一出口,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错,是持家。” 韩艺笑了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败家啊!” 肖云小声道:“我也是刚刚学习持家,过些日子就好了。” “哦,还要过些日子啊。”韩艺为难道:“问题是我没有这么多钱给败啊!” 肖云急忙道:“你放心,下次我不会了。” 我信你就完了。韩艺道:“那现在怎么办?” 肖云道:“还有几个饼。” “那些饼你没有吃?” 肖云摇摇头。 “那你中午吃了什么?” 肖云情不自禁的挠挠那粉红的玉颈。 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啊,老天啊!我的确干得是歪门邪道,但是我没有害过好人呀,你老给我一条生路好不。韩艺叹了口气,道:“你在家等着,我去酒肆买点饭菜来。” 肖云应了一声,突然又道:“你身上还藏了钱?” 哇靠!这你又反应这么快,做饭洗衣老是不开窍。韩艺转过身来,好气又好笑的望着肖云,语气却是非常认真的问道:“肖云,你老实说,千万别害羞,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把所有的钱都放在像你这么一位美丽的女人手中不。” “我会。”肖云没有任何犹豫。 这你也太不要脸了吧!韩艺顿时气笑了,“的确,以你的智商,还真有可能会。”说着,他就走了出去,因为肖云的脸又阴沉了下来。这一出门就狠狠骂道:“这个败家的婆娘,要是我打的过她,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真是气死我了。”其实他已经在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了,因为他怕动起手来,把自己给弄残废了。 第二十九章 投石问财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求收藏,求点击,求打赏,求上榜! 这漂亮能当饭吃么? 能! 韩艺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因为肖云全身上下,好像也就这一个优点了,又不会做饭,又不是洗衣缝衣,还有家暴倾向。 其实韩艺不怕别人做错事,人人都会犯错的,他自己也不例外,怕就怕好心做错事,因为这种情况很让人为难,你骂吧,对方也是一番好意,好像说不过去,但不骂吧,又过了自己这一关,觉得委屈了自己,所以肖云真的是把韩艺弄得是欲仙欲死,还得去外面买盒饭。 还想什么持家? 韩艺真的怀疑如果让肖云持家,这家非得毁了。 翌日! “你出门在外,事事都要小心,可莫要像在家一般胡来了,切记不要与人争吵,凡事能忍则忍,干完活就早点回来。” 临出门前,肖云一脸关心的嘱咐着韩艺。 在这一刻,她还真像是一位贤妻。 不过韩艺确实微微皱眉,流出一种厌恶感,其实他在很小的时候,特别是他母亲刚去世的那一段期间,他非常渴望这种关怀,可是他见到的不是关怀,而是残酷的现实,各种冷嘲热讽,各种辱骂追打,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变得有些孤傲,愤世嫉俗,就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我照样能够活的很好。 而他的那个团队,除了皮特朱稍微正常一点,其余的也都是一个个有怪癖的家伙,像这种关心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最多问一句“你还没死。”但凡任务完成之后,就各回各家,各玩各的,毕竟大家的兴趣都不太一样,等到下一次任务来临,才会相聚在一起,喝喝酒,打打屁什么的。 所以肖云这非常普通的一句关怀之语,却在不经意间触动了韩艺的心灵,但立刻就被一股厌恶感给吞噬了。 “啰嗦!” 韩艺眉头紧锁,哼了一声,拿起包袱就出门了。 肖云呆立在原地,原本想帮韩艺真理下衣服的双手停留在空中,她真真切切感觉到韩艺流露出的厌恶感,但是她并不知道韩艺烟厌恶的并不是她,而是那种关怀的语气,心中只觉万般委屈,自己的一番好意,却换得如此结果,以前的韩艺可不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韩艺会变成这样,过的半响,她轻轻一叹,回里屋去了。 来到村口,小野兀自在树上等他,出场如出一辙,韩艺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野喜欢待在树上,但是也没有多问,也许这种出场方式比较拉轰吧,也非常适合他这种侠盗的职业。关键是这种出门作案,不,出门务工的感觉,让他只觉浑身血液沸腾,不知他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但是表面上,他非常喜欢这种生活,,一想到可以几天不回来,心里极其兴奋,只是隐隐夹带着一丝羁绊,但很快就被他主动的选择忽略。 二人离开梅村之后,就去往了熊家。 走了小半日,二人来到熊家,那熊弟见到韩艺和小野,别提多兴奋了,赶紧将二人请进屋内,其实韩艺走之后,他还一直都非常忐忑,害怕韩艺他们就一去不回了,却没曾想到第二日韩艺就来了,这可得多谢昨日那场阵雨啊! “韩大哥,小野,喝水。” 熊弟热情的到了两碗水。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也坐吧。” “哎!” 熊弟笨拙的爬上卧榻,盘腿坐着,肥肥的脸蛋上堆满了微笑。 韩艺瞧着好奇,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熊弟挠着头傻笑道:“我也不知道。” “......!” 韩艺一阵无语。 小野也不甘寂寞,咧开嘴露出一脸傻笑。 天啊!我真的要与他们两个合作吗。韩艺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前他的伙伴们那都是非常强悍的。 英国佬皮特朱,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心理学博士,揣摩女孩子的心里,那真是一猜一个准,外号情圣。小日本秋野,有着车神的外号,酷的要死,一天到晚说不上两句话,至今处男,据说是因为见到女人就害羞到说不出话来,但飙起车来,真是令人头昏目眩,所以不到必要时刻,都少有人愿意让他开车。印度阿三巴儿,虽然还未成年,但却是一个电脑天才,直接从日本av公司盗取**大片的本事无人出其右。美国鬼布鲁斯,肌肉猛男,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军人,擅长狙击和格斗,最不擅长的就是赌钱,但是最爱的也是赌钱,常驻澳门,韩艺则是他们的领袖,出面、布局什么的都是韩艺负责,还有几个,个个都是狠角色,正是因为他们团队的强大,才造就出他们从未失手的记录,成为他们这一行的一个神话。 当然,在他们这一行中,所为的神话,就是被很多国家通缉。 相比较起来,熊弟和小野简直就弱爆了,小野身手虽然好,但是不会说话,熊弟虽然会说话,但是太笨拙了,而韩艺自己,身体单单瘦瘦,弱不禁风,也是让人捏一把汗。 这个团队前景的前景让人太不看好了! “韩大哥,你是不是想到办法报仇了。” 熊弟摇摆着大腿,一脸期待的问道。 “啊?哦,算---算是吧。” 韩艺开始有些不太自信了,但转念一想,他们以前对付的人,可都是相当精明的吸血鬼,而那九灯和尚虽然手法算得上高明,特别是对细节的把握,但终究是一个唐代的人,所以韩艺觉得知识的差距应该可以弥补这个团队的缺陷,再说,他也没有奢望熊弟、小野能帮他太多的忙。拍了拍熊弟的肩膀,只觉弹性十足,突然好奇道:“你不是刚刚坐牢出来吗,怎么这么胖,牢里的伙食很好么。” 熊弟略显害羞道:“我---我从小喝水也能长胖,所以我娘叫我小胖,你们也叫我小胖吧。” 这也应该算是一个优点吧,至少他的脂肪便宜啊。韩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又道:“首先,我们要确立目标。” “确立目标?” 熊弟道:“不是报仇么?” “报仇是必须的,替天行道是我们的本分,助人为乐是我们的职责,但是首先我们显得帮助自己,因为我们现在都是穷人呀,若是在报仇之余,还能弄点钱来,那就更好了,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是好。可是我们怎么弄钱?” “问得好。” 韩艺笑道:“很简单,投石问财。” “投石问财?” 熊弟、小野皆是一脸茫然。 韩艺突然朝着小野道:“小野,接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忙。” 小野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想今晚你假扮小偷去天济寺转一圈,但是一定要被人发现,最好是要惊动那老秃驴,你有没有把握?” 小野没有任何犹豫,使劲的点点头,明亮的眸子中充满了兴奋。 偷东西的事,熊弟倒是听过不少,自己也做过,但是还要被人发现,这就没有听过了,好奇道:“韩大哥,这是为什么?”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韩艺又再向小野问道:“小野,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 小野非常肯定的点点头,稚嫩的小脸绽放着自信的神采。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你记住了,只要惊动了对方,就立刻出来,可别贪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没有多说,从侧面也说明他对小野是充满了信心,这小家伙在树上都能如履平地,上上下下,轻松愉快,天济寺的围墙,轻轻松松的就可以上去,估计也没有人能够追的上他。 小野也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韩艺道:“那好,我们现在先去吃个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 二更时分,天济寺烛光尽数熄灭,毕竟他们寺庙人气旺,一整天下来,个个都累得要死,于是早早就爬上床去休息了,只有两三间屋子还微微透着烛光,但总的来说还是漆黑一片。 正值月高风黑时!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一棵大树上轻松的跃入天济寺。 而在天济寺山上面的一棵大树上,还坐着一道身影,在树下还站在一道胖胖的黑影,树上之人正是韩艺,而树下的自然是爬不上树的熊弟。 过得半响,忽闻寺内响声大作。 “什么人?” “不好了,进贼了。” “快去禀告方丈。” 一声紧接着一声,只见寺庙内一间间禅房的相继亮了起来。 韩艺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一丝紧张。 又过得片刻,只见寺庙内燃起一些火把,这些火把随着叫喊声移动,杂乱无章,整个寺庙乱作了一团。 “快点堵住他,莫要让小偷跑了。” “不好,小偷从南墙跑了。” “快追!” ...... 熊弟虽然没有上树,但是因为他们处在天济寺的上面,所以也能看到一些,见一些火把已经出了寺庙,便道:“韩大哥,小野已经出来了,咱们快走吧。” 韩艺也知道小野已经出了寺庙,心里松了口气,但是目光却还落在庙内,“再等等。” 过得片刻,只见三五火把集中在天济寺后院的一间房屋前。 这时,小野已经跑的不见踪影,毕竟在树林里面,那就是小野的天下,这些僧人怎是他的对手。 然而,小野的强悍,却也给韩艺他们带来了危险,只见原本还集中的火把分散开来,有两个火把还朝着韩艺他们行来。 熊弟紧张道:“韩---韩大哥,不好了,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 韩艺目光一瞟,又望向寺院内,暗道,难道我猜错呢? 熊弟又道:“韩大哥,咱们得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很明显,他是压低着声音,由此可见,那些火把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韩艺兀自不语,凝目望着寺院。 忽然间,几个火把在前寺的大殿边上周边晃动,又过了一会儿,大殿突然亮起烛光来。 韩艺眼中一亮,正准备离开,发现那往上寻来的二人,已经离他只有二十余步远了,不由得一惊,低头一看,只见熊弟已经蹲在一处草丛了,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韩艺倒也不敢妄动,一动一动的坐在树杈上。 眼看那两个人越来越近,韩艺、熊弟纷纷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左边树上突然发出梭梭的声音。 “什么人?” 那两僧人立刻寻声追去。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暗道,小野这家伙还挺机灵的吗。 不用想也知道,刚才一定是小野救了他们。 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待那两僧人远去后,韩艺立刻从树下下来,然后与熊弟绕去后山,再寻小道下山去了。 第三十章 弄个真菩萨来 “小野,小野。” 熊弟蹲在自家门前,小声喊了两句,活脱脱像一个监守自盗的肥贼。 吱呀一声。 门打开来。 只见一道瘦小的身影在门内。 “小野,你真是太厉害了,把那群秃驴耍的团团转。” 熊弟一见到小野,立刻激动的冲上去双手抱住小野。 他之所以如此激动,那是因为他本就十分痛恨天济寺那些和尚,见到小野玩的那些和尚团团转,心里自然是十分开心,而且他身手笨拙,见小野来去如风,觉得小野十分厉害,打心里羡慕,也非常崇拜小野,故此表现的十分激动。 韩艺笑着摇摇头,走了进去,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待转过身时,发现熊弟还抱着小野使劲的转着,粗肥的膀子都快把小野那瘦小的身躯揉进他那厚厚的脂肪里面去了,又隐隐瞧见小野的小脸也是涨成猪肝色,似乎有些翻白眼的迹象了,急忙拉开他们两个,“好了,好了,你别把小野给勒死了。” 小野还真是被熊弟这一身肥肉压迫得有些大脑缺氧,落地还是摇晃了几下,可悲的是他不会说话,只能静静的被熊弟蹂躏着。 熊弟终于反应过来了,紧张兮兮道:“对不起,小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太高兴了,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小野笑着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熊弟嘿嘿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 韩艺向小野问道:“小野,你没有受伤吧?” 小野摇摇头,脸上洋溢起兴奋的笑容,似乎还颇觉有趣。 突然,他伸出小手来拍了拍韩艺的手臂,待韩艺看向他时,他小拳挥动几下,又指了指天济寺的所在的方向。 韩艺这回没看明白,茫然的摇摇头。 小野似乎险些有些急,又挥动了几下拳,还使出一个扫腿来。 啪啪啪! 熊弟拍着肉呼呼的手掌,“小野,好功夫!” 什么智商吗!小野使劲的摇头,脸上却是更显着急。 不过熊弟这一嚷嚷,倒是让韩艺明白过来,道:“你是想说,寺庙内有会功夫的人。” 小野这回使劲的点头,然后又挥了挥拳,小脸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而且身手还很厉害?” 韩艺又不确定的说道。 小野又使劲的点点头。 韩艺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在意,这等赚钱的买卖,请几个高手护院,那也稀松平常,要是没有的话,才不正常了,笑道:“没事,就算他们有再厉害的高手也没有关系,咱们又不是靠武力去抢。”顿了顿,他又道:“时间比较紧,我们休息一下就出发吧。” “哦。” 三人立刻趁着夜色再度出门去了。 ...... ...... 天公作美,当晚,月朗星稀,但是明亮圆月很快就被丝绸般飘荡的薄云给遮住了,只有稍许的月光飘荡下来。 在扬州城外的一条小道上,三道鬼祟的身影推着一辆上面放着一尊石像的小板车,不,应该是一道肥硕的身影推着小板车,两道瘦弱的身影在一旁悠闲的走着。 “熊弟,加油,熊弟,加油。” 只听的一个压低的声音,不住的喊道。 “啊---!” 在推过一道泥坎后,肥胖的身影有些气喘,突然道:“韩大哥,不---不对呀!” 压低的声音回道:“怎么不对呢?” “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在推,你们却在旁看着。” “哎呀,你看看你这身材,再看看我和小野的身材,当然是你推呀,就当时减肥啦。” “哦。” 那肥胖的身影又再推了起来。 这三人正是韩艺、熊弟和小野。 熊弟虽然灵巧度不够,但是真有把子力气,推着小车那是杠杠滴。 韩艺原本只是想捉弄下熊弟,哪知这小胖子如此之憨厚,反倒让他显得有些内疚,和小野互瞧了一眼,随即二人非常有默契的来到熊弟边上,伸出手来推着木车往前走。 熊弟这娃老实,他也不懂得什么是狡猾,其实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推,倒也无所谓,而且他心中认为只要韩艺、小野当他是朋友,那便是他的福气,他到现在都害怕韩艺、小野会离开他,所以他根本不会忤逆韩艺的意思,如今见韩艺、小野过来帮忙,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感到轻松,而是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十分开心,呵呵笑了起来,一脸的天真无邪。 小野见他笑了,也是露出一脸傻笑,只可惜他的笑是无声的。 这两个家伙。韩艺见这两小子又是一脸傻笑,一方面觉得前途堪忧啊,一方面又觉十分快乐,仿佛找回了或许就不曾拥有的童真,弥补了童年的遗憾。 “韩大哥,你搬这菩萨石像去我家干啥?” 熊弟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像,这可是真神菩萨像,专门用来对付那老秃驴的,那老秃驴的神像是假神像,遇到我这真的就不灵了。” 韩艺说的是煞有其事。 这熊弟虽然憨厚,但是对这神灵之说,是深恶痛绝,哪里肯信,道:“韩大哥,你就别骗我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像。” 咦?这小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韩艺稍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兀自笑道:“你还别不信,你等着看好了,我这真神像一出,那老秃驴立刻原形毕露,永世不可翻身。” 熊弟见韩艺越说越邪乎,不禁又有些相信,“真的么?” “嘴上说着不算,到时你瞧好了。” 等到熊弟有些相信了,韩艺却又不说了。 熊弟眨了眨眼,偏偏又信了几分,狠狠道:“只要能让那老秃驴永世不可翻身,别说推这石像了,我躺在上面都行。” 韩艺没好气道:“你躺在上面,谁还推得动啊!” “那倒也是。”熊弟嘿嘿笑了几声,突然靠向韩艺这边,小声道:“韩大哥,我发现个事?” “什么事?” “小野他好像从未说过话?” 你丫现在才发现,这真是神一般的观察力啊!韩艺嗯了一声:“他不会说话。” 说话间,他不由的瞧了小野,见这小家伙还在鼓着腮帮使劲的推车,全然不知他和熊弟正在偷懒,心中暗道,将来若是赚了钱,一定得把小野这病给治好。 熊弟见韩艺面色凝重,以为自己问错话了,吓得缩回头去,全神贯注的推起车来。 三人齐心合力,推了一个半时辰,总算是回到了熊弟家。 “呼!” 这车一停,三人就同时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要知道他们三人最大的韩艺还未满十八岁,这对他们而言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三人吃了一点干粮,韩艺就吩咐他们早点睡觉。 小野和熊弟两人睡在里面的大床,而韩艺则是一个人睡在外面的卧榻。 原本已经很累的韩艺在卧榻上翻滚了几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难道是认床? 他不禁坐了起来,这不可能呀,我在大街上都可以睡着,从来没有认床的情况。胡思乱想时,脑海里面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影像来。 操!神经病啊!一定这身体在作怪。 韩艺猛地摇摇头,又躺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入睡。 当他再睁开眼时,却已经快要到中午了,伸了一个懒腰,暗道,也不知那两个家伙醒了没有,进到里屋一看,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只见小野和熊弟两个人搂抱在一起,都睡的十分香甜,昨晚可真把他们两个给累着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非常孤单的孩子,身边没有玩伴,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彼此,自然都非常开心,也就造就出这么温馨基情的一面。 原本想叫醒他们的韩艺见到这一幕,却又有些不忍了,笑了笑,没有打扰他们,洗漱了一番,就独自出去了。 ...... “韩大哥。” 等到韩艺回来时,熊弟和小野似乎刚刚睡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喊了一句。 只听韩艺嚷道:“别傻站着,快过来帮帮忙啊!” 熊弟使劲的睁了睁眼,发现韩艺扛着着一个**布袋,满脸大汗,气喘如牛,整个人都弯了。 熊弟、小野立刻上去,一人抬着一个角,怕也有几十斤重,三人合力将麻布袋抬入屋内。 “妈呀!累死我了。” 韩艺躺在卧榻上直喘气,以前总是说那些快递员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嚷嚷着要他们回去学学服务常识再来,可是现在没有快递员了,就变得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了,暗道,不行,不行,这身体真是太弱了,一定好好锻炼锻炼,不然迟早有一天会栽在这身体上面。 熊弟拍了拍鼓鼓的麻布袋,好奇道:“韩大哥,这里面是什么?” 韩艺还喘了几口气,才道:“黄豆种子。” ps:这一周打赏名单,忘川河寻摆渡人淡若清风cty马加句三流肥猫你的果粒橙眼泪是甜墨迹排骨没惹我知否丶毒橘果飞机耳吾道何方雜訊太多凌乱的兔斯基大概是我吧再现文强xueyesiqi哭死的鱼6al6书友150829184214525艾虎aiz西瓜gngfx1993sissi2012六只脚的猪绅士猫组就是禽兽不如小山鼠书友150825202215630土拨鼠囧萝莉控快吃药暂时没名ande。 感谢你们,还有感谢那些日日夜夜投推荐的你们。 真心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小闲人,不要吝啬那一个点击,现在每个收藏对于小希而言都是关乎生死存亡啊! 哦,今晚凌晨的那一章,会放在明天中午发。 第三十一章 挖个坑来让你跳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光柱透过云层,直射大地,犹如天幕拉开,一场壮美的舞剧即将开始。 “小野,我告诉你,站在这里看晚霞真的非常美,以前我爹爹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带我来这里看晚霞,呶,我爹爹就带着我坐在那里,还常常跟我说故事......。” 熊弟一手拿着一块面饼啃着,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整个身子都靠了上去,吃着饼,嘴里还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 这小胖子的嘴真是一刻也不得停歇。 小野也真是悲催,身材本就瘦小的他,扛着熊弟走了大半天山路,脚步都变得有些发软了,不过这小子也真是能忍,硬是不吭一声,当然,他也坑不了声,但他至少可以把熊弟推开,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 倒是走在他们后面的韩艺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拍拍熊弟的胳膊,“小胖,你别总是把手搭在小野肩膀上,他还在长身体,莫要把他给压成矮子了。” 熊弟急忙放下手来,关心道:“小野,我是不是压坏你呢?” 小野摇摇头,明明累的两腿发软,却还是报以微笑。 “没有就好。”熊弟拍拍胸脯,又道:“小野,你可得多吃一点,你没听韩大哥说么,你的身体太瘦了,得长壮一点,以后我要是赚了钱,我就买很多肉给你吃,那样我就可以搭在你肩膀上了。” 他虽然也有十五岁了,但是由于一直以来他都是生活在父母的呵护下,所以至今还是保持着一颗童真的心,说起话来也是保留着三分小孩纯真。 这不是广告词来的么。 韩艺一笑,他倒是希望见到熊弟如此,不要跟他一样,有些时候明白得太多,反而会害了自己。 听着熊弟的唠叨,三人经过一个走过半山腰上的一个转交处,眼前是一片开阔,上面有着好几亩菜地。 “韩大哥,那边就是天济寺的菜土了。” 熊弟指着前面的菜土道。 韩艺“嗯。”了一声,其实他昨晚上山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片菜土,见上面还种着不少青菜,于是问道:“小胖,你知道一般天济寺的和尚什么时候来这里浇一次水吗?” 熊弟道:“早上会来一次,下午也会来一次。” “早上一般什么时辰来?” “至少也得到辰时以后吧。” “那你知不知道天济寺什么时候开门。” “那可就早了,太阳都没有出来就开门了,我以前我听我爹爹说,很多人赶来争什么第一炷香。” 熊弟说着,突然问道:“韩大哥,你问这些干什么?” 韩艺笑道:“因为我想在这里挖个洞埋葬那九灯老秃驴。” “啊?” 熊弟、小野一脸惊讶的望着韩艺。 ...... 当晚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在天济寺菜土的一角,只见三道身影挥舞着锄头。 ....... 第二日,天还是蒙蒙亮,韩艺与小野扮作柴夫来到了天济寺。 里面的景象还真把韩艺吓了一跳,只见大殿里面挤满了人,比任何一个时候的人都要多。 不过,这也不难明白。 烧香拜佛,诚心至上,越早来自然越能表现出诚心,佛爷爷、菩萨姐姐这一觉睡醒,闻到的第一股香味,自然是印象深刻,所以不管是从人性的角度来分析,还是从佛眠的角度来分析,这第一炷香都是非常重要的。 而那九灯和尚也算是兢兢业业,天都还没有亮就来到大殿,诵经念佛。 看吧,我们这一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啊! 韩艺颇有感触啊! 韩艺和小野一人卖得三炷香,混入大殿,别看韩艺从不信神佛,但是一进到大殿里面,眼珠子就到处乱瞟,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那些佛像上面,露出一副若有所思表情。 不到一会儿,门口的大鼎里面就插满了香烛。 这可都是钱呀! 是,现在的百姓都不富裕,但是贵在数量够多,可聚沙成塔。 “方丈,方丈。” 突然,外面响起一个焦急叫喊。 来了!韩艺听得这声音,暗自一喜。 大殿内外的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深色僧服的中年和尚急忙忙的往大殿跑来,边跑还边气喘吁吁的叫道:“方丈,方丈,出大事了。” 那九灯和尚正在诵佛念经,听有人叫喊,往外看去,见是一个穿深色僧服的和尚,不禁皱下眉头,但凡穿深色僧服的其实就是天济寺一些打杂的,洗完、倒马桶、种菜,专干这些事的,地位是极其卑贱,你这佛门下人,竟然在这赚钱的黄金时段往这里跑,不是诚心捣乱来的吗。 行出殿外,沉声道:“思悟,老衲常常教你,遇事要冷静,行事要谨慎,你身为佛门中人,大叫大喊的成何体统。” 那叫思悟的和尚,喘着气道:“方丈,方丈,你快去菜土那边---菜土那边---。” “菜土?” 九灯和尚疑惑道:“菜土那边怎么呢?” 思悟还在大口喘气,看得出,他方才跑的很急。 这说话说一半的人,真该拿出去枪毙。 不要说九灯了,就连一旁的善男信女都非常好奇的望着思悟。 “你倒是快说啊!” 九灯和尚脸露愠色。 思悟赶紧闭嘴,吞咽一口,才道:“菜土那边长出菩萨来了。” 寺庙内顿时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 九灯和尚似乎觉得是自己那已经慢慢退化的双耳听错了。 思悟又道:“菜土那边长出菩萨来了。” 九灯和尚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眉头一沉,“大清早,你在胡说甚么。” “是---是真的。” 思悟道:“菜土里面真的长出菩萨来了,一夜之间就---就长出半个头来。” 他是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九灯和尚困惑的望着他,道:“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弟子怎敢欺瞒方丈。” 思悟面色急切道:“今早我和思明准备上菜土浇水,可是突然发现在有块菜土上面有一块大石头,可待我们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菩萨头像,还顶开一棵青菜,如今思明还在那里守着,方丈前去一看便知。” “嗬哟!” “啊!” 不少人听到这里,发出惊叫之声。 躲在人群中的韩艺突然摇动了下脖子,昨天活动了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脖子有些酸疼,目光望却始终望向九灯和尚。 九灯和尚见这思悟说的煞有其事,心中更是惊奇,道:“好,老衲现在就与你过去,若你所言非实,老衲定不饶你。” “方丈大师,我们---。” 这一盘的善男信女们是蠢蠢欲动。 九灯和尚行佛礼道:“若是各位施主愿意的话,可与老衲一同前去。” 此等稀奇之事,就算九灯不让他们去,他们也会去的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寺外走去。 韩艺望着九灯和尚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暗道,这一步出去,可就是万劫不复之地啊! 第三十二章 菩萨显圣 ps:新书期间,求大家支持啊!!!! 这土里面长豆子,长果子,倒是稀松平常,不长才稀奇了,但是长菩萨出来,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甚至都无法想象出那个画面来,这比长金子都还要稀奇一些。 九灯和尚领着他的那些信徒们浩浩荡荡奔赴菜地,路上大伙就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混在其中的韩艺,听得他们的议论声,一丝喜悦悄悄上得眉梢。 行了大约一炷香功夫,终于来到了菜地。 “方丈,方丈,菩萨在这里,菩萨在这里。” 站在菜地里面一和尚见九灯来了,立刻招着手激动的喊着。 九灯和尚又领着众人走了过去。 “哎呦,真的是菩萨。” 一人尖叫道。 只见在一方菜土的一角竟有半个菩萨石像头,刚好露出鼻子,边上还有一棵已经脱离土壤的青菜,青菜的尾部还粘着一块大泥巴。 九灯和尚只是目光一扫,不等思明说话,就喝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两个竟敢装神弄鬼来欺骗老衲和诸位施主,快说,你们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一惊,窃窃私语声戈然而止。 韩艺倒是一脸平淡之色,似乎早就预料到九灯和尚会是这种反应了。 思悟、思明没有想到九灯一来,不但没有激动,反而是质问他们,吓得不禁跪倒在地,思明道:“方丈明鉴,弟子可不敢欺瞒方丈。” 思悟道:“弟子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方丈明鉴,方丈明鉴啊!” 二人跪在菜土里面,连连叫冤。 这时,旁边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道:“方丈,这不像是埋进去的,倒真是像长出来的。” “是啊!这看着真是长出出来的。” 这里面可有不少种地的行家。 当然不像,老子作假的手段要是能让你们看出来,那我还混个屁啊!韩艺心中暗道。 九灯和尚瞧了他们一样,又瞧了那菩萨一眼,目光闪动,又朝着思悟、思明二人道:“你们先慢求饶,老衲再问你们,这菩萨真的是从地里面长出来的?” “千真万确。” 思悟立刻道。 “你如何得知?” “昨日下午弟子才来过这里浇水,那时还不见这菩萨,可今日一早这菩萨便冒出来的,而且这土也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所以弟子敢肯定这菩萨绝对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九灯和尚道:“可是老衲活了数十年,还从未听过这等奇事,难道真是老衲孤陋寡闻了。” 韩艺躲在人群后面突然喊道:“这很简单啊,挖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立刻有人道:“不可,不可,这万一是真的,那我们纵使一死也不能恕罪啊。” “万万挖不得,万万挖不得啊!” “这是哪个愚蠢之人说的,这可是菩萨呀,岂是说挖就能挖的,要挖也先把你挖了。” ...... 韩艺的意见立刻被人众人批的是体无完肤,差点没有挖个坑把韩艺给埋了。 正当韩艺吓得不敢作声时,又有一人道:“我有一计,可辨出真假。” 众人一看,说话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 九灯和尚忙问:“施主有何妙计?” 这书生微微笑道:“若是菩萨自行从土中生出,那自然不会只露半边脸,也就是说还会继续生长,我们可在削一根同样高的木头,然后在此等候,若是菩萨继续长了,那便是菩萨显灵,若不是,那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妙极!妙极!这办法真是妙啊!” “不愧是读书人,比起刚才那个动不动就知道挖的田舍儿真是强上一万倍。” ...... 听得阵阵夸赞,那书生更是自鸣得意。 一万倍?哇操!差距有没有这么大啊!就算有,大家都是佛教徒,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韩艺听得心中哭笑不得,暗道,不过这家伙的确是聪明,竟然把我的话给说了。 “方丈,就这么做吧。” 九灯和尚见众人都赞同,心中也是好奇万分,于是点点头道:“那好,就依这位施主所言!” 韩艺听罢,暗道,老秃驴,这一身骚,你就是没把握洗去,我也要让你沾上。 九灯和尚立刻叫人削了一根与这半边菩萨脸等高的木棍来,但为了公平起见,就把木棍插在离菩萨一米远的地方,谁也不能动这木棍。 如今在这里的人可是佛教徒,而且是非常虔诚的那种,这等奇事,若不知究竟,估计谁也不愿离开。 不离开也就罢了,甚至于不敢大声喧哗,盘腿坐在菜土旁边,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尊菩萨像,弄得韩艺想找个人聊天都没机会,看了眼身边的小野,不由得叹了口气。 九灯和尚见大家都是如此,只好席地而坐,道:“各位施主,与其在这空等,不如就让老衲给诸位施主念佛经。” 除韩艺以外,大家一致叫好。 看到这么一幕,韩艺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一行太难混了,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一个假象,真非一般人可做到的。 不得不说一句,这九灯和尚还真是下足了功夫,让人昏昏欲睡的佛经,他张嘴即来,一旦开始,根本停不下了,那些佛教徒听得也是摇头晃脑,如痴如醉。 期间又有不少人闻言赶来,见到这菩萨也是赶紧跪地膜拜。 忽然间,阴霾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沥沥小雨。 李奇举目望天,暗道,老秃驴呀老秃驴,这是老天也要收拾你啊。其实他急着运这石像来这里,也就是见这几天总是下雨。 “定是菩萨显灵了,定是菩萨显灵了。” 在这神佛的气氛中,任何事都跟神佛扯上关系,如果你打瞌睡,可能是神上身了,所以大家都把这场雨算到了菩萨身上,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走了啊,这雨虽下,但是无一人离开,幸亏这不是狂风暴雨,否则有他们受的。 不管九灯和尚心里在想什么,这些信徒都锲而不舍,他就想离开,也不能走啊! 雨水洗刷他们身上尘垢的同时,也冲走了时间。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正午时分。 这时候,那思明突然道:“方丈,好---好像这菩萨又长了些许。” “是吗?” 众人纷纷睁大双眼。 取木一量,嘿哟,当真长了半寸左右。 这可是大家亲眼所见,容不得不信。 “菩萨显圣了,菩萨显圣了。” 众人纷纷跪拜,口中阵阵高呼,个个激动的难以自已,有不少人甚至都大哭了起来。 韩艺只觉自己罪孽深重啊! 九灯和尚也是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时候一直跟随在他身边那个中年和尚小声道:“方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九灯和尚困惑道:“老衲也不知道。” 那和尚又道:“会不会是教主在施法?” 九灯和尚眼中闪烁着疑惑,道:“应该不是,教主前两天才来过信,但并未提到此事。” 那和尚道:“教主信上说了什么?” 九灯和尚一脸古怪之色道:“即将到来。” 那和尚听得一怔,随即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九灯和尚眯着眼瞧了那石像一眼,眼中也是困惑万分,余光又瞧了眼后面那些跪拜的信徒,道:“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有此宝贝在,很快就能帮我们聚集大量的钱财和人力,大业将指日可待。” 那和尚又道:“那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教主?” 九灯和尚沉吟片刻道:“也好,教主神通广大,应该能通晓其中缘由。” 教主...?远处的韩艺一直在盯着九灯和尚,虽然是不可能听见九灯和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通晓唇语,只不过这环境非常糟糕,嘈杂不堪,再加上九灯和尚是背对着他的,他只能看到那个和尚,所以只读出了“教主”二字,还不敢肯定读准了,暗道,难道他上面还有组织,还是这教主就是老秃驴呢?算了,算了,不管你是教主,还是方丈,你总之是死定了。 只见九灯和尚突然站起身来,向众人道:“恭喜,恭喜。” “方丈大师为何要向我贺喜。” 九灯和尚微微颔首道:“阿弥陀佛,此菩萨显圣时,天降雨水,显然,这尊菩萨乃是滴水观音菩萨,老衲心想,定是菩萨觉得各位施主虔心向佛,佛缘深厚,故此才选择在天济寺显圣,此乃大吉之兆,来年扬州定然是风调雨顺。” 韩艺听得暗自点赞,这老秃驴还真是一个专业人士啊,短短时间内,就能说出这么一番充满利益导向的说辞,还滴水观音,这是要命观音吧。 第三十三章 你会哭么? 新书期间,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 那些善男信女们一听九灯方丈说这是滴水观音,更是大喜不已,对这佛缘更是深信不疑。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佛缘,九灯神棍一定会往这上面绕的,因为只要这些善男信女认同佛缘,那么香烛之钱自然源源不断的流进他的口袋。 当然,那些善男信女们也免不了投桃报李,吹嘘九灯和尚一番。 韩艺见到这一切,真是乐坏了,暗道,好你个秃驴,劳资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行了,这下子,你跟这石像是脱不了干系了。 相信此时九灯和尚只希望这场雨早点停止,那样的话,这些善男信女肯定会买很多香烛来烧。 确认这是真菩萨显圣之后,这些人自然不会轻易离开,见证菩萨显圣,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呀,不过韩艺倒是没有陪着他们在这里瞎闹,昨夜根本就没有睡什么,十分疲惫,见这事已经事板上钉钉了,就与小野悄悄离开了。 ....... 熊弟今早没有跟韩艺一块去,毕竟九灯和尚认识他,但是他一个人在屋里,也是万分焦虑,一会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又跑出外面,四处张望,看韩艺他们回来了没有,整个上午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正午过去,韩艺、小野终于回来了。 熊弟急忙迎了上去,紧张兮兮道:“韩大哥,怎么样呢?” 韩艺笑了一声,道:“我们花了这么多功夫,要是老秃驴还不上当,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真是太好了,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熊弟激动的一挥拳,差点没有打到韩艺。 韩艺微微闪躲了一下,好气又好笑的瞧了眼熊弟,但并没有责怪他,又是一本正经道:“小胖,接下来可就全看你了。”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熊弟立刻拍拍胸脯道:“只要能够为父母报仇,大哥你只管吩咐就是,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停停停。” 韩艺急忙打断这胖子,小野是一句话不说,可这小胖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真是令人伤脑筋呀,道:“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也不需要你下火海,我只需要你哭,撕心裂肺的哭。” “哭?” “不错,你会哭吗?” 熊弟点着头道:“哭当然会,我小时候挺爱哭的。” “那你哭给我看看。” “现在?” 熊弟一对小眼睛凸起。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你不是说你会么?” 熊弟挠着膘膘肥腮,道:“现在我可就哭不出来。” 韩艺笑道:“那你还说你会哭,所谓的会哭,是要随时随地都能够哭出来。” 熊弟摇头道:“这谁人能够做到。” 小野突然带着几分偷笑的神色,用手指向韩艺。 熊弟惊讶的望着韩艺,道:“大哥,你能做到。” 这个小野。韩艺轻咳一声,点了几下头。 上次韩艺在树林里抱着小黄的哭的时候,小野可是全看在眼里。 熊弟两手抓着韩艺的衣袖,道:“那大哥,你教我哭呗。” “你先放开我,我当然会教你。” “哦。” 熊弟急忙松开手来。 韩艺瞧了眼熊弟,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熊弟,你母亲如果活到现在多少岁呢?” 熊弟先是一愣,显得有些不开心,低着头,稍稍瘪了下肥嘟嘟的嘴唇道:“三十一。” “那你父亲呢?” “三十三。” 这么年轻,算下来等于是十六七岁就生孩子了,没有计划生育就是好。韩艺又问道:“你父母生前对你好么?” “当然好,他们知道我爱吃肉,总是省着钱给我买肉吃。”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想你父母一定是天下间最好的父母,你母亲每天睡觉前,一定会帮你把被子盖好,过节的时候,一定会煮很多你爱吃的给你吃吧。” 熊弟“嗯”了一声,一滴泪水落了下来。 韩艺又道:“你父亲也一定会时时刻刻保护你,要是别人家的小孩欺负你,你父亲一定会帮你出头,还会说很多好听的故事给你听吧。” “嗯。” 熊弟已经满面泪珠。 韩艺继续道:“可惜你再也吃不到你母亲做得饭菜,她也不能再帮你盖被子,你父亲也不能再保护不了你,不能与你一块玩耍,不能教你做人的道理,其实你父母还这么年轻,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他们应该可以看到你成家立业,甚至看到你生儿育女,到时你们祖孙三代,共居一室,享受这天伦之乐----。” “呜呜呜---!” 韩艺的话还没有说完,熊弟已经哭出声来了。 小野急忙走了过来,伸出小手拍了拍熊弟肩膀。 熊弟突然“哇”的一声哭喊,紧紧抱着小野,大哭起来,“小野,我好想我爹和我娘。” 韩艺只觉鼻子微微一酸,暗道了一声对不起,嘴上却笑道:“好了,你已经学会了。” 说话时,他突然发现小野有些失神,双手垂落下来,眼眶红润,只是眉宇间那一股子倔强劲始终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 ...... 仅仅一个下午,这天济寺菩萨显圣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一时间闹得是沸沸扬扬,无数百姓闻讯赶往天济寺膜拜,这人都多到什么地步了,就连上香都还得排队,那场景简直就跟迈克杰克逊的演唱会一样,而且是彻夜不归,直到半夜,站在熊家小院兀自能够看到山上的火光。 天济寺是赚的盆满钵满。 那九灯和尚见到这景象,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命人轮番守卫这菩萨像,而且还立刻叫人请工匠来,准备在这里修建祭坛,这就好像本来是一个摆地摊的,突然有无数客人来争相购买,肯定得弄个门面什么得来装潢一下。 然而,此事很快就惊动那高墙之后的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自然是扬州刺史,这菩萨在扬州显圣,可是大吉之兆,古代人非常相信这些的,说不定这扬州刺史前去参拜之后,还会上奏告知朝廷,所以在菩萨显圣的第二日,就有消息传来天济寺,明日扬州刺史将陪同杨老夫人来此参拜滴水观音。 第三十四章 喊冤 ps:新书期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阴霾终将散去,万里晴空,阳光明媚,这时候的阳光虽然带来了炎热,但总是让人欣喜,因为农民伯伯们需要阳光来晒谷子。 早晨时分,只见一大队人马出了扬州城城门,浩浩荡荡的直奔天济寺方向而去。 前面三十六骑士开道,个个高大威猛,英武不凡,在三十六骑士后面是一辆宽大的马车,两骏马齐头并进,由于轻纱罩住的,故此看不到里面坐着的是些什么人,在马车边上还有一人身着官服骑在一匹健壮的黑马上,此人约莫四十来岁,高鼻凹目,脸须黝黑,英气勃勃,眼神锋锐,不怒自威。 两边女婢、男奴自然都不在话下,两旁经过的行人见得此队人马,纷纷停下往两边站去,弯身行礼,这一路行来,好不热闹。 原来那骑黑马者,正是扬州刺史,杨思讷。 这杨思讷可是大有来头啊,乃是隋朝观王杨雄之孙,这杨雄何许人也,可是隋文帝杨坚族子,落在隋朝就是皇亲国戚,而他父亲杨恭仁也是不遑多让,曾在贞观时期担任过宰相,这龙生龙,凤生凤,杨思讷在扬州当刺史,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而杨家又是关陇大族,一个非常显赫的家族。 这唐朝虽然消灭隋朝建立起来的,但是因为李家和杨家都是属于关陇集团的,故此,并没有像其他朝代的替换一样,将前朝的皇室宗亲杀个鸡犬不留,非但如此,唐朝朝野上下有很多大臣、大将其实都是杨家的人,而且李家和杨家都还是亲戚了,那唐太宗李世民的曾外祖父和隋炀帝杨广的外祖父都是一个人,这个人叫做独孤信。李世民还应该叫隋炀帝表叔。 不仅如此,隋炀帝杨广的女儿杨氏嫁给了唐太宗,生下了李恪和李愔。 这真是亲上加亲啊。 所以,李氏集团不但没有将杨氏集团斩草除根,还对杨氏集团中的一部分人非常宽容,因为这里面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行至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天济寺山下。 此事数十名僧人早已在此恭候,为首那人正是九灯神棍,另有百余名官兵列队两边,筑起两道人墙,将信徒驱至两边,中间一条大道直通滴水观音。 杨思讷从马上下来,快步来到马车旁,收起那一脸威严,恭谨的低下头,道:“母亲大人,我们到了。” 他可是扬州一把手,在这扬州一亩三分地上,能够让他低头的,也只有他母亲了。 “嗯。” 一只芊芊玉手从马车里面伸将出来,将纱帘掀开,率先出来的一位老太太,怕是有古稀之岁,慈眉善目,鹤发松姿,精神矍铄,虽满脸皱纹,但是面颊红润,天庭饱满,身体微胖,福态横生,手捻一串佛珠,在他边上还站着一位少女,身材高挑,但因轻纱遮面,故看不到她的面目,只能看到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怕也是一位小美人啊! 这少女见到杨思讷,也恭敬的喊了一声,“爹爹。” 此女女正是杨思讷的八女儿,杨飞雪,那日在树林里面被韩艺骗的就是她。 父女二人再加上一众女婢搀扶着老夫人下得马车,虽然老夫人看上去十分健康,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这下马车对她而言,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活,故此,不管是杨思讷,还是杨飞雪,都显得非常小心谨慎。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走不动了。” 杨老夫人下了马车后,拍拍儿子的手,慈目一扫,见两边人头攒动,一声轻叹,“罪孽,罪孽啊,这佛门之地因我等的到来,却变得似官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杨思讷关心道:“母亲大人,如今江南一带不是非常太平,还是谨慎为好,若母亲大人有何闪失,那儿是罪该万死,大哥他们也定会怪罪于我。” “你啊!就知拿你大哥来说事,我---。” 杨老夫人指了指杨思讷,到嘴边的话化作一声无奈的重叹,迈步上前。 此时,九灯神棍带着两名弟子,快步迎上前来,爽朗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夫人,别来无恙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也是大有门道呀,一般僧人见到杨老夫人,必定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但是这九灯神棍偏偏逆道而行,言语间,不带有半分卑贱,这就是细节,佛云,众生皆平等,作为一个高僧,就应该撇除这些世俗名利,不能见到一个大官,就变得跟个狗腿子似得,那谁会信你是什么高僧,分明就是太监啊。 当然,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一切都还是建立在杨老夫人的性格上。 杨老夫人回敬一个佛礼,道:“方丈大师,许久未见,一切可还好。” 反倒是她言语间带有一丝尊敬的意味。 “蒙老夫人记挂,贫僧一切都好。” 九灯神棍说着又向杨思讷行佛礼道:“贫僧九灯,见过杨公。” 这杨思讷由于世袭爵位,故此在扬州百姓都称呼他为杨公。 “有礼,有礼。” 这杨思讷虽不信佛,但母亲尚且如此,他自然不敢在这佛门圣地显官威,回了一礼。 杨老夫人又笑道:“老身听闻最近菩萨显圣天济寺,甚感高兴,想来这都是方丈大师功德无量所至。” 九灯神棍忙道:“岂敢,岂敢,老衲不过一行僧,在此暂留,何德何能能让菩萨显灵,这都是我扬州百姓虔诚善良,佛缘深厚才使得菩萨显圣。” “方丈大师无须自谦。” 杨老夫人呵呵笑道:“方丈大师佛法高深,慈悲为怀,施以神药救助四方百姓,若无方丈大师指引,我等愚妇,又怎能通晓菩萨之意。” “老夫人谬赞了。” 在这方面,九灯神棍显得极其谦虚,因为他越谦虚,只会让人觉得他越厉害。 杨老夫人手一挥,但见十余名男奴挑着红色大木箱走上前来,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呀,连烧个佛的花费,都能供寻常百姓活上十几年。 九灯神棍推让几句,便也收下了,随后便邀请杨老夫人前去参拜菩萨。 可就这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哭喊,令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呜呜呜---哇哇哇---呜呜呜---爹,娘,你们死的好惨啊!” 九灯神棍听得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杨思讷面色一沉,怫然不悦道:“这是何人在此喧哗?” 却不要他去询查,寻声望去,只见在杨老夫人的右边的人群,突然朝着左右散开。 杨老夫人转头一看,只见人墙后面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胖子,穿着一件披着的小短褐,露出鼓鼓的圆肚子,披头散发,满脸脏兮兮的,坐在地上,肥脸朝天,放声大哭,“爹啊!娘啊!你们死得好惨呀,孩儿不孝,不能帮你们报仇,呜呜呜---,孩儿不孝啊!” 哭得十分凄惨。 杨思讷朝着身边的护卫道:“你们还不去把那小子给我带走,莫要惊扰到我母亲了。” “是。” 杨老夫人心本善良,见是一小孩,又哭的恁地撕心裂肺,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手一抬,向杨思讷道:“吾儿,此子今日在此哭喊,难道你还明白么?” 杨思讷一怔,道:“母亲大人的意思是此认知我们今日会来,故此在此喊冤?” 杨老夫人点点头道:“我看不会错的。” 她虽一介老妇人,但毕竟是出于官宦之家,并不迂腐,反倒是心思慎密,思想开明,只是她从不干预丈夫或者儿子的工作。 “那母亲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理?” 杨思讷恭敬问道,他不是不懂得处理,这只是小事而已,只因今日他是跟着杨老夫人来拜佛的,他不敢扫了母亲的兴致,所以具体该怎么办,还得老夫人说了算。 杨老夫人瞧了儿子一眼,道:“你现在可是扬州刺史,遇人叫冤,却来问我?” “是,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杨思讷立刻叫人把那胖子给叫过来。 杨老夫人又小声道:“吾儿,此子不是喊冤却又胜似喊冤,我看其中定有隐情,你待会可莫要大意了,当谨慎对待,以免闹出笑话。” 她不说,杨思讷还真没有把这胖子放在心上,如今想想,倒还真是如此,如果这胖子上前来拦轿喊冤,那他可以借公务一说,命人将这胖子带会衙门审问,但是这胖子只是在这里哭喊,所以他无从开这口,一定是先叫他过来,问明缘由,再做定夺,而且这毕竟是公共地方,他在这里哭喊,又没有犯法,别人管不着,但是你这当官的还不能不管,这么多百姓在边上看着了,当下点点头,道:“是,儿知道了。” 第三十五章 谁在说谎 ps:新书期间,真心求大家的支持! “哇---呜呜---爹,娘,你们死的好惨啊!” 小胖子还在放声大哭,眼泪、鼻涕流的一脸都是,让人看着都心疼不已。 “喂,小子,杨公叫你过去。” 两名护卫走到小胖子身前喊道。 “杨---杨---公?” 这小胖子似乎哭的过于投入,以至于停下来时,说话时一停一顿的,扯动着胸前两块肥肉一跳一跳的,可当他转头一看,目光却落在九灯神棍身上,顿时面色狰狞,“你这老秃驴,还我爹娘命来。” 叫喊间,他倏然爬起,作势要冲向九灯神棍。 可是就他这笨拙的身手,要是能够迈出一步来,这些护卫就可以引咎自杀了,两名护卫立刻将他按到在地。 小胖子被按在地下,挣扎之余,嘴上兀自喊道:“老秃驴还我爹娘命来,还我爹娘命来,呜呜呜---还我爹娘命来......。” 他前两句喊得十分凄厉,令人毛骨悚然,但后面却是喊声稍落,哭声渐起,这起落之间,更显可怜。 杨老夫人赶紧道:“快让他们放开此子,莫要伤着他了。” 你两个三五大粗的汉子,摁住一个半大的孩子,这落在百姓眼里都成什么了。 杨思讷也反应过来,赶紧让护卫松开这小胖子来,目光却瞟向九灯和尚,暗道,母亲大人说的真是没错,此事的确不简单。 九灯和尚自始至终,未言一语,直到如今,他才单掌立于胸前,“阿弥陀佛。” 面色淡然,这就是高手,他当然看出来这胖子是冲着他来的,其实起初他并未认出来,因为这胖子披头散发,脸上又是脏兮兮的,直到现在他才认出这胖子,但是他现在用不着怕这胖子,所谓言多必失,在已经失去先机的情况下,必须得忍,谋而后动,看看情况再说。 然而,在离这里五六十步之远的一棵大树上坐着两人,年纪稍长的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呵呵一笑:“想不到小胖在这方面的天赋还真是不错。” 此人正是韩艺,而坐在他边上的则是小野。 那小胖子不是熊弟是谁。 “老秃驴,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熊弟被两名护卫押到杨思讷面前,却兀自对着九灯和尚叫骂。 “放肆,竟敢在杨公面前闹事。” 一名护卫怒喝道。 熊弟浑身一哆嗦,这才看向杨思讷,突然跪倒在地,哭喊道:“杨公,这老秃驴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可得为小子伸冤啊。” 九灯和尚重重一声哀叹,悲天悯人道:“小施主,你父母之事,虽非老衲所愿,但老衲的确难辞其咎,阿弥陀佛。” 此话一出,杨思讷和杨老夫人同时一怔,望向九灯和尚,杨思讷道:“方丈大师,你识得此人?” 九灯和尚点点头道:“此人姓熊,原本就住在这后山下,与老衲也算得上邻居。”他手往后山方向指去,继续说道:“当初他母亲因病来敝寺求得神药,服了神药之后,病情痊愈,之后就常来敝寺烧香许愿,听老衲诵经念佛,但有一日突然双双在家自杀,唉,老衲闻知此事,也是倍感伤心,却不曾想到,有一日,这位小施主竟拿刀想来杀害老衲,幸得弟子拦住,后来官府来此将这位小施主带走,杨公若是不信,可派人去询问。” “原来如此。” 杨老夫人点点头。 杨思讷朝着熊弟道:“我且问你,方丈大师可有说错?” 熊弟道:“我父母自杀,全因你故弄玄虚,妖言惑众,迷惑了我父母,我父母就是信了你的妖言,才自杀的。” 杨思讷一听他父母果真是自杀的,自然就倾向九灯和尚,沉眉道:“你说方丈大师妖言惑众,故弄玄虚,可有证据?” “我有!” 熊弟登时叫道。 九灯神棍一对慈眉终于微微皱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做贼的哪能不心虚啊,就算是韩艺也不例外,这是人性,是不可逆的。 杨思讷原本只是顺势一问,却没想到熊弟会说的如此自信,暗道一声该死,前面杨老夫人就提醒了他,这胖子一定有备而来,你当谨慎行事,只能问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熊弟一抹泪眼,跪在地上道:“小子不敢瞒此时大人,自从小子出狱之后,仍想找这老秃驴报仇,于是就偷偷潜伏在这山上,寻找机会,可是却让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杨思讷道:“什么秘密?” 熊弟手往滴水观音方向一指,道:“就是那滴水观音。” 此话一出,登时一阵哗然。 杨思讷道:“这滴水观音有何秘密?” 熊弟道:“前几日晚上,我亲眼所见这老秃驴与他的弟子将一尊观音石像埋入地中。” “什么?” 杨思讷道:“你说是方丈大师将一尊石像埋入地中?” “不错。” 杨思讷未语,一旁的信徒倒是先叫嚷起来,“这不可能,菩萨神像是我们亲眼看到从土里长出来的,怎还会有假。” “不错,不错,你这小子好生无理,竟敢冲撞菩萨。” ...... 信徒越嚷越凶,甚至扬言要将熊弟捉回官府。 杨思讷手一抬,四周登时静了下来,他们虽然已经沉迷,但还是知道这位可是刺史,扬州第一人。 杨思讷又向熊弟问道:“你方才也听见了,这么多人亲眼所见,难不成还有假?” 熊弟道:“那菩萨像根本就不是自己长出来的,而是这老秃驴在石像底下埋了几十斤黄豆。” “你说黄豆?” 杨思讷一愣。 杨飞雪听着好奇,下意识问道:“这黄豆跟石像有什么关系?” “雪儿。” 杨老夫人微微瞧了孙女一眼,示意她不可多言,此乃公事,自然是以杨思讷为主,若无旁人,可闲聊说上两句,但是这里这么多人,可就不能肆意妄为了。 杨飞雪也知失言,当下垂头不与,但目光兀自好奇的望着熊弟。 熊弟道:“起初我也不明白,可是那日见到这石像从土中冒出,心想定于那黄豆有关系,于是就买了些黄豆埋于土下,又在上面放一块石头,往上面浇水,结果那黄豆发胀竟然将石头给顶开了。” 此话一出,又再引起一片哗然。 九灯神棍眼中也闪过一抹慌张,但也是一闪即过。 熊弟又道:“杨公若是不信,只需挖出石像便可知谁在说谎了。” “杨公,不能挖呀,这不能挖呀,要是惊动了菩萨,菩萨会降灾于我们的。” “是啊,杨公,可不能动菩萨啊!” “这小子分明就是在信口雌黄,杨公万不可信他。” “此子恁地无礼,快逮捕他。” 一干信徒顿时叫嚷起来,这里可是佛教的地盘,两边的人都是佛教徒,场面看似有点失控。 熊弟却是一点也不怕,大声嚷嚷道:“若小子有半句虚言,小子愿以死谢罪。” 第三十六章 神像之谜 ps:新书期间,求大家支持。 “这---!” 杨思讷很是犯难,这要是别的东西,他倒也不会犹豫,叫人挖开来便是,多大的事,可偏偏这是菩萨像,他虽不太信佛,但是他母亲可是虔诚的佛教徒,再加上这么多信徒围在这里,他若凭这小子一家之言,而去挖开石像,是还好,万一不是,那这份罪责可就大了,如果运气不好,再碰上什么天灾人祸,仕途都堪忧呀,百姓肯定会说是你动了神像才导致的。 但是熊弟说的这么坚决,甚至以性命相赌,又让他稍稍有些犹豫。 杨思讷偷偷瞧了眼母亲,殊不知杨老夫人也犯难呀,她可是佛教信徒,如果她不是杨思讷的母亲,她当然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反对的,但有了这一层关系,她反倒是不好言语了。 见母亲沉默不语,他突然又看向九灯和尚,问道:“方丈大师,你以为如何?”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心有不愿,不过,一切还是全凭杨公做主。” 九灯和尚语气淡然,别看这九灯和尚还是一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表情,但是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只不过是他掩藏的比较好,因为他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听到熊弟说亲眼所见自己挖坑埋菩萨像,心中生疑,因为他确确实实没有做过这些事,熊弟怎么可能看见,如果熊弟是胡说八道,又岂会拿性命相赌,这可是刺史啊,扬州没有人能够得罪起的,可若不是如此,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这压根就是一个局。 所以,他是打心里不愿挖出这菩萨像,可是他见这么多信徒帮他说话,心中也猜出杨思讷的忌惮,知道杨思讷不敢轻易动这菩萨像,索性就说我随你便,表现的非常自然,非常自信,如果他强烈反对,这反而会引起杨思讷的疑心。 远处观望的韩艺虽然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些信徒的叫嚷,他还是听见了,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暗笑,你个死神棍,若无绝对把握,我怎会让熊弟冒此险,别挣扎了,这次你是死定了。 果然,杨思讷见九灯和尚神情自若,似乎根本没有把熊弟的话放在心上,又渐渐地就偏向了九灯和尚,倒也不提这茬了,向熊弟问道:“你是何时看到方丈埋这观音石像的?” 九灯和尚一听这话,暗自一喜。 熊弟道:“回杨公的话,是前两天的晚上,也就是这菩萨像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 杨思讷又问道:“具体什么时候?还有何人在场?” 熊弟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大概三更天左右,当时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只是当时只有月光照明,故此小子认出了这老秃驴,其余二人的模样小子并没有看清楚,不敢妄言。” 杨思讷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确定其中一人就是方丈了。” 熊弟怒视着九灯和尚,道:“因为这老秃驴化成灰我都认识,小子敢肯定那一定是他,我还亲耳听到他让人将黄豆倒入泥坑里面,又叫人倒水,他的声音小子绝不会听错的。” 杨思讷又看向九灯和尚道:“方丈,发现菩萨像的前一天晚上三更天时分,你在何处?” 这小子还真是狡猾!九灯和尚暗骂一句,道:“回杨公的话,老衲每天入夜就上床休息了,十年如一日,那日也不例外。” 杨思讷道:“可有人证明?” 九灯和尚道:“老衲是出家人,一直都是一个人睡,怕是没有人证明。”心里只觉冤枉极了,他当时的确在睡觉,这和尚睡觉边上不可能还睡着一个人,就算有人证明,那肯定也是天济寺和尚,还是不足以确信,所以这结果只能是各执一词,争执不清了。 但是九灯觉得这样对他兀自有利,因为除了熊弟以外,也没有人可以证实他当时在挖坑,况且他真的在睡觉啊! 杨思讷想想也是,三更天大家都在睡觉,九灯又没有老婆,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没有人可以证明熊弟的话是否属实,你得用证据呀,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又向熊弟道:“除非你有确实的证据,否则本官不可能听信你一人之言,而去惊动菩萨。” 此话一出,两边信徒纷纷高呼杨公英明,又让杨思讷严惩熊弟。 熊弟突然道:“除了这滴水观音,这老秃驴的那什么神像隔空取药,也被小子识破了,根本与什么佛缘就无关,全是这老秃驴从中作梗。” 这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脸上均是震惊不已。 杨思讷哦了一声,道:“此话当真?” 熊弟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又从布袋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来,道:“杨公请看,这就是我做的神药,若遇到那神像,必将被神像取去。” 九灯和尚眉头微微皱了下,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未多言。 这个就可以有啊! 杨思讷向九灯和尚道:“方丈大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九灯和尚当然不愿,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包括扬州的一把手也在,若是他不肯的话,岂不会告诉人家,他是在装神弄鬼,当下点头道:“老衲并无意见,老衲现在就命弟子请神像来此。” 熊弟立刻道:“杨公,这老秃驴老奸巨猾,我怕他从中作梗。” 杨思讷见九灯和尚十分配合,倒是这小子左一句老秃驴,右一句老秃驴,不禁沉眉道:“你小子好没教养,此事尚未断绝,你却屡屡冒犯方丈大师,若你再这般叫,就休怪本官责罚于你。” 熊弟吓得浑身一哆嗦,老老实实道:“是,小子知道了。” 但杨思讷也不说要派人去,就是看了九灯和尚一眼。 九灯和尚心领神会,暗自叫苦,嘴上却道:“不知杨公可否派一两位护卫前去帮忙?” 杨思讷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其实他还是有些怀疑的,关键是熊弟说的太坚决了,都能拿性命做赌注,若无把握,怎会如此。 九灯和尚自然清楚杨思讷的心理,所以他甚至都不敢多说半句,因为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和尚,没权没势,而杨家,哼,关陇大族,在扬州一手遮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很快,两名护卫就跟着四名僧人前往了天济寺。 而九灯和尚则是闭目沉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杨思讷也赶紧让人拿来一个胡凳给杨老夫人坐下,毕竟年纪大了,站久了会累。 杨老夫人见熊弟还跪在地上,年纪又这么小,而且又胖的这么可爱,心有不忍,于是向杨思讷道:“让他站起来吧。” “是。” 杨思讷立刻向熊弟道:“你先站起身来吧。” 杨老夫人微微笑道:“你叫甚么名字?” 熊弟本来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天性纯真,看到这老奶奶慈眉善目,倒也不怕,道:“老夫人,小子名叫熊弟。” “熊弟?”杨老夫人笑了笑,道:“那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熊弟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我父母就我一个儿子,现在他们去世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杨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此时无法证明熊弟的话是真是假,但是熊弟的父母自杀一事已经确认了,她心本善良,信佛的吗,慈悲为怀,心里非常同情熊弟,心想,就算他所言非实,也得让吾儿莫要责难于他。 等候好一会儿,这神像终于请来了。 那些信徒纷纷跪拜。 就连杨老夫人都站起身来,行至一礼。 杨思讷朝着熊弟道:“如今神像已经请来,你说你的神药有用那你就试试吧。” 熊弟壮起胆来便走上前,虽然他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他非常相信韩艺,捧着药丸缓缓移向神像的右手,其实这神像是经过精确测量打造出来的,不高,就一米多一点,举起的右手是微微伸出来的,当一个成年人跪在地上,举起托盘时,离右手是最近的。 突然间,熊弟手中的药丸飞向了神像的右手。 四周哗然! 韩大哥果然没有骗我!熊弟顿时喜上眉梢。 杨思讷也是一惊:“这是为何?” 熊弟有底气了,立刻道:“回大人的话,全因磁石所至。” 杨思讷惊道:“磁石?” “不错!” 熊弟指着神像的右手道:“这神像的右手里面肯定藏有磁石。” 虽然韩艺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这古代除非真有法力,不然怎么可能隔空取物,肯定是与磁石有关,再加上这神像的设计,韩艺可以完全肯定神像右手里面肯定藏了磁石,不然你干嘛不弄个大点的神像来,那多拉轰啊! 原因就是如果太大了,距离比较远,磁石没有这么大的吸力。 杨思讷向身边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名护卫心领神会,上前仔细看了看神像的右手,什么轻轻敲了几下,又看了看神像其余的部位,伸手敲了敲,然后拿着一样铁质的饰物,放在神像的右手试了试,又放在神像其它的部位试了试,然后走了回来,道:“回禀杨公,这神像的右手指里面的确藏有古怪。” 杨老夫人听得眉头一皱,不悦之色跃然于上。 杨思讷斜眸看向九灯神棍道:“方丈大师,此事怎解?” 直到如今,九灯和尚兀自是面如止水,微微颔首:“阿弥陀佛,敢问杨公,老衲可有害过人?老衲的神药又可否灵验?无论此事是真是假,老衲终究也是一番善意,就说这位小施主吧,他母亲的病也是因我的药而治好,与他母亲一样,被我神药治好的病人,比比皆是,多不胜数,而老衲从未伤害过他父母,若要将他父母之死强加于老衲身上,那老衲也无话可说。” 第三十七章 骗与骗 ps:新书需要支持。。。 任何事是好是坏,你从不同的角度去切入,得到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那些律师打官司,不管是否真的有罪,只要切入点找对了,同样可以脱罪,世事无绝对,就是这个道理。 熊弟已经点穿了这神像的奥秘所在,如果九灯和尚还继续就这个磁石的问题去跟熊弟纠缠,那怎么可能争得赢。 但是他从结果去切入,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他没有否认自己骗人,但是也没有承认,显然就是想淡化这一点,表示这过程并不重要,你们在乎这些干什么?他强调的是我是在做善事,我的神药救了不少人,而且从未害过任何人,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救人而已,这就好比有人做好事不留名,或者说随意报一个假名字,难道你这也要怪罪他?或者说我只不过是希望多点人来关注佛教,我是在借此宣传佛教罢了,难道也有罪? 这也是九灯和尚最为高明的一点,他不跟有些骗子一样,弄些假药去蒙人,那所谓的神药,其实是真的良药,而且是对症下药,就说熊弟父母的死,你很难强加在九灯和尚头上,因为他的药的确是医好了熊弟父母的病,熊弟父母也是确实是自杀,他也没有唆使,或许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也不想熊弟父母自杀。 此话一出,大家面色又是一愣,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杨思讷也有些沉默,这事是对是错,还真是不好去判断。 熊弟听得心中一惊,暗道,韩大哥真是料事如神啊!当即指着九灯和尚道:“你胡说,你这么做分明就是为了骗大伙的钱。” 杨思讷一怔,道:“此话怎说?” 熊弟道:“杨公明鉴,这秃---和尚的神药,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药,只是普通的药,在求神药的过程中,求神药的人必须跪在神像前,向神像说出自己或者亲人的病情,而他就坐在边上,自然能够听见,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根据求药者所说,判断他们的病情,看是否能够治好,若是能够治好,他就将混有铁屑的药丸放入盘中,如果治不好他就不放,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收回药丸之后,都会回到房间里去。” 九灯和尚微微皱眉,这被人看穿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但仅凭如此,并不能说明什么。 杨思讷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也是在救人,跟骗钱并没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方丈大师的神药可是不收钱的。” 熊弟道:“是,药是不收钱,但是香烛收钱,天济寺的香烛比其余的寺庙贵了近几倍,寻常寺庙一文钱可买好几柱香,但是天济寺却至少五文钱才买三炷香,如此之贵的香,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来烧,这全都是因为这神药,这和尚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了宣传自己的名声,他的名声越响,来烧香的人就越多,那么他赚的钱自然就越多,还有就是那佛缘,他借着这神像说什么烧香能够积累佛缘,无非还是让大伙去烧香,我父母就是因为着了他的道,将家中所有的钱甚至于田地都拿去烧香了,结果---结果最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会自杀的。” 经过熊弟这么一说,杨思讷顿时明白过来,这种细水长流的方式,的确很难让人察觉到。 九灯和尚淡淡道:“这只是施主的片面之语,敝寺香烛的确比其它寺庙要贵,但那是因为那些香烛都是经过老衲开过光的,老衲也曾言明过,买卖香烛一事你情我愿,谈不上欺骗。” “你放屁。”熊弟又道:“如果你真是为了救人的话,那这滴水观音又是怎么回事,你做这么多事,根本就是为了骗香烛钱。” 九灯和尚一怔,却不知如何答,因为他也不清楚这滴水观音是怎么回事。 记得那日小野在天济寺就问过韩艺,为什么不拆穿神像之谜,但是韩艺没有多说,是因为他知道仅凭神像很难将这和尚置于死地。 这个骗局细节做的非常好,你要说五文钱三炷香贵吧,那只是在跟别的寺庙比较的前提下,其实五文钱并不多,我卖这么贵也合理,因为我做了法,开了光,而且九灯神棍的神药确确实实有用,再加上这神佛之说,本就是忽悠,这就无法构成一个能够致他于死地的罪证,就算拆穿了,九灯和尚照样可以脱罪,而且非常轻松,最为关键的是,也没有一个契机让他去拆穿神像之谜,他和熊弟都是小人物,万一没有弄好,还会被九灯和尚给弄死。 所以韩艺才送了他这个石像,一来,是给你一个把罪名坐实的理由,二来,他要制造出一个契机来。 你弄虚作假,说这是什么滴水观音,怂恿大伙来此烧香祭拜,你又没有付出什么,这就构成了骗人的罪证。 事情发展到如今,关键就在这菩萨像之下。 起初,杨思讷还比较忌惮,这万一没弄好,百姓肯定会怪他,但是熊弟已经拆穿了神像之谜,那么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挖菩萨像了,这当然也是韩艺设计的,他知道到时肯定会有很多信徒阻止杨思讷挖出菩萨像,所以就告诉熊弟,如果这些信徒阻止挖菩萨像,你就先把神像之谜给揭露了,然后再把话题转回到菩萨像上面。 可以这么说,直到目前,一切都在韩艺的计算之中。 杨思讷立刻让人去挖掘菩萨像,这一回那些信徒虽然还是不满,毕竟有些人已经沉迷进去了,他们的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些,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方丈大师,请。” 杨思讷手一伸,脸上的笑容难以捉摸。 九灯神棍暗叫一声“苦也!”,只能随着杨思讷往观音石像那边走去。 但是作为一个骗子,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认输的,只要这菩萨像下面并没有熊弟说的什么黄豆,那么他就还可以翻盘。 大伙来到那尊观音石像面前。 “挖!” 杨思讷阴沉着脸道。 “是。” 两名护卫立刻拿着铲子挖了起来。 但依旧有不少人跪了下去,嘴里只念叨着,“菩萨恕罪,菩萨恕罪。”显然这些人都已经被洗脑了。 过得半响,总算是将这菩萨像给挖了出来。 “回禀刺史,这石像下面果然有不少黄豆。” 一名护卫低头一看,立刻向杨思讷禀报。 而另一名护卫,则是用铲子将里面黄豆全部铲了出来,只见这些黄豆都已经发芽了。 熊弟立刻嚷嚷道:“大家看见了,大家看见了,我没有说谎,大家若是还不信的话,自己可以回家试试。” “嗬哟!” “啊!” “这---!”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顿时一个比一个呆愣。 杨老夫人见到一切,满面哀伤,她觉得佛是神圣的,怎么能拿来骗人了,这真是有伤天理,嘴里喃喃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你这婆娘,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听,还拉着我来,现在好了,都是骗人的,整个家都被你败光了。”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一脸暴怒的朝着身边的妇人怒吼道。 那妇人顿时就哭了起来,抽泣道:“这你也不能全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啊,我求药不都是为了帮你治病么,而且,而且杨老夫人都上当了么,更何况我。” 此妇人话说到最后虽然声音有所减弱,但却被杨老夫人听得一个真切,微微皱了下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显得十分郁闷。 “你---你还跟我狡辩,我---,你以后不要回来了。” 那男人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夫君,夫君。” 那妇人急忙追了过去。 杨思讷咬着牙,两道杀人的目光射向九灯和尚。 第三十八章 栽定了 ps:新书需要大家伙的支持! 杨老夫人是什么人,杨恭仁的妻子,受到过太宗李世民的诰封,而且来到扬州之后,她乐善好施,扬州百姓都非常尊敬她,她也一直都是扬州妇人的榜样,贤良淑德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然而,这临老之时,却被一个神棍忽悠了,这若是落在寻常百姓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可说,但是鉴于她前面那光辉的形象,这对她的影响可也不小,至少她将会成为上当受骗者的一个安慰,你看看杨老夫人都受骗了,那我受骗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切当然是韩艺故意安排的,也是韩艺的杀招。 而杨家就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他现在可没有实力去对抗任何人,只能用借刀杀人这一招,他就是在听到杨老夫人也来天济寺烧香拜佛,更为关键的是,杨老夫人的儿子就是扬州刺史,才有了这么一个完整的计划,如果这个事实是不存在的,那么他就不敢这么做,至少不会用这个办法。 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下,当着杨家人的面拆穿这个骗局,打九灯和尚和杨家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都没有思考和反抗的余地,毕竟九灯和尚可是同行,你要对付他,就不能给他丝毫喘息之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须拍死,而杨家的话,如果是在官府审理此案,杨思讷可能会顾忌家族名誉,而选择一种较为宽松的方法,现在好了,不用多想了,因为名誉已经受损了,他也不需要顾虑太多。 不仅如此,韩艺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给这杨老夫人一个教训,你不是一般的老妇人,你可是扬州百姓的楷模,你应该非常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才是,你什么都没有了解清楚,就带头迷信这邪教,可想而知,你这一来,有多少人会跟随而来,你这不就是在助纣为虐吗? 韩艺也知道杨老夫人是一个好人,但是他觉得这个教训还是非常有必要的,相信这一次过后,杨老夫人不敢在这么轻易乱来。 当然,那一对夫妇倒不是他安排的,其实照理来说,这一对夫妇应该要是他安排的,他也有想过,但是他现在不方便露面,而且也不敢让太多人知道这事,毕竟他的实力太弱了,所以他并没有安排,但这不是重要,就算这话现在不说,迟早也会有人说的,照样会传到杨老夫人的耳朵里。 事到如今,九灯和尚彻底慌了,倏然跪倒在地,喊冤道:“杨公,杨公,贫僧是被冤枉的呀,贫僧真的没有埋这石像,是这小子陷害贫僧的!” 哪里还有什么高僧风范。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被冤枉的。 “骗子!” “你这神棍。” “死神棍,你还我钱来。” “你这丧尽天良的老秃驴。” ...... 他这一跪,也惊醒还不敢相信事实的百姓,场面顿时暴动起来,一些百姓将手中的香烛纷纷扔下九灯神棍,都已经送了这么多给你,我还在乎这么一点吗。 杨思讷一声暴喝道:“都给我住手,你们这些刁民还有没有将本公放在眼里。” 毕竟是刺史来的,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杨思讷看着跪在地上的九灯神棍,冷笑道:“是吗?可是我听说,是你寺庙的人发现这石像的,而且,这滴水观音也是出自你口,难不成这也是有人唆使你说的吗。” 九灯神棍登时面如死灰,骗吧,这下把自己骗到坑里去了吧。 显然,他还没有弄清楚杨思讷的心思,现在的问题,不是你骗不骗人,这世上骗子不少,你骗就骗吧,你还骗我的母亲头上来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们这些贵族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面子、名誉,扬州刺史的母亲,杨恭仁的妻子被一个神棍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还傻乎乎的跑来捐钱,这要传出去了,杨家名誉必定受损,颜面扫地是在所难免的,甚至于成为其余贵族茶余饭后的笑料。 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 所以,杨思讷现在是恨这九灯神棍入骨,这要不弄死你,我这刺史还当个屁啊。 但这事不急,咱们的账慢慢清算。 杨思讷向女儿道:“雪儿,你先带母亲大人回去。” 杨飞雪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搀扶着杨老夫人回马车去了。 这老夫人一走,杨思讷一身官威尽显,喝道:“来人啊,立刻封锁天济寺,但凡寺内僧人,一个也不准放过,全部给我带回去审问。” “遵命!” 一队官兵立刻往天济寺冲去。 我杨家可是关陇大族,前朝皇室宗亲,就算陛下见到我们,也得礼让三分,岂是你们这些屁民可以消遣的,你玩到我头上来,不管你有没有骗人,你都死定了。 九灯和尚此时已经明白了,这一次他是彻底栽了,身边两名弟子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厉芒来。 九灯和尚突然一手抓住一个弟子的胳膊,道:“你们扶老衲起来吧。” 那两个弟子一愣,九灯和尚低声道:“不要冲动,莫要坏了教主的大事。” 两名弟子立刻收敛几分,将九灯和尚搀扶起来。 立刻上来几名护卫立刻将他们全部擒起。 老秃驴,知道你韩爷爷的厉害了吧。韩艺看到这一幕,眼中绽放着光芒,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非常享受这一刻,又瞧着又不少官兵上山来,朝着身边的小野道:“小野,咱们先走吧,这里已经不太安全了。” 小野指了指下面。 韩艺呵呵道:“现在熊弟可是降妖除魔的大英雄,谁人敢动他,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二人很快就抄小路下得山去了。 ....... “快走!快走!” 数十名僧人在官兵的催促下,朝着城内行去,两边不少百姓紧跟着叫骂,个个都是面色狰狞,若非官兵在一旁护着,这些僧人非得让人撕碎了不可。 半日前还人生鼎沸的天济寺,此时望去,正值秋风吹来,枯叶漫天飞舞,更显得无比的凄凉。 真是世事无常啊! 不到半日功夫,天济寺的事就传遍了扬州城,流言蜚语满天都是,但是更多事吵闹声,似乎家家户户都在大吵大闹,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幡然醒悟的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家徒四壁,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钱都败光了,这家里还能安生吗。 ....... ....... 下午时分,又见一辆辆马车在百名士兵的押送下,往城内行去,马车上面放着一个个大木箱子,而在这马车的边上则是有不少官兵押送,这就是从天济寺抄来钱财,这年头若抓人不抄家,那就是不专业的表现,而且,一听说要抄家,官兵哥哥们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做起事来忒有干劲了,不到半日就把天济寺抄了一干二净。 一旁百姓非常激动,这可都是他们的钱,但是官府可不会把这钱还给他们。 韩艺站在一间茶肆门前,手上端着一杯茶,望着那一辆辆马车,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第三十九章 安全夜 扬州府衙。 “有劳二位官大哥,多谢二位官大哥.......。” 熊弟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在两名衙差的护送下,出得官衙大门,每走几步他便回身向两位官大哥拱手、作揖,只因这小子身材肥胖,作揖时,憨态可掬,十分萌爱,那两名衙差对他也是非常客气。 今日他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扬善惩恶说的就是他。 作完供词后,杨思讷就让他离开了,毕竟他的遭遇也确实让人同情的,并没有为难于他,虽然杨家名誉因此受到了一些伤害,但是杨思讷知道熊弟只是想为父母报仇,并不是故意让他杨家难堪的,孝心和勇气都非常可佳,要知道古代是非常尊崇孝子的,所以杨思讷并不记恨熊弟,他只是痛恨那老秃驴。 熊弟出了府衙,先是举目望了望天,肥肥的脸上洋溢的开心的笑容,又在城里逛了逛,买了些香烛,然后就往天济寺的方向行去。 来到他家后面的半山上,熊弟跪在两个坟包面前,一边点着香烛,插在坟包前面的泥土里,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说道:“爹,娘,你们可以安息了,孩儿终于帮你们报仇了.......。” 他本就话多,又许久未来此看望以故的父母,故此念念叨叨的,一边哭就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跟他父母说着,甚至于连韩艺他不准搭小野肩膀都告诉了他父母。 “哎呀!” 忽听一声怪叫,“幸亏这边上躲的是我,要是别人的话,那我真就被你害惨了。” 只见韩艺和小野从左右两边走出来。 “韩大哥、小野。” 熊弟顿时欣喜的叫道。 韩艺没好气道:“有些话在心里说就是了,犯不着说出声来。” “对不起,我以后会记住的。” 熊弟挠着头呵呵笑道。 “给!” 韩艺和小野将手中木板递了过去,“先将就着用吧,等到时再弄快石的来。” 熊弟一看,木板上面写着他爹娘的名字,这正是两块墓碑呀! 因为熊弟没有居住在村落里面,所以当初他父母死的时候,没有人帮他,不像韩艺,还有杨林等人帮忙,他只是有把子力气,却不懂得写字,故此没有立碑。 这胖小子登时感动的又要落泪了。 “行了,行了,你今天还没有哭够么。” 韩艺赶紧说道。 熊弟一听,顿时一脸期待道:“大哥,我今日表现怎样?” 韩艺点点头道:“非常好。” 小野也使劲的点头。 这是实话,他也没有料到熊弟会表现的这么好。 “这都是大哥你教的好。” 熊弟听得韩艺的夸赞,显得十分开心,嘿嘿笑了起来,一张胖脸蛋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非常滑稽。 嘿,这胖子还懂得投桃报李啊!韩艺道:“不过你也太不小心,有人跟踪你竟然都不知道。” 熊弟大惊失色,“什么人跟踪我?” “我啊!” “啊?” 韩艺笑道:“我从府衙一直跟踪你到这里,你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熊弟错愕道:“大哥,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不就是怕你被人跟踪么。”韩艺当然是关心这家伙,故此一直在府衙门前等候,但是他事先并没有言明,暗中跟着他来到这里。 “我今后会注意的。” 熊弟认真的点了点头。 韩艺又问道:“对了,你到府衙里面有没有被吓得尿裤子。” 熊弟摇摇头道:“我才不怕了,我又不是第一回去了。” 对哦,这小子连牢都做过的。韩艺点了点头笑道:“这方面的经验我还真不如你。” 熊弟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取下包袱,道:“那杨公对我也挺不错的,还给了我一贯钱。”说话时,他拿出一大吊铜钱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目光,“韩大哥,小野,你们对我这么好,给我吃的,又帮我报了仇,现在我有钱了,今日请你们吃顿好的,不知你们肯赏脸不?” 他也不是不爱钱,只是在他心目中,小伙伴们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虽然全身家当就这一贯钱,但是他最希望的还是能够与小野、韩艺建立起更深厚的感情,从侧面来说,他也是害怕自己被韩艺和小野抛弃,所以有钱了,赶紧笼络小野和韩艺。 韩艺岂不明白他的心思,道:“一贯钱就对你好了?你可知道,他们今天可以从天济寺抄了多少钱回去么,区区一贯钱而已,你用不着去感激,不过你放心,他们吃肉,咱们也有汤喝,今天这顿饭你就让给杨家吧,改天,改天你再请,到时我们不醉无归。” 小野也是点了点头。 熊弟点头应了一声。 韩艺瞧了眼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把你爹、娘的墓碑给立了,今晚上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哦。” 三人合力很快就把木碑给立好了。 “爹,娘,孩儿要走了,不过你们放心,韩大哥会照顾我的---。” “咳咳咳。” 韩艺哭笑不得道:“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有些慎得慌,要是我没照顾好你,你爹娘会不会半夜来找我?” 熊弟嘿嘿道:“大哥,我挺好照顾的。” 的确,他喝水都能长胖。韩艺翻着白眼道:“我算是服了你。” 一番道别之后,三人便下山去了,可是刚来到山脚之下,小野突然往后面瞧了眼。 韩艺诧异道:“小野,怎么呢?” 小野皱着小眉头,又瞧了眼后面,随即摇摇头。 韩艺也往后瞥了眼,然后道:“走吧。” 可是每走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就往后面瞥了一眼,直到走出数百步之远,四周又都十分空旷,他才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只当是自己多疑了。 ....... 当晚,夜已深,已经快是三更天了,吵闹整整一日的扬州城终于安静了下来,城内外只是偶见星星烛火。 在天济寺的后山的一条小道上,借着微弱的月光隐隐可见两道人影赶着一辆驴车正缓缓望着天济寺这边行来。 “韩大哥,你怎么这么肯定天济寺里面还藏了不少钱?” “这很简单,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 “不错,那九灯秃驴做的毕竟是做亏心事,那就一定会心虚,他肯定会担忧有朝一日被人拆穿,而他行事又非常谨慎小心,特别是在钱方面,所以他肯定还会留一手,这只是基本常识而已。” “可是官府都不已经搜查完了,若是藏了钱,官府恐怕也已经搜走了。” “官府做事历来就非常死板,他们第一目标肯定是搜库房,只要他们没有想到九灯秃驴还藏了钱,那么他们就不会特别去搜,如此一来,就给了我们机会。” “那我们也不用这么急吧,这都才一天不到,万一被人发现了咋办,要不等过些日子再来。” “不行,我们必须要在今晚行动。” “为什么?” “一来,我担心那老秃驴有同伙,如果有的话,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钱运走的,但是他们同样也会十分忌惮,如今风声正紧,不敢来此。二来,今日发生这么多事,官府可能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想到这一点,到时他们极有可能会再派人来搜查,所以,今天晚上看似最危险,却也是最安全的一晚,一旦过了今晚,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天济寺后上脚下。 但是二人并没有急着上山,而是站在山下等待,突然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韩艺都不用看,也知道是小野。 “小野!” 熊弟见到基友,自然显得十分兴奋。 小野走上前,朝着韩艺、熊弟点了几下头。 原来入夜之后,韩艺就让小野来这里查看,看看附近有没有人,毕竟小野在这方面有着常人没有的天赋。 果然如他所料,在这风声最紧的一夜,除了他们,没有人敢来这里,因为万一被人见到,你就算是来砍柴的,也有可能被认为是九灯神棍的同党。 “我们走吧。” 三人寻得小路,往山上行去。 第四十章 小发一笔 ps:新书需要大家鼎力支持啊!!! 来到山上,仅有的三人都还得分工合作,也真够可怜的。 韩艺、熊弟潜入寺庙,而小野则还在外面站岗,这小子在黑夜中但凡有点亮光,就能在林中来去自如。 虽然天济寺的前后门都已经锁上了,但是这种锁对于韩艺这种开锁高手而言,真是用脚都可以打开,入到寺庙内,韩艺带着熊弟直接来到大殿。 熊弟见韩艺似乎知道钱在哪里似得,一旁的房屋都不管不顾,就直奔大殿而来,突然啊了一声,还吓了韩艺一跳,连忙说了几声对不起,又嘻嘻道:“韩大哥,我明白了,那日你让小野来此扮作小偷,就是为了找到那老秃驴藏钱之地。” 韩艺听他声音似有得意之意,笑道:“算你聪明。” 熊弟啧啧两声:“那老秃驴真是贼大胆了,竟然将钱藏于大殿,这大殿每天都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韩艺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打趣道:“你这么聪明都没有想到,相信官府也一定没有料到,这大殿肯定没有仔细搜查。” 熊弟点点头道:“大哥言之有理。” 以前他父母常说他聪明,久而久之,他自然也以为自己非常聪明。 说话间,二人来到大殿内。 熊弟乖巧点燃一支小火烛,微弱的烛光只能照亮咫尺之地,递给韩艺之后,自己又点燃了一根火烛,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四处观望,“这大殿这么大,可不好找啊!” 韩艺也在四处观看,自信满满道:“这大殿虽然大,但是一目了然,如果我是那老秃驴的话,既然都已经把钱藏到这人来人往的大殿中,那我干脆把钱藏到这最显眼的地方,这样看似危险,其实更不容易让人察觉。”说着,他目光突然落在那一座座佛像上面,又道:“些这佛像虽然极其显眼,但是因为佛像具有神圣性,别说寻常百姓了,恐怕就连官兵见到都生出三分敬意来。小胖,我看这钱财所在十有八九跟这佛像有关。” 熊弟本生就恨这些神佛之说,倒也不惧,应了一声,笨拙的爬上石台之上。 韩艺也跳上了石台,双手在佛像上面东摸摸,西摸摸,他对于唐朝的科技不了解,脑海里面想到的全是武侠剧里面演的那些什么精妙的机关,所以他潜意识里面就觉得这佛像的眼睛或者鼻子是什么机关。 可是二人寻得半响,却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的。 不过熊弟却一点也没有不耐烦,虽然身手笨拙,但是却非常努力,这都是因为他太相信韩艺了,韩艺说跟佛像有关,他就认为一定是这样的,我没有找到,只是我不够努力。 倒是韩艺有些郁闷,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心里也渐渐开始着急起来。 突然,他正准备从一座菩萨像后面穿过出去,到隔壁的佛像看看时,忽觉脚下稍稍一滑,不禁低下头来,又用火烛去照明,发现脚下并没有什么,又照了照自己的鞋底,也没有异物,心道一声奇怪?他探出脚在边上磨了磨发现并不滑,又在神像后面磨了磨,发现这菩萨像后面倒是比其它地方滑的多。 他瞧了瞧菩萨像,又低头瞧了瞧脚下,突然眼中一喜,忙压低声道:“小胖,小胖,快来这边。” “哦。” 熊弟正在一座佛面边上摸索,听得韩艺叫他,应了一声,可一时心急,再加上他笨拙的伸手,直接从石台上摔了下去。 砰! “哎呦---!” 我滴天啊! 韩艺下意识的紧闭双眼,不忍去看,只觉自己罪孽深重,过得片刻,又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这熊弟都摔出经验来了,立刻趴了起来,只觉摔下来比爬下来要快得多,拍拍屁股就跑到韩艺跟前。 “你上来,哦,小心一点。” 韩艺算是被这胖子吓坏了,弯身将他拉扯上来。 待他站稳之后,韩艺才道:“来,你跟我推这菩萨像。” “哦。” 熊弟没有多问,与韩艺一人站一边,双手推着菩萨的肩膀。 “一,二,用力。” 熊弟是憋足劲,一声低吼。 咔咔! 听得咔咔两声,这菩萨像轻微动了一下。 “再用力。” “哦。” 人家小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虽然笨拙,但是力气却是杠杠滴,比韩艺的力气还要大,一张肥脸都涨成了橘红色。 终于,菩萨像被使出吃奶劲的他们推着缓缓往后移动,待移开少许,韩艺赶紧低头一看,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一个洞,跟普通的石台无异。 不是吧,难道我猜错了!韩艺急忙道:“先等下。” 随即底下身来,轻轻敲了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他面色登时一喜,随即又在边上敲了敲,声音明显不一样,可是摸了摸,却又不见缝隙,又站起身来,道:“继续推。” 二人是用尽了吃奶得劲,总算是将菩萨像推倒墙边上去了。 韩艺又低下身来,双手在菩萨像下面那块石板上摸索了一下,突然,他摸到一个小洞,应该正对菩萨像的中心,刚好可以伸一个手指进去,韩艺赶紧拿火烛过来一照,很普通的一个洞,看上去就好像是自然损坏的,韩艺伸出手指在里面按了按,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大,你别玩我了。 韩艺显得有些懊恼,手指在里面乱扣,忽听得一声轻响。 韩艺愣了下,手指扣住小洞,往上一用力,但见石台靠里面那边竟然抬了起来。 熊弟惊喜的发出“呀”的一声。 我干,敢情这洞就是一个拉手呀,亏我还总是想着什么机关,我机你妹的,压根就一体力活,电视剧真是害人不浅。 石板移开之后,是一个方形的洞,烛光一照,有着一个窄形的石阶。 韩艺、熊弟立刻顺着石阶走了下去,倒也不高,就两米多,里面也不大,大概十平米的样子,看上去应该刚刚挖好没有多久。没有韩艺想象中的那样,一个惊天大宝库,金光闪闪,到处都是金银珠宝,非但如此,还非常简陋,就两大木箱,两个小木箱,小的一只手就能轻松托住,大的也就一米长,半米高左右,每个箱子挂着一个铜锁,看上去十分寒碜。 反正再多也就那样。 看来都是电影电视剧给我带来了太多的期待。韩艺轻叹一口气。 “唔,还真有宝贝。” 但是熊弟却显得非常惊喜,吞咽一口,上前来,轻轻抚摸着木箱:“大哥,你说这里面是啥宝贝?” “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韩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竹签桶两下就开了,可这一打开,熊弟登时是目瞪口呆,双手捂住长大的嘴巴,只见金光闪闪,里面满是一锭锭金铤,排列的整整齐齐,多也不是很多,一目了然,共有二十来块,目测最多也不超过一百三十两。 韩艺倒是非常淡定,他又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了,以前还干得少啊,早就过了兴奋的阶段,而且这种钱不到花出去的那一刻,那都是累赘,真没啥值得高兴的。 “哦哦---这---这是金子么?” 熊弟嘟着肥嘟嘟的嘴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韩艺见熊弟泪花闪烁,好奇道:“你没见过金子吗?” 熊弟猛地摇摇头。 这么悲惨?韩艺对于金子那可真是不陌生,他和他的伙伴们曾利用黄金交易市场,从一个中东地区的超级大土豪手中骗得一百公斤黄金,一百两,真不够看呀!道:“那也得回去再看吧,我们现在赶时间,你先把金子给拿上去,小心一点。” “哦哦哦。” 熊弟捧着箱子慢慢爬了上去,其实可以用走的,但是他觉得用爬的比较安全一些。 韩艺又打开另一个小箱子,相对与宝物出现在眼前,他更喜欢开箱子的乐趣,只见第二个小箱子里面里是一些珠宝首饰,清一色都是女人用的东西,什么金钗、玉镯等等。 随后,他又打开两个大木箱子,里面全是上等的绫罗绸缎,但好像也是给女人准备的,等于除了黄金以外,其余的好像都跟女人有关。 韩艺心里就犯嘀咕了,这老秃驴铁定养了情妇。 此行谈不上惊喜,毕竟没有见到什么满目琳琅的宝库,那种场景只在电视里面见过,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也可能会跟熊弟一样,可惜不是,但也不失望,这钱可真是不少了啊,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穷人而言。 确认都是值钱的东西之后,他将箱子一盖,与熊弟一块将箱子全部搬了上去,你要留个空箱子在这里,那只要被人发现,就知道有人来过,全部搬走,可就不能确定里面究竟放过东西没,又放过什么东西? 又将石像归到原位,随即又叫上小野,拿着这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离开了天济寺。 第四十一章 用得出的才叫钱 清晨那柔柔的阳光洒在扬州城南郊外的一片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 在一处树多林密的地方,有着一个小山洞,洞口满是树藤杂草,若不走近看,很难发现这里还有这一个山洞。 此时,隐隐听得里面传来一个欢乐的声音,“小野,你看,我像有钱人么?” ...... 回应这个声音的是一阵沉默。 洞内,熊弟穿着敞开的短褐和一条大短裤,站在洞中,脖子上挂着两串珍珠,一手拿着一个金铤,扭动着肥腰,咧开嘴哈哈笑着,这家伙似乎挺喜欢亮亮的东西,什么珍珠,金银之类的。 小野抬头瞧了眼,很是敷衍的点点头,随即低着头把玩着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这匕首是从那珠宝箱中翻出来的,这小子似乎对闪闪发亮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倒是对这些锋利的危险物品感兴趣。 而韩艺则是靠在墙上,一手枕着头,另一手抛着一锭金铤,若有所思的样子。 熊弟见基友这么敷衍,心中是寂寞难耐,又来到韩艺边上,纳闷道:“韩大哥,咱们如今都发财了,就这钱,咱们十辈子也吃不完呀,你咋好像一点也不高兴。” 他觉得现在真的应该庆祝,一宿工夫就弄了这么多钱来,而且他们的整个计划取得了圆满成功,这还不值得庆祝,那还有什么值得庆祝,绝不是坐在这里发呆,但是不管是小野,还是韩艺,完全没有庆祝的意思。 韩艺一怔,瞧了眼熊弟,笑道:“十辈子?能花十年,我就会做梦也笑醒了。” 这话不假,他用钱的速度,那真叫一个快,只是他在之前身上没有钱,也还没有摸清楚这唐朝的消费场所在哪里。顿了顿,他又道:“而且,你得把这金子花出去,才能算作钱呀,不然得话,也就能让你高兴高兴了。” 熊弟一听,点点头道:“这倒是的,这金子咋用啊?” 这就是韩艺最头疼的地方了,在后世他们有专门的渠道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赃物,但是现在的话,他认识的都就那么几个,这金子现在又不完全是货币,更多的像似一种奢侈品,用不用得出都是一个问题,就算用的出,你突然拿着一锭金铤去买东西,那也太引人注意了,那些珠宝就更加不用说了,天知道那些珠宝是从哪里弄来的,唯一可以用的就是那些绸缎,但是金子才是大头呀。 他刚才一只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关键是他并不清楚当下金子的情况,在回忆中也没有这方面的信息,毕竟以前的韩艺也没有见过金银。 看来还得出去打听一下,金子现在的行情。 韩艺微微叹了口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考虑呀,又瞧了眼手中的金锭,心道,心里又寻思着,奇怪?现今民间都极少见到金银,为什么老秃驴会有这么多金子了,不可能那些信徒会拿着金子来烧香啊,而且这一锭锭金铤,重量大小都差不多,显然不是零散收上来的,而是从哪里兑换来的,对哦,也就是说如果我找到兑换金子的渠道,我就能将这金子兑换成铜钱。 念及至此,他心中一喜,但同时又非常纳闷,为什么那老秃驴要收藏金子呢?而且量还不少,难道只是为了隐藏?嗯,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现在的铜钱太笨重了,算了,算了,钱到手就行了,其余的事跟我有毛关系,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抬起头一看,正好见到熊弟打算去翻那些上等的绫罗绸缎,急忙道:“小胖,你干什么?” 熊弟道:“我想看看这绸缎,嘿嘿,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穿着这么好的绸缎。” 韩艺翻着白眼道:“那东西你别碰,免得弄脏了,现在这金子珠宝不好出手,就靠这些绫罗绸缎顶一阵子,记住,不准碰。” “哦。” 熊弟又将箱子盖上,捧着一堆金子在一边玩的不亦说乎。 韩艺道:“我说你们两个一点也不想睡觉么?你们可是一宿没有睡了。” 熊弟道:“这么多金子在这,我可睡不着。” 小野也是点头直笑。 “随便你们吧,我先睡一下。” 韩艺说着就直接躺了下去,拿起熊弟的衣服垫在头下,他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韩艺醒来的时候,熊弟、小野还在睡,小野是抱着那把匕首,缩在一个旮旯里,熊弟自然就比较霸气,直接趴在金子上睡了起来,一只眼还微微张开着,口水流的一地都是。 韩艺用力搓了搓脸,过了一会儿,才把熊弟、小野给叫醒。“我先回去了,你们暂时就待在这里,可别乱跑,特别是小胖你。” “啊?回去?” 熊弟揉着眼睛道:“咱们不是要去庆祝么?” “你以为我不想啊!” 韩艺郁闷道:“但是保险起见,还是等过了这一阵风再说吧,放心,钱都弄到手了,还怕没有机会用么,等到时,咱们去扬州最好的酒楼,吃上个几天几夜,再叫上几个美女---这个你们就算了,我一人承受得了,总而言之,再咬牙忍忍,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临了。” 熊弟流着口水道:“韩大哥,到时我要吃扬州第一楼的烧鹅。” “行。到时我叫上一整桌烧鹅让你吃个痛快。” 韩艺爽快的一挥手,又朝着小野道:“小野,现在咱们有钱了,我一定会找最好的郎中帮你把病治好,让你能够开口说话。” 熊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要是小野能够说话,那就太好了,烧鹅我不吃了,把钱都拿去给小野看病吧。” 可是小野却摇摇头,然后低头不语。 熊弟见基友落寞了,急忙走了过去,蹲在小野边上,关心道:“小野,你怎么呢?” 小野还是低着头。 韩艺也走了过去,道:“小野,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野兀自低着头。 这小家伙究竟在想什么东西。韩艺一时也不明白,但见小野似乎不想多说,于是转移话题道:“来,我们先把这金子和珠宝藏起来。” 熊弟郁闷道:“可是韩大哥,我都还没有玩够呀。” 韩艺道:“改日我打一条金链子圈在你脖子上,让你做一回爆发富,这总行吧。” “金链子?” 熊弟立刻转忧为喜道,忙不迭的直点头。 三人就在洞中挖了一个洞,将两个小木箱子放了进去,然后直接从洞中搬了块大石头压在上面,至于那两个大木箱子,韩艺倒是没有管他,因为现在布就是货币,随处可见,就算让人发现也无所谓,但是金银珠宝是非常罕见的,如果让人发现了,那可能会招来祸端,毕竟这金子可不少啊。 搞定之后,韩艺就离开了,这洞中就足够的粮食够他们支撑一段日子了,而且,小野还能打猎。 韩艺顺道将驴车还了,取回押金之后,就回梅村去了。 第四十二章 踢飞 ps:新书期间,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放养,求点赞。。。。 落日残霞,老树炊烟。 暮色中的梅村,呈现是一片静谧景象。 一眼望去,完全可以感受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安详宁静的生活。 特别是对于来自于后世的韩艺,这显得尤为的明显,因为在后世,这时候生活才刚刚开始,白天?白天当然是用来睡觉的,不然窗帘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其实就这么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可是这个念头刚从韩艺脑中冒出,就立刻被他否掉了,开什么玩笑,连唐朝的风月场所都没有去过,这怎么能算是来过唐朝了,而且,人善被人欺,如果只是做一个农民,倒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韩艺也无所谓,哪怕是做乞丐,但如果有王宝那样的人在,就体现出农民的悲催了。 回到家门前,破旧的门紧闭着。 这是应该的,丈夫不在家,到了晚上你还把门敞开,这准个什么事。 瞧瞧这婆娘在干什么? 韩艺见屋内亮着灯,倒是没有急着敲门,而是悄悄来到门前,弯下身来,闭着半只眼,往门缝里瞧去,微弱的烛光下,正好瞧见卧榻的一角,未等他调整好的视角,突然只觉独眼前一黑。 什么情况? 未等韩艺反应过来,听得咔得一声,又听得吱呀一声。 “何方yin贼?” 听得一声厉喝。 “是---!” 砰! “啊!” 轰! 尘土飞扬,隐隐见到一道身影趴在地上,脸紧紧贴在地上,高高撅起屁股,还在微微左右抖动着。 “韩---韩艺?” 肖云站在门前,看着那熟悉的臀部,一双修长的芊芊玉手捂住她那张绝美的鹅蛋脸,但从指缝中的双眼却睁得大大的。 “你这婆娘成心的吧!咳咳咳!” 韩艺满嘴灰土,心里那个恨呀! “对---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以为是yin贼。” 肖云一怔,急忙走了过去,嘴上不停的解释道。 yin贼?韩艺怒道:“你见过这么弱不禁踢yin贼么?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又见肖云作势要扶他,急忙抬手道:“停!你---你别碰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 肖云撇嘴道:“这你也全不能怪我,谁叫你不声不响,躲在门前,我当然以为是贼人。”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用动脚吧。你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粗鲁啊!” 肖云淡淡道:“哦,那下回有淫贼来偷看,我就打开门跟他说声好走。” “你---。” 韩艺轻咳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揉着胸口,狠狠道:“这可不行,我一家之主都被你踢飞了,下回若是有别人敢偷看,你要不踢死他,我跟你没玩。” 说着,他就慢慢的往里面走去,嘴里嘀咕道:“什么女人吗,这么大的脚力,干脆踢足球去算了。” 肖云听得前半句,嘴角抽了抽,险些笑出声来,可听得后半句,她又哼了一声:“什么男人嘛,动不动就趴在地上。” 韩艺回头眼一瞪,但是肖云浑然不惧,好似在说,你除了瞪我,还能干什么?韩艺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强身健体,不然这家都没法待了。 这其实还真不能怪韩艺没用,关键是这身体还瘦弱了,完全没有任何抗击打能力。 回到屋内,韩艺赶紧躺在卧榻上,真是遭罪啊! 肖云满脸歉意道:“我去给你倒碗水。” 说着就急急出去,给韩艺倒了一碗水,又关切道:“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免了,免了,现在我还只是外伤,不打紧,等你揉过之后,铁定成内伤了,三天之后,就得劳烦你帮我准备出殡仪式了。”韩艺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 “你胡说什么。”肖云呸了一声。 “这可不是胡说,是有事实根据的,刚才就是绝症的前兆。” 韩艺翻了翻白眼,喝了一碗水,过了一会儿,才缓过这劲来。 肖云见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眼眸一转,冷不丁道:“对了,你这回出去赚了多少钱回来?” “赚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艺醒悟的比较及时。 肖云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把钱交给我啊!” 这已经不是肖云第一回说了,但是这一回说的比上一回有底气多了。 “凭什么?” 韩艺一脸诧异。 肖云道:“现在我持家,这钱当然归我管。” “谁同意你持家呢?” 韩艺没好气道。 肖云哼道:“你天天在外做工,我天天待在家里,自然是我持家。” “等等,你让我理理先。” 韩艺抬抬手,沉吟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我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交给一个经常踢飞我的女人?我怎么觉得这是一种傻子的行为啊!” 肖云委屈道:“这也不能全怪我,我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家,自然得谨慎一些,再说也没有经常,就两回而已,这一回还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你知道么,我一听你说自己是什么弱女子,我就恨不得去死。” 韩艺一手捂住额头,嘴里还嘀嘀咕咕道:“洞房都没有洞,就开始要钱了,真是金贵,你也就这点像大家闺秀。” 肖云一听这话,更是火大,一拍桌子道:“是你先不肯承认我是你妻子,三番四次要赶我离开,现在又说我的不是。” 这拍桌子不都是男人的权力么,怎么落在我这,全都反了,这可不行。韩艺猛地一拍桌子,怒目瞪着肖云,将包袱往矮桌上一放,“钱在这里。” 肖云呆愣了半响,突然噗的一声,掩唇咯咯笑了起来,顿时酥胸乱颤,好不诱人。 想要勾引我洞房,我才不上当了,哼,我决不能为了你这么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我来此的责任不就是拯救大唐mm的么,顶住,一定要顶住,作为一个男人,只能用下半身去支撑上半身,决不能用下半身支配上半身。韩艺撇了撇嘴道:“不就是一点钱么,你至于笑声这样吗。” 他这么说无非是为自己找点面子回来,肖云摆明是笑他服软。 不过肖云倒也识得大体,没有揶揄韩艺,顺着话道:“你能赚到钱,我当然开心。” 算你识相。韩艺头一昂,各种傲娇。 可惜肖云没有搭理他,急忙打开包袱来,只见里面有着一串铜钱,还有一些上等的绸缎,合在一起怕是有一贯钱之多,关键是那布匹非常值钱,因为当今布匹就是钱,所以肖云也没有感觉有任何不妥,不禁o着嘴:“这--这么多?” “哼!” 韩艺更显骄傲了,暗想,这还多?你这女人真是小觑我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出去一趟,交一点点钱回来就行了,其余全部藏起来,我照样可以在外面潇洒,哈哈! 哪知肖云立刻一脸担忧望着韩艺道:“韩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做强盗了。” 强盗?这太侮辱人了,老子明明是侠盗。韩艺懒得解释,“是啊,我是去当强盗了,这些都是脏钱,你别要了,还给我好了。” 肖云赶紧将钱护在怀里,“我也是开玩笑的,就你这身体,不被人抢劫就算是不错了,哪能去抢别人的钱。” 韩艺怒道:“嘿。真是你给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哎呦!” 肖云突然一手捂住肚子,**了一声。 韩艺道:“干什么,告诉你,别跟我装死,你不装死我还真不敢教训你,不,我的意思是,你别以为装死我就不教训你了。” 可话一说完,他见肖云的额头上都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真不想是装的,他也只会装哭,还不能装冒汗。道:“你怎么呢?” “胃疼。” 肖云艰难道。 “胃疼?” 韩艺急急道:“你是不是上完茅房没有洗手就吃饭?” 肖云怒视了韩艺一眼。 韩艺挠挠头道:“那好好的怎么会胃疼,肯定是吃坏肚子了。” “不---不是。” “你怎么知道?” “因为---因为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一天没有吃东西,故此不可能是吃错东西了,这说的通。 这时候作为丈夫,应该要非常关心妻子才是,但是韩艺却是一脸郁闷,“你一天不吃东西,都能把我给踢飞了,要是你吃了饭,我滴天呀,你还是别吃算了。” 第四十三章 上chuang的本事 找了这一个这么爱说风凉话的老公,肖云倒也不是非常郁闷,因为这些天相处下来,她知道韩艺就是一个口硬心软的家伙,也就是嘴上念叨几句,该怎么做,他还是会去做的。 瞧。这晚饭不就买来了。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务工赚钱,这回到家,还得帮你去买饭菜,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自带赚钱功能的。” 看着吃着正香的肖云,韩艺只觉十分委屈,按理来说,他外出回来,应该是妻子做好热饭热菜,然后穿的漂漂亮亮在一旁伺候着,捏捏肩,捶捶腿,撸撸---这个是饭后运动,但不管怎么样,事实完全是颠倒的。 心虚的肖云不敢做声,红着脸,低头猛吃,看上去哪里像一个一天没有吃过饭的人,分明就是几天没有吃过饭的饿鬼。 韩艺在想这女人如果吃饱了,会不会一脚把他踢得灵魂出窍,回到现代去,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看。又忍不住说道:“你的食道还真是宽敞,吃这么快都不会被噎到。”言下之意,就是你吃的还真是心安理得。 “我---呃....!” “哇!你这也装的太假了,我刚说完你就噎到了。” 肖云狠狠白了韩艺一眼,赶紧出去,一口气喝了一碗水,这才缓了下来,回到屋后,她不敢吃的太快,免得被某某人说食道过于宽敞。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吃完了,香汗淋漓,用那并不滑腻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仙女就是仙女,都带体香的。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一天不吃饭,难道是减肥?你倒是应该多减减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睡卧榻么,就是怕你把着卧榻给压坏了。” “我才不需要减肥了。”肖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是减肥?”韩艺错愕道:“难道你把我给你的钱都花了?” 肖云没有做声。 “你不是吧。” 她没有做声,韩艺自当她是默认了,郁闷道:“我记得我可是给足了你钱,这才几天,你怎么就把钱给花光了,你难道不知道持家前面还有勤俭两个字么?” 这话说的肖云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不敢直视韩艺,小声道:“我---钱不是花光的。” “不是花光的?”韩艺皱眉道:“难道是被偷呢?哇!谁敢在你手里偷东西,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不会踢死他啊!” 肖云斜眼一瞪,“你胡说甚么,我的钱是被杨二婶给借走了。” “杨二婶?” 韩艺一愣,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以教派作为骗局的毒害性,蔓延快,而且还会波及左邻右舍,亲戚朋友。 但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责怪肖云了,毕竟杨家以前帮助过他们很多,肖云又不知内情,借钱给杨二婶倒也不能说是做错了,只能说她比较蠢而已,借的自己都饿肚子了,雷锋也没有她这么好心啊。 肖云见韩艺沉默不语,心中稍有忐忑,道:“韩艺,我借钱给杨二婶,你是不是生气呢?” 韩艺一怔:“我为什么要生气,反正那些钱是我给你的,你怎么用那是你的事,肚子疼的又不是我。” 肖云想想也对,疼的死我,他干嘛生气,可又一想,不太对呀,我是他妻子,妻子肚子疼,他竟然漠不关心,嘀咕一句,“真没良心。” 我要没良心,你丫早就饿死了。韩艺明知故问道:“杨二婶借钱干什么?” 肖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她借钱干什么---。” “你没有问?” “我为什么要问?” “就当我错了,继续继续,后来怎样呢?” 肖云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杨二婶是借钱去那什么天济寺烧香。”说到这里,她突然一脸八卦道:“可是你知道么,原来那天济寺根本就是一个骗人的勾当。” 韩艺看她这么投入的八卦,觉得不给一些表情,有些对不起她,于是一脸惊讶道:“是吗?” 肖云点点头道:“这还有假,那天济寺的方丈都被官府抓走了。” 韩艺道:“那杨二婶还好吗?” 肖云叹道:“都这样了还能好么,我听说杨家仅存的那点钱帛都被她拿去用光了,我借她的钱就不说了,她还从关三婶那里借了些钱,杨二叔得知此事后,气得打了她一个耳光,在家都哭了一整天了,还不止如此,关三婶还找去杨家,让杨二婶赔她钱,说什么当初就是杨二婶叫她去烧香的,反正今天村里是吵了整整一天。” 韩艺听完之后,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 ...... 翌日。 由于昨夜吃的太撑了,又吃的比较晚,所以直到三更天,肖云才睡着,等到第二日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来到屋外,发现韩艺已经不在卧榻上了,这人跑哪里去呢? 忽听屋外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出去一看,只见那晾衣柱挂着一个大沙袋,韩艺站在沙袋面前,不断的挥动着双拳击打沙袋。 “你在干什么?” 肖云一脸好奇道。 韩艺停了下来,回过头道:“这你都看不出么,当然是在学习技能,防止被人随意踢飞。” 肖云一愣,红着脸道:“瞎说。” “你不信就算了。” 韩艺又回过头去,继续打了起来,嘴上突然道:“厨房里面熬了粥。” 难道他这么早起来,是为我做早餐?肖云心中莫名一喜,然后走进了厨房。 韩艺斜眸一瞟,摇摇头,继续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肖云端着一碗粥走出来,拿着一个小马扎坐在门前,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韩艺练拳,看着看着,她突然变得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韩艺,你这拳路是谁教你的?” 韩艺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告诉你。” “.......!为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什么意思?肖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惊讶道:“你练拳是来对付我的?” 韩艺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没好气道:“除了你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人总是把我踢飞。” “咳咳!” 肖云被这话吓得呛咳几声,心虚的美眸左右瞟动了几下,似乎生怕被人听见,随后才道:“你可别乱说,我哪---哪有总是踢飞你,况且---况且好像每次都是你先来惹我的。” 韩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非常严肃的说道:“我连你的床都不敢上,又怎么惹得了你,要不要找人来评评理。” 肖云双颊红润,嘴上却还非常强硬道:“有本事你倒是上呀,我可没有不让。” 韩艺坏笑道:“我这不是在练习上你床的本事吗,你急什么。” “你才急了,不和你这下流之徒说话。” 肖云轻哼一声,端着碗进屋去了。 下流?劳资挥金如土,只求一世风流,却也从未有女人说过我下流,这女人眼神还真是不好使啊。韩艺摇摇头,转过身去,继续打了起来,其实他前世的身手是非常了得的,因为在他的团队当中,有一个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下来高手,叫做布鲁斯,他的拳法就是跟布鲁斯学的。 只是现在的身体过于单薄,导致身手大不如前,原本也可以将就的过,不过现在他又开始做任务了,而且根据小野所讲,天济寺里面有高手,于是他才想到应该要锻炼身体了,作为一名侠盗,身手不行,那算个p的侠盗啊。 第四十四章 调解纠纷 ps:新书期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给我写下去的动力啊!!! 又打了一会儿沙袋,直到极限,韩艺方才罢休,喘着气,正想休息一会,忽见杨林夫妇往这边走来。 韩艺面色一紧,压低声喊道:“肖云,肖云。” “怎么呢?” 肖云从屋里走出来。 “快---快去把凳子全部拿出来。” 韩艺催促着。 “为什么?” “你没瞧见么,杨二叔一家都来了。” 肖云转目一看,道:“那也应该请人来家坐啊!”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屋里一准都坐在我床上,要不你睡卧榻,那我就没问题。” 肖云一语不发,进屋拿凳子去了。 这婆娘真是奸诈。 韩艺暗骂一句。 韩家倒也没有什么凳子,就四个小马扎。 这马扎刚刚拿出来,杨林夫妇就走了过来,杨林满面愧疚,而杨二婶则是一直低着头紧跟在杨林身后。 “小艺。” “咦?二叔,你怎么来了?” 韩艺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杨林狠狠瞪杨二婶一眼,“不都是这婆娘惹得。” 杨二婶吓得一哆嗦,哪里还敢做声,别看杨林忠厚老实,但他不跟关三一样,怕老婆,他是那种非传统的大男人,他最开始之所以准杨二婶去天济寺,那是因为他觉得那什么九灯神棍的神药治好了杨二婶的病,而且杨二婶起初并没有常去。 可是当他得知杨二婶不禁向关三婶借钱,还跑去问肖云借钱,气得直接摔了杨二婶一个耳光,愤怒之余又非常羞愧,他是那种一旦借人钱,就睡不着觉的人,这一点跟韩大山非常相似,这不,就带着婆娘上门道歉了。 韩艺瞧了眼杨二婶,后者哪里敢抬头,道:“哦,原来是这事啊,这事我已经听肖云说了,坐,二叔,二婶,你们先坐。” 语气非常平淡。 杨林自然以为韩艺肯定也生气了,更是内疚不已,不由得又狠狠瞪了杨二婶一眼。 这时,肖云一手提着那矮桌走了出来,放在中间,微笑道:“二叔,二婶,你们站在干什么,快坐啊。” 杨林夫妇这才坐了下来,但杨二婶还是低着头。 “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其实她在人前,还是保持着贤妻风范,又端着两杯粗茶和一些果子出来,这些果子都是韩艺刚刚买的。 杨林朝着肖云尴尬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婆娘,喝道:“你这婆娘是不是哑巴了。” 杨二婶一哆嗦,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双眼红肿,脸上红印还未消退,望着韩艺,“小艺,小娘子,二婶对不起你们,二婶对不起你们......。” 韩艺看着杨二婶也确是可怜,其实这杨二婶本也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妇女,老实本分,心里善良,不该就是被这神佛之道给迷了心窍,道:“二婶,这钱倒只是小事,没了还能再赚,关键是你要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以后别在做这等糊涂事了,凡事适可而止,烧香拜佛可以,但是沉迷进去就不好了,二叔务农养家,也挺不容易的。” 这老气横秋,俨然不像是一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孩子说的话。 “是是是。” 杨二婶连连点头道:“我以后再也不敢去寺庙里面。” “你要再去,我腿都打断你的。” 杨林凶神恶煞的说道。 杨二婶哆嗦着不敢说话。 韩艺抬手道:“二叔,你也别在责怪二婶了,事已至此,你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要二婶以后别再信这些就可以,就当做是花钱买教训吧。” 杨林叹道:“这代价也太重了,家里的钱物都给这婆娘给败光了,还欠了你和关家不少钱,我---我都快让她给气死了。” 这就是穷人啊,若一帆风顺,可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一点点风吹草动,可就难熬了。 这说曹操,曹操到。 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韩艺抬头一看,只见关家两口子和张家两口子一同往这边走来。 杨林听得说话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头一低,叹了口气,脊梁骨弯了下去,再坚强的汉子,一旦欠人钱,腰也会弯下去的。 韩艺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无非就是来要钱的,村里面的人都知道,韩家和杨家关系非常好,杨家哪里还拿得出钱,不只有靠韩艺了。 “小艺,你回来了。” 关三婶一见韩艺,立刻笑开了嘴,现在全村人都知道韩艺到外面跑买卖赚了不少钱,而她又是非常势利的一个妇人,对韩艺得态度自然是来了一个华丽丽得大转变。 杨林夫妇的动作倒是一直,都是低着头,关三叔也是低着头的,唯独关三婶比较热情。 “三叔,三婶,六叔....你们都来了,来来来,坐坐坐,吃点东西。” 就四凳子,怎么坐啊! 关三婶急忙道:“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听到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说着眼睛瞟了瞟坐着的杨林夫妇。 这时,肖云又走了出来,微微笑道:“三叔,你们来了,我去给你们倒点水。”说着就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将水放在桌上,又道:“家里凳子少,要不,你们进屋坐吧。” 你是不吧,都说坐外面了。韩艺听得心中一紧。 关三婶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小艺。” 肖云笑着点点头道:“那行,你们先吃着,我还有点活没有忙完,就不陪你们了。” “你忙,你忙。” 肖云转身时,瞟了韩艺一眼,嘴角扬了扬。 这婆娘倒也不蠢啊!韩艺自当没有看见,待肖云进屋后,他突然向关三婶道:“三婶,看我是假,怕是另有目的吧。” 关三婶一愣,显得有些心虚,“小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杨二婶欠你的钱待会我会拿给你的---。” 话说到此,杨林突然起身道:“小艺,这怎么---。” “二叔,你先别说话。” 韩艺手一抬,打断杨林的话,又朝着关三婶道:“三婶,咱们梅村不大,就一百多户人家,每家每户都不容易,一家人就靠这几亩地活着,一年下来,谁家没有个难事,我们应该相互帮助才是,你平日里贪点小便宜,这无关紧要,但是落井下石,未免就过了吧。是,二婶是有错,但是她心还是好的,她并不是诚心要害你,你又何苦咄咄逼人了,说到底也就是十几二十文钱的事,你又不是缺这点钱吃饭,而杨家的情况,你应该清楚,难道你一定要逼死杨二婶才甘心么?你就敢保证以后,你不会遇到难事,不会跑来求大家?” 关三婶被说得低着头,直挠脑门。 她没有想到韩艺会说的这么直接,其实这都是建立在韩艺赚了钱的基础上,人就是这个味道,你有钱有地位,不管你年龄多大,别人就会看得起你,尊重你,甚至于怕你,若是你没有钱,就算你人高马大,就算你年纪最大,别人也会看不起你,你说话也不会有分量,所以说韩艺这番话是否有用,关键不在这话是否有道理,而是在他个人。 关三叔也是一脸不好意思,其实他跟杨林的关系很好,不该他惧内,硬被他婆娘给拖来的,尴尬道:“小艺---。” 他话刚出口,韩艺就道:“三叔,你也别说了,我都明白。” 那边张六婶也道:“小艺,我们---。” “六婶,你也别说了。” 韩艺再度打断六婶的话,他也明白,张六婶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在黑暗料理期间,得亏张家救了肖云一命,不然肖云非得被自己毒死不可,又道:“我说这些,不是要怪谁,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闹成这样。”说着,他朝着里面喊道:“肖云,拿一百文钱出来。” “哎。” 过得片刻,肖云就拿着一串铜钱走了出来。 杨林急忙道:“小艺,这可不行,我们已经欠了你不少钱,而且也连累了你,怎么还能拿你的钱。” “二叔,这你别管,这是我跟我二婶的事。” 韩艺挥挥手,又从肖云手中拿过钱来。 关三叔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急忙道:“小艺,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是我对不住杨二,我不要这钱了。” 韩艺又挥挥手道:“这钱我也不光全是帮二叔还给你们的,一来,你们也不容易,我作为晚辈,现在赚了些钱,理应买些东西给你们送去,二来,当初我爹走的时候,你们帮了我家不少忙,当时我没啥可报答你们的,现在我有钱了,应该把这人情给还上,这钱一是弥补你们这一次的损失,剩余的我就请你们今晚去前面的酒肆吃上一顿,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若心有芥蒂,那就不好了,有什么事四四六六说清楚,反正吃完这一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不要再去计较。”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杨林等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韩艺将杨二婶欠他们的钱,以及他们这一次在天济寺所用的钱,全部退还给他们。 其实就算没有杨林这事,他也会这么做的,因为他从九灯老秃驴那里拿了不少钱回来,这钱他就当做是九灯老秃驴退还给他们的,待约好今晚酒肆喝酒之后,杨林等人就相继离开了,临走前,韩艺还叮嘱杨林,莫要在打杨二婶了,韩艺帮了他这么大忙,他当然不会说不,而且,其实他心里还是非常爱杨二婶的,打起来自己也心疼啊。 “呼!总算是解决了。”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忽然见到肖云站在门前凝目看着他,含情脉脉的,半开玩笑道:“你看这我干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长得这么帅吧。” 肖云一怔,好奇道:“你看重这些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我当然看重啊!” 肖云轻轻哼了一声:“我怎么没有觉得。” 这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老娘长的这么漂亮,你别说嘘寒问暖了,连一句好话都没有。 韩艺明白了,轻咳一声道:“外貌固然重要,长得好就是优点,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但是---如果是唯一的优点,那就很糟糕了。” 肖云还了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韩艺道:“你说谁呢。” “我只是阐述一个道理,并没有指谁,你不会以为我说你吧,那肯定不是,你除了长得好看,至少还能看家护院吗。”韩艺呵呵道。 吵嘴肖云很少吵的过韩艺,不然也不会动用武力。撇着嘴道:“谢谢你的夸奖。” “不谢,不谢。” 肖云白了韩艺一眼,走了出来,开始收拾桌子,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抬头望向韩艺,若有所思道:“韩艺,我发现你好像成熟了许多。” 韩艺慌张道:“这话你可别乱说,容易让人误会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其实我还是一个不经人事的人小鲜肉。” 第四十五章 对不起 ps:新书期间,求大家多多支持啊! 酒就是一柄双刃剑,有它的坏处,亦有它的好处,解决恩怨有两个最佳场所,第一就是战场,第二就是酒桌。 当晚,韩艺做东,与一干长辈在酒肆喝的不亦说乎,韩艺这人喝酒从不挑人的,乞丐也是一杯酒,因为他也当过乞丐,老板也是一杯酒,他也做过有钱人,而且他作为千门高手,天南地北无所不知,只是无一精通,你跟他聊什么,都能聊到一块去,所以他从不在乎这些东西。 曾几何时,他拿着四瓶茅台在郑州的一座天桥底下和一个半乞丐半艺术分子喝了一个通宵达旦,所谓的半乞丐半艺术分子,就是那种在街上弹唱之人,他们一个通宵,聊得就这拉二胡,喝酒只求投缘,要是在乎太多,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那失去了酒的意义。 席间,杨林与关三等人也消除了彼此的芥蒂,有些东西本不是什么大事,只因你不说,我也不说,长时间的积累,导致芝麻大的事演变成了一段不可化解的恩怨,其实大家说出来就没事了。 韩艺喝得也是酩酊大醉,他的印象中,只是爬到了家门口,敲了两下门,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翌日! 韩艺微微睁开眼来,稍稍揉了揉太阳穴,因为他们喝的不是烈酒,故此头并不是很疼,就是有些晕沉沉的,环目四顾,发现自己是睡在自己的卧榻上的,用力搓了搓脸,暗道,想不到这身体打架不行,喝酒也这么差劲,真是没有发现一点长处。 “你醒了。” 听得一个动听的声音,只见肖云从外面走来。 韩艺嗯了一声,道:“昨晚麻烦你了。”他见自己睡在卧榻上,而且鞋袜也已经脱了,浑身也没有太大的酒气,这肯定是肖云做的。 肖云啧了一声:“你不会喝酒,就少喝一点,昨晚吐一地都是,真是脏死了。” “嗯,我会注意得。” 韩艺双手捂住脸,轻轻揉捏着,前世他也常常醉倒在街上,一般都是皮特朱赶来收拾残局,但是皮特朱可不会做这些事,就是把他扔到酒店里面,让他自生自灭,但是因为酒店里面有服务员帮忙,他最多也就是第二天给点小费,服务生也开心,他也省了麻烦,所以这酒一上头,就习以为然了,却没有想到现在可没有服务生去帮他处理那些脏东西,只有肖云,他确实是感到非常抱歉,今后肯定也会注意这些的。 肖云一愣,她以为韩艺又会跟她斗上几句嘴,比如说什么“这都是你这婆娘该做的”,“好生啰嗦”之类的,却没有想到韩艺这么爽快的承认自己的错误,道:“其实这些都只是小事,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韩艺放下手来,瞧了眼肖云,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肖云诧异道:“你笑甚么?” 韩艺摇摇头道:“没什么。” 其实他是笑自己竟然有机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也许对别人而言,这很稀松平常,但是对他而言,这就显得极其陌生了,他甚至觉得有些滑稽,故此发笑。韩艺又说道:“但是人生难得几回醉,要是顾忌的太多,人生就变得无趣了,喝酒这东西顺其自然就好了。” 肖云道:“我也不是叫你不喝,只是叫你少喝。” “好好好,我知道了,啰嗦。” 韩艺搓搓额头,又道:“我先去洗把脸。” 肖云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洗漱完后,韩艺随便吃了点面饼,刚刚挣脱酒精的汉子,你很难奢望他还有心思去弄早餐,怎么简单怎么来。 随后,他跟肖云说了声,然后就出门了,他得早日找到销赃的办法,不然的话,守着那一堆黄金,人没有爽到,还是整天提心吊胆的。 “小艺。” “小艺哥。” “韩艺。” ...... 路过田间时,村民纷纷跟韩艺打招呼,都显得非常热情,在很久以前,他们也是这么跟韩大山的打招呼,少了一丝金钱来了的虚情假意,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尊重,这都是昨天那场酒带来的,因为韩艺昨天针对杨、关二家纷争,处理的非常漂亮,得到村民的一只赞扬,所以村民们对韩艺是大加改观,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韩家小子。 韩艺也是非常热情招着手,心里想想也觉得莫名的好笑,行至村口,忽见两个身着圆领窄袖袍衫陌生汉子在与张六叔的哥哥,张常五交流。 因为梅村地处偏僻,除了打猎的,很少有人来这,而这二人似乎不像是来打猎的。 毕竟是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难免有些心虚,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视若不见,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余光又见到张常五突然指了指自己,那两个汉子立刻朝着他走来,心中暗自一惊,难道事情暴露了?这不可能呀,就算暴露了,也应该是官兵来找我,这两人也没有穿着官府啊! 但韩艺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一定要做出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 不一会儿,那两个汉子走到韩艺面前,其中一人问道:“请问你是韩艺吗?” 韩艺老实巴交道:“我---我是,二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着语气俨然一副官差的架势。 “走---走哪里去?” 韩艺一副懦弱的模样。 那人掏出一块木质的令牌,举到韩艺面前,“我们是刺史府的护卫,有人要见你。” 刺史府? 韩艺心中一惊,嘴上却道:“我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我没说你犯事了,走吧。”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手往前一伸。 这没有办法,他们都亮出身份了,刺史府呀,扬州第一府,更何况,他们都是带刀的,韩艺能不去么,老老实实的跟着二人往前走去。 行了一顿饭功夫,三人来到梅河边上的一个小亭子内,只见里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男装的女子,但这不是女扮男装,除了衣服以外,此女并没有修饰任何的女性特点,因为在唐朝很多女子都尚武,穿男装是一种时尚,高高的皮靴,手拿马鞭,英气勃勃,另外亭子四周还站在四名带刀护卫。 原来是她,看来这回保不齐就得阴沟里翻船了。 韩艺瞧了那女子,暗自思量对策。 这女子正是杨思讷的八千金,杨飞雪。 两名护卫带着韩艺来到亭外,抱拳道:“启禀少主,人已带到。” 杨飞雪点点头,道:“你们退下吧。” “是。” 六名护卫退出亭子十步之远。 杨飞雪瞧了眼韩艺,道:“你进来吧。” 韩艺走入亭中,拱手一礼。 杨飞雪扬起嘴角道:“你可还记得我?” “不敢忘记。” 韩艺突然捂住双目道:“我对不起你。”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哽咽。 “对不起?” 杨飞雪先是一愣,随即一挑柳叶眉:“为何你要跟我说对不起?” 韩艺稍稍哽咽了一声:“实不相瞒,那天在林中其实我是骗了你,那条狗根本就不是我的,而且我也是有意让你射中它的,目的就是想要从你手中骗些钱来。” ps:上一周打赏名单,谢谢各位的支持。忘川河寻摆渡人淡若清风cty轻风茶楼书友150818132728445此世无缘三生陌墨迹排骨没惹我飞机耳久久九九酒银色菩提扶风醉柳暴力vc南李北奇你的果粒橙6al6澐喆艾虎aizsupensa一民哥草王萝莉控快吃药知否丶无心天使886三流肥猫天行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我是一只孤单飞鸟哟哟卧虎藏龙爱情没有脚印lukelawliet莣ぃ憶 第四十六章 诚实的有些过分 ps:新书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杨飞雪略带一丝惊讶的望着韩艺,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连句质问之语都没有,韩艺就全部承认了,如此之干脆,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了,过得半响,才道:“你可知道承认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承认有用吗,恐怕你早就调查清楚了。 那日在林中,韩艺利用小黄骗得一贯铜钱,实乃灵机一动,之前并没有精密的布局,可以说是漏洞百出,经不起考验,只要随便一查,便能知他是在说谎,这其实非千门正派的手段,而是邪派惯用的伎俩,但是通常来说,像杨飞雪这等大富人家,不会去纠结这小事的,根本不可能派人去调查。 虽然韩艺目前并不知为什么杨飞雪会找到他,但是他知道一旦杨飞雪找上了他,他的谎言肯定就戳破了。 不过同样的,如果杨飞雪调查过韩艺,那么肯定就知道韩艺当时欠债一事,而韩艺又知道杨飞雪是富有同情心的,所以他这其实是故技重施,摆正认错的态度,不找任何借口来为自己开脱,因为他知道他找的借口,杨飞雪心里都有数,肯定也想好了招数来应对。 所以,他一开始就主动承认错误,反倒是打了杨飞雪一个措手不及,杨飞雪开始预想的是,韩艺肯定会找各种借口为自己开脱,她也想好了对付的办法,只要韩艺辩解,她就能借题发挥,教训韩艺,可哪里知道韩艺都不用她质问,就主动的道歉了,根本就没有给她借题发飙的机会。 韩艺叹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其实这事之后我一直耿耿于怀,也曾想过去找你赔礼道歉,但始终没有这勇气,要是今日我再不承认的话,恐怕一生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杨飞雪狐疑的瞧了他一眼,见他确实一脸诚恳,不由得信了几分,轻轻哼道:“算你比较识相,不过你胆子还真是不小,连本姑娘都敢骗,你可知道本姑娘若要杀你,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你嚣张个什么劲,也就是在这年代,要是在后世的话,老子才不鸟你了,有本事你去告我啊!韩艺暗自反驳,但嘴上却道:“知道。”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杨飞雪黛眉一皱道:“就只是这样?” 韩艺错愕道:“我还应该说些什么吗?” 杨飞雪略显激动道:“你---你应该向我求饶啊,你难道以为道歉我就会放过你么?” 韩艺懵懂道:“我求饶的话,你会原谅我吗?如果会,那我求饶。” “......!” 杨飞雪一阵无言,她精心准备了一番言语来对付韩艺,可是面对如此憨厚坦诚的韩艺,她只觉浑身有力没处使,纳闷道:“难道你不害怕吗?” “我很害怕。” “可我怎地一点都看不出你在害怕。” “你不信摸摸我的手,都在出冷汗。” 韩艺伸出手来。 杨飞雪下意识的还真想去摸摸,但随即反应过来,沉声道:“岂有此理,你竟敢让本姑娘摸你的手。” 是又如何,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不过这小妞反应倒是挺快的。韩艺诚惶诚恐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证明我真的很害怕。” 杨飞雪哼了一声,眼眸一划,道:“这事先不谈,我且问你,你可认识一个叫熊弟的人。”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也就是一闪而过,随即点头道:“认识。”看不出有任何犹豫。 “那滴水观音根本就是你弄的,然后故意嫁祸给九灯?” “嗯。” “那么天济寺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不错。” 二人仿佛在玩一个快问快答的游戏,甚至于杨飞雪问话的速度都跟不上韩艺回答的速度,不禁有些方寸大乱,还小退了一步,以往都是被审问的人会方寸大乱,可是如今却是审问之人方寸大乱,这还真是头一回啊。 杨飞雪就从未见过如此老实的人,亏她还思考了一宿,怎么去逼供韩艺,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情不自禁道:“你这人还是奇怪,论说谎的本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那日在林中,我和二哥他们都被你骗了,但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诚实的人,你为什么连一句解释之语都没有,就一一承认。” 我为什么不承认,这都是好事啊,惩恶扬善,你心地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舍得责怪我,小妞,你太年幼了。 韩艺之所以能够在千门这一行立足,可以说是凭借着两个法宝,第一,超高的模仿能力,第二,思维敏捷,他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杨飞雪会知道他和熊弟之间的关系,但是既然对方开了这口,那么肯定查到了什么,但不管她是否查到了确实的证据,就凭他们杨家的地位,如果他不承认的话,杨飞雪有太多的手段逼迫他承认,与其受皮肉之苦,还不如赶紧承认,反正这有不是什么坏事,他也是在帮人,只要杨飞雪不知道他盗窃金子一事,一切都好说,苦笑一声,不答反问道:“试问谁又想去骗人了?” 这句话倒也是发自内心,谁不想投个好胎,从出生到死,都不用去赚钱,懂得花钱就行了。 杨飞雪眯着眼道:“可你是否知道,你这么一闹,让我杨家颜面扫地。” 韩艺啊了一声,摇头道:“这我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想着如何帮熊弟报仇,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以承认的,他绝不犹豫,不可以承认,他死都不会承认,除非证据确凿。 杨飞雪怒哼道:“你现在去城内看看,但凡说到天济寺,无不提到我们杨家,个个都在说杨老夫人也上当了,我奶奶因此饱受非议,这都是因为你。” 韩艺愣了半响,道:“这---这我真的没有考虑到,我只是想在杨公和众百姓面前戳破天济寺的谎言,我---我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这很好否认,毕竟他年纪这么小,哪怕是一些老奸巨猾的人也很难考虑到这上面去,就连那九灯和尚也是到最后才反应过来的。 哗啦一声。 杨飞雪将手中短剑扔在韩艺面前,淡淡道:“我不管你有没有想到,但此事皆由你而起,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你就自刎谢罪吧。” 哼。想唬我,我可是唬大的。韩艺低头瞧了那柄短剑,又抬起头来,看着杨飞雪道:“我可以自刎谢罪,但是此事全因我而起,我希望你放过我家人和熊弟他们。”他得尽量塑造自己有情有义的光辉形象,利用小黄骗取钱财,那是为了还债救妻葬父,利用菩萨像拆穿九灯和尚,那是为了朋友,试问这种有情有义的男子,天下间哪里去找啊!简直就是稀有动物,杀稀有动物可是犯法滴。 “可以。” 杨飞雪爽快的答应下来。 韩艺不再多说,拾起短剑来,唰地一声,拉出短剑来,只见冷芒流动,看得出,这是一把好剑。 不远处的几名护卫见了,面色一紧,欲冲进亭内,杨飞雪手一伸阻止了他们。 “哎---。” 韩艺突然出声。 “你怕了么?”杨飞雪赶紧道。 “我一直都很害怕,不过我想问的是,用捅的行不行?” 韩艺拿着短剑,突然问道。 “桶的?”杨飞雪一愣,“为什么?” 韩艺怕怕道:“我听说捅肚子没有抹脖子疼。” 杨飞雪轻轻啊了一声,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白痴,呆了半响,挥挥手道:“随便你吧。” “谢谢。” 韩艺双手握住剑柄,剑头朝着自己的肚子,深呼吸一口气,双目一闭,猛地捅了下去。 砰! 杨飞雪突然飞起一脚,踢飞了韩艺手中的短剑,不敢置信道:“你还真捅呀!” 这些女人的脚劲怎么都这么大一个。韩艺只觉右手一阵疼麻,错愕道:“不是你叫我自刎谢罪的吗?” 杨飞雪眨了眨眼,好气又好笑道:“我叫你自刎,你就自刎?” 韩艺道:“正如你前面所言,你要杀我,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自刎?” 杨飞雪完全看不懂韩艺,困惑道:“你是真傻,还是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傻,所以我才这么做,如果我反抗的话,你很有可能会迁怒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反正我这一死是逃不了了,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做这可能会连累更多人的挣扎?” 杨飞雪急切道:“但是你可以说出自己的初衷啊,你可以说你骗我,只是为了还债,而你拆穿天济寺的谎言,也是一件大好事。” 傻妞!这你不都说出来了吗?似乎从你嘴里说出来要更加有说服力,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说。韩艺心中一笑,嘴上却是非常诚恳道:“是,站在我的角度,我的确可以这么说,可是站在你的角度,你的确是受骗了,哦,还有,杨老夫人也受到了伤害,这虽非我所愿,但却因我而起,我是罪不可恕,你要杀我,我也能够理解。” 杨飞雪凝目盯着韩艺,可是从韩艺青涩的脸庞,她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来,又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够找到你?”说话时,她眉角上扬,有些傲娇的意思。 哦,原来她是想显摆呀,这我可以满足你,因为我确实很想知道。韩艺一个劲的点头道:“这我倒真想知道。” 杨飞雪一笑:“因为那日在你和熊弟还有那个小子在祭拜熊弟父母时,我也在场。” 第四十七章 有价无市 ps:又见百元大赏,真是太感动了,多谢令狐葆葆的大赏。。。新书期间太需要各位的大力支持了。 原来是这样。 韩艺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很简单,并不难猜,如果当日杨飞雪看到韩艺跟熊弟在一起,那么肯定会生疑心,只要派人来梅村稍稍打探一下,毕竟梅村就这么大,而且他身材较高,很快便可知晓他是谁。 可韩艺见杨飞雪眉角上扬,似在自鸣得意,暗道,看来她挺享受洞悉我布的局,既然如此,我若表现的非常冷淡,那岂不是会扫了她的兴致,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我应该装成很惊讶的样子。“什么?这---这如何可能,你怎么会在那里?” 这一惊一乍间,影帝是非他莫属。 果然,杨飞雪轻轻一笑:“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你笑了,那就好说了。 接着她就将事情的本末告诉了韩艺。 原来当日杨老夫人回府之后,心里郁闷之余,又觉那熊弟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十分可怜,心生同情,于是就让杨飞雪去送些钱物给熊弟,并且还说如果熊弟愿意的话,就干脆来杨府做个下人,干点零碎活,这样至少能够生存下来,而且不会被人欺负,杨府的下人在外面可也是非常牛逼的。 可是杨飞雪来到府衙时,熊弟刚已经离开了,于是她就沿路追了过去,却不知熊弟第一时间并未回家,而是去买香烛祭拜父母,所以杨飞雪一路追到熊弟的家里,都未见到熊弟,索性她就到附近看了看,却无意中看到韩艺和熊弟在一块。 韩艺听后,也是哭笑不得,这还真的是一个巧合,其实他心里也纳闷,以他的警觉,没道理有人跟踪他也不知道。又问道:“但是你如何得知那滴水观音是我弄的呢?” 杨飞雪笑道:“因为我先叫人暗中去梅村调查过你,得知你那日在林中原来是骗我的,而我又看过九灯和尚供词,他几乎都承认了,唯独不肯承认那滴水观音是他埋下去,他口口声声说是熊弟陷害他,如果我没有发现你的话,或许我也不会相信他的话,但是鉴于你之前的表现,所以我敢确定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人会相信九灯和尚的话,所以不会有人查到你头上来。” 韩艺十分气馁道:“不错,我相信只要拆穿了那老秃驴的骗局,就没有人再会相信他的话,自然也就不会追查到我头上来,看来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啊。” 杨飞雪看到韩艺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心中狠狠爽了一下,她在乎是那天被韩艺骗得那么惨,如果仅靠武力还解决这事,那多没有趣,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所以她很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比如说拆穿韩艺设的局,这比杀了韩艺更加有快感一些,昂首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个笨蛋,我都拿刀桶自己了,你还要我说什么。韩艺一愣,摇头道:“我无话可说,其实熊弟这事,我倒是问心无愧,虽然你说让你们杨家名誉稍稍受到一些损害,但那非我本意,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那天的确骗了你,所以你要杀要剐,都是应该的。” 杨飞雪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又会跪在地上,哭着说为了救妻还债,才跑去会骗人,求我放你一马。” 同一招用两遍,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韩艺摇摇头,态度非常诚恳的说道:“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也一直非常内疚,如果当日你不闻不问,只是随便扔点钱给我,或许我还不会感到恁地内疚,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也很希望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那样的话,我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这马屁半真半假,拍的真是不留痕迹,让人只能欣然接受。 杨飞雪听到韩艺说她是一个好人,心中确实有些小小的开心,嘴上却哼道:“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骗过,你又知不知道,当晚我一宿都没有睡好。” “对不起!”韩艺低下头道:“你杀了我吧。” 杨飞雪虽然是那般说,但心里却相信了韩艺的话,若非心怀内疚,那韩艺也不会拿刀捅自己了,而且自始至终,韩艺从未为自己辩驳过半句,态度好的已经不行了,有道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道:“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我非常的认同,但愿你一直都能这么想。韩艺道:“那你给我一些时日,我赚了钱就还给你。” 杨飞雪道:“你认为我会缺这钱么?” 韩艺道:“这---那你说,该当如何?” “我---。” 杨飞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她是要整整韩艺的,给他一些教训,可是鉴于韩艺悔过的态度,心地善良的她还真是下不了这手,不禁沉吟起来,要说就这么放过了韩艺,她又觉得这太便宜了韩艺,毕竟那日韩艺哭的那么凄惨,真的让她侧夜未眠,心中一直耿耿于怀,都不敢去打猎了,对射箭都有阴影了,但若是说因此就杀了韩艺,那未免又太过了,特别是当她得知韩艺家里的情况后,思考半响,她才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到,这就当你欠我的,等我想到之后,再来找你。” “多谢杨姑娘宽恕之恩,他日若有用得着我韩艺的,我韩艺愿付犬马之劳。” 话虽如此,但是他心里却想,你杨飞雪怎么可能需要我一个农家小子帮忙,这还不就是打了个屁,风一吹就散了,将来还是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杨飞雪瞧了眼韩艺,嗯了一声:“行了,我先走了。” 韩艺突然道:“啊?你就走呢?你不带我一块走吗?” 杨飞雪错愕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一块走?” 这人真是太不腼腆了,竟然要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带一个有妇之夫一块走,这准个什么事。 韩艺道:“你不带我去跟杨公解释熊弟的事么?” 杨飞雪一愣,随即摇头:“不用了,这事我并没有跟我爹得说,那老秃驴害了这么多人,理应受到报应,而且,就算滴水观音是你弄的,若非他有贪财之心,也就不会上你的当,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太贪心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韩艺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他这只不过是试探之语,其实他心里也已经猜到了这一点,而且他敢肯定杨飞雪绝对不知道他盗窃金子一事,否则的话,这性质就变了,不可能是杨飞雪单独来找他,上门的一定是官兵。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当时小野差点发现了杨飞雪,故此杨飞雪不敢再继续跟踪,第二日才派人去打听韩艺,这就跟了韩艺充分的作案时间。 杨飞雪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呼---!” 杨飞雪走后,韩艺突然打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后背已然湿透了。 他害怕吗? 他当然害怕,他害怕的要命,这杨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啊,岂非王宝等人能比的,这么说吧,王宝在杨飞雪面前,就跟韩艺没有什么两样,都不过是蝼蚁,杨飞雪要杀韩艺,那真的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是贵族的权威。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怕到拿刀去捅自己,即便杨飞雪不阻止,那一刀也是捅向肋下,这也是为什么他不选择抹脖子,是因为抹脖子太快了,间隔短,危险系数又高,万一杨飞雪没有及时制止,那就尴尬了。 在亭中休息半响,他就起身离开了,危险永远来自于未知,这事既然已经暴露了,他反倒是不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啥可值得担心的,他心里更着急的是如何把手中那些金银珠宝用出去,因为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有钱用不出去。 可是去外面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金银在唐朝,不能算作货币,因为金银是不具有流通性的,如果你当街拿着金子银子去购买东西,一来,对方一般不会要,二来,还有可能惹上官司。 因为金银虽然珍贵,但面值太大了,你拿一锭金子去吃饭,别人得找多少铜钱绢布给你,而且,金银百姓的接触的少,不懂判断这金银的成色,鬼知道你这金银值多少钱,在民间也没有指定的价值,百姓拿捏不准,故此金银在民间的流通性是微乎及微的。 还有,如今的唐朝金银产量非常非常少,一般来说都谨献给了皇上,然后打造金银器亦或者作为赏赐给有功之臣或者嫔妃,你这金子是什么来路,是不是盗取国家的,说不定就把你抓去官府了。 所以金银在唐朝民间市场来说,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金银是值钱,是珍贵,这谁人都知道,但是值多钱?又多珍贵?又怎么去判断金银的好坏,寻常百姓并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金银不流通的重要原因,因为接触的人少。 但是话说回来,既然有价,那肯定还是有市的,金银的市场九成是来自外贸市场,阿拉伯人和南洋、扶桑等地方的商人,来大唐交易丝绸,他们常常都用金银珠玉来交易的。 唐朝遵循的是钱帛本位,钱,铜钱,帛,绢布,但是这恰恰是外国需要购买的产品,那么就必须寻找第三方媒介介入,阿拉伯人经常用香料来兑换,除了香料之外,就还有金银器,扶桑国就基本上是用金银来购买,在这一块市场,金银是可以作为货币流通的,因为它有价值。 至于剩下的那一成,就是贵族市场,金银首饰非常深受喜爱,普通百姓买不起,但是贵族子弟可以用,比如说马匹,一匹好马价值非常昂贵,用钱帛去购买,那就太费劲了,用金子的话,就方便多了,由于他们都是玩金子的行家,彼此双方都承认金子的价值,故此金银在他们之间是具有一定的流通性。 但是,纵观唐朝市场,金银始终不能以货币来作为参考,即便是涉及金银交易的市场,也只能说是以物换物,金银只是贵重的物品,而非货币,再简单来说,如果你在唐朝,说用金子去买马,那语法上就错了,应该说是用金子去换马。 这对于韩艺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呀,金银的缺乏,让他手中的金子显得尤为的显眼,一旦拿出去,立刻会招来人的注意。 另外,金银的兑换渠道离他太远了,他一个农家小子哪里能与贵族搭上关系,外贸市场又多半是官府把控的,他就更难渗透进去了。 看来这一时半会,是很难把那些金子脱手了。 韩艺失望而归,这唐朝的经济市场过于的单调,不像后世那复杂的金融市场,任何值钱的东西都有他的销售渠道,不管是不是合法的,例如,古董、军火、毒品、赃物、都可以很快就套取现金,因为渠道实在是太多了,只要你价格稍微便宜点,大把人争着来买,可是在唐朝他很难将这么多金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兑换成货币。 真是让人伤透脑筋啊! 第四十八章 扬州第一楼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今天才知道原来重要的事,要先说三遍。 虽然这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销赃,但是韩艺倒也不着急,反正就算找到了渠道,他也不打算现在出手,毕竟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他觉得还是比较低调一点好。 忽忽数日。 在这期间,韩艺一直在家,极少出门,而他在家主要就是锻炼身体,从早到晚都是在锻炼身体,清早起床跑步,上午打沙袋,下午游泳,日复一日,时不时去找小野他们改善下生活,不得不说一句,跟着小野,还真是享福,这小子打猎那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凡跟他出去,绝不会空手而归,天天吃肉,还不用钱,爽的是一塌糊涂。 这一日,韩艺从河里游泳归来,赤裸着上身,一手提着衣服,发丝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水光粼粼,那白皙的肤色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腹间四块腹肌已经初露峥嵘,瘦弱的身材终于一去不复返。 这些天来,韩艺完成了一只幼鸟到一只成鸟的蜕变。 肖云站在门前怔怔望着归来得韩艺,眼中有着不一样的色彩,以前的韩艺就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但是现在的韩艺处理事非常老练,而且青涩的脸庞也变得棱角分明,身材也变得粗壮,可不能再用小孩来形容韩艺了。 “回来了。” “嗯。” 韩艺瞧了眼肖云,待走近时,突然一拳直出,奔着肖云那漂亮的琼鼻就去了。 肖云哪里料到韩艺会突然发难,好在她是习武之人,反应能力异于常人,小退一步,堪堪避过,正欲开口,韩艺又是一脚踢来。 肖云再次躲开,连退数步,怒道:“你若再动手,就休怪---。” 她话未说完,韩艺就冲了过来,又是一拳挥出。 肖云恼羞成怒,这小子是疯了吧,身子一低,只觉头上拳风呼呼,顺势一个扫腿,攻向韩艺下盘。 韩艺一跃而起,躲过之余,趁势一肘砸下。 肖云见韩艺这一拳势大力沉,不敢与其硬碰硬,也觉得没这必要,身子一转,侧身闪躲,一脚踢出。 这一脚十分快而且刁钻,韩艺躲闪不及,只能用手臂一档,只觉一阵疼痛,暗骂,你婆娘的脚力真不是盖的,要没有这些天的锻炼,非得骨折。 肖云借着反弹力一个后空翻,跳出战斗圈,但脚刚落地,她立刻冲上前来,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二人打成一团。 韩艺是练的格斗术其中的自由搏击,讲究的是效率,能够一拳制敌,却不能留给下一拳,而肖云则是灵动,一招一式都有套路的。 这也可以说是中西方武术的一场较量。 但是现在中国武术可是正处于上升时期,岂非后世那些人可比拟的。 三回合过去之后。 韩艺渐渐跟不上肖云的节奏了。 砰! 肖云游刃有余的一脚踢在韩艺的屁股上。 韩艺踉跄几步,险些跌倒,赶紧转身,伸手道:“停!” 肖云的刀掌已经举在空中,差点就劈了下去,见韩艺叫停,倒也没有继续了,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韩艺讪讪道:“我不就是想检测下,我是否有资格睡大床。” 肖云一怔,俏脸飞霞,放下手来,哼道:“就你这点微末功夫,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心吧。” 那是我不想泡你,我要泡你的话,需要玩这些手段么。韩艺在心里苍白无力的反驳了一句,脸色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能与肖云打上十几个会合,哪里知道这么快就落败了,其实格斗术,没有什么太多的诀窍可言的,完全就是快、准、狠,这就需要身体的爆发力,以及长时间的训练,至高境界,就是肌肉的反应速度胜于大脑,每一拳都是本能的打出去,虽然韩艺现在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强壮多了,但是爆发力还是很差,根本无法驾驭格斗术精髓所在。 而肖云的话,她的步伐灵动,招式出其不意,可谓以巧致胜。 二人在武力值方面,还是相差甚多啊! “哦,明天我得出去跑买卖了。” 韩艺突然说道。 “啊?” 肖云一愣:“你还去跑买卖?” 韩艺道:“当然,不让吃什么?” 肖云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神采,“这一次应该要不了几天吧!” ..... ..... 第二日,清晨。 韩艺早早就出门了,他此去可不是去赚钱的,而是出去花钱的,从天济寺那里捞了这么多钱,他至今都没有好好的庆祝过,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前世的话,赚了钱必须先醉生梦死几天,这就是他的流程,这些日子在家憋着,他可是有够难受的,早就按耐不住了,虽然金子暂时花不出去,但是还有那些绸缎,因为唐朝是钱帛本位,这绸缎好用,而且都是上等真丝,可也是非常值钱的,足够他们潇洒一段日子了。 如今天济寺风波已经尽数过去,再加上秋收,经过一阵忙碌之后,百姓也忘记此事了,关键是杨家也想让这一阵风波快点过去,毕竟这事还牵扯到了杨老夫人,故此,此事很快就平息了。 韩艺先是去到那破庙,熊弟和小野两个家伙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今日小野终于把那张脸给洗干净了,换上一件新衣服,稚嫩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十分灵动,而熊弟也将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笑起来,眼睛都成一条缝了,十分呆萌。 那日韩艺之所以把熊弟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披头散发,目的就是为了今日,现在的话,你一眼很难认出熊弟来,再带上一顶斗笠,基本上可保万一。 韩艺到了之后,也换上一套新衣,虽然现在这张脸谈不上帅气,但是韩艺并不在乎,反而比较喜欢。 其实前世的他那真的叫一个帅,英俊的脸庞,身材修长匀称,帅到都有娱乐公司请他去当模特,这也是他能够约炮无数的一大关键因素,但是他却不喜欢那张脸,因为太像他父亲了,他曾有一段时期非常憎恨那张脸,这也是他不爱照相的原因。 三人的衣服虽然都谈不上华丽,但也说不上寒碜,毕竟是出去潇洒的,门面功夫总得做好吧。 等韩艺换好衣服后,三人直奔扬州城而去,潇洒自然是去城里啊,难道还到乡下潇洒。 这已经是韩艺第二次入城了,第一次当然是为了熊弟,这城里要比郊外热闹多了,但是唐初年间,唐朝人口并不多,再热闹其实也就那样,相信去过王府井的人,都会觉得这城里人忒少了。 但是对于熊弟和小野而言,那就是非常热闹了,熊弟搂着小野,叽里呱啦说着以前他父亲带他入城的一些趣事,但是提到最多就是扬州第一楼,虽然他从来没有去过。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三人来到一栋三楼高的楼房前面,只见三楼房檐上直落下一幡来,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扬州第一楼。 光听这名号也知道是老字号了,建于隋初,东主是一户姓沈的人家,当时只是一个小店,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摊位,而这扬州第一楼的创始人是一个厨师,他最拿手的就是烧鹅,也就是因为这烧鹅才起家的,很多贵族都喜欢吃他这烧鹅,虽然改朝换代,但是这第一楼却越做越大了,在扬州绝对可以称之为第一酒楼。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 熊弟搓着肥手,眼睛都笑没了。 韩艺一手搭在他肩上,“小胖,你别这么丢人行不,咱们是现在有钱人,你这样子活像一乞丐呀。” 熊弟挠着头道:“可---可我没有当过有钱人呀,要不,韩大哥,我就当你的下人咋样。” “呃....你小子有点志气好不,当下人,亏你说的出口。”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大步走了进去,熊弟头一低,紧跟在后,还是像一个狗腿。 三人走了进去,里面非常宽敞,一楼有着十张桌子,但是看上去不是很高档的,因为这年头的凳子又矮又搓,很难承托出高档来,有辱第一楼的名号,而且饭桌上坐着的人,穿着也不是非常华丽,跟他们也差不多,看不出什么差别来。 原来唐朝贵族是极少上酒楼吃饭的,因为最好的厨师都在他们家,他们干嘛还出来,去青楼远胜于去酒楼。 一般来酒楼吃饭的,都是寒门子弟,这寒门不是指穷人,而是指小地主,就是王宝这个阶层的,像杨飞雪那种大家族,除非是在赶路的时候,否则极少上酒楼吃饭的。 这时候柜台上一位年过五旬的掌柜的迎上,笑问道:“三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老伯伯,一人一只烧鹅。” 熊弟留着口水说道。 “一人一只?” 那掌柜的愣了下,随即道:“客官,我这烧鹅可也不便宜,一只得需一百文钱。” “够了么?” 熊弟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来,在这掌柜面前晃了晃,至少得有五百钱,这家伙力气大,自然掌钱,这年头掌钱之人,不是要有多精明,而是要力气够大。 “够了,够了。” 那掌柜的忙不迭点头。 韩艺轻咳一声,道:“你们这里除了烧鹅以外,还有什么好吃的。” “还有蟹和鱼。” 韩艺道:“这样吧,三只烧鹅,一坛好酒,剩余的,你就看着上吧。” 有钱人啊!三个人一顿饭钱就五百文钱! 这掌柜的也算是一个比较有良心的,道:“客官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的烧鹅又肥又大,三只的话,我怕你们吃不完。” 韩艺笑道:“吃不完我们会带走的。” 熊弟嘿嘿道:“怎么可能吃不完。” 第四十九章 铁公鸡和败家子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重要的事复制三次。 这掌柜的听罢,也不在多言,他作为一个商人,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赶紧请韩艺他们上得二楼,这二楼都是雅座,而唐朝雅座就是卧榻形的,大家都是盘腿坐在卧榻上吃饭。 而三楼的话,据说就是一间房,可能就是唐朝的包间,是专门供一些外国商人在上面开宴会用的,这酒楼也是底下最大,越往上越小,可能是因为技术的原因才只能这么建造。 咯咯咯! 吱吱吱! 熊弟盘腿坐在卧榻上,一双胖胖的小手不断搓着桌面,发出声声怪响。 韩艺听得怪觉刺耳的,开口道:“小胖,你在搞什么啊?” 熊弟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急忙放下双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你激动什么?”韩艺有些纳闷。 “韩大哥,你知道么,我从小的愿望就是来这第一楼吃一次烧鹅。” 韩艺愣了会,随即笑道:“你的志向还真是够远大的。” 熊弟嘿嘿一笑,又吞咽了一口,“记得我十岁那年,我爹爹带我来扬州城玩,在路过这第一楼时,有一个客人正包着半只烧鹅从里面出来,我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烧鹅,那香味我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说着,熊弟整个人都陶醉,仿佛飘飘欲仙,明明没有脖子的他,硬是伸出一个脖子来。 看得小野都笑了。 这小胖子。 韩艺也是无语的摇摇头,忽听楼下传来几声乞讨声,“大爷,求你给点吧,我们几天没有吃饭了。” “滚开!” “哎呦”一声。 这声音好熟悉。韩艺立刻往下看去,顿时一愣,怎么又是他。 楼下之人正是王宝与他的爪牙们。 而在他们面前则是有三个乞丐,其中一个已经躺在地上了,其余两个见罢,立刻冲上前去,嚷嚷着一口不流利的汉语道:“你---你怎么能打人了?” 听语气倒像是扶桑人。 王宝哈了一声:“我这是打人么?我这只是推开他,谁叫你们这些乞丐挡道了,狗比你们懂事一些。” “我--我与你拼了。” 左边那人张牙舞爪的冲上前去。 “嘿,还敢跟本公子动手,给我打。” 他身边的闲汉立刻冲上前去,抓着这三名乞丐一顿拳打脚踢。 王宝双手叉腰指着那三个乞丐道:“你们几个臭乞丐,竟敢问本公子要钱,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么?一直以来都只有本公子问人要钱的份,还就没有人敢问本公子要钱,真是岂有此理。” 过了一会儿,王宝见也差不多了,招招手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言罢,就领着一群闲汉离开了。 那三个扶桑乞丐躺在地上**几声,然后艰难的爬了起来,相互扶持着就近来到这第一楼的门前坐下。 这胖子要是生在抗日时期,我大华夏就有救了。韩艺轻轻摇了摇头。 又听边上座位上有人说道:“这几个乞丐也真是不长眼,竟然找王宝讨钱,那胖子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连一文钱都斤斤计较。” 又有一人说道:“谁说不是了,上回我与他去打马球,结果我不小心打断了他的球杆,这本是无心之举,谁料那胖子死活让我赔。” 前一人问道:“那你赔了么?” 第二人说道:“别人怕他,我可不怕他,起初我也没有搭理他,可是这胖子死缠烂打,我被他吵得头都大了,最后就把我的球杆给他了。” 韩艺听得二人之语,却有些替王宝感到不公,暗自嘀咕,人家一个放高利贷的,不铁公鸡能行么?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你这王宝可不是好人,当初我家的田地就被他们家给拿去了,咱们莫要惹上他了。” “是吗?” 韩艺笑了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只闻一股浓郁的肉香飘来。 “来了,来了。” 熊弟两眼放光,又开始坐立不安了。 片刻,只见三个酒保端着三大只烧鹅走上前来,“客观,你们的烧鹅。” 但见这烧鹅色泽金红,油光发亮,长长鹅头弯曲在腰间,翘着两条切去脚掌的大腿,十分诱人。 这就是熊弟梦寐以求的烧鹅呀,他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烧鹅,竟然哭了起来。 “喂喂喂,小胖,你怎么呢?” 韩艺吓了一跳,道:“难道这烧鹅不是你上回见到的?” 小野也是一脸关切的望着熊弟。 熊弟胖手捂住嘴巴,小眼睛中闪烁着泪花,哽咽道:“不---不是,大哥,你---你别管我,我是---是太高兴了。呜呜呜---。”他越说越激动,竟然抑制不住,呜呜哭了起来,还用他的新衣服插着眼泪和鼻涕。 高兴到哭?这不过就是一只烧鹅罢了,天啊! 韩艺一手捂住脸。 小野乐的一脸傻笑,可不管你怎么多,小手扯下一只鹅腿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熊弟哭了一会儿,见小野已经开始吃了,赶紧擦擦眼泪,伸手来,扯下两个鹅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好吃,好吃。小野,好吃不?” 小野吃的满嘴的肉,点了点头。 两个小家伙似乎在竞赛,一个比一个吃的快。 韩艺看着他们吃的这么香,倒也觉得有些肚饿,也扯下一只鹅腿来,吃了一口,只觉这烧鹅皮脆肉嫩、肥而不腻,还有一股浓郁的酱香,滋味醇厚,还真是非常不错,比起河边小酒楼的菜要好吃多了,这第一楼倒也并非是浪得虚名,却不知那也是第一楼的分店。 “客观,你们的酒。” 韩艺忙道:“来得正好,正想着它了。” 小野突然看着韩艺。 “少不了你的。小胖,你喝么?” 熊弟含糊不清道:“我可以喝么?” “你想喝就喝啊!”韩艺道,他不喜欢约束别人,当然,更不喜欢约束自己,他觉得人生短短数十载,要是前也怕狼,后也怕虎,这活着有什么意思。 “那也给我来一碗吧。” 熊弟把油腻腻的手指放在嘴里一吸,嘿嘿笑道。 这胖子! 韩艺笑着摇摇头,一人给他们到了一碗,然后举杯道:“来来来,为了咱们今后大富大贵的生活,干了这一杯。” “干!” 三人端杯一碰,一饮而尽。 这其实就是迟到庆祝。 韩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熊弟、小野这两个家伙,喝完酒一抹嘴巴,又低头吃了起来。 韩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食不言,寝不语,心中只觉有些扫兴,他对吃真的没有太多的兴趣,再好吃的也就那样,他倒是非常喜欢酒桌上的气氛,可是熊弟、小野一个不能说话,一个又尽顾着吃,一点庆祝的气氛都没有。 没有办法,韩艺只能坐在窗边,喝着闷酒,心里无比怀念起皮特朱来,在后世,一般这时候,交游广阔的皮特朱总能call几个美女来,小家碧玉,金发碧眼,各种美女皆有,大家坐在一块,倒也不是为了要发生什么,只是喝喝酒,揩揩油,谈谈人生什么的,真是好不快活。 可是如今......! 韩艺瞥了眼正捧着整只烧鹅大口大口吃着的熊弟,心中一叹,突然心中一亮,对呀,我可以去青楼溜达溜达,那里肯定热闹多了,而且还有妹子。 念及至此,他心中又有些小激动了。 正准备找个酒保过来,询问下这扬州的青楼在哪里时,忽听得下面有人叫道:“哎,这里怎么还坐着几个人啊?” 探过头往下面一瞧,只见一个白面公子站在门前指着那三个乞丐嚷嚷道。 “大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这时候那掌柜的走了出来,又一眼瞧向那三个乞丐,“哎呦,这些乞丐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老朽一时没有注意,大公子勿怪,我现在就把他们赶走,来人啊,来人啊,快点把这些乞丐轰走。” “等下。” 那白面公子瞧着那掌柜的,道:“谁叫你把他们轰走了。” 那掌柜的茫然道:“那大公子是什么意思?” 白面公子啧了一声,道:“乞丐也是人,乞丐也是有尊严的啊,当然是弄点饭菜给他们吃啊,人家来咱们这,总得管饱吧。”说着他又向一个酒保嚷嚷道:“去去去,叫厨房弄些饭菜送给他们。” “啊?大公子,这---这弄点残羹饭菜给他们就是了。” 那掌柜的一脸郁闷的说道。 白面公子道:“什么残羹饭菜,这不是告诉别人,咱们第一楼只有残羹饭菜么,不行,不行,这样吧,就弄只烧鹅给他们吧。” 那三个乞丐震惊半响,突然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拱手,连连道谢。 “烧鹅?” 那掌柜的道:“这如何能行?” 烧鹅一百文一只,可是不便宜啊! “怎么就不行了。” 白面公子瞪了那掌柜的一眼:“究竟谁才是这第一楼的少东主,难道我要送一只烧鹅出去都不行么?你要再啰嗦,我便一人送一只。” 那掌柜的连忙道:“好好好,大公子莫要动怒,老朽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这家伙有点意思。特别是那一句乞丐也是人,颇对韩艺的胃口,一时兴起,往楼下喊道:“掌柜的,再给他们送一坛子好酒,记在我账上。” 白面公子和那掌柜的以及那三个乞丐纷纷抬起头来,诧异望着楼上的韩艺。 韩艺笑道:“怎么?要先付钱么?那你就叫人上来拿钱吧。” 那掌柜的一怔,忙道:“用不着,用不着,客官你还剩不少钱在这里了。”说着,他就向酒保道:“快去拿一坛子酒来。”心里却犯嘀咕,这世道究竟怎么呢?我本以为我家大公子已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败家子,想不到竟还有跟大公子一样的人。 那三个乞丐见了,急忙又向韩艺道谢。 韩艺一笑,指着那白面公子,道:“你们要谢就谢他吧。” 言罢,便把头收了回去。 第五十章 臭气相投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韩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熊弟满嘴油腻腻的,睁着一双小眼睛,呆萌呆萌的望着韩艺。 韩艺被这小胖子的模样给逗乐了,道:“请人喝酒,乃开心之事,哪需要什么为什么?你若高兴,你也可以请人喝酒。” 但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他自己大手大脚惯了,这辈子恐怕是改变不了了,但这终究不是一个好习惯,若熊弟、小野变得和自己一样,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毕竟华夏传统勤俭才是美德。于是又道:“当然,你若觉得没有这必要,那也是应该,钱是你的,怎么用,全凭你自己的想法。” “哦。” 其实韩艺不补后面这一句,熊弟也是如此,因为他天性纯真,请与不请,自然是根据自己的想法来,不会受他人影响。 忽听得外面走廊有人说道:“哎,你方才看见没有?” 又有一人说道:“你说的是沈笑吧。” “嗯。这沈家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也真是不幸啊!” “这算得了什么,去年沈笑还帮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还了王家二十贯钱。” “二十贯?这么多?定是他倾心那女人吧?” “这你就想多了,沈笑虽然败家,但是很受女人喜欢,身边也从不缺女人,谁也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做,哦,他还拿了十贯钱给那女人,差点没有把沈老爷子给气死,我和我爹爹当时还去看望了沈老爷子。” “呵呵,那沈老爷子没有被他气死,也算是命硬的了。” “谁说不是了,我看用不了多久,这沈家的家产就会让他败得一干二净了。” “别说了,他来了。” 又听得一个爽朗之声,“哟!二位哥哥,怎么就走啊!” “沈笑,你刚才可又做了一件大善事啊!” 言语间,尽是讽刺之意。 “一只烧鹅罢了,无所谓啦。” “也对,对于你而言,的确是无所谓,那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二位哥哥慢走。” 败家子?韩艺听得只觉有些好笑,心道,人家败自己家的钱,有何不可。 片刻,一个白面公子突然出现在韩艺的雅座前,他向着韩艺拱拱手道:“在下沈笑,乃这酒楼的少东主,三位客官对小店的菜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你这里烧鹅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韩艺未语,熊弟倒是先说了起来,只不过他说话时,嘴里还咬着鹅脖子,说的是含糊不清。 韩艺拱手道:“在下韩艺。沈公子请坐。” 沈笑实有坐下之意,但又怕韩艺只是客套之话,于是道:“在下冒昧前来,又是第一次见面,不会打扰到三位吧。” 韩艺哪里听不出他是在试探自己,呵呵道:“我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 沈笑道:“哦?不知我们何曾见过。” 韩艺手往窗口一指,“刚才你在楼下之时,不是已经见面一面了吗。” 沈笑一愣,随即笑着直点头道:“此话甚妙,此话甚妙。” 韩艺又道:“第一次也好,第二次也罢,相见便是缘分,不喝上几杯,那便是对不起这缘分。” “实不相瞒,在下也想与阁下喝上几杯,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言罢,他便坐了上去。 韩艺指着熊弟道:“这是熊弟。”又指向小野道:“这位是小野。” 熊弟乖巧道:“沈大哥好,叫我小胖就是了。” 小野点点头。 韩艺低声道:“小野他不会说话。” 沈笑一愣,随即拱手道:“幸会,幸会。” 韩艺一手挡去,道:“我最烦这些了,喝杯酒还得手舞足蹈,忒麻烦了,我们也不是什么贵人,就一俗人,不用这一套,不用这一套。” 沈笑顿时眼中一亮,哈哈道:“韩兄此话正合我意,实不相瞒,我也很讨厌这些繁琐礼节,但是我爹爹总是说我不懂礼数,久而久之,倒也学得三分俗气,韩兄勿怪,韩兄勿怪。” “怪不怪,先干三杯再说。” 韩艺正愁没有人陪他喝酒,虽与沈笑第一次见面,但也觉沈笑颇对自己胃口,这酒逢知己千杯少,赶紧为沈笑到了一杯酒。 却不知此举也正对沈笑的胃口道:“甭说三杯了,便是三百杯我也奉陪到底。”举杯又道:“来来来,我先敬三位一杯。” 熊弟急忙放下嘴中之肉拿起酒杯,小野也举起杯来。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 酒未落肚,沈笑自己立刻帮三人斟酒,又帮自己斟满,“再干。” 熊弟面露怯色,“要这么个喝法,待会我又会醉倒,我这么重,小野背着我也挺累的。”说着他又向小野道:“小野,你尽管喝便是,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原来上回在洞中,小野弄了一些酒给他喝,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结果喝了一个酩酊大醉,自己也难受极了,自此之后,不敢再贪杯了。 对于喝酒一事,韩艺从不劝酒,因为他喝酒只求大家都开心,喝得了多少是多少,不喝也没有关系,正准备开口让熊弟别喝了,哪知沈笑抢先道:“没事,没事,那你就喝水吧,这人在酒桌上,哪能不举杯,空杯也行。” 嘿。这不是我的台词么。 韩艺听得笑了一声。 熊弟点头呵呵道:“那倒是可以。”也觉得沈笑这公子哥与其他公子哥不同,挺平易近人的,顿时好感倍生。 沈笑又向小野道:“小野,你喝酒还是喝水?” 小野举起酒杯来,他年纪虽小,酒量倒也不小。 四人又是一饮而尽。 “第三杯,第三杯。” 沈笑立刻又斟酒,满面兴奋。 第三杯落肚,沈笑方肯消停,一抹嘴巴,大呼一声,“痛快!”又见他们面前各放着一只烧鹅,还有几道他们店里的招牌菜,这分量可不少呀,笑道:“你们三人叫这么多菜,吃得完么?难道还有人来?” 韩艺笑道:“吃不完可以带走吗,关键还是要吃得爽才行,若是喝酒还得担心没菜可下酒,那就扫兴了,有道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沈笑突然呆住了,过得片刻,他眨了眨眼:“你---你刚才说什么?” 韩艺一愣:“我说吃不完可以带走呀,难道不允么?” “不---不是这句,是最后面那句。” “哦,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韩艺道:“有什么不对吗?” “非也,非也。” 沈笑啧啧几声:“此句真乃千古之妙论,亦可说是我半生之写照,胜过千诗万词,当浮以大白,当浮以大白呀!” 靠!这可是我的座右铭呀,你丫这也抢。韩艺好气好笑道:“那就再干三杯。” “我正有此意。” 三人又是连干三杯。 沈笑一抹嘴,又道:“韩艺,就凭你这句话,你这朋友我交定了,这一顿饭我请你们。” 韩艺笑道:“我这顿饭钱可不少啊!” 沈笑啧了一声:“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钱乃身外之物,正如你方才所言,财去人安乐,看你们挺爱吃我家的烧鹅,待会我再叫人一人送你们一只。” 汗!这还真是一个败家子。韩艺顿觉有些哭笑不得,道:“若是让你爹爹知道,恐怕不会饶你。” 沈笑嘿嘿道:“确实饶不了我,不过最多也就是打几下,又不是第一回了,无妨,无妨。” 韩艺好奇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收敛一点?” 沈笑摆摆手道:“不瞒你说,我知道外人都说我是一个败家子,但是我不在乎,这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不就是败家么,怎来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韩艺颇为好奇道:“愿闻高见。” 沈笑道:“我爹爹从小就教我,说什么这第一楼是我先祖所创,我又是九代单传,一定要守住这家业。” 熊弟点点头道:“你爹这话没错啊!” 小野也点头。 “错了!” 沈笑摇摇头,“其实叫我守住这家业,也不是不行,可是你们想想看,我守住家业,留给我儿子,我儿子守住家业,留给我孙子,这一代传一代,这钱不总是越积越多,但却没有人用,这钱又不好看,堆在那里还占地方,我是怕我的后人没有这觉悟,跟我爹爹一样,老是守着这钱,所以我先把它给用了,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么,而且,这家业不是说守就能守得住,万一有个天灾人祸,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那还不如给我用了,况且我也没有乱花钱,但凡该花之钱,我一文不留,不该花的钱,我一文也没有花。” 韩艺好奇道:“那何谓该花之钱?” “就是我认为该花的钱。” “哦---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暗道,这话不等于发了个屁。 沈笑突然凑过脸来,期待满满的问道:“韩艺,你觉得我这话是对是错?”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说实话,我个人觉得是言之有理,钱这东西,生不来死不带走,儿孙自有儿孙福,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沈笑听他说言之有理,顿时十分开心,道:“我就说与你一见如故,我生平所遇之人,无一人赞同我这番话,唯有韩艺你认同,这顿饭我一定要请你,来来来,再干三杯。” 这是夸是贬啊!韩艺突然目光闪烁,伸手拦住沈笑,道:“这酒先别喝。” 沈笑诧异道:“为何?难道你已经够量了。” “这就还早。” 韩艺呵呵道:“现在都还没有入夜,早得很,要是这么早就把自己喝醉了,那多没有意思,不是还有一宿的功夫么。” 沈笑挥挥手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咱们再说啊!” 我去,这不又是我的口头禅么。韩艺又道:“可这顿饭我也已经付了钱。” “那没事,我待会叫老沈拿给你便是。” 沈笑没心没肺的说道。 你这家败的就有些过分了。韩艺苦口婆心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意思。” 沈笑算是听出一些门道了,道:“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韩艺呵呵道:“这里暂且喝罢,咱们换个地方再喝过,到时你请就是了。” “换个地方?” 沈笑道:“可晚上喝酒的地方比较少,再说其它地方也没有我这第一楼好。” 韩艺道:“但这毕竟是你店里,在这里难免会拘束,万一你爹爹跑来了,那我可就尴尬了,你说是不。” 沈笑点点头,嗯了一声:“这话倒是没错,要是我爹爹当着你的面打我,你还真会尴尬。” 韩艺愣道:“你爹爹要打你么?” “半个月就要打我了,所以我一直躲在外面没有回去,今天原本是想回去的,但没曾想到遇到你们,这还回去作甚。”沈笑说着就寻思起来,“可晚上多半都是去池柳街。” “池柳街是什么地方?” “就是青楼啊!” 韩艺目光急闪,连连点点头道:“就去那里吧。” 沈笑一愣,指着韩艺呵呵道:“原来你是想去青楼啊!” 韩艺哈哈道:“正是如此。”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你不是有妻子了么!” “吃你的烧鹅。” 韩艺眼一瞪,这小胖子咋就这么扫兴。 熊弟吐了吐舌头,与小野偷偷瞄了一眼,两个人都偷偷笑了起来。 “也好,也好,我也很久没有去了。” 沈笑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不可,不可。” 韩艺急道:“为何不可?” 沈笑一脸为难道:“你是不知道,我去池柳街一向都不用花钱,这样我就不能请你了,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第五十一章 有些夸张 ps:新书期间,求大家多多支持啊!!! 换你妹的,我说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想去青楼逛逛而已,我特么容易吗我,这你都要拒绝我,说好的一见如故了。 韩艺生性风流,来到这唐朝之后,虽家有美女相伴,但总总原因,他压根就没有把肖云当女人看,更多的是当做母老虎,这没钱的时候,倒还忍得住,可现在有钱,寂寞的心就开始跳动了,风流的本性开始毕露了,战斗机已经来到了跑道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今晚是非去不可,至少也得去见识见识,熟悉下路况。 但同时,他也非常好奇,诧异道:“这池柳街是你家开的?” 沈笑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家老爷子哪里懂这些。” 韩艺就更好奇,“那为何你去不要钱,可别说你的脸已经帅到这种地步了。” 沈笑轻咳一声,嗯了一声:“倒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因为这个。” 看不出这厮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 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不错,沈笑的确生的不错,算得上帅哥一枚,比现在韩艺还是要帅气一些,但是比起韩艺前世那张脸来,那就是差了不少,前世的他,真的可以靠脸吃饭,每当他去那些高级会所一趟,都有不少贵妇打听他的电话号码,稍微豪放一点的,就直接开价要**他。 但**归**,piao妓叫鸭还是要付钱的,这可是两码事啊! 韩艺还就没有听过,谁人piao妓不用付钱的,就连星爷都要拿猪蹄来抵过夜费呀,其中道道,可想而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此事一言难尽啊!” 沈笑重重叹了口气。 这去青楼不要钱,本是好事一件,落在他嘴里,却好像成了不幸之事。 真是怪哉啊! 你装什么逼。 韩艺撇着嘴道:“你不是在吹牛吧,我可不相信你有这么厉害。” 沈笑见韩艺不信,登时急了,“什么吹牛,我沈笑可从不说大话的,好,今日我便带你去见识见识,看看我是否在吹牛。” 看来这家伙比皮特朱那老油条可要稚嫩多了。韩艺道:“一言为定。” 沈笑又朝着熊弟和小野道:“你们两个去不?” 熊弟嘿嘿一笑,眼睛却望着韩艺。 看不出这小胖子原来这色。韩艺也纠结呀,他们年龄太小了,在后世都未成年,这要带他们去,有些误人子弟的感觉,要是熊弟父母还生还,非得怪他带坏了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又不爱约束别人,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定注意。 倒是沈笑挺干脆的,“你们想去去就是了,想当年我十二岁便一人独自前去。” “十二岁?” 韩艺猛地一惊,“听说哪里都是红粉骷髅,你那么小就去了,居然还能全身而退,发育成人,这你也太厉害了吧。” 沈笑骚包的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 也对,现在是古代,十四五岁就可以结婚了。韩艺点点头道:“那好,你若想去就一起去。” 熊弟忙向小野问道:“小野,你去不?” 小野本有些犹豫,可见熊弟一脸期待,却又不好拒绝,轻轻的点了几下头。 熊弟又向韩艺嘿嘿道:“韩大哥,沈大哥,我们也不想干啥,只是想去见识见识,我们和小野就扮作你们的随从吧。” 韩艺笑道:“你还不想干啥,那我问你,你能干啥?” 熊弟挠头直笑,其实他还真不知道能干啥。 既然这下半场已经有着落了,韩艺倒是沉下心了,四人慢悠悠的喝着酒,聊着天,不得不说一句,这韩艺和沈笑还真是臭味相投,关键是两个人的金钱观非常一致,都觉得人活着就得开心,钱什么的都是小事,真是相逢恨晚呀。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 韩艺见吃的也七七八八了,因为没有吃饭,而且三人肚中油水本就少,所以三人都把各自的烧鹅给吃了精光,倒是还剩一些菜,但也剩的不多了,毕竟熊弟的食量可是非常惊人的,于是道:“吃的也差不都了,我们走吧。” 熊弟有些好奇道:“大哥,你咋这么着急?” 沈笑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倒也没介意,反而笑呵呵道:“到年纪你就知道了。” 四人来到楼下。 那掌柜一见沈笑跟韩艺在一起,心中叫苦不迭,虽然他跟韩艺一点也不熟,但是从韩艺的举止来看,和他家大公子简直就是一丘之貉,这一加一的威力远胜于二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急忙迎上去,先是跟韩艺他们打了声招呼,又朝着沈笑道:“大公子,你又要出去?” 沈笑点点头道:“我陪韩兄出去玩玩。” 韩艺最烦别人这么说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你说跟他出去玩,万一出个什么事,你家家人肯定埋怨他啊! 果然,那掌柜心道,你们两个出去,这钱还不跟水似得。苦口婆心道:“大公子,老爷可是找你了好几日,你要不先回去一趟。” 沈笑没好气道:“我若回去,那还出得来么,反正这一顿打是逃不了的,我还不如多玩几天。”说着他又压低声道:“老沈,我可警告你,千万别告诉我爹,我来过店里,还是那句话,我可是九代单传,这沈家以后当家的一定是我。” 那也得这沈家能够支持到那时候去啊。那掌柜的叹了口气,虽然他倒不怕,他反正都一把年纪了,还怕这些作甚,但是他知道沈笑一说这话,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了,道:“大公子,那你可要注意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 沈笑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与韩艺等人走了出去。 这一出门,只见三道黑影扑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正是那三个乞丐。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二位恩公,我总算是等到你们了。” 沈笑、韩艺皆被这三人吓了一跳。待看清原来是那三个乞丐后,沈笑才微微松了口气,道:“你等我们作甚,店里没有拿烧鹅给你们吃么。” 此时,那掌柜的也走到了门口。 那扶桑人连忙道:“拿了,拿了。我们在此等候,只是想跟二位恩人说声谢谢,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二位的恩情。” 其余二人也纷纷点头。 其实那掌柜的并没有那烧鹅给他们,而是叫人拿了些饭菜给他们吃,这烧鹅可是非常昂贵的,但是那坛子酒倒是给足了,毕竟是韩艺付钱的,只不过对于这三个乞丐而言,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沈笑爽快的笑道:“没事,没事,你坐在我店门前,又碰巧遇到了我,那便是与我有缘,一顿饭菜算得了什么,韩兄,你说是么?”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全天下的乞丐恐怕都会坐在你店里来。韩艺见那掌柜的脸都快变青色,倒也不好意思点头说是,只是笑了笑,目光中却闪烁着一丝困惑,他们这些扶桑人怎么跑到我大唐来当乞丐呢? “行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沈笑招招手道。 “恩公慢走,恩公慢走。” 这几个扶桑人倒算是懂得感恩,连连作揖道谢,即便沈笑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出了第一楼,四人绕外城往西北面而去,在唐代,这青楼妓院可不能随便开的,大街道上是肯定不行的,毕竟是难登大雅之堂,而是在城池边缘的地方。 行至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河畔边,两边柳树依依,远远听见前面传来阵阵欢笑声。 此时天暗了下来,韩艺举目望去,只见红灯高挂,人影窜动,又听歌声袅袅,一看就知是烟花之地。 沈笑指着前面道:“那里便是池柳街了。” 这池柳街可以说是到了墙角落里面了,但是青楼这一行是无惧地理位置的,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开在哪里,哪里便是闹市,一入夜,就属这里最热闹。 可韩艺这一路行来,压根就没有见到什么人,因为在唐朝是禁宵的,也就是说,入夜之后,这人就不能在街道上行走,否则就是小偷,这没理可讲的,当然,也不是全禁,城外就不禁宵,总得来说,唐朝人民还是有夜生活的,只不过得偷偷摸摸。 “那就快走吧。”韩艺着急的催促着。 “等等下。” 沈笑突然拉住韩艺,道:“韩兄,我事先可跟你说好,待会你若吓着,可别怨我。” 韩艺一愣:“莫不是那里的女人都是一些丑女?” “非也,非也。”沈笑摇摇头道:“扬州最好的歌妓可都集中在这里。” 韩艺道:“那我为何会吓着?你别把我当小胖好不。” 沈笑叹道:“这事真是一言难尽,反正待会你们可得小心,莫要摔着了,切记,切记。” 靠!这是去逛窑子,还是去盗皇宫啊!还摔着呢?难道那些女的还会自己扑过来么,要是这样,那倒是省事多了。韩艺听得怪觉奇怪的,因为以前的韩艺也没有来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既然沈笑都这么认真的叮嘱他了,那肯定会有事情发生,点头道:“行,我记住了。” “那好!我们走吧。” 韩艺、熊弟、小野跟着沈笑往池柳街行去,一种诡异感觉包围着他们。 不到一会儿,四人终于来到了池柳街,这沈笑前脚刚刚踏入池柳街,就听得一声高亢的尖破嗓子声,“啊---,沈家公子来了。” 什么情况? 韩艺心中一紧,下意识得左右张望。 沈笑一声叹息,“就知道是这样。” 这一叫可不得了,只听得楼上楼下传来开门开窗之声,从街头一直延续到街尾。 “沈公子在哪里?” “沈公子终于来了。” “沈公子---!” 皆是女人之声。 哇!这也太夸张了吧,天皇巨星也不过如此啊! 韩艺登时惊呆了。 正当这时,听得前面传来雷鸣般的脚步声,隐隐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冲将过来。 熊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心生胆怯,吞咽一口:“韩大哥,我们还是先走吧。” 韩艺也是萌生退意,这简直就跟灾难片一样啊! 开玩笑,来是你们要来的,这时候你们就要先闪,义气可不是这么讲的。沈笑忙道:“小胖,你们莫怕,莫怕,她们都是善意的。” 善意的?你忽悠谁呢。 韩艺开始明白为什么方才沈笑会对他说那番话。 第五十二章 嗯!挺好的! ps:新书期间,求大家多多支持! “沈公子---!好见不久!” “笑哥儿,你终于来了,可把你汪姨给想坏了。” “笑笑---哎呀,是哪个不要脸的伸脚绊老娘。” “笑哥儿是我的,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快走开。” “什么是你的,你算什么东西,滚开,竟敢和老娘争笑笑,你们是不要命了么。” “哎呀,竟敢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 ..... 只见一群浓妆艳抹的**扭着肥大的臀部,张牙舞爪,争先恐后的向沈笑冲将过来,甚至于在半途中相互扭打起来。 这真是唐僧进了盘丝洞吧! 韩艺看到那一张张老脸皮,心中甚是恐惧,但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算是拉客人也不至于这样吧,而且---而且他们眼中只有沈笑,完全忽视我们的存在,也不像是在拉客人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沈笑的长相是唐朝最吃香的那种? “各位姨,莫要冲动,莫要冲动,莫要伤着人了。” 沈笑见他们扭打一团,面露愧疚,连连出声劝住。 可那些**哪里听得进去,片刻间,只见三个**已经斩荆披靡的冲到沈笑面前,两人拉着沈笑的两只手,剩余那个见没得拉了,索性双手抓住沈笑的胸部。 “沈公子,去我店里吧,我店里的妹妹可想你想得紧啊!” “笑哥儿,去我那里吧,我最近弄来一些好茶,就等着你了。” “笑笑,你去哪里吧,我家的红缨可一直唠叨着你了。” 沈笑直嚷嚷道:“疼疼疼,各位姨,你们拉疼我了,快些放手,快些放手。” 这抓到了如何肯放手,非但如此,又上来几个**,而且还带了不少龟公来当帮手,十余人将沈笑团团围住,扯呀,拉呀,拽呀,反正是无所不用其极。 韩艺、小野吓得急退,但是熊弟身手笨拙,一时来不及闪躲,被一个**的大屁股一撞,往后酿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幸亏韩艺、小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可怜的小胖吓得都快哭了,急忙躲在小野身后去了。 “莫要伤到我兄弟,莫要伤到我兄弟。” 沈笑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故此他一直在关注韩艺他们,就怕换乱之中,伤到他们,见熊弟差点跌倒,急忙出声叫道。 其中一个身着大红色长裙的**余光往韩艺身上一瞥,急忙向身边的龟公使了个眼色,这龟公和**乃是天生一对,默契什么的自然不用多说甚么。 那龟公立刻领着几个护院,朝着韩艺小野他们包围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 韩艺早就被吓坏,在后世他也常去这等烟花之地,但未曾见过这么恐怖的阵仗,一向淡定的他,不禁也有些战战兢兢。 “几位贵客,里面请,里面请。” 说着是请,其实是抬。 两个护院上前抬着韩艺就往一家名叫满春院的楼宇里面跑去。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韩艺一时心神慌乱,不记得还手,只是做着无谓的挣扎。 小野、熊弟都愣着的,过得片刻,才见韩艺被抬走了,急忙追了过去。 恍惚之间,韩艺只觉双腿落地,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韩艺左右望了望,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楼内,这是什么情况?急忙道:“你们想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那龟公笑道:“这位小哥莫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还请小哥稍候片刻。” 龟公的话也能相信? 韩艺忽见熊弟、小野在身边,倒也放心不少,这一冷静下来,他立刻明白过来,松了口气,但还是狠狠瞪了那龟公一眼。 不到一会儿,只见一个人夺门而进,不是沈笑是谁。 只见他浑身上下被扯得已经是体无完肤。 原来他在外面看到韩艺他们进了这满春院,自然也不好去别的地方,于是奋力挤开人群冲进这满春院来。 又听外面一个尖嗓门道:“各位姐姐,小妹承认了,哈哈---!” 笑声何其得意。 不得不说,这年头还是得靠智商吃饭,这满春院得**见沈笑还带着朋友来了,知道如果和其他**争沈笑的话,那只会是两败俱伤,还不一定抢的来,于是就先把韩艺弄进屋来,如此一来,沈笑还不只有自投罗网。 “呼---呼---这些姨真是越来越凶悍来,看来这地方我还得少来。” 沈笑一边擦着汗,一边喘着气,忽见韩艺、小野、熊弟三人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讪讪道:“抱歉,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韩艺一怔,随即道:“沈笑,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沈笑摆摆手。 忽闻幽香袭来,只见四个妙龄女子从楼上下来,来到沈笑面前,盈盈一礼,“春兰(......)见过沈公子。” 沈笑这厮一见美女来了,急忙整理了下衣服,又忙拱手道:“有礼,有礼,各位姐姐,近来可好?” 韩艺原本以为沈笑会走过去,一手揽着一个,抓抓咪咪,亲亲小嘴什么的,却没想到这么礼貌,心道,这是在逛窑子,还是来相亲的啊! “奴家安好,公子可好?” 众女齐声应道。 哇!排练过的吧。 被无视在一边的韩艺,心中稍稍有些吃味呀,这些女人压根就没有看过他一眼,要知道以前他出没这种场合,就凭那张脸,必定是万众瞩目呀。 稍稍打量一番,这几女倒是模样标致,该凸的凸,该细的细,肥环燕瘦皆有,当然,比起肖云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女人长得漂亮没用,关键得逗人喜欢,肖云这种崇尚暴力美学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就那样,不,有**倾向的倒是说不定。 “我还不就那样,整天被我爹爹追杀。” 沈笑呵呵笑道。 此话一出,逗得几女咯咯直笑。 笑点这么低,老子若在这里混不出个名号来,那真是有辱风流侠盗之名啊!韩艺虽有吃味,但并不气馁,心里寻思着待会怎么去左拥右抱。 这时候,那**进来,看神色似乎显得极其得意,又见沈笑竟还站在门前,哎呦一声:“你们怎么能让沈公子站在这里,可莫要怠慢了沈公子。” 沈笑笑道:“没事,没事。我正在跟几位姐姐叙叙旧。” “那也不能站在门口啊!” 这姓汪的**,先是向那几位美女道:“你们怎么全都下来了,快先回去,待会沈公子想要见你们,自然会叫你们。” “是。” 几位美女又是盈盈一礼,随后又向沈笑抛了个媚眼,“笑哥儿,待会一定要找我哦。” “一定,一定。” 沈笑连连点头,手上还在擦着汗,显然还没有缓过劲来。 待这些美女上楼之后,那**急忙伸手道:“几位贵客,里面请,里面请。”还朝着韩艺他们笑了笑,照顾得十分周到。 这**的察言观色的本色也是了得,她在没有清楚韩艺他们底细前,当然不会怠慢韩艺他们。 沈笑也伸手道:“韩兄,请。” “请。” 一行人来到大堂里面,这满春院虽有三楼之高,倒也不算是非常大,大堂里面只摆放着十张桌子,倒不是说小的只可以摆放十张桌子,只是因为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木台子,占了不少地方。 关于这木台子,韩艺倒是没有什么好奇,因为后世的夜总会也是这种格局,总得有些表演歌唱什么的。 令韩艺好奇的是,里面的景象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或者说跟电视里面演的也不一样,逛窑子吗,自然是莺莺燕燕,袒胸露乳,醉生梦死,怎么也得有些淫dang的气息。 这里完全没有。 十张桌上都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女的倒是穿的比较开放,脸披艳妆,低胸长裙,露出那深深的ru沟,也是欢笑不断,只不过男女双方在进行的活动实在是太高雅了,高雅到韩艺都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最角落里面的那张桌上,只见一位风流才子敞开衣裳,右手执笔,左手拿着一酒壶,在一块白绢上写着什么,一位妙龄女子在旁墨墨,还有两男两女在旁欣赏。 最靠近他们的那张桌子,则是一个才子在弹琴,而一个女子在弹琵琶,倒不像是狗男女,更像是郎情妾意! 反正都差不多,不是弹琴吟词,就是写诗作画,没有一点点不雅的动作。 搞什么呀,这是青楼还是文学社呀,你弹琴回家弹呀,跑这里来花钱弹琴,你这不是装bi来的么?还有那二笔,你衣服都拉开一半了,你写毛的字呀,真是日了狗了! 韩艺头疼的厉害,这落差实在是太大了,说好的左拥右抱了。 沈笑见韩艺一脸郁闷,好奇道:“韩兄,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不是不妥,而是这分明就是打这青楼的名号坑钱来的,我花钱跑这里来写字,那除非我疯了。韩艺见他们个个高雅到不行,怕自己说出心中所想,会被人群殴,于是点头道:“挺好的,我觉得挺好的。” 这“挺好的”说的是相当勉强啊! “哟!沈笑来了!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呀!沈公子,你来了,快些过来坐啊。” “沈笑,你这厮最近躲哪里去呢?待会一定得过来跟哥哥喝几杯酒。” “哈哈,沈笑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扶困济贫了。” ...... 大堂中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一见沈笑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非常热情的打着招呼。 沈笑倒也不管男人,一一回礼。 韩艺基于职业的本能,倒是不是喜欢被人万众瞩目,微微侧过身去,站在柱子后面,心里却是纳闷不已,为什么沈笑在这里会这么受欢迎,就算他是世界第一帅,女的这样,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些男的看到沈笑,同样也非常开心,非常热情,心里寻思着,这非得跟他学几招不可,不然完全混不下去啊。 第五十三章 qing楼达人 ps:今天有点事,就一章了,不过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小希。 也不知是不是这**有意让沈笑在大堂亮亮相,明明这大堂已经坐满了,她还是带着沈笑在这里绕了个圈,才上到二楼去。 二楼都是一些包间,其实在烟花之地,包间有包间的好处,大堂有大堂的妙处,只看个人所需,谈不上尊贵、卑贱,因为大堂热闹,好装bi,若是要开心,自然是在大堂,二楼的包间清静,如果要谈事,自然是上二楼,而且每间房屋前,都放着一张桌子三张凳子,这些桌凳显然是为包间里面的客人准备的,因为舞台在下面,那么肯定就有什么歌舞表演,要是包间里面的客人想要看的话,便可出来坐在楼上观看。 十分人性化的设计。 金钱能够激发一个人的潜能,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不过这包间里面倒是挺简陋的,没有一张凳子,地上铺着一个地毯,两张矮桌并放,还有一张琴桌,就仅此而已。 连床被子都没有,显然不能在这里从事某些活动。 韩艺对这一切真是失望透了,自顾盘腿坐了下来,而小野、熊弟则是非常兴奋的站在韩艺后面,其实你让他们坐,他们也不敢坐,说白了就是好奇,想来见识见识,就熊弟这样子,你给他一个美人,他恐怕都不敢要。 韩艺倒是没有反对,反正你们爱怎么就怎么,他从不喜欢勉强他人。 那一进屋,那**就亲切的拉着沈笑的胳膊,笑眯眯道:“沈公子,我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你都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呀!” 哇!难道他们是老相好? 韩艺古怪的瞧了他们两个一眼,见**一个劲的往沈笑身上贴,心想,看来还就这**算是正常的,虽然有些想吐,但总归让我感受到了一点青楼的气息。 沈笑略微缩了缩,嘴上却道:“不知汪姨为何等我。” 那**奸笑道:“是这样的,最近我这里来了一位妙人儿,希望沈公子能够提点提点。” 沈笑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但还笑道:“原来就这事呀,行,待会我下去看看。” 韩艺听得云里雾里,这东西需要提点吗?沈笑又不是杨家的人,他不过也只是一个酒楼的少主而已。 “沈公子不愧是爽快人,我先待那位妙人儿谢谢沈公子了。” 这**一听,顿时大喜不已,又道:“不知今晚沈公子要叫哪几位姑娘。” 沈笑突然看向韩艺。 那**反应极快,笑着向韩艺道:“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韩艺道:“我姓韩。” 汪**道:“那不知韩公子在我这有没有相熟的姑娘。” 我又不会舞文弄墨,你就这里的姑娘,似乎没有一个合适我的。韩艺随意道:“沈笑做主吧。” 沈笑道:“那就方才那几位姐姐如何?” “随便。” 韩艺点点头道:“先上酒。”这心里抑郁了,就想喝点酒。 那**连连点头道:“行行行,我这就叫人上酒,今日二位一切花销,我全都包了。” “那怎么行了。”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让沈公子你掏钱,这事就听汪姨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才对吗。” **说罢,就扭着大屁股离开了。 这**一离开,熊弟就道:“沈大哥,原来你不是在吹牛,你来这当真不要钱啊!” “是啊!” 沈笑一声叹息,“但这非我所愿。” “你少装bi了。” 韩艺一脸不爽。 沈笑问道:“何谓装bi?” “装bi就是---。” 韩艺挥挥手道:“这个就暂且不说,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会争抢你,难道你来这里都是一掷千金,那也不对,她们都不收你钱,可别再说什么一言难尽了,要不然下回我再也不跟你来这里了。” 沈笑道:“这都是因我从小就来这里玩耍。” 什么玩耍,分明就是从小就很色。韩艺道:“你少来,我也从小就经常来这里,也没有见到谁对我这样。” 他这话倒也不假,他很小的时候就上夜总会赚钱了,但那时候他时常被人给扔了出去,同样如此,可完全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待遇啊。 难道这就是diao丝与高帅富的区别么? “是吗?” 沈笑诧异道。 韩艺道:“你甭管是不是,我就不相信全国就你一个人从小来这,但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受欢迎的。” 沈笑道:“韩兄你有所不知呀,正因为我从小来此,故此对于女人十分了解。” 韩艺哼了一声:“那又如何?我也挺了解的,一目扫去,三围了然于胸,不带半点水分。” “三围?” 沈笑错愕道。 “这个也先别谈。” 韩艺急切道:“还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 沈笑点点头,将整件事的因由告诉了韩艺。 原来他很小就来这里玩耍,生性比较风流,这也导致他对于女人是非常了解,特别是美与丑,一般来这里的公子哥,都喜欢攀比,喜欢比较,这个歌妓好不好看,才艺佳不佳,也就是说评论这些歌妓的优劣。 沈笑也是如此,也爱跟着小伙伴们评论这些歌妓,这是很正常的,但唯独沈笑点评的十分到位,让人信服,久而久之,大家都把他的点评当成一回事,如果谁家大公子要买小妾,都会请他去,甚至于出重金,不过沈笑从来不收这钱。 经过最近这两三年,沈笑在这烟花之地,可是大有名气呀,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他点评某女尚佳,第二天此女必将身价倍增,如果他点评某女尚否,那此女身价必定跌倒低谷。 特别是有一次,他认识一个歌妓,此歌妓之所以流落于此,全因要救病重的父亲,但是她一个初入风尘的女子,不懂得如何让客人开心,生意自然就不好,没有人待见她,而且她所在的青楼也濒临倒闭。 沈笑听后,于是就当中给出此女一番评价,自然是好评,结果此事一传开,此女一跃成为他们青楼镇楼之宝,不少客人求着要见她,那青楼竟然奇迹般的起死回生。 自从此事之后,沈笑就成了这些**眼中的财神,别说不收钱了,给他钱都行呀,想尽办法请沈笑来自己店里,只求稍稍美言几句。 又因为沈笑这人从不狗眼看人低,他尊重每个人,不管是乞丐,还是龟公、**,若有难处,他定当竭尽所能相助,这也让很多歌妓都非常喜欢沈笑,视为知己,他大概就是女人最早的男闺蜜吧,这些歌妓们伤心、开心都希望能够跟沈笑分享。 不过他后来发现这些**都在利用他,心中很是不快,他来此只为玩耍,至于点评也是兴之所至,没有想太多,但却不曾想会增加如此之多的烦恼,从那时候开始,沈笑就极少来这些地方,今日若非韩艺,他倒也不会来。 奇才!这厮真是奇才!果然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韩艺听得是神乎其神,这简直就是青楼达人啊! 沈笑说罢,见韩艺沉默不语,道:“倒是让你见笑了。” 韩艺一怔,忙道:“不敢,不敢,在这里我若得罪你,那这门可能都出不了了,想不到你还这等本事,厉害,真是厉害,这可能是全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了。” 沈笑摇头道:“这算得了什么本事,我都为这烦死了,现在一来这里,就如今天一般,哪里还敢想以前那般想来就来。” 这倒也是的。韩艺又道:“但你也可以以此牟利呀。” 沈笑没好气道:“我家的钱都花不完,我干嘛还要去赚钱。” 差点忘记你是个败家子了。韩艺点点头,突然目光急闪了几下,笑道:“对了,沈兄,我看这里好像不是什么烟花之地啊!” “此话怎说?” “很明显呀,连最基本的搂搂抱抱都没有。”韩艺低声说道,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关键这气氛太怪了,他还真拉不下脸明言。 “搂搂抱抱?” 沈笑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道:“韩兄,这里的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 卖艺不卖身?韩艺想骂人了,“那你带我这干什么?画画啊!” 沈笑睁着眼道:“原来韩兄是想去那等下流粗俗之地。” 你都说下流粗俗了,就算是,我也不好意思说啊!韩艺脸皮还是有点薄,轻咳一声,道:“倒也不是这意思,但是我好歹也是男人,都来到这里了,说不一点也动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你懂我意思吗。” 沈笑笑道:“若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 “何解?” “就是你可以动心啊!” 韩艺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道:“我动心没用,这事一个人办不成的。” 沈笑呵呵道:“这便是关键所在,这里的女子倒也不是守身如玉,但你若想与之欢好,那也要博得她们倾心方可,再说,若非两情相悦,又怎能快活。” 韩艺好奇道:“不是钱便可博得她们倾心吗。” 沈笑一脸鄙夷道:“韩兄,你怎能如此肤浅了。” 敢情还是我肤浅了,我要是高尚,我来这干嘛啊!韩艺笑问道:“可谓高尚之举?” 沈笑道:“自然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皆是她们所爱。” 韩艺算是听明白了,道:“也就是说,我要与她们欢好,给钱还只是次要的,主要还得追求她们,跟他们谈谈情,写情书给她们,然后才能欢好。” “正是如此,她们也并不缺钱。” 沈笑点点头。 其实古代的妓要分两种,一种就是卖身不卖艺的歌妓,这种歌妓一般出没于一些高档消费场所,还有一种是卖艺又卖身的,这种一般就是在一些比较简陋的青楼,纯粹就是解决人体需求的,这池柳街可是扬州第一消费场所,这里的歌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所谓的卖艺不卖身,不是她们自己赋予自己的,而是这些公子哥赋予她们的权力。 一句话便可说明。 就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风气,这些公子哥反而非常推崇一些才貌上佳的女子,多多少少就带有一丝尊重。 这些歌妓可以说后世明星的锥形。 有些才艺绝佳的女子,你看她一眼都得花上上百贯,乃至上千贯。 其实这里的女子并不缺钱,若是李白、杜甫这些大才子来,她们不收钱也愿意与这些大才子行一夜之欢,杜甫不知道,但凭李白那风流不羁的个性与生活窘迫的财政情况,估计没少做这种事。 若是一些粗俗之辈,就算给她们钱,她们也看不上。 但是她们就真的拥有人权吗? 那也不是,如果是杨思讷来了,不愿也得愿啊! 韩艺道:“我家中有个妻子,我要谈情不知道和她去谈,我犯得着来这里么?”听到这里,韩艺是兴趣全无,他以前沟女,从没有超过一晚上,他的这种方式俗称一夜qing,高雅一点的说法,就是寻找同是寂寞人,你一跟他说要谈情说爱,那他是有多远就跑多远,哪怕你是嫦娥。 沈笑一脸纳闷道:“那你为何来这?” “我来着当然是因为---。” 韩艺说着忽觉两股热浪袭来,左右一看,只见小野和熊弟纷纷侧耳倾听,嘿了一声:“你们两个靠这么近干什么?” 熊弟、小野纷纷直笑。 沈笑道:“韩兄,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了,对此我可不敢苟同。” 不敢苟同,你丫就做青楼达人,真tm活见鬼了。韩艺好气好笑道:“愿闻高见!” 沈笑正义凛然道:“你说的那些地方,倒也不是没有,不过那些女子皆是受人所迫,所行之事,非她们心中所愿,你若去,不等于是伤害她们么?虽然当今男贵女贱,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女人也是人,只要她们没有做害人之事,那便也应该以礼相待,而且更加应该尊重和保护她们,实在是我能力有限,否则,我真的希望能将那些女子全部救出来,那些可恶之人竟然利用女人皮肉生财,我们若去,岂不是助纣为虐。” 韩艺却是一怔,他真的没有想到沈笑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道:“照此说来,你从未出过那些地方?” 沈笑道:“倒是去过,只不过是为了赎人。” 这么高尚!韩艺又道:“那这里的女子难道是自愿的?” 沈笑有些犹豫,道:“倒也不能说是自愿的,只是当今女人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一般家中出了什么事故,作为女人,不是沦为妾,便是沦为妓,不过这里的女子,个个皆是饱读诗书,能歌善舞,思想开明,且有自己的想法,我与她们倒是说得上话,反倒是与那些大家闺秀难得有一言半语。” 韩艺叹道:“好吧,就冲你这番话,今天就这样了。” 其实他倒也不是**到这种地步了,关键是这些女人爱玩的,他都玩不来,至少嘻嘻哈哈,喝酒打屁也好啊,气氛要足,吟诗作对这玩意对于韩艺而言,真的是太tm高尚了,总觉得与这里不搭调,他来之前,完全是当这里是酒吧,你在酒吧吟诗会被人打的,但是一个古代人都说了要尊重女人,作为一个后世灵魂,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 沈笑哈哈道:“韩兄果然是爽快之人,来来,我敬你一杯。” 我这是爽快吗?我这明明就是无奈,你别睁着眼说瞎话好不。韩艺翻着白眼和沈笑干了这一杯。 他们谈话间,这酒早就上来了,倒是美女还不见踪影。 韩艺和他喝了一杯酒,又道:“那你和这里的女子可欢好过?” “倒是常有。” 沈笑点点头。 韩艺有种被人忽悠的感觉。 沈笑笑道:“韩兄莫不是对自己不自信?” 忽悠就算了,还被人鄙视。韩艺不能忍了,笑道:“不瞒你说,我对女人也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信不信,待会我让她们自愿拉开衣服让我看,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来多少算多少。” 沈笑听得一惊,随即摇头道:“我不信你有这本事。” 韩艺稍一沉吟,道:“这样吧,咱们就赌两贯钱。” 沈笑道:“一言为定。” 第五十四章 BBAD 你们有你们的张良计,我自有我的过墙体。↖ 韩艺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的手段,那还是有些自信滴。 过得半响,这韩艺酒都喝了好几杯,那四位姑娘们才姗姗来迟,只见她们个个都是梳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各色曳地长裙,正是:“粉胸半掩疑暗雪”。 这一景,唯有唐朝才看得到,到宋朝就极少有女人这么穿了,但也不是说唐朝个个女人都这么穿,能袒臂露胸的一般只有两种人,其一,就是那些王公贵族的妇女们,其二,就是这些歌妓。一般妇人可不敢这么穿,就好像肖云这样的妇人。 原来她们都去换衣了,难怪这么久才来。 韩艺暗叹这沈笑的魅力还真是常人不可比拟的,前面这四位姑娘其实就已经是妆容整齐,可见沈笑来了,便又跑去换装,可见她们是多么重视沈笑的到来。 “笑哥儿,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 “笑哥儿,莫不是看厌了我们。” “咯咯咯,笑哥儿,你可不知,春兰姐姐可是想你想的快要得相思病了。” “去你的。” ...... 这四个姑娘一进来,便团团围住沈笑,说话时,酥胸乱颤,倒是让一旁色眼旁观的韩艺大饱眼福。 “各位姐姐,非我不想来看你们,而是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汪姨她们实在是太热情,我是不敢,而非不愿呀!” 沈笑虽被众美包围着,却也是泰然自若,显然是习惯了这种氛围。 左边那位身着红裙的女子道:“笑哥儿,你最近可有作新诗,快些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近来我一直在被我家那老爷子追杀,哪还有闲暇功夫作诗。” 沈笑摇头直叹,惹得众女又是一阵娇笑,突然想起韩艺也在,急忙道:“韩兄,我帮你引荐下,这四位便是这满春院的四朵金花,春兰、秋菊、夏荷、冬梅。” 其实从一开始,韩艺就被这四位姑娘给忽视了,沈笑若不说,她们四位还真把韩艺当下人了,沈笑又向四位美女道:“这位便是---。” 他话说到一半,韩艺突然笑道:“原来是春秋夏冬四位美女,好说好说,小弟我就是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小--道童韩艺!”自我介绍这等好套近乎的时刻,韩艺怎么会让给沈笑来。 “噗!” 沈笑着实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即四女也掩唇直笑。 就连后面站着的熊弟、小野也纷纷偷笑起来。 韩艺笑嘻嘻道:“四位美女真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韩艺随口奉承之言,可见她们个个呆若木鸡,心下好奇,道:“额...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沈笑一怔,忙道:“韩兄真是高才,方才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可谓是千古绝句。” 千古绝句?好像是的哦,对了,这首诗谁写来着。韩艺真的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甚至一时连谁写的都想不起了,心中哭笑不得,原来我tm也会吟诗的。 “妙!妙!” 那位唤作夏荷的女子连连点头,不禁对韩艺刮目相看,“韩公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这么夸你们,你们就给我来这么一句人不可貌相,你这不是拐着弯骂我长的丑么?韩艺心中暗道,但倒也不在意,帅气这东西,他早已经看淡了,毕竟曾今帅过,笑道:“让各位见笑了。” 春兰突然道:“不知韩公子还有何墨宝,我们四姐妹可有幸一观。” 墨宝,墨宝,有个吊用,能当饭吃么。韩艺哈了一声,傲娇道:“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是一概不知。” 他们原本见韩艺神色傲然,以为后面接的肯定是“无一不精”,哪里知道韩艺冒出一个一概不知,不禁愣的半响,才后知后觉的大笑起来。 沈笑哈哈道:“韩兄,我算是服你了。” 夏荷掩唇笑道:“想不到韩公子如此风趣。” “非也,非也。” 韩艺摇头道:“我是真不会,不骗你们,我从小到大没有读过书,连一首诗都抄不全。” 沈笑见韩艺极其认真,惊讶道:“你---你真不会?” 韩艺点头道:“真不会啊。” 夏荷诧异道:“我不相信,若是韩公子没有读过书,又怎能吟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等佳句来。” 我倒是想淫出,问题是你们不给我机会啊!韩艺道:“这句只是我道听来的,不过我记忆不行,只记得半句,我说了,我连一首诗都抄不完。” 众女见韩艺真不想是在开玩笑的,又听韩艺说自己连首诗都抄不全,一时目光中又夹带着几分轻蔑之色。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是脸上笑容却是不减,其实熟读唐诗三百首的他,想要用诗词装装逼,那还是没问题的,但是鉴于他和沈笑有赌约在前,故此偏要另辟捷径,不玩这些高尚的玩意,咱就是傲娇,又是呵呵道:“诗词歌赋,我是不行,只不过我上山修道数年,倒是学得一些仙法。” “仙法?” 沈笑双目一凸,道:“韩兄,你还会仙法?” 韩艺点点头道:“略有涉猎,略有涉猎。” 四女皆是一脸狐疑,夏荷又道:“那韩公子可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 “当然。” 韩艺呵呵一笑,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眨眼间,手中多出一枚铜板来。 众人皆是一惊。 韩艺双袖一撸,朝着离他最近的夏荷道:“这位美女,可借手中丝巾一用。” 夏荷下意识的就将丝巾递给韩艺,这丝巾都在韩艺手中了,才反应过来,道:“你要丝巾作甚?” “待会你就知道了。” 韩艺深深一嗅,道:“好香啊!” 夏荷妹子听得俏脸飞霞,做不得声。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这一招叫做转移**。” 沈笑猛抽一口冷气,“何谓转移**?” 韩艺笑道:“也就是说我能凭空将这一枚铜币转移到你们任何一个人身上。” “恁地厉害?” 沈笑脸露狐疑之色。 “不信?你可看好了。” 韩艺双手一张,十指之间,只夹着一枚铜币,他先是将铜币放入丝巾内,紧紧包住,打上一个紧紧的死结,凸显出铜币来,然后随意抛了抛,众人的目光随之上下晃动着,笑道:“看,这铜币已经不可能出来了,现在我就要开始转移它了。” 说着,他将保佑丝巾放在夏荷面前,道:“这位姐姐,此丝巾是你的,若用此物变法,须得你首肯方能成功,你若愿意,便说‘我愿意’,然后轻轻对着它吐了一口气。” 这话说的是神乎其神,众女听得也是迷迷糊糊。 夏荷真有些忐忑,一时望着面前丝巾,竟不敢乱言。 沈笑忙道:“夏荷姐姐,你倒是快说呀!” 其余三女也纷纷让夏荷快点说。 夏荷犹豫片刻,才轻声道:“我愿意!”随即轻轻吹了口气。 其实想让女人说出这三个字,真是太简单了,我不去结婚,还真是浪费人才。韩艺听她说出这三字来,心中颇有感触,但神色却兀自像极了神棍,轻轻上下晃动着丝巾,嘴上说道:“看好了,我要施法了。” 其实他不说这句,几人也是目不转睛。 韩艺嘴里有模有样的念起咒语来,虽然没有人听得懂,包括他自己,念了片刻,他手突然一松,丝巾从手中落下,但见丝巾落下时,竟是轻飘飘的,待落在桌上时,方才凸起那一块铜币状的地方,已经是瘪瘪的了。 “这---!” 几人纷纷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 沈笑急忙伸手拿起桌上的丝巾来,发现那个结并没有松开,但是里面的铜币已经不知踪影。 “快拿给我看看。” 一旁的春兰话刚出口,便已将丝巾夺去,仔细看了看,顿时面露惊讶之色,四女相互传递着丝巾,但凡看罢,皆是吃惊不已。 沈笑更是惊讶道:“想不到韩兄你竟有此等手段。” 韩艺哈哈道:“道法尚浅,让各位见笑了。” 冬梅突然问道:“那这铜币你转移到何处去了。” 韩艺突然瞧向夏荷,道:“在这位姐姐的头上。” 夏荷不敢不信了,双手立刻在头上摸索了一下,突然,她手抖了一下,神情有些呆愣。 “怎么呢?” 冬梅询问道。 夏荷瞧了眼姐妹,缓缓从发髻处拿下一枚铜币来,但眼中却透着仍不敢相信的目光。 “呀!” 其余三女发出一声惊叫,动作出奇的一致,都是用小手捂住那张的都可以塞得下鸡蛋的樱桃小嘴。 韩艺一笑,却是不提,举杯想沈笑道:“沈兄,喝一杯先。” “干!” 沈笑爽朗一笑,举杯迎上。 韩艺喝酒时,目光左右闪动,待会你们不贴过来,我就改姓沈得了。 果然,这一杯酒下肚,四女纷纷向韩艺靠过来。 “韩公子,你再变一个吧!” “韩公子---!” “求求你了,再变一个吧。” ...... 什么诗词歌赋,泡妞还得看本事,本事好,买个棒棒糖,照样能泡到妞,本事不好,就算开宝马,嗯,这开宝马的一般都是被泡。韩艺顿时是左拥右抱,这种气氛实在是太熟悉了。 “别蹭了,再蹭下去,我可就受不了了。” 韩艺呵呵之乐,他可还是处男之身,这要继续摇下去,万一不留神,弄到裤裆里面,那这丑可就丢大了,道:“好,各位美女要看,小弟怎敢不变,这一次增加一点难度,我一次转移四枚铜币。” 说话时,他手中已经多出四枚铜币。 “好啊!” 四女顿时喜不胜收。 韩艺又道:“既然有四枚铜币,这一块丝巾可不够用,不知四位美女可否借丝巾给我一用?” 四女争抢着要看这仙法,自然不会拒绝,纷纷将手中的丝巾递上。 如果我说要她们的肚兜,她们会不会也这样。韩艺有些后悔,暗骂自己过于大意,一点也不严谨,但是话一出口,没有办法,韩艺依葫芦画瓢,将四块丝巾叠加在一起,又将四枚铜币放入其中---,这时春兰突然娇滴滴道:“韩公子,莫不是我们的丝巾没有夏妹妹的香。” 哇!这你都吃醋!韩艺忙道:“都香,都香。” 夏荷却是脸一红。 韩艺将丝巾包上,打了个结,放在中间,向四位美女道:“各位美女,劳烦你们了。” 四女纷纷探出螓首来,对着丝巾异口同声说了一句,“我愿意!”然后轻轻吐了口气。 韩艺这一回不摇摆了,而是一手抓住丝巾的一头,另一手紧紧抓住丝巾,顺着丝巾缓缓滑下,一直到包有铜币的一头,在握住铜币这头时,他手好似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剧烈抖动起来,突然,他啊了一声,这手用力往下一扯,看似像把铜币要硬拉出来似得,可是当他手落下时,丝巾并未破,但是此中铜币已经不知所踪。 “啊---!” 虽是第二遍,但真到这一刻,包括沈笑在内,同样也是惊奇不已,个个o着嘴巴,又仿佛例行公事一般,轮番检查了一边那丝巾,发现丝巾完整无缺,那个结还是十分牢固。 “公子,公子,这回你把铜币又变去哪里呢?” 几女又是非常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缓缓站起身来,众女的目光随之往上,突然这厮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手一指,快速的说道:“就在你们的肚兜里。” “啊!” 四女惊呼一声,下意识的直接拉开胸前的裙头,因为她们的裙子都是高裙,裙子直接穿到胸前,露出沟沟来。 韩艺早有准备,居高临下,一切春光尽在眼中,口里只念降妖咒:“bbad!” 第五十五章 望步识美法 ps:新书期间,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这bbad可绝非是盖的,韩艺还真有本事,一眼瞧去,三围了然于胸,相差不过分毫而已。 当然,除韩艺以外,不管是沈笑,还是熊弟、小野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众女胸前,但是他们的目光都是带着惊奇,而且熊弟、小野瞧了眼,便收回目光来,稚嫩的脸蛋通红通红,唯独韩艺一人,是带有有色的目光。 这一招还真是百试不爽啊! 韩艺暗自偷笑。 其实这并非什么仙法,而是一个极其普通的魔术,韩艺可是一个魔术高手,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一门学问。 这一招他以前也常在酒吧使用,而且屡屡得逞,可以说是看门绝活。 沈笑愣了半响,刚想找韩艺询问缘由,见韩艺双目发直,顿时恍然大悟,爽朗一笑,道:“四位姐姐,你们上当了。” 四女同时一怔,反应过来,登时尖叫一声,纷纷双手护胸。 韩艺忙收回目光来,倒也没有解释,反而呵呵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敢尴尬。 “公子,你真是坏透了。” “什么公子,分明就是无赖,竟然用变戏法来骗我们。” “就是,太可恶了。” “我们走,不理他了。” ...... 四女大羞,纷纷指责韩艺,轻嗔薄怒,却又是另一番风情万种,言罢,便起身离去,非她们想走,只是这脸上却是挂不下。 韩艺略带诧异道:“不会吧,真走了,美女,再多坐一会儿吗。” 四女哪里肯留,哼了一声,一一出门。 哇!你们脸皮这么薄,怎么混这一行啊! 沈笑望着韩艺道:“这下好了,都被你气走了。” 韩艺没好气道:“你不要恶人先告状行不行,要不是你,怎么可能被她们知道,要怪也得怪你啊!” “怪我?”沈笑一脸冤枉,随即挥挥手道:“怪我就怪我吧。”,顿了顿,他又呵呵道:“不过韩兄,我算是服你了,这么几下,就把她们弄得神魂颠倒,厉害,厉害。” 韩艺笑道:“这算得了甚么,我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 熊弟突然问道:“韩大哥,你真的会仙法么?” 韩艺道:“当然,你们刚才可是亲眼所见。” 沈笑哈哈一笑,抬着眉毛道:“我看这并不是什么仙法,一定是什么障眼法。” 想套我的话?那你真是选错对象了!韩艺耸耸肩,无所谓道:“信不信随便你们。” 沈笑眨了眨眼,似在勾引,道:“韩兄,你不要这么吝啬,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个死基佬,想勾引我,门都没有。韩艺摇头道:“这可不能说,说了我还怎么混饭吃。” 沈笑一脸郁闷,退而求其次道:“那总得你告诉,那四枚铜币去哪里呢?” 熊弟也连连点头道:“对啊,韩大哥,那四枚铜币去哪里呢?” 韩艺笑道:“都让她们带走了啊!” 正当这时,那姓汪的老bao又进来了,满脸困惑,“沈公子,春兰她们怎么呢?我瞧她们好像都生气了,可问她们,却又都不说。” 沈笑指着韩艺道:“你问他吧。” 老bao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呵呵道:“她们说裙子太大胸太小,挂不住,回去换裙子了。” 沈笑一口酒喷出,呛得酒水横飞。 “素质!素质!” 坐在他对面的韩艺,赶紧往后挪动屁股。 老bao听得糊里糊涂的,可她与韩艺第一次见面,倒也不好细问,又朝着沈笑道:“沈公子,我家妙儿已经准备好了,你看---。” 不等他说完,沈笑就抹了抹嘴道:“行,我这就去瞧瞧汪姨家这新来的妙人儿。” “哎,好好好。” 沈笑又望着韩艺道:“韩兄,你---。” 韩艺笑道:“我在楼上看看就行了。”其实他也先想见识下沈笑的这手段,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那好,我就先失陪了。” “嗯。” 沈笑随着老bao出去后,韩艺灌了一杯酒入肚,才与熊弟、小野走了过出去,坐在围栏边上的凳子上,见包间里面的人纷纷走了出来,暗道,这沈笑的名气还不是盖的呀。 显然,这些人都是冲着沈笑评美来的。 过了一会儿,只见沈笑走上台去,朝着众人拱拱手,道:“各位好久不见。” 台下登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看得出,沈笑是非常受欢迎的。 这群禽兽!韩艺暗骂一句。 “是妙儿。” “妙儿出来了。” 听得两声鬼哭狼嚎的尖叫,韩艺转目望去,只见在对面三楼的楼梯间出现一位妙龄女子,云鬓凤钗,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眸,但却也是顾盼生辉,一袭浅红翠霞裙,行走间如云霞流动,端的是美艳无比。 蒙着脸的?那还评个毛的美呀! 韩艺见这女子竟是蒙着脸,不觉一愣。 殊不知这可是青楼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后世最多也就是拍卖处女,但是在唐代新来歌妓的第一面尤为重要,一般都是先用琴音和传言去诱使这些公子哥出钱,曾有名妓的第一面拍卖出千贯之多,这其实也是一种**营销,就是让你们看不着,这看不着肯定就越想看,那还不只有争相出价。 他们其实已经听过这妙儿的琴声和歌声,唯独还没有见过面。 不过在池柳街,琴音、歌声固然重要,但是却没有沈笑的评价好使。 过得片刻,妙儿来到沈笑面前,盈盈一礼,又转身面向众人盈盈一礼。 沈笑笑道:“妙儿妹妹可谓是上佳美女。” 众人皆是一愣,这妙儿才刚刚下来,而且还是蒙着面的,你就给出评价,这也太简单了。 楼上韩艺听得暗自好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评美,换我上我也行啊! 一人就道:“沈笑,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是如何个上佳法。” 沈笑笑道:“其一,妙儿妹妹行来时,幽香袭人,闻之欲醉,我沈笑虽无大才,但是对这香料倒是颇有研究,不管是我我大唐本土的香料,还是西域来的香料,我都略有涉猎,而妙儿妹妹身上的清香,绝非来自香料,我想应该是妙儿妹妹身上的体香;其二,妙儿妹妹冰肌玉肤,手上肤色与脸上肤色如出一辙,光滑如玉,着实难得,这需要从小就开始爱护自己的皮肤,很难有女人能够有此里外如一的肤色。其三,也就是我最近才想出来的望步识美法。” “望步识美法?” 众人皆是一惊。 沈笑点点头道:“容貌之美,见仁见智,无统一之标准,但我以为真正的美女无须衬托,无须妆扮,乃自然天成,这古语有云,美于内而形于外。” 一人道:“不是诚于内而形于外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别欺负我读书少。 这句话出自《礼记·大学》,原文是“人之视己,如见其肝肺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可落在沈笑嘴里,却成了美于内而形于外,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但这一句话就将轻纱遮面之难给化解了。 沈笑连连点头道:“同理,同理。”顿了顿,他又朗声道:“常言道,美人摇曳生姿,步履生莲,而在这不经意的行走间,便可判断出一位女人是否上佳。”突然指着台上道:“其实我刚才已经让人偷偷在楼梯上与这台上洒上一层薄薄的面粉,如今这里留下的便是妙儿妹妹的脚印,各位请看。” 一干色狼纷纷上前,只见台上、木梯上洒有面粉,上面有着一个个脚印,这些脚印一前一后,整整齐齐,十分好看,而转身处更是犹如莲花绽放一般。 沈笑道:“人在行走间,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牵动其中,若胸大而腰细者,这脚印将会显得前重后轻,若腿粗腰粗者,则脚印将会显得浑厚粗糙,若无涵养着,脚印将会显得错乱不堪,唯有全身上下都近乎完美,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再加上由内向外的涵养,方可妙履生花,所以要判断一个女人是否美丽,从步履便可瞧出内外之美。妙儿妹妹,体态轻盈,妙履生花,冰肌玉骨,实乃上佳之色。” 就这简简单单一番言论下来,在配上那些脚印,众人是心悦诚服。 就连韩艺也不得不服,真是行行出状元啊! “好一个望步识美法,沈笑,就你这本事,怕是我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哈哈---!” 一干色狼大笑起来。 那妙儿也向沈笑行礼道:“沈公子谬赞了。” 沈笑再道:“妙儿妹妹音如黄鹂,婉转动人,齿如瓠犀,呵气如兰,真是更添美色啊!” “好!” “说得好!” 可想而知,经此一番言论,这妙儿明日肯定是身价百倍。 那老bao已经是两眼放光,别说今晚的开销,哪怕是沈笑在这住一个月,那也是值得的。 沈笑倒是非常淡定,连连拱手回礼道:“见笑,见笑了。” 可正当众禽兽兴起之时,一个随从打扮的人从三楼急忙忙走下,与沈笑等人说了几句话,又见沈笑与几位公子哥神色各异,然后纷纷与那随从上得三楼去了,大厅内顿时一片安静。 这是出什么事呢? 韩艺不禁愣了愣。 第五十六章 扬州城真小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咦?沈大哥去楼上干什么?” 熊弟趴在护栏上,转头看向韩艺。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遇到熟人了吧。” 韩艺见这护栏可都是木头做的,道:“小胖,你别靠在上面,万一不牢靠,你就惨了。” 熊弟“哦”了一声,急忙站起身来。 这时,迎面走了几个女子,相互交谈着,嬉笑不断。 韩艺端着一杯酒,笑吟吟道:“几位美女,要不要坐在下来喝一杯?” 虽然这是风月场所,但是这年头可不比后世,面对韩艺的主动打招呼,几位美女先是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却又不理韩艺,径直走了过去。 隐隐听得她们说道:“刚才那人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第一次来的吧。” “好像一个傻子哦。” “咯咯---!” ..... 熊弟听得捂住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虽然一点也不在意,道:“你笑什么,这很正常好不,来这种地方,你要是连句美女都喊不出来,指定没有下文,像咱们这种人,要啥没啥,你不喊肯定没机会,喊了至少有一成的机会,说不定让我瞎猫逮着死兔子了。”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但凡有女人经过,他都打声招呼,叫声美女啥的。 但可惜的是,没啥收获。 长得又不帅,穿得也就是那样,而且还这么唐突,谁会搭理他啊! 韩艺叹了口气,这谈感情的地方还真是不适合我,心中无比怀念酒吧里面的那些美女。 “呀?这---这不是韩艺吗?” 忽听一人叫道。 韩艺抬头一看,心中只觉好笑,md,我跟他还真是有缘,在哪都能遇见,难道扬州城已经小到这种地步了么。 来人正是王宝,不过今日他身边倒是没有跟着闲汉。 韩艺站起身来,拱手道:“韩艺见过王公子。” “还真是韩艺啊!” 由于韩艺最近晒得比较黑,今日穿的也不像是一个农夫,而且王宝也没想到会这里遇到韩艺,要知道这里可是扬州最高消费的场所呀,走上前来,一巴掌就拍在韩艺脑袋上,“你小子发财了,都跑这里来。” 知道我发财了,还敢打我?韩艺兀自傻乎乎的摸了摸头,真想将这王宝给丢下去,可王宝一句发财了,倒是提醒了韩艺,心里开始琢磨起来,呵呵道:“王公子哪得话,我就赚点小钱而已,来来来,坐坐坐。” 王宝坐了下来,心中是惊奇不已呀,一段时间没见,韩艺就上酒楼吃饭,又一段时间没见,韩艺竟然上青楼来了,这跳的未免也太快了。 韩艺给王宝斟了一杯酒,举杯道:“那日我因喝得不省人事了,不辞而别,真是抱歉,我先干为敬。” 这不说还好,一说,王宝的火就上来了,道:“你还好意思说了,那日可还是我给你垫的饭钱。” md,你这么有钱,一顿饭钱而言,你有必要记这么久么。韩艺连连点头道:“是是是,真是抱歉,抱歉,我现在就把饭钱还你。”说着,他就从怀里拿出一吊钱来,大概也有一百来文,递给王宝道:“王公子,不知这够了没有。” 这小子真的发财呢?王宝一愣,倒也不含糊,拿着钱颠了颠,这钱只多不少,但嘴上还很无耻道:“无所谓啦!” 韩艺又举杯道:“来来来,干了这杯,消消气。” 王宝这回倒是举杯跟韩艺干了一杯。 王宝又问道:“哎,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说来给哥哥听听。” “我这田舍儿能遇到什么好事,就是混口饭吃罢了,喝酒,喝酒。” 韩艺笑呵呵道。 他越是不说,王宝就越觉得这有什么蹊跷,一边喝着酒,一边旁敲侧击。 但是韩艺那太极拳打的也是相当溜,顾左而言他,弄得王宝心里是怪痒痒得,却又拿韩艺无可奈何,一连喝了几杯酒下去,王宝看出来了,这韩艺肯定不会说,似乎想起还有事,于是就起身离开了,但是离开时,眼中还是闪烁着困惑的目光。 王宝一走,熊弟、小野两个人立刻围了上来,熊弟一脸不满道:“韩大哥,你为什么要喝这种人来往。” 韩艺笑道:“你懂什么,这叫下钩子,至于这钩子上面放什么诱饵,我倒是还没有想到。”说到后面,他又是一连若有所思的表情。 熊弟见他似乎在想事情,倒也不敢去打扰他了。 过得片刻,沈笑就走了过来,他一来就道:“刚才过去的那不是王宝么?” 韩艺点点头道:“是啊!你认识王宝?” 沈笑坐了下来,先喝杯酒,然后哼道:“那鸟人谁不认识,出了名的要钱不要脸。”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道:“看来你与他有不少过节啊!” 沈笑点点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这王宝和沈笑是死对头,从他们的性格就不难看出来,沈笑视钱财如粪土,而且喜欢助人为乐,王宝真是铁公鸡一只,分文不出,一文钱都要斤斤计较,而且常常欺压百姓,有几回就给沈笑撞上了,特别是有一回,王宝想抢夺一户人家的闺女,后来沈笑出手相助,替那户人家把钱给还上了,这梁子也就算结下了。 “对了,你和王宝也认识?” 沈笑突然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我家以前是他家的雇农。” 沈笑连连摇头道:“那真是你的不幸了。” 韩艺呵呵道:“而且我家还欠过他家钱。” 沈笑突然举杯道:“韩兄,这你还能过得这么好,我真是佩服不已,干了。” “没这么夸张吧。” 话虽如此,韩艺还是跟沈笑走了一个。 沈笑放下酒杯道:“欠王宝钱的,十有八九就被逼上绝路,不是卖身为奴,就是卖身为妓。像韩兄这般还能过得如此潇洒的人,我真是头一回见。” 韩艺笑道:“不就是王宝么,何足挂齿。” 沈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莫不是韩兄你有办法对付王宝。” 韩艺耸耸肩,轻描淡写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啊!比起沈笑的望步识美法,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沈笑哈哈道:“让韩兄见笑了。” 韩艺摇摇头道:“在这一亩三分地,我要敢笑你,那我还能活着出去吗” 沈笑笑了笑,又道:“不过说真的,你若要对付王宝,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我任你差遣。” 韩艺好奇道:“他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沈笑道:“倒是没有得罪我,可我就是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 “这样啊!再说吧。” 韩艺说着突然问道:“对了,刚才是你去三楼干什么?” 沈笑一愣,随即有些意兴珊阑道:“哦,杨二公子叫我上去坐坐。” “杨二公子?”韩艺道:“杨刺史的公子?” 沈笑点点头。 韩艺瞧他脸色有些奇怪,道:“哇!杨二公子有请,你应该感到很荣幸似得,怎么你好像还挺不高兴的。” “我哪有不高兴。只是---。” “只是什么?” 沈笑瞧了韩艺,道:“走走走,进屋说。” 第五十七章 士庶天隔 ps:求收藏,求推荐。⊥。。。 回到屋内,沈笑坐下来,先与韩艺走了一个,估计是刚才没有喝酒,又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渴,砸吧几下,才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士庶天隔?” 士庶天隔? 韩艺三人同时摇头,没办法,社会地位卑贱的他们,纵使再聪明,也很难明白比较高层次的东西。 沈笑解释道:“像我和王宝这种家里有些田地的小地主,就是庶族,也称之为寒门,而向杨家、崔家这种大家族,就是贵族和士族,他们这些大家族要么就是百年传承下来的,要么就是开国功勋,非一般家族能够比拟的,而且是无法取代的,我们跟他们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向这些贵士族的子女将来肯定是出将入相,上到仆射,下到知府,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我们再有钱,再有能力,在他们面前也只有低着头,我们这些寒门弟子最多也就是当个芝麻小官。” 在武则天前期,士庶天隔就是唐朝主流文化。 虽然隋朝开创了科举制,但不管是隋朝还是唐朝,始终是贵族、士族的天下,这么说吧,就是皇帝与贵族、士族共治天下。 现在的皇权还不是很大,因为当今朝野上下,全都是贵族和士族的人,皇帝要做什么事,首先要得到他们的点头,他们不点头,皇帝也是无奈,哪怕是一代明君唐太宗,有些时候也得向这些贵族低头。 而当下风头最劲的就是以长孙无忌为代表的关陇集团,像已经去世的李靖、尉迟敬德、侯君集,包括李世民自己都是属于这个集团的人,也可以说是军阀世家,而当今军中第一人李勣还只是关陇集团的门外户,类似于俗家弟子的意思,还在边缘徘徊,随便拿一个出来都吓得死人,其势力可想而知。 不过唐太宗有一点好,他虽然一直在提升关陇贵族的地位,但同时也提拔了其他势力的人,其中包括与山东士族联姻的房玄龄、杜如晦,他们和长孙无忌等人都是属于唐朝最高阶层的人,只不过不是同属一个势力的,但要真说寒门子弟连一点希望都没有吗,那也不是,像马周、魏征这些人的就是来自寒门。 不过马周、魏征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就算做了大官,也就是完全靠皇帝在那里撑着,势力根本壮大不起来,因为满朝文武都是贵族或者士族的子弟,人家当然是向着自己的家族,像长孙无忌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他们从一出生,就有庞大的势力在那里等着他们。 简单来说,唐朝上层结构就一关系户,只要你是贵族子女,哪怕你是个瞎子,你也能当官,因为爵位、官位都是采取世袭制的,如果你是寒门子弟,就算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这就是所谓的贵族政治。 直到宋朝,中国封建社会才真正进入了官僚政治,这种取代也是必然的结果,全世界都是如此,只不过有些国家还保留着贵族的传统,例如日本的天皇家族,英国的皇室,这都是贵族政治遗传下来的。 韩艺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也知道贵族政治,暗道,沈笑他们这些有钱人地位都这么低微,我一个田舍儿岂不是连蝼蚁都谈不上。 念及至此,他心中一叹,只觉有些添堵,倒不是说他想去做官,但问题这种完全没有任何人权的百姓,他也不太想做,因为活着也没有奔头,不管你能耐再大,这些贵族子弟随时都能欺负你,哪怕是一个傻子,你还必须得时时刻刻夹着尾巴做人,这可不是韩艺想要的生活,因为他可不想再被人压着抬不起头来了,毕竟他小时候已经活得够窝囊了,他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 但很遗憾,事实就是如此,相对于贵族而言,他们的确是连蝼蚁都谈不上,当初杨飞雪也就说了,她要杀韩艺,就是一句话的事,这话还真是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 韩艺道:“既然如此,像你们这些庶族应该争相巴结他们那些贵族才是,杨二公子请你们上去,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怎么你好像还挺不开心的。” “话是如此。” 沈笑点点头,又道:“而且杨二公子他们对我还算不错,但我不喜欢跟他们一块玩耍。” “这是为何?” 韩艺好奇道。 沈笑摇头一叹道:“因为在他们面前,我总是低他们一等,我这人不喜欢高人一等,但也不喜欢低人一等,唉,要是这世上人人平等那就好了。” 他生性豪爽,放荡不羁,而且又深谙女人之道,所以那些贵族子弟也比较喜欢跟他一块玩耍。 但不管怎么说,贵族始终是贵族,庶族始终是庶族,这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沈笑跟他们在一起,难免会抬不起头,毕竟不是一路人。 其实沈笑小时候还是挺聪明乖巧的一个孩子,读书得好,也挺有抱负的,但是随着他慢慢了解这些事情后,又见到很多庶族被贵族压迫,知道自己再努力也就这样了,没啥可抱负的,索性就自甘堕落,安心做一个败家子,什么科举当官,他再也不去想了。 但往往自甘堕落的原因,恰恰又是心中最渴望获得的,这也使得他有了超人一等的思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加喜欢和韩艺这种阶层的人士玩耍,至少他们会相互尊重。 韩艺听得倒是大感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唐代的普通百姓,竟然能够说出人人平等的话来,嘴上却道:“这你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人人平等,难不成你们富人还会把钱给我们穷人咯。” 沈笑道:“钱倒还只是其次,但是我以为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有钱有势就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这----算了,算了,你就当我喝醉了酒,胡言乱语吧。”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心烦意燥,因为他也明白,他这就是在胡说八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一说到这些事,他总是难免会郁闷。 这话要是跟一个当代人说,那的确有些白痴,但是韩艺的灵魂是来自一千多后,沈笑这一番言论,真的令他肃然起敬,在中国古代这等传统教育下,能说出这话的人还真是少见,也正说出他心中所想,笑呵呵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就你这一番言论,三杯都嫌少,至少得喝六杯。” 沈笑一听,顿时满心欢喜,连忙举杯,当真喝了六杯,一杯也没有少。 放下酒杯后,韩艺又问道:“对了,那这杨二公子叫你上去干什么?” 沈笑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忙道:“要是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沈笑与韩艺臭气相投,虽然只认识不到一日,但却将彼此视若知己,摆摆手道:“倒不是什么机密之事,要是机密,他们也不会跟我说。” 这倒也是的。韩艺好奇道:“那是什么事?” 沈笑低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杨二公子想从我们这里买些金子回去。” “买金子?” 韩艺一脸错愕,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沈笑点点头。 韩艺笑道:“不可能吧,杨二公子什么人,他怎会需要从你们这里买金子?” 沈笑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晓了,他也没有说。” 韩艺呵呵道:“莫不是杨二公子给你们一个巴结他的机会?” 言下之意就是敲他们竹杠。 “杨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有的是钱,犯得打我们的注意么。”沈笑兀自摇头,道:“而且杨二公子也没有强逼着我们卖,而且出高价购买。” 韩艺道:“那你会卖给他么?” 沈笑点点头道:“为金子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也没啥大用,放着也是放着,不瞒你说,我虽不想去巴结杨家,但我也不敢得罪杨家,要是其他人都卖了,偏偏就我沈家不卖,那你说杨二公子会怎么想。” 韩艺眯着眼道:“如此说来,王宝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事?” 沈笑点点头道:“当然,王宝那厮小气的要命,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卖女人的,这里也没有人喜欢他。” 这王宝爱钱如命,这么高消费的地方,他当然不会来,除非是来赚钱的。 看来老天也在帮我啊!韩艺不禁沉吟起来。 沈笑见韩艺突然沉默不语,似在想事情,好奇道:“哎,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喝酒,喝酒。” 第五十八章 寻乞 王宝啊王宝,看在你屡屡想给我戴绿帽子的份上,我也就为你破一回例吧。 其实按照韩艺前世的习惯,在完成一单买卖之后,至少休息三个月,才会接第二单买卖,因为他们这一行,特别是正派,在作案的过程中,需要保持很高的警惕,压力非常大,而且他们下手的目标,个个都是狠角色,一旦稍有疏忽,铁定玩完,所以任务完成之后,他们必须要放松,找女人也是他放松的其中一个方式,这也是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不是真想干什么,只是习惯而已。 可是,今天晚上令他很失望,关键气氛不对,后来虽然又有几个歌妓主动过来找沈笑,但是他们聊得都是诗词歌赋,连个黄色笑话都没有,韩艺听得都快睡着了,连调戏的心情都没有,坐在那里喝着酒,寻思着如何来对付王宝,而熊弟、小野都已经开始打瞌睡了,他们还是保持着一颗童心,来这里只是好奇,见过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还没有到三更天,几人就兴致阑珊的离开了满春院。 可这一出来,韩艺就知道错了,因为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后世,只要有钱,总统套房随时入住,这可是唐朝呀,唐朝是宵禁的,晚上在街上走路都是犯法的,更别提找酒店了,其实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不就是睡大街么,又不是没有睡过,关键还有小野和熊弟在,幸亏有沈笑,这家伙是惯犯了,带着韩艺他们淌过污水,翻过乱葬岗,走过臭巷子,来到他在外面的小窝。 沈笑这个小窝地处非常偏僻,一般人还真找不着,是专门用来躲避他老爹的追杀。 翌日早晨! “沈兄,昨天打扰了,我们现在要回去了。” 韩艺早早起来,就向沈笑告辞了。 沈笑急忙道:“就回去作甚,再玩几天啊!” 韩艺稍稍犹豫了下,才道:“我还有些事要办,这样吧,三天之后我再来找你,兴许这事还得需要你帮忙。” 沈笑也不是墨迹的人,听他有事要办,干脆道:“行,既然你有事,那我也不强留你了,我也得回去一趟了。三日之后,咱们就约在这里见面,哦,到时我把那两贯钱拿给你。” 韩艺点点头:“一言为定。” ...... “韩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熊弟走在街上,一边吃着大包子,一边问道。 “找人。” “找什么人?” 熊弟好奇道。 韩艺道:“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三个乞丐。” “三个乞丐?” 熊弟想了下,道:“就是在第一楼遇到的那三个乞丐?” 韩艺点点头。 熊弟问道:“找他们干什么?” 韩艺呵呵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乞丐说难找,也不难找,满大街都是,但你说要找某一个乞丐,那也真不好找,纯粹看运气,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具体的住所,韩艺只能多往一些酒楼所在地去找。 在扬州城内逛了整整一个上午,兀自没有看到那三个乞丐的身影。 但是韩艺也没有气馁,因为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见熊弟开始喊饿了,于是三人找了一个小店歇歇脚,因为熊弟最爱吃肉了,就点了几道荤菜上来。 吃到一半时,忽听外面有人喊道:“你们这些个臭乞丐,走开,走开。” 韩艺一听乞丐,下意识的往门外望去,眼中登时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门外被驱赶的几个乞丐,正是他要找的那三个乞丐,急忙起身,但随后又立刻坐了下来,低声在小胖耳边说了些什么。 熊弟听后,连连点头:“哎,我知道了。” 说着就急急出门去了。 熊弟出去之后,韩艺又把那伙计叫了过来,让他们把这没有吃完的饭菜全部打包,然后又要了些熟肉和面饼,付了钱,就出门去了。 出门之后,韩艺与小野来到这小酒店附近一处偏僻的地方。 只见熊弟正和那三个乞丐蹲在河边的一口柳树下。 “韩大哥。” 熊弟见韩艺来了,急忙招手。 那三个乞丐一见韩艺,急忙上前,行大礼,略显激动道:“原来是恩公,能见到恩公你实在是太好了。” 韩艺微笑着点点头:“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那三个乞丐皆是一脸尴尬。 韩艺将手中的连同饭菜一起买来的竹篮递上前去,道:“这里还有点吃的,你们先填饱肚子吧。” 这三个乞丐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面面相觑。 韩艺干脆道:“这都是我们刚才没吃完的,你们就不用客气了。” 那三个乞丐见是韩艺他们吃剩的,倒也不客气,关键是肚子饿,赶紧一手接过竹篮来。 韩艺又道:“坐吧,坐吧。” 六人团团坐下,这三个乞丐似乎太饿了,这一坐下,就直接用手从竹篮里面,抓着食物往嘴里塞。 这要是一般人都会觉得恶心,但是韩艺倒是很自然,没有太多的抵触,因为他以前也是这般过来的,悠哉悠哉的欣赏着这小河风景。 熊弟和小野也都差不多,所以倒是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只不过有生人在,熊弟倒是收敛了不少,没有拉着小野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了,静静的看着他们吃。 那三个乞丐风卷残云般的将韩艺带来的食物一扫而空。 韩艺道:“吃饱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再去买点。” “吃---吃饱了。” 年长的那人连连点头,又道:“恩公三番四次救济我们,我们真是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请恩公受我们一拜。” 言罢,三人作势就要起身跪拜。 “等等下。” 韩艺赶紧制止他们,道:“你们别来这一套,我最烦就是这些了。” 三人见韩艺面色不悦,倒也不敢跪拜,有些不知所措。 韩艺问道:“你们是扶桑人吧?” “是的。” “你们叫什么名字?” 年长那位道:“我叫桑木。”说着他又指着左边那人道:“他叫佐雾。”又指着右边那人道:“他叫东浩。” 现今的日本可不是人人都有姓的,一般只有贵族阶层才有一个全名,普通百姓就一个名,多半没有姓氏的。 韩艺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又道:“你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可别告诉我,你们来我大唐就是来当乞丐的。” 那桑木叹了口气,把缘由告知了韩艺。 原来他们几个以前在扶桑国还算是一个小康家庭,是一个小地主,但是他们向往繁荣昌盛的大唐,很想来大唐定居,于是他们和几个好友就将卖掉所有的家产,揣着钱带着妻儿就来到了大唐,可这好死不死,今年年初时,他们从广州登陆,本想上长安,可是在经过睦州时,遇到了一伙贼寇,结果他们一行三十余人,尽数被那一伙贼寇给杀了,就他们三个跑了出来。 听到这里,韩艺突然问道:“你们难道没有报官么?” 那桑木道:“我们当然去报官了,可是当时睦州正遇上天灾,那睦州刺史自顾不暇,哪里会管我们,我们在睦州等候了一个月,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到最后我们走投无路,只能沦为乞丐,一路乞讨便来到了扬州。”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茫然。 也对,他们现在连打算的资格都没有。韩艺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但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你们愿不愿意干。” 三人为之一振,桑木立刻道:“恩公,别说发财了,只要是你吩咐的,就算再危险,我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那也不必,只要你们办妥了这事,钱一定不会少你们的,多了不敢说,至少能够保证你们在我大唐安居下来。” 韩艺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来,道:“这些钱你们先拿着,此去城南三十里外有一个破庙,你们拿着这钱买些干粮去那破庙待着,我随时会去找你们的,记住,在我没有来找你们之前,尽量不要露面。” 桑木三人虽是一脸困惑,但是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是,我们知道了。”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另外,由于这个周末一直在外面忙事,忘记把打赏名单给记录下来,所以真的非常抱歉,感谢那些支持小闲人的朋友们,真的非常感激,也非常抱歉,我爱你们。 第五十九章 怎有我悲伤 ps:求推荐,求收藏。↑。。。 与桑木等人别过之后,熊弟就立刻问道:“韩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野也是歪着脑袋,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了一声:“因为我要教训下那王宝。” 熊弟睁大双眼,又略带一些害怕道:“可是韩大哥,那王宝可不是好惹的。” “不是好惹的?” 韩艺笑了笑,非常认真的向兄弟道:“小胖,其实我也不是好惹的。”但也没有多说,又道:“走吧,我们先去买点东西。” “买啥?” “烧鹅。” “烧---烧鹅,嘿嘿,那咱们快点走吧。” 一听到烧鹅,熊弟顿时把一切好奇都抛诸脑后。 三人再次来到第一楼,那掌柜见到韩艺来了,二话不说,先询问他家大公子,待韩艺告诉他沈笑回去了,这才踏踏实实松一口气,接着韩艺一口气点了三只烧鹅,又买了一些干粮,这些大部分都是给熊弟他们的,因为目前而言,韩艺害怕那九灯老秃驴有同伙,会报复熊弟,故此不敢让熊弟回家,只能让他们暂时待在那山洞里面,付了钱之后,他并没有在店里干等,而是带着熊弟、小野去了集市,又给熊弟他们买了些生活用具。 买完这些后,带来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韩艺又弄了一辆小板车来,三人满载而归的出城去了。 来到郊外,三人就分开,熊弟、小野推着车悄悄往山洞那边行去,韩艺也回家去了。 ...... ......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二婶她们已经从天济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梅村又变得和祥安宁。 韩艺回到梅村时,夜幕已经降临下来,不少人家连灯都黑了,虽然这还只是刚刚入夜,但是现在可是一年中最为关键的秋收时节,他们必须保证自己有充足的精力去迎接明天。 不过韩艺家倒还是亮着烛光的,毕竟秋收跟他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那一道电不禁带走了韩大山,也把秋收给带走了。 这年头没电视,没电脑,也不知道那婆娘在干什么。 韩艺心中冒起一丝好奇,但也不敢往门缝中去偷窥,毕竟上回直接被踢飞了,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谁?” 里面传来肖云的声音。 “我。” 听得一阵疾快的脚步声,咔地一声,门打开来,只见肖云站在门前,略带一丝惊喜道:“你怎么就回来了。” 因为昨日韩艺说是要出去几天,但是仅仅去了一天就回来了,难免会心生惊喜。 “想你了啊!” 韩艺翻了下白眼,走了进去。 肖云先是一愣,随即嘀咕道:“说得这么假,当我是三岁小孩么,真是的,连骗人都不会骗。” 她说的声虽小,韩艺还是听了个真切,暗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夸我的,但我这是在骗你吗,我这分明就是在说反话。倒也不与她辩解,将肩上的包袱往卧榻上一扔,手中的烧鹅则是放在矮桌上,然后就躺在卧榻上,发出一声舒服的**,真是金窝、银窝,也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啊。 肖云关上门走了过来,顺口问道:“你吃了夜饭没?”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以后你还是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了,这让我很为难的,因为我不管怎么回答,你都会受伤,到时又来怪我。” 肖云脸一黑,坐在卧榻边缘,轻轻哼了一声,表示本姑娘很生气。 韩艺道:“看吧,我就说这个问题我不管怎么回答,你都会生气。” 肖云委屈道:“我就是不会做饭菜,你至于总是挂在嘴边么,亏你还是一个男人。” 韩艺露出一副比她更委屈的表情道:“好像是你提的吧,你明知你不会做饭菜,你还每次都问一遍我吃了饭没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肖云白了这厮一眼,没办法,在这年头,不会做饭的妻子,的确该被人鄙视,余光突然发现桌上的荷叶包,心奇道:“这是什么?” “烧鹅。” “烧鹅?” 肖云眼中一亮,道:“是特意带给我的么?” “当然---不是。” 韩艺双手枕头,闭着双眼道:“我下午跟我老大去第一楼吃饭,正好第一楼搞优惠活动,说什么买一送一,我吃不下两只,所以带回来了。” “买一送一,哪有这么好的事。” 肖云自然不信,欢快的打开荷叶包,看到那金红的烧鹅,不禁吞咽一口,她都记不清多久没有吃肉了,扯下一个鹅腿就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问道:“这烧鹅还真是不错,一定很贵的吧。” 韩艺嗯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就你拿着的那个鸡腿就值一贯钱。” “就算是一百贯钱,不也是给人吃的么,你都敢买,我还不敢吃么。” 韩艺原本想吓吓肖云,哪知这婆娘吃的更是理所当然,眼一斜,啧啧几声:“看看你这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欧巴桑。” 肖云问道:“何谓欧巴桑?” 韩艺道:“就是专门形容吃相难看的女人。” 肖云听罢,顿时一脸无所谓道:“难看就难看,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吃得却是更香了。 看来这女人是彻底的自暴自弃了。韩艺哼道:“什么叫做我都看不顺眼,问题是你做的哪件事能够让我看顺眼的,你自己说说看。” 肖云眼眸朝上,道:“我会诗词歌赋,会琴棋书画,只是你不懂得欣赏罢了。” “诗词歌赋?” 韩艺笑了,道:“你难道忘记了‘锄禾日当午’了么?在我面前说诗词歌赋,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我不相信那是你作的,定是你从哪里偷听来了。”肖云道:“有本事你再作一首。”说话时,眉角向上一挑,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作就作,多大的事。” 韩语余光透过布窗隐隐看见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朗声道:“床前明月光---。” 念叨这里,他突然心想,我会赚钱,会做饭,会缝衣服,会变魔术,会格斗术,要是还会写千古绝句的话,那这妞铁定会无可救药的爱上我,不行,我不能让自己那么出色,唉,不过这还真是难事呀。一时愁绪万分,脱口道:“怎有我悲伤。悲伤寄明月,照还在床前。” 床前明月光,怎有我悲伤?肖云心里默念了一遍,突然噗地一声,差点没有呛到,赶紧喝口水,但兀自没有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也笑着道:“看吧,都被我的千古绝句震惊到笑了。” 肖云一个劲的点头,笑声却是更甚,前俯后仰的,连话都说不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住笑意,很认真的说道:“我相信这首诗一定是你写的。”说着她又咯咯笑了几声。 韩艺道:“那是,你终于觉悟了。” 肖云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话都不敢说,赶紧拿鹅腿堵住自己的嘴。 韩艺都瞧在眼里,心里哪能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再说了,随意的左右看了看,突然发现这矮桌边上有一个竹篮,竹篮里面竟是针线和布料,不由得猛吸一口冷气,“你---你又在自残啊!” “自残?” 肖云错愕道:“什么自残?” “就是做衣服啊!” 韩艺指着那竹篮道。 肖云先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呸了一声:“你才自残了,莫要瞧不起人了,不就是做衣服么,我很快就能上手。” “但我想你的手指会废掉的更快。” 韩艺看得都是心有余悸,又见这衣服似乎是男装,不由得惧意横生,“你---你这衣服是帮谁做的?” “自然是帮你做的。” 肖云说着又略显羞涩道:“不过你也用不着感激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感激你?” 韩艺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敢问您这是在消遣我么?别玩了,我还要出去见人的,我长得本就一般般了,要是你再弄件衣服给我穿,那我出门恐怕都会被打的,给条活路走可以不。” 肖云愠道:“难道穿了我做的衣服就不能出去见人了么?杨二叔他们不都是穿着杨二婶她们做的衣服,就你特别一些。”语气甚急。 韩艺翻着白眼道:“不是我特别,其实我这人特随和,是你比较特别。你做不做我不会管你,但是我肯定不会穿。” 肖云斜眼瞧着韩艺道:“你一定要穿。” “我一定不会穿的。” “不不不,你一定会穿的。” “nononono,我铁定不会穿的。” “不信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 话说到此,韩艺突然停了下来,道:“你不会动用武力吧?” 肖云轻哼道:“我肖云知书达理,怎会恁地粗暴。” 你要点脸不?韩艺道:“那我今晚睡大床。” “你试试看。” 肖云眼一瞪。 “一起睡?” 肖云从竹篮里面拿起了剪刀。 唉...女人就是女人,永远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第六十章 从自己人开始骗起 翌日,清晨。 “啧啧,你要不要吃的这么自然?你可是一个女人耶!” 韩艺看到肖云非常享受的吃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米粥加蛋饼,心中就莫名的有怨气,以前这女人吃他做的东西,至少还会感到有些羞愧,但是如今---,唉,家门不幸啊! “为什么不能吃的自然,你做的很好吃啊!” 肖云显得有些错愕。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坐着等吃,难道你就不觉得非常之羞愧吗?” 韩艺略显激动道。 “我为什么要羞愧,丈夫做早餐跟妻子吃,这不是很正常么?况且我也是要洗碗的,也谈不上好吃懒做。”肖云一脸的理所当然。 “.......!” 这女人一定也是穿越来的吧?完全感受不到古代女人的贤良淑德的韩艺,吃完早餐之后,就带着一肚子郁气出门了。 他先是去到熊弟、小野那里,他到那里的时候,那两个小子正在山林里面射鸟,这韩艺倒是不反对,只要不鸟射就行了,毕竟他们年纪还小吗。 当然,全是小野一个人在那里用弹弓射鸟,熊弟就专门在后面捡起被小野用弹弓打下来的鸟,见他们两个玩的好不开心,起初还怕他们烦闷的韩艺也就放心了,看了看他们的收获,分享了他们的快乐,在洞里待了一会儿,就拿着一卷真丝就离开了。 从山洞出来之后,韩艺又赶去了破庙。 “恩公,你来了。” 桑木三人见韩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行礼。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在这里还习惯吧?” 桑木道:“不瞒恩公,这两日是我们这几个月来过的最舒服的两日。” 佐雾和东浩也是纷纷点头,这几个月他们没有饿死就已经是奇迹了,几乎就没有一天吃饱过,昨天到现在,是他们吃的最饱的一日。 韩艺笑道:“这才刚刚开始,等你们做完成这一个任务,多得我不敢保证,但至少不会再挨饿了。” 佐雾略显兴奋道:“恩公只管吩咐。” 韩艺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方形的木头来,长约五公分,递给桑木道:“你认识这个么?” 桑木接过仔细看了看,目光中闪烁着疑惑,又交给佐雾,佐雾看罢,又交给了东浩,东浩看了看道:“这---这看着有点像我们扶桑的金铤。” 桑木、佐雾也纷纷点头。 韩艺道:“你确定?” 东浩点点头道:“不瞒恩公,我父亲以前也是一个铁匠,也做过一些银铤,与这形状差不多。” 难道那老秃驴和扶桑也有关系?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但也没有多想,这可不关他的事了,道:“那你们扶桑商人一般带着黄金来我大唐购买什么?” 桑木道:“一般都是换取大唐的丝绸、茶叶和钱币?” “钱币?为什么?” 桑木哦了一声道:“我们扶桑缺铜,而且我们扶桑的百姓近来又非常喜欢大唐的钱币,于是不少商人也拿着金银来换取大唐的钱币。” 其实现在还是刚刚开始,唐朝由于人口少,物价低,钱币非常充足,也没有禁止钱币流通,等到了中晚唐时期,随着物价的上涨,人口的增多,唐朝就出现了钱荒,那时候开始才禁止钱币出境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杨家不从扶桑商人这里购买黄金呢?韩艺心中好奇不已,道:“那你们扶桑来扬州的商人多么?” 桑木点点头道:“自从有了大运河,我们扶桑来这里的商人是越来越多了,但是一般都是在扬州登陆,主要是还是去往长安和洛阳。” 当今世上,这长安和洛阳就是后世的纽约和伦敦,是两个超级国际大都市,外国商人都是往这两个大都市跑,因为那里有充足的货物。 “除扬州以外呢?” “还有广州都督府、莱州、泉州、明州、登州等地,主要还是集中在广州都督府。” 韩艺嗯了一声,暗道,看来要么是刺史府所需黄金非常多,要么就是暂时没有扶桑商人带黄金来扬州,这可真是天助我也。笑道:“你们想不想做一个有钱人?” 桑木三人相互瞧了眼,随即都点头,很实诚的说道:“这有钱人谁不想做。” 韩艺道:“好!我就给你们过过瘾,让你们做一回有钱人。” ...... ...... 两日后。 韩艺如约来到了沈笑的小窝,今日他们可是乘坐马车来的。 而沈笑早就在此等候了。 这沈笑虽然为人随和,交游广阔,但是他真正交心的朋友几乎没有,因为没有人与他有相同的价值观,在他们庶族阶层,至少没有人会觉得乞丐和奴隶也是有尊严的,在唐代来说,沈笑的价值观的确是独树一帜,也是为什么他总是交不到知心的朋友,唯独韩艺与他很多观念都相同,所以他非常看重韩艺这个朋友,早早就赶来赴约了。 “韩艺,你真是让我好等呀,我还以为你这小子不会来了。” “抱歉,抱歉!咦?你的眼睛这么搞的?” 这韩艺刚从马车上下来,突然见到沈笑沈笑左眼眼睛还有一块淤青。 “没事,没事,这是我爹打的,我已经习惯了。” 沈笑挥挥手。 “啊?哦!” 韩艺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沈大哥。” 熊弟、小野也相继从马车上下来。 “小胖,小野。” 沈笑招招手,突然朝着韩艺嘿嘿笑道:“怎么?发财了,都坐上马车了。” 韩艺笑道:“这马车可不是我的。哦,有个人要见你。” “什么人?” 沈笑错愕道。 “是--是我。” 随着一个不太标准的发音,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从车内走了出来。 沈笑见这人身着华丽,但却是扶桑服饰,打量了一下,道:“敢问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那人从下得车来,笑道:“恩公不认识我了吗?” “恩公?” 沈笑惊讶道:“我见过你吗?” 那人笑着点点头,这时候,那两名驾车的车夫也走了过来,行礼道:“东浩(佐雾)见过恩公。” 沈笑吓了一跳,又瞧向韩艺。 韩艺笑道:“你还记得那日在家酒楼前面那三个乞丐么?” “这我自然记得。” 沈笑点点头,突然一怔,惊恐的望着道:“面前三人,不会那三个乞丐就是你们吧?” 由于他们三人前面都是披头散发,胡须满面,连脸都看不到,而这古代人认人,可不是验指纹,验dna,胡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为什么曹操割袍断须便可逃过马超的追杀,这不是完全编造出来的,而是有事实依据的。所以当日只见过他们一面的沈笑,完全不认识他们了。 桑木点点头道:“正是,让恩公见笑了。” 沈笑惊诧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 韩艺道:“进屋再说吧。” 几人进到屋内。 韩艺先是介绍了一番,随后才道:“这位桑木先生其实是出身于扶桑的贵族,几个月前他来到我们大唐做生意,可是在去往长安的途中,遭遇贼寇拦路打劫,他在他的随从拼命保护下,才逃了出来,后来就沦为了乞丐,直到前日,他遇到了他的一个表亲,这才缓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沈笑点点头,又拱手道:“幸会,幸会。” 桑木拱拱手,道:“今日我本想去第一楼找二位恩公,没想到在路上巧遇到了韩恩公,他说今日与恩公约到这里见面,于是我就跟着他一块过来了,打扰之处,还请恩公见谅。” 沈笑非常随意道:“什么打扰的,我这人就喜欢热闹和交朋友。” 桑木起身又行礼道:“那日若非二位恩公想救,我们三人可能都已经饿死了,二位恩公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三人没齿难忘,微薄之礼,还请二位恩公笑纳。” 东浩、佐雾二人立刻将礼物送上。 “你这是干什么?” 沈笑一脸不悦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你这朋友我可交不起。”作为一个败家子只有送礼的道理,还真没有收礼的道理。 韩艺也道:“就是,能够遇见便是缘分,你们拿这些来,就是侮辱这缘分,待会吃饭的时候多喝几杯就是了。” 沈笑哈哈一笑,道:“还是韩艺懂我,不错,你们要真答谢我们,待会就多喝几杯。” 桑木见罢,也没有勉强,几人又聊了起来,期间沈笑也问了问桑木这几个月的情况,桑木据实以告,包括在睦州报官但是官府却敷衍了事,这些都是实话。 说完这些后,桑木突然说道:“对了,二位恩公,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沈笑问道。 桑木道:“哦,是一个长得很胖的公子哥。” “长得很胖的公子?” 沈笑想了想,道:“在我们扬州,长得很胖的公子倒是有不少人。” 韩艺问道:“你找人这干什么?” 桑木一脸怒气道:“就是那日在恩公酒楼前面,这个胖子不但羞辱了我们三个,而且还毒打了我们一顿---。” 他话未说完,韩艺就道:“哦,我知道了,是王宝。” 沈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笑道:“当时我正在楼上吃饭,正巧见到,他们之所以坐到你家酒楼前面,就是因为被王宝打的一时半会走不动,哦,王宝刚走,你就来了。” “又是那混蛋。” 沈笑骂了一句。 “王宝?” 桑木又问道:“不知这王宝家住何处?” 沈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桑木道:“我们扶桑人有恩必报,有仇必报,那日王宝羞辱我们,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我们自然要找他报仇。” 沈笑摇摇头道:“王宝也不是好惹的,你们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报的了仇。”你一个扶桑人,再tm贵族,也就那样,比我们大唐的庶族可是要差远了。 桑木道:“这我们也知道,毕竟这是在大唐,但是我们决不能这么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那王宝报羞辱之仇。二位恩公请放心,我们绝不会连累你们的,只希望二位恩公告知我王宝家住何处?” 沈笑叹了一声:“我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我要告诉你那就是害了你,王宝家里可是养了不少人,你们斗不过他的。” 韩艺嗯了一声:“沈兄说的不错,你就这么冲过去找王宝算账,只会是自取其辱,要是这么容易就报得了仇,我早就找他去了。” 桑木好奇道:“韩公子也与王宝有仇。” 韩艺摇摇头道:“倒不是深仇大恨,跟你们差不多,以前常被他欺负,因为我家曾是他家的雇农,而且还欠过他家钱。” 这事沈笑也听韩艺说过,但是没有具体去问,因为这事不用问也知道,谁欠王宝的钱都没有好日子过。 桑木兀自不肯罢休道:“那可如何是好,这事总不能这么算了吧。” “不这么算了,又能怎样,其实你这都算不得什么,很多人都被王宝害的家破人亡,他们都想找王宝报仇,但是王宝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么。”沈笑郁闷的直摇头。 韩艺瞧了眼沈笑,突然道:“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 沈笑转头望向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倒是有办法,不过恐怕需要我们两个帮忙。” 沈笑立刻拍胸脯道:“只要能够除了王宝这一害,我一定不二话。” 桑木好奇道:“难道沈公子也与王宝有仇?” “我与他倒是谈不上有仇,只是我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 沈笑哼了一声,又向韩艺道:“韩兄,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啊?” 韩艺不答,向桑木问道:“桑木先生,我记得你前面好像说你表兄来此带了不少黄金来?” 桑木点点头道:“不错。” 韩艺道:“那你可否从你表兄那里借点黄金来。” 桑木道:“这何许借,他的钱就是我的。” 韩艺笑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应该可以。” 沈笑听得迷迷糊糊的,道:“这跟王宝有什么关系。” 韩艺笑道:“难道你忘记王宝最近在找黄金吗?” 沈笑愣了下,道:“你是指杨家?” 韩艺笑着点点头。 ps:今天妈妈过大生日,所以就发一章了,但是字数也不少。大家可别忘记投推荐票哦。。。。 第六十一章 下钩子 readx; ps:求大家多多支持。。。 王家布铺。 一个贼兮兮,东张西望的青年进到了王家布铺。 那看门的伙计急忙迎上,“客官,想要些什么布?” 青年道:“我找人。” “你找谁?” “你家公子。” “找我家公子?你是谁?” “我叫韩艺,是你们家公子的朋友。” 这青年正是韩艺。 “那你找我们家公子有何事?” “好事。” 那伙计两眼放光道:“什么好事?” 韩艺勾了勾手。 那伙计急忙附耳过来。 韩艺小声道:“不能说。” 那伙计知道自己被耍了,这眼一瞪,道:“你耍我。” 韩艺哼道:“耍你又怎样?” “你---。” “你动我试试看?” 韩艺居高临下,俯视这伙计,道:“你一个下人问这么多干什么,懂不懂规矩。” 那伙计见韩艺这么横,又想起韩艺说是王宝的朋友,当下不敢得罪,立刻谄笑道:“抱歉,抱歉,我们现在向我们公子通报。” 韩艺哼道:“还不快去。” 那伙计屁颠屁颠的往后面跑去。 另外一个伙计,赶紧帮韩艺倒一杯茶。 小样!吓死你们。 韩艺暗自一笑。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胖子从后面走了进来。 “韩艺见过王公子。” 韩艺急忙站起身行礼,一脸谄笑。 那两个伙计一见,嘿,你刚才那股横劲去哪里了。 王宝嗯了一声:“你怎么上我这来了?” 韩艺左右瞟了两眼。 难道这小子真有好事?王宝对于韩艺充满了很多好奇,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于是挥挥手,道:“你们先退下。” “是。” 那两个伙计立刻走了出去。 韩艺立刻走到王宝身边,低声道:“王公子,我身上有一好东西,想看看能卖多少钱?” 王宝打起精神来道:“什么好东西。” 韩艺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才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来。 王宝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定眼一瞧,惊呼道:“金子。” “小声点,小声点。” 韩艺紧张兮兮道。 王宝也是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道:“拿给我瞧瞧。” 韩艺将金子递到王宝手里。 王宝拿着掂量了几下,怕有二两重,又咬了咬,“是真的呀。”心里又暗自思量着,这小子究竟是遇到什么贵人了,一天一个样,上回弄个银子来,这回干脆弄个金子来。 韩艺道:“我怎敢拿假的来糊弄王公子。” 王宝一边看着,一边道:“成色还挺不错,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韩艺笑了笑,露出一副“你懂的”笑容。 光芒一闪。 只见王宝手中多出一枚铜币来,递到韩艺手里,那脸上的表情,硬生生的将这铜币的价钱提高了一百倍。 哇靠!你这也是忒小气点了吧。韩艺将铜币递还给王宝,道:“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不知王公子开多少价?” 这小子还真是贪心,一钱都还嫌少。王宝大是不爽,咳了一声,将金子递还给韩艺,然后五指一张,“就这个价。” “五十贯?” 韩艺欣喜道:“好啊,好啊。” “五十贯?” 王宝气不打一处来道:“五十贯,我卖给你好了。” 韩艺啊了一声,道:“那王公子是指多少钱?” “五贯。” 王宝道。 md。你真把我当凯子在这里削呀!韩艺脸一:“这也太少点吧。” 王宝哼道:“这金子又没啥用,你拿去买东西,别人还不会要了,我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才给你这个价钱的。” 真是不熟不坑啊!韩艺摇摇头道:“这太少了,再往上加点。” “就这个价,不行就算了。” 王宝挥手道。 唬我?老子唬人的时候,你都死了一千多年了。韩艺道:“那---那我打扰了。告辞。” 说着,就准备离开。 “等下,你先等下。” 王宝原本以为韩艺一个穷小子,肯定没有见过黄金,也不知道是一个价位,给他五贯,他就会高兴疯了,哪知这小子这么狠,当真就走,急忙叫住他。 韩艺道:“王公子还有事吗?” 王宝笑道:“不急,不急,反正你都来了,何必急着走,不瞒你说,我只能谈五贯以内的买卖,要是再多的话,就得我爹做主了,你先等会,我去叫我爹来,如何?” 韩艺点点头道:“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王宝才回到店内,同时身边还多出一个大胖子来。 韩艺瞧见这大胖子的时候,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简直就是二十年的后的王宝呀,大到身材,小到五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韩艺活了两辈子,从未见过遗传这么单一的父子两,就算走在路上,也知道这一定是王宝他爹。 这大胖子正是王宝他爹,王大金。 爹爹叫金,儿子叫宝,又是金,又是宝,想不发财都难啊! 其实这王大金原本不叫王大金,叫王大田,后来改名王大金。 所以取名字呀,不见得就一定得多么多文雅,关键还是看看自己缺啥,或者说想要啥。 不过这王大金也不是一个东西,王家以前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地主,是他想出来放高利贷,这才发迹,但是他的发迹可是建立在很多人的痛苦之下,而且也是老色鬼一个,家中妻妾成群,这倒也算了,大户人家都是如此,问题是他的小妾都是非常廉价的,是利息来的,有些小妾,还是王宝帮他弄来的,王宝才多大年纪,就这么坏,都是跟这王大金学的,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韩艺见过王叔。” “你就是韩艺啊!” 王大金露出一副非常慈祥的笑容,“小宝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坐坐坐。” 小宝?麻烦你别我侮辱我的韦爵爷好不。韩艺坐在凳上,王大金又道:“韩侄儿,听小宝说你手中有一锭金子。” 韩艺点头道:“是。” “可否拿给我看看。” 王大金俨然一副怪蜀黍拿着棒棒糖诱惑小妹妹的表情。 “哦。” 韩艺将金子递上。 王大金拿着金子掂量了几下,看了看,道:“你这金子的成色想当不错,小宝说五贯钱却是太少了。” 韩艺、王宝同时一愣。 韩艺道:“那不知王叔可以给多少钱?” 王大金摇摇头笑道:“我是一个做小买卖的,我手上的钱进出要快,这金子落在我手里,会变得非常烫手,因为来我这的人,极少能够用到金子的,很抱歉,这我真是爱莫能助。” 说着他将金子递还给王大金。 韩艺接过金子来,道:“没事,没事,这我也明白。” “你能明白就最好了。”王大金笑道:“你可以去别的地方试试,要是撞着某大户人家要迎亲,那你可就走运了,这娶亲可就要用到金子了。” 韩艺点头笑道:“多谢王叔提醒,那我就先告辞了。” “在这吃午饭吧。” “多谢王叔好意,我还有些事。” “那我就不留你了。” “告辞。” “小宝,你送送韩艺。” “是。” 王宝象征性的走了两步,送到门口,他一个庶族子弟,怎么可能会送一个农家小子,这一回来,便急急问道:“爹爹,你为什么就这么让他走了,我们现在可是非常需要黄金的。” 王大金喝了一口茶水,一脸奸笑道:“小宝,你还是太急躁了,才二两金子,能有多大用,杨家需要的可不是这几两金子。” 王宝道:“那爹爹的意思是?” 王大金道:“这小子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他就算种一辈子田也不可能赚的二两金子,所以这金子一定有人给他的,我估计要么是有人借他之手贩卖黄金,要么就是他从哪里偷来的,不管是什么,他身后那人还是真正的金主,所以我们要找到他后面真正的金主。” 王宝道:“这我也知道,但我几番询问,这小子就是不说。” 王大金笑道:“他不说,无非就是想要钱,而且,咱们若是从他手中买,这小子肯定会从中抬价,哼,我王大金的钱岂是他能赚的,难道我们就不会自己去找么。” 王宝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顿时喜道:“我现在就叫人去跟着他。” 王大金欣慰的点点头。 当日晚上。 “老爷,大公子,我们查到了。” “哦?快说。” “我们跟踪那小子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那小子进了运河边上的一家名叫四方的旅馆。后来小人进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旅馆最近来了一位扶桑客商,据说这位扶桑客商出手十分阔绰。” “扶桑客商?” 王大金点点头道:“这就不奇怪了,扶桑客商常常用金银来我大唐购买货物回去。” 王宝道:“爹爹,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大金眯着眼沉吟片刻,笑道:“当然去找这扶桑客商买黄金,这可是我们巴结杨家最好的一个机会,决不能错过。” ... 第六十二章 入局 readx; 在唐朝的私人旅馆一般都在城外,不会在城内,因为城内是要宵禁的,外地客人万一入夜才到,就进不了城了,旅馆若开在城内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所以一般都在城边上,而且城内有不少官府开的驿站,专门招待一些外地贵客用的,比如朝廷的钦差。 四方旅馆的建造面积不大,也就两层楼,但是环境非常清幽安静,傍水依山,风景宜人,交通还挺方便的,特别是水路方面,也算得上一个小有名气的旅馆。 这一上午,王大金带着王宝和几个随从来到了四方旅馆。 “几位客官,住店啊!” 那店伙计上前来询问道。 王大金直接抓着那店伙计的手,大手往他手上一拍,道:“麻烦你帮我告知桑木先生一声,就说城内王大金冒昧拜访。” “王大金?” 那店伙计听这名号,浑身不由的一哆嗦,他虽然没有见过王大金,但是王大金的名号在扬州城外谁人不知,这扬州郊外的百姓都是谈金色变啊。 王宝眼一瞪道:“还不快去。” 其实以前王大金也是这样的,只不过现在他退居幕后,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自然不会放下身段去恐吓下人。 “是是是。几位请稍等。” 那店伙计反应过来,手往袖中一放,忙不迭往楼上跑去,这王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他去到正中央的那一扇门前,敲了敲门,过得片刻,门打开来,走出一个身着扶桑服饰的男子,二人说了什么,那男子就回到屋内去了,过了一会儿,那男子再度走了出来,跟着那伙计走了下楼来。 那伙计指着王大金道:“就是这位王大爷找阁下。” 王大金拱手道:“在下王大金,因有事找桑木先生商谈,故冒昧拜访,打扰之处,多多包涵。” 那男子倒是没有这么多繁琐之言,简单道:“我叫佐雾,我大哥请你们上去。”语气非常平淡,那眼睛好像长在头顶上。 “有劳了。” 王大金都看在眼里,但是如今有求于人,不便发作,示意自己随从在下面等候,然后就带着王宝与佐雾上得二楼。 进到屋内,屋内十分宽敞,是一个套房,里面还有一间里屋,应该是这四方旅馆最大的一间了,在正上方的唯一一张矮榻上,盘腿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两边各有一个美女拿着水果伺候着,右边还站着一位年纪稍小一点的男子。 王大金上前拱手,又是一番自我介绍。 “我就是桑木,不知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用一口别扭的汉语说道,这人正是桑木,边上那位自然就是东浩。 其实他们三人已经与王宝见过了,但是由于当时他们都是乞丐,如今却是个个身着锦衣华服,再加上当时王宝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他们,哪里还认得出。 王大金笑道:“是这样的,我们是经一个名叫韩艺的人介绍来的。” “原来是韩小哥介绍来的。” 桑木说着又是一脸诧异道:“可是我昨天并没有听韩小哥说起过啊。” 王大金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兴许是他忘记了。” 王宝突然问道:“韩艺是你们的人么?” 佐雾道:“这与你们何干?” 王宝撇着嘴道:“问问而已。”心道,你一个扶桑人,也敢在我面前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大金皱眉一瞪儿子,正欲张嘴教训,哪知桑木已经先教训起来,只见他对着佐雾一顿狂喷,看得出是一个暴脾气来的。 佐雾脸色极其难看,微微点了下头,走上前来,猛地一点头道:“对不起。”但是眼中怒意不减反增。 桑木也向王大金道:“二位,真是对不起,我这弟弟十分不懂事,冒犯了二位。” “不不不,是---是小儿不懂礼数,不关令弟的事,是我们要道歉才是。” 王大金又略显责怪的向王宝道:“孽子,还不快道歉。” 王宝极不情愿道:“对不起,小子无礼了。” “没事,没事。二位请坐吧。” 王大金和王宝席地而跪,如今大唐人都没有坐凳子的习惯,更何况扶桑人,屋内倒是有两张桌子,可连一张凳子都没有。 桑木呵呵道:“是这样的,我们初到宝地,人生地不熟,偶然认识韩小哥,是他帮我们打点这一切的,倒也不是我们的人。” “原来如此。” 王大金点点头,大概就是韩艺帮他们跑腿弄点外快什么的,但这不是他关心的,目光左右瞟了眼。 桑木心领神会,朝着身边两位艳妆女子挥挥手,那两名女子立刻下得矮榻,朝着众人盈盈一礼,然后便退下了。 待她们将门关上后,桑木又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王大金道:“是这样的,我们听韩艺说,桑木先生正在卖黄金,不知可有此事?” “是的。” 桑木点头道:“但是我们只收你们的开元通宝。” 王大金好奇道:“为何?” 桑木道:“因为我们扶桑百姓非常喜欢贵国的开元通宝,我此次前来只是来探路的,若是可行的话,将来我们还会带更多的金银来贵国换取你们开元通宝。阁下是想买金子吗?” 王大金点点头道:“我是想买些黄金回去,不知你们的价钱是多少?”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又听得一个人得声音,“桑木先生,你在么?” 正是韩艺的声音。 桑木立刻道:“韩小哥,请进。” 门打开来,只见韩艺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位白面公子,这韩艺一进来就兴奋道:“桑木先生,我向你引荐一位大富商---。” 这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王宝父子也在,不禁咦了一声,“王叔,王公子,你们怎么也在?” 王宝笑道:“不是你引荐我们来的么?” “我什么时候---。” 韩艺话说到一半,王宝突然双目一瞪,这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王宝,你眼睛有病么?” 听得一个玩味的声音响起。 王宝猛地一转头,“沈笑?你---。”话说到此,他突然看向韩艺道:“好你个韩艺,我问你,你便不说,却告诉他了。” 语气非常的不满。 韩艺一脸尴尬之色。 沈笑呵呵道:“你若能多加一个铜板,或许我就不会来了。” 分明就是讽刺昨日王宝想用一个铜板去收买韩艺。 从侧面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沈笑给了韩艺不少钱。 好你一个田舍儿,我饶不了你。王宝一阵尴尬,一张肥脸涨的是通红通红的,心中暗怒。 王大金早就注意到韩艺身后的沈笑了,暗自皱了下眉头。 桑木似乎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又见他们彼此都认识,一脸好奇道:“韩小哥,这位是?” 韩艺十分热情的介绍道:“这位是扬州第一楼的少公子,沈笑,他们家的烧鹅可好吃了,改日我带你们去尝尝。” 桑木笑着点点头,又向沈笑道:“原来是沈公子,请坐,请坐。” 沈笑颔首道:“沈笑见过桑木先生。”说着他又向王大金行礼道:“侄儿见过王叔父。” “原来是沈笑呀,我还当是谁呢?对了,你父亲可还好?” 王大金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非常亲切的打着招呼,突然低声道:“沈笑,大家的目的都一样,如果我们争相竞价的,那只会便宜了外人。” “侄儿知道。” 沈笑低声回了一句,又笑道:“蒙王叔父记挂,家父身体尚好。” “那就好,那就好。” 沈笑坐了下来。 桑木手引向王大金父子,向韩艺问道:“韩小哥,这二位也是你引荐来的?” 韩艺瞧了眼王宝和王大金,见王宝面带威胁之意,随即道:“算---算是吧。” 桑木点点头,道:“那这位沈公子呢?” “沈公子也是来买黄金的。” 桑木道:“那不知二位打算买多少?” 沈笑呵呵道:“不知桑木先生有多少黄金?” 桑木笑道:“沈公子的意思是我有多少,你就要多少吗?” 王大金抢道:“只要价格合适,可以这么说。” “既然两位如此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桑木竖起两根手指道:“我们此次来一共带来两百两黄金,若是二位想全部买去,至少要两千贯。” 王大金眉头一皱,看向沈笑,正巧沈笑也看过来,微微一笑,好似在说你做主好了。 王大金也知道沈笑是一个什么人,暗道,若是让这败家子来谈价的话,非得谈到三千贯去,只是可恨他坐在这里捡便宜。稍一沉吟,才道:“桑木先生给出的价钱非常公道,但是却也有不妥的地方。” 桑木好奇道:“阁下此话怎讲?” 王大金道:“一两黄金值十贯钱,这是长安的价格。” 桑木道:“不都一样吗。” 王大金摇摇头道:“长安乃是我国都城所在,在那里黄金遍地都是,但是扬州的话,别说黄金了,连银子都很难用得出,以长安的价钱用在扬州,实为不妥,另外,桑木先生若是带着黄金去长安,来回路费、时日可也要消耗不少,所以不能一概而论,而且,我们是全买了,理应要便宜一些。” 一旁佐雾很是不耐烦道:“你们大唐人怎么都这么啰嗦么,价钱就这么多,嫌高就不要买。” 王宝没好气道:“难不成你们说多少就多少么?” 佐雾哼了一声:“我们可没有叫你们来,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现在又在这里念念叨叨的,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诚心。” “够了。” 桑木一声大喝,又对着佐雾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训斥。 这一回佐雾似乎对桑木很是不满,也是面红耳赤的争执了几句。 “八嘎!” 桑木突然怒骂一声,从卧榻上跳了下来,直接一巴掌重重打在佐雾脸上,啪的一声重响,然后指着门外咆哮了一句。 佐雾一手捂住脸,瞪了桑木一眼,哼了一声,大步冲了出去。 沈笑一脸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低声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他们兄弟好像本就不是很合。” 他说话声虽小,但是王大金父子却听了一个真切,王大金心想,若是我有一个这么莽撞的弟弟,恐怕我也会这么做。念及至此,他不由得瞧了眼王宝,眼中尽是欣慰之意,比起佐雾来,王宝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桑木叽里呱啦又骂了几声,这才缓过气来,又向着王大金、沈笑道:“我这弟弟没有见过世面,总是自以为是,我也是第一回带他出来,得罪之处,几位多多担待。” “没事,没事,这我们能够理解。” 王大金笑着点点头,尽显大肚容船之量。 桑木又沉默少许,道:“阁下前面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你们真的是一次性全买了,那我可以少点,这样吧,一千八百贯,绝不能再少了,要是再少的话,我们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 哼,不能少,当我没有做过买卖么,我卖东西的时候,也常常这么说。王大金暗自嘀咕一句,如果我装着不买了,故意撑着他们,万一沈笑不走,那可就便宜他了,这沈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索性向沈笑问道:“沈笑,你觉得如何?” 沈笑装模作样的认真思考了一番,点点头道:“我觉得挺公道的。” 你这败家子,连还价都不会还,那沈老头是不是已经死了,竟然让你这败家子来谈这么一大笔买卖。王大金心中非常不爽,但也没有办法,有沈笑在这里,这价格实在是难谈,又向桑木道:“既然桑木先生如此爽快,那好,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不知桑木先生只收铜钱,所以我们需要两日去筹备。” 桑木点头道:“没问题。哦,不知你们二位是各要多少。” 王大金道:“自然是一人一半。” 沈笑点点头,道:“我无所谓。” ps:急求一张推荐票,目前推荐已经九千多了,差一点就破万了,各位道友可否助老衲一臂之力。 ... 第六十三章 验金 readx; ps:求推荐。。。。 在约定好时间、地点之后,王大金就带着王宝告辞了,同时,沈笑也和韩艺告辞了。 “爹,一次就拿这么多钱出来,我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在回去的路上,王宝显得有些焦虑。 王大金瞧了眼儿子,有道是知子莫如父,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谨小慎微,把钱看得非常重要,一文钱也舍不得,他虽然也非常吝啬,但王宝似乎更胜一筹,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来,王宝心里难免会感到害怕,安慰道:“你无须害怕,这可是在咱们大唐,咱们不去欺负他们就算好的,他们岂敢乱动手脚,到时咱们多带点人去,一手交钱一手交金,不会有问题的。” 王宝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这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区区扶桑小国,连蛇都不算上,最多也就是一条小虫而已,他一个外来人,岂敢造次,有何惧哉。可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可是爹爹,咱们家好像也没有这么多钱币。” 他们只是小小庶族,家中的财产又是多元化的,布匹,田地,粮食这都是财产,加在一起看有没有一千贯,钱币相对而言并没有这么多。 王大金皱眉道:“这我也知道,刚才我就是一直在想办法。” 王宝道:“要不咱们直接去叫杨家来买?” 王大金摇摇头道:“这可不行,杨家每两黄金出十一贯钱,而扶桑人那边可是九贯钱,这一转手,咱们就赚了两百贯钱,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赚钱的买卖么,而且必须要快,若是让杨家知道了,那杨家肯定会直接从扶桑人那边买的。” 王宝道:“可是咱们没有这么多钱币,要不就少买一点。” “那也不行。” 王大金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杨家明显非常需要金子,这对于我们而言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谁拿出的金子最多,那这人情杨家一定会记住的,到时说不定你还能去跟杨二公子一块混,有了杨家帮我们,那我们就更加不用害怕了。现在我们最大的对手就是沈家,我们虽然没有足够多的钱币,但是沈家肯定有,他们是干酒楼的,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这份给买去,到时钱给他赚了,这人情还没有捞到,以后你看到那败家子还得矮半截。” 这王宝一听,可不行,矮谁也不能矮沈笑,不然这日子没法混了。但是这钱又怎么弄了,道:“可是我们从哪里弄钱币来?” 王大金道:“池柳街。” “你是说从汪姨,池姨她们哪里借?”王宝道。 王大金点点头道:“不错,这扬州肯借咱们钱的人不多,我们也就跟汪婆子她们有不少买卖上的来往,她们那里也肯定有不少钱币,而且咱们卖了这么多姑娘给她,她不会不帮咱们这个忙的。” 王宝虽然遗传到了王大金的爱钱如命,卑鄙无耻,下流贱格,但是毕竟还年幼,并没有王大金的胆色,就事论事,王大金以前不过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地主,是这才几年就发迹起来,若无胆色,他岂会成功,要知道他可是靠高利贷的起的家,这又显得他更加特殊。 王大金完全不怕桑木等人,他可是扬州的地头蛇,对方只是扶桑人罢了,他完全想不到一个害怕的理由,对面这两百贯纯利,而且还有一个巴结杨家一个绝佳机会,他怎么可能白白错过。 ...... ...... 这一日上午,王大金父子带着二十余人,赶着两辆载着两个大木箱的马车来到了四方旅馆。 佐雾和东浩早已经在门口迎接,双方一阵寒暄。 进到旅馆内,东浩就道:“阁下,你这钱如此重,待会沈公子还会来,上二楼也不方面,再加上人多手杂,我们的黄金可是宝贵的很,桑木先生已经在楼下租了两个房间,你看这样行不,二位上去与我大哥验明黄金,我们和你们的手下在下面点算铜钱。” 因为九百贯铜钱那是上吨位的,就这狭隘脆弱的木楼梯还不一定承受的起,就算承受的起,待会沈笑来了,上面那屋子都不一定放得下,东浩其实说的还算是客气的了,其实只能这样安排。 王大金也赞成,他也不想太多人见到那黄金,点头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于是他就命自己得几个得力助手,去跟东浩、佐雾抬着铜钱去到一楼的一间屋内点算铜钱,而他则是和王宝上得二楼。 见到桑木先生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寒暄。 “对了,沈公子怎么没有与你们一道同来。” 寒暄完后,桑木又再问道。 王宝哼道:“他若不迟到那便是稀奇了。” 王大金瞪了儿子一眼,又朝着桑木道:“不知桑木先生是打算等沈公子来了一块点算,还是我们先点算。” 桑木笑道:“一块点算太麻烦了,既然阁下到了,那咱们就先交易吧。你们稍等一下。” 说着他就进到卧房里面,不一会儿,就见他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小木箱走了出来,嘴上还道:“让二位久等了,这等值钱的东西,倒是不敢让下人去碰。” “那是,那是。” 王大金连连点头。 桑木将小木箱放在一张铺着珍贵丝绸的四方桌上,笑道:“这里是一百两黄金,请二位验验。” “多谢,多谢。” 桑木回到卧榻上坐着。 王大金颤巍巍的打开小木箱来,金光闪出,只见一块块小金铤绽放着人类从远古就喜爱的光芒,都是扁扁的,长方形,不大,一块金铤最多就是五两重,一共二十块,叠着两层,摆放的整整齐齐。 王宝一对小眸子都快掉了出来,他活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黄金。 王大金同样也是如此呀,呆愣少许,他才拿起一块金铤来,倒也舍不得立刻去检验,而是仔细看了看,轻轻抚摸着,感受着金子那独有的细腻感。 正当这时,门外东浩突然用扶桑语说了几句。 桑木回了一句,又见王大金显得有些紧张,于是道:“二位勿要慌张,是沈公子来了。” 这门一打开,只见沈笑和韩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真是抱歉,路上出了点意外,故此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沈笑一进门来,就连连拱手道歉。 王宝轻轻哼了一声,言下之意,就是信你才怪。 桑木客气道:“无妨,无妨,沈公子来的也正是时候。” 沈笑突然走到王宝身边,探出头一瞧。 王宝肥胖的身躯一挡,“你看甚么?” “不看就不看,好稀罕么,我也是来卖黄金的,难道我没得看么。”沈笑哼了一声,心中却是惊讶无比,难道韩艺会未卜先知么? “那你就看你自己得去。” 沈笑哼了一声,朝着桑木道:“桑木先生,钱我已经交给你的人点算了。” “是,我现在就去拿黄金出来。” 桑木又去到了里屋。 王大金瞧了一眼沈笑,道:“沈笑,你父亲没有来么?” 沈笑一脸得意道:“这事一直是我在安排,所以爹爹他决定让我全权负责此事。” 王大金笑了笑,没有做声了,暗自替沈老头感到悲哀,这九代单传,任凭他再混账,你还是得给他机会历练自己,虽然这次交易数额庞大,但也恰恰因为如此,所以沈笑肯定也不敢乱来,而且,还有他在这里,绝对可保万一,对于沈老头的这番良心用苦,王大金还是能够理解的。 王宝瞧了眼韩艺,道:“哎,韩艺,你现在跟着沈笑了么?” 韩艺讪讪一笑,没有做声。 沈笑笑吟吟道:“怎么?你不允么?” 王宝正欲回嘴,王大金低声道:“做自己的事,别跟他吵。” 王宝点点头,瞪了沈笑一眼,随即转过身去。 这时候,桑木先生又走了出来,同样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箱,跟王宝那个是一模一样的,无丝毫之别,他将小木箱放在右边的那张同样也铺着昂贵丝绸的方桌上,然后又坐回卧榻上去了。 沈笑缓缓打开木箱来。 那王宝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隐约只见金光闪闪。 啪! 沈笑突然将木箱一合,转过头去,望着王宝道:“你看什么看?” 他怎么知道我在偷看。王宝脸上稍显尴尬,底气不足的嘀咕一句,“谁看了。”然后便转过头去。 沈笑一笑,用身子挡住,又瞧了韩艺,似有崇拜之意,韩艺将头偏了过去,沈笑立刻收回目光来,有模有样的从木箱里面拿出一锭金铤验了起来。 王宝余光一瞥,见沈笑有模有样在那里瞧着金子,暗道,你这败家子懂金子么? 这古代可没有精密的仪器,只有土办法,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时候也没有后世那么厉害的造假技术,如果有那些工具的话,韩艺随便可以造出大量的假金子,骗得他们妈妈都不认识。 两边的验明方法如出一辙,简单来说,都是咬和量。 咬! 自然不用多说了,电视里面都演过很多遍了,因为真金软,是可以咬得动的,而与金子眼色相近的铜,可就咬不动了,但即便如此,还得要有一口好牙。 而量的话,自然是称量重量,显示看看有没有一百两,这是最基本的,然后再拿同等大小的铜锭来对比,王大金可是做足了准备,带了好几块大小不一的铜铤来。 就这些金子虽然不多,也就是二十块,但是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大部分家当了,谁也不敢马虎,不消多时,那王大金便是满脸汗珠。 然而,沈笑后来居上,木箱一盖,笑道:“没问题,成色非常好。” 桑木笑着点点头。 王大金可比沈笑要谨慎多了,他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反复检验,恨不得将每寸金子上面都印上自己的牙印,经过再三又再三的确认,他总算是检验完了,长长出一口气,将木箱盖上,向桑木道:“桑木先生果真是守信之人,一两也不少。” ... 第六十四章 偷天换日(上) 这铜钱虽然用不着一枚枚去验明是不是铜铸的,但一千百八贯铜钱,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点算完的。△ 王大金倒也不是很急,在此之前,他唯一的担忧就是这金子是否够重量,是否够纯,确定了这两点没问题了,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跪地而坐,喝了一口茶,歇息一下,刚才可把他给累坏了,虽然这不是什么体力活,但是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是非常累人的。 “不知我这金子的成色可入二位的法眼?” 桑木左右看了眼,笑着问道。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却透着自信。 沈笑笑道:“要论金子,我不敢妄言,那还得听王叔的。” “哪里,哪里。” 王大金客气了一句,又道:“不过桑木先生的金子成色非常好,我是非常满意。” “那就好。” 桑木点点头,又道:“记得前两日我曾说过,我们这一次来不过只是来探探路,带来的金子其实并不多,但若是顺利的话,我将来还会带更多的金银前来,不知二位可有兴趣与我合作?” 沈笑道:“和桑木先生合作,那定不是什么小买卖,还得家父做主。” 桑木又看向王大金。 王大金稍显有些犹豫,道:“虽然桑木先生的金子非常不错,价钱也非常公道,但是在扬州这金子一般很难用得出,偶尔一次两次那倒是还行,可若多了的话,那我们一时半会也用不出去,放在家里还得怕贼来偷。” 桑木笑道:“放心,这我们已经想好办法了,我们希望能够在扬州开一个首饰店铺,专门针对富人打造一些金银首饰,我手里现在有几位熟手工匠,他们能够打造出精美的首饰,不愁卖不出去。” 王大金眼中一亮,暗道,这样倒是可行。道:“那不知桑木先生打算怎么合作?” 桑木道:“我们希望能在扬州找一位有实力的买卖人,在扬州开一家首饰铺,金银、工匠方面都由我们负责,利润对半分。” 王大金笑道:“桑木先生这未免也太豪爽了吧,什么都是你出,利润却对半分。”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也太假了,难不成天下还会掉馅饼么。 桑木摇摇头道:“阁下只知其一,我们的目的是想兑换贵国的开元通宝,兑换来的本钱我们将会运回扶桑,至于那些微不足道的利润,我们倒也不是十分看重。” 这么一说,倒是非常合理,王大金沉吟片刻,道:“这买卖我倒是有些兴趣。” 桑木点点头道:“那好---。” “且慢。” 沈笑突然道:“其实这买卖我个人也非常感兴趣,而且我认识许多歌妓,如果桑木先生和我合作的话,这些首饰根本不愁卖不出。” “是吗?” 桑木道:“要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王宝轻哼道:“你能做主么?” 沈笑摇头道:“所以我希望桑木先生莫要太快决定,等在下一两日,待会我回去就会告知家父,我相信家父会答应的。” 王大金呵呵道:“沈公子说的不错,此事我们三家可以慢慢商谈,说不定到时我们三家可以一块合作吗。” 桑木连连点头道:“阁下言之有理。” 可别以为这是王大金的让步,其实不是,因为他知道沈家毕竟是老牌庶族,底蕴非常雄厚,他怕这生意会让沈家抢去,于是暂时提出三家合作的意见保底,但如果真的有利可图,他绝对会拼尽全力踢沈家出局,这就是他的风格。 三方又再就此事谈论了一番,桑木说的头头是道,勾的王大金心里是怪痒痒的,对此又信了几分,因为从桑木的言论来看,显然是谋划已久,绝非敷衍之词,亦或者一时兴起。 正当几人谈得正兴起时,东浩率先从楼下上来了,道:“主人,沈公子的钱没问题。” 桑木点点头。 王宝道:“我们的钱还没有点算清楚么?” 东浩道:“你们的钱是佐雾在点算,好像还没有点算清楚。” 王宝道:“可是我们先到的。” “阁下有所不知,佐雾办事方面不如东浩。”桑木说着又笑道:“不过这都无关紧要,若是阁下没有诚心的话,也不会带着这么多铜钱来此,不用去管他了,我相信二位,这样,我们为我们首次合作成功以及将来有可能的合作干一杯,来来来,东浩,倒酒。” “是。” 东浩拿着一壶酒,替沈笑、王大金、王宝、桑木各倒一杯酒。至于韩艺么,倒是没有给他倒酒,毕竟他今日只是过来充当沈笑的助手,还没资格和他们喝这一杯酒,不过也没有人去注意韩艺,他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 桑木端杯来到中间,而王大金、沈笑见了,也只好站起身来。几人一同举起酒杯,“干。” “干。” 王大金当然不怕桑木在这里面下药,这可是旅馆,不是荒郊野岭,外面还是这么多人在,就算桑木把他毒死,那也跑不掉啊。 而韩艺则是低头站在一旁,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装金子的箱子,余光突然瞥向对面桌上的箱子,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很淡很淡的诡笑。 可这酒还没有喝,佐雾就走了进来,兀自一脸凶相。 桑木放下酒杯来,用汉语说道:“佐雾,你怎么点算这么久?” 佐雾瞧了眼王大金道:“你问他们。” 桑木瞧了眼王大金。 王大金一愣,道:“不知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佐雾哼道:“你们还真是狡猾,我们已经让出一百贯钱,你们还不满足,说好的九百贯,却只有八百九十五贯,足足少了五贯钱。” 王大金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佐雾道:“这就要问你们了,难不成还是我故意诬陷你们了,你的手下可是亲眼见我点算的,要不要叫他们上来问问。” 王大金听得眉头一皱,暗道,他应该没有说谎。目光突然瞧向边上的王宝,后者目光显得有些躲闪。 韩艺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我与王宝认识这么久,似乎也没有他对王宝这么了解。沈笑呵呵道:“我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王叔还不至于干这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说话时,目光却看向王宝。 看似解围,实则讽刺。 王大金心里哪能不明白,他这儿子太贪了,九百贯这么多钱,王宝肯定以为对方不会仔细去数,于是偷工减料,一时也是无比尴尬。 桑木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打个圆场道:“没事,没事,这么多钱,又这么赶,难免会数错吧。” 王宝连连点头,心虚道:“桑木先生能够谅解,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大金也道:“真是抱歉,这五贯钱我待会就让人送上。” 桑木挥挥手道:“用不着这么麻烦了,干脆就八百九十五贯,待会我再让人退五贯钱给沈公子。” 佐雾激动道:“大哥,这五贯钱是小事,但是他们分明就是把我们当傻子耍。” “你闭嘴。” “大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错的分明是他们,你怎么还叫我闭嘴。” 啪! 桑木直接一耳光打在佐雾脸上,用扶桑语怒吼道。 王大金已经知道他们兄弟不合,对此也是见惯不怪了,狠狠瞪了王宝一眼,原本都很顺利的,你不闹这一出,哪有这么多事。 可是这一回佐雾并没有就此罢休,神情激动的和桑木争论起来。 桑木见佐雾竟敢回嘴,又是抬手欲打,哪知佐雾突然一手抓住桑木的手,猛地往前一送,桑木似乎没有料到佐雾竟敢回手,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大金、沈笑纷纷一惊。 东浩急忙上前,抬起手,似要阻止佐雾,但是这佐雾就跟发了疯似地,抬脚就踢去,东浩侧身避开,却不敢还手,可听得桑木坐在地上咆哮几句,当即反击,一拳直出。 王大金、沈笑他们见他们竟动起手来,也是纷纷躲避,屋内登时一片混乱,韩艺见佐雾往自己这边退来,眼中精芒一闪,顺势往王大金那边闪躲过去。 但很快,佐雾就被东浩按到在地。 桑木恼怒之下,冲上前,对着佐雾就是几脚踢去,嘴里愤怒的骂了几句,然后又整理了下衣服,朝着王大金、沈笑拱手道:“几位,真是抱歉,那五贯钱就算了,家有不幸,不便久留各位,改日我再当上门道歉。” 沈笑慌张道:“是是是,我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带着捧着木箱的韩艺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王大金也道:“在下先告辞了。” 王宝急忙忙拿起木箱与王大金往门外走去。 刚来到门前,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主人,少主,你们没事吧?” 王大金打开门,挥挥手道:“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两拨人出了旅馆,便各自上得自己的马车离开了。 ps:求推荐过万。。。 第六十五章 偷天换日(下)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这扶桑人还真是野蛮,特别是那个叫佐雾的。” 王宝坐在来时载铜钱的敞篷马车上,一脸不爽的说道。他早就看那佐雾不满了,心里还寻思着,要不要暗中派人去教训那佐雾,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杨家这些贵族他,他可是谁也不怕。 王大金眼一瞪道:“你还有脸说,这不都是因为你,我可没有让你偷工减料。” 王宝拉拢着脑袋道:“儿以为这么多钱,他们不会数的这么仔细。”其实他是放贷放出习惯了,以前他们借钱给别人,说是一贯钱,但实数也就是八百文钱。 “都是做买卖的,这钱是多是少,谁心里还没数啊!” 王大金说着又是语重心长道:“小宝,我们这可不是在放贷,那是理所当然要少的,我们这是在做买卖,做买卖可以投机取巧,但是用这些小手段,只会让人看不起咱们的,咱们将来也许还要跟他们合作的,你这样做,人家会怎么看我们。” 王宝道:“可是不做也都做了,爹爹,你说他们会不会因此不跟咱们合作?” 王大金寻思着道:“我看那桑木倒非小肚鸡肠的人,应该不会跟我们计较,明日我们将那五贯钱带上,亲自登门道歉,这五贯钱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们收下,不要让他们以为咱们是贪图小利之人。” 王宝连连点头道:“还爹爹你厉害。” 王大金瞧了儿子,显得有些无奈。 王宝急忙乖巧道:“爹爹,你捧着金子累了吧,还是儿来拿吧。” 王大金倒还真捧着有些累了,“嗯”一声,将木箱递了过去,道:“小心一点,这里可以说是咱们家所有的家当了。” “哎,这儿知晓。” 王宝接过木箱来,小心翼翼的捧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爹爹,儿能瞧瞧么?” 王大金道:“这里这么多人,回家再瞧。” “哦。” 王宝点点头,将木箱捧得紧紧的。 王大金瞧了眼儿子,又道:“你想瞧就瞧吧,小心一点就是了。” 王宝登时一喜,连连点头,左右瞧了两眼,见一切都安全,这才一手缓缓打开木箱来。 啪! 一瞥之下,王宝突然猛地合上箱子,浑身都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一粒接着一粒冒了出来。 王大金道:“怎么呢?” “金---金子。” 王宝浑身的脂肪都剧烈的跳动起来,就跟发羊癫疯似得,薄薄的单眼皮硬是被他睁成了厚厚的双眼皮。 王大金诧异道:“小宝,你这是怎么呢?” “金---金子好像不见了。” 王宝声音抖动的极其厉害,他现在甚至连打开木箱的勇气。 王大金大骇,急忙拿过木箱来,这一打开来,双目顿时一凸,只见原本装满金铤的木箱,里面竟变成了一块铁板,登时叫嚷道:“金子了,我的金子了。” 拿起那块铁板,突然发现这铁板的重量不对,暗道,不可能呀,这铁板这么轻,怎么提着又这么重。他突然又拿起那箱子,发现那箱子非常重,比一般的木箱都要重多,他拿起用力的往地下一砸,这箱子一碎,里面竟然藏有铁板。 不禁恍然大悟,这箱子的容量就那样,只可以装那么多金子,哪怕是装满铁板,那么势必也要轻很多,他肯定能够发觉,他刚才拿箱子的时候还掂量了一下,却没有想到这铁、金的重量差全部被这箱子给弥补了。 “不好,我们上当了,我们上当---小宝,小宝。” 王大金转头一看,见王宝已经昏厥了过去,原来王宝这人爱钱如命,这一下见到金子变铁板,小心脏哪里承受的了,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但是王大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急忙嚷道:“快回去,快回旅馆。” ...... ...... “贼鸟厮,要是让我抓到他们几个,我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来到旅馆时,王宝已经醒了,脸都变青了,一马当先,冲进旅馆,直奔二楼,一脚就踹开房门,只见里面已是人去楼空。 那掌柜见王大金去而复返,而且来者不善,把门都给踹坏了,急忙上楼来,道:“几位客官---。”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大金就是一把揪住,怒喝道:“那几个扶桑老贼呢?” 掌柜的吓坏了,颤声道:“你---你们走后,那---那扶桑人就离开了。” “该死的。” 王八金将那掌柜的用力一推,道:“他们拿着这么多钱,一定跑不了多远。” 王宝似乎看到一丝希望,振臂一呼,“追。” 就带着一群打手往冲了下去。 “哎呦!” 这刚来到门前,不巧正有一道人影快速冲了进来,撞了一个正着,王宝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看,来人正是沈笑,不禁一愣,沈笑见到王宝也是一愣。 “你难道也被骗了?” 二人坐在地上异口同声道,又同时拿出那块铁板,这一对冤家难道有此默契。 “你们还在这里作甚,快去追啊!” “是是是!” 沈笑、王宝急忙站起身来。 沈笑身后的韩艺,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一个酒保道:“那些扶桑贼人往哪边走了。” 那酒保吓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南边道:“他们往---往---。” 他话没有说完,王大金就夺门而出。 沈笑、王宝、韩艺也相继冲了出去。 各自架着马车往南边追去。 可是追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人影。 “停停停!” 王大金突然叫车夫停下车来。 王宝急道:“爹爹,为什么停下来。” 王大金道:“不可能,他们拿着这么多铜钱,不可能跑这么快。” 一千八百贯啊,上吨位的,这年头又没有发动机,再快也就这么快啊! 这时,后面的沈笑赶了上来,道:“王叔,你怎么停下来了。” 王大金道:“他们拿着这么多钱,根本不可能跑太远,我们追了这么久,应该也追上了。” 沈笑一怔,连连道:“王叔说得有理,这么多铜钱,就算他们用马车拉,也根本走不了多远,难道那酒保骗我们的。” 韩艺突然道:“会不会是---。” 沈笑道:“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韩艺不敢确定道:“刚才我们不是路过一个小码头么,他们会不会走水路。” 此话一出,王大金骇然不已,急忙向那车夫道:“快去码头,快去码头。” 一行人又急急忙忙调头,赶往码头。 等他们来到码头时,码头上不仅是空无一人,甚至连一艘船都没有。 王大金见边上不远处有着一个茶肆,急忙走了过去,向茶肆里面那个大娘问道:“哎,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一群扶桑人来这搭船?” 那大娘道:“刚才是来了一群人,不过是不是扶桑人我就不知道了。” 店内一个客人突然道:“那几个人好生怪异。” 王大金道:“此话怎说?” 那客人道:“他们自己就是上了一艘小货船,不过他们却每艘船的船夫都给了不少钱,让那些船离开码头。” 王大金猛地后退两步,眼中尽是绝望。 “哇---我的钱,我的钱啊!” 王宝更加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真是撕心裂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韩艺瞧了眼他们父子两,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第六十六章 我是冤枉滴! 前世的韩艺如果要跑路的话,一般就两个路线,不是天空,就是海洋,陆地上真是太危险了,很难逃出生天,在这古代,宽大的运河就跟后世的海洋一样,很难去拦截,或者去追踪。︽ 但是就这么算呢? 王大金父子当然不会,这几乎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真是要了亲命啊,一方面他命手下沿途去追踪,一方面赶紧去往府衙报案。 扬州府衙。 “杨公,杨公,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王宝几乎是趴在地上,一边大哭着,一边向杨思讷说道。 他们算得上幸运的,杨思讷亲自出面受理此案,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此事跟杨家没有关系,那也不见得杨思讷会亲自出面。 而沈笑也不遑多让,虽然没有大哭,但也是满面委屈的喊冤,“杨公,那几个扶桑贼人好生可恶,竟敢在我大唐行骗,这分明就是不把我大唐放在眼里,你可一定要捉住他们。” 杨思讷听得他们喊冤,却也是满面困惑,抬手道:“你们先别着急,我且问你们,你们这金子究竟是怎么不翼而飞的?你们不是说金子一直在你们手中,为什么会变成了铁板?” 王大金也是困惑不已,至今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金子会变成铁板,答道:“回禀杨公,这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但兀自百思不得其解,当时屋内就我们几个人,金子也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不可能会被调换。” 沈笑附和道:“王叔说的不错,这金子我们不仅见到过,而且还亲手验明过,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对方根本不可能下手,不过----。” 杨思讷道:“不过什么?” 沈笑道:“不过期间发生了一点从图,一度很乱。” 杨思讷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趁乱把金子给调换呢?” 王大金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思讷哦了一声:“为何你说的恁地笃定?” 王大金道:“当时的确很乱,若是仅有一锭金子那倒是有可能被人调换,但这装金子的箱子说小也不小,当时屋内就几个人,如果他们要调换箱子的话,首先还得拿出另一个箱子来,而这箱子又不能藏在身上,如果他们想要调换,一定会被我们发现的。” “这真是奇了。” 杨思讷愁眉沉吟着,“莫不是那几个扶桑人会懂得法术?对了,你们可知道这几个扶桑人是什么来路?” 王宝一听,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指着最右边的韩艺,面色狰狞道:“是他,一定是他,他与那几个扶桑人是一伙的,就是他把那些扶桑人给引来的。” 你丫除了会嚷嚷,还会干什么?真是没点头脑,老子若是栽倒你手里,那老子真会死不瞑目。韩艺登时叫道:“杨公冤枉,小子冤枉啊!小子是无辜的,这不管小子的事,小子也只是偶然遇到他们的。”这话刚出来,眼眶就红了,泪水开始聚集,旁人不知,定会觉得他好像受了莫大的冤屈,这厮的演技真是---(看在他是主角的份上,就不多说了,给他一些颜面。) 王宝激动的说道:“你还敢狡辩,快说,你把钱都藏到哪里去了。”他是多么的希望钱是被韩艺拿去了,若真是那样,他宁愿不怪罪韩艺,只要你把钱还我就行了。 杨思讷先是一抬手,让王宝先别出声,然后向韩艺问道:“你姓谁名谁,家主何处?又是怎么与那些扶桑人认识的?” 韩艺一副懦弱的神态,眼泪已经悬在睫毛上了,低声道:“小子名叫韩艺,家住城外梅村,本是一个小农,只因前些日子家中田地被大水冲了,田中粮食毁于一旦,而家父也遭遇意外,被雷电劈死,小子也是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这些王公子可都是知道的。” 杨思讷瞧向王宝。 王宝点了点头。 韩艺又继续道:“小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在外面寻事做,希望能讨口饭吃,可就在几日前,小子在梅村以南的地方遇到桑木等人,他们当时向我问路,还说如果我给他们带路,就给我一些钱,小子当时真的非常需要钱吃饭,于是就帮他们带路,后来又帮他们找到四方旅馆,他们果然给了小子不少钱。 之后他们又说在扬州人生地不熟,于是就让小子帮他们跑跑腿,到后来他们又觉得小子挺不错的,于是就让小子帮他们卖黄金,还说卖出一两金铤,就给小子价值十文钱的绢布,就算没有卖出,也没有关系,小子自然就答应了下来,但小子认识的富人也不多,最熟的就是王公子,其次就是曾救济过小子的沈公子。 于是小子先是去到王家,问他们要不要金子,但是王叔说他不要黄金,而后小子又找到沈公子,沈公子一口答应下来,而且还给小子一些钱,让小子将卖主告诉他,其实我本是不想的,因为我卖出一锭金子,就能赚十文钱,前面王公子也问过我,我都没有说,但因为沈公子曾救济过小子,而且他又加了一些钱,于是小子就带着他去找那些扶桑人,可是没想到去到那里的时候,见到王叔和王公子,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那里。” 杨思讷向王宝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王宝支吾不语。 王大金点头道:“是---是有其事。” 杨思讷好奇道:“既然他并没有告诉你们,那你们是怎么找去的呢?” 这越问越尴尬了,王大金在杨思讷面前,可不敢撒谎,讪讪道:“回---回杨公的话,我们---我们是派人跟踪他,才找到那些扶桑人的。” “原来如此。”杨思讷点点头,心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又看向沈笑。 沈笑也点头道:“是这样的。” 话说至此,王宝也不敢多言了。 人家又没有告诉你任何消息,是你们死皮赖脸,还派人去跟踪他,这你只能去怪那些扶桑人,绝对怪不了韩艺。 沈笑都比他们有资格一些。 杨思讷瞧了眼韩艺,见其面容青涩,年纪不大,心里开始寻思着,这姓韩的小子本就是我扬州人士,而且又是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跟那些扶桑人搭上关系,合谋骗钱,多半也是被利用了,如果他是跟扶桑人一伙的,当时就应该引诱王大金他们前去买金子,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是王大金他们自己前去的,而且他现在也应该逃跑,而不是来这报案。 在唐代,特别是唐代初期,是非常非常看重律法的,其中唐太宗时期所著的《贞观律》对后世的律法都影响深远,而唐朝律法最为显著的一点,就是慎刑,能不用酷刑,就尽量不用,这在唐高祖起就是如此了,其中以唐太宗为代表人物。他主张“以宽仁治天下,而于刑法尤慎。” 也就是说,历代帝王凡以仁义治天下的,其统治时间就长久;凡以严刑酷法对待人民的,虽然能收一时之效,但很快就败亡了。 而他的最佳拍档魏徵,还主张在审讯时,要求“不严讯,不旁求,不贵多端”。即以事实断罪,不严刑拷打,不使用各种手段,以求罪证。他劝谏唐太宗要慎刑,治理天下要以仁义为本。这种慎刑的思想后来均体现在唐律的编修之中。 唐太宗甚至认为斩脚趾都觉得太残酷,连这个酷刑都废了,多增加发配的惩罚,李世民的观念还是以人为本,人才是最重要的,就连鞭打这种非常普通的刑罚,都有特别说明,你不能老打罪犯的一个部位,不能致人残疾,得分散打,致疼,但不能致残,而且但凡要处死的,一定得皇上批准,才能斩。 李世民在位期间,否决了很多斩立决,还提出了“死者不可再生,用法务存宽简”的观点,他甚至让死刑犯回家跟家人团聚,因为古代斩人得明年秋后执行,数百名死刑犯回家,但是无一人逃跑,到了时候就回长安待斩,这简直就是奇迹,从侧面也说明,贞观时期的百姓是非常淳朴的,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回报你。 绝不跟清朝一样,动不动就十大酷刑摆上来了,这甚至误导了后世很多学生,以为封建社会审案机构都非常黑暗,非常残忍,指鹿为马,不去求证,反正你不招供就逼着你招供,其实也不是这样的,有些朝代甚至比后世的律法还要宽容许多,就清朝那种审案方式在贞观时期,是想都不敢想的,贞观四年,全国上下,一共才斩了二十九人。 一个开明的朝代,一个开明的皇帝,是体现在每个细节上面。 当然,到了武周时期,这些就基本上拜拜了,武则天在酷刑方面,还是有着非常大的贡献。 所以,这唐朝办案,是非常讲究证据的,你没有证据你就不能乱来。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韩艺和扶桑人是同谋,他家田被冲了,父亲也死了,讨口饭也不容易,想那唐高祖李渊,曾抓获了一名劫犯,名叫严甘罗。唐高祖就问他:“你为何要当劫贼?”劫犯回答:“饥寒交迫,实在无法生活下去,所以行劫。”高祖听后检讨说:“我作为你们的君主,不能使你们生活得更好,这是我的罪过。”于是下令将此人释放。 同理,虽然韩艺是有一点点责任,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更多的是受害者,他也不想这样,只是生活所迫,才被扶桑人利用,不可能就因为这样去判韩艺有罪,杨思讷还是偏向了韩艺,除非你们拿出证据来,否则,韩艺就是无罪的。 正当这时,一个护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低声在杨思讷耳边说了几句。杨思讷听后眉头一皱,点点头,又向王大金等人道:“这事本官已经知道了,你们放心,他们拿着这么多钱财肯定跑不了多远,本官定帮将他们抓回来,你们暂且先回去,但是没有我的批准,不可乱走,本官随时可能传召你们。” 其实他也知道,此事皆是由他们杨家而起,若非他们收购金子,王家、沈家也就不会急着去买金子了,于公于私,他也应该尽力帮他们找回钱财来。 “多谢杨公,多谢杨公。” 王大金等人连连弯腰道谢。 杨思讷向左首一名二十岁左右,样貌坚毅的男子道:“俊飞,你立刻派人前去追查那几个扶桑人,务必要追回那些钱财来。” “孩儿遵命。” 此人正是杨思讷的六子,杨俊飞。 杨思讷又朝着身边一名文官道:“等会你带着他们去把那几个扶桑骗子的样貌画出来,然后派人快马送去各地码头,绝不会让他们逃回扶桑去。” “下官遵命。” 吩咐完后,杨思讷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虽然王大金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见杨思讷似乎有急事要处理,也不敢多言。 ...... ...... 录完供词,画完画像,王大金、沈笑等人就出了府衙。 这一出衙门,便是当头棒喝,“你这孽子,我们沈家几代人赚的钱,可都给你败光了,老子今日便要废了你。” “哎呦!” 沈笑反应何等敏捷,举臂去挡,打手总比打脸要好,重重挨了一棒,“老爹,别打,别打,这可是在外面,请给儿三分薄面,回家再打,哎呦,哎呦,疼呀,疼呀!”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须发黑白参杂的中年男子举着短棒,吹胡子瞪眼,追着沈笑就是一顿狂殴。 此人正是沈笑的父亲,沈清风。 门口那衙差道:“沈老爷子,这可是官府重地,你要打回家再打。” “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老朽也是一时心急。” 沈清风赶紧放下短棒来,连连向那衙差拱手致歉。 另一名衙差突然笑道:“老爷子,笑哥儿已经跑了。” 沈家可是扬州的老家族,扬州本土人士都认识他们,特别是沈笑,不拘一格,无关身份地位,爱交天南地北之士,这些衙差都和沈笑喝过酒的,有些交情。 沈清风回头一看,沈笑已经跑得老远去了,登时吹胡子瞪眼道:“孽子,你还敢跑。” 沈笑头也不回的嚷道:“不跑岂不是会被你打死。” 脚步却是更快了。 “哇呀呀,真是气死我也。” 沈清风一甩前襟,只听嗖的一声,举棒追将过去,真是老当益壮啊。 哇!看来沈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啊!韩艺看得是冷汗狂流。 这要是平时,王家父子肯定会看笑话,但此时他们真的笑不出来。 王大金突然走到韩艺边上,低声道:“姓韩的,但愿此事跟你没关系,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韩艺惶恐道:“王叔,我真是冤枉的呀,我也是受害者,你一定要相信我,就算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骗你啊。” 王大金哼了一声,带着王宝就离开了。 韩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唬我呀?哇靠,老子在缅甸被毒枭追杀的时候,都没有皱过眉头,就凭你们也想唬到我,没证据你咬我呀,不过---呵呵,你们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第六十七章 旧的好!旧的好! 从官府出来之后,韩艺就直接回梅村去了,此时此刻,梅村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话说回来,在这里作案可比在后世难得多了,倒不是说什么团队太弱,毕竟下手对象的见识和防备意识也比后世的要低不少,关键是不能消失,在后世作案之后,韩艺他们将会立刻消失,更为重要的一点事,他们行骗的对象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商人,对方也不敢闹大,以至于他们屡屡得手,在这里可就不行了,你跑不了的,无法消失,而且韩艺还有个家在这里,这就导致每次策划时,韩艺都得先想好得自己退路,若非要顾忌这一点,就九灯和王大金,他完全可以轻松搞定。 回到家时,正值吃夜饭的时候,肖云坐在卧榻上,啃着干巴巴大饼,毋庸置疑,她在思念韩艺,但绝不是爱人那种思念,而是对葱花蛋饼的思恋,所以当她见到韩艺时,显得非常兴奋,但却又带着一丝埋怨,“你回来了,这一次怎么出去这么久?” 这的确是韩艺离家最久的一次。 “怎么?你很想我么?” 韩艺将沉甸甸的包袱往卧榻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倒不是想你,只是担心你。” 肖云撇了下嘴,又道:“这一回你赚了多少钱。” 说着,她就急忙忙打开那个重重的包袱,只见里面放着两大吊铜钱,怕是足足有两贯之多,“哇!你赚了这么多钱啊!” 其实这两贯钱是沈笑上回输给他的,这钱就算被王宝他们发现了也无所谓,因为在这个局中,他本身也是盈利的,他可以说这钱是桑木他们或者是沈笑给他的酬劳。 韩艺半躺在卧榻上,道:“当然咯,家里养了一个仙女,我不多赚些钱,怎么养你这个仙女啊!” 肖云早已经看开了,笑嘻嘻道:“多谢你的夸奖。”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要脸!韩艺“切”了一声,不再做声了。 肖云也没有多说,急忙忙把钱拿到里屋去了,非常的自然,俨然她已经懂得持家的精髓所在,什么勤俭持家,不靠谱,一点都不靠谱,勤俭跟持家没有关系,持家的关键,就是把钱握在手里,然后再败家,花钱就是败家吗,一个持家者,自然得花钱。 过了一会儿,肖云从里屋走了出来,双手放于背后,温柔的看着韩艺,轻声喊道:“韩艺。” “干啥?” 韩艺眉头一皱。 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肖云暗自嘀咕一句,又道:“是这样的,你这衣服穿了这么久,都已经旧了,如今你赚了这么多钱,应该换身新衣服。” 韩艺哦了一声:“下回我出去买一件就是了。” “买的话,多浪费钱啊!” “不买怎么有新衣服穿啊!” 肖云眼中一亮,右手从背后拿出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件衣服,道:“我帮你做啊,你看,这就是我帮你做的衣服,已经差不多,你先试试,哪里不合适,我再改改。” “你还真帮我做衣服啊!” 韩艺惊恐道。 肖云道:“那还有假。” 韩艺一脸恐惧的挥手道:“我这人念旧,旧的好,旧的好,这新衣服我可穿不惯。” 肖云笑道:“这旧的哪有新的好。” 韩艺哼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若非我念旧,我早就休了你。” “你说什么?” 肖云的脸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现在还干不过她,还得忍忍先。韩艺擦了擦汗道:“没什么,没什么。” 肖云怒哼一声,“若是你敢休我,那你就完了。”借着这句话的气势,她上前一步道:“你快试试。” “不试。” 韩艺兀自摇头,道:“有道是,兄弟如手足,衣服如贞操,岂能说换就换的。” 肖云道脸一**:“你试不试?” “不试,宁死也不试。” 韩艺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这张脸本就普通了,要是再穿你做的衣服,那出去真的会被一些颜值控打的。 肖云道:“韩艺,你可别不知好歹,我活这么大,可还是第一次做衣服,你---你看我的手,为了帮你做这衣服,我的手都被刺了无数个洞。” 韩艺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这么诚实,那我也诚实的告诉你,正是因为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衣服,我才不愿试的,我在外面干活很累的,你就别折腾我了好不。” 肖云威胁道:“今天你试也得试,不试也得试。” 韩艺坐了起来道:“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我不试,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你说的不错。” “那我试。” 肖云噗地一声,但随即又板着脸,道:“那你快脱!” “脱?” 韩艺猛吸一口气:“你想干什么?”。 “你不脱了衣服,怎么试。” “哦。” 韩艺站起身来,双手张开。 肖云小退一步:“你想作甚?” “试衣服啊!” 韩艺说着一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想抱你吧,拜托,在我眼睛没有被你戳瞎之前,我真做不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来。” 这---这家伙说话真是太可恨了。肖云道:“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把你眼睛戳瞎。” “放心,我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我叫你试衣服,你这又是干什么?”肖云又问道。 韩艺耸着肩道:“当然等你帮我脱衣服和帮我穿衣服啊!” 肖云不解道:“为什么要我帮你脱?” 韩艺叹道:“如果我自己脱了,自己穿了,那就等于脑残,脑残就是属于脑子有病,而你帮我脱帮我穿,那我只是被逼无奈,我当然选择被逼无奈,虽然有些丢脸,但也比脑子有病要好。” “说得好像我勉强你似得。” “这还不叫勉强。” 韩艺笑了。 肖云一脸委屈道:“我帮你做衣服,可是对你好,说的好像我要害你不成,你若不愿,不试就是了。” “真是太感谢了,哦不,真是太遗憾了,我很失落,我很伤心。” 韩艺揪着胸口,好生悲伤。 肖云瞧了他一眼,心中既是窝火,又是委屈,犟脾气又上来,“不行,还是要试,我帮你脱就是了。” 女人果然善变。 肖云走上前,带着一丝怒意的扯下韩艺的外套。 韩艺突然道:“哎,要不改日你做条裤子给我穿。” “你不是不喜欢我帮你做衣服么,怎么又叫我帮你做裤子。” “这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试试你帮我脱裤子的感觉,基本是跟裤子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哎呦,哎呦,别掐,轻点,轻点,疼疼疼,哦---!” 肖云从韩艺腰间撤下那夺命**钳,“看你还敢乱说话不。” 这一招果然是女人的利器啊!韩艺放下手揉着腰道:“你要不要这么恨呀,我不过就是开开玩笑罢了,你想帮我脱,我还不让了。” “抬起手。” “哦。” 二人斗嘴间,肖云已经帮韩艺穿上了衣服,是一件儒服,她细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衽,带着一丝欣赏的打量了一番,道:“你瞧,不是挺好看的么?” 不用多想,她说的是衣服。 韩艺笑了,起初还有些羞涩,有些腼腆,只是微笑,到后面却前俯后仰的哈哈大笑起来。 肖云诧异道:“你笑什么?” 韩艺收不住笑的说道:“我笑你老爱看我的胸。” 肖云脸上一红,呸道:“真不要脸,谁看了,我只是在帮你穿衣服罢了。” 韩艺举起两只手来,“如果你不是老爱盯着我的胸看,为什么这么明显的短处,你都没有看见。” 只见他一只手没入手中,一只手却连手腕都没有瞧得见。 “啊?” 肖云惊叫一声,两只如羊脂白玉的玉手捂住小嘴。 哼!来来回回就这一个表情?这女人是面瘫一族吧!韩艺郁闷道:“你等会在‘啊’,我都还没有说完了,你是不是按你的身高做的,我怎么感觉下面凉飕飕的。” 肖云低头一看,明明一件儒衫,硬生生被韩艺穿出了短裙的感觉。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六十八章 no zuo no die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韩艺非常乐于见到肖云羞愧的无地自容,因为他觉得如果他是肖云的话,肯定这一辈子都没有勇气拿起那一根看似轻巧,却又无比沉重的绣花针。 显然,韩艺还是低估了肖云的脸皮。 肖云除了“啊!”了一声,完全没有羞愧的意思,非常平静、淡然的帮他脱下衣服来,然后又风轻云淡的说道:“只是稍微有点不合适,修修就好了。” 这还只是稍微有些不合适?这修起来应该比重新做要更加麻烦吧。 韩艺顿时吓坏了。 女人执着起来总是那么令人害怕。 幸亏她对做饭没有这么执着。 事到如今,韩艺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要是肖云执意要他品尝她亲手做的黑暗料理,那才是最痛苦的事。 翌日。 一旦闲下来的韩艺绝不会忘记锻炼身体,内外交困的他需要一副强健的体魄,至少要做到外能飞檐走壁,内能降妻御女。 “呼---呼---!” 韩艺双脚绑着两个沙袋,在田间小路上挥洒着汗水,沿途还顺便看看梅村风光,淡泊宁静的生活对于他而言,却也有另一番滋味。 路上村民见到韩艺,纷纷带着羡慕的目光打着招呼,他们也想锻炼身体,但是残酷的生活已经提前预定完他们人生中每一分每一秒,他们可没有资格像韩艺一样,在这里浪费体力和时间。 围着梅村跑了一个圈,韩艺方肯罢休,在河边洗了把脸,喝了一口凉水,这才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可这一回到家,韩艺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肖云正坐在卧榻上,晃动着一双修长饱满的双腿,哼着小曲,低着头,专注着帮他修改那件完全不合身的衣服。 “你不是吧?” 韩艺真的醉了,埋怨之声发至肺腑。 肖云抬起头来,见韩艺站在门前,却是笑眯眯道:“你回来了。” 韩艺走上前,坐在另一边,纠结道:“你还真的要改这衣服啊。” 肖云认真的点点头。 韩艺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要穿新的,可以去外面买啊,咱们又不是没有钱。” 肖云摇头道:“不行,不行,那多贵呀,我听二婶说了,这成品衣服比自己做要贵出五六倍来,你不也常常劝导我要勤俭持家么。” 我那是劝导么,我分明就是讽刺你啊! “我错了。我错了行么。” 韩艺激动的手舞足蹈道:“我收回一切关于勤俭持家的话。败家,我赚钱就是给你败家的,真的,你尽情的败就是了,我绝不会怪你。”心道,反正你哪里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肖云看着韩艺噗嗤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在考验我。” 我考验你个波!韩艺都快要抓狂了,道:“我吃饱了没事干,我是认真的啊!” “真的?” “绝对是你真的。” “那也不行。” “为毛?” “呀!你说脏话?” “呃...为何?” 肖云道:“你在外面赚钱也挺不容易的,而且跑买卖这事又说不准的,我们当然要省着点用,可不能一下子就花光了。你放心,这一回一定行的,上次我只是忘记量你的身材了。” 你做衣服不量身材,你还有脸说呢?韩艺有些懊恼了,“难道你就不觉得一天到晚坐在家里这么缝缝补补的,人生会变得很无趣吗?” 肖云委屈道:“我就是一个人在家,感到无聊,才想着帮你做衣服的。” 韩艺一愣,也对哦,我总是在外面,她一个人在家的确怪无聊的,做衣服倒还好,万一她哪天衣服做厌烦了,又寻思着老是去外面卖饭菜多浪费钱,要做菜给我吃,那岂不是会闹出人命来。 这越想就越发恐惧,但归根结底,也不能完全怪肖云,毕竟一个人坐在家里是有够无聊的。 嗯。看来得找点娱乐活动给她,不然她整天捣鼓这,捣鼓那的,迟早有一天会来捣鼓我的,也不知道这年头的女人都爱玩些什么东西,要是后世的女人,那就好安排多了,搓搓麻将都能过一天---对了,麻将。是啊,我怎么把这忘了,这麻将可是女人的最爱啊! 韩艺立刻道:“随便你吧,我去走走先。” 我都说自己无聊了,也不知道陪我说会话,真是无情无义。肖云心里愤愤不满,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但此时,韩艺已经走出门外了。 有道是,十赌九千,麻将、扑克、牌九、骰子可都是千门正派高手的基本功啊,就跟小学生学一加一没啥区别。 对于从小就混迹于地下赌场,帮那些赌徒们跑腿的韩艺,那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同年级生听着abcd的英语歌时,他在听着骰子声,当同年级生看着语文课本的时,他眼中却只有同花顺,这么说吧,如果清华北大有赌术这门专业的话,韩艺绝对是奖学金入学,这不会有任何悬念的。 原本来说,韩艺对于麻将、扑克的质量要求非常高,但是由于肖云的病情非常严重,再拖下去可能会有性命危险,当然,是他有性命危险,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他只能一切从简,弄来两块大圆木头,用墨水和直尺画出108等份来,然后开始用锯子切割,毕竟是千门高手,手巧的很,很快,108块小木块就出来了。 随后,又用毛笔在上面粗略的画上图案。 期间,肖云曾三番两次过来询问他是在做什么,他只是用买卖上的东西敷衍过去,因为肖云只认识“万字系列”,也看得不是很懂,而这麻将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故此也没有多问,回屋继续做衣服。 不到一天,一整副麻将就出台了。 有了这宝贝,我就再也不用担心臭婆娘折腾我了。 “哈哈---哇哈哈!” 越想越是开心的韩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韩艺。” 就坐在一旁的肖云见韩艺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不禁还吓到了,急忙喊道。 “啊?” 韩艺登时醒悟过来,一抹嘴,朝着肖云道:“肖云,我记得你昨天好像说坐在家里挺无聊的。” 肖云见他突然提起这事,先是一愣,随即“嗯”了一声。 “也对,你一个人坐在家实在是有些无聊,不过这个烦恼将不会存在了。” “此话怎说?” “等等---当当当。” 韩艺从身后将那一簸箕刚刚晒干的麻将给端上矮桌来。 肖云一看,道:“这不是你要拿去跑买卖的。” “非也,非也。” 韩艺笑呵呵道:“这其实是一种棋牌,叫做麻将,非常好玩,来来来,我来教你,啧,你先把着衣服放到一边去啊!” 肖云从未见过如此积极与她互动的韩艺,虽不知缘由,但心中莫名一喜,将衣服放到一边去了。 韩艺见罢,心中是长出一口气,将木头做的麻将缓缓倒在矮桌上,然后仔细的跟肖云讲解了一下这麻将的玩法,当然,他说的是最简单的玩法,就是任何一对都能做将,不能吃,只能碰的那种,入门级别的。 肖云听完之后,只觉索然无味,道:“这很简单啊!” “简单?” 韩艺眼珠一转,道:“那咱们就玩上几把如何?如果在十把内,你能赢我一把,那就便算你赢,我任你差遣,如果你一把都没有赢,呵呵,你只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怎样?你可是沾了很大的便宜哦。” 肖云立刻摇头道:“不来。” “为什么?你不是说很简单吗?”韩艺诧异道。 肖云道:“我是觉得简单,但是我为何要与你赌,万一我输了,谁知道你会提什么条件。” “我输了任由你差遣哦。” “你可是我丈夫,我为何差遣你?” “那---那我穿你做的衣服,总行了吧。” “你本来就一定要穿的。” “呃...!” 这女人还真是难搞,行,先让你着迷再说。韩艺挥挥手道:“行行行,随便你吧,咱们就随便玩几把,你来掷骰子。” 肖云依言掷骰子,韩艺又教她如何看骰子和如何抓墩子,很快,十三张牌就上手了。 这麻将听着是容易,但是玩起来,那可就不简单了,关键是不知如何选择,肖云比较悲催,每张牌似乎都有用,不禁想了老半天。 韩艺笑道:“你不是说简单么,怎么连第一张牌都要想这么久。” 肖云一听这话,立刻打出一张牌去了,嘴上道:“我只是在等你罢了。” 等我?你还真会找借口。 韩艺怪笑一声,伸出手去,“这麻将可不是用看的,而是要用摸的。”说话间,他抓出一张牌,拇指轻轻一搓,脸色登时由白转青,“哎呦!” 肖云错愕道:“怎么呢?” 我干,竟然忘记这麻将是平面木头做的。韩艺咬住下唇,强忍着没有落泪的双目凝视着插满木刺的大拇指,就如同被风吹得微微抖动的仙人掌。 这就是装/逼的后果啊! “你这是干什么啊!咯咯咯!” 肖云笑了,笑的非常开心,没有一点掩饰。 可恶! 装/逼不成反成鸡的韩艺,尴尬的都想拿头撞波,这都是习惯呀,作为一个千门高手,打麻将几时还需要去看了,轻轻一摸就知道了,拉长着脸道:“你笑够了没有。” 肖云用力闭上嘴,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用精巧的琼鼻嗯嗯了两声,过得片刻,她才道:“我用绣花针帮你把这些刺挑出来吧。” 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韩艺委屈的点点头,可突然猛地一怔,道:“等等下,你说你用什么帮我挑刺?” “绣花针啊!” “不劳你动手,我还是自己来吧。” 韩艺赶忙阻止她,暗道,这绣花针是你玩的么?到时别一根刺都没有挑出来,反倒是把血管都给挑出来了。 肖云先是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哼道:“不用就算了,谁还稀罕了。” 不稀罕最好! “啊!” “呀!” “啊哦---。” 废了半天劲,关键是叫着累,韩艺总算是把木刺给全部挑了出来,这一个子都没有打,就停歇了半天,肖云顿感趣味全失。 韩艺瞧在眼里,心道,这可不行,我都被刺了,要是还不能达到目的,我对得起我的大拇指么。急忙道:“来来来,继续。” 肖云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二人又开始了博弈。 “碰!” “再碰!” “杠!” “再杠!哈哈” “不好意思,我胡了。” 在十几张牌落下后,韩艺倒下了自己的牌。 ...... ...... “哈哈!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什---什么,你就胡了。” “当然,你不是说很简单么,怎么你一把都没有胡。” “这才两把而已,你急什么。” “胡了。” “抱歉,杠上花。” “再来,再来。” “哦,对不起,又胡了。” “再来!” ...... ...... 一连两圈下去,无一例外,全部是韩艺胡了,虽说这麻将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运气,但是你得看跟谁打,毕竟十赌九千,在韩艺的妙手之下,再刺人的麻将也是浮云。 不知不觉中,四圈下去了,肖云兀自一把也没有胡过。 韩艺笑道:“这下你服了吧。” “服什么服,再来,再来。” “嗯?” 韩艺突然瞧肖云一双手快速的码牌,瞳孔都已经开始产生聚焦了,这---这是走火入魔了么。道:“呃...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你快点掷骰子吧。” 勤劳的肖云一个人就将整副牌给码好了。 “哦。” 韩艺随便一掷骰子,心道,是不是该给她赢一把了,可是她若赢了的话,一定会说“看吧,我就说这麻将挺简单的。”,可若总是我胡,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激发她的斗志,但如果做过了也会打击她的积极性啊,行就给她胡一把吧。 ...... “哇!啊---我---我胡了,我胡了。” 肖云激动的倒下自己的牌来,呆呆的望着这一副如此漂亮的牌,眼中闪烁着辛酸而又开心的泪花,那种感觉就好像秦始皇举目望着刚刚建成的万里长城,吕布终于把小妈给上了,杜甫遇到了自己的偶像李白,同志找到了自己的组织。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 肖云想哭,哽咽道:“看吧,我就说这麻将挺简单的吗。” 我去,就知道是这样! “恭喜,恭喜。” 韩艺连连拱手,心想,这下你总该歇了吧。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不行。” 肖云猛地一怔,忙道:“我才刚赢,怎么能就结束了,你这不是欺负人么,再玩几把,再玩几把。” 说话时,那是神采飞扬,精神奕奕。 不得不说,这麻将的魅力真是让女人无法阻挡。 你不是吧,输了你要来,赢你还不肯罢休,也罢,也罢,就再让他赢几把。 “哈哈,我又胡了,你看你看,我就一张牌了,有趣有趣。” “厉害,厉害。” “呀!杠!” “再杠。” “哦哦哦,杠---杠什么去呢?” “杠上花。” “不错,杠上花,哈哈。” 又是一圈下来,韩艺手都已经快断了,道:“你看,你都赢了这么多把,见好就收吧。” “我现在气势正旺,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再玩几把,再玩几把,这麻将还真是有趣。” “还玩?天都已经黑了,咱们中午已经没有吃饭了。” “没事,没事,家里还有点饼,咱们边吃边玩。” “什么?” 这可不行,不能让她再赢了。 这一圈下来,韩艺以最快速度结束战斗。 “这下可总可以结束了吧。” “不行。” “为什么还不行。” “算起来,我还是输了,不过刚开始那是我还不熟,现在我练会了,一定能够赢你。” “天啊!” 第六十九章 千局是梦幻滴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三更天,足足打到三更天,面对韩艺的装晕,肖云方肯罢休。 我想我的手已经脱臼了,眼睛也已经瞎了,这应该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当韩艺想到大唐的mm都跟肖云一样,如痴如醉的玩着麻将,就觉罪孽深重,他非常的后悔,弄什么不好,偏偏弄这麻将出来,这简直就是要抹杀男人的幸福,以前的女人是贤惠的,是勤俭的,是在家带孩子的,以后的女人,是疯狂的,是暴力的,是叼着香烟玩麻将的。 而男人了,只能在家默默留着泪,拿着奶瓶喂婴儿和奶,又或者拿着衣架晾着胸/罩。 同胞们,长着小弟弟的同胞们,我对不起你们,不行,我一定要把这祸害给扼杀在摇篮里面。 天还未亮,韩艺就偷偷爬了起来,他要把那一副麻将给烧了,烧的一干二净,连灰都不能留,而且必须撒到梅河去,他才能安心。 咦?麻将了。 韩艺寻得半天,却不见麻将。 “你在找什么?” 不知何时肖云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边轻柔的略带红丝美目,一边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急切道:“我昨天做的麻将呢?” 肖云一听麻将,娇躯一抖,宛如高chao降临,右手拿起一个布袋,道:“在这里呀!咯咯,你一起来就想玩麻将呀,那好,我陪你玩。” 你陪我玩,你懵谁了。韩艺一手捂住头,“啊---啊---啊,我晕了,我晕了。” “又晕?你是不是生病了,我会针灸的。” “咳咳咳....咱们还是玩麻将吧,但是,我想我们是否先该去洗漱一下,然后吃完早餐,哦哦,我还得去锻炼身体,我今天一天都得锻炼身体,咱们还是晚上再玩吧。” “洗漱吃早餐就是了,锻炼身体就没必要了,我觉得打麻将就能锻炼身体。” “呃...!” 这一连几日,韩艺足不出户,在家接受肖云的摧残,这倒不是肖云绑架了他,而是他暂时不太好出门,毕竟都闹到衙门去了,只能在家待着。 直到今日下午时分,他终于要出门了,说是带他跑买卖的老大请他去吃晚饭,今晚就不回来了,这个理由肖云自然没法拒绝,毕竟那老大可是他们家的恩人,贤惠的站在门前,招着手,温柔的喊道:“夫君,早点回来,我在家码好麻将等你。” “哎呦!” 不是都说做好饭菜在家等么。 ...... 来到村口时,小野又从天而降。 韩艺道:“没人在附近吧。” 小野自然明白他说什么,摇摇头。 “那行,咱们先去找小胖,晚上一块去赴约。” 韩艺当然不是去他老大那里吃饭,因为这个人本身就不存在,而是他们约好沈笑他们今日去分赃,如今已经过去了几日,最危险的时刻也已经过去了,他也是时候去见见桑木等人了,把以后的安排跟他们说说,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安全,毕竟还在调查中,但是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人跟踪了就行。 他和小野先是找到小胖,三人聊了一会儿,等到入夜之后,三人悄悄来到梅河边上,上得一艘小舟,乘舟往梅河上游驶去。 这年头陆地上在哪都不安全,唯独这水上比较安全,为什么他会选择四方旅馆,就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在陆路上,拿着这么多铜钱,肯定会被追上,但是水路就不同了,而四方旅馆正好挨着运河,而且边上还有一个小码头,水路十分方便。 韩艺他们乘船来到梅河上游,又进入梅河的一条支流,顺着河流来到一个山谷中,此时在山谷中的湖面上停留着一艘船只,船上是灯火通明。 “韩兄,你总算来了,可把我们等苦了。” 船板上站着一人,正是沈笑。 韩艺上得船上,沈笑突然惊道:“咦?韩兄,你怎么看上去如此憔悴。” “别提了,别提了。”韩艺连连摆手,又道:“对了,你没有被人跟踪吧。” 沈笑立刻道:“这你放心,我这本事可是拿皮肉换回来的,决计不会被人跟踪的。” 熊弟好奇道:“沈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没好气道:“还不就是被他爹爹打出来的。” 沈笑哈哈一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韩兄也。” 这时,船舱内又走出几人来,正是桑木、佐雾和东浩。 韩艺拱手打了声招呼,道:“进去再说吧。” “干杯!” 韩艺、沈笑、熊弟、小野以及桑木、佐雾三人举杯一碰,又都一饮而尽。 “痛快,真是痛快!” 沈笑一抹嘴,哈哈大笑几声,直接一掌重重拍在韩艺肩膀上,道:“韩艺,你这一招真是太厉害了,哪怕过去这么多天,我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好像还是在做梦一般,这真是难以令人置信。” 他还是头一回骗人,这种成功的喜悦没有个把月,是很难消化的。 这一点,韩艺非常了解,因为他也是如此,千局是非常梦幻的一个东西,刚入门的人,难免会特别兴奋,笑道:“这有什么难以置信的,越是贪心的人就越容易上当,合情合理。” 这对于他而言,却只是一个小骗局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话也不能这么说。” 沈笑摇摇头,道:“王大金会上钩,这我也料到了,但其中细节的安排,实在是太精妙了,比如你让我故意晚到,进门时故意去王大金那边瞅瞅,其目的就是给我们一个借口,防止王宝来我们这边偷看。我虽然也知道王宝会阻止我看,但是我却不能想到利用这一点来防止王宝偷看我们的金子。” 佐雾道:“我觉得最妙的还是,韩公子事先就料到王宝会偷工减料,不会给足钱。” 韩艺摇头笑道:“这算不得什么,以王宝的性格,他会给足钱,那才叫怪事。” 桑木又道:“还有那什么存在感,也真是太神奇了。” 沈笑连连点头,一脸好奇道:“对对对,这存在感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 韩艺笑道:“所谓的存在感,只不过制造出来的一种假象,在交易的时候,我故意极少出声,又让桑木先生提出合作的事宜,还有就是让你也参与进去,形成一种竞争的意识,其一,就是为了让王大金对桑木先生放下戒备,觉得他是有备而来的,绝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有更加长远的合作。其二,就是为了让他们把过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们身上,如此一来,时间稍微久一点,他们就是忽视我的存在,要减少一个人的存在感,有两个最直接的办法,第一就是突出身边的人,第二就是自己尽量低调。” “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 沈笑兀自摇头道:“就在你换箱子的时候,我和桑木先生他们可都看见了,觉得这太大胆了,那眨眼功夫就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来,但是偏偏王大金父子却是一点也没有发觉,如今想想都还有些后怕。”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你事先就知道我会去换箱子。” 桑木道:“不过话说回来,韩公子换箱子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我当时眼都没有眨,但还是没有看清楚。” 沈笑也是惊讶的直点头。 熊弟突然凑了过来,嘿嘿道:“韩大哥,这我和小野都没有看见,你就再表演一次给我们看看呗。” 小野是直点头。 “这有什么好看,无非就是熟能生巧,你们多练练,也能够做到的。”韩艺风轻云淡道,这只是很小的伎俩。 沈笑道:“这你还别说,我这些天在家天天练习,但总是做不到,你就再表演一次给我们瞧瞧吧。” 你要能做到,那我都不用出面了。韩艺见他们都嚷着要看,特别是熊弟,都快趴在他胸口上了,急忙一把推开这小胖子,随后道:“行行行,我就在表演一次给你们瞧瞧。这里可没有箱子,这样吧,我另外弄一个给你们瞧瞧,其实道理都差不多。” 说着,他拿出一枚铜币来放在桌上,道:“你们看清楚了,这枚铜币可是正面朝上的。” 其余人仔细一瞧,纷纷点头。 韩艺伸出右手来,五指张开,横向缓缓移向那枚铜币,在快要接近那枚铜币的上方时,他手突然一划而过,十分之快。 待众人定眼一瞧时,发现那枚铜币已经是背面朝上了,纷纷惊叫出声来。 “这---这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笑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枚铜币,他们可是一直盯着的,却也没有见到韩艺将铜币翻过来。 韩艺抬起手来,只见他手指间夹着一枚铜币,道:“很简单,其实我右手掌心中还藏着一枚背面朝上的铜币,当我手扫过铜币时,已经非常快速的将桌上的铜币拿了起来,然后将手心的铜币放在原先的位置上,你们只会关注桌上的铜币,而忽略我的手,我再趁机将铜币藏起,看上去就好像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铜币翻了过来,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其实我哪有这么快的身手。” “原来如此。”沈笑点点头,道:“那日你故意制造桑木和佐雾的冲突,目的就是要让王大金父子将注意力集中在桑木他们身上,为你争取这一瞬间的功夫。” 韩艺点点头。 沈笑哈哈道:“我想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其实我们这箱子里面装的只有三块金锭和一块铁板,而那三锭金子也已经被我放入袖中,嘿嘿,你也真是吝啬,连一锭金铤就不给他们。” 韩艺轻哼道:“他们逼债的时候,又何曾愿意少收一枚铜板,实在是木板太轻了,否则我连一块铁板都舍不得给他们。” 第七十章 分赃 ps:上三江了,求一张三江票,当然,推荐,收藏,打赏统统还是要的。︽ 原来那日虽然箱子是相同的,但是给沈笑的箱子,里面装的并不全是金子,只有三块金子,王宝那一眼看到的只是三块金子而已,但是他自然会以为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就金子,而沈笑在验明金子时,也只是将那三锭金铤轮番拿出来罢了,验明完后,就已经被他瞧瞧藏在袖中,因为韩艺得换箱子,身上不便藏金子。 而在发生冲突之前,桑木故意走到中间来敬酒,目的就是为了让王大金父子稍微离开下箱子,而在当时一直低调的韩艺却没有喝酒,而是捧着那箱子的,等到冲突发生时,韩艺故意往王大金那边闪去,就在那一刻将箱子给调了包,为什么他要在桌上铺上一层丝绸,就是为了防止换箱子时发出响声。 当然,为了让这个冲突变得更加合理,韩艺在第一次见面就埋下了伏笔,也就是让桑木打佐雾,第二次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因为韩艺从一进屋就没有做声,一直垂首站在一旁,就跟一个下人似得,而桑木提出的那个合作意向,让王大金分散了注意力,故此在当时屋内没有人注意到他,等到调包完后,沈笑就急着要走,这一乱,就更加没有人察觉了。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不过这事可以瞒足所有人,唯独瞒不了沈老爷子,这还得多亏沈老爷子帮忙啊!” 毕竟这可不是一贯两贯钱,沈笑随便可以拿得出,这可是九百贯,即便是第一楼要拿出这么多钱来,那也是非常难的,因为沈笑不当家,根本无法做主,也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铜钱来,虽然那天沈笑并没有真的带九百贯去,只是在表面上铺了一层铜钱,下面都是石头来得,在这一点上,王大金也是估计错了,以为桑木他们是抬着一千八百贯跑路,其实就是九百贯,重量直接减了一半。 但是一旦追查起来,要是沈老爷子完全不知,那这事铁定穿帮了,因为没有他得批准,沈笑不可能调动这么多钱,所以这事必须要告知沈清风。 沈笑嘿嘿奸笑道:“我爹得哪里肯帮忙,这还不是你的法子妙,逼着我爹爹帮忙。” 原来在这个计划当中,最难搞的不是王大金,而是沈清风,因为这个计划,虽然不需要沈清风来参与,但是一定要沈清风殿后,帮沈笑圆这个谎,但是韩艺估摸着沈清风肯定不会答应的,于是就让沈笑在交易的前一晚将整件事告知沈清风,因为当时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沈清风绝不会张扬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沈笑关起来,让沈笑置身事外,那么这个骗局就得坐实了。 却不知韩艺只是让他知道此事,以便殿后,并非真的要请他出来帮忙。 在当天晚上,韩艺就让小野去把沈笑偷偷救出来,等到早上沈清风知道沈笑不见了,肯定料到沈笑还是去了,他也知道沈笑的个性,如果继续出面阻扰的话,可能会害了沈笑,与其如此,就还不如帮沈笑,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于是赶紧在家安排一切,弄成一个秘密出重金买金子的假象。 当日在府衙门前,沈清风那是真打,绝不是装得,要知道那一整天他都在担惊受怕,这一下见到沈笑安然无恙的出来,这口气一松,火就上来了,哪里还憋得住。 韩艺对此倒是不想继续深入探讨下去,毕竟这个办法有够损的,但这都是建立在他的自信上面,他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成功的调包,退一万步说,如果当时出现什么意外,韩艺找不到机会的话,肯定也不会下手,大不了就不调包了,这样也不会有人发觉的,而且还是把金子给用出去了,他也没亏,整个布局中,唯一可能穿帮的,就是他换箱子的那一瞬间,但是这对于他而言,真不是一个难事,就跟乔丹的后仰投篮一样,不管面前站着多少个人,那都不是事,突然问道:“对了,王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沈笑一听这话,似乎想起什么似得,连忙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你们是没有看见,今天王家可是热闹了,池柳街四大老/鸨齐齐去到王家,催王大金还钱,那场面真是十分有趣啊!” 显然,韩艺的目的不只是要骗王家的家产,要是这样的话,那真是有辱侠盗之名,他要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他就问过沈笑,这王家的家底如何,沈笑虽然不可能一清二楚,但毕竟是一个圈子里面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他就是告诉韩艺,这王家的钱财主要是以田地、绢布、奴隶为主,因为王家放高利贷的对象是那些穷农,这农民有什么钱,还不了钱不只有拿着田或者人去抵债。 所以沈笑估计王家铜钱肯定不多。 韩艺在得知这一点以后,才故意安排桑木先是他们扮成来此购买大唐货币的商人,其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让王家去借钱,因为他知道,杨家那边正在收购金子,这一转手,钱立刻就回来了,所以王大金会毫不犹豫的去借钱。 这下可好了,这钱都被骗走了,而那边又借了不少钱。 他们平时总是催人要债,现在算是尝到这苦果了。 可别小看那些老/鸨,她们虽然地位卑贱,但个个都非常有实力的,池柳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扬州最高消费的场所,很多公子哥都常常去那里,这些老/鸨与他们的关系都不错,王大金说到底也就敢欺负下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现在人家借据在手,他王大金敢不还钱么。 可问题是王大金手中没有资金啊! 韩艺道:“结果如何?” 沈笑眼中闪过一抹怒意,道:“王家以前毕竟卖了不少姑娘给她们,还算是有些交情,所以暂时她们也不会逼得太紧,我听说她们给了王大金一个月功夫去筹钱,哦,那四大老/鸨走之后,王大金就跑去杨家了,定是想请杨二公子帮忙,我还特地去打听了一番,杨二公子并没有搭理他。” 人家堂堂贵族,虽然这事是由杨家而起,但是你金子没有拿来金子,反倒还要我帮忙,那杨二与王家本也没啥交情,甚至还不如和沈笑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帮忙。 这些老/鸨怎么都这么善良,落井下石都不会。韩艺稍感遗憾,道:“那除了杨家以外呢?” “我估摸着是没有了。”沈笑摇摇头道:“他们王家为非作歹也不是一日两日,很多人早就看他们不爽,根本不可能会帮助他们。这一回他们王家就算不死,也是只剩下半条命了,我看他们还敢为非作歹不。” 这王大金辛辛苦苦经营十几年,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啊! “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韩艺冷笑一声,又瞧了眼沈笑,道:“沈笑,这事你看千万不要出面,你可要记住,你家里也被骗了九百贯,你现在也挺穷的。” 沈笑点点头道:“这我爹已经跟我说过了。”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他虽然沈笑认识不是太久,但是沈笑的性格太鲜明了,所以他怕沈笑又会抱打不平,跑去做善事,道:“好了,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这钱虽然暂时还不能动,但是我们可以先说好,桑木先生,这事既然是由你发起的,那就你来说了算吧。” 其实啊,这里面还有一个受骗者,这个人就是沈笑,他目前还不知道韩艺其实是和桑木串通好的,倒不是韩艺信不过沈笑,只是那些金子太引人注目了,如果说是他的,那太不合理了,落在桑木他们手里就变得非常合理了。 当然,韩艺虽是这般说的,但是钱也不算是在桑木他们手里,而是由小野、熊弟以及他们三人一同守着,当日在码头,小野和熊弟在就在船上等候,只不过他们都是带着斗笠的,而且又是在船上,并没有人看清楚他们的样子,至于金子的话,因为本就是韩艺调的包,所以金子早就回到他手里了。 桑木立刻摇头道:“这事虽因我们而起,但在此之前都是韩公子你安排的,功劳也属你最大,所以这分钱的事,还是应该由韩公子你来决定,我意在报仇,钱倒只是其次。”说着他又向沈笑道:“沈公子,你以为如何?” 沈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哪里会计较这么多,点点头道:“这非常合理,韩艺,就由你来分吧。” 韩艺自然早就考虑好了,道:“这样吧,一共九百贯钱,我们三方平均分,每一方三百贯。”顿了顿,又在继续道:“但是王家平时坑了不少百姓,这里面有很多钱是那些百姓的血汗钱,我们要是就这么据为己有,也不太合适,我们就再一人拿出一百贯钱来,等这风头过去之后,由沈笑代替我们捐给那些百姓,就当是做做善事。” 其实在后世,他也常常捐钱给一些贫困山区的孩子,包括他那个团队,他们甚至还有专门的渠道捐赠,这可以说是习惯,也可以说是原则。 “妙极!妙极!” 沈笑连连点头道:“这我赞同。” 桑木也道:“就按韩公子说的办吧。” 沈笑突然道:“对了,桑木你们现在怎么办?现在官府正在通缉你们。” 韩艺笑道:“就待在扬州,现在官府肯定认为桑木他们会全力逃回扶桑去,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桑木他们会留在扬州,所以扬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就再扮回乞丐,躲在扬州就是了,但切记不要进城,等风声过去之后,我们再想办法送你们会扶桑去。” ps:这一周打赏名单,小希非常感谢。逝去-独舞墨迹排骨没惹我你的果粒橙单挑五个小学生萝莉控快吃药才看见你love波er6al6supensa忘川河寻摆渡人艾虎aiz绒小橙知否丶贝贝书友150811065831423书友150919101119041爱情没有脚印轻风茶楼此世无缘三生陌。 第七十一章 喝凉水都塞牙 ps:求三江票,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哗啦---哗啦---! 现在韩艺只要一听到这木块和桌面摩擦的声音,就异常想死,只见他双目无神的坐在卧榻上,双手机械式的搓着麻将。 而他对面的肖云却是精神奕奕,架势十足的搓着麻将,自信满满道:“韩艺,今日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你了,咱们走着瞧。” 大姐,我是出老千,你怎么可能不输给我啊!不行,再怎么下去,我真的会死,我也真是糊涂,弄什么不好,偏偏弄这麻将,明知道这麻将一个人是玩不来的,真是自作孽啊!念及至此,韩艺突然心念一动,问道:“肖云,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平常都干些什么?” 肖云先是一愣,道:“还不是琴棋书画。” 那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和那些歌妓有个毛的区别啊!韩艺嘀咕一句,又道:“那你呢?你以前最喜欢干什么?” 肖云想了下,道:“弹琴。” 琴?对呀,我可以买一把琴来送给她,这样她就不会总是缠着我打麻将了,也不会寻思着去给我做衣服了。韩艺突然一手捂住肚子,道:“哎呦,哎呦。” 肖云见他叫嚷,关心道:“你怎么了?” 韩艺抽动嘴角道:“肚子疼。” 肖云一听他肚子疼,就急急道:“你是不是上了茅房没有洗手就吃东西。” 咦?这不是我的台词么?韩艺差点没有爆粗口,摇头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奔放,我只是想茅房,你先等下,我去上会茅房。” 说着,他就跳下卧榻。 这牌刚刚码好,肖云也正在兴头上,道:“上茅房急什么,打完这一把再去吧。” 人有三急,这婆娘不会这也不懂吧,md,一看就知道是走火入魔了。韩艺气得连话都不想回了,直接冲了出去,然后---然后就跑了。 ...... ...... “tnnd,这婆娘还真是够狠,连茅房都不准我上,幸亏老子走的快,不行,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万一下回我真的想上茅房,她要拦着我不准我上,那可怎么办?得得得,我现在就去弄架琴来,早点打发她得了。” 韩艺嘀嘀咕咕的就往村外行去。 可刚来到村口,韩艺看到对面行来一小队人马,翻了翻白眼,道:“嗯---其实肖云要拦着我上茅房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tm危险了。” 念罢,他突然招着手,欢快的奔跑起来,嘴里喊道:“杨姑娘,杨姑娘。”就好像遇到了自己的偶像似得。 来人正是杨飞雪。 杨飞雪见到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热情的挥动着双手,向自己奔跑过来,只觉有些怪怪滴,下得马来,她一下马,身后的四名护卫也赶紧下马。 来到杨飞雪面前,韩艺又是装成忘记行礼的样子,道:“韩艺见过杨姑娘。” 所以说呀,好不好,得看跟谁比,肖云虽然暴力了一点,白痴了一点,愚蠢了一点,但至少韩艺跟她在一起,还能平起平坐的,喜怒笑骂,十分随意,但是在杨飞雪面前,社会地位差距太大了,必须恭恭敬敬,说话还得思前想后,试问谁会喜欢这种方式的交流,在这一刻,韩艺真的想回去跟肖云打麻将。 杨飞雪轻轻嗯了一声,大小姐范十足。 没有办法,韩艺还得灿烂的笑道:“杨姑娘又来打猎啊!” 杨飞雪道:“我这样子像似来打猎的吗?” “不太像。” 韩艺光明正大打量了一番杨飞雪的身材,他当然知道杨飞雪不是来打猎了,不只有去打量下身材。 杨飞雪突然面色凝重道:“其实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跟我过来一下。” 也不等韩艺答复,她就径直往边上的一棵大树走去。 用不用这么牛逼呀,是,我是不敢不去,这大家都知道,但你也可以用一个问句,给我几分薄面啊!韩艺心中一叹,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过去。 杨飞雪来到边上一棵大树下,转过身来,直截了当道:“王家一事,也是你在从中作梗吧?”说话时,她双目直盯着韩艺。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道:“这事真与我没有关系。”表情非常自然。 就杨飞雪这点道行,怎么可能看穿韩艺,她原本以为韩艺又会像上次一样,主动承认,所以也没有什么准备,上回她思考了一宿,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这回索性就直接问了,但没有想到韩艺否认的如此干脆。狐疑道:“真的吗?你与王宝的过节,我可是知道的,而且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也是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你未免也太自信了。韩艺一脸诚恳道:“不瞒你说,其实我看到王宝当时那大哭大叫的表情,心里的确感觉非常痛快,但这事真不是我干的,虽然我也从中捞到了一点好处,但那都是我用劳动换来的,关于王家被骗一事,真的与我没任何干系。” 上回他之所以坦诚,那是因为他是在行侠仗义,没有从中牟利,这回可不同,虽然王宝父子恶贯满盈,但是他们并没有犯法,这就真的在行骗了,而且还是显而易见的利用杨家行骗,还有沈家在内,这韩艺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但是韩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万一杨飞雪将他们之间的事告诉杨思讷,那杨思讷肯定会反应过来的。 杨飞雪眯着眼道:“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为什么这种事总是与你有关。” 什么总是,一共也就两件好不。韩艺讪讪道:“是很巧,但真不是我干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其实以杨姑娘手中的证据,随时可是置我于死地,我犯不着骗你,我也绝不会骗你。” 杨飞雪哼道:“不会骗我?那日在林中,你骗的是谁?” 女人真是爱记仇,还是一夜/情好,不拖泥带水。韩艺叹了口气,诚诚恳恳道:“那日我是骗了你,但正是因为那件事,让我觉得杨姑娘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倘若当时换做别人,多半都不会理我,最多也就会给我几个铜板,我这人虽然不识书认字,但还是有点良心的,当初那一贯钱,可算是救我一家人的命,这我一只记在心里,若是我还欺骗你,那真是忘恩负义。” 杨飞雪被韩艺说得有些挺不好意思的,暗道,不错,他没有必要骗我,上回他也挺老实的坦诚了一切。毕竟她还年幼呀,脸色缓和了几分,“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既然不是你,你直说就是了,不用拍我马屁。” 你这女人还真是虚伪呀,我若不拍你马屁,你会这么说么。韩艺道:“我这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不是拍马屁。” 这拍马屁是一门学问,不能说对方让你别拍,你就别拍了,这就是业余马屁选手,作为一个千门中人,自然是深谙此道,拍马屁肯定是投其所好,既然如此,你怕个什么,只要你坚持的去拍,努力的去拍,勤奋的去拍,不顾一切的去拍,那么这马屁始终会被人接受的。 不要怕被人说虚伪,反正拍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 杨飞雪轻轻一挥手,又道:“你可还记得上回你说过的话?” 韩艺点头道:“这我都记得非常清楚,但不知杨姑娘是指的哪一句?” 这话回答的很巧妙,他哪里记得,但是此时可不能说忘记,索性就把这问题还给杨飞雪。 杨飞雪道:“就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干/你娘的,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七十二章 惊天劫案(求三江票)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韩艺虽不知其因,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杨飞雪是什么人,若非到了病急乱投医之时,怎么可能跑来求他一个农家小子帮忙,上回他就是想到这一点,才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哪知杨飞雪还真的来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脸上却是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这我当然记得,若是杨姑娘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吩咐便是,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这不来也来了,反正他也推不掉,还不如赶紧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你还算说话算话。” 杨飞雪对于韩艺的回答非常满意,不禁点点头,可面色却有些犹豫,“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倘若你泄露了出去,小心你人头落地。” 我就说吧,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都还没有说,就要人头落地了,说了的话,还不满门抄斩,不过,再满也就两个人,相比起其他人,我还是赚了的,哇靠,我怎么能这么想了。 韩艺心想待会回去一定要狠狠教训肖云一番,方才为什么就不拉住他,这人会冲动的,难免会做错事,你做妻子的应该及时阻止才是呀,茅房有什么上的,打麻将才是最重要的啊。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如果是杨姑娘你不小心泄露出去的。”他肯定知道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问题是杨飞雪看着就挺不靠谱的,不然也不会来告诉他。 “同样也是你人头落地。”杨飞雪仰着俏脸道。 不愧是贵族,还真tm公平。韩艺点点头道:“杨姑娘真是明察秋毫,乾坤独断,韩艺佩服,佩服。” 杨飞雪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尽瞎说。”这一嗔一笑,尽显花季少女神态。但话一出口,立刻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一声,道:“言归正传。你可知道为什么王家和沈家都会争着去买金子吗?” 杨飞雪说的,韩艺当然知道,上回在公堂之上,王大金和沈笑都有提到过,道:“这我知道一些,好像因为是杨二公子想买金子。” “是,但不全是。”杨飞雪道:“其实是我们杨家出高价从他们那里收购金子。” “啊?” “那你又是否知道我杨家为什么突然会收购金子?” 韩艺摇摇头表示不知。 杨飞雪没有立刻说,而是沉默了少许,过得好半响,她才压低声道:“那是因为前些日子,我爹爹弄丢了岭南地区敬奉给皇上的金菩萨。” “又是菩萨?” 韩艺突然觉得自己和菩萨、金子挺有缘的。 杨飞雪略显愁闷的点点头,而后将整件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事啊,还得从去年说起,因为唐高宗李治要在长安建一座世上最宏伟的寺庙,于是就让岭南道打造一尊金菩萨增势增福,因为岭南道是大唐为数不多产金的地方,炼金的熟手工匠都集中在岭南地区,这尊菩萨花了整整一年终于打造好了,重量达到一百公斤,纯金哦,其中还镶嵌了二十公斤的珠宝,都不能用昂贵来形容了,估计也只有皇帝能够用得起。 这金菩萨打造好之后,就由岭南道先送往扬州,再从扬州送去长安。 可是这金菩萨秘密送到扬州之后,杨思讷并没有急着送去长安,他这么做,实乃一片孝心,他知道他母亲信佛,这么大的纯金菩萨可是亘古未有,据说还是由高僧开过光的,就想暂留几日,让母亲开心开心。 这杨老夫人一看,果真是十分开心,天天参拜,直到天济寺一案曝光之后,她突然有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顿悟,于是就赶紧让杨思讷把金菩萨运去长安。 可是最近这一段时期,江浙地区几个州都发生了洪灾,流寇四起,官府也一直在镇压,要让那些流寇知道金菩萨,肯定会引得不少人来抢,所以杨思讷还真不敢大张旗鼓的押送,于是秘密派了一百名一等一的高手押送金菩萨去汴州,再由汴州走水道去长安。 哪里知道,这才刚出扬州不久,噩耗就传来了,一百名高手几乎全军覆没,金菩萨也不翼而飞。 这可算是玩出火了,要知道这金菩萨还在杨府待了一段时日,如今丢了,上面怪罪下来,肯定是你杨思讷扛,虽然凭借杨家的地位,还不至于人头落地,但是招贬是在所难免。 杨思讷着急呀,赶紧派人去追查,但是又不敢宣扬出去,还只能秘密派人去调查,但是追查数日,兀自没有消息,然而,如今长安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杨思讷是心急如焚,那杨二公子就出主意,说这金菩萨皇上也没有见过,我何不弄些金子,掺点假,再做一个金菩萨,先应付着,另一方面继续派人追查,等到找到这金菩萨像,咱们杨家再前去负荆请罪,如此一来,这就好说话了,唐高宗肯定会看在杨家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毕竟金菩萨像已经找回来了。 这个办法只能说是糟糕透顶了。 但是杨思讷确实没有办法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才有了收购金子一事。 敢情里面还藏着一起惊天大案啊。 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难怪杨家急着高价收购金子,而且,当日杨思讷面对王宝被骗一案,也是显得心不在焉,想必也是因为这事。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杨飞雪会来找他,困惑道:“杨姑娘,这---这我能帮些什么吗?” 他一个农家小子,上哪去找金菩萨。 杨飞雪神色黯然,低声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跑来找你的。你当初利用一条狗从我这骗去一贯钱,又设计拆穿九灯的诡计,足见你挺有办法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想象办法帮我杨家找回金菩萨来。” 盖因家中大事都是哥哥们在帮助父亲,不会让她插手,特别这等大事,但是她却有一颗男儿心,不是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毕竟是军功门阀子女,要做那马上巾帼,所以她同样非常想帮助父亲,但可惜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几个哥哥对她也是敷衍了事,而她身边都是一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朋友,而且都是官宦子弟,身份特殊,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就说明真不能告诉他们。 所以她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韩艺,一个完全与这事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也无法左右此事的人,而且她只是来这碰碰运气,更多的是需要找一个人倾诉,毕竟最近杨家上下都是人心惶惶,非常的沉闷,她又是一个开朗的少女,见到家人都是愁绪满面,心情自然是非常郁闷。 只是这种事,她来找韩艺,也充分的看出她入世不深,但也从侧面看出,她是非常信任韩艺的。 韩艺挠挠头道:“但这种事杨公可比我在行多了,如果他都找不到,我就更加找不到了,要是你让我去对付一个人,我或许还能帮帮你,但是你让我去找一个人,那我能帮到的可以说是微乎及微。” “我也知道这挺难为你了。” 杨飞雪很是失望,但也没有强求,道:“既然你没有办法,那就算了吧,不过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 韩艺瞧她满脸失落,心中又莫名的感到内疚,暗道,要不是当初她的一番善意,我都不知道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说到底,我的确欠她一个人情。念及至此,他又道:“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虽然我能力有限,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你说是秘密押运,那么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怎么可能会遇到埋伏了,而且要抢劫一百名高手护送的金菩萨像,那也绝非易事啊。” 因为杨飞雪就是说了一个大概,不清不楚,所以他也有很多好奇的地方。 杨飞雪道:“这不是流寇抢走了,而是有人监守自盗。” 第七十三章 直觉 韩艺啊了一声:“监守自盗?” 杨飞雪点点头道:“根据逃回来的那些人说,是押送队伍中的七个人在他们的饭菜里面下了迷药,然后又勾结一些贼人杀人劫货。” 韩艺又哦了一声:“还有人生还?” 杨飞雪嗯了一声:“这我也是偷听回来的,生还的一共有六人,其中有两人逃了回来报信,还有四个身负重伤,是后来我爹派人赶去时才发现的,并且将他们救了回来,据那逃回来的两人所言,当日他们前去探路,回来晚了,并没有吃多少饭菜,就发现其余士兵中毒了,所以他们还能保持清醒,这才逃了出来,我爹爹得知此事后,立刻让我二哥带人前去追查,可惜未能追到。” 韩艺问道:“那这七人可有查明身份?” 杨飞雪道:“这七人都是来自关中道边缘的一个名叫白虎村的地方,是当初跟我爹爹一块来扬州的,在军中还唤作关中七虎,我爹爹一直都非常信任他们,才叫他们去押送的,想不到他们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韩艺道:“那他们的亲人呢?也消失了吗?” “那倒没有。”杨飞雪摇摇头,道:“他们的亲人已经被我爹爹关押了,可是他们都说不知此事。” 不错,如果知道此事,那也应该跟着一起走啊,留在这里不是等死么。韩艺皱眉道:“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不顾自己的亲人了吗?” 杨飞雪摇摇头道:“这并不奇怪,我爹爹挑选的这一百名高手,亲人都居住在扬州,目的也是防止有人监守自盗,如果他们想带着自己的亲人一块走,那么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他们必须得抛弃他们的亲人。” 这倒也是,弄了这么多金子走,一旦成功了,这老婆孩子要多少就有多少啊! 人性本善,但善亦可变恶。 那虎毒不食子,可不是用来教人道理的,而是用来讽刺人类的,因为人可以做到。 韩艺觉得既然那七人能够杀死自己近百名兄弟,自然是非常冷血的,沉吟半响,道:“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把这什么关中七虎的详细资料给我看看,哦,还有那生还的六人。” “生还的六人?” 杨飞雪道:“你要他们的资料干什么?”她脸上猛地一惊:“难道---难道你怀疑他们?” 韩艺摇摇头道:“谈不上怀疑,但目前我们也没有其它的线索。”说到这里,他突然一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过你这么惊讶的反应,让我突然觉得他们开始值得怀疑了。” 这杨飞雪也是逼于无奈才跑来找韩艺的,这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于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韩艺又道:“但是杨姑娘,我帮你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晓。”他只是想还杨飞雪一个人情,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在这封建社会但凡与皇帝沾上边的事,可都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这我知道。” 就算韩艺不说,杨飞雪肯定会谨慎行事的,要是让杨思讷知道她关乎家族安危的事告诉一个农家小子,那非得让杨飞雪明白为什么这虎毒不食子是用来讽刺人类的,说着,杨飞雪突然望着韩艺道:“你---你是答应帮我呢?” 韩艺点点头道:“能帮的我一定帮,但是能否帮你找回金菩萨像,我就不敢保证了。” “谢谢。” “这是我欠你的。” 杨飞雪一怔,倒也没有再多说,与韩艺约好下午在上回的那个亭子见面后,就立刻回去了。 几十条人命啊!韩艺一叹,暗道,人在金钱面前总是显得那么脆弱。 倒也没有心情去买什么琴了,转身就回去了。 吃完午饭后,韩艺就去到了那亭子内,他到的时候,杨飞雪还没有到。 等了一会儿,杨飞雪才姗姗来迟。 “这是你要的资料。” 杨飞雪将两块写满字的白布交给韩艺。 “这---这里是十三个人的资料?” 韩艺拿着两块白布,表情十分震惊,在后世一个人的资料至少都有三四张4a纸之多,多的怕有十几张,可这里十三个人,却只有两块白布,虽然这两块布的尺寸都不小,要知道这是用毛笔写的,字体可要比后世的字体大得多。 杨飞雪似乎不解为什么韩艺会这么震惊,点点头:“是啊!” “才这么点啊!” 韩艺道:“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杨飞雪低声道:“是从我爹爹的书房偷抄来的。” 韩艺立刻道:“那你会不会抄漏呢?”虽然他都没有,但是他觉得这资料特不靠谱了,在后世他们之所以没有尝到过失败,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在任务前,就做了非常详细的调查,细微到目标什么时候上床睡觉或者说上厕所。 “不可能,我都还检查了一遍。” 杨飞雪非常肯定的摇摇头,因为当初杨思讷挑选出这一百名高手护送金菩萨,可也是做过“详细”的调查,这一百名高手的资料都有存档的。 韩艺见她说的恁地肯定,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开白布看了起来,果真是非常简单,不过古人写这些,都非常的简化,很多语句要是让后世的人来写,基本上都可以写上数十字来,特别是那些网络作家,灌水本领真是一等一的厉害,古人三个字,他们都能写出三千字来。 但即便如此内容还是非常简单,主要就是姓名,家住何处,家有何人,祖辈居住哪里,又是干什么的,最长的一句都没有超过八个字,连性别都没有,属性全部都是默认为男性。 韩艺先是看了看关中七虎的资料,原来这关中七虎都是从关中道,也就是关中地区迁徒出来的,祖辈皆是士兵,因为在唐朝,是府兵制,农民就是士兵,但也不是说每个农民都是士兵,还是挑选出一些壮汉的,士兵同样也可以继承的,也就是你父亲是士兵,那么你也可以当士兵,因为这些人在务农方面会享有非常大的政策优惠,比起一般农民而言还是要好很多。 七个人的资料大同小异,倒也没有什么可看的,韩艺又看了看那生还的六个人,这六个人虽不是同一个村的,但也同是扬州本地人,当然,这里本就是扬州,除了杨思讷从关中道带来的士兵,其余的多半都是扬州本土人士,这十分正常。 突然,韩艺眉头皱了皱。 杨飞雪忙问道:“怎么呢?” 韩艺皱眉沉吟道:“一百名高手秘密押送,被流寇打的全军覆没,这可需要不少人,如此庞大的人数集结在官道上,很难不被发现,所以我更愿意倾向于监守自盗,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合理多了,即便勾结外人,也不需要很多人,但是我觉得相比起关中七虎而言,这生还的六个人要更加可疑。” “什么?” 杨飞雪惊呼一声:“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叫刘俊的人。” 韩艺将手中的一块白布递给杨飞雪。 杨飞雪接过资料来,目光掠过,很快就找到了刘俊的资料,可目光中却透着疑惑,道:“他祖辈虽不是士兵,但也是在军中做事,这没有什么不妥的。” 韩艺笑道:“他的父亲可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军中驽坊的工役,也就是专门制造兵器的工匠。” 杨飞雪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盗取金菩萨只是关键之一,其二,就是要熔金,他们总不可能拿着金菩萨去买东西吧,而且金菩萨上面镶嵌有许多珍宝,若非熟手工匠,很可能会弄坏珠宝,所以不管是谁盗取的金菩萨,他们都需要找一位工匠去熔解金菩萨,若是其中就有一个工匠,那自然要保险许多,关中七虎都是士兵出身,其祖辈也没有人是工匠,但是这生还的六人偏偏有一个是工匠的儿子,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一个巧合,但我更觉得这似乎更像是一个骗局。” “骗局?” 杨飞雪摇摇头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如果是他们的盗的,那他们干嘛还回来自投罗网,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韩艺笑呵呵道:“正是因为他们的自投罗网,才让我觉得他们非常可疑,因为这一招显然比远走高飞要厉害的多。不过我只是猜测,我还需要更多的资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得到一份更加详细的资料。”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第七十四章 见与不见 杨府。≤ “砰!” 杨思讷猛地一拍桌子,朝着一旁站着的杨飞雪怒喝道:“雪儿,你真是太胡闹了,此案可是关系着我们杨家的命运,你怎么能去告知一个田舍儿,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爹爹啊!” 杨飞雪撇着嘴,红着眼眶道:“女儿不过也是想帮爹爹你。” “我早就说了,这事你别插手,你怎么就是不听。” 杨思讷气急的都抬起了双手,激动道:“你可知道要是这事传出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杨飞雪道:“女儿知道,但女儿相信韩艺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你凭什么相信那田舍小儿。” 杨思讷都快要抓狂了,道:“还有,他一个田舍小儿能有什么法子,你---。这都怪我,这都怪我,都怪我平时太娇惯你的,以至于你无法无天,做出恁地糊涂之事。” 杨飞雪道:“爹爹,如果女儿真的做错了,那女儿愿意接受惩罚,不过,还请爹爹先见了韩艺,再来责问女儿,韩艺他真的挺有办法。” 杨思讷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要爹爹堂堂一个刺史跑去求一个田舍小儿帮忙,真是岂有此理。” 杨飞雪冷不丁道:“可是韩艺说爹爹你一定会见他的。” “他凭---!”话说至此,杨思讷突然一愣,皱了皱眉,瞧了眼杨飞雪,道:“他当真如此说?” 杨飞雪点点头道:“对啊!他说只要我这事告诉爹爹,爹爹就一定会急着见他的。” 杨思讷低眉沉吟片刻,道:“他为何恁地自信?” 杨飞雪摇头道:“我问了他,但是他不肯说。” 杨思讷道:“他现在在哪里?” 杨飞雪先是一愣,随即惊讶道:“爹爹,你要见他?” 杨思讷点了点头。 韩艺难道还会未卜先知。杨飞雪心中暗自一惊,可面色又显得有些为难。 杨思讷等了半天,也不见杨飞雪回答,道:“怎么?你不是要爹爹见他吗,现在爹爹答应了,为何你又不做声了。” 杨飞雪道:“是,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这小子竟敢跟我讲条件?杨思讷压住心中怒气道:“什么条件?” 杨飞雪道:“他希望能够单独见爹爹,而且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杨思讷道:“这是为何?” 杨飞雪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晓。” 杨思讷沉默半响,最终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他。” 虽然他答应韩艺单独见韩艺,但也不是说跑到荒山野岭去见韩艺,这不太现实,毕竟他可是刺史,地点还是安排在杨府,只不过杨思讷将下人全部遣离,再由杨飞雪带着韩艺来到书房见他。 “小子韩艺见过杨公。” 韩艺来到书房,躬身一揖。 “免礼。” 杨思讷淡淡说道,却是官威十足。 韩艺挺起身来。 杨思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韩艺了,但是上回他并没有怎么去注意,如今情况不同,他仔细打量了下韩艺,见他年纪不大,面对他,却能显得恁地从容淡定,心中倒是对韩艺刮目相看,要知道他可是贵族,而且又是刺史,当了这么年的官,身上自然有一股令百姓害怕的威严,这要是寻常小子,肯定会很害怕,可是韩艺一点也不害怕。 过得片刻,他才道:“我听雪儿说,你足智多谋,是一个人才。”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韩艺摇头道:“令嫒太看得起在小子了,韩艺不过是一个田舍小儿罢了。” 杨思讷不露声色道:“哦,还有,我听雪儿说,你说我一定会见你的,为何你敢恁地笃定?” 韩艺不卑不亢道:“这很简单,因为此事关系重大,令嫒将此事告知小子,实乃不妥之举,如果杨公得知此事,那么一定不会让我有机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杨思讷似笑非笑道:“你是说我会杀人灭口。” 韩艺摇头道:“这说不定,如果我无恶意,杨公或许只会将小子秘密关押起来,若是我包藏祸心,那杨公自然就会杀人灭口。” 杨思讷眯着眼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就算我杀人灭口,也犯不着亲自出面,我可以叫人去抓你。” 韩艺道:“杨公说的是,所以我才让令嫒将这句话转知杨公,如此一来,杨公自然就会亲自来见我了,而不是找人来抓我。” 杨思讷双眉一抬,顿时恍然大悟,上了这小子的当。原来这一招计中计,喝道:“好小子,连本官都敢玩弄。” 拜托,我骗人从不挑对象的,刺史就了不起呀,不照样跟着老子的节奏走,哼,我要见你,你不见也得见。韩艺抱拳道:“小子不敢。” 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有如此城府,真的是不简单啊!杨思讷沉眉直视韩艺片刻,方说道:“敢不敢,你也做了,若我要杀你,也不过是轻而易举,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话敞开来说吧,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韩艺点头道:“这小子知道,若是可以的话,小子宁愿不知道此事,不过因为小子欠令嫒一份人情,之所以答应令嫒,实属无奈,非我本意。” 杨思讷道:“如此说来,你并无十分把握能够帮本官找回金菩萨来。” 如果韩艺有十分把握的话,那也不需要顾忌了,可想而知,如果能把金菩萨找回,那杨家得欠你一个多大得人情啊! 韩艺摇摇头。 他是真没有什么把握,其实就算有,也要说没有,任何事都不能把话说满了,总得给自己留有余地,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 事到如今,杨思讷还真的想听听韩艺的看法,于是问道:“那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韩艺道:“此事多半是有人监守自盗,这一点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我认为此事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就是关中七虎监守自盗,其二,就是生还的那六人监守自盗。” 杨思讷微微一惊,道:“生还的那六人?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个问题都要来问我?韩艺道:“因为死去的人是无法盗窃。换而言之,但凡活着的人都非常可疑,而活着的就只有生还的那六人,以及关中七虎。” ps:求三江票,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七十五章 盗与骗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杨思讷沉思片刻,道:“可是仅凭如此,也很难说明生还的那六人便是盗窃金菩萨之人。” “杨公说的不错,我这也是猜测而已。”韩艺点了点头。 杨思讷道:“就算是猜测,那也不合乎常理,若是他们盗的,那他们就应该赶紧逃跑才是,为何还要回来,还有,当时只有两个人是逃出来的,另外四人都是身负重伤,侥幸没有死而已,他们四人应该与此案无关才是,但是不管是逃回来报信的人,还是侥幸没死的那四人,都说是关中七虎所为,这些你又如何解释?” 韩艺笑道:“这就是盗与骗的区别,是,按照常理而言,他们的确是应该逃走,逃得越远越安全,但是有些时候反其道而行,可能会得到的更多,这金菩萨有多么贵重,想必他们也非常清楚,若是一走了之,必定会被通缉一辈子,那么他们余生恐怕都将要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而且金菩萨这么重,不方面运送,所以他们极可能会被追上,另外,就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无法将他们的亲人也带走。 虽然面对如此多的钱,亲人会显得微不足道,但如果能够瞒天过海,既能获取大量钱财,又不用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还能保家人无恙,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所以这种做法对于他们而言,反倒是最安全的做法。” 杨思讷道:“可是丢失金菩萨可不是小事,我照样可以判他们失职之罪,甚至于更重。” 韩艺问道:“那敢问杨公会这么做吗?” 杨思讷稍稍一愣,没有做声,他本是武将出身,自然爱惜自己的士兵,如果是途中遭遇强盗,那他们临阵脱逃,的确应该重罚,但问题是有人监守自盗,这防不胜防,若要问罪,恐怕他还是罪魁祸首,因为这人是他挑选出来的,事出有因,应另当别论,至于那身受重伤的四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韩艺又道:“还有就是杨公说的那四名身负重伤的人,这恰恰就是他们最高明的地方。” 杨思讷哦了一声,“此话怎说?” 韩艺道:“很简单,因为金菩萨非常之重,想要短时内运走是极难的,为了让这个骗局做的更加逼真,同时又能够有得到充足的时间,将金菩萨运往目的地,他们必须利用好每一秒钟,那么这来回的路程对于他们而言,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杨思讷双目一睁,“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这其实只是他们的分工合作,他们先是计算好时辰,由两人假装逃出,来到扬州将此事告知杨公,嫁祸给关中七虎,另外四人则是赶紧将金菩萨运往早就计划好的藏身之地,随后再赶回案发现场,相互砍伤,制造出一种侥幸生还的假象,如此一来,杨公就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了,因为杨公会下意识的认为盗窃金菩萨的人贼人应该出逃才是,另外,如果那四名侥幸生还之人,也一口咬定是关中七虎干得,那么就更加令人深信不疑了。至于那关中七虎,如果此案真是这六人所为,那么关中七虎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为了。” 杨思讷听得脸上是阴晴不定,这越想越觉此事可疑,越想就越觉得那六人才是罪魁祸首,不禁怒上心来,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待他们不薄,他们竟然恁地陷害我,若真是他们所为,我定饶不了他们。” 韩艺道:“杨公,此事完全就是小子的妄自猜测,目前来说,最为可疑的还是关中七虎,毕竟他们是有人证,只是小子认为在没有抓获到关中七虎之前,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 “这我自然知晓。” 杨思讷点点头。 韩艺便不在做声了。 杨思讷瞧了眼韩艺,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吗?” 韩艺道:“回禀杨公,小子来此只是想提醒下杨公,如今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这小子虽然年纪尚轻,但心思缜密,的确有独到之处,兴许比展飞还要聪明一些。杨思讷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伸手笑道:“你别老是站着,这里又不是公堂,坐。” “多谢杨公。” 韩艺拱手一礼,坐在边上的圆木凳上面,每每坐在这种高不高,矮不矮的圆凳上面,他总是寻思着要弄把椅子来,但每每躺在家里的卧榻上,他却又总是忘记这茬来。 杨思讷瞧了眼韩艺,突然道:“对了,你如何与雪儿认识的?” 韩艺道:“哦,当初我家遭遇变故,欠了不少钱,是杨姑娘仗义相助,才让小子挺了过来,对此小子一直都是心怀感激。” 杨思讷笑着点点头道:“我这女儿像她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你前面说的不错,这都只是你的猜测,那么究竟该如何证实你的猜测呢?” 韩艺摇头道:“这小子不知。” “当真不知?” “确实不知。” 杨思讷道:“是不知,还是害怕。” 韩艺道:“我想两者都有吧。” 杨思讷微微一叹,道:“既然如此,那也就算了,看来也只能严刑逼供了。” 韩艺眉头微微一皱:“可是杨公,就算是他们的做的,除非找到证据,否则,即便是严刑逼供,我想他们也不会承认的,因为这可是死罪,而且一定会牵连到家人,所以,他们一定会打死不承认的,可若不是他们做的,这严刑逼供岂不是害了好人。” 杨思讷道:“此事事关重大,这我也没有办法,有道是,宁杀错,勿放过。” 虽然唐朝是非常重视慎刑的,但是这事可不是小事,关系杨家一家人的命运,非常事非常处理。 我目前也只是猜测,可万一猜错了,那这岂不是我的造的孽,唉,就知道会是这样。韩艺突然瞧了眼杨思讷,见他目光闪烁,不禁暗骂一句,这只老狐狸。道:“杨公,其实---其实严刑逼供只是一种鲁莽的做法,不见得就能找回金菩萨来,还有另一种方法或许能够更快的找回金菩萨来。” 杨思讷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看来此子不仅聪明,而且心地也不错,雪儿倒也没有推荐错人。道:“哦?什么办法?” 韩艺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思讷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就是布局诱骗他们将真相说出来。” 第七十六章 对症下药(求三江票)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布局?” 杨思讷一愣,问道:“那不知如何布这局?” 韩艺道:“首先第一步,就是公开此事。” 杨思讷惊道:“这是为何?” 韩艺不答反问道:“敢问杨公,现在那六人身在何处?” “在---。” 杨思讷刚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问道:“你问这些作甚?” 韩艺笑道:“其实杨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一定是被秘密羁押着。” 杨思讷并没有否认,“就算是那有如何?” 韩艺道:“杨公这么做,无非就是担心他们会泄露此事,那么肯定不会让人与他们接触,若是如此的话,我都不可能接触到他们,那还怎么去布局。公开此事,只是给我一个接触他们的机会。如果此事曝光之后,那么杨公就无须再关着他们了。” 杨思讷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韩艺道:“杨公,我知你在担忧什么,但是纸---布是包不住火的,此事迟早会公开的。” 这事公开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若不到绝境,杨思讷绝不想这么做,很有保留的说道:“好,就当我公开了此事,接下来又该如何?” 韩艺道:“接下来就应该给他们一个可以见光的理由,其中徐猛和王兴二人是逃回来的,他们并没有负伤,那么杨公就可以以此为由派他们去追查金菩萨的下落,因为他们是为数不多见过贼寇的人,让他们去追查,戴罪立功,合情合理。至于那负伤的四人。” 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事公开之后,他们的亲人一定会上这来询问,这四人虽不敢说有功,但至少表面上是以性命相搏,谈不上有过,羁押他们,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那么杨公放他们回来休养身体,自然也无可厚非,也能体现杨公你爱兵如子。 其实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分散他们,然后逐个击破,我通过令嫒对这六人做过详细的调查,其中徐猛年纪最大,王兴跟徐猛是同年的,他们二人在军中的日子最久,甚至还立过战功,经验老道,相比这也是为什么杨公你会派他们去的原因,但是也可以以此推论,如果这事真是他们所为,那么徐猛和王兴就很有可能是此次行动的策划者,若是有他们在,将会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困难,所以必须把他们调走。” 杨思讷道:“你倒是做足了准备。” 韩艺笑道:“因为小子知道杨公你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我总不可能就光带着一颗诚心来报恩吧,毕竟杨公你现在需要的是办法,而不是诚心。” “好小子。” 杨思笑了一声:“继续说下去。” “是。” 韩艺继续说道:“至于剩下来的四人,就是我们的重点对象。但凡敢做此等事的人,在性格上都会有非常大的缺陷,亦或者遭遇过什么意外,导致心理有缺陷,平常人可不敢这么做,就好比我,我出身在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家庭,如果谁弄个金菩萨放在我面前,我非得吓晕过去,连碰都不敢碰。” 这话明显是反话,你要真弄个金菩萨放在他面前,他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弄走,但是话说回来,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全是因他小时候的遭遇,而且他性格上也有着非常大的缺陷,所以他非常明白这种人的心理活动。 杨思讷哼道:“你小子少往脸上贴金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真的假的?你老别吓我好不。韩艺稍显尴尬,不敢再变着法夸自己了,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这种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非常的贪心,其实人都是贪心的,差别只在于贪念的大小而已。 这金菩萨无比珍贵,谁人不想要,但想要盗取它的风险也非常高,只有拥有足够贪心的人,才敢动此念头。 由此可见,这种人比寻常人渴望的要更多,而钱能够给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也是促使他们铤而走险的唯一原因,如果他们现在的收入就能满足他们的需求,那么他们纵使有贪念,肯定也不会铤而走险的。而他们的需求,恰恰就是他们的弱点,只要我们弄明白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便能以此为诱饵,诱使他们上当。 关于这一点,令嫒也已经暗中调查过,负伤的四人李凡、邢飞、陈东,刘俊,他们都有各自的爱好,邢飞,尚武,是他们六人中最冷酷无情,武功最高的,他酷爱宝刀宝剑宝马宝甲。 陈东,最爱女人,据说陈东的妻子样貌丑陋,而陈东本人却是相貌堂堂,这是他非常痛恨的一点,所以他常常不归家,而且与数名军妓有来往。 刘俊,最爱赌博,因为他爹爹是一名技术非常高的工匠,所以家中有不少储蓄,但很可惜他爹爹死后,家中钱财尽数被他输光。 李凡,性格怪癖,不喜说话,在军中朋友不多,就与王猛关系最好,看上去应该不是一个急需钱的人。 其实不然,原来李凡的祖父曾在扬州**县做县令李凡家里曾也算得上书香门第,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只因隋朝灭亡,导致他家受到非常大的打击,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就沦为了奴隶,后来随着他父亲当兵,而且在军中表现不错,这才摆脱了奴隶的身份,所以李凡并不是尚武之人,而是尚文之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军中不喜说话的原因,因为军中多半士兵大字都不识一个,他不屑与之为伍,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是文人,那么琴棋书画自然是他的最爱,而琴棋书画可也不便宜,他的收入肯定满足不了他内心的需求。 至于徐猛和王兴这二人的动机,这我还不敢确定,但是有一点,可能是促使他们铤而走险的关键所在,其实他们二人在军中表现还算不错,但干了十几年,也只是很小很小的头目。 这都是因为他们家庭背景的原因,他们的祖辈曾都是贱奴,是一些隋朝一些官宦家族的奴婢,出身卑微的他们,难免会遭人鄙视以及打压,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产生一种愤世嫉俗的仇恨,这种人一旦爆发出来,也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我们能对症下药,针对他们的爱好下手,便可诱使他们拿出金菩萨来。” 杨思讷道:“你前面说的我都非常认同,唯独这最后一句,如果此事公开,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就算他们再需要钱,也决计不敢顶风作案。” 韩艺笑道:“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邢飞和李凡只是尚文尚武,这两方面的诱惑力,并不是很大,稍微有些自控的人,都不会因此去顶风作案。 但是赌和女人的话,那诱惑力可非常之大的,甚至于可令人迷失心智,所以我们首先得从刘俊和陈东下手。 我查过他们四人的关系,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要好,其实想想,也都在情理之中。 邢飞是他们当中身手最好的,这种人一般都比较孤傲,只因当初徐猛帮助过他,故此与徐猛关系特别好,而李凡就更加不用说,他尚文不尚武,自然有些文人气节,相反,刘俊爱赌,在军中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了,我想他们之所以让刘俊参与进来,全因刘俊有一门手艺,而且是他们必须需要的,否则的话,绝不可能让刘俊参与进来,而陈东的话,因为他是王兴的小舅子,所以让他参与进来也无可厚非,毕竟是自家人,他们也需要足够的人手。” 这杨思讷越听越发糊涂了,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韩艺道:“我想说的是,根据李凡、邢飞的性格和爱好来看,他们一定看不起刘俊和陈东,与此二人为伍,也只是无奈之举,并非自愿的,如果杨公你是李凡、邢飞其中一个,也一定不会相信像刘俊、陈东这种人,那么就肯定就会担心他们两个会坏了事,所以他们之间的不信任,以及这种由不信任而产生的担心,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只要我们诱使刘俊和陈东入局,然后在巧计安排,他们自然就会带着我们找到金菩萨。” 听到这里,杨思讷算是明白了一点,稍稍点了下头,突然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他们在外面还有同伙呢?” “我不敢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估计可能性不大。” “此话怎说?” “因为人性。” 韩艺叹道:“人性本身就是多疑的,将心比心,这金菩萨恁地贵重,谁见了不会想据为己有,换做是我,我肯定不会愿意,将金菩萨交给同伴,我自己跑去坐牢,万一他们想夺了我这一份,那我到时找谁哭去,所以说,要坐牢一起坐,要走一起走,直到分赃之后,这种多疑才会消失。 如果外面有同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同党是他们的首领,这个金菩萨本就是送给这首领的,但是从他们的资料来看,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并没有什么人值得他们冒着满门抄斩的可能性去铤而走险,就算有这个人的存在,我们这个局也能将他给逼出来,到时再严刑逼供那也不迟。” 杨思讷道:“可如果不是他们干的,而是关中七虎所为呢?” 韩艺道:“那也只是早晚公开之别,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在这里布局,并不妨碍去追捕关中七虎,而且现在公开,杨公可以尽全力去追查关中七虎,无须再隐隐藏藏了。” 杨思讷眯着眼,沉思半响,突然抬起头来,注视着韩艺,“你今年多大呢?” “未满十八。” 韩艺恭谨答道,不曾有半刻停留,他心思敏捷,杨思讷一问,他便立刻明白过来。 杨思讷似笑非笑道:“很难想象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农家小子,会有如此城府。” 韩艺苦笑道:“杨公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后面还有高人指点,说不定这高人也是另有所图。”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道:“如果杨公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就算承认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找一个高人能帮我圆这谎,而且,我来此只是为了报恩,不为其他,就算杨公不采纳我的建议,那也没有关系,我已经是尽我最大的努力了。” 杨思讷若有所指道:“就算我相信你是为了报恩来的,那王家、沈家被骗一案呢?” 第七十七章 谎言中的真诚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已过了二更天,但杨思讷的书房兀自亮着烛光。 吱呀一声! 夜深人静的夜晚好似给这一个极为普通的开门声加了特效的似得,显得尤为的刺耳。 韩艺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门前,伸展了下懒腰,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韩艺。” 忽听人轻声喊道。 韩艺转头一看,正是杨飞雪。 杨飞雪迈着小碎步来到韩艺身边,目光往里面一瞟,低声道:“爹爹答应了么?” 韩艺略显疲惫的摇摇头:“还没。” 这可真是性命攸关的事,杨思讷不能连考虑都不考虑,就一口答应韩艺,他必须得慎重考虑。 杨飞雪面露失望之色,她心里还是希望杨思讷能够采纳韩艺的计划,因为韩艺是她带来的,如果韩艺成功了,那她肯定是当居头功,慧眼识英雄吗,当然,她也不是想争功劳,她只是希望父亲能够知道,她虽是女儿身,但也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里面的杨思讷突然道:“雪儿,你叫人送韩艺回去吧。” 杨飞雪一愣,道:“这么晚了---。” 韩艺打断她的话,“是我自己要回去的。” 杨飞雪兀自道:“可是现在这么晚,你回到家天都快亮了,何不在就这里休息。” 韩艺微微颔首道:“多谢杨姑娘一片好意,只是---只是我出门时并没有告诉家人今晚不回去。” 说出这话时,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不免自嘲道,枉我前世一生潇洒,想走便走,想留便留,无拘无束,想不到今生却心有羁绊,真不知是我变了,还是时代变了。 杨飞雪听罢,便也不好勉强,于是立刻安排人送韩艺回去。 送走韩艺之后,杨飞雪又悄悄回到书房前,见里面灯还是亮的,正想附耳过去偷听,哪知这才刚走近,就听里面杨思讷道:“进来吧。” 杨飞雪吐了吐香舌,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杨思讷坐在矮榻上,点头道:“爹爹,你还没睡啊!” 杨思讷斜眸一瞥,道:“这句话应该是爹爹来问你吧。” 杨飞雪嘻嘻道:“我不是还要安排人送韩艺回去么。” “是啊!” 杨思讷叹道:“爹爹老了,连送个人都得劳烦我的宝贵女儿。” 杨飞雪急忙道:“爹爹可是正值壮年,哪里老了,是女儿想为爹爹分忧,这大事帮不了,只能帮帮爹爹做些端茶递水的小事。” “端茶递水?” 杨思讷一笑,道:“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杨飞雪道:“爹爹此话怎说?女儿不是很明白。” 你不明白,你比谁都明白。 杨思讷只是笑了笑,他还不至于和女儿去计较这些事。 杨飞雪又道:“爹爹,你觉得韩艺这个人怎么样?” 杨思讷目光充满困惑道:“有着与他的年纪和出身不相符合的才智。” 这话听着还有些拗口。 杨飞雪还愣了下,才明白过来,道:“爹爹说的是,女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最后两个字是才智,而不是愚蠢,也就是说韩艺还得到了杨思讷的首肯。杨飞雪又道:“那爹爹觉得他的计划怎么样?” 杨思讷道:“他的法子的确值得一试,关键在于他这个人。我怀疑上回王家被骗一事,也是他在背后操纵。” 杨飞雪急忙道:“这不是他做的。” 杨思讷错愕道:“你怎么说的如此笃定?” 杨飞雪道:“因为他不会骗我呀,我不是跟爹爹说了么,上回他利用那条狗骗我的钱,也主动向我坦诚了。” 不过她只跟说如何跟韩艺认识的,并未提及天济寺一事,她之所以不提,还是希望保护韩艺,毕竟上回事让他们杨家颜面扫地,她能够理解,不代表杨思讷也能够理解。 杨思讷笑道:“雪儿,这可是两回事。” 杨飞雪道:“但是对于他而言就是一回事呀,骗刺史的女儿,罪名可也不小。” 是,这话挺有道理的,但杨思讷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暗道,我这女儿真是像极了母亲,心地仁厚善良,却不知人心险恶。道:“从他对整件案子的分析和应对来看,他绝对有能耐计划王家一案,而且,我派人去调查过他,梅村的百姓都说他外出跑买卖赚了不少钱,但我始终查不到他究竟在做什么买卖,那你说他这钱是怎么来的?” “这我没问。” 杨飞雪道:“或许他只是在外面做点小买卖,爹爹你也不一定查得到。既然爹爹怀疑他,那刚才就应该问他啊!” “我当然问了” “那他怎么说?” 杨思讷道:“他否认了。” 杨飞雪立刻道:“那就是了啊!” 试问谁又会承认自己骗人了。杨思讷面对这傻女儿,倒也是哭笑不得,道:“虽然他回答的非常淡定,但是鉴于他之前的那番话,可是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好像缺少了一点信心。我始终觉得王家、沈家被骗一案,与他一定有莫大的关系,而且这个案子一定有破绽存在,特别是在我面前。” 杨飞雪听父亲说的这么肯定,不免脸上生出几分疑惑来,心想,要是他还敢骗我,我一定饶不了他。道:“既然如此,那爹爹为何放他离开。” 杨思讷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对他多出几分信任来。” 杨飞雪听得一头雾水。 杨思讷道:“虽然我与他交谈的不多,但是也察觉到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试问这种人怎么想不到来此会引起我对他的怀疑,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一定会拒绝你的要求,这非常容易拒绝,一句能耐有限即可,他帮不上忙是正常的,帮得上忙反倒不正常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来了,其实这事除非我愿意,否则他可是沾不得半点便宜,那么由此可见他真的是想报恩来的,这就是我放他离开的原因。” 杨飞雪一愣,她虽然聪明,但还是太单纯了,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可是听到父亲说韩艺单纯为了报恩来的,心中却又暗自欢喜,如果他真的能够帮我家找回金菩萨,就算他骗我,那---那我也原谅他。 第七十八章 窗内有人 杨思讷打着自己的算盘,韩艺心中也有着自己的一副算盘,他当然想到这一点,但是他觉得这恰恰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因为对于他们千门中人而言,完美的骗局,就是当场没有被抓到,这就是完美,事后暴露与否,那就不重要了,因为他们已经消失了。△ 然而,现在的韩艺可无法消失,虽然他也有把握对方抓不到他的证据,但是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相比起这件事来,金菩萨可就要重的多,如果韩艺帮杨思讷找回金菩萨来,那么杨思讷纵使知道是韩艺搞的鬼,那他还会去针对韩艺吗? 答案是否定的。 韩艺来这里一方面的确是为了弥补当初骗杨飞雪之过,毕竟杨飞雪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少女,韩艺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但另一方面,就是想给自己再加上一层保险。 “停停停。” “韩公子,还没有到。” “我知道,停在这里就行了。” “停车。” 韩艺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跳下马车来,向几位护送他的护卫拱手道:“多谢几位大哥相送,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回去吧。” 一名护卫道:“可是杨公命我们送你安全到家,这都还没有----。” “已经到了,已经到了,不用再送了,我先走了,告辞,告辞。” 韩艺说罢,转身就走,他知道他若不走,这些护卫肯定也不会走的。 果然,那护卫见韩艺执意如此,就也没有再强求了,调转马车缓缓离开了。 这梅村可是从来没有来过马车的,万一要是被人看见他乘着刺史府的马车回来,那绝对又会引起一番轰动,这可不是他所想,所以来到梅村口他就下了马车,然后一路摸瞎往家里行去。 可是来到屋前十余步远时,他突然放慢了脚步,看着那紧闭的门,黑漆漆的窗户,他的脚步变得迟疑起来。 她应该睡呢?如果我去敲门,岂不是会吵醒她,这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韩艺提着杨飞雪送给他的一些糕点,站在屋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显得非常犹豫。 他生平还是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前世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他都是被人抬回去的,而且他都是睡酒店的,自然会有人帮他开门。 其实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肯定会上去敲门,然后接收妻子的审讯,老实承认错误,勇于接收惩罚,滚滚床单就没事了,其实这种时候妻子的责怪,恰恰证明她是爱你的,如果夫妻两貌离神合,那就算你吵醒她,她也不会埋怨半句,继续回去睡。 但是韩艺完全不懂这方面的事,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么晚回来,本就是自己的不对,要是再吵醒肖云,那就更不礼貌了。 算了,将就一晚吧。 韩艺还是决定不去敲这门,靠着晾衣柱坐了下来,随遇而安惯了的他,在这里对付半晚,那还真不是一个事。 然而,他却不知道,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经历过无数次在深更半夜敲门吵醒妻子,当然,也有些窝囊的男人,因为回去晚了,被家中的母老虎反锁在门口,那也是常有的。 其实,与其说他不想去打扰肖云,还不如说他没有勇气敲开那扇门。 斜靠在晾衣柱上,仰着脸,望着悬在天边的那一轮明月。看来还是明月与我有缘。韩艺略带一丝苦笑,不由得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咦?叹息怎么会有回音? 韩艺似乎听到了什么,转目望向窗前,还未来得及反应,窗子突然打开来,借着月光只见一位大美女站在窗前。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诧异。 “噗!” 窗前的大美女借着月光,看到靠在晾衣柱上的韩艺,突然噗的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嘴角抽了抽,黑着脸看着窗前的大美女道:“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笑,睡得跟猪似得,你知不知道我嗓子都喊哑了,也喊不醒你,我看你是诚心的吧。” 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大美女停住笑声,横眼一瞪,随即将窗户关上。 干什么?今天她的气量怎么这么小。 韩艺急忙爬起来,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还不快点开门。” “抱歉,我睡了。” “.......!大姐,三更半夜的,你别玩了。” “你什么时候能够吵醒猪睡觉,才来敲门吧。” “.......!” 突然,屋内外都安静了下来。 过得一会儿,里面的肖云轻声道:“韩艺---,韩艺你还在么?韩艺。” 门突然打开来,可这门一打开,一道黑影就趁机窜入。 “还来,我错了还不行吗?” 韩艺叫道,声音显得十分害怕,只见一只绣花鞋离他屁股只有一公分。 好险!好险! 韩艺有些喘气,背后依然湿透,可以预想到的是,一旦发生亲密的接触,那么他必定会飞到卧榻上躺好,他很爱他的卧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这种上榻的方式实在是无法接受。 肖云放下那饱满的长腿,冷冷道:“你不是就说吃个夜饭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个你得问杨思讷呀,他是刺史,他不放我走,我敢走么?韩艺道:“这个---咳咳,其实---嗯---我说出来,怕你感动的哭了。” “我倒也想这般哭法,但我一直都是被你气哭。” “不是吧,我什么时候气过你,通常都是你气我才是。” “嗯?” 算了,这黑漆漆的太危险了,不适合闪躲,不过一炷香过后,她一定会对我笑。 一炷香后。 韩家的烛火终于亮了起来,借着昏暗的烛火,只见肖云坐在卧榻上,吊着的双腿微微上下起伏着,右手拿着小半块糕点,左手的小拇指灵巧的将嘴角变得碎糕点轻轻一刮,放入嘴中,脸都笑开花了,“算你还有些良心,还知道帮我买糕点。” 这女人真是猪来着,只要有的吃,恐怕连老子是谁都忘记了。 半躺在另一边的韩艺,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肖云,恨得是咬牙切齿,嘴皮子不断的抖动着,看嘴型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嗯---这糕点还真是好吃。” “好吃么?” 韩艺看得她吃的这么欢乐,不禁吞咽了一下,伸出手道:“那我也吃一块。” 肖云何其敏捷,莲藕玉臂往矮桌一扫,将矮桌上的糕点揽入怀中,道:“这可是我的,谁允许你吃了。” 韩艺看了眼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又瞧了眼肖云,诧异道:“这---这糕点好像是我买的。” 肖云道:“你应该说是你买给我吃的,那么就是我的。” “哇!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讲道理的女人。”韩艺好气好笑道:“你也知道是我买给你吃的,我难道连吃一块的资格都没有吗?” “没有。” 肖云果断道。 韩艺道:“我就吃一块啊!” “统统都是我的。”肖云一步也不退让道。 可恶!劳资活了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可恶的女人。 韩艺点点头,道:“行,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不吃总行了吧。” 他说着就躺了下去,可这头还没有落下,他突然弹起,扑向肖云,不准确的来说,是扑向肖云怀中的糕点。 就知道会出现这么尴尬的情况。 只见肖云三十度倾斜着身子,双手护住木篮,笔直的左脚脚尖抵住韩艺的下巴,将韩艺那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定格在一个画面中。 四目相对,女人眼中是得意之色,男人眼中是尴尬之色。 男人调戏女人是指尖挑起女人的下巴,难道女人勾引男人,是用脚尖么? 岂有此理。韩艺怒了,终于使出了最要命的杀手锏,“你以后别想我陪你打麻将了。”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第七十九章 用人之道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杀手锏一出,肖云立刻服软了,可怜兮兮的将一块糕点递过去。 韩艺得意洋洋的接过糕点来,欢乐的吃了起来,可这糕点刚刚入肚,他突然觉得莫名的委屈,这糕点本是他带来的,吃多少都不为过呀,怎地落到现在,却好像自己沾了很大便宜似得,真是太憋屈了。 翌日。 夫妻二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韩艺也不知是非常乐意,还是极度不情愿,总之,肖云起床之后,就有早餐吃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 吃完饭后。 肖云立刻拿出自己最喜爱的麻将来,“来来来,咱们玩几把。” 韩艺摇摇头。 肖云急忙道:“你昨夜可是说了,我给你糕点吃,你就陪我打麻将。” 韩艺道:“是,但我可没有说过今日陪你打,这些天我可能得出去跑买卖,我今天还得去一趟我老大那里,看看现在谈的怎么样了。” 肖云郁闷道:“你又要出去跑买卖?” 韩艺翻着白眼道:“大姐,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可都是我跑买卖赚来的。” 这韩艺一说要跑买卖,肖云当真是没有半点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就去帮韩艺收拾包袱。 韩艺拿上包袱就出门了,他倒不是为了躲避与肖云打麻将,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在家陪着肖云打麻将,他之所以赶着出门,是因为他和杨思讷已经约好了,今日杨思讷将会给他答复。 出了梅村,就有一辆马车在边上等候着,韩艺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就立刻上了马车。 来到杨府后,韩艺又再护卫的带领下,来到杨思讷的书房。 但是今日书房里面却多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杨思讷的二公子,杨展飞。 韩艺见到杨展飞,暗自皱了下眉,上前一步,“小子韩艺见过杨公,见过杨二公子。” “你来了。” 杨思讷笑了笑,手往身边的杨展飞稍稍一引,“犬子展飞。”又指向韩艺道:“韩艺。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 杨展飞笑着点点头,若有所指道:“是,爹爹,儿与韩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韩艺讪讪道:“那日在下多有冒犯,真是对不住。”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杨思讷一挥手,又让韩艺坐下。 韩艺道了一声谢,就坐了下来。 杨思讷开门见山道:“昨日我思考了一宿,决定采纳你的建议。” 他是武将出身,说话不太爱拐弯抹角,更不喜欢寒暄半天,单刀直入,这才是武将该有的方式。 韩艺没有做声,连半点欣喜都没有,虽然他毛遂自荐,但是更多的是报恩,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希望杨思讷不要采纳他的建议,因为这样会省了他很多麻烦事。 杨思讷微微瞧了眼韩艺,对于韩艺的反应,似乎也早有料到,又道:“此事我会全权交给你去安排,另外,我还会派犬子去协助你。”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道:“这---杨公这么安排不妥吧,要也是小子协助杨二公子,怎敢让杨二公子协助小子。” 他这当然是以退为进,你要他全权处理,他倒是可以答应,但是你安排杨展飞来给他当手下,二人地位如此悬殊,但却又是上下级关系,这种安排十有八九是坏事的,因为他哪里敢吩咐杨展飞做事,就算他敢,杨展飞也不一定会听他的。 杨思讷微微笑道:“我知你心中顾虑,但是你要知道,你在此之前,只是一个农家小子,缺乏威信,而我也没有时日再去帮你建立威信,所以必须安排一个能够调兵遣将的人去协助你,你只需要下达命令即可,其余的事,犬子会帮你弄妥的,我这人说一不二,既然我已经全权让你负责此事,那么你的话就是代表我的话,谁若敢违抗,那我定不饶他,即便是犬子,同样也是如此。” 说着他瞧了眼杨展飞。 杨展飞立刻道:“韩小哥请放心,展飞虽不才,但孰轻孰重,我还是明白的,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还是韩小哥害怕我能力不足,会坏事。” 都跟我玩上了以退为进的把戏。罢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但愿你真的能明白这事的重要性。韩艺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顿了顿,他又道:“既然如此,那今后若是在下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二公子能跟上回一样,不与小子一般计较。” 杨展飞听得一笑,暗道,这小子好生狡猾,上回的事,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与你一般计较。但也不好多言,点头道:“彼此,彼此。” “那好,此事就交给你们了。” 杨思讷笑道。 韩艺颔首道:“杨公请放心,小子一定全力追回金菩萨。” 看上去杨思讷对于韩艺好像非常信任,其实不然,他全权交给韩艺负责,恰恰就是对韩艺的不信任,因为,如果他自己来操纵的话,那么就很难兼顾韩艺了,韩艺便可从中捣鬼,反而,如果由韩艺全权负责,那么就是韩艺分身乏术,而他可以躲在后面,全力监视着韩艺的一举一动,若是韩艺敢有什么异动,那么他决计不会让韩艺活到明日去,你骗钱那倒无关紧要,这可是关乎杨家一家人的大事,你要还敢火中取栗,那后果绝不是你能够承当的起。 这两种选择,表面上和实际上,是完全相反的。 反而他安排杨展飞去帮韩艺,倒跟这没关系,而是真的叫杨展飞去帮助韩艺的,毕竟韩艺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农民而已,他如果想调动任何人,必须来找杨思讷下达命令,如此一来,操作就变得非常繁琐了,杨飞雪曾一度想担任杨展飞的角色,但是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杨思讷送去陪杨老夫人念佛了。 被过河拆桥的杨飞雪此时肯定在佛爷爷面前大骂父亲不厚道。 虽然杨思讷与韩艺认识不久,但是他隐隐觉得,韩艺的能力要高于杨展飞,如果真的要对付韩艺,杨展飞还真不一定是韩艺的对手,故此,他选择亲自在幕后监督韩艺。 由此可见,他是深谙用人之道。 所为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实只是忽悠人的,这就是所谓用人之道,不疑和深信,这是两个概念,决不能混为一谈,我信任的多你办事能力,但是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这个人,这就是人的本性,人与人之间一旦产生利益关系,那么总会有着一丝怀疑在心中,就这么简单。 这个道理韩艺当然明白,他也没有想过从中浑水摸鱼,而且,他不会计较这些事,他来帮忙,多半还是冲着当初那一份恩情和愧疚,或者说侠盗之心,他不是冲着杨思讷来的,所以杨思讷怎么看,他一点无所谓,因为他跟杨思讷没有半点干系,试问他又怎么回去在乎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看法。 三人一番交谈之后,杨思讷就让韩艺自己看着办。 来到门外,韩艺立刻向杨展飞抱拳道:“二公子,真是对不住,上回在下实在是被逼无奈,才欺骗了二公子和令妹。” 这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着,如果杨展飞一开始就表露出要报复,那他反而不怕,就怕杨展飞记在心里,这是非常恐怖的。 杨展飞呵呵道:“只要你不厚此薄彼,那我倒也无所谓。” 韩艺困惑的望着杨展飞。 杨展飞笑道:“也就说,你不能骗了我,却骗不到那六人,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说我和飞雪比他们六个莽夫要愚蠢的多?” 韩艺抹着汗道:“二公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亚历山大。” 第八十章 开始了 其实说到底,杨思也是被逼无奈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为他没有时间再去犹豫了,要是再拖下去,迟早也会曝光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将这重任,交给一个农家小子,但是话又说回来,韩艺展现出来的才智,也让他有理由去相信韩艺。︽ 很快,杨思讷就扣动了这个任务开始的扳机。 那就是公开金菩萨被盗一事。 这就好像在平静的扬州城内投入了一颗炸弹。 来的是如此的突然。 关中七虎的画像铺天盖地的贴满了大街小巷。 一时间传得是沸沸扬扬,这若只是金菩萨,那倒也罢了,也就是钱而已,但这是送给皇上的,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人家李治要在长安弄个最大的佛教堂,无非也就是想图个吉利的,你这倒好,我这菩萨还没有入殿,就不翼而飞了,吉利没有捞着,反倒是惹得一身骚,天知道远在长安的李治会不会降罪于扬州,所以扬州城内是民心惶惶。 而那些后知后觉的受害者家属也纷纷赶往府衙,死了**十人呀,而且这些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这顶梁柱一倒,这数十个家庭非得家破人亡不可,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府衙的上空盘旋。 整个扬州城都被阴霾笼罩着。 ..... ..... 在扬州府衙的后面,有着一座小院,里里外外,十余名带刀护卫把守,刀枪雪亮,守卫森严。 这时一队护卫手执令牌入得院内。 “开门。” 为首一人,朝着一间门前的两名护卫命令。 “是。” 门很快就打开了。 只见里面坐着二人,一人手臂缠有白布,一人手中腹部缠有白布。 为首进得屋内,一举令牌,道:“李凡,陈东,我奉杨公之命,放你们回去。” 那名手臂缠有白布,名叫李凡的人,满脸惊讶道:“放---放我们出去?” 他们毕竟都是在杨思讷手下办事的,彼此都认识。 这名护卫姓曹的名叫曹雄,在军中担任副尉,他左右看了看,随即低声道:“如今事情已经曝露了,现在杨公正在全力追查金菩萨的下落,你们也不需要待在这里了。” “什么?” 李凡惊呼一声,随即道:“这是怎么回事?” 曹雄低声道:“你以为还能瞒得住多久,长安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想隐瞒都不可能了,不过杨公念在你们一片忠心,就暂且放你们回去休养身体,但这事可还没有完,关键还得看长安那边的指示。”言罢,他又朗声道:“快点走吧,你们的家人已经在府衙外面等候了。” “哦,多谢,多谢。” 李凡、陈东出得门来,又见左右两间房个各走出二人来,其中还有二人也都还撑着木棍,一瘸一拐的,另外两人倒是没有伤在身。 六人相互瞧了眼。 无伤在身的徐猛和王兴与身边的护卫说了几句,然后走了过来,一脸关心道:“李凡,邢飞,刘俊,陈东,你们的伤怎么样呢?” 李凡点头道:“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回到家把身体养好,我这回去一定会把那关中七虎找出来,为你们报仇的。” 李凡诧异的望着徐猛。 徐猛解释道:“现在杨公给了我和王兴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我们领兵前去追查金菩萨一事。” 曹雄道:“李凡,陈东,你们可也得尽早养好伤,因为见过匪徒的就只有你们几个,若非你们有伤在身,杨公也想派你们前去。” 李凡咬牙切齿道:“那七个贼厮陷我们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们也一定会找他们出来的。” 曹雄道:“你们若能这般想,那最好不过了。” 六人来到府衙门前与各自的亲人见面,一番问候之后,徐雄、王兴就率先跟着曹雄离开了,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必须立刻归队,然后一同去追查金菩萨,而李凡等人则是跟着亲人回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 一名护卫来到杨府,将整个过程跟杨展飞说了一遍。 杨展飞点点头,让这护卫退下,又向韩艺问道:“韩小哥,你怎么看?” 韩艺摇摇头道:“这些都非常正常,看不出什么来,究竟是不是他们干的,还得等他们入局之后,才能知道。” 杨展飞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韩艺笑道:“现在还早,他们刚刚出来,外面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是最小心谨慎的时候,这种时候很难令他们上当,还是再等几日吧,等他们放松之后再说。” 杨展飞点点头,又望着韩艺问道:“韩小哥,对于此事,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这对于他们杨家而言,可真不是小事,他心里也是紧张的很啊。 韩艺笑道:“二公子,你是不是认为我这局太简单了一点。” 杨展飞没有说话,他的确觉得这个局有些过于简单,不太稳当。 韩艺又道:“二公子,其实最高明的骗局,往往就越简单,你走在路上买个包子有可能被人骗,上个厕所也有可能被人骗,但如果天上下金子,那就一定是真的了,因为没有人会用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去骗人,其实所为的骗局,往往就是发生在不经意间,越平常的事,就越容易让人上当。” 这可是千门的至理名言,但凡成功的骗局,你看上去都稀松平常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是平日里也会发生的事,没有电影里面说的那么夸张,那么故弄玄虚。这么说吧,如果你说你不会仙法,别人都会相信你,因为这很正常呀,我也不会,但如果你说你会仙法,那怕你真的会,多半人也会以为你是在骗人的。 杨展飞听得也有些道理,暗道,既然父亲请他来,那他自然是有过人之处,我又何必为此担心,只需做好我的事就行了。道:“韩小哥,真是对不住,我不该质疑你。”他也是武将之后,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没事,没事,这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成功。”韩艺摇摇头,又道:“对了,我需要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杨展飞道:“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对于我们杨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正当这时,外面有人道:“二公子,张三儿来了。” 杨展飞没有急着回答,向韩艺道:“这个张三儿在军中是出了名的好赌,与那刘俊是一丘之貉,二人关系也是非常好。” 韩艺道:“那信得过吗?” 杨展飞呵呵道:“这我不知道,但是他决计不敢违抗我的命令。” 这么牛?韩艺“嗯”了一声,道:“那我先到屏风后面暂避。” 杨展飞点了下头。 韩艺立刻去到了屏风后面,既然杨思讷叫杨展飞来协助他,那他索性也将自己隐藏在幕后,能不出面的尽量不出面,他真不想在这官场中搅合,全由杨展飞出面,反正杨展飞来此也就是协助他干这事的。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但却贼眉鼠眼的家伙走了进来。 “卑职见过二公子。” 张三儿缩着肩膀,一脸恭敬的向杨展飞行了一礼。 杨展飞笑道:“张三儿,听说你最近非常勤奋,天天待在军营里面操练,再也没有偷懒了。” 张三儿谄笑道:“这都是二公子训导有方,卑职如今已经洗心革面,决不能辜负二公子一番苦心。” 其实这跟杨展飞有个毛关系,他与张三儿一共才见过一次面,至于是否说过话,杨展飞都不记得了,何来的训导。 杨展飞突然面色一变,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竟还想骗我,你当我不知么,你是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不敢出去,整日躲在军营,现在人家都追债追到军营里面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二公子饶命,二公子饶命,小---小人只是一时冲动,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这杨展飞稍微一吓,张三儿顿时就趴在了地上,心里也在纳闷,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二公子怎么闲的这么慌,竟还有心情关心我。 杨展飞瞧了这赌棍一眼,心中也是无奈,这张三儿其实比较机灵,身手也不错,在军中人缘挺好的,逢人就笑哈哈,很少与人为恶,偏偏嗜赌如命,道:“你先起来吧。” “是是是是。” 张三儿麻利的爬了起来,偷偷打量着杨展飞,心中是困惑万分。 杨展飞问道:“你与刘俊的关系如何?” 这个问题来得是莫名其妙,张三儿更是一头雾水,嗫嚅数次,才道:“小人---小人和刘俊关系倒是不错。” 杨展飞道:“是吗?我看是赌出来的友情吧。” 张三儿讪讪一笑,不答这话。 杨展飞又道:“刚才刘俊已经回家去了,你知不知道?” “刘俊出来了么?” 张三儿摇摇头道:“这小人不知道。”他最近一直躲在军营里面,只知道刘俊还活着一事,毕竟这事闹的挺大的,但是并不知道杨思讷要放刘俊。 杨展飞道:“你不打算去看看他么?” “这---。” 张三儿尴尬的直挠头,他倒是想去看看,问题是他现在连门都不敢出,等着发钱去还债。 杨展飞道:“你放心,你的赌债,我会帮你解决的。” 张三儿双目一睁,震惊的望着杨展飞。 杨展飞笑道:“不仅如此,我还拿钱给你去赌。” 这张三儿可是一个非常机灵的人,他当然知道这钱可不是白拿的,况且还是杨展飞亲自出面,这钱得有多烫手呀,所以他没有半分高兴之情,反而大汗淋漓。颤声道:“多---多谢二公子,小---小人愿为二公子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因为杨展飞的命令,他是不能违抗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赶紧表示忠心,这就是赌徒心态。 如果是韩艺的话,也会这么说,但绝不会露出害怕的神色,这也是二人的差距所在。 杨展飞点点头道:“你也用不着害怕,我真的只是拿钱去给你赌博,只是希望你叫一个人同你一块去。” 张三儿好奇道:“什么人?” “刘俊。” ps: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八十一章 赌徒 刘俊住在城西,是一个小院,里面有着三四间屋,从外面看来,至少不是一个穷人,不过屋内却是家徒四壁,反正能输的都让他输光了。 “你这没用的东西,当初我怎么嫁给了你,呜呜呜---,现在好了,你连兵都当不成了,咱们娘俩要怎么活呀!” 只见一个妇人坐在屋内的小马扎上,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哭哭啼啼的。 而在一张凉床上,躺着一人,右腿上扎着白布,此人正是刘俊,这刘俊虽学得一身手艺,而且小时候因为父亲在军中就职,拜得一位好师父,又学得一身好武艺,但是偏偏爱赌博,当初他妻子郑氏看他家境不错,这才嫁入刘家,但是没曾想到公公一死,这刘俊就无法无天了,很快就把家中的钱物输得一干二净,而最近又被关押这么多日,家中快连锅都揭不开了,你叫她如何能不哭。 “我说你这妇人好生烦人,现在是饿着你了还是怎么,有的吃,你吃就是了,老子这才刚刚死里逃生,你就不能安生一点么。” 刘俊一脸不爽道。 郑氏边哭边道:“现在家里就剩下不到两天的粮食,你一个男人不出去务工,整天就躺在这里等吃等喝,好,等我们娘俩饿死了,你就清静了。” 刘俊不悦道:“你这婆娘没看到我有伤在身么,我怎么出去找活干,你要再啰嗦,小心我抽你。” “你抽啊,你有本事就抽呀,你最好抽死我,我就不用跟着你受苦了。” “哇---!” 那小孩见父母越吵越凶,心中害怕,突然哭了起来。 “我懒得跟你啰嗦。” 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刘哥,刘哥,你在么。” 忽听屋外有人说道。 刘俊一听这声音,立刻道:“是不是三儿。” “刘哥,是我。” “快些进来。” 刘俊兴奋道。 而他妻子郑氏则怒道:“都不是东西。” 她生平最恨赌博,因为刘俊就是这样把家给输了,这张三儿也是出了名的赌徒,真是一丘之貉,所以她最讨厌张三儿来找刘俊了。 过得片刻,只见张三儿来到屋前,只见他两手提着不少盒罐,沉甸甸的,这望屋内一看,顿觉气氛不对,尴尬道:“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郑氏见张三儿提了这么多礼物来,顿时脸色一变,忙迎上去笑呵呵道:“是三儿来了,快快进来坐。” “嫂嫂好。” 张三儿笑了笑,这厮虽然是一个赌棍,但是除了郑氏以外,很少有人讨厌他,因为他为人还是不错,会说话,顺手将礼物递给郑氏,道:“我听刘哥最近被放出来了,特意赶过来看望下我刘哥。” “还是三儿你重感情,快些过来坐。” 刘俊亲切的招呼着张三儿过来。 而郑氏非常识趣道:“三儿,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端水来。” “不用了,不用了,怎敢劳烦嫂嫂。” “没事,没事。” 郑氏其实是想看看这张三儿有没有弄些石头充数,去到屋外,急忙拆开礼物来看,见都是一些真材实料,这才放下心来,顿时开心不已,拿了一块饼给眼馋的儿子,自己则是乐呵呵的给张三儿倒了一杯水。 “谢谢嫂嫂。” “没事,你们先聊着,我去忙了。” 郑氏说罢,就出去了。 张三儿低声:“怎么?刘哥,又与嫂嫂吵架了。” 刘俊叹了口气,“我家这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专爱唠叨,还是老弟你好,一个人自由自在,没有人唠叨你。” 张三儿却是一脸羡慕道:“刘哥,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可比不上你,我父母都是奴婢,想娶妻,都没人看得上咱。算了,这事不说了。”张三儿又瞧了眼刘俊的右腿,一脸关心道:“刘哥,你这腿没事吧。” 刘俊心有余悸道:“现在好多了,刚开始还以为这腿会废了。” “那便好,那便好。” 张三儿轻轻松了口气,又道:“刘哥,这一次真的好险啊,真是想不到关中七虎竟敢做下如此大孽不道之事,我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谁说不是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一此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俊摇摇头,又道:“对了,三儿,你小子最近混得不错呀,拿这么多礼物来,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最近赢了不少啊!” 张三儿贼笑道:“刘哥,你是不知道,在昨日之前,我比你好不了多少,差点也就死了。” 刘俊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三儿道:“前些日子,我真的是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把这一个月的俸禄输光了还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躲在军营里面都不敢出门,当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好我听到有人说这城西开了一间新赌坊,而且这赌坊里面有一种新赌法,非常刺激,心中好奇,就过去看看,里面真的好多人,我看得是手直发痒,但是没钱,只能在一旁看着,后来这赌坊的东主见我一直在看,却不赌,于是就上前问我,为何只看不赌,我就说没钱,他说他借我,我哪里还敢借。 可是他又说,他这赌坊刚刚开张,想要吸引客人,目前借钱不算利息,只要你在半月之内还清变便行了,我听着不算利息,这心一横,反正都欠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了,于是我就豁出去问那东主借了二十铜板,可是哪里知道,我一买即中,最高连续赢了十八把。可没把我给乐坏了,这一回我不但把债给还清了,还赢了三百文钱,要不然我也没脸来见你。” 刘俊听得津津有味,嘴上却道:“你小子吹牛的吧。” 张三儿道:“我骗你作甚,那天咱可是大出风头,别人都跟着我买,啧啧,刘哥你是没有看到,咱当时是多么威风,我这一辈子还就风光过这么一回,待会我就再去大杀四方的,可惜刘哥你有伤在身,不然咱们兄弟上阵,肯定无人能挡。” 刘俊只觉浑身发痒,道:“我这腿伤早就不碍事了,就是走的比较慢而已。” 张三儿道:“那刘哥你去么?” 刘俊嗫嚅着,随后摇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毕竟我刚出来不久,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太好。” 张三儿点点头道:“那倒也是,没事,刘哥,你安心在家养伤,待伤好之后,咱们再去赌上个昼夜。” “行。” 刘俊一口应承下来,又嘿嘿道:“你前面不是说有种新玩法么,是怎地玩的,快与我说说。” “这种新玩法名叫番摊。” 接着张三儿又将番摊的玩法跟刘俊说了一遍。 刘俊听罢,道:“这种玩法挺简单的,无非就是猜。” 张三儿道:“刘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听着是简单,但是---这个其中妙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反正你到时去了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嘿嘿一笑,道:“说着我这手都养了,刘哥,咱就先告辞了,下午,下午若是小弟赢了钱,买点些酒菜来,咱们痛饮一番。” 刘俊郁闷道:“你这才来多久,怎么就走,再坐一会吧。” 张三儿道:“刘哥,你知道的,我现在正旺,可不能耽误。” 都是赌徒吗,怎能不明白,刘俊挥挥手道:“行行行,你去吧,记得,多赢一点,下午一定要来。” “必须来,你放心就是了。” 张三儿走后,刘俊只觉一阵落寞,要命的是,郑氏又念叨起来,说人家张三儿多有出息,你就知道躺着等死,云云之类的。 弄得刘俊好生郁闷。 傍晚时分,张三儿如约来到刘家,提着一些酒菜,一看就知道他又赢了不少。 二人喝酒时,待郑氏离开后,刘俊赶忙询问今下午的状况。 张三儿立刻口沫横飞的说了起来,自己如何大杀四方,又如何大出风头,听得刘俊心里是怪痒痒的,作为一个赌徒怎能抗拒得了这等诱惑,终于忍受不住了,关键是待在家里,天天要被妻子念叨着,心里烦闷,于是与张三儿约好,明日下午一块去那新赌坊看看。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第八十二章 狗改不了吃屎 ps:五千字大章,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这自古以来,禁赌就没有停止过,但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哪一刻真正能够断绝赌博。 赌,人性也。 唐朝也不例外,虽然禁赌,但是民间一直有赌坊存在。 在扬州城西城郊外的一间大屋内,只见一群赌徒围着一张大桌子拼了命的叫嚷着,个个双目赤红,青筋暴露,满脸大汗,模样、神情跟后世那些赌徒是惊人的像似。 一局战罢,有人欢喜有人愁。 突然,吱呀一声,门打开来,但见有二人走进屋来,正是张三儿和刘俊。 “哟,三哥儿你终于来了,可是等苦我们了。” “快快给三哥儿腾出一个地来。” “三哥儿,咱们能否翻本可就全指望你的。” 这些赌徒一见张三儿来了,那别提多热情了,恨不得将张三儿当赌神供奉着。 “哪里,哪里,各位过奖了。” 张三儿也朝着四周拱拱手。 “刘哥,你也来了。” 一个老赌徒突然认出了旁边的刘俊来,又不少人注意到刘俊,纷纷打招呼,毕竟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赌上几次,也就认识了。 刘俊略显尴尬的点点头,心里却是非常惊讶,他昨日听张三儿说自己有多么威风时,以为多多少少有些吹牛,可是哪里知道竟然真是如此。 张三儿带着刘俊畅通无阻的来到正中央的位子上,气势十足,宛如赌神高进降临。 只见桌上放着一堆铜钱,还有一个大铜碗,这就是番摊,玩法十分简单,就是用这铜碗罩住一堆铜钱,下注者赌该堆用4除后余数为多少,并将注下在所选数字的方块边。买定离手后,庄家即翻开盖碗,有一根小棒每次移去4枚铜币,直到最後剩下4个或少於4个为止,猜中者即赢。 而站在张三儿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韩艺,他面容青涩,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打工仔。 只见他将铜碗往铜钱堆上一罩,又用长棍将边上的铜钱拨到一边,才道:“各位请下注。” 却只有少数几人下注,现在这些人是新来的,而那些老油田纷纷看着张三儿。 “第一把就是随便玩玩吧。” 张三儿拿出无枚铜币压在写着“四”的方格上。 他一下注,其余人纷纷跟着下注。 张三儿向刘俊问道:“刘哥,你不玩么?” 刘俊囊中羞涩,摇摇头,道:“我就是来看看的,你玩,你玩,不用管我。” “那行。” 张三儿倒也没有勉强。 “买定离手。” 韩艺长棍一扫,示意大家的手离开桌面,然后喊道:“开。” 即打开铜碗,用长棍开始数起了铜钱,四个一次。 “四---四---四!” 只见这群赌徒卯足了劲在喊,口沫横飞,脖子上的血管老粗老粗了,这就是番摊最刺激的地方,越到后面,喊声越大,仿佛就要窒息了一般。 刘俊很快就被这气氛感染了,也跟着喊了起来。 当剩最后一小堆时,顿时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睁大的眼睛,长棍落下,一拨,韩艺朗声道:“开四。” “吼!” 瞬间点爆了全场的气氛。 刘俊惊奇不已,道:“三儿,看不出你真有这么厉害。” 张三儿一边收着钱,一边笑呵呵道:“不瞒你说,我最近运气实在是太旺了,买啥出啥。” 连赢两把之后,张三儿终于输了一回,毕竟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把把都中,但总归来说,张三儿还是赢多输少。 在赢了一把之后,张三突然向刘俊道:“刘哥,你别老站着,一块玩吗。” 刘俊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啊,我知道了,一定嫂嫂把你的钱看严实的是不。” 不是看严实了,是压根没钱啊!刘俊当然不会这么说,尴尬的点了点头。 “你早说吗,咱们兄弟一直都是有钱一块赌的,给。”说着张三儿拿着十枚铜币强行放在刘俊手中,然后又全神贯注赌了起来。 刘俊瞧了眼手中的铜币,心中暗喜,其实他早就按耐不住了,但是也不敢一次性全部压了,拿着两枚铜币放了上去。 别看韩艺面无表情,不断的重复手中的动作,其实余光一直注意着刘俊,见他终于下注了,暗笑,赌徒始终是赌徒呀。 不用说,今日他们“兄弟”二人又是大杀四方,赢了不少钱。 “看看今日赢了多少。” 出得赌坊,张三儿乐滋滋的数着一串串铜钱。 刘俊由于本钱不多,而且开始没有赌,赢得自然不如张三儿多,但也不少,赢了三十多钱。 这赢钱了,自然得去潇洒一下,二人又找了一个小酒肆,弄了两壶好酒,几道菜,举杯痛饮起来。 刘俊喝了一口酒,一抹嘴,意犹未尽的说道:“三儿,倒还别说,这番摊虽然简单,但是十分有趣,特别是数铜币的时候,真是太刺激了。” “可不是么,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赢钱。” “那是当然,哎,明天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明天不行。” “为什么?” “明天我得去军中操练,改日再去吧。”张三儿笑呵呵道。 刘俊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说。 ....... 当晚,杨府。 杨展飞笑了一声:“想不到刘俊这么快就上钩了。” 一旁的韩艺微微笑道:“这狗改不了吃屎,他被关了数日,肯定早就手痒了,稍微给点诱惑,他自然就会上钩。” 杨展飞道:“不过韩小哥你这手段还真是厉害,你是怎么做到想开几就开几,我至今还未看明白。” 韩艺淡淡一笑:“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十赌九千,对于番摊这种最好出千的赌法,韩艺也真不是谦虚,实在是不值一提。 当然,这也是在唐朝,没有人玩过这番摊,要在后世的话,他可是会非常慎重的,其实他去赌场很少出千,因为他对赌没有太大的兴趣,最多也就是去消磨时间,他去之前,就准备好要输的钱,赢了就是运气,不管多少,当晚一定挥霍完,绝不留到第二天,输了也没有关系,反正输完就闪,从不留恋赌桌。 杨展飞见韩艺不愿多说,也没有多问,你有这本事就行了,又道:“明日张三儿不会再去了,你说刘俊会单独前去吗?” 韩艺道:“一定会的,没钱他都去了,现在手上有些钱了,那他还如何还按捺的住,明天就再让他赢一回,再给他一些甜头尝尝,等到他入迷了,我再让他输个精光。”说着,他又道:“哦,陈东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吗?” 杨展飞道:“已经全照你要求的弄妥了,明日下午就有一场好戏。” 韩艺点点头,倒也不是表现的十分兴奋,毕竟这些人说到底,还都是一些莽夫,缺点太明显了,对付他们,还真是提不起兴致,如果是武则天的话,那他可能会相当有兴趣。 ...... 翌日,下午。 陈东微醺的往家里走去,腹部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他,今天终于出门了,去会了会军中的几位朋友,说是朋友,其实也就是一些狐朋狗友来的,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走到一半时,行至河边,忽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 这陈东可是出了名的色,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揉了揉眼,定眼一瞧,不禁眼中放光,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也逃不过他那双毒辣的双眼。 美女! 这绝对是美女! 陈东情不自禁的就往那美女走去,欲一睹这美女全貌,待走近时,他发现那美女竟在掩面哭泣,突然又迈前了一小步。 不好! 陈东一个哆嗦,吓出一身冷汗,不禁加快了步伐。 那美女突然放下了手,低着头,似乎叹了口气。 陈东见情况不对,急忙招手喊道:“小娘子,勿要冲动。” 但话刚喊出口,那美女已经跳了下去。 陈东毕竟有一颗爱美之心,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 这陈东祖辈可都是渔夫来的,水性非常好,救一个人还是非常容易,很快就把那美女救上岸来。 “呼---!” 陈东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急喘一口气,毕竟重伤刚刚痊愈,体力还是不如往日,而且又喝了不少酒,难免有些吃力,不过此时他的酒意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又往边上昏迷的美女看了眼,只见这美女杏目琼鼻,眉若黛山,唇如樱桃,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更是美艳无比。 “咕噜!” 陈东喉咙里面不免发出一声闷响。 为什么会发出这一声闷响呢? 很简单,因为这女人是昏迷的。 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陈东如是想着,一双贼眼四处瞟动,见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毕竟是白天,还是可能有人经过的,心中很是挣扎,方才喝酒时,听得那些狐朋狗友谈论最近的风流趣事,他本就心痒难耐了,偏偏又遇到此等大美女,这真是天意难却啊! “咳--咳咳---!” 突然美女口中发出几声呛咳。 这一下就彻底断绝了陈东的邪念,忙道:“小娘子,小娘子。” 美女缓缓睁开眼来,“我死了么?” 陈东急忙道:“你没死,是我救了你。”那说话的语气,仿佛紧接着的下句就是,“你何时以身相许?” 哪知这美女不但没有感激,反而猛地一怔,怒视着陈东,“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去死,你为什么要救我?呜呜呜---。”说到这里,她不禁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陈东好生失望,明明自己做了好事,反倒受人埋怨,这要是男人,他早就一拳打回河里了,但是女人的话,特别是美女,那自然另当别论,忙道:“小娘子,你先莫要激动,若有什么难事,可与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没用的,没用的,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那美女摇着头道。 陈东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瞒你说,我在官府认识不少人。” 那美女一听到“官府”二字,不禁一怔,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望着陈东道:“你---你真的可以帮我。” 陈东点点头,道:“你告诉我,是谁要害你么?” 那美女低眉沉默少许,才缓缓说了起来。 原来她叫做柳妙儿,原本家里环境还算不错,可是五岁那年,父母在一场火灾中去世了,而她则是被她二姨收养了,不过她这二姨生性泼辣,常常打骂她,家里全部的家务活都是她包了,等到她长到十六七岁,她二姨见她容貌姣好,于是寻思着将她卖给一个名叫顾大海的地主当小妾。 这顾大海也是出了名的色,作为同道中人的陈东如何不知,都六十来岁了,样貌极丑,却又非常好色,他都觉得恶心,这柳妙儿自然不肯嫁,但是她二姨可不管你这么多,准备强行将她卖给顾大海,于是她就跑来这里寻短见。 陈东听后,暴怒不已,“真是岂有此理,你二姨还有没有人性。” 柳妙儿掩面又哭泣起来,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时尴尬无比。 陈东这才想起柳妙儿浑身都是湿的,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柳妙儿披上,虽然他的衣服也是湿的,但是这不重要,泡妞最重要的是态度,是细节,对此陈东是深谙其道。 “多谢大哥。” 柳妙儿微微颔首,忽见**着上身的陈东腹部还裹着白布,不由得啊了一声,“大哥,你---。” 陈东大咧咧道:“没事,没事,一点点小伤而已。” 柳妙儿见这白布已经散了,于是道:“大哥,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陈东心里当然开心的要死,但是嘴上还强行装着正人君子,“这不太好吧。” 柳妙儿美眸一瞟,低着羞红的笑脸,就这一抹蕴含羞意的微笑,真是把陈东弄得神魂颠倒,恨不得立刻扑到,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又见柳妙儿伸出手来,温柔的将那些白布解开来,只见一道狭长的刀伤,不过已经结疤了,轻声问道:“大哥,当时一定很疼吧。” “不疼,不疼。” 陈东闻着柳妙儿身上的清香,早已经迷迷糊糊了。 柳妙儿细心的帮陈东擦着伤口。 期间,二人有好几次四目相对,又是阵阵羞意。 这难道就是初恋的感觉。陈东直想把这美人儿狠狠拥入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二人的柔情蜜意,“哇呀呀!好你一个奸夫淫妇,真是气死我了。” 二人均吓了一跳,赶紧分开来,又转头一看,只见后面站着一群人,为首一人正是那顾大海,一张鞋拔子脸长得真是十分规范,小眼睛,大蒜鼻,歪嘴巴,很难想一个人能长成这副模样。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水桶腰的妇人,身后还站着几名打手。 “你这小妮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背着老娘来这与情郎幽会,看我回去不教训你。” 那妇人骂骂咧咧的就冲了过来。 “二姨,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清白的。” 柳妙儿急忙起身辩解道。 “这衣服都脱了,你还想瞒老娘,今日老娘非得抽死你这妮子。” 那妇人冲上前,就准备抓人。 “住手。” 陈东一声暴喝,手一挥,挡开这妇人的手。 他可是军中高手,就这么随便一挡,那妇人差点就摔倒了地上。 那妇人见陈东身材高大健壮,倒是有些害怕。 “你是什么人,竟敢坏我顾大海的好事。” 后面顾大海走了过来,一脸凶相的威胁道。 陈东看到貌丑的顾大海,心中好生愤怒,自己生的如此俊美,却因父母皆是穷人,取得丑妻,而这顾大海生的其丑无比,只因家中有些田地,就能够拥有着小美人,真是上天不公啊。一时气愤,道:“你别管我是谁,今日你们谁敢动妙儿试试。” “嘿,你小子真是不长眼了,给我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顾大海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名打手立刻冲了过去。 但是他们哪里是陈东的对手,三两下就全被打趴下了。 陈东甩甩手,余光见身后柳妙儿一脸钦慕之色,心里暗自得意,又缓缓的朝着顾大海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 顾大海颤声道:“你---你别过来,我---我要去官府告你。” 陈东听得官府,不由得停了下来,道:“你出了多少钱?” 顾大海见陈东不敢上前了,顿时变得有底气了,哼道:“五十贯,你有么?看你这寒碜样,别说五十贯了,恐怕连一贯钱都拿不出。” 陈东冷哼道:“不就是五十贯么,多大的事,我出一百贯替她赎身。”说着,他看向那妇人。 “一---一百贯?” 那妇人两眼放光,“当真么?” 陈东道:“当然。” 顾大海忙道:“哎,你这婆娘可是答应将她卖给我了,怎能另允他人?” 那妇人腆着脸皮笑道:“我可没有答应,我只是说价高者得,人家现在出一百贯,我当然卖给他。” 顾大海恨得咬牙切齿,咽不下这口气,“我出一百五十贯。” “三百贯。” 陈东立刻道。 “三百贯?” 那妇人惊叫一声。 柳妙儿急忙上前道:“大哥,我可不能要你的钱,我嫁给他便是。”说话时,眼泪簌簌,我见犹怜啊! 陈东微微一笑:“区区三百贯而已,小娘子何许如此。”心里却很无耻的想到,我先获你芳心,再得你人,到时你人都是我的了,这钱当然就不用给了。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只是想一尝芳泽,仅此而已。 顾大海道:“你小子能拿得出三百贯,我不信。” 那妇人也是带着一丝狐疑之色望着陈东。 “信不信,也就一个月而已,到时你自然会相信。”陈东突然一手揪住那妇人的衣领,冷冷道:“一个月之内,我定如数把钱给你,但是在这一个月内,你要还敢欺负妙儿,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心里乐呵呵的想到,对付这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一个月足以。 那妇人吓得大叫一声,连忙道:“是是是,我---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第八十三章 这其实很简单 杨府。@ “一个月内,筹集三百贯?” 杨展飞背负着双手,哼了一声,双目透着阵阵寒意。 在他面前还躬身站着三人,这三人正是那妇人和柳妙儿,还有那顾大海。 柳妙儿道:“回二公子的话,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杨展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放心,只要这事办成了,我决计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先退下吧。” “是。” 三人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他们三人刚刚离开,屏风后面就走出一人,正是韩艺。 杨展飞一脸怒气,道:“果然是他们六人所为,这些畜生,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韩艺却是摇头道:“那也不一定。” “这还不一定?”杨展飞道:“他陈东什么家底,我还不清楚么,你就算杀了他,他也拿不出三百贯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韩艺笑道:“但是二公子可不要忽略陈东的性格,像陈东这种小人可称不上风流,最多也只是下流无耻而已,不管金菩萨是不是他盗的,我想他都会这么做。” 杨展飞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呵呵道:“我估计他十有八九是想骗色,二公子,你想想看,就算金菩萨是他盗的,他凭什么做主,这一月的期限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他此举不过是想借此获取妙儿的芳心,然后再乘虚而入,得到妙儿,哼,这钱他是肯定不会给的,但是人他又是要定了,你看着吧,他马上就会去找妙儿,根本不会关心钱的事。” “这个畜生,真是岂有此理。”杨展飞低声骂了一句,又道:“对了,刘俊那边怎么样?” 韩艺道:“今日又赢了不少钱回去,不过明日可就没有这好运了。他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了。” ....... ....... 第二日,傍晚时分。 天空显得有些阴霾,不见前两日那灿烂的晚霞,刘俊垂头丧气的从赌坊里面出来,一看就知道输的是清洁溜溜。 “唉---!” 刘俊仰天一叹,自怨自艾道:“哎呦,真不应该去撒那泡尿。” 他这一回不仅把前面赢的钱都输了,而且还借了五十贯钱,这五十贯钱是不多,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士兵而言,可真是不少呀,他从未输得如此惨过,其实刚开始一切都还挺好得,又更往常一样,赢了很多,可是在中间撒泡尿回来,风云突变,一连输了十八把,赢的钱全部输完了,这心有不甘呀,正巧这赌坊的东主问他要不要借钱,他也听张三儿说过,张三儿就是问这东主借了钱,才翻身的,于是就借了一贯钱。 赌徒就是这样的,要么从一开始就别借钱,一旦借了,那么就是恶性循环。 这借钱重新回到赌桌上,果然,运气来了,又把本钱给翻上来了,这刘俊自然以为自己也会跟张三儿一样,结果不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下注越来越大,结果当然又输光了,刘俊心里懊悔不已,当时真应该见好就收,于是决定再借,还下定决心,只要扳回本来,就立刻离开。 殊不知他的这种心理,早就被韩艺给摸透了,哪里会给他这机会,这钱很快就输完了,这一下,刘俊可就输红眼了,越输越借,越借越输,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借了五十贯之多,要不是散场了,他估计还会继续借下去,虽然这钱是不收利息的,但是也够他喝一壶的了,要知道他现在家里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而在远处,站着一人,正是韩艺,他一直注视着刘俊,心中一叹,古往今来,这赌博真是害人不浅啊!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就离开了。 这种人没有任何值得可怜的。 ...... ...... 杨府。 “你猜的还真是没有错,那陈东果真又去找妙儿了,根本就无心去筹钱。” 杨展飞一见到韩艺回来了,就立刻迎上去说道。 就那色狼的品行,不去找的话那倒是稀奇了。韩艺一笑:“刘俊那边也已经搞定了,现在就等着李凡和邢飞上钩了。” 杨展飞微微皱眉,很是期待道:“你说他们两个一定会上钩吗?” 韩艺笑道:“敢问二公子,你们以前可是这样查案过?” 杨展飞摇摇头道:“没有。”他们查案可都是有流程的,而且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招,要么恩威并施,要么严刑逼供,再怎么样也不会去骗人啊! 韩艺道:“这就是了,因为官府从未这样办过案,那么他们的惯性思维也决计不会想到这方面,而且,我们事先做足了功夫,又是张榜悬赏,还派出大量人手四处追查,过了这么些天,我想他们都已经放下心来,现在应该在家想着今后的荣华富贵。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人与人之间信任是非常难以建立的,但是相互怀疑却非常简单,而且,一旦你怀疑某个人,那么只要对方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就会立刻将自己的怀疑认作是事实。就好比昨日,二公子一听到陈东说要三百贯买下妙儿,就立刻咬定金菩萨一定是他偷的,但如果是在平时的话,二公子肯定不会这么想,这就是因为二公子你已经怀疑金菩萨是他们偷得,故此他们只要与钱沾上关系,你就会觉得自己怀疑没有错。 同理,李凡、邢飞肯定不会相信一个赌徒和一个色鬼,他们心里一定会担心刘俊、陈东会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来,以至于连累了他们,这种心态一直都存在,如果刘俊、陈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么李凡、邢飞第一反应就是肯定自己心中的怀疑,并且对此是深信不疑,这是一种日积月累的怀疑和担忧,到时他们心里一定会想,就知道这家伙会坏了大事。”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些新手而已,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面对突发状况一定缺乏经验,要骗他们其实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杨展飞道:“如果是你呢?你会上当么?” 韩艺摇摇头道:“不知道,因为我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第八十四章 巧计离间 在南郊的一条河面上驶来一艘船,船头上盘腿坐着三四人,皆是青衫儒服,或抚琴弹唱,或握书朗诵,在这青山绿水间吟诗高唱,何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曲唱罢,又是阵阵大笑,相互夸赞之语,不绝于耳。 “李兄,你去当兵,真是屈才了,其实以你的学问,当去考取功名。” “不错,李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当兵绝非你所愿。” “李兄,要不咱们明年一同去参加乡试。” 只见其中三人对着他们中间最为高大的一位男子说道。 这男子正是李凡,他在军中虽然没有什么好友,但是他却有不少文人朋友,今日便是他的文人朋友约他出来一起游船。 李凡叹道:“我何尝不想去参加科举,但是你们也知道,我祖父曾是前朝官员,朝廷怎会允许我去参加科考。” “现在都已经是永徽年了,而且,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祖父也不过是一个知县而已,朝廷哪里会计较这么多,你不去试总是不成,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再不去的话,等你老了,就算朝廷允许你去参加,恐怕你也是力不从心了。” 李凡沉吟不语,似有些动心。 “哎哎哎,你们快看那边。” 忽听一青衫男子指着左边河岸喊道。 几人转头望去,只见河边坐着一对男女正在聊天,看似十分亲热,那男的还拿着一朵盛开的秋菊插在那女人的云鬓上。 待看清对方时,李凡不禁道:“是他?” “李兄,你认识此人?” “啊?嗯。” 李凡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一人哼道:“那男的我也识得,叫做陈东,也是当兵的,出了名的好色无耻,不是一个好东西,看那姑娘生的俊俏,怕是又被这卑鄙无耻之人给骗了。” 那青衫男子又道:“这陈东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那女的我倒是认识,就住在我们那一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不该就是她那二姨,生得泼辣,常常对她打骂,最近听说要将她卖给顾大海,那顾大海可是又老又丑,我那周边的人都感到惋惜,不过今日又听说有人出高价要买下她,不知是不是这个叫陈东的人。” 前一人道:“这根本不可能,他不过就是一当兵的,怎可能比顾大海有钱。” “这我就不知晓了,我也是听来了。” “这等事说来扫兴,我们再弹奏一曲如何。” 除李凡外,其余人纷纷说好。 而李凡则是一直沉默不语,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陈东,眉头稍稍皱了下。 ....... ....... 这小娘子果真不经人事,老子三言两语就弄得她迷迷糊糊的,不出三日,好事可成啊! 傍晚时分,陈东独自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嘴角挂着三分邪笑。 “陈东。” 只见道路右边的斜坡上突然跳下一人来。 陈东吓了一跳,随即又惊道:“李凡?” 来人正是李凡,他皱眉望着陈东道:“你从哪里来?” 陈东目光略显躲闪,道:“哦,我刚会了几个好友。” 李凡道:“你还想骗我,你和那小娘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陈东先是一愣,随即皱眉道:“你跟踪我?” 李凡哼道:“我才没这闲功夫了,我是无意间看见你们的。陈东,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陈东道:“什么玩火,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凡道:“这才出来几天,你就这么不安生了。” 陈东一脸轻松道:“李凡,我看你是小题大做了吧,如今风平浪静,一切都非常正常,如果我们连门都不敢出,那才叫做贼心虚。” “那我问你,你凭什么和那顾大海斗?” “我斗什么斗,我不过就是和那小娘子玩玩而已,难道我会这么蠢,还真拿钱去,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面对李凡的咄咄逼人,陈东很是不爽了,又道:“还有,李凡,我知道你平时就看我不爽,我没做声,但不代表我是怕你,别老是对我指手画脚的,你还不配,哼,我出身是卑贱,但是你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不就是有个知县祖父么,可惜还是前朝的知县,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的。” 李凡一听陈东拿自己的祖父说事,不禁恼羞成怒道:“你有胆再说一句。” “还说个屁,你是不是要动手,来啊,我可不怕你。” “你---!” 李凡举起拳头,怒视着陈东,但过得片刻,他还是放了下来,道:“你以为我想管你么,此事过后,你走的你光明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再无瓜葛。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收敛点,倘若坏了事,我定然饶不了你。”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陈东哼道:“说的自己好像不会犯错似得。” ....... ....... 又过去两日。 “喝---!” 在一间小木屋前,一个打着赤膊男子正在门前的空地打拳。 这人正是邢飞,在六人中,就属他恢复的最快,毕竟他的身体素质是最好的,这伤才刚刚好,他就按耐不住,开始练起拳来。 过了一会儿,忽听人哭喊道:“邢哥,邢哥。” 邢飞停下来,转头一看,见是刘俊的妻子郑氏。 郑氏慌慌张张的跑到邢飞面前,哭喊道:“邢哥,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丈夫。” 邢飞听得云里雾里,道:“嫂嫂,你慢点说,出什么事呢?” “我---我丈夫被人捉走了。” “啊?” 邢飞面色一紧道:“你说刘俊被人捉走呢?” 郑氏垂首顿足道:“可不就是那没出息的东西,那个天杀的,又跑去赌钱了,结果还借了好几十贯,方才好多人冲进屋来,把他给带走了。” 邢飞皱眉道:“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郑氏急着直跺脚道:“人家都是拿着借据来的,怎么可能弄错,那没出息的东西也承认了。” 邢飞顿时满眼怒意,道:“这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跑去赌,当时真应该把的手给砍了。” “邢哥,现在可怎生办是好。” 邢飞一时也没有注意,道:“嫂嫂,你莫要着急,刘哥可是有军籍在身,他们不敢把刘哥怎么样,你告诉我他是在哪家赌坊,我找李凡他们一块过去看看。” 待郑氏说出地址后,邢飞立刻穿上衣服,火速赶往了李凡家。 毕竟李凡读书认字,也比较有注意。 李凡这人没事的时候不太爱外出,除非好友相约,一般都在家写写字,弹弹琴,邢飞赶到之时,李凡正在自家的小院中弹琴,见邢飞来了,稍感有些诧异,他跟邢飞交情也不是很深,毕竟也不是一路人,但也不至于看对方不顺眼,不过若非重要的事,邢飞决计不会来找他的。 邢飞也不是一个废话的人,立刻将刘俊的事告诉了李凡。 李凡听得大怒,“这厮是不想活了吧,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去赌博,我怎会与此等人为伍。” 邢飞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凡眉头紧锁,叹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把他救出来再说吧。” 二人又火速赶到赌坊,此时赌坊里面兀自挤得水泄不通。 邢飞双目一扫,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一个看似像在这里管事的人,冷声道:“叫你们主人出来。” “我就是。” 邢飞话刚说完,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边上走了出来。他瞧眼邢飞和李凡,略显诧异道:“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李凡道:“我们是来找刘俊的。” 中年男人呵呵道:“原来是刘哥的朋友,怎么?你们是来帮他还钱的,那真是太好了。” 邢飞道:“废话少说,先把人放了。” 中年男人道:“抱歉,他已经走了。” 李凡眯着眼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 邢飞道:“若是刘俊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叫你赌坊开不成。” “我可不怕你们。”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骗你们,我今日只是请刘哥过来,提醒下他马上到还钱期限了,让他有所准备,并无恶意,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可是亲眼见到刘哥出去的。” 说话间,他手往一边的赌徒身上指去。 好几个赌徒纷纷点头,表示前不久才看到刘俊从这出去的。 邢飞和李凡相视一眼,李凡笑道:“我也不需要你怕我们,但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言罢,二人就出得赌坊,又赶去了刘家,可是郑氏却说刘俊从未回来过。 “这厮去哪里呢?” 李凡出得刘家,左右望了望,好生不爽。 邢飞道:“你说他会不会?” “不可能,他一个人不可能---。” 话说到此,李凡突然猛地一怔,“不好,走,快去陈东那里看看。” 来到陈家,只见一名黑面丑妇正在家织布,这丑妇唤作乌氏,就是陈东的妻子,皮肤粗糙,四肢粗壮,身体却显得单瘦,如果仅从样貌上来看,的确配不上陈东,但是这妇人却真是贤良淑德,持家有道,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她也知道陈东经常在外面胡来,但是她从不过问,因为她也知道自己不好看,所以一直都在理解陈东,包容陈东。 但很可惜,向来以貌取人的陈东,从不懂得欣赏她的这些优点。 “邢哥,李哥,你们怎么来了?” 乌氏见邢飞、李凡来,急忙站起身。 李凡道:“陈东在家吗?” 乌氏道:“前不久刘哥来家里把他叫出去。” “刘俊?” “对啊!” “糟糕!” 李凡拳头一握,暗骂一句。 ps:祝大家中秋佳节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同时感谢那些支持小闲人的朋友,小闲人已经上了强推,如无意外,应该是十月一号上架,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多投一点推荐票给小闲人。这里是这一周的打赏名单。乖乖连连看0非卖品0waterchen12大爱熙熙南山有雨北地飞雪忘川河寻摆渡人凌乱的兔斯基墨迹排骨没惹我书友150921165417475rees暗杀三界逆龙光love波er非常超音supensa哟哟卧虎藏龙神勇小白菜暴力vc令狐葆葆林耀明旧城之殇知否丶我从上山中来艾虎aiz 第八十五章 寻回 下午时分,扬州城西北边境的一个小亭子内。▲∴ “二公子,你这么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下午了,你不累么?” 韩艺看到一直在面前踱来踱去的杨展飞,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杨展飞停了下来,转头望向韩艺,很是忐忑不安得问道:“你说他们真的回来么?” 整个计划已经全部实施完,就等鱼儿上钩了,他反而觉得非常忐忑,不过这也难怪,第一次骗人难免会对自己没有信心。 “一定会的。” 韩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道:“这疑心比什么都可怕,刘俊、陈东突然失踪,试问李凡、邢飞如何会对一个赌徒和一个色鬼放得下心,这若不来看看,估计他们都睡不着觉,这是人之常情,你大可放心。” 杨展飞道:“万一他们没有将菩萨藏到这案发地附近呢?” 韩艺笑道:“这么重的金菩萨,他们当时时间有限,又能藏多远,而且你看这附近,到处都是茂密的山林,他们只需要随便找一个地方,将金菩萨埋下即可,就算我们知道就在这附近,我们也难以找到,还有就是他们将罪责推倒了关中七虎身上,也就是说官府寻找的地点,一定不在这里,那么这附近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我们只要在这附近大大小小的道路上埋伏好暗探就行了,到时他们自然会带着我们去找金菩萨。” 杨展飞听后,虽然心中还是非常疑惑,但他真的愿意相信韩艺,不禁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正当这时,一乔装打扮的护卫快步走了过来,道:“二公子,李、邢二人来了。” 杨展飞顿时大喜不已。 ...... ......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夜幕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直娘贼的,我就说不要跟刘俊那厮为伍,那赌棍根本就靠不住。”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得尽快阻止他们两个。” 两道鬼魅的身影一前一后,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中。 过得约莫半个时辰,二人突然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着。 “他们好像没有来过。” “邢飞,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李凡猛然惊醒过来,瞬间出得一身冷汗,道:“不好,我们可能中计了。” 邢飞惊道:“那现在怎么办?” “分头走。” 两道身影立刻一左一右分散开来。 过得半响,这一片茂密的树林间,响声大作,火光冲天,人影晃动,只见密密麻麻的人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火光照在邢飞的脸庞上,只见他面色惊恐,正欲往上走,但是上面的路早就被堵住了。 “大胆恶贼,还不束手就擒。” 听得一声暴喝,只见杨展飞从后面走了出来。 邢飞皱眉望着杨展飞,目光左右闪动了一下,一语不发,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刀,转身往后面冲去,后面两名护卫立刻迎上。 “你们让开,让我来会会他。” 杨展飞随意从边上一名护卫的腰间出抽出佩刀冲了上去。 躲在后面的韩艺见了,不由得一叹,又是一个爱装/逼的高帅富。 “来到好,我也早就想与杨二公子一较高下。” 邢飞眼中杀气骤起,头也不回,反手一刀,纵劈而下。 杨展飞大刀斜劈向上,当的一声。 刀锋划过,火光四溅。 在火把照耀下,一道道刀光在众人脸上闪过。 这杨展飞毕竟是出自军阀贵族,从小习武,又得名师指点,刀法凌厉,却又不失贵族风范。 而邢飞的话,毕竟是底层打滚的穷人,故此刀法偏实用性,无所谓卑鄙与否,一上来便痛下杀手。 但总归邢飞终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数招过后,杨展飞突然大刀横劈,挡退邢飞的刀,同时一脚踢出。 这一脚来的极其突然,邢飞根本没有想到。 砰的一闷响。 邢飞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脚,连退三步。 杨展飞得势不饶人,两大步上前,纵身一跃,一个凌空翻转,借着这股惯性,一刀劈下。 邢飞见这一刀势大力沉,不敢托大,双手握住刀柄往上一档,只见虎口发麻,未来得及反应,凌空一脚飞来,正中他面门,直接将他踢飞了,重重的摔倒在地。 两名护卫立刻抢上,将刀架在邢飞的脖子上。 “跳梁小丑!” 杨展飞冷哼一声。 李凡那边自然要轻松的多,毕竟不是单挑,而却一群人挑一个,虽然李凡也是高手,但是来到这里的人又有哪个比他们差?杨展飞刚刚制服邢飞,李凡就已经押了过来。 “跪下。” 四名孔武有力的护卫将邢飞、李凡二人给摁在地上。 杨展飞道:“带他们出来。” “是。” 只见后面又走出几人来,其中二人被五花大绑,此二人正是刘俊和陈东。 邢飞一见到这二人,不禁怒不可遏,“你们两个混蛋,我们被你们害死了。” 事到如今,陈东还争辩道:“我们可什么都没有说,是你们带他们来的。” 杨展飞听得只觉好笑,这时候还有功夫争这些,道:“你们吵够了没有?” 四人立刻不做声了。 杨展飞道:“不怕告诉你们,我早已经知道金菩萨是你们几个盗走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将金菩萨藏于何处,故此用计引诱你们出来,自从你们放出来之后,你们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如今我已经知道这金菩萨一定就是藏在这一块,如果你们谁人能告诉我具体哪个位置,我可以免他皮肉之苦。” 四人皆是沉默不语。 杨展飞呵呵道:“这可是你们将功赎罪的最后机会,你们不说,我也就是稍微多派些人前来寻找,不惜把这一块地翻过来,同样也可以找到金菩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是死罪难逃,但是你们的家人,还有你们会不会受到酷刑,甚至于凌迟处死,可就全看你们现在的表现了。” “我说,我说。” 刘俊一听凌迟处死,吓得直哆嗦,赶忙叫道。 李凡立刻道:“刘俊,你可不要乱说,他分明就是在吓唬我们的。” 杨展飞瞥了眼李凡,道:“打得他不能说话为止。” “是。” 一名护卫立刻上前,直接打在李凡的嘴巴上,又是一拳,几拳下来,打落十几颗牙,满嘴鲜血。 刘俊见罢,更是吓得脸都青了。 陈东倒也机灵,立刻道:“二公子,是我们干的,都是我们干的,我知道金菩萨藏在哪里,我现在就带你去。” 杨展飞直接一脚踢翻这淫棍,“已经晚了。”随即一手揪起刘俊,道:“走吧。” “是是是。” 刘俊畏畏缩缩的待着杨展飞往树林深处走去,来到邢飞他们刚刚来到的地方,指着其中一棵大树下,道:“金菩萨就埋在这棵树下。” 杨展飞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立刻让四名护卫去挖。 可是挖得半响,也不见影子。 杨展飞不禁怒目朝向刘俊。 刘俊急忙道:“二公子,我没有骗你,这---这还得挖上几尺。” 藏的还真是够深的。 果然,又过得半响,一人道:“二公子,有一个木箱子。” “抬出来。” “是。” 只见几名护卫从坑里面抬出一个有铁皮加固的箱子。 这箱子杨展飞自然认识,正是用来装金菩萨的,心中一喜,急忙走上前,将箱子一打开,金光一闪,但见一尊黄金打造的金菩萨仰躺在上面,杨展飞只是确认这是金菩萨之后,将箱子盖上。回过身来,怒视这四人,咬牙切齿道:“你们几个真是好生歹毒,九十多条人命啊,这些人曾还都是你们的好友,你们还真下得了手。对了,那关中七虎呢?” 既然不是关中七虎所为,那么这关中七虎肯定已经挂了。 刘俊颤声道:“已---已经烧了。” “你们---。” 杨展飞强忍着心中怒气,又道:“那他们的骸骨呢?” 刘俊都不敢看着杨展飞,低着头道:“到处埋了一些,我---我也记不清楚了。” ps:书评有读者提到金菩萨的重量不合理,我去查了查,的确有些不合理,这是我的错,于是将金菩萨的重量改到五百公斤,但是有点我要说明,这唐朝的黄金含杂质非常多,也不能用现在纯金的体积去考虑唐朝黄金的体积。另外,此书现在是强推时间,希望大家能够多投点推荐票,多打赏一点。 第八十六章 招揽 ps:强推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时隔一月,这金菩萨总算是找回来了。 杨家上下是欢天喜地啊! 随着金菩萨的寻回,刘俊的招供,一切都水落石出,都与韩艺预料的无异,整个计划都是出自徐猛之手,是徐猛怂恿李凡、刘俊等人与他一同盗取金菩萨的。 他们先暗中将迷药放入大伙的水和饭菜里面,然后趁机狠下杀手。 这押送金菩萨本就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不管是押送金菩萨的将军,还是士兵,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潜在外敌身上,不可能还时时刻刻防备着自己的人。 面对这六个残忍的暴徒,九十多人无一幸免。 事后徐猛和王兴就赶去扬州报信,而其余四人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则是先点火烧了关中七虎的尸体,然后趁夜将金菩萨运送到早就选好的地方,将金菩萨藏好,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这尸体早就烧得只剩下骨头了,他们又将骨头到处埋一些,然后回到案发地点,相互砍伤,装成侥幸没有死的样子,时间是计算的刚刚好。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桩劫案,还不如说这是一个骗局,可想而知,如果杨思讷真的以为是已经消失的关中七虎所为,那么定然不会加以怪罪刘俊等人,等风波过去之后,他们便可取出金菩萨,熔成金块,大富大贵,飞黄腾达都不在话下。 正是这一份贪念,让他们铤而走险,但同样也是因为这一份贪念,让他们束手就擒,韩艺非常清楚这一点,任何亡命之徒,都有着非常明显的性格缺陷,韩艺自身也同样如此。 虽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说,但是人终不是鸟,人还是应该有着最基本的原则,如果他们一人未伤,就盗走了金菩萨,那韩艺不但不会鄙视他们,而且会非常佩服他们,更加不会插手此事,皇帝这么有钱,弄些金子来花花,有何不可的,但是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念,就害了九十多条人命,最卑鄙之人莫过于此。 就算是凌迟处死,亦不为过啊! 杨府。 杨思讷刚从里面走出来,杨展飞就急忙迎了上去,“爹爹,怎么样?金菩萨是否完好无损?” 找到金菩萨当然将功赎罪,但还不完全是,这菩萨可是给皇上的,万一缺根手指,那可就糟糕了,所以金菩萨运到杨府之后,杨思讷赶紧仔细检查了一番。 杨思讷长出一口气,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金菩萨完好无损。”说着他又道:“对了,其余的事办得怎么样?” 杨展飞道:“在邢飞、李凡出动的时候,儿就已经命人前去告知曹雄,让他立刻将徐猛和王兴二人拿下,另外,这六人的家属已经全部抓获。” 站在一碰的韩艺听得暗自皱眉。 “很好!这一次你做得非常好。”杨思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表示鼓励,又走上前,瞧了眼一旁站着的韩艺,可见他脸色半点喜色都没有,兀自静如止水,心中颇为赞许,笑道:“韩艺,这一次真是幸亏有你,我杨家才能够躲过这一劫,能破此案,你真是厥功至伟。” 殊不知韩艺也非常奇怪,为什么自己心中连半点兴奋感都没有,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杨公过奖了,小子来此只是为了报恩,不敢邀功。” 杨展飞一挥手道:“韩小哥,那区区一贯钱,又怎能比得上这金菩萨,不可一概而论,你也不必总是放在心上。” 你说的倒是轻巧,若非那一贯钱,我恐怕都还不知道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韩艺如实道:“也许一贯钱对于二公子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当时的韩艺而言,却是救了韩艺一家的命,在韩艺心中,那一贯钱的恩情却也不必这金菩萨轻。” 杨展飞一愣,不知如何说是好。 韩艺突然又抱拳道:“韩艺曾冒犯过杨公和二公子,也请杨公和二公子能够既往不咎,那韩艺就心满意足了。” 杨思讷听得哈哈一笑,心里哪能不明白,这既往不咎指的是什么,暗道,这小子还真是机灵。道:“好,说得好,你如此年轻,就能够做到如此,真是难能可贵,但不管怎么说,你始终帮了我杨家大忙,我若不报以厚谢,一来,于情于礼不合,二来,试问将来谁又甘愿为我办事。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说话时,他眼中还含有几许期待的目光。 韩艺稍显犹豫。 杨思讷见他露出犹豫之色,便道:“你只管说就是了,无须害怕。” 韩艺道:“杨公,小子认为再大的罪,也不应该罪及家人,显然刘俊他们的亲人并不知此事,所以,还请杨公饶他们一命。” 杨思讷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韩艺会提出这要求来,微微皱眉,道:“此事事关重大,已不是我说了算,就连刘俊他们该如何处置,都得由陛下亲自来判决。” 这可不是小事,而且已经公开了,所以杨思讷没有做主的权力。 这韩艺当然知道,道:“但是杨公若愿意的话,倒也可以保全他们家人的性命。” 杨思讷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菩萨本是教人向善,如今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我想菩萨也不希望再多添鲜血,一尊从鲜血中重生的菩萨,我想绝不是皇上想要的。” 他话说的不多,也算不上隐晦,但是他的态度不是教杨思讷怎么做,而是稍微提醒一下,这就是聪明人说聪明话,虽然他有大功在身,但他始终只是一个小农民,而杨思讷则是贵族,你不能仗着自己立下大功,就对着杨思讷指手画脚,这绝非明智之举。 杨思讷毕竟混迹官场这么久,韩艺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过来,心中暗自赞许,点点头道:“好,这事我答应你,至于成不成,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多谢杨公。” 杨思讷似乎等了片刻,见韩艺不再开口,于是道:“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韩艺略显错愕的摇摇头。 杨思讷瞧了眼杨展飞,杨展飞心领神会,道:“韩小哥,其实以你的才智,屈居农田之上,未免有些屈才了,你何不上我杨府在我爹爹身边当一位幕僚。” 招揽之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韩艺似乎也没有想到杨思讷会招他做官,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他几乎都没有怎么犹豫,就道:“承蒙二公子看得起韩艺,但我从没有这打算,而且我这人随性惯了,也不适合官场,所以,多谢二公子的一番好意,韩艺实在是承受不起。但是,杨公今后若有用得着的韩艺的地方,韩艺一定义不容辞。” 他逍遥自在惯了,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若入官场,那些繁琐的规矩会让他抑郁致死的,他就是水里的鱼,天上的鸟,喜欢待在水里和天空,绝不是笼子里,即便那笼子是纯金打造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笼子真是纯金打造的,他或许会想着把笼子叼走,而不是住进去。 杨思讷很是惊讶,有官不做,甘愿做一个农民,这真是令人难以理解,“难道你想种一辈子的田么?” 韩艺摇摇头道:“我也没有种田的打算,实不相瞒,目前我还没有任何打算。” 他既不想困在官场里面,当然也不会让自己困在那一亩地中,至于干什么,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或许就是随遇而安吧。 杨思讷见韩艺神色坚决,若是再谈下去,只会让双方都尴尬,于是道:“你也先别拒绝,回去再考虑考虑,我非常希望你能来这里帮我。” 欣赏之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其实自他的祖父杨雄起,这礼贤下士就成为了他们杨家的门风,不管是杨雄,还是杨恭仁,或者是现在的杨思讷,都是非常的礼贤下士,这杨思讷见韩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智,自然想招致麾下。 话说到这份上,韩艺若是还拒绝的话,那便是不知好歹了,赶紧顺坡下驴道:“是,小子会认真考虑的。”顿了顿,他又拱手道:“若是没事,韩艺就先告辞了。” 杨展飞忙道:“你急着走作甚,待会可还有庆功宴,你厥功至伟,可一定得参加。” “庆功宴?” 韩艺微微皱眉,道:“杨公,二公子,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杨思讷道:“你但说无妨。” 韩艺道:“虽然金菩萨已经找回来了,但这只是将功补过之举,绝非有功,非但如此,杨公恐怕还是戴罪之身,若是举办庆功宴,实有不妥,恐怕会落人口实,所以我建议,杨公你还是应该负荆请罪,向长安递上递上奏章请罪,如此一来,可能皇上非但不会怪罪杨公,甚至还会嘉赏、安抚杨公。” 杨思讷听得尤为的震惊,这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未到弱冠之年的青年说的,别说韩艺只是一个农家小子,即便是贵族子弟,恐怕也不可能想得如此周全,暗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此子,不行,我一定要把他弄到我这来。 第八十七章 两个请求 ps:强推期间,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庆功宴!庆功宴! 这没有功,哪来得庆功宴啊? 要知道这金菩萨本就是在杨思讷手中丢的,你找回来,只不过是弥补自己放下的过错而已,没有问你的罪就算你走运了,你还在这里庆功,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心里难免不会想,你杨思讷明明就是将功补过,却弄得好像自己立下大功似得,你这岂不是拿皇上当傻子耍么,如果唐高宗得知此事,肯定会问责的,好好敲打敲打杨思讷。 相反,如果你兀自是一副认错的态度,负荆请罪,那么李治肯定会从轻处理,并且安抚杨思讷,前者是为臣之道,后者是为君之道。 一个是问责,一个是安抚,小小一个庆功宴,却也是暗藏官场之道。 其实杨思讷也应该想到这一点的,这只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但是他实在是太高兴了,这金菩萨失而复得,一时就得意忘形了,幸亏韩艺出声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但这可是官场里面的道道,杨思讷反应过来,那是应该的,但是从韩艺嘴中说出,难免不会让人感到惊讶,纵使杨展飞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所以,韩艺不经意的一句提醒,却更加肯定了杨思讷的招揽之心。 但是杨思讷也并不着急,反正韩艺就在扬州,随时可以再抛橄榄枝。 虽然这庆功宴是肯定不能摆,但是这答谢宴,却也不能少,这可是中国的文化。 这一次杨家可以说是动用所有的关系网,比如说这张三儿,柳妙儿,还有顾大海,以及李凡的好友等等,这些可都是杨家在后面安排的,可以说,如果没有杨家这么庞大的势力,韩艺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个计划需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必须是跟刘俊他们相熟的,你一般人不可能让他们为你效劳,但是这对于杨家而言,又显得非常简单,试问谁不愿卖杨家一个人情。 这答谢宴安排在第二日的正午时分,非常低调,都在杨府侧厅摆的,除了参与此事的人,再也没有多请一人,就连杨思讷也没有出面,他是戴罪之人,哪里还好意思出来把酒言欢,是由杨展飞代为出面的。 原本韩艺也是要参与的,喝酒吃肉,这玩意他历来就不抗拒,而且他是一个喜欢气氛的人,这里的人有贩夫走卒,文人雅士,地主流氓,真是鱼龙混杂,所以他对这个答谢宴倒是挺期待的,也准备了不醉无归,可惜这还没有入席,就被人叫走了,是杨老夫人亲自派人来请的,他可拒绝不了,只是很遗憾。 来到杨府的后堂内,里面有着一个小宴,就坐着三个人,坐在正上方的正是杨老夫人,而左右边坐着的是杨思讷和杨飞雪。 “小子韩艺见过杨老夫人,杨公,杨姑娘。” 韩艺上前一步作揖道,这要是让他选择的话,他当然会选择在外面与那些流氓喝酒打屁,这里实在是太拘束了,不太适合他。 “哼!” 杨飞雪头一偏,发出一声不满。 杨思讷沉声道:“雪儿,如今韩艺可是咱们杨家的恩人,你这是什么态度,为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杨飞雪也是豁出去了,争辩道:“爹爹,韩艺本是我的人,可是我把韩艺介绍给爹爹后,爹爹不但不让我帮忙,反而将我关在府内,连门都不出,所有的事就交给二哥去处理,这太不公平了。”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韩艺嘴角抽了抽,略显担忧的瞟了眼杨老夫人和杨公,生怕他们认为他与杨飞雪有染似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杨老夫人和杨思讷并没有韩艺那么龌蹉,都没有在意那句话。 杨思讷一拍桌子道:“你胡闹,这可不是小事,岂容你胡来。” 杨老夫人突然抬手道:“你们都别说了,此次金菩萨能够失而复得,韩艺是厥功至伟,但是千里马亦要有伯乐才行,若非雪儿,韩艺也不可能在这里,所以雪儿当论头功。” 这母亲大人都发话了,作为孝子的杨思讷自然不敢多言,颔首道:“母亲大人说的是。” 杨飞雪依旧不满,撇着小嘴,像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虽是女儿身,却又是男儿心,她原本是想和韩艺双剑合璧,找回金菩萨来,好叫她父亲知道,自己也不比几个哥哥差,哪里知道,这韩艺是请来了,杨思讷也把大权交给了韩艺,却一脚把她给踢开了,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呀,气得杨飞雪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杨老夫人又道:“不过雪儿,你爹爹这么做,也是为顾全大局,此事关乎整个杨家,你也应该理解你爹爹,奶奶也知道你有本事,但你毕竟是女儿身,诸多不便。” 杨飞雪也不敢忤逆奶奶的话,杨老夫人现在可是杨家辈分最高的,你要敢冲撞她老人家,那你肯定会遭受整个家族的谴责,乖巧的点头道:“雪儿知道了。” 杨老夫人又望向韩艺,微微笑道:“韩艺,真是抱歉,怠慢你了,快快请坐。” “不敢,不敢。” 韩艺谦让几句,但却不知道坐哪一边,按道理他应该坐杨思讷那边,毕竟男女有别呀,可是杨飞雪一句“韩艺是我的人”无疑把他划到她那一边去了,如果他做到杨思讷那边去了,天知道这大小姐会不会更加不爽。 杨老夫人见他面色有异,立刻反应过来,往杨飞雪那边伸手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坐吧。” 韩艺这才坐在杨飞雪边上。 在杨老夫人眼里,辈分才是最重要的,小一辈的自然得坐一块。 杨飞雪这才露出娇艳动人的笑容。 这韩艺刚一入座,杨老夫人就举杯道:“韩艺,这一次幸亏有你,否则我杨家将会遭受莫大的灾难,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这小子可担待不起。” 韩艺急忙端起杯子来,道:“这都是小子应该做的,怎敢劳老夫人,应该是小子敬老夫人一杯才是。” 说着他就先干为敬。 杨老夫人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关于你的事,雪儿已经全部告诉我了,你在林中利口巧辞从雪儿那里得了一贯钱,虽非君子之举,但念在你在那之前家中遭遇巨大变故,也是情有可原,怪不得你,吾儿作为扬州刺史,也理应为此负责,你勿要再为此介怀。” 韩艺颔首道:“多谢老夫人体谅,小子感激不尽。” “应该是我这老妇要感激你才是。”杨老夫人又是叹息,道:“其实金菩萨一事皆因我而起,若非吾儿念及我这老人,留金菩萨菩萨于此容我敬拜,恐怕也不会酿成此等大祸。” 杨思讷忙道:“此乃那些贼人的贪念所致,与母亲大人没有半点干系。” 杨老夫人摆摆手道:“你勿要再说,我心里明白的很。”说着她又向着韩艺道:“韩艺,若非有你帮忙,我恐怕就要成为杨家的罪人,更无颜面去见先夫,这份恩情,我真是无以为报。”说着,她突然对下人道:“拿上来吧。” “是。” 只见几个女婢排成一列走上厅堂来,手上捧着许多钱帛,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尽在其中。 杨老夫人又道:“原本吾儿是想赐官于你,但你似乎有所不愿,这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勉强你,只能以此等俗物,聊表谢意。” 韩艺急忙道:“这真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杨老夫人道:“你来此相助,是为知恩图报,我也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韩艺却无从推让,哦,你报了恩,就不允许我报恩了,这理在哪里也说不通。 其实这钱谁不想要,不过韩艺也不是把钱看得太重的人,不然的话,以他的年收入,也不是在穿越之前,存款却只有一块两毛五,更为关键的是,他并不想与杨家有太多的来往,这做贼的绝不想跟官做朋友,所以他一直强调自己是来报恩的,言外之意,就是这恩报了,咱们就再无瓜葛。 而杨老夫人虽说人各有志,但是杨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厚礼答谢,无非也就是想招揽韩艺,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盛情难却啊! 韩艺瞧了眼那些绫罗绸缎,沉吟片刻,突然道:“老夫人,这些钱物小子真是受之不起,倒是小子有两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可否。” “你说。” “第一,我想要一架琴。” “琴?” 杨飞雪惊讶道:“你还会弹琴?” 对呀,我tm其实也会弹琴的,怎么净想着那婆娘去了,真是邪门了。韩艺愣了愣,旋即笑道:“我倒是不会弹,只是内子稍微会弹一点。” 杨老夫人笑道:“这没问题,待会我就让人给你送来。” “多谢老夫人成全。” “那你的第二个要求又是甚么?” 韩艺道:“是这样的,我的一个朋友不能说话,所以我想找一个医术高明的郎中给他看看。” 杨老夫人同样也是一口应承下来:“这就更微不足道了,你放心便是,我杨府的郎中可是扬州最好的郎中,你若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带你朋友过来,哦,如果有所不便的话,我也可以让那郎中跟你一块去。” “不不不,我带我那朋友来就是了,不敢在劳烦老夫人了。”韩艺连忙挥手道。 第八十八章 邪与正 ps:强推期间,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当初沈笑说他不喜欢跟杨二公子这些贵族子弟在一块玩耍,其实韩艺也很不喜欢,这一顿饭虽然非常丰富,菜肴也非常好吃,但是韩艺却是食之无味,关键还是太拘束了,完全放不开,非他们这些江湖儿女喜欢的。 好在杨老夫人胃口浅,这顿饭并没有吃多久。 这一散席,韩艺就急忙赶去侧厅,希望能够赶个下半场,刚才他酒都没有怎么喝,可是哪里知道,他去到侧厅的时候,这已经散席了。 不是吧!这么早就散席呢?说好的江湖儿女,不醉无归呢? 韩艺很是失望。 “咦?韩小哥,你怎么在这?” 忽听一人说道。 韩艺转头一看,正是杨展飞,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我本想来跟二公子道别的,但没有想到你们散的更早。”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来是蹭酒喝的。 杨展飞叹道:“原本不会这么早散席的,只是突然出了点事,扫了兴致。” 韩艺道:“什么事?”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你出了事,干我屁事,我多这句嘴干什么,又急忙补充道:“抱歉,我不该多问的,二公子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心想,但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杨展飞道:“这事你也应该知道的,我昨日不是派人去告知曹雄立刻逮捕徐猛和王兴吗?” 韩艺皱眉道:“不会他们都跑了吧?” 杨展飞道:“王兴倒是捉住了,只是那徐猛好生狡猾,曹雄只是稍微露出一点端倪,便被他察觉了,结果让他给跑了。” 不是吧,这点小事你都办不成,你还嫌我的仇人不够多么,万一徐猛知道这是我从中计划的,那不得来找我报仇啊!韩艺心中很是郁闷。 杨展飞似乎看出韩艺心中的担忧,笑道:“你大可放心,他跑不了多远,用不了几日,我便可抓住他。” 你说的轻巧,如今金菩萨找回来了,一条漏网之鱼对于你而言,当然算不得什么,反正徐猛也不敢来找你报仇,但对我是个威胁啊。虽是这般想的,但事已至此,韩艺也不好多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又抱拳道:“二公子,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杨展飞道:“就回去作甚,再住几天吧。” 韩艺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家中还有妻子在,来日方长,就怕二公子嫌我打扰了。” “怎么会。” 杨展飞笑道:“你随时都可以来,我杨府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 “一定,一定。” 韩艺拱拱手,然后就告辞了。 临走前,杨老夫人送给他一架七弦琴,这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高档货,所以韩艺还真就没有看了,琴背在身上就出门了。 出得杨府,他是长出一口气,只觉浑身轻松,喃喃道:“总算是解决了。” 这口气一松,他突然吓了自己一跳,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以前我做完任务,都会感到非常兴奋,总得叫上几个美女嗨皮嗨皮,从不会觉得疲惫,而且整个过程我都没有丝毫兴奋,仿佛就在例行公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小哥,韩小哥,请留步。” 走着,走着,忽听得好像有人叫在他,这转头一看,不觉稍感诧异,来人是那张三儿。 “韩小哥,你总算出来了,可让我好等呀!” 张三儿来到韩艺面前,一脸谄笑的说道。他是为数不多知道韩艺参与此番任务的人,但是他不知道韩艺就是幕后的总策划,以为韩艺跟他一样,只是一个赌术高手。 韩艺好奇道:“你等我干什么?” 张三儿突然单膝跪地,一脸诚恳的说道:“小三不才,还望韩小哥能够收我为徒。” 韩艺吓了一跳,幸亏还只是拜师,这要是求婚的话,韩艺非得一脚踢过去,道:“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张三儿道:“韩小哥若不答应我,我便不起来。” 这个无赖,跟我玩这一套。韩艺笑吟吟道:“那你就在这跪着吧,我还就不信你不起了。” 说着,他就继续往前走。 “等等下。” 张三儿急忙起身追了过去,一脸尴尬,又道:“韩小哥,求求你了,你就收我为徒吧。” 韩艺停了下来,道:“你是不是想学我那玩番摊的手段?” 张三儿使劲的点点头,他还从未碰过这么牛逼的人,想开几就能开几,要是学的一招半式,那还不是赢光所有赌坊的钱啊。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你比我年长,那我就叫你一声张哥吧。张哥,我以为经过此事后,你肯定会戒赌,哪里知道你还变本加厉,你也应该看见了,我若要赢你的钱,简直轻而易举,而比我更厉害的也大有人在,就算你学会我这手段,他日你碰到高手,还是会输的一败涂地,这十赌九骗,若是你再不悔改的话,那刘俊就是你的下场,迟早有一日,你也会走上他那条路,刘俊不禁害了自己,而且还害了九十多条人命,包括他的亲人,那些人可都是无辜的啊!” 张三儿听得一怔,他方才只是想学着韩艺的出千的手段,却没有想到这些,不禁羞愧不已,这对他而言,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训,韩艺展现出来的手段,告诉他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那就是十赌九骗,如果他碰到韩艺,铁定输的连妈妈都不认识,而刘俊也告诉他,赌徒的终点一定是一个悲剧。 相信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反面的教材了。 韩艺虽然跟张三儿接触不多,但对他印象也非常好,其实张三儿是一个很好的人,乐观向上,待人热忱,总是笑呵呵的,心眼不坏,就是爱赌,有心想帮帮他,又道:“张哥,你还没有成婚吧。” 张三儿愣了愣,随即点了下头。 韩艺叹道:“别再去赌了,拿着这些钱找个好女人,成家立业算了。我是不会教你任何赌钱方面的手段的,因为那样就是害了你。” 这一次参与的人,杨家一一重谢,这钱肯定不少。 韩艺才多大,就已经成婚了,虽然至今还是chu男,张三儿多大了,都快三十岁的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老光棍,想到这些年孤零零一个人过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难过。 可是当张三儿抬起头,想向韩艺道谢时,韩艺已经走远了。 他真不是一个引人向善的人,因为他不太喜欢去约束别人,教导人这是对的,那是错的,所以他能多说这一句话,已经非常难得了。 可没走一会,又听后面有人喊道:“韩艺,韩艺。” 韩艺转过头来,诧异道:“杨姑娘?” 来人是杨飞雪,她跑到韩艺面前,微微有些喘气,一张瓜子脸是红扑扑的,瞧了眼韩艺,却是不语。 韩艺好奇道:“有事吗?” 杨飞雪凝目盯着韩艺,道:“韩艺,我问你,王家一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 “当真?” “真的。” 二人仿佛又玩起了快问快答的游戏。杨飞雪又不做声了,直盯盯的望着韩艺。 韩艺也是非常坦荡荡的让她看。 杨飞雪突然噗嗤一笑,道:“虽然我明知道你是在骗我的,但是我相信你。” 这话听得有些怪,韩艺没有做声。 杨飞雪瞧了眼韩艺,又道:“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你若是再骗我,我可饶不了你。” 韩艺兀自没有做声,只是错愕的望着杨飞雪,暗道,你个小妮子,未免太小瞧我了,这等小伎俩,也想阴到我,真是不自量力。 显然,这话韩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杨飞雪见韩艺死活不上当,挫败感油然而生,道:“你这人真是没趣,总是你骗人,但却不让别人骗你,太不公平了。” 这---。 这韩艺倒是想反驳她,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杨飞雪见韩艺还是不说话,道:“你别得意,告诉你,今后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你要是再敢骗人,哼哼!我一定拆穿你的谎言。” 哇!这不是我要断我的财路。韩艺终于忍不住了,“杨姑娘,你这又是何必了。” 杨飞雪道:“怎么?你还真的打算去继续骗人么?” 我真的还要继续去骗人吗?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禁扪心自问起来。“我---我可没有这么说。” 杨飞雪突然一本正经道:“韩艺,虽然你很聪明,但是骗人终归是邪道,如今我爹爹已经既往不咎,你何不趁机改邪归正,来我杨府,就凭你的才智,你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改邪归正?” 韩艺有点想笑,自己刚刚劝人改邪归正,这会就被人劝说改邪归正,道:“如果我是邪,那么九灯、徐猛他们就是正派人士了。” 杨飞雪一时词穷,道:“我绝非此意,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韩艺笑道:“杨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这时,只见两名护卫推着一辆板车走了过来,车上面放着一个大箱子。 “这是什么?” 韩艺好奇道。 杨飞雪道:“这里都是一些好布料,我奶奶说让你拿回去给你妻子做几件好衣裳吧。” 说吧,她玉手一挥,“走吧。” “是。” 杨飞雪根本不给韩艺婉拒的机会,带着两名护卫往回走去,可是走到一半,她又转过身来,回眸嫣然一笑,皓齿乍现,端的是娇艳无比,“韩艺,即便你不想来杨府做事,也可以来找我玩耍,我可是把你当朋友了。” “啊?哦。” 杨飞雪这回眸一笑,实在是太动人了,让韩艺心中不禁怦然一动,他是无婚主义,但并不是太监,美色对他还是挺有诱惑力的,暗道,她不会是在诱惑我吧?钱财打动不了我,就改用美色?不得不说一句,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哎呀,想到哪里去了,今后还是别来找她,我毕竟是那么的出色,很难保证她不对我动真感情,这肖云还好说,毕竟是一个阶层的,如果杨飞雪要嫁给我,我不答应岂不是死路一条,闪,赶紧闪!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想得有些多了。 第八十九章 迷茫 韩艺推着板车回到梅村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正巧遇到刚刚在田里干完活准备回家的村民们。≧ 看到这些村民,一家几口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回家的路上,韩艺的心灵仿佛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这些村民见到韩艺,纷纷上前打招呼,又见韩艺推着板车回来的,而且板车上面还装了不少货物,心中既是羡慕,又是佩服,难免凑上来询问几句,反正言外之意,就是说,如今咱秋收结束了,闲的蛋疼,小艺哥,您要不要一个跑腿的啊! 要是韩艺真是做买卖的,绝对全村的人都叫上,但可惜不是,韩艺很委婉的告诉他们,其实我就一个跑腿的,但他还是非常豪爽的许下承诺,要宴请全村人吃肉。 这话一出,登时点爆了梅村,村民开始沸腾了。 梅村不大,也就一百来户人家,但你要说宴请全村人吃肉,这可也不是一笔小钱。 不过花钱也是韩艺的性格特点之一,他这人真是留不住钱的。 ...... “谢谢二位哥哥。进屋喝口水吧。” 来到屋前,韩艺向帮他推车的杨云,杨河二人说道。 这人有钱了,自然被人看得起,途中遇到杨林一家时,杨林立刻将两个儿子帮韩艺推车。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先走了。” 杨家两兄弟非常客气的摇着头。 “等等下。” 韩艺叫住他们二人,从怀里掏出一小吊钱,约莫五十余文钱,放到杨大郎手中,笑呵呵道:“这钱二位哥哥拿去买些好吃的。” 如今五十余文对于韩艺而言,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在后世,那就是百万富翁啊! 但是对于杨家兄弟而言,却是一笔巨款,吓得手都哆嗦,“这么多钱,我们可不能要,待会回去爹爹定会骂我们的。” 因为韩杨两家关系好,故此韩艺对于杨家也是特别照顾,笑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就说是我硬塞给你们的,你爹爹不会说什么的。” 杨家兄弟见韩艺这般说,便也不再推让了,笑着直到谢,然后美滋滋的回去了。 等杨家兄弟走后,韩艺就朝着屋内喊道:“仙女,仙女,在家么。” 屋内没有出声,只是过得片刻,肖大美女站在门前,一脸幽怨的望着韩艺,一语不发。 不会这巧吧,一回来就遇到这婆娘大姨妈来了?幸亏我也没有打算要干些什么,无所谓啦。韩艺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好像死了老公似得,我还好好在这里啊!” 肖云呸了一声,走出屋外,白了韩艺一眼,道:“胡说些什么。我问你,你这一回怎么去这么久。” 原来就这事。韩艺好气好笑道:“当然是出去赚钱啊。好了,好了,快点把这些东西搬进去吧,我都快累死,这年头的钱还真是不好赚。” 说着,他就揉捏着肩膀,往屋内走去。 肖云看傻了,“我一个人搬。” “我都推了几十里路了,难道这几步你都不愿意,况且你又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些对你而言,还不是小意思。” 话都没有说完,韩艺已经进屋去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女人呀。” 肖云委屈的嘀咕一句,走到板车边上,将上面的大木箱子打开来,发现里面全是上等的绫罗绸缎,不禁一惊,她可是识货的人呀,这一次韩艺虽然出去的比以往几次都要久得多,但是赚的也是比以往几次都要多得多啊。 韩艺回到屋内后,连喝三碗水,将背上得七弦琴放边上,半躺在卧榻上,微眯着眼,轻轻吐了口气,眼中却是一片迷茫。 过得很一会儿,只见肖云捧着几捆布走了进来,直径去到里屋,然后又走了出去,又捧了几捆布进去,来来回回三趟,总算是全部搞定了,至于那板车和那箱子就都放在门角处,毕竟屋子太小了,你弄这么大木箱放进去,那转身都成问题了。 “呼---!” 总算是忙活完了,肖云来到卧榻上,坐在卧榻的另一边,余光瞥了眼韩艺,见他一句话也不说,瘪着嘴道:“你出去这么久,回来一句话都没有,还不如不回来了。” 韩艺双手枕着头,睁开眼来,道:“我这不是累了么,你当我不想跟你一样,天天坐在家吃闲饭啊。” “你才吃闲饭了。” 肖云红着脸,心虚的说了一句,这眼眸一转,道:“韩艺,如今你已经赚了这么多钱,咱么省着点吃,也不用犯愁了,要不你就别去跑买卖了。” 韩艺笑道:“你的意思是,天天在家对着你?” “对着我就对着我。我又不是很难看。” 肖云哼道。 “你还挺自信的啊!” 韩艺一笑,道:“大床都不给我睡,这么不公平的待遇,还好意思要我天天待在家里。” 肖云却是非常认真的说道:“我可没有不让你睡,但是睡在我边上的一定要是我丈夫。” 你这不是废话么,哪个女人边上睡的是别人的丈夫,要真是这样,那你铁定玩完了。韩艺道:“敢情我不是你丈夫啊!” 肖云略显激动道:“可是你几时当我是你妻子?” 韩艺目光略显多躲闪,挥挥手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好男不跟女斗。” “事实本就是如此。就知道躲,真是没出息。” 肖云哼了一声,将脸偏了过去。 韩艺没有作声,双目望着破旧的天花板,沉默半响过后,道:“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想再出去跑买卖了。” 肖云立刻转过头来,望着韩艺,“你说---说什么?” 韩艺轻轻叹道:“只是有些累了,不想再去外面折腾了。” 肖云望着面前这张青涩未完全褪去的脸庞却流露一种经历沧桑的情感,不禁怔怔出神,这种语气,这种感慨,这种疲惫的神态绝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未满十八岁的青年脸色。 韩艺是真的累了! 前世每当他完成一个任务,他总是非常兴奋,又会去追求更艰难的挑战,但是如今,他却感受不到任何兴奋,杨展飞曾多次问他,为什么进展的这么顺利,你却没有一点喜悦感,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兴奋感都没有,来到唐朝以后,他每当做完一个案子,他的第一反应却只是松了口气,暗道一句,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且,前面杨飞雪的那一句话,也提醒他了,杨家对他已经非常熟悉,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案件,那么不要说,他一定是头号嫌疑犯,不是他干的,恐怕都会算在他头上,扬州的一把手现在对他可是了如指掌,他也很难在扬州在兴风作浪了。要知道一旦出现任何意外,不光是他,小野、熊弟、沈笑、桑木等人,包括肖云,都将会受到牵连,这绝不是他想见到的。 行骗为生本非我所愿,既然老天给了我再生的一次机会,我为何还要去执着这一条路了。难道真是时候金盆洗手呢? 韩艺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第九十章 一曲笑傲江湖 ps:明天就要上架了,如果没有意外,晚上会连发三章的,希望大家多多投月票支持,国庆双倍月票哦。。。当然,推荐、收藏、打算是必须要求的。 如果皮特朱知道韩艺有金盆洗手的想法,一定会高兴的泪崩的,他可不曾一次劝说韩艺金盆洗手,但是每次几乎都是对牛弹琴。 其实千门中人做到他们这个份上,早已经不单单是对金钱的追求了,因为他们一笔买卖所赚的钱就足够稳稳当当过一辈子了,他们追求的是刺激,这种刺激就跟吸毒一样,是有瘾的,就好比一些十分厉害的扒手,也许他们已经改邪归正了,但是一旦机会出现在眼前,他们还是会忍不住伸出第三只手来,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是,当这份激情不在了,反而令人疲惫,那么就是时候结束了。 “韩艺,韩艺。” “啊干什么” 肖云道:“你在想什么” 韩艺非常认真的说道:“我在想鉴于你糟糕的表现,是不是该把这份礼物送给你。” “礼物” 肖云惊喜道:“你还给我带了礼物么在哪里快拿给我瞧瞧。” 说着,她目光四处扫射,突然发现韩艺身边那个包袱,这一看就知道是一架琴,只是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她只顾着埋怨韩艺去了,并没有注意到,喜道:“这---这架琴是送给我的么” “我说不是,你会不会来抢。” “会。” 肖云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她真的是一个挺诚实的女人。 “真是野蛮。” 韩艺随手将身边的包袱放在矮桌上。 肖云急忙打开来,这琴虽然每个部件都是最上等的材料做的,但可不是一架崭新的琴,而是一架看上去就有些年岁的琴了,不过,这琴可不是新的好,反而是旧的好,为什么说这琴通灵性了,因为这琴呀,是越弹的多,音色就越好,反而你放久了,这琴音就变差了。o着性感的小嘴,“哇---,这琴非常不错呀,你是从哪里买的” 韩艺随口道:“路上捡的。” 肖云白了韩艺一眼,又笑嘻嘻道:“那我也喜欢。”说着,她眼眸一转,道:“韩艺,你想学琴么,我可以教你。” 韩艺笑道:“我本就会弹,何须你来教。” 肖云震惊道:“你还会弹琴” 韩艺不答反问道:“这很奇怪吗”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肖云晃动的脑袋。 韩艺诧异道:“为什么不可能。” 肖云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还会弹琴。” 韩艺哦了一声,道:“那没事,信不信随便你,我并不在意。” “你---你真的会弹” 肖云又有些不甘的问道,她期望的不是韩艺说“会”,恰恰是她希望韩艺说“不会”,因为她在韩艺面前,似乎除了武力,其余的技能全面落败。 做饭这个自然不用提了。 洗衣服虽然韩艺没有洗过,但是想来韩艺应该不会把衣服都给捶个洞出来。 吟诗“锄禾日当午”足以说明一切。 赚钱哼,就算比败家她也赢不了啊。 这要是韩艺还会弹琴的话,她真的会不想活了,不过临死前,她应该会先把让她自杀的韩艺给杀了,做一对同命鸳鸯。 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弹琴罢了,也用不着一惊一乍的吧,我赚了这么多钱回来,也没有看你惊讶到这种地步。韩艺也有些犯愣了,但很快就明白过来,知道肖云在想什么,于是道:“我就会一点皮毛,是跟徐老学的。” 君子吗 琴也是君子必须学的,徐老作为一个文化人,也一直向往当一个文艺青年,自然也会弹琴,只不过琴技就---不说也罢。 原来是这样。肖云心想,他既然是跟徐老学得,想来琴技也就那样,嘻嘻,这回我一定可以在他面前露一手,也好让他知道,我肖云也不是一点能耐都没有。拿定注意后,肖云脸上风云突变,笑嘻嘻道:“你送我琴,那我就弹一首曲给你作为回报吧。” 韩艺呵呵道:“看不出你还有做买卖的天赋呀,我送你琴,你就弹曲作为回报,我要是送你一头牛的话,你不会弄坨牛粪给我吧。” 肖云差点也笑出声来,呸了一声,“恶心。你送我琴,那是应该的,我弹曲给你听,那也是应该的,作为一个男人,总是斤斤计较,还不如我一个女子。” “还我斤斤计较了,行行行,你有理。”韩艺心如明镜,但他也确实想听听音乐,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好,我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肖云听罢,很是激动,非常的激动,激动的有些想哭,他终于给了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呀。 冷静 一定要冷静 我一定要抓住这一次机会,争一口气回来。 肖云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而她这一个小细节,却正好被韩艺捕捉到,笑哈哈道:“我说仙女,你这是要弹琴,还是要练功啊” “你懂什么。” 肖云脸一红,将琴摆正,盘腿而坐,十根洋葱白玉的手指轻抚在琴弦上,心道,先给他来一首难得,让他见识一下我的琴技。稍一沉吟,一曲上心来,手指一拨琴弦,“咚”的一声,拉开了肖云装逼的序幕。 仿佛是这琴音一响,肖云那漂亮的十指就被赋予了灵魂一般,在琴弦上跳动着,令人眼花缭乱,铮铮的琴声,激昂、慷慨,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停停停” 正当肖云在尽情卖弄自己的琴技时,韩艺突然抬手打断了她。 琴音骤停 肖云错愕的望着韩艺,这心里开始打鼓,莫不是他认为我弹得不好,这---这怎么可能 她心里很怕,要是连琴技都被韩艺给比下去了,那她真不想活了。 韩艺一脸郁闷道:“这弹琴需要随心而出,要符合心境的,你见过谁成婚还弹奏分飞燕的,我现在需要的是安静清幽一点的,你一上来就整一首广陵散,我头都被你弹大了,别吵到邻居睡觉好不。” 肖云听得一愣,虽有不爽,但也不否她的确忽略了这一点,一心只想卖弄自己的琴技,急忙道:“安静清幽一点,有有有,你等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韩艺哀其不争的挥挥手。 肖云平缓了下心情,再度弹奏起来,这一首曲目比起广陵散来,倒是幽静不少,此曲韩艺倒也听过,正是著名的高山流水,虽肖云弹奏的与后世的曲谱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意境犹在,并不难听出来。 不得不说,这肖云还真不是吹牛的,琴技的确是高的吓人,将这一曲高山流水的意境展现的淋漓尽致,前段表现山的庄严和水的清亮。中段,琴音如水般流畅,又如山耸立其间。后段稍显激昂,宛如流水冲击高山的湍急。最后,又用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画上了句号。 一曲下来,是行云流水,让人沉醉其中。 “我弹的怎么样” 肖云很是期待的问道,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别人来评价她的琴技。 “不错,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继续弹啊,不要停。” 你总算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肖云心中一喜,道:“要不我再唱一首给你听。” “好---不,这就免了。” 韩艺摇摇头。 “为何你莫不是认为我唱的很难听” “这倒也不是,只是我喜欢听纯音乐,唱的吵人。” 吵人肖云一张俏脸是涨的通红,又开始闹脾气了,“不弹了。”心道,别人想听,我还不唱了,如今我主动唱给你听,你竟说吵人,你这也太羞辱人了。 不弹就不弹,谁稀罕了。韩艺也没有勉强,默不作声。 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这时候不应该向我道歉,然后求我唱么。肖云瞧了韩艺,倒也习惯了韩艺的突然沉默,道:“哎,你不是说你会弹琴么,那你弹来听听。” 韩艺面露犹豫之色。 他定是琴技拙劣,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弹,也好,我终于可以高他一筹了。肖云笑道:“你不用难为情的,你弹的难听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像你讽刺我做饭一般的讽刺你,我还会教你弹的。” “你得了吧,弹琴跟做饭能一样么,你做饭那就是在害人,是得负刑事责任的,这弹琴本就是随心而至,何来好不好听,只要自己开心就行了啊。”韩艺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我做饭真的是在害人么肖云还真没有底气反驳这一点,毕竟韩艺连上七趟茅房,至今还历历在目,道:“那你为何不弹” 韩艺稍显犹豫道:“我只是不习惯在人前弹琴。” 肖云一愣,道:“难不成你以前弹琴总是给自己的听的么。” 韩艺点点头。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肯定还他不敢献丑罢了。肖云道:“那可不行,我刚才都弹给你听了,你必须弹一曲给我听,那才公平。” “得。你都这么说,我不弹也得弹了,免得你总说我欠你什么。”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坐起身来,他倒是没有肖云那般正经,一腿盘于臀下,一腿向上拱起,也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动作,双手就随意着拨弄着琴弦。 咚咚咚 这是在弹琴吗这分明就是小孩子在玩琴啊肖云听得这毫无规律,根本不能入耳的琴音,不禁道:“你究竟会不会弹。” 她话音刚落,琴音陡急,阵阵高亢,似有不满,又似愤世嫉俗,吓得肖云竟不敢说话,但立刻,琴音便宛如山间溪泉淙淙,清新优雅,然后渐渐放低,猛的激扬冲越,似大瀑急泻,玉龙冲奔,傲气尽显,意有杀伐,但一现即收,接着便峰回路转,有如娓娓道来,尽诉前尘,最后曲风再转,自然平和开阔起来,且行且远,如观日出,阳光渐广,突然,他猛的放手拂弦,曲终处,却已是天下光明。 曲入人心,韩艺心中突然变得无比敞亮,宛如一道光照入心中,脸上绽放着耀眼光彩,是啊,我为何要执着是否该金盆洗手,这些繁琐规矩几时又变成我所在意的了,一切随缘不就好了吗,若是给自己还未完的人生就早早下了定义,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可言,人生在世,最为重要的,还是要活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韩艺,韩艺,你这首曲叫甚么” 肖云突然从曲中醒悟过来,赶忙问道。 韩艺笑道:“笑傲江湖。” ... 第九十一章 小野出走 ps:求订阅,求月票!!! 韩艺是真的会弹琴,而且他非常非常喜欢音乐, 盖因他们这一行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任务经常长达一年之久,在这一年内,每时每刻他都走在悬崖的边上,一不留神,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这达叔有云,他们是不能ng的,ng就玩完了。 其压力可想而知。 说到底,韩艺也是一个人,不是神。 他也需要有渠道帮他缓解这巨大的压力,女人、酒精都是他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但不是唯一的方式。 幸运是他没有选择毒pin,而是选择了音乐,不过他喜欢的是纯音乐,他会很多种乐器,小到口琴,大到钢琴、架子鼓,还有古筝、琵琶、笛箫都有涉猎。当他需要平静的时候,他可能就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弹上一整天竖琴,或者是在房里,或者是出海,当他需要发泄的时候,他会疯狂的敲打的架子鼓。 刚才他之所以不肯弹奏,倒不是他怕丑,而是他不习惯在人前弹奏,因为弹琴对于他而言,只是一种自我平复情绪的手段,是一种解压的方式而已,让自己沉浸在音乐中,忘掉世界的纷纷扰扰,就跟小孩子喜欢一个人那里玩玩具一样,他极少在人前演奏,也就是他那个团队的成员听过他弹琴,一般也就是在某个人过生日的时候,弹奏一曲助助兴。 泡妞什么的,他从不动用这些费劲的招数,来来去去就那么两招,酒精和金钱,但因他的对象都是那种很放得开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chu女更是从未碰到过,就算碰到他也不会沾边的,毕竟他要的只是一夜欢愉和一刻的释放,看对眼了就来呗,所以也从未失手过。毕竟那些女人就喜欢这样的,长得帅气,又舍得花钱,还不脱离带水,简直就是pao友的理想对象。 而他方才弹奏的这一曲《笑傲江湖》并非那一首《沧海一声笑》,而是胡伟立老师谱写的《笑傲江湖之琴箫合奏》,是从十大古曲《清心普善咒》改编而来的,也是韩艺最为熟悉的古琴曲。(同样也是小希我非常爱听的,相信不少人也应该听过。要是没有听过的可以去听听,就是96版笑傲江湖的曲子,真的很好听。) 也许会有人说,后世作曲家在古琴方面的造诣,怎有古人厉害,但是要知道这首曲目本就是从十大古曲中改编而来,并不失古韵,而且听上去是荡气回肠。酣畅淋漓,洒脱而不流于欢快。不羁而不坠于放浪,清越而不耽于高标,豁达而不失于粗疏。 其实这首曲目在最初的时候,是电子合成的,甚至有人说用古琴是无法弹奏出来的,但音乐这东西是万物相通的。而且胡伟立老师后来也将曲谱发了出来,还是有高手弹奏出了。 “笑傲江湖。” 肖云频频点头,道:“笑傲,笑傲,整首曲畅快自由。让人有一种畅游天下的冲动,倒也真是十分贴切。” 说着,她突然问道:“这不会是徐老谱写的吧?” 韩艺摇摇头道:“自然不是。” “那你是跟谁学的?” “一个老先生。呐,你可别问这老先生又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跑买卖的时候,偶尔遇到的,他就教了我这一首曲。” 肖云“哦”了一声,又一脸困惑道:“你的琴技虽然很是一般,可是弹奏这一首曲却也非常贴切,真是怪哉。” 这话不错,韩艺在古琴的方面的造诣非常普通,只因这古琴真的非常难学,光弹法就有十几种,而他玩乐器本又是玩票性质的,想古琴这种非常难的乐器,他很难精通,他最擅长的乐器是竖琴和架子鼓。但是这一首曲是他生平最爱之一,而且与他的心境非常符合,故此弹奏出来,将这首曲的精髓体现的淋漓精致,让人容易忽视他那普普通通的琴技。 韩艺笑了一声,没有做声。 肖云又道:“但是话说回来,你这一首曲还是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似乎少了一分柔婉,一味的追求畅快。” 这女人的音乐造诣还真是非常厉害啊。韩艺嗯了一声:“这本就是一首琴箫合奏曲,如今少了箫,当然显得有些缺憾。” “这就对了。” 肖云点了下头,又嘻嘻笑道:“你教我弹奏这一首曲吧。” 韩艺笑道:“你可不要忘记,我这是在给你表现的机会,你反倒向我学习,你究竟有没有珍惜我给你的这一次表现的机会。” 肖云突然醒悟过来,对呀,这琴技本是我所擅长的,应该是我表现的时刻,怎么到最后又变成我向他学习了。心虽是这般想的,但却又对这曲喜爱得紧,故作潇洒道:“什么表现的机会,我可没在意这些,这样吧,你教我这一首曲,我也帮你指正一些错误,帮你提高琴技,如何?” 韩艺摇头道:“免了免了,我可没有这心思,我对我的琴技已经非常满意了,再高的话,就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你这人真是没点意思。”肖云撇了下嘴,顿觉索然无味,道:“那行,咱们还是打麻将吧。” 麻将?靠!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韩艺吓得一怔,急忙道:“我教你。” 肖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登时咯咯笑了起来。 其实就算韩艺想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只能说他多弹几次,完全就看肖云的领悟能力。 不过肖云在琴技方面的天赋还真不是盖的,在指正韩艺的弹法同时,很快就摸准这一首曲几个关键的音调,弄到最后还真说不清是谁在教谁了。 夫妻二人废寝忘食,一架古琴二人是玩的不亦说乎,不知不觉已是三更天了。 咚---! 余生绕梁时,肖云的双手撤离的琴弦。抬起头来时,见韩艺还在那里怔怔出神,心中不禁小小得意,如今,这一首曲她已经弹得非常熟练,因为古琴的弹奏法。在后世已经失传了很多,很多音都无法弹奏出来,可以这么说,肖云的琴技百分之一百的秒杀后世一切古琴家,这一首曲在肖云的弹奏下,更显美妙,令人神往。 肖云倒也没有急着叫醒韩艺,她也希望韩艺能够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更久一些。 过得好半响,韩艺突然醒悟过来。“就弹了完么?” “早就完了。”肖云得意一笑,又眨了眨眼道:“你若是想听,我再弹一遍给你听。” 得意个什么劲,还不是我教你的。韩艺挥挥手道:“不用了。” 分明就很想再听,却还死不承认。肖云轻轻哼了一声,又道:“不过这一首曲毕竟是合奏曲,缺了箫终究有些遗憾,真是很想知道。究竟琴箫合奏又会是怎样一番感觉。要不你去买一支箫来,咱们合奏一次试试。” 韩艺一怔。神往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但立刻就挥挥手道:“免了,免了,我们还没有恩爱到这种地步。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说着,他就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肖云狠狠瞪了韩艺眼。嘴里还念念有词,但随后还是轻轻将矮桌扯下,又将一床被褥盖在韩艺身上,吹熄烛火,然后就回里屋去了。 又在家待了一整日。韩艺寻思着许久没有见到小野和熊弟,心里怪想这两个小家伙的,而且他还要带着小野去看病,于是就找借口出门去了。 如今小野和熊弟还是呆在那山洞里面的,原本那山洞只是给熊弟暂避的地方,但却好像成这两个小家伙共同的家,韩艺虽然没有问,但是这两个小家伙也没有说要离开那里。 ..... ..... “啦啦啦---啦啦啦---!” 韩艺刚来到那山洞前,就听到熊弟的声音,似乎还在唱歌,暗道,看来这小子过得还挺潇洒的。心中也是非常好奇,悄悄走近一看,只见熊弟端着短褐,还是敞开的,露出白白圆圆的肚皮,举着一只手,扭动着臀部,颠着一身肥肉,摇摆的不亦说乎,嘴里还哼着小曲。 而小野就坐在地下,一脸傻笑的望着熊弟。 靠!看不出小胖会这么超前的舞蹈。 韩艺对这动作是太熟悉不过了,酒吧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是这么摇摆的,不过熊弟本就胖乎乎的,动作也是相当笨拙,所以他摇摆起来,简直萌翻了,韩艺看了一会,实在是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熊弟和小野顿时反应过来。 “韩大哥。” 两个小家伙立刻跑了过来,皆是一脸欣喜之色。 “韩大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们。” 熊弟跑过来,斜着小眼眸,略带一丝埋怨的说道。 “出了点事,耽搁了些时日。” 韩艺没有细说,见熊弟一脸大汗,笑道:“小胖,看不出你还挺有舞蹈天分的,这舞是你自创的么?” “是么?”熊弟憨厚的呵呵笑道:“我是跟昨天那几位胡姐姐学的。” “胡姐姐?” 韩艺诧异道。 熊弟道:“哦,昨日我和小野闲着无聊,就去找沈大哥玩了,沈大哥说贵乐坊来了几位胡女,于是就带我们去见识见识,那胡姐姐便是这般跳的。”说着他又亲不自禁的扭动了几下屁股。 “胡女就是胡女,什么胡姐姐。” 韩艺说着脑袋里不免想起了那臀大胸大的胡女,不爽道:“这个沈笑也真是的,有这等好事,竟然不带上我,岂有此理。” 熊弟、小野看到韩艺懊恼的样子纷纷笑了起来。 韩艺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又是一脸感兴趣的说道:“你们昨晚干了些什么,说来给大哥我听听。” “干啥?” 熊弟错愕道。 小野也是一脸茫然的望着韩艺。 也对,他们两个能干啥,还得去问沈笑。韩艺轻咳一声,道:“好了,现在雨过天晴了,咱们也不许躲着,走走走,去城里逛逛,再叫上沈笑,咱们聚聚,我也还有些事要找他谈谈。” “好啊!” 熊弟兴奋的大叫一声。 三人立刻往树林外面走去。 走着走着,韩艺突然想起来此目的,立刻向小野道:“小野。” 小野抬起稚嫩的脸望着韩艺。 韩艺略显兴奋道:“小野,我已经帮你请到了这扬州最好的郎中,他一定能够让你重新说话的,咱们先别去找沈笑,现在就过去找那郎中,让他帮你看看。” 小野听着突然止步不前,小眉头皱了皱。 熊弟本来十分高兴,可见小野低着头,显得非常忧郁,急忙来到小野身边,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关心道:“小野,你怎么呢?你没有听见么,韩大哥帮你找了一个最好的郎中,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 韩艺也是满心困惑道:“小野,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野兀自低着头,连个手势也没有。 难道他是怕治不好?韩艺语重心长道:“小野,你不用害怕,如果这个郎中治不好你的病,咱们就上长安去找更好的郎中,我和熊弟一定要让你重新说话的。”其实他是真的想小野能够早日说话,但是好像每次说到这事,小野的情绪都会非常低落,他又不会说话,韩艺也无法得知原因,心里也挺着急的。 熊弟连连点头道:“韩大哥说的是,小野,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小野抬起头瞧了韩艺和小胖一眼,突然转身就走。 “小野,你去哪里?” 韩艺急忙喊道。 熊弟更是急着追了过去,可是他们越喊,小野越是走的快,轻松攀上一棵大树,然后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小野,小野。” 韩艺追了过去,但小野已经不知去向。 熊弟见基友走了,不禁急得都快哭了,拉着韩艺的袖子道:“韩大哥,怎么办,小野他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 韩艺安慰道:“不会的,小野不是这种人,我想他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熊弟道:“那我们快去找小野吧。” 这小野若是一心要走,谁人又能留得住了。 韩艺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根本追不上他的,这样吧,我们先进城去,我找沈笑还有些事要谈,也好让小野冷静冷静,说不定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也已经回来了。” 熊弟虽然还是想去找基友,但是听得韩艺这么说,也不敢再说什么,“哦”了一声,眼睛却还不自觉的看向小野消失的方向。 -------------------- 制作工具:读书巴士(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霸道的刀法 第一百零六章 原本好久没有见,约好进城好好玩耍一番,本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韩艺也非常期待,可惜小野这一走,韩艺和熊弟如何还高兴的起,路上二人皆是少有说话。 可是行至到郊外时,熊弟突然道:“韩大哥,我想去看看我爹娘。” 韩艺一愣,举目四顾,发现这里离熊弟家也不是很远,看看时辰也很早,知道这小家伙可是非常孝顺他的爹娘的,有事没事就说他爹娘,点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先去看看你爹娘。” 二人先是找了一家买香烛的店子,买了些香烛,然后就转道去到了熊弟家后面的山上。 来到熊弟父母坟前,韩艺也拜了拜,然后就坐到一边,听得熊弟在那里念念叨叨的,首先是将最近的行程报告给父母,包括沈笑带他去看胡女的事,如果他父母在天有灵的话,应该会去找沈笑算账,说到后面,他终于又说起了小野,还求他父母帮他转告小野,让小野不要生气了。 要是他的父母还真跑去转告小野了,那小野估计会吓死。 虽然熊弟不是一般的啰嗦,但是他的啰嗦不令人讨厌,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份纯真,就跟小孩一样,你很难去讨厌跟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交流。 过了好一会儿,熊弟终于说完了,又在父母面前拜了三拜。 韩艺一手搭在熊弟的肩膀上,本想说些道别的话,可是嘴上却道:“叔叔阿姨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胖的。”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吓到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对人许下承诺。虽然只是两个已故的人,但由此可见,韩艺的心态已经在渐渐发生变化。 道别完之后,二人就沿路下山去了。 可是路过一处树林中时,韩艺突然停了下来。 熊弟疑惑道:“韩大哥,你怎么不走了?” 韩艺面色紧张道:“好像有些不对劲。”说着他一手拉住熊弟的胳膊。慢慢往后退,突然低声道:“跑!” “哎呦!” 熊弟本就身手笨拙,这哪反应的过来,左脚绊住右脚,直接趴在了地上。 不是吧。韩艺回身过来,将他拉起,正欲再跑时,为时已晚。 树林中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六个头戴斗笠。身着蓑衣的汉子从树后面冲了出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啊!” 熊弟惊叫一声,害怕道:“韩大哥,他---他们有刀。” 白晃晃的大刀,射出一道道寒光来。 韩艺一手护住熊弟,双眸扫动着,“你们是什么人?” 无一人答话,过得片刻。正前一方一人突然冷不丁喊道:“熊弟。” “干啥?” 熊弟下意识回了一句。 韩艺暗道一声糟糕,心里已经猜到他们的来路。应该是那九灯神棍的同伙。 这其实并不难猜,因为熊弟原本并不认识什么人,得罪的人就更加屈指可数了,如果是王家派的人,那么也是冲着他来的,而且他方才叫熊弟。显然是试探,毕竟那日熊弟是披头散发,不是很好人出来。 韩艺心里暗自叫苦,他原本在最开始不让熊弟回家,就是害怕遭到报复。但是如今天济寺一案已经过了这么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还有人埋伏在这里,这也太夸张了点。 他们究竟是来为九灯报仇的,还是为了那些金子来的。 这是韩艺唯一不能确定的。 但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方才开口那人又再突然道:“东西在哪里?” 韩艺一手将熊弟揽到身后,脸上却是害怕道:“什---什么东西?几位大哥,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东西在哪里?”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韩艺的话似得,又再问了一边,但语气中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 韩艺也不是吓大的,兀自一脸茫然道:“大哥,我---我们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什---什么东西啊?”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人手腕一抖,刀片发出哗啦啦之声,光芒在韩艺他们的脸上闪过。 作为一个骗子,最讨厌就是遇到这些莽夫,因为他们耿直的只会杀人。 这决不能承认,他知道对方肯定也不敢确定,一旦承认,那么就是必死无疑。韩艺眉头紧锁,满面大汗,低声道:“小胖,等会你先走,我帮你挡着。” 熊弟虽然怕的紧,但是却也不愿走,藏着韩艺身后,哆嗦着道:“韩大哥,我跑的慢,还是你走吧,我来帮你挡着。” 这个理由,韩艺还真不知道如何反驳。 的确,你叫熊弟逃跑,真是一个冷笑话。 韩艺满心纠结,这才刚刚在人家父母面前许下承诺,转眼就碰到这事,心想,我tm再也不承诺这些了,真是悲了个催。 那人冷声道:“你们谁也别想走,把他们捉回去。” 立刻有两人朝着韩艺他们走去,韩艺、熊弟在他们眼中只是两个小鬼罢了,哪用得着一块上啊。 韩艺也顾不得这么多,不跑肯定是死,手往后一推,“小胖,快跑。” 砰! 似乎用力过猛,直接把小胖给推倒了。 天啊! 韩艺暗道一声苦也,忽见双手擒来,韩艺下意识侧身躲过,猛地醒悟过来,靠!差点忘记我也是会武功的。直接一拳轰出。 那人原本见韩艺一脸青涩,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哪知却被他躲过去了,心下一惊,更没有想到对方还敢还击,而且来的非常刁钻,真是始料未及,被韩艺一拳打个正着,连退两步。 幸亏这些天韩艺从未放弃过练拳。虽然比起肖云来,还是远远不够的,但应对这突发状况,有至少胜过无。 其余人见韩艺还会功夫,不禁打起精神来,一人冲向熊弟。三人冲向韩艺。 “啊!别杀我。” 小胖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禁吓得双手抱头。 “小胖!哎呦---!” 这韩艺原本双拳难敌四手,就又见小胖有危险,心中一急,被对方一脚重重踢在胸口,直接飞到熊弟身边,这要是以前的韩艺,非得被这一脚踢断几根肋骨。 “韩大哥。啊---我和你们拼了。” 熊弟见韩艺被踢到了,顿时变得面色狰狞。爬了起来,这脚一跺,头一低,就跟一头牛似得,朝着对方撞了过去,气势倒也是杠杠滴。 “小胖!” 韩艺吓得脸都青了。 好在对方似乎想留活口,熊弟撞向的那人,只是伸出一只大手来。按住熊弟头。 “哇呀呀!” 熊弟脑袋已经不想事了,一张胖脸涨得通红通红。不断的挥舞的双手,无奈手太短,任凭他如何挥动,连对方的衣服都碰不着。 其余人看到熊弟,不由得都哈哈笑了起来。 岂有此理。 韩艺听得这些笑声,不禁恨得是咬牙切齿。随手抓起一把草土扔向左边一人,那人略显慌乱的挥了挥手,韩艺顺势跳起,飞起就一脚,正中那人胸口。 但毕竟对方可是有好几人。韩艺也没有强悍到可以一挑几,他本也是愤怒一脚,至于后果他也没有去想,右边一人见韩艺竟还敢反抗,反身一脚踢出,未等韩艺落地,就将韩艺再度踢到在地。 “咳咳咳!” 韩艺捂住胸口剧烈咳了几声,哎呦,疼死我了。 “找死!” 被韩艺踢到的那个汉子,不禁大怒,冲上前来。 就在这时,一坨泥巴从天而降,正好打中这人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又见一道瘦弱的从天而降,直接一脚踢到那人胸口,由于这一脚还有重力加速的加成,真是势大力沉,而那人又根本没有准备,直接被踢翻在地,手中大刀也脱手。 “小野!” 韩艺惊喜的叫道。 来人正是前面离开的小野,他顺手握住落下的大刀。 熊弟一听基友的名字,突然冷静下来,转过身去,见真是小野,不由得喜极而泣,“小野,你终于来了。” 韩艺却是一脸骇然,“小胖,小心后面。” 只见熊弟身后那人正欲伸手就抓熊弟。 可韩艺话音未落,刚刚还在他身边的小野,突然闪到熊弟身旁,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射出两道凶狠的目光来。 好快! 对方哪里料得到,斗笠下的脸已经苍白。 小野一双小手握着大刀,自下而上,用力劈去。 刀光一闪,划过一道难以想象的弧形。 斗笠飞出,听得砰地一声,那汉子跪倒在地,这一震之下,肠子、内脏破肚而出。 “啊!” 别说对方的人,就连熊弟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韩艺也是满目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小野竟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 未等其余五人围杀过来,小野已经先发制人,那一刀之后,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两个大步跨到方才说话那人面前,一跃而起,双手举刀,纵劈而下,虽然他个子矮小,但跳的非常高,就跟一个弹簧人似得,所以这一刀下来,更显凶猛。 那汉子不敢托大,双手举刀挡去。 当的一声。 火光四溅。 那汉子竟然小腿两步,双手虎口发麻,心中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刀法,如此之霸道。 周边两人见同伴似乎不敌,立刻举刀抢上。 面对对方三人,小野却兀自咄咄逼人,似乎也不懂以守为攻,双手握刀横劈过去,刀已过去,刀光未散,就跟游戏里面的技能一样,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三个魁梧大汉面对一个小孩,竟一刀未出,就被逼出五步之远。 然而,小野身后的那人本想从后面偷袭,但见这小孩恁地生猛,不敢上前,突然扑向熊弟。 什么? 那汉子满眼震惊的望着不知何时来到熊弟身前的小野,这---这怎么可能。 “啊!” 小野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压低的身子,手中大刀斜上劈去。 太快了,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见一个头颅带着斗笠飞了出去。 韩艺一怔,刚才是小野发出的声么。 “呕!” 熊弟看到近在咫尺那个无头尸体,胃中一阵涌动,当即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小野一双小手紧紧握住那把大刀,一动不动,只是冷目瞧向其余四人。 这真是太可怕了。 这些人生平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刀法,这刀法似乎就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劈山的,或者屠龙的,不禁惧意横生,连提刀的勇气都没有了,先是小退几步,随即转身就跑。(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山谷石文(第三更送到,求月票求订阅) 第一百零七章 有道是穷寇莫追! 小野年纪虽小,却也有大家风范,见贼人遁走,并没有去追,随手将刀一扔,走到韩艺面前,伸出小手来,脸上却已经是天真无暇,哪里还有半分凶残,与方才那个小野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眼中只有关心,也许就是太关心韩艺和熊弟了,以至于他都忘记自己刚才连杀了两个人。≥ “你小子!”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骂一句,伸出手来,被小野拉起。 小野又向熊弟伸出手。 “等---等会,且让我再吐一会,呕!” 熊弟手都伸到一半了,突然又趴在地上,大吐起来。 韩艺见罢,呵呵直笑,虽然方才那一幕非常血性,但也不是温室里面的花朵,比这更血性的场面他都见过,故此也不敢害怕。过得片刻,他又望着小野,面色凝重道:“小野,你---你是不是会---会说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期许。 小野沉默不语。 熊弟原本是满心恐惧,他不跟韩艺一样,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性的场面,可一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一抹嘴,期待道:“小野,你真的会说话么?” 虽然小野表现出非常凶残的一面,熊弟也非常害怕,但他不是害怕小野,他知道小野是来救他们的,反而,他对小野的去而复返,十分高兴。 小野瞧了眼韩艺和熊弟,见二人都是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缓缓张开嘴来:“韩---韩---。” 竟喊出一个字来。 韩艺大喜,双手抓住小野的胳膊,“你---你真的会说话。” 熊弟顿时蹦跶起来,手舞足蹈道:“小野。你再说,你继续说啊!” “韩---韩---大---大---哥。小----小----胖。” 小野小脸憋得通红,废了老半天劲,才喊出这么几个字来,但是声音却显得非常稚嫩,就跟小孩刚学说话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哦,呵呵,小野会说话了,小野会说话了。” 熊弟兴奋的围绕着小野蹦跶起来,不幸的是,他突然又看见那具无头尸体,结果---呕! 韩艺却无暇顾及可怜的小胖,惊喜却又困惑的望着小野道:“小野,为什么你会说话。却总是不开口说话了?” 小野神色一阵黯然,突然瞧了眼那两具尸体。 韩艺也看了眼,突然醒悟过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快走吧。” 熊弟捂住嘴道:“那这些尸体怎么办?” 韩艺笑道:“这用不着我们担心,他们自然会来处理的,毕竟他们才是贼人,我们不是。我想他们比我们更害怕让人发现这尸体。” 熊弟又道:“那我们去不去报官?” 韩艺微微皱眉,摇摇头道:“算了。免得生出许多麻烦来。”他毕竟还是有些心虚,道:“我们快走吧。” 三人立刻往山后面下得山去,但却韩艺和小野却都非常小心,生怕有人跟踪,一直在注意周边的情况。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韩艺见无人跟踪。又问了一句小野,小野也摇摇头,表示没有人跟踪,这才松了口气,又见小胖肥脸通红。大汗淋漓,头发都在冒气了,不禁放慢了脚步。 熊弟这才赶上前来,与韩艺他们并排,气喘喘的他,还忍不住好奇问道:“韩大哥,这些人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韩艺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九灯秃驴的同伙,他们来此是想夺回那些金子珠宝。” 可是此时他却无暇去想这些,因为这是他有所防备的,遇见也不是很稀奇,又略显激动的望着小野,笑道:“小野,你可是把我给骗惨了。” “还有我,还有我。” 熊弟急忙举起手来。 “我---我---。” “你慢点说,没关系的。” 小野似乎也比较着急,汗都出来了,道:“对---对---不---起。”每个字就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得出。 韩艺一愣,摸了摸小野的小脑袋,笑道:“说什么对不起,你能说话,我们比谁都开心,此事应当好生庆祝一番才是,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明明会说话,却装作不知?” “我---你---。” 小野越说越急,索性拉了拉韩艺的衣袖,指了指南边,结结巴巴的说道:“跟---跟---我---我来。” 韩艺见他说话不便,没有急着询问,心中十分好奇,早就把沈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与熊弟二人跟着小野往南边走去。 熊弟心里一直都盼着小野能够说话,做梦都梦见过与小野聊天,如今听到小野能够说话,都快高兴的疯了,一直缠着小野说话,但还别说,这说着说着,虽然小野还是非常结巴,但比起之前却又好了不少,至少不是那么的费劲了。 韩艺见了,自是十分开心。 走得半日,三人来一处大山下。 韩艺突然停了下来,道:“这不是来到梅村了吗。”说完,他又想到,对哦,小野以前一直在这附近游走,想必也是住在这附近的,我怎么这么笨,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野又带着他们两个转道去到大山后面,见有一处灌木从中有着一个十分隐蔽的一小洞穴,若非小野,他们还真发现不了,小野站在洞口,招招手,“来---来---这里。” 韩艺和熊弟相觑一眼,然后跟着小野进入山洞,这洞穴不大,小野是可以轻松的进去,熊弟虽然也进得去,但是狭隘的空间,让他觉得难受,至于韩艺,就得低着头进去了。 洞里十分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只能摸着墙往里面走,熊弟毕竟胆小,一手抹着墙,一手就拉着小野的衣服。 这洞似乎又小又深,而且地势是自高往低,越往后面走,岔路口就越多,弄得韩艺也得拉着熊弟的衣服。 又走得半柱香工夫,突然洞中渐渐亮了起来,韩艺因为抬不起头,只能弯着腰,歪着头往前面看去,只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团亮光。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那团亮光出,原来也是一个山洞口。 出得洞口,只见这里原来是一个山谷,非常普通的一个山谷,而且非常的小,可能就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花草树木,奇石怪状,举目望去,上方云雾弥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韩大哥快看,那里有间屋子。” 熊弟突然指着右前方道。 韩艺望去,是一间两层高的木屋,但这木屋十分特别,因为在屋子中间还有着一大树,直冲云雾,而这木屋的二楼就是建在树干上的。 小野道:“过---过去。” 三人来到屋前,只见这棵树异常大,上方更是枝叶茂密,恐怕得三个小野才能抱个圆。 韩艺不急着进去,站在屋前,游目四顾,突然发现屋前十步远有着一块巨石,石上像似刻着一些字,待走进一看,不禁念道:“昔时,天下方乱,吾欲夺中原。悍马长槊,无惧群雄。” 这抬头第一句话,是简洁明了,简洁到还把韩艺给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个情况,尼玛不是造反头头,就是起义侠士啊!又再继续往下看,哪知却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惜哉!功未成,偶遇英主,自惭不逮,告别兄妹,遁走海外。十年间,三千甲士,荡平汪洋,扫除贼寇,独尊海上。” 念到这里,韩艺不禁肃然起敬,可再往下看,却又是一个三百十六度大转变,“念中原,兀自伤神。欲回之,再争日月,以报余憾。然归时,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不忍再乱苍生,散尽钱财,布衣归乡。憾矣!无颜留名,唯断刀于此。” 字里行间内,无不透着遗憾之情。 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刻印较新,相比起前面那一段,显然是后面才刻上去的,又念道:“蒙天眷顾,残烛之年,偶得佳徒,授其刀法,虽自抱憾,已无怨矣!” 韩艺看得皱眉沉思,他说的佳徒应该就是小野,可如今才刚过了贞观时期,近几十年天下太平,并不大乱,那么他指的天下放乱,应该是隋末时期,隋末时期的英主,难道是李世民,还是李渊?不不不,他这上面写道“欲回之,再争日月,以报余憾!”这显然这是冲着人去的,而非天下,随后他又说“天下太平。”并不是说“人已故”,显然是人还在,只不过天下太平,他故此不争,隐居于此,应该说的还是李世民。 这就奇怪了,这隋末时期的英雄,不都被李世民给打败了么,这人显然并没有与李世民一较高下过,还挺不服气,要再与李世民争天下,而且,他三千甲士就敢说自己荡平汪洋,这太厉害了一点吧,想不到隋末年间,竟还有这等英雄在。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可惜我没读过书,不太了解这历史。 可是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刻着这些留在这里了,既然已经隐居了,何必再提往事,不,他刻下此文,应该还是希望有人看到。可是看到又如何呢?可能还会惹来祸端。 韩艺沉思片刻,突然双眉稍抬,我明白了,他是想告诉世人,他并非是输给了李世民,而是念及苍生,故此没有去争,这段文字看上去虽透着遗憾,但其实是透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傲气,不是不敢去争,而是不愿去争。(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同病相怜 “韩大哥,韩大哥。” “嗯?” “你在想什么?” 熊弟仰着肥脸,好奇的望着韩艺。 “哦,没什么。” 韩艺摇了下来,又向小野问道:“小野,这是你师父刻上去的么?” 小野点了下头。 韩艺道:“那---那你师父人呢?” 小野突然指向屋后方。 三人去到屋后方,只见屋后面竟有两个坟包,韩艺微微一怔,但并没有太惊讶,因为他有了心理准备,如果真有高人在此,那么他们来这也不是一时半会了,早就应该出现了,可是两个坟墓均未立碑。只有左边那个坟包前面,像似插着一把刀,但只露出刀柄来。 断刀于此?看来这就是那位英雄的坟墓了,可是这边上的坟墓又是什么人呢?韩艺问道:“这边上的坟墓是你师娘么?” 小野摇摇头,神色黯然。 韩艺心生好奇,望着小野。 过得半响,小野才道:“是---是我---我---娘。” “啊?” 韩艺听得十分震惊,因为小野他娘曾也是梅村的村民,但是在数年前已经不慎滚落山坡,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据村民所言,已经摔死了,却没有想到竟埋于此处。 熊弟走上前,拍拍小野的肩膀,安慰道:“小野,你不要伤心,你娘虽然不在了,但你不是还有我和韩大哥么,我当初也跟你一样伤心,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你和韩大哥,我就不伤心了。” 小野瞧了熊弟,眼眶微微有些红润。 这小胖子还挺会安慰人的吗。韩艺笑了笑。道:“过门是客,该当祭拜下这里的主人,只可惜没有带一些香烛来。”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位隐士,但是从这位英雄刻在前面石头上的那几句话来看,这绝对是一个大英雄,隋末唐初时。敢于李世民叫板的英雄,还真是没有几个,可见此人也是实力非凡,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顾忌到黎民百姓,而不去不争天下,宁可隐居于此,终生抱憾,古往今来。真没有几个英雄能做到如此,多半还都是那些自以为了不起,却又展不了一身抱负之士。 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胜出不少大名鼎鼎得英雄。 韩艺和熊弟先是这位隐士面前拜了拜,然后又在小野母亲坟前拜了拜。 拜完之后,小野将二人请进木屋,屋中陈设非常简单,一张石桌。两张石凳,还有一张矮床。左边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弓和一个刀鞘,虽已无刀在内,但是从这刀鞘来看,那刀肯定不小,至少也有四寸多宽,而屋内的树干上还挂着一张虎皮。但是结构却非常巧妙,是借用这棵大树撑起整件屋子的,一个小梯子通往上面那间小屋。 “韩---韩大---大哥,小---小胖,你---你们---等下。” 小野艰难的说出几个字来。然后就走出屋外,过得半响,只见他一手环抱一个坛子走了进来,而在一个坛子上面还有一个小瓶子,韩艺和熊弟赶紧起身帮他接过一个坛子来,只觉这坛子沉甸甸的,问道:“这是酒么?” 小野点点头:“师---师父---留---留下来的。” 韩艺原本以为这两个坛子内都是酒,却没有想到另一个坛子里面竟然是坛子肉,也就是腌肉,这有肉有酒,让韩艺尤为的高兴,连连道:“好极,好极,只可惜没有叫上沈笑,不然我们四人可在此痛饮一番。” “这---都---都怪我。”小野歉意道。 韩艺笑道:“说什么呢,今日不喝明日喝就是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熊弟也是直点头。 小野拿起那个小瓶子递给韩艺,道:“韩---韩大哥,---擦--擦。” “擦什么?”韩艺一愣,问道。 小野指了指他的胸口。 韩艺下意识摸了下,不禁哎呦一声,“娘的,忘记我还受了伤的。”下意识拉开衣襟一看,只见胸口至腹部,都已经是淤青了,他前面因为小野开口说话而感到非常高兴,竟忘记这档子事了。 熊弟很是内疚道:“韩大哥,你的伤重不重?” “没事,没事,你韩大哥还不至于这么不堪。”韩艺呵呵一笑,其实受伤对于他而言,那也是稀松平常,并不是很在意,接过小瓶子来,打开盖子闻了闻,“药酒?” 小野嗯了一声,“很---好---好用。” 韩艺立刻用药酒擦了擦。 小野又取来三个石碗,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酒。 有了酒,韩艺立刻放下了药酒。 “干杯。” 三人碰了下杯,除了小胖以外,韩艺和小野皆是一饮而尽。 小胖对酒不太感兴趣,毕竟醉过,倒是对这腌肉情有独钟,一手抓着一块肉,大口大口吃着,“唔唔唔,小野,你这坛子里面的肉还真是好吃。” 韩艺瞧了眼熊弟,笑了笑,这胖子就是萌得令人发笑,又向小野问道:“小野,你是怎么遇到你师父的?还有,你母亲怎么会在这里?” 小野一怔,随即又低下了头。 韩艺瞧他不愿多说,自然也不会勉强,“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无妨,来,我们喝酒。” 小野突然抬起头来,瞧了眼韩艺,缓缓说道:“我---我是---是来---这---这找---找我娘---才遇---遇见---师---师父的。” 韩艺一愣,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随后小野又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只因他结巴的非常厉害,故此说的非常缓慢,但是韩艺、熊弟也非常有耐心,静静的在一旁听着。 原来这事还得从小野小时候说起。小时候的小野是一个非常爱说话的人,虽然是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虽然有着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母亲,但是小野却天生开朗,可惜当时村里的孩子,看他有一个神经兮兮的母亲。都不爱跟他玩,所以他只能缠着他母亲,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太爱去梅村的原因。 但是随着他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他母亲遭受沉重的打击,就变得更加疯癫了,常常不做饭菜,整天就念念叨叨的。小野当时年纪还小,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变成这样,于是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他母亲。在他母亲出事的那一天,原来是因为他母亲没有做饭,小野饿了,就在家里大哭,他母亲脑子也不正常,被小野吵得疯病大发,抓着小野一顿狂骂,然后就冲了出去。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小野见母亲没有回来了,于是就跑出去找。直到当天傍晚时分,他听到村中一个樵夫说亲眼见到小野的母亲滚落山坡,他才知道母亲遇难了,其实当时村里也有不少热心人跑去搜寻,但是那一道山坡深不见底,无人敢下去。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子不嫌母丑,虽然母亲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小野却非常爱他的母亲,于是就一个人上山去找,当时他还只有六岁。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心里只想找回母亲来,于是就往山坡下面爬去,结果一不小心,也滚了下去,原来这山坡下面是悬崖峭壁,不过小野走运,因为年幼,身体比较小,就挂在如今这棵大树上,后来又隐居于此的隐士也就是他师父给救了下来。 他醒来之后,他师父询问他为何会掉落下来,他告诉他师父是来寻母的,他师父就带来来到屋后,原来前两天他母亲的确是摔了下来,但是并没有他这么走运,已经去世了。 小野悲痛难忍,在母亲坟前大哭了一天一夜,然而,因为她母亲生前总是说他很吵,要被他吵死了,让他闭嘴,云云之类的。他母亲疯疯癫癫,说话也没轻没重的,不曾想给小野留下了很大阴影,小野当时才六岁吗,也不太懂事,就真的认为是自己的声音害死了母亲,所以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变得非常憎恨自己的声音,从此就变得沉默寡言,后来干脆就不说话了。 他师父并不知缘由,见这小子渐渐闭口不言,开始打手势了,心中好奇,诸般询问,但小野却是摇头不说,久而久之,他师父也放弃了,或者说习惯了。 直到遇到了韩艺和熊弟,特别是熊弟,时不时就搂着他,跟他说道,要是小野你能说话那就好了。 这重复又重复的期望,反而打开了小野的心扉,有一种开口说话的冲动。 再加上韩艺三番四次说要寻求名医,帮小野治病。 这让小野觉得,不是人人都讨厌我的声音,至少小胖和韩大哥都希望我能说话。 前面他虽然离开了,但是心中却非常难过,觉得是自己的不对,他害怕韩艺、熊弟会因此不搭理他了,所以又悄悄的跟了过去,幸亏他去了,否则熊弟和韩艺就遭殃了。 而他说话结结巴巴,也是因为常年不说话,而且又是在这长身体的时候,声带也是在发育的时候,导致一时说话非常困难,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但是随着他说的话越来越多,阻碍越来越小,但还是非常结巴,而且声音非常的稚嫩。 韩艺听后,轻轻点了下头,心中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小野因为他母亲的死,而变得沉默寡言,而他恰恰也是因为他父母的关系,导致他对于婚姻,甚至于对于爱情都失去了信心。他很想安慰下小野,但想到自己都是这德行,又有什么资格去开导别人,没由来的一阵烦闷,又喝了一碗酒。 倒是熊弟拉着小野叽里呱啦说的不停,别看这小胖子纯真无邪,好像挺不懂事的,但是他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充满了信心,并没有因为父母遇难,而变得跟韩艺一样愤世嫉俗,他天生就非常乐观,只听他说什么“小野,你母亲一定是非常喜欢你的,就跟我母亲一样,只不过是暂时迷失了心智。”又说什么“你母亲一定没有恨你,我小时候做错事,我母亲也只是教导我几句,但从没有恨过我,母亲又怎么会恨自己的儿子。” 小胖一旦开口,根本就停不下来,渐渐的由开导,变成了往事回忆录,回忆他父母如何如何对他好,又如何如何跟他一块玩耍,小野年纪也小,而且他现在也想开口说话,听得熊弟说他的父母,也说起自己的母亲来,虽然他母亲有些疯癫,但母爱这东西也是与生俱来的,在他父亲战死之前,母子二人倒也相处的非常快乐。 韩艺在旁静静的听着,起初还喝几口酒,但是听着听着,杯中的酒就在也没有减少过了。 ps: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徐浩瀚 熊弟虽说身手笨拙,一旦遇到突发情况,他一定是一个累赘,但是他也有他的优点,就是爱说话,而且因为他开朗乐观,说出来的话,都是美好的,他很少提及他父母自杀一事,他更多是去回忆他与父母相处的快乐时光,不好的东西,他忘记的很快,美好的东西他会牢牢记住,这就是他的性格。 所以跟熊弟在一块,你往往感受到的是快乐,特别是在安慰和开导这一方面,韩艺完全不能跟熊弟相提并论,韩艺极少去安慰别人,他也不懂得去安慰别人,很多事都喜欢放在心里。 但是熊弟不同,熊弟每每看到小野或者韩艺不开心,他总是愿意去分享,去主动安慰你,因为他喜欢生活在一个快乐的氛围下,所以他会想尽办法让你开心起来,虽然他没有韩艺那般花言巧语,但是他的每字每句都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反而更容易感染别人。 小野那关闭的心房,就是被熊弟不厌其烦的敲打,终于给敲开了。以前小野不说话时,其实韩艺对着小野其实也没啥话好说的,除非是说故事给他听,或者有事情要交代,因为没有交流,你一个人在那里说有什么意思,但是熊弟不同,熊弟他一个人都能说上一整天,这就是他的优点。 所以说啊,熊弟总是认为自己遇到韩艺和小野是自己的福气,曾还一度担心韩艺、小野会抛下他,却不曾想到,其实韩艺、小野能够遇到他,同样也是他们的福气,如果没有他的话,小野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开口说话。 经过熊弟的一番开导。这两个小鬼又都笑了起来,当然,熊弟最厉害的就是,他在说的同时,还不会忘记吃,就一会功夫。坛中肉块就已经少了一半。 “小野,这肉你做的么?真是越吃越好吃。” 熊弟吃完一块肉,还舔了舔自己的大拇指,嘿嘿直笑道。 小野立刻又拿出一块,递给熊弟。 熊弟赶紧接了过来,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家伙的食量真是异常惊人啊。 “其---其实---这是我师父教---教我做的。”小野的目光中充满了思念之情。 韩艺问道:“小野,你知道你师父叫甚么名字吗?” 小野摇摇头道:“师父---师父从没有---没有说过。” 韩艺稍显遗憾,又问道:“那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小野竖起三个手指。意思肯定就是三年前。 韩艺似乎对这位已故的隐士非常好奇,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为何会隐居在这里吗?” “不---不知道。”小野摇摇头道:“师父他---他只---只说过宁---宁坐一隅之王,不做封疆之臣。” 韩艺听得一怔,心中钦佩之情又增添的三分,笑着直点头道:“好一个宁做一隅之王,不做封疆之臣。” 前面看到那石刻文,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位故人定是心高气傲之人,却没有想到。这故人的傲气远比他猜想的还要高,其实李世民是一位非常礼贤下士的明君。这可是历史上公认的,帐下大将谋士多不胜数,若此人真有本事,投靠李世民的话,多半会得到重用,可是他却不愿。应该也就是因为不甘居于人后。 这一点韩艺倒是与他挺像的,但也不能说完全相像,韩艺也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宁可住在自己的小窝,也不愿住在奢华但规矩繁琐的皇宫里。但是韩艺并没有此人这般傲气,他不想居于人后,但也不想站在人前,这一点倒是与沈笑很像。 熊弟消灭那块肉后,接着问道:“小野,那你师父对你好么?” 小野一个劲的点头道:“我师父对---对我很好,教---教我认字,做--做人--人的道理,还有---还有武功。” 韩艺突然问道:“既然你师父教你认字,那也应该帮你取名了,你有名字么?” 小野点头道:“我只---只知我父亲姓---姓徐,后来---后来师父帮---帮我取名浩瀚,师父---师父说一个人虽---虽渺小,但---但人的--智慧却---却能如天空、大海一般---浩瀚无边,还---还希望我---我能有---有浩瀚的襟怀。” 韩艺听得稍稍点头,颇为赞同。 小野又道:“不---不过,我---我更喜欢---喜欢小野---这个---这个名字。” “嘿嘿,我也喜欢叫你小野,不过你师父真是厉害,会武功,还认字,其实我爹爹也想教我认字,可是他也不认得几个字。你身手这么厉害,你师父一定也非常厉害吧。”熊弟显得极其兴奋,宛如是在说自己的师父似得。 小野道:“师父他---他---古稀---古稀之---之年,也能用残---残刀一---一刀就劈死---劈死一头大---大虫,我---我就差---差远了。”说话间,他用手指了指树干那虎皮。 刀虽残,但英雄气不减。 韩艺听得也只暗自点头,突然从回忆中想起,大概五六年前,这梅村后山上的确来一头猛虎,还吃几个人,当时村民还准备山上捕捉这老虎,但每次临上山前,又因很多人胆怯,而又取消了,但后来就没有再见到那老虎了,村里的人都说这老虎已经走了。 熊弟听得是一惊一乍的,又道:“小野,你现在还小,长大之后一定比你师父更加厉害。” 小野却是摇头道:“我师父---师父说---他---他这刀法---并---并不适合---我,因为---这---这刀法,需---需要睥睨众生,开山劈海之--之气势,方---方可发挥---发挥它最---最大的威力。” 熊弟好奇道:“那你师父怎生知道你做不到呢?” 小野摇头道:“我---我也---也不知---知道。” 韩艺却是心如明镜,睥睨万物,天下间唯有一人方可做到,那便是皇帝,寻常人怎么可能有这种心境,方才小野说他更加喜欢小野这个名字,也正是此理,因为他无法体会他师父帮他取名浩瀚的意义。 其实方才小野那刀法,韩艺也都看在眼里,他这不通武功的人,看到此刀法,也觉十分霸道,毫无道理可言,绝对的碾压,令人望而生畏,这也是为什么方才那几人打到后面,连一战的勇气的都没有。 想到那几人,韩艺突然皱了皱眉,道:“小野,小胖,有件事我得跟你们商量商量。” 熊弟好奇道:“什么事?” 韩艺道:“就是刚才那几个杀手。” 熊弟一听,不禁满面愁容,“韩大哥,你说他们还会来杀我们吗?” 韩艺道:“我看一定会。” 小野忙道:“韩---韩大哥,我---我会保---保护你们的。” 韩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毕竟就一个人,如果他们多来几个人,你难免会顾此失彼,而且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这对我们也非常不利。” 熊弟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艺道:“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来路,而且我们势单力薄,还是能躲则躲吧。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行踪,只要我们小心一点,这扬州这么大,他们也很难找到我们的,这样,干脆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里离梅村近,相互有一个照应,没事我也可以过来找你们玩,这几天我们悄悄金银珠宝全部弄到这里来。” 这就是典型的千门做法,因为千门中人,特别是正派人士,几乎都是一锤子买卖,干完就闪,如果被人发现,或者追杀,第一反应不是躲就是跑,极少数会正面反抗的,除非到了绝境,因为千门中人最擅长的是骗,你骗了一次,你很难再骗同一个目标,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出现,正面对抗是他们最不擅长的,谁也不会蠢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就好比韩艺以前在缅甸被毒枭追杀,不只有跑,他们不会去想着干掉那毒枭,这是不现实的事,即便是逃出生天之后,他们也不会有这种想法,反正钱到手就行了。 同理,其实韩艺早就料到九灯会有同伙了,但这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钱也到手了,九灯也伏法了,剩下的事,他就不会去管了,即便现在对方找上门来,他还是选择能避则避,能躲则躲,一来,这是一种惯性思维,二来,他也没有实力去与对方抗衡。 幸运的是,根据对方方才的表现,明显也是在守株待兔,他们应该只认识熊弟,并不认识他和小野,要知道这可是古代,你想要找一个人非常难,梅村又非常偏僻,韩艺心想,只要自己不常出门,对方也决计找不到这里来,而且,对方也不可能为了这点钱,就找他们一辈子吧,所以他想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ps:今天暂且两更,实在是闹得太折腾了,很累很累,希望大家支持下小希,订阅一下,真的要不了什么钱,现在这成绩实在有点差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洗钱!扫尾!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韩艺,虽然差点丧命,但也不至于被吓得连门都不敢出,这些人再狠,也没有后世那些大毒枭,军火商狠吧,而且,从对方守株待兔的手段来看,对方手中掌握的资料显然是太少了,所以他并不担心,也不是很害怕,干他们这一行的,思维上就已经习惯了危险,这是小意思啦。∷ 第二日他就出门了,当然,他还是带着斗笠出门的。 他之所以急着入城,其实是找沈笑商量一些事情,因为他目前很想休息休息,不愿再动了,至于金盆洗手,那也不至于,简单来说,就是随心所欲,既然想休息,那就休息,没有太多的原因,跟那些杀手也完全没有关系,所以他打算尽快把这扫尾的事都给弄妥了,暂时先划上一个句号,至于会不会以后的事,他不去想了,一切都随缘,想了就不是韩艺了,至于那些可能面对的危险,他会尽力去防备,也会小心,但是要来,他也决计不会躲的。 沈家。 “韩兄,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把给我忘了,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 沈笑一见到韩艺,那是相当激动呀,要知道他已经把韩艺看做生平第一知己,二人实在是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 最近他倒是收敛许多,没有到处乱去挥霍了,没事就待在家里,毕竟做了一个大案,兴奋之余,他还是有些后怕的,他可是第一次作案呀,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像韩艺这惯犯,就跟个没事人似得。还敢去找杨思讷。沈笑近些天最近一次出门,也就是前两日偷偷带着熊弟、小野去看胡女,若非如此,韩艺也休想在沈家找到这败家子。 “怎么会了,忘了谁,我也不敢忘了沈兄你啊。只是最近有点私事要处理。” 韩艺拱拱手,左右望了望,小声问道:“你爹没在么?” 沈笑道:“我爹去店里了,恐怕还得过些时辰才会回来。” 那真是太好了。韩艺点点头,其实他并不想与沈清风打照面,毕竟上回他可是摆了沈清风一道,他虽然没有见过沈清风,但也知道这买卖人哪个不精明,说不定沈清风早已经反应过来了。 沈笑瞧他面色有异。似乎有事要与自己商谈,于是邀他去到自己的屋内。 这一进屋内,沈笑就嘿嘿笑道:“韩兄,这么赶着来找我,莫不是---哈哈。” 韩艺看他一脸淫/荡,好奇道:“莫不是什么?” 沈笑眨了眨眼,道:“莫不是你也想去瞧瞧那些胡女。” 虽然他和韩艺接触不多,但是韩艺放荡不羁的性格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韩艺心中好气好笑。虽然他不是为此而来,但是也没有否认。毕竟男人想这事,其实也挺正常的,呵呵道:“如果那些胡女也喜欢舞文弄墨,那我就没有兴趣。” 沈笑嘿嘿道:“我就知道你是冲着而来的,实话告诉你,当时我一看到那些胡女就想到你了。” 不会是那些胡女跟老子长得很像吧。哦天啊。韩艺想到女版的自己,不禁都有些反胃,一脸怪异的望着沈笑道:“此话怎解?” 沈笑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胡女可是奔放了,袒胸露乳。不正适合你么?” 拜托,老子追求的是气氛好不,真把我当色狼了,我可还是一个chu男啊,逛青/楼都能收红包的,哼,你行么---呃...好像他的确也能收红包,而且应该比我多得多。韩艺突然想起这厮还是青/楼达人,好生羡慕,但他兀自没有否认,毕竟他确实不是什么好鸟,此时装高尚,装优雅,等一到时万一想去看看,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可得给自己留后路呀,轻咳一声,道:“是吗,那改日得去看看。” “改日?” 沈笑有些惊讶道:“难道你不是为了此事来的么?” “当然不是。”韩艺翻了下白眼,道:“我今日前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沈笑疑惑的望着韩艺。 这家伙不会以为我约他除了逛青.楼就不会有别的事了吧。韩艺没好气道:“那些铜钱总是这么藏着也不是个办法,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想把那些铜钱暂且先放到你家来。” “这是为何?” 沈笑好奇道。 你这白痴,当然是洗钱啊!韩艺解释道:“你想想看,这钱藏在那里,也不是很安全,而且如果我和桑木他们拿出来用,很容易被人察觉到,但是你家不同,你家本就是做生意的,这钱进进出出,谁会察觉的到,到时你就可以拿着这钱,支援我们这些穷人,这来来回回,就不会有人察觉到了,你说是不?” 别看沈笑是一个败家子,毕竟是出生在商人世家,这一点即通,连连点头直呼“妙”,但是又道:“但是最近查的这么严,要是万一被人发觉的了,那可如何是好?” 韩艺笑道:“现在危险警报已经解除了,只要王家抓不到我们的证据,官府不会搭理他的。” 沈笑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低声道:“你可有听闻金菩萨的事?” “这么大的事,我当然知道。”沈笑说着猛地一惊,道:“不会那金菩萨是被你弄去了吧。” 韩艺瞪了这厮一眼,操了,敢情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江洋大盗啊!我是侠盗,ok?哼道:“你少在这里诬蔑我好不,我是那种人么?” 沈笑狐疑的打量了下韩艺,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去去去,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了。”韩艺没好气看了沈笑一眼,又道:“不瞒你说,在找回金菩萨的过程中,我帮了杨家不少忙。” 沈笑惊讶道:“当真?” 韩艺点点头,毕竟他和沈笑同坐一艘船。所以他对沈笑还是非常信任的。 沈笑兴奋道:“快与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歉意道:“这事以后我再告诉你吧,现在还是有些不方便。” 沈笑听得稍感失望,但是想到对方可是杨家,心知韩艺也有难言之隐,于是也不再多问。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得,“等等下,你的意思是,杨家知道我们合谋骗王家的事?” 韩艺耸耸肩道:“我反正是没有承认,杨公也没有说,不过杨公肯定察觉到这事与我有关,但也不见得会想到你们参与了此事,但在杨公确认我参与的前提下,你们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好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非但如此,杨公肯定会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王家没有确实的证据,他就奈何不了我们,但是此事你万不可对任何人说,以免多生枝节。” “这我当然知道。” 沈笑点点头。又皱眉道:“但是这事我还得我爹爹做主,这么多钱。我可做不了主。” 韩艺笑道:“你只要把我帮助杨公找回金菩萨的事告诉你爹爹,你爹爹就一定会答应的。” 沈笑道:“你为何恁地笃定?” 韩艺道:“这钱藏在外面总不是一回事,一旦查找到,肯定会惹祸上身,早点洗白早点安心啊。” 沈笑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道:“那如何把这么多钱运送到我家来了。” 韩艺道:“这个我相信你爹爹会想到办法的。” 其实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因为他不知道如今的金钱是怎么运转的,所以不可能能想到万全的办法,但是沈清风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要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这买卖真是白做了。 沈笑点点头道:“行。我问问我爹爹。” 韩艺又问道:“对了,王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沈笑哈哈一笑,道:“王家这一回可被你给玩惨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妾都保不住了,他家最多的就是田地,但是这么多田转卖,可也需要不少时日,这么多钱,光利息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不只有拿自己的小妾去抵债。”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叹道:“只可惜,不能斩草除根,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今后会变本加厉的,说不定还能翻身。” 韩艺呵呵笑道:“不就是斩草除根吗,这有何难。” 沈笑道:“你有办法?” 韩艺点点头道:“想要阻止王家东山再起,这其实非常简单,你们沈家也放贷就行了。” 沈笑一愣,摇头道:“这可不行,我可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这话又说回来,败家子只是他的外表,他其实是一个揠苗助长的慈善家,虽然他花钱也不少,但是哪个富家公子不花钱的,王宝是例外,不过他主要还是把钱用在救济别人身上,并非大吃大喝,吃喝他家就有,逛青/楼,又不用给钱,其实他花钱的地方也挺少的,如果沈笑整日就是吃喝嫖赌,沈清风当真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他胡来么,虽说是九代单传,但是那也未必啊! 韩艺轻哼道:“沈笑,不是我小觑你,如果你跟王家一样,放高利贷,那你也未必争得过他啊!” 沈笑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等过了一阵风后,你就用低利息去抵制王家的高利息,那些百姓又不是傻子,有低利息的不去借,跑去借高利息的,我们不是准备了三百贯做善事吗,你就拿着钱去放贷,不要利息都行啊,久而久之,百姓不都跑到这里来借钱了,那么王家自然就无从下手,如此一来,他们只有老老实实得去种田了。” “对啊,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是你有办法。” 沈笑越想越是兴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按照千门中人的习惯,韩艺是决计不会说这番话的,因为他已经从王家那里把钱弄到手了,按照以往的习惯来,他应该是尽量避免再与王家沾上关系,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而且此一时彼一时,韩艺的做法当然也会出现稍微的改变,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二人又再就如何放着低息贷款一事,详谈了一番,就沈笑个人而言,他送钱给那些有困难的百姓都行,更别提什么利息了,他肯定是不会反对,但是你亏钱放贷的话,沈清风能答应吗,毕竟是一个商人,偶尔救救当时无所谓,当成生意来做,那可不行,生意是生意,慈善是慈善,这是两码事,所以关键要说服沈清风。 不过这方面对于韩艺而言,那真是再熟悉不过了,随便扔了一套既可以赚钱,又是百姓能够承受的放贷方案给沈笑。 有了这一套方案,沈清风十有八九会答应。 谈完此事后,韩艺就起身告辞了。 ps:恢复北宋小厨师时期的更新时间,凌晨一章,下午五点一章,如果加更,会在中午,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先稳定住更新,等回去后,会有加更来补偿大家对我的支持,希望大家多多订阅一下,真的就几分钱而已,目前的订阅真的有些太残忍了,我都不太敢点开后台了,小希在这里给各位鞠躬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目的何在? ps:求双倍月票,求订阅。※%。。 在未来的三天内,韩艺忙的就跟条狗似得,一方面配合沈家将钱运往沈家,这对于沈家或者说对于沈清风而言,倒是不算一个难事,毕竟是干酒楼的,生意来来往往,需要运送钱的地方海了去了,只要小心一点,分批运进来,就不会引起重视。 这些钱交给沈家后,韩艺又与小野、熊弟将那洞穴的黄金、珠宝,绫罗绸缎偷偷运往那隐蔽的山谷。 至于桑木等人的话,韩艺还是安排他们在扬州南郊一代扮作乞丐,虽然杨家不会去怎么追查这事了,但是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如果贸然收回来,王家肯定会不满,所以还得靠时间去冲淡,这官府办事就是这样了,过了一两个月,还是没有一点线索的话,就会搁浅,毕竟你派人去查,也需要人力和物力的,除非又有了新的线索。 韩艺这么急着处理这些扫尾的事宜,原因有三,其一,是他真的累了,要知道他以前行动,中间至少都得间隔三四个月,但是在这两个月内,他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这让他身心疲惫,其二,他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改变,甚至都有金盆洗手的念头,所以他想暂告一段落,其三,他已经暴露了,不管是杨家,还是九灯的同党,都已经见过他了,虽然目前王家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但是王大金不可能不怀疑他,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如果他再出些什么事,那么这些危险因素都可能爆发出来。 所以,不管是外界因素,还是内在因素。他都需要一段平稳的日子,让自己在度过这个特殊的阶段。 “终于可以好生休息休息了。” 等到最后一笔铜钱安全抵达沈家后,韩艺终于是松了口气,走到回梅村的路上,只觉浑身轻松了许多,在从杨家回来的那几天。他曾想过金盆洗手,过过小日子得了,但是随后他又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一切随意,没有必要将自己固定在某一种生活方式中。 现在他想要休息,那就休息,当他休息过了,想去外面潇洒潇洒,那就去潇洒。没有必要给自己未来的人生下定义,他对于充满希望的未来,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有未知的未来,才是他想要的,如果现在他就料到自己会种一辈子田,直到老死那一天,这对他来说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甚至可以说还不如哪一天被陨石砸死,未知才是最迷人的东西。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也有很多希望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回到家时,只见肖云正坐在门槛上,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怔怔出神。就连韩艺站在她面前,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嚣张跋扈的婆娘什么时候走多愁善感的路线了? 韩艺来到肖云面前,挥挥手。 肖云轻哼一声,将头偏了过去。 哎呦!好像生气了,不过跟我有毛关系。还给我脸色看,真是不知所谓。韩艺视若不见,侧身走进屋去。 嗯?什么情况? 肖云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无情,自己就表露出足够的不满,韩艺竟视若不见,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这男人见多了,就没有见过这么冷酷无情的男人,再怎么说也是同住一间屋内的,站起身就走进屋去,一屁股坐在卧榻上,冷眼望着已经躺在卧榻上的韩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神经!” 韩艺翻了下白眼,转过身去。 “你还说我神经?”肖云这暴脾气着实忍不住了,道:“韩艺,你给我起来。” “干什么?” 韩艺不爽的望着肖云。 “你没有看见本娘子很生气么?” “看见了,那又怎样?” “......!” 肖云被韩艺这句话堵的俏脸通红,说话都打结巴,“你看见---看见了,为---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 韩艺不耐烦道:“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我能够理解的,我要做的不是应该尽量避开你么。” “什么女人总有那几天。”肖云并不明白这其中道道,道:“我生气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 韩艺没好气道:“你别老仗着自己身手厉害,就欺负人好不,我这几天都不怎么在家,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肖云道:“就是因为你不在家,我才生气的,你以前去做买卖倒也罢了,可是如今你也没有做买卖了,却还是三天两头不着家,你心里究竟有没有这个家啊!”说到后面,她满面委屈。 韩艺愣了愣,才道:“我就说你们这些女人屁事不懂,我不去跑买卖,至少也得跟我老大说一声吧,还得安排一下善后的事,你以为这跟你生气一样,说生气就生气,一点预兆都没有,真是的。” “善---善后?”肖云愣了下,狐疑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你这么聪明我骗得了你么。” “那倒也是。” 肖云点点头,表示非常认同。 哇!这女人脸皮怎么能如此厚,真想见识下他的父母,问问构造肖云的时候,究竟放了些什么材料进去。 肖云又道:“那你明天不会再出去了吧。” 韩艺道:“我出去与否,跟你没啥太大的关系吧。” 肖云争辩道:“怎么就没有关系了,你整天都在外面,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呀,也不知道在家陪陪我。” 韩艺呵呵道:“在家陪你睡觉啊?” “你找打。” 肖云红着脸,扬起了粉拳。 “别别别。” 韩艺急忙缩道角落里,道:“行了行了,我最近不会出远门的。” “这还差不多。” “但是先说好,我可不会陪你打麻将。” “弹琴如何?” “谈情?这不太好吧,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谈都是白搭。” “你想到哪里去了。” 肖云白了韩艺一眼:“我说的弹琴。琴棋书画的琴。” “哦,这个可以。” 韩艺点点头。 肖云又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差么?” “当然。” 韩艺道:“你见过像我们这样的夫妻么?” 肖云想了下,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 “这都怪你。” “你还真会推卸责任啊!” 韩艺哼道:“你不会做饭,又不是洗衣,还老实殴打丈夫,你好意思说这种话。我真的很佩服你。” 又拿这些来说事。肖云一听这话,脑袋就开始缺氧了,“我也不是没有对你温柔过,以前我对你多好,可是自从你爹走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似得,要不是这张脸,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韩艺。不对,你是不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坏人。我要撕开看看。”说着她就带着探险的兴奋感伸出了魔爪。 这个女魔头,看看来又进化不少,以前还只是踢屁股,现在直接撕脸了。 韩艺吓得双手护住脸,骂道:“你---你给我一边去,你敢撕我脸,我就撕你逼。” 肖云好奇道:“何为撕.逼?” 说着,她也坐了回去。 韩艺松了口气。道:“撕.逼就是---嗯---这个,哦。我这包袱里面还有只烧鹅,你实在要撕的话,就撕它吧。” 肖云惊喜道:“你---你又给我带了烧鹅来啊?”说话间,他已经把包袱拉到自己身边来了,打开一看,还是那熟悉的味道。琼鼻抽了抽,“真香!算你还有些良心。” 这只烧鹅其实是前面见面时,沈笑送给韩艺打打牙祭的。 韩艺哼道:“你知道就好。” 肖云突然一笑,道:“不过我也不差,你等一会儿。”说着她就跳下了卧榻。去到了里屋。 过得一会儿,她便从里屋里面走了出来,双手藏于背后,嘻嘻道:“韩艺,你猜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韩艺惧怕道:“只要不是你做的衣服,任何东西我都能接受,不管蜡烛,还是皮鞭。” 肖云脸上瞬间由晴转阴,道:“是我做的衣服你就不能接受么?” 看来是的,也对,就她这智商,还能给我制造出什么惊喜来。韩艺叹道:“我敢不接受吗。” “你知道就好。” 嘿,还蹬鼻子上脸了,算了,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肖云从背后拿出衣服来,成就满满的笑道:“你看,都已经全部改好了,你放心,这一次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韩艺一语不发,站起身来,张开了双手。 肖云懂的,走上前,先是帮韩艺把外衣脱了下来,就把细心帮他穿了起来,一边穿,一边感人肺腑的说道:“你知道么,我以前可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做衣服,而且还是帮一个男人做衣服,你可不要太感激我了。” 我会感激你,开什么玩笑。韩艺也是情真意切道:“你也知道么,我以前也从未想过自己还会穿这么难看的衣服,而且还当了一个女人的白老鼠,你也不要太感激我了。” “我做的衣服很难看么?” 肖云脸一黑,又帮韩艺整理了下肩膀皱起的地方,立刻退后几步,这回她学乖了,可不能老是盯着韩艺的胸部看,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见都很对称,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是佩服自己,道:“你瞧,这不很好看么。” 没有长短手,没有短裙,唉,我什么时候对衣服的期待就剩下这些了。韩艺打量了下,倒还合身,这就足够了,他真的不敢奢求太多,可这一放下手来,登时觉得腋下一股刺疼,不禁哎呦叫一声。 肖云道:“你又肚子疼。” 韩艺没有理她,抬起右手臂来,歪着头一看,只见银光闪闪。 “哦!” 肖云又是双手捂住小嘴。 只要韩艺看到肖云这表情,就有拿头撞墙的冲动,也懒得说了,毕竟说了也没啥用,伸手将那一根绣花针给拔了出来。 这一拉,又听得一个不祥的声音。 “别---别拉。” 肖云急忙阻止韩艺,这要再拉下去,非得成为历史上第一件无袖儒衫了,紧张兮兮道:“你先脱下来,先脱下来。” 大姐,我被刺到了,你可有关心过我,真不知道你是做这衣服给我穿,还是让我当衣架。韩艺抬着头,已经放弃了,任由她折腾。 肖云小心翼翼把衣服脱了下来,道:“你等会,我很快就缝好了,今天一定可以穿了。” “今天?你说今天就要穿?” “你这衣服都穿了两天,你看都脏兮兮的,反正也要换衣服,不就正好么。” “你还真是算着来的。” “过奖,过奖。” 肖云一笑,拿着衣服急忙忙走进里屋去。 “唉。” 韩艺摇摇头,拿着衣服正想穿上,可突然又放了下来,摇摇头,走了出去。 肖云来到里屋,很快就将衣服给缝上了,之所以很快,并不是说她很熟练,而是那个口不是很小,之后她又将绣花针狠狠剪下,又再三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走了出去,可是发现韩艺已经不知去向,这家伙不会是逃了吧,岂有此理。 肖云一脸怒气的冲出屋外,忽听厨房里面有动静,立刻走了过去,一手推开门,“韩艺---。” 只见厨房里面一个裸.男正在摆着秀肌肉的poss。 肖云顿时就傻了。 那个裸/男也似乎傻了,过得片刻,他猛然醒悟过来,赶紧用水瓢罩住关键部位,愤怒道:“敢情你做衣服就这目的啊!太无耻了一点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究竟是谁错呢? ps:求订阅! “啊!” 一声尖叫,肖云闪电般的闪出屋外,又听得砰地一声,厨房的门紧紧关上了。↖“你这人恁地下流,洗澡都不关好门。” 我下流?这尼玛究竟是个什么世界啊! “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厨房的门就算关的再好,又岂能挡得住你那猛虎掌。” 韩艺越说越愤怒,“我说你也真是的,你难道不知道进门要先敲门吗。” “谁进厨房也敲门啊!” 其实肖云从不在厨房洗澡,毕竟有太多可可以偷窥的地方了,肖云一直都是拿着水去里屋洗,而且还是在前屋没有人的时候,所以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嗯他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都怪这烂屋子,让我泄露了贞操,真是岂有此理! 肖云见韩艺没有出声,更加理直气壮道:“还有你,好生生的怎么跑去洗澡了。” 韩艺道:“不是你让我换衣服么,你换衣服不洗澡吗?” “.......!” 这回轮到肖云沉默了。 韩艺哼道:“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该看的你都看了,不该看你也看了,你必须补偿我,我要求也不多,你就洗一回给我看,这样最公平了----肖云,肖云,你不能这样,看完人家就不管了。” 屋外兀自一片安静。 这女人真心没救了。 韩艺摇摇头,他倒不是很在意被人看了躶体。作为一个浪子,岂会去在意这方面,在后世看过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喝醉了在大街上脱裤子的事也干过不少,关键是肖云这态度,让他十分恼火,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倒打一耙。又举目四顾,看着这简陋的厨房,道:“这屋子恐怕也就我这对生活没有追求的人才住的下。” 说到这里。他心想,既然打算做在这里长住,老是住这破屋子也不好吧。关键是我的床就跟个公共场所似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一来客人。铁定坐在我床上。这可不行,反正这段时间也没啥事,不如搞搞装修? 洗完澡出来之后,前屋事空荡荡的,里屋的门紧关着的。 韩艺打着赤膊,望着那道紧闭的门,心里开始嘀咕了,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她的门有锁。我的门没有锁,不行,我也得让她没有锁。 他坏笑的走上前,抬起脚就是一脚踢去。 砰! 门登时开了,还听得吧嗒一声,门后的木栓直接落在地上。 “啊!” 听得一声脚尖,肖云站起身来,惊讶的望着韩艺,“韩艺,你干什么?” 韩艺先是一愣,只见肖云的脸火红火红的,连脖子都红透了,要知道这都过去很久了,但是肖云的脸还是非常红,暗道,难道他从未见过男人的躶体?脸上却是无比悲愤,“你---你怎么能这样,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女人看过,可是---可是你就这么夺走我的贞操,我---我没脸活下去了,呜呜呜---。” 肖云羞得本就无地自容了,如今听得韩艺这般说她,更是愤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长这么大,还---还从看过男人的----,就是你这下流之人,脏了我的眼睛,你没脸活下去,我也没脸活下去了,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说着,她就着实冲了过来。 “等等下。” 韩艺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抬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了,我们都还年轻,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心里嘀咕,天啊,这tm究竟是谁看了谁啊! 肖云哼了一声,“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敢情还真是我弄脏了你的眼睛,操了,女人见得多了,想你这么极品的女人,我真还是头一次见到。韩艺一听这话,气得恨不得真与她同归于尽,却又是一连真诚的说道:“你吃了这么大的亏,我确实对不住你,要不就这样,你脱光来给我看看,也把我的眼睛给脏了,这样不就公平了。” “你想到倒是挺美的,你若敢偷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挖出来。” 肖云红着脸,怒瞪着韩艺。 啧啧,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韩艺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道:“你用得着这样么,我们好歹也是夫妻,欣赏你的身体,不正是应该我做的事情么。” 肖云一听夫妻二字,不禁脸色一变,正色道:“那也得你当我是你的妻子啊。” 又来这一招。韩艺呛声道:“你的意思,我当你是我的妻子,就可以看。” 肖云柳眉一扬道:“是啊。你当我是你妻子么?” 靠!来真的呀,这女人想嫁人想疯了吧。 “咳咳咳!”韩艺挠着头,有些认怂了,“行了行了,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冷,让你拿衣服给我穿。” 肖云斜眸凝视着韩艺,一语不发。 md,早知道又会扯到这上面,我真应该抱着她的大腿说我错了。韩艺偏过头去,目光稍有些躲闪,“呐,是你不拿的,可别到时又怪我不穿你做的衣服。” 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可突然一想,这衣服好像都在里屋,又转过身来,只觉眼前一黑,又听得砰地一声响。 韩艺从脸上拿下那件衣服,凝视着这件粗布儒衫,良久过后,他轻轻一叹,将衣服穿上,伸展了下,暗道,好像---好像也不是十分难看。又躺在卧榻,双手枕着头,又是一声长叹,过得一会儿,里屋内突然响起了琴声。袅袅琴音,渗入心房,渐渐地。韩艺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得多久,一阵浓浓的肉香味,唤醒了睡眠中的韩艺,他微微睁开眼,呢喃道:“什么时候呢?” 身旁突然有人说道:“已经入夜了。” 韩艺猛地睁开眼,只见肖云正坐在他对面,手中端着两碗切好的烧鹅。 “哇!好想啊!你什么时候手艺变的这么好了。”韩艺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肖云轻哼道:“你少拍马屁了。” 我这是拍马屁吗,我这分明就是讽刺你啊!韩艺翻着白眼道:“我指的是你的刀工。” “.....!” 肖云额头上顿时闪现出三条黑线来,道:“还不快去拿桌子。” “哦。” 韩艺将矮桌摆上。 肖云将烧鹅放下。一人一碗。 二人默默的吃着,气氛有些许尴尬。 韩艺突然注意到,肖云时不时就瞟自己一样,索性放下手中的烧鹅。道:“你总是偷看我干什么?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又打不过你。” “谁偷看你了,真是不知羞。” 肖云脸上一红,“我只是看我做的衣服。你瞧,不也穿的挺合适的吗。” 韩艺点点头道:“是是是,挺合适的,挺合适的。”这穿都穿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肖云淡淡道:“以后你的衣服,就都交给我吧。” “咳咳咳。水---水---。” “你怎么呢?” “卡---卡住了。水。” 肖云急忙给他递去一杯水,韩艺赶紧接过水来。一口灌了下去,这才长出与口气,又满面震惊道:“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开什么玩笑?” “帮我做衣服啊!” “不是。” “你---算了,算了,随便你吧。” 韩艺只觉头疼的厉害,连话都懒得说了,又继续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哎,我觉得这样挺不公平的。” “嗯?” 肖云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我床上吃饭。” 肖云理所当然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啊!” “一直以来不代表以后也要这样。”韩艺道:“你爱干净,我也爱干净,我打算在盖几间屋子,还有那厨房,一到下雨天,就漏的都快不行,随便就重新装修装修。” 肖云震惊的望着韩艺。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你还会盖屋子?” 韩艺没好气道:“你是女人能你所不能,我是能男人所能,你比我厉害这么多,可我也没有像你这么震惊过。” 肖云撇了下嘴,但目光中却洋溢着兴奋之色,“好啊!你说盖,那就盖吧,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屋里的栓子弄好。” “没有这个必要。”韩艺摇着头,这锁他肯定不会去弄的。 “为什么?” “其实就算你敞开门,我看也没有男人敢踏进去的,除非他皮肉发胀,像尝试飞一般的感觉。” ...... ...... 韩艺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以前他没有在意这些,猪窝也好,狗窝也罢,对付一两晚,他是完全不在意的,但是现在的话,他既然打算在这里长住,变得渐渐开始在意这些了,但凡是人,谁不想住的舒适一些。 第二日,韩艺就去铁匠铺叫那铁匠做一些工具,然后又找了两个帮手来。 正是熊弟和小野。 “这位是熊弟。小野,你也应该见过,是我们村的。” “这位暴力---呃...你别这么看着我,与美丽并存的超级大美女,就是---就是我的,咳咳,你们懂得哦。” 熊弟似乎并没有太听到韩艺的话,望着肖云,一脸震惊之色。 “小胖,小胖。” 韩艺见熊弟就跟被人定身咒似得,轻轻推了下他。 熊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望着韩艺道:“韩大哥,这位美丽的大姐姐就是你妻子么?” 韩艺搓着脸,极不情愿的点了下头。 熊弟困惑道:“韩大哥,这小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有这么漂亮的妻子,还要去池---。” “咳咳!” 韩艺一手搭在熊弟的肩膀上,低声道:“小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真的会死人的。还不快叫人。”心里却是懊悔万分,我怎么就忘记这胖子是一个超级话唠,万一说漏嘴了,那我将会面临怎样的狂风暴雨啊! “哦。” 熊弟点点头,向肖云道:“嫂嫂好。嘻嘻,你叫我小胖就是了。” 小野也跟着叫了一句。 肖云先是瞪了韩艺一眼,随后向熊弟和小野道:“别叫嫂嫂,我可当不起,叫姐姐。” 说话间,她又瞟了韩艺两眼,韩艺倒也干脆,直接举目望天。 “哦,大姐姐好。” 熊弟又乖巧的叫了一句。 “真乖,小胖,到姐姐这边来。” 肖云突然招了招手。 熊弟走了过去,仰着肥脸道:“姐姐,有什么事么?” 肖云问道:“姐姐问你,你韩大哥平时都带你去哪里玩。” 熊弟瞧向韩艺,随即低头直摇,“不能说,不能说。” “不能说吗?” 肖云眯着眼,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来。 熊弟吓得脖子一缩。 天啊!小胖,你跟我这么久,怎么连骗人都不会。韩艺急忙一把拉过小胖来,朝着肖云道:“你干什么,人家小胖年纪还小,你别吓坏人家了。” 肖云瞧了眼韩艺,“那你说。” “说什么?我带他们去城里玩,去跑买卖啊,这不很正常么。” “是么?” “是的,是的,韩大哥说的没错。” 熊弟连连点头。(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盖新屋 如果说熊弟是可爱版的唐僧,那么肖云就是更加暴力版的白骨精,而韩艺---只能很勉强的说他是没有金箍棒的孙悟空。 韩艺是费劲千辛万苦,才从肖云的魔爪中,将小胖给解救出来,三人拿着斧头上山去搬救兵了,哦不,是伐木去了。 这里可是古代,不是什么都有现成的买,一切都得靠自己,首先第一步,自然就是去找材料。 虽然说韩艺是一个无婚主义,顺带也是一个无家主义者,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会盖屋子,走南闯北的他,曾在美洲度过几个月假,那里的人们都是自己动手起房子,因为他们都是漂泊不定的,搬家可勤快了,而且他们的屋子几乎都是木板的,不管是建,还是拆,都非常简便,他也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没事的时候,自己动手添加一个木栅栏,没事的时候,弄一个木板狗窝,没事的时候,再弄一个车房,没事的时候,再添加一个地下室或者是藏酒室,这可不是人们常说的搬砖苦力,而是一种乐趣,一种享受生活的乐趣。 在那里的几个月,他无偿帮助邻居盖好了一整件屋子,这很有成就感,也学会如何盖屋子。 中国人的传统,是需要落地生根的,必须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才能算是有一个家,每个民族都有每个民族的传统,不能说好与坏,但是有些奸商靠着这种传统来赚钱,因为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房价这么高的原因。 但是韩艺不同,因为他从小也是漂泊在外,他没有家的概念,他也并不喜欢中国的传统居住方式,太固定了。这房子一旦建好,或者说买下,整个人就好像被关入牢中,再也出不来了,用古语说就是在这里扎根了,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这房子太贵了,一辈子就买得起一间房,你不只有住在里面。韩艺更加喜欢那种漂泊不定,随遇而安的生活。 韩艺打算弄个小院,在自己屋边上再起一栋二楼高的小楼房,等这楼房盖好了,他现在住的房就改为厨房和浴室。 但是韩艺也不着急,没有催着小胖他们干活,而是一边砍伐。一边闲聊,倒也轻松快活,三人一天下来,砍伐来的木头非常有限,他享受的是这过程,而不是过于去的追求结果。 下午时分,四人早早吃过夜饭之后,熊弟和小野就告辞了。毕竟韩艺家太小了,可不能请他们过夜。 “韩大哥。大姐姐,你们不用送了,我们走了。” 熊弟和小野迎着夕阳余晖向韩艺夫妇招着手。 “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一些。” “嗯。” 肖云望着两个小家伙离去的背影,笑道:“熊弟和小野还真是可爱,特别是小胖。” 韩艺道:“我打算把这屋子盖好之后,让他们两个跟我们一块住。” 肖云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你---你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么。” “那你就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告诉你而已。” 韩艺说着就转身回去。 肖云急忙追了过去,“你怎么能这样,好歹我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凭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 “那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挺好啊。我挺喜欢他们两个。” “那不就是了。” 回到家门前,韩艺见时间还早,于是又拿起了自己做的刨子,继续干了起来。 这刨子可是南宋末年才出来的,所以肖云也没有见过,好奇道:“这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韩艺一边刨着木头,一边说道:“当然是用脑子想出来的。” 这有什么得意的。肖云嘀咕一句,就站在一边看着,看着那一层层卷起的木屑,也颇觉有趣。 韩艺见她在一旁看了老半天,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突然停下手中的活,道:“你要试试么?” 肖云倒是想试试,但是出于女人的矜持,她还是羞答答的说道:“可以么,我一个女人做这些,会不会太粗鲁了。” “粗鲁?” 韩艺笑呵呵道:“这你放心,绝不会有人这么想。” 肖云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所以你干不干这活,基本上会影响别人的对你的看法。” 肖云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 “好好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试试吧。” 韩艺说着就将刨子递了过去。 肖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那你教我。” “这还用你说,这木头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砍来的。来,我教你。” 韩艺伸出手来,抓住肖云的手,想教她如何抓这刨子,啧啧,你女人的手还真是光滑。但是他也没有留恋,松开来,轻咳一声道:“你还是带上那副手套吧。”手指着边上一副崭新的手套。 肖云双颊生晕,抿了抿唇,忍着没有笑出声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特别细腻,怕会伤着我的手?” 韩艺翻着白眼道:“大姐,我做这手套当然就是怕伤着手,我自己也带着的,你不会以为我这几副手套,全都是帮你一个人订做的吧,真是自作多情。” 肖云一阵尴尬,带着一丝不满的带起手套来,韩艺又教她如何握着刨子,如何刨木头。 这肖云还真不是干这些活的料子,笨拙的熊弟都一下就学会了,可是她学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学会,不过肖云有一点非常难能可贵,那就是执着,越是学不会,她偏偏就要学会,莫要叫韩艺瞧不起了。 “好了,好了,天都黑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韩艺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见这女人还在拼了命的刨,暗自摇头。这女人执着起来还真可怕。又递过去一碗水,道:“喝点水吧。水也已经烧好了,你去洗洗吧,看你这一身臭汗,真是受不了你。” “臭吗?” 肖云连那碗水都不顾,赶紧抬起手来闻了闻。又瞧向韩艺,道:“一点也不臭,你闻闻看。” 说着还真就将手伸到韩艺面前。 其实韩艺说得恰恰是反话,非但不臭,而且还有一股淡淡香味,其实韩艺早就知道肖云是有体香的,因为他们家买不起任何香料的,而坐在肖云身边,总是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只是他从不说罢了,他一般只说肖云的缺点。 韩艺稍稍缩了缩头,比肖云还要夸张的闻闻自己的腋下,又学着肖云的语气道:“我的也一点不臭,不信你闻闻看。” 肖云赶紧捂住鼻子,“你这人真是恶心。” 抢过韩艺手中的那碗水,急匆匆跑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见她提着一桶水走了出来,狠狠瞪了韩艺一眼。“可不准偷看。” 韩艺哼道:“我为什么要偷看,你哪里有什么看的。” 肖云先是一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身材不好么?” 韩艺道:“难道不是么,你要是自信的话,你就让我看看。干嘛藏藏掩掩的。” “我---。” 肖云啐了一声,“下流。” 然后就提着冒着微微热气的谁去到了屋内,索性将外屋都给锁上了。 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偷看有什么意思,门缝里看人。什么都小,本人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韩艺哼轻哼了一声,开始将工具收拾一下,又将那些木屑扫到一起,用一个麻布袋装上,这东西用来生火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收拾完后,韩艺坐在一根圆木上,望着天上的朗月繁星,突然思念起后世的小伙伴们,也不知道皮特朱他们怎么样呢?有没有散伙,还是被仇人追杀,跑去埃塞俄比亚了。 忽听得咔的一声,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位婀娜多姿的大美人提着一桶水站在屋前,“咦?你怎么坐在这里?” 韩艺略显激动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你洗澡就洗澡,干嘛把外屋的门也给锁上。” “我倒水去了。” 肖云赶紧提着水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才走了出来,见韩艺在坐在外面望着天空,轻步走了过来,抬头望着天空,“今天的夜空真美。” 韩艺瞧了她一眼,“没有你美。” “真的么?” 肖云惊喜道。 “当然是假的。”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肖云也习惯了,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韩艺。” “嗯?”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 “我记得你以前说长大想当官。” “是吗?我说过这话?” “你自己说的你都不记得呢。” 韩艺道:“那大概是因为我不想干农活,所以找这个借口吧。” 肖云噗嗤一声,笑道:“就知道你是这般想的。那---那你现在呢?你不想当官吗?” 韩艺摇摇头道:“完全没有这念头。”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当官。” “当官不好么。” “当官有什么好的?”韩艺哼道:“这年头凡事都得靠关系,就我这背景,别说当不了官,就算当了官,也只是帮人跑腿的,我活在这里自由自在不好么。” 肖云略带一丝欣喜道:“那你是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韩艺兀自摇头道:“那也不一定,老住在这里肯定也没意思,我还是想到处走走看看。” 这倒是一句心里话,他来到大唐,从来没有想过飞黄腾达,也没有想过出将入相,更没有想过去改变历史,他更多的是将这当做一次旅游,他很想到处去看看,看看大唐风景,看看大唐的风土人情,光想一想都觉得非常有趣,他甚至想去美洲看看印第安人。 肖云眨了眨能与星辰争辉的眼睛,“那---那你会带上我么?” 韩艺道:“不带行不行。” 肖云面色一冷,“当然不行。” 韩艺双手一张:“那你还问。”说着就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你去哪里。” “洗澡。你可不准再偷看了。” 肖云呸了一声:“我才不稀罕看了。” “也对,你已经看过了,哇,才看一眼,你就厌烦了,我的身材有这么不堪吗?” “真是不要脸。” 肖云呸了一声,快步进屋去了。 ps:求订阅,求订阅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有人造反 第二日一大早,韩艺、肖云都才刚刚起来,熊弟、小野两个小家伙就来了,他们毕竟年幼,还是喜欢热闹。◎ 韩艺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些葱花蛋饼,这熊弟、小野与韩艺认识这么久,都还是第一次尝到韩艺的手艺,特别是熊弟,一个人就吃了十份蛋饼,这才拍拍肚子,表示可以干活了。 三人歇了歇,就干了起来。 韩艺又将自己打算盖完之后,让熊弟和小野跟他们一块住,熊弟、小野听后,都非常兴奋,干起活来,也是卯足了劲。 很快,韩艺要盖新屋消息传遍全村,这倒是情理之中,如今韩艺赚钱了,要盖个新屋什么的,也无可厚非,因为韩艺出手大方,常常请大家吃饭,而且当初又调解了杨家、关家的纠纷,所以村民都非常感激韩艺,都是自主赶来帮忙,反正现在秋收已经接近尾声了,大家都挺闲的。 没过两日,这帮忙的人数就突破了两位数。 韩艺也是热情款待了他们,每天都买不少菜来,然后交给杨二婶她们,忙活大家的一日三餐。 小野本就是梅村人,虽然与梅村的人没有什么来往,但是现在他跟着韩艺,其余人看他,至少不会再嫌弃他了,而熊弟的话,一张萌萌肥脸,真是男女通杀,再加上他又爱说话,很快就融入了梅村。 起初几天,他和小野还回家去,但是最近几日,他们就在外面弄个吊床睡着,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富二代,随遇而安也是他们与生自来的本事。 到了中午时分,韩艺就拿出麻将来。供他们玩乐,这麻将一出,登时引得村民争相追捧,实在是太有趣了,没有办法,韩艺只能又做了五副麻将。 “小胖。你倒是快点啊!” 只见杨河、杨云、熊弟、小野四人正席地盘腿围着一张矮桌玩麻将。 因为熊弟除了说话,其余的事都比较迟钝,包括这打麻将,而且又非常认真,考虑又考虑,斟酌又斟酌,急得坐在熊弟下手的杨河一个劲的在那里催。 但小胖兀自如菩萨一般,稳如泰山,胖手一挥。范儿十足,“莫急,莫急,容小胖我再想想。” 正巧在旁路过的韩艺见到小胖这模样,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 熊弟转过头去,看到韩艺,忙道:“韩大哥。” 韩艺走上前来,道:“小胖。你这个九筒留着干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熊弟摇头道:“非也,非也。韩大哥你瞧,他们都打八筒,但是九筒一个也没有出,我要打出去,他们一定有人碰,所以不能打。不能打。” 韩艺听得一愣,看了看桌面的上牌,略带惊讶道:“小胖,看不出你还挺有天赋的。” 熊弟嘿嘿笑了笑,“哪里。哪里。”又自拆一三万开打,将九筒放在五六七筒边上。 因为他想的比较慢,所以他习惯一种慢性思维,那么想的就比较细腻,考虑的就比较周全,所以说每件事都有两面的,有好就有坏,思维敏捷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思维迟钝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智商这东西更是见仁见智,任何人无须为此感到自卑什么的,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总会有那么一个闪光点的,因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 韩艺目光一扫,见杨云一脸郁闷之色,心道,看来他手中还真有一对九筒,又或者有三个九筒。笑了笑,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四处看了看,发现大家都沉浸在麻将当中,就连杨二婶等妇女都扔下了手中活,强行让自己的丈夫坐在一边看,投入到这一场“战争”当中,只有一道身影还在忙碌着。 韩艺来到还在洗碗的肖云身边,道:“哎,这些活我来干吧,你要不就去小胖那边打打麻将。” 肖云转头一瞧,摇摇头道:“我又不喜欢打麻将,再说,我要一点活不干,你又得念叨我了。” 你不喜欢打麻将?蒙谁了。韩艺道:“说得我好像经常念叨你似得。” 肖云道:“难道不是么。” 好像还真是的。韩艺轻咳一声:“那你说我念叨的有错么?”说着,他蹲下身来,伸出手来,帮着肖云一起洗了起来。 肖云瞧了韩艺眼,出奇的没有反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夜已深。 热闹一整天的韩家终于是安静了下来,韩艺将扫尾工作做完之后,又来到屋前,帮睡在吊床上的熊弟和小野盖好被子,又听得熊弟梦中呢喃着,“九筒!”“我胡了!”等话,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听得后面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只见肖云从屋内走了出来,伸展了一个懒腰,这一伸展,那高挑的身材展现的淋漓精致,韩艺看得不觉一愣。 “你---你看着我作甚。” 肖云突然注意到韩艺发愣的表情,美眸中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问道。 “谁看你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往一边走去。 肖云紧追过来,笑吟吟道:“你是不是突然觉得本娘子挺漂亮的。” 韩艺道:“这么黑的天,我又不是猫头鹰,哪能看得出你长的漂亮,最多也就能看到一些突出的地方。” “突出的地方?” 肖云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啐道:“就知道你这登徒浪子脑子里没装什么好东西。” 忽听得“噗!”“噗!”两声。 韩艺、肖云均是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小胖将被子往头上一罩,念经似得说道:“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那边小野也是学着基友,将头藏进被子里面,只不过抖动的被子深深的出卖了他。 肖云满脸羞红,瞪了韩艺一眼,低声道:“都怪你。” “怪我?” 韩艺道:“他们笑的是你好不。” 肖云眼角寒光乍现。 韩艺下意识的就将头往后缩去。“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 “算你识相。” 肖云又伸展了一个懒腰,目光却瞥向韩艺。 想勾引我?哼,不知道本人是在花丛中长大的么,从a到h那个尺寸的没有见过。 韩艺头一偏。傲娇道:“我撒尿去了。” 肖云脸上那慵懒魅惑的表情,顿时僵硬在脸上。 ...... ...... 经过乡亲们的这些天努力,韩艺心目中的小楼房已经初具规模,因为韩艺这一套盖屋的工序是从后世学来到的,每一块木板,甚至小到每一颗钉子都很规范的,比现在盖房技术要先进的多,这也让梅村的乡亲们从中学到了不少知识,原来房屋还能这么盖的。如果说他们最开始是来帮忙的,那么如今说是来学习恐怕要更加贴切。 另外,那些盖房的工具,类似于刨子等东西,也让乡亲们大为受益,纷纷仿造,可以预想得到,这些工具将会成为梅村百姓家中必有的工具。就跟那锄头一样。 如今一栋二楼小屋已经成形了,现在大家都开始做起了家具。比如椅子,柜子什么的,这靠背椅韩艺早就想做了,一直没有找机会,第一张椅子出来之后,几乎全村的百姓都跑来轮流坐了一番。大呼舒服,那些妇人们,纷纷要求自己的丈夫给家里添置几张椅子,原本这只是韩艺一家之事,结果演变成了全村的事。反正木材工具都有现成的,不够再去砍就是了,这年头什么都不多,就木头多,反正只要韩艺做什么,他们就照着做就是了。 原本可以早早完工的,但是现在又变得无限期往后了。 这一日,上午时分,正当众人正在忙活得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但是他也没有走过来,而是远远站着。 韩艺看到此人,稍微皱了下眉头,向肖云道:“你们先忙着,我去去就来。” 肖云瞧这人幞头袍衫,腰佩长刀,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道:“出什么事呢?” 韩艺笑道:“没事的,我一个朋友。” 小野走了过来道:“韩---大哥,要--要不我跟---跟你一块去。” 韩艺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先忙着,我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他就朝那人走了过去。 那人一见到韩艺就抱拳道:“韩公子,我家少主有请。” 韩艺道:“杨姑娘在哪里?” 这个人正是杨飞雪的护卫。 “就在村口的亭子里。” “嗯。” 韩艺又向这人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下回来这里,就不要带刀来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这护卫一愣,随即点头道:“是。” 韩艺跟着这护卫去到村口,远远只见杨飞雪站在亭内东看看,西看看,一副闲的胸疼的模样。 韩艺见杨飞雪面色无异,心中松了口气,他就怕杨飞雪又找他去找什么金菩萨,入得亭内,拱手道:“韩艺见过杨姑娘。” 杨飞雪瞧了眼韩艺,轻哼:“韩艺,想不到你恁地无情无义之人。” 言语中,透着一股子幽怨。 韩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暗道,自己好像没把她怎么着吧,连手都没有碰过,何来的无情无义。困惑道:“杨姑娘此话怎说?” 杨飞雪道:“我且问你,为什么这么多天,你都不来找我玩。” 我找你玩?我一个农家小子跑去找你一个贵族千金玩,玩什么?乩童起乩?还是过家家?当然,这话可不能说,韩艺讪讪道:“对---对不起,这些天家里有点事,一直都没有出去过。” 杨飞雪好奇道:“什么事?” 韩艺如实道:“我在盖新屋。” 杨飞雪眼眸一转,道:“你哪来的钱盖屋?” 还来?就你这小姑娘,也想套我的话,真是不自量力。韩艺笑道:“我们这里盖屋又不要什么钱,木头什么的都是自己去砍,盖也是自己盖,还有一些乡亲帮帮忙,就是花点钱买些钉子什么的,当初杨老夫人给的那些布匹已经足以应付了。” 杨飞雪撇了下小嘴,对于韩艺的回答似乎很是不满。 韩艺可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深究下去,转而问道:“杨姑娘,你家这么多人,怎么会没有人陪你玩耍,杨二公子了,他没有陪你去打猎吗?” 说真的,韩艺也不太想与杨家有什么来往,毕竟身份地位差多了,来往也没有什么意思。 杨飞雪一脸郁闷道:“别提了,现在我二哥要打理家中和衙门里的一切大小事物,哪有功夫陪我玩。” 韩艺错愕道:“啊?二公子当家了么?那---那杨公呢?”心里暗道,不会杨思讷暴毙了吧? 杨飞雪道:“前几天我爹爹和我七哥已经领兵出征了。” “领兵出征?” 韩艺一惊,道:“要打仗了么?” 杨飞雪嗯了一声:“有人造反。” ps:周一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奇闻 “造反?” 韩艺猛吸一口气进去,又是一脸纳闷道:“杨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杨飞雪道:“我怎么会拿这种是来开玩笑,你难道不知道么?” “这个---不知。∈↗” 韩艺抹了一把冷汗,人家一提造反,那真是谈虎色变,可杨飞雪说着造反,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说“你吃饭了没有”一样,这很难让韩艺相信杨飞雪,又问道:“是扬州附近有人造反么?” 杨飞雪调皮的翻了下白眼,“要是扬州附近有人造反,那我还能这么轻松的来找你么,再说了,我爹爹还会带兵出征吗?” 原来杨飞雪生性好动,不爱跟别的女孩子一样,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绣绣花,玩玩琴,他喜欢跟男孩一样到处打猎,到处游玩,如果杨思讷在的话,她出一趟门非常不容易,一般都是求杨展飞带她出来玩,上一回也是因为杨思讷忙着寻思找金菩萨,她才能够偷偷溜出来,这一回杨思讷都走了,她要出门就更加简单了。 不是扬州,那就还好,不对,如果是很远的地方,也不会派杨思讷去啊,那应该就是附近这地方。韩艺又问道:“那不知是什么地方造反,又是什么人造反?” 杨飞雪道:“是在睦州,不过你知道么,我听说这造反之人竟是一个女人。” “女人?” 韩艺吃得一惊,没读过书的他,对于女人造反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杨飞雪点点头,道:“我听说那女人还是什么太上老君的徒弟,又自称圣教教主,能够呼风唤雨。还能召唤阴兵,好生厉害。” “圣教教主?” 韩艺双眉一抬,目光中闪烁着。 杨飞雪道:“不仅如此,最近那女人还妄自称帝,自称什么文佳皇帝,可把我爹爹给气死。自亘古以来,从未有女人称帝,她可算是第一人了。” “称帝?” 韩艺抹着大汗,不是吧,历史上说只有一位女皇帝呀,那就是几十年后的武则天,什么时候这里又冒出一个女皇帝来。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杨飞雪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爹爹是接到睦州崔刺史的求救,才领兵赶去的。想来情况也不是很好。” 韩艺略显诧异的望了眼杨飞雪,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杨姑娘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似得。” 杨飞雪自信道:“我为何要紧张,我爹爹说了,她一个女人还能翻得天么,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爹爹这一去,定能扫平他们。” 这杨家自隋朝以来。是大将辈出,在这种家族荣誉的熏陶下。杨飞雪自然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区区小贼,有何惧哉。又听她说道:“不过这女人倒也真是厉害,竟敢称帝,若是可以的话,我倒还想见识见识她。看看她到底有甚么本事。” 韩艺眯着眼沉吟片刻,问道:“你说的也是,她一个女人凭什么造反,百姓为何又会拥护她呢?” 杨飞雪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听二哥说。主要还是因为睦州清溪县在年初之时发生过天灾,而这女人又从中作梗,宣传邪教,笼络了一批信徒。”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若是太平盛世,谁愿意铤而走险,从古至今,大多数造反都是起源难民营中。 杨飞雪道:“韩艺,你说这女人真的是太上老君的徒弟么,还是在那里装神弄鬼?” 韩艺哼道:“这怎么可能,要是她又太上老君罩着,她还需要造反么,直接飞到长安去就是了,我看十有八九是在装神弄鬼。”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杨飞雪嘻嘻一笑,道:“我也是这般认为的,这要是以前的话,我或许还会相信那么一点点,但是自从上回天济寺一案之后,我便再也不信这些神鬼之说了。韩艺,我看你装神弄鬼不见得就比那女人弱,说不定你也可以造反。” 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这话恐怕也就这个天真无邪的大小姐敢说。 韩艺吓出一身冷汗,忙道:“杨姑娘,此话可莫要再说了,若是让人听见,怕是会惹得杀身之祸,再说,我就那一回而已,其实我根本不懂什么装神弄鬼,我就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民罢了。” 杨飞雪噗地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纳闷道:“你笑什么?”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道:“你若还老实本分,那天下间还有老实人么,要我说呀,论这骗人的功夫,不敢说你就是第一,但你若称第二,恐怕也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这跟第一又有什么区别。 想不到她把我看得这么透彻,还装成一副挺相信我的样子,差点就让她给骗了,今后还是少跟她说实话。韩艺拉拢着脑袋,沉默不语。 杨飞雪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赶紧转移话题,道:“韩艺,你真的想当一辈子农夫么?” 韩艺道:“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杨飞雪道:“我爹爹挺看重你的,你若愿意,可来我杨府做事,那也比当一个农夫强啊!” 韩艺叹道:“再看看吧,我现在年纪还太小了,学艺不精,若是坏了杨公的事,那就糟糕了。对了,那九灯秃驴还在扬州么?” 杨飞雪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应该还在吧,我爹爹说着老秃驴害人不浅,当判死刑,故此当时就上奏皇上,不过批下来,恐怕也是明年的事,应该还在牢里面。你问这个干什么?” 应该唐高宗时期还是延续着贞观制度,死刑必须上奏皇上,得皇帝的御笔批准,才能执行死刑,如果皇帝否决了,那么就不可以判处死刑。当然,杨思讷之所以争取判九灯死刑,也不能说一点私心都没有,毕竟那老秃驴可是骗了他母亲,这是他最不能忍的。 韩艺摇摇头道:“哦,没什么。你刚才说到天济寺,我就想到这茬了。” 杨飞雪点点头,突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真是不该。” 韩艺道:“什么不该?” 杨飞雪道:“当时我就应该叫我爹爹带着一起去。” “啊?” 韩艺道:“为什么?” 杨飞雪道:“因为你可以去拆穿那女人的装神弄鬼,那样的话,对对方的士气一定是一个沉重打击。” “呃...。” 韩艺一阵无语,如果她当时真的这么跟杨思讷说了,那杨思讷还有可能强行招他入伍,这又不是去逛青.楼。而是去打仗呀,好事就没有想到我,这些事就尽想到我,这朋友还能愉快的做下去吗,讪讪道:“杨姑娘,你真是太看得起韩艺了。” 二人又是一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了一个时辰,这口水都说干了。杨飞雪才回去了。 送走杨飞雪回去后,韩艺一边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一边在思考着,圣教教主?那日九灯秃驴说的教主,不会就是这圣教教主吧?若是如此的话,前些日子那些人难道也是这圣教教主派来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可是,尼玛都称帝了,还用得着在乎这些金子么,这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念及至此,韩艺又摇摇头。不对,不对,这些金子多也不是很多,为什么九灯秃驴要藏的如此隐蔽呢?还有那些珠宝,难道---难道是准备用来给---给那什么教主做皇冠的? 他又想到那些珠宝,那些上等丝绸,这越想越有可能,金子珠宝做皇冠,丝绸做龙袍,天啊!开什么国际玩笑,人家一个女人造反本就挺不容易了,现在还敢称帝,更是巾帼须眉,你倒好,弄得我大华夏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连皇冠都没得带,换做是我的话,我非得将你大卸八块,这我可得小心呀,万不可让那些人找着。 想着想着,他额头上都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里祈祷杨思讷早点把这些发贼给灭了,不然太危险了,今后还能愉快的出门么。 “哼!” 忽听前面有人哼了一声。 韩艺猛地抬头一看,只见肖云站在前面,斜眸瞧着他,“咦?你怎么来了?”在他印象中,肖云从未出过梅村,一般要买什么,也是托杨二婶她们去。 肖云道:“那女人是谁?” 韩艺左右望了望,“什么女人?” 肖云哼道:“你还想骗我,刚才我都看见了。” 哦,她说的是杨飞雪啊!韩艺笑道:“是又如何?这不很正常么?” “正常?” 肖云怒道:“你可不要忘记你是有妻室的人,你怎还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韩艺诧异道:“这古代---不,这男人三妻四妾不也很正常么?” “什么三妻四妾,谁说可以娶三个妻子呢?皇上也就一个皇后。” “那妾呢?” 肖云双目冒火,冷冷道:“你想纳妾?” 韩艺道:“不可以吗?” “那你就试试看吧。”肖云哼了一声:“你最好老实告诉我,那女人是谁,否则的话,我就---我就你和拼了。” 哇!看不出这女人的母老虎病已经这么严重了,这要是让他知道我去过池柳街,岂不是会灭了我。韩艺道:“我告诉你,你打算怎样?” 肖云道:“我当然是去找她算账啊!” 这么生猛?韩艺仿佛看到一出狗血剧即将上演,笑道:“行,我告诉你,那女人就是杨家的女儿,你去找好了。” “杨家的女儿?” 肖云一愣:“你是说她是杨思讷的女儿?” 韩艺诧异道:“哇,你敢直呼我们刺史的名字?” “这有甚么关系,反正他又听不见。” 肖云很无所谓道:“说得这么厉害,不也就是杨恭仁的孙女么。” 韩艺更是惊讶道:“你连杨恭仁都认识?” 肖云一怔,道:“曾今的仆射,扬州刺史的父亲,扬州谁人不知。不过要真是杨家的女儿,那我倒放心了。”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肖云哼道:“人家关陇杨家,岂会看得上你这农家小子,还说什么做妾,就算你给她当妾,人家也不见得会愿意,真是不知所谓。” 韩艺道:“你这么说是吧,那好,如果有朝一日,对方愿意当我妻子,你就退位让贤?” “我---!” 肖云愠道:“这你休想,告诉你,韩艺,不管你赚多少钱,纳妾一事,你想都别想,否则---否则,我死给你看。” “当真?” “我肖云说到做到。”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赶紧去纳妾,也不知市面上的小妞多少钱一个,要不要我顺便给你买根绳子来。” “什---什么意思?哦哦,韩艺,你想我早死?咦?人了?韩艺,你有本事别跑。” “你有本事别追啊!” ps:周一求推荐,求订阅啊!也感谢过去上架一周,大家对小希的支持,这里是上周的打赏的名单。0非卖品0令狐葆葆嵩山空空道长久久九九酒烟波之浩瀚爱香蕉吃苹果三流肥猫乖乖连连看南山有雨北地飞雪supensa萝莉控快吃药烟消云散$津津看着你waterchen12法国工会法艾虎aiz爱情没有脚印书友151001010802230醉君意ll秋落叶ll书友151001165829152墨迹排骨没惹我头头9298书友151001003142259爱极爱依没事看香蕉大概是我吧非常超音逐风者之独夜五蠹大夫暴力vc看烟花灿烂冰语莫醉哟哟卧虎藏龙玩转之地球造舟者柯**窗前明月装老婆我爱ni书友150613121926261。(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巧合?阴谋? 虽然我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中国第一位女皇帝不是潘迎紫,而是武则天,这里怎么又冒出一个女皇帝来,难道是因为我?不可能呀,我又没有做什么,不可能因为我就多出一个女皇帝来,这不科学呀,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女皇帝在,那么我应该听过,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晓,真是怪哉。 韩艺回到家后,兀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韩大哥,韩大哥。” 忽听边上有人叫他,只见熊弟蹲着胖胖的身子,一手托着下巴,萌萌的望着他,“韩大哥,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 韩艺心想还是别让他知道好,免得他害怕,道:“小胖,这些天你可别到处乱跑,外面挺危险的。” “哦。” 熊弟点点头,又小声道:“方才姐姐问我认不认识杨飞雪。” 韩艺道:“那你怎么说?” 熊弟摇摇头道:“我本就不认识,当然说不认识啊。” 因为关于金菩萨的事,他并没有参与进去,故此也不知晓。 韩艺“嗯”了一声,余光微微往边上一瞥,只见肖云并不在外面,应该是在屋内,心里想着,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就算告诉她,也无关紧要,否则的话,她一天追问我八百遍,我也不好受,再怎么说,她也是我挂名的妻子。 原来从外面回来之后,肖云一直在询问关于他是如何和杨飞雪认识的。韩艺一直在打太极,最后打的肖云气冲冲的离开了。 可是如今想想,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反正杨思讷都知道了。 当天晚上,韩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收捡工具,较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小野和熊弟再也不用睡在外面了,因为韩艺在盖好着小楼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弄了两张小床放在一楼,给熊弟和小野休息。 另外。肖云今晚也没有出来帮他,所以屋外就他一人在。 突然门口一道身影照了过来,韩艺一看。只见肖云站在门前,过得片刻,肖云突然走了出来,一语不发。开始帮着收拾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韩艺心中一声苦笑。道:“肖云。” “嗯?”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杨飞雪是怎么认识的么?” 话音未落,只见一阵劲风吹来,眨眼间,就见肖云出现在了韩艺的面前,两眼满是期待道:“你愿意告诉我了么?”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韩艺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快说。” 因为如今天气比较凉爽,韩艺也没有去到屋内,而是来到吊床旁坐下。而肖云也是非常自然的坐在了韩艺的身边,由于这只是吊床。非常窄小,二人几乎是贴着坐下。 韩艺无奈的瞧了眼近在咫尺的肖云,这么挤的空间,你有必要跟我抢么,不知道站着呀,真是的。道:“这事还得从一条狗说起。” “狗?” “嗯。” 接下来韩艺就将当初如何利用旺财骗杨飞雪的事,以及后来如何认识熊弟,又如何拆穿天济寺骗局一事,再到最后帮助杨家的事一一告知了肖云。 当然,其中盗取金子和王家的事,这些可都没有说,锄强扶弱可以说,偷蒙拐骗,坚决不说。 “原来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肖云略显责怪的瞧了眼韩艺,“你瞒得我好惨啊!” 韩艺似笑非笑道:“彼此,彼此。” 肖云一愣,显得有些心虚,“你---你什么意思?” 韩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肖云又问道:“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杨家不可能亏待你呀,他没有赏你官做么?” 韩艺点点头道:“赏了。但是我拒绝了。” 肖云急急道:“你是不是脑子给门缝夹坏了。” 这女人咋老爱盗用我说过的话。韩艺纳闷道:“这不是用来专门形容你的吗?” 肖云不屑道:“我才没你这么傻了,有官也不去做。” 韩艺哼道:“你一个妇人懂个什么。而且我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想去做官。” 肖云道:“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你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没想到你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我去,这话好像也是我说过的。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是你总喜欢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吧。另外,我这没有当过官的人,也知道官场险恶,弄不好就是死无全尸,要当你去当,我反正不会去的。” 肖云愣了下,点头道:“这你说得倒是没有错,不过你能得到杨家的青睐,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若是错过了,恐怕你这一生注定都得做一个小农夫了,你真的甘愿如此吗?” 韩艺摇头道:“我只求自由自在。” 肖云听罢,笑了笑。 韩艺不爽道:“你笑什么?” 肖云轻轻一叹:“世上谁人不想自由自在,但我只见过人人都身不由己,却从未见过谁能够活得自由自在,诗经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管你是王公贵族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只要你有间屋,有方田,那你便是陛下的臣民,那么是臣是民,又有什么区别,人活在世上,只是在不断的妥协再妥协。” 韩艺呆愣的望着肖云。 肖云见韩艺呆呆的望着自己,不免还稍感羞涩,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韩艺微微一怔,惊讶道:“方才那话是你说的?” 肖云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又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是不是按时吃药了?” “你才吃药了。”肖云呸了一声。道:“本娘子一直都很聪明,只是你只顾看着我的缺点,一点也没有关注我的优点。” 韩艺轻咳一声:“这你也不能怪我呀。谁叫你的缺点这么明显,很难不让人注意。”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说的话倒是挺有道理,人活在世上,就是不断的妥协再妥协,对了,你嫁给我也是在妥协吗?” 肖云愣了愣。突然跳下吊床来,隔了片刻,才笑呵呵道:“我嫁给你可不是在妥协。而是在反抗。” 韩艺也不管是真是假,也笑呵呵道:“所以我就是你反抗的武器?” 肖云不答反问道:“那我是你自由的束缚吗?” 二人均是沉默了下来。 过得片刻,肖云突然道:“韩艺,如果你想活得自由自在。那无异于白日做梦。鸟儿能够自由自在,那是因为它拥有天空,鱼儿能够自由自在,那是因为它拥有大海,而人虽可以看见天空,却无法飞上天空,能够看见大海,却无法畅游大海。” 韩艺听得沉默半响。突然躺了下去,望着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星。微微一笑:“也许你说的对,不,应该说你说的很对,现实也就是如此,但是,人如果没有了梦想,那跟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肖云稍稍一愣,然后抬头望着夜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来。 ........ ........ 翌日。 韩艺兀自早早起床,继续自己的盖屋大业,昨日发生的事,全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得,他只是一个农民而已,你要他去操心造反的事,那就有些太难为人了,虽然这事可能跟他还有些关系,但是要来的,你躲也躲不了,无数次死里逃生的韩艺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日子该过还得过,管他明日是刮风还是下雨。 忙活了一上午,又到了开饭的时辰,大家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倒也轻松惬意,浑然不觉辛苦,当然,这是帮韩艺盖屋子,如果是帮那些地主干活,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韩艺、熊弟、小野三人蹲在一棵大树下,啃着伴着腌菜的大饼,也是悠然自得。 突然,小野拍了拍韩艺的胳膊,又指着远处,道:“韩---韩大---大哥,你---你快看那里?” 韩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乞丐在远处的小道上徘徊着,眉头一皱,“他怎么来呢?” 熊弟看了看,“咦?那个人好像东浩。” 韩艺道:“熊弟你在这里待着,小野,你跟我过去看看。” “嗯。” 韩艺与小野二人并没有直接去乞丐那边,而是西面的小溪那边走去。来到小溪边上的一棵柳树下,坐了一会儿,那乞丐就慢悠悠的望着走来,待看到韩艺时,立刻加快了步伐。 “东浩见过恩公。” 待来到韩艺面前时,东浩立刻抱拳一礼。 韩艺左右看了看,急忙道:“这些就免了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是。” 东浩收回手来。 韩艺眉头紧锁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让你们好生待着么,桑木和佐雾呢?” 东浩低着头,沉默不语。 韩艺啧了一声,急切道:“大哥,你倒是说话呀,究竟出什么事了。” 东浩突然抬起头来,只见他眼眶红润,略带一丝哽咽道:“东浩知道我们亏欠恩公许多,但还请恩公再帮我们一回。” 韩艺错愕道:“帮你们?帮你们什么?” 东浩咬牙切齿道:“帮我们报仇。” “报---报仇?” 韩艺有些犯愣,道:“报什么仇?” 东浩道:“杀妻杀儿之仇。” “啊?” 韩艺双眉一抬,道:“你不是说你们的妻儿是被贼寇给杀了么。” 东浩点点头,道:“原本我们三人都以为此生都无法报仇了,但是没想到,就在前几日,我们在一处破庙中,见到了那几个恶贼。” “什么?” 韩艺惊呼一声,道:“你有没有看错。” 东浩道:“他们就算化成灰我们都不会认错的。” 韩艺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问道:“对了,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被贼寇劫杀的?” 东浩道:“睦州。” “又是睦州。” 韩艺双眉一抬。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危险来临 睦州!又是睦州!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韩艺又立刻询问详细情况。± 原来在此之前东浩三人都非常遵从韩艺的安排,扮作乞丐,在扬州西南边一代游走,就在三日前,他们在一处破庙中避雨时,外面又来了十几人,这几十人虽然头戴斗笠,但是他们还是瞧清楚其中一人的面貌,这个人正是杀害桑木妻子的凶手,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桑木当时就想冲上去跟他们拼命,幸亏佐雾和东浩拉住了他,雨停后,这十几人就离开了破庙。 三人一番合计,原本是想去报官,但问题是他们自己也在被通缉,通缉犯报官,这不是找罪受吗,于是就决定桑木和佐雾暗中跟着他们,东浩则是来这里想韩艺求援。 韩艺听后,皱眉道:“你们这也太冒险了,万一被对方发现了,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东浩道:“可是我们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是老天给我们报仇的机会,我们要是错过,今后恐怕再也不能报仇了。” 韩艺听得稍有沉默,对此也非常理解,命是他们的,他们觉得这样做不会后悔,那么韩艺又有什么理由去反对了,又再问道:“那他们在庙中说了什么吗?” 东浩想了想,摇摇头道:“因为当时庙里面除了我们三人之外,还有四五个乞丐,他们倒是没有说什么。” 也对,有外人在,他们怎么可能会说些什么。韩艺沉思起来,那女人也是在睦州造反,两者会不会有关系,如果有关系。他们又是冲着什么来的,难道是---是来营救九灯秃驴的?可是九灯秃驴一直关在牢房里面的,他们不会是想劫牢房吧,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就凭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劫牢。官府少说也有---等等下。 韩艺突然面色一惊,道:“小野,你跟东浩去找桑木等人,务必要跟住那些人。” 小野点点头。 韩艺又向东浩道:“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帮你们报仇,但是记住,没有我的吩咐,切记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记住。” 东浩见韩艺面色紧张。道:“恩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我以后会跟你们解释的。你们快点去吧,小心一点。” “哦。” 二人立刻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韩艺回到家里,告诉肖云说自己去集市买些东西,因为现在家中正在盖屋,的确有很多东西要买,肖云倒也没有生疑。只是让他早去早回,韩艺又告诉熊弟。小野出去办点事,让他在这里呆着,别到处乱跑,随后便拿着斗笠离开了。 出了梅村,韩艺直接赶去了扬州官衙。 “什么人?” 来到府衙门前,门口的两名衙差立刻拦住了韩艺。 前面追查金菩萨一事。韩艺一直是与杨府的人打交道,与官差接触的比较少,故此这府衙的官差并不识得他。 韩艺道:“二位差大哥,我是你们杨二公子的朋友,劳烦你们通报一声。就说梅村韩艺有急事找他。” 那两名官差相互看了一眼,我们二公子什么时候结交这么寒碜的朋友。 韩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突然面色一变,喝道:“若是耽误了大事,你们当担的起么?” 那名官差见韩艺语气一下变得这么横,心中倒是信了几分,如果不是杨二公子的朋友,他又怎敢在这里逞凶,其中一人道:“你在此稍等片刻,我现在立刻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只见杨展飞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韩艺,便哈哈笑道:“韩小哥,真是你啊!” 韩艺拱手道:“韩艺见过杨二公子。” “免礼,免礼。” 杨展飞对于韩艺还是以礼相待,因为他和他父亲都想招揽韩艺,道:“走,咱们进去说话。” “多谢。” 门前的两名衙差见杨展飞竟然亲自出门相迎,心中暗自后怕,幸亏当时去通报了,否则的话,可就闯了大祸。 ..... ..... 来到府衙的后堂内。 这才刚一坐下,杨展飞就略带一丝期待道:“韩小哥是不是想通了,要来我杨府帮忙?” 韩艺讪讪一笑,道:“我今日来是想询问一件事。” 杨展飞见韩艺并非来投奔的,略显失望,又问道:“不知韩小哥想问何事?” 韩艺道:“是关于睦州造反一事。” 杨展飞愣了愣,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这个可否容我待会说明。” 杨展飞心生疑惑,但见韩艺这么说了,心知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很多百姓都知道了,毕竟对方就已经起誓了,于是道:“这事还得从去年今年年初说起,年初时,睦州的清溪县发了一场百年不遇的洪灾,导致清溪县的百姓流连无所,民不聊生,疫病横生,饿死了不少人---。” 韩艺好奇道:“官府这时候不是应该开仓放粮么,怎么会饿死人了?” 杨展飞稍显尴尬道:“你说的不错,可问题是当时清溪县的知县不但没有放粮,还依旧征税,以至于当时清溪县民不聊生,这才给了陈硕真可趁之机。” 看来电视里面演的也并非全都是骗人的。韩艺没有做声。 杨展飞又道:“当时有一女子竟想去偷放粮仓,不过被官差发现了,但可惜的是,并没有抓住这女人,可是过了几个月后,在清溪县边境的铁围山传出一个消息来,说有一名叫陈硕真的女人在铁围山得太上老君点化,学得仙术,并且奉太上老君之命,拯救黎民百姓,据说她还在很多百姓面前展现了她的法术。因为当时清溪县很多百姓都无家可归,自然希望有神仙来帮助他们,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跑去铁围山参拜,直到后来才有消息传出,这陈硕真便是偷放粮仓的人。 其实在当时有人向当地官府告密,说这陈硕真妖言惑众。图谋不轨,官府也派了人去抓陈硕真,可是这陈硕真十分狡猾,几番追查都没有抓到她,直到后面,用她的信徒才逼她束手就擒,但是没过几日,就放出来了,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听说是附近几个大富人家筹钱将她从牢房里面赎出来的。 但是这陈硕真出来之后,不但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大肆宣传自己的仙术,增收信徒,并且还招揽了周边一些贼寇,在半个月前,她突然起兵造反。还自称什么‘文佳皇帝’,并且封了一位名叫章叔胤人为仆射。这个人也正是陈硕真的妹夫。但因他们起兵突然,而且这陈硕真还真有点本事,在起兵的当晚,陈硕真就领兵里应外合攻破了睦州。而章叔胤也领兵攻破了桐庐,如今他们造反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数万众,此事已经传到了长安。陛下龙颜大怒,派我父亲领扬州精锐前去镇压。” 陈硕真? 韩艺努力想了想,却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其实这可不是韩艺带来的蝴蝶效应。历史上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在,在中国历史上,参加农民起义的妇女不计其数,但做领袖的妇女却寥若晨星,而做领袖且又称皇帝的妇女,则只有陈硕真一人。 所以严格来说,武则天并非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这陈硕真才是第一位女皇帝,两者称帝相差几十年,只因武则天那是正统皇帝,而这陈硕真只是一个土皇帝,而且没有多久就给官兵消灭了,历史上记载的非常少,读过书的都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女皇帝的存在,更何况韩艺这个没有读过书的了。 “那现在战况怎么样?” 韩艺又问道。 杨展飞皱眉道:“如今情况倒不是太好,这一支起义军接连攻占了睦州、桐庐一带,如今又正在攻打婺州,我爹爹此番便是前去救援婺州。” 这婺州就是杭州金华一代。 韩艺道:“对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其实他是想说,咱们的官兵不至于这么草包吧。 虽然他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唐朝的军队还是非常强悍的,这又不是乱世,只是一个县有发了洪灾,其余的地方还是非常安定,而且这可是唐朝初期,武力恐怕不弱于贞观时期,对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些难民组成的,再怎么没有准备,也不至于被打的无还手之力。 杨展飞道:“这里面也是另有原因,崔刺史的来信也有说道这一点,这一支起义军其实只是一些乌合之众,盖因那陈硕真诡计多端,又善于避实击虚,他们在攻打婺州之前,曾集中兵力攻打歙州,可是等到我们援军赶去时,她突然将两万余人,全部分散开来,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可是没过几日,他们的大军突然来到婺州集合,又形成了大军压境之势,而且陈硕真擅于派细作先混入城中,所以打了婺州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幸亏婺州崔刺史经验丰富,这才稳定住局面,没有被对方攻破,但这只是一方面而已。 另一方面,因为百姓都传闻陈硕真会仙术,能够召唤阴兵神将,谁若与之为敌,便将遭受灭族,甚至也有官兵看到过,故此,我军士兵都心生惧意,不敢与之抗衡,崔刺史屡次想回击,皆因士气不高,将士不敢领兵前去,而选择放弃了,只能来我扬州求援。” 歙州便是后世安徽省黄山市一代。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暗道,想不到这女人还真有些本事,知道装备、战斗力不如对方,于是打起了游击战。又问道:“那不知杨公带多少人马去呢?” 杨展飞道:“八千精锐。” 韩艺道:“那扬州还剩多少人马?” 杨展飞又道:“因为前面我三弟已经领了三千精兵护送金菩萨前往汴州,扬州境内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马了。对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不到两千,我的天啊!韩艺一脸愁容道:“我担心敌军攻打婺州只是一个幌子,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则是扬州。”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岌岌可危 “你说什么?” 杨展飞听得大惊失色。 事到如今,不说怕是不行了。韩艺面色凝重道:“二公子,实不相瞒,其实天济寺一案也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啊?” 杨展飞呆愣的望着韩艺,这话跳的也太快了。 韩艺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关于盗窃金子一事,他并没有说。 杨展飞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让杨家颜面扫地一案,同样也是出自韩艺之手。 韩艺歉意道:“真是对不起,关于此事,韩艺今后自当会向杨公负荆请罪,但是我在暗中对付九灯的时候,曾偷听到他们其中一人在谈论什么教主,当时我并未留意,直到昨日我听说那陈硕真在宣传教派的时候,曾自称过圣教教主,我这才想起九灯一事来,而且前几日,我和熊弟在他父母的坟前曾招人暗杀,我不敢肯定这些人跟陈硕真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敢肯定这些人一定是九灯的同伙。 另外,我的几个朋友还在前几日于南郊遇到一伙来自睦州的强盗,因为这些强盗曾打劫过他们,故此他们决计不会认错的。我相信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如果九灯真是陈硕真的人,那么这些人要么就是来营救九灯的,要么就是另有图谋,但是昨日令妹来找我闲聊时---。” 杨展飞道:“飞雪去找过你?” 韩艺点点头道:“我也是从她那里得知杨公领兵出征的事,我觉得单单的劫牢,费力还不讨好,如今扬州这么空虚,如果他们趁机进攻扬州,那么得到的将多得多。到时还能救出九灯。” 杨展飞眉头深锁,沉思半响,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他们要攻打扬州,必须经过歙州或者苏州等地。这些地方可都有防备的。” 韩艺道:“二公子可不要忘记,他们是如何转攻婺州的,他们的士兵都是一些难民,拿起刀便是叛军,放下刀便是难民,如果他们化整为零,装成逃难的难民,行走山道,便可轻松避开扬州南边的防线。他们现在要的是装备和钱财,这两样扬州都非常丰富,如果能够攻下扬州,一来可以重创朝廷的士气,还能得到非常充足的补充,有道是,兵贵险行。” 杨展飞面色骇然,后背已然湿透。如今他父亲已经将精锐尽数调走,扬州内外十分空虚。如果真的冒出数万敌军,纵使是一群乌合之众,恐怕也难以抵挡。急切道:“你说的那伙贼人现在在哪里?” 韩艺道:“我让人跟着的。” 杨展飞道:“那好,你立刻确定他们的位置,我即刻带人过去。” “嗯。” 韩艺立刻出得官衙,旋即赶去了郊外的破庙。他和东浩已经约好在此见面。 ........ “什么?你们跟丢呢?” 韩艺来到破庙时,桑木、佐雾、东浩、小野都在里面,但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一问之下,原来他们把人给跟丢了。 桑木懊恼道:“那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们去到城南郊外的集市,随即就分开来,我和佐雾一直紧跟着的,但还是跟丢了。” 韩艺皱着眉头,知道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对方是来做大事的,怎么可能不小心,没有被发现已经是万幸了,稍稍安慰了他们几句,让他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兼顾他们了,随即就回城内,将此事告知了杨展飞。 “该死。” 杨展飞暗骂一句,十分懊恼道:“我已经派人对那九灯严刑拷问,但是那秃驴就是不张嘴。” 韩艺道:“二公子,如今我们不该在这这上面纠结,应当赶紧布防,让士兵们随时准备迎战,另外再想周边州县调兵来救援。” 杨展飞郁闷道:“这我也知晓,但是我官职卑微,家父又不在,我根本无权调动扬州以外的军队,我已经让人传信下去,让边境士兵做好防御,并且已经让人快马去将此事告知家父了,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说白了,他只是一个官二代,虽有官职在身,但也仅此而已,怎么可能仅凭一个猜测,就能从周边州郡调得兵马来,要是这样的话,唐朝岂不都乱套了。 “报---报---!” 只见一个哨兵疾步冲了进来,禀报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江都县突然冒出大量的叛军,江都粮仓已经被敌军攻破,江都县城也被叛军包围了。” 这么快?韩艺不由得也是一惊,他以为来得及,但是没曾想到还是晚了。 “什么?”杨展飞惊恐一声,冲上前,一手揪住那哨兵的衣襟,“你说什么?江都粮仓一直都非常隐蔽,而且有重兵把守,怎么可能会被敌人如此轻易的攻破。” 这江都县隶属扬州,地处运河中心地带,又接淮水,交通十分发达,故此是战略要地,而且也是扬州最后一道屏障,若是江都县失守,那么扬州再无险可守。要命的是,唐初时期便在此设置粮仓,也是方便运送,但是此等重要的粮仓,肯定会派人把守,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粮仓的具体位置,非常的隐蔽。 那哨兵哭丧着脸道:“因为敌方将领正是前阵子被通缉的徐猛,是他带人攻破我们的粮仓的。” “徐猛?” 杨展飞猛地一惊。 一旁的韩艺听得也是一惊,要是真是如此的话,那可就非常糟糕了,因为徐猛本就是扬州人士,而且还是职业军人,不是半军半农的,他对于扬州的兵力部署实在是太熟悉了,有他献计,那真是雪上加霜。 究竟是徐猛一直是陈硕真的人,还是徐猛案发之后,才投靠了陈硕真? 韩艺稍稍思考了一下,但也无暇多想,不管怎么样,徐猛将是他们的心头大患,这是毋庸置疑的。 “岂有此理。” 杨展飞一手推开那哨兵,急得跺了下脚,悲呼道:“扬州精锐已被爹爹带走,我哪有兵去救啊!” 韩艺道:“二公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赶紧部署才是。” 杨展飞皱眉沉思片刻,道:“来人啊。” “卑职在。” “你立刻带人出城,命城外的所有百姓即刻入城,不得有片刻逗留。” “遵命。” 韩艺听得稍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杨展飞显然是想坚清壁野,叛军本就是乌合之众,而且来的如此突然,肯定没啥攻城器械,那么守城墙,显然要更加稳当一些,而且对于杨展飞而言,守住就是胜利,那么坚清壁野无疑是最好应对之策。毕竟是名将之后,怎么也得有两把刷子,若是一点能耐都没有,杨思讷也不会将扬州交给他。 ...... ...... 杨府后堂内。 “奶奶,如今扬州岌岌可危,你还是先去楚州暂避片刻。” 杨展飞急切的向杨老夫人说道。 如今别说去救江都县了,哪怕是扬州能否保住,都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杨老夫人一听杨展飞说要走,气得用拐杖用力顿了下地,咚的一大响,“你这孽子,真是有辱我杨家门风,自你曾祖开始,就领兵征战,一直到你父亲,祖祖辈辈,征战无数,虽也打过败仗,但却从未战先逃,若非当下外有强敌,我非得打死你这没用的孽子。” 因为如今唐朝是关中本位政策,故此关陇地区的贵族那是非常牛x的,杨雄、杨恭仁,都是历史有名的大将,隋朝有名的叛将杨玄感便是被杨恭仁生擒的,有趣的是,后来杨恭仁在隋朝受到排挤,被下放到这扬州地区当任什么大使,后又让他领军去讨伐吃人魔王朱粲,但是被朱粲击败,同样也是退到了这扬州,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杨恭仁,隋末群雄并起,杨恭仁内外交迫,可能也无心为隋朝卖命了,这很难打赢,但终归来说,不管是杨雄,还是杨恭仁,都是正直、勇敢、仁厚之人,这也奠定了杨家门风。 杨展飞也是有苦难言,如今可不是单单江都县的问题,天知道九灯有多少同伙混进了城内,这城内本就没有多少守兵了,要是敌军内外夹击,那可就全完了,道:“奶奶,孙儿绝无心要逃,只是请奶奶你和飞雪他们前往楚州暂避。” 杨老夫人道:“我虽是一介老妇人,但也知道,未战先怯,这仗怎么打的赢,你若害怕,那你就先走,我留在这里与敌军拼命。” 她身边站着的杨飞雪道:“我也不会走的。” 韩艺听得暗想,这老夫人训孙的本事,还真是有够厉害的,有了这句话,怕是就算是圣旨来了,杨展飞也不绝不会离开扬州了。 杨展飞一张阳刚脸涨的通红通红的,真是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跟敌人拼命。 一直沉默的韩艺突然道:“老夫人,二公子,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太合时宜。” 杨飞雪立刻道:“韩艺,你是不是有办法?” 哇!你这么看得起我啊!韩艺见大家都望着他,一时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杨老夫人道:“韩小哥,你若办法,但说无妨。” 韩艺道:“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抓紧时间,把那些混入扬州的贼寇给抓起来,否则的话,到时内外交困,可就麻烦了。”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对与错 攘外必先安内。+◆ 这句话当然不是老蒋说出来的,而是宋朝开国宰相赵普说的,同样也奠定了宋朝几百年来的基调,所以宋朝没有亡在自己人手里,而是亡在蒙古人手中,唐朝还没有人说过这话,但是这个道理非常浅显易懂,杨展飞也懂,但是他宁愿不懂,因为这让他非常头疼不已,满脸郁闷的说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如今事情紧迫,叛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而扬州城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这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将那些贼人找出来。” 韩艺道:“二公子前面不是派人去把城外的百姓接进城内来吗?” 杨展飞听得面色大变,惊呼道:“哎呦,不好,那些贼人定会混入百姓中入城的。” “二公子说的不错。” 韩艺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贼寇出身,可不敢随意进城,这也是为什么我的朋友跟踪他们半日,他们兀自只是城外徘徊,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是在等待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二公子前面毫不犹豫做出的决定,其实二公子的这个决定并不难猜,我们知道,对方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们也一定就是在等二公子召唤百姓入城,然后趁机混入城中,二公子这么做,无疑正中他们下怀,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他们,而弃城外百姓于不顾,而且,这对于我们也不是完全都是坏处。” “此话怎讲?” 不仅是杨展飞了,就连杨老夫人和杨飞雪都是一脸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解释道:“如果他们东藏西躲,另寻办法入城,我们还不好找了,但如果他们混入百姓里面,也就是说在我们的掌控中。我相信二公子总不可能让百姓入城后到处乱走吧,总会给他们一个地方待着,如此一来,就是鱼进了网,再也出不来了。” 杨展飞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们当中谁是贼寇。等对方大军一到,他们趁乱而起,我们本就相形见拙的人手恐怕很难做到内外兼顾。” 是,这贼人进城,你可以用士兵控制住他们,但问题在于,一旦对方主力攻城,你这么点人怎么还分兵,必须全力应付敌军主力。那么就给了这些贼人作乱的机会。 韩艺笑道:“难道二公子忘记,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吗,只要借用此人,引蛇出洞,他们便会一一现身。” 杨展飞不由得眼中一亮。 杨老夫人却道:“可是他们混入百姓中,一旦生乱,怕是伤及无辜。” 韩艺有些无奈道:“这恐怕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只能尽量减少伤亡。将百姓分散开来安排,不然混在一堆。到时一旦乱起来还真就难以控制了。” 杨展飞道:“可是如此一来,他们不也跟着分散了吗?” “不不不。”韩艺摇着头,道:“我相信他们其中一个目的肯定是要营救九灯的,要知道牢里面还有不少他们的同伙,如果让他们会合,可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另外,就是扬州府衙,如果攻破扬州府衙,我们军心必乱,擒贼先擒王也就是这个道理。” 他之所以敢如此笃定。是因为他相信九灯在叛军里面一定是一个不小的头目,因为他猜想那些金子珠宝可能是用来做皇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都交给九灯管理,那么他的地位一定不小。 这个杨展飞当然明白,问题是这个跟捉拿叛贼有什么联系,疑惑道:“这两者有关系吗?” “当然有。” 韩艺道:“我们便可将一个安置百姓的地点设置在牢狱附近,而牢房离府衙也不是很远,这正合他们心意,我想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混到这边来,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进一步缩小范围了,然而百姓与他们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差别,就是大多数百姓都会带着家人的,他们是不可能带着家人来的,我们再找以借口,将老弱妇孺令找住所安排,这样,我们就可以进一步细分开来了。 然后我还可以派一些高手混入其中,伺机而动,另外,我们也可以安排一些弓箭手在隐蔽的地方待命,虽然还是可能会有伤亡,但是我想打仗很难避免这一点的。” 杨展飞听得连连点头,又看向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虽不愿如此,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关乎整个扬州的存亡,想要做到一人不伤,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于是道:“展儿,既然你爹爹将扬州交托于你,你自己全权做主就是了。” “是,孙儿知道了。” 杨飞雪突然道:“这些人不过只是跳梁小丑,主要还是即将到来的叛军主力。韩艺,我相信你一定也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她如今对韩艺是一百分的信任,都不用疑问句,而是用肯定句。 杨展飞也是带有一丝期待的目光望着韩艺。 韩艺微微皱眉,摇头道:“我也从未打过仗,而且,对方来的如此突然,我可没有办法消灭他们。”他只是一个骗子而已,从未上过战场,你让他去打仗,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此话一出,杨展飞兄妹包括杨老夫人都非常失望。 “不过---。” 韩艺面露犹豫之色。 杨展飞忙道:“不过什么?” 韩艺道:“不过我想我也许可以帮我们拖上一日两日。” 杨展飞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经派人去向我爹爹求救,若是能拖的上一两日,我们再拼死抵挡一两日,援兵便可赶到。你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韩艺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展飞愣了愣,道:“你笑什么?” 韩艺略显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想跟那陈硕真斗斗仙术,看看是她的厉害,还是我的厉害。” 杨老夫人惊讶道:“你还会仙术?” 韩艺点点头道:“倒是会一点。” 一旁的杨飞雪突然发出“噗嗤”一声。 杨老夫人诧异的望着杨飞雪。 杨飞雪抿了抿唇,没有做声,心想。你会个什么仙术,八成又是骗人的把戏。 韩艺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道:“但是我需要很多熟手工匠帮忙。” 杨展飞急忙道:“这好办,我立刻召集全城的工匠来帮你。” 杨老夫人道:“事不宜迟,你们快些去办吧。” “是,孙儿先告退了。” ....... ....... 二人出得后堂。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二公子,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 “我的那个发现贼人的朋友,其实---其实是扶桑人。” “扶桑人?” 杨展飞略显错愕,道:“只要他能够帮我找出贼寇来,扶桑人就扶桑人,这有什么关系。” 韩艺讪讪一笑,道:“这个几个扶桑人与王家有些瓜葛。” 杨展飞一愣,“你是说?” 韩艺点点头。 杨展飞非常干脆的说道:“如果他们这一次能够立功。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韩艺道:“那好,二公子,你就先去找工匠,让他们准备足够多的火炉,还有一些铜棍、铁棍,最好还是铜棍,还有一些铁板、铜板,至少要有一尺长方形的。我先去找我的朋友。” 杨展飞道:“我派人与你一块去吧。反正,你们梅村的人也要入城。” 杨展飞安排二十余名高手护送韩艺前往梅村。唐朝可不少马,清一色的骑兵,当然,韩艺坐的是马车,他倒是会骑马,但是只在骑马场骑过。这道路恐怕还得试用一下,但是这时候可不能出差错了,马车还是靠谱一些,而杨展飞自己也赶去组织百姓入城的事了,另外又叫人去把城内的熟手工匠找来。 ..... ...... 韩艺先是到破庙内。让小野、桑木等人在这等着,等会从梅村出来后,再接着他们一块走。 来到梅村时,此时已经入夜了,那些官兵立刻下达刺史府的命令,让百姓家中钱粮带上,跟着他们入城,梅村的百姓一开始还反应不过来,因为梅村地处偏僻,也少有出门,他们甚至连睦州造反的事都不知道,眨眼间,这叛军就打到扬州来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幸亏韩艺也在,跟他们简单解释了一番,这才说动梅村的百姓,大家赶紧回家拿东西,他们只有一夜的功夫,明日辰时就开始封闭城门了。 而韩艺因为还有事要处理,于是叫上肖云、熊弟,乘着马车先离开了,他们家没有粮食,就一点绢布布匹,拿上就可以走人了。 ...... ...... 车内。 “就这些个鸟人,也敢造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肖云方才在人前,一直装的知书达理,嫁夫随夫,韩艺叫她走,她立刻就走,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可是一进到车内,她就本性毕露,破口大骂。 韩艺错愕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熊弟点点头,表示也看不懂。 肖云一脸委屈道:“我能不激动吗,这新屋才刚刚盖好,我都还没有住进去,就让他们闹得连家都不能回,难道你就不生气么。” 敢情你就为了这个啊!韩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有气无力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肖云理直气壮道:“我就一妇道人家,你能指望我说什么出来。” 这一句话说的韩艺是哑口无言,和女人说道理,那还不如弹琴去给牛听了,懒得和她争了,挥手道:“行行行,你有理,你有理。” 熊弟突然问道:“韩大哥,那些人为什么要造反?” 韩艺叹了口气,“当然是没有饭吃了,生活不下去了,不然谁又会愿意造反了,有道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肖云听得面色虽有些动容,但嘴里兀自道:“但是这样只会害得更多人家破人亡,而且他们也必败无疑。” 韩艺诧异道:“你凭何恁地笃定?” 肖云哼道:“非我小觑他们,纵观古今,但凡在太平盛世之下,谁人起义成功过。如今我大唐国力强盛,贞观盛世,旷古烁今,除非是一些大家族联合起来,或许还有那么一些可能,否则的话,任何人造反都是死路一条,就他们那些饥民难民的,最多三个月。三个月若是不能消灭他们,我肖云就去投奔他们。” 说到后面,那是铿锵有力,仿佛许下非常恶毒的誓言。 前面韩艺还听得有些道理,但是听到这最后一句,吓得心脏猛地一跳,左右望了望,又急忙道:“大姐。你说话动动脑筋好不,你害自己也就算了。不要连累我啊!什么叫做投奔他们?你说话注意点好不。” 肖云脸上一红,尴尬道:“我不也是让他们气得。这一打起来,死的人恐怕比清溪县的人口还要多上一倍,他们是给了清溪县百姓一条出路,但是他们却把其他州县的百姓逼进了死路,也包括清溪县的百姓。” 好像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韩艺重重一叹:“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是被逼无奈,要我说呀,这都是那些贪官惹出来的,如果一直隐忍。那些贪官污吏恐怕还会变本加厉,当初若不是陈胜吴广的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秦王朝的暴政只怕会残害更多的百姓。” 肖云愣了愣,也觉得韩艺说得挺有道理的,索性问道:“那你说他们是对,还是错呢?”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东西你还真说不清是对是错,你说错吧,是你官府先见死不救,还要强行征税,你这不是要逼死他们吗,他们当然要反抗,但你要说他们对吧,如今大环境下还是太平盛世,你这一起义,可能死得人更多,而且,这些带头起义真的就是冲着解救天下百姓去的吗? 那陈胜称王之后,不也变得骄淫奢侈吗,这只不过是在重复着一出悲剧而已。 当然,陈胜吴广虽然不足地方,但他们还是大英雄,因为他们对抗的是秦朝的暴政,如果没有他们,还会有更多的百姓死在秦二世的暴政之下,刘邦也不可能称帝,更加没有后面强大的大汉王朝,他们还是推动了社会的进步。 就拿韩艺自身来说,他被逼无奈当了骗子,他可以说自己没饭吃了,才去当骗子的,他是天赋高,也比较幸运,迈入了千门最顶级阶层,有点底气自称侠盗,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有更多的成为了千门邪派中人,这些人专门骗那些老奶奶,小姑娘,那你说这些人是对还是错呢?是,他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但是这能当做他们去骗那些老奶奶的理由吗? 往往当人们听到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在述说他那一段非常可悲的往事时,往往也就是一句话可以总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究竟是对还是错?其实这个答案,韩艺也非常想知道,他又想肖云问道:“那你以为是对,还是错呢?” 肖云眼眸一转,向熊弟问道:“小胖,你说是对还是错呢?” “嗯---!” 熊弟双手托着肥脸,有模有样的思考了一番,才道:“我只知道害人就是不对的。” “说得好。”肖云连连点头道:“姐姐与你想的一样。” 韩艺鄙视的瞧着肖云,但是心里却赞道,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山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拉小胖出来掩饰自己的才疏学浅呢? ps:求订阅,求月票,哦,差点忘记说了,今天好像是双倍月票的最后一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计除内贼 “这二公子还真是不靠谱,大敌来袭,他竟然相信你这么一个农家小子,扬州不保啊!” 当肖云听到韩艺临危受命,不禁是摇头晃脑,颇有微词。 韩艺哼了一声:“你少瞧不起人了。”说着他低声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会仙法的,只是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以前我那都是让你的,如今你知道了,可别再得寸进尺了。” “狗屁不通。” 肖云轻哼一声,“什么仙法,最多也就是骗人的小把戏,我见得多了。” 韩艺嘴角抽了抽,这---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怒哼一声,望向窗外那黑漆漆的一片,不再多言了,真是一点聊天精神都没有。 他们直接来到了弩坊,只见四周戒备森严,火光通亮。 “韩艺。” 这韩艺刚一下马车,就闻幽香袭来,只见杨飞雪快步走了过来。“韩艺,你总算是来了,可让本姑娘好等。” 韩艺诧异道:“杨姑娘,你怎么在这?” 杨飞雪兴奋道:“如今大敌当前,我虽是女儿身,但也必须为家里分担一些,我奶奶已经答应了,让我来协助你。” 可算是让她逮到了机会,因为他的几个哥哥和父亲都不在扬州,杨展飞一个人显得有些相形见拙,杨老夫人也不是一个古板的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于是就答应了杨飞雪请求,让她来这里帮忙,并且授予她令牌,毕竟她对韩艺比较熟悉。 韩艺虽然不知其因,但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正当这时。肖云和熊弟也从车里走了下来。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韩艺道:“熊弟,你见过的。”说着又指向肖云,忽然发现肖云头上多出一块黑纱,连同脖子一块都罩住了,不禁将手缩了回来,难道是传说中的黑寡妇?惊奇道:“敢问阁下是?”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韩艺忽觉轻纱里面透出两道寒光来。暗骂,这女人还真是会装.逼啊! 这种罩头轻纱若是配上一些华丽的服饰,倒也可以算作一个装饰品,也比较好看,但是肖云一身农妇装扮,弄个轻纱遮住脸,显得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一般农妇不会去在意这些的。 “这位就是捉急,哦不。咳咳,拙荆,拙荆。” 韩艺一时情急,竟说出心理话来,又生怕肖云暴走,毕竟这可是在外面,赶忙又指向杨飞雪道:“这位就是刺史的八女儿,杨姑娘。” 熊弟萌萌的作揖叫道:“熊弟见过杨姑娘。” 而肖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一语不发。 韩艺冷汗直流,附耳低声道:“大姐。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这位可是刺史的女儿。” “那又该当如何?” 肖云反问一句。 你牛,你牛行了吧!韩艺也懒得和这女人废话了,道:“杨姑娘,麻烦你安排拙荆---。” 他话没有说完,肖云拉着他的袖子道:“夫君。我要与你在一块。” 韩艺道:“我还有事要做。” 肖云道:“那我在一旁等着就是了,你放心,我决计不会打扰你的。” 你不打扰,我才不信了。韩艺一脸为难之色。 杨飞雪忙道:“没事,没事。这里面有休息的地方,若是韩娘子不介意的话,就在侧屋稍稍休息。” 肖云微微笑道:“有劳杨小娘子了。” “随便你们吧,现在快进去吧,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闲聊了。” “哦,对对对。” 杨飞雪急忙带着韩艺他们进到弩坊。 韩艺向肖云道:“你们先去屋里休息一下,我去做事了。” 熊弟听说韩艺又要弄什么仙法,深感好奇,不禁搓着肥手,期待道:“韩大哥,我也想跟你去看看。” 他话刚说完,肖云一手抓住他的后领,把他给拎到身边来,道:“小胖,你年纪还小,这里到处都是刀枪火炉,太危险了,你韩大哥又照顾不了你,你还是跟姐姐待着一起吧。” “啊?” 熊弟一张肥脸仰望着肖云,充满了委屈。 “嗯?” “哦。” 熊弟低着头,屈服在了肖云的淫威之下,小胖一见到肖云,就跟肥鼠见到猫似得。 韩艺无暇顾及这么多,赶紧让杨飞雪派人带肖云他们去侧屋休息,而他则是与杨飞雪往工坊里面走去。 杨飞雪悄悄道:“韩艺,你能否老实告诉我,你有多少把握?” 韩艺自信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么?” 杨飞雪略显忐忑道:“如果是骗一个人,我相信你是一定能行的,但是这一次就要骗上万人啊!” “这个,杨姑娘,你能不能别老是用骗还形容我,这让人听到了,会误解的我人品的。” “那我应该怎么说,我明知道你不会什么仙法,总不可能还自欺欺人吧。” “呃....谋略,对对对,就是谋略,这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 “那不还是骗么。” “好吧,骗就骗吧,反正我是跟老孙混的,谁叫他奠定了这个基调。” ...... ...... 与此同时,杨展飞连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东南西北四城门大开,供周边百姓入城,但是为了稳定城内的秩序,杨展飞让从南、北入城的百姓分别就去往南北两集市,从东门进城的就集中在扬州城内最大的寺庙内,而从西门入城的,则是集中在牢狱边上的一个校场内,另外,城内百姓不得上街。 说是稳定秩序,其实也是给那些贼人一个接近牢房的机会。 只见四周百姓推着一连连木车,急匆匆的往城里行去,中间是哭声不断。怨声载道,这好不容易才安定几十年,又要打仗了。 天已经蒙蒙亮,还在有不少百姓陆续进城。 一宿未眠的杨展飞来到城墙上,望着城下的百姓,叹了口气。道:“来人啊!” “卑职在。” “立刻派人去周边告知还在赶路的百姓,巳时一刻关城门,如果赶不到的,就去周边山林暂避几日,这一场仗不会打很久的,让他们放心。” “遵命。” 其实原本他是打算天一亮,就立刻关城门,因为在古代,晚上很少攻城的。白天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但是他转念一想,事情来得过于突然,百姓肯定也没有准备好,于是就往后拖了两个时辰,另一方面又不断派快去前面打探敌军的动向。 巳时一刻。 四道城门相继关闭。 秋风扫过,在城门前卷起沙土,一片肃穆的景象。 在城西的校场内。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的百姓,眼中充满了恐惧。小孩的啼哭声,老人叹息声,无一不透着凄凉。 然而这一切看似十分正常的景象下,却蕴含着杀机。 只见一列列士兵从中走过,而其中有三个士兵,一边巡逻。眸子四处瞟动,目光在人群中扫射,突然,其中一人的目光集中在蹲在墙角处的一个络腮胡大汉,一股怨恨在眼中凝聚。甚至于停了下来,后面一位士兵,轻轻用手戳了下他的背脊,他这才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走去。 一刻钟后,在校场正中央的一处高台之上,杨展飞向面前的三个士兵问道:“你们可有看错?” 中间一人用一口蹩脚的汉语道:“那几个人就算化成灰,我们也决计不会看错的,就是那贼人杀死我们的妻儿。” 韩艺果真没有料错,看来那九灯在叛军中的地位不浅。杨展飞余光往校场内一瞥,然后朝着身边一名副官点了点头。 那名副官立刻走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队士兵又带着一群百姓来到校场内,为首一人坐在马上,朗声道:“诸位乡亲,杨老夫人念及你们其中有不少老儒妇幼,若住在此处,恐有诸多不便,于是让我们带你们去往西城咱们刺史的宅院暂避,但凡是老人、孩子、妇人都可以前去。” 杨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这扬州城百姓都知道,这里毕竟只是校场,大家都得席地露天,对于老人、妇女肯定有很多不便的地方,如今听得此消息,百姓不禁大喜,连忙拜谢杨老夫人,随即赶紧收拾起来,这一番混乱中,新来的那些“百姓”就在不知不觉中,混于其中。 而高台上的杨展飞望着下面,目光不断的在人群中扫射,很快就发现一些非常特别的人,若是平时也谈不上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在这里,却显得尤为的刺眼,百姓吗,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家中的顶梁柱肯定此时就在帮着妻儿收拾行李,所以那些没有任何动作,对此漠不关心的人,就显得非常特别了。 很快,他就锁定了二十余人。 待那些老儒妇幼离开之后,杨展飞道:“弓箭手准备好了吗?” “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杨展飞点点头道:“行动吧。” “是。” 不消多时。 脚步声大作,只见一队百余名的士兵冲入校场内。 “快抓住他们。” 为首坐在马上的一位英勇少将,长枪指向东南方向的角落里面的四五人。 角落里面的那四五人,先是猛地一惊,见十余名士兵冲了过来,其中那名络腮胡突然从一辆身旁的一辆木车边上抽出一把大刀来,不得不说一句,这藏刀的设计真是非常巧妙,刀柄就是一块木头,就好像是木车的一部分,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只见他振臂一呼,“兄弟们,杀光这些鸟兵。” “吼---!” 唰唰唰! 又见数十人从木车上抽出大刀来。 杨展飞都看在眼里,贼寇始终是贼寇,成不了大器。 如果络腮胡不这么做,有很多人杨展飞都发现不了,但是韩艺可是心理高手,他知道只要这么一吓,其余人必将现身。 但心里也是后怕的紧,幸亏韩艺发现了这些人,如果是在交战的关键时候,这里肯定是疏于防范,本来就是以寡敌众,要是这后院还着火了,那真是灭顶之灾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百姓大骇,顿时埋头奔头,瞬间,整个校场内变得非常混乱。 然而,就在混乱时,忽听得一阵惨叫! 只见几十余名百姓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来,趁着混乱,一刀就刺进那些贼人的体内,转眼间就有二十人倒在血泊里面。 这真是那络腮胡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们原本想混在百姓内,伺机而动,哪里却知道,这强中还有强中手,对方竟然也隐藏了高手在里面,到如今,都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难道我们的行踪早就被人发现呢? 这是一定的! 问题是怎么被发现的,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嗖嗖嗖!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暗处又是冷箭射出,又倒下十余人。 ps: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阴兵 振臂一呼! 然后呢? 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转眼间,数十名匪徒死的死,擒得擒,相继被制服。 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从他们踏入这校场之后,就成为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而官府这边,几乎是毫无损伤,只是有不少百姓因为受惊,慌乱之下跌倒,幸运的是没有人死亡。 之所以能这么轻松制服这些贼寇,全因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精心的部署,精密的计算,以及巧妙的安排,方能做到如此。 “立刻带下去,严刑拷打,务必要将他们的同党一网打尽。” 杨展飞立刻下达命令,因为他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马全部集中在一起,虽然这里可能是主力,但是决不能排除还有不少漏网之鱼。 不过没关系,因为杨展飞事先已经完全隔离这些百姓暂避的地方,所以即便有同党,他们也是毫不知情,还在那里傻乎乎的等待教主的号召。 “报---!” 这些贼寇刚刚押下去,一名哨兵就疾奔过来,“启禀二公子,对方的先锋军已经在往这边赶来了,预计今日傍晚便可赶到。” “这么快。” 杨展飞道:“那对方的主力呢?” “如果他们趁夜行军的话,明日上午便可到达。” 杨展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如今真的无须部署什么,因为他也没有什么兵可以部署,二千人左右,而且其中只有他身边带着的三百名禁卫是精锐,其余得都只是一些半农半兵的士兵,要命的就是这些士兵多半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因为近年来,这南边很少打仗,要打也是跟东边的高句骊和西边的吐蕃。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杨展飞现在唯一能够寄托的就是韩艺了,于是立刻赶去了弩坊。 “卑职参见二公子。” “嗯。开门。” 这门一打开,杨展飞前脚刚刚踏进院内,顿时吓得一惊。只见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一群和尚,身体都比较偏矮小。 “卑职参见二公子。” 这些个和尚见到杨展飞来了,立刻行礼。 卑职? 杨展飞定眼一看,突然指着一人道:“你不是杨威吗?” “正是卑职。” 那人立刻抱拳道。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你们。” 杨展飞突然发现这些人多半都是杨府的护卫,怎么转眼间,一个个都变成光头了。 “二哥,你来了。” 正当这时,杨飞雪左侧的廊道上走了出来。 杨展飞道:“八妹,你来的正好。这是怎么回事?” 杨飞雪嘻嘻一笑,道:“是我叫他们来的。” “胡闹。” 杨展飞脸一板,道:“这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这般胡闹。” 又听有人说道:“二公子,你别怪杨姑娘了,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只见韩艺带着小野、熊弟走了出来。 小野和熊弟两个小家户看到这些个光头,不禁躲在韩艺身后偷笑,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 杨展飞一脸困惑道:“韩小哥。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韩艺走上前来,笑呵呵道:“是这样的。我看他们几个骨骼精奇,乃是万中无一的仙学奇才,待在贵府当一个看门的就有些屈才了,应该皈依佛门,普度众生,顺便再去维护世界和平。” 噗噗噗! 这一番话下来。别说其余人了,这一群光头自己先笑喷了,随即又赶紧闭上嘴,暗自嘀咕,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万中无一的仙学奇才了。还维护世界和平,如今能保命就阿弥陀佛。 杨展飞愣了愣,没好气道:“韩小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般玩笑。” “ok!ok!” 韩艺一脸正经道:“其实我是看他们佛缘深厚,若是加以修炼,可立地成佛,故此请来他们帮忙抵御强敌。” 这有区别吗? 杨展飞一脸不爽道:“韩小哥,你莫不是嫌我还不够烦,寻我开心。” 韩艺道:“这我可是非常认真的,我是真的请来他们来助我与那陈硕真斗法的,你若不信就等着看,只要这些哥们---不,只要这些高人一出,敌军绝不敢进攻。” 杨展飞听得怪玄乎的,这些人都是他们杨府的家将,他比韩艺都要了解一些,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还真没有发现这些原来都是高人,不禁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二公子,现在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何不将心放在肚子里面,静静的观看一出斗法好戏。” 这句话倒是不错。 杨展飞如今对韩艺倒是非常信任,毕竟韩艺随便动动脑筋就让那些混进城内的贼寇无所遁形,道:“行,我就等着看你这一出好戏。” 这话音刚落,就听得哼的一声。 杨飞雪俏脸一偏,老大不满了,道:“二哥,你对我有偏见,你连问都不问,就说我是在胡闹,韩艺的话,你便相信。” 杨展飞瞧着自己这任性的妹妹,道:“好好好,这一回当二哥错怪你了,二哥跟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杨飞雪立刻转愠为喜。 韩艺又道:“对了,二公子,我方才拜托杨姑娘去找和尚,可是听说你都把和尚抓起来了。” 杨展飞点点头道:“你也知道,对方主要依靠邪教滋生,当下局势又十分紧张,我可没有功夫一个个去调查,索性就全部抓起来。” 韩艺道:“这样也好,劳烦二公子将和尚全部集中起来,到时我需要这些和尚帮忙。” 杨展飞听得心中好奇,但是没有多问。“嗯,我等会就叫人去安排。哦,对方先锋部队今日傍晚便可到达。” “这么快?” 韩艺一惊:“他们不会今日就进攻吧?那---那我可还没有准备好啊!” 杨展飞摇摇头道:“他们赶到时,都已经是傍晚了,而且他们的先锋部队也没有多少人,应该不会进攻。不过明日他们主力一到,肯定会大举进攻,因为越往下拖,对他们越是不利。” “这就足够了。” 韩艺道:“我现在只需要这一宿的功夫。” 杨展飞道:“那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得去看看那些贼人有没有交代。” 韩艺喜道:“那些贼人已经抓住呢?” “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校场那边一切都非常顺利,你放心好了。” 杨展飞原本来着就是要告知韩艺这事的。但是却被这些光头弄得忘记了。 韩艺长出一口气道:“这样甚好,如此我们便可以集中精神对付将要来临的大敌。” ...... ...... 傍晚时分,起义军如约而至,约莫三千余人,看来他们的旅途十分顺利,面对紧闭的城门,他们是一字长阵排开,看似壮观。但也只能远观,但走近一看就不行了。披头散发的,打赤膊的,叼着野草的,拿锄头的,拿木棍的,而且还有许多红巾妇女。显然是没有经过训练的。 随后,他们又派几人来到城墙下劝降,这是必要的流程,但显然没有什么效果,眼看夜幕来临。他们见对方连一个出来答话都没有,心知劝降难以成功,于是就此作罢,后撤二里安营扎寨。 当晚二更天时分。 韩艺从炼炉坊内走了出来,擦了擦汗,一杯水突然递到面前,抬头一看,见是肖云,接过茶水来,道:“你还没有睡呀!小胖他们呢?” “他们都睡了。” 肖云道:“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是吗?” 韩艺自己也是一愣,道:“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肖云疑惑道:“你这真的能成功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韩艺道:“但是我有信心能够成功。” 肖云嗫嚅着,显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转而道:“那好,你去忙吧,万事可得小心。”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韩艺却觉心中一暖,就在这时,一人突然快步走了过来,道:“韩公子,我家二公子请韩公子速去城墙。” 韩艺大骇,“难道敌军来攻城呢?” “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嗯?” 韩艺愕然。 倒是肖云沉声喝道:“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何来的不知道,你这兵是怎么当的。” 语气那是威严十足呀。 韩艺惊讶的望着肖云。 肖云也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 如今韩艺可是杨家请来的救兵,那人面对肖云的质问,倒也不敢怠慢,如实说道:“回韩夫人的话,敌军倒是没有来进攻,但是---但是他们却召唤了阴兵前来打头阵。” “阴兵?” 韩艺惊得一声,他前面就数次听到那陈硕真能够召唤阴兵神将前来助阵,当然,他也知道,这肯定是旁门左道,要是陈硕真真有这么厉害,那这仗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道:“也好,我早就想见识他们在玩什么把戏。”说着他又向肖云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 肖云担心道:“我跟你一块去吧。” “你一个妇道人家,掺合这些事干什么,乖,回去睡觉。” 但凡有外人在,韩艺的大男人主义是尽显无疑。 肖云微微瞪了韩艺一眼,但嘴上却温柔的说道:“那夫君你一定要小心。” “啰嗦!” 韩艺潇洒一挥手,就出了工坊。 刚上城墙,就听有人禀报道:“二公子,韩公子来了。” “韩小哥,你快些过来。” 杨展飞赶紧招手。 这韩艺左右望望,见相安无事,好奇道:“咦?二公子,你不是叫我来观赏阴兵么,这阴兵在哪里?” “不就在那里么。” 杨展飞指向前方。 韩艺顺着杨展飞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片漆黑,再又定眼一看,发现黑漆漆的夜里,有不少浓绿色光芒在飘动着,先是愣了下,随即暗觉好笑,尼玛的,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敢情就这手段呀,哎呀,真是让我白跑一趟,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趁机休息一会,真是亏了。 杨展飞又道:“你再听听。” 难道还有猫腻?韩艺侧耳一听,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稍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不禁又是一笑,忽觉火光闪动,转头一看,只见边上那个举着火把的士兵,手是一个劲的颤抖,嘴里发出牙齿碰牙齿的响声,韩艺一手就抓住这士兵的握着火把的手,笑呵呵道:“别抖,别抖,本仙人在这里,你怕个什么劲呀,放心,就算阎王来了,你报上我的名号,也可保你无恙。哼,这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ps:求订阅票,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空城计(上) “韩小哥,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杨展飞见韩艺一脸轻松,而且还有心情开玩笑,知其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于是急忙向韩艺询问。 韩艺笑着摇摇头,手往前面一指,“哪里是什么阴兵,不过就是磷火罢了。” “哎呦,莫不是幽灵之火” 杨展飞哪里知道什么是磷故此就听成了灵火,还把他吓了一跳。 韩艺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但却不知如何解释,因为这解释起来,就得从元素周期表说起了,这不是难为他这没有读过书的人么,苦笑道:“就当是灵火,那也非幽灵之火,这只不过是用一种粉末制成的。” “粉末” “不错,这种粉末不耐热,温度稍微高一点,就会自燃。” 杨展飞稍稍皱眉,又瞧了眼天空,道:“此时正值秋日,虽晴空万里,但天气并非十分炎热,而且现在又是晚上,如果你说的那种粉末,在这凉爽的夜晚都能自燃,那这种粉末如何携带” “你说的不错,这大晚上的温度的确不足以令这种粉末自然,但这恰恰就是巧妙所在。” 韩艺微微一笑,道:“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是我也能够猜得七七八八。关键就在这马蹄声。” “马蹄声” 杨展飞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事先偷偷命人在某一块区域内洒下这种粉末,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马尾巴上面绑着一个烧热的东西,然后命人骑着马拖着这热物在洒着粉末的区域跑动,这粉末一遇到热就燃了起来,粉末又轻,风一吹,就飘在了空中,旁人不知。远远望去,再加上前面已经有人说陈硕真会召唤阴兵,就以为这肯定是阴兵,又听到马蹄声。肯定还会以为阴兵是骑着马来的,有声音,有图像,这多逼真的呀。也不想想,这阴兵都飘在空中的。用得着骑马吗。” 杨展飞听得很是尴尬,他前面还真就以为这些阴兵是骑马来的,不禁怒道:“原来这都是一些旁门左道,我还以为那女人有多么了不起。” 韩艺却摇头道:“这恰恰就是她厉害之处。” 杨展飞疑惑道:“此话怎说” 韩艺头往边上一扬,“你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杨展飞转头望去,只见每个士兵都在慑慑发抖,有些人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显然是被吓坏了。 见到这一幕,杨展飞心中不禁忧虑万分,就这种状态。敌人一冲上来,铁定跑路呀,这是没有悬念的,这没打就怕成这样了,打起来还有什么胜算。叹道:“我明白了,他们就是借用这等旁门左道先来吓唬我们,让我们的士兵害怕,必定士气大减,而他们那边却是士气高涨,此消彼长。故此他们屡屡以弱胜强。难怪崔刺史来信上说,其实他并非打不过这些叛军,只是帐下大将均不敢出战,故此贻误战机。以至于如今陷入困境。”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就这些叛军,无非也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哪里有什么战斗力,而现在的唐朝军队是非常强悍,之所以这些叛军能够接连取胜。其一是爆发的突然,说白了这一次起义,只是由一县之乱导致的,朝廷也完全没有想到,准备不足。 其二,就是陈硕真擅于偷袭,以及使用间谍,因为她的士兵多半是百姓,走在路上很难一眼就判断的出,她也不曾一次利用间谍获取胜利,崔刺史的信上也说到过,三天内,婺州就抓了二十多名间谍。 其三,就是这些骗人的把戏,古代百姓是非常迷信的,而唐朝初期士兵也是农民,你可以提升他们的战斗力,但是无法消除他们的迷信,这些士兵见这陈硕真果真能够召唤阴兵神将,心中肯定以为她真会法术,还没打就怕了,哪里还敢冒头,这就给了陈硕真可趁之机,就好比现在这样,都怕成这样了,如何还能打仗。 “正是如此。” 韩艺点了点头。 杨展飞一脸忧虑道:“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本来就是寡不敌众了,如今士气跌落,这就更难以抵抗了。” 这人怎么记性这么差。韩艺暗自埋怨一句,道:“二公子,你不要忘记,我也会仙术的,你放心,我不花一兵一卒,甚至于城门打开,他们都不敢进攻。” “也是,我差点忘记这事了。”杨展飞拍拍脑门,又笑道:“但是也不用打开城门,我信你便是。” 他不会以为我用的夸张句吧韩艺道:“二公子可听说过空城计” 杨展飞摇摇头。 三国演义好像不是唐朝人写的。韩艺没工夫计较这些,道:“所为的空城计,简单来说,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今扬州城内兵力空虚,我们知道,对方也知道,那么对方一定会认定,我们要么就投降,要么就会死守城墙,但是如果我们既不投降,也不死守,城墙之上不布置一个士兵,甚至城门大开,如果是二公子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想” 杨展飞道:“我会怀疑有埋伏。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故布疑兵,令对方生疑,不敢贸然进攻。” “正是此理。” “可是。” 杨展飞听着有些不稳当,道:“可是万一没有骗过他们,那我们可就全完了。” 韩艺道:“话是怎么说没错,但骗人不,但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在如此局势下,我们只有出奇制胜,正常打肯定是打不过,只有放大招,而且我们有两宝。” 杨展飞急忙问道:“什么法宝” 韩艺道:“第一,就是那些骨骼精奇,佛缘深厚的光头,这个待会你就知道了,说也难以说清楚;第二,就是对方派入城中的内奸,他们原本是想里应外合,还以为我们蒙在鼓里不知道,但是却没有想到早已经被我们识破了。如今城内完全封锁起来,消息根本传不出去,他们见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动静,肯定也会对之前的判断产生疑惑。我以前就说过,信任可以在顷刻间崩塌,但是怀疑却正好相反,一旦生疑,只会越来越疑。越疑就越怕,他们绝对会疑神疑鬼,如此一来,对方便会不战而退。” 韩艺说了大半天,杨展飞还是非常犹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这城门一旦打开,那就是覆水难收,只要对方进攻,扬州城铁定被攻破。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他虽是名将之后,但是毕竟没有担过如此重任,这城破了,那么他就成为了杨家的罪人,国家的罪人,因为你如果不去开城门,那说不定就守住了。 这恰恰又是战争的魅力所在,就是没有一个确定性,充满了变数。也许前一刻胜利都已经揣进口袋里面了,结果下了一场雨,反倒大败而归,这就是考验统帅的随机应变能力了。一个选择可能让你死里逃生,也可能让你死无全尸。 韩艺也没有做声,他们千门有一句圣言,也就是他常常说到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你做好充分的准备,那就全身心的去干吧,如果失败那是天意,你也别抱怨,你再厉害,也斗不过天的,怪不得自己,更加别害怕,这骗人本就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你害怕,那你去都不敢去了,还怎么骗,所以,他只要做好了准备,便无所惧哉,就尽情的去享受这种刺激感。 赌钱都这么刺激,赌命就更加刺激了。 但是杨展飞可不是韩艺,他考虑的东西太多了,犹豫半响,“你有多少把握” 对于韩艺来说,一成把握跟九成把握,没有任何区别,反正他只做九成,还有一成是老天安排的,他不可能将这一成计算在内,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杨展飞,需要给他一剂强心剂,于是道:“十成。” 杨展飞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自信的回答他,又见韩艺一脸轻松,完全没有任何惧怕,心中甚是惭愧,我杨展飞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而他只是一个农家小子,这大敌当前,又同站在这城墙之上,忐忑、害怕、不安应该都是他的,怎么跑到我身上来了。 这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两边实力,自己这边人本来就少,经过晚上这么一吓,更是军心不稳,对方若是强攻,恐怕也难以守住,就还不如赌一把,而且韩艺分析非常到位。拍板道:“好,就依你所言。” 韩艺笑道:“二公子请放心,在这方面,我还从未失过手的。” 这话说到一半,一人就走了上来,道:“二公子,韩公子,东西已经准备妥善了。” 韩艺道:“现在什么时辰呢” “快到三更天了。” “这么快,那就快点开始,我们只有三个时辰。” 韩艺说着他又向杨展飞道:“我的法宝也来了。” 破晓将至,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叛军大营。 “报” 一个穿着青衣的可能是哨兵的士兵,有模有样的喊出一个长音,快步入得大账,“将军,对对方将城门打开来了。” 童文宝闻之大喜,“难道他们出城投降呢” “不不是。” 这人声音有些颤抖,结结巴巴道:“对方请请来了神僧相助。” 童文宝愣了愣,道:“你说什么” “回禀将军,对方请来了十几个神僧相助。” “神僧” 童文宝道:“你这是从哪里得知的” “将军前去一看便知,那些神僧就飘城墙之上的。” “飘飘在城墙上的” 童文宝大惊失色。 半个时辰后,童文宝领着先锋队来到城下,果真是城门大开,从城墙到城门,无一士兵,非常静寂。 然而,在城墙之上,十个身着僧服,通体铜色的和尚,手握各种款式的法器,盘腿悬空而坐,而且还不是悬在城墙里面,而是悬在垛口之上,几乎都已经到城墙外面了,一旦落下,必将活活摔死,更加骇人的是,其中还有两个和尚,竟是分别悬空在另外两个和尚的头顶之上,相距怕有三尺有余,另外中间还有一个高台,这本是用来指挥或者观察敌情的,但如今高台站着的不是指挥官,而是盘腿坐着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这个和尚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悬空的。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九章 空城计(中) 童文宝都看傻呢? 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他使劲的揉了揉双眼,再定眼一看,但悬着的兀自还是悬着的。↖ 他们那所谓的阴兵不过也只能在晚上靠着夜色的保护,出来吓吓人。 而眼前这些神僧,可都是正大光明的,就在你们面前这么飘着。 这就是神与鬼的区别。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童文宝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朝着身边一人道:“你前去探探。” “我---。” 那人满面恐惧之色,暗道,你怎么不去啊! 童文宝豹目一瞪,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 那人壮着胆子,骑着马,缓慢向前,每一步都显得极其小心,行至离城墙不到二十步之远,城墙上下兀自一片寂静,晨风吹过,他浑身不禁哆嗦了一下,不敢直视,还偏着头,畏畏缩缩的往上面瞧去。 恰逢这时候,太阳从东边出来,一束阳光照了过来,只见这些和尚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晕。 突然,十个和尚猛然睁开眼来,怒视着此人。 “啊!” 那人吓得大叫一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就跑。 后面那些人不知什么情况,见这和尚突然发出金色的光晕来,心中惊奇不已,又见此人突然纵马往回疾奔,以为这些和尚要施法了,吓得大叫起来。 叛军的阵地上顿时是人仰马翻,这童文宝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人毕竟只是一些百姓,受过的训练很是有限,心里素质也就那样。与正规军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这慌起来,哪里还顾什么命令,无奈之下,童文宝只能与将士们一同往后狂奔而去。 就这个不到半个时辰。唐军一语不发,就是睁了睁眼,对方就吓得屁滚尿流。 ...... ...... “哈哈!” 躲在城墙上堡垒里面一直在偷看的杨展飞见到叛军慌乱的模样,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我就说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堪一击。哈哈---!” 换做是你,你敢上么。站在他身边的韩艺听到这话,都替这厮感到脸红。 杨展飞是一掌拍在韩艺肩膀上,道:“韩小哥。还是你有办法。” 韩艺笑道:“这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杨展飞哦了一声:“此话怎说?” 韩艺道:“二公子忘记那陈硕真是靠什么起家的吗?” 杨展飞道:“这我怎会忘记,那女人自然是靠着邪教起家的,否则的话,就凭她一个女人,又如何能够服众。” 这话可是一点也没有说,这可是一个男权社会,女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你一个女人参加造反可以。但是你如果想当统帅,那就必须借助神佛之说来给自己增加威信。 “道理就是如此。”韩艺一笑:“陈硕真是靠着邪教起家的。追随她的人,多半都是被他的邪教所迷惑,也就说这些人对于神鬼之说已经是深信不疑,虽然这会使他们变得无所畏惧,但同样也是他们的弱点,这也为是他们为什么看到这些个悬空的和尚就立刻信以为真。其实我只不过是借力打力而已,利用这所谓的仙术去迷惑他们。” “原来如此。” 杨展飞点点头,又微微皱眉道:“但是这只不过是对方的先锋,关键还是得骗过陈硕真,我虽没有见过这女人。但听说可也不是好惹的。” 韩艺呵呵道:“在此之前,我还不敢妄下断言,但是现在,你信不信,待会他们大军来到时,我要让他们给我跪下,她陈硕真再有能耐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忽悠她,我是忽悠她的将士,就好像她那所谓的阴兵,虽然忽悠不到我,但是却把咱们扬州城的士兵忽悠的浑身发抖,这是一个道理。” 跪下?杨展飞先是一惊,随即笑道:“现在你不管说什么,我都相信。” “那行,我先过去看看。” 韩艺偷偷来到城墙上,这一来就听到几声诡异的怪笑。 “噗!” “呵呵!” “呵呵呵!” 好像想大声笑,但是却又想忍住,结果发出的声音变得十分异常。 又听左边一个和尚说道:“方才那哥们真是笑死俺了,俺们就是睁睁眼,他就吓跑了。” 他头顶的上的悬着的和尚道:“谁说不是了,他们八成真把咱们当成神仙了。” “嘿嘿,想不到俺这辈子还有机会当神仙。” 这些个家伙,素质也不见得比对方高到哪里去。韩艺抹了下冷汗,道:“哎哎哎,我说你们几个家伙能不能专业一点,都还聊上了,这要是被人听见,可就全部穿帮了,想死的话,那你们就尽情的笑吧。” 那十几个和尚赶紧闭嘴,其实他们也不想笑,但是他们从未这般吓退过敌人过,不过就是睁了下眼而已,对方就给吓跑了,这实在是太搞笑了。 韩艺躬身上前,躲在垛口后面,又偷偷瞧了眼,见叛军已经跑了没影了,赶紧道:“快点拿水来。” “是。” 只见垛口下,二十个士兵早就俯身于此,赶紧提着水壶,但是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将水壶递给这些和尚,这要是让人看见,这些神僧竟然端着茶壶喝水,那形象肯定一落千丈,不过韩艺早有准备,用细竹做成了吸管,还是弯的哦,只见一根根细竹悄悄来到了那些和尚的嘴边,嗦嗦之声不绝于耳。 另外他们袖中、怀里都藏有干肉块,随时可以吃。 “韩公子,我想上撒尿了。” 那杨威刚刚喝完水,就低声说道。 韩艺就蹲在他身后,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来,道:“我说你的肾功能也太差了吧。这才刚刚喝完,就要撒尿,留着也没用,干脆拿去买苹果吧。真是的。拉在裤子上,我不是给你们垫了尿不湿吗。”他说的尿不湿,就是吸水的布而已。 “这样盘腿坐着。我撒不出。” 杨威一脸委屈的说道。 “那就更好了啊!” “呃...!” 边上一人突然道:“韩公子,万一我们想拉屎呢?” 这些人真是粗俗!韩艺索性问道:“那你想怎么拉?要不你里蹲在这里拉得了,兴许那些人第一回见到神仙拉屎,会感到非常新奇,过来问问,闻闻神仙的屎臭不臭。” “噗!” “噗噗!” 不少人都笑喷了。 那人可不敢做声了。 “操!” 韩艺骂了一句,又道:“你们放轻松一点,不要想其他的,什么都别去想。把脑子放空,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知道了吗?” “我们知道了。” ...... ...... 那些神僧的仙术究竟又多厉害?嗯,一定很厉害。那我得跑远一点。 被吓坏了得叛军,一口气跑出五里之外,这才停了下来喘一口气。 童文宝至今还是一头雾水,揪住前面去打探的人,道:“你方才究竟看见了什么?” 那人吞着口水道:“我看见---看见那些神僧突然睁开眼来。” “......!” 童文宝道:“就只是这样。” 那人点点头。心中嘀咕,神僧睁开眼了。这还不恐怖么。 “你这没用的废物。” 童文宝只觉喉咙一咸,气得差点没有喷出一口鲜血来,一脚就将其踹开。 他身边一个顶着绿巾的男人道:“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又有一人道:“那些神僧看上去法力高强,不可贸然进攻,还是等陛下来了再说吧。” “是是是。陛下法力高强,我们还是等陛下来吧。” 几乎所有人都点头赞成。 童文宝见这些人个个满眼恐惧,别说他也不敢回去,如今就算他想回去,带着这群满心恐惧的将士前去。这跟送死也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对方城门大开,不派一兵一卒守城,就这些和尚,倘若这些和尚没有法力,对方又怎敢如此。 这越想越疑,他不禁点点头道:“你们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们还是等陛下来了之后再作商议吧。” 因为陈硕真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对面那些神僧显然也是神一般的存在,这是神与神的交流,不应该是他们凡人思考的。 ...... ...... 午时将至。 明媚温暖的阳光变得毫无顾忌的倾泻下来,只见扬州南城城墙之上,金光闪闪的,咋一看去,如梦如幻,仿佛入得天际。 忽然,南边一阵浓尘滚滚,脚步声、马蹄声远远传来,又见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压将过来,恰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他们---他们来了。” 一个和尚说道。 “好---好多人啊!” “莫怕,莫怕,我们现在是---是神,他们---他们不敢乱---乱来的。” “你---不怕,说---说话为什么会---会发抖。” “别说了,还是闭上眼吧,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对对对,闭眼,闭眼。” ...... 这些“神僧”的交谈间,对方大军已是兵临城下,或许是这诡异的气氛让他们不敢过于靠近,在两百步远就停了下来,停下的瞬间,又传来了阵阵哗然之声,一听就知道是一只没有素养的军队,哗然声中又见一道金色大旗竖立起来,上面刺绣着“文佳”二字。 “还真有不少人啊!” 躲在堡垒里面的韩艺望了望,黑压压的一片,不由得也感到惊讶,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上战场,心里隐隐还有好奇,在现实中打仗究竟是怎么一个打法。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空城计(下) 要知道前世的韩艺,自小就见过社会底层最黑暗的一面,这危险对于他而言,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很少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的,或许他最怕的就是肖云那神出鬼没的长腿吧,不管怎么说,此时的他不但不怕,反而显得非常亢奋,这就是他的最佳状态。 在找回金菩萨之后,韩艺曾一度想要金盆洗手,其原因就在于这一行已经无法令他兴奋,觉得很是无趣,既然无趣,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但是今日他又重新找回了往日那般兴奋,因为这很刺激啊,生命就在这一瞬之间,这好比两个高手的对决,大部分时间内都在摆poss,都在沉默,但是一出手,就立刻见分晓。 如今也是同样是如此,只要对方进攻,他们就玩完了,但是如果对方不进攻,他们就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韩艺心里肯定很大的成就感,他还从未一次性骗过这么多人。 可是杨展飞不是韩艺,杨展飞虽然出身军阀世家,但是毕竟还很年轻,虽然他曾一度非常自信,但是看到这么多敌人面对自己的空门,你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冒着汗道:“这可能还只是他们的前军。” “啊” 韩艺惊讶道:“这么多人都还只是前军” 杨展飞道:“根据前面的消息来看,叛军至少有一万多人,这里最多也只有六七千人。” 这古代行军,不是一股脑往前冲,道路就这么宽,如果兵力多的话。就分前中后三军,甚至还有左右两军,人稍微少一点,就分前后军。 韩艺没打过仗,根本看不出对方有多少人。 杨展飞又道:“那妖女好像也来了。” 妖女韩艺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立刻明白杨展飞口中的妖女是指陈硕真,赶紧望去,“哪里哪里” 杨展飞道:“你没有看到那面金色的大旗么,那种旗在我们大唐,只有皇上才能用,想不到那妖女不但学着我大唐的制度。搞仆射制,连这皇旗都模仿。” “原来是这样。” 韩艺略显遗憾,道:“可惜实在是太太远了,看不清人,我倒是很想见识下这陈硕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随着哗然声渐渐散去。城墙内外又恢复了刚才那般寂静,只是偶尔听得马蹄踢打地面的声音。 这两军对垒,不,应该说是十罗汉勇战万人。 这听着就是一个非常悲壮的故事啊 只是场面有些寂静,两边都是一动不动,就好像牛郎织女站在银河两边,深情款款的望着对方。 正当这时,听得一个脚步声。只见一人走了进来。 杨展飞此时非常紧张,神经线都是绷得紧紧的,不等来人说话。就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呢” 那人道:“启禀二公子,对方已经派人前去其余三门打探。” 杨展飞道:“有多少人” “只有十余人。” 韩艺兀自一连轻松道:“这都一样,如果他们敢进攻,打哪边咱们都是死,二公子无须为此担心。” 虽然他没有打过仗,但是也知道这城有四道门的。若是对方不派人去打探,那才叫怪事了。 不过其余三面都是一样。也是城门大开,空城计本就是釜底抽薪。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如果你只打开一扇门,其余三门却紧闭着,那未免也太假了,做戏还得做全套,反正只要对方敢打,开一道门和四道门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东南西北四门的情况是完全一样的,十个金罗汉外加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镇守着。 杨展飞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对方会不会打呢 除非敌军退去,否则杨展飞的心将一直悬着。 突然间,敌方中军行出一队人马来,约莫有二十余人,有男有女,男的头上扎着绿巾,而女的则是头上扎着红巾。 这二十余人骑马缓慢上前来,随着这二十余人的前进,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那十个“神僧”吓得都在流汗,这要是有望远镜,一准穿帮了。 这杨展飞见了,同样也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汗直流。 这尼玛真是太刺激了。 韩艺眼中放光,道:“二公子,你无须担心,他们只是来打探虚实的,而且我们还有后招,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立刻开始第二步行动。” 对呀,我们还有后招的。杨展飞急忙道:“那你快去吧。” 韩艺出得门外,在楼梯口上一直都有一人在那里候命。 他立刻吩咐道:“可以开始呢。” “是。” 这人急忙忙往楼梯下走去。 只见在城内贴近城墙的一块空地上,有着上百修行之人,盘腿而坐,四周全是官兵看着,其实前面韩艺是准备让他们上城墙坐着,但是怕他们吓得大喊大叫,又或者里面有奸细,泄露了机密,于是就把他们安置在这里,并且还吩咐了,谁若有异动,直接杀无赦。 这人来到下面,立刻向看管在些僧人的将官说道:“二公子有命,可以开始了。” 那名将官立刻朝着百余僧人道:“尔等速速念经。” 这将官一声令下,百余名僧人开始念了起来,声音不小,但也不是尖叫的声音,而是一种低沉的声音。 嗡嗡之声,令人昏昏欲睡。 城墙上的韩艺反正是一句也听不懂,但是没有关系,你们念你们的,别说是佛经了,你就是念玉女心经都行啊 这厮低着身子躲在垛口之下,侧目往下面望去,果然,前来打探的的二十余人听到城内突然响起念经声。似乎受惊,听了下来,而叛军阵营中也发出阵阵哗然之声。 小样好戏还在后头了。韩艺一脸奸笑。 那二十余人似乎交流一番,随即又往前继续慢行,显得非常谨慎。 念经声响后不久。站在群僧边上的一名士兵,急忙向城楼上挥动一面小旗子。 他挥动不久,但见城墙上的那高台处,一块红布从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背后突然升起。 秋风一吹,发出“噗噗”几声。 这一块看似拔地而起的红布,仔细一看。非常厚实,唯独中上方有一处地方比较稀薄,就跟脱纱了的丝绸一样。 然而,这一幕似乎又惊到前来打探的叛军,他们再度停了下来。凝目望着那高台,因为他们前面的目光都放在那些悬空的金和尚上面,没有太注意那高台,如今才反应过来,那里还坐着一个和尚。 念经声大作。 只见城墙里面有着三人站在阳光照射的地方,其中二人抬着一个椭圆形的大铜镜,但却是用厚布盖着的,在铜镜的中心的位置。还紧贴着一块小铜镜,很小,只有荔枝一般大小。上面也没有罩着布,这阳光照在小铜镜上,反射到那红布之上,抬着大铜镜的二人,稍微调整了下角度,等到这一束细光照在红布稀薄出的中心时方停止调整。另外一人朝着远处挥旗子的人点了下头。 那人立刻再度挥动旗子。 不消片刻,就听到城外传来阵阵尖叫之声。 原本一直坐在高台上那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和尚。突然缓缓上升,poss依旧。这腿都还是盘着的。 那些叛军将士见到这和尚突然飞了起来,有不少心理素质差的,都吓得大叫起来。 那些“神僧”虽然是悬浮的,但始终是静止的,他们没有动,但是这和尚可就不同了,它是在众人眼中缓缓升起的,这明显就牛逼多了,也上档次一些。 前来打探的那些人又停了下来,可是很快,他们又再前进。 韩艺看得不禁皱了下眉头,“奇怪” “什么奇怪” 忽然听得边上有人说话,不禁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是杨展飞,诧异道:“二公子,你怎么出来呢” 杨展飞道:“里面毕竟就是一个孔,无法观察到全局。” 韩艺点点头,倒是没有怀疑,殊不知杨展飞是一个人在里面紧张的要命,所以才出来找韩艺。杨展飞又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奇怪” 韩艺犹豫了下,指着还在缓慢前进的探子,道:“我觉得陈硕真就在其中。” “什么” 杨展飞不由的惊叫一声,随即要赶紧往前面看了眼,见对方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又低声道:“你说陈硕真就在其中” 韩艺点点头道:“我看他们三度停下来,周边的人似乎都看向中间那个人,然后再继续前进的,如果是一般人的人,应该早就吓退了,而且他们三度停下来,也说明他们有害怕,但每次又继续前进,可见其中定有高人在,我想极有可能是陈硕真,只可惜她一直藏于人后,我都换了几个姿势不,角度,都还是看不到她的面目。” 杨展飞紧张道:“若是如此的话,你的这些仙术极有可能被她看穿啊” “看穿倒是不至于,但是她肯定也知道这不是什么仙术。”说到这里,韩艺一笑:“不过这不重要,我也没有打算吓唬她,我说过,我这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等着看好了,他们马上就要跪下了。” 说话间,那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已经上升到一丈多高,除了那一块红布,可谓是一览众山下。 升到此处,便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城内一人上前猛地拉下罩着大铜镜上面的布。 这可是正午的阳光,非常强烈的,一道强光从镜面反射出去,正好就射在那红布稀薄之处。 那些叛军原本瞧见那和尚升起,就已经双腿发软,又见到这和尚的头顶周边,突然出现一道金红色圆形的光晕,闪闪发光,远远望去,就好像那和尚头上发出金光一样,再加上那念经之声,这要不是神佛降临,鬼都不信了。 “神佛降临了,神佛降临了。” 但听得叛军阵中一人大声喊道。 这一喊就不得了了,叛军将士是排山倒海的跪了下去,顶礼膜拜,站在城墙上望去,那场面是何其壮观。 “跪下了,当真都跪下了。” 杨展飞一见这叛军果真跪了下去,不免大喜过望。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重要的事说三遍。。。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快看!流星! 韩艺长出一口气。 因为叛军将士这么一跪,那么今日这仗是肯定打不成了,非但如此,现在陈硕真可不是想着要如何进攻,而是担忧对方会不会突袭,毕竟她的士兵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果然,前来打探的那些二十余名探子,立刻转身快速的往自己的阵地跑去。 韩艺见到叛军中并没有任何指示,这些人就回去了,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陈硕真一定在里面,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陈硕真的庐山真面目。 这些人回去不到片刻,敌军就开始撤退了。 直到此刻,杨展飞那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稳稳沉了下去,整个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在墙上,抹了抹脸上的汗,又是一掌拍在韩艺的肩膀上,道:“你小子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怎有把握他们就一定会跪下” 韩艺哈哈道:“参拜神佛不是每一个信徒都应该做的吗。” 杨展飞兀自摇头惊叹道:“但这也太神奇了。” 韩艺一笑道:“你站在这里,看的不是很清楚,如果你站在城下,你就知道这神佛是有多么的神奇了。” 杨展飞点点头,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一边抹着汗,一边说道:“真不瞒你,方才可是把我给吓坏了,可是你小子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韩艺道:“我就一农民,最多也就是人死鸟朝天,哪有二公子你这么金贵。” 杨展飞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你小子是骂我贪生怕死” 韩艺道:“我可没有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二公子不跟我一样,我就一个人,但是二公子你得担心全城得百姓,这压力可想而知,若是你一点也不担心。那反而会很糟糕。” “这还差不多。” 杨展飞又道:“那你说他们明天还会来进攻吗” 韩艺面色凝重道:“一定会的。这种计谋,只能骗得了一时,而且,二公子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并没有后路的,若不尽快攻下扬州,那么他们的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所以无论如何,陈硕真明日一定会想尽办法强攻的。这可是一场硬战,能否坚持住,就得看二公子你了。” 杨展飞点点头道:“这我明白,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他们踏入城池一步。” 虽说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 但是战争始终是战争,还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你再怎么诡道。你总不能把敌人全部诡得悬梁自尽吧,这一战终归还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这种情况下,能够拖得一日,已经是非常难得了,韩艺可以说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杨展飞也不敢再奢求太多了,赶紧回去,开始组织百姓,准备明日那一场硬战,毕竟他手中的人马有限。必须得动员全城,方可一战。 而韩艺也功成身退了,他能帮得都已经帮了,他现在能做的已经是非常有限。可能也就跟普通百姓一样,拿着石头上城墙守城。 “快点拿水来。” 韩艺说着说着,差点把这些神僧给忘记了,今日他们可是最大的功臣呀 早就在边上待命的人,赶紧将水壶递上。 还真别说,这些神僧真的渴死了。赶紧喝水,一壶水真的是一吸到底。 “韩公子,我们可以下来了么” 杨威可怜兮兮的说道,方才他们可真是吓死了,因为他们可跑不了的,这么说吧,如果对方冲上来,他们必死无疑,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啊 韩艺道:“当然不行啊,再坚持一会吧,反正都坐了这么久,估计也尿到裤子上了,就不要去在意这些了。” “韩公子,韩公子,那我呢” 只见悬在最高处的“神佛”一脸委屈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你也再等等吧,等到光晕消失之后,就会放你下来了,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你们活这么大,可有当过神仙,如今让你们过过瘾,还嫌三嫌四的,继续待着吧。” 说着,他又围这城墙绕了一个圈,好生安慰了这些用生命在当“神僧”的家伙,然后就下去了。 这杨展飞回到府中之后,立刻就命人散播出消息,就说已经破了敌人的仙法,并且还把对方给吓退了。 因为昨日的阴兵给扬州的士兵、百姓都留下非常大的阴影,如果不除掉这阴影,恐怕这战很难打,所以这是非常有必要的,百姓不知其因,一听我们有神僧相助,心里哪里还有半分恐惧,扬州城内顿时是一片欢腾,士气也是随之高涨。 反之,叛军那边肯定是士气低落,就看陈硕真是否能够见招拆招了。 这韩艺刚一回到杨展飞帮他准备供他休息的小院时,早就在此等候的熊弟、小野、杨飞雪就围了上来,要韩艺跟他们讲今日城外发生的趣事。 韩艺因为也很兴奋,仿佛找到了往昔那一份激情,故此也不觉得累,将今日城外之事一一告诉他们。 其实韩艺玩的把戏,也就是后世最为简单的悬浮术,是后世一些印度巫师想出来的,关键就在于那些“神僧”握着得法器上面,其实那些法器都是直接用熔化的铁水嵌入垛口之上的,是牢不可动的,而在法器的中间部分其实还有着一根弯曲的铜棍,铜棍刚好从袖子里面穿入,绕背后致臀下,而臀下还有着一块铁板或者铜镜,与这一根铜棍是焊在的一起的。 那些神僧先把外衣、裤子都给脱了,将铜棍致铁板包在里面,然后人再上去,穿上衣裤,坐在这铁板上,一只手握住法器,这看上去,就跟悬空的一样。 而那双人悬空,道理也是一样,下面都是固定的。只是利用法杖或者其他的法器巧妙的连在一起,这种小把戏在后世经常见到。 至于那“神佛”,其实也是障眼法,是用红绳拉上去的。这红绳就是所谓的隐线,这隐线分两种,一种是带有高科技的,还有一种就是障眼法,为什么要先升起那一块红布了。就是为了掩护圣佛背后的两根红绳,如果黑布就用黑线,那么你只要不站的太近,哪怕是你拿望远镜看,你也看不出那根红绳。 那“神佛”能够在空中还保持poss不变形,是因为他的双腿是绑在一起的,而那金红色的光晕则是靠着阳光反射的道理。 这其实就是一个非常拙劣的魔术,只不过拙劣是相对于后世那些大魔术师而言,在这里还是非常高明的,韩艺也可以玩出更加高明的魔术。但是给他准备的时间太少了,而且目前的科技也十分落后,能做到如此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杨飞雪听后,又是老气横秋的说道:“本姑娘果然没有看错人,韩艺这骗人的本事,果真是无人出其右。” “兵者诡道,兵者诡道。” 韩艺不厌其烦的纠正她的说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杨飞雪老是爱用骗来形容他。 杨飞雪噗嗤一笑:“真不知道你为何要解释,我这可是在夸你,因为你这种骗是好的。就跟杀人一样,若是杀像徐猛那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恨,如果杀了好人。那自然是不应该的。” 韩艺很想点头称是,但这话听着总觉得怪怪的,索性转移话题道:“现在还不是夸人的时候,明日还有一场硬战,但愿救兵能够及时赶到吧。” 此话一出,大家又是一脸愁闷。若是明日救兵还不赶到,扬州还是非常危险的啊 当晚 夜已深,韩艺坐在院中,望着天空上的繁星,微微一叹,又是一杯酒入肚。 “你为何叹气” 听得一个动听的声音,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肖云从屋内走了出来,道:“你还没有睡啊” 肖云走上前来,坐在韩艺身边,关心道:“我又不累,倒是你,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还不早点回去休息。” 韩艺苦笑道:“我怕我这一闭眼,就无法在看到这么美丽的繁星,还有喝到这么好喝的美酒了。” 肖云眼眸一划,斜瞥着韩艺道:“还有呢” “还有” 韩艺一愣,随即笑道:“还有就是不用再受你的折磨了。” 肖云脸上顿时阴晴不定了。 韩艺忙道:“行行行,你别吓我,还有就是不能再看到你这仙女了,这总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其实肖云很好说话的,韩艺都说的这么勉强,她兀自能够接受,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即便明日城真的破了,我也会保你周全的。” 韩艺摇头道:“算了,你能保你自己无恙就行了,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 肖云正色道:“韩叔当初有恩于我,我若不救你,岂不是忘恩负义。”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其实你在我爹生前能够答应嫁给我,就已经还了这恩情,如果我爹临走前,我还是孤身一人,恐怕我爹走的也不会安心。还有,其实以你的条件,也不应该待在我身边,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了。” 肖云一愣,随即笑道:“你终于承认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妻子了。” “nonono” 韩艺摇头晃脑道:“我只是承认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但是妻子么,你自己说你跟杨二婶她们相差多远” 肖云不爽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这般说我,万明日一城破,咱们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都不知道,你不是骗人很厉害么,那你骗骗我也好啊” 韩艺想想也是,道:“行,那我就骗骗你。” 肖云点头道:“好啊那你快骗。” 韩艺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有人跟他提这种要求,不觉有些好笑,又见肖云期盼的眼神瞧来,于是轻咳一声,深情款款的望着肖云,道:“肖云,你知道么,其实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论样貌,你倾国倾城,美貌无双,论身材,你婀娜多姿,步步生莲,论才学,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谓之女中诸葛。更加难得的是,你心地善良,又宽厚待人,唉,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又害怕会失去你,故此将那一份真挚的感情隐藏在心底,其实我韩艺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就算明日难逃一死,我也死得瞑目了。” 肖云听得一脸动容,双眸凝聚着雾气,“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当然都是假的,你反着来听,就是真的了。” 韩艺呵呵一笑,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肖云一怔,满脸通红,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韩艺道:“韩艺,你真是太可恶了,我我饶不了你。”说着就作势扬起手来。 这女人真是不讲道理,是你要我骗你的,现在又要找我麻烦,真是岂有此理。 “流星” 韩艺突然指着夜空道。 肖云哼道:“你还想骗我。”话虽如此,她也放下了手。 “真的,真的,又有流星了,你快看啊” 肖云转头望去,正好见到流星的尾影,惊喜道:“真的有流星啊” 韩艺急忙道:“快点许愿。” “许什么愿” “你不知道么,看到流星许愿,会非常灵验的。” 韩艺说着就赶紧闭上眼,做出一个许愿的动作来。 肖云见他说的神乎其神,不禁也信了,赶紧闭上眼来许愿。 韩艺偷偷睁开一只眼,见这妞上当了,心中着实松了口气,要在这里打起来,那真是太丢人了,这流星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过得片刻,肖云睁开眼来,见韩艺还闭着眼,道:“哎,你还没有许完了。” 韩艺这才睁开眼,有模有样的说道:“刚刚许完了。” 肖云带着几许期待的问道:“你许得是什么愿。” 韩艺笑呵呵道:“哦,我就是希望来颗流星,把敌人给击退了。” 肖云听得,一脸失望,道:“你这愿望要是能成真,我肖云就给你做牛做马。” “呐,这可是你说的。”韩艺一笑,又问道:“那你许的是什么愿。” “我才不告诉你。” 肖云轻哼一声,头一偏,突然又道:“又有流星。” 韩艺抬头一看,“哇还真有流星,不会今日有流星雨吧。” “韩韩艺,这流星好像越越来越大了。” “这怎么可能,你眼花了吧。” “真的,你看,这流星怎么还会冒火啊” “幻觉这这一定是幻觉。” “呀韩艺,你快看啊,这流星好像向我们飞来了。” “不会这么灵验吧。”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助我也 真是平地一声惊雷啊!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这tm一定是幻觉! 没道理呀,我可是从小看着流星许愿长大的,全部都是事与愿违,无一例外,我没有步卖火柴的小姑娘的后尘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韩艺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大汗淋漓。 肖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小拇指微微颤抖着,“韩---韩艺,你---你听见没有?” “我---我听见了。” “这---这是真的吗?” “你捏下自己的大腿,看看是不是真的。” “哦。” “哎呦!” 韩艺忽觉大腿上一阵疼痛,醒悟过来,怒视着肖云道:“你捏我干什么。” 肖云萌萌道:“捏你我不疼啊!” 这话刚一说完,她突然猛地站起身来,道:“这不---不是在做梦,哎呦,难道你许的愿灵验了?完了,完了。” 韩艺茫然道:“大姐,就算我许的愿灵验了,那也是好事呀,什么叫做完了?” 肖云郁闷道:“我可不想给你做牛做马。” 敢情就这事呀,哼,你这女人出了名的不讲信用,我会信你就鬼来了。韩艺翻着白眼道:“得了得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了。” 正当这时,听得吱呀一声,又听有人说道:“韩大哥,出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打雷的声音了。” 只见小胖和小野两个小伙揉着眼睛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看来这是真的了。 韩艺又和肖云相互瞧了一眼。 “这是真的,你没有骗我啊!” 肖云忽然瘪着嘴,看似就要哭了。 韩艺错愕道:“我骗你什么了。” “原来对着流星许愿真的能成真。”肖云道:“我看过那么多流星,一次愿都没有许。我---我---。” 亏了! 肖云觉得自己亏大了,这么多愿望,白白浪费了。 “......!” 韩艺一阵无言,他当然是骗人的,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呀。这老天要成事,他也无可奈何啊!不过这玩笑开得有点大! “韩大哥,大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熊弟、小野走到他们边上,一脸好奇的望着他们。 肖云哪里还有心情说话。 韩艺搓着额头道:“我们在说一个悲伤的故事。” 这时候,又听得外面响声大作。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立刻道:“你们先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熊弟和小野也跟着要去,但是韩艺没有答应。让他们在这里好生待着,然后就急忙忙出去了,不过他倒也不是一个人,如今他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杨展飞安排了十名高手贴身保护他。 来到外面,只见街上竟是一列列士兵疾奔而过。 出什么事呢?不会是那流星落在城内了吧,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韩艺正准备找个人过来问问。突然三五哨骑来到了他面前,其中一人道:“韩公子。你在这里最好了,我们二公子请你立刻前去南墙。” 韩艺一怔,点点头,上的马车,往南墙极奔而去。 来到南墙,只见杨展飞站在墙边一直注视着远方。 “二公子。韩公子来了。” 杨展飞道:“韩小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韩艺诧异道:“什么意思?” “你快过来。” 杨展飞急切的拉着韩艺来到墙边,然后指着远方道:“你看那边。” 韩艺望去,只见远处火光冲天。这不用想也知道是陨石带来的。 杨展飞欣喜道:“你一定猜不到,方才天降神石,就落在那里。” 我是猜不到,因为这个陨石就是我许愿来的。韩艺都不意思做声了。 杨展飞紧接着又道:“你更加猜不到,那神石落下的地方,好像正是敌军军营。” “不会这么巧吧!” 韩艺一脸震惊之色,这老天弄个陨石来给他,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却没有想到老天这面子给这么大,还真就落到敌军军营里面去了,不禁想到,难道老天这是在弥补之前我那三百六十五个没有实现的愿望么。 杨展飞道:“现在还不清楚,我已经派人前去打探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说着他左手握拳用力击打了下右掌,“这一个神石能够将敌军全都消灭了,那就好了。” 韩艺听得却是眉头一皱,道:“二公子,但那些人多半也都是一些百姓。” 杨展飞一愣,道:“可是谁叫他们造反,这都是他么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想想看,他们攻进扬州前,可有想过这里多半也都是一些百姓。” 韩艺一怔,没有再说了,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思想难免会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名哨探疾奔上城墙来,“启禀二公子,那神石果真落在敌军营地里面。” “什么?” 韩艺一惊,差点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未免也太玄乎了吧,他至今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杨展飞大喜,道:“那敌军可有全部被神石消灭?” “那倒是没有,那神石也不是很大,只是摧毁了敌军前军的几个帐篷,不过现在敌军已经乱成一团。” 杨展飞略显遗憾,道:“可惜现在正值深夜,而我事先又没有做部署,否则的话,此时若领军前去进攻,定能大获全胜。” 这在古代夜战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不跟电视里面演的那样,随时都可以打夜战,其实古代的夜战非常之少,而且之前一定要精密的部署,因为晚上看清不路。甚至以连人都看不清楚,这贸贸然冲出去,危险是非常大的。 韩艺道:“我也不赞成去进攻,二公子想到了,那么陈硕真肯定也想到了,这大半夜的。如果陈硕真将计就计在道路两边设一支伏兵,我们此去必定有去无回。” 杨展飞点点头,叹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真是不甘心啊!” 韩艺眼眸一转,笑道:“二公子说的是,这是老天在帮我们,我们可不能白白浪费这机会。” 杨展飞欣喜道:“你莫不是有办法。” 韩艺道:“二公子根本无须派人前去进攻,只需悄悄派人拿着战鼓。潜伏在敌军营地附近,然后敲打战鼓,恐吓敌军,我们还可以将计就计,那陈硕真不是说她是什么太上老君门人么,我们就说她其实是什么太上老君的坐骑,偷偷下凡,化作妖精。妄图扰乱人间,已经触犯天条。于是上天派神佛来缉拿她回天庭,如此一来,她的信众将会对她产生怀疑,这样不但没有击退他们,还能彻底瓦解他们。” 没有读过书的他,也在别人家门口看过西游记。里面都是这么说的。 杨展飞听得目光急闪,道:“妙!妙!妙!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安排。” 时间紧迫,他立刻下去安排了。 这陈硕真也真是倒霉透顶了,白日被韩艺的空城计给忽悠的欲仙欲死,晚上又蒙此大难。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呀。 正当叛军乱成一团时,旁边两座大山上,突然战鼓急鸣。 这可把叛军的胆都给吓破了,他们都还没有从陨石轰击的阴影下,走了出来,又见唐军攻了过来,登时乱成一团,要知道他们都是一些百姓,没有经过什么训练的,如果一路旗开得胜,那还好说,这一旦碰到什么意外,那就难以控制了。 又听不少人齐声叫喊,说什么陈硕真不过就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偷偷下凡,化做妖精,企图祸害凡间,如今已经惹得上天震怒,故命神佛下凡来收拾这妖精。 这一喊可就不得了了,因为这些叛军白天才见到神佛临世,这晚上神石就掉落下来了,这很难不让人相信,如果你陈硕真是真的仙女,老天应该帮你才是,这神石也应该落在对方那边,为什么偏偏落在我们这边,可见那神佛是真的,那么你陈硕真就是---。 虽然不知道叛军内部是一个什么情况,但是在当晚,天都还没有亮,叛军就全部撤走了。 这战是真心没法打了。 扬州危机,瞬间解除。 韩艺也是始料未及,这真是一场经典的战役,恐怕是很难复制了。 不管怎么样,叛军还是走了,连一箭都没有发,就撤走了,扬州城内一片欢腾,幸福来的太快,他们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天已大亮。 韩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住所,只见里面站着三人,其中包括熊弟、小野,还有杨飞雪。 “韩大哥来了。” 伴随着熊弟的一声叫嚷。 熊弟和小野立刻飞了出去,一人拉着韩艺的一只手,将他拖入院中。 韩艺笑道:“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热情。杨姑娘这么早啊!” 嗯!什么情况? 韩艺见这三人围着他不断的转悠着,从脸部到臀部,一一打量着,心中好奇,“你们干什么?” 三人不语,兀自围着他转着,特别是熊弟,竟然弯着腰,双手撑膝,将脸对着韩艺的菊花一个劲的瞅着。 韩艺赶紧转过身去,道:“小胖,你这是跟谁学的,你要再看,小心我揍你哦。” 熊弟和小野、杨飞雪三人交换了下眼神,个个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 这些人怎么呢? 韩艺道:“你们看够了没有?” 三人兀自不语。 神经!韩艺懒得问了,他真的很累,顺手就拿起昨晚遗留在这石桌上的酒,给自己到了一杯,一口灌入嘴中。 “神仙?妖怪?” 杨飞雪突然说道。 噗! 韩艺听到这熟悉的台词,顿时一口酒喷出,好气好笑道:“什么神仙妖怪,我还至---小尊宝了。” ps:求推荐,求订阅。顺便说一句,关于这陨石一事,历史上是真有记载,陈硕真就是这么倒霉,可不是我乱编的,我只不过换了个地点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尊宝大仙 神仙?妖怪? 最佳答案绝对是至尊宝,但是韩艺也不糊涂,知道这是在古代,如果他说自己是至尊宝的话,那就是下一个陈硕真了。∷ 不过话说回来,韩艺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他如实相告,自己就是许了个愿,然后老天就弄一块陨石下来,满足了他的愿望,这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啊! 但是接下来杨飞雪和熊弟又抛出了两个更加尖锐的问题。 “小尊宝是神仙么?” “小尊宝是妖怪么?” “......!” 难道我已经与“人”无缘了么,这不是神仙就是妖怪。韩艺突然一手捂住头,“哎呦!哎呦哎呦!” 小野急忙上前来,扶住韩艺,一连关切的望着韩艺。 “韩艺,你怎么呢?”杨飞雪上前一步,关心道。 “韩大哥,你是不是用法过度?” “小胖,你真是太聪明了。” 韩艺点头道:“不错,我正是用法过度,我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不,休息很久,你们千万不要打扰我,否则我会走火入魔的,小野快扶我回房。” “哦。” 小野急忙扶着韩艺往房里走去。 总算是摆脱那两个好奇鬼了。韩艺轻轻松了口气,却正好被小野瞧到,这小家伙偷偷一笑,却没有点穿韩艺,他虽然开口说话了,但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小野扶着韩艺回到房里,然后就离开了。 韩艺躺在床上,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是笑着直摇头。想着想着,就渐渐沉睡了过去。 要知道这三天来,他就歇息了片刻,纵使铁人,也会受不了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韩艺缓缓睁开眼来。这一觉真的睡得很香,好像这一辈子都没有睡得这么香,浑身舒坦。 “你醒了。” “啊!” 可这眼才刚刚睁开,又听床边有人说话,吓得韩艺大叫一声。 又听得咯咯笑声,“韩仙人也会害怕么?” 韩艺听出来了,是肖云的声音,揉了揉眼,只见肖云坐在床边。这被子一捂,“你---你想干什么?” 肖云错愕道:“我想干什么?” 韩艺已经完全被吓醒了,惊恐道:“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肖云轻描淡写道:“哦,我就是来看看你醒了没有,你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韩艺激动道:“我大惊小怪,要是我在这半夜三更的坐在你床边,你会怎么样?” 肖云摇着头道:“你没有这个的胆量的。” “额...我不是没有这个胆量,我只是---只是有基本的素质。不跟你一样,竟然偷看我睡觉。真是---难道男人的贞洁就不是贞洁了么,真是岂有此理。”韩艺只觉莫名的委屈。 “谁偷看你睡觉了。”肖云翻了下白眼,模仿起韩艺的语气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若是我真的喜欢看你睡觉,那真是再简单不过,直接去猪圈不就行了么。”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哦,你骂我是猪?” “我可没这么说。” 肖云抿了抿唇又道:“不过倒是挺像的,打呼噜,还流口水,多大的人了。” “是--是吗?” 韩艺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发现并没有不明液体,知道自己的上当了,不禁瞪了肖云一眼,“你别岔开话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会在房里。” 肖云道:“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是见你睡了这么久,于是过来看看。” 韩艺道:“我睡了很久了吗?” “都已经快天亮了,你说呢?” 韩艺隐隐记得自己睡觉时才天亮不久,如今又快天亮了,也就是他睡了整整一天,闭了闭眼,“想不到我睡了这么久。”说着,他又问道:“对了,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肖云若有所思的望着韩艺道:“韩艺,你不是说不喜欢当官么?” 韩艺一愣,点了下头。 肖云道:“那你为何又如此关心本该是属于当官的该关心的事?” 韩艺没好气道:“我只是关心我认为该关心的事,做我想做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肖云抬头想了想,才道:“今天下午杨二公子曾来找过你,不过我让小胖去告诉他,说你还在睡觉,让他改日再来。” 改日?韩艺道:“人家可是杨家二公子,你这么说,难道就不怕惹怒他么?” 肖云道:“这我可管不着,你是我丈夫,我理应对你的身体负责,正如你所言,做我该做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韩艺瞧了眼肖云,双手枕着头,没有做声了。 屋内一阵沉默。 肖云突然喊道:“韩艺。” “嗯?” “现在叛军已经退了,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韩艺心中莫名一跳,嘴上却笑道:“怎么?住在这里不好么,环境好,屋子大,家具齐全,而且还不用做饭洗衣,我觉得这里非常适合你啊!” 肖云轻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再好的地方,也是别人的,总没有自己的家好,我住在这里就一点不习惯。韩艺,我们今天就回家好不,我们的新家才刚刚盖好,我都还没有住过。” 韩艺见肖云一脸哀求的表情,其实他也不想住在这里,于是道:“好吧,好吧,但是我还得去一趟杨府,先问清楚情况再说。” 肖云欣喜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 ...... 韩艺起床后,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澡洗好了,早餐就准备好了,熊弟、小野两个小家伙也已经起来了。 “嘻嘻,韩大哥。” 熊弟一手拿着一个啃去一大半的大肉包子。望着韩艺,暧昧的眨了眨眼。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韩艺瞧着熊弟道:“我说小胖,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熊弟猛的点点头。 韩艺道:“那你就说啊,你别老是对我眨眼好不,我不喜欢男人盯着我看,特别是嘴里还含着东西。”暗道。这小胖越来越邪恶了,昨天就对着我菊花看,今天就老是对我放电,不会是被沈笑给带坏了吧。 熊弟听罢,急忙将口中食物吞下,又嘿嘿道:“韩大哥,我求你件事好不?” “什么事?” “你能教我一点仙法不,我---我不想学什么很厉害的仙法,我就是想变得跟小野一样。瘦一点,跑得快一些,跳得高一些,嗯---最好酒量也好点,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每次都连累你和小野了,还能陪你们畅饮了。” 这还不叫厉害的仙法,你知不知道直到21世纪无数女人也在为此犯愁。甚至于绝食减肥,小胖。你真是难为我了。 ‘.......!” 韩艺面对纯真善良的熊弟,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可这一出门,韩艺被一股浓烟呛了半死,‘哇靠!是谁在这里纵火,咳咳咳---。” ‘小尊宝出来了。” ‘尊宝大仙出来了。” 哇!这是什么情况? 韩艺透过浓浓的烟雾,只见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人手一柱香,对着他是拜了又拜。 ‘他们在干什么?” 韩艺朝着一旁护卫询问道。 ‘韩公子---不,小尊宝大仙,他们是你的信徒。”这护卫恭恭敬敬的说道,恐怕对杨思讷都没有这么恭敬过。 ‘信徒?” 韩艺猛地一惊。 “尊宝大仙。” 听得一声激动叫嚷。只见一个妇人冲到韩艺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面泪水道:“尊宝大仙,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韩艺下意识道:“你丈夫怎么呢?” “我丈夫病卧在床已经好几年了,求求大仙救救他吧。” “这事你应该去找郎中吧,怎么跑来找我了。” “你可是大仙呀。” “呃....!” “尊宝仙人。” 只见又有一个老男人跪在韩艺面,老泪纵横道:“尊宝仙人,小老儿一直本本分分,不知老天为什么这么惩罚小老儿。” “大叔,你又怎么呢?” “我与我家那婆娘成婚三十年,可是我那婆娘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还请尊宝仙人赐一子给小老儿,小老儿给你磕头了。” 韩艺纳闷道:“求子你找观音去啊!你找我干什么?” “小老儿如何没去,可是观音菩萨她不搭理小老儿。” 她要是能够搭理你,那我也去。韩艺翻着白眼道:“大叔,你都这一把年纪了,就看开一点吧,我真的是爱莫能助。” “小尊宝大仙。” 又听得一声充满激情叫嚷。 “停停停!” 韩艺赶紧抬手,打断这人的叫喊,又朝着一众百姓道:“各位,各位,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咳咳咳,各位,别这样好不,我都快被你们熏死了。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也是白搭,我有事走先,你爱怎么怎么。” 说着他就朝着身边一个护卫道:“快去准备马车,我又急事去杨府。” 那护卫惊讶道:“马---马车?” 韩艺错愕道:“你这么惊讶干什么,这有什么不妥吗?” 那护卫一怔,道:“哦,不---不是,我以为仙人你不需要马车。” 韩艺困惑道:“此话怎解?” 那护卫道:“大仙你都是飞在天下的。” “呃.......!飞在天上那是鸟人。ok?”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深深地被卖了 真是碰了个鬼,老子怎么睡一觉醒来就成仙人了,还有,是哪个王八蛋将我小尊宝的外号泄露出去的,这要是让我知道,我非得骗得他在扬州上演一盘裸.奔时代。 韩艺在众百姓的围追堵截下,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这才来到了西天---不,应该是杨府,心里是一个劲的抱怨,这真是太恐怖了。 ‘哟!我们的大功臣来了。” 杨展飞见到韩艺显得非常高兴,大步迎上前来。 ‘岂敢,岂敢。‘ 韩艺谦虚一句,手往门口一直,满脸困惑道:‘二公子,现在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为什么那些百姓都叫我什么大仙人,小尊宝,究竟出什么事呢?” 杨展飞听罢,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无良的家伙,亏我还帮你立下大功,你转过身来就笑话我,你笑就笑呗,你还当着我的面,你这不是欺负人么。韩艺一阵无语,道:‘二公子,你就不要再笑话在下了,你是不知道,那些百姓就差没有将香烛插在我鼻孔里面去了,我都快烦死了。” “是吗?”杨展飞强行收住笑意,连声了两句抱歉,然后伸手道:‘韩小哥,请坐,请坐。” 韩艺坐了下来,杨展飞轻咳一声,道:‘韩小哥你有所不知,其实这都是前日半夜那块神石引起的。你前天不是弄了神佛阵吓退了叛军---。” 不等他说完,韩艺就急道:“这都是假的。二公子你是知道的。” 杨展飞笑了笑,道:“这事我们都知道是假的,但是那些百姓并不知道。而且在前夜,我们不是又故布疑兵吓跑了叛军,当时依你之计,说这神石是神佛施展的法术招来的。这很快就让城中百姓知道了,他们就误认为你是仙人。” 韩艺听得糊里糊涂的,道:“这我就不明白了,明明说的是神佛施展法术。这怎么又算到我头上来了。” 杨展飞稍显犹豫,道:‘你当仙人不好么。” ‘如果我是仙人,那当然无所谓。可问题是我不是呀,你知不知道那些百姓有多么恐怖,竟然跑来跟我求子,求姻缘。拜师的更是多不胜数。这样下去,我以后都不敢出门了。” 韩艺十分郁闷,是,作为一个骗子,这的确是一个很好行骗的机会,但这绝非正派人士所为,而且,他还得常住在这里。可想而知,这要是继续下去。那么他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也难怪他会这么着急。道:‘二公子,这事还得麻烦你替我澄清。” ‘这---!” 杨展飞面露尴尬之色。 韩艺可也是一个心理学高手,一瞧杨展飞面色怪异,心中隐隐猜到些什么,不冷不热的说道:‘二公子,这事不会你也参与了吧?” ‘这个---。‘杨展飞一脸尴尬,过得片刻,才讪讪说道:‘真是抱歉,这事其实---其实就是我安排的。不过,我昨日想去找你商量的,但是当时你在睡觉,而且你妻子说你身体不适,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你了,但是又因事情紧急,于是我就擅自作主了。” 敢情是你安排的?韩艺一脸郁闷之色,斜着眼瞧着杨展飞,摆明就是要一个解释。 杨展飞急忙解释道:‘我这也是为全局考虑的,你前夜那一番话提醒了我,陈硕真之所以能够短日内就壮大队伍,并且接连打败我军,最为关键的就是她的那些旁门左道,所以想要消灭她,首先就要先破其邪法。” 韩艺长长哦了一声,旋即道:‘所以,你就把我给卖了。” 杨展飞讪讪一笑:‘倒是没有这么严重,只是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人更合适了。” 韩艺道:‘你可以找那神佛呀。” 杨展飞道:‘这我也想过,但是当时军营里面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后面安排的,包括那些修道之人、工匠等等,其实当日就已经传开了,再加上扮作神佛的那厮,很多人都是从小认识他,说出去很难令人相信,但是你的话,认识你的人不多,而且你的身世也非常神秘,于是我就顺水推舟,说这个疑阵是为了拖延叛军进攻,让你有足够的时辰施法,找来神石消灭陈硕真那妖女。” 不会吧,难道他知道我是穿越者?韩艺试探道:‘我的身世很神秘?我怎么不知道。” 杨展飞道:‘你不是曾被雷击过吗,当时你父亲与你一同被雷击中,但是你父亲很不幸就去世了,而你的话,却一点事都没有。” 韩艺愣了下,郁闷道:‘敢问二公子,这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杨展飞如实道:‘不瞒你说,当初我爹爹查过你,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完了,完了,这回我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这尼玛老天是存心要我当个骗子吧,我不想骗人,偏偏硬是让我去骗人。韩艺苦着脸道:‘二公子,你---你不会把这事也说出去了吧。” 杨展飞尴尬的点了下头,又道:‘不仅如此---。” 他话还没有说完,韩艺就惊呼道:‘还有?” 杨展飞尴尬的点点头,道:‘现在叛军虽然从扬州退走了,但是他们的势力还是不弱,我爹爹他们还要继续征讨叛军,如果不改变我军将士忌惮陈硕真的情况,这战兀自非常难打,于是,我---我---。” 想不到他把我卖得如此彻底,老子这回真是认栽了,你丫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韩艺全明白了,道:‘于是你就把这些事告知你爹爹,或者说将来告知整个江浙地区。” 杨展飞笑着点点头道:‘韩小哥。你果真是聪明,正是如此。” 虽然这对于韩艺而言,有些不公平。毕竟没有得到他的首肯,但不得不说一句,杨展飞这事处理的真是太漂亮了,如此一来,无形中给官兵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现在官兵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这个了。也正如韩艺前面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果换做韩艺。他同样也会这么做,毕竟他只是个人,而杨展飞要照顾的是全局,大家的出发点不同。想法肯定也就不同。 我有你聪明吗?老子好心来帮你。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你就把我给卖了,事情可不是这么做的。 韩艺抹了一把脸,淡淡道:‘那什么小尊宝的称号又是谁传出去的。” 杨展飞略显错愕道:‘不是你自己的说的吗?我昨日在想这陈硕真称自己是太上老君的门人,又是什么圣教教主,你自然不能不能弱于她,于是我就在想是否帮你取个称号,正巧八妹从你那里回来。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八妹就告诉我。你前不久才告诉她,你的称号叫做小尊宝,所以我就说你是天上的小尊宝大仙,下凡捉拿陈硕真这妖女。” 就知道是这样,幸亏我没有说出至尊宝的大名,否则的话,那我岂不是彻底完了。韩艺哑口无言。 杨展飞见韩艺虽然还是很不爽,但比刚才好多了,赶紧趁热打铁,呵呵道:‘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一旦叛军被消灭了,我自然会帮你澄清这一切的,况且这又是让你当神仙,陈硕真可比你惨多了,很快,百姓就会将她当成妖精了,再也不会有人投靠她了。” 韩艺望着杨展飞道:‘二公子,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幸灾乐祸啊!” ‘没有。” 杨展飞摇着头道:‘我绝无此意,你现在可是全扬州的恩人,而且扬州百姓可都把你当作神仙,我哪里敢得罪你啊!” 还说不是在幸灾乐祸。可是这木已成舟,韩艺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于事无补,杨展飞肯定不会为了他个人,而放弃全局,自嘲道:‘这样也好,我干脆就做个九灯二世好了,弄个寺庙什么的,念念经,赚点香火钱。” 杨展飞知道他是气话,但是无所谓,反正这仙人你是当定了,笑呵呵道:‘韩小哥何须如此,若是需要钱的话,大可跟我说。” 靠!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有这么下贱,我这分明就是在说气话呀!也不知你是不是在装傻。韩艺气不打一出来,道:‘二公子,你可得说话算话,这事一旦了结,立刻帮我澄清。” 杨展飞连忙道:‘一定,一定。” 韩艺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又道:‘那现在战况怎么样?” 杨展飞收敛几分,正色道:‘我已经跟我爹爹联系上了,这陈硕真也真是厉害,原来她只是带了一半的人马来此,还留有一半人马在进攻婺州,其目的就是想让我爹爹两头难顾,还险些让她成功了,由于她事先得知,婺州向扬州求救,于是很早就分出兵来,悄悄赶来扬州,准备等我爹爹领兵前去营救婺州时,然后趁机攻取扬州。 我爹爹可是扬州刺史,这扬州也是我杨家的大本营,我爹爹肯定会回援的,如此一来,必定拖延我爹爹救援婺州,她定是以为扬州空虚,一日便可攻破,那样的话,我爹爹根本来不及回援,到时不但救不了婺州,连扬州也丢了,等到他们攻下婺州之后,再两面夹击我爹爹,一旦我爹爹和崔刺史被打败了,那么婺州和扬州两个战略要地可就都在他们手里,杭州等地可就非常危险了,弄不好整个江浙地区都会落于他们手里。” 韩艺倒是没有想到这么深远,他原以为对方只是想打游击战,避实就虚,来夺取扬州的资源,毕竟扬州和睦州的中间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被他们攻下,就算他们攻下扬州,也非常难守,却没有想到这是陈硕真夺取江浙地区的一步险棋,不禁全身发毛,暗道,我还真是太幼稚了。 杨展飞现在想来也是非常后怕,继续说道:‘幸亏有你,扬州才没有丢,而且我爹爹在收到我的信后,立刻察觉到这可能是陈硕真的诡计,于是他命我五弟率三千精兵回援,而爹爹他则是继续驰援婺州,目前婺州的情况我还不清楚,但是据我说知,叛军应该没有攻下婺州。我已经派人将扬州得胜的消息告知了爹爹和五弟,现在我五弟并不急着赶往扬州,而是转道联合杭州等地一同出兵围剿陈硕真,哼,如今陈硕真大军士气低落,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而且,一旦我爹爹到达婺州,我军将会大举反攻,一举消灭他们。” ‘如此就再好也没有了。” 韩艺轻松了一口气,他当然希望能够消灭陈硕真,毕竟他可是坏过陈硕真不少事,万一陈硕真胜利了,那么他可就遭殃了,于公于私,他都是站在官兵这一边的,又道:‘既然如此,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二公子,是这样的,我今日来这,主要是想跟你告辞的。” 杨展飞错愕道:‘你要回去?”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家刚刚盖了新屋,内子不放心家里,而且她在外面也住不惯,如今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想早点回去。” 杨展飞道:‘你还回去做甚,韩小哥,这人往高处走,以你的才智留在这里,一定大有作为,而且作为男人,自当为国建功立业,真不知道你为何要执着于那一亩田地。” 自从这件事过后,他更想招揽韩艺过来帮他们杨家,而且非常的迫切。 韩艺微微笑道:‘多谢二公子的一番好意,但是这事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不过,我觉得这也没有差别,要是二公子需要我帮忙,我定当义不容辞,而且,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在追踪我,我也不敢再待在城里,所以,也请二公子帮我一个小忙,就说我还住在杨府。” 杨展飞见韩艺还是不愿,心中好生失望,但转念一想,现在我也做不了主,还是等父亲回来,再正式招揽他,于是也没有过于勉强,点点头道:‘行,我答应你。‘ ps:周一求一张推荐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装病破谣 翌日。← ‘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小艺他真的回来了么?” ‘真的,真的,我昨晚亲眼见到他家的灯烛是亮着的。” ‘你们可得注意一些,现在可不能叫小艺了,得叫小尊宝仙人。” ‘对对对,咱们今后可得注意一些。” ---- ‘怎么这么吵啊!这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大清早的就跑到别人家楼下来聊天。” 韩艺因为昨晚睡的比较晚,而且又喝了不少酒,故此此时还没有起床,原本他睡得非常香,毕竟酒能助眠,可是楼下突然响起阵阵说话声,把他给吵醒了,这让他十分恼火,被人打断晨睡,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任何人都是如此。 然而,他的抱怨并没有让楼下的说话声停了下来,反而说话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什么情况? 韩艺突然坐起,走到来开阳台的木门,可才刚刚拉开一条缝,他就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不是把,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呢? 韩艺抹了下额头的汗珠,又偷偷拉开一条缝来,往楼下看去,只见楼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杨家、关家都在其中,反正全部是梅村的人。 叛军一退,杨展飞就立刻开了城门,放百姓回去,梅村的村民昨天就已经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不用想,韩艺也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眸子一转,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来,悄悄的来到楼梯口,听得楼下有人说话。 ‘大姐姐。这些叔叔伯伯好生奇怪,他们站在外面干什么,请他们进来,他们又不肯进来。” 这是熊弟的声音。 又听见肖云说道,‘哼,这还不是你韩大哥装神弄鬼引来的。我倒要看他如今怎么办。” 这个婆娘,还在这里幸灾乐祸,我没好日子过,你难道还躲得了,真是的。韩艺听得直翻白眼。 听得小野缓缓道:‘姐,你是说---他们也---以为韩大哥是---是神仙?” 肖云道:‘谁知道了,我不管了,我去洗衣服了。”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算是看清你了。下回你再装醉的话,我也装醉,然后就酒后乱性,嗯,就这么决定了。 肖云刚一出去,韩艺就站在楼梯口上,轻声喊道:‘小胖,小野。小胖。” 小野耳朵比较灵转头就往上看去,‘韩---。” 他刚说了一个字。韩艺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时熊弟也反应过来,抬头望着韩艺。 韩艺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二人见韩艺动作十分小心,虽不明起因,但也变得非常小心。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去。 来到的楼上,韩艺小声问道:‘外面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野道:‘天---天刚亮,就---就来了。” 熊弟瘪着嘴道:‘我们就是被他们给吵醒的。” 韩艺又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来找谁的?” 熊弟一脸困惑道:‘前面我出去问他们有事么,那杨二叔就问韩大哥你在家么。我就说你还在睡觉,你找韩大哥有什么事。他就说没事没事。那我就回屋了。可是等到大姐姐起来,他们还没有离开,随后大姐姐又出去请他们进屋坐,但是他们都不肯,大姐姐也就没有再说了,我们就一直在屋里坐着,他们就在外面站着。” 果然如此。韩艺低声道:‘你们去帮我弄些面粉和一盆冷水来,面粉就莫要让人看见了,弄一小包来就行了,知道么?” 小野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但是熊弟却非常好奇道:‘韩大哥,你要这些干什么?” 韩艺道:‘你们先去拿,等会你就知道了。” 二人不再多问,立刻下楼去了。 过得一会儿,二人就把水和面粉拿到了韩艺屋内,但是韩艺并没有让他们在里面等,而是让他们在外面等,并且将门给关好。 熊弟心中有些郁闷,韩艺这种做法真是有点相似在过河拆桥,向小野问道:‘小野,韩大哥这是想做什么?” 小野摇摇头道:‘我也不--不知道。” 熊弟撅了撅肥肥嘴唇,又侧耳贴着门听了听,但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办法,二人只能在外面耐的性子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只见韩艺从里面走出来。 熊弟一见到韩艺,顿时张开嘴,韩艺似乎早有准备,一手捂住小胖的嘴,道:‘别叫,我没事,这些都是伪装的。” 但见韩艺面白如纸,连嘴唇都是白的,这简直就是病入膏肓的节奏啊! 熊弟睁大眼睛,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这才松开手来。 小野问道:‘韩大哥,你的脸---。” 韩艺嘿嘿道:‘你们两个要是想要这造型,简单的很,只要在冷水里面泡上一会儿,然后再用面粉涂在嘴唇上就行了。” 熊弟道:‘韩大哥,你叫我们去端水就是为了把自己的脸弄成跟生病一样。” 韩艺点点头,他方面之所以没有叫熊弟和小野进去,目的就是为他们这一番表情,因为现在可是没有镜子的,他只能用别人的反应来告诉自己伪装的效果。 小野道:‘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什么这么做呢?” 韩艺头往下面一摆,‘还不是为了他们,走,下去吧。” ‘哦!” 二人转身就准备往楼下走。 ‘等下!” 韩艺赶紧将二人拉了过来,‘拜托,我现在可是病人,你们得扶着我。” 熊弟嘿嘿一笑,赶紧扶着韩艺,小野不肯落于人后。扶着韩艺另一只手。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在小野耳边吩咐了几句,小野偷笑着点点头,直接往屋后窗跳了下去。 二楼对于小野而言真是太低了,完全没有挑战性。 熊弟好奇道:“韩大哥,小野去哪里了?” 韩艺一笑。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熊弟听得直点头。 ....... 韩家门前,一众村民兀自在韩家门前徘徊,目光时不时就往二楼瞟。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好像是小---尊宝的声音。‘杨林听得颇感好奇。 ‘是好像,但是小尊宝仙人怎么会咳嗽呢?”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门就打开来了,只见韩艺熊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咳咳咳,二叔,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进屋坐。咳咳,这肖云去哪里了,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 韩艺先是一脸错愕,但说到后面,却又是一脸愤怒。 ‘哦不不,小娘子前面已经请我们进去坐了,是我们自己要站在这里的。” 说话时,杨林是满脸震惊之色。不要说他了,其余人同样也是震惊的望着韩艺。 只见韩艺满面苍白。嘴唇也是白的不见丝毫血色,双眼也布满血丝,当然,这倒不是伪装的,而是因为没有睡饱造成的,还不断的在咳嗽。 ‘小--尊---艺。” 杨林见到如此模样的韩艺,却又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含糊过去,道:‘你这是怎么呢?” ‘唉,不小心受了风寒。一时也没有注意,结果就越来越严重,真是活受罪呀,咳咳咳。” 韩艺摇摇头语气虚弱的说道。 原来是生病了,难怪这时辰都没有起床。不少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关三婶突然道:‘你不是小尊宝大仙么,你怎么会生病了?” “啊?小小---对,对,我是小尊宝。”韩艺先是一愣,随即点了几下头。 “那你怎么会生病呢?” 韩艺支支吾吾的,“这---这---。” 熊弟立刻道:“韩大哥,你不是施法过度么?” “哦对对对!” 韩艺连连点头,道:“我记错了,记错了,是施法过度,施法过度,你看看我,过度的脑子都迷糊了,我怎么可能会生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啊。” “施法过度?” 一干村民纷纷疑惑的望着韩艺,你这也太假了吧,前面说自己受了风寒,转口就施法过度了。 韩艺瞟了他们一眼,咳咳两声,又笑呵呵故作轻松道:“真是对不起,我瞒了大家这么久,其实---其实我乃天上的小尊宝仙人,奉命下凡捉拿妖精。” 你这样子捉妖精,我看不被妖精捉走就算是幸运的了。 大家纷纷狐疑的望着他。 杨云突然道:“如果你是仙人,为什么当初不救韩叔。” “啊?这---这当时我还没有下凡。” “不对呀,不是说你是化作那一道闪电下凡的么?” “我---这个---。” “你们仙人下凡还得杀人么?韩兄可就是因为那道闪电而去世的。” “咳咳咳!” 韩艺急得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张六叔突然道:“小艺,你是不是骗我们的?” “没有,没有。我咳咳怎么会骗你们了。”韩艺捂住嘴痛苦的咳了起来。 ‘哎哟,你怎么出来了,你可还有病在身啊!” 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急呼,众人转头一看,只见肖云放下手中的木盆,快步走了过来,搀扶着韩艺,又向小胖道:‘小胖,你明知你韩大哥受了风寒,怎么还扶他出来,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韩艺低声急切道:“这里这么多人,你别乱说话啊!” 肖云愣了下,瞧了眼大家,立刻紧闭上嘴,装成什么都没有说过的样子。 弄了半天原来真是受了风寒,还什么施法过度,都是骗人了。 如此一来,大家是深信不疑了。 杨林不悦道:“小艺,你学坏了,怎么骗起人来了。” “我---我---咳咳咳。”韩艺嗫嚅数次,又猛地咳了起来。 “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骗我们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这也太过分了,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韩兄多么老实善良的一个人,要是他在天有灵,看到你变成这样,那得多伤心啊。” ...... “我---。” 韩艺面对众人的指责,急得都快哭了。 肖云突然道:“各位叔叔婶婶,你们就莫要再逼他了,这都是杨二公子命他当这什么大仙的,他也是没有办法---。” 韩艺跺脚道:“你这婆娘怎么都说出来了,要是这事传出去了,坏了二公子的大事,我们都要人头落地呀,咳咳咳,甚至还会连累大家的。” 杨二公子?人头落地? “小娘子,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对对对,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 “小尊宝仙人,你施法过度,可得好好休息,莫要坏了身--仙体。” “打扰了仙人休息,真是罪该万死,我们就先告辞了。” “告辞,告辞。” “各位,各位,别急着走啊,进屋坐坐。” 还坐,再坐的话,可能连命都没有了。这一众百姓顿时做鸟兽散,谁也不敢留在这里了。 肖云望着那些杨二叔他们离开的背影,促狭的瞧着韩艺道:‘你这人骗人的本事还真是了得,如此一来,他们不仅不会相信你是什么小尊宝,而且还不会把你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这算得了什么,小意思啦!韩艺投桃报李道:‘你也不差啊!” 肖云一脸骄傲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妻子。” ‘额----。‘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受邀 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正是因为这个谎言,梅村很快就走出了战争的阴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吃饭啦,吃饭啦!嘻嘻,韩大哥,大姐姐,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只见熊弟端着一手端着一碗菜,中间还捧着一个小碗,走到桌前,这菜都还没有放下,嘴里就笑呵呵的说道。 后面的小野同样也端着两碗菜走了过来,将菜放在桌上。 两荤三素菜,看上去倒是不错。 肖云略带一丝惊讶道:“看不出小胖你还会做饭菜。” 熊弟呵呵道:“我喜欢吃吗,所以以前就跟我娘学过一些,这些天我和小野在外面,也都是我做的菜。” 小野点点头道:“小---小胖---做的菜---好吃---好吃极了。” 还是基友给面子。 熊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艺拿起筷子,道:“那我们就赶紧尝尝吧。” 四人立刻就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熊弟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吃的几人连声叫好,可把熊弟给乐坏了,笑的一身肥肉是一颤一颤的,小眼睛都成一条缝了。 既然是一家人,这活当然是一起干,韩艺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外出赚钱,但是现在的钱已经赚够了,他主要是忙活着改造厨房和浴室,而肖云的话只是洗洗擦擦,但是小野和熊弟都是非常懂事的孩子,他们的衣服一直都是自己洗,从不敢劳烦肖云,还经常帮着肖云洗碗,倒是韩艺大老爷们惯了,衣服脱了下来。放在那里,如果没有人动,那将会一直放在那里,不管上面是不是长满了蜘蛛网,他是真的没有洗衣服洗完的习惯,甚至于看到就怕。好在肖云每天都非常自觉的见韩艺的衣服给收走。 有些时候,小野还会跑去上山打猎,弄点野味来打打牙祭,至于熊弟,以前还不知道他能干什么,毕竟身手笨拙的他,你很难去奢求太多,但是没有想到这小胖子竟是深藏不露,还藏着一手厨艺。而且还不赖哦,他自己也喜欢做饭菜。 只要一有空闲,肖云就教熊弟认字,这里面就熊弟一个人不认字,小野的话,不但会认字,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这名师出高徒吗。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反正他师父教他什么。他就学什么,所以熊弟自己也非常渴望认字,虽然反应比较慢了一点,但是学得非常认真,很多时候学得都是满头大汗,这是他自己着急。肖云只会夸赞他,绝不会去说他或者骂他,韩艺、小野也一直都在旁鼓励他。 韩艺还特意叫小野去买了些毛笔回来帮助熊弟认字。 到了晚上,娱乐活动少,一般就是打打麻将。但是惩罚可不是钱,而是第二日的碗筷,谁输了就得洗碗,韩艺虽然没有出千,但是因为他得技术本就高他们几个档次,故此,还从未输过,熊弟的话,打的慢,但是想的比较细腻,所以也是胜多输少,小野和肖云就是两个大输家,小野常年跟他师父待在一块,性格比较豪迈,从不拘泥一些细枝末梢,而肖云性子比较急,考虑也不是很多,所以常常放炮,但是熊弟一直都帮着他们洗碗,一边是基友,一边是老师,这不帮可不行啊! 当然,韩艺是绝不会帮忙的。 渐渐地,肖云开始笼络小野、熊弟围攻韩艺,但是在这麻将上面,哪怕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三个赌术高手一起上,那也只会一败涂地,在赌术方面,韩艺真是超他们太多了,这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一家四人,过得也是悠闲悠闲,好不快活,不知不觉中,半月过去了。 前方捷报终于传来了,在扬州一战过后,唐军一方利用韩艺和那颗陨石放出各种流言,严重破坏了邪教组织内部的团结,信徒们开始对陈硕真的身份产生了质疑,另一方面,长安那边也传来消息,唐高宗李治亲自下旨,快马传至江南,要将当初清溪县的知县以及涉及此案的官员按罪论处,清溪县知县直接斩首示众,以求安抚民心。 在这双重施压下,叛军内部彻底被瓦解了,在婺州、淮戍的义军相继大败而归,退至睦州,杨、崔两军会合,将叛军所有主力团团围住,很快又有万人相继投降官军。 如此一来,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童文宝等大将相继战死,而在最后一战中,陈硕真和章叔胤也力战而死,随着陈硕真的战死,这一次起义运动就正是宣告结束,从揭竿起义到失败,只有两月时间。 正如肖云那日所言,此时的起义造反,焉有不败之理,就算没有韩艺,那陈硕真也掀不起风浪来,因为现在的唐朝实在是太强了,这真是的以卵击石,对于现在的唐朝而已,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别说根基了,充其量也就是弄了一片叶子下来而已,根本是无伤大雅,要知道唐朝在关陇地区以及西边、北边的精锐可是一个兵都没有出,就是调动了江浙地区的兵马,这里的兵可是唐朝最弱的兵了。 但是话说回来,此次起义的对与错,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日,杨思讷便领着大军凯旋而归,扬州百姓也是出城相迎,这一次平叛,杨思讷可是厥功至伟,但是说真的,他这也只不过是在杨家的功绩簿上,也只是添上一小笔而已,因为对手太弱了,像他父亲杨恭仁,面对的对手哪个不是历史留名,隋末枭雄,杨玄感,西北诸狼,北方之王,颉利可汗,若非杨恭仁与李渊的关系非常好,以至于玄武门之变,李世民登基之后,就把他给罢相了,他的功劳恐怕还远不止如此,但这不是杨恭仁本身的错,而是政治使然。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过李世民也算的上心胸广阔。他并不没有赶尽杀绝,也知道对不起杨恭仁,但是政治上面的事,很多的无奈,他不可能让李渊的旧臣掌握兵权,不过在大局已定。也就是杨恭仁晚年的时候,李世民再度启用他,并且委以重任给,而且非常宠爱杨恭仁,将自己的公主嫁给杨恭仁的小儿子。 所以,在面对父亲的时候,杨思讷那真是望尘莫及啊! 他爷爷杨雄就更加不用说了,隋朝宗室,与高颎、虞庆则、苏威并称“四贵”。权倾朝野,也是十分厉害的一个角色。 杨思讷回扬州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请韩艺来庆功宴,因为此战的转折点,就在扬州一战,如果扬州被攻取了,虽然还是无法动摇唐朝的根基,但是恐怕就得调动精锐来此了。并且杨思讷一家可能会遭到莫大的灾难,而在这一战中。虽然有运气成分在,但韩艺也可以说是厥功至伟,于公于私,杨思讷都得好好感激韩艺一番,当然,主要目的还是想要招揽韩艺。当初韩艺找回金菩萨,就已经展现出他的才能,而在一战过后,就更加确定这韩艺是一个可造之材,可不能错过。 但是此番邀请。却惹得肖云大为不满,“这杨刺史还真是礼贤下士,还特地派人来请你一个农家小子,哼,我看他是故意做给他人看的,这份功劳恐怕早就记在他儿子头上了,你就别去,省得让人当刀使。” 这个婆娘真是睁着眼在这说瞎话。韩艺斜着眼瞧着肖云道:“是吗?” “这么明显的事,你看不出来吗?” 肖云目光移开,略显心虚的说道。 杨家三番四次招揽韩艺,这已经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她如何不知道,但是她很讨厌杨家的人,老是来打扰韩艺,如今他们一家人过的正是快活无忧,所以她打心里不想韩艺去跟杨家沾上关系。 韩艺笑道:“就算是,那我也得去呀,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农家小子,人家可是刺史,我不去能行吗,这不是有敬酒不喝,自讨罚酒喝么,我可不会做这蠢事。” 肖云道:“你可以装病呀,反正你也装的挺像的。” “你能不能别提这茬,要是给人听见了,我今后还怎么面对杨二叔他们。”韩艺哼道:“而且这事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么。” 肖云皱了下眉,也知道杨思讷总会要见韩艺一面得,甚至于两面三面,哼了一声,道:“你要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去了。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这些。”韩艺挥挥手,又问道:“你去不去?” 这杨思讷可是邀请了他们夫妻二人。 肖云撇着嘴道:“我可不去。” “你不去就算了。”韩艺一点也不会勉强她,又道:“小野,小胖,你们跟我一块去吧,就当去改善一下伙食,反正又不用钱。” 肖云急忙道:“要是你们都走了,不就我一个人在家么。” 韩艺道:“以前不经常是这样么。” 肖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呢?” “这---哦,以前那是小屋,现在是大屋,我一个人呆在家会害怕的。” “你会害怕?” 韩艺一脸惊讶。 “我怎么不会害怕了。”肖云据理以争道。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我也不想去,我就留在家帮大姐姐做饭吧,大姐姐不是不会做饭么。” 他不比韩艺,面对那些大官公子们,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所以他并不想去。 小野就无所谓,他可是谁都不害怕,毕竟他师父是一个大英雄。 “还是小胖乖---。” 肖云一脸感动,可突然眉头一皱,直视着熊弟道:“小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饭菜的?” “韩大哥说的。” 熊弟立刻指向韩艺。 我去,看来小胖已经做了叛徒。韩艺睁大眼睛望着熊弟,咱们不是共患难的兄弟吗,这婆娘还没有动手,你就这么把我给卖呢? 肖云转过脸来,怒视着韩艺,“你这厮究竟在背后说了我多少坏话?” “呃...小野,快快站过来挡着,大哥要挖眼屎。”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韩艺让座 其实说真的,韩艺也不想去,他可不喜欢和这些达官显贵来往,区别就在于,他比肖云更有自知之明的,人家堂堂一个刺史,派人来请你一个穷小子,是请哦,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还矫情的话,那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另外,韩艺也想跟杨思讷谈谈关于小尊宝的事,他可不想走在街上都被人用香供着,这对于一个骗子,那真是太残酷了,要是人人都认识他,都注意他,那还怎么出来混呀。 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前去。 第二日上午,韩艺和小野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出门,临出门前,熊弟是千叮万嘱,让小野给他带一些好吃的来,毕竟这胖子是吃货来的。 来到村口,杨府的马车早已经在这里恭候了,照顾的是非常周到,韩艺、小野上的马车,乘着马车向杨府行去。 这一次大获全胜,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功,杨思讷也没有再藏着掖着了,在杨府大摆筵席,宴请此番出征的大将,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人家可是为你在卖命,仗打赢了,你肯定要犒赏三军,很多士兵就指望着这一刻,否则的话,谁还会尽心尽力为了你卖命,另外,杨思讷还宴请扬州的一些士族,反正搞得非常盛大。 从辰时开始,杨府的大门前就是络绎不绝,三五成群的文武之士,纷纷来到了杨府向杨思讷道贺。 行得一个多时辰,韩艺也来到了杨府,这才刚刚下车,就听得一个爽朗的笑声,“韩小哥,你总算是来了,我爹爹见你这么久都没有来,还特意让我出来看看。” 韩艺抬头一看,见是杨展飞,忙拱手道:“韩艺见过二公子。真是抱歉。家住的比较远,故此来晚了。” “哎,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繁琐礼节作甚,走走走。我爹爹正等着你了。” 说着杨展飞就把韩艺请了进去,小野则是跟在韩艺身旁。 来到前院,正好见到一大帮人从厅中行出,为首一人正是杨思讷。 杨思讷一见韩艺,显得异常激动。哈哈道:“我们的大功臣来了。” 说罢,他就大步迎上。 大功臣天呐或许装逼,不,装病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韩艺只觉亚历山大,连忙行礼道:“小子韩艺参见杨公,韩艺何德何能,怎敢劳杨公亲自相迎。” “今日你当得起,你绝对当得起。” 杨思讷开怀一笑,一手抓住韩艺的手,就往里面走去。 这一旁的人见了。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和疑惑。 堂堂扬州一把手,又是关中贵族,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能与他携手并肩的,那真是莫大的荣耀呀,当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杨思讷如此看重这个看上去没啥特别的穷小子。 其实韩艺也是受宠若惊,有苦难言呀,他虽然是一个无婚主义者。但他是一个性取向十分正常的男人,哪里想被一个四十多岁大叔握着手,这想想都觉得恶心,暗道。你要实在想给我面子,那简单呀,就让你女儿出来握着我的手就是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呀 来到厅内,只见座位已经安排好了,上面三张矮桌。正中间一张稍大的,而两边还摆着两张小的,是斜放着的,下面左右两边各摆着两列矮桌,约莫十来张,可见这厅堂有多么大,要知道这还只是一部分,在左右侧厅各还摆放着宴席,虽然杨府的厅很大,但是人更多,这没有办法,只能按地位来分,地位高的自然坐主厅,地位稍低的,就坐侧厅,女眷则是全在后堂。 分别由杨思讷的两个儿子以及杨老夫人负责招待。 因为杨思讷的长子已经外出做官了,可以说是自立门户了,有自己的关系网,这杨展飞其实就是接班人的意思,故此与杨思讷同坐一厅。 杨思讷拉着韩艺直接来到上座,手往右边的那张桌子一引,道:“韩艺,你坐这。” 大叔,你这是要感谢我,还是要害我呀刚刚进来的时候,韩艺就扫了扫周边的人,要么就是大将,要么就是大官,非富即贵,这些人现在都还站着的,他要是这么一坐,不是瞎了眼又是什么,忙拱手推辞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韩艺不过一介草民,怎敢坐此。” 杨思讷摆摆手道:“此番平叛,你功劳甚大,此座非你莫属。” 又听一人道:“杨叔叔说的极是,此乃庆功之宴,自当论功而坐,韩公子何须谦让。” 说话的也是一个年青人,而且韩艺也认识,正是那日在在树林中遇到的那个叫秦羽的白面公子,韩艺其实早就看到他了,对他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那拙劣的泡妞技术。 好你个家伙,真是心胸狭窄,我不过就是骗你了一贯钱,你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韩艺心中暗骂一句。 这话看似在捧韩艺,其实是暗藏玄机的,他强调的是论功而坐,如果韩艺真坐上去了,那些大将又会如何想,你一个小子一刀一枪都未动过,而且还有极大的运气成分,我们都是拿着性命去拼,到头来功劳全让你一个人给占了,虽说韩艺的确功劳不小,但是人的嫉妒心是与生俱来的,此话一出,韩艺若再坐上去,铁定要引起不少人的嫉妒,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韩艺余光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面色各异,厅内显得有些安静,心中叫苦,突然心念一动,笑着点点头道:“秦公子说笑了,韩艺只是一介草民,公子实在是当不起,不过,我倒是赞成秦公子的话,此乃庆功宴,自然得论功而坐。” 秦羽心中一喜,暗道,这小子到底还是没有见过世面。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又道:“若是这样的话,那韩艺就更加坐不得了,此番平叛,韩艺以为功劳最大的是那些在此次战争中已经牺牲的烈士,他们为了保卫国家。保卫百姓,无惧生死,慷慨就义,他们才是最可敬。最可赞,最可爱的人,他们的故事,可歌可泣,他们才是最大的功臣。” 说着。他向杨思讷一拱手道:“韩艺恳求杨公,将此座留给我们的英雄们,让他们与我们一同庆祝这得来不易的胜利,这场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更是属于他们的。” “好说得好韩小哥此番话,真是深得我心。” 一位身材魁梧之人顿时叫好,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一员大将。 不少武将也纷纷叫好。 他们都是武将,死的都是他们的兵,他们心中当然会感激韩艺这一番话。 杨思讷同样也是武将出身。听得韩艺这一番话,又念及死去的那些将士,心里颇有感触,暗道,此子果真十分特别。 此时,杨思讷身边一个谋士就很小声的提醒道:“杨公,可不能让这小子坐这里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思讷猛地惊醒过来,知道自己犯下了大忌,因为这唐朝初期可是非常注重门第、出身的,韩艺就一个小农民。如果不是住在梅村那种偏僻的山庄,与外面的世界鲜有来往,多半就是一个农奴,按理来说。他都没有资格来这正厅,你倒好,还让他坐上座,这不是打贵族、士族的脸么,你请我们来是羞辱我们的么,这可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且低级的错误。 其实杨思讷也应该想得到。毕竟也是贵族出身,但是他一时高兴,再加上他为人豪迈,非常重视人才,结果就忽略了这一点,盖因韩艺是他看中的人才,自己看中的人才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他当然开心啊。 但是话说回来,有些事可不是你杨思讷就能够改变的,也不是你杨思讷能够触碰的,如今这里站着的多半都是你的人,故此才没有人说话,但并不代表就心甘情愿,如果韩艺往这一坐,一旦传了出去,肯定会有人骂你杨思讷不懂事的,甚至于去皇帝那里弹劾你,别看就是一个座位,但这真不是小事,急忙借坡下驴道:“说得好,他们才更有资格享受这胜利的喜悦。好,此座将留给我们的英雄们。” 韩艺心里是长出一口气,就说这宴会不适合我,连坐个位子都这么多讲究,d,读书少脑子都不够用了,方才那一番话可是用尽我平生所学,可不能再来了。说着他余光微微瞥了眼秦羽,虽然秦羽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笑得却非常僵硬。心想,你这小人,也敢来惹你韩爷,就凭你那拙劣的泡妞技术,我就算再没有读过书,对付你还是非常简单的。 经过韩艺的一番话,这位子自当又得另外安排。 韩艺坐在中段,但要命的是,他边上就坐着秦羽,真是冤家路窄啊。 但是韩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拉着小野一块坐下,其实杨思讷并没有给小野安排位置,好在这唐朝都是跪坐,没有椅子的,也不要另外安排座位,直接坐下就行了。 鉴于韩艺那一番话,这第一杯酒,必须敬那些英雄。 杨思讷说了一大番话,纪念死去的弟兄,又举杯朝向那空位道:“这一杯酒,敬我们的英雄们。” 大家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落肚,杨思讷立刻让人斟酒,又举杯道:“诸位应该知道,此番平叛,转折点在于叛军偷袭扬州没有取得成功,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韩艺虽然年轻,但是却能在危急之时,挺身而出,如果没有他,我们的亲人可能会遭受到莫大的劫难,并且他还巧计破除了陈硕真邪法,这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帮助,我们当为自己的亲人敬他一杯。” 一人立刻附和道:“杨公说的极是,我们应该为我们的亲人敬韩小哥一杯。” 因为前面那一番话,很合这些武将得心意,所以他们对韩艺不但没有羡慕、嫉妒,反而非常喜欢这小子,纷纷举杯。 又来我滴天啊 韩艺急忙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道:“不敢,不敢,在坐的各位可都是我的长辈,我怎受得起,小子先干为敬。” 说着他赶紧先干了。 杨思讷倒也算是比较了解韩艺,对于他这一举动,也是见惯不怪了,又是一饮而尽,其余人这才纷纷喝下这杯酒。 这可不行,我可不想出这风头,得找一只替罪羔羊才是。韩艺突然瞥了眼坐在杨思讷身旁的杨展飞,暗笑,二公子这可不好意思了。赶紧给自己倒杯酒,举杯起身,道:“其实小子真是微末之功,不值一提,要说真正的英雄,我看二公子是当仁不让,当时敌军忽至,二公子面对险境,临危不乱,应对及时,稳定住了民心和军心,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二公子还念及百姓,在最紧迫的时候,他还派出自己的亲卫到郊外将那些百姓请进城来。 小子原本是很害怕的,但深受二公子的感染,这才鼓起勇气上到城墙,而且,若非二公子用人不疑,处事果断,给予小子极大的信任,否则,恐怕也是很难成功,然而二公子还要面临着比我更大的压力,所以我认为二公子才是保卫扬州的大英雄。二公子,我敬你一杯。” 杨展飞还愣了下,他还真没有想到这茬,因为不管是扫除城内奸细,还是空城阻敌,都是韩艺想出来的,所以他也一直觉得这都是韩艺的功劳,也没有打算去抢,但是如今听韩艺这么一说,自己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也的确做了很多事,可又见这么多长辈看来,不免又有些不好意思。 那秦羽立刻举杯起身道:“韩小哥说的极是,二哥有勇有谋,遇事不惊,深得杨叔真传,有大将之风范,乃真英雄也,小弟也敬二哥一杯。” 这小子倒也不蠢呀,至少这句话倒是说的漂亮。 韩艺哪里不知道秦羽在打什么主意,这是一箭双雕,在树林中,韩艺就看出这家伙喜欢杨飞雪,二哥叫的这么甜,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二舅子的马屁那当然得拍,而且,从刚才的情况看来,秦羽明显看韩艺不爽,一来,韩艺当初戏耍了他一番,二来,韩艺不过是一个农民,他自然看不起韩艺,如果把功劳全部归咎在杨展飞头上,那当然最好了。 不过这也正合韩艺心意,要的就是这效果。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政治联姻 接下来的事,自然不用多说了,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纷纷向杨展飞敬酒,都是官场中人,别的不说了,这拍马屁的功夫,还真就没有服过谁。∈↗ 这和前面敬韩艺酒不同,敬韩艺多半是因为杨思讷,但是敬杨展飞的酒,那全都是发自内心的,什么虎父无犬子,什么英雄出少年,这马屁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真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 杨展飞虽顶着贵族子弟的光环,但毕竟还是年轻,而且从未立过如此大的功劳,这两三轮下来,就有些飘飘欲仙了,一杯又一杯,喝得十分开心。 而杨思讷一直坐着没有做声,他当然不会敬儿子酒,就算他敢敬,杨展飞敢喝吗,余光微微瞥向韩艺,见这小子正和小野两个人埋头在那里大吃大喝,好不开心,心里哪能不明白,心道,好你个小子,竟然又算计到我儿子头上了。 韩艺是什么人,千门中人,任何时候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杨思讷一看过来,他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收敛几分,低声道:“小野慢点吃,人家都看过来了。” 小野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他师父教他的,男人嘛,就应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那都是女人的,但是见韩艺这么说,还是“哦”了一声,喝一杯酒,二人皆是一副蛋疼的表情。 杨思讷都瞧在眼里,但是也没有做声,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等到他们敬酒完后,才咳了一声:“犬子在保卫扬州一战中,表现尚可。功过皆有,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英雄就无从谈起,但他这般年纪就能做到如此,我这做父亲的也是深感骄傲。”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看着杨展飞道:“展儿,但是你切不可自满,相比起那些真正的英雄,你就还差远了,而且我们杨家祖训也再三提到,为将者,当戒骄戒躁,因为骄兵必败,你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切记,切记。” 作为父亲,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本事,鼓励那是必须的,杨思讷一开口就肯定了杨展飞在这一次保卫战的表现,这也是事实,杨展飞的确做得非常不错,但是一味的鼓励就成了宠爱、纵容。所以随后杨思讷很直面的指出杨展飞的不足之处,因为杨展飞刚才的确有些飘飘欲仙。杨思讷还是希望杨展飞能够脚踏实地,就你现在这点本事,给你一双翅膀,你也飞不起来。 相比较起来了,韩艺就显得过于低调了,给人一种应付了事的感觉。这也让杨思讷非常头疼。 杨展飞顿时醒悟过来,收起脸上得意的微笑,颔首道:“父亲谆谆教诲,儿自当铭记于心。” 杨思讷点点头,不再多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是老是念叨,那就永远长不大,双目扫视在坐的人,道:“此番平叛,能够取得大胜,在坐的各位都是功不可没,我已经将在座各位的功劳一一禀告给朝廷,相信赏赐很快就会下来的。” “噗!” 正当在坐的人,感到十分欣喜,准备答谢杨思讷时,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只见韩艺一口酒喷出,“咳咳咳,抱歉,抱歉,咳咳。” 呛得半死的韩艺,又见众人看来,急忙招手致歉。 一个络腮胡中年汉子哈哈道:“没事,没事,韩小哥恁地激动,那也是应该的。” 其余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带兵打仗是为了什么,无非也就是想上位,想得到皇帝赏赐,要是杨思讷不上报,那他们肯定会不满,所以将心比心,他们自然以为韩艺一定是太高兴了,这一份奏章上去,韩艺肯定也能得到不少的赏赐。 我激动你女儿!韩艺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却比哭还要难看,朝着杨思讷道:“杨公,你---你不会把小子我也报上去了吧。” 杨思讷瞧着韩艺,眼中闪烁着几分笑意,嘴上却大义凛然道:“你这么问是何意思,莫不是以为本官会贪你的功劳。” “小子不是这意思,小子只是---。” “不是便好,你放心,本官只是据实以报,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杨思讷很是干脆的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逼我入官场啊!老大,我还没有十八岁了,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你好歹也等我几年啊!韩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暗道,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呀。 其实韩艺还真的想多了,韩艺以为杨思讷是想用圣旨逼他入官场,但也不想想,他是什么地位,一个只比奴隶高那么一点点的普通百姓,岂能惊动圣旨,你真是痴心妄想。 这皇帝封赏,首先封赏的一定是统帅,这是应该的,因为惩罚也是先惩罚统帅,不会惩罚士兵,也就是说,此战得胜杨思讷和婺州的崔刺史肯定是功劳最大的,赏赐也是最丰厚,但是他们肯定会拿着这赏赐赏给手下的部将,贵族都不差钱的,而且朝廷肯定也会封赏他们帐下的部将,反正就是按军功制度算。 就单说扬州保卫战,按理来说功劳最大的肯定是韩艺,但是朝廷肯定会把这份功劳记在杨展飞头上,韩艺只能算作为一个辅助杨展飞的谋士,也就说杨展飞的手下,因为韩艺地位太低,出身不好,朝中大臣多半都是贵族,他们当然会优先考虑自己家族的子弟,不要想也知道,这对于杨展飞而言,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杨家的人肯定会趁机将杨展飞从杨思讷的羽翼下推倒人前,让皇帝知道杨家又出了一位后起之秀,增加杨家在朝中的人员,保证杨家的势力不会减弱。 即便杨思讷在奏章上特别表扬韩艺,朝廷也不会太去关注这个小子,因为这份功劳记在韩艺头上,所能得到的少之又少。但是记在杨展飞头上,那完全就是两码事了。 杨思讷当然也知道,他之所以在奏章上提到了韩艺,其实朝廷也不会怎么重视,也就是给韩艺一个机会,让韩艺有军功在身。如此一来,到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韩艺在他手下任职,这样也不会有人不服,对韩艺以后的发展也极为有利的。 由此可见,杨思讷还是非常看重韩艺的。 因为韩艺的品行,才智,性格,都非常符合杨思讷心目中的人才,低调。谦虚,游泳用某,所以他对韩艺是非常的喜爱。 韩艺完全不了解其中的道道,但他心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突然起身说道:“杨公。小子有一事相求。” 杨思讷笑呵呵道:“你说的是小尊宝的事吧。” 韩艺连连点头,他可不想当神仙啊! 杨思讷打趣道:“这不是挺好的么?” 好你妹的。有本事你来当当看,看皇帝不弄死你。韩艺面泛难色道:“要我真有仙术,那倒无所谓,问题是我不会什么仙术,这都是骗人的,小子从小到大一直老实本分。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此番骗人,也只是形势所迫,非我本意,若是一日不澄清。小子是良心难安啊。” 无耻! 杨思讷、杨展飞,包括秦羽,心里同时骂道。 你韩艺骗得人还少么,就连扬州刺史都被你骗过,除了杨飞雪以外,几时看到你过意不去了。 但是杨思讷也没有点穿,毕竟他是想要破格提拔韩艺的,当然不能把韩艺以前做的那些歪门邪道给挖出来,道:“这你放心,等到那些贼寇俯首认罪之后,我就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其实就算韩艺不说,杨思讷也不可能让他当这小尊宝的,这世上皇帝是最大的,你弄个仙人出来,百姓都跟着仙人混去了,那皇帝岂不会很尴尬,究竟是仙人地位高,还是皇帝地位高呢?所以这事,杨思讷必须得澄清。 韩艺可不管这些,只要杨思讷答应就行了,连忙道谢。 这时候又有一身着官袍的中年人站起身来,拱手道:“杨公,下官有一事相求。” 只见此人身着官服,坐在右边第一位,留着一缕山羊胡,神态严肃之中又带有一丝高傲,一看就是文官出身,更为关键的是,他边上坐着的正是秦羽。 杨思讷见到此人,忙笑道:“严之何须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此人名叫秦严之,是扬州本地人士,也是秦羽的父亲。 这秦家也算是扬州的老派士族了,是北魏时期留下来的,这士族跟贵族是处于一个阶层的,只有大小之分,当然,也比不上杨家、崔家、卢家、李家这种大家族,但也算不上庶族,就一小贵族,可是在扬州却是非常有名望的家族,其家族势力在扬州是不容小觑的。 当初杨思讷来扬州上任时,这强龙不压地头蛇,凡事诸多不顺,毕竟他是关中贵族,江南士族很多人都不买他的账,毕竟不是一路人。 后来杨思讷听闻这秦严之非常有本事,于是几番邀请,终于请到秦严之来官衙当任主簿,可以说是文官方面的二把手了,辅助他治理扬州,毕竟是有底蕴的家族,这秦严之还是有些本事的,并非浪得虚名,辅助杨思讷,把扬州打理的井井有条,杨家和秦家关系一直都非常好,杨思讷也给予了秦严之足够的尊重,而且杨思讷也凭借着秦家与江南士族打好关系,不管你有多牛,你在江南为官,就必须要笼络江南士族。 秦严之道:“犬子与飞雪自小便玩在一起,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如今二人皆已到了成婚之际,故此下官冒昧向杨公提亲。” 一旁的秦羽听得欣喜不已,急忙起身作揖道:“不瞒杨叔,小侄一直深爱着飞雪,还望杨叔能够答应。” 哇!不是说古代的才子都非常含蓄么,怎么这位秦才子恁地奔放,还深爱呢?如果杨飞雪长得歪瓜裂枣,我看你还会深爱么,不就是贪图美色么,真是虚伪。 韩艺听得暗自不屑,泡妞之事,本就是各凭本事,自己泡妞不行,就请老子出面,真是没出息的家伙。 可转念一想,以前的韩艺好像也是靠韩大山出面,才娶得肖云,若是就凭以前韩艺的个性,估计光棍一辈子的希望很大呀,虽然彼韩艺非此韩艺,但是他既然得到了韩艺的身体,那么也应该继承以前韩艺的荣辱。 算了,算了,自己都是这德行,怎好意思鄙视别人。 韩艺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杨思讷。 又听秦严之身边一人哈哈道:“杨公,羽儿和飞雪都是我看着长大,可谓是男才女貌,杨公何不成人之美,喜上添喜呢?” 这人一看就是秦严之的同党。 杨思讷点头笑道:“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是小女顽劣,就怕严之你有不满,故一直没有提出来。”这显然就是一门政治联姻,如果杨家和江南的士族联姻,对于杨家巩固在江南的势力是非常有帮助的。 秦羽听得大喜。 秦严之忙道:“怎敢,怎敢。杨公的意思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杨思讷点头道:“我是不反对,但此事还得询问家母,方可定夺。” 秦严之知道杨思讷是一个孝子,但既然杨思讷都答应了,那杨老夫人肯定也不会反对,喜事近在咫尺,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危险的女人 这还真是喜上加喜,一轮敬酒祝贺,又是在所难免。 秦羽见杨思讷点头答应了,更是喜上眉梢,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韩艺虽然对秦羽这种草包不太感冒,但是现在见秦羽父亲的官似乎也不小,而且马上就要和杨家结为亲家,能少惹他,还是尽量少惹,于是也端杯酒敬了秦羽一杯,说了一番道贺的话,主要还是想化解他和秦羽之间的芥蒂,他不想巴结秦家,但是也不想得罪秦家。 秦羽虽然喝了这一杯酒,但是眼中却兀自带有鄙夷之意,显然就是看不起韩艺,以为韩艺想拍他马屁。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也不露声色,心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反正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要是惹急我了,我就是死也要咬你两口。 道贺完后,大家开始开怀畅饮,谈论的自然是此番平叛的过程。 听他们谈论与叛军的交战过程,韩艺突然问道:“杨公,那陈硕真最后是怎么死的?” 杨思讷稍有迟疑,方叹道:“这妖女虽然作恶多端,但最后一战时也不失胆色,抛开大义不说,也算的上巾帼不让须眉。” 不少参与此战的将领纷纷点头。 杨思讷继续道:“当初我和崔兄两军会合,在睦州与陈硕真的主力苦战一日,终于将其打败,而陈硕真与那章叔胤领着残兵败将,退至六甲岭,被我们困于山上,我屡犯派人去劝降,但是陈硕真宁死不降,被困三日之后,陈硕真领着最后五千人对我们发起了冲锋,结果陈硕和章叔胤被万箭穿心而死。” 话不多,说的也非常简单,但是当时的情况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惨烈。 韩艺点点头,不再多说了,其实关于战争上面的细节,他其实并不想多听。无非就是死人死人再死人,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听着也会让自己不开心,他只是对这陈硕真感到非常好奇,因为他的印象中。武则天才是第一个女皇帝,这里怎么又冒出一个女皇帝来,但是想想,这个女皇帝当皇帝还不到三个月,起义规模也不是很大,可能历史上也没有详细记载。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韩艺个人而言,陈硕真战死,是大好事一件,因为他绝对算是陈硕真的大仇人。要是他被陈硕真给擒住了,那非得千刀万剐不可。 谈论多时,已经到了夜幕时分,杨府兀自灯火通明,开始了夜宴,歌妓舞女涌入大厅,开始载歌载舞,这杨府的歌妓,可都是扬州城内最牛的歌妓,俏丽的脸蛋。妩媚的神情,婀娜多姿的妙曼身材,惹得一群老色狼双目发直,酒性大发。一杯接着一杯,好不快活。 这气氛韩艺倒是挺喜欢的,与坐在边上的一名姓胡的将军喝得也是不亦说乎,都是粗人,有共同的话题。 一曲舞罢。 杨展飞突然道:“各位叔叔伯伯,前些日子。我杨府来了一位绝色美女,能歌尚舞,还舞得一手好剑,今日小侄特地请她来为各位舞上一段。” 一人哈哈道:“此女能得二公子夸赞,想来定有过人之处,我等待会定要好生瞧瞧。” 一干老色狼纷纷点头。 杨展飞立刻朝着身边一名侍从点了下头,这侍从立刻出得大厅。 过的一会儿,在烛火的摇摆下,一位女子进得大殿来。 此女进得大厅时,厅内登时一片鸦雀无声,个个双目发直的望着这女人,酒杯悬在手中,哪怕是杨思讷不免也是一愣。 一头乌黑亮丽的浓密秀发高高盘起,风髻云鬓,露出光滑的玉颈,淡扫蛾眉,清艳脱俗,香肌玉肤,虽不施粉黛,而面色却如朝霞映雪,身着一条青绿长裙,芊芊玉手握着两柄短剑,玉臂缠绕两条红绸,拖至三米长,步履轻盈,绝色的脸庞,成熟丰满的身材,让人瞧不出她的年龄。 看似淡雅脱俗,却又暗藏娇艳妩媚。 真实一顾倾人城,顾倾人国。 端的是天生尤物。 韩艺虽不至于双目发呆,但不禁也来来回回打量着着美女,暗道,怕也是肖云那婆娘能与之一比了。 其实韩艺见过很多美女,但是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人工因素在内,在此之前,纯天然的美女,前世今生算在一起,肖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当然,这话他是从来不说,不过肖云比起此女来,还是要差那么一点,并不是说长得不如此女,而是肖云一直都是民妇打扮,这人靠衣装,在穿着方面就差了许多,这样比,不太公平,若真要一较高下,那也得让肖云穿上这华丽的服饰。 那杨飞雪虽然娇艳动人,但是比起肖云和此女来,就要差上一筹,但是杨飞雪也有她独到之处,那就是青春亮丽,韩艺没有读过学,不懂青春为何物,而且后世的大学生,都非常早熟,无法展现出花季少女的那种清纯可人,蓬勃朝气的美丽。 稍有姿色的都穿着比基尼跑去当嫩模了,这反倒是适得其反了,为什么那什么沈佳宜能够获得一大批忠实粉丝,其原因就在于沈佳宜是诞生在一个嫩模包围的时代,因为在后世那个社会,仿佛出现了美丽断层,缺少一种青春美,什么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这都成稀有动物了,在图书馆,青绿的草地上,都已经看不到那一道亮丽的风景,在酒吧倒是可以见到很多的。 而杨飞雪将青春少女的美丽,一静一动,一犟一笑,都体现的淋漓精致,这是肖云和此女无法比拟的。 此女来到杨思讷面前,微微弯腰,双手握剑一抱拳,“民女秀儿见过杨公,二公子。” 声音清晰但又缥缈无踪,仿佛天外之音。 杨思讷笑着点点头道:“好就劳烦秀儿姑娘为我等舞上一曲。” 在美女面前,皇帝都得费尽心思,博得美人倾心,更何况他杨思讷了,语气自然十分客气。 韩艺瞧了眼杨思讷。暗道,看来飞雪妹子又得多一位姨娘了。 “不敢,不敢,能为杨公起舞。乃是民女的福分。” 美人微微颔首说道。 杨思讷手一伸,“秀儿姑娘,请。” 美人退至厅中央。 鼓声起 美女双手一摆,一静一动间,剑光闪动。红绸飘荡。 就这一下,立刻应得满堂喝彩。 这舞剑在唐朝非常盛行,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能舞得一手好剑,那不用愁没饭吃。 烛光的照耀下,美人扭动着妙曼身躯,但见她舞步轻盈,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那红绸更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曲音缓时,轻盈如燕,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 曲音急时,她点剑而起,骤如闪电,剑若霜雪,周身银辉,短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 真是太美了 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这喝彩声从未中断过。 韩艺也是看得如痴如醉,他看过美人脱衣,美人醉酒。美人出浴,但还真没有看过美人舞剑,这柔媚之中,蕴含着一股英气,真是令人着迷啊 忽然,美人疾步轻走。没由来的一剑刺向秦羽。 “啊?” 秦羽吓得惊叫出声。 厅中众人更是大惊失色。 杨展飞倏然起身,可又见那一剑并非刺向秦羽,而是秦羽面前的那一壶酒,众人又不自觉松了口气,瞧了眼吓得瘫坐在位子上的秦羽,不免露出笑意来。 剑挑酒壶,手腕一抖,酒壶旋转落在剑柄出,美人顺势往后倒去,仅凭一脚站立,身体与地面平行,一道水柱从酒壶中流出,落在那红唇中。 “好” 这一招立刻赢得无数叫好声。 就连韩艺也不禁鼓起掌来。 片刻,美人抬起的那只长腿,足尖一点,便站起身来,短剑送还酒壶,不知她何时张口,只听缥缈之声又再传来,“多谢公子赐酒。” 秦羽一脸尴尬的直点头。 酒壶送还,又是回眸一剑,目光正好与韩艺的目光对上。 韩艺眯眼一笑,神情自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低声道:“小野,小野。” 小野看得正欢,听得韩艺叫他,突然转过头去,望着韩艺。 “不用看我,继续喝你的酒。” 说话时,韩艺兀自望着那美人。 小野一脸错愕之色,端起酒又喝了起来,只听韩艺说道:“此女危险,你待会可要注意。” 小野小眉头一皱,端着酒杯,带有一丝警惕的目光望着那美人。 韩艺目光闪动,瞧了眼杨思讷和杨展飞,见这父子两都全神贯注的望着美人舞剑,心里暗自着急,又左右看了看,突然又端着一杯酒,朝着左边那位络腮胡将军敬酒道:“胡将军,小子敬你一杯。” 这将军也是一粗人,大咧咧的,很对韩艺胃口,方才二人就喝了几杯。 似乎这胡将军并没有听到。 韩艺好生尴尬,又喊道:“将军,将军。” 这胡将军看得那美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韩艺,根本听不见。 你不是吧韩艺微微皱了下眉,转头间,正好由于那美人的目光交叉而过,韩艺兀自神情自若,不露声色,目光突然往右边瞥去,见秦羽似乎还心有余悸,尴尬之色还未完全褪去,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痴痴呆呆的。 但愿你不是一个草包韩艺就举杯朝向秦羽,小声道:“秦公子,秦公子。” 秦羽转头望向韩艺。 韩艺举杯道:“恭喜秦公子不日便可抱得美人归,我再敬你一杯。” 这话秦羽倒是爱听,面泛喜色,举杯过来,“多谢,多谢。” 这一碰杯时,韩艺脸上却带着笑容,但嘴里却非常认真的说道:“秦公子,待会不管我说了任何话,你都不要感到任何惊讶,只需悄悄转告你父亲即可。” 秦羽一愣,疑惑的点了下头。 韩艺道:“我怀疑此女是陈硕真或者是她的余党” “陈硕真?” 秦羽登时惊叫道。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惊变 天啊我怎么会这么蠢,相信这个连妞都不会泡的草包 在这一刻,韩艺杀人的心都有了,他真的就不明白,这人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他以为秦羽好歹也是主簿之子,贵族子弟,应该还是有点贵族风范的,哪知还不比小野。 秦羽这一声叫嚷,登时引来众人侧目,但仅仅是侧目而已,不少人还以为韩艺在跟秦羽交流平叛的事,只不过声音大了点,那乐师都还在继续作乐。 可是那美人却是闻声色变,猛地转过头来,两道充满怨恨的凌厉目光射向韩艺。 该死的 韩艺可不会被这目光就吓到,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双手抬起矮桌朝着美女扔去。 一道剑光闪过,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响,那矮桌登时被劈开两半,往两边飞去,可见这一剑的威力有多么大。 这一声响,只是惊醒部极少人,只听得有人大舌头叫道:“保保护杨公。嗝”还打了一个酒嗝,天啊,又见三四人踉踉跄跄的跑到杨思讷身前,但更多的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因为他们已经喝了大半天,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不少人都已经醉倒了,没有趴下的,也已经差不多了,完全就在状况外,醉醺醺的,一脸茫然的望着那美女。 操你们这些废物,保护我啊,她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韩艺心中不由得大骂,但是人家都是大将军,怎么会想到保护你一个穷小子,可是现在并没有时间让他发牢骚,只见那美人一语不发,似乎怕惊醒其他人,一跃而起,短剑刺向韩艺。 这一剑极其之快,而且没有半点迟疑,就是要韩艺的性命。韩艺虽有早有准备,但兀自无暇反应。 当的一声 一个酒杯凭空而出,正好击打在剑身上,力道极大。剑锋偏出,转而刺向边上的秦羽。 “啊” 秦羽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后面躲去,狼狈之极,幸亏这一剑并非刺向他。否则,他必死无疑。 后知后觉的秦严之惊叫道:“羽儿。”他就这一个儿子啊 那美人目光往韩艺身边一瞥,只见小野闪电般的伸出双手握住边上那胡将军面前的矮桌两根桌角,直接横扫过去,恰有横扫千军之势。似乎早有准备,转身避过,身上红绫被这一阵劲风刮得飘了起来,可见这一矮桌的威力。 兀自不管,那美人短剑再度刺向韩艺,仿佛誓要取他性命一般。 小野突然窜起。就如同袋鼠一般,跳的极高,双手握住矮桌两条腿,放之脑后,整个人在空中完成一道弓形,这矮桌都快比他人还要高了,猛然砸向那美人。 那美人见到如此霸道的矮桌,无暇多想,也来不及躲闪,左手奋力一剑挥出。 啪的一声巨响。 只见那矮桌被那美人手中的短剑削去一半。半截直接飞向门外,而那剩余半边矮桌从那美人面前闪过,额前发丝往后飘荡。 那美人被这劲风吹得双目刺痛,左手握剑。微微颤抖,惊奇之余,长腿抬起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高度,踢向还在搞滞空的小野。 小野在空中哪里躲得了,正中他腹部,往后飞了出去。 韩艺叫道:“小野” 那美人根本就不去管小野。紧锁细眉,猛地一剑,再度刺向韩艺。 韩艺可不是秦羽那草包,这种突发状况见多了,顺势又抬起秦羽的矮桌砸了过去。 那美人再度一剑将矮桌劈成两半。 “啊” 听得一声暴喝,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再度飞来,一手拿着半个矮桌再度砸向那美人。 不是小野是谁。 明明身手不敌大美女,但他表现出来的气势,仿佛是他在追着那美人打。 这就是他的刀法独特之处。 只是很可惜,他完全体会不到睥睨众生的霸道之气,始终欠缺一点火候,再加上他年纪小,身材瘦小,而他师父身材高大威猛,一刀劈去,猛虎都招架不住,小野如果是跟着他师父一样,站着劈,那威力肯定大减,所以他只能跳着来劈,弥补身材的不足,但这也让他破绽百出,因为你一旦跳起,就很难躲闪,好在这刀法本生就极其霸道,一般人望而生畏,肯定是畏缩防守,哪里还敢出击。 那美人似乎也不敢与其一争锋芒,身子往后倒去,短剑往上刺出。 “小野,小心” 韩艺急忙叫道。 小野飞在空中,根本无法躲闪,情急之下,小野直接甩出那半张矮桌,砰地一声,那大美人右手短剑被小野给砸飞了,小野也堪堪躲过这一剑,落地时,一个翻滚,如同一只饿狼一般,俯身在地,一双大眼睛射出两道凶光。 他师父那一套霸道的刀法,落在他身上,霸道稍弱,却是凶狠十足。 如果说他师父是猛虎的话,那么现在的小野就是一只凶狠的狼。 未等大美女反应过来,忽觉不明物体飞来,挥剑挡去,忽觉手臂一阵烫疼,定眼一看,哪里是什么暗器,就是一些碗筷盘杯,而且还是装着残羹余菜,这抬头一看,只见韩艺这厮还蹲在地上捡着散落在地上的碗筷一个劲往她扔去,他见连小野都打不过,自己上去也是送死,还不只有扔一些暗器过去。 “卑鄙” 大美女骂道。 “贼婆,我来会会你。” 听得一声暴喝,只见杨展飞从父亲腰间抽出佩剑冲了过来,但见他满面通红,刚他可是喝了不少酒,也是够呛啊 因为这可是庆功宴,可不准带武器进来的,唯独杨思讷带着一把佩剑,但这还只是装饰用的。 又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其余人根本无从反应,方才一直在那里发酒愣,陈硕真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这是陈硕真的余孽,可是陈硕真的余孽怎么会出现在杨府,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直到杨展飞跳了出来。他们的酒意才吓退大半,哆嗦了一下,不由得恼羞成怒,你一个女人也敢在大爷面前动武。不少武将又拿起面前的矮桌冲向大美女,没有办法,他们身上也没有武器呀,而那些文官则是躲得远远地,不少人都往屋外跑去。厅中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随着杨展飞等一干武将的参战,韩艺总算是躲过一劫,刚才他真是死里逃生,若非小野,他恐怕已经挂了,因为这女人出手的时机真是太绝了,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小野见了,便不在上前,而是来到韩艺身前,道:“韩韩大哥。你你没事吧。” 韩艺摇头道:“我没事,你快上去帮忙啊” 小野摇头道:“我我不去,以多欺少,而且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非大丈夫所所为。” 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师父是何等英雄,肯定不屑于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这耳目濡染。小野自然也不会做这种事。 而那边兀自打的不可开交,不知何时那美人已经捡起被小野打落的短剑,双剑舞动,剑影笼罩整个大厅。杨展飞与一干武将竟然近不了身,还有几人被短剑刺伤。 这美女确实厉害,但也不是说可以一敌百,盖因多半人都已经喝多了,即便是现在都还有几个武将趴在桌上的,完全没有反应。而围攻过来的,也个个是反应迟钝,这打起来,是相当费劲。 想不到这女人恁地厉害韩艺看得心中着急。 忽然,听得那美人道:“素问杨雄杨恭仁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杨家更是关中大家,今日一见,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这以多欺少的本事真是厉害的紧啊”声音兀自缥缈,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从突变到如今,杨思讷可一直在坐着的,阴沉着脸,但也没有半分惧意,在战场上,他尚且不惧,更何况在这杨府,只是在旁冷眼旁观,心中还十分佩服此女的胆色,听得此话,眉头微皱,的确,人家一个女子独闯刺史府,这是何等勇气,而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其中不是刺史公子,就是麾下大将,围攻一个女人,这本就很丢人,而且还一时半会拿不下她,确实有辱先祖威名啊冷笑着道:“好,好,果然有胆色。” 韩艺一听这话,糟糕急忙嚷道:“哈妖女,你是在搞笑吗,这又不是比武招亲,而是捉拿叛贼,干嘛还要跟你讲道义,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妖女,煽动百姓,祸害大唐,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杀你这种妖女,当然是人人有责,各位英雄,千万别要对这种妖女手下留情,应当将她凌迟处死,方可解恨。”他现在有足够理由相信这女人极可能就是陈硕真。 说着,他又大喊起来,“来人啊你们这些护卫都死哪里去了,有刺客行刺杨公。” 因为这是庆功宴,你要弄得刀枪林立,弄不好还以为你这是要造反了,而且谁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这里行刺,这厅内外的防卫并不森严,女婢仆从多得是,带刀的就没几个,这事出突然,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不少家将正往这边赶来。 那美人听得韩艺叫嚷,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杨思讷前面是有些顾虑颜面,但是韩艺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了,沉声道:“速速将此妖女拿下。” 他一出声,一干猛将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而且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出手越发凌厉。 那美人武艺再高,但终究双手不敌四手,这些人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而是一群粗犷的将军,又听得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美目中终于闪过一丝慌张,突然一剑飞去,吓得中间一群人左右躲闪,那美女趁机一手扬起,玉臂上的红绫飞向屋顶上的悬梁,手腕顺势一抖,只见那红绫如同灵蛇出洞,在悬梁上缠绕几圈,大美女用力一拉,一个小碎步,纵身一跃,整个人飞起,短剑往后挥舞,逼退众人,终于跳出包围圈。 这美人飞在空中,红绫飘荡,宛如仙女一般,可是,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打在她那圆润的翘臀上。 真是大煞风景啊 那美人猛地一转头,只见韩艺那厮正好拿着一个杯子准备扔向她,不禁恼羞成怒,这家伙太无耻了,堂堂一个男人,就会躲在背后玩这些把戏。 看什么看,奶奶滴熊,我叫你飞韩艺一点不怕,拿着杯子就砸向她。 大美女突然双腿用力摆动往上,就如同杂技一般,两腿缠绕红绫,躲过之余,再度一个翻身,跃上横梁。 一群大老爷们抬头望着大美女,登时傻了。 然而大美女蹲身在悬梁上,手中突然多出一个包袱来。 操敢情是早有埋伏啊 韩艺看得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那美人从包袱里面拿出几个弹珠甩向韩艺。 这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靠不是吧,你也爱玩这一套,你可是历史上第一女皇帝,应该有大家风范才是,怎么能玩这些把戏。 韩艺猛地一睁眼。 “小心” 还是小野反应迅速,将韩艺扑倒在地。 砰砰砰 只见这些弹珠打在韩艺身后的烛台上,听得呼呼两声,黄色火苗窜起,一股浓烟冒出。 白磷? 韩艺一闻到这气味,不禁大惊失色,嚷道:“大家小心,这烟有毒”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烧杨府 杨展飞等人虽不知这是何物,但听得韩艺这般说,纷纷捂住嘴鼻。 又听得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冲进屋来,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十余个白磷弹珠,无一例外,纷纷打在门前靠近烛台上,呼呼呼,火苗窜起,连同门窗烧了起来,烟雾弥漫。 刚刚进来的士兵连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就被这一阵浓烟给呛得半死不活。 嗖嗖嗖 那美人又往四周甩出十余弹珠来,全部打在烛台之上。 方才还非常热闹的大厅,如今已经烟火冲天,这种弹珠散发出大量的烟雾,整个大厅都被烟雾弥漫,人都看不清楚。 “咳咳咳” 不少人被呛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顾不得这么多,赶紧往外面逃去,好死不死,正好遇到赶来的近卫兵,还造成不少误伤,一时间厅中大乱。 该死的,这么下去,又会被这婆娘给跑了。韩艺捂住嘴鼻,他倒不是显得非常慌乱,而是担心被陈硕真给跑了。 拍拍小野的肩膀,指了指后边的窗户,二人悄悄打开窗户,爬了出去。 这才刚到窗外,又听得厅中那缥缈之声,“韩艺,这次算你走运,我一定会再来取你狗命的。” 你这妖女,枉我以为你聪明绝顶,想不到你这般愚蠢,搞不清状况是不,是杨思讷打败你的,又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杀他去啊,他又不是不在这里,干嘛来找我,真会挑软的捏。韩艺心中一阵埋怨,但这也恰恰证明他心中的惧怕,微微皱眉,双目透出一股子杀意来。看来我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但兀自不声,还朝着小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女人诡计多端,韩艺也怕这是对方故意引他出声,因为里面到处都是烟。他看不到对方,对方也看不清他。 突然,边上砰的一声,韩艺边上的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出一个洞来。 哇操我都躲到屋外来了,这也你看得见我韩艺吓得一惊。转头看去,隐隐见得地上有一个矮桌,微微皱眉,一手拍在脑门上,暗骂,这女人真是一只狐狸,声东击西玩的还真溜啊 过得片刻,只见一队士兵急忙忙冲了过来。 韩艺看见这些人,一脸懊恼,指着对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妖女应该是往对面或者屋顶上逃了。” 领头那人认识韩艺,急忙道:“韩公子,你在这里正是太好了,杨公正是在寻你,你快些过去吧。” “嗯。” “你几个保护韩公子,其余人跟我去追。” “是。” 这韩艺倒是没有阻止,那妖女太过狡猾了,他也怕对方杀一个回马枪,在一干侍卫的护送下往前厅走去,一路行来。只见许多家丁、女婢提着大大小小的水桶,赶往大厅,又见这大厅火势蔓延的极快,火光已经冲出了屋顶。那浓浓烟雾更是直冲云霄。 来到大厅前面的空地,只见人头攒动,四周全都是举着火把的士兵,刚才那些大将们,要么就晕倒在地上,要么就一个劲的在那里呕吐。显然是中了白磷的毒,狼狈之极。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定要给我抓住那女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杨思讷站在空地上大声咆哮。 这对于他们杨家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要是还让陈硕真给跑了,呵呵,那杨思讷必将颜面扫地啊 韩艺走上前去,拱手道:“杨公。” 杨思讷一见是韩艺,收敛几分怒色,道:“你没有受伤吧。” 韩艺道:“多谢杨公关心,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杨思讷点点头,但此时的心情,他也无暇多说,不过也没有想刚才那般咆哮,阴沉着脸,看着那还在蔓延的火势,仿佛是他眼中的怒火点燃这场大火的。 韩艺也没有多说,默默的待在一旁,其实他心里明白,一旦被那美人逃出大厅,那么就很难在捉住她了,从那美人事先将白磷弹珠藏到悬梁上,就不难看出,她是有备而来,而且准备的非常充分,她不禁要取韩艺的命,还为自己争取了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过去了,杨府都已经寻遍了,兀自不见那美人的身影,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她已经逃离了杨府,好在唐朝是禁宵的,城门肯定是关着的,她肯定还在城内,于是杨思讷命人出动军队挨家挨户去搜,一定要抓住那女人。 韩艺很想阻止,这种地毯似搜索,绝非上上之策,但是见杨思讷都快气疯了,而且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故此不敢乱言。 这一场庆功宴就这么不欢而散,那些将军纷纷领兵前去搜查,因为他们是见过那美人的人。 杨府后堂。 杨展飞一脸脏兮兮的走了进来,向杨思讷道:“爹爹,火势已经阻止了,但是但是前院已经烧烧的差不多了。”说到后面,他都垂下了脑袋。 这古代的房子都是木头弄的,一旦起火,很难阻止。 一个女人,就一个,在杨府的正厅凭借一人之力,伤及数员大将,把杨府的前院都给烧了个一干二净,并且全身而退,杨思讷还能说什么,已经颜面扫地了,没有痛哭就算他够坚强了。 这时,杨飞雪突然走了进来。 杨思讷这才开口问道:“你奶奶可还好” 杨飞雪道:“奶奶很好,奶奶还让我转告爹爹,让爹爹勿要挂心。” 杨思讷点点头。 一杨展飞突然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孩儿大意,引得贼人入门,还请爹爹责罚。” 杨思讷道:“你起来吧,这事也怪不得你。” 因为招纳歌妓是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事,杨展飞很少过问,招进来后。有好的,才介绍给他,现在想要伪造身份,其实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就看对谁而言了。 杨展飞站起身来。 杨思讷突然望向韩艺,一旁的韩艺,道:“韩艺。” “小子在。” 一直低着头的韩艺,抬头望着杨思讷。 要知道这里可是杨家的内部会议。就杨思讷、杨飞雪、杨展飞,还有韩艺,可见杨思讷是多么的看重韩艺。 杨思讷问道:“我听羽儿说,是你先发现那女人有异的” 韩艺点点头。 杨思讷好奇道:“你如何识破她的身份” 韩艺微微一叹道:“这是因为那女人在舞剑的时候,目光几番看向我,虽然她表现的非常自然,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当时在坐的人当中,我又不是长得最帅的,又不是最有钱的,也不是最有权的。如果她把注意力放在二公子,或者秦公子,甚至于杨公你身上,那倒在情理之中,可她偏偏对我多番观察,我不相信她会对我一眼钟情,那么肯定就另有目的,而我一个农家小子,得罪的人有限,都不至于跑到杨府以命相搏。那么想想也只有陈硕真或者她的余孽。 但是当时我完全都是猜测,所以我也不敢打草惊蛇,于是悄悄告知秦公子,希望能在暗中将消息传到杨公耳里。及早防备,可是哪里知道。” 说起这秦羽来,韩艺的确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若非他如此胆小,恐怕那女人已经被捉住了。 杨飞雪哼道:“那没用的公子哥。” 杨思讷皱眉瞪了女儿一眼。 杨飞雪赶紧低下头去。 杨思讷眯了眯眼道:“陈硕真你说那女人是陈硕真” “起初我还不敢肯定。”韩艺又道:“可是现在我敢肯定这十有就是陈硕真,除了她我也想不出有哪个女人在面对重重包围时。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并且这么恨我,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我。” 杨展飞道:“可是这陈硕真不是已经战死了吗” “这就要问杨公了。”韩艺向杨思讷问道:“杨公,你之前有没有见过陈硕真” 杨思讷摇摇头道:“陈硕真一直神出鬼没,不要说我了,就连崔刺史也未有见过她。” 韩艺困惑道:“既然如此,那当时你们是怎么肯定被杀死的便是陈硕真呢” 杨思讷想了想,才道:“记得当时,叛军最后一支残余势力被困在六甲岭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日拂晓时分,对我军发动了最后一次冲锋,但是我军早有准备,以逸待劳,而且兵数有占优,故此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叛军几乎是全军覆没,无一人投降,而陈硕真已经在交战时被乱箭中射死了。 只不过,当时情况非常混乱,而且我和崔刺史都已经下达命令,谁若取得陈硕真人头,赏百贯钱,所以即便那个陈硕真中箭坠马,我军的士兵兀自没有放过她,冲上去将那个陈硕真大卸八块,等我见到陈硕真时,已经是面目全非,不过我当时也怀疑过,于是找了几个俘虏来认人,他们也都说这人就是陈硕真,故此我才相信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女子和方才厅中那舞女的确有些像,只不过那个陈硕真是男装打扮,故此我一时并未认出。” 韩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如此看来,那女子是陈硕真的可能性要更大了。” 杨展飞却道:“我想不可能,爹爹是在这个月初九消灭这最后一支叛军的,而方才那女人是在初二来到杨府的,也就是说,当时叛军并没有失败,如果方才那女人便是陈硕真的话,当时战况应该非常焦灼,为什么她会在那时候离开呢” “初二” 韩艺突然向杨思讷问道:“杨公,你和崔刺史是何时会合击败叛军的” “上月二十八。” “这就是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一战过后,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我想是陈硕真的那些亲信,也知道回天乏术,故此为了保全陈硕真,偷偷将她送走,然后再找一个长得像似的女子来冒充陈硕真。不过我相信陈硕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离开也绝非她本意,但是她也知道留下来,也于事无补,于是她就扮作歌妓来到扬州,然后混入杨府,伺机报仇,这看似一招险棋,但是却十分安全,因为扬州极少人见过陈硕真,更加不会有人想到陈硕真竟然就在杨府当歌妓,而且,我相信她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当时二公子传出消息,说我住在杨府,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我已经悄悄回家去了,但还是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杨飞雪听得一惊,道:“这女人恁地厉害” 关于这个问题,相信今日的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纵使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没有人会想到,陈硕真竟然再杨府,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刚才在厅中的那些大将,愣都愣了半响,然而,陈硕真还就这么干了,这一招瞒天过海的确是太厉害了,让人防不胜防。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仇深似海 听完韩艺的分析,杨思讷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记得陈硕真还有一个妹妹,唤作陈芸真,就是那叛贼章叔胤的妻子,只不过陈芸真并没有跟陈硕真一样,带兵打仗,故此当时我并未注意,或许当时那个女人就是陈硕真的妹妹,陈芸真。£∝” 杨展飞道:“那也有可能方才那女人是陈芸真。” 韩艺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我觉得方才那女人是陈硕真的可能性更大,因为章叔胤是陈芸真的丈夫,他们夫妻同生共死,没道理陈芸真会愿意见到自己的丈夫一个人去送死,而自己苟且偷生,而且这样的话,既可以保住陈硕真,也可以与丈夫同死,另外,如果是陈芸真的话,他恨的一定是杀他丈夫的杨公,而非我。” 杨展飞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究竟是陈硕真,还是陈芸真,一查便知。” “好!很好!” 杨思讷咬着牙说道,经过几人的一番分析,他也敢肯定那大美人就是陈硕真了。 杨展飞瞧了眼父亲,心里明白,他父亲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这对于杨思讷,甚至于整个杨家,这都是无法洗脱的奇耻大辱。 那陈硕真一个造反皇帝,竟然混入杨府,并且当着杨思讷和一干大将面前行刺,这简直就是女版的荆轲呀,因为在扬州,杨思讷跟秦王没啥区别,都是一把手,而且,荆轲当初就挂了,而陈硕真不禁弄得杨府大乱,烧毁了杨府的大厅。并且还全身而退,这瞒都瞒不足的,这么大的火,肯定惊扰了不少百姓。 一旦这些传了出去,杨思讷肯定会被其他大家族笑话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杨展飞抱拳道:“爹爹请放心。我已经命人全面封锁扬州城,我就不相信她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杨思讷点点头。 杨飞雪突然道:“这陈硕真也真是奇怪,她为什么要行刺韩艺?她不是应该---。” 说到这里,她的话戈然而止,但是意思也非常明显了,要行刺也应该行刺杨思讷,你行刺韩艺准个什么事。 杨思讷、杨展飞皆是一愣,好奇的望着韩艺,的确。陈硕真为什么一心要杀韩艺,方才在大厅里面,陈硕真可是看都没有看杨思讷,一心就顾着杀韩艺,而且在临走前,还留下那句话来。 韩艺是心如明镜呀,他也是从此判断出对方是陈硕真的,而不是陈硕真的余孽。首先,九灯秃驴在扬州敛财敛得非常爽。这些钱应该是陈硕真得造反资金,被韩艺误打误撞给坏了,九灯秃驴也被抓获,那些金子、珠宝、丝绸应该是留给陈硕真登基用的,结果被韩艺盗走了,当初陈硕真的人曾见过韩艺。虽然当时可能不知道韩艺的底细,但是经过扬州保卫战后,韩艺名声大噪,很多人都见过韩艺,一核对。应该不难猜出。 其次,徐猛极可能在之前就已经投奔了陈硕真,在此之前,韩艺一直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徐猛要策划盗取金菩萨一事,他以为多半是徐猛的报复心态,但是如今想想,就很简单了,徐猛在军中一直未得重用,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他的出身卑贱,得不到提拔,心中有怨,陈硕真只需许下承诺,让他当大将,那么徐猛极有可能投靠陈硕真,也就是说,金菩萨一事,也是陈硕真在背后策划的,目的要么就是扰乱扬州,或者说,借机将杨思讷调走,因为杨家军阀贵族,打仗很厉害的,如果杨思讷受罚,被调走了,那么对于陈硕真而言,就少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但可惜的是,也被韩艺给弄黄了。 最后,也就是那空城计,这可是这一战的转折点,若非当日韩艺用神佛吓退了叛军,那陨石也就砸不到他们,而且扬州城铁定被攻破,虽然韩艺与陈硕真两个照面也没有打,但是二人其实已经交手多次,但是陈硕真均告失败。 其实陈硕真的这种心理,韩艺非常了解,杨思讷要灭她,那是合情合理的,人家是官,你是贼,这是在陈硕真的预想当中,杨思讷是敌人,但不是仇人,可是韩艺一个农家小子,纯粹就是在这里胡搞乱搞,而且屡屡破坏陈硕真的好事,这是在陈硕真预想之外的,她没有将韩艺当做敌人,而是仇人,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通常出现这种情况,陈硕真恨韩艺,那也在情理之中! 杀了杨思讷,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不杀韩艺,怎解心头之恨,因为陈硕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起义大业竟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农民手中,这是意料之外的事,绝对的克星呀! 韩艺也头疼不已,他也不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觉得此刻需要杨思讷的帮助,所以除了金子一事,其余的他都告诉了杨思讷,其实这些事杨思讷也知道,只是没有联想到竟然每一件事都与陈硕真有关。 “原来如此。” 杨思讷点点头,道:“那你可得小心,我看那妖女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这还用你说,我也知道啊!韩艺道:“多谢杨公关心。” 杨飞雪突然道:“韩艺,要不你就留在杨府,你现在回家肯定会非常危险的。” 韩艺猛地一惊,忙道:“杨公,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兄弟都在家里,他们---。” 杨展飞忙道:“你放心,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妻子过来。” “多谢。” 杨展飞立刻下去派人去接肖云、熊弟。 韩艺太了解肖云的性格,仅仅是杨展飞派人过去,恐怕会多生枝节,于是让小野跟着一块去,他待在杨府安全的很,故此也不需要小野保护。 ...... ...... 两个时辰后,杨展飞派去梅村的人终于回来了。 “韩大哥。” “小胖!” 只见熊弟笨拙的从马车上爬了下来,一见到韩艺。就立刻跑了过来。 韩艺一见熊弟面色有异,心中猛地一揪道:“小胖,出什么事呢?”说着他左右望了望,“肖云呢?她怎么没有来?” 熊弟红着眼,心有余悸道:“韩大哥,前不久有好几个蒙面人闯入我们家。想要捉我和大姐姐。” “什么?” 韩艺急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还有,肖云呢?”双目闪过一抹杀意,陈硕真,我绝不会饶了你。 熊弟道:“韩大哥请放心,我没有是,大姐姐好厉害,一个人就把那些蒙面人全部打跑了。” “嗯?” 韩艺双目一凸,暗道,难道那婆娘前面还对我手下留情呢? 这时。接送熊弟的那名护卫,突然上前道:“韩公子,真是抱歉,令夫人不肯来这,还---还从我们这里借了两把刀去。” “什么意思?”韩艺一脸错愕。 熊弟小声道:“韩大哥,大姐姐现在很生气。” “她生什么气?她不是打赢了吗。”韩艺纳闷道。 熊弟道:“因为那些蒙面人把大姐姐的琴给弄坏了,大姐姐说要去找他们算账。” “琴?什么琴?” 韩艺愣了愣。 熊弟道:“就是韩大哥你送给大姐姐的琴啊!” “呃....!”韩艺皱了皱眉,道:“可这都什么时候。人没事就行了,还关心那琴干什么。” 熊弟摇头胖胖的脑袋道:“我也不知道。大姐姐是这么说的,她就让我先过来,小野留在那里帮她,还让我转告韩大哥你,让你放出消息,就说你已经回去了。” “韩小哥。想不到你妻子竟有这般本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一旁的杨展飞听到肖云不但不来这里,反而要去找陈硕真算账,就凭这份胆色,还真不比陈硕真弱。 “二公子见笑了。” 韩艺讪讪道:“内子自小跟名师学得几手武艺。便不知天高地厚,而且脑子一直都不怎么好使,陈硕真诡计多端,我怕内子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想亲自去借她过来。” 杨展飞皱眉道:“可是陈硕真的目标是你,如果她事先料到你会去接家人,那你此去相当危险。”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大姐姐说如果你说要亲自去接她,就让我告诉你,你不要去,你去了她也不会来的。” 韩艺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熊弟道:“大姐姐说如果你这般说,她才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没说的话,那就让我告诉你---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你倒是说啊!”韩艺急切道。 熊弟缩了缩脖子,道:“大姐姐就让我骂你一句,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完他又急忙挥手道:“这是大姐姐让我骂的,不是我骂的。”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火冒三丈道:“不要去接了,让她自生自灭,md,竟然骂我没良心,真是岂有此理。”心中又瞧了眼小胖,小胖啊!这里这么多外人在,这等话你可以偷偷告诉我的。 杨展飞也是哑然无语,哭笑不得道:“韩小哥,你娘子还真是---真是---真是挺特别的。” 他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词来形容肖云。 何止特别,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韩艺遇到的女人海了去了,虽不敢说跟皮特朱一般那么了解女人,但是肖云这种女人,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完全摸不准肖云的路数。道:“二公子勿怪,我这内子小时候发过高烧,脑子真的有些不好使,哦,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展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下头,道:“是,我---。” “二公子什么不用劝我。” 韩艺手一抬。 杨展飞一愣,我劝你什么? 又听韩艺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管那婆娘的,就让她去作死,你们谁也不要劝我,真是气死我了。”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杨展飞如何不明白,暗自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是会演,道:“韩小哥,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妻子,你怎么能弃之不顾,而且,若是你们自己都不团结,可能会给那妖女可趁之机,我看这样吧,既然你娘子不愿来此,我就派人过去保护她吧。” 韩艺挠挠头,装成怒气未消的样子,“二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反正是不会管了。”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做诱饵 封城封街 虽然天已经大亮了,但是扬州城四面城门兀自紧紧关闭的,全城似乎进入了战备警戒状态。,最新章节访问:。 这没有办法,杨家的脸都丢尽了,若是还让那可能是陈硕真的女人给跑了,那杨思讷真的会拿头去撞墙,昨晚,杨家就已经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何,务必要将那女人给揪出来。 扬州城顿时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的氛围当中。 但见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今日变得空荡荡的,街道两旁店家也都是店门紧闭,只有一列列士兵在街道上奔走,真的就是挨家挨户的去搜查,也不管你是谁,冲进屋内就是一顿乱翻,没有发现就闪,士兵们个个也都是卯足了劲,这就好像自己的老大被人冲进家里赏了一耳光,当小弟肯定要帮老大找回这颜面来啊。 很多百姓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慌的要命,哪里还敢有怨言。 可是,这扬州城说大不大,至少没有后世的扬州市区那么大,但是说小也不小,特别是对于古代社会而言,想要找出一人来,那也是非常困难的。 杨思讷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军队,足足搜查了三天三夜,但兀自没有任何关于那女人的消息。 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了当日战死的非陈硕真,而是陈硕真的妹妹,陈芸真,那么不用想,躲在扬州城内的那个女人就是陈硕真。 杨思讷这暴脾气就忍不住了,又加大了搜查力度,从最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到如今的掘地三尺。 但是如此一来,弄得扬州百姓也是痛苦不堪,首先一点,这不能出门,那么就无法生计,特别是商人,更是呜呼歪哉。这几天损失巨大,还有城外的百姓,原本已经准备好货物来城里卖,结果这城一封。货物全部烂在手里,心里也着急的很。 这越往下拖,对于杨思讷就越发不利啊 杨府 “岂有此理,那妖女难道真的会上天入地不成。” 又是一日过去了,兀自没有任何消息。杨思讷气得连晚饭都吃不下了,猛的一拍桌子,愤怒的咆哮。 秦严之突然站了出来,劝道:“杨公,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城内百姓已经是怨声载道,依下官看来,是时候开城了。” 杨展飞道:“可是一旦开城,陈硕真必定会逃出城外。” 秦严之道:“可是百姓也要生活,封城对百姓本就造成非常大的伤害。倘若继续下去,怕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个妖女,而罔顾全城百姓的生计,另外,如今这妖女身份已经暴露,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这秦羽是草包,他父亲可不是一个草包,还是非常有本事的,不然的话。杨思讷也不会看重他,并且委以重任,其实这话他早就想说了,因为他就是主管这一块的。但是因为此事介乎杨思讷甚至于整个杨家的面子问题,而且他们马上就要成为亲家了,故此也一直隐忍着没有说。 但是事到如今,不说不行了,这百姓已经受不了了,究竟是这一个女人重要。还是全城百姓重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杨展飞当然也明白,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别说他了,那些武将也个个是恼羞成怒,这么多人围一个女人,还给对方跑了,这传出去真是颜面无光。 杨思讷听得沉默许久,叹了口气道:“严之说的有理,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罔顾全城百姓的生计,明日就开城门吧。” 秦严之立刻道:“是,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他也怕杨思讷会反悔,于是赶紧应承下去。 “有劳你了。” “不敢,这是下官分内之事,下官告辞。” 秦严之走后,杨展飞立刻道:“爹爹,难道就这么放过那妖女呢” 杨思讷叹道:“我自然不想,但是,严之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作为扬州刺史,不能不顾忌扬州百姓。”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城门是一定要开的,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那妖女,你立刻命人加派人手守住各个城门,只要那妖女敢出现,一定要捉住她。” 杨展飞抱拳道:“孩儿知道了。” 一直沉默的韩艺突然道:“我看这样做也很难捉住那妖女。” 杨思讷道:“此话怎说” 韩艺道:“那妖女十分狡猾,从她事先就将那白磷弹珠藏于悬梁之上,以及我们这番严查都找不到她,显然她早已经想好了脱身之计,我就不相信她不会想到我们会封城,以及我们会逼于无赖打开城门,我敢说,一旦城门打开,她就一定有办法出城。” 要知道,他可是逃跑专家呀,在后世那种电子精密防卫下,他们都能屡屡逃出生天,更何况当下这种人工搜查,你若要他逃出去,那真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杨思讷皱了皱眉,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想到陈硕真明日便可逃出生天,将来若再要抓她,那真是大海捞针,一时间杨思讷是愁眉难展。 杨展飞突然道:“韩小哥,你向来足智多谋,而且那妖女屡屡败在你手里,你可有办法抓住她” 韩艺皱眉沉吟半响,似乎在犹豫什么,方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杨思讷欣喜道:“你快说,什么办法” 韩艺显得有些犹豫,但过得片刻,他的目光就变得坚定起来,指了指自己道:“办法就在这里。” 杨思讷父子皆是一愣,杨展飞道:“你你是指你自己” 韩艺点点头道:“相信这世上已经没有人比陈硕真更加恨我了,所以只要以我做诱饵,她一定会露面的。” 杨思讷父子对视了一眼。 杨思讷又道:“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法子,但是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是很冒险。”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我若不死,陈硕真一日不肯罢休,同样的,陈硕真一日不死。我也是寝食难安,有家不能回,我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她,还有我的家人。我还要分神去保护我的家人,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累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尽早解决这事,反正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其实他被人追杀惯了,就算被陈硕真惦记着,那他也不会害怕,问题是陈硕真派人去找肖云他们,这让韩艺非常非常恼火,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幸亏肖云身手不错,倘若肖云一点武功也不会,那肖云和熊弟可就遭殃了,后果不堪设想。事情演变至今,已经不只是陈硕真单单要报复韩艺,韩艺也容不下她了,不管是非对错,韩艺从得知陈硕真派人去杀肖云、小胖那一刻起,就已经下决心要杀陈硕真,这已经是一个无解的局了。 杨思讷点了下头,表示理解,陈硕真一日不落网,那么韩艺就得时时刻刻提防。危险始终伴随在他身边,所以韩艺这么做,也绝非意气用事,于是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韩艺耸耸肩道:“很简单。就以我做诱饵,让陈硕真上钩。” 杨展飞道:“可是陈硕真诡计多端,再加上如今我们正在抓捕她,她也未必就敢露面。” 韩艺却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道:“正是因为官府现在正全力通缉她,她才会急着要杀我。因为她多逗留扬州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很可能会被发现的,而且,我猜测她此时此刻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我,因为这时候她心中的仇恨是最旺盛的,毕竟她的妹妹,妹夫以及她的亲信刚刚才惨死,至于她会不会上当。”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自信道:“她一定会上当的。” 杨思讷道:“此话怎说” 韩艺笑道:“因为我会给她一个杀我的机会。” “啊” 杨思讷父子皆是一惊,不太懂韩艺的意思。 韩艺解释道:“陈硕真不傻,反而精明的很,如果我时时刻刻躲在杨府,又或者说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她是很难得手的,我猜想她是不会这么莽撞的,因为在我没有死之前,她是不会轻易丢掉性命的,她一定会等,但是这样拖下去,反而对我非常不利,我必须尽早斩草除根,但是我相信只要给她一个真正的机会,让她有可能得手,她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杀我。所以我不打算去弄什么有的没的,因这样做,可能到头来一场空,就直接给她一个机会杀我,同样,这也是给我一个杀她的机会,这是最快,最简单,做有效的方式。” 其实天下哪有完美无缺的陷阱,是陷阱,就一定有破绽,是骗局,就一定有危险,不管是陷阱还是骗局,都只有一个目的,而且是唯一的,就是诱惑目标上当,而且真正的骗局是没有什么高低之分的,不跟电视里面一样,弄那么多花哨,现实中的骗局都是根据目标制定的。 常常有人在网上看到有人被骗,就觉得这受害者很傻很天真,这么简单、拙劣的骗局你都看不出来,你是白痴吗那只是因为你不是被骗的那个人,你无法清楚受害者当时的心态,所以你并不能理解,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然,很多人这么说,都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智商,其实这种人恰恰最容易上当,因为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上当,结果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骗的晕头转向,不知天南地北,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世上就你最聪明,别人就最笨,因为这世上没有愚蠢的猎物,只有更狡猾的猎人。 其实现实中的骗局多半都非常简单,只是细节做得完美,准确的把握目标的心态,对症下手,也许没有这个症状的人,一眼就看出破绽来,电视里面那些都只是故意制造悬念,装成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能够诱使目标上当,就是最精妙的骗局。 杨思讷摇头道:“不行,你这样做,实在是非常危险。” 韩艺笑道:“多谢杨公关心,危险肯定是有的,除非捉住她,亦或者,我一直躲在这里,否则的话,危险时时刻刻都将伴随着我,与其整天担惊受怕,还不如早点了事,老天都已经帮我了这么多次,不会再差这一次了。”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杨思讷沉思半响,又见韩艺一脸坚决之色,最终还是点头道:“好吧,就依你所言。”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求收藏。。。。。。。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共同进退 迫于种种压力,杨思讷还是决定在第二日清早就开放城门,这没有办法,因为陈硕真已经对整个大局造成不了任何负面的影响,也就是说陈硕真存在与否,跟百姓是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杨思讷也不能为一己私利,而不顾百姓的生计,即便陈硕真是一个重犯,但总不可能一年抓不到陈硕真,你就关一年城门吧。∽↗ 但是,开城门归开城门,这不能代表就放过了陈硕真,杨思讷一来派人严守城门,每个出入城的人都必须接受严格搜查,另外,杨思讷还是加大了搜查力度,简单来说,扬州城内外还是处于戒严的状态。 不过在韩艺看来,陈硕真肯定还是有办法出城的,毕竟陈硕真还没有杀死他,怎么可能轻易死。 事实也正是如此,又过去了三日,陈硕真兀自没有任何消息。 ...... ...... 梅村! “吁---!” 一辆马车停在了梅村村口。 韩艺从马车上下来,马车只能送到这里,因为里面没有路供马车行走。 韩艺在一干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村里唯一一栋小楼房前,左右望了望,只见他家附近,都有不少人把守,但是都站的比较远,这也并不难理解,以肖云的性格,能够留他们在这里,已经是给杨思讷面子了,不可能还会让他们干扰自己的生活。 远远的站在门前,韩艺偏过头去往里面一瞧,只见肖云一人穿着一袭紧身素裙,坐在大厅中的长凳上,身材那是没话说,棒棒滴。不该就是素质似乎差了点,一脚就踩在长凳上,这桌上还放着一把大刀,一看就是江湖儿女啊! 哇!好生牛x啊! 韩艺未来得及惊叹,一道身影落在他身边。 韩艺都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应该让小野住到二楼去,这样他就能用自己的熟悉的方式下楼了。 “韩---韩大哥。” 小野见到韩艺,欣喜的叫道。 “是韩艺回来了么?” 小野话未落音,就见肖云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欣喜的东张西望。 韩艺见肖云完好无缺,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又见肖云手中还提着一把大刀,而小野则是背着一把刀。这刀韩艺见过,正是小野他师父留下的那柄断刀,虽然是断刀,但是加上刀鞘的话,可也不小,小野背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禁笑吟吟道:“你们两个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我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妻子提着刀来迎接丈夫的。” 虽然心情不太美丽,但是调侃肖云还是必做的功课。毕竟打不过。 “妻子?” 肖云斜眸瞧了眼韩艺。 韩艺急忙抬手道:“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肖云抿了抿唇,她也知道韩艺的尿性,纠缠也是白搭,问道:“你怎么回来呢?” “我还想问你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道:“你为什么不去杨府。你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 肖云摇摇头道:“不知道。” “嗯?” 韩艺刚进到屋内,就一脸诧异的望着肖云。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肖云风轻云淡道:“就那几个小蟊贼,用得着害怕么,我三两下就可以打发掉,小野。你说是不?” 小野点点头,但随后又立刻摇头,“那---那陈硕真---还是---是很厉害的。” 他是跟陈硕真交过手的,心里也明白,目前的他,还不是陈硕真的对手,一来他才这么小,而他师父的刀法又那么的古怪,他很难完全驾驭,二来,他缺乏实战经验,陈硕真可是一个起义领袖,经验丰富,又诡计多端,这是难以弥补的。 肖云还是没心没肺的说道:“那只是你学艺不精罢了。” “就你最厉害。” 韩艺白了肖云一眼,坐了下来,还是家里舒服啊! “那是。”肖云堂而皇之的接受了韩艺的“夸奖”,又坐在韩艺身边,问道:“你还没有说,你怎么回来呢?” 韩艺道:“当然是接你去杨府呀。” 肖云偏过头去,坚决道:“杨府我是肯定不会去的。” 韩艺问道:“为什么?” “这是我的家,错又不在于我,是那些贼人的不是,凭什么还要让我离开,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我肖云活这么大,就还没有受过这气。”肖云一脸不爽道。 这么厉害?韩艺道:“大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陈硕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她还会找上门的。” “如此最好。” “好在哪里?”韩艺立刻问道。 肖云一脸怒气道:“她不来找我,我还想要去找她算账了。你知不知道,他们竟然弄坏了我的琴,这两天我托人去城里找人修,但都说修不好,单就这件事,我就饶不了她,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纳闷道:“这事我也听小胖说过,好像这琴是你自己砸坏的吧。” “小胖怎么---怎么能这么说了。” 肖云稍显心虚眨了眨美目,急急辩解道:“当时他们突然闯进来,我手中又没有武器,情急之下就拿琴扔了过去,但最可恨的是,那贼厮竟然躲过去了,要不然这琴也就不会砸在墙上,那也不会摔的这么严重,但是终归来说,如果他们不来,我的琴也不会坏,不怪他们怪谁。” 韩艺听得头疼不已,道:“就算应该怪他们,那也就是一架琴而已,你至于么?” 肖云愠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了,这琴可是你送给我唯一的一份礼物。” “唯一?” 韩艺挠挠头道:“不可能吧,我记得我送给你很多礼物啊。” “送给我很多礼物?” 肖云一脸狐疑之色,道:“你确定你是送给我的?还是另有她人。” “呃...。” 韩艺想了想,还真没有。她什么意思,难道暗示我在外面包**,忙道:“那些绢布不算么?” “绢布?”肖云黑着脸道:“你说了。” 这年头绢布就是钱,你怎么能算是礼物了。 韩艺点点头道:“好吧,改日我再送你一架就是了。” 肖云道:“那怎么能一样了。”说着她突然站起身来,道:“你等等。” 说着就急忙忙跑上楼去。 小野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因为他毕竟开口说话不久,说话还是结巴的很,肖云在这里,他根本插不上嘴,赶紧问道:“韩---韩大哥,小胖---呢?” 韩艺笑呵呵道:“小胖现在在杨府待着,安全的很,而且有很多好吃的招待他,你放心就是了。” 他可是要跟陈硕真决一生死的。身手笨拙的熊弟,根本帮不上忙,只会拖他们的后腿,所以韩艺就留熊弟在杨府,其实熊弟也不是一个非常怕死的人,他真的很想来,但是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所以也没有求着要跟来。只是在韩艺临走时,他拉着韩艺的袖子。说了一大通关于安全的话。 很快,肖云又跑了下来,只见她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袱,快步来到桌前,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来。微微喘气道:“韩艺,你有没有办法修好?” 韩艺下意识一看,只见那一架琴已经被肖云砸的粉身碎骨了,都断了好几节,而且弦也崩断几根。当即道:“你玩我吧,都碎成这样了,就算神仙来了也修不好啊!” 这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肖云顿时满眼充满着失望,坐了下来,望着那架琴,怔怔不语。 韩艺瞧了眼肖云,心里莫名的觉得愧疚,但随即又想道,干什么,这琴又不是我弄坏的,我干嘛要愧疚。但语气还是缓和不少,道:“好了,这琴的事就待会再说,其实我回来是有件事要与你们商量。” 肖云抬起头来,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微微一叹道:“不管是天意,还是巧合,反正我和陈硕真之间的恩怨,恐怕是难以和平解决了,她活在世上一日,我都不会好过,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一段恩怨,那就是---杀死她。” 肖云听得一怔,她对这话倒是不感到意外,只是她对韩艺语气感到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韩艺会如此正经的说出要杀死一个人,道:“可是我听说那陈硕真也是一个大美人,你下得了手么?”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回轮到韩艺犯愣了,不得不说,肖云思维跳跃,实在是太古怪了,瞧了眼小野,暗道,看来那陈硕真还真是长得不错,连小野都觉得她很漂亮,当即没好气道:“你也长的漂亮,我不也---算了,算了,我现在是跟你说正经的,这对我们而言,可不是小事,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也不是开玩笑的。” 肖云嘀咕一句,又道:“那你知道陈硕真在哪里么?” “不知道。”韩艺摇摇头,又道:“但是我知道一旦有机会,她肯定会找我报仇的。” 肖云双目一睁,道:“你是说用你做诱饵引她上钩。” 韩艺一愣,这她又反应的恁地快,看来还是有智商的,只是智商比较低而已,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和她决一生死。” 肖云惊讶道:“就凭你一个人,这---这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话别这么直接好不。” “这不是跟你学的么,你在指正我的缺点时,可也从未嘴下留情过。” “.......!” 韩艺当然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陈硕真的对手,不由得看向小野。 小野立刻道:“就算韩大哥不---不让我去,我也要去的。” 好兄弟,讲义气,最重要是给面子。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男人吗,说太多就成女人了。 肖云睁着闪亮的双目,期盼的望着韩艺。 韩艺哪里不懂肖云的意思,稍显迟疑,才道:“这件事我不打算牵扯外人进来,肖云,我需要你的帮助。” 肖云顿时眉开眼笑,非常爽快道:“你这般说未免也太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当然是共同进退,我还得找陈硕真算算这琴的账。”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鬼啊! 共同进退 其实韩艺也是这般想的,因为这一次捕杀陈硕真,这人不宜多,如果太多人的话,陈硕真不一定会出现,因为明知是去送死的,那还出现的话,这就是莽夫所为了,陈硕真的性命可没有这么不值钱,这可是她妹妹用性命换来的,所以陈硕真肯定不会轻易出手。 杨思讷说过派高手来帮助韩艺,但是韩艺信不过,他这是以命相搏,他很难将性命交托给几个不认识的人,所以在这一刻他非常需要肖云和小野的帮助,只要他们两个在,韩艺才能安心。 肖云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引诱陈硕真上钩。” 韩艺道:“严格来说,也算不得引诱,就是给她一个杀我的机会。” 肖云疑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杨家那边不会帮你么” “当然不是。” 韩艺摇摇头,道:“但是陈硕真也不是白痴,相反,她精明的很,从她潜入杨府就可见一斑,所以,如果不这么做,她恐怕不会现身。然而,她不现身恰恰就是我最害怕的,因为她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也知道你们的存在,她一日不死,我就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她来报仇。” 说到这里,他叹道:“其实杀死一个人,只是最仁慈的做法,如果我是陈硕真的话,我就不会现身,我会时不时快递,不,让人送一把菜刀或者一条死狗来。告诉你我就在你身边,让你天天活到恐惧当中,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肖云惊讶道:“想不到你恁地狠毒。” “呃。” 韩艺真心无言以对。他倒是没有这么做过,但是他亲眼见过有人这么做,而且不止一个人,结果对方要么吓得遁走,要么直接疯了,这种报复方式是非常阴毒的,也是韩艺最担忧的。否则,他不至于这么急切得要与陈硕真搏命。 肖云似乎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妥。急忙改口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你这么急着引诱她现身,甚至于不惜冒险,就是担心她会想到这一点。” 韩艺点点头道:“如今她还沉浸在仇恨当中。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奋不顾身来杀我的,这也是我杀她的机会。” 肖云问道:“可若是她没有来呢” 韩艺道:“那就证明她可能想到了这一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恐怕就要走人了。” “啊” 对于这个答案,肖云感到十分吃惊,急切道:“你这是懦夫所为她不过就是一介女子,你怕什么” “她肯定还有帮手的,不然那天来这里的都是鬼呀。” 韩艺说着又道:“就算她没有帮手。我一个人也不是她的对手,难道要你们时时刻刻都保护着我么不管是进城上街,还是上茅房。或者上床睡觉,那样的话,活着未免也太累了,而且现在城里的百姓还当我是神仙,这也让我够烦的了,所以离开对于我们而言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再者说,我也不想老是待在一个地方。” 跑路这东西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也从未将这种行为视为是懦夫的行为,这陈硕真造反的势力虽然没有了,但是杀他的势力还是绰绰有余,能够杀死陈硕真,亦或者捉住她,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问题是如果捉不住,也杀不了,那么只有选择消失了。 这就跟后世他们作案的风格如出一辙,一旦身份暴露了,那么立刻跑路,绝不回头,跑的十分干脆,而他如今之所以还选择拼死一搏,也足可证明他对这里还是有留恋的。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点明,就是他的职业性,让他习惯低调,不喜欢被人注意的感觉,现在扬州内外都认得他,这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的习惯很抵触这种环境,所以,即便没有陈硕真,他估计也不会在扬州待太久。 但是肖云却没有韩艺这般洒脱,道:“可是可是我们的新屋这才刚刚盖好。” 韩艺苦笑道:“这屋子随时随地都可以再盖。” “那你真的舍得么” “为什么舍不得” 韩艺反问道。 肖云眨了眨眼,不由得举目四顾,又问道:“那你打算去哪里” 韩艺翻着白眼道:“拜托,我们现在还很有希望杀死陈硕真的,你别说这丧气话好不。” 肖云一怔,“对呀,只要我们捉住陈硕真,那我们便不用离开了。” 别看肖云平时是一个暴脾气,但是真到这时候,她反而不如韩艺,韩艺毕竟曾在枪口下讨生活的,什么都见过,在生死关头,他可是异常的果断,绝不留情,所以韩艺一开口就是要杀死陈硕真,因为对方也要杀他,就是这么简单,而肖云却难以这般说出口,她还是说“捉住”。 说着,她又急忙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韩艺笑道:“非常简单,只需要每天都去梅河边上的那家小酒楼吃饭就行了,反正现在小胖又不在这,我们也都不喜欢做饭菜,顺便还能等着陈硕真露面,一举两得。” 咱说干就干,几人立刻起身赶往梅河边上的那个小酒楼吃饭,关键是韩艺本就不想做饭菜,吃现成的多爽啊。 这一栋小酒楼就是韩艺第一回赚钱庆祝的地方,也是沈家的分店。 来到酒楼内,里面是一个客人都没有,韩艺对此丝毫不觉奇怪,上到二楼,却也不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坐得比较靠中间一点。 不仅如此,连菜都不用点。韩艺、肖云、小野这才刚刚坐下没多久,这菜就上来了,有鱼有肉。十分丰富。 肖云轻微一笑,道:“杨家果真是神通广大。” 韩艺以为她还会稍感惊讶,哪知道这女人突然又变得聪明起来,真是难以捉摸呀,道:“不过就是借个酒楼而已,这算不得什么神通广大吧,特别还是对于刺史而已。” “那倒也是。”肖云美目瞟动。道:“我看这酒保也是。” 韩艺一边吃着肉,一边点点头道:“当然。另外,这附近都有官兵在搜查,也就说如果陈硕真要来,只能是她一个人来。多一个人,她就多一份危险。” 肖云听得疑惑道:“这楼下门口有两个护卫守着,里面又有一个假酒保,还有我们在这,那陈硕真当真敢来么” 韩艺呵呵道:“这已经算是非常给她机会了,至少我没有带几十个保镖出来,至少我只是让他们站在门口,没有叫他们上来,至少我是在同一个地方等她。给了她充足的准备功夫,如果她这都不敢来,那我倒是高看她了。” 他虽然阅女无数。但毕竟从未谈过恋爱,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另一个女人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肖云听得就很是不爽,因为以前韩艺不是说她蠢,就是骂她笨,几乎就没有夸过她,然而对于陈硕真。虽然韩艺口口声声要杀陈硕真,但是字里行间内。无不透着对陈硕真的赞赏之意,这差别忒大了,冷不丁的问道:“那你说是我聪明,还是陈硕真聪明。” “咳咳咳” 韩艺一听这话,登时呛住了。 肖云极其不爽道:“你此为何意” 韩艺喝了口茶,缓了下来,道:“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竟然问出这种问题了,那当然是是你聪明啊”心想,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敢不说你聪明吗。 肖云脸上的乌云顿时被风吹散,双目放光,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肖云又问道:“此话怎解” “解没必要这么深究吧,真就行了啊,这解没有必要了吧。”韩艺冒着汗道,他骗人无数,但这句话绝对是最大的谎言,从何解起啊 难道韩艺肯夸她一次,肖云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怎肯罢休,道:“有理有据,才会令人信服吗。” 韩艺也知道肖云的性格,这不说清楚,她会天天问的,眼眸一转,笑道:“陈硕真最有能耐的莫过于当了一回女皇帝,她在最初节节胜利的时候,一定认为自己可以成功的,以及到后来,扬州城他们唾手可得,那就更没有人敢说她会失败了。” 说到这里,他手指向肖云,道:“唯有你,唯有你肖云,一句必败无疑,就已经道出她的命运,而且你绝非夸夸其谈,还说的是有理有据,由此可见,不管是远见、谋略、才智,以及对大局把握和认知,你要远胜于她,如果你是她的话,我相信你绝对不会选择这么一条死路的。” 这忽悠忽悠着,是把自己也给忽悠进去了,突然想道,这肖云好像也绝非愚妇,在某些方面的认知比我还要高上几筹。 感动啊 肖云感动的稀里糊涂的,点点头道:“嗯。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肖云本就比她有能耐多了,再怎么也不会蠢到去造反,还害了多少人啊。”说着她又望着小野,道:“小野,你认为你韩大哥说的对吗” 小野直点头,“对对。” 韩艺抹着汗道:“我们吃饭吧,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吃吃吃,你多吃一点。” 肖云脸都笑开花了。 可想而知,作为韩艺的妻子,能够得到丈夫的一句赞赏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一连过去三天,陈硕真一直没有出现,但是韩艺和肖云、小野三人兀自天天坐着马车来这酒楼吃饭,人总是要吃饭的吗,要知道现在这酒楼里面,可不是以前那厨师,而是杨府的大厨,做的菜可好吃了,毕竟人家韩艺为了捉拿这陈硕真,可是在以命相搏,区区一个大厨,杨思讷没有道理会吝啬。 不过再好吃的菜,落在此时此刻,也就那样,唯独肖云例外,她似乎全然不把陈硕真放在心上,只觉天天下馆子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吃饭时,还拉着韩艺谈天说地,好不快乐。 不过细想一下,也不奇怪,你很难去奢望肖云还会怕另一个女人。 第五日傍晚。 楼下。 “啊这日子过得还真是轻松。” 那老师傅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伸展了下懒腰,脸上显得有些红,显然是刚刚喝了一点小酒,因为在杨府,他得做很多人得饭菜,但是在这里,一餐只需弄一桌就行了,实在是太轻松了。 只是因为韩艺没有走,他就不能走,无聊的很,就来到屋外,深呼吸一口气,忽觉尿意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左右看了看,朝着门口那两名护卫道:“二位,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来。” “去吧。” “是。” 这老师傅也没啥素质,可能也是嫌茅房太臭,他悄悄跑到屋后河边上的一颗柳树,正准备解裤子时,忽听水面上有声响,他定眼一看,却有什么也看不清楚,可很快,他就借着楼上的微弱烛光隐隐见到一个人在水面上奔走,顿时把他吓得尿意全无,颤声道:“鬼鬼鬼。”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道身影已经来到离这大厨不过五六步远,又听得啵的一声水响,那一道身影竟然腾空飞起,直奔二楼而去。 “鬼啊” 这老师傅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尖叫道。 ps:求推荐票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捕杀女帝 “鬼啊” 这一声尖叫撕破了夜空 楼上韩艺、肖云、小野听到这叫声,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砰地一声巨响,只见中间那一扇窗户突然碎裂开来,木屑乱飞,一道黑影从飞跃进来。 虽然是夜行衣,并且蒙着脸的,但是韩艺知道,这人肯定就是陈硕真了,毕竟韩艺那一双毒辣的双眼,对于女人身材的数据有着无与伦比的洞悉能力和记忆能力。 不对劲 韩艺看到陈硕真,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来得好 肖云双目精芒一闪,抽出长剑,而小野也抽出那柄断刀,但见那断刀极宽,显得非常厚实,并不是很锋利。 二人均是一步抢上。 可刀剑还未刺出,眼前就是白蒙蒙的一片。 谢特,我就说不对劲吗,d,这女人也太卑鄙了,竟然用石灰粉这等下三滥的招数。韩艺心中不由得大骂。 这其实也在韩艺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料到对方会使用石灰粉,因为在他的预想中,陈硕真一旦出现,必定会在出现的瞬间,对他使出夺命一剑,而且必须一击必杀,因为越往后拖,对陈硕真越发不利,但是陈硕真出现的瞬间,并没有在那一瞬间出手,故此韩艺觉得很是不妙。 他本想出声提醒肖云的,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好在肖云、小野反应也是极快,同时挥手挡去,幸运的是没有中招,但不幸的是,韩艺被完全暴露出来了。 就在肖云、小野自顾不暇的一瞬间,陈硕真倏然往旁一跃。一脚蹬在墙上,借用反弹力,越过肖云、小野,直奔韩艺而去。 “韩艺小心” 肖云闻风从旁吹过,登时惊叫道。 正当陈硕真准备使出那夺命一剑时,白雾又起。但是这一阵白雾却是扑向陈硕真的。 陈硕真似乎有些始料未及,但反应极快,赶紧挥起左臂挡在眼前。 可是,如此一来,这一剑的威力大减。 韩艺这才及时躲过,暗道,d,幸亏我也带了石灰粉,否则的话。可就吃了大亏了。突然左拳挥去,开玩笑,他离陈硕真差不多有三步远,他的臂展还不足以让他这一拳击中陈硕真。 但听得嗖嗖嗖几声。 只见三枚一指长的短箭透过白雾射向陈硕真的胸口,这可也是要命的暗器。 这可是在搏命呀,韩艺不可能完全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肖云和小野手里,坐在这里看好戏。他自己还是有一番准备的,比如石灰粉。另外,他还在手臂上安装了暗器。这种暗器对于他而言,那真是太简单了,毕竟他在后世很多时候都要自己动手制作一些逃命或者保命的东西,所以韩艺的动手能力是非常强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陈硕真的对手,而对方一来,肯定是直取他的性命。但是他只要避开对方这致命一击,那么小野加上肖云,还有楼下的护卫,就足可对付陈硕真了,这两样法宝。就是为了陈硕真这致命一击而准备的。 可是陈硕真还真反应极快,如此短的距离,如此突然的暗器,还是在空中弥漫着石灰粉的空间,至少韩艺认为陈硕真不死也得重伤。 可哪里知道,陈硕真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往后倒去,三枚暗器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飞了过去,又听得砰砰砰三声,三枚暗器全部射在了木板做的墙壁上。 我靠这都射不中,这玩笑开大了。 陈硕真一脚弯曲站立,身子与地面平行,恐怕是练瑜伽的也没有这么牛的平衡力 可就在陈硕真平躺的瞬间,恍惚见到“白雾”的上方突然多出一道黑色的幻影来,一道劲风而下,将“白雾”全部吹的是烟消云散。 映入眼帘是一双凶狠的大眼睛,只见小野整个人停滞在空中一般,双手握主断刀,置于脑后,一声低吼,俯冲下来。 陈硕真一瞧见小野,心中叫苦,但是她现在躲无可躲,只能贯以全身之力,挥剑挡去。 火光四溅。 陈硕真的后背重重砸在地板上,听得噗的一声,面上口罩已然变红。 她虽然武艺高过小野,但是力量却远不足小野,那也由此可见,小野的师父那力量真是无法想象的。 可是这生死存亡间,根本没有给陈硕真喘息的机会,剑光闪动,嚯嚯刺来。 陈硕真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往地上一滚,堪堪避过,却也是狼狈之极,她顺势轻足一勾,一挑,一张圆凳飞向攻过来的肖云。 这就是经验 肖云也不遑多让,长剑一挥,击飞圆凳,各种威武霸气。 但也给了陈硕真片刻喘息之机,只见她轻足一点,整个人飞起,忽觉背后刀风袭来,回手一剑扫去。 又是火光飞溅。 陈硕真只觉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若非躲无可躲,她决计不想与小野硬碰硬,倘若稍微留意,便能她手中的剑已经开始出现了两个缺口,但不管怎么说,方才小野和肖云的合击,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如今也总算是死里逃生。 但是,她的刺杀计划已经差不多可以宣告失败了,她的计划就是那必杀一剑,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也会用石灰粉,不得不说,他们两挺有默契的。 现在就是韩艺他们极力要杀死她了。 肖云、小野左右两边抢步逼上,一刀一剑,围攻陈硕真。 小野自然还是猛打猛撞,刀法就是如此,讲究的一个词,霸道,不管对手是强是弱,总是以碾压的方式去打就对了。 而肖云恰恰相反,是以柔以快为主,韩艺也是第一回看肖云舞剑。身姿极其潇洒、飘逸,非常好kan,但是陈硕真可不这么不觉得,因为肖云是潇洒之中带有三分狠毒,一不留神,这剑锋就逼向心口。 但是陈硕真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面对二人的夹击,明知不敌,但浑然不惧,一招一式没有任何慌乱,辗转腾挪,尽量不与小野正面对抗,选择闪躲,而领边则是对肖云发起凌厉的进攻,以快对快。以柔对柔。 这怎么可能肖云心中突然一惊,她与陈硕真过了两三个回合后,突然发现陈硕真的剑法与她的剑法好像彼此相克,但又彼此相依,一招一式,都被对方化解于无形当中,谁都无法伤到谁。 陈硕真似乎也发现了,心中也是惊奇不已。但是惊奇归惊奇,情况对她还是极为不妙。 其实肖云、小野合力定是要胜于陈硕真的。但就是迟迟都拿不下陈硕真,盖因二人毫无默契可言。 肖云这女人心高气傲,丫就没有怕过谁,早先的时候,还嚷着要与陈硕真单挑,完全没有团队精神。小野同样也是如此,他很排斥以多打少,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这一回完全是为了韩艺,而且他的刀法也没有跟人配合的潜质。真是一点都没有,相反,还有些抵触,毕竟过于的霸道了。 好几个回合二人刀剑齐往一处,差点没有把对方的武器给打下来,更为痛苦的是,肖云时不时得躲避小野的刀风,小野这蹦蹦跳跳,大开大合,无视对手和队友的刀法,天知道会不会砍到自己头上来,所以如此一来,倒是给了陈硕真喘息的机会。 陈硕真经验丰富,很快就察觉到他们的弱点,而且她也没弄明白,自己的剑法为什么跟肖云的剑法用一种非常奇妙的联系,于是使出借力打力的招数,故意引得小野的断刀攻向肖云。 韩艺看得很清楚,心里着急呀,但是他只会用枪和拳头,那边刀光剑影,他哪里敢拢边。 而楼下那两面护卫和那个假酒保早已经上来了,可是他们三人站成一团,刀光剑影笼罩着,他们三个不敢轻易上前,只能护在韩艺身前。 陈硕真余光突然往那三名护卫身上一瞥,跃上一张桌子,长剑一舞,博得半点空间,再度跃起,一手攀住上面的横梁,忽觉一阵强烈的刀风直袭脑后,陈硕真无比惊骇,狂出一身冷汗,双腿奋力向前,整个人往前飞去。 她手刚一松开,紧接着头上方就传来一声巨响,只见小野宛如飞在空中,一刀就剁在又粗又硬的横梁上,撕裂下一大片木屑来,这要是他力量再大一些,估计会把这横梁都给劈断去,这要是一刀剁在陈硕真头上,非得劈开两半来不可 陈硕真显然还是低估了小野的爆发力,落地时,因为惯性太强,险些栽倒,可见当时她绝对是险象环生,但她毕竟是陈硕真,借着惯性,突然奋力长剑突然刺向其中一名护卫,因为她这一跳,暂时已经摆脱了肖云和小野的围攻,周边是空的。 这倒是给了那三名护卫参战的机会,大刀舞向陈硕真,很快就战成一团,其时肖云和小野也围攻过来。 陈硕真身如鬼魅,不断围着酒楼上面转圈圈,依靠各种桌凳护栏来阻挡肖云他们的进攻,看上去倒是有点类似于成龙。 但是由于这地方狭隘,人多的优势无法完全施展开来,而且那三名护卫与肖云、小野又没有什么默契,再加上陈硕真太灵活了,一时间倒是弄得那几名护卫有些手忙脚乱,竟被陈硕真甩在身后。 不好她要跑 韩艺忽见陈硕真奔向窗口,情急之下,急忙冲将上去。 陈硕真欣喜在双目中一闪即过,回身就是一剑刺去,这一剑快如闪电。 韩艺哪里想得到,陈硕真竟然放气这很难再出现第二次的逃命机会,也要取他性命,哪里避得了。 “韩艺” 肖云大急,飞身扑去,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他何时站在在这里的。 陈硕真猛地一惊。 就在这电光火石见,一道瘦弱的身影躬身站在韩艺身前,不是小野是谁。 只见小野双手握刀,自下往上,斜劈上去。 陈硕真剑锋一转,长剑垂下。 当的一声。 陈硕真的手中的长剑被韩艺这一刀击飞出去,如闪电一般的插在屋的横木上,发出嗡嗡的声音。 陈硕真右手一阵酸麻,其实她已经料到了,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她继u刺下去,整只手臂都会被小野斩断,而且还伤不到韩艺,情急之下,才用剑护住自己的手,她就不明白了,这小子哪有这么快的速度,刚才那一剑她可以说是赌上性命的一剑,却被小野无情的化解了。 “看暗器。” 韩艺站在小野身后,突然右手一挥。虽然场面一度非常危险,但是他经li太多这种场面,丝毫不怕。 陈硕真下意识的往旁躲去,可哪里有什么暗器,突然,斜刺里一剑刺来,陈硕真再快也躲闪不及,眨眼间,左手臂上就多出一道伤口来。 还是与自己的丈夫有默契。肖云暗喜,得势不饶人,一步抢上,出剑越发凌厉。 陈硕真手中有兵器的时候被打不过,如今手中已无兵器,就更加不用说了,连退两步,突然一脚踏在边上的圆凳上,跃起,双手往前一挥,语速极快的说道:“看暗器。” 肖云和那几名护卫下意识停步不前,护脸的护脸,护胸的护胸。 可是哪里有什么暗器。 操现学现卖你不是吧,有点道德好不。韩艺见到此景差点没有破口大骂。 肖云也是恼羞成怒,竟然被人给耍了,一剑刺去,小野也是及时跃上。 “看暗器。” 陈硕真出声的同时,再度挥手。 肖云、小野以为又是假的,但不曾想到,这一次却是真的,一阵白雾袭来,不偏不倚打在二人脸上。 又是石灰粉 “咳咳咳” 肖云被呛得一阵巨咳。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然而,此时陈硕真手中已无兵器,要杀韩艺是完全不可能的,没有任何犹豫,站在桌上,鱼贯之姿,往窗外跃去,只见窗外还有一根直立的竹竿,她方才就是借用这跟竹竿飞跃上来的,正当她伸出手去抓那竹竿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道身影从窗口飞出,直接在空中将她懒腰抱住。 当时,陈硕真的指尖离那竹竿只差一毫米,随即就如同流星一般坠了下去。 “韩艺” ps: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水中惊情(上) 陈硕真是一心要杀韩艺,甚至方才那么好的机会,都为了杀韩艺而放弃了,同样的,韩艺也是一心要杀死陈硕真,他可不想留这么一个武功高强,诡计多端的仇人在世上,陈硕真的那小把戏虽然骗过了肖云小野,但是却瞒不过韩艺,毕竟师从韩艺。 韩艺知道陈硕真要逃,可是他怎么可能会让陈硕真就这么逃了,于是当时他直接冲向窗口,可还是晚了一步,但是当时他没有多想,直接跟着飞了出去,因为他心里早有打算,只要陈硕真敢露面,那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住她,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幸亏没有,否则的话,他就只能眼看着陈硕真依靠竹竿缓缓落下,因为他不知道陈硕真是依靠竹竿上来的,而他则是飞速下坠。 扑通 片刻间,酒楼后面就传来一声落水声。 “韩艺” 肖云疾呼一声,顾不得脸上的石灰粉,一脚踏上圆凳,就准备往下跳。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她,将她给拉了下来。 肖云差点摔倒在地上,转头一看,见小野一手拉着的束带,怒道:“小野,你干什么?” 小野指着自己白白的脸蛋,道:“韩韩大哥说说这石灰碰碰不得水。” 他们两个虽然及时闭上了眼,没有让石灰伤到双眼,但是脸上还是中招了。 肖云一愣。浑身冒冷汗,她当然也知道这石灰碰不得水,若是方才跳下去。她这一张绝色脸蛋非得烧烂了不可。 那几名护卫道:“韩夫人莫要着急,我们现在就去救韩公子。” 说着,他们就急急往楼下跑去。 肖云指着窗口道:“你们为什么不往这边走。” 那几个护卫全当没有听见。 开什么玩笑,这边上可是梅河啊,又不是一条小河,而且水流湍急,又是大晚上天的。谁敢往下面跳啊 要死杨思讷的话,他们或许会这么做。但是韩艺只是肖云丈夫,跟他们有毛关系,真心犯不着。 肖云急得跺了下脚,赶紧往下面跑去。 “韩艺” “韩大哥” 一行人疾奔到河边。朝着河面大喊道。 但是只听得河水湍急的声音。 此时,远处传来火光,只见一队人马往这边赶来。 这时候才来,来收尸的么?肖云黛眉一皱,不去管他,顺着河流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韩艺”。 小野也能紧跟在后面。 这韩艺也真是不走运,二人落水时。恰好碰到一个激流,直接将他们冲走了,若非如此。陈硕真还是死路一条啊 此时韩艺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如今是秋末了,冬天马上就来临了,河水是冰冷刺骨,但是他此时根本顾不到这些,沉在水里。从背后一手紧紧勒住陈硕真的脖子,任凭陈硕真的双脚如何踢打。咬死不松手,都打到这般地步了,还怜香惜玉,韩艺都已经忘记这个单词了,此时他只想杀死这个女人。 韩艺当时飞出窗外,看似非常冲动,其实也不然,因为他水性好,功夫弱,在水里打的话,陈硕真的功夫施展不开来,而他有过在水里与人搏命的经验,所以他那一跳,也绝非全是冲动促成的,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陈硕真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飞出来,毫无准备,落水时,差点没有被自己的面罩给闷死,虽然及时扯掉面罩,但不免又呛了几口水进去,然而韩艺却是有备而来,一落水,就紧紧缠住陈硕真,一肘打在她胸口上,顺势将她紧紧勒住,若非那一个激流,说不定陈硕真已经被韩艺给活活浸死了。 但是陈硕真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她方才几番挣扎,好不容易浮上水面,扯掉面罩,但刚大口喘了两口气,又被韩艺给拽了下来,如今也已经是濒临死亡,奋力的挥起右肘,不断的击打韩艺的肋下,这可是求生的攻击,虽然是在水里,但是力量也是非常大的。 韩艺只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打断了,咬着牙强忍着,手臂上又极限的加了几分力道。 咕噜咕噜 一连串水泡从陈硕真嘴里冒出。 韩艺根本看不见这些,但是他已经感觉到陈硕真挣扎的力度在逐渐减小,心中不禁大喜,暗道,这可是你这婆娘自找的。 突然,韩艺只觉两只手紧紧抓住他手的手臂,就如同铁爪一般,抓的他生生发疼,韩艺知道这是陈硕真垂死一搏了,不禁也使出了全力。 但是人的潜力的是无限的,陈硕真的求生意志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硬生生的将韩艺的手拉开一定的空间来,后脑猛地往后面撞去。 韩艺因为看不见,只觉鼻子被人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当即疼的眼泪就出来了,猛地灌口水进去,冰的胃都在颤抖,这手也随着松开来。 陈硕真这真是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来,挣脱开来后,就不顾一切的往水面上游去。 “呼” 陈硕真冲出水面,猛地张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心中竟有一丝惧意,方才她真正的感受一股浓浓的杀意包围着她,这种杀意连小野都不曾给过她的。 忽然,这一股杀意又从背后袭来,她刚想转头,听得哗啦一声,韩艺冲出水面,一手按住陈硕真的脑袋,直接将陈硕真按入水中,同时也大口喘气,方才他也是到了极限,又灌了几口水进去。如今也是大脑缺氧,赶紧呼吸。 陈硕真身体奋力一扭,挣脱开来。再度冲出水面,双手掐住韩艺的脖子,大呼一口气,猛地往下一沉,二人再度沉入河里。 这一回情况与刚才完全相反,因为韩艺毫无准备,而陈硕真是有准备的。而且双手紧紧掐住韩艺的脖子,韩艺都不怜香惜玉。她就更不用说了,指甲都已经嵌入韩艺的皮肤里面。 这女人的水性为什么这么好韩艺双手往上一抓,本也想掐住陈硕真的脖子,但是却抓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心里不由得大骂,什么人乱往河里扔馒头?咦?不太像呀,难道,好啊,你掐我脖子,我就抓你胸靠,该死的,太大了,老子抓不住啊 忽觉。喉结处传来一阵巨疼,仿佛喉结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韩艺直觉自己快要窒息一般,双腿不断的踢打。这到底是不是女人,被人袭胸竟然不管不顾。 话说回来,这种时候,命都在一线之间,谁还顾得了这些。 韩艺双手顺着胸伸往陈硕真腋下伸出,十指乱戳。 这一戳。当真起到了作用,陈硕真手中的劲道突然减轻几分。韩艺顺势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掰,挣脱开来,一脚往下踹去,奋力往水面游去,忽然右脚像似被什么绊住似得,他知道肯定是陈硕真,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他需要空气,脚上不断的踢打。 陈硕真死死抓住韩艺的脚,韩艺眼看水面就近在咫尺,却终是上不去,心里也着急,弯下身躯,用尽全力用手抓住陈硕真的手,可以说是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将陈硕真的手掰开,终于,陈硕真的手还是被掰开了,韩艺赶紧往上游。 但是又被陈硕真另一只手给拉住了。 陈硕真是想与韩艺同归于尽,但是韩艺觉得她没有这个荣幸,他只是想杀死陈硕真,可不想跟她同归于尽,肺部已经撑到了极限,再不上去他就真完了,他也没有功夫再去掰开陈硕真的手了,索性再弯腰下去,直接从对方腋下穿过,抱住陈硕真,双手往上的同时,脚往下用力一踩,这才挣脱开来,陈硕真顺势再度抱着韩艺的脖子,在她心中,要死就一块死,决不能让韩艺活下去,韩艺可不想,干脆抱着陈硕真往上游。 这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陈硕真铁定不会放他上来的,与其同死,那韩艺宁愿选择同生。 “呼” “咳咳咳” “咳咳咳” 二人浮上水面,都已经是剩下半条命了,一边咳着一边喘气,虽是搂抱在一起的,但根本顾不得对方,大脑都已经缺氧缺得不像事了。 过得半响,二人渐渐清醒过来,呼吸声开始慢慢变小,随即变得寂静。 其实二人几乎是面对面,相距不过十几公分,但是太黑了,只能在漆黑中看到彼此得双眼。 凝视半响 二人默契十足的突然动了起来,陈硕真左手擒住韩艺的右手,但是韩艺的右手却牢牢抓住陈硕真的左手,幸亏二人都是水性非常好的人,光凭脚踩水,都能保持不沉。 韩艺目中凶光闪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猛地就用头撞去,他在这种时候的经验太丰富了,从小到大,无数次从鬼门关爬了出来,这种时候头部就是全强武器。 然而,陈硕真与他无异,也是从小就在鬼门关前徘徊的人,几乎是同时间,她也用头撞去。 直接脑门撞上了脑门。 “哎呦” “啊” 二人同时吃痛的大叫了一声。 这可是全力一撞啊 两个人都是眼冒金星,一阵头晕目眩。 “你的脑袋是铁做的吧。” 韩艺不由得骂道。 听得陈硕真狠狠道:“我倒希望是的,那样的话我就能撞碎你的脑袋。” 但话一落音,韩艺猛地醒悟过来,斜着头就朝着对方咬去。 这就是搏命,头用完了,就用牙齿,这是人的生存本能,你不杀死她,她就要杀死你,就是这么简单。 默契啊 陈硕真也是这般想的。 结果尴尬的一幕又再出现,二人直接嘴对嘴碰在了一起,因为陈硕真也是微微斜着头的,远远看去,二人真的像似准备尝试在水里办事的小情侣。 但这真的是糟糕的一吻。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水中惊情(下) 在这月朗星稀的朦胧夜里,拥吻在一起,本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 可是老天爷偏偏挑错了对象,让两个仇深似海的大仇人拥吻在一起,这还真是天意弄人。 然而,默契还在继续着......! “呃...!” “啊...!” 韩艺和陈硕真的喉咙里同时发出一声闷响,这绝不是享受的声音,而是痛苦的声音。 因为他们并不是真的想亲吻对方,而是想要咬死对方,这刚刚触碰到时,二人同时一口咬下去,结果就是陈硕真咬到韩艺的下唇,而韩艺则是咬到陈硕真的上唇,这可是搏命一咬,瞬间咬破,对方的血液缓缓流入嘴中。 这可是钻心的疼! 但是比起这要命的默契,这点疼完全可以忽略,二人均是尴尬无比,呆愣的望着对方那睁得大大的眼睛,反倒是忘记继续用力,否则真的会直接会将对方的嘴唇都给撕裂下来。 尴尬! 真心尴尬! 好在韩艺不是“处”控,因为他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河面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该怎么办? 二人皆如是想到。 继续咬下去吧,好像真的有些不太文雅,又不是杀不死对方,反倒是非常尴尬,毕竟这不是什么水乳交融,而是在生死搏斗。 但是松开吧,万一对方不松那岂不是吃亏了。 就如此僵持着。 彼此的鲜血将彼此已经冻得发乌的嘴唇给浸染得十分红润。 陈硕真作为女人,自然不比韩艺,终于忍受不住了,含糊不清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她的牙齿咬着别人的嘴,而自己的嘴也被别人咬着。只能用喉咙说话,说得也是不清不楚的。 好在二人挨得够近,都已经贴在一起了。 韩艺也听明白了,也是含糊不清的说道:“一起松?” “好啊!” 简单明了,因为现在说话对于他们二人都非常困难。 二人看着彼此的双目,倒还别说。在这一刻,二人不仅是血肉相连,同样也是心有灵犀,竟然读懂对方的眼神,缓缓的松开嘴来。 待完全松开之后,二人急忙缩回头去,目中又凝聚起杀气来,同时松开捉住对方的手,随即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啊---!” “啊---!” 二人皆是鼓粗脖子大声吼叫。仿佛都要将对方的脖子给捏碎了不可。 水下二人也是双脚杂乱无序的踢向对方,这躲都没有地方躲,只能看谁的力气大,速度快。 可如此一来,过分的消耗腿劲,导致二人缓缓沉入水中。 这么下去,我们二人都会死在这里。 沉如水下韩艺如今是纠结万分,他只想杀死对方。自己可是不想死的,但是目前的状况。似乎谁也杀死不了谁,除非同归于尽,显然他低估了陈硕真的水性以及拼死搏斗的经验。 看来只有搏一搏了!韩艺突然松开双手,猛地抓住陈硕真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掰开来,一脚踹在陈硕真肩上。借力往上游去。 可没游一会儿,这脚又被陈硕真给抱住了,看着人又沉了下去,陈硕真顺势直接抱住韩艺的脖子,将韩艺往河底扑去。韩艺心中是叫苦不迭,双脚不断的踢打,浑身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是这一回陈硕真好像是真的打算与他同归于尽,死死抱住韩艺,就是不放手。 很快,二人就沉入了河地,冰冷的河水冻得韩艺渐渐失去了意识。 咕噜咕噜! 一口冰冷的河水呛入口中,韩艺突然醒悟过来,再度环抱着陈硕真,双脚一蹬,往水面上游去。 哗啦一声! 韩艺再度冲出水面,顿时就是一阵巨咳。 其实现在的韩艺竟是筋疲力尽,这完全就是求生的意志在支撑着他,在前世这一股力量已经救了他无数次了,他就好像那路边的小草,不管被人踩成什么样,他都能顽强的活下来。 但是这一回,他可不敢再想着去杀死陈硕真,他甚至能挣脱开来的力气都没有,因为他已经快不行了,再这么耗下去,他铁定要死在这里,身上挂着陈硕真,奋力的往河岸边游去,虽然他看不清方向,也不知河岸在那边,但是没读书的他也知道与河水流动的方向的垂直方向便是河岸,他只求岸边近一点。 “大教主,我说你能不能也游一下,我可不想和你同穴,你要死死远一点。” 韩艺一边游着,见陈硕真完全不动,似乎把他当成便车了,怒上心头,不由得大骂道。 但是陈硕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这女人已经不行了吧?韩艺不禁喜上眉梢,但是他真的没力气再掰开陈硕真,因为他兀自感觉的到陈硕真紧紧锁住他的脖子,只能不顾一切的往河岸游去。 幸运的是,这河岸还真不是很宽,游了一会儿,韩艺的双脚就已经能够触碰到陆地了,但这已经是韩艺的极限了,闹腾了这么久,身上还挂着一个人,他能回到岸边,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到最后几乎是用手肘匍匐爬上岸的,就好像在壕沟了移动的士兵,每往前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这一上岸,他憋着的一口气吐出,直接趴了下去,但却觉得趴在一团棉花上。 噗! 一注水柱飚射在他脸上。 “呃...!” 原来他已经忘记自己身上还挂着一人,正好压在陈硕真身上,而陈硕真前面已经失去了意识,喝了不少水,韩艺脱力般压下去,倒是帮了她挤压腹部水。 “咳咳咳!” 陈硕真突然剧烈咳了起来。 这绝对是杀死陈硕真的最佳机会,韩艺也非常想。但是他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甚至于连小拇指都动不了。 真是天意弄人啊! 韩艺凝视陈硕真半响,心中万分遗憾,直接趴了上去,微微喘着气,一股疲惫涌上心头。眼睛在睁与不睁之间,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艺突然觉得肩膀上一阵巨疼,猛然惊醒过来,“疼,疼。” 只顾嚷着,但是真的没力气抬起手来。 忽听身下有人说话,“你这狗贼还打算睡多久。” 韩艺只觉肩膀疼痛消失,低头一看。忽见身下有人,惊道:“你什么时候睡到我身下了。” “你---分明就是你压着我的。” 身下之人愤怒道。 陈硕真! 韩艺心中一凛,后怕出一身冷汗来,竟然在仇人的肚皮上睡着了,暗道,她怎么不杀了我?难道是看在我睡着的份上,不想趁人之危,开什么玩笑。她会是这种人么,肯定也是跟我一样。筋疲力尽了,这样就好办了。道:“抱歉,我也不想,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你还不滚下去。” “我也想滚---不,你以为我想趴在你身上,搞笑呗。我是没力气了,方才我一个人抱着你,游上岸来,你当我是铁打的,你快点把我推下去。否则我跟你没完。” 陈硕真气得头发都开始冒水蒸气了,她方才吐了半天水,总算是清醒过来,也真是捡回一条命来,因为如果当时非韩艺压在她身上,挤压的她的腹部,她还是性命危机,要是韩艺想到这一点,估计早就滚开了。 可是等她醒来之后,发现韩艺竟然趴在她身上,羞怒难挡,想推开韩艺,可哪里用的了半分力,只能让他这么趴着,休息一会儿,她才一口咬住韩艺的肩膀,这一咬克也算是用尽最后一份力气,若非平时的话,她估计会在韩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你快点下去。” “我说了,我下不去。啊---,你又咬我,欺负我没有一口好牙么。” 韩艺也是一口咬在陈硕真的肩膀上。 这也是他们两个唯一能够动用的武器了,但是因为实在没力,虽然疼,但是恐怕连咬出血的能耐都没有。 二人相互咬了一会儿,都选择放弃了,在对方的脖子处大口喘气,就这么用一会力,都好像把他们的灵魂给抽着了,累的只想死去。 “呵呵!” 韩艺突然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这一回你死定了,我的人马上就回来了,你彻底完了,陈硕真。” “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吓唬我,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就算你变成厉鬼,我也能收服你。” “你别得意,现在胜负还犹未可知。” “不不不,胜负已分,你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凭什么跟我斗,我的援兵马上就来了。” “哼,梅花支流甚多,我们自己连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你的援兵不可能这么快赶来,等我恢复之后一定能杀了你。” “那咱们就走着瞧,哦,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是我压着你,而不是你压着我,哈哈!” “你---。” 黑暗中,韩艺只听得陈硕真牙齿发出来的声音,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阿嚏!” “阿嚏!” 二人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该死的!好冷啊! 夜风拂过,韩艺和陈硕真不由得都哆嗦了一下。 “好冷!” 韩艺情不自禁紧紧抱住陈硕真,我只想取得一点温暖而已。 “你---你想干什么?” 陈硕真苦于力气使不上,只能轻轻扭动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韩艺虚弱道:“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干些什么吧?你别臭美了,老子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你现在倒是舒服,被我这床被子压着,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你压在我身上。” “呸!” “素质,你好歹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当过皇帝。别吐口水行不行?” “呸呸!” “操了!呸呸呸!” 二人从最初的生死搏斗,到如今相互喷口水,也真算是用尽最后一颗子弹了。 但毕竟是成年人,玩了一会儿,也就消停了,本来就没有力气了。又冷的要命,哪里还有闲工夫玩这些,关键这又弄不死对方。 过得半响,陈硕真望着漆黑的夜空,微微喘着气,喃喃念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韩艺叹道:“认清现实吧!其实你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了,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成功的。” 陈硕真咬牙切齿道:“若非你三番几次从中作梗,我又怎会失败。” 韩艺道:“那都是巧合好不,就说那九灯老秃驴,是他先骗别人的钱,甚至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我才收拾他的,还有,扬州是我的家乡。你都派兵打到我的家乡来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那些狗官残暴不仁,迫害百姓,视人命如草芥,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起义,我这都是替天行道。你身为百姓,竟然还助纣为虐,亏你还有脸说。” “是,那些狗官是该杀,但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呢?他们难道也该死么?你可别说你这番起义。死的都是那些狗官,就没有一个无辜的百姓。” “那我们就该活活饿死么?大水吞没了我们的田地和家园,小孩腐烂尸体在路边别野兽挖空了内脏,被苍蝇包围着只能看到头发,怀孕的妻子为了留了一口饭给丈夫吃,选择跳河自杀,强盗来这里抢走我们的妻子和女儿,每天睁开眼身边都躺着几具尸体,饥饿让我们甚至想吃人肉,但是疫病就又让我望而却步,没有人帮助我们,没有人可怜我们,包括你口中说的那些无辜的百姓,每个人看到我们都跟见魔鬼似得,躲得远远的,周边州县都严守城门,不准我们入内,究竟我们是活在人间,还是地狱,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们,如果你说你是对的,那你就给我一个不拿起刀的理由。” 她越说越愤怒,说到后面,几乎快要把那颗炙热却冰冷的心脏给吐了出来。 韩艺沉默了半响,道:“对不起,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无奈。所以你要杀我,我很能理解,但这也是我唯一要杀你的原因。唉...等你死后,我一定会给你上柱香的。” “你别说的你好像赢定了的似得。” 陈硕真突然冷笑一声。 韩艺猛地一怔,可这刚抬起头来,左额就好像被什么硬物砸了一下。 “啊!” 韩艺惨叫一声,急忙从陈硕真身上滚了下去,真是用滚的。 愤怒的力量让陈硕真用手臂撑着自己坐起身来,转过头去,双目射出两道阴狠的目光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块石头,嘴里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来。 这究竟是不是女人,怎么恢复的男人还要快一些。 韩艺面色骇然。 “我杀了你。” 陈硕真将石头扔了过去。 韩艺急忙往旁边滚去,躲了过去,但还是不要命的滚,连滚了数圈,实在没力了,这才停了下来,凝目望去,借着月光,见到陈硕真还是坐在那里的,这才松了口气。 “呜呜呜---!” 突然,听得阵阵哭声传来。 韩艺一愣,陈硕真竟然哭了起来。 “啊---!” 哭得好一会儿,陈硕真突然仰面一声哀嚎,只听得边上的树林里面传来阵阵哗啦哗啦之声,似有鸟飞起,又听得阵阵鸟叫声。 韩艺浑身发颤,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来,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也不知是为陈硕真而流,还是为他自己而流。 陈硕真突然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韩艺不仅坐着又往后移了移。 但是这一回陈硕真并没有看他,晃悠着身子往河边走去。 “你想干什么?” 韩艺出声道。 陈硕真并没有停下来,一摇一晃的走着,但每走两步,她便要跌倒一次,但每次她都爬了起来,听得一声踩水声,她兀自没有停下,很快,小腿就已经没入了水面,又听得一声响,她的双膝跪在水里,似乎也无力再站起,她缓缓往河中心爬去,“在我们铁围山有着一只神鸟,它每次都能在烈火中重生,而我从小到大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但又无数次在冰冷的夜里得到了重生,我相信这是铁围山的神鸟在护佑我,这一次神鸟也一定会庇佑我,我一定还会来找你的。韩艺。” 她的语气非常平静,平静的让人感到害怕,而他的声音本就非常空虚缥缈,宛如天降诅咒,让韩艺的毛骨悚然。 说完之后,她突然一头钻进河里。 “不要!” 韩艺情不自禁大叫一声。 ps:五千字大章,不是三章,胜似三章呀,恳求大家多多订阅一下,还有,周一求一张推荐票上榜。下面是上一周的大打赏名单,默语_鹤望兰破晓乄烟波之浩瀚三流肥猫虚伪一生只为你waterchen12雨的名字。supensa看书人2004y1yyyyy萝莉控快吃药醉君意ll秋落叶ll帕拉卡顿书友151014100811652书友130716094739473君坟风沐语木木呀吼吼选择,守护你暴力vc忘川河寻摆渡人艾虎aiz夜空星云美如雪看烟花灿烂恶意插入huagemyf日en五蠹大夫哟哟卧虎藏龙进击的隐藏徵民hohohohaha旧城之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后余生 “不要跳,不要,不要啊” 韩艺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满脸大汗,喘着大气。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韩艺眼前都还是一片模糊,只觉双肩被人紧紧抓住,虽然有些疼,但却好像无形中有一股暖意包围着心房。 韩艺鼻子抽了抽,闻到一股独有幽香,“肖肖云” 喉咙有些干凅的他,说话不太利索。 “是我,你觉得怎么样呢” 又听得肖云紧张的说道。 韩艺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楚肖云,还是那张美不可方物的脸庞,但是比起平时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滴眼泪,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干的稍微扯动一下都疼得厉害,“水我要喝水” “水你等下,我去帮你倒水。” 肖云急急忙忙给韩艺倒了一杯上来。 韩艺端过杯子来,就往嘴里送,由于太急了,水刚入喉咙就被呛了出来,剧烈咳了几声。 肖云道:“你慢点喝,没人个你抢。” 韩艺仿佛没有听见,他现在只想喝水,即便是呛到了,他兀自大口大口的将一杯水给喝光了。 肖云道:“你还要不” 韩艺摇摇头,只觉全身上下都是酸疼的厉害,于是躺了下去,暗道,这一次能够捡回一条命来,还真是幸运啊缓了缓,望着梨花带雨的肖云,专注地望着自己,是如此的美丽,更显得贤惠温柔,心里还真有些不习惯,在他印象中,肖云就是拿着擀面杖和搓衣板的悍妇,苦笑道:“你先擦擦脸吧,免得别人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那我真的会冤死去。” 肖云先是一愣,随即急忙拿着丝巾擦了擦脸,一丝红晕偷偷爬了上来,又道:“这可都怪你。” “怪我” 韩艺道:“怪我什么” 肖云道:“你那天晚上为何要与那陈硕真一同跳下去” 韩艺道:“你说呢难不成我下去跟她比游泳啊” 肖云道:“那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你可知道当时多危险,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这做妻子的。”说这里,她愣了下,又道:“也对,你从未将我当做你的妻子。肯定也不会考虑到我的感受。” 说话时,眼睛又偷偷瞟了眼韩艺。 韩艺避重就轻道:“那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只是不想她就这么跑了,现在想来,当时的确有些欠考虑。” 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他还是透露出认错的意思。 肖云见好就收,道:“算了,你现在能够醒来就行了。” 韩艺突然左右看了看,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肖云道:“这里是杨府,我们是在河边找到你的。只是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厥了过去,而且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昏迷了三天三夜” 韩艺一惊。 原来当晚在陈硕真跳下河后,他也昏到了过去,当时他整个人十分虚弱,筋疲力竭,浑身都湿透了,又这么冷,这人如何受得了,幸亏当时陈硕真那一声哀嚎。将寻找他的官兵给引来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昏迷三天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韩艺又问道:“那陈硕真呢” 肖云一脸疑惑道:“我当时并没有看见她。她与你在一起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了,你的嘴是怎么回事,我听郎中说的这是被人咬的,不会是陈硕真咬的吧,你不是再和他拼命么,她怎么会咬的你嘴” “呃。” 面对肖云这一连串提问。韩艺只觉一阵头疼,一手捂住头,竟然摸到一块布,心中一愣,但随即就想到,当时自己的脑袋被陈硕真用石头砸了一下,幸亏当时陈硕真没力气,要是平时,非得一石头就把他的脑袋给砸开。 肖云见韩艺面色有异,又捂住头,哪里还顾得那牙印,关心道:“你怎么呢是不是头疼,我现在就去叫郎中。” “没事。” 韩艺忙阻止她,眼眸一转道:“我没事,只是想事情的时候,就有些头疼。” 肖云急忙道:“那你什么别想,好好休息。你饿不饿,我叫人给你端碗粥来。”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韩艺只觉腹中火烧火烧的,饿的胃疼,轻轻嗯了一声。 可这一抬头,突然一愣,只见肖云头上多出一块黑纱来,惊奇道:“你干什么” 肖云不答反问道:“你难道喜欢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吗” 抛头露面是这意思吗我没文化,你不要忽悠我啊韩艺一阵无语。 肖云刚出去不到一会儿,杨思讷和杨展飞就来了。 “韩艺,你当真醒了,我还以为那下人听错呢” 杨思讷一进门看到坐在床上的韩艺,就十分激动的说道。 杨展飞也道:“韩小哥,真是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来了。” 韩艺道:“多谢杨公和二公子的关心,请恕韩艺有病在身,无法行礼。” “免了,免了,我可不在乎这些。”杨思讷忙抬手,道:“你就躺着吧。” 韩艺也确实觉得浑身酸疼,躺了下去,微微有些喘气。 杨展飞关切道:“韩小哥,你觉得如何” 韩艺笑道:“还好,死不了。” 杨展飞听得他还能开玩笑,微微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似得,“哦,方才飞雪也想来看你,但是爹爹怕有诸多不便,便没有让她来,她让我帮她向你问声好。” 韩艺略显感激的说道:“令妹真是有心了。” 杨思讷叹道:“韩艺,这一次你真是太冒险了。” 我也不想冒险,但是不冒险能行吗但韩艺并没有这么说,而是道:“杨公说的是,我的确冲动了一点,但是想要捉住陈硕真就必须付出代价。” 杨展飞哼道:“不过这陈硕真还真是诡计多端,竟然想到暗地里在河面下铺了一层浮桥,利用水路和浮桥来避开我们的耳目,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要是当时你不把地点安置在那酒楼可能就没有这么危险了。” 你这是事后诸葛亮啊韩艺轻轻摇头道:“其实这都一样。是先有陷阱再有破解之法的,所以不管在哪里,只要给她机会,她都会想到办法的。” 杨思讷点点头。表示赞成,又问道:“韩艺,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昏倒在河边陈硕真呢” 韩艺微微眯了下眼,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跟告诉了他们父子。 杨展飞听得惊奇不已。道:“当晚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但我还是命人沿河道搜查,可是并没有发生陈硕真,难不成她真的有神鸟庇佑,还能逃出生天” “我看她九成九已经死了。” 韩艺摇摇头,语气却非常平淡,没有半点激动。 杨展飞好奇道:“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说那番话。” 韩艺眯着眼道:“那应该是她想故意吓我的,我想她临死前,也知道为什么我会急着杀她。无非就是怕她来一招,而她也知道她是跑不了的,故此才选择这么做,目的就是想吓得我寝食难安,当时的情况,她连走路都困难,我又是亲眼见她跳进河里的,而且当时还是半夜,生还的机会微乎及微。” “原来如此。”杨展飞点点头,道:“那梅河支流甚多。而且那地方临近运河,如果她的尸体被冲进运河,那就很难寻找了,我再加派人手去找找看。” 杨思讷重重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此事必须告一段落了,要不然城内总是人心惶惶,对百姓不利。” 他作为刺史,当然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其实他听完之后。心里也认定陈硕真肯定已经死了,所以他打算解除戒严,毕竟这闹得百姓已经是很难受了。 韩艺对此也是深感疲惫,叹道:“是啊,该告一段落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杨思讷父子就离开了,毕竟韩艺才刚刚醒来,身体非常虚弱,需要休息。 他们走后,韩艺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曲臂枕头,呆呆的望着屋顶,脑海里面重复又重复着响起陈硕真那一声哀嚎,突然双目微闭,一声长叹。 忽听门口有声响,转头一看,看到门缝里伸出两个小脑袋,一肥一瘦,一大一小。 韩艺余光一瞥,道:“小小年纪,就学会偷窥,还不快进来。” “嘿嘿。” 听得一声偷笑,只见熊弟和小野两个小家伙从门外走了进来。 “韩大哥,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熊弟一脸欣喜的冲了进来,全不当自己的是外人,脱了鞋就爬上床,盘腿坐着,小眼睛充满担心的望着韩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韩大哥,你还还疼么” 韩艺摇摇头道:“不疼了。”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小胖这萌萌的样子,韩艺心情莫名得好了不少。 小野倒是没有熊弟那么奔放,站在韩艺面前,愧疚道:“韩大哥,对对不起,我我没有没有保护好你。” 这小家伙韩艺笑道:“这怪不得你,是我自己太冲动了,而且你三番两次救了我的命,我得向你说声谢谢才是。” 熊弟很是开心的说道:“小野,你听见了么,我就说韩大哥肯定不会怪你。” 小野还是有些忐忑,问道:“韩韩大哥,你真的真的没有怪怪我么” 韩艺笑道:“我要怪也只会怪你以为我会怪你,你小子别老站着了,快坐上来把。” 这绕口令似的回答,让小野还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知道韩艺并不怪他,顿时笑了起来,轻轻一跃,坐在床边。 熊弟虽然还没有想明白那句绕口令,但是见小野笑了,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艺笑问道:“你么两个这几天没有给杨家惹麻烦吧。” “没有,杨家对我们可好了,我们怎还会去惹麻烦,我们一直待着这里没有出去过。”熊弟一个劲摇头。 小野也嗯了一声。 其实韩艺也就是随口问问,他当然知道以熊弟和小野的性子决计不会惹是生非的。 熊弟又神神秘秘道:“韩大哥,你知道么,在你昏迷的时候,都是大姐姐你一个人在照顾你,我看到好几回她坐在你床边掉眼泪了。” 韩艺一愣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只见肖云从外面走了进来,双目往熊弟脸上一瞟。道:“小胖,挺不错啊,小小年纪就学会造谣了。” 熊弟浑身一哆嗦,直摇头道:“大姐姐,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没说。” 语来哽咽,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得。 这婆娘究竟给小胖吃了什么药,怎么小胖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猫似得。韩艺对此也一直是深感困惑,急忙道:“你别吓唬人家小胖了。小胖,你莫怕,我在这里,她不敢怎么样” “你自身难保,还顾得了别人么。” 肖云又略带埋怨的白了眼韩艺,又向熊弟道:“去,中庸第二章,默写十遍,我待会去检查,不,还是五十遍吧,反正笔墨都不是自家的。” 韩艺惊讶的望着肖云,笔墨不是自家的,就可以这么来用吗,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正当韩艺准备为熊弟抱打不平时,熊弟却如蒙大赦,赶紧爬下床来,点头道:“是是是,小胖这就去默写。” 小野也跳下床来,道:“小胖,我我与你与你一块去。” “韩大哥,我们待会再来看你。” 熊弟朝着韩艺招招手,然后拉着小野快步走了出去。 韩艺没好气的瞧了眼肖云,道:“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人家小胖多么善良可爱的一个孩子,你用得着这样吓他吗。” 肖云道:“他胡说八道,当然该受到惩罚,诚实应该从小就做起的,不过这也难怪,跟你在一起待久了,难免总会骗人的。” “嘿,你。” “你的事我可都知道。” “我还真不该告诉你。” 韩艺真心没法反驳。 肖云小小得意一番,将手中热粥送过去,道:“你肚子饿了,吃点粥吧。” “你做的” “不是。” “那就行。” 肖云撇了下嘴,出奇的没有反驳,笑道:“我来喂你吧。” 韩艺忙摇头道:“这就不敢劳烦你了,别到时你给喂到鼻孔里面去了。” 肖云郁闷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讽刺我,算了,看在你现在有伤的份上,今天我就让着你,你爱怎么说都行,我不跟你计较。” “当真” “嗯。” “你长得真漂亮。” “胡说嗯,你说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说着就伸手去端粥。 肖云双手一缩。 韩艺错愕道:“干什么你不会不给我吃了吧。” “当然不是,我喂你啊” “我说了不要啊,你不是说今天我说了算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计较,但是并没有说你说了算数。” “呃” 肖云舀了一汤匙粥,还有模有样的吹了吹,然后伸了过去,“来,张开嘴。” “天啊” 韩艺哀嚎一声,将被子罩在了头上。 ps: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章 恻隐之心 虽然韩艺已经醒过来了,但这只是代表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身体的话,还是非常虚弱的,而且头部嘴部,甚至于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伤,这可不是一日半日的可痊愈的,需要好生调养,否则还有可能落下后遗症,没有办法,只能在杨府住下。 转眼间,半月过去了。 其时已经入冬,刺骨的寒风,席卷了整个扬州城。 韩艺卧床半月,在肖云强行的细心呵护下,他总算可是下床行走,这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躺就足足躺了半个月,但是这点伤对于他而言,也不算是什么,毕竟他已经无数次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出来。 已经深夜,漆黑的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半点星光月光。 “不要跳,不要跳,不要啊” 韩艺惊悚的大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只见他满脸大汗,气喘如牛。 这半个月来,他都做着同一个梦,陈硕真那一声哀嚎,那一道跳入河中的身影,始终萦绕在心头。 “呼” 韩艺双手捂住脸,竟发现有泪珠挂在脸上,他大口喘着气,喃喃自语道:“皮特朱,你这该死的究竟在哪里,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咚咚咚 咚咚咚 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又听有人喊道:“韩艺,韩艺。” 是肖云的声音。 “你等下” 韩艺直接将被子裹在身上,下床将门打开来,只见肖云站在门前,双手抱胸,脚尖微微颠着,急忙道:“快进来吧。” 肖云侧身闪进屋内,又是一脸关心的望着韩艺道:“韩艺,你又做噩梦呢?” 韩艺嗯了一声。将门关上,快步上得床,道:“抱歉,又惊扰你睡觉了。” 因为肖云就睡在隔壁屋。这古代的隔音效果就那样,所以韩艺一做噩梦,都能把肖云吵醒,对此韩艺确实深感愧疚,但这也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肖云来到床边坐下。一对美目关心的望着韩艺,道:“韩艺,你是不是中邪了,这些天你每到半夜都大声惊叫。” 韩艺叹了口气,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我不是真的中邪了,而是患有轻微的心理病。” 其实做他们这一行的,心理病就是职业病,病发率极高,他也不是第一次得这种病了。但因为他身边就有一个心理学博士,也就是皮特朱,一般不是太严重的心理疾病,皮特朱都能够帮他很快的走出阴影来,唯一令皮特朱束手无策的,就是韩艺对婚姻的排斥以及恐惧,还有就对爱情的绝望。 “心理病?” 肖云没有听过这个术语,也并不明白,疑惑道:“这是郎中告诉你的么?” “自创的。”韩艺摇摇头道:“这病只能靠自己去调解,不过你放心。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现在皮特朱不在,他只能靠自己去调解,好在他跟皮特朱学了不少,自我调节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但这真的需要时间去冲淡。 这也可以自创?肖云听得也是一知半解,不过见韩艺身体无恙,也稍稍放下心来,突然道:“韩艺,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记得你说陈硕真是跳河自尽的。”肖云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韩艺一愣,心知她想要问什么。但也不想隐瞒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肖云又问道:“而你经常在梦里大叫不要跳,不要,你是梦见了陈硕真吗?” 韩艺点点头。 肖云黛眉稍皱道:“难道在陈硕真的跳河的时候,你曾想阻止她?” 韩艺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阻止她,因为当时我明明是想杀死她的,可是,当我真正见到她跳下河的那一瞬间,确实是真的想不顾一切的阻止她,可惜当时我真的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去。” 肖云虽已已经隐隐猜到,但是听得韩艺说出口,不觉一怔,凝目望着韩艺,“你是不是觉得没有阻止陈硕真,而感到愧疚?” 韩艺沉吟片刻道:“这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有一些愧疚吧,但是我想这跟我想要杀她是两回事,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话,我同样会那么做。” 说在这里,他若有所思的说道:“记得当时我们都筋疲力尽时,她曾向我索要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一个不让她拿起刀的理由。” 肖云一怔,随即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韩艺微微耸肩道:“我没有跟她纠缠这个问题,或者说我也给不了她这个理由,因为如果换做是我,我恐怕也会这么做,我们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只是一个非常非常卑微的要求,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卑微的要求,都无法得到满足,我们的性命就真的如此卑贱吗,我们是人,而不是一条狗。” 他说到后面,突然显得非常激动,他自己不清楚,究竟是说陈硕真,还是在说他自己。 肖云呆愣的望着韩艺,似乎也没有想到为什么韩艺会这么激动。 韩艺说完之后,见肖云呆呆的望着自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用双手搓了搓脸,道:“对不起,我可能有些太激动了。” 肖云一怔,忙道:“要我说呀,这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官吏,是他们才导致这一场祸乱的。” 韩艺摇摇头道:“那些狗官只是一个原因,陈硕真那一声哀嚎,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无助,是绝望。这世上可不只是官员,还有很多很多的可以帮助他们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帮助他们,清溪县的百姓一直处于冰冷的绝望中,他们或许从没有感受到半点关爱,而拿起刀就是他们在绝望中的最后挣扎。 当你饥饿难耐时,你远远站着街道的对面。看着对面那间屋内一家三口在灯光下,在吃着温馨幸福的晚饭,那个幸福的小孩,似乎厌倦了母亲的手艺。留下了半碗饭在桌上,而当那母亲拿着那半碗饭走到门口时,看到对面那个可怜的小孩,却将那半碗饭倒给了门边上的小狗。 为什么她宁可将饭给一条狗吃,而不是施舍给对面那个小孩。原因很简单因为狗是他家的,而那个小孩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无数个小孩就是这样绝望的夜里而缓缓闭上眼的,是这个冷漠的世界将他们逼上绝路的。那些狗官固然该死,但是当你指责他们的时候,也应该摸摸自己的良心,自己可否动了半点恻隐之心。” 肖云望着韩艺,怔怔不语,过得半响,她才道:“你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动这恻隐之心,而感到内疚吗?” 韩艺点点头道:“当我在得知这事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感到幸运,幸运那一场灾难没有发生在扬州,没有发生在我身上,而当我猜想陈硕真可能突袭扬州后,感到的是害怕,很怨恨,当我吓退他们之后,我感到的是兴奋和开心,但是自始至终,我从未想过去是否该去帮助那些人。其实我是最应该去帮忙的人,但是我甚至都没有动过这念头,我和其他的百姓一样,我关心的只是自己。” 肖云道:“你一个人能力有限。又能帮得了多少。” 韩艺摇头苦笑道:“这只是借口而已,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同样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你不会因此去谅解他们。” “阿嚏” 肖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韩艺一怔,瞧了眼肖云,不擅于关心别人的他这才发现肖云身上裹着一件外套。而里面只是穿着一件睡裙,心知,定是方才太关心自己,才顾不得穿好衣服就走了过来。脸上出现一丝动容,道:“我没事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肖云抽动了下精致的琼鼻,目光中的关心并没有减少半分,道:“可是我都已经被你吵醒了,现在也睡不着了。” 韩艺瞧了眼肖云,微微一叹,突然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 肖云诧异道:“你干什么?” 韩艺道:“你睡吧。我穿上衣服就行了。” 肖云睁大眼睛,惊讶道:“哦你让给我睡?” 韩艺错愕道:“这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惊讶的吗?” 肖云狐疑道:“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好,通常这种时候,你都会说什么,那你就冻着好了,反正你病了我可不会照顾你,你到一边自生自灭去吧。”说着她还学着韩艺挥舞双手,绘声绘色,随即又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企图。” 韩艺一语不发,就是皱眉望着肖云,心里却想,tnnd,你婆娘还真是会模仿我。 肖云脸上一红,又摇头道:“不不用了,还是你睡吧,你大病初愈,可不能在着凉了。” 韩艺没好气道:“放心,我已经全都好了,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弱不禁风。阿嚏,阿嚏天啊” 尴尬 韩艺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肖云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没好气道:“哎哎哎,我可是好心怕你着凉,你用不着笑的这么开心吧。” 肖云抿了抿唇,憋住笑意,迟疑了下,道:“要不,要不我们一块睡吧。” “咳咳咳,你说什么?”韩艺吓得猪肝色立刻变成绿色。 肖云忙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说两个人都坐在被窝里面,等会我想睡觉时,我我就回去了。” “这样啊” 韩艺点点头道:“也行,你若愿意,那我当然也无所谓。” 他也没有再脱下外套,直接就坐在被窝里面,看着肖云还坐在床边,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啊” 肖云抬头瞧了眼韩艺,又低头瞧了眼被褥,暗想,难道他是事先就知道我会这么说,才故意那么做的,嗯,定是如此,这人狡猾的紧。一个劲的摇头道:“我还是回去算了。” 说完,她就外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就跑了。 韩艺半天没有醒过神来,这是什么意思?她刚才那个眼神究竟是想说明什么,真是日了狗了,说又是你说的,弄到后面,好像又是我的人品不行了,太岂有此理了。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谈婚论嫁 肖云虽然不是心里专家皮特朱,但却胜似皮特朱,昨晚那么不负责任的离开,气得韩艺把一切烦恼都抛诸脑后,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或者这也是一种不错的治疗方式。◇↓ 第二日一早,韩艺起床洗漱一番后,就出得房门,只见一缕阳光射来,他眯了眯眼,一手挡着,抬头看去,“哟!出太阳了!” 不由得伸展了一个懒腰,只觉精神还不错,而且也不是很饿,于是一边做着一些扩展运动,一边漫步走着,自言自语道:“这趟久了,全身都生锈了,看来得去锻炼锻炼了。” 他本想去找熊弟、小野陪他走走,可是这两个小家伙并不在小院内,于是他就独自一人去外面散散步。 路过的丫鬟仆人,纷纷向他行礼问好,现在刺史府上下都知道韩艺乃是杨思讷的贵客,哪里敢怠慢。 韩艺一一笑着点头打招呼,不厌其烦,他比较随性,完全没有什么架子,而且,因为他从小就极少人对他好,故此只要有人对他好,他都会非常珍惜,哪怕是一声问候,他也会非常感激,不管对方是家丁奴仆,还是公子千金。 走着走着,韩艺忽觉有些想家了,暗道,如今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该是时候回去了,老是住在这里也不太好。 韩艺站在一处小石山前,一边做着抬腿运动,一边举目四顾,观赏这杨府的风景,忽然见杨飞雪走在廊道上,低着头,一脸不开心,暗道。这又是谁惹着了这位大小姐,我该不该和她打声招呼呢?可是看她心情好像不太美丽啊! 就当韩艺还在犹豫之时,杨飞雪也看到了他,喊道:“韩艺。” 韩艺忙招手道:“杨姑娘,早啊!” 杨飞雪出了廊道,来到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打量了他一番,关心道:“韩艺,你身体好了些么?” 在韩艺静养的这期间,刚开始几天,杨飞雪一直有去看他,只是后来这几天就少有去了,但是韩艺还是非常感激杨飞雪的关心,微微笑道:“多谢杨姑娘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 杨飞雪是笑着说道。但是笑得似乎有些僵硬。 其实韩艺很喜欢看杨飞雪笑,因为杨飞雪笑得非常灿烂,就如晚霞一般光彩照人,活脱脱一个花季少女,一旦女人成熟之后,就不会再有这般笑容,就好像肖云,虽然她的微笑是非常迷人的。但是她不可能笑得跟杨飞雪一般灿烂,天真无邪。女人每个年龄段都有不一样的美丽。 韩艺知道杨飞雪有心事,这个女孩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而且她极少不开心,笑问道:“杨姑娘最近还好吧?” “我---!” 杨飞雪刚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道:“我反正也没事。就陪你走走吧。” 韩艺愣了下,点头道:“好啊!” 二人慢慢走着,杨飞雪不说,韩艺倒也不好开口,心中却是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位开朗的美少女愁眉难展。 要知道当初陈硕真大军来袭,这位美少女兀自保持开朗乐观的心态。 走了一会儿,杨飞雪突然问道:“韩艺,你爱你的妻子么?” “啊?” 韩艺愣了下,这个问题还真是问错人了,原本非常好回答的,但是韩艺却不知如何回答,只道:“你问这个作甚?” 杨飞雪低着头,叹了口气道:“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人人都和我一样。” 韩艺听得云里雾里,道:“请恕我愚钝,不知杨姑娘此话何意?” 杨飞雪道:“我要成婚了。” 韩艺一怔,突然想起那日秦严之向杨思讷求亲,忙道:“是吗?恭喜,恭喜。” 杨飞雪沉默,似乎很不高兴。 韩艺道:“杨姑娘,此乃大喜之事,你为何不高兴?” 杨飞雪神情非常纠结,道:“可我不想成婚。” 不会吧,难道她也是一个无婚主义者?韩艺好奇道:“为什么?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每个人必经的阶段。”说着他不禁又自嘲道,我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韩艺,你真是在误人子弟啊。 杨飞雪道:“这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是说不一生都不成婚,只是我并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婚。” 韩艺道:“你不是秦公子青梅竹马吗?” “我---你知道我要与秦羽成婚,难道你事先已经知道了。” 这美少女反应还真快啊!韩艺轻咳一声道:“这事大家都知道,杨姑娘你与秦公子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杨飞雪却当真了,“真的么?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韩艺当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只是秦羽一厢情愿罢了,讪讪道:“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听很多人都这么说的。” 杨飞雪那新月般美丽的细眉微蹙着,道:“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包括我爹爹和奶奶,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秦羽,只不过我们从小就认识,而秦羽又时常来找我玩,难道这样我就必须要嫁给他么,我只是将他当成朋友。” 当成朋友? 天啊!这不是在最伤人语句排名榜上名列第一的么。 韩艺没有做声。 杨飞雪突然停了下来,仰着脸问道:“韩艺,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一定要嫁给秦羽?” 韩艺摇头道:“这当然不是一定的。” 杨飞雪道:“可是为什么我爹爹非要我嫁给秦羽呢?” 我又不是你爹,我怎么知道,再说,我要是你爹爹,我当然不会然给你嫁给秦羽那个草包,md。那天险些就让他给害死了。韩艺道:“你有没有将你的想法告诉你爹爹?” 杨飞雪点头道:“我当然说了,但是我爹爹根本不听,他还说着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容不得我多嘴,还说我四姐。五姐都是如此。” 韩艺听得这话,不禁皱眉,他可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历来对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嗤之以鼻,道:“那你奶奶呢?” 杨飞雪神色黯然道:“奶奶虽然没有跟爹爹一样,但是奶奶也赞成这一门婚事,还说我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早晚都得嫁人的,我爹爹也是为了我好。” 韩艺道:“我看那秦公子也挺不错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他么?” 杨飞雪道:“他不错,与我何干,我还不至于蠢到连喜欢与不喜欢都分不清楚,如果要我跟他做朋友,我非常愿意,但是让我嫁给他。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我不想做他的妻子。韩艺,我究竟该怎么办?” “这---。”韩艺道:“那你有心上人么?” 杨飞雪摇摇头道:“倒还没有遇到,但我知道绝对不是秦羽。” 这话要是让秦羽听到,非得哭死去不可。 韩艺沉吟片刻道:“这只是你们的家事,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多嘴吧,再者说。这事我可帮不上忙。” 杨飞雪道:“这我知道,我也没有打算请你帮忙,但是我就想听听的见解,究竟这事是不是我做错呢?” “你当然没有错。”韩艺摇摇头道:“我以为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力,毕竟是你要他过一辈子。而不是你爹爹。” 这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不妥,急忙又道:“但是---你现在年纪也不是很大,有些事情父母帮忙参考一下,做儿女也应该虚心接纳,不应意气用事。” “你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力。” 杨飞雪点点头,若有所思。 韩艺道:“等---。” 这才说了一个字,杨飞雪突然抬头道:“谢谢你,韩艺,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呢?我先告辞了。”说着她就转身往后面快步走去。 “你要怎么做?等等下,你不能听话只听一半,我后面还有一句,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啊!哎---!” “谢谢。” 杨飞雪的声音已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韩艺一拍脑门,天啊!她根本就不是来问我见解的,而只是想找一个拒绝的理由,我被这小妞给利用了。 “你真不应该那般说。” 忽听边上有人说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肖云从旁走出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肖云啐道:“谁跟踪你了,我只是---只是关心你,故此来寻你,我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你这醋坛子我还不知道么。韩艺翻了翻白眼,懒得和她争,道:“行了,行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本来就是。” 肖云脸皮也不是盖的,又道:“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 韩艺皱眉道:“没这么严重吧,我只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肖云笑着摇头道:“这事你就不懂了,像杨家这种贵族,子女的婚姻都是早已经注定的,不单单只是杨飞雪,如果杨飞雪实在是不肯嫁,那么他只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 “逃,或者死。” “这么夸张?” 韩艺惊讶道。 肖云哼道:“这算得了什么,有些人直接将女儿五花大绑,绑去男方家里。” 韩艺光听听都毛骨悚然,道:“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犯法么?” “犯法?” 肖云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道:“你笑什么啊?” “你真是太天真呢?” 肖云止不住笑道。 天真?韩艺只觉自己能被人说一回天真,倒也挺不错的,笑道:“那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天真在什么地方?” 肖云笑道:“你说是皇帝大,还是法大。” 韩艺道:“当然是皇帝大。” 肖云道:“可是这事,皇帝说了都没用,犯不犯法还有关系吗?” “皇帝说了都没用?”韩艺惊讶道:“你骗我的吧。” “你不信就算了。” 肖云微微偏头,道:“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掺合这事,否则的话,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这---这也太不合符合常理了吧。” 在韩艺的印象中,这皇帝就是比天还大,一挥手,千万人头落地,不可能连一桩婚事都无法阻止吧,又一脸狐疑的瞧着肖云,道:“你怎么这么了解。” “我当然---。” 话说到此,肖云突然停了下来。 “你当然什么?” 韩艺好奇的看着肖云。 肖云道:“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这当然了解。” “对哦。我差点忘记,你也是大家闺秀。”韩艺打量了下肖云,好奇道:“看你这年纪,难道你以前也嫁过人。” 肖云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凤目直竖,怒视着韩艺道:“韩艺,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吗?” 韩艺真有些吓到了,道:“我就开开玩笑,你干嘛这么认真。” 肖云兀自满面怒容道:“开玩笑?这种事能开玩笑吗?你---你太可恶了。” 言罢,她就拂袖而去。 韩艺望着肖云离去的背影,头一低,双手垂下,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是闯祸了。但是这能怪我吗,我一个无婚主义跟你们在这里谈婚论嫁,我容易我吗。”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阳台夜话 “唉。” 韩艺叹着气,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个圈,就回自己的小院去了,这刚入院门,就见到熊弟和小野两个小家伙坐在门前廊道的护栏上在窃窃私语。 “小胖,小野。” 韩艺开口喊道。 “韩大哥,你来了。” 熊弟、小野一见到韩艺,立刻快步上前。 韩艺笑问道:“你们两个大清早的上哪去呢” 熊弟哦了一声,“我跟杨府的大厨学做菜去了。”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又急忙道:“韩大哥,大姐姐她她刚才收拾包袱回家去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韩艺愣了下,道:“什么时候走的” 小野道:“刚刚。” 熊弟道:“韩大哥,你是不是惹大姐姐生气呢” 韩艺郁闷道:“你都看出来了,那就肯定是了。” 熊弟道:“那你快去追大姐姐吧,她才刚离开不久。” 韩艺犹豫片刻,暗道,肖云不是这么小气量的女人,难道难道她是怕我留在这里会惹上麻烦,所以才这么做她也不像这么聪明的女人啊,不过,此地确实不宜久留,那杨姑娘也是一个完全摸不准路数的少女,还是先闪为妙。道:“算了,我们也回去吧,老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熊弟和小野同时点点头,显然。他们对这豪华的府邸也不太感冒,还是那句话,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 吃过早饭后。韩艺就带着熊弟和小野找到杨思讷辞行,理由就是和肖云闹别扭了,肖云一个人跑回去了,他放心不下。 杨思讷挽留一番之后,便也放行了,如今他可是忙得很,因为皇帝已经下旨。让他监管睦州的治安,务必要尽早要让睦州百姓安定下来。 陈硕真的起义虽然短暂。但睦州是起源地,故此还是遭到非常严重的破坏,为了再滋生祸乱,必须得赶紧让睦州得百姓从战争的阴影走出来。 在杨府吃完午饭之后。韩艺他们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杨府。 终于回家呢。 韩艺、熊弟、小野在梅村村口便下得马车,然后推着三辆小板车,快快乐乐往家里走去,因为时下已经入冬,天气寒冷,农活也都已经干完了,梅村的百姓都没有这么出门,躲在家里玩麻将,反正道路上是没看到一个村民。 来到屋前。只见门是打开的,显然肖云已经回到家了,韩艺故意嚷嚷着让熊弟他们卸货。目光却往屋内瞟去,但令他非常失望,屋内完全没有动静。 还是熊弟懂味,喊道:“大姐姐,你在屋么,我们回来了。” “嗯” 楼上只是传来嗯的一声。 用得着这样么。我只不过是一时失言罢了。韩艺一脸郁闷,忽见熊弟和小野都呆呆的望着他。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快点帮东西搬进去吧。” 三人很快就将杨府送的礼物搬进屋内,将东西放好之后,三人又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这也就说明,肖云不辞而别,多半是怕韩艺惹上麻烦事,但是生气那是肯定的。 韩艺看到整整齐齐的被褥叠放在自己的床上,轻轻一笑,看来这婆娘是深谙笨鸟先飞的道理啊 虽然肖云对于家务活真是没什么天赋,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此非常执着,反正可以干的她都会抢着去干,不嫌累,不怕苦,但是像做饭做菜这种干不好,就会出人命的活,她只能将那份执着埋藏在心底。 韩艺恰恰相反,他在家务活方面,是很有天赋的,但他就是属于非常懒的那种,见没事干了,绝不会去找事干,宁可躺在胡思乱想,反正现在做饭做菜有熊弟,他懒得再去操心了,躺在床上,暗想,我平时也没有少讽刺她,她最多也就是用武力恐吓我两句,也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我今天那句话的杀伤力这么大好像是的哦,这古代的女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名节,我是不是应该跟她去说一声抱歉呢但是这样会不会很没面子,哎呀,真是头疼啊,今后谁t再跟我说什么谈婚论嫁的事,我就跟谁急。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番,韩艺又来到屋外,见对面还是房门紧闭着,这手都已经伸到门上了,但终究没有敲下去,转身下楼去了。 来到楼下,熊弟和小野两个小家伙已经在厨房里面忙活了,韩艺没有打扰他们,只是站在门外瞧了瞧,听着熊弟一边洗菜淘米,一边跟正在生火的小野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在杨府大厨学做菜的心得,不得不说,小野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不管熊弟说的事多么的无聊,他总是听得那么的认真,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浑浑噩噩度过整个下午,夜幕也在无声无息中降临了,韩家烛光也告诉了村民们,失踪多日的韩艺已经回来了。 “吃饭喽,吃饭喽” 熊弟端着两大碗菜,迈着肥腿,摇摇摆摆的,乐呵呵的走进屋内来,每到这时候,他都显得非常兴奋,好像他活着就是为等这一刻。 小野也端着两碗菜走了进来,也就只有在这时候,他走的才比小胖慢。 四大碗菜,两荤两素,光闻这香味,也知道熊弟的手艺肯定就进步了不少。 熊弟坐在凳子上,搓着胖手,朝着韩艺和肖云道:“韩大哥,大姐姐,你们快尝尝怎样,这是我在杨府学会的新菜。” “好啊” 韩艺话说着。但目光却瞟向肖云。 肖云一语不发,夹着一根青菜放在碗内,自顾吃了起来。 熊弟见肖云面无表情。作为话唠的他,倒也不敢再说了,低着头,吃了起来,但是期盼的目光还是在韩艺和小野脸上扫射。 韩艺都瞧在眼里,笑道:“小胖,你做的菜真是越来越好吃了。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去第一楼当大厨了。” 小野满口吃饭。直点头道:“好好吃。” 熊弟顿时显得十分开心,但余光还是偷偷瞥向肖云。 肖云突然开口道:“不错。”语气非常平淡。 虽然只是很平淡的一句,但是熊弟却开心的不得了,道:“那大姐姐你多吃一些。”说着还夹了一块肥嫩的鱼肉放在肖云碗里。 不是吧。小胖,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都没有夹,你夹什么啊韩艺见到这一幕,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未夹过菜给肖云,偷偷瞥了眼肖云,好死不死,肖云正好偷偷瞧了他一眼。二人目光一碰,却又无比尴尬。 韩艺轻咳一声,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庆祝我们回家,干一杯。” “哦” 熊弟、小野急忙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 肖云兀自稳如泰山,吃自己的。 尴尬啊 三人你望我,我往他,还是韩艺先一口干了。熊弟和小野才干了。 这顿饭就在沉默中度过了。 吃完饭后,熊弟、小野就收拾碗筷去厨房了。而肖云则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已经三更天了。 梅村沉浸在一片漆黑的眼里。 “唉” 韩艺坐在阳台上的靠背椅上,望着夜空上那稀稀散散的星辰,突然叹了口气,一杯酒落肚。 过了一会儿,忽听得隔壁的阳台发出吱呀一声响,韩艺一怔,抬目望去,只见一道倩影从隔壁屋内走了出来,她来到围栏前面,双手轻轻放在栏杆上,望着夜空,幽幽一叹。 “这么巧” 韩艺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肖云似乎还吓了一跳,浑身轻微颤抖了一下,转头一看,随即转身就往屋内走去。 “肖云” 韩艺叫住她,站起身来。 肖云停了下来,但也没有做声。 “呃。” 韩艺支支吾吾道:“这个,你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被人偷东西吧。” 肖云抬腿就往里面走去。 “肖云。” 韩艺赶紧又喊住她,道:“嗯多谢你帮我收拾房间。” 肖云再度往屋内走去。 “等等下。” 韩艺这次连手都抬起来了。 不过肖云还真就停了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敢说就要敢认。韩艺挠了挠脖子,才道:“今天早上我那句话的确有些不妥,但我绝无恶意,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其实他至今也并不认为那句话有什么不妥,他在前世也经常开类似的玩笑,他是比较开放的,没有什么禁忌的话题,皮特朱他们也常常调侃他这个无婚主义,但是你无所谓,不代表别人也无所谓,既然肖云生气了,那么你自然要道歉,这无可厚非,因为话是你说的,这是最基本的做人原则,你不能以为,我觉得没事,你就不应该大题小做,这可不是相处之道,韩艺也不是这么小气量的人。 肖云兀自没有做声,但似乎也没有要进屋的打算。 干什么,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啊韩艺觉得自己已经做得非常到位了,不能要求再多了。 肖云突然转过身,来到阳台的侧边,低声道:“韩艺” “嗯” 肖云突然一手撑着栏杆,双腿一跃,飞了过来。 韩艺登时吓坏了,连退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肖云语气非常低沉的说道:“我有事要问你。” “你站在那里问就是了。” “不方便。” “呃。” 韩艺望着那相距不到两米的阳台,真不知道哪里不方便了。这大晚上天的,又这么冷,难不成还会有人偷听不成。心想,当初设计这阳台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茬,这真是太恐怖,她随时可以飞过来侵犯我,不行,我得再弄一个防盗窗。 肖云突然问道:“你你是不是嫌我年纪比你大” 虽然肖云的声音非常小,但是韩艺还是听的非常清楚。但是他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道:“你你说什么” 肖云羞怒道:“韩艺。你非得要羞辱我才开心么” “我可没这意思啊” 韩艺辩解了一句,心中好笑,敢情她是在纠结这个啊我完全就没有想到这上面来啊 肖云的确比韩艺要大上好几岁,但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在唐朝来说,这成婚的年龄确实比较大了,唐朝的女人十四五岁就可以出嫁了,但是韩艺现在体内装着的是一个来自一千年后的灵魂,这年龄在后世正常的很,而且韩艺的心理层面可要比肖云大的多,所以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年龄的事,他甚至从未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话说回来,如果肖云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萝莉。韩艺会直接将她当妹妹看待,可能就不会有这么扯不清的关系了,他在后世那么风流。但是从未与少女,或者说刚出社会的妹子来往过,更别提萝莉了,年龄太小了,心理层面不够成熟,他又长得那么帅。就怕对方动了真感情,要死要活的缠着他。因为他只是玩玩而已,可以说,除了肖云以外,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女人。 肖云盯着韩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距离太近,韩艺觉得自己得慎言,毕竟这女人神经兮兮,天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轻咳一声,含糊不清的说道:“其实其实你的美貌可以让人完全忽略这一点,你看杨二叔他们什么时候表露过这意思,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肖云的耳朵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坏话,一律听不清楚,好话,不管你说的在含糊不清,她都能听清楚,窃喜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但凡一个明智的男人,都不会说是假的。韩艺笑道:“当然,你知道的,我可是非常严厉的,比如你不会洗衣服,不会做饭,不会缝衣,等等等等,我都直面批评了你,但是该表扬的还是得表扬。” 等等等等肖云听这话的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你除了漂亮以外,其余的都不合格,投桃报李道:“你说的不错,其实你样貌平平,身材单薄,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我站在你身边,别人肯定会羡慕你,要也是为我感到惋惜,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可能我真是多想了。” 相貌平平你还胸部平平了,不,这话就有些太昧良心了。 韩艺咬着牙冷笑道:“我真t太幸运了。” 肖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早上还那般说。” 我这是反话,你听不懂么。韩艺道:“那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其实说出口后,我就已经非常后悔了,我刚才不是也向你道歉了。” “是吗” “绝对是的。” 韩艺毫不犹豫的说道。 肖云没有做声,似乎在思考韩艺这话的真实性,过得片刻,她一本正经道:“韩艺,虽然我年龄是是比你大了少许,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肖云此生就嫁过一次人,也只有一个丈夫,以前是的,现在是的,将来也是的,虽然当时的确非常冲动,但是我做事从不后悔,哪怕将来你休了我,亦或者你将来遭遇不测,我也不会再另嫁他人。” 韩艺听到前半句,挺感动的,但是听到后半句,登时怒不可遏,“你才遭遇不测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肖云很不解韩艺为什么这么说,很诚恳的说道:“我只是据实以说,那天夜里你不是差点就遭遇不测么。” 韩艺愣了下,这个还真无法反驳,又道:“这个先不说,你说你嫁给我是冲动之举” “这是当然。” “这是怎么个当然法” 肖云显得有些错愕,道:“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 韩艺都气昏头了,道:“我决定了,我收回前面所有的话,包括那句道歉,还有,这里我的阳台,现在请你马上离开,给奥特。” “回去就回去,一身酒味,臭烘烘的,谁稀罕了。” 肖云作势就要飞。 韩艺手往门那边一指,道:“大姐,门在那边,你别养成习惯了,半夜三更的,飞来飞去,很好玩么” 肖云一阵尴尬,轻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往门那边走去,嘴里还念道:“真不知道你弄这阳台是何居心。” 我是何居心我看你是图谋不轨吧。 ps:晚上八点左右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麻烦上门 “呼呼不行了,不行了,韩大哥,小野,我我真的跑不动了。” 熊弟双手撑膝,气喘如牛,望着前面的韩艺和小野,小眸汪汪的说道,仿佛是在哀求,今天一早,他就被韩艺拉来晨跑,要知道他一辈子都没有跑过步,这才跑了一会儿,就喊不行了。 小野走了过去,关心道:“小小胖,你没事吧。” “我跑不动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熊弟也顾不得这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 韩艺走了过来,望着熊弟,耐心道:“小胖,你刚开始跑,难免会感到累,但是跑上一些日子,你就会觉得好多了,你老是不动,只会越来越胖,到时说不定连走路都走不了了,你不是想说要跟小野一样,跑得快,跳得高么,这就是你唯一的办法,再坚持一下,我和小野陪着你慢慢跑。” 小胖可是喝水能长胖的,以前家里条件差,他尚且生的一身肥肉,如今天天有肉吃,他是越来越胖了。 韩艺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才拉着小胖来跑步,因为他如今也是大病初愈,急需锻炼身体。 熊弟望了眼韩艺,又瞧了眼小野,见他们两个都非常关心的看着自己,突然点点了头。 韩艺一笑,微微弯腰,伸出手来。 小野也伸出伸手。 熊弟嘿嘿一笑。伸出双手。 韩艺、小野将熊弟拉起来之后,又放慢脚步,陪着熊弟慢跑起来。 “韩大哥。我真的能够小野一样么” “只要你坚持,你一定可以的。” 话虽如此,但是韩艺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别说小胖了,就连他也追不上小野,小野的速度太快了。这应该是天赋,平常人哪怕天天训练。也几乎是不可能得做到像小野一样。 在韩艺和小野的鼓励下,熊弟终于坚持跑了半个时辰,但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般。可以说是小野和韩艺扛着他回来的。 可这一回到屋内,肖云一张黑脸就让疲惫的三人打起精神来。 这婆娘又怎么呢 韩艺郁闷道:“你又干什么,黑着个脸。” 肖云愠道:“亏你还好意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连小胖和小野都比不了。” 韩艺纳闷道:“我又做了什么,我不过就是去跑步了。” 肖云指着楼上道:“我问你,你今天叠了被子没” “啊” 韩艺眨了眨眼,摇头道:“我没这习惯啊” 他一个以酒店为家的人,怎么能奢望他会自己叠被子啊 “没这习惯。就应该养成这习惯”肖云不爽道:“整间屋子,就你的房里最乱,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昨晚洗脚的水早上还在那里,那擦脚布就挂在床上,人家小胖、小野都知道把自己的被子叠整齐。” 头疼 头疼的厉害啊 这女人是发什么神经,以前也是她叠的,这任劳任怨可是她唯一的优点,这可不能丢呀。我得帮她找回自我来,否则得话。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韩艺被肖云念得头都是大的,暗道,早知如此,就应该跟她继续冷战下去。理直气壮道:“我可是你的丈夫,你帮我叠被子本就是应该的,真搞不懂你哪里来的底气跟我说这话。小胖,以前是你爹叠被子,还是你娘。” “我娘。” “以前是你爹做饭,还是你娘” “我娘。” “以前你是爹爹洗衣服,还是你娘” “我娘。” “很好” 韩艺瞧着肖云道:“我就问你,你惭愧不” 肖云眼眸乱瞟,“你又没有把我当做妻子。” 又想用此来逼我就范。韩艺哼道:“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被子我是不会叠的,我也没有要你叠,但是你要叠我也不会在意的,毕竟能体现你价值的方面实在是太少了,我这也是在帮你,至少被人问我,我家婆娘在家做家务不,我也能说她还是叠被子的。” “无赖” 肖云白了韩艺一眼,但是后者摆出一副眼瞎耳聋的样子,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猛地一转头瞪向小胖。 小胖脖子一缩,立刻道:“但是我爹都听我娘的。” 肖云顿时笑了。 韩艺激动的望着熊弟道:“小胖,你别做叛徒好不,我们三个男人在这,你怕什么啊。” 小胖委屈的都快哭了,道:“韩大哥,我只是照实说。” 肖云咯咯笑道:“听见没有,以后外面的事,你做主,但是家内之事全都由我做主。” “这绝不可能。” 韩艺立刻反驳道:“我才是一家之主。” 肖云笑吟吟道:“在我肖云眼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小胖。姐姐饿了,你做饭去。” “我” 熊弟浑身都是软的,真的一点也不想动了。 肖云斜眸一瞥,道:“怎么姐姐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哦,我现在就去。” 熊弟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小野赶紧上前扶着基友,真是心疼小胖啊。 韩艺瞧了眼小胖了,这真是太可怜,道:“小胖你坐着,今天早饭我来做吧。”说着又瞪了眼肖云,然后往外面走去。 肖云笑了一声:“我就说吗,在我肖云眼里,就没有不可能的。” 韩艺顿时反应过来,转过身指着肖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让我去做早餐。” 肖云美目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我可没有逼你。” “你无耻。” “彼此,彼此。” “算你狠。” 韩艺怒哼一声,走了出去。 韩艺刚一出门。肖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那芊芊玉指,捏着熊弟肥脸,嘻嘻道:“小胖,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啧啧,你脸上怎么这么多汗。脏死了,姐姐给你拿帕子来擦擦。” 说着她就开心的走了出去。不容易呀,以前小胖和小野不在的时候,她屡屡受挫,从头到脚被韩艺批评的体无完肤。今日小胖那一句“我爹都听我娘的”,总算是让她翻身了。 熊弟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望着小野,眸中含泪道:“小野,我是不是挺对不起韩大哥。” 小野抓着脑袋,道:“我我也不不知道。” 化愤怒为食欲的韩艺,将自己做的蛋饼给消灭干净之后,就带着小野出去串门了,因为早上肖云得教熊弟识书认字。他们待在这里有些碍事,又拉上杨家兄弟,去到后山看看有什么野味不。 但是如今正值冬日。山上的野味非常少,四人在山上忙了大半天,收获无几,韩艺非常爽快的将仅有的收获全部给了杨家兄弟,自己则是和小野空手而归,毕竟他去打猎。也只是无聊,并不是冲着那野味去的。 与杨家兄弟别过之后。韩艺和小野就准备回家,可是来到屋前时,小野突然指了指前面,道:“韩大哥,你你看。” 韩艺转头望去,只见五六人往这边走来,眉头一皱道:“是他” 领头那人正是秦羽,身后还跟着四个家将。 秦羽似乎也看到了韩艺,不禁加快了步子。 不会吧韩艺眉头一皱,显然,秦羽是来找他的。 待秦羽走近,韩艺迎上两步,拱拱手道:“秦公子真是巧呀,你又来这里打猎啊” 秦羽满面怒容道:“你还敢提打猎,上回在树林里你骗我一事,我已经不与你计较了,谁想你还不知好歹,哼,你别以为杨叔器重你,本公子就会怕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奇技淫巧的贱民罢了,有甚么了不起的。” 小野听得眉头一皱,上前一步。 韩艺一手拦住他,望着秦羽道:“秦公子,上回在树林中,我的确有冒犯之处,这我已经道过谦了,但除此之外,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冒犯你吧。” 秦羽道:“我问你,你跟飞雪说了甚么” 韩艺微微皱眉,道:“我和杨姑娘说过很多话,不知你想问什么” 秦羽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力,是不是你说的” 小杨童鞋,我算是被你害死的。韩艺暗骂一句,没有做声。 秦羽道:“怎么不敢承认么” 韩艺点点头叹道:“这话是我说的,如果有给秦公子你造成不便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道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就不会来这了。” 秦羽越说越怒,激动的嚷嚷道:“我今日上杨家提请,就因你这句话,飞雪便不肯嫁给我。” 说你是草包,那还真是抬举你了,你连草包都不如。韩艺笑道:“秦公子,你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力,这话可不是针对你,只是一种爱情观,如果杨姑娘喜欢的你话,那她完全可以选择你,既然杨姑娘不肯嫁给你,那就是没有选择你,你自己无能,反而推倒我身上来,你觉得好意思么” “你你胡说。”秦羽铁青着脸,激动道:“我与飞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怎会拒绝我,定是你这贱民在旁怂恿所至。” 韩艺听他左一个贱民,右一个贱民,心中好生不爽,但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多生是非,道:“秦羽,我与你无冤无仇,与杨姑娘不过也只是泛泛之交,我怂恿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秦羽冷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无非就是见飞雪单纯、善良,便想欺骗她的感情,妄图想当杨家的女婿,我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也不照照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听得一声叱咤,只见肖云从屋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闯大祸了 这女人好漂亮啊! 当秦羽见到肖云时,不禁一愣,目光稍显呆滞。∈↗ 因为肖云在杨府的时候,出了房门都是黑纱罩面,也很少与外人接触的,都在照顾韩艺,秦羽并没有见过肖云,但是他万万想不到韩艺一个农家小子,竟有一位如此貌美的妻子,姿色甚至比杨飞雪还要漂亮一些,心中有些嫉妒,不过他也非好色之人,他最喜欢的还是杨飞雪,毕竟杨飞雪有贵族光环,而肖云不过就是一个农妇,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可能大字都不识一个,所以听得肖云骂他,更是愤怒不已,指着肖云就骂道:“好你个刁妇,竟敢对本公子无礼。”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突然怒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他前面之所以一直忍让,倒也不是怕,只是他觉得跟秦羽这种草包斗气,没啥意思,这好比一个幼稚儿童骂你两句,你也不会跟他一般见怪。 而且,他的确说过那话,心中还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非有意的,而且这话也没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这种事他一个外人插嘴,还是挺不合适的,难免会让人觉得你另有所图,所以他一直都在忍让。 但是,当他听到秦羽骂肖云的时候,心中的愤怒就压制不住了,你怎么对我,这没有关系,我不与你一般计较,我是一个男人,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这就是韩艺的性格,这也是一个男人必须要守护的禁区。 秦羽似乎习惯了韩艺的退让,如今见韩艺还敢训斥他。顿时恼羞成怒,晃动着手指,骂道:“好啊,好啊,你们这一对贼公刁妇,真是登对的紧呐。我今日非得---。” 砰! 他话还未说完,韩艺突然重重一拳打在秦羽的脸颊上,md,都说让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了。 秦羽是万万没有料到韩艺竟敢打他,一时也没有准备,被韩艺一拳打了一个正着,差点没有摔倒,连退两步,捂住脸颊。双目睁得大大的,震惊的望着韩艺。 因为韩艺这一拳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秦羽身边的家将都没有反应过来,故此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 肖云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喜,但随后黛眉一皱,美目中又充满了忧虑。 韩艺冷冷道:“你要再敢出言不逊,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羽猛地醒悟过来,指着韩艺。气急道:“你---你竟敢打我?” 韩艺哼道:“如果连你都不敢打,那我还不如回到娘胎去。” “你---你---!我杀了你。” 秦羽怒不可遏。抽出佩剑来,他身后的几名家将也纷纷惊醒过来,一手握在刀柄上。 但就在此时,只见一道魅影就从韩艺身旁闪过。 啪啪! 砰! 砰砰! 只见肖云冲上去,正反两个耳光打在秦羽脸上,非常干脆。行云流水,飘逸至极,同时间还从秦羽手中夺过佩剑来,又是一脚将秦羽踢翻在地,直接一脚踏在他那张白净的脸庞上。 这---! 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一名家将的脸上滑落下来。这---这次是真的太快了,他们根本无暇反应。 “你这刁妇,我---!啊!呀呀---哇哇---!” 秦羽刚开始还在剧烈挣扎,破口大骂,但是他似乎挑错对象了,肖云真不是一个善茬,脚上不仅又加了几分力道,踩得秦羽脸都变形,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很快,秦羽便被踩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疼的哇哇大叫,再也不敢再乱动了。 那几名家将本想冲上来救,但见肖云手中拿着佩剑,顿时又收住了步子,一人大刀指向肖云,道:“你这刁妇,好生大胆,快些放了我家公子,否则我要你不得好死。” “要我不得好死?” 肖云露出一个不太迷人的微笑,一脚踩着秦羽的脸,长剑缓缓刺向秦羽的脖子,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是你们,我是肯定不会下跪求饶的,因为我一定不敢杀了你家公子。” 看来她以前对我还是挺好的。韩艺眨了眨眼,看到被肖云踩得痛不欲生的秦羽,不禁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又看了眼护在自己身前的小野,小野也抬起头来望着他,而站在最后面的小胖则是一脸茫然,三个男人均是尴尬无比。 长剑兀自匀速向秦羽缓缓刺去,很快就已经触碰到秦羽的脖子,但是肖云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韩艺也没有阻止,作为一个男人,这脸都丢完了,他连声都不想出了。 “请不要伤害我家公子。” 扑通扑通扑通,只见那四个家将相继跪了下来。 “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肖云摇摇头,但也将脚从秦羽脸上收回来,立刻就是一脚踢去,别看她是一个女人,脚力真是比男人还要猛,毕竟踢飞过韩艺,踢飞秦羽也不是什么难事,只听得秦羽惨叫一声,滚到那几名家将面前,也不知疼的,还是不堪受辱,反正秦羽顿时就昏厥了过去。 “滚!” 肖云沉声喝道。 那几名家将赶紧蹲下身,其中一人抱起秦羽,叫了几声,但是秦羽毫无反应,又探了探的他的鼻息,见无生命大碍,几人相互望了望,仿佛在犹豫是不是该为秦羽报仇,但又见肖云长剑傲立,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肖云的对手,真不敢动手,抱着秦羽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准个什么事啊!韩艺鼓掌道:“肖女侠真是好本事呀。”语气中难免显得酸溜溜的。 肖云回过头来,面色却是异常凝重道:“韩艺,我们闯祸了。” 韩艺微微皱眉,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肖云摇摇头,又道:“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韩艺见肖云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不禁慎重起来。“哪两条路?” “第一条路就是逃跑。” “逃跑?” 韩艺一愣,随即道:“那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肖云微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杨思讷这么看重你,应该会出面保你?” 韩艺似乎被眼中了心思,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道:“我们也只不过打了他一顿,而且是他们无礼在先的,纵使我们有过激的行为,也不至于逃跑吧。” “韩艺,你不去当官,真是明智之举啊!” 肖云螓首轻摇,莞尔道。 韩艺皱眉道:“你这话怎讲?” “因为你太单纯了。” “单纯?” 韩艺听得这个单词,心中是哭笑不得。 肖云却不像是在开玩笑,面色凝重道:“如果对方是王宝的话。那你根本不要怕,打了也就打了,但是对方可是秦羽,秦家可是扬州士族,而王家只是庶族,士庶天隔,这根本就不会一回事,你作为一个农家小子。殴打士族子弟,这罪名可就不小。至于杨家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虽然杨家的势力要强于秦家很多很多,但是杨家乃是隋朝新起的军阀贵族,而秦家是东晋以来就存在的古老士族,杨家的底蕴远远不如秦家。特别是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因为从关中而来的杨家在很多方面都需要依仗秦家在扬州的声望,其实不要说杨家了,就算是当朝第一人长孙仆射,他同样也非常忌惮像崔家、卢家这些北魏、东晋遗留下来的古老家族。因为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或者说是一个家族群体。 如果是杨二公子打了秦羽,那兴许双方交谈一下,就没事了,但是你不同,你作为一个农民,打了秦羽,不管是一拳,还是两脚,都已经让秦家颜面尽失,甚至可以说是羞辱了扬州所有的士族,杨思讷虽然看重你,也有能力可以保你,但是如果付出太大的代价,我看他未必就会出面保你。贵族始终是贵族,他们的尊严这是不容侵犯的,哪怕是一点也不行,这一点杨思讷肯定也很清楚。” 韩艺皱眉道:“难道百姓就没有尊严了吗?” 肖云点点头道:“对于贵族而言,是这样的。记得当日在杨府,我就跟说过,最好不要插手贵族之间的事,否则会惹祸上身,想不到终究还是没有躲掉。” 韩艺听到这话,仿佛胸口被堵住了,其实他心里也非常后悔,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言之失,竟然会换得如此严重的后果,但是这就是人生,意外往往就是发生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斜眸凝视了眼肖云,“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方才还要动手?” 肖云没有做声。 韩艺沉吟不语,心中倒也相信了几分,突然瞧了眼小野和熊弟,叹道:“如果我们逃跑,那就再无挽回的地步了,可能一辈子都会被官府通缉。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是小胖和小野怎么办,他们才这么大,难道就跟着我们亡命天涯吗?”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惯犯了,但是他不得不考虑小野和熊弟,以及肖云。 熊弟急忙走了过来,红着眼眶道:“韩大哥,我---我不怕,你上哪,我就跟你上哪,你可别扔下我们。” 小野也一个劲的点头。 肖云也瞧了眼这两个小家伙,又看向韩艺,问道:“那就只有选择第二条路了。” “什么?” 肖云迟疑片刻,道:“就是由我去认罪。” ps:求推荐票,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只关乎尊严 “你去?” 韩艺猛地一怔,惊讶的望着肖云。∮ 今日的肖云的确与以往的肖云有着很大的不同,以往的肖云是属于那种脑袋发热的女人,而且神神经经的,很难摸准路数,但是今日的肖云却是变得非常冷静、睿智。 肖云点点头道:“你相信我,我会妥善处理好此事的。” 韩艺凝视肖云半响,道:“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问题,此事本就是我惹出来的,我当然要为此负责。” 肖云黛眉一皱道:“韩艺,这可不是小事,你莫要意气用事。” “我知道这不是小事。” 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你要弄清楚一点,不管你再有能耐,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也不会拦你,因为我根本就拦不住你。” 说着他就往屋内走去。 方才肖云冲在前面,他的自尊已经受到打击了,他真的没有让女人挡在自己前面的习惯,这对于他而言,无关意气,只关乎尊严。 等到韩艺进到屋内之后,熊弟才小声道:“大姐姐,韩大哥好像很生气,我们还是听韩大哥的吧,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小野也点了下头。 肖云微微一怔,瞧了眼这两个小家伙,突然伸手摸了摸熊弟的脑袋,笑道:“不错,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团结,回屋去吧。” 回到屋内,发现韩艺并不在一楼,肖云让小野和熊弟待着,然后上到楼上,来到韩艺门前,轻轻敲了下门。 “你什么时候学会敲门?” 屋内传来韩艺的讽刺声。 “也是。” 肖云自己都有些诧异。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韩艺躺在床上,曲臂枕头,架着腿,晃悠着脚尖,不禁一愣。走上前去,坐在床边,看着韩艺,美眸一闪一闪着。 韩艺被她看得难受,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肖云笑嘻嘻的问道:“你方才那一拳是不是为我打的?” 此时的肖云似乎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肖云,总是说不到重点上。 女人真是善变啊!韩艺翻着白眼道:“我就不明白,你的自我感觉怎么这么好,他都踩在我脸上了,我若不打他。那我就只有跪下了,你觉得我选择哪种方式?” “狡辩。” 肖云嘴角微微翘起,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又不是傻子,你当我看不出来么。” “随便你怎么想。” 韩艺面色稍显尴尬,突然道:“你呢?你方才出手是不是有意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当然不是。”肖云拂过掉在额前的几根发丝,轻轻哼道:“当时你已经动手了,对方人多势众。你又打不过,难道要我袖手旁观么?” 还说我了。自己不也这德行。韩艺给了肖云一记白眼,好似在说,信你才怪。 过得片刻,肖云突然道:“对不起。” 韩艺错愕道:“你干嘛说对不起?” 肖云道:“我刚才似乎着急了一点,并没有问你的意见,毕竟你才是一家之主。” 韩艺愣了愣。道:“你就知道就好。”语气倒也缓和了几分。 肖云笑着白了这厮一眼,道:“我只是说我有两个办法,你若有办法,你也可以说啊!例如现在,你就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这女人!韩艺苦笑着摇摇头,沉吟半响,道:“你知道我除了找杨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肖云道:“可是杨思讷不见得会帮你。” 韩艺点点头道:“也许你说的不错,但是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到我。” “谁?” “杨老夫人。” 肖云一怔,若有所思道:“对呀,我怎么把杨老夫人给忘了,杨思讷作为刺史,他考虑的自然是以大局为重,这是我最担心的,但是杨老夫人不同,杨老夫人是一个妇人,她考虑的方向不会跟杨思讷一样,而且我听说这杨老夫人本就是出身大户人家,心地善良,为人正派,又极重感情,而杨思讷又是一个大孝子,如果杨老夫人肯出面的话,或许这事还有转机。” 说到这里,她忽然瞧了眼韩艺,道:“可是杨老夫人毕竟是杨恭仁的妻子,她也深谙官场之道,所以她极少出面干预公事,你认为她会站出来帮你说话么。” 韩艺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最担忧的一点,但是以我对杨老夫人的了解,这值得一试。” 肖云点点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但是---但是韩艺,如果这行不通的话,那就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韩艺道:“那是不是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肖云并没有直面回答肖云,而是眨了眨含着笑意的美眸,道:“你不让我去,是不是想保护我?” 韩艺翻着白眼道:“如果我一句话不说,就让你去,你此时肯定又会说,韩艺,你真是太无情了,竟然一点也不关心我,我不想活了。呜呜呜。”说到后半句时,他突然学着肖云的语气,阴阳怪调的。 就你会模仿我,我也会模仿你啊! 肖云噗的一声,咯咯笑了起来,学着韩艺的语气道:“你这时肯定就会说,好啊,要不要我去帮你买根绳子来。” 韩艺突然举起拳头道:“最后你一定是这个动作。” 说罢,二人都笑了起来。 笑得半响,韩艺才道:“好了,这事还是由我处理吧。” 肖云没有任何犹豫,非常干脆的点点头道:“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躺在这里可解决不了问题,秦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既然你已经打算求杨家帮忙,应该赶快去找杨思讷,如果让秦严之抢在前面。这先入为主,情况会对你更加不利。” “算你还不蠢。”韩艺点头道:“虽然我一直没有答应杨思讷去帮他,但是经过扬州一战,谁都知道我是杨思讷的人,杨思讷再怎么说也是扬州第一把手,你说秦家底蕴更深厚。但是我觉得不管怎么样,秦严之也不敢在没有告知杨思讷的情况下,就派人来捉我,而且你前面也说了,杨家不会因为我而不顾秦家的脸面,秦严之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一定会去找杨公,到头来还是杨公派人来,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他应该会派杨展飞来,那样的话,我就不用走路了,可以骑马去了。” 肖云听他分析了半天,而且分析的这么透彻,似乎就是为了能够省点脚力,困惑道:“就算你骑马去,那与整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当然有关系。我总需要一个人去帮我通知杨老夫人啊。” ...... ......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梅村中是一片宁静。 “驾---!” 在昏暗的暮色中。一队人马往梅村的方向行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骑着一匹黑马,显得极其英武,此人正是杨展飞。 “吁---!” 行至梅村口。杨展飞一勒缰绳停了下来,目光左前方草坡上躺着的那个青年。 这个青年正是韩艺,他见到杨展飞,立刻从草坡上跳了下来,招手道:“二公子。” 杨展飞骑马上前。一脸焦虑道:“韩小哥,你当真打了秦羽?” 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仿佛还是不敢相信。 韩艺点点头。 杨展飞激动道:“你怎么能恁地糊涂,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 韩艺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我闯下大祸了,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二公子来捉我。” “你---。” 杨展飞指着韩艺,神情十分复杂,道:“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你可知道秦家是扬州的名门望族,你怎么能---,我实话告诉你,如今我爹爹都被你弄的骑虎难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是好。” 看来杨思讷还没有做决定。韩艺拱手道:“多谢二公子相告,这些我都知道,我愿意接受惩罚。” 杨展飞哀其不争的大口出了口气,道:“你那位凶悍的妻子呢?” 韩艺道:“二公子,此事皆因我而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否先放我妻子一马。” 杨展飞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前面秦叔是据实以告的话,你那位妻子就未免太侮辱人了。” 他见识过韩艺的妻子,也知道那妇人是一个非常彪悍的女人,但是也没有想到彪悍到如此境界,堂堂秦家少公子,被一个民妇用脚踩在脸上,甚至还踩晕了过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能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的。 “我知道。”韩艺对此非常理解,因为他当时也感到非常惊讶,但是没办法,谁叫肖云是他妻子了,道:“此事我会在杨公面前解释的,还请二公子高抬贵手。” 杨展飞愣了愣,心想,反正他妻子也跑不了,还是等爹爹做了决定再说吧。点头道:“好吧。”说着他一挥手道:“拿匹马给他。” “是。” 一名士兵立刻下马,然后牵着马来到韩艺面前,将马鞭交予韩艺。 韩艺接过马鞭,拱手道:“多谢二公子。” 杨展飞道:“你先别谢,这匹马你只能骑到城门。” “了解,了解。” 韩艺翻身上马。 杨展飞调转方向,道:“回去吧。” 一行人立刻原路返回。 杨展飞兀自非常激动的说道:“韩小哥,这事你真是做的太冲动了,当时你应该暂且先忍忍,然后来找我,我自会出面帮你摆平的,你为何要逞一时之快。” 韩艺道:“对于我给二公子的造成的困扰,韩艺深感抱歉。” 杨展飞叹道:“这些烦恼对我而言,倒是算不得什么,你是害了你自己啊!” 韩艺没有做声。 杨展飞道:“你好自为之吧。” 韩艺突然道:“二公子,你身份尊贵,我若与你称兄道弟,那无异于羞辱与你,但是,记得当初陈硕真兵临城下,你我二人躲在垛口之下,生死只在旦夕之间,我们这也算是过命之交吧。” 杨展飞瞧了眼韩艺,道:“韩小哥,我是真的想帮你,但这事真的不是我能做主的,如果此事没有让秦叔知道,或许我还能从中帮你调解,但是现在的话,纵使我爹爹也---。” 韩艺笑呵呵道:“你可以的。” “嗯?” 杨展飞顿时一脸警惕的望着韩艺。 ...... ...... 等到杨展飞带着韩艺来到杨府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杨府上下都燃起了烛灯。 “爹爹,韩艺已经带到。” “那肖氏呢?” 杨展飞没有做声。 杨思讷心如明镜,倒也没有责怪儿子,道:“带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韩艺就进得屋内,只见屋内就杨思讷父子,并无外人在,心中稍稍感激,由此可见,杨思讷还是将韩艺视作自己人,并没有让外人参与进来。 “小子韩艺参见杨公。” 韩艺一揖到地。 杨思讷沉眉怒视着韩艺,一语不发。 他不说话,韩艺也不敢动。 过得半响,杨思讷猛地一拍边上的茶桌,指着韩艺怒不可遏道:“韩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ps: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救星到 杨思讷可不是装模作样,他也没有必要在韩艺面前装模作样,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愤怒,因为他一直都非常看重韩艺,纵使韩艺三番四次婉拒他的招揽,他都不跟韩艺一般计较,兀自细心栽培韩艺,为了能够破格提拔韩艺,也是铺了不少路,可是韩艺倒好,一拳就将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你说他能不生气吗,我这么努力的帮助你,你却一点也不珍惜,这不是成心气死我吗。 韩艺没有做声。 杨思讷怒其不争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沉着冷静,有别的孩子没有的聪明才智,是一个可造之材,而且你也一直没有令我失望,但是但是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也都怪我太纵容你了,以至于你变得无法无天,不知轻重,骄傲自满,你真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确实非常失望,以至于一直重复的说道。 韩艺还是沉默不语。 杨思讷骂了一通,心里倒是舒服不少,前面他在得知此事后,心中窝着一肚子的火,瞧了韩艺一眼,似乎今日才发现韩艺那青涩的面孔,暗道,他不过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也许是我对他期待过高了。 韩艺见杨思讷没有再骂了,才抬起头来,直视杨思讷道:“杨公,我的确令你失望了,这我深感抱歉,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变。我绝不是仗着杨公你看重我,而无法无天,是秦羽他先是羞辱我和我的妻子。我才还击的,如果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那我根本没有必要去拆穿天济寺的谎言。如果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根本就不会插手金菩萨被盗一事。如果我是一个没有胆量的懦夫,我更加不敢上那城墙与叛军决战。如果我没有打出那一拳,杨公你根本就不会看得起我,我也没有资格。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杨思讷听得愣了愣,韩艺说的非常对。卑贱的农夫殴打贵族士族子弟,这在唐朝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农家小子有胆量摆下空城计。上城墙抵御万军,并且吓退敌人,这也是从未发生过的,这就是韩艺,他看重不就是韩艺这一个特质吗 念及至此,杨思讷脸色不禁缓和了几分,道:“那我且问你,你究竟有没有跟雪儿说那番话。” 说来说去,根源还是在这里。 韩艺点头道:“有。但是当时我也是一不小心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我也感到非常后悔,我甚至还做出了补救。但是我没有想到杨姑娘说出来,并且还说这是我说的,当然,我不怪杨姑娘,既然这话是我说的,那我理应为此负责。而在当时秦羽找上门,我已经百般忍让了。并且也解释过了,并且愿意为此道歉,但是秦羽羞辱我妻子,这是我决不能容忍的,我可以为我那句话而道歉,但是我绝不会向我那一拳而道歉。” “道歉” 杨思讷哼了一声:“如果此时道歉就能够解决问题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叫你来。你可有想过后果” “当然。” 韩艺点头道:“但还请杨公念及我当初那微末之功,答应小子一个请求。” 杨思讷道:“说。” 韩艺抱拳道:“此事小子愿一力承当,还请杨公放过我的家人。” 这就是他的底线,说真的,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纵使他再聪明,毕竟他地位太低了,无法左右任何事情,如果杨思讷能够帮他,自然会帮,如果杨思讷帮不了,求他也无能为力,所以他索性先把自己的底线给亮了出来,在这之上,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杨思讷望着韩艺,目光闪烁不定,似乎也显得比较挣扎,他是一个刺史,他是一个官,不是江湖中人,为了义气,可以自插两刀,他得为大局着想。 韩艺都瞧在眼里,暗道,看来他也没有决定究竟该怎么做 正当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只听到一个护卫的说道:“启禀杨公,老夫人来了。” 杨思讷一愣,随即转头望向杨展飞。 杨展飞自始至终低着头的,直到此刻兀自如此。 杨思讷哼了一声,然后赶紧起身上前。 杨展飞偷偷瞪了韩艺一眼,好似在说,你看见了,我要被你害死了。 韩艺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将门打开来,只见杨老夫人站在门外,杨思讷忙行了一礼,又亲自扶着杨老夫人进屋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一边,为母亲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问道:“母亲大人,你怎么来呢” 杨老夫人也不玩虚的,瞧了眼韩艺一眼,开门见山道:“儿啊,你若怪我多事,那我回去便是。” 杨思讷听到这话,诚惶诚恐,急忙道:“母亲大人莫要这般说,儿怎敢怪母亲大人,其实这事儿也非常想询问母亲大人的意见。” 杨家可是名门望族,家教非常严厉的,母亲就是母亲,别说你杨思讷是一个刺史,哪怕你就是做了宰相,你还是我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这种长幼关系,在贵族集团是体现的淋漓精致,不跟后世一样,做儿女的经常跟父母吵,还美其名,我是在叛逆期,你要在这年头打骂父母,那是犯法的,因为不孝是违法的,得受到刑事责任,是有明文规定的。 这杨老夫人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妇,她也知道这事她插手不合规矩,所以她才这般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你若是不喜欢,那我就走,这很简单,咱们母子也没有必要玩那些有的没的。又非常直接的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杨思讷稍显犹豫,随即才道:“母亲大人,你知道我也非常喜爱此子,但是此事若处理不妥,可能会酿成大祸。” 杨老夫人道:“你的意思是,将韩艺交给秦主簿” 杨思讷叹了口气,道:“暂时还未决定该如何做,但是如果秦严之始终不肯善罢甘休的话,那那儿也只能这么做了,毕竟韩艺他妻子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这已经不单单是斗殴,而是羞辱了,并且还动了凶器,有杀人的意图。” 杨老夫人轻轻点了下头,缓缓说道:“儿啊,当初你父亲还在前朝为官时,只因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便受人排挤,被贬在外,又遇强敌,内外交迫,直到后来遇到高祖陛下,才得以一展抱负,安抚西北,击败突厥,立下无数战功。但是后来太宗陛下即位,你父亲被罢相归隐,然而,你父亲念及当初高祖圣上的知遇之恩,从未抱怨过一句,在家本本分分。 也是因为如此,到了晚年,你父亲又得以重用,出任洛阳都督,而且你的叔叔和堂兄都取得公主,地位尊荣,光宗耀祖,只可惜你父亲当时年迈,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你们这些做儿子却是深受其惠,若是你父亲当时稍有怨言,恐怕你也不能坐在这里,由此可见,一个人还是要懂得知恩图报。” 话说至此,其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母亲大人教训的是。” 杨思讷微微颔首,又是一脸纠结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保住此子,但是此事非常敏感,母亲大人也知道江南的士族们,个个都是非常傲慢,其势力虽不及山东士族,但底蕴也不能小觑,当初我们初到扬州,诸事不顺,若非得到秦家的相助,恐怕要走许多弯路,我们为了与江南士族交好,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如果此事稍有不当,定然会引起江南士族的不满,儿也真是左右为难啊” 所以说韩艺还是太年幼了,若非肖云前面提醒他,他恐怕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是,单就整个件事而言,的确是一个小事,就是两个人打架,一个人打输了,虽然肖云过于羞辱了秦羽,但是秦羽身体没有大碍,也没有打成重伤。 可这要是处理不好,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而是两个阶层的矛盾了,这些老派士族、贵族,那都是非常傲慢的,如果发生同一个阶层上面,那当然无所谓,就好比杨展飞跟秦羽打架,这没人会在意的,但是你一个贱民你敢打士族子弟,这就是侮辱整个士族集团了。如果不闻不问,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士族没什么了不起的,随便打就是了,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和地位,士族阶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韩艺一定要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才行。 所以杨思讷说这事非常敏感,指的就是这一点。 杨老夫人当然明白,微微一叹,向韩艺说道:“韩艺,此事你真的太冲动了。” 韩艺赶紧道:“老夫人教训的是,韩艺已经知道错了。” 非常诚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可就在杨老夫人手中。 “但愿你真的知道错了。”杨老夫人点点头,又向杨思讷道:“你看韩艺才这么大,有些地方做的不当的,也情有可原,而且他屡屡帮助我们杨家渡过难关,如果你若不保他,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举。” 杨思讷点着头,但也没有说话,韩艺是他看中的人才,他当然不想这么做,但是他毕竟是关中贵族,与江南士族是两个集团,关系本就非常为妙,韩艺这真的是给他出了一个大大难题。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惩罚 难啊! 杨老夫人慈眉稍皱,问道:“那秦主簿怎么说的?” 杨思讷道:“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求我抓人,但是我知道,此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他就羽儿这么一个儿子。⊥” 杨老夫人道:“那如果论罪的话,该当如何处置?” 杨思讷叹道:“如果韩艺帮他妻子承担罪责的话,至少也应该接受三年徒刑,杖刑一百,发配为奴。” “恁地严重?” “盖因羽儿蒙祖荫,是为贵者,而韩艺只是一介良人,故此罪名要加重二等,而且韩艺的妻子直接用脚踩在羽儿的脸上,并且用剑威胁到了羽儿的生命,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杨老夫人一听,登时无言以对,这的确太侮辱人了,都不是打脸了,而是踩脸了,叹道:“若发配为奴,那韩艺的前途可全完了,难道就不能减轻一些吗,毕竟韩艺有功在身。” 杨思讷道:“这就得看秦家是否愿意网开一面,若是他们执意如此,甚至于告韩艺更重的罪,我若偏袒,秦家定会将事情搞大,那样的话,就怕有些人会借题发挥,在朝中抨击我们杨家。” 因为关中贵族是新门阀,军功贵族,而士族则是老派贵族,两边本就在争斗不休,如果是在关中地区的话,杨思讷或许会从容许多,毕竟那里是他的地盘,但是这扬州可别人的地盘,江南士族在这里的势力那是根深蒂固,杨思讷必须得谨慎。 杨老夫人道:“如此说来,关键还是在秦严之身上。” 杨思讷点点头,道:“其实方才我试探过他,可否网开一面。但是他似乎不愿,一定要将韩艺定罪。” 杨老夫人沉吟半响,道:“既然如此,那老身就去跟秦严之谈谈,请求他对韩艺网开一面。” 杨思讷道:“这如何能行,母亲大人身份恁地尊贵。怎能屈尊求人,还是儿去吧。” 杨老夫人摆摆手道:“这事如果你出面,那就成公事了,可能会越闹越大,如果是我出面求情,那便是私事,可大事化小,至于尊贵与否,且看人来。若是品行不佳之人,凭何谈尊。不管怎么说,韩艺有恩于我们杨家,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也不要多说了。” 杨思讷见母亲意已决,不好多说,道:“那不知母亲打算怎么做?” 杨老夫人又沉默半响。道:“你以为呢?” “若不给予韩艺惩罚,怕是不行。秦严之绝不会答应的,只能减轻刑罚。” “我也是这般想的。” 杨老夫人道:“你看这样行不行,韩艺已经得罪了秦家,若是继续留在扬州,恐怕也是诸多不顺,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他送去长安你二哥那里,就当做是徒刑一年,另外再加上杖刑三十,我看也够了。他才这么点大。” 杨思讷点头道:“一切全凭母亲大人做主。” 二人商议完后,杨老夫人这才回过头来,向韩艺道:“韩艺,你也听见了,这扬州我看你是很难待下去了,干脆就去长安,我写封信给我二子,让他收留你,你觉得如何?” 让韩艺离开扬州,全是为了保护韩艺,如果韩艺继续留在扬州,多半会招到报复的,到时杨思讷又得出面,这事只会越来越麻烦,而且也不太可能在杨思讷手下做事了,你得罪了扬州第二把手,你很难不受到打压和排斥。 而杨老夫人之所以当着韩艺的面跟杨思讷商量,无非也就是想借机告诉韩艺,我们杨家是在尽力帮你,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这事情你也需要理解我们。 韩艺没有说话,眉头紧锁,满脸大汗,内心万分的恐惧,他恐惧不是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而是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猎物,是生是死,完全由不得自己。 他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所以他从未有过这种恐惧感,他感到的很是无助,一向主意多的他,今日却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他连嘴都插不上,这太不像以前的他了,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手脚,无法施展。 杨思讷沉眉道:“韩艺,我母亲大人与你说话,你为何不答?” 韩艺一怔,忙拱手道:“多谢老夫人和杨公相救,小子感激不尽。” 杨思讷道:“你小子可要谨记这一次的教训,莫要再胡作非为了,我二哥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你若惹了他,可有你好受的。” 韩艺脑袋一片空白,很麻木的说道:“是,小子定当改过自新。” 杨老夫人道:“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个我还得等我和秦家商量之后,才能作数。”说到这里,她又怕吓着韩艺,于是又继续道:“不过我看问题不大。” “是,小子明白。” 杨老夫人又朝着杨思讷道:“儿,此事要快,如果传到秦家其他人耳里,这人多嘴杂,到时就怕秦严之想网开一面,但迫于家族的压力,只能坚持定韩艺的罪。” 杨思讷道:“那我现在就去派人请秦严之来。” 杨老夫人又朝着杨展飞道:“展儿,你先带韩艺下去吃点东西,哦,明日你拿些礼物去看望下羽儿。” 杨展飞道:“孙儿遵命。” 说着杨展飞就带着韩艺出去了。 这杨展飞也没有亏待韩艺,带着韩艺来到一间小屋内,烫了一壶热酒,弄了些熟肉。 但是韩艺面对好酒好肉,却是沉眉不语,他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紧张和恐惧,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太不像他了。 杨展飞杯子悬在空中半天,也不见韩艺回应,喊道:“韩小哥。” 韩艺一怔,抬起头来。望着杨展飞,急忙端杯,道:“抱歉,抱歉,我刚才想事情去了。” 杨展飞和他干了这一杯酒,笑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杖刑的事。放心,我会叮嘱那些人,让他打轻一点,不会让你受太大的苦。” 他完全没想到这事上面去,当然,若是能减轻一些,那也再好不过了。韩艺点头道:“多谢二公子。” 二人又碰了一杯,杨展飞叹道:“你看看你,闯了多大的祸。都逼得我奶奶出面了。” 天啊!我哪里知道这么多,要是知道的话,恐怕---恐怕还是会打,我tm也是一个男人啊!韩艺道:“这里也就我们二人,我就跟你直说了,我真是没有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我以为你们杨家在扬州是一手遮天,哪知道这么复杂。那秦家真的就这么厉害么。” 杨展飞道:“秦家只是一个小士族,与那些大家族还是不能比的。只不过他们秦家在扬州还是很有声望的,而且,我爹爹也不能不防着其它士族借机抨击我们杨家,其实我爹爹来扬州上任前,他们就已经在极力反对了。算了,这些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今后去到长安,那可得注意,长安可不比扬州,这么跟你说吧。如果秦羽到长安,那他也就一个良人,根本谈不上贵,长安街上随便一个公子哥都能欺负他。” 韩艺道:“这么恐怖?” 杨展飞摇头道:“倒也不能说是恐怖,你也别怕,长安的公子哥很少欺负普通百姓的,只要你不惹他们,他们也绝不会故意找你麻烦,而且那边尚武,但又重规矩,再大的事,很少请父母出面,都是自己解决,因为那些公子哥也都有自己的势力,不需要靠父母,如果你是在长安打了谁家的公子,那肯定不会像秦羽一样,让自己的父亲出面,就算你想,他也不会这么做,他们有足够的办法,令你生不如死,如果秉公处理,反倒是便宜你了。” 我倒是不会去惹他们,问题是有些事要来,你挡也挡不住啊。韩艺笑问道:“那二公子你呢?你不也在长安待过么?” 杨展飞道:“不瞒你说,我小时候还是比较胆小,但是我大哥可是一个猛人,在长安绰号杨疯子,有一次我被宇文家的兄弟给欺负了,他们拿一桶墨水倒在我身上。我大哥知道后,直接从跟家里拿了一把朴刀,在长安街上追了那兄弟足足三条街,幸亏那两兄弟跑得快,没有被我大哥追着,不过为了这事,我大哥还在牢房里面蹲过一个月。 那时候我大哥才十四岁,我爹爹气得本要我大哥在里面蹲一年的,不过对方家主反倒不想追究,还夸我大哥够勇猛,也就是那时候,把大哥招到军中去了,记得我大哥临走时,我爹爹还跟我大哥说,你不是喜欢拿刀砍人吗,有能耐就去砍敌人,在这里算得了甚么本事。我大哥也争气,永徽元年跟随高将军,在平定漠北一战中,立下不少功劳,还斩杀了敌军大汗的叔叔,现在已经做了不小的官了。” 说到这些,杨展飞兴致盎然,试问谁没有年少轻狂过了。 韩艺举杯道:“多谢二公子良言相告,韩艺真是感激不尽。” 杨展飞举杯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好歹我们也曾出生入死过,干了。” “干。” ...... ...... 当晚秦严之就来到了杨府,这一看杨老夫人出面了,他心里就开始重新盘算了,毕竟杨老夫人在扬州也是德高望重,又是杨恭仁的妻子,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其实要说秦羽受了多严重的伤,那也没有,关键是尊严问题,现在杨老夫人亲自出面,算是给足了你面子。 杨老夫人也没有说逼迫秦严之如何如何,而是放低身段,说韩艺有恩于我们杨家,如果我们不闻不问,那就是忘恩负义,这有辱门风。而这事的起因,也是由杨飞雪引起的,你就不要去管韩艺是什么人,就当卖个人情给我,对韩艺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了,给条活路。随后又说将韩艺徒刑一年,杖刑三十,表示惩罚。 秦严之心里当然不愿意,这也太便宜韩艺了,但是同时他也得慎重考虑了,如今杨老夫人出面。就预示着杨家肯定要保韩艺,这是没有迂回的余地了。 因为如果你不给杨老夫人面子,就算杨思讷不做声,杨家其他的人了,我们的母亲屈尊向你求情,你还不知好歹,那你秦家就得掂量掂量自己了,当真我们杨家就怕你了么,要真撕破脸。就凭你秦家,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杨思讷始终是他的上司,你当真半点面子都不给,那他今后恐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秦严之最终还是答应了,没有跟杨老夫人讨价还价,反正这个人情是卖定了,你还在小家子气惹人嫌干什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甚至不用韩艺当面道歉。因为韩艺的道歉值几个钱,没人稀罕。 最终决定,判韩艺杖刑三十,徒刑一年,其实杨思讷方面并没有记录罪名,名义上是徒刑流放。其实就是叫韩艺去长安。 当晚就执行了杖刑,这是韩艺要求的,反正都要被打,早打早放心,不然总是吊在这里。多难受呀。 在执行杖刑时,秦严之虽然没有到场,但是记录的文官可是他的人,杨展飞也不可能太明目张胆,事先就嘱咐过行刑的衙差,别往死里打,打快打轻。 然而,在执行刑罚的时候,韩艺一声不吭,到不说他多么的勇敢,只是他在想别的事情去了,没有太注意。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为什么自己会显得那么手足无措,很简单,那就是他肩膀上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扛着一个家的。 心中有了顾虑,有了担忧,有了牵挂,自然就会害怕,紧张,不知所措。他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独来独往,自由自在,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没有感**彩的他,曾一度所向无敌,但是现在的他不可能还能做到像以前那样。 是一份责任感让他落得如此境地。 但是他心中却感到一股成就感,因为曾几何时,他认为就他这德行是无法扛起一个家的,他十分的惧怕这些责任感,也一直在逃避,就像一个懦夫一样,排斥这些东西。 但是自从来到唐朝,遇到了肖云、小野、熊弟,他在无形中就已经被束缚住了,但是这种束缚是好,还是坏,就得见仁见智了,不管怎么说,今日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也不是很难,他还是有能力扛起这一份责任,只要你敢于去面对,至少他没有一抹屁股,逃之夭夭,将责任全部推给肖云。 他甚至觉得前世的他,就是一个懦夫,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因为他从未扛起过一个男人肩膀该有的重担,他没有对任何人负责,甚至于自己,或者说整个社会,他从未完成一个孩子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蜕变,有些事情,你不经历过,就很难长大的,哪怕你长得再牛高马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变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再那么的自信,因为以前的他,大不了也就是一条命,命是我的,我都无所谓,你们谁还管得着,所以他做事就非常果断,这也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但是现在不同,他得考虑我这么做,会不会连累肖云他们,因为他从未没有这种考虑过,直接导致他刚才脑袋一片空白,不敢轻举妄动,怕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三十大板,很快就过去了。这打完之后原本是想让韩艺在杨府休息一晚,毕竟晚上城门是关着的,但是韩艺执意要回去,因为马上要离开扬州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杨思讷也没有勉强他,派人送他回去了。 而徒刑的话定在五日之后,也就是说五日之后韩艺就必须离开扬州。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去长安? 韩家小楼。~ “哎呦!轻点,轻点,你是不是女人呀,擦个药都跟推油似得,我没事也会被你擦出事来。” 韩艺就穿着一条长裤,裤脚撸至大腿上,趴在自己的床上,哇哇大叫着。 而肖云则是坐在床边,拿着一瓶药膏细心的帮韩艺擦着,听得韩艺哇哇大叫,特别是那句是不是女人,令她极为不爽道:“我还想问你究竟是不是男人,连这点疼都受不了。” “疼不在你身上,你当然这么说。我已经受很大的委屈,难道疼还不准我叫么,真是岂有此理。”韩艺哼道。 虽然杨展飞已经让人手下留情了,没有打的韩艺皮开肉绽,可这毕竟是三十大板下呀,又是大冬天的日子,只见韩艺背上腿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只是当时他在想别的事情去了,没啥感觉,但是这一躺在床上,这疼就上头了。 肖云说的是呛人,但眼眶早已经微微红润,道:“这不是你自己要逞强么,我前面就说让我去,你偏要抢着去,现在知道疼了吧。不过这杨家也真是可恶,既然杨老夫人都出面,意思一下就行了,为何还要如此对你,一点关中大族的气派都没有,我都替他们感到丢人。” 要你去?哼,要你去,那我还是一个男人么。韩艺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咱们就知足吧,你可知道前面他们还打算把我降为奴隶,那样的话,我宁愿去死,现在就是打了三十大板,徒刑一年,而且这徒刑还是名义上说着。其实是让我去长安。” “长安?” 肖云猛地一怔,手中的药瓶掉在韩艺的背上。 韩艺突然皱了下眉,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嗯了一声:“怎么呢?” “哦,没事。”肖云捡起药瓶来,道:“为什么要去长安?” 韩艺叹了口气道:“秦羽那人心胸狭隘。如果我继续留在扬州的话,他肯定还会报复我,而秦家马上就要跟杨家成为亲家了,到时杨公也难做人,我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咱们都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咱们就躲吧。” 肖云道:“可就算如此,也不用非去长安啊!” “长安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大唐的都城,其实就算现在不去,以后我也会去的,我很早就想去长安见识见识。” 韩艺充满向往的说道,这不是故意为自己找借口,他不是一个愿意在某一个地方扎根的人,他前世就非常喜欢到处看看,因为他觉得人活在世上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如果到走的那一天,对这世界的了解只是屋顶上面那一片天。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既然来到他大唐,那么长安肯定就是必去的地方,只是早晚的事,所以昨天杨老夫人这么说,他也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肖云哼道:“长安有什么好的。天子脚下,达官显贵,遍地都是,处处都透着危险,就你这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去长安。如今你还只是打了秦羽,就差点沦为奴隶,要是你在长安打了哪家公子,这就不是沦为奴隶这么简单了,我看那杨思讷分明就是想害你。” “这你放心,吃一事长一智,我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他是真的吃到教训了,在唐朝这事还真不能这么干,还是得走千门路线,阴着来,但是话又说回来,真的再发生这事,他当真就能忍住吗? “你的意思,他日有人再羞辱我,你也会忍着?” 你这思维跳的未免也太诡异了吧。韩艺笑道:“我不会忍着,我只会为对方祈祷。”他估计经过这一次,那秦羽对女人都会产生恐惧症。 肖云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不禁红脸啐了一声。 韩艺突然道:“对了,听你这语气,你好像去过长安似得?” “我当然---去过。我---我家里不是做买卖的,做买卖的人到处跑,去过长安有什么稀奇的。” “是吗?” 韩艺突然转过头来,望着肖云道:“为什么我说要去长安,你这么激动?” 肖云目光稍显躲闪,道:“我---我只是舍不得这里,这可是我们的家,你难道舍得离开么?” 韩艺笑道:“我又没有说永远不回来了,我只是去长安看看,到时想回来了,还是可以回来的,再者说,我也没有说一定带你去啊。” “你说什么?” 肖云登时一脸愠色。 韩艺如今可是有伤在身,哪里敢玩火,急忙道:“开开玩笑。真是一点幽默精神都没有。” “这事能开玩笑么?”肖云哼道:“我告诉你韩艺,你敢扔下我试试---。” 正当这时,听得熊弟急切的声音,“韩大哥,韩大哥,热水来了,热水来了。” 只见熊弟端着一盆热水和小野急急从外面走了进来。 熊弟进屋就一脸关切的望着韩艺道:“韩大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我听你在下面大叫了好几声。” 韩艺没有开口,肖云先道:“你韩大哥从小就最怕疼了,动不动就哇哇大叫,你们可别跟他一样,小胖,你来帮他擦吧,我回屋休息了。” 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熊弟和小野相互看了眼,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熊弟小心翼翼道:“韩大哥,大姐姐是不是看你的受伤了,太心疼了。” “啊?” 韩艺似乎在想事情,愣了下,道:“但愿吧。” 熊弟也不再多问了,道:“韩大哥,我来帮你擦药,小野,你就帮韩大哥擦擦身子。” 小野点点头。 熊弟爬上床去,盘腿坐在韩艺身边,拿着膏药抹了一点在手上,轻轻的擦着。 不得不说,肖云真的没有照顾人的天赋,人家小胖比她擦的舒服多了。胖胖的小手,多么的温柔,韩艺只觉一阵舒爽,小野也没有闲着,拿着帕子搓了搓,递给韩艺让他先擦擦脸。 熊弟一边细心的擦着。一边问道:“韩大哥,这事明明是那秦公子的错,是他先找你麻烦,为什么弄到现在,变成你的错了,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韩艺稍稍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我也有错,毕竟是我先动手打人的,也应该得到教训。” 因为熊弟、小野年纪都还小。特别是熊弟,他一直都是保持一颗纯净的心,韩艺不想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份卑贱,自己是活在一个完全不平等的社会里。 他还是希望熊弟和小野能够快快乐乐的成长,所以他并没有跟熊弟和小野抱怨什么,而是讲明自己也有做错的地方。 熊弟仰着肥脸想了想,点点头道:“韩大哥你倒是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那秦公子也有错。要打板子也应该两个人一块打,小野。你说是不?” 小野摇头道:“我---我不懂这--这些,但是---但是那---那姓秦的打不过,就找父亲来---来帮忙,非---非英雄好汉所为,若是他---他不服气,可以---可以再来打过啊。” 韩艺轻蔑的笑了一声。道:“小野,你未免也太瞧得他了,就他那草包,也敢称英雄好汉。算了,算了。咱们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跟你们说件高兴点的事。” 熊弟急忙问道:“啥事?” 韩艺道:“过几天咱们就上长安去。” “长安?” 熊弟的小眼睛眨了眨,道:“为什么去长安?” 韩艺道:“这个以后会跟你解释,你们不想去么?” 熊弟想了想,突然嘿嘿道:“反正韩大哥你上哪我们就上哪,小野,你说呢?” 小野用力点了几下头,嗯了一声。 熊弟道:“韩大哥,长安肯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你说是不。” 韩艺道:“那是肯定啊,毕竟是咱们大唐的都城,咱们一到长安,先找一家好酒楼,痛痛快快的吃上几日。” “好好好!” 熊弟听得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等不及的开始憧憬今后在长安潇洒快乐的日子。 ...... ...... 翌日! 肖云兀自早早起来,将韩艺的脏衣服给洗了,这刚刚晾完衣服,就听见有人喊道:“小娘子,早啊!” 肖云转头一看,见是杨林,忙道:“二叔早!二叔你是来找我夫君的么?” 杨林一脸错愕道:“不是小艺叫我来的吗?” “啊?” 肖云顿时一愣。 听得楼上有人说道:“二叔来了,快快请进,我这就下来。” 肖云抬头一看,只见韩艺站在阳台上,她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是来不及多问什么,忙道:“二叔,屋里请。” “有劳了。” 肖云将杨林请到屋内,让杨林稍作片刻,然后急急忙忙上楼去了。 来到楼上,韩艺正刚刚穿好衣服从房里走了出来。 肖云疑惑道:“这大清早的你叫二叔来干什么?” 韩艺笑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总得跟大家告个别吧,另外,我对于梅村奉献的实在是太少了,我希望能给梅村留下一些什么。” 肖云道:“你是想给二叔钱?还是想把这屋子也给二叔,那可不行,这钱你给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这屋子决不能给,我不同意。” 韩艺道:“你放心,给钱只能救济一时,况且我也给不了多少钱,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肖云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她不明白韩艺要干什么,见韩艺已经准备下楼了,急忙又道:“你的伤?” 韩艺笑道:“这点小伤,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毕竟昨夜杨展飞还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之疼,虽然现在走路干什么,还是有些疼痛,但是忍忍也没啥大事。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授人以渔 然而,令肖云想不到的是,这杨林只是第一个到的,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什么关三叔,张六叔等等,都是梅村的顶梁柱,辈分都很高,当然,辈分最高的那位没有来,也就是徐老,因为你请他来,他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韩艺并没有邀请徐老。≤ 过得半响,韩艺这个在当代百姓家中可以算是比较大的客厅已经坐满了人,熊弟、小野被迫只能坐在门槛上。 大家都纷纷好奇的望着韩艺,方才他们刚刚吃完早饭,熊弟就上门来,说韩艺请他们上屋去坐,说有事商量。 因为韩艺现在的地位不同了,是村中最有钱的人,也常常请大家吃饭,再加上昨日韩艺殴打秦羽时,也有人看到了,但是他们并不认识秦羽,只见到对方身着华丽,想来也是有来头的,心中非常好奇,以为韩艺找他们来是因为此事,于是就赶了过来。 这人到齐之后,韩艺端着茶杯敬向众人道:“自从我爹去世之后,承蒙各位叔叔照顾,我韩家才能挺过最艰难的一段时期,对此我一直都是心怀感激,这大早上的不便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大家左右望望彼此,这话说的有些突兀,皆是茫然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 杨林道:“小艺,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倒是没有出什么事。” 韩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只是我想出去闯闯,去长安见识一下。” “小艺,你要出长安?” 关三叔一惊。 韩艺点点头道:“各位应该知道,我爹爹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我很喜欢梅村。也习惯待在这里过着宁静淡泊的生活,但是我觉得我这个年纪还没有资格过上安逸的生活,所以我想趁着年轻出去闯闯,闯出一番事业来,也好告慰我爹爹在天之灵。” 众人点点头,谁人不像闯出一番天地来。韩艺这话也并不难以理解。 杨林笑道:“好好好,要是韩兄也能够听到你这一番话,定会感到非常开心的。” “杨二说的不错,小艺,我们支持你。” “小艺,不管你去到哪里,你都是我们梅村的人,一定要记得常回来看看。” ...... 大家都非常赞成,表示支持韩艺。这韩艺将来有出息了,他们梅村也沾光啊。 韩艺听得心中稍稍感动,点头笑道:“多谢各位叔叔支持,你们放心,将来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轻咳一声,道:“其实我今日叫大家前面,除了这事以外。还有一件事想跟给位叔叔商量商量。” 大伙都望向韩艺。 韩艺轻轻一叹道:“梅村地处偏僻,可以说是与世外隔绝。我们梅村的村民也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给自足。这很好,因为如此一来,就不会出现太多的矛盾以及烦恼,我们只要自扫门前雪就行了。这段日子。我比较不安生,常常外出跑买卖,也因此给梅村惹得许多麻烦来,对此我深感抱歉。” “小艺,你---。” 杨林刚说了三个字。就被韩艺抬手打断了,道:“二叔,你先听我说完。” 杨林一愣,又听韩艺继续说道:“是,我的确惹了不少麻烦来,也受了不少苦,但是,但是我得到了很多财富,我的生活变得更加好了,我从小屋搬进了大屋,我在短短时日内赚的钱,就远胜过我爹爹中了种十年田的钱,我可以有事没事就去第一楼吃顿饭,衣服破了,也不需要缝缝补补,换一件新的就是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扫,笑道:“我说这些不是想夸自己有多么厉害,而是想说明一点,就是自给自足的生活,固然有它的优点,但是也有着无法忽视的缺点,而且这个缺点是致命的,谁人甘愿过着这紧巴巴的日子,谁人不想有钱,但是你不去努力,这钱不会来的,另外,你努力了,但是得到的远不及付出的,我想我们应该对此做出一些改变了。” “改变?” 杨林等人均是显得犯愣,因为他们已经固化这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们的一生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你突然叫他改变,他完全就听不懂,更加不懂如何改变。 “不错。”韩艺点点头,道:“梅村之所以存在,都是因为梅河,是梅河孕育了我们,是梅河造就了梅村,是梅河滋润了这一片土地,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如果永远都风调雨顺,那我没话说,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心里都明白,问题就在这里,一旦有个什么天灾**,我们根本无力去面对,等到我们的就是死亡,这种完全靠天的生活充满了太多的变数。 清溪县的百姓就是最好的例子,清溪县地处交通要道,地理环境十分好,平日里他们那里的百姓比我们要富裕多了,可是一场大水就把这一切给冲走了,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本来抵御这一场灾难,不是他们不努力,只是他们平时得到的就那么多,同样的,如果哪天梅河发大水,我们该怎么办?只能去求官府开仓赈灾,但如果官府不开仓呢?等死?我们似乎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大伙听得频频点头,这梅村发洪水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也并没有发过大洪水,一般挨挨也过得去,但是非常艰难,这里坐着的谁都过过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但即便如此,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杨林问道:“那你所言,我们该怎么做呢?” 韩艺笑道:“走出梅村,去创造财富,简单来说,就是做买卖。” “做买卖?” “我们从未做过买卖啊!” 大伙是摇头晃脑,这做买卖太难了,我不是这个料。 “各位不去做。又怎知道做不好了。”韩艺道:“其实你们不是做不好,而是没有这个想法,你们现在都会玩麻将了吧?” 几人纷纷点头,但并不明白为什么韩艺会这么说。 韩艺笑道:“那不知各位叔叔觉得麻将好不好玩?” “这麻将倒是有趣的紧。” 杨林等热一听到麻将,顿时笑了起来。 韩艺道:“这麻将有趣,真是不用过多的赘述了。但是你们只知道自己玩,并没有发现其中蕴含的财富,麻将出来这么久了,但是我从未在外面看到有人玩过。” 张六叔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做麻将去外面卖?” “就这么简单啊!” 韩艺双手一张,道:“我刚刚弄出麻将来,你们就争相追捧,可见这麻将是一款非常吸引人的产品,同理。如果各位拿着麻将出去卖,一定会有人买的,如此一来,钱不就来了吗?还有这些桌椅床凳,甚至于这盖屋子的方法,都可以创造出财富来,而且这根本不需要什么本钱的,弄些木头来就行了。这可比卖柴要赚的多,只是你们没有想到罢了。” 这话一出。杨林的人脑中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韩艺道:“我们梅村一年中只有两季最为忙碌,一是春季,二是秋季,但是夏季和冬季一般都比较有空闲,如果各位叔叔担心的话。可以在闲暇之余去做一些买卖,这样的话,就比较保险一些。” 坐在一旁的肖云突然道:“但是麻将这东西,一旦走出梅村,便立刻会被人仿造。” 想不到这女人还有些头脑。韩艺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定是发财的那个人,我们可以先用木头做麻将,等他们仿造出来后,我们可以改用更好的材料做,还有玩法,我们可以添加新的牌,改变玩法,总而言之,我们永远是走在他们前面,吃肉的永远是我们,喝汤的永远是他们。” 杨林等人相互望了望。 关三叔突然道:“可是我们从未做过买卖,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 韩艺笑道:“这个你放心,如果你们愿意走出这一步,我会找一个人来帮助你们的。” 不可否认,杨林他们很动心,谁不想发财,但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从未涉及过这方面的领域,他们心里还是害怕。 韩艺道:“各位叔叔,我以为人活在世上,就应该不断的与人交流,不断的认识新的事物,这才有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难道你们不感到枯燥吗?” 杨林等人没有作声,这怎么能不枯燥,但是他们哪里敢奢求太多的东西,他们只希望能够吃饱饭,就是这么简单。 韩艺继续说道:“不仅是如此,以前的那种生活会使得大家变得冷漠,因为自给自足的生活,是不需要与人交流的,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而新的这种生活方式,会令我们变得更加团结,因为我们需要依靠彼此。 清溪县那一场大洪水,虽然冲掉不少家庭,但是当地一定还有有钱人,可是这些有钱人不会拿出一文钱来救济自己的邻居,为什么?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我们需要创造,我们需要进步,我们需要交流,我们需要感情,我们需要更好的生活,更丰富的生活,而不是一天到晚就对着一两亩田地发呆。 也许新的生活方式会给我们带来大大小小的麻烦,但这同时也会锻炼我们处事的能力,一旦真正的大变故来临,我们就懂得如何应对。 麻烦、困难都不是坏事,不懂懂得处理,面对这些麻烦和困难,这才是致命的。我这人不太喜欢去告诉别人该如何如何,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清溪县的事让我很放心不下各位叔叔,然而,新的生活方式也不是要约束各位,而是给大家一个更加自由的生活环境。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这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尝试一下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 ps: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葵花宝典 韩艺的一席话,仿佛一束从未存在过的亮光照进杨林等人的心中。 其实他们都已经是人到中年,按道理来说,他们此时应该是锐气正减,没有了那一股冲劲,但是他们听得又是激情澎拜,仿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这是因为他们这几十年来,对未来的憧憬,就是明年有一个好收成,从未想过争取更多的幸福。 然而此时,韩艺已经点燃了他们心中本就存在的那团火,无一例外,杨林等人都认为可以尝试着做出一些改变,反正这也不需要什么本钱,他们现在空闲的很,为什么不去试试。 一番商议之后,杨林等人就离开了,他们还得将这事告诉亲人,告诉其余的村民,因为这不是他们几个人的事,而是整个梅村的事。 韩艺送走杨林他们之后,就回到了屋内,肖云迎面走来,双目充满了困惑,朱唇轻启,似有话要说,但是却被韩艺抢先说道:“肖云,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肖云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道:“什么忙” 韩艺道:“帮我写一些东西。” 肖云看着神情凝重的韩艺,眨了眨美目,“不会是遗” 天啊这婆娘究竟在想什么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要是遗书,那也是帮你写的。” 两个时辰后。 肖云看着几尺长许的白布上那密密麻麻的黑字,双目充满了震惊,很难相信一个人会对自己写的字感到如此震惊,肖云可也没有自恋到这种地步,她震惊的是上面写的内容,这上面详细的写着梅村村民如何经营这麻将、桌椅等等,其中很多理念都是闻所未闻。 她当然没有听过,因为这是来自千年之后。 韩艺扮过太多金融界的精英了,虽然他从未做过生意,但是懂得不少理念。话说回来,如果他去做买卖,成功的可能也很大,因为他在行骗的过程中。必须要懂得随机应变,处理各种问题。 过得半响,肖云才慢慢从震惊中走了出来,惊讶的望着一旁正在喝茶解渴的韩艺,“这这些都是你你想出来的” 韩艺点点头。他之所以承认,是因为他不想过多的解释。 肖云道:“这怎么可能” 韩艺笑道:“这怎么就不可能了,为什么你会这么说,那只是因为你从未想过,就跟杨二叔他们一样。” 肖云愣了下,心道,是啊,我从未去想过,故此才会对此感到惊讶。道:“既然你早有一套如此成熟的理念,为何在此之前你从未提过。也没有付诸行动。” 韩艺摇摇头道:“因为我对这些并没有兴趣。” 肖云道:“那你为何现在又要这么做呢” 韩艺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陈硕真吧。” 肖云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稍稍迟疑了一会,才叹道:“我说过冷漠这就是陈硕真起义给我最大的感触。记得当时,睦州起义一事传到扬州来,除了官府以外,扬州百姓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他们的日子如往常一样,但是到了后来,陈硕真大军突袭扬州,扬州百姓终于有了反应。是害怕,是惊慌,是愤怒。到最后,叛军全军覆没。而扬州百姓是高兴,是泄恨,但是自始至终他们心中并无半分同情和怜悯以及思考,死的人也是我们的同胞,也是我们大唐子民,然而。他们并没有想过这一点。 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现在的百姓都是自扫门前雪,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活,他们就不会去关注,他们思想中就只有一口饭。 难道人性就是如此吗我看不然,理由我前面也已经说过了,是因为这种靠着一亩地活着的生活所导致的,每一个百姓只需要种好自家的地,这一年就算是安稳了,他们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只需要依靠老天的帮忙,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让人性变得冷漠无情,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是人岂能斗得过天,当老天发怒时,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抵抗的,只有众志成城,方可抵御,如果当时清溪县发生灾难时,其余州县的百姓都纷纷救援,那么纵使官府无所谓作为,也不会发生这等悲剧。 我之所以这么做,一来,也是担心梅村会发生跟清溪县一样的悲剧,二来,我希望梅村的村民能够走出梅村,能够明白一个道理,相互帮助,相互交流,相互关心,这才是人类该有的生活,上天赋予了我们无与伦比的语言,这是人类最强的武器,我们怎么能弃之不用呢” 肖云怔怔望着韩艺出神,突然喃喃道:“也许你去长安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韩艺一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肖云怔了怔,道:“但是你不在,你怎有把握梅村的村民能够做到你想象中的那样。” 韩艺摇摇头道:“我从未希望他们按部就班的如我说的去做,这本来就需要自己的去摸索,去奋斗,他们会遇到大大小小的困难,但是每解决一个困难,就是往前跨了一步,其实只要他们愿意为此努力,我就非常满足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肖云幽幽一叹,又道:“只可惜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如果你能带着他们一同努力,那一定事半功倍。” 韩艺摇摇头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合适。” 肖云诧异道:“为什么” 韩艺苦笑道:“因为我就不是这么一个人,出出主意倒还不错,其余的我真的不行。” “那只是你自己以为罢了,你前面也说了,你不去做,又怎会知道不行了。”肖云不以为然道。 韩艺听得若有所思。 肖云又问道:“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啊嗯。” “谁” “沈家。” 在沈笑的避难屋内。 韩艺、小野、熊弟,还有沈笑、桑木、东浩、佐雾,七人团团围着一张东拼西凑的组合桌坐着,桌上摆放着十大碗菜。 原本桑木等人是打算回扶桑的,但是如今官府已经表示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当然,这只是私下协议,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只要不被王家的人发现就行了,他们便也不想再会扶桑了。 毕竟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今的扶桑太落后了,根本不能与大唐相比,所以他们还是想继续留在大唐。于是沈笑就将这屋子借给他们住。 “韩艺,你真是不够意思,这么久才来看我,是不是跟着杨家,就看不起咱们了。” 沈笑这一见到韩艺,就是大发牢骚,他可是将韩艺视作生平第一知己,但是韩艺的表现似乎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这让他很恼火。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可从未这般想过。我一直将你视作兄弟。”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玩。” 韩艺也是有苦难言,道:“真是很抱歉,这些天出了一点意外。” 沈笑好奇道:“什么意外” 韩艺笑道:“一言难尽啊” 沈笑见韩艺不愿多说,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现在韩艺是跟着杨思讷混的,真的有很多事不便多说,道:“这我不管,总之这事是你的不对,先罚三杯,还有小野、熊弟。你们两个小子也不厚道,必须要喝。” 韩艺笑道:“酒一定会喝,这你放心,你不让我喝。我也会抢着要喝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去长安了。” “什么” 沈笑、桑木等人皆是一惊。 沈笑道:“你去长安干什么” 韩艺道:“是杨公安排的。” 他这么说,无非也是避免沈笑他们多问。 果然,沈笑一听是杨思讷安排的,埋怨的话又吞到肚子里面去了。道:“什么时候走” 韩艺道:“三天之后。” “这么快” “嗯。” 沈笑一听,不禁非常失落,默不作声。 韩艺用力拍了下沈笑的肩膀,道:“沈笑,你这是干什么,你我虽然认识的时日不长,但也算是一同骗过人,一同上过青楼,不管我去到哪里,你都是我的兄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沈笑瞧了眼韩艺,道:“真的” 韩艺道:“这我有必要骗你吗。” 沈笑这才稍稍露出一丝微笑,道:“这话倒还中听。” 桑木突然道:“韩公子。” “别叫我公子,我现在听得这个就反感,你就叫我韩艺吧。”韩艺一挥手道。 桑木一愣,虽不明韩艺为什么这么说,但也知道其中肯定也有原因,于是道:“是这样的,我们待在扬州也有诸多不便,其实早就想离开这里了,既然你要去长安,可不可以带上我们一块去。” 因为这事出突然,东浩、佐雾一时没有准备,愣了下,随即点头,道:“韩恩公,如果你不嫌弃,就留我们在你身边鞍前马后。”他们本来就打算要去长安的。 韩艺瞧了他们三人一眼,显得有些犹豫,就他的性格,他是不喜欢带这么多人在身边,因为身边的人越多,责任就越大。但是转念一想,要去到长安那么远的地方,路上难免会遇到困难,自己以前出远门都是坐飞机的,而桑木等人在这方面可是有着非常多的经验,毕竟他们跨洋过海才来到大唐,而且他们三人也是可怜,亲人都已经死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们三个非常讲义气,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思前想后,韩艺最终点点头道:“行,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与我一块去吧。” 桑木等人大喜过望。 “等等下。” 沈笑突然一手拦在中间,不爽道:“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这可不行。” 熊弟笑嘻嘻道:“沈大哥,你也可以与我们一块去啊” 韩艺道:“小胖,别乱说。” “不不不。小胖说的挺有道理的。”沈笑嘿嘿道:“其实我也早想去长安见识见识了,要不韩艺,你也顺便也捎上我吧。” 韩艺哼道:“这你就别想了,你九代单传。你走了,你父亲怎么办安心在扬州待着吧。” “这时候别提我爹好不,多扫兴啊” 沈笑挠挠头,又挥挥手道:“我就开开玩笑的,我知道我去不成。” 韩艺道:“你也别懊恼。现在没有机会,不代表今后去不成。” 沈笑眨眨眼道:“韩兄话里有话哦。” 韩艺笑道:“谁敢保证你们沈家不会去长安做买卖,说不定哪天你家就把这第一楼要开到长安去了,如今你们家还只是扬州第一楼,要想成为大唐第一楼,那必须得去长安试试成色。” “对啊” 沈笑一拍大腿,但立刻就拉下了脸,郁闷道:“这说着是容易,但是做起来可就难了,去长安开酒楼哪有这么简单。”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不过我相信这难不倒你沈笑的。外面人人都传你是败家子,但其实你都是把钱用在助人为乐上面,也许在别人看来,你这种做法很愚蠢,但是我觉得你做的非常正确,你比那些人强上何止万倍,如今咱们大唐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我韩艺对拥有你这种兄弟感到十分的自豪。但是,如果你想帮助更多的人,就必须拥有更多的钱。我知道你不喜欢做买卖,因为这里面的确有很多勾心斗角之事,但是这不要紧,你可以当做是在帮助别人。这是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沈笑狐疑的望着韩艺,似乎不相信韩艺会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来,道:“我说韩艺,这话你是不是从哪里偷听来的。” 韩艺哈哈一笑道:“就当我是偷听来的,那你以为如何” 沈笑挠挠脖子,若有所思道:“倒是挺有道理的。” “这不就行了。” “可是我做买卖跟爹爹相比。那差太远了,我可能压根就没这天赋。” “那只是你没有试过,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因为你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这种特质注定你将会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功。” 沈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道:“韩艺,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夸我,我这人习惯听别人讽刺我,你这么一夸,我倒是挺不适应的,你不会是。” 韩艺道:“不会是什么” 沈笑惧怕道:“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韩艺一愣,随即笑骂道:“你滚一边去,老子才没有这癖好。” 沈笑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家伙思想真是过于超前了。韩艺心中好生无奈,殊不知这年头早就有这么一回事了,沈笑也不是没见过,但不管怎么样,韩艺都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赶紧跳过,道:“沈笑,你不用为此担心,我现在就给一个发财的机会。” 沈笑一怔,“发财的机会” 韩艺从怀里掏出一卷白布来,放在桌上,面色凝重道:“这是我潜心编写的一部宝典,我取名为葵花宝典,你只要学会这宝典上面的知识,多的就不敢说了,但是,必将发财。” “葵花宝典” 沈笑猛吸一口冷气,惊讶道:“你还会写宝典” 韩艺笑道:“这有何难。” “我我可不信。” 沈笑赶紧打开宝典来一看,这抬头第一句就把他下了个半死,脸都是青的,惊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韩艺,你你疯了吧,我九代单传,你让我自宫。” 韩艺似乎早有准备,拿起一个空盘挡在脸前,等沈笑喷完之后,才偏过头去,道:“你先听我说,这自宫不是让你真的自宫,而是提醒你,如果你想要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就必须割弃一些爱好,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一句话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就是有得必有失,就看你怎么去取舍。” 沈笑恼火道:“那你也不应该这样写呀,刚才都吓死我了。” 韩艺呵呵道:“醍醐之语,自然得写的重一些,不然你怎么记忆深刻,上面你不懂得可以去请教你爹,你爹一定明白的。” ps:求推荐,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离别(上)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句话可不是肖云写的,而是韩艺后面加上去的,其实韩艺一直觉得这句话非常有哲理,绝不是用来搞笑的,葵花宝典,天下一武功,何等厉害,但是你想做到天下第一,那么必须得付出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努力,也许金爷爷也不知道得到天下第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干脆就来个自宫,这样总够狠了吧。 同样的,韩艺让肖云这份计划书,是超时代的,对于当下的百姓,要做到上面的写的,是非常的困难,特别是这第一步是很难跨出去的,故此韩艺干脆就用这句话来提醒沈笑以及梅村的百姓。 接下来韩艺又拜托沈家带着梅村的百姓做买卖。 沈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他不可能做主,一切还得沈清风说了算,但是韩艺知道沈清风一定会答应的,因为沈清风还算是一个比较善良的生意人,从他没有打断沈笑的双腿就不难看出,如果沈笑拿着那些钱去吃喝玩乐,他决计不能像今日这般潇洒。 正事谈后,几个带把的大老爷们当然不会去拼刺刀,喝酒,男人就当喝酒。 但是很快,沈笑就把自己给喝趴下了,心情不好的人容易醉,这句话真的没有错,韩艺他们要走,沈笑自然是最不开心的那个,因为他独特的性格以及思维,让他很少交到知心朋友,唯独韩艺理解他。他真的真的非常珍惜这一份友情,所以想到韩艺马上就要离开了,自然十分伤心。没两下就把自己给弄倒了。 他趴下之后,韩艺等人也没有再喝了,其实他们并没有喝多少,毕竟这种离别的酒,谁也不是很喜欢,几人将沈笑抬到床上,韩艺又嘱咐桑木等人照顾好沈笑。约定出发时辰之后,韩艺就带着熊弟小野告辞了。 这刚一出门。韩艺忽觉鼻尖一凉,不禁摸了摸鼻尖,抬头一看,听得熊弟欣喜的欢呼道:“韩大哥。你快看,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韩艺一边走着,一边笑呵呵问道:“小胖,你很喜欢下雪么?” 熊弟点点头道:“以前每当下雪的时候,我爹爹我娘都会带着我在屋前堆雪人,我爹爹还会跟我打雪仗” 好吧又来了。 韩艺笑了笑,他知道接下来又是熊弟演讲时间了。 果然,熊弟说起来又是没完没了,换汤不换药。都是他跟他父母玩雪仗的趣事。 这要是别人说,韩艺估计会很不耐烦,但他现在似乎习惯了。听着也颇感有趣,偶尔报以微笑。 不过小野兀自一如既往,听得非常着迷,他很喜欢听熊弟不厌其烦的说着,眼神中流出了羡慕和向往之色,也许是他年纪太小了。无法想自己如果与父母在一起会是一番景象,而熊弟的故事正好让他有了一个遐想的对象。其实他的父母一直都活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胖也正是能够说的,从城内一直说到城外,这才告一段落。 韩艺将水壶递了过去,道:“渴了吧。” 熊弟嘿嘿笑着点点头,接过水壶来,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壶水,见韩艺突然止步不前,目光往南边,好奇道:“韩大哥,你怎么不走了?” 韩艺沉吟片刻,道:“我想再去一个地方。” 雾从山里升起来,这一段梅河浸在浓浓的雾里。小河冒着蒸蒸的热气,热气和雾连为一体,宛如天上的银河一样。 “小野,韩大哥来这里干什么?” “不不知道。” 熊弟和小野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充满困惑的望着站在河边上的韩艺。 韩艺将三炷香,插在河边的石缝间,又将一束只有在冬天还才会盛开的梅花放在岸边,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陈硕真的尸体,但是韩艺认为那种情况下,陈硕真是必死无疑,而且当下的搜索技术也就那样,他从未寄望过能够找到陈硕真的尸体。 现在杨思讷也已经相信陈硕真已经死了,没有再派人去寻找了,因为这些天再也没有半点陈硕真的消息。 然而,此时韩艺站着的地方,正是陈硕真当夜跳河的地方,虽然当时是漆黑的夜里,但很奇怪的是,韩艺无数次梦到这里,是那么的清晰,而且与现实一般。 他曾听他的好友皮特朱说过,人的大脑会隐藏一些信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这些信息才会暴露出来,也就是说韩艺当时的双眼已经记录下了这里的信息,只是因为感官的问题,这些信息被隐藏了,但是却出现在梦中。 凝视着湍急的河水,良久,良久,韩艺突然一叹,喃喃念道:“记得当日我说过,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给你来上柱香,所以,现在我来了。但是我没有想到,我来到这里的心情竟是这样的,也许在当时,我并不能理解你那一声哀嚎的含义,不过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我们只是啃着骨头的人,但是我们要求的太多了,以至于我们被老天惩罚。 你现在一定在笑,也许这是我这三十大板唯一的收获吧,毕竟周幽王为薄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而我只是挨了三十大板就做到了。 也许,我想我也应该去做出改变,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其他人也好,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去改变一些东西。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阻止清溪县的灾难会否再度发生,但是我相信总有人能够阻止下一个陈硕真的出现。”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只觉心里舒服多了,望着河面,长出一口气。道:“至于我和你之间,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但是不管怎么看,我们都不应该成为敌人。好了,我要走了,也许你并不希望我来这里,如果真的又打扰你了。对此我感到抱歉。” 韩艺转过身来,朝着熊弟和小野道:“走吧。” “哦。” 两个小家伙立刻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不,应该说是一个是跳下来,一个是爬下来。 三人顺着梅河的方向离开了。 可就在他们离开不久,浓雾之中走出一道倩影来。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见她来到河边,弯下腰拾起那一束梅花,凝视许久,随手一扔,那一束梅花落入河中,很快便消失了,她站在韩艺刚才站着位置。望着河面,过得半响,只听得一声叹息。 “为我们到长安的生活干一杯” “干” “为了即将离开的小楼干一杯。” “干” “为了梅村和梅村的村民干一杯。” “干” 只见韩艺一家四人坐在餐桌上。举杯痛饮,毕竟要离开这里了,总得为自己举办一场离别的宴会吧,于是小胖在厨房捣鼓了大半天,弄出八大碗菜,准备今夜一醉方休。 一连干了三杯之后。肖云见熊弟杯杯都干了,道:“小胖。你少喝一点,你酒量不好,而且年纪太小了,别喝坏身体了。” 熊弟道:“可是我今天已经做好喝醉的打算了。” 肖云脸一板,道:“万一喝坏身体了怎么办?” 韩艺道:“哪怎么容易喝坏身体,你看小野不很好的么,倒是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上回不知道是谁醉的不省人事。” 肖云哼道:“胡说,上回我分明就是给你面子,不然就凭你的酒量,也想喝醉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 “这不是我的话么,你别老是盗用我的话好不。”韩艺责怪的瞧了肖云一眼,又道:“你不服气是吧,来,咱们今日再喝过。” “喝就喝,怕你不成。”肖云好不畏惧的说道。 熊弟非常自觉的起身帮他们倒酒。 韩艺看着熊弟道:“我说小胖,你是成心想看热闹吧。” 熊弟摇头道:“我可没想过,等会大姐姐也会让我倒酒的。” 肖云笑道:“小胖真是越来越乖了,你多吃点菜,这酒就交给我和你韩大哥了。” “那小野呢?”熊弟不忘基友。 “你看小野这么瘦,当然多吃菜呀,要是你们能够匀一点就好了。”肖云美美的想道。 熊弟想想也是,朝着小野道:“小野,要是我的肉能够分给你一些就好了。” 小野听得都快哭了,你那都是非常肥肉,我可都是肌肉,要是你的肥肉都给我了,我还怎么在树上飞来飞去啊。 韩艺被他们也是弄得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还当真了不成,大家一块喝,看谁先醉。” “那一定是我。” 熊弟一脸郁闷的说道。 韩艺笑道:“不管了,喝酒,喝酒。” 熊弟抬起胖手,嘻嘻道:“干。” 四人一杯接着一杯,表面上,是把酒言欢,实际上,是暗中较劲,熊弟也不蠢,知道酒量不行,于是偷偷的少喝一点,一个劲的在那里吃菜,但兀自坚持不久,就趴下了。小野没熊弟这份细腻的心思,一口一杯,师父教的,没有办法,虽然酒量不错,但是年纪太小,小胖醉倒不久,他也跟着趴下了。 剩下的就是韩艺和肖云了,他们索性将筷子放到一边,就是这么对着来,干脆,直接,明了。 又是一口气连喝了六杯。韩艺垂着脑袋,挥手道:“不行了,不。”他说着一捂嘴,双目一凸。 肖云一阵恶心,指着门外道:“你要吐去外面吐,可别弄脏了屋子。” 韩艺踉踉跄跄的冲出屋外,过得半响,他才回来,微微喘着气,摇头晃脑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喝不了了。” 肖云轻哼道:“就你这样子,还敢跟我拼酒,都说上回是给你面子了。” “你行,你行,我服了还不行么,我先睡会。”韩艺说着就倒在客厅的矮榻上睡了起来,这张就矮榻他一直不舍得扔,就放在客厅当椅子用。 话音未落,他就开始打呼噜了。 肖云一仰脖子,又是一杯落肚,美目往三个不省人事的家伙身上一扫,眸中突然凝聚一层雾气。 ps:今天三更,下午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离别(下) 肖云不是一个贤惠的女人,或许她真的没有这个天赋,但是她似乎非常想做一个贤惠的女人,并且付诸行动,也一直在进步。 方才还是一片狼藉的客厅,已经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又把小野和熊弟叫回屋内睡觉,因为他们两个喝得也不多,叫了一会儿,就给叫醒了,然后闭着眼往屋内走去,要不是肖云抢在前面帮他们开门,估计他们会直接用头去把门撞开。 不过她并没有叫醒韩艺他们,而是从屋里拿出被褥来轻轻的盖在他们身上,然后,她独自在屋里走了一圈,轻轻抚摸着那些记载着的回忆的家具。 从楼上下来时,她肩膀上已经多出一个包袱,很大,但里面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架琴已经破碎的琴,她又轻步来到韩艺身前,坐在韩艺身边,凝目注视着还在熟睡的韩艺,不到片刻,她已经梨花带雨。 有人说过,人的一生中会流下很多的眼泪,但是离别的眼泪是最多的,长相厮守也许只是人类做的最单纯的一个梦。 过得半响,肖云突然站起身来,抹去脸上的泪眼,来到门前,轻轻将门打开来,稍稍停留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出了门槛,她并没有回头,而是双手往后轻轻将门合上。 很轻只是发出丁点响声。 但是韩艺却突然睁开眼来,但是立刻,他又闭上了眼,可是,仅仅过得片刻,他再度睁开眼来,倏然坐起,连鞋袜都顾不得穿,冲到门前,将门打开来,借着屋内的那昏暗的烛光。隐隐见到雪地里一道倩影,他开口喊道:“肖云。” 其实在门打开的瞬间,肖云已经回过身来,略显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嗫嚅数次。才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酒量并没有输给你,你别太得意了,还有还有晚上行路非常危险,你没有必要晚上出门。” 肖云呆愣半响。突然噗嗤一笑,宛如冰山上的雪莲绽放,美艳动人。 韩艺去到厨房烧了一壶热茶,来到楼上,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门是关着的,而肖云的房门却是掩着的,于是推开肖云的房门,只见肖云正坐在阳台上,欣赏着下雪天的夜景。 韩艺给她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肖云对面那张早就准备的竹椅上。 肖云捧着一杯热茶,暖暖手,浅饮一口,又瞧了眼韩艺,道:“你刚才一直在装醉。” 韩艺笑道:“跟你学的,不知学的怎么样” “倒还一般。” 肖云抿唇一笑,将一缕青丝拨至耳后,又向韩艺问道:“为什么你不继续装下去” 韩艺迟疑片刻,道:“这下着雪。又是大晚上天,我觉得此刻出门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肖云道:“也就是说你一早就知道我会走了” 韩艺摇摇头道:“我只是有这预感,毕竟我也不傻,但你是否会真的离开。我并不敢确定。” 肖云道:“那你为什么从不问我” 韩艺摇头道:“如果你想告诉我,我不问你,你同样也会告诉我,既然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了。” 肖云幽幽一叹道:“你说的很对,其实就算你问了。我也不打算跟你说,因为你知道与否,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徒增烦恼。” 韩艺笑道:“我是不是可以将这话视作你对我能力的暗讽。” “倒不是能力的问题。”肖云摇摇头,又道:“而是你本身就非常弱,这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要不要这么直接。” 肖云据理以争道:“我只是避免你又说我在暗讽你。” “好吧” 韩艺耸耸肩,又问道:“难道我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吗” 肖云叹了口气,道:“其实不要说你了,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解决,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更加不会遇到你。” 韩艺微微一惊道:“连你自己都无法解决” 肖云嗯了一声:“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我还得去打听打听,说不定事情已经发生了转机。”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那你还会回来吗” 肖云稍稍一愣,道:“记得在我们成婚不久,你就要将我扫地出门,我以为我此番离开,你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韩艺苦笑道:“想不到你还记得。” “我相信这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铭记一生的。” “我想也是。” 韩艺点点头,犹豫片刻,道:“其实关于这事,我的确做得非常混账,也确实对不起你,我对此也感到非常愧疚。” 肖云一脸古怪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肖云一脸惊讶道:“你会向我道歉” “又不是没有道过。” “那都是我逼你的,这次我可没有逼你。” “呃。” 韩艺想想,好像还真是的。 肖云狐疑道:“我看你定是用心不轨。” 韩艺真的很想喷肖云一脸,道:“我不跟你道歉,你生气,我向你道歉,你说我用心不轨,我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肖云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这样想” 韩艺愣了愣,点头道:“好吧,我会。但是我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想你说一声道歉。” 肖云苦笑道:“其实道歉与否,并不重要,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重要的是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似乎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好像一直都处于矛盾当中,你说的话和你做的事,总是背道而驰。” 韩艺愣了愣,随即自嘲的笑道:“你说的很对。我好像一直在跟自己过不去,守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却宁可独自睡在一张又旧又破的矮榻上。” 肖云咯咯笑道:“现在后悔,可也已经晚了。” “后悔也不至于。” 韩艺摇头道:“虽然这种行为很蠢。但是对于我们两个人,这似乎又是最为明智的方式。” 肖云愣了下,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仅是你,其实我也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明白。曾几何时,我以为就这样打打闹闹,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也挺不错的,但是一旦出了梅村,这一切都改变了。” 一切都改变呢包括夫妻关系么韩艺道:“如果我们不去长安呢” 肖云一怔,凝视韩艺片刻,笑道:“这跟去不去长安无关,如果你真的想挽留我,前面就不会装醉了。” 韩艺迟疑道:“我的确很挣扎,也不知道该不该挽留你。一方面我希望能够见到一个真正的肖云,哦,或许肖云这个名字都是假的,但另一方面我又非常担心,毕竟你连饭菜都不会煮,天知道你会不会又晕倒在路边。” “你又来了。”肖云给了韩艺一记白眼,道:“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至少秦严之他不敢打我。” 韩艺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晕倒在路边。” “这只是一个一个意外。”肖云红着脸,又道:“可你就不同了。你是真的没实力,才会挨板子了。” 韩艺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那是为了保护你们,不然凭我的能力。岂会挨这板子,看来你对我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啊。” 肖云笑道:“那行,你若有能力,就去长安做个大官给我看看。” “我。” 韩艺欲言又止,开玩笑,朝廷又不是我家开的。我说做就做啊。道:“这你先别担心我,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说着他又瞟了两眼肖云。 肖云见他满目关心,想隐藏都隐藏不住,心中微微一动,笑道:“这你放心,我此去还不至于会有危险。” 韩艺喜道:“真的么” 肖云笑着点点头,道:“所以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多提自己打算打算吧,你可别再想着靠着杨家,像杨家这种家族,他们一定会以家族为重,为了家族的利益,任何人都是可以抛弃的,他们是靠不住的,所以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这我知道。” 肖云问道:“那你心中有何打算没” 韩艺摇摇头道:“顺其自然吧。就我这种身份,如果硬要去争取一些什么东西,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如果机会来了,我也会抓住的。” 这话非常现实,哪怕是在后世,也不是你拍拍胸脯说要干什么就能成功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韩艺什么都没有,而且出身卑微,考取进士更不靠谱,即便他是一个穿越者,他真的就能混出一个名堂来吗 只能说希望渺茫,因为人家贵族子弟,走错了,后面还有家族顶着,他一旦行错一步,可就是万劫不复之地,而且,他想要接触那个层面都非常困难,不过比起以往来,他的思想上还是发生了改变,毕竟他说机会来了,他还是会抓住的,而不是拒绝。 肖云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我就怕你不自量力,长安的水可是深不见底的呀。” 韩艺道:“那你要不要送几个护身符。” 肖云噗嗤一笑:“这你就别想了,我送给你的即便是护身符,一旦到了长安,那也会变成催命符。” “真的假的” 韩艺其实也就随便说说,可是听得肖云说得这么玄乎,不禁又感到非常好奇。 肖云苦笑一声,但也没有多说。 韩艺见她不愿说,自然不会多问,道:“如此说来,你是一定会走的” 肖云点点头道:“其实我想留在这里,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决定,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担心我,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他们去报一声平安。” 韩艺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要跟我报一声平安。”对此他真的不敢去强求太多。 肖云眼帘低垂,轻轻嗯了一声。 二人就静静坐在阳台上,虽然很冷,虽然很黑,但是谁也不想离开。 翌日 扬州城北外,一队人马缓缓往西北面行去,但是气氛显得有些沉默,行至五十里,韩艺突然停了下来,朝着身边的杨展飞、沈笑拱手道:“二公子,沈兄,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们就此别过。” “韩小哥,真是抱歉。” 杨展飞面对即将离去的韩艺,除了这句话,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他和韩艺同患难过,这份特殊的经历,让他觉得深感愧疚。 韩艺笑道:“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二公子也就不要介怀了,其实就算今日不去,我迟早也去长安走走的,我还要多谢二公子和令父,若非如此,我哪里还能这般自在。” 杨展飞苦笑的点点头。 韩艺嗫嚅着,似有话要说。 杨展飞心里明白,叹道:“飞雪很好,不过她暂时不知道你的事,而且此事虽由飞雪而起,但是她绝非有心要连累你,你也别怪她。”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她将来知道这事,你就告诉她,我其实并不怪她。” 杨展飞道:“我一定会转告她的。” 沈笑突然道:“韩艺,小胖,小野,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去长安找你们的。” 韩艺笑道:“当然,我一到长安,就先把和你再相聚的酒给存好,等着你,够意思了吧。” 熊弟嘻嘻道:“沈大哥,你一定要快点来哦,我们在长安等你。” “一定,一定。” 一番道别之后,韩艺便离开了。 等到别过杨展飞之后,又行了二三十里,韩艺突然停了下来。 “大姐姐,你一定要走么” 熊弟站在雪地里仰着头,流着眼泪的望着骑在马上的肖云。 肖云红着眼眶,但却是笑着说道:“姐姐还有事要去处理,等姐姐处理完这些事,就会去找你们的,到时姐姐会检查你的功课,你可别想偷懒。” 熊弟点点头道:“大姐姐请放心,我一定会认真读书的。” 肖云又朝着小野道:“小野,我走之后,你可要保护好你韩大哥和小胖。” 小野嗯了一声:“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 肖云点点头,又望着韩艺。 韩艺迟疑片刻,才道:“记住,不管怎么样,至少要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珍重” 说着她就一挥马鞭,纵马离开了,马蹄溅起雪花的同时,一滴泪水在空中绽放开来。 熊弟望着肖云远去的背影,向韩艺问道:“韩大哥,大姐姐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 ps:求订阅,求推荐。。。 虽然我没有分卷,但是到这里,第一卷就结束了,主角要去长安了,精彩从这里才算是真正开始。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们是朋友 肖云走了。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离开了。 这似乎是早已经注定的 曾几何时,肖云就好像一个大石头压在韩艺这个无婚主义的身上,让他很不适应,也喘不过气来,但是同时,韩艺也因此学到的很多,成熟了很多,他懂得关心别人,懂得去照顾别人,懂得去理解别人,懂得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扛着这块大石头往前走。 但是,当他想扛起这块石头的时候,他蓦然发觉这块石头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现在的他太弱,无法扛起,他知道守着这块石头,也无济于事,只能去想办法,或者说去让自己变的更强壮,他知道总有一日他还是会扛起这块石头的,或者说他不再拒绝这一块石头。 韩艺没有因为肖云的离开,而感到失望,相反,他对未来兀自充满了期待,他前世面对过太多道坎,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时间都在流逝,你只能继续往前走。 一行六人,推着金钱和货物往长安方向行去。 韩艺骑着马,小野和熊弟骑着小毛驴,桑木他们赶着货物和三匹骏马。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的快,去得也快,肖云离开的第二日就渐渐放晴了,还没有完全被白雪覆盖的大地变得湿漉漉的,缓缓流动的溪水因为雪水的关系而变得湍急。 伤心的小胖还在安慰着韩艺,希望韩艺不要因为肖云的离开而感到伤心。虽然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兀自不遗余力的试图让韩艺开心起来。 可是这一回他似乎好心做了坏事,其实韩艺早已经不难过了。因为肖云的离开,让他对于他日的重逢充满了期待,因为他知道到时见到的是一个完整的肖云,人不怕等待,就怕对未来的失去了期待。 倒是小胖的安慰,让韩艺觉得自己好像应该难过似得,于是他就难过了。然后经过小胖的开导的安慰,他又变得开心。这样做唯一的收获,就是小胖放心了。 虽然在名义上,这是在执行韩艺徒刑,但是韩艺他们似乎更像是在旅行。遇到小溪,总得过去弄两条鱼上来打打牙祭,遇到的大山,挖点冬笋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看到天空中有些鸟儿飞过,几人纷纷拿出弓箭来。 “哎呦” 糟糕小胖又坠驴了。 小野永远事第一时间上前扶起基友。 “没事,没事,我没事。” 熊弟熟能生巧的快速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那厚厚的衣服。一张肥脸冻得是红彤彤的,还朝着几人歉意的笑了笑,没有办法。对于平衡能力太差的他,双手脱缰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更别说弯弓射箭了。 韩艺一手拍在脑门上,道:“小胖,我决定从明天开始我们每天早上跑步五里路。” “啊” 熊弟听得跑步,浑身就打了一个冷颤。 正当这时。忽然隐隐听得传来一个声音,“前面可是韩艺。” “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啊” “韩大哥。后后面。” 小野指着后面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道白影往他这边疾驰而来。 “韩艺,韩艺” “是她” 韩艺猛地一怔。 不消多时,这一道白影来到了韩艺身前,白马长嘶,听见马上坐着一位清秀雅丽,身披白色皮袄的少女,正是杨飞雪。 “韩艺,我总算追到你了。” 杨飞雪见到韩艺,满面欣喜道。 韩艺复杂了看了眼杨飞雪,并没有做声。 熊弟和小野当然知道是什么事,相互看着,也都没有出声。 至于桑木等人虽然他们也都见过杨飞雪,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气氛有些奇怪,故此不敢乱讲话。 然而,韩艺他们的沉默,让杨飞雪欣喜的表情瞬间就消失了,她突然跳下马来,走到韩艺面前,学着男人一样,抱拳道:“韩艺,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神情严肃,非常正式的道歉。 韩艺兀自没有做声。 杨飞雪很急切的说道:“韩艺,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把你给出卖的,我只是一时情急,才说出你的名字,说完之后我就感到非常后悔了。但是,但是我更没有想到秦羽会去找你,还给你惹来的这么大的麻烦。而当时我被我爹爹关在屋里,对于你和秦羽之间的事,是一点也不知晓,直到前几日我跟我爹爹争吵时,他无意间说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连累你这么惨,我真的感到非常的内疚,我杨飞雪虽然是女儿身,但也知道义气是何物。” 算了,她也只有这么大,命该如此。韩艺心中微微一叹,其实在这件事当中,他对杨飞雪的感觉很复杂,他当然知道杨飞雪不是故意说他出来的,但确确实实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过事情过后,他并没有太去怪杨飞雪,不该发生也都发生了,你还能怎么办,如今又见杨飞雪追过来给他道歉,确实也不太好说些难听的话,道:“杨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怪你。” 杨飞雪道:“可是你看上去好像还在生我的气。”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追来,一时有些犯愣。”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好了,我接受的你的道歉,我也没有怪你,你快些回去吧。” 杨飞雪立刻摇头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怎么可能还回去自投罗网,我不会再回去了。” 韩艺惊道:“你是逃出来的” 杨飞雪点点头。 看来她不仅仅是追来向我道歉这么简单。韩艺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分明就是在逃婚,顺便道歉。 那么问题来了,韩艺才刚刚吃了这亏呀。这要是再上演一出这戏码,那他真就是了。 这个坚决不能多问,韩艺努力用一个微笑的脸庞来面对杨飞雪,道:“杨姑娘,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这你可以放心,真的。我不是那么小气量的人。” 杨飞雪双目透着期待道:“那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韩艺登时愣住了,他在想。如果他说当朋友,那么杨飞雪肯定跟着他了,作为朋友,你肯定要习惯两肋插刀。如果说不当,那他前面岂不是在打了个屁。 怎么说都是错 这妹子还挺狡猾的啊韩艺真不想节外生枝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笑道:“杨姑娘,我一直都当你是朋友,但是,但是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扬州,我希望你也能替我着想,有些事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但还是点点头,用她那灿烂的微笑说道:“我明白。我不会再连累你了。” “多谢,多谢。” 韩艺拱拱手,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杨飞雪抱拳道:“保重。” “你也保重。” 熊弟也道:“杨姐姐,保重。” 杨飞雪微微笑道:“你也注意一些。” 韩艺上马就挥手道:“我们走吧。” 一行人继续前行。 但是杨飞雪始终与他们保持五十步的距离,韩艺刚开始也不想去理会了,这路又不是他的。他也管不着杨飞雪,继续前行。但是行至半日,杨飞雪兀自紧紧跟着的。 “韩大哥,杨姐姐一直跟着咱们的。” 就连熊弟都感到有些不太自在了。 韩艺二话不说,一拉缰绳,往后面走去。 杨飞雪见到韩艺来了,立刻停了下来。 韩艺来到杨飞雪面前,笑问道:“杨姑娘,你打算去哪里” “长安” 杨飞雪道。 韩艺诧异道:“你也去长安”心里嘀咕,你这摆明就是要跟着我啊 杨飞雪似乎看穿了韩艺的心思,道:“我是真的要去长安,我二叔他们都在长安。” 杨家是关中大家,亲人当然都在关中地区,她又不是江南士族,也不是山东士族,不只有往关中去。 我是不是该对她狠心一点,又或者想个办法甩掉她。 韩艺心里开始嘀咕着,但是想想,还是不妥,他觉得这样做就太无情无义了,他知道杨飞雪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少女,而且也一直拿他当朋友看待。而上回那事,虽因杨飞雪而起,但不用想也知道杨飞雪并非有意为之,因为杨飞雪抬他出来,又不能改变什么,说不说都一样,其实恰恰是杨飞雪非常信任韩艺,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在前面加上类似于“韩艺说”等字眼。 要怪就怪秦羽那草包,泡不到妞,就拿韩艺这些软柿子来出气。 杨飞雪见韩艺不语,突然说道:“韩艺,如果你怕给你惹麻烦,我可以先走一步,我不会紧跟着你们的,但是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些盘缠和干粮,因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什么都没有带,等到了长安我就还你。” 好歹也是杨家儿女,骨气还是有的,她见韩艺不愿,便不会去死缠着韩艺,但是江湖救急,不能当做没骨气,出门在外谁没个麻烦。 韩艺诧异道:“那你这几日都没有吃饭” 杨飞雪红着脸道:“我带了些衣服来,把衣服给卖了换了些粮食,但是但是似乎不太够。”说着她余光瞟了瞟马鞍上面的包袱。 韩艺一看,都瘪了,估计也就剩一些裤了。心里也明白,因为杨飞雪没有钱财的概念,从小就不缺钱,所以这一路来,肯定没有别人少坑,试问这种情况下,韩艺又怎能放心的下,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他可能会因此内疚一辈子的,也知道杨飞雪铁定不会回去的,于是笑道:“如果杨姑娘愿意的话,就跟我们一道走吧。”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但随后又问道:“你不怕我连累你么” 韩艺苦笑道:“怕但我们是朋友。” ps:求订阅,求推荐。。。。本来想写个分卷小结的,但是既然没有分卷就算了吧。 总而言之,长安才是主角的战场,扬州太小,不稀罕发大招。到时候唐高宗李治,武则天,长孙无忌,程咬金,李勣,褚遂良等等历史大人物都将粉末登场。 我个人以为,唐高宗时期其实才是唐朝最精彩的时期。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面倾城 不长记性啊 这才刚刚吃了一个大闷亏,转眼间,韩艺又犯了一样的错误。 但是韩艺如果不这么做了,那他就不是韩艺了,曾几何时,没有亲人的韩艺,朋友就是他的一切,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意味的东西太多了。 因为杨飞雪的到来,大家也没有急着赶路了,来到一棵树下稍作歇息。 “杨姐姐,吃糕点,这是我做的。” 熊弟端着自己做的糕点送到杨飞雪面前,他待人总是那么的真诚,总是会拿出自己最好的食物来招待别人,任何一个人都很难讨厌这个小胖子,纵使他是那么的啰嗦。 “谢谢小胖” 杨飞雪真的饿坏了,拿着糕点就吃了起来。 韩艺看着杨飞雪狼吞虎咽的模样,暗自一叹,拿着一个酒壶,坐在推车上,喝着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飞雪突然察觉到韩艺一直没有说话,稍稍擦了擦嘴边的糕点渣,道:“韩艺,我是不是麻烦你了” 韩艺一怔,摇摇头,道:“我只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要跑来这里受这苦。” 杨飞雪道:“我若不逃出来,那就得嫁给秦羽,我都说不嫁,他们秦家还死皮赖脸的上门催婚,真是好生无耻。” 韩艺道:“其实秦羽这人也挺不错的,至少他非常喜欢你,而且你们也是门当户对。” 杨飞雪道:“他喜欢我。我管不着,但是也不能我强求我喜欢他,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再加上他那日去找你麻烦,可见此人心胸狭隘,以前我还当他是朋友,但是现在我非常讨厌他。” “那只是我和秦羽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你无须为此感到任何愧疚,或者影响到你的判断。”韩艺说道。 “这我分的很清楚。因为这是我自个的终身大事,我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是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嫁给秦羽。” 杨飞雪面色坚决的说道。 韩艺皱眉道:“可是你们贵族子弟的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操办的。” 杨飞雪愣了下,点头道:“这你说的没错。”但说着,她又抬起头来道:“所以我现在不怪我爹爹这么安排,他有他的苦衷。我还留信给我爹爹,告诉他,我其实并不怪他和奶奶,但是我也希望他们不要怪我,毕竟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还是觉得你那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爱情的权力,我不喜欢秦羽,如果我嫁给他。我一定不会开心的,他若喜欢我,他见我不开心。肯定也不会开心的,既然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开心,那我还不如不嫁,免得害了大家。” 你爹爹要能不怪你了,我就跟你信杨得了。韩艺却无法反驳杨飞雪的话,摇头道:“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是,我一直都赞成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爱情的权力。但是你也要明白一点,你的父母也是为你好,爱情只不过是那一刹那的火花,两个人在一起却是一辈子的事,就好比说你喜欢一个买卖人,也许在某一段时日内,你们可以非常恩爱,但是日子一长,你就会发现他与你有很多想法上的不同,因为你们从小接触的知识层面不一样,门当户对是以维系婚姻的一种方式,所以,有些时候你应该认真考虑你爹爹意见,至少他不是在害你。” 杨飞雪道:“与我杨家门当户对的这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秦羽。” 韩艺这还真无法反驳,道:“但是你可知道,你这么一走,会给你爹爹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当然知道。”杨飞雪点了下头,道:“但我认为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这是我偷偷走的,秦家也无法怪我爹爹不守信用,他们只能怪我,但我已经走了,想怪我也鞭长莫及,如此一来,我就既不用嫁给秦羽,我爹爹也没有失信于人。” 事情要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韩艺看到天真浪漫的杨飞雪,心中一阵苦笑,道:“可是,你终归是要嫁人的。” “这是自然。” 杨飞雪道:“但是我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韩艺好奇道:“那不知杨姑娘可有意中人” 杨飞雪摇头道:“没有,也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活这么大,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不打紧,我相信如果那个人出现,我一定会知道的,所以我并不着急。”说着她突然又补充一句,“反正不可能是秦羽。” 爱情是美好的,每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都会对爱情充满了向往,只不过有些人她们向世俗低头了,而杨飞雪却做出了反抗。 熊弟一手托着下巴,听得是怔怔入神,道:“杨姐姐,我们不会笑话你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啥滋味。” 杨飞雪笑道:“你放心,你迟早会遇见那个人的。” 你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跑来教别人了。韩艺轻轻摇头,道:“那你去找你二伯伯,你敢保证你二伯伯不会把你送回去。” 杨飞雪正色道:“二伯伯他一定会理解我的。” 韩艺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杨飞雪道:“因为我二伯伯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韩艺道:“你是说你爹爹就不正直呢” “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在有些方面,我爹爹却是不如我二伯伯。”杨飞雪吐了吐香舌道。 “例如” 韩艺倒真想知道,毕竟他马上也要投奔这杨家老二。 杨飞雪道:“我爹爹光妾侍就有十多个。但是我二伯伯一个妾都没有,就一个妻子,也就是我二伯母。” 韩艺吃惊道:“这不可能吧。” 像他们这种贵族。必须为家族开枝散叶,一个妻子怎么够。 “这是真的。” 杨飞雪道:“我奶奶和我爹爹都劝过我二伯伯纳妾,但是我二伯伯根本就没有听他们的,我二伯伯说如果他纳妾了,就可能会冷落我二伯母,所以他府中一直都没有妾侍,我二伯伯是家主。我爹爹不敢多言,但我不是。所以我爹爹就可以逼我嫁给秦羽。” 说到后面她又懊恼的摇摇头。 看来这杨二爷还真是有过人之处。韩艺稍稍点头。 杨飞雪突然左右望了望,道:“对了,韩艺,你的妻子呢” 韩艺愣了下。随即神色黯然道:“她还有些事,须得回家一趟。” “哦。” 杨飞雪见韩艺面色有异,也就没有多问了。 “呀” 杨飞雪突然惊叫一声。 韩艺吓了一跳,“怎么呢” 杨飞雪道:“我们得快走,不然我爹爹的人很快就会追来了。” 熊弟惊讶道:“杨姐姐,杨公还派人来捉你了。” 杨飞雪点点头道:“爹爹他一定会派人来捉我回去的,其实我们关中大家还算好的,你知不知道,我听说有一回清河崔家也有一位女子偷偷与一个庶族男子私奔。结果崔家派人出去追了整整三年,到底还是把他们两个给捉了回来,崔家一怒之下。就把那男的送去最南边去当奴隶,而那女人得知之后,就悬梁自尽了,像他们这种家族的子女,宁可老死在家里,也决不能违抗家族之命。更加不能与庶族通婚。” 熊弟多么单纯的一个娃,顿时吓的脸变得苍白。 杨飞雪突然见韩艺一个劲的在那里擦汗。好奇道:“韩艺你很热么”心里嘀咕的,这天这么冷,怎么会热。 韩艺抹着汗道:“杨姑娘,这些就别说了吧,你要再说下去,我也许会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 心想,看来肖云那日说的真是没错,这种事千万别掺合,否则真是会有性命危险,难道难道肖云也是逃婚 想到肖云,韩艺又是愁绪万千。 杨飞雪见韩艺呆愣不语,道:“韩艺,韩艺。” “啊” 韩艺一怔,暗道,不帮也帮了,看她这样子是铁定不会回去了,总不能抛下她吧。稍一沉吟道:“就凭你杨家的势力,想要捉你回去,绝非难事,这大路是决计走不得了,我们必须得另辟佳径。” 路上走不得,空中上不去,那么就剩下一条道路了,就是水路。 一行人立刻改道水路,好在韩艺是跑路的高手,虽然现在没有轮船没有飞机、汽车、火车,但是对方同样也没有,原理并没有变,他太清楚追捕者的心态了,他并没有选择从汴州去往长安,而是故意留下线索,然后折返回去,从扬州西边的陈州往水道绕去长安。 由于杨飞雪的出现,韩艺也没有心情再观赏大唐的山川秀丽,急着赶路,行了两个月,终于抵达了长安。 其时长安天大雪方停,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变得银装素裹。 这场雪长安的百姓都很喜欢,因为初春即将到来,这瑞雪兆丰年吗。 同时这也预示着他们不用再担心追兵了,要担心也是担心那杨二爷会不会把杨飞雪遣送回去。 但是杨飞雪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在长安西郊外,与熊弟、小野打起了雪仗,三个人捧着雪,追追打打的,在这雪地里,熊弟立刻显得非常灵活,因为他不怕跌倒,而且还可以在雪地里滚了滚去,但是因为小野实在是太灵活了,根本打不到他,渐渐地,熊弟与杨飞雪达成了同盟,二人拿着雪团扔向小野,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小野可是会弹指神功的,躲开的同时,还一打一个准。 突然,小野停了下来,两个雪团立刻砸到他脸上。 “打中了,打中了。” 熊弟和杨飞雪差点没有相拥而泣,这太不容易了。 小野一抹脸,指着前方道:“你们你们快看那边。” 几人举目望去,发现前面二十步远的雪地上站着七八人,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尤为的引人注目,只见他身材修长、匀称,头顶发髻,着上身,肤色白如雪,仿佛与这雪地融为一体,而在他周边还站着七个男子,手上皆是拿着棍棒。 不是吧,这长安可是帝都呀,治安就这样这刚来就看到人打架,韩艺对于长安的印象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听得一声大喝 其中一人举棒朝着那赤膊男子冲来。 赤膊男子不躲不避,直接一手抓住袭来的长棍,一脚飞起,带起一片雪花,砰地一声响,那人直接飞出丈许远。 说时迟,那时快,其余六人也纷纷举棒冲了过来,只见那赤膊男子手舞长棍,卷起阵阵雪花,煞是漂亮。 雪花停落时,已有六人躺在了雪地上,还有一人则是被那赤膊男子举在空中,那男子至少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看上去比这赤膊男子还要粗壮许多,但是却被这赤膊男子轻松举在头顶的,手脚不断的挥动,哇哇大叫着。 “这人力气好大啊” 熊弟张大嘴巴,惊叹道。 那赤膊男子举着那人连转几圈,喝道:“你们这些贼厮若再敢诬蔑我独孤家,我让你们连鬼都做不成。”说着便是一声大吼,双手往前一送,将那人给扔了出去,那人落地时至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方停了下来。 赤膊男子回过身来,正好面对着韩艺等人。 韩艺双眉一抬,面露震惊之色。 东浩呆愣道:“这这男的长得好漂亮啊。” 漂亮 这用来形容男人,似乎有些不妥,但事实正是如此。 但见这男子不到二十岁,与韩艺一般大小,但却是玉面淡拂,眉目如画,白璧无瑕。 论姿色,飞雪不及也。 当是一面倾城。 ps:求订阅,期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欢迎来到长安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这你让女人怎么活,你又让男人怎么选择 如果他走在王府井,哪怕是打着赤膊,韩艺敢保证,也绝对会有很多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为之怦然心动。 例如桑木、东浩、佐雾这三个扶桑老就看得一愣一愣的,那眼神就仿佛看到了梦中情人一般。 但是这不能怪他们,因为这男人实在是太漂亮了。 如果不是他上身,韩艺一双毒辣的双眼恐怕也会认为这肯定是一个拥有飞机场的美女。 但是倾城男子的神态却极具男人味,他锐利的目光在韩艺等人身上一扫而光,不是很友善,从雪地里拾起一件棕色的大皮袄裹在身上,一指放入嘴中,吹了一声口哨。 不到片刻,听得一声长嘶。 韩艺等人寻声望去,只见漫天白雪间,一匹黑马抖擞着比一般马长出三寸有余的鬃毛,疾驰而来,溅起朵朵雪花。 此黑马来到倾城男子身边,一黑一白真是相得益彰,倾城男子跃上黑马,便纵马离去了。 “哎哟” “哎哟” 又听得雪地里传来阵阵惨叫声。 熊弟看着韩艺道:“韩大哥,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们。” 小野却摇头道:“他们以多欺少,是是为可耻,而且还没有打过,是为无用,不值得帮。” 熊弟天性善良,见有人需要帮助,他都非常愿意去帮忙,虽然他并不知那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而小野因为自小跟他师父长大,学得一身江湖豪气,重气节。重道义,二人虽是好基友,但是对一些事的看法,却刚好相反。 通常这种时候,他们都会看向韩艺。 韩艺摇摇头道:“算了,我们还是别惹事了。走吧。” 长安,天子脚下,随手一抓可能就是一个比秦羽牛不知道多少倍的纨绔子弟,韩艺哪里敢乱来,天知道这是一些什么人。 一行人视若不见,又往前长安城方向走去。 可是刚刚经过那七人身边时,北边又来一伙人,约莫十余人,都非常年轻。这十余人骑马来到那七人身前。 躺着的一人捂住胸口见到这人来,一手肘撑着地,一手捂住胸口,朝着其中穿青色长衫的人说道:“少主,对不起,我们哎呦。” 但见那穿青色长衫的人士,中等身材,天庭饱满。朗目疏眉,肤色白里泛红。留着一缕短须,年纪也不大,怕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子,但是显得极为老城,属于很早熟的那种,看上去非常和善。面带微笑,只是一双眼目深邃不见底。 这青衫男子低目望着躺着的七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身边一个穿着棉服的青年道:“不愧是独孤家的男人,他们七个在太原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却连皮毛都伤不到。” 青衫男子呵呵笑了起来。 蓝服青年道:“戢刃。你为何发笑” 青衫男子笑呵呵道:“去年我随父去太原王家做客,在太原我遇到一个行乞的瞎子,这瞎子好生厉害,你抓一把铜钱扔在碗内,不管是多少,他都能听出你扔了多少个铜钱进去。” 蓝服青年道:“世上还有这等奇人” 一个穿白袍的公子道:“戢刃,你说这作甚,这两者有何关系” 青衫男子置之不理,继u说道:“我当时挺好奇的,于是就上前询问,原来这瞎子自小双目失明,凡事都靠双耳去辨别,故此练出一对极其灵敏的双耳来。” 其余人听得都是满面困惑。 蓝服男子突然笑道:“我明白了,戢刃,你是想说独孤那厮只会蛮力,不会动脑。” “不不不”青衫男子摇着头,道:“我的意思是,那厮不是不会动脑,而是脑子动不了,只能靠蛮力去解决,长久以来,这蛮力自然强于常人。” “哈哈” 其余人纷纷大笑起来。 蓝服男子又道:“想那西楚霸王何等英勇,长刀所向,万人莫敌,但最终还是败在汉高祖手中,这武夫终究是武夫,难登大雅之堂。” “你你乱说,西西楚霸王是大英雄,我我师父说的。” 忽听一人结结巴巴说道。 那十余人纷纷看来,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说话的正是小野。 韩艺急忙拱手道:“家弟年幼无知,冒犯了各位,我代他向各位说了一声抱歉,还望各位公子莫要与家弟一般见识。”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韩艺可不想连长安的门都没有进,就被人给轰回扬州了。 青衫男子手一伸,拦住正准备说话的白袍公子,向韩艺笑道:“无妨,无妨,听你语气似乎不是长安人士” 韩艺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道:“在下扬州人士,来长安探亲。” “原来扬州人士。” 青衫男子笑呵呵道:“欢迎你们来到长安。” 韩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颔首道:“多谢,多谢,若公子无其它的事,我等就先告辞了。” 青衫男子手一伸,“请便。” 韩艺就向桑木等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又继u前行。 但隐隐听到后面有人说道:“戢刃,你跟他们客气甚么。” 是那白袍公子的声音。 又听一人笑呵呵道:“难不成你还打算跟他们这些无知小儿争个明白不可,亦或者跟独孤那厮一样,动用蛮力去解决问题。” 说话的不是青衫男子,而是那蓝服男子。 杨飞雪皱起清秀的月牙眉,低声道:“他们也太过分了。” 小野猛地回过头去,韩艺急忙叫道:“小野,别惹事。” 小野瞧了眼韩艺,低着头嘀咕道:“西西楚霸王本本就是大英雄。” 熊弟急忙走了过来。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道:“小野,我相信你,你跟我说说这西楚霸王的故事呗。” 其实韩艺心中也是气不过,又见小野这么不开心,胸口堵着什么似得。他对于项羽是不是英雄,倒是不太在意,这种东西人云亦云,你不能强求别人也跟你一样,但是这些人说话太可恨了,突然朗声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声音不大,当足够让后面那些人听清楚每一个字。 只见那十余人听得皆是一愣。又面面相觑。 青衫男子眯着眼望着韩艺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呵呵一笑道:“有趣,有趣。” 白袍公子突然道:“戢刃,要不要叫他们过来。” 青衫男子摆摆手道:“不用了,若真有本事,迟早还会再遇上的。” “恩公真是好文采啊” “韩艺,想不到你还会吟诗啊” “韩大哥,你真是厉害。我跟大姐姐学了这么久,也只能背得几首诗。” “韩韩大哥。谢谢你,要是要是师父听到这一首诗,一定会会很开心,师父师父他就是最崇拜西楚霸王这一份英雄气概了。” 不得不说,韩艺这一首诗,真是来的恰到好处。打那些人脸颊发疼,同时也引起了杨飞雪他们的刮目相看,跟韩艺接触这么久,从未听他吟诗过,这冷不防来这么一首。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我刚才也只不过是气急之下的神来之笔,当不得真。” 韩艺倒是显得极其谦虚,其实他本就不喜欢招摇过市,更别提拿诗词来显摆,他来大唐这么就,就剽窃过一首半诗,还都是单独跟肖云在一起的时候,刚才那只是见小野不开心,有意为他挣回一点面子。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至今思。” 杨飞雪低声念诵了几遍,虽只是只言片语,但她却好像能感觉到西楚霸王的冲天豪气,越念越是喜欢,道:“韩艺,你能否将这首诗送给我” 这也能送吗韩艺愣了下,在一个没有专利的社会,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送,随口道:“行,如果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杨飞雪却是欢喜不已,很是激动的说道:“谢谢你。” 这就算送呢我明白了。韩艺但不想就此深入下去,毕竟不是文化人,问道:“对了,杨姑娘,你小时候不是在长安待过吗你认不认识前面那些人。” 杨飞雪摇摇头道:“我很小就跟我爹爹去扬州了,就算以前见过,恐怕也忘记了。不过前面那个姓独孤的男子,应该是独孤家的,这独孤家可也是关中大家,与我杨家也是有很多来往,回去问问我二叔就知道了。” 独孤家韩艺皱了皱眉,完全没有印象,暗道,真是可惜,历史上姓独孤的人,我t就认识独孤求败。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一条河流前。 杨飞雪突然神采飞扬的指着河流上的一座桥梁道:“你们快看,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渭水便桥,” 熊弟满怀好奇的望去,顿时脸露失望之色,道:“那不过就是一座普通的桥啊” 小野拍拍熊弟的肩膀,道:“小胖,我我听我师父说过,当当年的太宗皇帝就是在这里故布疑兵,阻止了一场浩劫,我师父我师父还说了如果是他的话话,就不会会与突厥签下签下渭水之盟,每次说到这里这里的时候,他总是叹气,说这就是他比比不上太宗皇帝之处。”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杨家家主 杨飞雪听小野这话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出来,好奇道:“小野,你师父是什么人?” 小野摇头道:“我——我不知道。{中文. }” 不知道? 杨飞雪愣了愣。 她没有听出奇怪之处,但是韩艺听出来了,幸亏这里就他们几个人来,不然的话,可就惹上大麻烦了。 诸葛亮牛吧,但他也只是自比管仲乐毅,可也没有自比齐王、赵王,可是小野他师父直接拿自己跟皇帝相比,这可是犯了大忌,这要是别人听见了,肯定问问你师父究竟是想干什么,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小野的师父是要跟李世民一争日月的人,要比当然跟李世民比。 韩艺觉得有必要嘱咐一下小野,“小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知道吗?” 小野当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 熊弟却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小野,你快与我说说这便桥的故事。” 杨飞雪兴奋道:“还是我来说吧,我曾听我爹爹说过好几回了。” 熊弟直点头道:“好啊,杨姐姐,你快说。” 几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渭水之盟的故事。 韩艺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也知道这事,毕竟这可是唐朝的一个转折点,在后世,同样也是一个褒贬不一的盟约。 唐朝建立初期,突厥大汗颉利趁机率大军南下,直接打到了长安城,号称二十万雄兵,在渭水北岸列阵,十万旌旗,迎风招展,何等气势。 当时李世民刚刚即位,全国一片萧条,他当时连如何治理这个国家,都还未有理出头绪。长安城内更是十分空虚,根本没有能力阻击突厥大军。 于是李世民故布疑兵,亲自带着房玄龄他们来到这渭水边上跟颉利对话,还指责颉利背盟。因为早在李渊的时候,就已经跟突厥有来往,并且得到了突厥的帮忙,在最初的时候,两边是友好关系。甚至有史实记载,李渊曾向突厥称臣。 突厥南下,的确有背盟的嫌疑。 当然,这只是在气势稍微压了颉利一筹,后又有援军赶来,还打败了颉利手下一员大将,颉利见唐军如此骁勇,信心就显得有些不足,觉得自己不一定就拿下长安,而李世民当时又倾国库之财。送给颉利,反正你也是来抢钱的,我干脆就送给你。 这钱一到手,突厥内部将领就不太想打了,咱们本来就是来抢钱的,如今钱已经到手,那还打什么,而且还不一定打得下,何必了,所以当时颉利就跟李世民签下渭水之盟。条件当然是比较不公平的,就是纳贡,李世民自己都引以为耻,自称渭水之辱。 也有很多人拿这事来抨击李世民。你这个太丢人了,这是你的一个污点。 但是韩艺的惯性思维,却认为是李世民执政以来,最英明的一个决定。 如果事情就到此为止,那的确就值得诟病。可是从结果来上看,渭水之辱以后。唐朝立刻稳固了政权,李世民励精图治,国家由衰转盛,这才有了后来的贞观之治,一个大唐盛世,多的就不说了,至少百姓生活好了,而且唐朝集团还挑拨突厥二汗的关系,突厥又受大雪之灾,唐朝从而打败了突厥,稳定了北方一代。 韩艺就非常理解小野师父的那句话,他虽然没有见过小野的师父,但是从他师父的只言片语中也可以看出,绝对是一个猛人,不太可能会选择和亲,肯定会选择决战,但是如果当时李世民不忍辱负重,为求尊严一战,赢了倒还好,万一输了,天下必乱,百姓又将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谁来收拾这个残局。 这是李世民输不起的一仗,那当然能不打最好。 所以皇帝还是不能至情至性,凭一己之好恶,不顾天下苍生,这是不对的。 韩艺是穷苦子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也没读过书,没有资格去懂得更多,他只知道饿与饱的区别,那他当然就倾向于唐太宗。 甭管是一千年后,还是现在,他一直都认为,百姓好,皇帝荣,百姓苦,皇帝耻,若百姓从小就没饭吃,那就应该骂皇帝,我不管你有什么丰功伟绩,你有什么理由,在外人面前多有脸面,喊出多么响亮的口号,我作为你的子民,要是连口饱饭都混不到,我不骂你我骂谁,难道怪老天不下雨,就算老天不下雨,我没饭吃,我也照样怪你,因为你有饭吃啊。 站在便桥之上,听着杨飞雪说着渭水之盟的故事,韩艺双目微合,隐隐可以感觉当时那一股千钧一发的气氛,这种气氛可比扬州保卫战紧张多了,扬州保卫战输了,也就是丢了一个州,随时可以夺回来,但是如果那一战输了,唐朝可能直接亡国啊。 在便桥逗留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城里行去。 不消多时,就来到了城门,因为他们是外乡人,入长安,还是需要登记的,不过韩艺有关文在身,那就方便多了。 那登记的文吏瞧了眼韩艺,又瞧了眼杨飞雪,道:“你们先等等。” 说罢,他就起身往城内行去,去到边上一个茶肆,茶肆前正站着一中年人翘首以盼,这文吏来到这中年人面前,拱手道:“杨管家,你等的人已经来了。” “是吗?” 这中年人快步来到城门前,一眼就瞧到杨飞雪,不确定的喊道:“八娘。” 杨飞雪瞧了瞧这中年人,也不太确定道:“荣伯?” “真是八娘。” 荣伯大喜过望,道:“我总算是等到你了。” “荣伯好。” 杨飞雪叫了一句,嘻嘻道:“是二伯伯叫你来接我的么?” “可不是吗。” 荣伯呵呵点了点头,道:“你爹爹早就派人传信来了,说你可能会来长安,让老爷留意一下。”眼神还带有几分笑意,显然是知道杨飞雪离家出走的事。 杨飞雪略显尴尬道:“爹爹他太大惊小怪了,我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还会丢了么。” 荣伯笑了笑,没有做声,你若不丢。那反倒成怪事了,不禁又瞧向韩艺,笑道:“你就是韩艺吧。” 韩艺拱手道:“在下韩艺。” 荣伯拱手道:“我是观国公府上的管家,你也就随八娘。叫我荣伯吧。” 毕竟是国公府上的管家,当然不会对韩艺低声下气。 韩艺颔首道:“荣伯好。” 荣伯笑着点点头,道:“走,咱们回去再说,老爷还在府上等着了。” 荣伯带着杨飞雪和韩艺就往城内走去。 帝都就是帝都。那真是繁花似景,光街道就比扬州的街道宽多了,两边的尽是高门大宅,匾额上的官名真是吓得人死,鲜有见到商铺。 这是因为长安城内有两个集市专门供买卖人做生意,不能随便在街道上摆摊的。 但是时不时就看到马车缓缓而过,而且随处可见一些身着华丽的人三五成群,道路上更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而过,服饰各异。肤色各异,韩艺甚至都见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士,还有一些黝黑的人,韩艺差点没有以为是黑人,结果一问,才知道这些人乃是昆仑奴,是来自于南海那边的,可能也就是后世的马来西亚等地。 天可汗,果真是名不虚传。 韩艺不由得感慨一句,大唐盛世尽在长安啊! 小野、熊弟时而跑向左边瞧瞧。时而又跑去右边看看,对于长安的一切似乎都感到非常新奇。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至少那高墙令熊弟是望而却步。高门之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观国公府”几个大字。 这古代的宅子可是很有讲究的,你多大的官就住多大的宅子。 国公府的宅邸肯定不能小。 韩艺也打听清楚了,这杨二爷名叫杨思训,是杨恭仁的二子,由于杨恭仁的长子死得早。二子世袭观国公的爵位,也是杨家这一支脉的家主。 入得宅内,给韩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大而简朴,当然,这里的简朴只是相对于杨思训的地位而已,比一般百姓家中那是豪华多了,但是也没有韩艺想象中的那般豪华。 行过前院,来到正厅,只见里面坐着二人,一男一女,皆是中年人士,男的约莫五十岁左右,长眉阔目,燕颔虎颈 身材魁梧,女的也有四十来岁,端庄典雅,一看就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 杨飞雪远远见得此二人,面色欣喜之色,小跑入厅,来到二尊面前,行跪拜之礼道:“飞雪见过二伯伯,二伯母。” 这是属于长幼之礼,杨飞雪许久未见杨思训,而杨思训又是一家之主,杨家的晚辈见到他,都得行跪拜之礼,韩艺就不需要。 正当韩艺准备行礼时,杨思训突然一拍边上的茶几,训斥道:“雪儿,你这一次真是太胡闹了。” 不是说你二伯伯一定挺你吗,我看不像啊!韩艺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脸上挂着一丝愁绪,可别到时,又拿我来顶锅,说是我拐带了杨飞雪,那样的话,你们杨家就可以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虽然他已经想好对策了,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伯伯责训的是,飞雪已经知错了。” 话虽如此,但是杨飞雪眼中哪有半分的悔意。 杨思训哼道:“你若知错,现在就给我回扬州。” 杨飞雪摇头道:“这可不行,飞雪许久未见二伯伯,好不容易来一趟,怎能不尽孝道就走。” 杨思训道:“你爹爹尚在人世,你不在你爹爹身旁尽孝,跑我这来尽孝,是何道理。” 杨飞雪道:“我想在爹爹身边尽孝的,但是爹爹他不稀罕,总想赶我出门。” 杨思训嘴角微微扯动了下,道:“哦,你爹不稀罕,我就会稀罕了。” 杨飞雪嘻嘻道:“就算二伯伯不稀罕,二伯母一定会稀罕的,二伯母自小就待我如己出,我一直都记得的。”说着她又望向边上那位妇人。 看来这位飞雪大小姐,还不蠢,知道使用迂回战术。韩艺听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 杨夫人白了她一眼,但眼中满是怜爱之色,道:“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也没有变,我若也说不稀罕,倒要看你怎么办,你快起来吧。”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将门犬子 原来杨思训的夫人元氏只生得二子,无一千金,这些年也总想生个千金,但是一直没能如愿,而杨飞雪小时候就活泼可爱,天真浪漫,元氏非常喜爱这女娃,长待在身边,虽多年没见,但杨飞雪似乎也没有变多少,当然不舍得责怪于她。n∈n∈, 这夫人说话了,杨思训也就稍微收敛了几分。 “谢谢二伯母。” 杨飞雪急忙站起身来,还偷偷朝着韩艺眨了眨眼,似有得意之色。 小姐,这时候就别把战火往我身上引了。韩艺全当没有看见。 元氏倒是没有注意到,笑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逃婚,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你还想去做尼姑。” 杨飞雪道:“若是做尼姑可以不嫁给秦羽,那我便去做尼姑。” “胡说八道。” 杨思训喝道。 元氏略带责怪了瞧了眼丈夫,示意他先不要做声,又向杨飞雪道:“雪儿,你口口声声说不嫁给那秦羽,这是为何?我可听说你与那秦羽也算是青梅竹马。” “如果从小就认识便是青梅竹马,那便是了。”杨飞雪瘪了瘪嘴,又道:“二伯母,雪儿问你,你喜欢二伯父么。” 元氏被问的一愣,脸上一红,道:“你这丫头乱说甚么。” 杨飞雪道:“二伯母不说,我也看得出,二伯母对二伯伯可是喜欢的紧。” 元氏头疼的厉害,道:“我与你二伯伯可是夫妻,自然相敬相爱。” “那不就是了。”杨飞雪道:“我不喜欢秦羽,若成为夫妻,又怎能做到像二伯伯、二伯母一样相敬相爱,到时说不定整天在家大吵大闹,雪儿其实不敢要求太多,只求有一个能让我像二伯母深爱二伯伯一般深爱的夫君,他也能像二伯伯爱二伯母一样爱我。那我便知足了。” 韩艺听她绕口令似得拍马屁,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元氏骂也不是,就赞也不是,好生无奈。道:“你一个丫头,左一句爱,右一句喜欢,真不知羞。” 说着她又偷偷瞧了眼杨思训,眼中满满是爱意。杨思训一个将门之后,跟一个小姑娘谈这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接话了。 杨飞雪狡黠道:“我只是很羡慕二伯伯和二伯母。” “你。” 元氏还真不敢再说下去了,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就别拍马屁了,不来也都来了,你暂且在这里先住下吧。” “那雪儿就打扰二伯母了。” 杨飞雪嘻嘻一笑,又道:“二伯母这些天一定担心雪儿担心累了吧。我帮你捏捏。” 说着她也不给元氏反应的机会,快步来到元氏身边轻轻捏了起来。 “行行行,二伯母知你一番孝心,不过你刚到,也够累的,就不要帮我捏了。” “不累,不累,我这一路都是玩过来的,一点也不累。” 元氏也不多说了,心中却是满怀感动。她心里一直就期盼着有这么一个女儿,没事能赔着自己聊聊天,帮自己捏捏肩膀什么的。 杨思训哪里不知妻子的心思,心里盼着杨飞雪能够弥补妻子心中的遗憾。倒也想留杨飞雪在这里,目光突然看向一旁站着的韩艺,道:“你就是韩艺。” “小子韩艺见过观国公。” 韩艺作揖一礼,又道:“还请观国公恕罪。” 杨思训哦了一声,道:“你这才到我家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来请罪呢?” 韩艺道:“小子在扬州闯下大祸。幸得杨刺史相救,再给小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送小子来长安,可是在途中巧遇杨姑娘,小子便擅自做主,带着杨姑娘来到长安,实乃有违杨刺史之意,还望观国公责罚。” 杨思训不露声色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做不妥,为何还要这么做,我听说你也是为此闯下大祸的。” 杨飞雪急忙道:“韩艺他前面是想劝我回去的,是我自己不肯回,他怕我一个人上路有危险,便与我结伴同行。” 小姐,你总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韩艺心中松了口气,他这话本就是这意思,我不是拐带杨飞雪,我只是怕她有危险,这才与她结伴同行,但是话不能说,因为韩艺怕杨思训以为他是故做聪明,或者说推卸责任,这时候应该认错。 杨思训斜眼瞪了杨飞雪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杨飞雪吐了下香舌,乖乖的给元氏捏了起来。 杨思训道:“之前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你也别多想了,你都已经来到长安了,就在这里好好住下吧。” 韩艺颔首道:“蒙观国公收留,小子真是感激不尽。” “爹,娘,我回来了。” 听得一声叫嚷,只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左右的白面后生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厅中站着几个陌生人,错愕道:“家中来客人么?” 元氏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教不会,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白面后生挠着后脑勺道:“是,孩儿记住了。” 杨思训沉眉问道:“你大清早的又去哪里呢?” “哦,孩儿跟赵家兄弟去郊外练习射箭了。” 白面后生说道。 韩艺稍稍打量了下这后生,见这后生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双手十分干净,暗道,说谎说成你这样了,也真是没救了。 元氏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道:“蒙儿,还不快来见过你八姐。” 杨飞雪笑嘻嘻道:“小蒙,你还认识我么?” 此子乃是杨思训的小儿子,杨蒙浩。 杨蒙浩瞧了眼杨飞雪,脸上风云突变,激动的说道:“哦,八姐,你——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盼了你好久了,姐,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昨日我还去了城门前守了一日,可惜没能接着你,还准备今下午再去瞅瞅,没想到你竟然到了。早知你今早到,真不该答应赵家兄弟。” 说着又是跺了下脚,好像十分遗憾。 这小子进门才多久,就说了这么多国产谎话。韩艺毕竟也算是半个心理学专家,一眼就看出这杨蒙浩是在说谎。 杨飞雪并没有看出来。也许是善良蒙蔽了她的双眼,感动道:“真的么?” 杨蒙浩不眨眼道:“当然是真的啊,娘可是都知道的,我这些天天天都去城门转悠,就是希望可以早点接到你,原本我今早也打算去城门接八姐你的,但是赵家兄弟找我出去练习射箭,而且下个月就得考试,就没能去成。” “没事,没事。你当然是以学艺为重,你这份心意,姐心领了。” “姐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我可是你弟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蒙浩略显不满,又非常激动道:“姐,你这一路行来,有没有遇到什么趣事,说来让我听听。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我这一路来倒是遇到很多趣事。” 杨飞雪说着,突然又道:“对了,我前面看到有人在城外打架。” 杨蒙浩激动道:“什么人打架?”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杨思训道:“你小子这么激动干什么?” 杨蒙浩挠着腮帮嘿嘿道:“孩儿就随便问问。” 看来这小子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啊!说话就跟打屁似得,没有一句是真的。这杨家的家训都上哪去了。韩艺微微笑了笑。 杨飞雪却道:“你是不知道,那男人长得好生漂亮,就跟个女人似得,比我可都要漂亮多了。” 杨蒙浩一听,神情迅速降温,生出几分惧意来。 元氏叹道:“怕又是独孤家的那孩子。” 杨思训也是摇头只叹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杨飞雪一听独孤家。便知杨思训认识那人,于是问道:“二伯伯,二伯母,你们说的是谁?” 杨思训道:“这你就别问,反正你遇到那人,就尽量离远一点,不要去招惹他,知道么。” 韩艺听得微微一惊,肖云说的果然没错,长安真是藏龙卧虎。 这不很明显吗,杨家家主都拿那倾城男子没有办法,杨展飞来了,那还不是送的。 “哦,雪儿知道了。” 杨飞雪点点头,但眼中分明闪烁着好奇的目光。 元氏道:“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肯定也累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房间我已经叫人帮你们收拾好了,蒙儿,你带你他们去吧,吃饭的时候,我会让人去叫你们的。” 杨蒙浩点头道:“是,孩儿知道了。” 杨蒙浩带着杨飞雪、韩艺等人就出门了。 这些小辈就出门后,元氏就道:“雪儿这孩子真是惹人喜爱啊!” 杨思训道:“那咱们就留雪儿在京城。” 元氏道:“这如何能行,三叔那边肯定不会答应的。” 杨思训道:“若是雪儿喜欢那姓秦的,那自然是好,可雪儿明显不喜欢,为什么要逼着她嫁,秦家不过就死扬州一个小士族,我们在京城给雪儿物色一个如意郎君岂不更好。” 元氏忧虑道:“这倒是的,可是三叔现今在扬州为官,咱们与江南士族本就不合,怕有所不妥吧。” “这倒也是。”杨思训点点头,又道:“这样,我写封信给母亲大人,就说想留雪儿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如果母亲大人答应下来,那就证明这门婚事还是有回转的余地,若是母亲大人不答应的话,那我们也只能将雪儿送回去。” “如此甚好。” 元氏点点头,又问道:“那姓韩的小子呢?你打算如何安排他?” 杨思训沉吟道:“从三弟的来信上看,此子确实有过人之处,而且方才言语也非常得体,处事老练。但是,能力只是其次,一个人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再看看吧,若是品行上佳,那我便让他去军中历练历练,好好栽培一番,但若品行不好,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过他有恩于母亲大人,只要不给我惹出什么大麻烦,他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ps: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借钱 这杨府可不是一般的大,毕竟是世袭的府邸,杨蒙浩带着杨飞雪他们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虽然简朴,但是景色迷人。 “杨小哥,你家真大啊!” 熊弟抬着脑袋,东张西望,阵阵惊叹,有感而发。 杨蒙浩道:“小胖,我家还真不算大,你去长孙家看看,那才叫大,我家还当不上他家的一半了。” 杨蒙浩前面还以为韩艺他们是杨飞雪的仆人,出了屋后,经杨飞雪介绍,才知道韩艺是杨飞雪的朋友,这小子虽然看着就挺不靠谱的,但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主,一点也不在意韩艺他们贫寒的出身,而且又与熊弟、小野年纪相仿,很快就聊开了,心里还挺激动的,因为他就一个哥哥,早已经外出做官,一个人穷极无聊,别家都是儿孙满堂,很多个弟弟妹妹,所以他很希望熊弟他们能在这里住下,那样至少晚上休息时候,还能找个说话的。 杨飞雪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小蒙,你们前面说的那个独孤家的男子是甚么人?” 杨蒙浩眼眸一动,拍着胸脯道:“那是我无月哥哥。” 韩艺下意识道:“独孤无月?”暗道,不知道跟独孤求败有没有关系。 杨蒙浩点点头,道:“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若是我不在的话,你们遇到无月哥哥,可尽量走远一点,无月哥哥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你若将他惹怒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就上个月,程家兄弟惹到了无月哥哥。结果无月哥哥把他们两个吊在树上打。” 韩艺道:“若是你在了?” 杨蒙浩呵呵道:“若是我在自然没事,我杨蒙浩在长安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信你我就完了。韩艺笑着点点头,不以为意。 杨飞雪突然道:“程家?可是卢国公的孙子?” 杨蒙浩点点头。 熊弟好奇道:“这个卢国公又是甚么人?” 杨飞雪啧啧道:“这个卢国公可是咱们大唐的开国功勋,位列凌烟阁十九。” 姓程的?哎呦,这我倒还认识一个,不知是不是?韩艺道:“你说的是程咬金。” 杨蒙浩道:“韩艺。你怎么能直呼卢国公的大名,这可是不行的,要让我爹爹听见了,他非得骂你不懂礼数。” 韩艺忙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太夸张了吧,随便叫个历史名人,都能叫准。 杨飞雪道:“那卢国公没有去找那个独孤无月算账么。” 杨蒙浩摇头道:“好像没有。我听说卢国公得知此事之后,在家大发雷霆,但没有去找无月哥哥算账,而是把程家兄弟又给打了一顿。” “这是为何?” 熊弟惊奇道。 杨蒙浩道:“具体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听人说,好像是因为程家兄弟两个打一个都没有打赢,所以卢国公才大发雷霆的,当月卢国公就把程家兄弟送到军中去练习武艺了。说要学好武艺来找无月哥哥再打一次。” 不会吧,程咬金果然是一个猛人啊!韩艺也以为程咬金肯定会去找独孤家的麻烦。毕竟是吊打呀,这太侮辱人了,哪里知道会是这么一番结果。心中不禁又想到那秦家,心中暗自一声冷笑,这差距真是太大了,难怪生得一个草包。 杨飞雪想了想。摇头道:“不过这独孤无月也挺不对的,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把人吊在树上打啊!” 杨蒙浩摇摇头道:“这对无月哥哥而言,只是小事一件,他可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 说着说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院内。这个小院不大,而且比较偏僻,但是非常清静,韩艺对此非常满意,他可不想出门就跟杨思训照面,真心难的打招呼。杨飞雪自然不会住在这里,她当然是跟元氏他们住在豪华大院里面。 很快大家都分好房间了,桑木、佐雾、东浩三人睡大屋,韩艺一人睡小屋,熊弟、小野睡侧屋。 当然,第一个收拾好房间的一定是韩艺,因为他只是把东西放下,至于收拾什么的,他真心没这习惯。 “韩艺,你就收拾好呢?” 杨飞雪见韩艺这么快出来,不觉稍感惊讶。 韩艺笑道:“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不需要怎么去收拾。” 杨飞雪突然瞥了眼身边的杨蒙浩,又瞧了韩艺,略带一丝不好意思道:“韩艺,我跟你商量件事。” 韩艺早就看出这对堂兄妹有古怪了,道:“什么事?” 杨飞雪道:“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啊?” 韩艺感到非常的惊讶,你在你二伯伯家,而且你堂弟就在你边上,你跑来问我借钱,这太夸张了吧。 杨飞雪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小蒙他看上一把好弓,但是钱不太够,而我二伯伯又管的比较严,他前不久才买了一把弓,所以不敢去问我二伯伯要钱,这就当是我问你借的,我一定还你。” 韩艺一眼瞥向杨蒙浩,见他目光闪烁着,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在说谎,暗道,我们这位善良的杨大小姐,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啊!笑道:“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观国公能收留我们,我心中感激不已,我韩艺也知道知恩图报,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帮忙。” 杨蒙浩兴奋道:“韩艺,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爽快之人。” “多谢少公子夸奖。”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你需要多少钱?” 杨蒙浩眼珠一转,道:“二十贯。” “二十贯?” 韩艺眉头一皱。 杨蒙浩道:“是不是太多呢?” 二十贯多不多,这得看谁,对于一般的庶族而言,这可都算是很多了,普通百姓就更加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当初韩艺被一贯钱都差点给憋死了,但是对于贵族而言,也就算是一般吧。 韩艺摇头道:“不不不,我觉得太少了,二十贯能买什么好弓。” “啊?” 这回轮到杨蒙浩犯愣了。 杨飞雪忙道:“现在小蒙还在学习射箭。也不用买太好的弓了。” 杨大小姐,你还真是对钱没有半点概念,二十贯一把弓,镶钻的啊!韩艺笑道:“可也不能这么说,好歹少公子也是观国公的儿子,可不能丢面。” 杨蒙浩一愣一愣道:“那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这样吧,我跟你一块去,咱们带足钱,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弓。一次性到位,免得你到时再麻烦。” 杨飞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一块去?” 杨蒙浩却是惊叫一声。 韩艺笑道:“不行吗?” “不不——不是不行,只是——只是。” 杨蒙浩都快把腮帮子给挠破了,道:“只是你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了,应当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韩艺摆摆手道:“没事,我们一点不累。其实我也是想出去逛逛,我在路上可是听杨姑娘说了。这京城有不少好玩的东西。” 杨飞雪欣喜道:“如此也好,我也要去。” 这时,熊弟、小野也走了出来。熊弟道:“韩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韩艺笑道:“少公子说等会吃完饭,带我们出去逛逛。” 熊弟听得大喜,道:“好啊。这长安定有很多好吃的,少公子你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 他这穷鬼,你还想他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小胖,你想多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朝着杨蒙浩道:“少公子。你看大家都同意,咱们就这么决定了吧,不然这么多钱,你也难得背。” “这——!” 杨蒙浩一张稚嫩的脸,尴尬的直抽抽。 杨飞雪好奇道:“小蒙,你怎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 杨蒙浩急忙摇摇头,道:“那——那好吧。” 小样!骗人的祖宗在这里,你胆敢放肆。韩艺笑了,其实这钱倒是无所谓,就当教房租了,只是他很好奇这个贵族子弟怎么会囊中羞涩,不用想,其中也定有隐情。 几人稍坐了一会儿,就去到正堂吃饭,毕竟韩艺也不是什么贵客,用不着大摆筵席,元氏就准备了一些杨飞雪小时候喜欢的家常菜,席上也都是杨飞雪在和杨思训、元氏闲聊,无非奶奶的身体怎么样,都是一些家常话,韩艺他们基本就说了几句话。 吃完饭后,杨蒙浩就跟父母说要带杨飞雪、韩艺他们出去逛逛。 但是元氏却反对杨飞雪也跟着去,毕竟是女孩子,而且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太靠谱,于是就让杨蒙浩带韩艺他们出去逛逛,可怜的杨姑娘只能泪眼汪汪的目送韩艺他们出门,她可不是一个安分的大小姐,她是多么想跟这韩艺他们一块出去玩,但是她身上可还背着逃婚的压力,还需要依靠元氏,故此只能乖乖听话。 韩艺却是心明如镜,杨姑娘又被他的堂弟给设计了,其实当时他就看出来了,杨蒙浩之所以在饭桌上就迫不及待的说这事,就是为了阻止杨飞雪出门,他可能早就料到元氏肯定不会让自己带着杨飞雪出门的。 原因自然更明显不过了,这一趟出门,铁定穿帮,杨飞雪是杨蒙浩的堂姐,这要让杨飞雪知道堂弟是骗她的那还了得,必须得想办法支开杨飞雪,至于韩艺他们的话,说到底身份差距甚大,韩艺还得依靠杨家,这就好说了,杨蒙浩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啊! 但韩艺也没有多说一句,让桑木他们带上钱,就跟着杨蒙浩就出门了。 出了杨府,韩艺以为有马车送,至少也有匹马做,哪里知道步行,看到白白的雪地,心里开始骂娘了,这位少公子真是靠不住,太tm寒碜了。 杨蒙浩这一出门,就道:“韩艺,想不到你是这么重义气的人,为了报我堂姐的恩,竟敢上城墙与叛军拼命。” 韩艺微微笑道:“知恩图报,这算不得什么义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由此可见你还是一个挺重义气的人。” 杨蒙浩摇摇头,又道:“韩艺,我可是把你当做朋友了,你把我当做朋友么?” 你这朋友未免也太廉价了吧,我和你认识都还不到一日,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一见如故。韩艺道:“韩艺出身卑微,怎敢高攀少公子。”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开心。”杨蒙浩板着稚嫩的脸,道:“你是我八姐的朋友,那便是我杨蒙浩的朋友。” 韩艺笑了笑,没有再做声了。 杨蒙浩偷偷瞧了眼韩艺,又是嘿嘿一笑,道:“韩艺,有件事我与你说了,你可别告诉我八姐,哦,还有我父母。” 韩艺道:“好啊!” 杨蒙浩讪讪笑道:“其实——其实我借钱不是卖买弓,而是另有所用。” 韩艺故作诧异道:“不是买弓?” 杨蒙浩尴尬的点了点头。 韩艺好奇道:“那你借钱是为了什么?” 杨蒙浩挠着后脑勺道:“是去——是去与人玩六博的。” “六博?” 韩艺微微皱眉,这六博他当然知道,是一种棋类,但是后来慢慢变成一种赌博的玩法,后世已经失传了,不过他作为千门中人,肯定是听过的,道:“原来你是要去赌钱啊!” ps: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观棋轩 韩艺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杨蒙浩竟然是借钱去赌博,他以为这些贵族子弟玩得肯定是什么琴棋书画、亦或者打猎骑马之类的,哪里知道跟他这俗人没啥两样。 但这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杨蒙浩前面急着跑回来,定是输红眼了,想回家弄点钱再去赌,恰好碰到杨飞雪,以为杨飞雪肯定带了不少钱来,可是哪里知道杨飞雪身上半文钱都没有。 而杨飞雪心地善良,对钱又没有什么概念,许久不见这堂弟,不想让堂弟失望,于是就跑来问韩艺借钱。 这雪天跑去赌钱,这瘾还真是够粗的!韩艺心中一声长叹,赌博对于他而言,只是消磨时间的,他很久没有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跑去赌钱了。 杨蒙浩却道:“韩艺,你终究还是见识少了,这怎么能算是赌钱了,这钱只是用来增加趣味,若是没有一点筹码,那多无趣呀,而且这么做,还能增进棋艺。” 这还不是赌?那什么是赌?韩艺算是服了,笑道:“少公子说的是,其实我对这六博也挺感兴趣的,正好跟少公子去见识见识。” 杨蒙浩没想到韩艺与他竟是同道中人,不禁大喜,道:“那这钱?” 韩艺笑道:“你输多少,都算我的。” “韩艺,本公子果真没有看错你,够爽快,若是赢了咱们就一人一半。还有,今后在京城有啥难事,尽管来找我便是。” 杨蒙浩拍着胸脯说道。 找你?你连个二十贯都拿不出来,我找你拼刺刀?还一人一半,md,亏你说得出口,输了全算我的,赢了就一人一半,你怎么不去死啊!韩艺心口不一的笑道:“就怕少公子到时嫌我烦。” 他就不明白了,在来的路上。杨飞雪告诉他,杨思训的家教可是非常严的,名字里面都带“训”的,可是这杨蒙浩怎么看也不像是家教非常严下的产物啊! 其实杨飞雪并没有骗韩艺。这杨思训的家教的确比较严,像杨蒙浩的哥哥杨蒙知便是非常规规矩矩的一个贵族子弟,按部就班的走在父母安排的道路上,现在已经外出当官了。 杨蒙浩由于生的晚,杨思训和元氏的年纪比较大了。就比较疼爱这个小儿子,因为很难再生第三个了,而且杨思训又没有妾侍,特别是杨蒙知离京之后,夫妻两就把全部的爱倾注在杨蒙浩身上,家训没变,是人变了。 而这杨蒙浩生来就比较调皮,而且又刚好出生在一个太子党辉煌的年代,在唐太宗时期,还是建国初期。这太子党只是初露峥嵘。然而现在,当年的太子党,现在已经有一个当上了皇帝,那就是李治,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如今的太子党已经茁壮成长了起来。 杨蒙浩可以说是长安的一个缩影。 这钱谈妥了,杨蒙浩算是安心了,走路都带风的,幸亏小胖在这一路上得到了锻炼,咬紧牙还是能跟的上他们的脚步。 走了半个时辰。杨蒙浩带着韩艺他们来到了长安的东市,这里是做买卖的集结地,类似于北京的王府井,但凡做买卖的都必须来这里或者去西市。一般的街道上是不准做买卖的,你要弄个担子随处放,那就不是城管了,直接就把你抓到官衙去,由此可见,唐朝虽然不轻商。但是商业规模还是太小了,或者说是太拘束了。 虽然是下雪天,但集市上兀自是人来人往,小商贩们使劲吆喝,热闹非凡,熊弟、小野立刻被这热闹的场面深深吸引住了。 一行人又来到了一栋二楼高的楼宇面前,虽然楼层不高,但是非常气派,雕梁画栋,流檐飞壁,二楼的屋檐上挂着一块匾额,观棋轩。 韩艺抬头看了眼这匾额,略显疑惑道:“这好像是棋社来的。” 杨蒙浩点头道:“这就是棋社啊!” 韩艺听得怪郁闷的,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融入唐朝,去青楼吧,里面玩得是琴棋书画,来到棋社了,里面却又是赌博,完全摸不清路数,如今谁若告诉他,嫖/客都去尼姑庵,恐怕他也会相信。 这才站在门口,杨蒙浩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的不得了,连连催促着,“走吧,走吧。” “小胖,进去啊!” 韩艺刚准备迈进门,忽见熊弟痴呆呆的望着不远处一个卖烧饼的小摊位。 熊弟吞了一口口水,道:“韩大哥,我不想去里面,我想去集市看看。” 小野也点点头。 这就是好孩子,对赌博没啥兴趣。 韩艺倒是不反对,只是有些担心,于是看向杨蒙浩。 杨蒙浩挥挥手道:“也好,太多人进去也麻烦。” 韩艺道:“可是他们人生地不熟,不太安全吧。” “这好办,你有五文钱不?” “五文钱?” 韩艺愣下,随即点点头。 “拿来。” 杨蒙浩伸出手来。 你这小子未免也太落魄了吧,连区区五文钱都没有。韩艺真的是服了,拿出五文钱给他。 杨蒙浩拿着这五文钱,交给这观棋轩一个跑腿的小伙计,年纪与熊弟他们相当,让他带着熊弟他们去集市逛逛,观棋轩伙计多得是,这伙计就是干这事的,跑跑腿,买买东西什么的。 这伙计拿着钱乐呵呵的就答应了下来。 韩艺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就让东浩、佐雾跟着去,而他与桑木就跟着杨蒙浩进去。 来到里面,大厅非常大,但是陈设十分简单,就摆放着各种桌凳,一行四张桌,共有六行,方桌可坐四人,长桌可坐两人,桌上摆放着各种棋盘,桌面铺着丝绸,这丝绸一放,档次立刻上来了。 此时里面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个个都是身着华丽,但是年纪都比较轻。看来这是公子党聚集的地方,虽说着下棋要安静,但毕竟都是很年轻的公子党,你很难要求他们完全静下来。但也算不得太吵,因为下棋还是需要思考的。 “蒙浩,这里,这里。” 听得一个压低声的叫喊。 韩艺寻声望去,只见左边最里面的一张桌上坐着一个比杨蒙浩年纪稍长的少年。一张圆脸两边生的一对招风耳。 杨蒙浩立刻走了过去。 待杨蒙浩走近,那少年便说道:“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来了。” 杨蒙浩一屁股坐在那少年对面,道:“我杨蒙浩说话算数,怎会不来。” 那少年显然不信,道:“你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你带了钱没有。” 杨蒙浩哼道:“天富,你忒瞧不起人了,区区小钱,我杨蒙浩就没有放在眼里。”说着往桑木肩上一指,道:“瞧见没有。我一个人都弄不来,还得找人帮忙。” 这少年姓赵,名天富,是赵家子弟。 韩艺听得想笑,这小子还真是一个说谎不打草稿的人。 赵天富道:“哎呦,还真带了不少钱来,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钱,你爹爹可不会给你这么多钱,” 杨蒙浩仰着脑袋道:“这算得了什么,我自有办法。闲话少说,开始吧,待会一定杀你一个片甲不留。” 赵天富呵呵道:“你小子尽会吹牛。来吧,来吧。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若非与你约好,方才我便另外找人了。” 杨蒙浩先是招来一人,让桑木把钱交给他保管,这桑木当然不会听他的,看向韩艺。韩艺见这里这么气派,二楼似乎还有雅座来的,来这里又都是贵族子弟,区区二十贯而已,就让桑木将钱交给这人。 那边赵天富似乎已经交了钱。 原来将钱交给这里的人保管,为了就是防止赖账的现象,他们下棋都是用竹片计数,唤作筹,每人各有十块竹片,大小不一,上面写着一筹、二筹等字,也就是后世的筹码,打完以后再结账。 韩艺和桑木则是站在一旁,因为他来的路上,就说扮作杨蒙浩的随从,出入这种场合,他还是希望能够低调一点,其实这里的服务还挺不错的,如果是公子来的,会有观战的座位,并且奉上茶点招待。 而那边杨蒙浩已经和赵天富开始了对弈,只见杨蒙浩先是拿着两颗兽骨制成的骰子扔进一个瓷质的钵碗内,见得点数,一脸懊恼之色,然后极不情愿的拿起棋子数着放入棋盘内。 随后赵天富同样也是如此,先扔骰子再行棋。 这六博在后世已经失传了,据说这个棋类似于后世的军棋,但是里面还包括卦阵什么什么之类的,十分复杂。 韩艺也想看看这六博到底是怎么玩的,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看得津津有味,毕竟他是这方面的天赋,看得两三盘,便也知道该如何玩了。 也不知道是杨蒙浩技术不行,还是运气太差,反正就看他在那里抓到脑袋,听得他说着什么“厚积薄发先抑后扬运气不好”,反正这小子吹牛张嘴就来,十把过去了,杨蒙浩的筹码已经输了一大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个劲的还在扯衣领,大雪天的直呼“好热好热”。 韩艺是直摇头,暗道,这小子性子有太急了,走棋比谁还快,都不用思考的,这要能赢钱,那真是母猪都会上树了。 相反这赵天富倒是比较沉着冷静,每一步棋都思考许久。 韩艺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虽然不看重钱,但是杨蒙浩输光之后,肯定又会来找他,心想得制止杨蒙浩,等这盘下完之后,韩艺就走上前,小声道:“少公子,你今天运气不佳,要不改日再来?” 杨蒙浩瞧了眼韩艺,眉宇间出现一丝犹豫,他当然不想回,但这钱可是韩艺的,见韩艺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不走。 赵天富瞧了韩艺,笑呵呵道:“蒙浩,我看你这随从说的很有道理,留点钱回去吧,总是赢光你的钱,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杨蒙浩一听这话,立刻道:“不就是几十贯钱,我杨蒙浩输不起么,哼,现在胜负还犹未可知了,待会就把你的钱全部赢来,咱们继续下过。” 就这样,韩艺被华丽丽的无视在一旁。 赵天富微微瞥了眼韩艺,目光中夹带一丝不屑,好似在说,老子在这下棋,你一个下人在边上啰嗦甚么。 你这小子未免也欺人太甚了,赢了他这么多钱,还不知足。韩艺道:“少公子,我看你一心两用,又要扔骰子,又要下棋,怪累的,要不我来帮你扔骰子,这样你就可以专心下棋了。” 杨蒙浩瞧了眼韩艺,心想这样也好,他也有份参与,要是输光了也不能怪我一个人。于是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就说了,怎么老是输,原来是分心了。”说的好像赵天富就不要分心似得,但是他不管,他吹他的,又朝着赵天富道:“可以么?” 赵天富暗讽道:“当然可以,若是把你累病了,谁来陪我玩。” 杨蒙浩当然明白,脸色稍显不悦。 韩艺微微笑道:“多谢公子体谅。公子请掷骰子。” 规矩是胜者先走。 赵天富拿两颗骰子往碗内一扔,一个三,一个四。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这六博的玩法,又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飞行棋,棋子连放到棋盘两边,随着骰子点数进入棋盘,虽然需要技术,但是也需要运气,你得走到关键的点上,才能吃掉对方的子。 而且这走位是很有学问的,跟占卜还有些关联,但是吃子又跟兵法有关,还讲究什么阵型,都还有口诀,首先要将棋子走到特定的位置,就可以立起,如此才具有吃子的能力,如果运气不佳,总是扔不到位,就无法拥有吃子权。 不过第一回点数当然是越大越好,因为你的棋子越早进入中盘,站定位子,就能有效的压制对方的棋子,具有主动权。 既要运气,又要技术,这就挺刺激的,符合赌博的原理。 轮到韩艺掷骰子了,他拿着两颗骰子,看了看,磨制的非常精致,六面几乎一样,再掂量了几下,往碗内一扔。 两个一! 可惜,这里没有豹子一说。 杨蒙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郁闷的望着韩艺,你这运气,还不如我来了。 “真是抱歉。” 话虽如此,但是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王家玄道 杨蒙浩真的很郁闷,他见过运气差的,就没有见过运气比自己还差的,但是没办法,钱是韩艺的,心里还想着,这下钱若都输掉了,你可就不能怪我了。●⌒,. 赵天富自然开心的要死。 唯独韩艺兀自神色如常,心里寻思着,这骨制的骰子与后世的骰子还是差别蛮大的,不能一下子就完全的掌控,还得练练。 他就不顾杨蒙浩那幽怨的眼神,就这样非常平淡的一遍又一遍的扔着。 渐渐地,杨蒙浩的眼神从幽怨变成了兴奋,相反的赵天富的眼神却从开心变成了愁眉难展。 “双一!双一!” 杨蒙浩赤红的双目紧紧盯着那在碗中转动的骰子,对着钵碗使劲的叫嚷,完全不顾旁人的感受。 一个骰子停了下来,正是一个一,还有一个转动的着,赵天富也纳闷了,为什么韩艺扔出的骰子能够旋转的如此之快。 第二个骰子终于停了下来,正是一个一。 双一! 杨蒙浩兴奋的高举双手,“我赢了,我赢了。” 要知道前面他可是一直被压制着,几乎已经判了他死刑,很难在翻盘了,除非扔出绝佳的点数。 韩艺帮他做到了,到了后面,几乎想什么点数就来什么点数,相差不过一两点,这种绝地大翻盘的胜利,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兴奋的举臂大叫。 一人突然道:“杨家后生,你安静一点行不,这里可不只有你一个人。” “哦。抱歉,抱歉。” 杨蒙浩醒悟过来,赶紧坐了下来。 “该死!” 赵天富狠狠瞪了韩艺一眼,但是韩艺兀自非常平静,垂首不语。他又朝着杨蒙浩道:“这一盘算你走运,我就不相信你盘盘这么走运,咱们再来过。” 杨蒙浩哈哈道:“我说过,刚才只是我让着你罢了。现在我运气来了,看我不杀你一个片甲不留。” 韩艺看着杨蒙浩,微微一叹,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就知道吹牛。 但是旁人的阻止,没有让杨蒙浩就此安静下来。 “八,八。哈哈,真的是八,我又赢了。” “六。给我一个六,求你了,给我一个六,呀呀呀呀,真的给我六了,哇哈哈!” 不知不觉中,边上突然站了不少人,他们忘乎所以的跟着杨蒙浩一块叫着,这喊什么点数,就出什么点数。实在是太刺激了。 骰子! 一个韩艺熟悉不能在熟悉的玩意了,他可以听骰子声长大的,玩骰子的时间远胜过其他小孩玩变形金刚的时间,想要扔出自己想要的点数,可不需要靠水银来帮忙,其实这扔骰子还只是其次,他摇骰子更加厉害,什么一柱擎天,简直就是小儿科,你要六就六。要一就一,跟电视上演的没差。 这还是当今骰子的材质与后世的不一样,故此他十把内,只能有五把扔出准确的点数来。其余五把均有稍微出入,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至少能够弥补杨蒙浩智商上的不足。 而赵天富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嚣张跋扈,一对招风耳是红的透明,坐在那里一个劲的擦汗。 “哈哈,我又赢了。” 杨蒙浩激动的都跳上的凳子。不断的高举这双手,他非常享受这种时刻,因为边上有很多人在看着。 “你小子作弊。” 赵天富突然一拍桌,霍然站起,一手指着韩艺。 韩艺错愕道:“啊?作弊?我没有啊!” 赵天富哼道:“你还说没有,你哪有这么好的运气,想扔什么点数就出什么点数,我才不信,你一定是作弊。” 杨蒙浩急忙跳下凳子,道:“天富,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早上我输了一早上,我可也没有说你作弊,输不起直说便是,何必找这种借口,你若说我这仆从作弊,那你就找出证据来。” 这时候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道:“怎么回事?” “王伯,你来的正好,这小子作弊。” 赵天富手指着韩艺道。 这王伯瞧了眼韩艺,韩艺冤枉道:“我没有作弊啊,我只是帮我家少公子扔骰子。” 赵天富道:“你胡说。”说着他又朝着王伯道:“王伯,这小子想扔什么点数,就能扔出什么点数来,这还不是作弊么。” 旁边一人突然道:“那只是人家运气好,这谈不上作弊吧,况且人家也不是想扔什么点数就能扔出来,有些很多把还是差了不少。” 这左一句,右一句,王伯也大概了解清楚了,向赵天富道:“赵公子,你若没有证据,我可不能凭他扔出来的点数好,就认为他是在作弊。” “听见没有。” 杨蒙浩见王伯也站在他这边,更是高兴不已,朝着赵天富道:“你要不服气,咱们再来过便是,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钱。哈哈。” 赵天富气得是咬牙切齿,他倒是还有钱,但是他真不敢再来了,这钱输了倒还是小事,关键是面子上过不去,谁都知道杨蒙浩是一个只会吹牛的家伙,输给这小子真是太丢人了。 韩艺见也差不多了,今早上的本钱也差不多都赢回来了,于是道:“少公子,算了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杨蒙浩却摆手道:“你别这么扫兴好不,今天运气这么好,再玩一会儿吧。” 我扫兴?你个蠢货,这哪是运气,分明就是老子在帮你啊!韩艺被这小子气得半死。 “说得不错,运气来之不易,应当好生珍惜才是。” 听得一个非常平静的声音。 “玄道。” “是玄道来了。” “玄道哥,你今日怎有空来这里。” “我就过来看看。” 只见人群让开一条道来,一个二十岁出头青年走了过来,皮肤白皙的透明,脸颊两边隐隐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虽然那独孤无月也很白,但那是天生白,肤色如此。就跟白人一样。 但这人显然是很久没有晒太阳。一双狭长的双眼,犹如新月一般,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眼光,修长的身材。穿着一件非常简朴的深蓝色长衫,但是非常干净整洁,以至于让人忽略这是件非常廉价的衣服,而且他还拥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双手,十指白净修长。指甲剪得是整整齐齐,里面是一尘不染,但就这么漂亮的双手,却捧着一直乌绿色的小乌龟,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大公子。” 那王伯见这公子来了,微微颔首喊道。 这公子轻轻嗯了一声。 难道他就是这观棋轩的主人?韩艺不禁瞧了眼这公子。 这公子走上前来,微微笑道:“原来是小蒙啊!” 杨蒙浩拱手喊道:“小蒙见过玄道哥哥。”表现的非常乖巧,哪里还敢像刚才那般张扬。 这公子笑着点了下头,一双深邃狭长的双目,突然看向韩艺。平静温和的目光突然变的凌厉起来,仿佛要看穿韩艺不可。 韩艺也不是纸糊的,全当没有看见,心里却嘀咕道,你不是吧,我们就是赢一点钱而已,而且还不是赢你的钱,你还是在盈利的,用不着这么看我吧。 “在下王玄道。” 这公子突然向韩艺颔首道。 一旁的人错愕不已。 观国公够牛吧,但是杨蒙浩见到这位王玄道。似乎也比较尊敬,可见王玄道肯定不是一般人,他竟然向一个随从自我介绍,这显得就有些怪异了。 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啊! 韩艺故作惊慌道:“哦。这位公子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是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王玄道微笑道:“正是。”他的微笑非吝啬,只是稍有弧度的嘴角露出那么一丝笑意。 杨蒙浩惊讶道:“玄道哥哥,他——他是我的随从。” 王玄道道:“随从也应该有名吧。” 杨蒙浩有些犯愣,伸出手来拉了下韩艺的衣袖,又使了使眼色。 你小子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吹牛。韩艺这没办法了。忙道:“哦,在下韩艺。” “韩艺?” 王玄道低眉沉吟,又问道:“听你口音,似乎不是长安人士。” 这家伙为什么对我感兴趣,难不成他看上我了,天呐,那独孤无月这么漂亮,你应该找他去啊!韩艺心中也是疑惑不已,“我是扬州人士。” “原来是扬州来的。” 王玄道点点头,突然余光看向赵天富,道:“天富,你今日运气不佳,还是不要继续了。” 赵天富赶紧借坡下驴,“玄道哥哥说的是,我等会就回去了。” 王玄道又向杨蒙浩道:“小蒙,你如今运势正旺,应当趁胜追击才是,否则,运势一过,你就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不愧是开赌场的,真是会忽悠人,那小子没啥钱了,你就让他走人,这蠢货赢了钱,你就让他留下来,开赌场的果真都没有人情味。韩艺表示鄙视这王玄道,但又不好劝,心里只能祈祷这杨蒙浩能够懂得见好就收。 显然,他高估了杨蒙浩的智商,杨蒙浩兴奋道:“真的么,嘿嘿,我也是这般想的。” 王玄道笑道:“这样吧,我与你下一盘。” “啊?” 杨蒙浩顿时一惊,惊愕道:“玄道哥哥,你要跟我下?” 王玄道道:“不行么?” 杨蒙浩面露苦色,挠着头道:“这——这,玄道哥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 王玄道笑道:“这六博运气占得七成,棋艺只占三成,可以说输赢借由天定,你若不下过,又怎知道赢不了我,还是小蒙不愿赏脸陪哥哥玩一盘。” 他这是激将法,千万别答应。韩艺暗自嘀咕。 杨蒙浩眼珠一转,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若能够王玄道交手一翻,那是多么的风光,这岂是钱能够买来的,反正就玩一盘,也用不了多少钱。念及至此,他点头笑道:“小蒙怎敢,能与玄道哥哥下棋,那是小蒙我的荣幸,那小蒙就舍命陪君子了。” 王玄道笑着点点头,突然道:“这桌子的方位不利于我,可否转动一下。” 方位? 韩艺暗自好笑,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就这档次,哼,看来这赌徒都信命啊! 杨蒙浩忙道:“这当然可以。”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运气VS势力 很快,两个下人就走了上来,依照王玄道的要求,将桌子转向至东北西南线上,王玄道坐在东北角上,他似乎非常注重一些细节,他先是手中的乌龟放在棋盘左下方,又伸手将棋盘放正,桌子与凳子的距离也似乎有标准,总而言之,很多麻烦事。 你这厮还真是麻烦,干脆回去将反过来穿得了。韩艺看着都累呀,他认为赌钱就是图个爽快、刺激,你这样弄,还不如不赌。 杨蒙浩就挺对韩艺的胃口,一屁股坐下,然后就是发愣,但也不敢催促王玄道。 过得好一会儿,王玄道突然从怀中掏出六枚铜板来,握在手里,将手甚至乌龟上方,六枚铜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一枚枚滴落在乌龟的龟壳上,然后在散落在桌面上,王玄道凝视铜板片刻,轻轻点头,道:“可以开始了,你先行。” 杨蒙浩望向韩艺,似乎已经习惯了韩艺来掷骰子。 韩艺道:“少公子,既然你是陪王公子玩,那你不如自己来吧。” 杨蒙浩似乎也没有打算赢,于是点头道:“这样也好。”于是拿起两个骰子扔进碗内,似乎运气也不错,一个四,一个五。 他嘿嘿一笑,欢乐的走动棋子,又道:“玄道哥哥请。” 王玄道一笑,拿起两个骰子非常随意的往碗内一扔,两个六。 杨蒙浩一张笑脸顿时变得非常僵硬,一对机灵的眸子都快掉到棋盘上去了,看得韩艺都想发笑。 又隐隐听得旁边有人说道:“不愧是王玄道,真是厉害!” “这还用说,玄道可是咱们长安的棋王,恐怕在咱们大唐都难有人胜得了他。” 这马屁拍得未免也太露骨了吧,这纯粹就是运气,如果棋王都是因为运气的话,那还叫什么棋王,真是的。韩艺对此是嗤之以鼻。他倒不是嫉妒,只是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搭边呀,因为就凭王玄道扔骰子的手法来,是不可能掌控骰子的。那么只能说是运气。 王玄道却似乎全当没有听见,不急不慢的走着棋,嘴上却道:“我们似乎忘记说赌注了。” 杨蒙浩错愕道:“玄道哥哥怎说?” 王玄道笑道:“一盘定胜负,就赌全部的钱。” 杨蒙浩挠着头,畏畏缩缩道:“这---这么多啊?” 王玄道道:“你若赢了。你今日带了多少钱来,我就陪你多少钱,但如果你输了的话,我不要你一文钱。” 杨蒙浩嘿嘿道:“这小蒙怎好意思。” 王玄道道:“我只是将你不去学堂来这赌钱的事告诉观国公。” “告---告---。” 杨蒙浩吓得浑身发颤,舌头都抖动起来了,“玄道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没得罪你,这要让我爹爹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韩艺看到双腿一个劲的晃悠的杨蒙浩。还有些幸灾乐祸,小样,告诉你别跟这家伙玩,你偏要玩,现在好了,上当了吧,不对,他这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想到这里,他皱眉瞥了眼王玄道,可是我初到长安。又是一个随从,与这家伙也是第一回碰面,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真是怪了个哉。 王玄道品了口茶。缓缓说道:“观国公乃是我的长辈,你也算是我的弟弟,你平时来此玩耍,我自然非常欢迎,但是你不去学堂偷偷跑来这里,这我若是不告知观国公。观国公一定会责怪于我的,但是我若告知观国公,似乎又对不起你,我也难做呀,以此为赌注,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杨蒙浩摇头道:“我不来了,我不来了。” 王玄道也不勉强,朝着一旁的王伯道:“王伯,你去一趟观国公府。” “是。” “等等等下。” 杨蒙浩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道:“玄道哥哥,求求你了,别告诉我爹爹。” 王玄道神色非常平静,道:“你继续下下去还有希望,不下的话,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这逼得杨蒙浩没有办法了,一个劲点头道:“我下,我下,你千万别告诉我爹爹。” “你赢了我,我自然不会告。” 王玄道手一伸,道:“现在轮到你走棋了。” “哦,是,我走的。” 杨蒙浩吞咽一口,伸出手时,只见他的手一个劲的颤抖,好不容易才把骰子握在手里,也许抖得太厉害了,一扔,有个骰子还跑到外面去了,不少人见了,纷纷笑了起来。 这怎么办?他立刻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微微摇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多谢,多谢。” 杨蒙浩擦擦汗,又捡回骰子来,放在碗口上徘徊了几次,始终忍不下去,这钱输了,还可以再去借,但这事要是给杨思训知道了,那他真的会崩溃去,正当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人,猛地转头望向韩艺,眼中闪烁着泪花,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韩艺!救命啊! 王玄道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低眉凝视着棋盘,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韩---韩艺,要---要不不,还---还是你来吧。” 杨蒙浩抖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看来他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也好,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韩艺瞧了眼杨蒙浩,自己怎么就跟了这么个蠢货,道:“好吧。” 杨蒙浩又向王玄道道:“玄道哥哥,你以为如何?” 王玄道抬起头来,眼中绽放着兴奋的光芒,“当然可以。”平淡的语气,终于荡起了一丝涟漪。 韩艺走上前,拿起骰子,往里面一扔,一个五,一个六。 周边立刻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他们并没有想到韩艺能够如此熟练的掌握骰子,心里纷纷想到,这小子运气真是好了。 杨蒙浩也是大喜过望,但心中兀自紧张万分。这可不是在赌钱,而是在赌命呀,他根本不敢再想刚才和赵天富赌一样,点数一出。就立刻走棋,拿着棋子磨磨蹭蹭的,犹豫不决。 王玄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趁着杨蒙浩在想的同时,突然向韩艺道:“不知韩小哥可信命?” 韩艺一愣。摇头道:“不太信。” “我信。” “是吗?哦。” 韩艺真不知道他说这些干什么。 王玄道也不在意,笑道:“有道是,尽人事,听天命,可天若不成,这事就成不了,天若要成,此事必成,很多事情,命中已经注定。” 韩艺继续敷衍道:“王公子高见。韩艺受教了,受教了。” “哪里,哪里。”王玄道兀自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今天的卦象说我运势很旺,只要我坐在东北面,将祥物置于东边与金同在,左边放一碗水,便可将我的运势推至最高处。” 韩艺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好似在问,所以呢? 王玄道终于不再开口。伸出那只极为漂亮的手,从碗中拿起骰子来,此时杨蒙浩已经走完了,不过这小子终于学会认真思考了。盯着棋盘,完全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听得当当几声。 “哇!” 一阵惊叹声响起。 一四,一五。 正是王玄道棋面上希望的点数。 王玄道微微一笑,突然望向韩艺,“所以,我是很很难被击败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牛的人。韩艺看得也是惊奇不已。他真的不信命,但是王玄道的运气似乎太好了一点,这还不是关键,毕竟运气好这很正常,关键在于王玄道那一份自信,这一般只有赌术高手才会具有的。 那些完全凭运气的赌徒,根本不可能会拥有这种自信,除非真如他所言,他能够知道自己的运势非常旺。不禁皱了下眉头,心里又想,就算你真的会占卜,就算你运势好,那又怎样,老子在这里就是赌神,你信老天是吧,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天,你要信就信我吧。 等王玄道走完,韩艺拿起两个骰子往碗内一扔,双六,也是杨蒙浩最渴望的点数。 一旁的人都看傻了,这是太不可思议了。 势力就是回应的最好方式。 王玄道微微皱了下眉头。 在后世赌术高于韩艺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在这唐朝,韩艺非常坚信一点,如果他梳着大奔头,咬着巧克力,他就是赌神。 此时其他桌上已经没人了,纷纷围过来观战,而且整个大厅内非常安静,大家纷纷屏住呼吸,只听见骰子在碗中转动的声音。 气氛显得非常紧张。 杨蒙浩虽然棋艺非常差,但是有韩艺的帮忙,在他掷出的点数的指引下,这蠢货总算是中规中矩,没有犯什么错误。 反观王玄道虽然棋艺高超,而且在最初的时候,完全控制住了整个局面,但是到后来,他的运势似乎在渐渐的减弱,扔出的点数时而好,时而差强人意,而他脸上的表情,则是越来越凝重。 韩艺却是越扔越顺手。 终于,来到了决胜时刻,只要韩艺这一把能扔出一个七点来,那么杨蒙浩就赢了,否则的话,再过一手,王玄道就有致胜的棋路。 大厅内雅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韩艺。 韩艺瞧了眼王玄道,见他低眉沉吟着,笑道:“王公子。” 王玄道抬起头来望着韩艺。 韩艺道:“如果我信命的话,那我恐怕早就死了。” 说完,他非常自信的甩出两个骰子。 只见两个骰子飞快的在碗中转圈,就这急速的转动,旁观的那些人恐怕就甩不出来。 第一个骰子停了下来,是一个一。 第二个多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六点! 合起来七点。 杨蒙浩呆愣半响,猛地揉揉眼,看清楚了,又瞧向王玄道,眨了眨眼。 王玄道凝视碗中片刻,突然若有所思道:“有趣,有趣。”顿了顿,他才道:“我输了。”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变数 我赢了王玄道? 我真的赢了王玄道吗? 杨蒙浩至今都未醒过神来,他方才可是全神贯注的在下棋,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过,由于过于的投入,以至于他心无旁骛,甚至连自己赢了,都还不知道,还在思考下一步棋怎么走,直到王玄道认输了,他才反应过来,但兀自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 等到再三确定王玄道的确无棋可走了,他才反应过来,顿时激动的跳起来,高举双臂道:“我赢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左右瞧了瞧,立刻又收敛了几分,微微拱手道:“玄道哥哥,小弟一时侥幸,承让,承让。” 王玄道微微笑道:“这可不是侥幸,如果是侥幸的话,你就赢不了我了。”说着,他又朝着一旁站着的王伯道:“王伯,你去带小蒙去柜房拿钱。” 王伯急忙伸手道:“杨公子,这边请。” “有礼,有礼。” 杨蒙浩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想王玄道道:“玄道哥哥,我。” 王玄道笑道:“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的。” “多谢,多谢。” 杨蒙浩这才放心的跟王伯去往柜房。 韩艺瞥了眼王玄道,见他兀自坐在凳子上,凝视着棋盘,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心想,难道就这么结束呢?这家伙还真是难以捉摸。带着一丝好奇,他跟着杨蒙浩离开了。 来到大厅后面的柜房,那王伯突然向韩艺和桑木道:“二位请留步,杨公子跟我进去就行了。” 杨蒙浩大咧咧道:“韩艺,你们在这等等,我很快就出来了。” 韩艺倒也没有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这杨蒙浩进去不到片刻,王玄道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朝着韩艺拱拱手道:“韩小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原来让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呀,我就说吗。这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了,肯定还是有下文的。韩艺对此也深感好奇,点头道:“当然。”说着向桑木使了个眼色,就跟着王玄道进入边上一间屋内。 这屋内十分简朴,似乎是用来给人休息的,有一张卧榻,上方放在一个茶几。 “请。” “请。” 二人上得卧榻,隔着茶几,相对而坐。这王玄道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是非常正经,就跟有洁癖似得,双腿跪在卧榻上,背挺得直直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一看就知道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子弟。不跟韩艺一样,腿一盘。怎么舒服怎么来。 王玄道亲手给韩艺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茶壶后,他望着韩艺笑道:“韩小哥,我想跟你做个朋友,不知在下是否有这荣幸。” 做朋友?韩艺错愕道:“王公子。我只是一个随从。” 王玄道点点头道:“我知道,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韩艺道:“这还没有关系吗?我只是随从,你是公子,我们怎么可以做朋友。” “原来如此。”王玄道笑了一声,道:“我说了。我是信命之人,自然不会受这些世俗所束缚。” 韩艺好奇道:“王公子的意思是,是老天要你跟我做朋友的?” 王玄道摇摇头道:“恰恰相反。” 韩艺疑惑道:“这我就不太懂了,王公子,我是一个爽快人,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高看我。” “既然如此,我那就直说了。” 王玄道微微一叹,道:“我自小跟师父学习占卜算卦,也学得一些皮毛,这让我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命中注定,何时生,何时死,我只需要遵循天意就行了。” 韩艺很违心的说道:“这也不错啊!很多人都想跟你一样,能知道何时死,一定有很多人羡慕你吧,” 王玄道嘴角露出略微苦涩的笑意,“起初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日子一久,我便觉得人生在世,变得非常无趣,人可以窥破天意,但却没有办法去改变天意,我做的每件事都只是遵循天意,不管是何时出门,还是何时上山打猎,仿佛我已经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让我的人生变得十分乏味。” “嗯,这也确实有点无聊。”韩艺点点头,其实他完全听不懂王玄道在说什么,纯粹的敷衍,道:“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似乎不受天命的束缚。” “啊?” 韩艺愣道:“此话怎说?” 王玄道道:“我今日起床时,为自己占卜了一卦,卦象说我今日运势很旺,可做到无往不利,而在刚才与你下棋前,我又占卜了一卦,卦象并未改变,但是我却输了,而且跟你下完棋之后,我的运势跌倒了低谷。” 输了就输了,干嘛找这借口。韩艺不以为意,虽然王玄道的表演非常神奇,但是他兀自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神算子,道:“这又说明了什么?” 王玄道笑道:“这就说明,你改变了天意,我的命运也因你而改变,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你的面相非常古怪,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但凡与你有关的人,命运都会发生改变,所以我猜你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难道他是指?不会吧,世上真有这等奇人。韩艺微微皱了下眉,道:“王公子,你刚才可不是跟我在下棋,而是跟我家少公子。” 王玄道道:“玄道不才,但也不至于蠢到连在跟谁走棋,都看不出来。” 这倒也是,不是人人都是杨蒙浩。韩艺沉吟道:“王公子,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天意,而是我有这甩骰子的本事,这你怎么能够赢我。” 王玄道笑道:“这我当然看出来了,但是。记得我前面就说过,尽人事,听天命,不管你本事多大,老天要你输,你还是必输无疑。但是你却战胜了天意,并且改变了我的运势,若无本事之人,又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这并不矛盾。” 韩艺听半天,又想了半天,总觉得这话是忽悠人的,但仔细一想又有三分道理,况且他心里还真有一个巨大的秘密。想到自己都能穿越,试问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了。道:“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的人生非常无聊,因为你已经认定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而你又认为我就是一个变数,你若跟做朋友,那么你的命运也就发生了改变。充满了未知,你想借我摆脱命运的束缚。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他都把自己说玄乎了。 “正是如此。” 王玄道点头道。 “我明白了。”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的话,你会不会找我麻烦?”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只是期望能与你做朋友,但是你若不愿,那也无妨。” 韩艺立刻摇头道:“那我就不愿意。” 王玄道道:“为何?” 韩艺笑道:“因为朋友这两个字,在我心中是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绝不是说口头上承诺一句。那我们便是朋友了,我觉得朋友是建立在友情之上的,就算是酒肉朋友,那也是建立在酒肉之上的,你我初次见面。最多也就是一面之交,交情就谈不上了,身份又差距甚大。呃,关键我也不信这些东西,当然,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心里肯定没有把你当成朋友,我看王公子你也是一个爽快人,我也不想欺骗你。但我们不是不可能做朋友,只是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希望王公子能够见谅。” 王玄道没有露出失望之色,沉思半响,突然一笑:“阁下言之有理,玄道受教了。” 韩艺忙道:“岂敢,岂敢。” 王玄道道:“阁下刚从扬州而来,想必也没有什么朋友,言谈举止与小蒙相差甚远,而且还是小蒙的随从,兴许也谈不到一块去,如果阁下闲的时候,想找一个人喝酒,玄道乐于奉陪。” 韩艺笑道:“这倒是可以。” 二人交谈一会儿,下人通报,说杨蒙浩已经弄妥了,韩艺也就出门了。 他出门不到片刻,杨蒙浩也就出来了,只见桑木肩上扛着一个包袱,似乎比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差别,韩艺一脸好奇道:“里面装得是银子么?” 桑木一脸古怪,余光只瞥向杨蒙浩。 杨蒙浩嘿嘿道:“是这样的,我刚才点了下数,发现这钱太多了,重的很,今日咱们又没有乘坐马车来的,于是我寻思着干脆就放在这里,等下回咱们再来拿。” 这小子,真是狡猾的很,md,说好赢了一人一半的,竟然想要独吞。韩艺被这蠢货的智商给逗乐了。 “如果你们嫌重的话,我可以让马车帮你们把钱送回去。” 这王玄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韩艺一听这话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杨蒙浩面色一紧,急忙道:“小蒙怎敢劳烦玄道哥哥,下回我自己乘马车来便是,还有就是,我也不想让我爹爹发现。” 王玄道没有做声,目光看向韩艺。 就杨蒙浩这点小聪明,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看得出。 只希望你小子别输了又跑来问我借钱。韩艺故作不知,点点头道:“还是少公子考虑的周详。” 杨蒙浩大喜,目光急闪,道:“那是,我又不是第一回干。” 说到这里,他赶紧闭上嘴,不好,说漏嘴了。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长安七子 除了这个“杨”字,韩艺完全感觉不到杨蒙浩身上有半点贵族气质,人家王玄道一袭布衣,贵族气质也是展露无遗,一出现就知绝非寻常百姓。¥f, 虽说人靠衣装,但时修养到了一定的境界,这个衣装就变成了累赘,返璞归真就是这个道理。 对此韩艺是感到非常好奇,像杨展飞他们都非常正经的,唯独杨蒙浩,简直就是市井小民。 解决完这钱的事后,杨蒙浩还不愿走,韩艺知道,这小子要在观棋轩显摆显摆,毕竟他赢了王玄道,这等风光的时刻,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当然得抓住机会,好好扬眉吐气一番,韩艺也没有去管他,与桑木出去找小胖他们去了。 二人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桑木突然道:“恩公,那不是小野么?” 韩艺望去,只见小野一个人站在路中间一个劲的在那里偷笑,心生好奇,这小子在笑什么。于是走上前,轻轻拍了下小野。 小野猛地转过头来,见是韩艺,道:“韩——韩大哥,你出来了。” 韩艺笑道:“你小子站在路中间笑什么?” 小野听得有嘿嘿笑了起来,突然手往右前方一指。 韩艺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胖胖的身影站在一个卖大饼的摊位前,“咦?那不是小胖么?” 小野偷笑道:“前面——前面小胖说去买饼吃——吃,但是那——那卖饼的说——说要收摊了,可是小胖就站在那里发呆,我走到这里来了——他都不知道。” “是吗?” 韩艺心怀好奇,又瞧了眼,果然,人家那卖饼的都已经挑着担子准备回去了,可是小胖兀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悄悄走了过去。 只见小胖一双小胖手相互捏着,稍稍低着头。时不时余光就往右边瞟去,于是目光也往旁边望去,只见在右边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蹲在一个竹笼面前,这小姑娘身着蜀锦花裳。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眉毛弯弯,眼睛大大,小脸红扑扑的,真是粉雕玉琢。将来一定是一个大美人,而竹笼里面装着两只洁白无瑕的小白兔。 原来小胖发春了啊!韩艺呵呵笑了几声,悄悄来到熊弟背后,突然拍了下熊弟的肩膀,“小胖!” “唔——!” 熊弟吓得浑身剧烈抖动了一下,一身肥肉狂颤,转过头来,惊讶道:“韩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只不过你看得太入神了。”韩艺一脸坏笑道。 此话一出。熊弟那张脸顿时涨的通红,低着头道:“韩大哥,你说什么?” 韩艺呵呵一笑,目光瞟向那小姑娘,道:“你小子,竟然站在这里偷看人家小姑娘,还偷看的这么入神。” “我没有,我没有。” 熊弟一个劲的摇头。 “是吗?” 韩艺道:“那就算了,我还准备帮你出出主意,帮你们相互认识一下。走吧,我们回去吧。” 熊弟眼眸一转,轻轻拉了一下韩艺的袖子,嘿嘿直笑着。 韩艺嗯了一声。“你干什么?” 熊弟道:“韩大哥,你有什么法子?” 韩艺道:“那你是承认你在偷看人家小姑娘了。” 小野嘿嘿笑了起来。 熊弟挠着通红的肥脸,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你这小子能泡到妞,那母猪真会上树了。” 韩艺摇摇头,朝着熊弟勾了勾手。 熊弟急忙附耳过来,韩艺正准备说。突然发现这小野突然也附耳过来,转头看着小野,道:“小野,你不会也想认识那小姑娘吧?那可不行,这会伤了你们的基情。” 小野忙摇头道:“我——我没这么想,我只是好奇。” “罢了,罢了。” 韩艺挥挥手,也没有避开小野,嘀嘀咕咕跟熊弟说了一番。 熊弟听完之后,狐疑道:“韩大哥,这能行么?” “你把那个么给去掉,go。” “狗?那是兔子啊!” “呃,我是说你快点去。” 韩艺说着朝着小野一挥手,两个人就躲到一旁去了。 熊弟站在那里,左看看韩艺他们,右看看那小姑娘,急得韩艺一个劲的打手势。 熊弟挠挠胸口,终于迈出了步子,来到那竹笼前面。 韩艺看得也是心惊胆战,暗道,但愿这小子可别露陷了。 可是才过了片刻,这小胖竟然和那小姑娘聊上了,两个人蹲在竹笼面前,一边逗着两只兔子,一边有说有笑,这倒是让韩艺有些犯傻,靠,敢情这小胖是在扮猪吃老虎呀,这搭讪的本事,比我还厉害一些啊! 原本他设计的是,让小胖先去把兔子买下,然后他在扮作严厉的大哥,冲上去教训小胖,然后小胖又装成也喜欢这兔子,扮可怜,扮柔弱,引起那小姑娘的同情心,让她帮熊弟说话,因为韩艺看出来了,这小姑娘也挺喜欢这两只兔子的,肯定会站在熊弟那一边,同情熊弟的,最后韩艺愤怒离开,万事大吉。 哪里知道,根本就不用他多想,小胖自个就搞定了。 小野茫然的望着韩艺,“韩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世道变了啊!” 韩艺摇头一叹,道:“走吧,这里没咱们的事了。” 小野道:“不——不等小——胖了么?” 韩艺想想也是,这里可是长安,不是扬州,他们也是第一次出门,留小胖一个在这里,的确不太放心。 桑木突然道:“对了,东浩和佐雾呢?” 小野道:“他们在边上卖弓的店铺。” 桑木道:“恩公,要不这样,我和小野就在这边上逛逛,顺便看着小胖。” 韩艺道:“这样也行,我去跟杨公子说一声,等会在来找你们,如果我没有来,等小胖泡完妞,你们就去观棋轩找我。” 小野好奇道:“韩大哥。何谓泡——泡妞?” 韩艺指了指熊弟,三人又无良的笑了笑,然后就分开了。 来到观棋轩,只见杨蒙浩站在门口哆嗦着。左右张望着,见韩艺来了,急忙道:“韩艺,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来。都快冷死本公子了。” 韩艺道:“我不是说了,我去找小胖他们了。” “那他们人了?” “他们还想再逛逛,要不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赢了钱总得庆祝一番吧。” 杨蒙浩眼眸一转,道:“可是我赢的钱不是都在观棋轩么。” 你小子忒小气了吧。韩艺道:“我请。” 杨蒙浩道:“那怎么好意思了,这可是我的地盘,怎么能让你请了,我杨蒙浩在这一代也算是小有名气,这事我可做不出。” 你要有这觉悟,那还说什么。韩艺道:“那你的意思是?” 杨蒙浩咳了两声。道:“回去拿也怪麻烦的,要不你先把账垫着,到时我拿钱给你。” 靠! 韩艺心中竖起无数根中指来。 难得糊涂啊! 韩艺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跟着杨蒙浩去到对面的一家小酒肆,钱是韩艺付,大爷蒙浩当,这杨蒙浩一入店门,就各种叫嚷,生怕别人不注意他,酒。肉,给本公子上着。反正不是用自己的钱,一点也没有含糊。 “干!” 杨蒙浩一杯暖酒落肚,道:“韩艺。你瞧见没有,我没有骗你吧,我在这长安还是有些人脉的,就连王玄道都要与我下棋,还输给了我,哈哈。”他完全忽略韩艺的帮忙。认为都凭一己之力战胜王玄道的。 韩艺也干了这一杯,暖暖胃,笑着点点头道:“这是当然,少公子恁地聪明,出手豪爽,极重义气,遇事冷静,还这么会做人,定有许多人喜欢给少公子你一块玩耍。” 显然,这马屁拍得简直就是灭绝人性,反着来听就全对了。 杨蒙浩听得飘飘欲仙,喜上眉梢,哈哈道:“韩艺,看不出你还真是恁地实诚的一个人,来来来,干一杯。” 这厮年纪这么小就这么不要脸,长大还得了啊!韩艺点头道:“多谢少公子夸奖。”和他碰了一杯,又问道:“对了,这王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好像挺厉害的。” “这还用说么,太原王家的长孙,长安七子之一。”杨蒙浩骄傲道,仿佛说的是他。 韩艺好奇道:“长安七子?” 这太原王家,他倒是听杨飞雪说过,是一个比杨家还要牛x的家族,而且非常有底蕴,起源周朝,距今一千多年的历史了,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批家族集团的成员,岂是杨家能比的。 杨蒙浩道:“你不知道么?” 韩艺摇摇头。 杨蒙浩口沫横飞的说道:“这长安七子可是各大家族子弟中的翘楚,除了王家的王玄道,独孤家的独孤无月这两个人以外,还有崔家的崔戢刃,长孙家的长孙延,卢家的卢师卦,郑家的郑善行,以及我娘的娘家,元家的元烈虎,也可以说是我表兄。” 这又不是武侠片,难不成还有太子党排行榜么?应该就是谁老子官最大,谁就最牛吧。韩艺对杨蒙浩真是不敢尽信,道:“这你是瞎编的吧?” “你怎么不信我,我杨蒙浩可是从不说谎的。”杨蒙浩激动道。 这已经是最大的谎言了。韩艺莞尔道:“当然不是,我随便说说而已。” 杨蒙浩道:“我可没有骗你,这长安七子可是有来历的,他们。” “他们怎么呢?” “是——这我不能说。” 杨蒙浩摇头道。 韩艺道:“为什么不能?” 杨蒙浩道:“现在谁若是再谈及这长安七子的来历,谁就与长安七子为敌,万一让人知道,那我杨蒙浩还怎么在这长安混下去。” 这么神秘。韩艺也没有多问,反正这也不干他的事,突然打量了下杨蒙浩,道:“少公子你怎么没有跻身长安七子之内。” 杨蒙浩听得一愣,随即道:“这还不怪我爹爹。” 韩艺错愕道:“这跟你爹爹有什么关系?” 杨蒙浩道:“关系可大着了,人家家里的子弟打架,都是好几个兄弟一块上,我爹爹不肯纳妾,就我娘一个妻子,家里香火不旺,我就一个哥哥,而且很早就外出做官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要不然就凭我杨蒙浩的手段,不说挤出谁来,至少也得是长安第八子。” 这能算是理由,好吧,不亏是官三代,反正往老子身上推,就一准没错。韩艺笑道:“那你没有跟你爹爹提意见么,让你爹爹多找几个小妾回来。” “怎么没提。” 杨蒙浩一脸不爽的说道:“很小的时候我跟我爹爹说过,找两个小妾,给我生几个兄弟,但是我爹爹根本不听劝,还打了我一顿,而我娘也都不帮我,所以我就没敢再提了。” 你还真是一个蠢货,竟然真的去劝你爹爹找小妾,这你娘要是帮了你,那她的心可就大了去了。韩艺只能拱手道:“少公子真是义薄云天,孝心可嘉,韩艺佩服,佩服。” 杨蒙浩一手托着脸,好生愁闷,叹道:“可惜你不是我爹。” 韩艺真心跪了。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打算 虽然这杨蒙浩看上去的确比较二逼,但是他这么二,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这里可是唐朝,身为贵族,本就应该妻妾成群,因为朝廷就有这方面的规定,纳妾的多少是根据身份地位来的,贵族有着先天的优势,其他家族哪个不是好几个小妾,儿孙满堂。 这远的就不说了,就说杨思讷吧,八个儿女,这肯定不是一个女人生的。 偏偏杨思训是一个奇葩,他就是不愿纳妾,有一个妻子就够了,但是他又不同于房玄龄,房玄龄还是动过纳妾的念头,只是那卢氏太强势了,是敢叫板李世民的女人,所以房玄龄是在尊重妻子的前提,没有纳妾的。 而元氏没有卢氏那么强势,如果杨思训要纳妾,她肯定是要帮忙张罗的,但是杨思训不纳妾,她当然也就不会多说,儿子我已经帮你生了两个,你也不是没有后。 不过话说回来,说杨思训是一个奇葩,也有些不合常理,纵观中国五千历史,思想最开明的就两个时期,一个就是春秋时期,还有一个就是东晋北魏这一个时期,这个时期人类的思想还在成熟中,特别是贵族集团的人,是非常非常开放的,没有什么不敢想的,哪怕是当皇帝,贵族篡位也不是没有过。 而唐初刚好也继承了北魏的思想,也是比较开明的,武则天能够当上皇帝,能力虽然毋庸置疑,但是时代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在宋元清明就是不可能的事,你作为皇后可以掌权,但是你不能为帝,因为那时候人们的思想已经固定化了。 但是这就苦了杨蒙浩,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人家打架,打不过可以找自己的哥哥来帮忙,或者两个三个一块上。哪怕是被惩罚,也是三个人共同承受,而杨蒙浩是小儿子,跟他哥哥年纪相差很大。哥哥早就外出做官了,所以他一直是孤单的一个人,他之所以爱说谎,爱吹牛,都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你们别欺负我,我跟谁谁谁比较熟。 观国公府邸。 “小胖,快快从实招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回到府里,杨蒙浩走后,韩艺就立刻对熊弟开始了严刑逼供,他真是搞不明白,萌呼呼的熊弟泡妞为毛就这么牛。 熊弟嘿嘿傻笑着。 韩艺道:“别笑啊,快点说!” “我说,我说。” 熊弟嘿嘿道:“其实刚开始我还不敢跟莹莹说话。是莹莹主动跟我说话的。” “哟?都叫上莹莹了,那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是不是一直在偷偷看她。” “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怎么知道?” “呃。” 亏你还跟我混了这么久,连说谎都不会。韩艺抹了一把冷汗,道:“她又怎么说?” “她又问我为什么要偷偷看她,我说我不知道。她就笑我好傻,我看到她笑了,就跟着她一块笑了。 后来她又问我,我跟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那我就全部告诉她了,她就说韩大哥你真是好狡猾。让我别跟你学,还说做人要诚实。我就点头答应了,说以后不会再骗她了。她就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熊弟。大家都叫我小胖,她让我叫他莹莹,我说好啊,她又问我这两只看兔子可爱不,我就说很可爱,然后我们就在逗这两支兔子玩耍。后来她又说,她家里不准养兔子,她又很喜欢这两只兔子,那我就说这很简单,我买回来帮她养着,她如果想看这两只兔子,我就抱去给她看,她就说我真聪明,然后我就买了这两只兔子回来。” 说到这里,他突然见韩艺眯着眼看这他,道:“韩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韩艺摇着头道:“小胖,想不到你这是这种人。” “啊?我是什么人?” “有异性没人性,哦,你看到妞,就把我给卖了,还卖的这么彻底。” 熊弟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似乎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过得片刻,才道:“可是韩大哥,骗人总是不好的。” “现在就说骗人不好了,当时我帮你出谋划策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说。”韩艺哼道。 熊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考虑周全,呆萌的望着韩艺道:“那现在咋办?” “咋办?” 韩艺奸笑两声,道:“当然是扁你,小野,扁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说着他立刻将熊弟推倒在床上,小野也跃上床上,和韩艺两个人一直挠熊弟咯吱窝。 “哈哈哈,韩大哥,小野,我知道错了,你们别饶了我吧。” 正当三人登时闹作一团时,听得外面有人喊道:“韩艺,你在屋么?” 是杨飞雪的声音。 “在了。” 韩艺瞧了眼熊弟,狠狠道:“暂且先放过你。” 但是熊弟却一点也不怕,反而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小野也是一脸傻笑。 这两个小家伙!韩艺站起身来,稍微整理一下,来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只见杨飞雪站在门外搓着手,急忙道:“杨姑娘,请进。” “谢谢。” 杨飞雪走进屋来,一眼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那个竹笼,欣喜道:“这是谁的兔子,好可爱呀!” 熊弟急忙走过来,兴奋道:“杨姐姐,这是我刚刚买来的,大的叫做大兔,小一点的叫作二兔,嘻嘻,是不是很可爱?” “嗯,这两只兔子真的好可爱。” 杨飞雪站着竹笼面前,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望着竹笼中的两个兔子,只见一只又肥又大,而另一只却显得比较瘦小,但是性格却完全不同,瘦小一点的兔子时不时就逗弄了下肥大的兔子,但是肥兔却只是偏过头去,不断的躲闪着,逗得杨飞雪咯咯笑了起来。 熊弟见杨飞雪被逗笑了,心中满满的成就感,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飞雪突然好奇问道:“这兔子都吃些甚么?” “啊呀!” 熊弟挠着脸。道:“我忘记给这兔子买吃的了。”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你都只顾着给自己买吃的去了。”说着他目光往边上的一大包零食瞟了眼。 熊弟顿时一脸通红,紧张道:“那我——我现在就去买。” 杨飞雪道:“小胖,现在这么晚了。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还出去作甚。” “那大兔和二兔怎么办?” 熊弟急急道。 杨飞雪道:“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给兔子吃的。” “杨姐姐说的是。” 熊弟顿时转忧为喜,忙道:“那我就去了。” 小野道:“我跟你一块去。” 韩艺突然道:“胡闹,这可是观国公府,不是咱们家。” “是哦。” 熊弟又是一脸愁闷。 杨飞雪笑道:“你们去就是了。就说是我说的。” 熊弟喜笑道:“多谢杨姐姐了。” 说着,他又瞧了眼韩艺。 韩艺点点头,他刚才那么说,就是为了套杨飞雪的话。 熊弟就提着竹笼就与小野一块出去了。 杨飞雪坐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艺,你帮小蒙买了弓了么?” 韩艺道:“少公子没有跟你说么?” 杨飞雪撇着嘴道:“他一回来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没有吵醒他。” 也是,那小子前面肯定累坏了。韩艺笑道:“少公子后来想想,又觉得这弓太贵了。问我借钱也不太好,于是就决定不买了。” “是吗?” 杨飞雪点点头道:“想不到小蒙还挺懂事的。” 杨姑娘,你真是太善良了。韩艺口是心非道:“那是,那是。” 杨飞雪又满是期待道:“那你们下午去哪里呢?” “就去东市逛了逛。” “是吗?那你快与说说,这长安有什么好玩的。”杨飞雪略显激动。 韩艺就随口说了一些,真是只是随口,但是杨飞雪却听得非常羡慕,道:“你们真好,想出去玩就能出去,我就只能待在府里。唉,要是我是男儿身,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我也好去外面看看。” 韩艺笑道:“你二伯母也不会总是把你关在家里的。迟早会让人带你出去玩的。” “但愿如此。” 杨飞雪幽幽一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然后朝着韩艺道:“对了,韩艺,我前面跟我二伯母闲聊时,帮你询问了下。看看我二伯伯准备帮你谋一份什么样的差事。可是我二伯母告诉我,我二伯伯这个人非常看重个人品行,所以这一时半会还不会帮你谋差事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表现的好,那二伯伯一定会帮你的。” 虽然韩艺已经说原谅她了,但是她始终对韩艺怀有愧疚,如果杨思训能够帮韩艺找一份事做,那她心里会好受许多。 韩艺心里明白,但是他真不想要这一份差事,也许他已经不排斥当官了,但是帮人跑腿的那种小官小吏,他也没有兴趣,其实如果杨飞雪不来的话,他或许都不会住在观国公府,笑道:“多谢杨姑娘的一番好意,其实观国公能够收留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去军中和衙门做事,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懒懒散散的,又啥都不懂,这要是做错事了,还会连累观国公,要真是这样的,那我真的内疚死去。” 杨飞雪听后,倒也没有急于去勉强韩艺,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么?” 这个问题问得韩艺一愣,是啊,我究竟的打算干什么? 虽然他一直都想来长安看看,但是那是冲着旅游来的,而他此番前来长安,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仓促,而且秦羽一事又让他觉得,他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得过且过,他必须得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但是他也不想再依靠杨家,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靠不住,所以只能靠自己。 可是残酷的事实,已经告诉他,他一个没背景没身份的老百姓,是很难出人头地的。 继续骗? 这显然也不现实,时代变了,他的也不再是以前的他了,这一旦被抓到,可就不是他一个人受罪,还会牵连不少人进来,而且他也不想再带着熊弟、小野他们去行骗。 但是除了骗,他还能干什么呢? 这他真的不知道,一时间,不禁愁绪满面。 杨飞雪见到韩艺低眉不语,急忙道:“你不用着急,现在我们才刚到长安一日,这些事以后在想吧,说不定到时我二伯伯给你安排一份美差,毕竟你可是我爹爹推荐的人。”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不知杨姑娘你又有什么打算?” 杨飞雪苦着脸道:“我是一个戴罪之人,除了听候发落,还能有些打算。” 韩艺打趣道:“你就会听候发落。” 杨飞雪嘻嘻一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反正是打算好了,如果我爹爹不解除婚约,我就死也不回去。咱们还是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现在只想出去转转,老是待着府里,真够无聊的。”说着她眼眸一转,娇滴滴道:“韩艺。” 韩艺急忙道:“这你可别找我,我可不敢再做这事了,你要找就找你堂弟去,他办法多得是。” 杨飞雪道:“可是小蒙是一个挺诚实的孩子,又没有你聪明,你就帮我像个法子吧。” 那蠢货诚实?韩艺道:“免谈!你不要忘记,我也是一个戴罪之人。” 杨飞雪小嘴一撇,道:“你真没义气。” “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要我好好表现的,难道好好表现的意思,就是想办法带你出去玩?” “这——我。” 杨飞雪俏脸一偏,沉默以对。 韩艺笑道:“你呀,还是老实在府里待着吧,多多讨好你二伯母,到时也有资本去跟你爹爹谈判,等到解除婚约之后,你再本性毕露也不迟啊,何必急于一时了。” “说的也是。” 杨飞雪突然一愣,瞪着韩艺,啐道:“你才本性毕露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看小胖他们喂小白兔去。”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 这个大小姐真是。韩艺笑着摇摇头,但立刻又陷入了沉思当中,我究竟该怎么做呢? ps:今天三更,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是这里,是那里! 一连过去数日,雪已经融化,滴答滴答,房檐上的水珠没完没了的掉落下来,扰人清梦。 这一日,熊弟和小野兀自早早起来,细心的照顾大兔和二兔,玩得是不亦乐乎,而桑木他们则是在把玩上回在集市买来的刀弓,偶尔兄弟两还过过招什么,虽然他们的功夫真是烂透了,但玩的也是兴致高昂,至于韩艺的话,则是一脸蛋疼的坐在门口,呆呆的望着从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珠溅起的一个个水花。 一脸愁绪。 杨思训并没有安排任何差事给韩艺做,他是一个非常古板的人,而且与他弟弟杨思讷有所不同,杨思讷看重的是一个人的能力,只要你能力强,就可以破格重用,但是杨思训始终认为,一个人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急着安排差事给韩艺,他还得观察观察。 不过韩艺根本没有在意,他真不想依靠杨家,甚至于都不想寄人篱下,而且他也没兴趣天天被人指手画脚。 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说到底,他从小打到就没有干过一份正经事,小时候去夜总会、赌场跑跑腿,混口饭吃,长大了就以骗为生,但是现在环境改变了,他也想去改变自己,正儿八经干点事情,但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能干些什么,好事肯定轮不到他,这是一个讲究身份地位的社会,他一介良人,除了种田,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说白了,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唉!” 韩艺一声叹息,眼中一片茫然。 “韩艺,韩艺,你在屋么?” 听得外面一阵叫嚷。 是杨蒙浩的声音。 熊弟、桑木等人。一听到杨蒙浩的声音,就纷纷偷笑起来。 这个小子?韩艺苦恼的直摇头,道:“我在了。” 他话刚出,杨蒙浩就已经跑了进来,挥着手道:“走走走,韩艺。咱们出去玩去。” 韩艺急忙挥手道:“少公子,我这么一个没啥涵养的人,你老是拉我去下棋,这太难为人了,我可不去。” 原来这些天来,杨蒙浩几乎天天来找韩艺去观棋轩,但是韩艺一一婉拒,反正是死也不去,他对赌博真的没啥兴趣。除非是实在没钱了,或许会去那里捞点外快,但是他现在真不缺钱。 杨蒙浩啧了一声,幽怨的望着韩艺,道:“韩艺,你这人真是忒没劲了。” 韩艺笑道:“少公子,你总算是看清楚我的为人了,我就一没劲的人。” 杨蒙浩斜眼瞧向韩艺。道:“我又没有叫你去观棋轩,你做这样子作甚。” 韩艺哪里肯信。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杨蒙浩道:“我这不是看你来长安这么久,都没有请你吃饭,心中过意不去,今天你特地来请你去外面吃饭的么。” 你这小子,会有这么好心,别弄到最后。又是老子付钱,真把我当凯子在这里削了。韩艺也不想多说什么,就是笑吟吟的看着杨蒙浩。 杨蒙浩的脸皮也真是比城墙还厚,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昨日刚把钱从观棋轩拿回来。就是为了请你吃饭的。” 他就选择性的忘记韩艺也有份子在里面。 说着,他突然跳到韩艺身边,嘿嘿一笑,道:“韩艺,我今日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韩艺道:“什么地方?” 杨蒙浩抬着双眉道:“你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不会令你失望。” 韩艺见他一脸淫/贱,道:“你不会是想带我去青楼看看吧?” 杨蒙浩睁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你这么**,我能看不出来吗。韩艺瞧了眼杨蒙浩道:“你这么小,就去逛青楼?” 杨蒙浩老气横秋道:“韩艺,你此话不妥啊!作为男人可以没上过战场,但不可以没上过青楼,你怎能以年龄来说事了,况且我也不小了。” 他其实就一害怕孤独的孩子,如果别人聊青楼,他插不上嘴,那他就会觉得很没面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但凡长安城内比较流行的东西,他都要尝试一下,那就有吹嘘的资本了,倒不是因为他贪恋女色。 “不太懂。” 韩艺很诚实的摇摇头,但细想一下,也真是这么个道理。 杨蒙浩道:“你不懂就要学呀!走走走。” 我学你妹,老子泡妞的时候,你丫——你丫早就死了。韩艺兀自摇头道:“算了,算了,我对这没兴趣。” “没兴趣?” 杨蒙浩面色一紧,目光情不自禁的往韩艺胯下看去。 这家伙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就邪恶。韩艺双手一捂,道:“你别往这里看呀,我是说没心思去。”自从上回他跟沈笑去了一趟青楼,对于大唐的青楼是失望透顶,真的没啥兴趣。 杨蒙浩道:“你又没啥事,咋会没心思了,我杨蒙浩特地旷——来请你,你好歹也给我几分薄面呀,是不是你看不起我杨某人。” 你这样子,叫我怎么看得起你,老子第一天来,你就问老子借钱。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好歹人家也是观国公的少公子。韩艺见他都这么说,好像不去真有些不给面子,道:“行吧。” “这就对了吗。” 杨蒙浩呵呵笑道。 韩艺正准备叫小胖他们一块,这么文艺的青楼,他真心觉得什么人都可以去,杨蒙浩急忙阻止道:“你叫小胖作甚,他们年纪这么小,那里不适合他们。” 韩艺愣了下,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你不是说男人可以没上过战场,但是不能没上过青楼,不能拿年龄来说事吗。” 杨蒙浩道:“但是小胖太小了,我带他去那里,万一出事了。那多不好啊!是不?” 韩艺心想小胖他们也不会爱去那里,于是道:“行,那我们叫上桑木他们总可以吧?” “也不好。” 杨蒙浩又摇头道。 韩艺道:“这又哪里不好了。” 杨蒙浩道:“你看看桑木他们,从头到脚一副粗人样,要带着他们去了,会唐突那些姑娘们的。说不定还会被人给鄙视,我这不是怕他们出丑才不愿带他们去么。走走走,时辰不早了,咱们就快点去吧。” 他拉着韩艺就往外面走去,还随便朝着熊弟他们嚷嚷道:“小胖,我和韩艺出去有点事,你们在家待着哦。” 熊弟愣了下,随即“哦”了一声,他现在一心都铺在大兔和二兔身上。哪也不想去。 “你别拉,我去还不成么。” 韩艺挣脱开来,鄙视了一眼杨蒙浩,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抠门,你多带个人去,他就得多花点钱。 但是令他疑惑的是,这小子今日怎么变得恁地豪爽。竟然请他上青楼玩耍,可得防着他一点。于是又道:“哦。少公子,我现在身上可没有带钱。” 杨蒙浩豪爽道:“你今日若带钱,便是看不起我杨某人,今日一切我全包了。” 原来这小子这几天在观棋轩又输的是一塌糊涂,差点把那天赢来的钱都给输了,他渐渐的明白了。那天之所以能赢,韩艺还是有份功劳在里面的,所以他一直想叫韩艺一块去,但是韩艺总是不去,他又在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厚道,于是就想着笼络韩艺,只要韩艺肯帮他,那再多的钱也赢得来,心里的小算盘是打得噼里啪啦响。 韩艺并不知道缘由,但是非常谨慎,可别栽在这小子手里了。 二人拉拉扯扯的出得大门,韩艺随口道:“少公子,观国公会准你去青楼?” 杨蒙浩顿时愣住了,道:“我爹爹为人就是太正派了,自然不允我去,但是别人家的爹爹可都允许,所以这也不能说是我的错,要说也应该是爹爹的错,你说对么?” “呃。” 韩艺一阵无言。 杨蒙浩突然轻咳一声,道:“韩艺,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 “等会要是我爹爹问起来,你就说你从小没有上过学院,让我带你去我的学院看看,知道么?” 操!敢情是这么回事啊!韩艺愣了愣,道:“你这不是让我骗你爹爹么?” 杨蒙浩道:“这也不能算作骗,等会回来的时候,咱们绕道走,顺便就去看看呗。再者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青楼?学院?这什么跟什么啊!万一被发现了,这小子指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来。韩艺苦笑道:“我现在还能不去吗。” “你这么别扫兴好不,走走走。” 杨蒙浩真的是推着韩艺就往长安城北行去。 韩艺头疼不已,道:“我说少公子,你好歹也是观国公的儿子,出门总是靠腿,这忒没面子了吧。” 杨蒙浩哭丧着脸道:“你当我不想坐马车去么,但是这府中上下的人都是我爹爹的人,我若坐马车去,我爹爹肯定知道,我现在出门,除了去学院,连个随从都不敢带。” 这倒也是。韩艺心里很是郁闷,大雪天走路去赌博就已经让他觉得忒也疯狂了,然而如今这融雪天,还得走路去逛青楼,这得多**才干得出这事来。 但是话说回来,迟早也得去看看的,因为古代确实没啥可玩的,就当是探探路吧,反正韩艺就是这么想的。 二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都已经在来到北门了,然后又从北门的东边的一条路走进去,远远听得姑娘们的声音,韩艺遥望过去,只见正对面有一条巷子,里面都是宽敞大屋,巷内更是车水马龙,一辆辆马车进进出出的,中间一间三楼高的楼宇十分气派,一览众山小,相比起来,扬州的池柳街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这屋子看着就高档一些,而且都是马车进出,现在的马车比后世的保时捷都还要吃香一些。 杨蒙浩兴奋道:“这就是咱们长安青楼的聚集地,名叫平康里,咋样,比你们扬州的好么。” “好——我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韩艺很是低调的说道。 “那我今日便带你开开眼界。” “好啊!” 在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韩艺一直是有抵触情绪的,但是来到这里,他的兴趣又上来了,人都有好奇心吗,这可是大唐最气派的青楼了,做不做些什么,那另说,总得去见识见识,韩艺虽然身体上还是一只雏鸟,但是心理上已经都熟透了,冲着那一栋气派的楼房就大步走去。 “等等下。” 杨蒙浩突然拉住他,道:“不是这里,不是这里。” 韩艺诧异道:“那是哪里?” 杨蒙浩手往北边的一条巷子,道:“是那里。”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烟花三巷 相信大家都看过星爷演的《国产凌凌漆》,那么应该对那丽晶酒店和丽晶大宾馆都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 韩艺现在就是这感觉,前面看到的那条巷子是多么的繁华,多么的气派,而他现在站在着的这一条巷子,就要寒碜多了,都是小屋小院的,最高的也就二楼,而且是唯一的,看上去好像多半都是个体户,跟普通民房没啥差别,偶尔听得开门声,见得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里面出来,然后低着头快步行走,然而,两条巷子只是相差十丈远。 韩艺真怕进去,突然冒出几个本地货把他给玷污了。 怒了! 韩艺真心觉得自己被人当蠢子玩弄了,“少公子,请恕韩艺失陪!” 扔下这句话,韩艺转身就走。 他又不是瞎子,谁好谁坏,他还看不出来么。 抠门行,但你不能拿别人的智商来抠门啊! 杨蒙浩一把就拉住韩艺,道:“韩艺,你这是作甚,来都来了,你干嘛又要走?” 韩艺斜眼瞧着杨蒙浩,一语不发。 杨蒙浩被他瞧得浑身不适,道:“韩艺,你听我解释呀,这真不是我小气,我也想带你去中巷,但我怕你会惹上麻烦,才带你来这里的,实乃好意一番,倘若我骗你,我不得好死,这总行了么?” 这话听得怎么怪怪滴!韩艺道:“你的意思是,我这种人就应该来这里。” “是——不,哎呦,这一时半会真说不清楚,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解释。再说这里姑娘也不差,你信我一准没错。” 难道逛窑子也论出身的?韩艺真不了解情况,又见杨蒙浩说的煞有其事,也担心会遇到一些麻烦事,于是道:“行,我就信你这一次。倘若你骗我的话,那今后你别叫我出来了。” 他跟着杨蒙浩来到这条巷子唯一那栋楼房前面,只见招子上写着凤飞楼三个大字。 但是里面异常的安静。 “瞧!这就是北巷最有名的凤飞楼了,我可是带你来这最好的。” 杨蒙浩吹嘘一番后,大步走了过去,来到门前,只见门口站着一人,斜靠在门框上打瞌睡,二十来岁。骨瘦如柴,贼眉鼠眼,留着两小撇胡须。 “茶五!” 杨蒙浩大叫一声。 5?韩艺吓得一跳,这名字够牛呀! 茶五吓得一哆嗦,睁开眼来,“杨少公子?” 杨蒙浩趾高气昂道:“好你一个茶五,竟在睡觉,就不怕刘假母剥了你的皮么。” 这假母一般就是指继母、后母。同时也应用在这妓院里面老/鸨。 茶五干笑几声,没有答这话。 杨蒙浩老气横秋的指了指茶五。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茶五微微一愣,面色稍显怪异,急忙跟了进去。 来到里面,不得不说一句,这里面还是挺宽敞的,比池柳街任何一家青楼都要宽敞。这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令人奇怪的是,里面空无一人,空荡荡的。 杨蒙浩茫然的眨了眨眼,突然转过头去。望着茶五,道:“我说茶五,我这才多久没有来,怎么你这凤飞楼就变成这样了,这客人呢?还有那些小娘子呢?” 茶五张了张嘴,又伸手道:“少公子,你先坐,先坐。” 反正里面没人,随便坐那都是包厢,杨蒙浩与韩艺来到中间一张方桌旁坐下。 茶五弄来一壶已经凉透了得茶水,给他们斟上。 杨蒙浩性子比较急,道:“你这厮倒是快说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茶五重重一叹,道:“杨少公子有所不知,在半月前,怜儿和金玉儿都去了中巷的花月楼。” “你——你说什么?” 杨蒙浩眨了眨眼,道:“怜儿,金玉儿都去了花月楼?” 茶五点了点头。 杨蒙浩惊讶道:“这不可能,这等事,我不可能不知晓呀?” 茶五讪讪道:“看来杨少公子你很久没来这了。” “这。” 杨蒙浩瞧了眼韩艺,一张稚嫩的脸满是尴尬的笑容。 韩艺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杨蒙浩脸上那尴尬的笑容,也不难猜出,这怜儿和金玉儿就是杨蒙浩口中说的那不差的姑娘,现在好了,这两个姑娘都走了,这下看杨蒙浩如何收场。 “那——那其他的娘子呢?”杨蒙浩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 茶五道:“怜儿和金玉儿走后,咱们飞凤楼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刘假母气得一病不起,又有不少娘子都离开了,就剩下五个,现在正在屋睡觉了。” 不用说,这五个没走的肯定是没人要的。 杨蒙浩可怜兮兮的望着韩艺,道:“韩艺,你看这。” 韩艺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姑娘也别叫了,就弄点酒菜来吧。”他兴致都坏了,只想吃点东西赶紧闪人。 杨蒙浩急忙道:“你还不快去。” 茶五讪讪道:“这——这得先给钱。” 杨蒙浩道:“这又是什么规矩?” 茶五道:“现在没了客人,厨房的师傅也走了,我得上中巷帮你们去买。” 杨蒙浩道:“厨房的师傅也走了,那你这店还怎么开下去。” “没打算开了,刘假母打算把这飞凤楼给卖了,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卖店的。” 韩艺一怔:“你们要卖楼?” 茶五点点头道:“对啊,这根本就开不下去了。” 韩艺听得若有所思。 杨蒙浩眼眸一转,这可又省了不少钱,赶忙掏出一吊钱来给茶五,道:“真是麻烦,快去吧。” 茶五一看,这就一个酒菜钱。连个跑路费都没有,这可不行,他现在连工资都快发不出了,就想捞点外快什么的,拿着钱就看着杨蒙浩。 杨蒙浩的脸皮也真不是盖的,道:“怎么?钱不够么?” 韩艺算是服了。来这里都吝啬,你还混什么劲啊,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来放在桌上,道:“买些好的酒菜来,剩余的你就自个拿着吧。” 茶五一见,登时眉开眼笑,道了两声谢,然后就出门去了。 杨蒙浩错愕道:“韩艺,你不是没有带钱么?” 韩艺不爽道:“我要没带钱敢跟你出门吗。” 杨蒙浩讪讪道:“这你可别怪我。其实这怜儿和金玉儿可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儿,可是哪里知道她们去了花月楼。” 韩艺道:“我现在不管这些,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带我来这里。” 杨蒙浩道:“这当然是因为你,你当我想来么,我杨蒙浩在长安一代也算是小有名气,要是让人瞧见我来这北巷,你当我不丢脸么。” 韩艺笑了一声,道:“敢情是我连累你了。” “可不是么。” “行行行。那你就告诉我,我怎么连累你了。” 杨蒙浩立刻说了起来。 原来这一块区域叫做平康里。也就是长安的红/灯区,毕竟是都城来的,规划还是非常到位的,长安城内所有的青楼乐坊都集中在这里。 这平康里最有名的莫过于烟花三巷,分别是中巷、南巷和北巷,最豪华的地方就是中巷。其次是南巷,最烂的就是韩艺现在待着的北巷,就连北巷的歌妓都不敢说自己的是北巷的,觉得太丢人了。 而中巷、南巷最有名的青楼乐坊基本上都是朝廷暗中开的,说白了就是ti制内的产业。消费可是长安城内最高的,任何行业都望尘莫及。 这些ti制内青楼里面的姑娘,很多都是色艺双绝,虽然她们是来自不同阶层的,但是她们受到了非常高等的教育,基本都是宫廷里面的大师来教他们琴棋书画,所以受到进士、官员追捧,背后又有老大撑腰,这些歌妓虽然在表面上地位卑微,但实际高的很,等于就是唐朝的天皇巨星。 但也因有此雄厚的背景,故此这里面其实黑得很,有些人甚至变相敲诈,你要得罪他们楼里的娘子,马车都扣了你的。当然,这也是看人来的,长安七子来这里,那他们就不敢乱来了,但是韩艺这种良人去了,那十有八九会被坑, 或者根本不会有人搭理他的,而且里面的姑娘也有非常凶悍的,毕竟这唐朝是非常开放的,悍妇比比皆是。 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北巷有好女子,中巷、南巷就会想尽办法给挖过去,姑娘们当然愿意去那里,有保障,而且还能结识达官显贵,虽然唐朝在职的官员是不准上青楼的,但是这种规定基本上是拦不住这些官员往平康里跑,偷偷摸摸那也得来。 这杨蒙浩说的时候,屡屡提到一点,就是韩艺若去了,一定会被人坑,被人羞辱的,因为你韩艺没背景,又没才学,你去了,说不定人家还不愿意陪你了。 韩艺还真不敢相信,顾客就是上帝呀,道:“你不是骗我的吧。” 杨蒙浩道:“我杨蒙浩恁地正直的人,怎会骗你,上回花月楼开宴会,门下省侍郎的小公子在席上就开那牙娘的玩笑,弄得席上哄堂大笑,你道那牙娘做了什么吗?” 这门下省侍郎可就是副宰相啊! 韩艺道:“什么?” “就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真的假的?” “骗你作甚,你若不信待会可问茶五。” 韩艺惊诧道:“那那公子怎么办?” 杨蒙浩兴奋道:“当然是打回去呀,据说两个人就席上打到门口,不过这牙娘本就生的泼辣,最后打到那小子都怕了,跑到屋外去了,指着那牙娘说道,此女真乃虎娘也。现在我们都唤那牙娘为虎娘。” 韩艺道:“那她还待的下去?” 杨蒙浩哼道:“你是不知道,自从这回事后,这牙娘身价涨了足足一倍有余,很多人就喜欢她这泼辣劲。” 滴蜡?皮鞭?韩艺脑袋里面闪过一副副邪恶的画面。 杨蒙浩眼珠一转,道:“韩艺,你现在知道我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吧,我去那里倒是没事,你若去了,肯定不会开心的,所以我才带你来这北巷的。” 韩艺将信将疑的望着他,道:“既然如此,这北巷岂不是没啥人来?” 杨蒙浩摇头晃脑道:“那也不是,贩夫走卒就来这里啊!像这些人若去花月楼这些地方,人家不一定会招待他,兴许连门都进不了,若是去其它的大院,说不定又会被人讹钱,只能来这北巷。” 韩艺知道,这小子是在若有所指啊! ps:月初第一天,求一张保底月票,有能力的麻烦各位订阅一下,小希感激不尽,另外,下一章晚上八点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千术不是那么好学滴 “如此说来,我不是还要谢谢少公子你。●⌒,.” 韩艺似笑非笑道。 他对这话也是将信将疑,毕竟杨蒙浩这小子太不靠谱了,但是他也不想跟那些达官显贵共聚一堂,毕竟身份差距在这里,那种气氛下,恐怕喝杯酒都得躲躲藏藏,就算杨蒙浩请他去,他现在恐怕也不想去了,问题就在于杨蒙浩这厮太抠门了,哪怕是到现在,也没有请他去中巷的打算,还在这里一直找借口。 “你这是什么话,为了兄弟,受到区区小辱,算得了什么。”杨蒙浩拍着胸脯道。 嘿!你小子还当真呢。韩艺笑道:“这我是看出来了,少公子待我的确不错,韩艺深感感激。” 杨蒙浩嘿嘿一笑,道:“韩艺,咱们是不是可以算作兄弟了。” 韩艺微微一笑道:“韩艺何德何能,敢和少公子攀交情。” “哎,我杨蒙浩从不计较这些。” 杨蒙浩一挥手,老气横秋的说道。 有本事你待会就别来求我。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了。 杨蒙浩瞧了韩艺一眼,嘿嘿一笑:“韩艺,我问你一件事。” 韩艺道:“什么事?” 杨蒙浩道:“你是不是藏有一手掷骰子的本事?”说话时,他双眼透着期待。 果然是为此而来。韩艺故作惊讶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杨蒙浩轻哼道:“你还想瞒我,当日在观棋轩我就怀疑了,你怎么想扔什么点数,就可以扔出什么点数来,再好的运气也不能做到如此,咱们可是兄弟,你可莫要瞒我。” 韩艺稍显迟疑,随即点头道:“我的确练过这方面的本事。” “当真?” 杨蒙浩大喜,显然他方才只是试探韩艺的,却没有想到韩艺还真的做到如此。 韩艺点点头。 杨蒙浩整个人都快趴在桌上了。睁大双眼道:“那你可否将这本事传授给我,我拜你为师。” 想不到他如此贪心,我还以为他百般讨好我,只是想我帮他赢钱。却不曾想到是想学这出千的手段。韩艺笑道:“少公子,你堂堂观国公之子,学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作甚。” “这怎么能算是不入流的手段,这可是大大的本事呀,若练会这本事。就连玄道哥哥都不是我对手,这还不厉害么。” 杨蒙浩激动的说道。 这小子最爱出风头,此时心里已经在想,他日横扫观棋轩时,是何等的风光。 韩艺叹了口气,正经道:“少公子,你家这么有钱,又有权,你何不跟你哥哥一样,好好读书。将来入朝做官,这赌博对你而言,当做平日解解闷的工具也就算了,没有必要沉迷进去。” 杨蒙浩听得又坐了回去,抓着头道:“你这话说的就跟我爹爹一样,真是扫兴,咱们都是男人,就爽快一点,你教不教我吗。” 韩艺瞧了眼杨蒙浩,见他拉拢着脑袋。心中也是非常为难,暗道,我现在还暂住在他家,可不能跟他闹翻了。而且我初到长安,什么都不懂,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他也应该只是三分热度,我随便刁难下他,让他知难而退。道:“好吧。既然少公子你这么想学,那我就教你。” “真的么?你真的答应教我么。”杨蒙浩激动道。 韩艺点点头,嗯了一声。 杨蒙浩突然从怀里掏出两颗骰子,道:“那你快教教我吧。” 韩艺看到这骰子,还愣了下,md,这小子真是有备而来,骰子随身带。笑道:“少公子,你若是天天把书带在身上,将来的状元一定非你莫属。” 杨蒙浩摇头晃脑道:“我又不需要去考什么状元,我反正长大了自然会有官做的。” 韩艺愣了愣,终于明白杨蒙浩为什么不爱读书了,因为如今的朝廷都是由贵族把控,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些贵族子弟能都当官,如果韩艺是他,恐怕也不会去读书。瞧了眼那两颗骰子,一手拨到一边去,道:“这个你暂时就还用不到,其实想控制骰子,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掌握力道。” “力道?” 杨蒙浩完全不懂,但他还是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那这力道就如何练习呢?” 韩艺突然拿起面前的一根筷子,目光却瞥向左边那张离他们有五六步远的桌子。 杨蒙浩瞧了瞧,那张桌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回过头来,正准备询问,韩艺突然手腕一抖,长筷飞出,听得啪啪几声轻响,杨蒙浩急忙转头一看,道:“那根筷子呢?” 韩艺高深一笑,品了一口茶,双目一睁,tmd,真冷! “难道你扔进那筷子筒里面去呢?” 杨蒙浩指着那张桌上的小竹筒道。 韩艺道:“这算不得什么本事,只是基本功而已,如果你想学的这掷骰子的本事,那你首先得将筷子扔进那筷子筒里面去。” 杨蒙浩狐疑的瞧了眼,道:“你刚才扔的太快了,我没有瞧清楚,你再扔一次给我瞧瞧。”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拿起剩余的那一根筷子,随手一扔,准确无误落到那筷子头里面去。 杨蒙浩一惊,这一次他可是看得非常清楚,顿时满眼震惊之色,顿时兴趣来了,道:“我试试,我试试。”说着他就拿起一根筷子来,朝着那筷子筒扔了出去,连筷子筒都没有挨着,直接从上面飞了过去。 嗖嗖嗖! 他一口气将这张桌上的筷子全部扔了出去,但无一根入得筷子筒。 这小子心浮气躁,就算我认真教他这千术,他也不可能学得会。韩艺摇摇头道:“你这么扔可不行,必须先沉住气,瞄准那个竹筒,然后不断的根据上一次扔的结果来调整力道和角度,这才有机会扔进那竹筒,但是扔进还算不得什么,你必须做到百发百中,不能出现一次失误。才算是取得初步的成功。” “百发百中,还只能算是初步的成功?” 杨蒙浩哭丧着脸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扔这竹筷非常简单,只要你勤加练习,便可做到。掷骰子比扔竹筷可要难多了,你必须还得将旋转计算在内,算了,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杨蒙浩挠着头道:“这岂不是要学很久?” 韩艺淡淡道:“我是练了整整三年。” “三年?” 杨蒙浩眨了眨眼,道:“这未免也太久了一点吧。难道就没有速成法吗?” 速成法?要有速成法。天下不全都是老千了。韩艺笑道:“当然有,你知道我这人比较笨,故此才学了三年,不过以少公子你的天赋,说不定三个月也能练成。” “对对对,我咋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了。” 杨蒙浩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韩艺完全说反了,他在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这才练了三年,但是杨蒙浩的话。估计三十年都练不会。 韩艺笑道:“少公子,你要记住,想要逢赌必赢,光靠运气是不行的,须得有些手段方可,所以我建议你与其天天跑观棋轩,还不如在家多多练习,等学成之后再去,那样的话,必定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所向无敌。”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杨蒙浩眼中发光,直点头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勤加练习。”心里想到。就凭我杨蒙浩的天赋,估计都不用三个月,两个月足以,两个月后,我就——哈哈。 想着想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都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是在白日做梦,笑而不语。 这时候茶五终于将饭菜给买来了,四道菜,两壶酒,对于两个人而言,确实够了,但是要知道他们刚才可是给了不少钱,足见这里的消费不是一般的高。 韩艺看着这四道菜,暗想,幸亏我也出了钱,不然恐怕就两道菜,一壶酒,这小子真的太抠了。 杨蒙浩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是一顿拜师宴,还吹嘘着将来出师之后,一定要包下整个花月楼请韩艺大吃一顿。 总而言之,就是使劲的吹。 韩艺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目光时不时打量着凤飞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饭后,二人就起身离开了,原本韩艺对于这一次青楼之旅就没有抱有什么希望,但是现在他倒是觉得不虚此行。 “那不是蒙浩么,蒙浩,蒙浩。” 二人刚出得北巷,就听见南边有人喊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几个跟杨蒙浩一般大小的公子哥蛋疼的蹲在或者站在马车上面。 “于寒,赵融,你们怎么在这里?” 杨蒙浩略显诧异的说道。 听得对面一个公子哥哈哈道:“我们还想问你怎么在这了,你小子真是忒小气了,竟然跑到北巷去玩,真不嫌丢人啊。” 杨蒙浩急道:“你懂些什么,我这不是听见刘假母病了,特意去看望下她吗,我这叫重情重义。”余光却心虚的望着韩艺。 韩艺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心里却暗自好笑,这小子还真是能吹。 对面那公子哥道:“行了,行了,我们还不了解你么,快些过来,我们约了秦五娘她们去郊外一块去击鞠,一块去吧。” 这击鞠就是打马球。 这小子虽然满嘴跑火车,但是贵在嘴巴会吹,有这小子在,就不怕气氛沉闷,所以这些公子哥也喜欢跟他一块玩耍。 “这我得去,这雪下得我都许久没有击鞠了。” 杨蒙浩兴奋道,突然,他又看向韩艺。 韩艺道:“你去吧,我自个回去就是了。” “那行。我就去了。” 杨蒙浩立刻跑了过去,几个公子哥又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这时迎面行来一人,一袭布衣,但简朴的服饰依旧无法掩盖住这人高贵的气质。 几个公子哥一见到这人,马车上的立刻跳了下来,蹲着的立刻站起身来,站着的立刻直挺的腰,齐齐向这人拱手道:“于寒(蒙浩)见过玄道哥哥。” 来人正是王玄道。 王玄道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望向韩艺,微微一笑。 ps:周一求推荐,求保底月票……下面是上周打赏的名单,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痞子卞 好了了 aterhen12仓木葵花 虚伪一生只为你 请叫我vvv supensa 上帝^o^楚君生 逆龙光 翊空华隆隆书友 萝莉控快吃药 帕拉卡顿浩然院主易中天 一纸一笔一江山 歸梦 哟哟卧虎藏龙 书友1205061656030 景德镇的小太阳 雨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背后的故事 “韩小哥,真是巧啊!” 王玄道来到韩艺身前,微微颔首,彬彬有礼,那一双极其漂亮的双手兀自捧着那只不太好看的乌龟,给人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真的是巧吗?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试探道:“我还以为王公子在家卜了一卦,来此寻我的。” 王玄道一愣,笑着摇头道:“我若有这本事,那便好了。”顿了顿,他又道:“今日天气还不错,若是韩小哥不介意的话,就一块走走吧。” “正有此意。请。” “请。” 韩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想不到王公子恁地高人,也会来此俗地。”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算得了什么高人,就一凡人,吃的是五谷杂粮,做着凡人都会做的事。” 韩艺八卦道:“看来王公子你在这里也有不少老相好啊!” 老相好?王玄道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我只是偶尔来此,倒也没有韩小哥说的老相好,只是与一些朋友来此聚聚。” 哪里不能聚,偏偏跑到这里来聚,我信你才怪。大家都是男人,韩艺哪里肯信。 说话时,突然迎面行来一辆马车,听得车内有人喊道:“王公子。”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王玄道侧目一看,只见马车的窗口伸出一张颇具姿色的脸皮,但你要说很好看么,那也不见得。中上吧,还不及扬州的那妙儿姑娘,但贵在气质不俗。端庄高雅,而且这马车可是非常豪华。 “原来是真娘。” 王玄道颔首一笑。 这个唤作真娘的女人笑道:“早知王公子今日会来此,我便不出门了,你都许久未来看我了。” 王玄道一笑,没有做声。 那真娘突然又瞧了眼韩艺,当然韩艺还至于帅到让女人侧目,只是他面孔陌生。而且王玄道极少带随从在身边,心中好奇。于是指着韩艺问道:“王公子,这小子是你家新来的下人么?” 王玄道面色突然一变,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淡淡道:“如果下一次你再出言侮辱我的朋友。你就自己收拾行李离开长安。” 语气变得极快,让人无从反映。 韩艺也许是习惯了王玄道的平易近人,听得不觉一愣,在这一刻他才想起这王玄道可是太原王家的长孙! 那真娘面色一僵,满脸的尴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好生滑稽,其实她这么问除了好奇以外。也是没话找话说。 突然听得马车内传来一阵粗狂笑声,“玄道,真娘不过随口问一句。你犯得着生气吗,这女人是用来怜爱的,可不是用来训斥的,我这粗人都明白,你这真是有失谦谦君子的风范呀。” 王玄道对于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诧异。淡淡道:“我如果生气的话,她今日就会消失在长安。而不是等到下一次。” 里面那个粗狂的声音阴阳怪调道:“真娘,你听见了,人家玄道可没把你当回事,你还硬凑上去找不自在。走吧。” “是。” 马车立刻往中巷行去。 王玄道回过头来,对韩艺道:“韩小哥,真是抱歉。” “哦,没事。” 韩艺笑着摇摇头,他气量还不至于小到这种地步,道:“这女子是这里的歌妓么?” 王玄道点点头道:“她就是花月楼四大花魁之一的绛真。” “花魁?” 韩艺顿时一惊,道:“可是我看她长得好像也很一般般呀。”心里却嘀咕,难道是我的审美观和唐朝的审美观不同,那也好,在他们眼里的丑女,在我眼里就是美女,这样就没有竞争了。 这倒是挺爽的! 但是王玄道很快就破灭了他的幻想,“此女长相虽是一般,但是气质修养皆不俗,又擅于自我抬高身价,故此成为花月楼的花魁,不该就是有些傲慢,其实花月楼的四大花魁只有一人有得沉鱼落雁的容貌,其余三人皆是姿容普通,但是她们都是性格鲜明,与寻常女子有着不一样的地方,故此令人着迷。” 这倒是出乎韩艺的意料之外,他认为花魁一定得漂亮,却不知道花月楼的四大花魁,只有一人生的貌美。 但仔细一想,其实这也不难理解,来这里的可都是达官显贵,贵族子弟,他们贵族阶层出的女人就已经是非常漂亮的了,几乎垄断了美女,所以对于容貌都已经麻木了,他们追求的是性格和气质,也就是有特色的女子,容貌倒还只是其次,我的妻子比你们都要漂亮,如果冲着美人来的,那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就说这绛真,她一脸傲慢,谁也看不上,反倒是引得人想征服她,身价自是水涨船高。 不用想,那什么牙娘肯定也是如此,敢打贵族子弟的耳光的歌妓,怕也就是她一个人了,大家一听,这女的恁地有个性,定会慕名而来。 念及至此,韩艺反倒觉得自己是一个俗人了,忒俗的人了,因为他认为这些有名的歌妓,肯定是漂亮的,美丽的,哪里知道人家唐朝人的思想比他还开放些,追求的是特立独行,又问道:“哦,车内那人你似乎也识得。” 王玄道嗯了一声:“元烈虎,哦,也是小蒙的表兄。” 韩艺惊道:“你说那人便是长安七子之一的元烈虎?” 王玄道诧异道:“你也知道长安七子。”说罢,他立刻道:“是小蒙跟你说吧。” 韩艺点点头,但又想起那日杨蒙浩的一番话,于是道:“就算小蒙不跟我说。你们这么有名,我迟早也会听说的。” 王玄道道:“那也未必。” 韩艺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苦笑道:“其实长安七子对于我们七人而言,只是一种羞辱。我们七人从不提这事,最近也鲜有人说。” 韩艺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王玄道:“小蒙没有跟你说吗?” 韩艺摇摇头。 “这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也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王玄道似乎真不愿多说,转而问道:“对了,你来这里作甚?” 韩艺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好多问。但是心中却是非常好奇,他们七个不是最牛的太子党么。怎么会忌惮这一个称呼,真是怪哉。笑道:“来这里还能作甚,只不过连个姑娘都没有见着。” 王玄道双目透着困惑,道:“这如何可能?” 这平康里别的不多。就女人,不可能连个女人都没有见着啊! 韩艺叹道:“骗你作甚,我们刚从凤飞楼出来。”说着余光瞟了眼王玄道。 “凤飞楼?” 王玄道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 韩艺笑道:“看来你是知道的。” 王玄道道:“听说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中之事。” 韩艺道:“难道你早已经算到。” 王玄道摇摇头道:“这不需要去算,而是情理之中的事。” 韩艺好奇道:“此话从何说起啊!” 王玄道本不想多说,他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但见韩艺一脸好奇,而且二人见面不过两次。也没啥话题可聊的,于是道:“花月楼的曹绣和凤飞楼的刘娥原本都是宫内的宫妓。差不多十五年前,朝廷准备在民间开一间乐坊。专门为宫里从民间选秀女入宫,当时有两个人选,一个就是刘娥,一个就是曹绣,但是后来就选择了曹绣。 曹绣就来到这平康里的中巷开了一间乐坊,那时候的平康里还没有如今这般繁华。而当时曹绣来此也只不过是为了帮助朝廷选秀女,但是后来就变成了现在的花月楼。而平康里因此得名,后来随着花月楼越来越赚钱,朝廷很多势力都渗透其中,大大小小的青楼、乐坊大院仿佛一夜间冒了出来,于是就有了中巷和南巷。 曹绣也因此名利双收,在宫中也极有势力,相比之下,刘娥年纪渐大,在宫中不受待见,比较落魄,在六七年前出得宫廷,来到平康里。据说当年曹绣是背地里使了些手段,才被选上的,刘娥一直都不服气,于是就在中巷边上的一条巷子开了凤飞楼,有意要跟曹绣一争高下,这刘娥毕竟是宫妓出声,才艺方面非常了得,很快就培养出一批色艺双绝的歌妓。 可是曹绣岂会让她得逞,于是就让暗中指示一些小私户去那条巷子做买卖,也就是现在的北巷,起初刘娥不知,见到越来越多的人来北巷做买卖,而且北巷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多,以为都是自己带来的旺市,但是却没有想到这都是曹绣的诡计。 曹绣一方面暗中指示这些小户去北巷,一方面暗中诋毁北巷,说那都是卑贱的人才去的地方,故此一般贵人从不去北巷,只有一些贩夫走卒才会去,甚至于中巷和南巷的歌妓都看不上北巷的歌妓,等到刘娥反应过来,这北巷已经是名声狼藉,从那时起,谁都知道刘娥已经输了,关门也是迟早的事,如今连怜儿和金玉儿都走了,凤飞楼再也无翻身的能力,但是除了凤飞楼,北巷其余的私户生意都不错。”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 韩艺点点头,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北巷都是一些小屋小房的,唯独凤飞楼一家是楼房,其实全是个体户。笑道:“我相信那刘娥也绝非是为了争一口气,她主要还是想争夺权力,只要凤飞楼能够笼络更多的贵人,培养出更多的优秀歌妓,诱使朝廷来这里挑选秀女,她便可趁机与朝廷达成协议,那么刘娥便可再与曹绣一争高下,说到底,还是权力之争。 不过曹绣这一招也真是够狠的,她知道但凡贵人,都爱面子,不屑于与贩夫走卒共聚一堂,于是就把个体户全部安置在北巷,因为个体户不过都是一些小买卖,里面的歌妓身价自然也不贵,也只能吸引一些贩夫走卒,那些贵人看到这些贩夫走卒都往北巷跑,自然会嗤之以鼻,再加上曹绣暗中散播谣言,如此一来,达官显贵肯定就不会去了,这名声一旦臭了,刘娥就注定失败了,如果刘娥肯委曲求全,自降身价,专门做这些贩夫走卒的买卖,或许还能苟全,但是从凤飞楼关门来看,她显然要的不仅是这些。” 王玄道略微惊讶道:“想不到韩小哥是深藏不露,我只说的只言片语,韩小哥便猜透其二人的心思。” 韩艺一怔,摇头笑道:“哪里,哪里,你都说得这么明显,我若还猜不透,那便是白痴了。” 王玄道摇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很多人都认为刘娥只是不服气当初曹绣背地里使手段,谋得花月楼,要争这一口气,只有少数人知道刘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艺眯了眯眼,似乎在思考甚么。 王玄道突然道:“韩小哥,你为何对这有兴趣?” 韩艺一怔:“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 二人说着,忽听得前面传来不少脚步声,韩艺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北门,又见不少乞丐急匆匆的往城外走去。 韩艺好奇道:“出什么事呢?” 王玄道一笑:“想必定是我那位贤兄在行善。” “贤兄?” “哦,就是郑家长孙,郑善行。” ps: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名人之后 郑家善行。∈↗, 长安七子其中之一。 荥阳郑家,这可也是一个相当古老的家族,可追溯到周宣王分封的郑国,其王室国灭后仍以郑为姓,以故地荥阳为郡望。 相比较起来,扬州秦家,真的就是不入流了。 王玄道问韩艺要不要去看看,韩艺也正有此意,反正他也没啥事,本也想到处看看,于是他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二人就从北门出得长安城,倒也不用询问,跟着这些乞丐走就是了。 行得约莫一顿饭功夫,韩艺、王玄道跟着几名乞丐来到一处山脚下,只见这里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光乞丐约莫就有百来人,而在山脚下,一排长长的桌子,二十余名仆从站在桌后,长桌之上摆放着一些粮食和衣物,要知道如今的布就是钱,这也可以说是直接在发钱,但是这些衣服都不是成年人的,清一色全是小孩的衣物。 韩艺略显惊讶道:“这阵仗可也不小呀。” 王玄道笑道:“郑兄他自小就爱行善,每年都会做好几次善事。” 韩艺道:“但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王玄道略显诧异的瞧了眼韩艺,道:“韩小哥此话怎说?” 韩艺笑着摇摇头,没有做声,目光扫去,道:“不知那郑公子可在其中?” 王玄道道:“行善之事,他必将亲力亲为。”说话间,他目光在人群扫动,突然道:“你看,那个穿着绿衣戴着幞头的便是郑兄。” “是吗?” 韩艺瞧了瞧,突然目光锁定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看上去比王玄道稍长,目炯双瞳,眉分八字,颏下微须,算得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但是穿着却是异常简朴,就跟那些仆从没啥两样,韩艺不禁又瞧了眼王玄道,纳闷道:“王公子。你们都喜欢穿得这么简朴吗?” 王玄道一愣,随即苦笑道:“自然不是,我是不喜太繁琐的事物,故择轻便简单而从之,而郑兄他们家族门风便是勤俭节约。郑兄极少上酒楼,你去他家,永远都是粗茶淡饭,不管是他父亲的客人,还是他的客人,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 这倒是有大家风范,真正的大家族也就该如此。韩艺颇为赞许的点点头。 忽听得王玄道哦了一声:“他也在啊!” 韩艺听得一愣,瞧了眼王玄道,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人群左侧二十步远还站着一小簇人,个个年纪都不大,跟韩艺一般大小,在他们面前同样放着一张长桌,不,应该是两张长桌拼凑而成的,上面铺放着一块白布,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手执毛笔在上面画着什么。 “你认识那人?” 韩艺好奇道。 王玄道:“王蕴图。” 也是姓王?韩艺道:“你弟弟?” 王玄道稍显迟疑,才道:“也可以这么说,我们是同祖。不过我是太原王家,他是琅琊王家。” “琅琊王家?” 韩艺愣了下。 王玄道笑道:“你听过王羲之吗?” 王羲之?韩艺道:“这我当然听过,据说太宗皇帝就非常喜欢王羲之的字。” 王羲之,书法大家。一篇《兰亭序》引得无数帝王尽折腰。 这个没学过历史的都很清楚。 王玄道道:“此人便是王羲之的后人。” “王羲之的后人?” 韩艺猛地一惊,这长安还真是藏龙卧虎呀,就算碰不到历史名人,也能碰到历史名人的后代,又问道:“那不知王公子你的先祖又有那些大名鼎鼎的英雄。” 王玄道道:“新朝始帝便是先祖。” “新朝?” 我们中国历史上有这么一个朝代?这韩艺得想想,突然惊道:“你说的不会是王莽吧?” 王玄道点点头。 韩艺又问道:“呃那不知你们共同的先祖又是何人?” 王玄道道:“秦朝大将王翦大将军便是我与他共同的先祖。” “王翦?” 韩艺一抹脸上的大汗。你们是在乱攀亲戚吧,何不说姓王的都是你们的先祖,这不是皇帝,就是大将,你要我这个农夫的儿子怎么混呀。 前途渺茫,前途渺茫啊! 但若非如此,他们怎好意思说是贵族,相比起关中大家,这些山东士族皆是有着数百年的历史,如果家族中只有一个人发光发亮,甚至于当了皇帝,都不能称之为贵族,很快就会陨落,必须得出好几个宰相,或者大将,你才好意思说自己的是贵族,这样的家族才能屹立不倒。 王玄道并没有多说,这其实都是一些世人皆知的事情,向王蕴图走了过去。 韩艺也紧跟了过去,来到那长桌前,除了王蕴图外,其余人都发现了王玄道,正准备行礼,王玄道手一抬,示意别打扰王蕴图作画,只见王蕴图满面大汗,手下不停,真正的高手作画,都是一气呵成,不会有停留,这就是对状态的一种掌控,决不能休息,一旦休息,状态可能就没有了。 二人低目一瞧,画布上画的正是眼前这一副景象。 韩艺不会画画,但是他非常懂画,毕竟他以前很多的业务都跟画有关,而且他还会仿造赝品,见得此少年年纪不大,但是笔墨老道,金铁烟云,刚健挺拔,有一种豪放、阳刚之美。 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这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反正韩艺在后世是没有见过后世有那个这般年纪能用如此画技,不禁暗自赞叹,不愧是王羲之的后人。 从这后生的画来看,韩艺相信他们不是在乱攀亲戚了。 二人瞧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毕竟人家在作画,你站在边上也不太好。 走到一边,王玄道突然笑道:“韩小哥似乎也是懂画之人?” 韩艺啊了一声,讪讪道:“懂得一些皮毛,可不敢跟王公子相比。”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看未必,方才我瞧你微微皱眉。似有不满之意,而我却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韩艺没好气道:“不知王公子刚才是看画,还是在看我啊!” 王玄道一笑,只道:“我们不也是画中人吗。”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真的想听听韩小哥的见解。” “见解都谈不上了。” 韩艺道:“其实王小公子的画技,已经超出了他的年龄,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超出的。” 王玄道好奇道:“什么东西?” “阅历。” 韩艺道:“我个人以为想要成一个画家,必须要有丰富的阅历,这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也就是说任何题材都必须细心观察,深入了解,方能栩栩如生的着墨于布上,否则的话,只得其表,不能得起神韵,其实以王小公子画技,若是去画画山水画。那一定非常好,但是画人,特别是画这些人。” 他说着手往那些乞丐身上一指,摇头道:“那就非常勉强了,因为他根本体会不到这些人的心理和神态,就说那位老汉,他双膝朝外,佝偻着腰,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这都是有原因的。如果只是将他画上去,这不难,难就难在赏画之人,一看到画中的这人。就能够感受到他的经历和他身上散发出那种悲伤的气质,甚至于从这人的神态反映当下的百姓生活的背景,我觉得这样的画才能称得上好画,这也是赏画着最为有趣的地方。 当然,我不是说要王小公子去当乞丐,他得在平时就观察这些人是如何生活的。体会他们身上独有的情感,如此方能在作画时,胸有成竹,笔下之人,才能在似而不似之间,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丰富的阅历,以及自我思想上的成熟,方能画出眼中人。为什么说画虎画皮难画骨,就是这个道理。” 说完之后,他瞧了眼王玄道,见王玄道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这是你要我说的,说了你又不开心。韩艺讪讪道:“王公子,在下不过是班门弄斧,听听也就算了,莫要介意。” 王玄道一怔,摇头道:“不,我以为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好一句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说的真是太精辟了,妙哉,妙哉,哈哈,韩小哥,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呀。” 韩艺呵呵道:“王公子,这你不要抬举我,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特有有自知之明,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不然我也不会当一个下人。” 正当这时,忽听一个爽朗的笑声:“哈哈,玄道,想不到你这厮还知道出门,我还当你已经掉进八卦阵里面去了。” 王玄道和韩艺转头一看,来人正是郑善行。 王玄道报以尴尬的微笑,道:“多日不见,郑兄还是这么风趣。” 他们两个性格有相似的地方,也有极其相反的地方,王玄道是一个不太喜欢出门的人,一般都是屋里看看书,占卜占卜,是一个宅男来的,而郑善行恰恰相反,他最烦的就是待在家里,他连看书都喜欢在那里弄一个吊床,躺在大自然的怀抱下看书。 郑善行道:“我只是据实以说,你别老是待在家里占卜,知道的再多又能如何,多出门走走,没事就与我去江边钓钓鱼,或者跟着我来做做善事,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总比算出一个人命运有趣。” 王玄道连连点头道:“郑兄的教诲,玄道自当铭记于心。” “行了,我还不了解你么,从小到大都是这般敷衍我。” 郑善行摇摇头,突然看向韩艺道:“不知这位是?” 其实早就注意的韩艺了,因为王玄道不常带人在身边,毕竟他很少出门,所以韩艺站在他身边,难免不会引人注目。 王玄道忙道:“这位乃是我新结交的好友。” “哦。” 郑善行稍感诧异,宅男交朋友,这本就是一大稀奇,朝着韩艺拱手道:“在下郑善行。” 韩艺忙回礼道:“在下韩艺。” “韩艺?” 郑善行微微一愣,道:“韩家的人?” 王玄道摇头道:“不是,韩小哥乃是观国府中一名门客。” 郑善行又愣了下,忙朝着韩艺道:“抱歉,抱歉。” ps: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行善之“道” 其实门客跟随从也差不多,都是良人、奴仆来的,但是郑善行完全不像秦羽,甚至杨展飞那样,带有一种鄙夷的眼神去看人。 反倒表现的非常自谦,非常随和,这跟王玄道非常相似,甚至于比王玄道还要平易近人一些,毕竟王玄道是一个宅男,生性还是比较冷淡,而郑善行比较开朗,又完全没有架子。 但也不是说他们就真的跟普通百姓一样,就方才王玄道训斥真娘那一句话,跟人的感觉,就是不容置疑,我叫你离开长安,那你就必须离开长安,这是没有余地可讲的。 韩家?难道姓韩的也有大家族?韩艺心中暗自嘀咕一句,又见郑善行没有摆什么架子,好感凭生,拱手道:“无妨,无妨,这又何须郑公子道歉。” 王玄道突然道:“方才韩小哥对郑兄在这行善一事,似乎颇有微词呀。” “是吗?” 郑善行诧异的望着韩艺。 好你一个王玄道,看着就阴阴的,没想到还真就这么阴。韩艺一脸尴尬道:“郑公子勿要当真,王公子他说笑的。” 郑善行一本正经道:“我与玄道认识这么久,还不了解他么,他这人古板的很,极少开玩笑。” 王玄道只是微微一笑,潜在的台词就是,还是哥们你懂我。 郑善行又看着韩艺道:“韩小哥,你若有何见解,尽管说便是,是好是坏,我都虚心接纳。” 王玄道又冷不防说道:“郑兄真是晚来了一步,方才我就听到了韩小哥对于作画的一番高见,实在是受益匪浅呀。” 韩艺恨不得把王玄道那张嘴给撕了。你个王八蛋,出卖人也不要出卖的这么彻底啊! “是吗?” 郑善行颇为期待道:“既然玄道都这般说了,那我更得听听韩小哥的高见。”说着,他竟又拱手说道:“还望韩小哥不吝赐教。” 韩艺真是骑虎难下,人家都这样了,而且还是长安七子。他要再不说的话,那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天知道这郑善行会不会来个大变脸,让他滚粗长安,他现在可没有任何实力与这些人对抗,讪讪道:“岂敢,岂敢,高见真是谈不上,只是有一些经验之谈。说出来倒也无妨,就是——就是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也请郑公子勿要见怪。” 郑善行笑道:“这你放心,我绝非斤斤计较之人,任何话,你都但说无妨,无须顾忌。” 韩艺瞧了眼王玄道,好似在说。好了,你得逞了。 王玄道目视前方。不好意思,没看见。 这哪是什么贵族,分明就是一个无赖啊!韩艺稍稍组织了下语言,虽然郑善行说无所顾忌,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韩艺认识太多人,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这必须得慎言。道:“二位可能还不知道,我本是扬州一个小农民。祖祖辈辈都是种田为生,去年一场大水,冲毁了我家的田地,当时我家还欠了不少钱,面对这天灾人祸,我真的已经绝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于连口饭都没得吃,我非常希望能有人来帮助我,给我一口饭吃。郑公子你虽然心怀仁善,但是你却救不到我。” 郑善行听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韩艺是什么个意思,道:“我在长安,你在扬州,纵使我想救,也鞭长莫及呀。” “关键就在这里。” 韩艺道:“纵使郑公子你本事再大,你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极为有限的,你能帮助的不过只是一方之人,但是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何止这么一点。当然,我不是说郑公子你做的不对,我只是想说,行善之道,行善之道,这到‘道’才是最为关键的。” 郑善行还不明白,尴尬笑道:“请恕我愚昧,不知韩小哥此话究竟何意?” 王玄道也是满面困惑。 韩艺解释道:“道,即为道理。佛教、道教、儒教,皆为道,姑且不能对与错,但是这些‘道’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可以传播的,道理道理,一个知道和认同的那不叫道理,而是一己之见,只有大家都认同的,方可称为道理。 行善之道,同样也是如此,行善是可以传播的,一个人的行善,只是属于个人行为,不能满足于天下,天下人皆行善,才是行善之道。话说回来,当时只要扬州人人都给我一勺饭,我就能度过难关,他们缺这一口饭吗,我看也未必,但是我没有这口饭,我就会死,不过他们皆没有这个行善之心,我能活下来只是幸运,但是这对于人类而言,只是一种非常可悲的幸运,如果能将这种幸运,变作常态,那便是大善之举。” 听到这里,郑善行算是听出一些眉目了,道:“韩小哥的意思是劝人行善要大过自己行善?” 韩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你若不行善,你凭什么劝人行善,天下人行善,你我不皆在其中吗。” 王玄道叹道:“这说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可就非常困难了,自古以来,不管是佛教、道教、儒教,其中教义皆有劝人行善之语,但是现实并未有任何改变,亦或者说改变的并不多。” 韩艺道:“那只是这些教派包含的内容太多了,而且比较虚无,佛教中人常常跟人说,佛祖会保佑你,但是佛祖真的就会保佑你吗?帮助你的始终还是人,行善是一种精神,一种很实在的精神,不是飘渺虚无的,整天在那里说空话,结果一个人都救不了,还得付诸行动。” 郑善行笑问道:“既然韩小哥都这么说,定有更好的劝人行善之法。” 韩艺突然手往王蕴图那边一指,“办法就在那里。” 郑善行和王玄道转头一看,眼中尽是迷茫。 韩艺道:“我曾看过一幅画,画中描绘的百姓饥荒时的景象,一对瘦骨嶙峋、破衣烂衫的小夫妇,在被蝗虫洗劫过的田里寻找粮食;石板搭成的茅草窝孤独空寂,野狗在村中吞食尸体;垂死者、活着的人,一个挨一个横陈在冰冷大地上的死者,将他们隔开的只有他们褴褛的衣衫。 记得我在看这画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大馒头,但是我看完之后,这个馒头就再也无法吃下去了,虽然我明知道我吃不吃这个馒头,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我想着还有这么多无家可归,在冰冷的冬天挨饿,我只觉我胸口堵着一些什么。 我坚信人之初,性本善,只不过人类受到外界的影响,导致变得十分冷漠。而行善之道,首先必须以身作则,其次就必须想办法唤醒更多人心中那一份沉睡的善心。然而一些诗词教化之语,说得过于深奥,只有少数人还会深有感悟,但是画画不同,一副好的画,能够给人最为直接的感官,没有读过书的,他同样也看得懂,但人们看到那里的百姓原来这么可怜,最初的那一份善心就会促使他们想着去帮助他们,纵使当下没去,但是那份善心已经被唤醒,当看到周边发生这种情况,他们可能就会施以援手。 不管是画画还是写字、写书等等,只要是艺术,其真正的价值,不在于那娇柔做作的技法上面,而是它能够告诉我们什么。再漂亮的字,再漂亮的画,如果内容空洞,它也没有任何价值,美丽的金丝雀远比不上一头又黑又丑的大水牛。用线条和色彩的崇高去严肃的影响人的心灵,这才是艺术。” 从远古时期,人类就是依靠壁画促进文明发展,促进人类的交流,这艺术是非常容易感染人的,不管是音乐,还是画画,亦或者诗词,因为艺术有着一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容易引起共鸣,同样的一句,也许你说出来,别人听得不以为然,但是如果你唱出来,说不定能把人唱哭去。 画画同样也是如此。 但是从中国的古画来看,似乎追求的仅仅是艺术,是意境,是画技,但似乎没有发觉到艺术背后的价值,一副真正有价值的画,是能够引人向善,是能够传播知识,就好比我们的祖先在石头上画画教人捕鱼。 韩艺从不认为艺术是分层次的,什么高层次的人才知道赏画,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每个人都能从一幅画中看不出不同的东西来,不管他是艺术家,还是普通的农民,这就是画的价值,画的本身是没有美与丑,只有邪恶与善良之分,是引人向恶,还是引人向善, 曾有一个双眼失明的女孩,在纸上画了一个太阳,画的并不好,线条非常简陋,但是这幅画却受很多人追捧,因为透过这幅画你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对于光明的期待,同样也能够唤起大家对于失明人士的同情,让人非常感动,并且愿意去帮助这些人,甚至可以拿这幅画去教育小朋友,让他们明白他们是多么的幸福,就更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从小就应该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就是一幅价值无限的画。 但是郑善行完全没有这意识,因为中国古人对画的要求,太注重于笔墨和意境了,以至于忽略画真正的价值,喃喃念道:“用线条和色彩的崇高去严肃的影响人的心灵,这才是艺术。”几番重复得念着。 “妙!妙!妙!韩小哥之言,如醍醐灌顶,令郑某茅塞顿开,郑某一生都受用不尽。”郑善行眉目张开,神采飞扬的说道。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名师出高徒 “岂敢,岂敢。⊙,在下不过是信口胡说,倒是让二位见笑了。” 韩艺拱拱手说道。 郑善行笑呵呵道:“若这般也算作是信口胡说,那我倒是希望你能让我多见笑几番。” 韩艺笑而不语。 这当然不是信口胡说,他在后世可也是经常做善事,虽然他小时候就见惯世间人暖,但是他始终相信人性本善这个事实,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郑善行观韩艺年纪不大,却能有此觉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突然问道:“韩小哥,你真是农家出身吗?” 韩艺点头道:“千真万确,我乃是扬州梅村人士。” “梅村?” 郑善行似乎没有听过,又问道:“那不知韩小哥拜在哪位名师下。” 他兀自不敢相信一个农民会有这等思想和觉悟,以为韩艺肯定从得名师。 我要有你们这般命好,那便好了。韩艺笑道:“倒是有一位名师从小就细心教导我。” 郑善行忙道:“可否告知在下,我真想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名师,能够教出像韩小哥这般高徒来。” 王玄道也是略带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们肯定也认识,这位名师也定教过你们很多东西。” 郑善行愣了愣,道:“这怎么可能,我的老师,我自然知道是谁,却不曾听闻他收过你这位徒弟,而且我和玄道又不是同一位老师,韩小哥,你就莫卖关子了。” 韩艺道:“就是生活。” “生活?” 郑善行双目一睁。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这可真是一位名师啊!” 郑善行也反应了过来,不禁哈哈一笑,道:“好,说的好,如此说来,我们也算的同门子弟。可惜我们不如韩小哥你啊!” “郑公子过谦了。”韩艺道:“每个人接触的东西都不一样,我不过就是出外跑买卖,认识的人多了,见的东西多了。故此有此感悟,比起郑公子和王公子来,我就差远了。” “我看是你过谦了,就方才你那一席话,胜过名师千言。” 郑善行摆摆手。突然道:“韩小哥,你当真只是观国公府邸的一名门客。” 他不会是想招揽我吧。韩艺摇摇头道:“门客也谈不上,我远道而来,观国公好心收留了我,容我在府中暂住。” 郑善行道:“若是韩小哥愿意的话,可以过来帮我。” 韩艺报以歉意的微笑道:“多谢郑公子的一番好意,但是我自己也有事要去做。” 郑善行听得面露失望之色。 韩艺又道:“不过在行善方面,若是郑公子需要在下,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郑善行听得不禁又是一喜,他自然是想韩艺来帮他搞这慈善事业。连忙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当真了。”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当然。” 王玄道突然说道:“郑兄,我有一句话送你。” 郑善行一愣,道:“请说。” 王玄道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 郑善行听得稍一沉吟,随即点笑道:“你说的很对,我曾以为行善尽是如此,如今看来,里面却也是大有学问。” 忽听得有人喊道:“玄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王蕴图兴奋的跑了过来。 王玄道微笑的点点头道:“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在画画,就没有打扰你。” 王蕴图拱手道:“蕴图方才作了一幅画,若二位哥哥能够指点一番。蕴图感激不尽。” 王玄道一笑:“不用了,方才已经有人评价了一番,我们不可能再有更好的评价了。” 操!你又来。韩艺纳闷道:“王公子,你老是这样,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王玄道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给人你的感觉就是。我喜欢我开心,你咬我啊! 王蕴图原本也以为韩艺只是一个随从,但瞧他说话,似乎不像,向韩艺拱手道:“在下王蕴图,不知阁下是。” “在下韩艺。” 韩艺忙回了一礼。 王玄道这才道:“韩小哥是我新交的朋友。” 王蕴图微微一愣,表情就和方才郑善行的如出一辙,随即又向韩艺拱手道:“还请韩兄不吝赐教。” 韩艺面色犯难道:“岂敢,岂敢,我只不过就是随便说说,是王公子故意揶揄在下的。” 人家可是王羲之的子孙,他哪里敢去误人子弟。 郑善行也明白韩艺的难处,朝着王玄道道:“玄道,还是你来说吧,我也很想听听韩小哥的妙论。” 王玄道摇摇头道:“算了,再说下去,又有人会怪我,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这家伙看着是道貌岸然,其实阴的很呀!韩艺道:“我现在已经有这想法了。” 说罢,三人又是哈哈一笑,唯独王蕴图这个画呆子还在状况外。 但随后王玄道还是将韩艺的那一番话告知了王蕴图,因为他觉得这番话的确能够帮助王蕴图冲破瓶颈,走向一个谁也不能预料到的高度,如果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王玄道也不会费这口舌。 王蕴图听得沉吟半响,突然双目绽放着光芒,仿佛对一切都未来了期待,双手抱圆,向韩艺道:“韩兄字字珠玑,蕴图受教了,请受我一礼。” “怎敢,怎敢,我不过一介。” 韩艺十分清楚自己的状况,这一礼他现在可没有资格受,正准备回礼,郑善行伸手拦住他道:“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韩兄这一番话,的确见解独到,将来蕴图若有一番作为,韩兄功不可没,尊师重道,又岂有上下之分。这一礼不能少。” 韩艺见他都这般说了,觉得自己再说什么就是矫情。 郑善行突然回头望了眼,见食物、衣物发的也差不多了,于是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这样,由玄道做东,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畅所欲言一番。” 王玄道皱眉道:“为什么是我做东?” 郑善行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最有钱,自然是你做东。我若请你们吃一些粗茶淡饭,你又该埋怨我吝啬了。” 王玄道摇摇头,不出声了。 王蕴图呵呵偷笑了两声。 韩艺突然道:“真是抱歉,我恐怕不能去。” 郑善行道:“韩小哥,玄道好不容易做一次东,你可不能不赏脸啊!” 王玄道又是一脸郁闷道:“我好不容易做一次东?”言下之意,就是你郑善行什么时候又做过几次东。 郑善行道:“你出门都少,又能做几次东。” 王玄道又不说话了。 韩艺歉意道:“多谢郑公子好意,只是我现在还是暂住观国公府中,如不按时回去。恐怕人家主人会有怨言,真的有所不便,下次,下次我做东,就当时向三位赔罪,如何?” 郑善行也明白韩艺的难处,寄人篱下难免有诸多不便,道:“行,既然如此,那你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但是下回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扫兴了。” “一定,一定。” 韩艺点点头,又举目四顾,道:“天色不早了。那韩艺就先告辞了。” 王玄道淡淡道:“我也告辞了。”拔腿就想溜。 郑善行哪里会让他溜,一手就抓住他,呵呵道:“你就别想走了,我和蕴图不还在这吗,这一回就由你做东,下一回——再由你做东。好好请韩小哥吃上一顿,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韩艺立刻道:“这是必须的。” 王玄道瞧了眼韩艺,你这厮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啊! “那就我先告辞了。” 韩艺赶紧闪人。 郑善行望着韩艺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向王玄道道:“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王玄道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淡淡道:“天意。” . 其实韩艺也想去蹭一顿饭吃,但是确实不便,他们只是暂住在杨思训中,必须得早点回去,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但是这让他很不爽,他不喜欢受到这种拘束,再回去的路上,他寻思着,是不是该早点搬出去。 想着想着,他已经入得北门,他突然停了下来,往烟花三巷望去,喃喃自语道:“凤飞楼!” 回到观国公府邸,韩艺在经过前院的时候,突然见到前厅中坐着二人,正是杨思训夫妇,于是他又进到前厅,拱手向二人行了一礼,心里却道,搬出去,一定得搬出去,不然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了去。 元氏笑道:“韩艺,听小蒙说,他今日下午要带你去他的学院看看,你们可有去?” 韩艺何等精明的人,目光一扫,便知她是在试探自己,但是他又是非常看重义气的人,虽然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若说出来,那便是出卖了杨蒙浩,这事他可干不出,即便杨蒙浩就是一个小混蛋,于是道:“回禀夫人,我刚从学院那边回来。” 元氏笑问道:“那不知你们玩的开心吗?” 韩艺道:“蒙少公子照顾,小子在学院玩的十分开心。” 杨思训突然道:“小蒙怎么没有与你一块回来?” 韩艺面不改色道:“是这样的,少公子的学院下个月要举行击鞠比赛,他和他的朋友去郊外练习了,我就先回来了。” “原来如此。” 杨思训点点头,道:“你玩了一下午,肯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小子告辞了。” 韩艺说罢就离开了前厅。 元氏望着杨思训道:“夫君,你如何看?” 杨思训摇头一叹道:“若他方才表现的心虚,即便是说谎,我便也会理解他的,可是他方才表现的恁地镇定,可见此子心中并无半点惭愧,着实令我失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还有小蒙,我们平时真的太宠爱他了,以至于他无法无天,如此年纪,竟然就跑去平康里,真是气死我了,若非被我部下看见,我都还蒙在鼓里。” 元氏道:“是是是,你先消消气,待小蒙回来,我自当会教训他的。” ps: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当龙套遇到了影帝 杨思训虽然很古板,但也绝非迂腐之人,他知道韩艺肯定会考虑到杨蒙浩,这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韩艺这谎话说的太溜,经验丰富,而杨思训又是注重个人品行的人,故此他对韩艺的这番表现,颇有不满。 看来有些时候演技太强也不是好事。 韩艺也知道杨思训肯定会因此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但是他无所谓,他真的从未寄望过靠着杨思训发财,这反而更加促使想早点搬出去。 走着走着,忽见熊弟提着两只兔子迈着小八字步,满面春风得意,似乎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又见熊弟突然提起竹笼,对着里面的两只小兔说道:“二兔,你别老是欺负大兔,大兔你也是的,长得这么胖,就跟我一样,身手笨拙,可惜你没有韩大哥保护你。” 韩艺听得是苦笑不得,喊道:“小胖。” “韩大哥。” 熊弟见到韩艺,顿时一喜,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韩艺笑问道:“你刚从哪里来?” 熊弟兴奋道:“我刚刚去找莹莹玩了。” 韩艺哎呦一声:“原来你小子又偷偷跑去约会了。” “什么约会。”熊弟肥脸一红,道:“只——只不过是莹莹——莹莹想看大兔和二兔了,我拿——拿去给她看而已。” 韩艺一手搭在小胖肩上,嘿嘿道:“莹莹是想看兔子,你是想看莹莹,是不是?” “才——才没有了!” 熊弟心虚的说道。 这小胖子!韩艺呵呵道:“要不要大哥教你几招泡妞的手段。” 熊弟连忙摇头。 韩艺好奇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的手段么?” 熊弟道:“可是莹莹说让我不要事事都听大哥你的,要自己拿主意。” 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韩艺道:“哦,莹莹说的你就听,大哥说的你就不听呢?” “这倒也是哦。”熊弟眨巴着眼,却不知该如何做,只好仰着肥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韩艺。 看的韩艺老愧疚了,道:“我只是开玩笑的。你用不着这么看着我吧,行行行,我不说总行了吧。” 熊弟嘿嘿一笑,道:“还是大哥你对我好。”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似得。急忙将肩上的一个布包取了下来,道:“韩大哥,我请你吃。” 韩艺好奇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些非常精致的蜜饯。道:“这是你从哪里买的?” 熊弟呵呵道:“这是莹莹送给我的,她知道我喜欢吃,就从家里带了一些好吃的给我,可好吃了,我已经吃了不少,这些是我留给你和小野吃的。” “算你小子还有些良心。” 话虽如此,韩艺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熊弟耸动着双肩傻乎乎的笑着,又道:“韩大哥,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些故事?” 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去讲给莹莹听吧。” 原来在来长安的路上,韩艺经常跟他们讲一些小故事,毕竟葫芦娃、黑猫“捕头”等等。 熊弟点点头。 “我路上给你讲了这么多,你就全部讲给莹莹听了吗?可不能这样,得省着点用,大哥肚子没你大,装的货也不多。”韩艺一脸郁闷的说道。 熊弟拉拢着脑袋,懊恼道:“倒也不是这样的。这都怪我记性不好,就记住两三个,而且还不全。” 韩艺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我讲给你听就是了。” 熊弟登时喜道:“谢谢韩大哥。” 其实小胖这些天经常撇下基友,跑去找莹莹玩,当然,这不是说小胖有异性没人性,他也想找小野一块去,但是小野不爱去。他总觉得怪怪的,因为他跟莹莹并不熟,所以小胖只能自个去。 但是韩艺并没有怎么去详细的问,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有每个人的社交圈子的,他没有这么八卦,反而还为熊弟能认识一个异性朋友而感到高兴,因为他不希望小胖永远活在自己的羽翼下,那样的话,小胖永远都不会长大的。 另外,他觉得小胖这么善良,是决计不会害人的,而那小女孩年纪小小,自然不会害熊弟,所以他也就是偶尔调侃一下小胖。 来到小院内,熊弟突然道:“哎呦,我忘记写字了。” 韩艺错愕道:“写什么字?” 熊弟道:“就是将来要给大姐姐检查的课业呀。大哥,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屋写字了。” 他说着,就迈开步子往屋内跑去。 韩艺呆立院门前,怔怔出神。 小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韩艺身边,小声道:“韩大哥——你是不是想念大姐姐了。” 韩艺一怔,笑道:“没有,进屋去吧。” 来到屋内,只见桑木他们三个正屋内玩着象棋,现在的象棋还是非常简单的,只有将、车、马、卒四个兵种,但是他们三人兀自玩的不亦说乎,见到韩艺来了,才起身喊道:“恩公,你回来了。” 韩艺点点头,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着他就坐在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观战,虽然此时的象棋非常简单,但是看得他也极其入神,小时候的他也经常蹲在路边看那些叔叔爷爷们下棋,一蹲就是一下午,不知何时,他也变成一个象棋高手,有些时候,就去与那些大叔下下棋,小赌怡情,弄点外快买两个大包子吃。 一盘下罢。 桑木见韩艺看得出神,于是道:“恩公,你要不要下一盘?” 跟我下,你们会很快对这象棋失去兴趣的。韩艺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看看就是了。”顿了顿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对了,你们觉得住在这里怎样?” 桑木、东浩、佐雾三人相互看了眼,然后齐齐点头。 桑木道:“很好。很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这么大的府邸。” “只是不如住在扬州自在。” 佐雾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非常实在的一句话,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难免会感到拘束。 韩艺点点头,道:“我打算在外面买间屋子,你们以为如何?” “好啊。” 桑木、东浩异口同声道。 韩艺笑道:“你们方才不是说住在这里挺好的吗。” 桑木讪讪道:“那还是有些约束,觉得出门一趟都很麻烦。” 东浩期待道:“不知恩公可有看好房子?” 韩艺嗯了一声:“有些眉目了,只是。” “只是什么?” 桑木好奇道。 韩艺道:“只是那是一家青楼。” “青楼?” 三人同声惊道。面色都显得很诡异。 过得片刻,东浩嘿嘿道:“恩公不会是打算开青楼吧?” 韩艺道:“倒是有这个打算。你们以为如何?” “!” 三人都显得有些沉默。 韩艺知道他们其实都想点头的,毕竟都是男人,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就算我要开这青楼,也不是干那些勾当,你们就把你们那淫秽的心给收起来吧。” 三人大男人均是一脸尴尬。 桑木道:“那不知道恩公打算用这青楼干些什么?” 韩艺道:“先决定买不买再说吧,我现在也在犹豫当中。” 其实韩艺在凤飞楼吃饭的时候,就有了这想法,关键目前似乎他也不知道干什么。继续行骗为生,显然是不行的了,总不可能老是带在小野、熊弟去行骗吧,虽然他什么都会,但是除了骗,没有一行精通,唯独对这娱乐场所比较熟悉,要知道以前这些娱乐场所就是他第二个家,所以他觉得开个娱乐场所对他而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鉴于凤飞楼和花月楼的恩怨,以及北巷目前的状况。他又充满了担忧,故此一直在犹豫中,但是他确实迫不及待的搬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 韩艺叫上熊弟、小野晨跑,如今熊弟要泡妞了。必须得帮他锻炼身体,韩艺就是这么想的。 “韩大哥,这些过去的哥哥姐姐们好像都在笑我们。” 熊弟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路过的一些家丁女婢指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小脸有些挂不住了。 韩艺道:“不用管他们,继续跑就是了。”他做什么事。极少去在乎不认识人的目光。 “哦。” “咦,那不是杨姐姐么。” 熊弟突然停了下来,又向前招手喊道:“杨姐姐,早啊!” 只见杨飞雪迎面走来,语气非常平淡的说了一声,“早!”目光却瞧向韩艺。 韩艺都看在眼里,微微笑道:“杨姑娘早。” 杨飞雪张了张嘴,突然又向熊弟和小野道:“小胖,小野,你们继续跑,姐姐和你们韩大哥有些事要说。” “哦。” 熊弟和小野也不是八卦的人,立刻离开了。 杨飞雪斜眸瞧了眼韩艺道:“韩艺,你昨日去哪里呢?” 韩艺道:“去少公子的学院了啊!” 杨飞雪哼道:“你还想骗我,你分明就是去了青楼。” “呃。” “韩艺,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你怎么知道的?” “哼,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骗我。” 韩艺一脸为难道:“杨姑娘,我是真不想骗你,但是少公子威胁我不能说出去,否则的话,他就要把我赶出去。” “是么?”杨飞雪道。 韩艺道:“这我骗你作甚,我去青楼就去了,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这倒也是。” 杨飞雪点点头,又道:“你说的好像去青楼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你可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去青楼,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哦,我知道了,你定是看在你妻子不在,于是就偷偷跑去青楼,下回见到你妻子。我一定告诉她。” 韩艺有些冒汗,这要是让肖云知道了,天啊!急忙道:“杨姑娘,你可不是这么爱打小报告的人吧。” 杨飞雪轻哼道:“你若一个人去了。那我便不会告知你妻子,但是你竟然带着小蒙一块去,小蒙才多大,你就带这他去那种地方。” “我带他去的?” 韩艺两眼一睁,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小蒙说的。”杨飞雪道:“这事我二伯伯都已经知道了。昨夜我亲耳听到小蒙说是你求他带你去逛青楼的,他推辞不了才带你去的,小蒙还说,他特意带你去一家即将关门的青楼,你还老大不满了。” 这个小王八蛋,老子没有出卖他,他倒是把我给卖了。韩艺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杨飞雪道:“怎么?你没话说了吗?”顿了顿,她又道:“韩艺,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二伯伯是非常正直的一个人。我最恨别人去青楼了,你怎生就不听了,还带着小蒙一块去,现在我二伯伯对你可是有很大的意见,我昨夜还想帮你。” 她话刚说到一半,韩艺突然拉着她的手,道:“你快跟我来。” 杨飞雪都未醒过神来,就被韩艺拉到一边,杨飞雪小手赶紧往回收,“韩艺。你干什么,快些放开我。” “哦。” 韩艺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松开手来,道:“你先躲在这里。别出声,等会就知道真相了,记住,千万别出声。” 他说着又急忙走到路中间,蹦蹦跳跳的做着奇怪的早操。 杨飞雪躲在墙角,脸颊浮着淡淡的红晕。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状况,正准备出声询问时,忽听一人喊道:“韩艺,韩艺。” 她一听到这声音,到嘴边的话又给缩了回来。 不到片刻,就见杨蒙浩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韩艺停了下来,笑道:“少公子,早啊!” 杨蒙浩指着韩艺,瞪着双眼,微微喘气道:“韩艺,我算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恁地不讲义气,竟然出卖我。” 狗日的,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还说我不讲义气。韩艺不露声色,故作错愕道:“少公子,你何出此言?” 杨蒙浩道:“我问你,你为何将我们昨日上平康里一事告知我父母。” 韩艺道:“我没说啊!” 杨蒙浩道:“你还想骗我,你若不说,我父母怎生知道的,此事就你我二人知道,难不成是我说的么?” 韩艺没好气道:“少公子,你别冤枉人好不,如果我韩艺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你第一次骗你姐说买弓,其实是去赌博,我就已经告知你父母了。” “哎呦!” 杨蒙浩紧张道:“你别嚷嚷啊,万一让我姐听到可就不好了。” 抱歉!都已经听见了。韩艺心中暗笑,嘴上却道:“好像是你在嚷嚷吧。” 杨蒙浩狐疑瞧了他一眼,道:“当真不是你说的?” 还在这里跟你大爷装。韩艺哼道:“我韩艺敢对天发誓,是,昨日我回来的时候,就遇到观国公和你娘,他们也的确问过我,但我可全照你教的去说的,说去你学院玩了,又说你与你的朋友去郊外击鞠了,我就先回来了。” “真——真的么?”杨蒙浩狐疑的看着韩艺,演技还算是不错的,跑跑龙套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但可惜他碰到的是演技大师。 韩艺没好气道:“我有必要骗你吗,我现在可是寄住在你家,难道我会傻乎乎告诉观国公我们去青楼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啊。” “这就奇了,既然不是你说的,为何我爹爹会知道了。” 杨蒙浩皱着小眉头说道。 韩艺道:“这我怎么知道,定会不小心别熟人看见了。” “这。” 杨蒙浩突然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韩艺,非常内疚道:“韩艺,我对不起你啊!” 韩艺心如明镜,但兀自装作诧异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杨蒙浩猛地一拍大腿,道:“都怪我,都怪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就——就。” 就把我给出卖了是吧。韩艺心中暗自冷笑,嘴上却道:“就怎么呢?” 杨蒙浩懊恼的嗨了一声,道:“我当时以为是你出卖了我,于是一气之下,就把责任全部推给你了。” “什——什么意思?” 韩艺惊恐道。 杨蒙浩道:“我说是你想去青楼看看,于是让我带你去。” 韩艺愤怒道:“哇靠!少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了,分明就是你强行带着我去的,我前面可是不想去的,是你硬要拉着我去的,你这分明就是颠倒黑白啊!”心里暗骂,这小子还真是狡猾,那边出卖我,这边还想着我理解他,这事可不是这么做的。 杨蒙浩讪讪笑道:“你听我解释呀,我这不都是气的么,这——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就——那就没事了。” 误会?我误会你姐,不,是你姐误会我。韩艺道:“不行,你怎么能这么做了,我得去跟观国公解释清楚。” “不要啊!” 杨蒙浩吓得都叫出声来,又低声道:“韩艺,你千万不能去,否则的话,我可就完了,你不知道我爹爹打起人来多么狠,他可是带兵打仗的,打敌人打顺手了,下手没轻没重的,我会死的。” 要是这样,就你这德行,恐怕早就死了。韩艺道:“那我呢?难道要我背这黑锅吗。” 杨蒙浩道:“至少我爹爹不会打你呀,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去青楼也不稀奇,算不得黑锅,要——要算也是白锅。” 韩艺真的被这小子的智商给感动了。 就在这时,边上闪出一道人影来,“小蒙,你太过分了,竟然骗我。” “姐——姐。” 杨蒙浩一张白嫩的脸,顿时吓成了青色,道:“姐,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他就望向韩艺,韩艺露出一副比他还要惊讶的表情,道:“哦——杨——杨姑娘,你何时在这里的?” 杨飞雪嘴角抽了抽,哼道:“若非我碰巧路过这里,还不知道被你们瞒在鼓里,特别是小蒙你,你真是太可恶了,我们姐弟快十年没有见面,你竟然一见到我就骗我,亏我这么相信你。” 杨蒙浩都快哭了,跺脚道:“姐,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哼,我现在就去告诉二伯伯。” 杨飞雪作势就要去告状。 “不要啊!”一声疾呼,杨蒙浩赶紧拦在前面,哭丧着脸道:“姐,我求你,不要告诉我爹爹。韩艺,你还不快过来帮忙劝劝我姐。” 韩艺开心的要死,岂会帮忙,恨不得亲手将杨蒙浩送到杨思训面前,但却满脸紧张,伸出手来,好似真要阻拦似得,“杨姑娘,杨姑娘,不——哎哟,肚子疼,哎哟,哎哟,不行了,我得去茅房,你先顶住,我等会就来。” 说罢,他掉头就狂奔而去。 “韩艺,韩艺,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啊!” 义气?你小子也敢提义气?真是日了狗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都是有叛逆期的 杨大小姐,我若是你,一定要将那小子脱光了,狠狠的吊打! 回到屋里的韩艺只觉倍儿爽,长出心中一口恶气。~, “啊呀,韩大哥你怎么在屋?” 忽听得一声惊嚷。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熊弟和小野站在门口,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了,可熊弟眼中那一抹惊慌,让他立刻明白过来,笑吟吟道:“好呀,小胖,竟敢偷懒,这才跑了多久,你就回来呢?” 小野出声道:“小——小胖是想上茅房,才——才回来的。” 熊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是想上茅房了。” 韩艺指着茅房那边:“那你还快不去上茅房。” 熊弟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韩艺会这么放过他,还是小野机灵,拉了拉他的衣袖,两个小家伙急忙忙就往茅房那边走去。 韩艺笑着摇摇头,躺在榻上,寻思着上青楼的事,虽然这事不怪我,但这才来了几天,就出了这么个意外,再继续住下去,说不定还真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而且我出门在外,事事都得到考虑到他们杨家,万一我做了什么事,又会连累到杨家,这样做任何事都放不开手脚,还是得及早搬出去,看来得去凤飞楼走一趟了。 过了一会儿,听得屋外有人喊道:“韩艺,你在么?” 是杨飞雪的声音。 不是吧,这么快就解决呢?说好的吊打了。韩艺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只见杨飞雪和杨蒙浩两姐弟站在屋外,杨蒙浩这蠢货稍稍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着。 韩艺见杨蒙浩没有缺胳膊少腿,脸上连个五指印都没有,心中好生失望。 “韩艺,真是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杨飞雪上前一步。满脸愧疚的望着韩艺。 “没事,没事。” 韩艺摆摆手,道:“说清楚就行了。快请屋里坐吧。” 韩艺将这一对姐弟请到屋内。 杨飞雪一脸愧疚道:“韩艺,这事小蒙已经全部告诉我了。根本就与你无关,你与我去跟我二伯伯解释清楚吧。” 杨蒙浩哭丧着脸道:“姐,我爹爹真的会杀了我。” “你住嘴。” 杨飞雪眼一瞪。 杨蒙浩立刻闭上了嘴,虽然是堂姐,那也是姐啊! 韩艺瞧了眼杨蒙浩。心道,杨姑娘这么善良,想必来此还是希望我能够网开一面,扛下这锅,她这么说,无非也只是想故意试探下我,罢了,罢了,不就是去个青楼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以后就住在青楼了,扛就扛吧,反正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少帮人背过。 念及至此,他笑道:“算了,没有这个必要。” 杨飞雪神情严肃道:“这如何能行。如果我二伯伯对你印象不好,他如何还会帮你谋一份差事。” 她不会是真的来找我去跟杨思训解释的吧。韩艺心下又有些犯嘀咕了,道:“事已至此,若是再继续纠缠的话,还会连累少公子受责罚,何苦如此了。” “是是是。还是韩艺你深明大义。” 杨蒙浩感动的都快哭了。 “这怎么能行了。” 杨飞雪焦急道:“韩艺,你的前途可全在我二伯伯手里,小蒙终归来说是我二伯伯的儿子,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二伯伯也都会原谅他的,这事理应要解释清楚。” 说着她又向杨蒙浩道:“小蒙,你骗我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事你无论如何都得去跟你爹爹解释清楚,否则的话。你就害了韩艺,我们杨家的儿女,敢做就要敢当,决不能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知道么?” 杨蒙浩含泪道:“知道。” 韩艺真没有想到杨飞雪会这般说,稍稍一愣,笑道:“杨姑娘的一番好意,韩艺心领了,但是我真的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其实去一趟青楼也没啥大不了的,而且,若是我不想去见识一下,少公子也喊不动我,我也不敢保证,将来我就不会去,至于前途么,呵呵,我的前途一直在我自己手里。” “韩艺,你怎生就不明白了,我二伯伯这人——我跟你说过的啊。” 杨飞雪显得非常急切,因为在扬州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坑了韩艺一次,所以她对这种事非常敏感,她真不想再连累韩艺了,她不是来故意做做样子,而是真心要帮韩艺解释清楚。 但是韩艺这么人偏偏又不在乎这些,他真的不想去费这唇舌了,杨思训怎么看他,他一点也无所谓,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相信这一次我帮少公子顶上了,少公子一定会非常感激我,想尽办法弥补我的。” 杨蒙浩立刻道:“这是当然,韩艺你放心,这是我欠你的,将来我一定补偿你。” 杨飞雪这眼一瞟,杨蒙浩立刻又低下了头。 韩艺笑道:“少公子,你先回去吧,这事就我扛下来了,决计不会连累你的,我韩艺说话算话。” 杨蒙浩略显激动道:“真的吗?” 韩艺点点头。 杨蒙浩又瞧了眼杨飞雪。 杨飞雪道:“你先走吧,待会我再找你算账。” 杨蒙浩应了一声,然后给韩艺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这才出得屋去。 韩艺没有关门,一直看着杨蒙浩出得院子之后,才向杨飞雪道:“杨姑娘,你当真以为观国公会相信小蒙的话么?” 杨飞雪一愣,“此话怎说?” 韩艺笑道:“说得不好听一点,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农民,而且还是戴罪之身,与这府里的下人没有任何区别,而少公子可算是世子了,你认为我能够吩咐他做事吗?哦,我想去,他就带我去,这未免也太假了一点吧。” 杨飞雪黛眉一皱,若有所思。 韩艺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不说,观国公也肯定知道,是杨蒙浩带我去的。而不是我让他带我去的。” 杨飞雪点了下头,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我二伯伯也有可能以为是你怂恿小蒙去的。” 韩艺笑道:“我这才来了几天,就能够怂恿少公子去青楼了?那你也未免太低估少公子的智商了。而且如果少公子没有去过的话,就算我怂恿,他也未必敢去,肯定他以前还是去过的。” 杨飞雪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二伯伯昨夜没有拆穿小蒙的谎话了。” 韩艺道:“这我也不清楚。兴许是观国公也不忍心责罚少公子,但是如果我去解释的话,肯定就会得罪少公子,我可是住在他家里,要是得罪了他,我可也不好过。” 杨飞雪立刻道:“这你放心,倘若小蒙敢报复你,我定饶不了他。” 嘿。这妹子还挺讲义气的。韩艺略显无奈的说道:“好吧,这个先不说,将来少公子肯定要入朝为官的。兴许我将来还得靠少公子,杨姑娘这么聪明,其中道理你一定明白吧。” 杨飞雪沉吟片刻,点点头,可又道:“那这样也太委屈你了,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我就已经连累一次了,这一次又——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韩艺笑道:“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杨姑娘也无须为此感到内疚。往好的方面想,正是因为有杨姑娘你。我才能来长安见识见识,我还得谢谢杨姑娘你了。” “你就别笑我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杨飞雪说着,又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可若是二伯伯并没有察觉到小蒙说谎,反而因此责怪你,那我也决计不会坐视不理的。” 韩艺点点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杨飞雪突然道:“但是有一点,我可要跟你说清楚,这一次就算了。你今后可不准上青楼,否则我一定告诉你妻子。” 韩艺双目一凸,道:“这又是为何?” 杨飞雪道:“你很想去青楼吗?” “我——这倒不是,但是——但是这似乎跟杨姑娘你没有关系吧。” “谁说没有关系。” 杨飞雪道:“你前面也说了,你来长安全因被我连累,如今你妻子不在,我自然要帮她看紧你,否则的话,我就更加对不起你妻子了,而且烟花之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都是一些是非之地,我这也是为你了好,真不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喜欢去那种地方。” “呃。” 韩艺呆愣的望着杨飞雪。 杨飞雪道:“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我只能帮你隐瞒这一次,绝不会再帮你隐瞒。” “行吧,其实像我这么正直的人,也不喜欢去那种地方。”韩艺点点头道。 杨飞雪顿时笑道:“你只能这般想,就再好不过了。” . 一个时辰后。 韩艺来到了凤飞楼。 这杨姑娘还真是喜欢好心做坏事,人都是有叛逆期,你这么阻止我上青楼,不就是在怂恿我上青楼吗? 韩艺虽然没有打算立刻搬出杨府来,但是他觉得必须早点找好落脚点,免得到时出个什么意外,不,有杨蒙浩在,就不能算作是意外,而是常态,所以他吃完早饭就独自出门,直接来到了这凤飞楼。 今日凤飞楼却已经是大门紧闭,门前一片萧条。 不会就卖了吧。韩艺走上前来,轻轻敲了下门,见没有动静,于是又加重力道敲了几下门。 “谁呀!” 屋内响起一个声音。 韩艺听着耳熟,正是昨日那茶五的声音。 过得片刻,听得咔咔几声,门打开来,一个头探了出来,正是茶五,他眯了眯眼,显然刚刚是在睡觉,待看清楚韩艺时,惊讶道:“你不是。” 韩艺笑道:“你记性不错,还记得我。” 茶五道:“真是抱歉,我们这已经关门不做生意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不是来喝酒的。” 茶五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韩艺道:“你这凤飞楼要转让吗?” 茶五嗯了一声,眼中满是疑惑。 韩艺微微笑道:“那敢情好,我对这楼有兴趣。” “你——你要买下这里?” “嗯。” 茶五顿时惊醒过来,将韩艺请进楼内,给他斟了一杯茶,道:“阁下稍等,我去通报假母,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韩艺笑道:“明白,你去吧。” 茶五立刻就往后门走去。 韩艺坐在圆凳上,打量着四周,不管是格局的设计,还是装潢,都非常大气、豪华,毕竟是要和花月楼斗,这门面功夫一定得做好,档次一定要高,可是北巷的名声已经坏了,这些富丽堂皇的装潢反而变得十分讽刺,毕竟那些贩夫走卒可不懂得欣赏这些东西,心想,我若是那假母,此时看到这富丽堂皇的楼宇,恐怕也会气到吐血。 “咳咳咳!” 忽闻一阵咳嗽声。 韩艺眼眸转去,只见一个女人在茶五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这女人看上去应该三十多岁,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秀丽容貌,只叹岁月无情呀,身着一件绿裙,身材保持还不错,只是稍显丰腴,但此时面色、嘴唇都显得苍白,显然是抱恙在身,不过头发倒是梳的是整整齐齐,非常整洁干净,不过对于宫妓而言,其实过了二十五六,这余生就已经注定了,无法再去改变什么了。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贯钱买楼 “在下韩艺。” 韩艺见到这刘娥过来了,一抱拳说道。 “我姓刘,便是这凤飞楼的假母。” 刘娥微微颔首,因为韩艺又不是什么贵公子,故此她不需要用敬语,手一伸道:“韩小哥请坐。” 举止都非常得体。 韩艺坐了下来,刘娥坐在他对面,然后朝着茶五挥挥手,茶五非常知趣的离开了。 “听说韩小哥想买我这凤飞楼?”刘娥开门见山道,只因有病在身,故此语气非常柔弱。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 刘娥眼帘低垂,注视着桌面,缓缓道:“不知是韩小哥自己想买,还是受人所托呢?” 韩艺笑道:“这有区别吗?” 刘娥很简单的答复道:“有。” 韩艺道:“你是不是以为是杨少公子要买?” 刘娥没有做声。 韩艺道:“听闻刘假母是从宫里出来的,想必对观国公也有所了解,你认为杨少公子会买青楼吗?” 刘娥道:“故此我才有此一问。” 韩艺道:“是我本人要买。” “哦?” 刘娥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从宫里出来的,那应该知道我和花月楼的恩怨吧?” 韩艺点点头道:“听说过。” 刘娥道:“你认为花月楼会让凤飞楼继续开下去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明白就好。而且,以北巷现在的名声,凤飞楼本就不应该存在。” 北巷是为底层人士服务的,而凤飞楼却又显得非常高档,这就好比在夜宵街边上弄一家星级餐馆。这会显得格格不入,这也是凤飞楼倒闭的一个原因,价钱太高,花得起钱的人又不来这北巷,来的人又花不起钱,总之。非常尴尬。 韩艺似笑非笑道:“我说你也真是奇怪,人家卖东西,都是把自己的东西说的天上有地下无,而你一开口就把你凤飞楼最大的两个弊端说了出来,你这样做,我觉得很难有人敢买?” 刘娥道:“我看韩小哥比我更加奇怪一些,明明知道我这凤飞楼的买卖不好做,还偏偏要来买。” 韩艺呵呵道:“我好像没说买凤飞楼是做买卖的吧。” 刘娥皱眉道:“那你买来作甚?” 韩艺道:“居家啊!” “居家?” 刘娥略吃一惊:“你想住在这里?” 韩艺道:“当然啊!这里离花月楼比较近,出门就到。多爽啊!” “咳咳咳!” 刘娥突然剧烈咳了起来。 这小子真是太气人了,明明知道两家的恩怨,还说买这里只是离花月楼近。 刘娥脸色一变,微喘着气道:“韩小哥莫不是花月楼派来气我的。” “怎么会了。” 韩艺呵呵道:“我不过是开开玩笑,但是我的确比较喜欢这种地方的气氛。” “这并不好笑。” 刘娥道:“如果韩小哥只是买来居住的,我只能说一声抱歉,我不卖。” “为何?” “没有为何。” 韩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刘娥道:“你为何发笑。” 韩艺道:“我看刘假母卖店是假,其实是想找一个帮手吧。” 刘娥微微眯眼。道:“此话怎讲?” “这很简单啊!”韩艺耸耸肩,道:“凤飞楼尴尬的境地。谁都知道,决计卖不了一个好价钱,甚至可以说很难卖得出。因为想要延续凤飞楼的买卖,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有人要买。估计也就是想把凤飞楼打造成一个非常低级的青楼,但是他还得担心花月楼的攻击,这要担很大的风险,若是来头不大的人,我估计不太可能敢买下凤飞楼。但是有来头的人,基于北巷的臭名昭著,可能也拉不下这脸来,况且这也赚不了多少钱,我有这闲钱,还不如去买地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刘假母既然要卖店,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吧。” 刘娥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韩艺道:“所以,如果有人要买下凤飞楼,并且做买卖的话,那么这个人要么就是疯子,要么就是有能力打败花月楼的人。” 其实当韩艺听王玄道说到刘娥和曹绣的恩怨时,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换做他是刘娥也不会甘心的,但是又确实斗不过曹绣,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帮手帮忙,卖楼只是一个诱饵,是一个寻找可以帮她打败花月楼的帮手的诱饵,因为任何人买下凤飞楼,等于就是跟曹绣作对。 刘娥道:“还有一种人。” 韩艺一怔,诧异的望着刘娥。 刘娥微笑道:“就是像韩小哥一样,买来居家用的。” 韩艺哈哈一笑:“是极,是极,但是刘假母已经拒绝我了,那么很简答,刘假母卖店是假,实则是想寻找一个能够打败花月楼的人。” 刘娥终于抬起头,正视着韩艺,似笑非笑道:“韩小哥真是深藏不露啊!” 韩艺呵呵道:“年龄这东西,历来就具有欺骗性,就好比刘假母,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以为你是一个鸡皮脸,大臀,抹着浓妆的老妇人,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 刘娥噗嗤一笑:“韩小哥说话真是风趣。” 韩艺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刘娥道:“那不知韩小哥是不是那个人?” 韩艺笑道:“至少我敢买下这里。” “但这远远不够。”刘娥摇摇头。 “那只是你太贪心了。” 韩艺轻轻转动着茶杯,道:“没有人敢肯定能够在花月楼包围下,把这买卖做下来。” 刘娥道:“我知道,但是如果韩小哥真的是买来居家的呢?” 韩艺笑道:“如果我是买来居家的,我就不会上门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卖。” 刘娥道:“这样说来。你是打算继续做买卖呢?” 韩艺点点头道:“但我也没有想到要做什么?” 刘娥愣了愣,道:“韩小哥是在说笑吧。” “我是认真的。” 韩艺正经道:“你也听出来我的口音非长安人士,实不相瞒我是从扬州来的,暂住在观国公府中,我确实想自己买间屋,但是长安城内很少有人卖屋。而且我家中人不少,小一点的住不到,大一点的府邸我又没有资格住,这凤飞楼刚刚好,同时我也想找点事做,不然就太无聊了,不过我也不着急,若非昨日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我也不会特意打听这地方有人要不要买店。既然碰上我觉得就是缘分,所以就来了,至于将来打算干些什么,我这还真没有具体想过。简单来说,就是有钱,任性。” 刘娥摇摇头道:“若是韩小哥说的都是实话,请恕我不能将店卖给你。” 韩艺耸耸肩道:“那就算了,希望你能找一个合适的买家。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刘娥忙道:“韩小哥,既然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再坐了一会吧。” 韩艺的屁股压根就没有离开凳子。 刘娥笑道:“不瞒你说,我做了这么多年买卖,还是第一回见到像韩小哥这样的人。” “你做了多少年买卖?” 韩艺直接问道。 刘娥一愣,没有答话。 韩艺摇摇头道:“刘假母,论做买卖。你才刚刚入门啊!我告诉你,你这店只有两个人会买,第一个就是在下,第二个就是曹绣,除此之外。不可能会还有人来买。” 刘娥皱眉道:“韩小哥年纪似乎比我小的多,就算我做买卖年数少,但也不可能比你少吧。” 韩艺正色道:“我说了,年纪是具有欺骗性的。我做事不喜欢脱离带水,爽快一点,卖不卖,就一句话,有这么难吗?” 刘娥道:“既然你知道我卖店的初衷,你应该也了解我的难处。”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让我一把火烧了花月楼?” 韩艺摇着头叹道:“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谈买卖,特别是跟女人谈,头疼,你慢慢难,我真的要告辞了。” 说完就起身,这一回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知道刘娥没有多余的选择,偏偏还在这里矫情,爱卖不卖,他又不是非买不可。 “等下。” 刘娥再度叫住韩艺。 韩艺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道:“不要浪费时间了,多少钱,说吧?” “一贯钱。” 刘娥这次显得非常爽快。 韩艺面如止水,道:“继续。” 一贯钱,他当然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对于韩艺的平静,刘娥反倒是一愣,心道,这人还真是不简单。道:“如果你能在一年之内,把凤飞楼的买卖做起来了,至少保证每个月能够赚钱,多少无所谓,我便将这楼一贯钱卖给你,但是你若没有做到的话,你便要给我一百五十贯钱,我还会将楼收回来。另外,你得先压付三十贯钱。” 长安城内的房价是大唐最贵的,这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长安城内是没有府邸可卖的,因为那都是贵族居住的地方,百姓没资格住,当然,也买不起,这也是为什么韩艺看中这里的原因,够大,不然他只能去城外买块地弄个院子,否则他这么多人哪里住得下。 若单从长安房价的角度来看,这里至少两百贯,不过就凤飞楼目前的情况,要能卖到一百五十贯,都要烧香拜佛了。 显然刘娥就是要跟韩艺赌一百五十贯。 韩艺对钱看得很淡,而且他也不差钱,要知道他可是把陈硕真的皇冠给弄来了,另外他还把王家的家产给坑来了,买个店铺还是闭着眼的事。 韩艺笑道:“你确定?如果我做到的,那你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可就变成了一贯钱?” 刘娥点点头,道:“我身边还有些钱,回到老家,可过一辈子,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赢那姓曹的婆娘了,只要能让她不开心,多少钱我都愿意。” 韩艺一笑:“成交。”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姓吹,她姓崔 韩艺答应的非常爽快,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完全没有上进心,得过且过,如果没有一点压力,或许他真的买来只是用来居家的,他也需要一些压力,这样还会有趣。 刘娥立刻拟定一份契约,上面写明双方的条件,非常简单,刘娥的在里面也就添加一个条件,就是如果发现韩艺是花月楼的人,亦或者与花月楼有任何关系,她将有权收回凤飞楼,并且没收押金。韩艺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随便写写就行了,又直接用三锭金子交付了所为的订金。 而刘娥其实也没有再考虑太多,因为她其实也不需要去担心什么,现在的凤飞楼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她太了解曹绣的性格,绝不会允许凤飞楼继续开下去,所以,不管韩艺打着什么主意,只要韩艺不是曹绣的人,那么一旦开张,必定会招来曹绣的报复,那么韩艺纵使没这想法,也必须要跟曹绣斗一斗,这就是她的目的。 “韩小哥,如今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了吧?” 契约签订之后,刘娥便向韩艺问道。 韩艺微微一愣,便也明白过来。 前面他说都还没有想好干什么,这有些不符合常理,所以刘娥肯定认为韩艺是担心如果将自己的妙计说了出来,她就不卖这凤飞楼了。 只能说刘娥想多了,韩艺还真没考虑好要干什么,这凤飞楼目前买来,只是因为他想早点搬出杨府,仅此而已。 韩艺苦笑道:“不瞒你说,我真没有考虑。” 刘娥兀自不信道:“这不可能吧。” “这太正常了,我说没有考虑好,其实就已经说明我考虑的差不多了。” 刘娥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忽悠道:“其实要开门,这简单的很,弄几个妹子来就行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还按以前的方式去跟花月楼斗,那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我们全方面落败。 也就是说。想要在花月楼的狙击下,顺利把这凤飞楼继续做下去,我们必须改变思路,不能再按以前的方式弄了,我们需要的重新定义青楼。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诠释青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跟花月楼争。” 刘娥听得沉吟半响,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韩艺立刻道:“别再问我了,我是真没有想到做什么,因为这很关键,必须要深思熟虑。” 这么说来,刘娥倒是理解了,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除了你和茶五,这凤飞楼还剩多少人?” 刘娥道:“还剩下五个小娘子。” 韩艺道:“你这都要关门了。她们五个为什么还不走?” 刘娥幽幽一叹道:“她们五个虽说去花月楼,不太可能,但是要去一般的酒楼,倒也容易,只是她们五个是我从外面收养回来的,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她们生平所学皆是我教的,如今我抱恙在身,凤飞楼也即将关门,故此她们并没有提出要离开。” 韩艺点点头。目光突然左右看了看,道:“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花月楼的内奸给抓出来。” “内奸?” 刘娥一愣,道:“什么内奸?” 韩艺笑道:“我听说你这里的头牌怜儿和金玉儿都是被花月楼给挖走的。” 刘娥点点头。 韩艺道:“现在的歌妓都想去花月楼。道理很简单,因为花月楼是在帮朝廷从民间招收宫女、宫妓等等,谁都想入宫,如果幸运的话,得到皇帝的临幸,那可就飞黄腾达了。那剩下的五个小娘子肯定也不例外,也就是说,花月楼只需稍稍给点好处,难免她们不会变心。 现在凤飞楼已经濒临倒闭,但是在没有倒闭前,那曹绣肯定不会放心,而且你卖楼的真实目的,我估计曹绣肯定也知道,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不会介意花一点点代价,在你这里安插一个内奸,如此一来,只要你有任何动作,她便能先发制人,把你这最后的希望给粉碎了。” 刘娥听得沉吟许久,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你认为是谁?” “谁都有可能,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包括茶五。” “那如何将这内奸给揪出来呢?” “这很简单,你只需将有人卖楼的消息告诉她们,这内奸自然会露面,这就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刘娥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目光,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艺笑道:“好,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得回去了,等我想到办法,我就会过来的。” . 韩艺说的是轻松,但这事还真不是简单的事,因为你跟花月楼斗,能力倒还是其次,关键是实力相差悬殊,对方可是有官方背景的,你很难干倒花月楼的,你这不是跟朝廷作对么。 从这一点来看,买下凤飞楼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但是韩艺太了解自己的性格了,没有事业心的一个人,懒散惯了的,但是他也了解,自己不能再这么懒散下去了,否则活着太没尊严了,也太没安全感了,出个什么意外,哪怕是丁点大的意外,要么受罚,要么跑路,所以必须要用外界刺激来鞭策他,如果和花月楼斗,那他肯定会打起精神来,这样就能奋发向上了。 回到杨府后,他就开始筹划如何开这凤飞楼了,思路是有,就不能开现在这样的青楼,他也不会赚这女人的皮肉钱,但是过去三日,兀自没有想出一个太好的办法来。 这一日下午,韩艺独自一人坐在院里,春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浑身暖洋洋的,春风一吹,各种舒爽,才想了一会儿。就寻思着,要不要睡个午觉再说。 人家做买卖,楼都买下了,还不赶紧想办法。可是这厮,想了一会儿,就睡觉去了,次次都是如此,一点也不着急。看来这奋斗的心,不能在一日中就练成的。 “韩大哥。” 不知何时,小野来到了他身旁。 韩艺转头一看,道:“小野,怎么就你一个人,小胖呢?” 小野傻呵呵的笑了笑。 韩艺道:“他又去找莹莹约会呢?” 小野点了点头。 如今小胖三天两头就提着大兔和二兔跑去找莹莹玩耍,至于什么约会的,纯粹是韩艺在调侃,小胖和莹莹都那么小,哪里知道这些。 韩艺打趣道:“要不要让小胖问问莹莹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帮你也介绍一个。” 小野听得面色一红,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 “韩艺,韩艺。” 突然,听得外面有人叫喊。 韩艺现在一听到这声音,就头疼的厉害,这个蠢货怎么又来了。 声还未落,就见杨蒙浩闯了进来,一见到韩艺在屋,兴奋道:“韩艺,你在就最好了。” 韩艺挤出一丝微笑道:“少公子。你就放出来了?” 杨蒙浩轻咳一声,尴尬道:“什么放出来了,我爹只是让下人陪着我去学堂罢了,没啥大不了的。”说着他又嘿嘿道:“不过我这几天表现挺好的。我娘准我下午出去玩,走走走。” 还去?韩艺连连摆手道:“免了,免了,我可不去了。” 杨蒙浩幽怨道:“韩艺,你是不是还在怪上回出卖了你,我都说了。我那是一气之下才那么说的。今日我可是带着诚心来跟你道歉的,上回幸亏有你,我姐才没有去告发我,这我一直都记着的,今日无论如何,我都得好好请你吃一顿,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等你良心安了,我可就有麻烦了。韩艺上了一回当,哪里还肯上第二回,这门坚决不能出,至少不能跟这蠢货去,太坑爹了。道:“少公子,今日我真的不想出门,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就到府上弄几道美味,弄几壶酒来,咱们就在这吃。” 杨蒙浩摇头道:“在这里?那多无趣呀,外面自在一些啊,我好不容易才求得我娘放我出门的。” 韩艺道:“那就算了吧。” 拒绝的非常干脆。 杨蒙浩见韩艺头都偏过去了,知道没戏了,道:“那好吧,就照你说的做,这总行了吧。你等会,我让下人去准备酒菜。” 说着,他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过的一会儿,就又跑了进来,坐在韩艺对面,擦着汗道:“酒菜很快就来了。” 韩艺瞧了这眼蠢货,你要说他坏吧,他又没啥架子,挺容易相处的一个人,但是你要说他好吧,满嘴跑火车,丫就没有一句话可信的,也真是头疼不已,道:“少公子,有些话我说了你可不要介意。” 杨蒙浩道:“你说就是了,我这人气量大的很。” 你这是没心没肺,跟气量有毛关系啊!韩艺道:“少公子,你明知你爹最恨青楼了,你还偏偏要往青楼去,你这不是成心找罪受么。” 杨蒙浩道:“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我爹爹不喜欢,我才要去的。” “你跟你爹有多大的仇?”韩艺惊讶道。 “我跟我爹能有什么仇,我孝顺他还来不及了。” 杨蒙浩道:“只是你也看到了,我爹爹就我娘一个女人,也就两儿子,我哥哥一走,我平时连个说话的人没有,门丁一点也不兴旺,要是我跟我爹爹一样,那我杨家岂不可能会绝后,所以我已经想好了,得多找几个小妾,生他个十多二十个,那样我们杨家就热闹了。” 你这那是生,分明就是在烫狗仔啊!韩艺哭笑不得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叫你爹爹赶紧给你找个妻子来。” “我娘我已经在帮我物色了,这个我不用我担心。”杨蒙浩挥挥手,又呵呵道:“我担心的是小妾的事,这就是我常去平康里的原因,若是碰到如意的,就买进府里来。” 幸福啊!妻子都没有找,就开始筹划小妾的事了。韩艺听得是羡慕不已,道:“那你爹同意么?” 杨蒙浩道:“我帮他生孙,他有什么反对的,我哥哥不也有一个小妾。对了。韩艺你不是也成家了么?有孩子没?” 老子一个处男,要有孩子,那——那肖云那婆娘就死定了。面对如此生猛的杨蒙浩,韩艺只能羞涩的摇摇头。 杨蒙浩道:“这可不行。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得赶紧生呀,这孩子越多越好,不然出门打架,身边连个兄弟都没有。老是吃亏。” 老子才十八岁好不。韩艺道:“你经常吃亏么?” 当然不会,我杨蒙浩的手段你是没有瞧过,怎么可能有人敢与我干架,这不是找死么。”杨蒙浩摇头道。 你丫干脆姓吹得了。韩艺笑道:“那是,那是。” 说着说着,这酒菜就上来了,少公子发话了,厨房的师傅哪里敢怠慢。 这酒一来,杨蒙浩的牛皮是越吹越大,根本停不下来。韩艺就当是在听童话故事,一边吃这笑着点头,随便敷衍了那么几句,但是小野却听得极其出神,时而赞了几句,这就更加助长了杨蒙浩的气焰,越吹越离谱,就差没有吹将长安七子踩在脚下了。 杨蒙浩吹得正欢时,外面突然走进一人来,正是出门约会的熊弟。 “小胖。你怎么就回来呢?” 韩艺笑道。 杨蒙浩大咧咧道:“小胖,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吃东西。” 但是熊弟却望着他们,一声不吭。似乎显得有些慌张。 小野急忙走了过去,关心道:“小胖,你怎么呢?咦?你——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 他突然发现熊弟屁股以下满是泥巴。 韩艺也注意到熊弟捧着两只兔子,那个竹笼不见了,而且两只兔子身上也有些脏,急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道:“小胖,出什么事呢?” 杨蒙浩跳了过来,道:“你是不是给人打了,快告诉我,我去帮你找那人算账。” 熊弟一对小眼睛望着他们三人,肥肥嘴唇一瘪,看着就好像要哭了。 他越是这样,韩艺就越发着急,道:“小胖,究竟出什么事呢?” 熊弟突然用手臂抹了下眼,道:“韩大哥,恐怕我以后都见不到莹莹了。”说完,那眼泪就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韩艺诧异道:“为什么?” 熊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着:“莹莹的大哥说的,说以后我再去找莹莹,就把我的腿也给打断。” 小野皱眉道:“是——是莹莹他大哥打——打了你么?” 熊弟摇摇头道:“他没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水坑里面去的。” “他——他若不——不打你,你怎会——摔到水坑里面去的。”小野一双大眼睛凶光闪过,道:“你——你告诉我他家住在哪里,我去帮你报仇。” “小野,你别乱来。” 韩艺干嘛拦住小野,又满脸疑惑的朝着熊弟道:“莹莹的大哥?莹莹的大哥是什么人?” 熊弟兀自擦着眼道:“就是上回我们在西郊见到的那个人。” “独孤无月?”韩艺惊叫道。 熊弟摇摇头道:“是那个穿青衫的。” 韩艺眨了眨眼,狐疑道:“崔——崔戢刃?”因为他上回隐隐听到人叫那青衫男子戢刃,后来又听杨蒙浩说崔戢刃是长安七子之一的太子党,但是他也不敢肯定。 熊弟点点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莹莹姓崔。” “姓崔?崔莹莹?你——你是说崔莹莹?” 杨蒙浩突然直接蹦跶起来,惊叫一声。 韩艺皱眉道:“少公子认识?” 杨蒙浩点点头,声音略微颤抖道:“崔莹莹就——就是崔戢刃的小妹。”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求助 杨蒙浩这么一说,那就肯定错不了了。 崔戢刃?不会这么巧吧! 韩艺顿时哑然无语。 “哪——哪又怎样?” 小野却一点也不怕,还很激动道:“小胖——小胖又没有害莹莹,还——还帮莹莹养着大——大兔和二——二兔,他怎么可以——可以欺负小胖?真——真是岂有此理。” 杨蒙浩挠着头道:“你是不知道,崔大哥可是非常疼爱莹莹的,别说你们,哪怕就是我们都不敢去找莹莹玩,平时若碰到,最多也就是寒暄两句,都不敢多说。小胖,你怎么会认识莹莹的?” 熊弟掉着眼泪,没有说话。 韩艺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这倒也是。”杨蒙浩点点头,道:“小胖,我劝你还是别再去找崔莹莹了,崔大哥能放过你这一回,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这要是把崔大哥惹火了,就算我爹都保不了你。” “哦,我知道了。” 熊弟瘪了瘪嘴,点点头,道:“我先去帮大兔和二兔洗洗。”说着,他就低着头,捧着两只兔子往屋内走去。 小野怒视这杨蒙浩道:“谁——谁稀罕——稀罕你——你爹爹——帮忙了。” 他本来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已经不是很结巴了,除非心里特别着急,才会结巴的厉害,要知道他和小胖的感情甚至要比跟韩艺的感情还要深一些,如今小胖别人欺负了,他是想当愤怒,说完,就紧跟小胖走进屋去。 杨蒙浩一脸尴尬,刚才牛皮吹大了。 韩艺瞧了眼杨蒙浩,见他竟然没有生气,心中默默点了下头,总算是发现一个闪光点了。道:“少公子,对不起,小野他就是这样,说话直来直去的。” 杨蒙浩摇摇头。道:“这没关系,只是这事我真的帮不上忙。”说着又补充一句,“估计也没有人帮得上忙。” 韩艺点了点头,“这我明白。” 杨蒙浩又道:“还有韩艺,你可劝住小胖。千万不要去找莹莹了,否则的话,可能还会连累你们的。” 韩艺真的没有心情多说,嗯了一声:“我知道。对了,少公子,你能帮我弄些竹子来么?” 崔家! 清河崔氏,一个非常显赫的家族。 在唐初时,曾在《氏族制》上,排名第一,甚至超过了李渊的陇西李氏。这可不是崔氏的人排的,而是房玄龄、高士廉这些李世民的爱卿们排的,要不是李世民凭借自己是皇帝,强行将他的陇西李氏排在第一位,那可就真成了一大笑话,皇帝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士族高,由此可见,其地位之尊贵。 而熊弟不过就是一个小百姓,地位卑贱,别说崔氏了。哪怕是秦家那种小士族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家女人和一些贱民来往。 在来长安的路上杨飞雪就跟李奇说过,像这些古老的士族,是非常非常注重门第婚姻的,像他们崔家、王家、卢家都是相互通婚。绝不随便跟外来人通婚。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既然那小女孩是崔家的人,那熊弟铁定没希望了,即便是做朋友,也是不可能的,对此韩艺真的无能为力。因为这是整个社会的背景,就连皇帝都不能改变,更何况他,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吧。 偶像剧里面那些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回到屋内,只见熊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在帮大兔和二兔洗澡。 韩艺在门口徘徊着,却始终没有进去,一直以来都是小胖安慰他,他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小胖,毕竟他又没有失恋过,而且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只能动动手,帮大兔和二兔做了一个新笼子。 熊弟虽然笑着跟韩艺道谢的,但是谁人能够看出他心里很难过。 一向说个不停的熊弟,在这两天内一直闷不吭声,一直躲在房里陪着大兔和二兔,但是每当韩艺主动跟他说话,他还是笑着回答,这反而让韩艺心中更加不好受,他真的帮不上任何忙。 如今熊弟这样,韩艺哪里还有功夫想着凤飞楼的事,整日坐在院内,怔怔出神。 “韩大哥。” 小野突然走了过来。 韩艺转头望着他。 小野道:“韩大哥,小胖太可怜了,昨晚我看到他抱着大兔和二兔偷偷在哭,我们帮帮他吧。” 韩艺望着小野,嗫嚅着,过得片刻,他才一叹道:“小野,我也想帮他,但是很多事情你不明白,这事不是我们能够帮忙的。” 小野不悦道:“那就不管小胖么?” 韩艺又叹了口气,低下着头道:“过些日子,他就会好起来的。” 小野皱着眉头瞧了眼韩艺,然后噘着嘴,就进屋去了。 显然是对韩艺感到不满,他年纪这么小,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他只知道做人要重义气,小胖和韩艺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认为兄弟有难,就该出手相助,所以他见到韩艺无所作为,觉得非常的不爽。 韩艺自然不会去怪小野,他要怪也只会怪自己,其实他心里也是非常难过,他当然想帮熊弟,只要有机会,他都愿意去尝试,但他能力就这么大,根本无法改变这一现象,除了自怨自艾,他真的是束手无策。 也许这平时还不觉得,甚至有些时候还认为熊弟的话忒多了,但是当熊弟平静下来,韩艺才渐渐发觉,这熊弟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心情时雨表,哪怕全屋子的人都不开心,但只要熊弟还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他们很快就能变得开心起来,但若是熊弟不开心了,屋内就显得非常沉闷,即便桑木他们也深受感染,连下棋的兴趣都没有,几个大老爷们坐在屋内干对眼,却又都没有办法。 这一日早上,韩艺来到屋外做了几下扩展运动,朝着屋内喊道:“小野。小胖,起床跑步了。” 他觉得让小胖多运动一下也好,累了就不会多想了。 “恩公,小野和小胖一早就去跑步了。” “是吗?” 韩艺一愣。暗道,难道是小野在生我的气,故此才没有叫我。 念及至此,他轻轻一叹,朝着桑木道:“我去跑步了。” 一个慢悠悠的围着杨府跑了一个圈。回到小院内,左右望了望,嘀咕道:“那两个小家伙还没有回来么?” 恰巧东浩从屋里出来,韩艺赶紧问道:“东浩,你看到小野和小胖了吗?” 东浩摇摇头道:“没有。怎么呢?” “哦。没什么。” 韩艺摇摇头,倒了一杯水,可这杯子刚送到嘴边时,他突然双目一睁,将杯子放在桌上,猛地往熊弟、小野房内跑去。这打开门,只见竹笼里面只有大兔,那二兔却不见踪影。他狠狠跺了下脚:“糟糕!” 桑木走了过来,“恩公,怎么呢?” “没事,没事。” 韩艺摇摇头,道:“你们在家待着,我出去一趟。哦,待会如果小野和小胖回来了,你们就让他们待在家里等我回来。记住了没。” 桑木木讷的点点头。 韩艺没有多说,迈步出门去了,他出了小院,立刻赶去了杨蒙浩的房间。 此时杨蒙浩这个蠢货还正在睡懒觉。想着自己万子千孙的大业。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吵醒过来。 “谁啊!” “是我,韩艺。” “韩艺?” 杨蒙浩揉着眼,从暖和的被窝里面爬了起来,一边抓着头,一边打着哈欠,来到门前。将门打开来,睡眼惺忪道:“韩艺,这么早,有事么?” 韩艺道:“少公子,你能不能带我去崔家。” “好啊!什么?” 杨蒙浩猛地惊醒过来,道:“你要去崔家?” 韩艺道:“我怀疑小野和小胖偷偷去了崔家,我怕他们有危险。” “你——你说什么?”杨蒙浩急切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千万别让小胖去找崔莹莹。” “这事都怪我。但是当务之急,我们得赶紧去阻止他们。” “是是是。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穿衣服。” 杨蒙浩急急将衣服穿上,然后带着韩艺偷偷往后门出去了,二人还不敢坐马车,小跑着往崔家那边赶去。 “咦?那不是小野么?” 二人行到一般,杨蒙浩突然指着前面道。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小野一个劲的往这边跑来,并不见小胖,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急忙喊道:“小野。” “韩——韩大哥。” 小野见到韩艺,不禁又加快了几分,来不及喘气道:“韩大哥,小胖——小胖被崔家的人捉住了。” 杨蒙浩激动道:“你们还真跑去崔家了,你们不要命了么。” 小野偷偷瞧了眼韩艺,道:“韩大哥,你——你别怪我小胖,这——这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怂恿小胖去找莹莹的,但是——但是我没用,没有把小胖——救出来。” 熊弟身手笨拙的很,小野再厉害,除非他能打退崔家所有的人,否则的话,一旦被发现决计救不了熊弟。 韩艺当然不会去责怪小野,他甚至连理由都不愿意问,因为不管理由是什么,他都会去就小胖的,伸出手来,抹了抹小野的小脑袋,道:“没事,这不怪你,要怪我就怪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小胖救出来的。” 杨蒙浩道:“怎么救?” 韩艺道:“少公子,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的。” 杨蒙浩道:“这我怎么能回去了,是,我是没办法,但我不能不讲义气呀。要不——要不去求我爹爹。”他越说到后面,越是小声。 韩艺心里明白他的难处,笑道:“少公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叫你先回去,就是不想将你们杨家也给拉进来,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反而会越闹越大。” 杨蒙浩抓着后脑勺道:“但是我想跟你们一块去啊。”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这事少公子你真的不便参与进来,我会有办法搞定的。” 杨蒙浩面泛犹豫之色。 “好了,就这样了,我们先走了。” 韩艺朝着小野一挥手道:“小野,我们走。” 杨蒙浩郁闷的望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一脸愁闷。 “韩大哥怎么救小胖,要不——要不,我去把那什么崔公子给抓了,咱一换一。” 小野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 韩艺道:“这可不行,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无法挽回了,相信我,我会救出小胖的。” 韩艺带着小野来到了观棋轩。 这观棋轩的王伯见到韩艺来了,快步迎了过来,拱手笑道:“韩小哥。” 那日在观棋轩,王玄道对韩艺另眼相加,他可都看在眼里,自然不敢怠慢。 韩艺道:“王伯,王公子在么?” 王伯一愣,摇头道:“大公子没有来,怎么呢?” 韩艺道:“你能不能带我去找王公子,我找他有非常急的事。” 王伯愣了愣,伸手道:“二位请跟我来。” 王伯带着韩艺和小野来到了一座高门大宅前,他让韩艺和小野在门口等着,然后进去通报了。 过得半响,厚重的府门打开来,王玄道从里面走了出来,露出那招牌的吝啬式微笑道:“韩小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韩艺道:“王公子,这一次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王玄道面色不禁一愣。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想再忍了 韩艺来长安才多久啊,认识的人都不多,而在认识的人当中,能够帮助他的,也就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杨思训,但是杨思训出面的话,那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毕竟杨思训是杨家家主,这反而会越闹越大,所以韩艺并不希望牵扯杨思训进来,而且杨思训也不一定愿意帮这个忙。 但如果杨蒙浩能够帮忙的话,那韩艺就会求助的,因为这就只是太子党内部的事,可惜的是,杨蒙浩哪里帮得上忙。 这第二个人就是王玄道,韩艺与王玄道交情不深,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王玄道肯定有求于他,虽然韩艺对此并不了解,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为王玄道应该会卖他这个人情。 韩艺简单的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王玄道,而小野也做以补充,将今日之事告知了王玄道。 原来熊弟此去崔家,实乃好心一番,甚至可以说更多的是出于同情,并不是想死皮赖脸的缠着崔莹莹,他甚至都没有想到那些方面去。 只因崔莹莹常常跟小胖说,她没有朋友,平时呆在家里挺孤单的,就认识小胖这一个朋友。 小胖就觉得自己有韩艺、小野两个好朋友,挺幸运的,而莹莹一个朋友都没有,挺可怜的。 所以当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跟莹莹一块玩耍了,于是就想将二兔送给莹莹作伴,因为莹莹非常喜欢二兔的,顺便看看莹莹有没有受到惩罚,都是出于关心和担忧。 当然,这一切都是小野策划的。 可是没曾想到刚进崔家,就因为小胖那笨拙的身手被人发现了。小野虽然已经是拼尽全力,但还是没有救得小胖出来,见到小胖已经被抓住了,就赶紧去找韩艺来帮忙。 当王玄道听完整件事的始末后,显得非常犹豫。 韩艺也没有再做声了,如果王玄道不愿帮忙。那他也不会勉强,关键他也勉强不了,他只能直接跑去崔家要人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不可能会放下熊弟不管。 过得半响,王玄道突然让下人把马车开过来。 “我与你们去崔家走一趟吧。” 王玄道向韩艺说道。 韩艺大喜,连连道:“多谢,多谢。” 不一会儿,马车就开来了。三人上得马车后,马车就往崔家缓缓驶去。 车内,王玄道突然道:“韩小哥,如果令弟没有伤害莹莹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他出来,可若是令弟伤害了莹莹,那——那恐怕就算我去,崔兄不会愿意放人。” 小野突然道:“小胖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伤害莹莹。” “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王玄道淡淡道。 韩艺有些不解道:“王公子。事情再简单不过了,他们两个都是半大的孩子,又不懂什么,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来,那崔戢刃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呢?” 王玄道稍稍一叹,道:“有些事你不明白。如果——崔兄真的伤害了令弟,也请韩小哥你不要去介意,崔兄也有崔兄的难处。” 韩艺听得一怔,皱眉不语,如果熊弟真的受到了伤害。他一定会让崔戢刃后悔的,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王玄道也没有再说了。 崔家坐落在长安城南的一处茂密的竹林后面,离街道得有两三里路,前后可有一条道路可进去,环境清幽,居家就得住这种地方。 那看门的门童见得王玄道从马车上下来,都不用事先通报,就立刻将王玄道请入前厅,又有一个下人赶紧去请崔戢刃。 三人在厅中稍作片刻,一个身着儒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那日韩艺在长安西郊见到的那个青衫男子。 此人就是崔家的长孙,崔戢刃。 “哈哈!今儿吹得是什么风,竟然把玄道你给吹来了。” 崔戢刃一入厅中,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这些人一见到王玄道,开场白似乎都一样,可见王玄道是极少出门的。 王玄道站起身来,拱手道:“崔兄这般说,玄道真是无地自容。” 崔戢刃目光突然瞟向一旁的韩艺,低眉稍稍沉吟片刻,笑了笑,伸手道:“请坐。” 王玄道微微颔首,坐了下来。 崔戢刃来到主位前坐下,笑道:“玄道,你天天坐在家里,想见你一面,还真不易呀。” 王玄道摇头苦笑道:“最近我运势不佳,不太敢出门。” 崔戢刃没好气道:“你少拿这些敷衍我了。” 王玄道无奈一笑,他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正色道:“崔兄,其实今日我前来,是有事要麻烦崔兄的。” 崔戢刃道:“什么事?”语气非常平淡,显然已经猜到了。 王玄道道:“不知崔兄府中可有一位叫熊弟的小子。” 崔戢刃道:“有又如何?” 王玄道道:“如果熊弟的确在崔兄府中,还请崔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回。” 崔戢刃微微眯眼道:“怎么?他是你的人?” 王玄道摇摇头,突然伸手引向身边的韩艺,道:“这位乃是我的朋友,韩艺,那熊弟是他的兄弟,我是受他所托。” 韩艺起身拱手道:“在下韩艺,见过崔公子。” 这有求于人,韩艺自然不敢太放肆了。 崔戢刃望着韩艺,似笑非笑道:“我们似乎见过。” 韩艺道:“崔公子真是好记性,我们在数日前,曾在西郊前见过一面。” 王玄道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崔戢刃笑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出自你口吧。” 韩艺点点头,道:“在下拙作,让崔公子见笑了。” “如此好诗,我怎会见笑。” 崔戢刃笑了笑。突然问道:“你是韩家的人?” 上回郑善行同样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韩艺摇摇头道:“我乃扬州人士,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崔戢刃微微一愣,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点点头。 韩艺道:“崔公子,家弟年幼不懂事,冒犯了令妹,但是家弟绝无歹意。还请崔公子放家弟一马。” 崔戢刃哼了一声:“若是那胖子有歹意的话,我岂会容他到今日。不过,第一回我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可是他不知好歹,竟敢偷偷潜入我府中,你这做大哥的是怎么教弟弟的。” 小野突然道:“小胖——小胖也只是担心莹莹,才过来看看她,小胖没有恶意的。” 韩艺道:“小野,你先也别说话。” 小野低下了头。 崔戢刃看着小野。笑道:“这小子身手倒是不错,我府中出动所有人的都没有抓他。” 在这竹林之中,谁想抓住小野都是在痴人说梦话。 韩艺道:“崔公子,千错万错,都是我这做大哥的错,请你放过家弟,有什么罪,我来扛。” 崔戢刃不屑道:“你扛得起吗?” 韩艺道:“扛不起也得扛。我相信崔公子这么做,定是为了保护令妹。我同样而言是如此,所以我认为崔公子定能够了解我的这份心思。” 崔戢刃眯着眼直视着韩艺一会儿,目光中充满了轻蔑,“你是怎么想的,与我无关,但是。既然你都请了玄道来帮忙,这个人情我怎么也得给。”说着,他语气陡然一变,道:“但同时你也记住了,这最后一次。如果那胖子还敢来找莹莹,哼,就休怪我不客气。”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王玄道听的。 说罢,他也没有给韩艺开口的机会,因为他不许要韩艺的任何承诺,或者说韩艺的承诺一文不值,毕竟就韩艺就这点分量,他只需让王玄道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又朝着身边一个下人道:“把人给放了。” “是。” 那下人立刻走了出来。 过得好半响,只见熊弟捧着一只兔子走了进来,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双目也是红肿的,一对小眸子中充满了恐惧,显然是吓坏了。 “小胖。” 韩艺跟小野急忙走过去。 “韩大哥,小野。” 熊弟见到韩艺和小野,泪水瞬间就落了下来。 小野看着熊弟的脸,道:“小胖,他们打了你么?” 熊弟嗫嚅着,他想说没,但是脸肿成这样,谁都看得出来。 小野猛地一转头,怒视着崔戢刃,作势就要冲上去。 韩艺急忙叫住他。 崔戢刃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不禁一凛,暗道,这小子的眼神。 韩艺回身过来,直视着崔戢刃,道:“崔公子,他才是一个孩子,你犯得着这样吗?” 崔戢刃品了口茶,淡淡道:“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庆幸我没有将他交给官府。” 王玄道瞧着韩艺,轻轻摇头。 是啊,这里面还有王玄道的一份人情在,行,我暂时不与你计较,不过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的。韩艺强忍着心中怒气,当初他挨那三十大板,都没有像今天这般愤怒过,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先带他们回去了。” 崔戢刃理都没有理他,朝着王玄道道:“玄道,你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不留下吃一顿便饭,我可是不会放人的。” “那玄道就受之不恭了。” 王玄道微微点,又朝着韩艺道:“韩小哥,我让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韩艺道:“多谢王公子的一番好意,韩艺心领了,韩艺告辞。” 说着,他就朝着小野和熊弟道:“走吧。” 三人出了崔府。 在回去的路上,熊弟偷偷瞧了眼韩艺,见韩艺一语不发,阴沉着脸,因为韩艺是在生他的气,满脸愧疚道:“韩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韩艺微微一怔,瞧了眼熊弟,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这事你没有做错,倒是我,唉,算了,不说了。不过这事绝不算完,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 小野道:“韩大哥,要是——要是你答应,今晚我就去教训下那姓崔的家伙。” 韩艺笑道:“没这个必要,这我会想办法的,如果你们相信我,就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小野“哦”了一声。 熊弟抹着眼泪道:“韩大哥,小野,算了,这事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连累你们受到伤害,他们崔家可不是好惹的。” “什么算了。” 韩艺怒不可遏道:“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下去了。小胖,你别哭,你越哭只能让那些人更加瞧不起咱们。” 熊弟见韩艺似乎真的动怒了,心中有些怕,嗯了一声,赶紧抹去脸上的连累。 韩艺又向小野道:“小野,你先带着小胖回去,让少公子弄点药膏,你给小胖擦擦,我得去一个地方。” 小野道:“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胖的。” 熊弟却满是担忧道:“韩大哥,你还是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去找个屋子,咱们这两日就搬出杨家,不然老是畏首畏尾的,老子真是受够了这日子。”韩艺哼了一声,又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小野搀扶着熊弟道:“小胖,我们要相信大哥,走吧。” 熊弟点点头,便与小野往杨府走去。 韩艺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眯了眯眼,冷笑道:“崔戢刃,今日之辱,我一定要让你百倍偿还。”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牛逼哄哄 其实韩艺的性格非常复杂,复杂到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有些时候在别人看来非常严重的事,他或许就是一笑置之,哪怕是受了委屈也无所谓,但是有些事在别人看来,不算啥事,挺正常的,但是他就可能不计后果的去跟你拼命,很难琢磨。 崔戢刃羁押熊弟,这他能够理解,毕竟熊弟偷偷跑到他家里去了,但是动手打熊弟,这就是他无法接受的,在他看来,这远比他挨那三十大板还要值得愤怒。 所以,这一回他可不打算像上次一样,息事宁人,必须要让崔家为此付出代价,否则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后果是怎样的。 与小野他们分开之后,韩艺直接赶到了凤飞楼。 “韩小哥,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刘娥见到韩艺时,倍感惊喜,因为韩艺说过,只要想到办法就会过来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韩艺这么快就来了。 这才几日不见,刘娥的脸色已经恢复不少,至少不再像前几日那么苍白,稍微有了一点水色。 韩艺并没有表露出太多,似笑非笑道:“看来我交给你的事,已经解决了。” 刘娥稍稍一愣,急忙伸手道:“韩小哥,请坐。” 说着就将韩艺请到二楼的一间雅座上,比起上一次可要客气多了。 待帮韩艺斟了一杯茶之后,刘娥笑道:“韩小哥真是料事如神,我这的确有人暗中投靠了花月楼。” 韩艺问道:“那你是如何解决的呢?” 刘娥轻轻一叹道:“她也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我也没有太难为她,只是叫她离开,现在已经去了花月楼。” 韩艺点点头,对于刘娥这种做法,他相当满意,其实流落到这里的女人,多半都是一些可怜的人,大家同病相怜。何必相互难为对方了,也没有打算去细究。突然问道:“对了,你认不认识崔戢刃?”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韩艺现在非常愤怒,但他还是努力的压制心中的怒气,他必须先要弄清楚崔戢刃这个人。 而他在扬州认识的人不多,清楚崔戢刃底细得就更少了,杨蒙浩算一个。但是那小子吹牛跟放屁一样,属于身体的自然现象,自然不可信,王玄道跟崔戢刃似乎关系不错,当然也不便询问,就剩下这刘娥了,刘娥宫妓出身,后来又开青楼,肯定了解太子党的事,因为太子党可是这里消费的主力。 刘娥愣了下。道:“崔公子当然认识,估计长安城内也没有人不认识他,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笑道:“这个我稍后会跟你解释的。”又问道:这崔戢刃很厉害?” 刘娥道:“当然厉害。”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他有办法请崔戢刃来帮忙?要是这样的话,那凤飞楼便不惧花月楼呢。 念及至此,她心中万分期待,但同时有非常好奇,因为以崔家的门风,不太可能会插手风月场所的事。 韩艺道:“是他个人厉害。还是崔家厉害?” “崔公子自己本事过人,但是崔家要更加厉害。” 刘娥如实说道,又问道:“韩小哥,你有没有听过长安七子?” 韩艺点点头道:“听过一点。” 刘娥道:“其实长安七子都不喜欢他人提到这个称号。但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就与你直说了吧。长安七子虽然都是贵族、士族子弟,但是他们七个人各自都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但是性格又都非常怪癖,故此显得十分特别,而你说的崔戢刃就是长安七子之首。也是出名最早的,因为他在十二岁那年便考取了状元。” “十二岁就能考科举呢?”韩艺惊道。 “寻常人自然不能,但是崔公子自小就被人称作天才,传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得那时候还是太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太宗皇帝也非常好奇,于是就破例允许他参加科举,可是哪里知道,崔公子一举就考得了状元。” 说到这里,刘娥微微一叹,道:“不过崔公子心气太傲了,据说当时他入殿面见圣上时,差点连脑袋都丢了。” 韩艺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刘娥道:“这事就还得从十六年前说起,当时太宗皇帝命大臣撰写《氏族志》,第一次撰写完之后,清河崔氏是排名第一,但太宗皇帝大为不满,于是就让大臣们将太宗皇帝所在的陇西李氏排在第一,外戚家族排在第二,并且将清河崔氏降为三等家族。 可此事一出,立刻引起士族们的大为不满,其实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均不肯承认这《氏族志》。 崔公子作为崔家的长孙,自然对此也是深感不满,他参加科举,其实只是为了他们崔家争一口气,据说他在殿上面圣的时候,太宗皇帝原本对他喜爱有加,还要赏赐他,但是他一言拒绝,还说此生绝不当官,并且当着满朝文武指责太宗皇帝以公谋私,将陇西李氏排名第一。 太宗皇帝颜面无光,当时就下了杀令,将崔公子打入天牢。 不过后来因为房相他们这些大臣为崔公子求情,太宗皇帝也念在他年纪尚小,关了三个月,就把他给放出去了,同时也下旨,撤销崔公子的状元头衔,永不准崔公子入朝为官,不准世袭任何爵位。直到现在的皇上即位后,再加上崔家的人从中帮忙,这才允许崔公子入朝为官,但是崔公子也一直没有入朝为官。” 这么牛? 韩艺完全搞不懂状况,因为他是深受清廷剧的毒害,以为皇帝就是最牛的,谁人要敢这么吊皇帝,那必死无疑,但是却没有想到李世民不但没有将崔戢刃满门抄斩,而且还给了崔戢刃一条活路,但是稍加考虑,韩艺便也明白过来,估计李世民还是忌惮这些大家族的势力,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孩子。跟这些大家族撕破脸。 “那王玄道呢?” 韩艺又问道,他真不相信太子党个个都有这么牛。 刘娥道:“王公子早已经是太史局的内定官员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进太史局。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公子也迟迟没有入朝为官,一直待在家里。” 这太史局也就是钦天监。 不是吧,内定人选?韩艺有些无语了,纳闷道:“那他们在长安岂不是一手遮天。” “那倒也没有。” 刘娥摇摇头。突然低声道:“其实当朝第一人就一直看他们这些山东大家族不顺眼。” “你说的是长孙无忌?” 韩艺惊讶道。这可不是他从历史书学来的,而是杨飞雪告诉他的,如今的长孙无忌才是一手遮天。 刘娥点点头。 韩艺道:“为什么?” 刘娥道:“这还能为什么,他们两派本就不合,长孙家乃是关中贵族,而崔家是山东士族,一直以来都有争斗,而且长孙仆射乃是太宗皇帝最信任的臣子,《氏族志》排名第二就是长孙氏,当时也招到了这些士族们的羞辱和反对。长孙仆射能不恨这些士族么,而且,山东的士族连皇上都看不起,甚至不允许自家的子女跟皇室通婚,就更别提长孙氏了。” 韩艺听得大惊失色道:“这太不可能吧。” 刘娥道:“这是真的,连百姓都知道,后来太宗皇帝也不准皇室子女跟对方通婚,甚至于外戚、大臣都不准,而且太宗皇帝命人撰写《氏族志》,也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士族买卖婚姻。” “买卖婚姻?”韩艺好奇道。 “你不知道么?” 韩艺摇摇头。 刘娥立刻跟韩艺解释了一遍。 有道是。山东之人质,故尚婚娅;江左之人文,故尚人物;关中之人雄,故尚冠冕;代北之人武。故尚贵戚。 崔家、卢家、王家、郑家这些都是属于山东士族,是一个大集团来的,他们非常重视门第婚姻,他们家族的第一条戒律,就是决不能与卑贱之人通婚,稍微寒碜一点的都不行。因为他们要保证自己高贵的血统。 而李世民的家族是一个混血家族,不是纯种的汉人,身上有鲜卑血统,其实李家也是后来才认老子李耳为祖先,是不是陇西李氏,还不一定,至少山东士族认为他们不是。 所以在山东士族看来,这李家以前不过也就是一个“落魄户”,算不得大家族,没啥底蕴,就算你当了皇帝,你的血统还是卑贱的,所以我不跟你们李氏通婚,简单来说,就是看不起李世民,而且还没有隐瞒,大家都知道。 李世民的脸都被打肿了,这还得了,我皇帝的公主、王子你们都敢嫌弃,这事可不能就此罢休,所以李世民也下旨,从皇帝我做起,你们这些外戚、官员都不准跟崔家、卢家这几个家族联姻,但是没用,该联的还是会联,根本阻止不了。 房玄龄是他的亲信,是他的挚友,结果还不是一样跟这些大家族联姻了,房玄龄那有名的妻子卢氏,就是范阳卢家的女儿。 如果卢氏只是一个民妇的话,她哪里敢不准房玄龄纳妾,甚至为了此事顶撞唐太宗,房玄龄若要纳妾,我便死,这不是说卢氏不是一个好妻子,卢氏绝对是一个好妻子,但要是一点背景也没有,这“吃醋”一词怕也就出现不了了。 除了房玄龄,还有魏征,杜如晦等人,这些人可都是李世民的嫡系呀,他们都阳奉阴违,更别提其他人了,当然,他们能够跟这些大家族联姻,还是因为他们的官位够大,才学了得。 盖因这些士族在改朝换代时,遭受到不小的冲击,财产也损失不少,所以你要与这些大家族联姻,不仅人品要好,学识了得,官位高,血统正,出身不能寒碜,还得支付他们一大笔钱,这钱可不少,这就是所谓的卖婚买婚。 又因为这本就是一个贵族统治的年代,是贵族和皇帝共治天下。 百姓非常崇尚贵族。 有些时候贵族的一句话比皇帝的话还要好使一些。 最简单的一点,这经文都掌握在他们手中,世上大部分经文都被这些士族掌控着,就跟武功秘籍似得,是不准外泄的,一般人想要读书是很难很难的。打仗你可以靠文盲,但是治国你必须得靠读书人,所以朝中大部分臣子都是他们家族的人。 虽然隋朝就开创了科举,但是目前而言,用处不是很大,因为读书牛逼的都是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因为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教育优势,寻常百姓除非是天才,否则难以胜过他们。 崔戢刃为什么那么牛,无非就是你皇帝不用我们的人,你无人可用,因为参加科举的都是我们的人,这官我们不当,也没有人可以当。 你看唐朝科举状元,十有八九都是大家族子弟,总是有迹可循的,哪怕是宰相绝大多数都是他们家族的人,每个大家族出七八个宰相,后来武则天虽然斩杀了一大批人,但最后还得用他们家族的人。 就算这宰相不是他们的人,也可以通过联姻,变成他们家族的人。 因为魏征这些人,寒门出身,虽然官位大,但是没有名望,所以他们必须要借助这些大家族的名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这些大家族也需要依靠他们来提升自己的势力,毕竟改朝换代,他们的势力肯定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很多大官都以娶得这些大家族的女儿为荣,娶不到总觉得是人生一大遗憾,哪怕已经当了宰相,都已经形成了一种这样的风气。 这种联姻,卖婚买婚繁殖下来,就形成了一种错综复杂的势力,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作为皇帝肯定不希望见到这种情况,整个朝廷都被你们这些士族、贵族垄断,那我这个皇帝不事事受到你们的牵制,所以李世民一直在阻止他们联姻,但是他们都没有鸟李世民,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明着不来,我暗着来,我们不办婚礼,我们偷偷摸摸的娶,偷偷摸摸的嫁,而且对象还都是朝中重臣,你奈我何。 对此李世民也无奈,总不可能一铲子就铲了他们,你把房玄龄、魏征他们都给杀了,那谁来帮你治理国家,所以李世民只能忍着,因为他还得依靠这些大家族的势力来帮自己治理国家。 其实唐朝以前的皇帝,可能也就是千古第一帝秦始皇能够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哪怕是汉武帝也受到这些大家族的牵制。从宋朝开始,皇帝就舒服多了,但是宋明两代,皇帝总是被外人欺负,纵观华夏五千年,还真就是鸦片战争前的清朝皇帝最tm爽。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听完之后,韩艺心里好过不少,毕竟人家连公主、王子都看不上,何况小胖呢? 但是韩艺兀自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其实他真正气得不是崔戢刃,也不是小胖、小野,更加不是杨蒙浩,而是气自己没用,他觉得自己作为大哥,应该照顾好小胖和小野,但是别说照顾小胖和小野了,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他觉得人可以穷,但是不能没有尊严,而他们现在活得太没有尊严了。 上回是这样,这回又是这样。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不能再这么窝囊的活着下去,他想要出人头地,而崔戢刃无疑是一块非常好的试金石。 但是差距似乎大了一点。 对方可是敢跟李世民叫板的人,而他只是一个农民而已,就现在唐朝的情况,他这种人似乎永远没有出头的一日。 不过刘娥的这一番话,让韩艺觉得这并非不可能的事。 “如此说来,长孙仆射对于山东士族的门第婚姻嗤之以鼻?”韩艺眯着眼道。 “这是当然。” 刘娥点头道。 这种联姻可不是普通的联姻,而是权力的联合,如今长孙无忌一家独大,他如何允许这种情况肆无忌惮的发展下去,肯定会想办法阻止,这并不难理解。 韩艺似笑非笑道:“那你说,是长孙仆射的权力大,还是这些士族的权力大?” 刘娥道:“当下长孙仆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人能比。” 韩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刘娥突然问道:“韩小哥,你问这些作甚?”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如果想将这凤飞楼重新开张,首先要改变的是什么?” 刘娥先是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她要知道的话,就不会落到这种窘迫的地步了。又向韩艺问道:“还望韩小哥能够不吝告知。” 韩艺道:“就是名声,哦,我说的不是凤飞楼的名声,而是北巷的名声,花月楼之所以能将你逼迫到关门。无非也就是先你一步,将北巷的名声弄臭,以至于那些达官显贵都不敢来这里,没有这些人的支持,这凤飞楼虽然兀自可以盈利,但是终究是上不得台面,那么就达不到你的目的。” 刘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笑道:“既然找到了病症,那么我就应该对症下药,改变当下这种状况。务必吸引更多的达官显贵来这里。” 刘娥听得一叹:“我倒也想,可如今如今别说那些达官显贵,就连北巷的歌妓都不敢说自己是来自北巷,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那可不一定,事在人为吗。” 韩艺微微一笑。 刘娥听得惊喜道:“难道韩小哥你有办法?” 韩艺道:“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刘娥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独自一人,无亲无故。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能够让花月楼没好日子过。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 韩艺满意的一笑,这就是他选择刘娥的主要原因,他必须要拥有一个有着坚定目标,并且可以为了这个目标付出所有的合作人,因为他要去跟崔戢刃斗。危险巨大,弄不好就没命了,刘娥除了这条命以外,能输得都已经输了,点点头道:“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刘娥道:“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韩艺道:“炒作。” “炒作?” 刘娥不解的望向韩艺。 “炒作就是一种宣传的手法。” 韩艺稍微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又道:“我们必须要使用特殊的手段来为自己宣传。例如,利用长孙仆射所在的关中贵族和山东士族的恩怨。” 刘娥双目一睁,震惊道:“利用长——长孙仆射?”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宣传,那些贵族肯定不会来的,想要吸引他们,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爱,一个是恨。既然无法令他们爱上我们,那么就剩下一个办法,就是令他们恨上我们。 既然有人恨,那么就肯定会有人爱,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只需要先得罪一边,利用仇恨吸引他们来此,那么另外一边肯定就会不约而到,只要他们来了,那些达官显贵、公子佳人定会蜂拥而至,到时我们凤飞楼一定名声大震。” 刘娥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满面大汗,利用长孙仆射,他们只是一个卑贱之人而已,你凭什么利用宰相,你这是不是在吹牛。 韩艺看着她,呵呵道:“怎么?你怕了吗?” 刘娥道:“倒不是怕,但我们只是一个卑贱的百姓,他们怎么可能会被我们利用,而且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韩艺呵呵一笑,“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们想要得到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百姓想要得到的,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你想要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 而且,你要明白一点,不是我们去跟他们斗,只是由我们点燃这一团火,让他们相互争斗,我们要做的就是——火中取栗,只要我们把握好这个度,让爱与恨对等,那么我们便可做到既身在局中,亦可置身局外,。” 刘娥毕竟曾混于宫中,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没有见过,沉吟半响,稍稍点着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我们选择哪一边呢?” 韩艺呵呵道:“自然是强者那一边。” 言下之意,就是靠向长孙无忌那边,也就是说,要与山东士族为敌。 刘娥心想,那些山东士族决计不会看得上我们的,长孙仆射倒是可能,如果能傍上长孙仆射这棵大树。那么花月楼算得了什么。 念及至此,她双目绽放着光芒,仿佛焕发了第二春似得,急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这——你这里不是还有几个小娘子吗?我想先见见她们。” 半个时辰后,在凤飞楼后面的那个大院的主厅中,只见四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排成一排站着。个个都容貌姣好,身材也是玲珑有致,不过就是有些无精打采。 这四个就是刘娥从小收养的养女,梦儿、梦思、梦瑶、梦婷。 其实还有一个名叫梦伊,曾号称凤飞五梦。 因为这个五个小娘子,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艺,都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于是刘娥就弄一个组合出来,人多就是力量吗。 但是梦伊已经投靠凤飞楼去了。 在这四个当中,梦儿最大,十八岁,最小的是梦婷,只有十五岁。 在后世,这就属于犯法的啊! 韩艺对她们真的只有同情,没有半分鄙视。等到刘娥介绍完之后,才招手笑道:“四位美女。你们好,我叫韩艺,你们也可以叫我小艺。” “噗噗!” 面对韩艺这独有的打招呼方式,四梦女纷纷笑出声来。 刘娥正准备训斥她们,但是却被韩艺阻止了,笑呵呵道:“刘假母可能还没有跟你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凤飞楼最大的东主了。” 四女皆是大惊不已,转头望向刘娥。 刘娥点点头道:“从今日开始,韩小哥便是你们新的东主。” 韩艺道:“当然,刘假母也会继续留在这里帮我。” 四女相互望了望。她们没有想到凤飞楼能够这么快转手,更加没有想到,买下凤飞楼的竟是年岁与她们一般大小的青年。 梦儿突然问道:“韩——你是韩家的人么?” 这个问题,韩艺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起初几次他都非常纳闷,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这就是一个看姓氏的年代,百姓就认这个,为什么中国人就是喜欢问,“你贵姓?”,就这么来的。 不用想,肯定有一户姓韩的贵族。 韩艺摇摇头道:“我乃扬州人士。” 四女又彼此看了看。 韩艺心里清楚的很,笑道:“关于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听刘假母说了,我这人非常随和的,不会去勉强别人,你们若要留下,当然没有问题,你们若要走,我们也不会阻拦你们的,并且还每人送你们五十贯表达一份谢意和歉意。” “五十贯?” 四女包括刘假母都非常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故作诧异道:“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莫不是嫌这钱少?” “不——不是。” 梦儿摇摇头,道:“我——我们。” 她本想说这钱太多了,但是想想,这不是发蠢么,人家给你钱,你还嫌钱多。 韩艺笑道:“不知你们的意思如何?” “这。” 那梦儿又与其余几位妹妹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道:“这个我们还没有想清楚,可否让我们考虑一下。” 韩艺道:“当然可以,你们先去商量一下吧。” 言下之意,就是今天必须要有答复。 “是——是——,我们先失陪了。” 四女相互瞧了眼,然后就出去了。刘娥立刻问道:“韩小哥,你——你当真要每人给她们五十贯么?” 一个人五十贯,四个人就是两百贯,这钱可真不是小数,要知道这凤飞楼也就两三百贯。 韩艺正色道:“我历来说话算话。” 刘娥道:“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笑道:“因为我想留下她们。” 刘娥满面困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那么做?” 言下之意就是你送这么多钱给她们,她们肯定会走啊! 韩艺不答反问道:“如果是刘假母你,你会留,还是会走?” “我。” 刘娥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笑道:“韩小哥这一招还真是高。” 很快,四女就回到了主厅,那梦儿道:“我们四人蒙假母收养,才苟活下来,假母就如同我们的亲生母亲,而且我们又自小生活在这凤飞楼,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如今既然刘假母不会离开,我们也不想离开。” 刘娥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见得结果,不觉心头还是一颤,瞧了眼韩艺,暗道,这人年纪不大,但城府极深,我这个四个女儿,见惯了世面,可也不是善男信女,我都没有把握留住她们,却被他一句话就留了下来。 韩艺道:“四位美女若想留下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年之后,你们四个将会是享誉长安的名人,一笑千金,区区五十贯,又算得了什么。” 四女皆是惊诧不已,这口气有点大啊! 韩艺又道:“哦,既然你们愿意留下,自然要遵循凤飞楼新的规矩。” “规矩?”梦儿诧异道:“什么规矩?” 韩艺笑道:“规矩很简单,而且只有一条,就是不要怀疑你们新东主的任何一句话。”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活得要有尊严 想要重开凤飞楼,这人可不能少的,韩艺也没时间再去找人了,所以韩艺是确实非常需要她们四个,不是因为她们有多优秀,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f。¥f 但是挽留人,有很多种办法,韩艺选择了最大胆,也是最稳的一种方式,在商言商,如果她们四个女人都说要走,韩艺平白无故扔了两百贯出去,这可是他六分之一的家产,而且这四个歌妓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他同情对方,但这同情价也太昂贵。 五十贯啊! 对着中等层面的歌妓而言,可是非常多的钱,绝不是小数目,但这几乎等于白送的钱,刘娥的这四名养女,却无一人拿这钱。 这就是一个骗子的思维方式,扔下一个大蛋糕来,我让你吃,你就会吃,我若不让你吃,你就不会吃,是会与不会,而不是能与不能。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这新老板出手这么阔气,肯定是很有实力的老板,跟着他混,将来定是吃香的喝辣的,人不能只着眼于眼前,得往长久方面去看。 而且她们可不是跳槽,而是酒楼倒闭,被逼离开凤飞楼,她们哪怕是去到别的青楼或者酒楼,价钱肯定也不高,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在这种情况下,韩艺的这一句话,让她们没有任何理由离开。 这五十贯虽然一文钱都没有花出去,但是韩艺却因此得利,首先一点,自然不用多说,这就是实力的证明,其次,你们走,我还给你们钱,证明我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一个老板,有实力,且又重情义。这对于下属而言,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能力还强的话,估计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但是能力方面。还有待观察,但是韩艺已经许下诺言,这让她们都非常期待。 韩艺做事历来就是雷厉风行,最烦的就是磨磨蹭蹭,二话不说。让刘假母写下几份合同,这可不是卖身契,而是一份非常简单的雇佣合同制,包吃包住之外,每个月保底一贯钱,还有奖金发放,而这奖金是根据收入来计算的,双方都有权利解雇对方,是非常公平的一份合约。 同时也是当下最为宽松的一份合同,梦儿她们看完之后。几乎都没有考虑,就签下了这份合同。 除此之外,刘假母和茶五也与韩艺签下一份雇佣合同,虽然韩艺与刘娥之间还有私下协议,但是两者并不妨碍。 其实就当下的情况,韩艺完全可以让她们签一份更为严苛的合同,但是韩艺最讨厌约束别人,再加上他真不是吝啬的人,所以他的性格还真不太适合做生意,解决完这事之后。接下来韩艺要做的就是搬出杨府,来这里住下。 因为他不想牵扯到杨家,但是他一日住在杨家,这就是必不可免的。不过他打算去向杨思训辞行前,先告知一人。 “什么?你——你要搬出去住?” 当杨飞雪听到韩艺要搬出去住时,显得非常惊诧。 韩艺点了点头。 “为什么?” 杨飞雪眨了眨眼,满脸困惑,突然又道:“是不是因为我二伯伯迟迟没有给你找份差事?” 韩艺摇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其实就算观国公给我找了差事。我也要搬出去住,我要有自己的家,不可能老是住在这里,既然如此,我何不早点搬出去。不瞒你说,我这人不太喜欢住别人家里。” 是啊!到时他妻子回来了,总得搬出去的。杨飞雪点点头,表示理解,郁闷道:“我住在这里本就很无聊了,要是你也搬走了,我岂不是更无聊了。” 韩艺笑道:“不是还有少公子么?” 杨飞雪嘴一撇,道:“我现在不跟他说话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骗我,而且还连累了你。”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他知道以杨飞雪的性格也就是气一阵子,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又道:“其实这样也好呀,你想想看,你现在总是不能出门,无非就是在长安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我搬出去了,你时不时还可以串串门,我也可以过来找你玩,这不很好么?”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杨飞雪愣了下,嘻嘻笑道:“你说的不错,以后我就有借口出门了。对了,你打算搬去哪里?” “呃。” “你还没有找到屋子么?那也就是你这一时半会不会搬走,那也是极好。”杨飞雪略带一丝欣喜道。 “这个屋子我已经找到了。”韩艺微微擦着汗道:“就是在平康里。” “平康里?” 杨飞雪一惊:“你要搬去平康里?” 韩艺点点头。 杨飞雪愠道:“韩艺,想不到你是这种人,竟然想把青楼当家,亏我还担心小蒙带坏你了。你要自暴自弃,这我管不着,那你也得为小胖他们想想呀,他们这么小,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就知道会这样! 韩艺无奈道:“杨姑娘,你稍安勿躁,且听我说完先。” 杨飞雪哼道:“你都要搬去平康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艺很是急切道:“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去逛青楼,我是打算去开青楼。” “原来如此,那——嗯?” 杨飞雪惊讶道:“开青楼?这——这就更卑鄙,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开青楼的人了,竟然利用女人去赚钱,最不要脸,莫过于此,这种人真应该杀之而后快,你要这么做,我们便再也不是朋友了。” “说得好,杨姑娘真是说的太好了。”韩艺竖起大拇指道:“实不相瞒,我生平也最恨这种人了。” “你——你说什么,你也最恨这种人?”杨飞雪越听越糊涂了,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 “不错。” 韩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杨飞雪显得非常困惑,“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去开青楼?” 韩艺张了张嘴,显得有些犹豫,过得片刻,才道:“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杨飞雪道:“我为何要笑你?”顿了顿,她又道:“要我也只会鄙视你。” “呃唉。” 韩艺仰面一叹,露出一副悲天伶人的表情,“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伟大的梦想。” “伟大的梦想?” “嗯。” 韩艺点了下头。道:“我想要拯救天下歌妓于水火之中。” 杨飞雪错愕道:“所以你就去开青楼?” “咳咳咳!” 韩艺被她问得一时都岔气了,道:“你先听我说完,我开这青楼跟其它的青楼不一样。” 杨飞雪疑惑道:“有什么不一样?” 韩艺道:“杨姑娘,青楼之所以肮脏,那是因为里面充满了**和情色。利益女人的皮肉去赚钱,那的确非常无耻,但如果青楼只是一个给女人展示才艺的地方,不陪笑,不陪睡,你还会觉得卑鄙无耻么?” 杨飞雪想了想,道:“那样的话,倒还好。” “何止还好,简直就是梦想的国度啊!” 韩艺忽悠道:“你要这么想,如果天下间没有青楼的话。多少女子会饿死在路边,因为女子缺乏劳动力,我的梦想,就是将青楼打造成一个可以让女人自强不息的平台,绝不会设涉及什么情色交易,而且我的青楼不限于男女,男女都可以来,就跟打猎一样,健康休闲。” 杨飞雪错愕道:“是么?” “绝对是的。” 韩艺又是一声哀叹,道:“杨姑娘。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就一个嫌事多的人,能坐着就绝不站着,其实我的钱已经足够我安安稳稳度过一生。我根本不需要再去劳动了,我做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改变青楼,让青楼脱离低级趣味的代名词,让女人不用在强颜欢笑,不需要再依靠男人。可以自强不息。 你想想看,如果我开的这种纯洁的青楼能够赚钱,而且还比其他青楼赚的多,其他青楼肯定会效仿,那么这种纯洁的青楼便可推广开来。这就是我的梦想。” 杨飞雪听得惊奇不已,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 韩艺笑道:“到时你也可以来捧场的。” 杨飞雪点点头,心想,他说的也是,是真是假,到时一看便知。于是道:“那好,我暂且信你这一回。那你什么时候搬走?” “明天。” “这么快?” “反正都要搬,当然越早越好,早点搬,我的青楼就可以早点开门,早点的开门,我的梦想就可以早点实现。” 杨飞雪自然不舍,如今她在这里,必须得乖,给元氏一个好印象,这样到时跟她爹爹谈判的时候,就有足够的资本,所以她可不敢跟在扬州似得,想尽办法出去玩耍,一天到晚只能待在府里,如果韩艺在的话,她就可以时不时的来找韩艺聊聊天,如果韩艺搬走了,她将会变得更加孤独。 但是,任何一个理由,都不能阻止别人去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而且是这么一个伟大的梦想。 与杨飞雪辞行之后,韩艺回到了院内。 “韩大哥。” 小野和熊弟见到韩艺,立刻快步走了过来,眼中充满了关心。 韩艺望着熊弟,见他两边脸颊油光光的,显然是涂了一些药膏,心头一阵刺疼,道:“小胖,你的脸还疼么?” “不疼了,其实也没啥事。” 熊弟搓了搓自己的脸,嘿嘿一笑,又道:“韩大哥,我——我对不起你,老是给你惹麻烦,你放心,我——我不会再去找莹莹了。” “为什么不去找?” 韩艺一笑。 熊弟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这事你没有错,莹莹也没有错,错的是当下,以前都是我没有做好,我身为你们的大哥,却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能给你们。” 熊弟急忙道:“韩大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我现在或许都在牢里待着了。”说着他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笑呵呵道:“其实有你还有小野,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小野,你说是不?” 小野用力的点点头,又用力的嗯了一声。 韩艺笑了笑,道:“小胖说的没错,但是尊严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你这几巴掌不会白挨,我不会再让你们受人轻视了。” “大哥说的也有道理。”小野又点头道:“我师父说过,作为一个男子汉,要能够顶天立地,活得要有尊严。” 熊弟挠挠头困惑道:“那我们怎么活得有尊严?” 韩艺笑道:“首先得搬出去,寄人篱下本就是一件很没有尊严的事。”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入驻凤飞楼 尊严! 这对于韩艺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他曾几何时,也跟小胖一样,过着没有尊严的日子,他当时真的以为他的摇尾乞怜,能够让他活下去,但是他后来发现他错了,一个没有尊严的人,是不会得到任何的怜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明白,尊严对于一个人而言,意味着一切的一切。●⌒, 当晚,韩艺就去找杨思训辞行了。 杨思训虽然对韩艺一直都有所保留,但是他不至于要赶他离开,只是说不会立刻去提携韩艺,给韩艺找一份差事,所以,如今听得韩艺要走,以为韩艺是对他有所不满,还是真心实意的挽留了一番,并且委婉的表达了,但是见韩艺执意要搬走,说想要自己去闯一闯。 你不帮他,总不能阻止他自己去努力吧! 一番挽留之后,杨思训还是放行了。 “韩艺,我们算作兄弟么?” “呃当然算。” “那我今后可以去找你玩么?” “当然——可以。” “对了,你真的是要搬去平康里吗?” “靠!你是去找我,还是找借口去平康里啊?” 第二日韩艺离开杨府时,那杨蒙浩不但没有半点不舍之情,反而显得极其兴奋。 其实韩艺要走,他本是不愿的,这可是真心的,因为他几乎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了韩艺、熊弟他们,他自然是欢喜不已,但是听到韩艺要搬去平康里,他的不舍之情,顿时变得兴奋不已,因为这就预示这他在平康里有一个落脚点了,平时翘课就可以躲去韩艺那里。 不管怎么说,韩艺最终还是离开了杨府。这倒是不关乎小胖与崔家的事,因为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他在杨府不可能会待太久,他的性格注定他无法寄人篱下。哪怕是皇宫也不能够。 韩艺带着熊弟、小野、桑木等人浩浩荡荡的去往了凤飞楼。 凤飞楼! “几位姐姐好,我叫熊弟,大家都叫我小胖。” 熊弟提着大竹笼,憨厚可掬的拱拱手,又是一番老套的自我介绍。不过肿肿的脸上又露出了那萌翻的笑容。 其实昨天回到府中后,他便将一切的不开心隐藏在心底,因为他真的不喜欢和人分享他的不开心。 他虽然看上去笨呼呼的,但其实心思细腻,当他和莹莹的事被崔戢刃发现后,再加上杨蒙浩那激动的解释,他就已经渐渐明白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根本就不适合跟崔莹莹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子女一块玩耍,他去崔家也只是想看看莹莹有没有受到惩罚,害怕莹莹一个人在家孤独,想把二兔送给莹莹。陪着她,帮她解闷,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可惜崔家的人不能理解熊弟这一番善意。 这也是韩艺最为愤怒的地方,如果熊弟是跟他一样,与妹子来往,都是冲着上床去的,那无所谓,你作为哥哥的自然要保护妹妹,但是熊弟只是一番好意,并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却换来你们的殴打,这就太过分了,熊弟不过才十四五岁,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熊弟还是挺有魅力的,逗女孩子喜欢,真心没有必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再加上他手中还提着一大杀器,就是大兔和二兔。 梦儿她们立刻围了过来。一边逗着大白兔,一边亲昵的和小胖聊着,很快就熟悉了,其实很少有人会对可爱的小胖会产生戒心。 倒是桑木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站在一旁,想去搭讪,又显得非常怕羞,只能看着小胖一个人霸占着四个美女,心中好生郁闷。 韩艺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一手搭在熊弟肩上,笑呵呵道:“从今天开始,小胖他就是咱们凤飞楼的大厨。” 年纪最小的梦婷惊讶道:“小胖,你还会做菜啊?” 熊弟呵呵笑着直点头道:“会那么一点,待会我就做几道拿手菜给几位姐姐尝尝。” 当天晚上,熊弟就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大家不分主次,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韩艺突然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朝着一干人等道:“今天我们能够相聚一堂,那便是缘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不要伤害自己的家人,在这一前提上,不管你们做了多坏的事,我都能够容忍,但是如果超过这一前提,我向你们保证,你们一定会为此而后悔的。” 说完,他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熊弟和小野,以及桑木等人自然立刻就喝下了。 而刘娥、茶五、梦儿等人,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纷纷端起酒杯,敬向韩艺,皆是一饮而尽。 其实说到底,他们也都是可怜的人,孤孤单单的,他们也同样渴望有一个家,所以韩艺这一句非常简单的发言,触动了他们的心灵,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有家人的保护。 韩艺放下酒杯,又给自己斟一杯酒,继续说道:“相信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不会再过这忍气吞声的日子,我们都能够抬起头来做人,荣华富贵,都不在话下。也许你们以为我是在说大话,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因为我会很快证明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我这个人就坚信一点,只要你们努力,你想要的东西最终都会在你们身上。” 说到这里,他又举起杯子,道:“为了将来我们的荣华富贵,为了将来我们能够抬起头做人,干。” “干!” 这一次没有人犹豫,纷纷起身,举杯相迎。 一杯又一杯。 大家兴致都很高,不管韩艺是不是吹牛的,至少韩艺这几句话,让他们听得都是激情澎湃,他们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韩艺同样也是如此,前世的他,虽然在千门中,能够呼风唤雨,但是他总是给人一种懒懒散散,没有未来的感觉,这么说吧,没有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前世的韩艺,因为太不靠谱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韩艺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 但是现在的韩艺变了,至少他不再抗拒“家人”这个词语,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坚定自己的目标,他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自信过。 这一场乔迁新居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半晚才结束。 大家都喝的非常尽兴,都是醉醺醺的,结束之后,就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入睡,去看了看小胖和小野,见他们在新床上都睡的很香,也就放下心来,随后又捧着一杯热茶,站在院中,似在思考着什么。 “你还没有睡?” 忽听有人在后面说道。 韩艺转过头来,见是刘娥,他刚才就看出来了,这刘娥的酒量那是相当厉害,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最清醒恐怕就是她了,笑道:“喝得半醉半醒的人,是最难入眠的。” 刘娥一愣,笑了笑。 韩艺道:“我今天来的时候,发现这附近有不少人盯着。” 刘娥点点头道:“是花月楼的人,他们已经知道有人买下这凤飞楼。” 韩艺笑道:“无所谓,我不是长安人士,也不是各大家族的人,而是来自扬州,所以我想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此时那曹绣心里肯定也是上下打鼓,其实这样也好,吓吓她,至少让她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刘娥略显担忧的说道:“韩小哥,你可莫要大意,我太了解曹绣了,她这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我想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韩艺摇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没有小看她曹绣,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将她视作对手,她还不配,以前她之所以能够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那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来,现在我来了,那她的日子就没有以前那般好过了,你等着看吧,不出一年,北巷将会成为长安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而崔家才是我真正的对手。” 刘娥道:“韩小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韩艺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针对崔家,其实以崔家的地位,应该与我这种人没有交集。” 刘娥没有作甚,算是默认了。 韩艺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取得跟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 “呃。” 这个答案很简单,但也很实在,实在到刘娥都不知道该如何接着问下去了,只好问道:“那不知韩小哥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韩艺眯了眯眼道:“我们还需要一些时日来做准备,在这段时日内,我不希望任何人离开凤飞楼的范围,甚至于与外人接触,我相信你,但是对于梦儿、茶五他们,我还是有所保留,因为信任这东西,需要时日才能建立起来的,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会安排人盯着这附近的,你也不要去见怪。” 刘娥点点头道:“这我明白。”你都要对付崔家了,再非常规的手段也不为过啊! 韩艺又道:“还有就是我不希望花月楼事先就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哦,但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些信息,毕竟他们可动用不少能力来关心我们。这样吧,你明天出面请一些和尚来这里做法,热闹热闹一下,至于其它的,就让那曹绣疑神疑鬼去吧。”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花钱买客人? 就这样,韩艺一干人等就在这凤飞楼后面的大院住了下来,比起在杨府那小院,在这里,他们可以一人一间房,因为这里原本住着很多歌妓的,但是都已经走了,所以留下很多空房来。 而且他们还是认识了不少新的异性朋友,不再是天天起床就是刺刀对刺刀,在他们的生活中注入了一种新的特质,大家都非常开心,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韩艺,他太喜欢这种氛围了,后发制人的他,凭借着两三个笑话,就与梦儿她们打成一片,有说有笑的,好不快乐。 因为这是韩艺买下的,而不是借住,所以他们无需在受到任何拘束,行动自由。 熊弟似乎也在慢慢从崔家的阴影下走了出来,一大早就和梦儿她们喂大兔、二兔吃东西,他又变得喋喋不休,跟梦儿她们说着大兔、小兔的一些趣事。 不过,偶尔韩艺还是听到小胖独自对大兔、二兔述说着对莹莹的思念以及关心。 而桑木等人则是在韩艺的指挥下,开始对这凤飞楼做一些改造工作,爬上爬下,敲敲打打,虽然比较累,但是过的非常充实,他们不跟韩艺一样,韩艺以前就喜欢闲的蛋疼的日子,而他们从小干活干到大,闲下来反而不自在。 而那刘娥的办事能力,令韩艺非常满意,仅仅过去一日,这和尚就请来了,拿着法器围着凤飞楼做法,顿时引得不少人来侧目,但这很正常,没有人感到诧异,因为很多人都喜欢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那些连科学无法证明的东西上面,这就是人性。 这法事做完之后。凤飞楼就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大门紧闭,凤飞楼里面的人,除了桑木、东浩、佐雾三人偶尔出门购买一些食物回来,其余的都不见身影。 这一关就是大半个月。 没有人清楚凤飞楼里面的动静,甚至于让人忘记还有凤飞楼的存在。起初来北巷的客人,还会时不时问一句凤飞楼,毕竟凤飞楼可是北巷的象征,但是日子一久,便没有人再询问了 这一日清早! “呼——!” 韩艺早早起来,在院中做着晨运,也怪这唐朝的娱乐活动太少了,要知道前世的韩艺可是一个没有早上的人,但是自从来到唐朝之后。他被迫变成了一个没有夜生活的人,生活真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韩小哥。早啊!” 不知何时,刘娥出现在韩艺身后,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刘娥也完全摆脱了病魔,脸色红润,身材丰腴,算得上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熟妇。 韩艺笑道:“早。” 说着。他停了下来,来到院中的石凳旁。伸手道:“请坐。” “多谢。” 刘娥与他面对面而坐。 韩艺笑道:“昨晚一定没有睡好吧。” 刘娥面色尴尬的点点头,道:“毕竟马上就要开始了,要说一点害怕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韩艺笑了笑。 刘娥好奇道:“韩小哥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为何要害怕?”韩艺反问道。 刘娥道:“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崔家。” 韩艺道:“但我们不是连帮手都找好了吗?” 刘娥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到时长孙仆射会出手相助?” 韩艺摇摇头道:“你这句话可不妥,长孙仆射不会对我们出手相助,毕竟我们和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指望长孙仆射帮忙,那我只是一群活得不耐烦的人,长孙仆射不是助我们,而是利用我们,我们只是将自己化作一枚棋子。供长孙仆射驱使。同理而言,长孙仆射也是我们的棋子,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刘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如今我们已经准备就绪,那下一步我们又该怎么做呢?” 韩艺耸耸肩道:“当然是开门做买卖。” 刘娥皱眉道:“可是如今凤飞楼恐怕早已经被人遗忘了。”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我们首先第一步就是吸引客人来这里。” 刘娥立刻问道:“如何吸引客人来这里?” “很简单。” 韩艺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们愿意花钱买客人来这里,他们还不会来么?” “花钱买客人?” “嗯。” 韩艺点点头道:“一文钱。” 刘娥错愕道:“什么一文钱?” 韩艺道:“如果我们告诉客人,一文钱就能上我们凤飞楼吃喝玩乐,我想只有傻子才不会来了。” “这——?” 刘娥听得大惊不已。 这做买卖最基本的就是为了赚钱,而韩艺这么做,肯定赔的妈妈都不认识了。 韩艺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但是你放心,这一文钱将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利润,现在我们需要的客人,需要的是人脉和人气,有句话说的好,酒香也怕巷子深,我对我的计划有着充分的信心,只要客人们见识到我们凤飞楼独有的特色,那今后不管是一文钱,还是十文钱,他们一定会再来的。 什么能够吸引客人,自然是做一些别人从未做过的事情,你方才听到我这一文钱的计划时,不也显得非常惊讶,这种惊讶自然会驱使客人上我们这里来一探究竟,等到客源稳定之后,我们可以再从其它方面把这钱给赚回来,反正不会亏。” 刘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明白韩小哥的意思,但是不改变北巷的名声,我们能够吸引的也只是那些贩夫走卒,那些达官显贵还是不会来的,他们可不会贪这小便宜,而且还会更加对此嗤之以鼻。” “你说的不错。”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但是你忘记我们这些天的努力了么?我们的目标就是炒作,利益仇恨去吸引那些贵族。所以目前的阶段而言,我们需要的客人恰恰就是那些贩夫走卒。你要明白一点,贵族之所以能够成为贵族,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百姓都认同他,如果天下百姓都不认同这个贵族,那么他们只剩下孤芳自赏,没有任何声望和地位可言的贵族是不能算作贵族。 所以我们要利用百姓的嘴,去抹黑这些贵族,那么这些贵族自然会找上门来,同样的,他们的敌人也会上门来,到时凤飞楼一定会非常热闹,我敢这么说,就算到时我们把价格提到一百贯一个人,他们同样会来的。” 刘娥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就去让茶五把消息传出去。” “这样就太没有效率,一张嘴又能告知多少人。”韩艺摇摇头。 刘娥错愕道:“那不知韩小哥打算怎么做?” 韩艺笑道:“小胖虽然厨艺好,但毕竟就一个人,他一个人如何能够应付一个人满为患的酒楼,这明显是不科学的,所以我们必须要从外面购买食物回来,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好好利用这一点。 你待会就让亲自找各个小酒肆,说我们凤飞楼要从他们那里购买茶水食物,因为我们要面对的是那些贩夫走卒,而且我们只收取一文钱,所以不需要太好的菜式,很一般就行了,顺便就让这些酒肆帮我们把消息传出去,如果我们包下他们几天的酒、茶以及食物,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立刻答应下来的。” 刘娥眼中一亮,道:“这法子真是极好。” 那些小酒肆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客人又都是一些类似于于商人这种有点钱,但是地位不高的人,可以说是鱼龙混杂,这恰恰就是韩艺需要的客源,如果凤飞楼包下他们的酒肆的食物和酒水,那些酒肆肯定都抢着帮凤飞楼宣传,用不了一两日,这“一文钱”的活动立刻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而如今凤飞楼也不具备自己供应酒水、食物的条件,人力太少了,必须得从外面购买,但是购买的同时,还能借机宣传,那么这“一文钱”活动,可也就算不得亏了。 在后世任何商家投入宣传的费用那都是最大支出,甚至可能高出研发的资费,从这一点来看,这一笔钱花的可是非常值得的。 韩艺轻轻一笑道:“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如今才刚刚开始而已。” 刘娥非常清楚这个“刚刚开始”的含义,用丝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道:“不过话说回来,韩小哥这个计划真是——真是光想想都令人胆战心惊,我们不过只是一群卑贱的百姓而已,却要挑起当今世上两个最强大的势力的斗争,一旦有任何偏差,我们都将粉身碎骨。” 韩艺摇摇头道:“这你放心,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真不是我吹牛,我做这种事,还从未失过手,其实卑贱人是人,高贵的人同样也是人,既然是人,就一定有相同的地方,比如嫉妒、自私、害怕,这都是人的特性,所以只要我们把握住这几点,我们虽然只是一群卑微的百姓,我们同样能够做到战无不胜。” ps:周一求一张推荐票,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多人啊! 曾几何时,韩艺真的认为自己这种背景,这种身份在唐朝不可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刻,即便他是一个穿越者,但是当他真正的要去挑战这些传统时,他发现这其实也并不是很难,相比起刘娥的担心、惶恐,他倒是显得很兴奋和期待。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沉静多日的凤飞楼终于有动作了。 刘娥带着茶五在两日之内,就与二十家酒肆达成了合作,这其实真不难谈,因为我花钱包下你们酒肆的酒水和食物,只需要你们帮我们吆喝几句,这有何难。 那些酒肆的老板都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了。 甚至还有不少酒肆的老板亲自上门,寻求与凤飞楼的合作 . “哎,这位客官,你听说没有,三日之后,北巷凤飞楼将重新开张,而且他们还搞什么‘一文钱’活动。” “一文钱?什么是一文钱活动?” “就是你只需要付出一文钱,便能在凤飞楼喝酒吃肉,而且还能欣赏凤飞楼歌妓的表演。” “这这如何可能?” “客官,这你还别不信,凤飞楼还担心酒肉茶点不足,特地来小店买了大量的酒肉茶点回去。”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会亏死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凤飞楼早就换了东主,听说那个东主是江南那边来的富豪,人家有钱,不在乎这些。” “哦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去见识见识。哎,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是正午。” “酒保,弄三斤熟肉,一壶酒。” “抱歉,客官,小店的酒肉都已经卖完了。” “卖完呢?这才正午不到啊!” “实不相瞒。我们店的酒肉都让凤飞楼给买走呢?” “凤飞楼?凤飞楼不是早就关门了吗?”。 “但是人家现在又准备重新开张了,哦,还弄了一个叫做什么‘一文钱’活动。” “‘一文钱’活动?” “是啊!就是你只要付一文钱,便能上凤飞楼吃喝玩乐。” “一文钱就可以吃喝玩乐,你骗人的吧。” “我骗你作甚,你若不信可上凤飞楼问问,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竟有这等事,那我得去看看。” 仅仅两日间,在一干酒肆的卖力宣传下。凤飞楼的“一文钱”活动,立刻在长安城内引起轩然大波,几乎人人都在谈论这事。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至今兀自无人敢相信,一文钱就能吃喝玩乐,这是天上掉馅饼了么?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这可比做善事更加让人觉得凤飞楼的新东主是一位脑残,纵使你再有钱,你这么个败法。又能维持多少日。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恐怕只能在凤飞楼开张的那一日。才会揭晓答案。 不过,就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不少人上凤飞楼,相信每个人都不会吝啬这一文钱的。 不管是从利益的角度,还是从人性的角度,这都太吸引了 花月楼! 一个身着红裙的雍容贵妇坐在厅中。品着香茗,但是似乎在想事情,过得一会儿,她才猛地惊醒过来,似乎是被滚烫的茶水给烫着了。轻轻摸了下嘴唇。 突然,一个身着灰衣的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恭敬道:“假母,你找我啊!” 此贵妇便是那曹绣。 曹绣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的怎么样?” 小青年面露难色,道:“凤飞楼里面的人都不出门,我根本没有机会打听到他们究竟打算干什么?” 曹绣道:“这如何可能,他们若不出面,那是鬼和那些酒肆的谈的么?” 小青年道:“假母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那刘娥亲自出面的,我也向那些酒肆打听过,他们都说凤飞楼只是向他们买酒肉回去,并且要求他们将凤飞楼那‘一文钱’活动告知过往的客人,别的就没有再说了。” 曹绣听得黛眉一皱。 小青年道:“我看假母无须为此担心,我觉得这事挺不合理的。‘一文钱’就能够吃喝玩乐,这怎么可能,要是他们真这么做的话,再多的钱也支持不住,我看他们就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曹绣摇摇头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其中一定有猫腻。” 小青年道:“假母,你看他们会不会是想赔本赚吆喝,利用这手段来吸引客人上凤飞楼?” “倒是有这个可能。” 曹绣点点头,又道:“但绝不会这么简单,他们这么做,也只能吸引那些卑贱之人,如果刘娥甘愿如此的话,那她的凤飞楼就不会关门,我看他们此举肯定还是针对我们花月楼来的。” 小青年道:“但是他们吸引的客人,与我们的客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对我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这恰恰就是我最困惑的地方。” 曹绣又问道:“对了,这些天凤飞楼可有招人?” 小青年摇摇头,满脸困惑道:“这我也特地打听过,但是凤飞楼如今并没有招任何人,只是请了一些酒肆的酒保当日前去帮忙,现在的凤飞楼的歌妓也就剩下那四梦,到时开张那日,一定会有很多客人上门,但是就四个歌妓,如何能够?” “是啊!他们这点人如何忙的过来。” 曹绣点点头,又道:“难道他们暗中请了帮手来?” 小青年道:“这不可能,如今的歌妓都集中在中巷和南巷,如果凤飞楼有所动作,我们一定会知道的,不可能瞒得了。” 曹绣越听越是困惑不已。 小青年也有些懊恼道:“这一次凤飞楼的保密功夫真的做的太好了。我几番想去打探消息,都没能成功。” 曹绣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到了开张那一日,一切都将真相大白,我倒要看看他们玩的是什么手段,那刘娥不过是手下败将。根本不足为虑。”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反倒是那位新东主,令我非常担忧,这人真是太神秘了。” 她之所以能够屡屡战胜刘娥,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侦查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当初凤飞楼都已经被她逼得关门,但是她兀自还是留了一位内奸在凤飞楼。密切注视凤飞楼的一切行动。 但是很可惜,她安插的那位内奸,在前不久已经被刘娥发现了,她还是不放心,还准备故技重施诱惑梦儿她们为她效力,但是韩艺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自从韩艺入住凤飞楼之后,这保密功夫做的真是滴水不漏。谁都不得擅自出凤飞楼,即便是刘娥。要出门,一定要得到他的批准,而且还有小野在暗中监视。 故此,曹绣这一次在侦查上面,全面失败告终,以至于这“一文钱”活动出来后。让她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她从未如此被动过,故此总是有些心慌慌。 不过,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这一切终归是要公开的。 曹绣也只是有些心慌慌而已。还不至于怕,因为实力相差太大了,虽然说那个新东主非常神秘,但绝不是什么贵族子弟,这就足够了,就凭花月楼的背景,目前还没有哪家青楼能够撼动花月楼霸主的地位。 在万众期待中,终于迎来了凤飞楼重新开张的一日。 从早上开始,整条北巷全部是人,密密麻麻的,特别是快到正午时分,别说人了,从巷头到巷尾,真是一根针就插不进去,那些个体户都没办法做生意了,因为拥挤的门都打不开。 这种情况在平康里从未发生过。 但是也不能说这些人都是为了贪这些便宜来的,更多人的是好奇,这一文钱是不是真的可以吃喝玩乐? 以至于原本想去中巷或者南巷的达官显贵就停滞不前,看着黑压压的北巷,我勒个去,这太恐怖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都想前去一观,但是现在根本就去不了了,这么多人,想给他们让开一条道都是不可能的,不少贵族子弟都纷纷后悔,自己没有早去凤飞楼定位子,因为凭借他们的地位,凤飞楼敢不给他们开后门吗。 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人就是这样,都是有好奇心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什么名声,都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毋庸置疑,今日北巷名声大震。 当然,凤飞楼绝对容不下这么多人,这没有办法,只能靠挤的,先到先得,能挤多少进去就算得多少。 “哇!好多人啊!” 在凤飞楼的二楼,熊弟和小野趴在窗口上,望着下面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都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们还真就没有见到这么多人过。 站在他们身后的刘娥望着韩艺道:“韩小哥,我可算是服你了,短短几日,就能吸引这么多客人来。” 韩艺呵呵道:“你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了。” 这时候,桑木突然走了上来,道:“恩公,时辰差不多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开门营业吧。哦,记住,一定要注意秩序,千万不能乱来,先叫他们排好队,然后再开门,不然一定不能开门。” 万一这发生践踏事件,那估计他们都得去官府了,韩艺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还死得这么无奈。 “是。我知道了。”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下面是上一周打赏名单,谢谢各位的支持。1无量夜火200002津津看着你5883隆隆书友4004虚伪一生只为你3005supensa2506aterhen121407仓木葵花1008你的果粒橙1009唐二姐姐10010令狐葆葆3011林丶志康1012帕拉卡顿1013羽无涯1014江南西贝1015哟哟卧虎藏龙10(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好多人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抹黑 “哐哐哐!” 佐雾拿着响锣用力敲打了几下。 待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后来,茶五跳上一张事先早就准备好的桌子,吆喝道:“多谢各位前来捧场,茶五在这里代表我们凤飞楼向各位说了一声谢谢了。” 这茶五别的优点没有,就这嗓门够大,在这没有喇叭的时代,这一副嗓子就显得非常珍贵了。 “还要多久开门呀!我们都等了很久了。” “快点开门啊!” “你们是不是骗人的。” 不少人不耐烦的嚷嚷着,我不要你感谢,我就是要你早点开门。 楼上的韩艺听得,心中暗骂,你们这群家伙,一文钱吃喝玩乐还不知足,就知道催催催,催你妹的。 “哐哐哐!” 佐雾又奋力的敲打起响锣来。 人群中又渐渐安静下来。 茶五继续道:“各位稍安勿躁,马上就开门了,但是由于人太多了,我们东主怕出现不必要的意外,所以希望请各位能够排好队,茶五在这里谢谢各位配合,你们排好队,我们就立刻开门。”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不排好队,我们就不开门,看谁耗得过谁。 “还要排队?” “排什么队呀,真是麻烦。” “算了算了,就等了这么久,排就排吧。” 牢骚归牢骚,但是这些百姓还是依言排好队。 这唐朝的建筑物跟宋朝有很大的区别,宋朝讲究的是精妙,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唐朝的建筑物非常大气,磅礴。这一文一武的朝代,在这建筑物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这凤飞楼才二楼高,但是非常大,特别是那门,比后世那些酒店的门没得小。 原本这大门是分三小门,但是经过改造之后。变成了五道小门,一次只可以入一到两个人。 由此可见,韩艺是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故此才将这门改多,改小,就怕客人拼命的往里面挤,现在我这门就这么大,你们若不排队,那就都进不去。 由于这人太多了。过了好一会儿,百姓才渐渐形成了五条队伍。 桑木他们见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将五道门打开来。 只见每道门前都站在这一个人,边上还放着一个大瓦缸,这瓦缸就是用来装钱的,丢一枚铜币进一个人。 这一枚铜钱大家都早准备好了,随手一丢,然后迈过门槛。一个接着一个,就听得当当当的声音。 秩序维持的非常好。 来到里面。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就有一个人迎上,手往木梯那边一引,“这边请,这边请。” 这凤飞楼的二楼原本是雅座来的,能坐在上面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因为你坐在楼上,楼下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楚,但是现在不同了,不管你什么人。只要你先到,就可以往楼上走。 这么做一来是对于那些先到的人一种特别的关照,先来肯定会有好处的,二来,如果你开始就往一楼走,到时一楼站满了,就不好上二楼了。 过得半响,这二楼全部坐满了,听得啪啪两声,原来楼梯口上还有两道矮木门,虽然这种木门根本挡住不任何一个人,这只是起一个告知的效果,就是二楼不能上了,已经满了。 这是因为韩艺对这古代的建筑牢固程度,不太放心,他怕人都往二楼挤,别把楼给挤塌陷了。 二楼满了之后,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酒保开始把客人往一楼引,自然还是保持先到先得的规则,最先进来的就坐第一排。 这里面不乏以前来过凤飞楼的客人,他们一见到这一楼的格局,不禁微微一愣,这格局与以前大不一样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正前方那块红色的大布,布下面是一个高约五尺的木台,以前那里本就是一个由木头搭建的台子,但是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大。 但是台上有什么,就谁也不知道了。 这让观众的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纷纷窃窃私语,谈论这红布后面是什么? 不仅如此,就连前面的座位都变了,以前都是一张张方桌来的,但是现在完全变样了,是一排排的了,一排长桌搭配一排长凳,排与排相距一步远,可过一人,非常密集,也非常的简陋,就连长桌上面放着的碗,都是非常非常粗陋的陶碗,跟普通农夫家里的碗没啥区别。 客人一个个入座,但是脸上的表情皆是茫然,这种格局的青楼完全没有见过,坐在那里,东张西望,不知道干什么。 不仅如此,这后面还有一片空地,这里就是站位,是没有座位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能够容纳最多的人。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北巷空去一大半,桑木他们把门一关,宣告已经挤不进去了,要来的明日赶早。 与此同时,那些个体户终于可以开门做买卖了,而且生意还不错哦,几乎都是人满为患,因为凤飞楼容不下这么多人,那些没有进去的人,不就顺便去隔壁转转,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而此时凤飞楼内,是人声鼎沸,一眼望去,到处是人,说话都还的对着耳朵说,不然即便是相邻二人,都听不到对方在说些什么。 刘娥做了好几年的买卖,从未见过这么多客人,心中既是高兴,又是郁闷,高兴不用说,这么多客人能不高兴吗,但是就这种活动,多来一个人,他们就得亏不少钱出去。 一时间是喜乐参半。 就在这时,只见二三十个酒保,端着一大盘大盘的食物走了上来,盘内的食物可是非常丰富,有肉铺、有栗子、有糕点,还有水果。荤素皆有,一应俱全。 客人一见了,哎哟喂,这东主还真下得了血本呀,当真一文钱就能吃喝玩乐,开心的不得了。 但是当这些食物发到手中时。那开心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他们误以为想吃多少都行,哪里知道,每人就一小堆食物,还是用荷叶包着的,以烙饼和栗子为主,三条肉干,三五块水果。 你要说少吧,不少。至少可以吃饱,毕竟栗子和烙饼这玩意饱肚子。 但你要说多吧,还真不多,关键肉太少了,就三条肉干,不是随吃多少都行。 但是不管是少是多,都值! 就这一包,至少也得有十文钱。他们花一文钱的代价获得十文钱的食物,这绝对值。 所以。虽然与想象中的出入不少,但是没有人敢有怨言,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没有亏呀,你不能揣着这九文钱去骂人家商家不厚道,那真的会被打死去。 酒。也少! 一人就一小碗,没办法,酒贵。 当然,凤飞楼的人不会这么说,他们只是说这人太多了。如果提供很多的酒话,怕有人耍酒疯,不好控制。 以淡茶为主,这茶是免费喝,但也不是一大锅差摆在你面前,任凭你怎么喝都行,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提着茶壶走动,你要喝茶,举举手就行了,这样的话,大家就不会不要命的喝,还是一种省钱的方式。 客人也无话可说,在九文钱的基础下,又有酒又有茶,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吃喝”是有了,但是“玩乐”呢? 说好的吃喝玩乐了。 咱们可是在逛青楼呀!你不弄些妹子来,这岂不是在逛庙宇,但是不少人都知道,这个玩乐肯定就在这红布后面,究竟后面是什么,大家都不清楚,都很好奇,虽然食物都已经发下来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都在等!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不到二十的青年从侧面缓缓走上台子,来到了台中间。 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终于有动静了! 楼内瞬间安静下来。 因为大家都知道马上就有揭开谜底了。 这青年对于大家的反应非常满意,他拱手笑道:“大家好,很高兴能在这里与大家见面,小弟名叫韩艺,就是这凤飞楼的新东主。” 这青年不是韩艺是谁。 这简单的开场白,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这凤飞楼的东主会这么年轻,也没有想到这一文钱活动尽是出自此人手中。 韩艺压压手,楼内又渐渐安静下来,他又道:“我知道大家肯定会感到非常惊讶,这么年轻的就开青楼,是不是哪个士族或者贵族的子女? 这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我来自扬州,是一个农夫出身,后来跑买卖赚的一些钱,于是来到长安做买卖,但是我从未想过我有一日会成为一家青楼的东主,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为什么我会买下这凤飞楼呢?” 说到这里,他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事得从我上回去花月楼说起,哦,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我毕竟也是一个男人,某些夜晚还是会感到非常孤独的,相信这一点大家都应该明白。” 一阵哄堂大笑。 这话对胃口,听得大家乐死了。 等大家笑罢,韩艺继续说道:“但是当我去到花月楼时,我永远记得当时那酒保问了我一句话,三个字,你贵姓?我说我姓韩?他说你是不是韩家子弟。 我觉得他这话有点蠢,我姓韩,不是韩家的子弟,难道还是王家的子弟。但是后来我明白了,原来在这长安有姓韩的贵族。我是一个很诚实的人,所以我告诉我不是,我只是扬州来的一个农夫。 当对方听到这答案后,对我的态度立刻转变了,甚至都不屑正眼看我一眼。我在花月楼花了不少钱,但是受到的不是尊重,而是冷落和歧视,没有姑娘看得上我,我绝对相信这不是因为我长得差,这一点大家也应该会赞同。但她们只是在我边上匆匆而过。我当时真的很气愤,我又不是不给钱,为什么我会受到这种待遇。” 听到这里,大家都非常安静,很简单。感同身受,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庶族、穷人来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不瞒各位,第一次来长安逛青楼,令我非常非常的失望,难道我的钱是臭的吗?同时我也觉得既然花月楼这种服务态度都能成功,我实在是想不出。我有什么失败的理由,这就是我买下凤飞楼的理由。 我这就是在斗气,想要争一口气,因为我觉得花月楼的这种做法,就是在狗眼看人低,那曹假母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宫妓而已,他凭什么看不起我,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我非常的尊重每一个人。但是尊重这东西是相互的,他们不尊重我在先,我为何还要尊重她们。大家说是不是?” “是!” 众人齐声说道。 韩艺满意一笑,话锋一转,“而我们凤飞楼不同,我们凤飞楼的理念就是一切为了客人着想,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如果改变了。你们可以骂我,可以用牛粪扔我。我不管下面坐着的是达官显贵。还是农夫乞丐,只要你花了一文钱,你绝对能够享受到与别人一样的尊重,我们是在做买卖,而不是在考状元,为什么要区分的这么清楚。” 这话明显就是捏造的。托杨蒙浩的福,他从未去过花月楼,但是花月楼每天这么多客人,相信他们也很难记清楚韩艺有没有去过,当下可没有摄像头。而他这么做的原因,目的就是一个,非常明确,抹黑花月楼,打击花月楼,利用花月楼还为自己造势,我就是冲着你来的,咱也不跟你玩虚的。 “好!说得好!” 底下的人立刻鼓起掌来。 都是穷人来的,都被人鄙视过来,韩艺一番话说出他们的心声了。 这就是韩艺说这番话的第二个目的,引起共鸣,博得这些客人的好感,可想而知,只要凤飞楼不比其他的酒楼差,他们一定会选择凤飞楼。 掌声稍落,韩艺继续说道:“除了这个理念之外,我还打算用一种新的方式去诠释青楼,我敢在这里说,在不久之后,大大小小的青楼、酒楼乐坊都会模仿我们凤飞楼,未来像凤飞楼这种全新的青楼,将会一直延续下去,哪怕是几千年之后都不会改变,会一直存在,包括我们凤飞楼的理念也将会成为商界的《论语》。” 这牛皮吹得有些大! 台下的客人们听得皆是震惊不已。 韩艺笑道:“我知道你们目前还不能相信,但是岁月会告诉你们,我今天的说的都将会实现。为什么我这么自信,答案就在这红布之后,相信大家也对此感到非常好奇吧。 如今的青楼、乐坊里面,都是弹弹唱唱,要不就是吟诗写字,没有半点新意,那东西都玩了几百年,还没有玩够吗?说真的,我听不懂,也不懂得欣赏,也就是说,这些东西还是有区分的,就跟花月楼一样,都是看人来的。但是我认为艺术是不分贵贱的,一门好的艺术,就应该通俗,人人都能理解,这才是艺术。 我们凤飞楼今日就要向大家展示一种全新的艺术,叫做话剧。简单来说,就是将我们身边发生的事情,搬到舞台上,由我们凤飞楼的姑娘将它演绎出来。 我将其定义为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如果大家都是要追求肉体上的一时欢愉,请出门右转,去那些所谓高雅的青楼,我们凤飞楼不会再提供这些高雅的服务,永远都不会。 我们尊重每个人,没有贵贱男女之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来,只要你扔了一枚铜钱到门口的大缸里面。 我希望凤飞楼能够给大家提供一个情感上宣泄的平台,一个精神交流的平台,从今天开始,这凤飞楼就是你们第二个家。” 第二个家!这话说的真是太好了! 顿时就是掌声雷动,阵阵叫好声此起彼伏。 “多谢,多谢。” 韩艺笑道:“好了,我说的有些多了,就到此为止吧。下面将为大家献上的是,历史上第一出话剧,这一出话剧的名字就叫做《白色生死恋》。”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点名主题 在艺术方面,要走极端,要么大俗,要么大雅,这样才容易火,要知道这里可是唐朝,你一个后世人,要装雅,你装的过唐朝人吗? 显然这是痴人说梦,比俗,韩艺就没有怕过谁。◇↓◇↓小说。¥f 从名字就可见一斑。 《白色生死恋》——一个非常非常狗血的名字,但那只是对于后世而言,但是在现在,这个名字还是极具听觉冲击的,因为当代对于爱情还是非常模糊的,讲究只是门当户对,爱不爱无所谓,所以“生死恋”这三个字横空出世,就显得非常吸引人。 当然,如果是在后世,估计会被人唾弃。 至于韩艺为什么会选择话剧,因为这跟他老本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管是电视剧、电影,还是话剧,多半都是虚构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骗人的,为什么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就是这个原因。 骗局同样也是骗,同样也需要剧本的,韩艺一直以来是自编自导自演,当然,他有一个团队帮他出谋划策,但是韩艺毋庸置疑是大导演。 而且韩艺真的对艺术非常的热爱,弹琴、赏画他都会,因为骗人的时候都要用到。 韩艺说完之后就下台去了,侧边又走出二人,这二人抬着一块巨大的木架放在台下最显眼的位置,木架上面有着一块白布,坐在第一排的一名寒门子弟见到这白布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不禁念道:“白色生死恋第一回,相遇。此剧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这很好理解,就是先撇清一切关系。 同时红布慢慢往两边张开,映入眼帘是一个集市的,有小贩,有摊位,有门市。当然,这都是假的,一眼就能看得出,但同时也很容易看出这是一个集市。 几个小贩在吆喝着。 这一吆喝。立刻将台下的看客带入戏了。 又见三五个人在上面行走着,个个样貌普通,全身上下无一优点,甚至可以说样貌稍显丑陋,毋庸置疑。这些都是一些龙套,都是昨天晚上,韩艺找来的一些酒保,为了不让消息传出去,韩艺只能这么做了,反正这些人没有几句台词,全都本色演出,就是随便溜达溜达,他们的作用就是为了凸显主角。 正是因为这几个龙套的存在,所以大家很快注意道左边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身着花布蜀锦裙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蹲在一个竹笼面前,逗着里面两只兔子玩耍,这两只兔子雪白雪白的,正是大兔和二兔,这也就点名了“白色”的主题。 仔细一看,只见这个小姑娘,容貌秀丽,身着华丽,端的是小美人一个人。 “咦?这不是凤飞楼的梦婷么?” 一人突然说道。 不错这个小女孩正是梦婷所扮的。 这时又有一个白面俊俏的小哥从台后行出。身着灰布长衫,看上去有些寒碜,但是容貌俊俏,不该就是有点娘。 这个白面小哥正是梦儿扮演的。本就是一个女人。 当然,这很明显,多半人都看出是一个女人,也有不少人认出这白面小哥就是凤飞楼的梦儿。 这梦儿来到台前,一眼就看到正在与兔子玩耍的梦婷,面露欣喜之色。但立刻有显得羞涩,他一边偷偷看着梦婷,一边来到卖兔子边上的一个卖包子的摊位上,向那摊位的小贩道:“给我来三个包子。” 那摊位小贩正忙着在蒸包子,于是道:“小哥,请稍等下。” “没事,没事,我自己拿就是了。” 梦儿将钱扔了过去,一边偷偷瞧着梦婷,一边手上不断的从摊位上拿着包子放进自己肩上布包内。 台下的客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这梦儿一心只顾着偷偷看那梦婷,把人家摊位的包子都给拿光了,她肩上那布包早已经装满了,都已经堆了出来,这才引得客人们发笑。 “这位小哥,你是要买三个包子,还是三十个包子。” 那卖包子的小贩,一脸错愕的望着梦儿。 台下笑声更甚。 梦儿似乎猛地反应过来,一看这包子都快堆到自己嘴巴上了,一时没注意,包子全部散落下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她一时显得非常窘迫,手忙脚乱的。 台下更是哈哈大笑。 没办法,这年头没喜剧,百姓笑点比较低,有些人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结果梦儿就把这些包子都给买了下来,因为包子全部脏了,捧着一堆包子站在包子摊前,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这时候听得一串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梦儿转头一看,只见梦婷仰着小脸蛋望着她咯咯直笑,自己不由得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台下的观众也笑了。 接下来的对话跟熊弟与崔莹莹相遇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差不多,梦婷在这里扮演的小姑娘叫做崔晶晶,而梦儿扮演的青年才俊则是叫熊飞。 台下的韩艺听得观众们的笑声,笑着直摇头,话说回来,梦儿和梦婷的演技真不咋地,毕竟她们也从未接触过这话剧,练习还不到一个月,这可比练舞要难多了,因为这需要你扮作另一个人,这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但是韩艺没有想到观众会这么给面子,他随便弄了一两个很普通的笑点上去,这些观众就笑成这样,要是他精心弄几个笑点上去,他都怀疑这些人会不会笑晕了过去。 不错,梦儿他们的演技的确非常青涩,破绽百出,但是这些观众也是第一回看这话剧,所以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可谓是“门当户对”,大家都在成长。 “韩小哥,你方才那么说,真是有些不妥。” 不知何时,刘娥出现在韩艺身旁。 韩艺转头一看,笑问道:“哪里不妥呢?” 刘娥道:“虽然我们凤飞楼与花月楼的恩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也都是暗中较劲,你这样明目张胆羞辱花月楼,花月楼一定不会罢休的,到时他们一定会来闹事的。我看这里面定有花月楼派来的人,我们才刚刚开门,应当低调一些才是。” 做买卖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都是暗中较劲,不会摆在台面上来。因为这样的话,就会给双方留有余地,见面还能问声好,如果直接撕破脸了,那么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有些时候,两边都不想斗了,但就因面子上过不去,只能继续僵下去,所以买卖人不到必要时候,是决计不会与对手撕破脸的。因为地球是圆的,人也是圆的,这买卖更加是圆的,说不定到时两家还有合作的可能性。 “不会的,就算我骂曹绣是个老娘们,她也不会找上门来的。”韩艺摇摇头道。 刘娥疑惑道:“以我对曹绣的了解,她绝不会仍由你这么说的。” “是,也许你说的对。” 韩艺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不要忘记。曹绣只不过是顺带的,我们真正的目标是崔家,如果我是曹绣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做声。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替她出这口气,而且不管是实力,还是地位、身份都要高出她一截,既然如此,何不坐山观虎斗,或者养精蓄锐。到时候落井下石。 其实我刚才还口下留情了,毕竟花月楼的姑娘也不容易,不然的话,我非得把花月楼说成是盘丝洞,里面全都是妖精,反正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曹绣都不可能上门来找麻烦的,而崔戢刃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刘娥听得也有道理,因为曹绣的话,只能来闹闹,最多就是骂几句,但是崔家来的话,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甚至凤飞楼都可能不存在了,既然如此,何必还来,看好戏就是了,简单来说,凤飞楼就是在作死。 所以刘娥心中也非常担忧的,韩艺这一出话剧,可得罪了不少人呀!这要是长孙无忌不出现,他们可就全完了,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实在是她太恨曹绣了,但是被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才跟着韩艺一起作死,若非如此,她真的不敢走上这一条路,低声道:“韩小哥,你真的有把握长孙仆射会出面么?长孙家可也是名门望族,士庶天隔,对于他们而言同样也是如此。” 韩艺却是胸有成竹道:“一定会的。如果他不出现的话,那他这些年的宰相就白当了。” 他们说话时,台下是一片安静,只是时不时轰然大笑。 台上的话剧还在继续着,很快,由梦儿扮演的熊飞和由梦婷扮演的崔晶晶坠入了爱河,熊飞经常带着兔子偷偷与崔晶晶约会,而在约会的过程中,熊飞这个呆子时常闹出一些笑话,惹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但很快矛盾出来了,台上突然出现三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这三个公子正是桑木、佐雾、东浩扮演的。 原来这三个公子乃是崔晶晶的亲哥哥,而崔家是一门贵族,但是熊飞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庶族子弟,士庶天隔,为了效果,韩艺还特别安排这三个公子哥殴打熊飞,然后又强行将崔晶晶带走,摆明就是丑化,都已经取名叫做崔晶晶了,还在乎这一点么。 “晶晶——晶晶——!” “飞哥,飞哥——!” 当熊飞抱着大兔和二兔趴在地上,与被强行带走的崔晶晶悲伤的呼喊对方的名字时,不少观众都在抹着眼角,看来他们不仅是笑点低,泪点也低。 因为他们都是一些庶族、良人,当看到熊飞时,不免感同身受。 正当观众期待剧情会怎么发展时,两边的红布突然缓缓落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 都还没有结束啊! 这红布怎么就落下了,是不是坏呢? 观众们个个是呆若木鸡。 韩艺走上舞台来,向众人们拱拱手道:“各位,抱歉,今日的演出就到此为止。” “这就完呢?” “究竟熊飞和崔晶晶怎样呢?” “你这都还没有说完了。” 观众们很难受,毕竟他们不知道连续剧的存在,如果这就是结局的话,非得把这凤飞楼给砸了去,因为他们已经将自己代入了熊飞这个角色,谁都想吃天鹅肉吗,这太虐心了,所以这种结局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韩艺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道:“各位放心,这还是第一回,故事远远没有结束,只是时辰不早了。” “时辰还早啊!这才刚刚到吃夜饭的时候。” “再演一些吧,至少也得演到天黑去。” 日。你们还真是不要脸,一文钱吃了午饭,还想吃夜饭,当真老子的钱是炮打来的。韩艺就是故意卡在这夜饭前赶紧结束,不然他不还得包夜饭,那不亏死去,拱手道:“真是抱歉,我们今天就排了这么多,如果大家还想看的话,明日早点来,同样的时辰,同样的价钱。” 说完他也不管了,往台下走去。 与此同时,后边的五道门也打开来。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起云涌 这门都开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是请你们离开了。 现在韩艺不怕没有人来了,因为这些人都已经上了他的贼船,这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只要一日没有大结局,这些人一定会再来的。 没有办法,客人们只好起身离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真是扫兴,卡到这节骨眼上,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若不卡在这节骨眼上,你们明天还会赶早吗 过得半响,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凤飞楼,如今已经是空空如也,那些酒保们开始打扫这场子。 “小艺哥,我们演的如何” “还有我,还有我。” 这韩艺一来到后院,梦儿和梦婷围了过来,满怀期待的问道。 这韩艺是让她们叫自己小艺,但是毕竟是东主,可不能这么叫,于是他们在小艺后面加了一个哥字。 韩艺点点头笑道:“你们演的非常好。” 梦儿、梦婷脸上均是一喜。 梦儿道:“小艺哥,你真是有办法,不瞒你说,我在这凤飞楼待了好些年,弹琴弹的手都破了,都还没有获得如此多的掌声。” 梦婷点着小脑袋。 韩艺笑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你们可不能满足,不过照此下去,他日别人若想见你一面,恐怕都得付出千贯的代价。” “真的” “当然,今日之后,你们必定是家喻户晓,这人一旦名气大了,那么地位和财富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恩公,那我们呢” 东浩突然凑了过来,笑呵呵道。 韩艺瞧了眼东浩,叹道:“你们最近少出门的为好。” 东浩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我怕你们走在街上被人打。你们方才没有留意么,当你们羞辱梦儿的时候,好多客人都准备将手中的栗子壳扔了上去。” 东浩一张脸顿时如茄子打了霜似得。 梦儿、梦婷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这话可一点也不夸张,在后世一些专门演奸人的演员走在路上经常被人骂。没办法,太入戏了。 “小艺哥,那我们呢” 梦思和梦瑶泪眼汪汪的望着韩艺。 这一次她们虽然也有演,但也都是配角,原本还不觉得。但是今日见这话剧如此受欢迎,掌声没有断过,她们当然非常羡慕梦儿和梦瑶,大家都姓梦,凭啥没我们什么事。 韩艺道:“你们不要着急,这一切都刚刚开始,以后我会安排的,我向你们承诺过,你们四个一定会名动京城的,像那些什么牙娘、真娘什么的。连站在你们身后的资格都没有,还花月楼,去t花月楼。” 四梦听得欣喜不已,又听得韩艺最后爆粗口,不禁又偷笑起来,现在韩艺说任何话,她们觉得忒帅了。 梦儿突然道:“小艺哥,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熊飞有没有和崔晶晶在一起” 其实她们只是排到一半,没有人知道大结局。 毕竟她们都有一颗少女的心,自然期待着美好的情。所以她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结局。 韩艺摇摇头道:“这个我也没有考虑好,到时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这时,刘娥突然走了过来,道:“好了。好了,韩小哥忙了一日也够累了,你们别缠着他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是。” 四女盈盈一礼,然后给韩艺抛了一个媚眼,回屋去了。 刘娥看着她们四个。轻轻摇头,暗道,她们终归还是太年幼了。 韩艺、刘娥并没有把这话剧背后的意义告诉她们,她们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其实已经来到了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可能粉身碎骨。 韩艺都看在眼里,道:“刘假母,你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是决计不会这么干的。” 这要是以前,刘娥肯定不会相信,但是现在的话,她还真的有些相信,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一切似乎都还在韩艺的掌控当中。笑道:“韩小哥的话剧真是厉害的紧,方才我还见到客人都还念念不舍,争相讨论着。” 你们老是弹弹唱唱,再好听的曲,听一百遍也那样了。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方才坐在这里的都是熊飞。” 刘娥一愣,随即笑道:“我明白了,但是你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无法想到,算想到,也不可能编的出来这白色生死恋,虽然你们排练的时候,我见过,但是方才看的时候,还是非常入神。”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对了,韩小哥,你估计崔家的人什么时候会上门” 韩艺微微眯眼,道:“暂时可能还不会有很多人联想到崔家头上去,毕竟他们完全投入到剧情里面去了,而且真正的矛盾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但是曹绣一定能够想到,她肯定也会从中煽风点火,我看第三场第四场会上门了吧,明天应该没事。哦,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现在话剧已经曝光了,无须要隐隐藏藏了,我们可以对外招人了,今后随着出场人物越来越多,我们现在的人手肯定不够的,但是你可得看仔细了,不要引狼入室。” “是,我知道了。” 刘娥点点头,道:“我去忙活了。” “去吧。” 刘娥走后,韩艺左顾右盼,突然没有发现小野和小胖,于是向东浩问道:“小野和小胖呢” 东浩道:“我刚才看到他们两个好像还坐在楼内的。” “是吗” 韩艺皱了下眉,道:“我去看看。” 他回到楼内时,发现里面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而小胖和小野坐在第一排,小胖一手托着脸,呆呆的望着笼子里面的大兔和二兔,而小野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小胖,见到韩艺走了过来,他正准备出声,却被韩艺制止了。 他来到小胖身边。突然拍了下小胖的肩膀,小胖哆嗦一下,转过头去,“韩大哥” 韩艺笑道:“在想莹莹啊” 熊弟一个劲的摇头。 “想想呗。还不好意思。” 韩艺笑了笑,坐了下来,道:“说不定莹莹现在也在想你哦。” 熊弟立刻凑了过来,期待道:“韩大哥,你说莹莹也在想我”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你不是说莹莹原本非常孤单,你一个朋友。” 熊弟一个劲的点头。 这一出话剧的开头都是借鉴熊弟和崔莹莹的相遇,可想而知,韩艺已经从熊弟嘴中得知他和莹莹的故事。原来那崔莹莹也非常可怜,在崔戢刃的保护下,她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才认识熊弟,而熊弟什么都不知道,生性善良纯真,所以二人很快成为了朋友。 韩艺笑道:“那不是了。你是她唯一的朋友,这么久没有见到你,她当然会想你,还会想着大兔和二兔。” 熊弟直点头,又道:“韩大哥,你说莹莹会不会因为我受罚” “一定不会的,那崔戢刃之所以这么对你,无非也是想保护莹莹,所以他绝对不会伤害莹莹的,当然。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对不对,我倒不介意,我怕莹莹因我受到惩罚。”熊弟摇着脑袋道。 韩艺一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担心莹莹” 熊弟点点头。 韩艺又道:“同理。莹莹也会担心你,如果你整天愁眉苦脸的,那莹莹知道后,心里肯定不会好受的,所以你应该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这样莹莹知道后。也会开心的。” 小野直点头道:“小胖,韩大哥说的很有道理。” 熊弟想了想,挠着脸道:“其实我搬来这里后,认识梦儿姐姐她们,我挺开心的,可是每次开心,我又想到要是莹莹不开心,我在这里开心,挺对不起她的。” 韩艺愣了下,暗道,看不出这小胖子还挺懂事的。嘴上却笑道:“怎么会了,莹莹如果把你当做朋友,她知道你认识这么多朋友,一定会为你感到开心的,你到时了也可以将你的朋友介绍给她。” 熊弟脸上又露出的笑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韩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暗道,看不出哥们我还挺会安慰人的啊 “一文钱”的谜底终于揭开了,但是今日没有人再去想那“一文钱”活动,都已经忽略了。 话剧 白色生死恋 瞬间成为长安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凤飞楼的名声不但没有回落,反而一路高涨,关于话剧的话题,漫天盖地而来,大街小巷无不在谈论这话剧。 不懂什么是话剧 抱歉,你落伍了。 很快,这些话题传到了那些贵族子弟耳里,他们听得也都是非常好奇,争相询问,这话剧是什么东西这白色生死恋又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这么受人追捧。 说真的,他们真的很想前去一看究竟。 但是,北巷是卑贱的代名词,他们是贵族,一方面又想去看的紧,一方面又碍于颜面。 纠结啊 花月楼 “曹姐,凤飞楼当着那么多人面,羞辱我们,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说得对,我们不去找他麻烦,他应该烧香拜佛了,他还敢来惹我们,若是不给他一些教训,我们今后怎有脸待在这中巷。” “那小子不过是扬州一个寻常百姓而已,他凭什么在这三巷立足,我们一定要将他赶出三巷,不,要将他赶出长安城。” 只见在花月楼里面的一间大厅内,坐着不少人,都是一些中年妇女,虽然都颇有姿色,但是脸上挂上一层这么厚的粉,也那样了。 这些人是中巷的假母,凤飞楼开张,她们当然会派人去打探,这人一回来,听说韩艺如此抹黑她们,这真是妓可忍,老鸨不能忍呀纷纷要求给韩艺一些教训。 曹绣是中巷的大姐大,究竟该怎么惩罚韩艺,还得曹绣最后拍板决定。 但是曹绣一直没有做声,这些假母们纷纷望着曹绣,眼中都充满了困惑,人家都骑到头上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么。 过得半响,终于有一个假母忍不住了,问道:“曹姐,这事你说该怎么做,我们可都以你马首是瞻。” 曹绣轻蔑一笑:“他们这是自取死路,根本用不着我们出面。” “此话怎讲” “你没有听说么,那什么话剧的内容是一个庶族和一个士族相,而且还引导看客同情那庶族,憎恨士族,这本犯了大忌,最为关键的是,那士族姓什么不好,偏偏姓崔,我不知道他们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这么蠢,反正崔家的人肯定不会饶过他们的。”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哼这一回那刘娥真是作茧自缚,她不过是一个被赶出宫的宫妓而已,竟敢得罪崔家,这下可有她受的了。” “咯咯,现在我们只需睁大双眼看那刘娥怎么死行了。” 曹绣突然道:“那也不至于,我们还没有这么闲,如今似乎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跟你们一样,我们还需要点一把火。” 说着,她双眼突然闪过一抹狠毒的目光,“我这一把火非得烧的刘娥还有那姓韩的小子魂飞湮灭。”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此崔彼崔傻傻分不清楚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仅仅一日间,话剧彻底轰动了长安城。 一传十,十传百,等到第二日,百姓蜂拥而至,比起凤飞楼开张当日,第二日拥堵的场面优胜,整条北巷都被话剧迷们挤的水泄不通,个个都是翘首以盼。 这决不能说明韩艺有多么聪明,只能说明一点,这唐朝的娱乐活动是有多么的匮乏。 但是今日中巷、南巷的生意也是空前的好,各大青楼、乐坊都已经满座,几乎长安的太子党都来了,他们可不是来捧场的,而是这里离北巷进,他们想在第一时间得到凤飞楼的消息,其实他们都想亲自去看看,只是碍于那一分不知所谓的面子,就宁可在这干等,也不去北巷,这就是当今的贵族。 今日赶来的客人都学乖了,看着门的方向排队,都不用韩艺派人叫嚷,自觉的就排好了五条队伍。 正午一到,五道门同时打开来,当当当当,只见一枚枚铜币落入缸内,如今这“一文钱”活动对于客人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少的概念,都觉得非常有趣,争先将那一枚铜币扔进去,然后一个挨着一个入场。 与昨日无异,先到者上二楼,后到者在一楼坐下,台前兀自一块大红布遮盖住。 过的好半响,凤飞楼里面便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昨天就看过的人纷纷讨论着昨日的剧情,或者预测今日的剧情,而昨天没有到的,则是向身边的人询问昨日的剧情,吵得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 即便身在中巷,都能听到他们讨论声。 直到实在是挤不进去了,五道门一关,没有进去的人,只能明天再来了。 食物没有变,都是那么的丰富和吝啬。昨日都没有怨气,更何况今日,个个都觉得自己沾了老大的便宜了,但是大家都学聪明了。不急着吃,如果现在就吃完,等会看戏剧的时候,就没得吃了,一边吃一边看。这才是生活。 等到食物分发完毕之后,好戏就要上台了。 “哐哐哐!” 台前三声锣鼓声响起。 大家知道马上就要开始了,非常自觉的安静下来。 昨天是开张第一日,韩艺当然要上去说上两句,为大家介绍一下,但是今日他可就不会再出面了,只能说他真不是一个很勤快的人。 红布慢慢张开。 上面的道具全都变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栋非常假的阁楼,像韩艺这么高的,随便一跳着都可以抓到二楼的护栏。 但是这就是心意。至少当今世上,就韩艺可以把阁楼搬到舞台上,虽然非常假,但是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楼房,不是猪栏,这对于话剧而言,就足够了。 百姓肯定住不起这么好的阁楼,那么肯定就是大户人家,昨天就出现了一个大户人家,就是崔晶晶家。那么不用说,这阁楼肯定就是崔家。 昨日演到崔晶晶给她的三个大哥带走了,那么今日肯定就是熊飞上门来找崔晶晶,故此场景几乎是围绕崔家发生的。 今日主要的内容就是演崔晶晶的三个大哥故意刁难熊飞。设下很多毒计,企图害熊飞,比如让熊飞上山去取下一朵什么名贵的花来,但是山上又有恶狼、毒蛇之类的,反正是要多狠毒就有多狠毒。 但是熊飞每次都用他的机智避过了崔家三兄弟设下的圈套,完成了任务回来。 这些都是韩艺从后世一些故事里面选取来的。都没有怎么去动脑,像这种很老套的情节,闭着眼韩艺都能弄二三十个来,但是话说回来,如今可是唐代,这些情节虽然简单,话剧也不可能弄太复杂的,但都设计的非常巧妙。 可谓是斗智斗勇,**迭起。 看得观众是大呼过瘾啊! 一方面展现出熊飞的聪明才智,每每都能化险为夷,另一方面,展现出崔家三兄弟的狠毒,甚至都有人开骂,特别是当大家看到熊飞完美完成任务归来是,那崔家三兄弟失望的眼神和尴尬的表情,掌声差点没有将这屋顶给震塌了。 不得不说一句,今日的剧情比昨日精彩多了,甚至有不少人从中学到很多生活方面的小知识,这是当代人不知道的。 不禁精彩,还能育人。 关键你还沾了便宜。 对此你还能奢求什么? 另外,梦儿他们的演技也随着自信心的上升而变得更加熟练,也已经完全融入到故事里面的角色当中。 在屡屡失败之后,那崔家三兄弟又设下一道难关,就是让熊飞去考取状元。 然而,因为熊飞这些天都顾着与他们斗智斗勇,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参加科举的,一时就愣住了。 气氛相当紧张。 观众们都替熊飞感到着急,这下可怎么办? 可就在这时,红布落下。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红布落下的非常自然。 后面的五道门打开的非常干脆。 韩艺也没有再去解释,你们明日再来吧。 昨晚就没有睡好了,今晚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痛苦! 观众们真的想骂娘,你早点结束也好,晚点结束也好,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结束,这不是成心让我们难受么。 毕竟他们是没有经历过网文小说的年代,那些个无良的网络作者断章断的让人只想把显示器给捶了。 可是在商言商,我不这样做,你们明日还会这么积极么? 跟昨天一样,观众们都是带着怨言的离开了,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明天。 如果说第一日只是凭借新奇吸引了观众的目光,那么今日就是凭借精彩的内容彻底俘获了这些观众,从而奠定话剧地位,就这两日来看,这绝对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演出。 . “可恶,那崔家真是太可恶了,为什么就不让晶晶和熊飞在一起。” “你小声点,不要命了么?” “你干什么?” “你刚才骂的是可是崔家呀,这要让崔家的人听见。我看你也是活到头。” “哎呦!我差点都忘记了。” “那崔大真是阴险呀,还好意思自称贵族,我看他比小人还要阴险一些。” “哎呦,你说话注意一些。你可不要忘记咱们大唐第一士族可就是崔家。” “啊?是哦,我差点都忘记。” “哎,言实兄,你说《白色生死恋》的崔家不会是暗骂崔家吧?” “这怎么可能,人家不过是话剧。故事来的,跟崔家有什么关系。” “但是刚才从凤飞楼出来的时候,听到很多人都在骂崔家,这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真不知崔家的人听得会作何感想。”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如此,这名字取得也太不好了,但愿崔家的人不要去在意,总得给我看个结局吧。” “哼。我看未必啊!” 昨日还不怎么觉得,但是今日结束之后,那崔家三兄弟真是被人恨之入骨,但凡谈论这《白色生死恋》,无不大骂崔家。 他们虽然都是在骂故事里面的崔家。 但不知道的人,就以为他们是在骂崔氏,脑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这崔家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怎么人人喊骂。 虽然此崔非彼崔,但是也因此连累到名声狼藉了。 崔家自成为士族以来。还从未别人如此骂过。 要这么下去,此崔和彼崔迟早会融为一崔的,因为崔家太有名的,但凡一听到姓崔的。总会想到崔家。 如果一个谎言,说上一万遍,或者说一万个人同时在说一个谎言,那么谎言也会变成实话。 凤飞楼的后院。 “韩小哥,这么下去,都不用曹绣他们帮忙。我看崔家的人明天就会找上门了。” 刘娥一脸担忧的向一旁正悠哉悠哉喝着酒的韩艺说道。 韩艺笑道:“这样也好,总是吊在这里难受,早点上门,早点有个结果。” 刘娥纳闷道:“你看上去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韩艺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担心,只要我们将一切都计算好了,就不会出错的,崔家又不是一家独大,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韩大哥。” 熊弟和小野突然走了过来。 韩艺道:“什么事?” 熊弟嘿嘿一笑,坐在韩艺身边,道:“韩大哥,你教教我呗。” 韩艺错愕道:“教你什么?” 小野突然道:“小胖想变得跟那熊飞一般聪明。” 熊弟直点脑袋。 韩艺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熊弟忐忑道:“韩大哥,你笑什么,是不是我不可能变得跟熊飞一样聪明?” 韩艺摇摇头道:“不,我不是这意思,小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其实你身上有很多优点是熊飞不具备的,所以你不需要变成谁,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了。” “是么?” 熊弟抓抓头道:“可是我没有发现我有什么优点啊。” 韩艺道:“小野,你知不知道小胖的优点。” 小野想了下,道:“小胖挺爱说话的,算不算优点?” 韩艺哈哈道:“这当然算得上优点。” 熊弟道:“这也能算优点么?” 韩艺眼中一亮,拍拍熊弟的肩膀,道:“小胖,你等着,到时大哥让你就凭这说话的优点,名动京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熊弟眨着眼道:“真的么?” “你这么聪明,谁骗得了你。” “这倒是的。” 熊弟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 翌日! 这才上午,北巷就是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从巷头排到巷尾,大家排队的同时还聊着昨日的剧情,一点也没有不要耐烦。另外,其中还多出许多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哥,但无疑例外,全部都是站在最前面,区分的很清楚。 “呼——呼——!” 突然,一阵阵呼噜声从人群中发出来,显得极为的不协调。 但见在中间那条队伍中,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奇高的彪形大汉,龙威燕颔,臂有四肘,闭着眼、歪着头站着,但也是鹤立鸡群,目测怕有两米高,雷鸣般的呼噜声正是他从鼻中发出来的,人家的队伍几乎都是紧贴着,而这人四周却空旷的很。 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在这么热闹的环境睡着,还能打呼噜,这得是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小伙半大小子往前面窜去,又听得其中一人说道:“蒙浩,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怎么什么人你都认识。” “我若骗你们我不得好死,我真的认识这凤飞楼的东主,你们跟着我来就是了,没有个包间也有雅座坐,连那一文钱都不用给。”光听这语气,也知道是杨蒙浩。 那彪形大汉突然耸动了下鼻子,呼声戈然而止,眼都不睁,大手伸出,抓住刚好从旁经过的杨蒙浩。 杨蒙浩在这彪形大汉的手中,就如同麻雀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哎呦!谁呀!” 杨蒙浩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顿时惊叫道:“虎表哥!” 那彪形大汉缓缓睁开眼,咧开嘴一笑:“小蒙。” 这彪形大汉正是长安七子之一的元烈虎。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正面交锋 “哦——哦——表——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杨蒙浩眨着眼,呆愣呆愣的望着元烈虎,嘴角一直抽搐着。 元烈虎呵呵道:“当然是来看话剧的啊!” “不,我不是说这个。” 杨蒙浩一个劲的摇头,突然谄笑道:“我是说表哥你怎么在这排队?” 元烈虎诧异道:“那我应该在哪里排队?” 杨蒙浩哎呦一声:“表哥,你身份恁地尊贵,怎能在此排队,走走走,我带先进去。” “嘿!小蒙,这才几日不见,你还跟我说教起来了。”元烈虎一手就把杨蒙浩给拎到自己面前,道:“干什么?你想插队么?” “我——我。” 杨蒙浩瑟瑟抖动的双肩,害怕的望着元烈虎。 元烈虎道:“你爹爹没有教你吗,做人要守规矩,大家都在排队,凭什么你不排队。如果你不排队,我也不排队,不全都乱套了,还看不看话剧。”说着他余光一瞥,道:“你们几个小子也给我过来排队。” “是。” 与杨蒙浩在一起的那几个少年也乖乖的站了过来。 元烈虎目光一扫,道:“我这才出去多少天,你们这些小子就一个个都窜起来了,什么恶习坏习都学到了,看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杨蒙浩等小子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元烈虎一胳膊搭在杨蒙浩肩上,差点没有把这小子给压塌了,道:“特别是你小蒙,我可听人说了,你小子尽会吹牛。说话就跟打屁似得,说过就忘记了,这都怪我那姨这么宠爱你,要是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这么没有规矩,我就抽死你。” 杨蒙浩瘪着嘴,都快哭了。道:“是,表哥,我知道了。” 他身边一个叫于寒的突然指着前面,道:“虎哥,可是韦大哥他们可都在前面了。” 但见五条队伍的前面都是一群身着华丽的公子党,一个个蛋疼似得坐在小马扎上面。 元烈虎道:“他们都是一群鸟人,你们也要跟他们学。” 正当这时,后面突然有一人道:“元烈虎,背后言人是非乃小人也。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见三五公子哥走了上来。 杨蒙浩他们见了,忙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二十来岁的公子行礼道:“见过韦二哥。” 此人乃是名叫韦方,乃是韦家二公子。 前面元烈虎骂的乃是韦家大公子韦季。 元烈虎哼道:“我元烈虎还不至于这么胆小,谁不排队,谁就是一个鸟人,你叫你大哥过来,你看我不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哈哈!” 又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是一群不懂规矩的鸟人。” 元烈虎转头一看。只见隔壁那条队伍中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青年,惊道:“善行。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正是郑善行。 郑善行皱眉道:“我说你这厮能不能懂点礼貌,碰谁都是小子,就你这德行,还想教人,真是误人子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你前面说得倒是挺对的,不排队的都是鸟人。” 元烈虎哈哈一笑,转过头向韦方道:“你听见了,我没有读过书,但是人家郑公子可是满腹经纶。他说的一定没错。” “你。” 韦方怒视着元烈虎,可刚说了一个字,他身边一人突然拉了拉他,低声道:“算了,犯不着和他吵。” 韦方哼了一声:“我就要插队,你奈何我。” 说着他就大摇大摆的往前面走去。 “小人也。” 元烈虎打着哈欠,嚷嚷道:“我反正是记得你们这群不排队的鸟人,要是老子没有进去,总会有人被扔出来的。”说着他又拍了拍杨蒙浩的脑袋,“去去去,后面排队去。” 杨蒙浩可怜兮兮的望着元烈虎道:“表哥,我们站在这陪你说会话吧。” “你小子还想插我的队,滚。” 杨蒙浩几个立刻灰溜溜的离开了,当然,他们肯定不会排队,因为想排也已经晚了。 等这群小子走后,元烈虎又回过头去向郑善行道:“就你一个人么?” 郑善行道:“你想问谁?” 元烈虎嘿嘿道:“当然是玄道呀,你以为我想问谁。” 郑善行一笑,道:“玄道应该会来,但是没有看见他,估计躲在哪个角落里面的吧。不过我想不到你也会对这话剧感兴趣。” 元烈虎道:“我觉得咱们几个当中,就我最有可能会来,因为除我之外,你们谁还懂得爱情。”说着他仰面一叹,道:“可惜无月也跟你们一样,不懂我的心。” 郑善行摆摆手道:“你滚一边去,我不认识你这厮。” 元烈虎道:“你别这么扫兴好不,这排队很无聊的,我方才站在这都睡着了,咱们再聊聊,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无月,我回来都还没有见过他的,听说老崔又欺负他了。” “行行行,你的善事做的怎么样?” 元烈虎眼眸一转,笑呵呵道:“哎,我这回去北边立下一点点功劳,朝廷赏了我些许钱,我全捐给你做善事。” 郑善行转过头来,问道:“多少?” “滚。” 这两个哥们插科打诨间,又有不少人来了,这些人都是直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排在后面的庶族子弟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插队。 他们都不敢做声,守在门前凤飞楼的人自然也不敢做声,全当没有看见,你们爱咋地咋地。 元烈虎和郑善行看得是直摇头。 过得半响,午时将至。五道门同时打开,这一群公子哥可不会讲道理,一大串铜钱望大缸里面一扔,就一股脑全部涌了进去,等到他们进去之后,大家才开始慢慢入场。 等到元烈虎和郑善行入得楼内时。二楼早已经占满了。 “这群鸟人。” 元烈虎怒骂一句,举目四顾,只见二楼清一色公子党,三五成群,有些个不要命的直接坐在围栏上,突然发现一修长的身影站在一根柱子边上,喊道:“玄道,玄道。” 郑善行也望去,轻轻点了下头。 王玄道向郑善行点了下头示意。然后就站到柱子后面去,根本就没有搭理元烈虎。 元烈虎当即骂道:“王玄道,你这龟人竟然插队。” 他嗓门十分粗狂,这一声嚷嚷,引得不少人侧目,这是谁不要命了,竟敢骂王玄道,但一看是元烈虎。立刻把目光移向别的地方。 郑善行是直摇头,赶紧与这厮拉开距离。但是元烈虎紧跟过去,又死皮赖脸的与郑善行坐在一块。 楼上的王玄道低头注视着手中的小乌龟,用一个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骂道:“这厮自己懒得跟头猪似得,就会嚷嚷,我可是一早就来了。” 在台后的一个角落里面,站在二人。正是韩艺和刘娥。 刘娥看着这些公子党,忧虑道:“看来崔公子打算在今日动手。” 韩艺笑道:“这不是意料中的事么。” 刘娥道:“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似乎连元烈虎和王玄道都来了。” 韩艺道:“如果我们失败了,这里面任何一个公子哥都可以捏死我们。如果我们成功了,来再多的人也奈何不了我们的。” 刘娥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道:“但是好像没有看见崔戢刃。” 韩艺道:“主角都是最后出场,虽然这是最狗血的剧情,但是人们还是玩的不亦说乎。” 待差不多了,五道门还是如往常一样关了起来,但是谁都知道,今天看的不是台上这出戏,而是台下这出戏,就连那些庶族子弟都发觉了这一点。 不过凤飞楼内部似乎完全没有这觉悟,兀自照发食物。 “啧啧,还真是丰盛啊!” 元烈虎收到自己食物后,就跟小孩收到圣诞节的礼物一样,搓着手异常兴奋,抓着肉干就扔进嘴里,“唔唔唔,挺不错的。哎,善行,这里得要多少钱?” 郑善行道:“十文左右吧。” “可是我们只花了一文钱。”元烈虎呵呵道:“有意思,有意思。” 郑善行微微皱了下眉头,轻轻一叹。 元烈虎都瞧在眼里,笑吟吟道:“看来我得去认识认识这凤飞楼的新东主了。” 食物发放完毕之后,锣声又再响起。 “哐哐哐!” 楼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与以往不一样,大家不是看着台上,而是相互望了望。 气氛相当诡异。 但是诡异的气氛没有阻止那红布慢慢张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于公堂的地方,但要说很像,也不是很像,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严肃的地方。 突然听得咔咔几声开门的声音。 “等一下!”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听得一人朗声叫道。 只见后面站在正中间的观众突然从两边挤开,一个身着蓝衫的男子走了出来。 元烈虎转头一看,好笑道:“终于来了,这好戏就要上演了。” 郑善行真是看了一眼,就回过头来,低眉似在思考甚么。 “戢刃哥哥(崔兄)。” 楼上不少人恭敬的喊道。 来人正是崔戢刃,他并没有理会那些太子党,独自一人走到台前,朝着敲锣鼓的茶五道:“去把韩艺叫出来。”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听得一个笑声,只见韩艺从旁边走了出来,拱手道:“崔公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全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 元烈虎直抓脑袋道:“他——他就是韩艺?”似有显得有些失望。 郑善行点点头,目光中却透着一丝担忧。 而楼上的王玄道,注视着护栏上的三枚铜钱,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崔戢刃注视韩艺半响,才低声道:“小子,算我以前小看你了。” 韩艺见崔戢刃独身一人前来,瞥了崔戢刃一眼,轻描淡写道:“彼此,彼此,我也小觑你了。” 崔戢刃眼中闪过一抹怒火,他何许人也,崔家世孙,而韩艺不过是一个农民而已,却以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缓缓道:“我很欣赏的你勇气,但是就凭你一个卑贱的农民,是不可能斗得赢我的。” “是吗?” 韩艺摇摇头道:“那真是挺抱歉的,我这人不信命,越是不可能的事,对我而言就越有挑战,我就要把这不可能变成可能。” 既然都已经打算彻底决裂了,韩艺自然不会给他半分面子。 崔戢刃冷笑道:“就凭你?” “那又怎样?”韩艺道:“至少现在是你来找我,而不再是我去找你了。” “你还不配,我只是好奇这话剧后面站着的是谁?”崔戢刃笑道。 “你也不配,我针对的可不是你——而是你全家。”韩艺回骂一句,道:“不过说真的,这一点令我很失望,我以为崔公子你是血性男儿,至少会带着百八十个人出门,反正我以为今天一定会很热闹。” 崔戢刃蔑视的笑道:“如果只是你的话,我一个人来足以,甚至只需要派一个仆人来都行了,但是如果后面还站着某人的话,我带八百十个人来,恐怕也无济于事,何必自取其辱了。” 因为韩艺和崔戢刃是站在台前的,周边并没有人,那些公子党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心中是好奇不已。 忽听得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这话剧怎么还没有开始?老朽等得都快睡着了。”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长孙无忌 这声音并不大,而且听上去还有些像在发牢骚,但是由于这楼内非常安静,因为每个人都注视着韩艺和崔戢刃,故此显得尤为得刺耳,而且在某些人耳里,更是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原来如此!” 郑善行、元烈虎异口同声道。 “看来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王玄道将护栏上的铜币一枚一枚收入袖中。 只见二楼一簇人中突然站起一个老者来,约莫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经白了许多,但却丰神俊朗,双目炯炯有神,头戴软纱巾,留着三牙掩口髭须,身着暗红长衫,体态微胖,还打了一个哈欠。 那些太子党见到这老者,不免大吃一惊,硬是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齐齐起身行礼。 “侄儿(晚辈)参见国舅公。” 此人正是凌烟阁排名第一,皇帝李治的舅舅,当朝第一人,关陇集团的领军人物——长孙无忌。 庶族子弟多半都不认识长孙无忌,听到这些太子党的叫喊,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行礼。 “行了,行了,老朽不过只是想来看看这话剧。” 长孙无忌摆摆手,突然左右看了看,一脸好奇道:“可是为什么等了半天,还没有开始呢?” 一干太子党面面相觑,同时目光又望台前。 长孙无忌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呵呵道:“原来戢刃也来了啊!” “崔戢刃参见国舅公。” 崔戢刃长身一礼,目光却望向韩艺。 这条鱼够大吧。 韩艺眼中含笑,是一种得意的笑,因为长孙无忌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他事先就是预计到的。心里挺有成就感的,脸上表情却显得非常惶恐,“草民韩艺不知国舅公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还请国舅恕罪。” “韩艺?”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抚须一笑。迈步往楼下走去,两边人立刻让开来。 来到楼下,长孙无忌径直来到韩艺和崔戢刃的面前,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白面红唇,体态臃肿的大胖子,但是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岁左右,他向崔戢刃拱手道:“崔兄,别来无恙了。” 崔戢刃微微颔首。 韩艺余光偷偷打量了下这胖子。暗道,难道他就是长安七子之一的长孙延。 如果是的话,那么长安七子,他就见了其六,唯独卢家的卢师卦还没有见过了,也极少听人谈起过。 长孙无忌瞧了韩艺一眼,道:“你就是韩艺?” 韩艺拱手道:“回国舅公的话,小子正是韩艺。”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又问道:“听闻这话剧就是出自你手。” 韩艺点头道:“正是。” 长孙无忌好奇道:“可是为什么还不开始呢?” 韩艺瞧向崔戢刃,该你说话了。 崔戢刃拱手道:“还请国舅公见谅。这都是因晚辈而迟迟没有开演。” 长孙无忌哦了一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只老狐狸。崔戢刃暗骂一句,道:“回国舅公的话,事情是这样的,这两日晚辈走在街上,常常听人大骂我崔家,心中十分纳闷。于是上前询问,这才知道原来这都是因为凤飞楼最近出来的话剧《白色生死恋》,因为这剧中里面有一个坏人也姓崔,故此看客看完之后,对这话剧中姓崔的坏人感到尤为的愤怒。因而谈起这话剧时,常常怒骂。” “还有这等事?” 长孙无忌一脸惊诧,向韩艺道:“韩艺,戢刃说的可是真的?” 韩艺惶恐不安道:“草民该死,草——草民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还请崔公子恕罪,恕罪。” 长孙无忌微微瞥了眼崔戢刃。 崔戢刃淡然一笑,道:“哪里,哪里,韩小哥言重了。” 说着他又朗声道:“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无伤大雅,我崔家上至家主,下至随从,皆是光明磊落之辈,从不惧他人言,与话剧中那姓崔的更是大相径庭。只不过我作为崔家的子弟听到常常有人骂崔家,虽知与我无关,但心中难免郁闷,故此我才来此与韩小哥商量一下,看是否有解决之法。”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赞色。 这话说的非常漂亮,如果崔戢刃咄咄逼人,那反而会让人觉得你们崔家以大欺小,胸襟狭窄,甚至于做贼心虚。如今崔戢刃这么一说,别人反而会觉得,崔家的人就是大气,光明磊落,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诬蔑,不愧是当今第一士族。 而且崔戢刃特别强调了他来这里,全因他个人,而非整个家族,明显就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此话一出,大家也都理解他了。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暗道,也好,如果你跟杨蒙浩一样,那这出大戏也太无趣了。 “嗯。言之有理。”长孙无忌点点头,似若有所指道:“毕竟这人言可畏啊!那不知戢刃你打算怎么办?” 崔戢刃拱手道:“晚辈一时也没有太好的注意,正好国舅公也在,晚辈斗胆请国舅公帮晚辈想一个万全之策。” 这小子!长孙无忌心中一笑,摆摆手道:“这话剧老朽都没有看过,不太好出主意,若是处理不当,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又会来怨我,这都是你们小辈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韩艺略显慌张道:“要不——要不我改,我——我改姓王如何?” “韩小哥,你莫要欺人太甚!” 楼上一人突然说道。 众人抬头一看,正是那王玄道。 王玄道直盯盯的望着韩艺,心中暗骂,这厮太可恶了,分明就是在报复我。 “啊?抱歉,抱歉,王公子。真是抱歉。”韩艺急得直抓脑袋,“要不姓杨如何?” “韩艺,你不能这样啊!” 又有一人不满嚷道。 众人又是寻声望去,正是杨蒙浩。 元烈虎立刻道:“小蒙,你小子怎么还坐在我前面去了。” “表哥?” 杨蒙浩惊叫一声,急忙坐了下来。 “那——那——那要不姓——姓郑好了。” 郑善行立刻道:“那可不行。” 韩艺一连说了几个姓氏。结果这些太子党都纷纷反对。急得韩艺都快哭了,道:“这样的话,那——那我不演总行了吧。” 元烈虎嚷嚷道:“这就更不行了,我可是排了一上午的队,你可不能不演,就算你看不起我元烈虎,国舅公可也等了好半天,哼,国舅公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长孙无忌转头淡淡的看了眼元烈虎一眼。 元烈虎抬目往上。双手挠着脑袋。 真是拿这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长孙无忌无奈一叹。 韩艺哭丧着脸,抹着眼泪道:“这演也不是,不演也不是,可怎生是好啊!” 崔戢刃都看在眼里,暗自一惊,这厮怎么说哭就能哭的。 因为他知道韩艺是装的,但是这眼泪是真的,这他自问做不到。 开玩笑。老子就当初就凭这吃饭的。韩艺心中小小得意道。 他这当然是做给这些观众们看的,他必须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可不能让崔戢刃把同情都给占尽了。 观众一看,果然,心中对韩艺生出同情之心,他一个小小农夫,怎么会考虑到这么多,兴许连什么是士族都不知道。这真是太难为他了。 局面一度非常僵持,好像韩艺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而长孙无忌似乎已经入定了,低眉不语。 崔戢刃突然稍稍抬起眼皮,道:“干脆这样,韩小哥你只要不提姓氏就行了。”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连连道:“妙!妙!此计甚好啊!” 韩艺、崔戢刃心中同时说道,这怕是最合你心意了。 因为韩艺这话剧摆明就是冲着这些重视门第婚姻的山东士族去的,如果点名崔氏,那就极具针对性,但是如果不提姓氏,谁都可以对号入座,反正在这方面,山东士族都是一个德行。 长孙无忌当然就希望这样,因为他的对手不单单就是崔家,而是整个山东士族集团,你必须全部拉下水来。 而崔戢刃这么说,无非也知道自己一家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只要发动整个山东集团来对抗长孙无忌的关陇集团,所以你不要针对我一家,你干脆满地图开炮得了。 哇!都玩这么大,哈哈,我喜欢!反正老子贱命一条,没啥可输的。 韩艺感激之情无以复加,连连拱手道:“崔公子才智过人,韩艺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长孙无忌道:“好了,这不过都是小事,大家都还在等着了,既然此事已经解释解决了,那就快点开始吧,老朽好不容易才抽出这点功夫,就想来看看这话剧。” “是是是。” 说着,韩艺又一脸为难道:“国舅公,今日恐怕是演不了了。” 长孙无忌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这都怪我考虑不周,我们前面练习的时候,对话中有‘崔’字,这一时半会肯定也改不过来,还请国舅给我一日功夫,我重新让他们排练。” 心里泛起一丝冷笑,开什么玩笑,老子不当着你的面骂你一顿,这恶气怎能出。 “这样啊!”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很快,一闪即过,表情却显得非常为难,这真的是老戏骨。 好小子,你够狠!崔戢刃心里哪能不明白,可是他前面说的那么大气,不骂也骂了,你还在乎这一出么,况且这国舅公还在边上等着了。于是笑道:“无妨,无妨,我崔家数百年的底蕴,若是连这小小风雨就经受不了,那未免也太小瞧我崔家了。”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最恨这些士族动辄就数百年的底蕴,同时,这也是李世民最讨厌他们的地方,因为唐朝建国才多少年,一百年都还没有,你懂不懂就数百年上千年,摆明就没有将自己视作一个唐朝的子民。 崔戢刃当然清楚这一点,他就是故意要气长孙无忌,我们崔家可不怕你。 韩艺当然明白,心中暗乐,嘴上却感激道:“多谢崔公子谅解,那——那我现在就去后台让他们准备了。” 崔戢刃看着长孙无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因为这只是他心中一根刺,故此听人说到时,有些不爽,但他毕竟当了几十年宰相,还不至于跟崔戢刃这种小辈动气,向韩艺道:“你快去吧。” 长孙延突然道:“崔兄,你我兄弟多日不见,要不就一起看看这话剧。” 崔戢刃坦荡荡一笑:“就怕打扰到国舅公了。” 长孙无忌呵呵道:“老朽正好也有几个学术上的问题,想与你讨论讨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装bi无极限 没看懂! 除了少数那么几人之外,没有人看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崔戢刃会表现的如此温和,为什么长孙无忌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那个农家小子能够站在长孙无忌和崔戢刃的中间? 一切的一切真的犹如雾里看花。 但是三个关键人物却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得,长孙无忌和崔戢刃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说着些什么,其实方才那句话并非长孙无忌的客套话,他的确有些问题想与崔戢刃讨论讨论,因为很多经文都被崔家掌控着,他都没有看过,而崔戢刃自小就天赋过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些经书早就了然于胸。 而韩艺则是直接去到后台。 “啊!” 韩艺刚过去往后台的一个转角,忽见一人蹲在面前,差点没有把他给吓死去,定眼一看,正是那刘娥,“刘姐,你怎么蹲在这里?” 因为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青楼了,故此韩艺觉得称呼上有必要改改,假母假母叫着太难听了,一家人何必这么叫了。 刘娥满脸大汗,微微喘着气,呆呆的望着韩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刚刚*过后。 韩艺左右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又喊道:“刘姐,刘姐,你还好吧?” 刘娥喉咙里面突然发出“咕隆”一声,又猛地一怔,“国舅公。国舅公真的来了。” 韩艺点点头道:“是啊!” “你一点也不害怕么?” “这不是我们期望见到的吗,有什么害怕的。” “这---我---你。” 刘娥支支吾吾的,韩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疑惑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刘娥艰难的说道:“我---我是想说,我们只不过卑贱的百姓而已,他们随便动动指头,我们都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起初她听到韩艺的计划时,虽然很震惊,也非常担忧,但也不是很害怕。可是刚刚见到崔戢刃找上门,长孙无忌显身时。她才觉得空前的恐惧,因为她是知道实情的,她明白这意味这什么,要是换做她的话。估计就得跪着说话了。 因为他们太渺小了,夹在这两大势力中间,觉得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敢情她是怕成这样的。韩艺笑道:“你怕不怕,我们也不可能脱身了,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你如果继续蹲在这里,而导致这出戏没有演好,我们还真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刘娥听得一震,急站起身来道:“我现在该做什么?” 对哦。她好像也没啥事可做。韩艺愣了下,道:“你还是蹲着吧。” 说完,他就去得后台。留下一脸呆愣的刘娥。 来到后台只见里面杵着几个僵尸,不,应该说像似僵尸的人。 只见梦儿她们一个个都是僵硬在那里,全身上下除了流动的汗水,其余的都是静止的。 心理素质啊!韩艺微微一叹,道:“梦儿。你们快些准备,马上就要开演了。” “小艺哒哒哒!” 梦儿张着嘴。基本上就听见牙齿碰撞的声音。 看来只有使用绝招了。韩艺笑道:“你们一定很好奇刚才发生的一切吧。好,我现在就全告诉你们。”说着他就勾了勾手。 梦儿她们急忙附耳过来。 韩艺小声道:“其实我是国舅公的人。” “什么?” 梦儿惊呼一声:“你说你是国舅---。” 韩艺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机密!绝对的机密!谁要说出去了,谁可能---你们懂得。” 梦儿睁大双眼望着韩艺,吓得直点头。 韩艺点点头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而且国舅公还说了,只要你们演好这一出戏,荣华富贵不在话下,你们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 梦婷比较小,一听这话,顿时兴奋道:“当真?” “我韩艺的代名词,你们都知道把。” 几女齐齐摇头。 “就是童叟无欺啊。” 韩艺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里补充道,的反义词。 梦儿道:“可是崔公子---。” 韩艺不等她说完,就道:“你说是崔公子大,还是国舅公大。” “自然是国舅公。” “这不就结了。” 韩艺双手一张,笑道:“好了,你们喝点水,放松一下,今日过后,你们的名气一定超过那什么花月楼四大花魁的,你们看看下面坐着都是一些什么人,这可是一个出名绝佳的机会。” 经过韩艺的这一番忽悠,梦儿她们总算是稳定住了情绪,如果这都是长孙无忌暗中指示的,她们当然不用害怕,现在谁人都知道长孙无忌一手遮天,连皇上都比他低一级,我们可是国舅公的人,谁敢动我们,心中底气倍增。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幕布再度打开。 随着幕布的打开,楼内的窃窃私语声立刻停止了。 今天这出戏也是重头戏,就是熊飞考状元,当然,这过程绝不是一帆风顺,熊飞因为很久没有复习了,准备不足,而且崔家三兄弟又在考试当日暗中使坏,阻止熊飞去参加科考。 结果,熊飞迟到了,在苦苦哀求之下,门口那检查官员就出的一上联,“闲人免进贤人进。”又说你若对出下联,我便让你进去。 这熊飞沉吟半响,对得“盗者莫来道者来。” 台下看客一片茫然,包括长孙无忌、崔戢刃这些大才子们。 韩艺看得众人茫然的表情。心中暗乐,以前老子是低调,你们还真把老子当成一个只会玩魔术的小仙童了。老子若要装逼,当今天下,谁可挡也。 原来这唐初时期还没有对子,所以大家都看不懂,你们这是在行酒令吗?又不太像啊! 因为这是同音字联,你要么就写出来,读出来。确实也很难理解,特别底下坐着的都是一群不懂对子的文盲。所以韩艺也考虑到这一点,于是增加了解释情节。 经二人一来一回的解释,台下看客立刻明白过来,顿时叫好声不断。同时也倍感新奇,这玩意真是有趣啊! 虽然当今的青楼里面,不乏作诗之人,但这没有互动,总是少了那么一点味道,而这对对子就有互动,比作诗有趣多了,但从趣味方面来看,肯定是对对子更胜一筹。而且还融入到故事里面,真是妙不可言。 就连长孙无忌看了之后,都直呼:“妙哉!妙哉!” 简简单单的一个对子。就让让看客们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进入到剧情里面去了。 同时,台上的梦儿她们也因为大家的喝彩进入了状态。 但是*还没有过去,熊飞虽然进了大门,但是还有主考官这一关,主考官又就问熊飞为何迟到? 熊飞因为是被陷害的。就答不上来,在那支支吾吾的。 台下观众看着也着急。因为他们知道缘由,但是同时他们也很期待,熊飞会如何力挽狂澜。 熊飞没有令大家失望,对于先抑后扬的艺术手法,韩艺还是深得精髓,只见梦儿扮演的熊飞忽然一声哀叹,道:“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篲折节无嫌猜。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行路难,归去来!” 此诗一出,台下一片鸦雀无声! “好诗!好诗!” 长孙无忌这回坐不住了,起身高喊道。 因为今日来了不少大家族的才子,皆是懂诗之人,纷纷跟着叫好,直接将气氛推向了*。 这年头还是舞文弄墨吃香! 这可是诗仙李白的诗,它能不好吗,而且名字就叫做《行路难》。 中心意思就是郁不得志。人生道路如此宽广,唯独我没有出路,我不跟富二代去吃喝玩乐,也不在家自怨自艾可是如今燕昭王早就死了,还有谁能像他那样重用贤士呢?世路艰难,我只得归去啦! 这不是解释,胜似解释啊。 熊飞这名大才子的形象,立刻深入人心,形象塑造的相当完美,不仅有巧智,在大智也是非常了得,除了地位卑微,其余的都是完美,谁都想当熊飞。 熊飞吟完便走,结果那官员赶紧叫人拦住他,允许他考试。 这逼装的多爽,特别是那些代入主角的寒门子弟,看得异常激动,有几个感性的家伙都哭了,这剧情不就是我梦中的那样吗。 考试的结果那必须是状元。 熊飞顶着状元的头衔,再度去到崔家。 看客们看到这里,非常精彩,生怕那红色幕布落了下来,因为前两次都是如此。 但是这一次没有落下。 桑木他们演的崔氏兄弟上台来了。 其实这才是重头戏。 崔氏三兄弟再度提出要求,钱,这彩礼必须一万贯钱。 同时新的角色出现了,就是梦瑶饰演的贵族子弟,姓曹,不在崔、卢、郑、王四大家族之内,其实意思很明显,就是冲着崔家去的。 梦瑶饰演的曹公子就甩出一大笔钱给崔家要娶崔晶晶过门。 生死恋,没有三角恋,怎来的生死恋。 看到这里,长孙无忌兀自面如止水,唯独目光中透着几分喜色,看到这里这出戏总算是看出一点味道来了。 崔戢刃同样也是古井不波,全神贯注的望着台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崔家三兄弟又提出一个要求,如果熊飞一个月之内不拿出一万贯来,就把崔晶晶嫁个曹公子。 这看客可不干了,往死里骂,恨得牙痒痒,因为他们已经入戏了,甚至有些士族子弟就开骂了,一时就没有想到,这其实就是在暗讽你们这些士族卖婚买婚。 讽刺的精髓,就是让人糊里糊涂的接受。 “善行,这出戏还真是好看,你说呢?” 元烈虎一脸坏笑的望着郑善行。 郑善行冷声道:“你一边凉快去,别在这里落井下石。” 元烈虎呵呵道:“这事有不公,难不成还不准人说吗。” 郑善行道:“你这厮是不是成心想吵架。” 元烈虎摇头道:“我可没这意思,我只是以为你跟我想得一样。” 郑善行哼了一声,“你要再这么说,今后我见到你,我退避三舍。” “别别别。” 元烈虎嘿嘿道:“我就随便开开玩笑,你别当真呀,毕竟咱们从小玩到大的。” 楼上的王玄道双眸深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演到这里,红布缓缓落下! 这老看客当然明白,但是那些今日才来的太子党一点也不明白,元烈虎看得正过瘾,急站起身来,伸手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快点拉住,别让布落下来了。” 不少老顾客听得哑然失笑。 但同时也有不少太子党跟着嚷嚷了起来,看的正过瘾,怎么布就掉下来了。 杨蒙浩立刻道:“表哥勿要着急,小弟前去看看。”这可是绝佳拍马屁的机会。 正当这时,韩艺走了出来,朝着一干叫嚣的太子党道:“各位,各位,天色不早了,今日就演到这里,若是各位还想再看,明日可再来,同样的时辰。” 他话说至此,不少人都嚷道:“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价钱!” 韩艺呵呵道:“大家能理解,韩艺真是太感激了。” 但是回应他的不是谦虚之词,而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嘘声。 韩艺习惯了这种嘘声,还享受其中。 杨蒙浩道:“韩艺,这还早的很呀,再演会呗。” 这个蠢货,也不知道帮帮我,还在这里拆我的台。韩艺拱手道:“抱歉,杨公子,我们也就排了这一段,就算我们想演,那也演不了了,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大家一听,知道没戏了。 ps:天气渐冷,码字不易,恳请大家多多支持,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骂得你不敢抬腿 今日这一出戏真是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也将话剧推向了高潮。 前面两回虽然也非常精彩,但对于当代人而言,都是一些小聪明,小智慧,但是今日这一回,不但不失小聪明,还作对吟诗,这可就非常符合当代人的潮流。 可谓是大俗大雅,让人意犹未尽,拍案叫绝。 “哈哈!”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长孙无忌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崔戢刃、长孙延与一干护卫,他毫不吝啬的向韩艺赞道:“妙哉!妙哉!韩艺,你这话剧,真是令老朽大开眼界啊!好!好!好!” 他声音不小,不像是说给韩艺听的,像似说给所有人听的。 韩艺心如明镜,拱手道:“多谢国舅公赞赏,小子真是受宠若惊。” “不不不!”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认识老朽的人都知道,老朽从不轻易夸人,但是你这话剧,的确有过人之处,特别是那什么对子,还有那一首诗,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但不知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韩艺道:“不才,正是出自小子之手。” “是吗?” 长孙无忌微微一惊。 韩艺羞涩的点点头。 从这一句话也不难看出韩艺在思想上面的转变。 以前他总是尽量低调,能不出风头,尽量别出风头,要是以前的话,他肯定会回答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今日他毫不犹豫的将功劳归于自己。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要出头,他要上位,他必须就展露自己的能力,这才人家才会看得起你。如果你一心低调,就不能怪说自己怀才不遇了。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这真是装的一手好逼啊! 周边那些太子党也是惊奇不已,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崔戢刃突然道:“方才听得那对对子,我也觉得非常有趣,适才也想出一上联。不知可否向韩小哥请教。” 此话一出,周边人皆是一惊。 要知道这年头还没有对子,所以韩艺才敢拿出来装逼,半个时辰前,对子才刚刚在历史的舞台上亮相,崔戢刃现在就有上联,这真是让人震惊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对联的出现,本就是从唐朝那对仗工整的七言、五言绝句诗衍生出来的。所以崔戢刃能够很快就领悟对联的关键,也并不难怪。 “哈哈!” 听得一阵粗狂的笑声,不知何时元烈虎和郑善行也走了过来,元烈虎兴奋道:“有趣,有趣,戢刃,快快说你那上联,我正好意犹未尽。” 长孙无忌也饶有兴趣的望着崔戢刃。“老朽可也是十分期待。” 崔戢刃微笑的望着韩艺。 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冲着韩艺去的。 韩艺也是心下打鼓。他在方面,只能偶尔装装逼,毕竟是没有读过书的人,哪能时时刻刻的装逼,这万一没有对上来,那可就丢人了。毕竟他刚才才说这对子是自己想出来的,结果就被人给对死了,这真的就成了傻逼了。 但是他似乎也没有退路了,急于上位的他,可不能在这时候认怂。硬着皮头道:“那就请崔公子赐教。” “不敢,不敢。是我向你请教才是” 崔戢刃高傲的谦虚两句,随即沉吟片刻,又打量了一番韩艺道:“我这上联是,两猿截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锯?” 长孙无忌一听便也明白过来,暗道,不愧是崔戢刃! 郑善行也反应过来,笑道:“崔兄高才,善行佩服,佩服。” 崔戢刃苦笑道:“善行,你又挖苦为兄了。”但是目光却望向韩艺。 元烈虎却没有听明白,一手搭在郑善行肩膀上,嘿嘿道:“啥意思?” 郑善行一手推开他,“自己去想。” “不说就不说吗,真是小气。”元烈虎撇了撇嘴,突然眼中一亮,嘿嘿道:“我明白了,戢刃,你这是骂韩艺是猴儿啊!” 这其实不难想,对锯的谐音就是对句,而方才崔戢刃一直强调自己是在向韩艺请教这对对子,那么猴儿指的肯定就是韩艺。 其实很多人都明白了,但是没有人说出来,唯独元烈虎这直性子一语点破。 长孙无忌眼一瞪,道:“你这小娃怎生一点也没有变。” 元烈虎讪讪一笑,抓着脑袋不说话。 崔戢刃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要骂韩艺,当着韩艺的面羞辱韩艺,那又如何,韩艺本身就是贱民来的,况且方才那一出话剧,可把他崔家抹得黑黑的,崔戢刃不可能一点反击都没有,拐着弯骂,已经算是给了长孙无忌三分薄面。 包括长孙无忌在内,所有人都在想下联,但是这对子刚出来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纵使再有才,又如何能够想出下联来。 由此可见,天才崔戢刃绝非浪得虚名。 于是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韩艺一个人的身上。 见韩艺额头上都已经渗出汗来,不禁纷纷暗自嘲笑。 叫你装逼,现在知道错了吧。 韩艺心中也着急,如果对不出,那真是非常尴尬,而且长孙无忌这座将来需要依靠的大靠山也在这里,无论如何,一定要对上,提升自己的资本。 好在韩艺是一个越斗越勇的家伙,计从急中生,脸上却是非常为难的表情,拱手笑道:“崔公子大才,真是令韩艺汗颜,这恐怕得让韩艺好生想想。” 笑的有些苦涩,看上去好像已经认输似得。 一人嚷道:“这你得想多久,难不成你想一天,我们就得等一天么。” 好家伙,真够上道的。韩艺尴尬一笑,苦逼着脸道:“这位公子说的是,说的是。这确实有不公之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这样吧,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日韩艺就效仿古人,还请崔公子行三步。三步之内,我若对不出,那就便算我输了。” 长孙无忌抚须一笑,“有趣,有趣。” 这句话可是大有玄机,当初曹植七步成诗,也是被刁难出来的,韩艺说要效仿古人,其实就是暗讽崔戢刃这些公子哥刁难自己。再度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人的位置上。 崔戢刃稍稍皱了下眉,但随即就笑道:“既然韩小哥这般说了,那就依韩小哥所言吧。”说着,他目光一扫,迈出一步。 “有了。” 韩艺突然惊呼一声。 崔戢刃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注视着崔戢刃的脚,道:“我这下联是,匹马隐身泥里,看畜生怎样出蹄?” 崔戢刃听得面色一僵。 元烈虎“噗”地一声,随即紧紧闭上嘴。都不用长孙无忌瞪他,立刻就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长孙无忌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嘴角带笑,颇具赞赏之意。 这很明显就是在骂崔戢刃是畜牲,长孙无忌心中直呼“妙极!妙极!”,只是他作为长辈,又是国舅公,真不好开口评价。 这对对子。最妙的地方,就要根据实际情况出对,崔戢刃骂韩艺是猴子,很简单,你韩艺不过是一个农民。凭什么在我们面前舞文弄墨的,就是瞧不起韩艺。 韩艺是原封不动的骂了回去,这骏马是比猴子高贵,但是如今这匹骏马陷入泥中,指的就是崔家被这话剧弄得欲仙欲死,又有长孙无忌在旁撑腰,深陷泥中,形容的非常恰当,而下一句就更简单粗暴,你不是问我这猴儿如何对锯(句)吗?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畜生如何出蹄(题)了。 所以结合当下的情况,以及二人的恩怨、身份来看,这上下联,可谓是精彩之极。 唯独郑善行对于韩艺这精彩的下联,感到不是非常惊讶,因为他觉得当初韩艺一番行善之道,远远强过这对对子。 一些寒门子弟心中十分高兴,韩艺给了他们太多的启发了,这下他们就可以尽情的拐着弯讽刺这些士族了。 崔戢刃尴尬了,这脚到底抬不抬,一抬不就是出蹄了吗,过得片刻,他突然一笑:“韩小哥真是深藏不露,厉害,厉害。” 说话时,他不露声色,脚慢慢贴着地面移动回来,这脚真不敢抬的,看得韩艺差点笑出声来。 他毕竟刚接触对子不久,纵使再聪明,也不可能信手拈来,而且,韩艺也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他就算有对,也不敢妄出了。 韩艺一听,知道崔戢刃不会再出对了,心中大松一口气,这急中生智一回就已经是蒙上天垂怜了,哪能回回都这么好运,但是并未表露出来,笑道:“不敢,不敢,崔公子过奖了。” 但是笑的非常自信,他必须掩藏住自己的害怕,用自信去唬住崔戢刃。 崔戢刃还真就被他唬住了。 长孙无忌突然呵呵一笑,伸出手拍了拍韩艺的肩膀,道:“好,好,好,老朽会经常来看的。时辰也不早了,老朽就先回去了。” 能得国舅公拍肩膀,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国舅公慢走。” 一行晚辈齐齐行礼。 “崔兄,郑兄,元兄,告辞了。” 长孙延也想崔戢刃、郑善行、元烈虎三人一抱拳,然后就随着长孙无忌离开了。 崔戢刃别有深意瞧了韩艺一眼,嘴角含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向郑善行和元烈虎,道:“我也告辞了!” “等等下,戢刃,你别急着走啊!” 元烈虎突然拉住崔戢刃,又朝着郑善行道:“我们几个好久没有聚了,今日我做东,再找上龟人——咦?那龟人呢?这个死龟人,又独自溜走了,回回都是一样。”当他举目望向楼上,方才还站在那里的王玄道已经不知踪影了。 崔戢刃轻松一笑:“我随便。”说着他转头望向郑善行。 郑善行当然明白崔戢刃的意思,崔戢刃表现的如此淡定,无非就是暗示,韩艺不过只是一个小儿科,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郑善行知道这就是崔戢刃,高傲到骨子里面去了,就算啃到骨头了,也会强行咽了进去,绝不会吐出来,苦笑道:“只要不让我做东就行了。” 元烈虎嘿嘿道:“今日我也不做东了,那龟人太可恶了,又独自行动,咱们今日就上王家蹭饭去。” 崔戢刃点点笑道:“嗯,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郑善行道:“我也赞同。” 正当这时,只听一人冷冷骂道:“元泼猪,你这无赖。”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王玄道站在角落里面,愤怒的望着他们三人。 元烈虎哈哈道:“我不这么说,你会出现么,走走走,我做东总行了吧。” 说着他强行拉着郑善行、崔戢刃往外面走去,又朝着不远处的王玄道嚷嚷道:“王龟人,你还站着作甚,快点走啊!” 王玄道皱了下眉头,又瞧了韩艺一眼,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 韩艺望着他们四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转过头来,向刚刚从后台走出来的刘娥问道:“你不是说元家是属于关中贵族吗?” 刘娥一愣,道:“但我也说过长安七子特立独行,没有人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用人之道 长安七子? 韩艺眯了眯眼,暗道,看来我得重新审视这长安七子了。》 因为长安七子其中,崔戢刃、郑善行、王玄道,还有韩艺唯一没有见过的卢师卦都是同属山东士族集团的,而长孙延、元烈虎、独孤无月都是同属关陇集团的,而且他们的家族都是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 韩艺曾以为他们是敌对的,因为他刚来长安,就见到崔戢刃对付独孤无月,但是如今看来,他们的关系要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韩艺,韩艺。” 忽听得有人叫他。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杨蒙浩跑了过来,兴奋道:“韩艺,你这话剧真是太好看了。” 韩艺笑道:“是吗,多谢少公子来捧场。” 杨蒙浩嘿嘿道:“别这么说,咱们可是兄弟。”说着他自己一愣,又低声道:“这事咱们知道就是了,你莫要传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爹爹其实不准我来这,我是偷偷来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杨思训为什么这么做,杨思训虽然古板,但毕竟出身与官宦子弟,如何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目前一切都还未明了,他当然不想卷入其中。 “蒙浩,走了。” “就来,就来。” 杨蒙浩朝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句,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放心,我会经常来捧场的。” 韩艺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 “早点回去,哦,顺便代我向你表姐问一声好。” “知道,知道。” 杨蒙浩敷衍几句,就与那些狐朋狗友离开了。 那些太子党也都纷纷离开了,转眼间。厅中已经空空如也。 刘娥似乎还未从惶恐中醒悟过来,呆呆的望着门口,“国舅---国舅公就这么走呢?。” “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里吃夜饭么,那我们岂不会亏死去。”韩艺一笑,走到前面的位子位置上坐了下来。 要是国舅公肯留下来吃夜饭,亏死也值得啊!刘娥紧跟过去。问道:“那国舅公跟你说了什么吗?” 韩艺道:“说什么,你不都听见了吗?” 刘娥道:“就那些啊!” “不然呢?” “我以为国舅公还会跟你多说几句话了。” 韩艺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道:“现在是我们有求于国舅公,而不是他求于我们,他可以不需要我们,而我们必须依靠他,否则性命难保。 目前这话剧究竟有多少威力,谁也不知道,在一切尚未明朗时。他当然会选择置身事外,万一出了乱子,他便可跟我们撇清关系,他现在只需要稍微给以威慑,让其他人不敢轻易动我们,但也不至于跟我们拉近关系,他要看我们究竟能够给他带去多大的利益,然后再决定是否招揽我们。如此一来,他就有回转的余地。这是政客最基本的思维。” 刘娥害怕道:“你说国舅公随时都可能抛弃我们?” “这是当然,他毕竟是国舅公,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而已。”韩艺说着一笑,道:“但是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刘娥抹了抹汗,现在她想退出,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依靠韩艺了,马屁随心而出,道:“不管怎么说,韩小哥真是料事如神,我算是服了。” 韩艺笑道:“这可都要感谢你。” 刘娥错愕的望着韩艺。“不知韩小哥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继续说道:“若非你将《氏族志》的事告知我,我也不敢这么做。” “《氏族志》?” 刘娥一脸疑惑。 韩艺点点头道:“那一日我听你说完这《氏族志》时,就总感觉太宗皇帝撰写着《氏族志》非常矛盾,但随后我就想明白了。 太宗皇帝知道这些古老的家族已经深入人心,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关中新起的贵族,想要消弱他们,必须从根本上做起,简而言之,就是消弱这些士族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那么寒族自然是消弱士族一支非常重要的力量,这就不难理解太宗皇帝为何想尽办法启用寒族,我以为这些寒门子弟的能力倒还只是其次,关键在于,太宗皇帝希望挑起寒门和士族的斗争,从而削弱这些士族的势力。 但是可惜的一点,太宗皇帝必须又要依靠贵族势力,特别是关中贵族,因为这些太宗皇帝核心势力,如果一味的笼络寒门,那么可能误伤到关中贵族,所以你仔细想想这《氏族志》,其实并没有将寒门士族概括在内,里面只是提高了关中贵族的地位,贬低了山东士族,与寒族并没有任何关系。 这也是太宗皇帝推出《氏族志》最失败的一点,因为他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刘娥听得似懂非懂,道:“你说倒是有道理,但是这跟国舅公来这里有何联系?” 韩艺笑道:“你不是说太宗皇帝和国舅公的关系最好么。” 刘娥点点头。 韩艺道:“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氏族志》极大可能与国舅公有关,要知道长孙氏可是排在第二,虽然效果不大,但是他们的思路并没有错,想要削弱这些士族,唯有依靠寒族,而我的话剧,也是继承了这一个思路,我将熊飞设定为了寒族,目的也就是希望挑起寒族和士族之间的矛盾。” 刘娥道:“但是这同样对关中贵族不利。” 韩艺呵呵道:“你说的没错,这也是为什么太宗皇帝利用卖混买婚来作为撰写《氏族志》的主要原因,因为关中贵族不具有这一特性,凭这一点就能很好的将两者分开来,我同样也是如此,《白色生死恋》的中心思想也就是在这婚姻之上。 当百姓看到这话剧,联想到的一定是崇尚门第婚姻山东士族。而非关中贵族。我这走的完全就是太宗皇帝和国舅公的思路,我敢说国舅公听到这话剧时,心里一定会认为这与他想法不谋而合,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道相同,自然相谋。所以我才敢肯定他一定会来帮我撑腰的。 我们现在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缓冲地带,一方要除掉我们,一方要保我们,这就是我希望的,随着他们的争斗,我的地位将会与日俱增,若非到了必要时刻,谁都不敢轻易动我们。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趁机争取我们想要的东西。” 刘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韩艺突然一叹:“不过今日的结果倒是令我不太满意,我终究还是小看了那崔戢刃。” ....... ....... “爷爷,目前才刚刚开始,你就亲自出面,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就算崔兄再厉害。也不至于惊动爷爷你出面,其实---其实就算由孙儿我出面。崔兄也不敢妄动的。” 长孙延坐在马车内,一脸郁闷的向长孙无忌说道。 崔戢刃是和他一辈的,崔家那些老家伙都不没有出面,长孙无忌就亲自出面,这让他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从侧面来讲。也是衬托他的没用。 长孙无忌哪里不明白自己的孙儿在想什么,抚恤哈哈一笑,道:“延儿,你当真以为爷爷来这里,是为了对付戢刃吗?那你也太小看爷爷了。而且你也知道,爷爷其实一直都非常欣赏戢刃那娃的。” 长孙延疑惑道:“那爷爷你来此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来见识一下那话剧啊!” “啊?”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爷爷当然知道,就算让你来,戢刃也绝不敢妄动的,但我们不是要对付戢刃,而是他身后的崔家,以及各大山东士族,而韩艺的话剧就是一柄利器。 韩艺的目标或许是戢刃,但是我们决不能这么想,不然的话,我们就成了韩艺手中的刀,所以我们应该要把注意力放在这出话剧上,如果天下百姓都知道连当今仆射都对这话剧赞不绝口,那么话剧必将会名声大噪,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关注这话剧。”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道:“当然,关键还是这话剧的确有它精妙之处,或许真的能够彻底瓦解山东士族的根基,越多的人认可,就对山东士族不利。” 长孙延皱眉道:“但是这话剧当中也有一些关于寒族和贵族的矛盾,我们长孙家也是贵族,可能也会受到不小的连累。” 他们这些关中贵族虽然没有山东士族那么看重门第婚姻,但是他们也都是相互通婚,因为他们也不可能会将自己的儿女嫁给庶人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 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道:“记得太宗圣上曾在撰写《氏族志》时,说过一句话,‘山东士族,世代衰微,全无冠盖,而靠以婚姻得财,不解人间何为重之?’其中意思你应该明白。 山东士族之所以久盛不衰,全因它们在百姓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并不是因为他们为了大唐立下多少功劳,即便是当初的房玄龄、魏征、杜如晦也只是与他们联姻罢了,并非是他们家族的人。 相比之下,我们关中贵族,为了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太宗圣上希望的是百姓尊重的是那些对国家有功之人,而非那些自吹自擂,孤芳自赏之人。不论发生什么事,谁也抹不去李家,我们长孙家、元家、韩家、独孤家对大唐做出的贡献。 而像崔家这些家族多半都是有一些沽名钓誉之辈,那些寒族可以说你们崔家跟我一样,并无功劳,凭何你在我之上,但是他们却不能这样对我们长孙家说这话,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区别所在。 太宗圣上希望的是百姓尊重对大唐有功之人,而非那些什么都不是的士族子弟,而且韩艺将这一出话剧的重点放在门第婚姻上,也就是在避免这一点,所以这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即使有,我们也不怕,只有那些心虚的人才会害怕。” 长孙延点点头道:“孙儿明白了。” 长孙无忌一叹,“不过戢刃那孩子也确是聪明,想必他已经想到,韩艺不过是扬州一个小农夫,若无人给他撑腰,他决计不敢这么做,如果他稍微莽撞一点,带着怒气前来找麻烦,除非他真的能够阻止这话剧,否则的话,只会越描愈黑,让人以为他们崔家做贼心虚,我看他今日前来,不过只是想来探个究竟。” 长孙延笑道:“我与崔兄从小玩到大,除了那个女人之外,我还从未见过他在谁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爷爷,这韩艺的确是一个人才。”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其实当初我看到扬州呈上的奏章,我就已经注意到这小子,也看出杨思讷想要提拔韩艺的意思,却没有想到其中发生了这么多故事,这小子的确有过人之才。” 长孙延道:“那是否能够为我们所用?” 长孙无忌笑道:“你以为呢?” 长孙延稍稍沉吟,道:“孙儿以为一个人的能力只是其次,一个人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一个品行不佳之人,能力越大,就越不可深交,甚至要先下手除掉他,因为心术不正之人,必生祸端。”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长孙延道:“爷爷不这么认为么?” 长孙无忌道:“世上之人,哪有好坏之分,人都是自私的,是好是坏,全都看那御人之人,若是你有能力,奸可变忠,若是你没有能力,忠亦可变奸。 当初太宗圣上还在位时,亦非满朝忠臣,其中不乏奸恶之辈,虽然这些人虽然心术不正,但是能力尚可,故此太宗圣上明知此人品行不佳,兀自器重,因为太宗圣上有能力驾驭他们,就好比那侯君集,若是侯君集生在汉末,或许也是与那曹孟德一样的枭雄,可惜他是生在太宗圣上时期,其下场早就注定了。” 说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长孙延的肩膀,道:“延儿,你一定要记住,用人之道,可不是根据对方的品行而定,那只是无能之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真正的用人之道是根据自己的能力而定,若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人,就必须尽早除之,决不能犹豫,不管其品行是忠是奸,因为人都是善变的,特别是在权力面前。” 长孙延颔首道:“是,孙儿记住了。” 长孙无忌似乎觉得长孙延太小了,与他说这些有些过了,呵呵一笑,又道:“其实要说到品行,在小一辈中,爷爷还是最欣赏你们这长安七小鬼。” 长孙延顿时老大不满道:“爷爷,现在长安城都没人这么称呼我们了,你也不要再这么叫了,我们七个一听到这称呼,就觉得没脸见人。” 长孙无忌一愣,随即哈哈道:“抱歉,抱歉。”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立足之本 如果说前两日凤飞楼还只是造成一时轰动,那么今日凤飞楼就迎来了质的转变。∽↗ 以前不要说凤飞楼了,哪怕整条北巷的名声都是臭的,别说贵族了,稍微有点面子的寒族都不会上北巷来,不是说北巷有多么差,北巷还是有好姑娘的,只是面子问题,因为大家都说来这里的人都是卑贱之人,所以但凡爱面子的人都不会来这里。 这也就是花月楼不费吹灰之力就弄的凤飞楼差点关门的关键原因。 然而今日,当朝第一人驾临北巷,驾临凤飞楼,试问谁还敢说来北巷的都是一些卑贱的人? 这一日之间,北巷来了一个七百二十度大转变,那曹绣费劲心思将北巷的名声弄的臭臭的,可是韩艺仅凭三日就将北巷洗的白白的,可以想象的到,没有人再会认为去北巷是丢人的事情,你要这么说,那你岂不是说长孙无忌是卑贱之人,这你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你这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 毋庸置疑的是,受益最大的一定是凤飞楼,特别是《白色生死恋》这一出话剧,就连长孙无忌都拍手叫好,这是对于刚刚兴起的话剧是一个极大的肯定,百姓都不用看,也知道这话剧肯定是好的,就算不好,你也得说好,况且这话剧的确精彩纷呈,没得说的,既然如此,那些达官显贵,焉有不来之理。 包括韩艺也是名声大噪,其实在话剧最开始的时候,人们的目光还都放在话剧上面,并没有关注到韩艺,毕竟是农村来的,直到今日韩艺将对子搬上舞台。以及结束时,他巧妙对出崔戢刃的对子,令他大出风头。 他当初就说了,要踩着崔戢刃上位,如今他做到了。 这个从扬州来的农家小子,震惊了长安。风头一时无两。 凤飞楼的大院内。 “哎哎哎,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没有见过。” 韩艺坐在院内,望着面前这一张张面孔,有些怪慎得慌。 只见四梦和熊弟、小野都带着一丝兴奋的看着韩艺。 熊弟直接凑到韩艺眼前来,嘿嘿道:“韩大哥,你真是厉害。” 韩艺一手就推开熊弟,道:“行了,你小子就别在这里拍马屁了。” 说着。他又向梦儿她们说道:“你们也别骄傲,还得继续努力,我可告诉你们了,这上台演出,可就是一把双刃剑,你们演的好,客人就都会将你们视作女神,匍匐在你们的石榴裙下。但是你们若演的差,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向你们吐口水。” 梦儿她们是直点头。如今他们对于韩艺的话,是深信不疑,因为直到现在,韩艺可谓是算无遗漏。 韩艺道:“还有,你们最近不要出门,但凡是外人一律不见。” 梦儿道:“这是为何?” 韩艺翻着白眼道:“自然是保持神秘感啊!你们越是矜持。越是高贵,那些人就如苍蝇一般蜂拥而至,呃...这个比喻不妥,嗯---就会如蜜蜂一般整天缠着你们。你们要记住,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那些士族不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你们在外人面前,一定要保持高贵的姿态,出门都要把脸遮住,不要轻易和人说话,不管对方是谁家的公子,若是大人物来了,我自会出面,知道么?” 梦儿她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因为韩艺的这种做法,与她们以前的经营模式完全相反,所以这一时半会也难以理解其中的妙处。 韩艺也懒得多说,这个只能靠他去从旁监督了,道:“好了,你们快些去休息吧,再好好把台词背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我们,我们就更加需要努力,切记不要自满。” “是,我们知道了。” 韩艺在后世见过太多的明星因为一时爆红,而飘飘欲仙,不去努力,结果导致一落千丈,只有少数那么些人,能够长年红下去,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敬业、努力。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 梦儿、梦婷她们难免会有一个膨胀的过程,这是一定的,避免不了,任何人都是如此,而韩艺要做的就是拉住她们,让她们脚踏实地,稳扎稳打。 梦儿她们毕竟年纪小,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被韩艺这么一鞭打,赶紧回去背台词,而小胖、小野也被她们抓去陪练了,现在他们两个已经成为专业陪练员了。 他们走后,韩艺独自一人坐在院内,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一旦走上这条路,就不可能脱身了,他只有不断的往上爬,但是他往上爬,肯定是踩着别人,也就说他的敌人将会越来越多。 他仔细的将今日发生的事,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寻思着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但是并没有想出什么来,因为他还是刚刚接触到那个层面,什么都不懂,而错综复杂的势力,让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这需要他去慢慢摸索,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谨慎。 “韩小哥。” 正当韩艺想得入神时,忽听有人叫他,转头一看,只见刘娥走了过来,满面大汗,一边走,还一边擦着汗,好奇道:“哇!你干什么去呢?出这么多汗。” 刘娥走了过来,心有余悸道:“你是不知道,刚才好多贵族子弟围着我,希望能见梦婷一面。” 一群帅哥围着一个女人,但却是---哦,天啊!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韩艺心里很是同情刘娥,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刘娥道:“我就说梦婷要排练,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韩艺点点头道:“很好,你就这么说。” 刘娥有些犯难道:“但是他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而且他们一定会再来的,我老是这么说,他们肯定不满的。”她以前随时开青楼的,但那时候她都是希望这些贵族子弟来。而不是往外面推,这种工作她从未做过。 韩艺笑道:“老是这么说,当然不行啊,只有蠢人才会总是找一个借口来推脱,所以你得想各种各样的推辞之词,要懂得随机应变。这就是你将来一直要做的事情,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那你凭什么去跟曹绣斗,总之,吊着他们,决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你说着倒是容易。刘娥心中苦叹一声,点着头道:“我知道了。” 她现在肯定不敢有违韩艺的话,如今事情闹这么大,如果韩艺撒手不管。那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自杀,因为她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去处理这些事。 刘娥又道:“还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韩艺道:“什么事?” 刘娥道:“如今大家都迷上了这话剧,我们是不是该取消那一文钱活动了,我方才去账房那边看了看,就这三日,我们就亏了数十贯钱,长久下去。我们肯定会受不了的。” 在商言商,名气可不能当饭吃。你还得将名气转化为利益。 “这事我也正想与你商量一下。” 韩艺点点头,突然指着旁边的位子,道:“你别老站着,坐啊,都一家人,你也不要老是让我请你坐下。” “哦。是。” 刘娥尴尬一笑,坐了下来。 韩艺苦笑一声,道:“你说的很对,就算我们抬高价钱,也不怕没有人来。但是。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买卖,首先要确立这立足之本,我们凤飞楼就是靠着这一文钱起来的,这一文钱就是我们的立足之本,所以这决不能丢,如果丢了的话,我们可能会一败涂地。” 刘娥道:“但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可以陪呀。” “你先听我说完。”韩艺手微微一抬,继续道:“记得凤飞楼开张那日,我狠狠批判了一下花月楼,并且借着花月楼来抬高我们凤飞楼,我说过客人就是客人,不管你的出身如何,只要你花了这一文钱,我们就会尊重你,这就是我们与花月楼最大的区别。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迅速的笼络一批忠实的客人,如果我们见行情好了,就抬高价钱,就区别对待,那我们跟花月楼又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一文钱是不能丢掉的,这就是我们凤飞楼的文化。 当然,我们也不能赔钱,所以我打算再过一日,就取消免费的食物,将免费食物转变成消费品,但是,一定要便宜,保证寻常百姓也能够购买的起。 你去跟那些酒肆谈,让他们把价格压倒最低,同时我们必须从中收取一定的费用,这个费用不需要很多,但是一定要交,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是他们在靠着我们发财,而非我们靠着他们发财,我们要拿回主导权。” 刘娥道:“这恐怕他们不会答应。” 韩艺一笑道:“那就算了,薄利多销,总是要比永远销售不出要好,决不能让他们的贪心,破坏我们的文化和根基,我相信绝对有人愿意与我们合作。 还有一点,你不能再这么想了,如今的凤飞楼已经不是以前的凤飞楼了,我们不需要总是去低声下气求人,你和他们谈的时候,一定要压住他们,让他们懂得尊重你,尊重我们凤飞楼,如果他们不爽,没关系,就让他们走。” 刘娥想想也是,而且对付这些人,她倒是不怕,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顿了顿,她又问道:“但是我们该如何赚钱呢?” “名气。” “名气?” 韩艺点点头,道:“这百姓能有多少钱,如果我们将利益的源头放在他们的身上,那也太没出息,而且也发不了财,我们需要他们帮我们宣称,如今话剧还是刚刚开始,随着话剧的慢慢深入人心,我们的名气越来越大,形成一种潮流,我相信那些达官显贵会想尽办法请我们上他们府上表演,这些人有钱,我们就使劲的宰,宰他们一刀,胜过宰穷人千万刀。” 刘娥听得汗又冒了出来,这话你还真敢说啊! 韩艺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又道:“虽然如今国舅公已经表态了,但是我们不能完全的依靠他,因为他考虑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说白了,他随时可以抛弃我们的,所以我们必须要靠自己,我们必须趁着国舅公还在为我们撑腰,迅速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 刘娥一头雾水道:“这又如何建立?” 韩艺道:“当然是依靠利益去建立关系,现在的大商铺几乎都是被贵族垄断的,比如布铺,瓷器铺,大酒楼等等。” 刘娥更是困惑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去,就你这领悟能力,怎么可能不败再曹绣的手中。韩艺道:“当然有关系呀!我打个比方,谁家布铺做了一件非常漂亮的衣裳,又将这衣裳穿在梦婷身上,如今的梦婷已经算得上一个小女神了,她能够给衣服加上一层光环,大家看到她穿了这衣服,挺好看的,肯定会去争着买这衣裳给自己的妻子穿。 再打个比方,谁家作坊弄了一个新瓷器出来,我们将这瓷器往台上一方,大家一看这瓷器漂亮,肯定也会想着买一个回家,这就是消费名气,只要我们的名气越来越大,我们无形中的资产将会越来越多,就说梦婷吧,以前人家可能几百文钱就能听她唱歌,现在不上十贯钱,面都不给见。” 这一番话下来,刘娥如雷贯顶,七窍大开,目光急闪,兴奋道:“韩小哥此策真是妙极了。” “这还是刚刚开始,话剧的潜力远不止如此,我们要做的就,就榨干它的价值。”韩艺微微一笑,又道:“这些就全由你去谈,你想要打败曹绣,首先要有足够的资本,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至少地位上要与她平等,然后抢完她的客户,没有这些贵人的支持,她什么都不是,我还有其它的事要忙,也不太想参与你们女人家的事,这就看你自己的了。” 刘娥点头道:“你请放心,这一回我不会再输给曹绣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当然不会输,你输了,我不就完了,但是有些时候,赢也可以赢的漂亮一些,你反正尽情的去报复吧。” 刘娥感激道:“多谢韩小哥能给我这么一个机会。” “这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本就该相互帮助。”韩艺摆手说道。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告密者 韩艺与刘娥这不经意的一番谈话,悄然奠定了凤飞楼的文化,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话剧,以及廉价的消费去换取百姓的口碑,再利用百姓的口碑去从那些有钱人手上获得财富,并且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这是后世那些资本家经常用到的手段。 不过关于这些,韩艺都不打算出面,他讲究的是团队精神,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因为他知道单兵作战,会很累的,而且失败率高,罗马帝国可不是一个人建立起的,他也没有这么勤快,而刘娥又非常享受这一切,既然如此,他何不干脆交给刘娥去做。 虽然他是一个骗子,但是他愿意去相信别人,而不是多疑之人,不管是皮特朱他们,还是对熊弟、小野,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 其实这在千门当中,可是不多见的,将心比心,骗子比一般人要更加多疑一些,但这恰恰是他成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现在长孙无忌已经表态,韩艺能打的牌也打的差不多,就等着看崔家如何出招。 第二日早上。 韩艺跟往常一样与小野合力从被窝里面将贪睡的熊弟给拉了起来,然后三人沿着北巷开始晨跑。 身体可就是革命的本钱啊! 经过这些天的锻炼,熊弟的体力上升了不少,只要韩艺和小野不跑快,他还是能够跟上的,不会跟以前一样,跑几步就开始喘气了。 “小艺哥,又跑步啊。” “嗯。” “小艺哥,早啊!” “早!” ...... ...... 这古代的人们都起得比较早,因为晚上没啥事做。而平康里又是一个可以做买卖的地方,所以当韩艺跑到街上时,不少人已经开始做买卖了。 这些人见着韩艺,纷纷招手打招呼,韩艺也不厌其烦的跟他们打招呼。 熊弟微微喘气道:“韩大哥,以前我们跑步的时候。他们好像没有这么热情,为什么今日他们都跟你打招呼。” 韩艺笑道:“因为他们得靠着我赚钱。” 熊弟好奇道:“这就是韩大哥你经常说到的尊重么?” 韩艺沉吟片刻,才道:“算是吧,不过这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利益的关系,他们尊重的不完全是我,更多的是我给他们带去的利益,但是总比放狗出来咬我们要好,你说是不。” 熊弟嘿嘿笑道:“那倒是的。” 三人跑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往回跑了。客跑到一半,熊弟突然停了下来,望着边上的一个烙饼摊,鼻子抽动了几下,“好香啊!” 小野嘻嘻道:“小胖,你是不是又肚子饿了。” 熊弟抓着头直笑。 韩艺笑了笑,道:“走吧,反正我们都没有吃早餐。顺便买些回去给桑木、梦儿他们吃。” 三人来到那摊位前,这烙饼摊的老板是一个大叔。这大叔一见韩艺来了,急忙道:“韩小哥,早啊!” “早!” 熊弟豪爽道:“大叔,给我来十个烙饼。” “行!” 那大叔马上就拿起十块烙饼递给熊弟。 熊弟一手接过烙饼来,一手将钱递给那大叔,这小胖子管钱管贯了。出门总是备点钱在身上,哪怕是跑步,因为他随时要买东西吃的。 “不用了,不用了。” 那大叔连连挥手。 熊弟疑惑道:“为什么不用了,难道你不赚钱了么?” 那大叔道:“这些天多亏你们凤飞楼。我这烙饼才能每天都卖完,这我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 原来这大叔的烙饼摊也是凤飞楼的合作对象之一。 韩艺笑道:“你拿着吧,这一事归一事,如果你这样搞,万一另外有人给我四十块烙饼,我是不是就得从他那里买烙饼了。” 这可不行啊! 那大叔一听,急忙接过钱来,又连连道谢。 韩艺笑着点点头,然后就与熊弟、小野回凤飞楼去了。 三人刚刚来到凤飞楼后巷,忽然远远看着一身形修长的男子站在巷边,低头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小乌龟,那深情的目光,仿佛就要上演一出人龟情未了。 “玄道哥哥。” 熊弟见到此人,显得异常兴奋,捧着烙饼跑了过来,喘着气道:“玄道哥哥,你来找我韩大哥的么?” 这人正是王玄道。 王玄道微笑着点点头。 熊弟一脸感激道:“上回玄道哥哥你帮我了大忙,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说着他就憨厚可掬的一礼道:“谢谢你。” 其实他与王玄道只见过一面,甚至连句话都没有说过,他还是从韩艺嘴中知道王玄道的名字,但他天性纯真,待人热忱,一点心机都没有,他这一声玄道哥哥,可不是为了攀关系,亦或者是某些原因,真的是发自肺腑。 其实王玄道刚才听到熊弟这么叫他,还感到诧异,说真的,他与熊弟真的不熟,可是他却听得有些感动,因为他能够感受到熊弟的心意,点点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那可不是,也许对玄道哥哥你而言,是举手之劳,但可是帮了我大忙。”熊弟摇摇头,又拿出一块烙饼来道:“玄道哥哥,你吃了早餐没,我请你吃饼。” 王玄道当然吃过了,但他还是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小胖,哪有请人在外面吃早餐的道理。” 韩艺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熊弟立刻道:“玄道哥哥,真是对不起,请屋里坐。” 王玄道道:“我天天坐在家里,难得出来一趟,就想在外面走走。” 熊弟转过头去望着韩艺。 韩艺点了下头,道:“你们先把饼拿回去给桑木他们。我陪王公子在这走走。” 熊弟“哦”了一声,朝着王玄道招招手道:“玄道哥哥,我先回去了。” 小野也招了下手,他性子就比较冷僻,与小胖正好相反,不是熟人。他一般不太爱开口,若非王玄道以前帮助过他们,他连手都不会扬。 王玄道微笑着点点头,他似乎面对小胖,要比较大方一些,至少嘴角笑得尺度要比他那招牌式微笑要更大一些。 等到熊弟、小野回到院子里面去时。 韩艺一伸手,道:“请。” “请。” 二人漫步朝着巷尾方向走去。 但是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怪异,走了一会儿。韩艺才道:“对不起。” 王玄道错愕道:“此话怎讲?”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不是来问罪我的吗?” “问罪?” 王玄道摇摇头道:“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你真不知道?” “我很少说谎。” 王玄道如实说道。 难怪上回老是出卖我,原来是不喜欢说谎啊!靠!你丫蒙谁了。韩艺道:“当初是我求你救小胖的,如今我现在这么做,你肯定难做人吧,毕竟你和崔戢刃的关系也是非常好。” 王玄道愣了下,道:“你指的就是这个?” 韩艺点点头。 王玄道苦笑的摇摇头,道:“你真的太不了解崔兄。这是两件事,他不会因此迁怒于我的。我从未为此感到有任何内疚,你也不需要。” 韩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但见他面色淡然,似乎真的没有在意这一点,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其实这事他的确对王玄道一直心怀愧疚。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对你而言,我做的还是不厚道,我应该跟你说一声道歉。” 王玄道轻轻一笑,突然道:“昨天我们的长辈碰了碰面。商量如何应对你们凤飞楼的话剧。” 韩艺听得有些反应不过来,道:“所以呢?” 王玄道道:“所以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商量出来的结果。” 这家伙阴阴的,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韩艺狐疑道:“如果我说我想,你会说吗?” 王玄道点头道:“会。” “啊?” 韩艺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笑道:“王公子,你别玩我了。” 王玄道很认真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你为何要告诉我?” 王玄道道:“我们是朋友,你若想知道,我当然告诉你,再说君子坦荡荡,无不可对人言。” 君子? 这个理由让韩艺哭笑不得,但也反驳不了,你总不可能说王玄道不是君子吧。心想,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鬼。笑道:“那行,要是王公子觉得这么样没有什么不妥的话,韩艺愿洗耳恭听。” 王玄道道:“我们商量的结果,就是只要你不太针对我们,就放任不管,还鼓励我们这些小辈前来看话剧。” “真的假的?” “我前面说了,我很少说谎的。” 这话也要有人信啊,我也经常骗人,但我也不会说我经常骗人啊!韩艺稍一沉吟,呵呵道:“我明白了,如果你们强行阻扰,有国舅公在这,你们很难成功,反倒会越描越黑,让人情不自禁想到你们头上去,但如果你们不闻不问,还跑来观看话剧,那百姓反倒不会想到你们头上去,所为君子坦荡荡。高!真的是高!想必是崔戢刃想出来的吧。” 王玄道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道:“他昨天就是这么做的。” 王玄道点点头,道:“虽然这《白色生死恋》对崔家而言,的确算是麻烦,但是一时半会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这需要时日的,可是谁能保证这期间,不会发生任何变故,不管是我们王家,还是崔家,都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任何变故,隋末大乱时,我们同样能够存留下来,而你的话,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你都承受不了,所以越往下拖,对崔家更加有利,” 韩艺苦笑道:“你说的很对,但这是我这种人在力争上游时,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我们输不起,但也没什么可输的,若过不去,那只能怪自己没用,但若闯过去了,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这很公平。” “想不到你看得如此透彻。”王玄道一笑,又道:“那不知韩小哥有何妙法破之?” 问得也是坦荡荡。 韩艺纳闷道:“你到底是来告密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 王玄道摇摇头道:“都不是,我只是来看话剧的。” 韩艺没好气道:“看话剧,你忽悠谁呢?话剧是正午才演,你现在来干什么。” “排队!” “排队?” 韩艺惊道:“王公子,你也排队啊?” 王玄道皱了下眉头,道:“不是大家都要排队的吗?” “呃...。”韩艺挠挠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也有很多人不排队的。” “那是他们,我是我。” “那如果人家插你的队呢?” 王玄道摇摇头道:“无所谓,反正我能进去看就行了。” “那如果你因此没有进去呢?”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王玄道自信一笑:“毕竟我来的这么早。” “这倒也是哦。” 韩艺点点头,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王玄道跟他想象中的公子哥完全就是两码事,这太不可思议了。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有热闹看了 想不到我一个穿越者也会为此感到惊奇?真是不该呀!韩艺仔细想想后,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n∈ 而王玄道更是觉得这个话题没有太多可以聊的价值,道:“言归正传,你似乎还没有说如何破解。” 韩艺笑道:“你真想知道。” 王玄道点点头。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韩艺自信一笑,道:“王公子,我虽然比不上你们这些君子,但是我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的话剧只会是讽刺那些真实存在的东西,绝不会捏造是非,故意挑起事端。 如果你们这些家族不卖婚买婚,那我当然没有办法,但如果你们继续卖婚买婚的话,一旦有人将消息传出去,百姓肯定就会联想到你们头上去,到时再想想《白色生死恋》,想想崔晶晶和熊飞的遭遇,肯定会对你们的这种做法感到非常的不满,说不定到时肯定还会有人在旁煽风点火,一旦百姓不再支持你们,那么某些人要对付你们就要轻松多了。” 王玄道低眉沉吟一番,道:“如此说来,韩小哥也认为这种卖婚买婚是一种错误的做法。” 韩艺道:“如果不是错的,你们为何要感到害怕?” 王玄道沉默不语。 韩艺试探道:“似乎你也是这么想的?” 王玄道立刻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韩艺笑道:“那就当我没有问吧。不过还是要多谢王公子你能够将这些告诉我,这样我至少会安心不少。” 王玄道道:“你打算如何谢?” 韩艺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王玄道会来这么一句,随口道:“要不---我待会带你往后门进去。” 王玄道立刻道:“多谢。” 韩艺又是一愣,这家伙太阴了。真的忍不住了,“靠!你还真是虚伪。刚才还说要遵守什么规矩,如今又诱使我给你开后门。” 王玄道摇摇头道:“非也,非也,遵守排队是一种礼仪,而拒绝主人的邀请,是一种无礼的表现。而且,我并没有诱使你,我只是接受你的邀请,除非你是没有诚意的答谢。” 韩艺没好气道:“你都这么说,我敢说自己没诚意吗,我真算是服你了。” 王玄道微微一笑,突然又问道:“韩小哥,你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崔兄吗?” 韩艺愣了下。难道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如实道:“如果说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这事王玄道都清楚,所以不需要隐瞒什么。 王玄道嗫嚅数次,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韩艺道:“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王玄道点点头,过得片刻,才道:“这只是我个人看法,并无他意。” 韩艺点了下头。 王玄道道:“如果你只是为了报复崔兄的话,我想你这是不是有些过火了。而且对你而言,也太危险了。毕竟崔兄也没有怎么去刁难小胖,你犯不着这么去做。”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韩艺摇摇头,道:“小胖是我的家人,而家人对我而言,就意味着一切。甚至于性命,如果崔戢刃那几个耳光是打在我脸上,我可以忍,但是打在小胖脸上,这是我决不能容忍的。 你也知道小胖的初衷是什么。他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想将二兔送给莹莹,我就不相信他崔戢刃不知道。小胖只是一个孩子,考虑事情难免不周到,这是可以原谅的,如果是你的弟弟偷偷跑去探望莹莹,他还会打吗? 其实说到底,他无非瞧不起小胖,他觉得打几个耳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胖不过只是一个贱民罢了,这是一种歧视。他完全没有想过,这可能会对小胖的一生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而我作为小胖的大哥,我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一定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其实如果当时你不在的话,我可能当场就冲上去找他拼命了,就算打不过,我也得咬他两块肉下来。” 王玄道微微皱眉,沉默半响,才道:“你还记得在去崔家的路上,我就跟你说过,如果崔兄对小胖做了什么,请你能够谅解。” 韩艺道:“但是我没有答应。” 王玄道轻叹道:“其实崔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苦衷。” “正人君子?” 韩艺不屑一笑道:“谈不上吧。” 王玄道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韩艺道:“我刚到长安的时候,就见到他叫人去围攻独孤无月,君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这事我上回就听说了。”王玄道长长一叹,“无月他---他算是一个例外。” “也就是说小胖是另一个例外?呵呵,例外可不是这么用的。” 韩艺摇摇头,道:“也许他确实有他的苦衷,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其实我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想要报复崔戢刃,我更多的是想证明我有能力保护我的家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这人做事极少后悔,唯一后悔的两件事,第一就是我的母亲去世,第二就是我的妻子离我而去,这都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们,从而导致她们离我而去。一个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人家人。” “你还有妻子?” 王玄道略带一丝好奇道,他说话的节奏总是跟别人不一样,给人一种抓不到重点感觉。 韩艺很是无奈道:“我长得这么帅,有妻子应该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吧。” 王玄道愣了下,没有做声。 韩艺不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玄道“嗯”了一声。 靠! 韩艺心里向王玄道竖起无数根指头,可是说到肖云,他不由得心头一阵落寞,突然道:“问了你件事。” 王玄道望着韩艺。 韩艺道:“这长安有没有一户姓肖的大户人家。”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但是他也担心,毕竟肖云临走前说的那么下人,而他现在实力太弱了,他还真怕捅了马蜂窝,所以对此一直都是非常谨慎,不敢轻易打听。今日若非谈到这事上面,他恐怕也不会多问这一句。 王玄道皱眉道:“你说的兰陵萧氏?” 兰陵萧氏?韩艺曾在一些电影电视里面看到过这兰陵萧氏,摇摇头道:“我说的是小月肖。” “小月肖?” 王玄道一愣,摇头道:“那没有。”顿了顿,他又道:“而且你说的这种肖姓,我还从未听过。” “啥?” 韩艺惊讶的望着王玄道,小月肖在后世多不胜数。 王玄道道:“也许是我极少出门,孤陋寡闻了,但我真的没有听过这种姓氏。天下萧姓,独尊兰陵萧氏。” 对啊!肖云极有可能是化名,难道她是兰陵萧氏的子女,不可能吧。韩艺心下又是疑神疑鬼,道:“这兰陵萧氏也算是大家族么?” 王玄道点点头道:“江南第一家族,在朝中也是极具势力。” “现在也是。” “今昔更胜以往。” 王玄道突然道:“韩小哥,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你可千万别去惹萧家的人。特别是萧家的女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为什么?” 韩艺诧异的看向王玄道,突然发现这厮变态白的脸上渗出汗来。 王玄道摇头不语。 韩艺一脸狐疑,可见他似乎不愿多谈,倒也不好多问了。 二人又随口聊几句,韩艺本想请他去屋坐,但是王玄道婉拒了。这没有办法,韩艺只能请他从后门入得凤飞楼,这王玄道欣然接受了,看来他真的是冲着话剧来的。 其实王玄道不太喜欢太多人的环境,但是他更不喜欢插队这种行为。他坐都坐的这么端正,怎么可能会去插队,这在他看来,是难以启齿之事,韩艺的这种变相让他走后门,让他十分开心。 韩艺因为还有事要安排,不可能总是陪着王玄道,和他聊了一阵子就失陪了。 随着正午将到,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阵阵嘈杂声传入楼内。 韩艺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来到楼内,只见王玄道一个人躲在二楼暗处的角落里面,玩着小乌龟和铜钱,丝毫没有被外面吵闹的声音打扰。 王玄道见他来了,于是问道:“你忙完呢?” 韩艺点点头,半开玩笑道:“看来我打扰你了。” 王玄道收起铜币,道:“不会,跟你在一起,一切的占卜都变成了游戏,不可作数了。” 什么跟我在一起,说的这么暧昧,他不会是喜欢男人吧,那你倒是喜欢独孤无月去呀,他可是同志的最佳对象!韩艺苦笑道:“我真的就有这么厉害吗?” 王玄道笑道:“你若不厉害,国舅公也不会来为你撑腰。” 韩艺轻咳一声道:“别说这么难听好不,搞得好像是什么官民相护,国舅公只是来看话剧的,你想的太复杂了。” 王玄道微笑不语。 正当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大声嚷道:“哎,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排队?” 这一声嚷嚷之后,外面热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 又听一人道:“你这厮说谁了?” “就是说你啊。” “你算什么东西,本公子爱站哪里,那是本公子的事,你管得着么。” “我们都在排队,凭什么你们就不排队。” “说的不错,我们都是一早就来这里排队,你们来的这么晚,就应该站在后面。” “你们这三个贱民,知道我是谁吗?” “怎生不知,你是韦二公子,但是你也要排队啊!” ...... 韩艺听得不禁皱了下眉头。 王玄道稍微整理了下衣袖,缓缓道:“这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崔兄也不至于玩这些卑鄙的伎俩。” 这家伙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吧。韩艺笑道:“我知道。” 就在这时,桑木急忙忙走了过来,道:“恩公---。” 韩艺手一抬,道:“行了,我知道了。”说着他向王玄道道:“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不用了,我怕麻烦。” 王玄道摇摇头,站起身来,又补充一句道:“站在楼上也可以看。”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好乱 龟人就是龟人,整天就知道躲在屋子里面。 韩艺气得心中直叫骂,作为朋友,我现在有难,你却来这么一句,太不讲义气了。 但是没有办法,王玄道丝毫不理会韩艺那鄙视的目光,与韩艺一同来到楼梯口,然后就去到一扇比较隐蔽的窗户前。 而韩艺与桑木则是快步来到门外,只见应该整齐的队伍现在变得有些混乱,前段围着一小群人,其中一个公子哥揪着一个比较瘦弱的书生,怒骂道:“你这厮有胆再说一句。” 那瘦弱书生却昂着头据理以争道:“圣人曰,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你不排队就是你的不对,我为何不敢说。” “好一个勇者不惧,我今日倒也看你这等贱民如何言勇。” 那公子哥怒骂一句,举起拳来,就准备动手。 韩艺赶紧上前喝止道:“住手。” 那白面公子斜眼一瞥,无动于衷,就是一拳打了下去。 横空一直大手伸出,抓住白面公子的手腕。 那白面公子转头一看,见是一奇高男子,愠色道:“元烈虎,这与你无干,你给我让开。” 元烈虎笑道:“韦二,我这是怕你被人当刀使。” 这公子哥正是韦家二公子,韦方。 看来无忌兄并没有给我带来金手指光环。韩艺心中一阵无奈。摆明这些公子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赶紧走上前来,道:“各位不好意思。我是这feng飞楼的东主,请问发生什么事呢?” 那瘦弱书生趁着那韦方与元烈虎交谈之际,赶紧挣脱开来,面向韩艺,手指着那韦方道:“你来的正好,这韦二公子不排队,一来就往前面站。这对于我们这些排队就太不公平了,我们辛辛苦苦排了一上午队。原本是可以进去看话剧的,但是如今有可能就进不去了。” 又有一人嚷道:“你是feng飞楼的东主,也是你要叫我们排队,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们站的这么前面。就算再来几十个人,你们也照样进得去,真是一点也不专业。韩艺暗自鄙视一番,目光一扫,见其余人虽然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心中已有计较,拱手道:“这位韦公子,敢问可有此事?” 韦方猛地一挥手。将元烈虎的大手甩开,当然元烈虎也没有用力,他稍稍整理了衣服。蔑视着韩艺,道:“是又如何?” 韩艺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是的话,就请韦公子去后面排队。” 韦方怒视着韩艺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太清楚,但是心里有底。”韩艺很诚实的说道。 韦方哼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底,这不干你的事,你识相的话。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艺兀自道:“抱歉。这我恐怕做不到,毕竟是我叫大家排队的。” 韦方一手揪住韩艺的衣襟,冷声道:“别以为国舅公来这里捧过场,我就会怕你,在我眼里你不过只是一个贱民,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这feng飞楼开不下去了。” “放开韩大哥。” 忽听得一声稚嫩的叫喊,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天而降,一脚踢向韦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不少人为之大惊失色。 这么高一脚踢来,其力量可想而知。 韦方都吓呆了,哪里反应的过来,其实就算反应的过来,在这么拥挤的场合当中,也躲不过去。 韩艺同时也是面色一惊。 忽然一条巨臂挡在韦方头上,砰地一声 “好小子” 元烈虎收回手来,用力甩了几下,双目绽放着兴奋的目光。 从天而降一直都是小野的专利,小野借着元烈虎的手臂之力,一个后空翻,踩在二人的肩膀上,又是一跃而起,一拳攻向元烈虎。 元烈虎一掌拍出。 拳掌相碰 元烈虎只觉掌心一阵酸麻,激动道:“小子,有胆就跟我去外面打一场。” 小野落在韩艺身边,几乎把头都仰成了一百八十度,因为对方太高了,但是小野一点也不惧怕,睁着大眼睛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元烈虎低头定眼一看,还吓了一跳,因为刚才小野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这下落地了,元烈虎才知道原来小野这么矮小,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但是别看小野身体瘦小,气势上却要压过元烈虎一筹。 “小野” 韩艺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又赶忙向元烈虎道:“元公子真是抱歉,家弟年幼,不懂礼数,冲撞了元公子。” 他现在可没有实力把人全部得罪了,如今心里也是上下打鼓。 “没事,没事。” 元烈虎嘿嘿一笑,伸出手来,就想去摸小野的头,“这娃真可爱,你叫啥名字?” 小野不爽的一手挡开元烈虎的粗手,道:“我为何告诉你。” 韩艺瞧了眼元烈虎,他虽然不了解这人,但是心想,既然元烈虎有资格跻身长安七子,想必也不是寻常人,毕竟与他打过交道的郑善行王玄道崔戢刃都不是一般的人,道:“元公子,这事我待会再跟你赔罪。” “不用,不用。” 元烈虎道:“我就一粗人,不懂这些,你忙,你忙。”说着他又看着还在发愣的韦方,道:“韦二,你也别感谢我,我这人就是仗义,呵呵。” 韦方猛地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他当然不会感谢元烈虎。但是元烈虎的确是在帮他,但觉脸上无光,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不禁把这一股怨气都算在了韩艺头上,瞪眼怒视着韩艺。 韩艺道:“韦公子,家弟虽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是你动手在先。” 他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维护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小野是在帮他,他当然不会去责怪小野。 突然一人上前来。看着韩艺道:“我告诉你,你这feng飞楼决计开不成了。” 这人正是韦方的大哥。韦季。 元烈虎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说开不成就开不成啊” 韦季斜眼瞧向元烈虎道:“怎么?你想帮他么?别人都怕你们长安七子,我可不怕,长安七子。哼,不过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元烈虎闻言,脸色大变,双拳一握,怒道:“韦季,你若再敢提长安七子,就休怪我不讲两家情面。” 忽听一人道:“既然你都这么说,看来我不能坐视不理了。”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来,正是郑善行。却是一脸的苦笑。 “这好戏没看成,反而惹得一身骚,真是倒霉。” 又有一人走了出来。正是崔戢刃,他斜眸瞧着韦季,指着元烈虎道:“你跟这粗人的事,与我无关,这feng飞楼不开,我更是欢喜。但是你若要提起往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还有我。” 楼上忽有人说道。 众人举目一看。只见王玄道站在窗前,神色不悦的望着韦氏兄弟。 元烈虎大惊道:“哎,你这王龟人何时上去的?” 王玄道骂道:“我不想跟你这畜牲说话。” 元烈虎哼道:“谁稀罕了,好像乌龟就不是畜牲似得。” 噗噗噗 不少围观的人士都笑出声来。 “谁他娘的在笑。” 元烈虎不爽嚷嚷一声,目光一扫,周边立刻一片安静。 这韦氏才两兄弟,但是长安七子已经来了四个,明显占得优势。 那韦方面对他们,似乎有些惧意,一只脚稍稍往后移动了下,韦季毕竟做大哥的,必须站出来保护弟弟,笑了一声,道:“我说得只是事实罢了,难道说事实也有错吗。” 元烈虎突然一手揪住韦季的衣领,紧咬牙关道:“你有胆再说一句,我今日若不废了你,那我元烈虎就是一只畜牲。” 韦方脸色大变,元烈虎都放出这话来了,摆明的就要跟韦季同归于尽,毕竟韦家也不是好惹的。 崔戢刃斜眼冷视着韦季,道:“虽然我一直不赞成动用蛮力去解决问题,但是这一次你做得太过了,你再说一句试试,我今日便要了你这一条性命。” 气氛瞬间变得非常紧张起来。 这狠话放得几乎就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韦季皱眉瞧了眼发飙的崔戢刃,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像不硬抗下去,又没有面子。 究竟长安七子代表什么?韩艺虽然满脑子疑问,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提起这个称号,这确实太恐怖了。 “住手” “住手” 正当这时,听得二人齐声叫道。 又有二人走了出来,一个身材较胖,十分年轻,一个身材修长,稍微年长。 这胖子正是长孙延,他向元烈虎拱拱手笑道:“还请元兄给小弟几分薄面。” 元烈虎瞧这二人来了,才将韦季放开来,斜视着长孙延道:“长孙,你还是真忍得住啊。” 长孙延歉意一笑,没有答这话。 那身材修长之人则是向韦季皱眉道:“韦大,你方才说的有些过分了。” 韦季整理了下衣服,似乎显得有些心虚,嘴上却道:“裴兄,是他先多管闲事的。” 这人正是河东裴氏的世孙,裴清风。 裴清风沉眉道:“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旧事重提,再说,方才烈虎也救了韦二,我认为你应该向烈虎道歉。” 元烈虎挥手道:“这就没有必要了,我才不稀罕了。” 但裴清风还是看着韦季。 韦季挣扎一会儿,还是拱手道:“多有得罪,还请元兄包涵。” 韦方也拱手道:“方才多谢元兄出手相助。”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元烈虎抱拳道:“二位韦兄言重了,但还请二位兄弟莫要再提往事,除此之外,其余的都好说。” 裴清风突然望向崔戢刃。 崔戢刃转而一笑:“其实这事本与我无关,现在也是如此。” 裴清风又看向长孙延。 长孙延瞧了眼韩艺,低眉不语。 裴清风突然向韩艺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韩艺方才看戏去了,完全忘记这事是因他而起的,此时见裴清风突然问他,不觉一怔,但随即就点头道:“我知道自己闯祸了,不敢再劳烦你们动手了,这feng飞楼我不开了。” ps:求推荐,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 第一百百十七章 老夫欣赏你 韩艺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之声。 “你要关门的话,那这《白色生死恋》。” “我们都还想看。” “是啊,这不过都是小事,大不了。” 不满的人很多,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说到一半就戈然而止,显然,他们是又想看《白色生死恋》,又怕得罪这些贵族子弟。 韩艺站在台阶上,压压手道:“各位请静一静,请听我一言。”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韩艺非常诚恳的说道:“记得在凤飞楼开张第一日,我就说过,我开这凤飞楼,绝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我在花月楼受到不公的待遇,心中怒气难出,于是就开了这凤飞楼,我们凤飞楼的理念就是尊重每一位客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现在《白色生死恋》受到不少人的喜欢,如果我想赚钱的话,我可以设置雅座,我可以弄一些高档消费,有钱人做雅座,没钱人做普通座位,我相信大家也都会理解,韦公子他们肯定也乐于见到,而我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 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不是不会赚钱,也不是蠢,而是如果我这么做了,又跟那狗眼看人低的花月楼有什么区别。我为什么将这价钱设置到一文钱,就是因为一文钱谁都给得起,能够要体现出我们凤飞楼的尊重是与钱无关的,只要是客人,我们都一视同仁。” 说到这里,全场已经是鸦雀无声。但不少人寒族子弟脸上都露出了感动之色,用炙热的目光望着韩艺。 当然,韩艺又狠狠的抹黑了花月楼,继续说道:“至于我为什么叫大家排队,那完全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并不是故意刁难谁人。这么多人,如果不排队,一旦发生拥挤,那后果不堪设想,谁也不想见到发生这种悲剧,其实你们排不排队跟我的关系不大,我也没有多赚一文钱。 但可惜梦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我现在才知道这是多么的困难,而我就一个普通的百姓。没啥本事,也没啥能力,无力解决这问题,这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是这凤飞楼的东主,但是却不能让每一个客人宾至如归,在这里我要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目前最为公平的做法,就是关门。这样我也不失承诺,做到了一视同仁。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裴清风向韩艺笑道:“如今话剧风靡长安,为了区区小事,而放弃这大好形势,是不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裴公子此言差矣。” 韩艺摇摇头,道:“我以为插队这绝不是小事,往大的去说。我们人类之所以这么强大,全因有了文明,是文明让我们懂得相互谦让,奉公守法,尊老爱幼。如果谁强越就能够欺负弱者,那跟豺狼虎豹又有什么区别? 往小的去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一山还有一山高,今日你插队插到别人前面,说不定他日就有人插队插在你前面,到时你肯定也会不满,可能又会闹出更大的矛盾来,如果我现在不坚持的话,这个问题将会一直存在,迟早有一日,我这凤飞楼也将会开不下去。”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一个非常低沉的声音,“如果陛下要插队,你也敢让陛下排队吗?”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惊诧之声。 韩艺目光一扫,但是并没有看到说话之人,道:“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自然不能一概而论,如果陛下能来小店,那是小店莫大的荣耀,我当然会亲自将陛下迎入店内,这是君民之礼。”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如果在一定要排队的前提下,那我一定会劝说陛下去排队,因为如果我怂恿或者引导陛下插队,这是佞臣之举,因为插队是一种非常不文明的行为,陛下作为天下人的父母,理应以身作则。” 那个低沉的声音又道:“劝陛下排队?你当真不怕死么?” 韩艺道:“死当然怕,但我更怕有人插队。” “哈哈!好小子!” 听得一阵洪钟一般的大笑,蓦然一只大手来到了韦方的头上。 啪! 这只大手很无情的打在了韦方头上,差点没有将韦方给打趴下,疼的大叫一声。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赏在韦季的头上,大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又听得啪地一声,元烈虎头上也重重挨了一巴掌。 “哎呦!好疼啊!” 元烈虎双手捂住头,惨叫一声。 三人的动作出奇一致,都是捂住脑袋。 突然间,那只大手又伸向了崔戢刃。 崔戢刃脸都吓青了,高举双手,“姑——爷爷,莫打,侄孙排队了。” 郑善行也赶忙举手道:“晚辈也排队了。” “是吗?” 随着一个错愕的声音,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头戴斗笠之人站在这一群太子党的中间,这头一扬,但见此人约莫五十来岁,须发皆是黑白参杂,一张刚毅的脸庞是饱经风霜,但双目如炬,声若洪钟,“老夫好不容易抽点空出来,想来此见识下话剧,被你们这一群小子弄得老夫如今连话剧都看不成了,真是岂有此理。” 周边太子党一见到这老者的庐山真面目,急忙行礼道:“小子(晚辈)见过卢国公。” 卢国公?这听着挺耳熟的,好像以前听过。韩艺稍一沉吟,忽然面色一惊,程咬金? 这老者正是纵横演义界的程咬金,因为他的第二任夫人,是崔戢刃的姑婆,故此崔戢刃得叫他一声姑爷爷,由此可见,这贵族联姻的结果就是到处都可以碰到亲戚。 元烈虎抓狂道:“老将军。我也排队了。” “是吗?”程咬金先是老脸一红,但立刻腰板一直,道:“老夫打不得你吗?” “打得,打得。” 元烈虎挠着头,突然指向裴清风道:“裴兄他插队了。” 啪! “哎呦!”裴清风捂住头,疼的脸都抽搐了。 元烈虎手立刻又往楼上一指。“咦?王龟人了?” 方才还站在窗前的王玄道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程咬金没有搭理这厮,目光往这些太子党脸上一扫,又指着韩艺道:“人家才多大,而且还是一个农夫出身的,但是人家可比你们这些混小子懂事多了,我说你们这些家伙,平时读书读到哪里去了,整天就知道胡作非为,真是难成大器。” 说着他又看着韦氏兄弟道:“方儿。季儿,还有清风,你说老夫打你们打的对么?” “老将军打的对。” 三人垂首说道。 程咬金何许人也,开国功勋,位列凌烟阁,手握军权,教训这群小子,那真的是牛刀小试了。甭管他们是哪个大家族的世孙。 “对在哪里?”程咬金道。 兄弟二人偷偷瞟了眼对方,随即又瞟向裴清风。 裴清风年纪最大。自然得扛,道:“我们不应该插队。” “知道你们还要这么做了。” 程咬金怒喝一声,威严十足。 一干公子哥们都是垂首不语。 其实他们还真不屑去欺负百姓,因为百姓也不会去惹他们,平时都少有接触,而且他们也都自己的对手。只不过他们认为,他们站在前面是理所当然的,故此才引发出矛盾来。 程咬金突然朝着韩艺招招手道:“小子,你过来。” 韩艺急忙走了过来,行礼道:“小子韩艺见过卢国公。卢国公大驾光临,小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程咬金一掌拍在韩艺肩膀上,韩艺的脸瞬间从白色变成红色,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元烈虎都捂头惨叫,这不是夸张的演技,而是真的很疼。 又听程咬金哈哈道:“好小子,竟敢让陛下排队,有点魏征老匹夫的风范,老夫欣赏你。” 魏征?你拿魏征一个直臣跟我一个骗子相提并论,要是魏征听到了,估计会把你一块拖到棺材里面去。韩艺惶恐道:“小子何德何能,怎敢与魏公相比。” “其实像魏征那匹夫也不是什么好事。”程咬金若有所思道。 韩艺全当没有听见。 程咬金笑道:“其实老夫早就听说过你小子了,当初睦州叛乱,是你巧施妙计,保卫了扬州。” 不少人皆是一惊,他们只知道韩艺是扬州来的,但并不知道这事,只有少数几人面色平淡。 而程咬金可是军部数一数二的将军,辈分同样也是数一数二的,自然比他们要清楚多了。 韩艺谦虚道:“卢国公过奖了,小子只是误打误撞。” 程咬金哼道:“老夫打了几十年的仗,难道连误打误撞和有勇有谋都分别不出来么,你也别开这凤飞楼了,来老夫帐下任职吧。” “啊?” 韩艺真的受宠若惊。 长孙延上前一步,拱手道:“程爷爷,晚辈以为若是韩艺想投军的话,当初就已经在杨二爷帐下任职了。”显然他也是知道内情的。 “是吗?” 程咬金瞧了眼长孙延一眼,又看着韩艺道:“你愿不愿意?” 韩艺抱拳道:“多谢卢国公看得起,但是小子真的不适合当一名军人。” “不合适?”程咬金饶有兴趣道:“那你认为怎样的人才合适当一名军人?” 韩艺道:“绝对服从命令。” 这是他老搭档布鲁斯告诉他的。 程咬金以为他肯定是要说什么爱国爱君,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句话,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绝对服从命令。”又道:“你做不到吗?” 韩艺摇摇头道:“小子不知道,但估计是做不到,因为小子这人懒散惯了的,向往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而且都已经深入骨髓,怕是改不了了。不过小子非常尊重军人,特别是像卢国公这样的大英雄,正是因为有卢国公这样的英雄,我们才能活的这般悠闲自得。” “行了,行了,你马屁就别拍了,老夫可不吃这一套。”程咬金摆摆手,又道:“你小子可得想清楚了。” 郑善行、崔戢刃突然互看了一眼。 想清楚?难道他是要拉我出这一趟浑水,看来是这样了,但是我既然敢踏进来,若不混出一个名堂来,我好意思出去么。 韩艺拱手道:“多谢卢国公赏识,但小子真的没有这想法。” 程咬金爽快道:“那行,老夫也不勉强你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这话剧什么时候演啊!” 韩艺看了眼天色,忙道:“时辰是差不多了,只是。”说着他又一脸为难的看向韦氏兄弟。 程咬金朝着这些公子哥们道:“我说你们这些混小子也真是蠢到黄河去了,想要看话剧,又不想排队,叫下人早点来排队就是了,连这点脑子都没有,估计这话剧你们也看不懂,回去吧,回去吧。” 裴清风本来也不想留在这里了,但是程咬金这么一说,心想,这我若回去,不就是没脑子了,这可回不得。行礼道:“卢国公教训的是,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他就朗声道:“五十钱买一个位置,谁卖。” “我。” 顿时伸出十多双手来。 程咬金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这小子。” 韩艺听得嘴角稍稍抽搐了下,暗笑,就怕你们没钱给哦。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都有来头 《白色生死恋》的确吸引人,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但是钱永远是最吸引人的,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五十文钱可不少,省着点吃,可吃上半个月了,排个队就能赚得五十文钱,还没有比这更加轻松的买卖么。 如今有程咬金在这里帮韩艺掌舵,不管这些人以后会不会排队,今日必须排队,走都走不了,因为你一走,别人就会笑你没脑子,看不懂这话剧,于是这些公子哥纷纷出钱买位置,不少人都争着卖给他们。 程咬金对此倒是没有说什么,这又不犯法,又不是不道德之举,你情我愿,谁管得着。打着哈欠道:“老夫也去排队了。”说话时,还瞧了韩艺一眼。 他不会是暗示我带他走后门吧。韩艺一脸尴尬的笑着,也在嘀咕,是不是该邀请程咬金走后门。 其实就算他邀请程咬金,也没有人会多说半句,毕竟地位、辈分都摆在这里。 不过程咬金似乎没这意思,转身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是非常靠前的一个位子,他当然不是早早就来了,而是吩咐下人来排队,等时候差不多了才来的,只因他带着斗笠,故此没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话说回来,他倒是没有想到排队这档子事,他只是想不想被人发现。 只是没有想到这刚到不久,就见这些公子哥们一个个堂而皇之的站在他前面,这令他很是恼火,但是他又不想暴露身份,故此一直忍着没有出声,毕竟年纪大了,脾气也不比以前了。 “二公子,钱袋不见呢?” “什么?” “大公子,我们的钱袋也不见了。” 突然,韦氏兄弟的两个随从都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 那些百姓激动的目光渐渐的变得狐疑起来。好似在说,你们不会是想不出钱就占咱们的位子吧?这也太无耻了,亏你们还是贵族了。 韦氏兄弟看到他们这眼神,哪里不明白。更是羞怒难当,当场就将那两个随从痛骂了一顿,今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等下。” 韩艺突然一手各抓住一个人,正是方才在这里吵事的两个书生,笑道:“二位别急着走啊。麻烦二位代我向你们曹假母问一声好。” “哦。你——你说什么?什么曹假母?” 闹得最凶的那个瘦弱书生显得有些慌张。 韩艺错愕道:“你不认识曹假母?” 那瘦弱书生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 “是吗?”韩艺诧异道:“花月楼的曹假母你都不认识?” 那瘦弱书生直点头道:真不认识,谁是曹假母?” “哦,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弄错了。” 韩艺歉意的笑了笑,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心里却暗乐,花月楼无人矣,竟然派这种草包来。我也是醉了。 崔戢刃轻轻一叹,摇摇头,又瞧了郑善行,彼此都是苦笑不已。 那几个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正欲离开时,韦方突然喝道:“等下。” “韦公子有事么?”那瘦弱书生慌道。 韦方走了过来,指着他道:“给我搜。” “是。” 两个下人立刻冲上来,一个擒住那个瘦弱书生,另一个在在他身上搜查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可没有拿你们的钱袋!” 那瘦弱书生一脸冤枉的大叫起来。 “二公子。咱们的钱袋。” 很快,一个随从就从这瘦弱书生身上搜查出一个钱袋来。 韦方一见到钱袋,顿时暴跳如雷,“你这厮竟敢偷本公子的钱。”就是一拳打了过去。正好这口恶气没地出,这下有理由了。 那书生应声倒地,捂着脸,哭喊道:“二公子,冤枉!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拿你们的钱袋。”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韦方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韦季指着边上那个书生道:“还有他。” “是。” 两个随从又开始搜查另一个书生。很快又从这书生身上搜到韦季的钱袋。 韦季双目冒火,正准备叫人动手时,裴清风走了过来,用眼神阻止了他,随后道:“把他们送去官府。” 几个人立刻上来将这二人给擒住,然后押着他们往巷外走去。 “我没有拿你们的钱袋,我们是冤枉的。” 那两个书生大声喊道,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哪怕是方才还支持他们的寒门子弟,都纷纷表示鄙视。 韦方似乎不太满意这种做法,向裴清风道:“裴兄,就这样放过他们呢?” 裴清风淡淡道:“你们已经被人当了一回刀使,难道还想当第二回吗?” 随着这二人的离开,这一场闹剧总算是平定下来,时辰也不早了,大家纷纷排起队来,等着进场。 哼!跟你韩大爷玩这一招,真是自寻死路。韩艺冷眼旁观,这钱袋当然是他从韦氏兄弟的随从身上拿走的,然后悄悄放到那两个书生身上。 没有人发现,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韩小哥,请留步。” 韩艺正准备回后院去时,突然被长孙延行叫住。 “不知长孙公子有何吩咐?” 韩艺拱手道。 长孙延笑道:“其实你方才只要稍退一步,便可息事宁人。” 那也要退得了。韩艺点头道:“长孙公子说的是,但如果熊飞也退一步,不娶崔晶晶,那这一出话剧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长孙延沉吟片刻,笑着点点头,又道:“但是你不怕得罪韦氏兄弟吗?他们可也不是好惹的。” 韩艺直接道:“如果我怕得罪人的话,就不会开这凤飞楼了。” 长孙延道:“可是四面树敌,非明智之举。” 韩艺苦笑道:“我以前就是太明智了,所以活的非常窝囊,我不想再这么继续窝囊下去了。说到底,再差也就是一条命而已。” 长孙延一对小眼眯了眯,随即笑道:“你快去忙吧,我们可还等着看话剧了。” 言下之意。就是韦氏兄弟不会影响话剧的演出。 “那我就先失陪了。” 韩艺心里松了口气,微微颔首,然后就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一只大手就搭在了长孙延的肩膀上,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长孙延的身边。“怎么?你们长孙家看上这小子呢?” 正是元烈虎。 长孙延将他的手推了下去,淡淡道:“不是我们长孙家看上他,而是他看上我们长孙家了。” 元烈虎不满道:“你这胖子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说了永远跟没说一样。” 长孙延斜眼一瞥,无奈道:“你不也一样,一点礼貌都没有,方才还差点闯下大祸,你若真把韦大怎样了,你以为你活得了吗?” “我不会跑路么。”元烈虎哼了一声,又道:“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长孙延轻叹一声。道:“生气又有什么用,那恐怕是我们七个一辈子都无法洗去的屈辱。” . “小野,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 韩艺带着小野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笑呵呵道。 小野摇着头道:“大哥,你用不着跟我客气,那厮敢欺负你,我当然要他好看。”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但是小野,你这一出现,可把我的风头都抢走了。” 小野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就那小子。我三两下就可以打发掉,可你这一出面,反倒显得我挺无能的,你要记住。你是我和小胖最后一道屏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轻易出手,因为只要你还没有出手,我们就还有希望。” 小野想了一会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小野太重义气了,就见不得韩艺和小胖受到半点欺负,不管对方是谁,他真的是觉得做兄弟的就应该为兄弟两肋插刀。 能交到小野这个兄弟,是韩艺的福气,但是有些时候,小野的这种性格往往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如果刚才没有元烈虎,那么性质就变了。 但韩艺也不好直截了当的去跟小野说,怕伤了小野的心,毕竟小野也是怕他受到欺负,于是才用这迂回的方式,其实就是让小野不要太冲动了。 但是他有句话没有说错,就是小野的确是他和小胖最后一道屏障,因为事情往往到了最后,就只有武力可以解决了,这就需要小野出手了。 二人说着刚经过一个转角,忽然一道人影冒出。 “什么人?” 韩艺吓得一惊。 “是我。” 只听得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 “刘姐?” 韩艺一愣。 来人正是刘娥。 “刘姐,下回你走路能发出点声音么,这人吓人会吓死的。”韩艺好生尴尬的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刘娥一脸郁闷道:“韩——韩小哥经快要被你吓死了。” 韩艺道:“所以,这是报复行为?” 刘娥摇了摇头。 韩艺向小野道:“小野,你先去找小胖,我和刘姐有些事要说。” 小野嗯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这小野一走,刘娥就急急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得罪的是谁吗?” 韩艺一脸纳闷道:“这我也正想问你,这韦氏兄弟和那姓裴的又是什么来头?” 他目前确实很郁闷,长安的太子党实在是太多了,随便冒出一个,都是大有来头,最令他头疼的还是这些太子党好像都很团结,但又好像彼此都有敌意,他根本就不知道谁跟谁是一边的。 就说长孙延和崔戢刃,同是长安七子,关系似乎都不错,那么长孙延在这事上的态度又是什么?还有就是元家、长孙家同属关中集团,崔家、王家同属山东集团,这应该是敌对的,怎么又走到一起去了。 这里又冒出一个韦氏兄弟、裴清风,似乎来头都不小,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又是站在哪一边的,这真是太复杂了。 刘娥诧异道:“你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道:“我要知道,那我还问你干什么。” “你不知道还敢去惹他了。”刘娥都快哭了。 韩艺没好气道:“我可没有去惹他们,是有人故意挑事。看来他们的来头都不小啊。” 刘娥哭丧着脸道:“可不是么,他们兄弟可是京兆韦氏的世孙。” “京兆韦氏?”韩艺皱眉道。 刘娥道:“你知不知道,若论家族势力,京兆韦氏在长安的势力可以说是最大的。” “是吗?”韩艺微微皱眉,道:“那他们是站在哪边的?” 刘娥愣了下,不太确定道:“他们应该是国舅公那边的吧,这京兆韦氏和河东裴氏、河东柳氏、河东薛氏并称关中四姓,乃是关中地区最大的四个士族,在长安的势力可是非常大的。” 不是吧,我以为长安七子是太子党最牛的,这里怎么又冒出一个关中四大家族来,好乱,真的好乱。韩艺一脸困惑道:“可是我看崔戢刃他们似乎一点不怕韦氏兄弟?” 刘娥稍稍迟疑了下,道:“那是因为这长安七子个个都很有本事,你别看他们都没有入朝为官,但是他们都极受朝廷重视,不能一概而论,但若说在这长安的势力,不管是崔家,还是郑家都稍逊关中四家。”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夹缝中求生存 这山东有士族,关中肯定也有士族。±, 而韦、裴、柳、薛四大家族,便是关中最显赫的士族。他们不跟元家、独孤家、长孙家一样,是属于军阀贵族,就文化角度来看,他们跟崔家、卢家山东集团是同根同宗,但是地域又是靠向关陇集团。 然而,因为现在的关中就是京畿之地,等于他们的势力正好处在中央,地域优势让他们的势力提升了许多,而且他们与关中地区的家族比较熟悉,比如长孙家、李家等等,因为比较近吗,关系自然要好一些。 反倒是长孙家不过就是关中一个军阀小家族,盖因李世民娶了长孙皇后,如今长孙无忌又是宰相,国舅,权倾朝野,显得长孙家比较尊贵,其实论家族势力和名望,哪怕是现在,长孙家族也远逊这些大家族。 而崔、卢、王、郑四大家族是山东的地区的,他们的势力都分布在山东地区,这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况且这是四条龙,不是蛇,底蕴都不输给他们的。 这唐朝的势力分布是错综复杂,可想而知,李世民这个皇帝当得是多么的如履薄冰,因为他不但要治理好国家,还得平衡各方面的势力。 因为这些大家族可不是纸老虎,或者是人们印象中的柔弱书生,他们都是有雄厚的经济、政治、文化基础的,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是有能力改天换日的。 当初隋朝大乱,那李密就是借助山东士族的力量去造反的,瓦岗寨的英雄好汉也多半都是山东人,不过他们只是山东寒族,后来当了大官之后,又被称为山东豪杰。 而山东士族之所以支持李密推翻隋朝。不是说李密有多么的厉害,他们只是想从关陇集团手中夺回属于他们的王朝来,想复辟东晋,因为隋朝也是关陇集团建立起来的,但可惜最后胜利的还是关陇集团支持的李氏。 这其实是两个集团的斗争。 不过李渊还是非常忌惮这些山东士族的,并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只是胜利之后,因势利导,得到了这些山东士族的支持,如此才平定了山东地区。 只是到后来李世民政权稳定之后,就开始打压这些山东士族了,因为你们太强,我这皇帝当不安呀。能让皇帝打压的人,那是有实力的人,没实力的人。皇帝才不会鸟你了。 韩艺一时半会也不能了解清楚,这势力真是太复杂了,只能在接触中,慢慢去体会他们这些家族的关系。 刘娥望着陷入沉思中的韩艺,真心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因为韩艺好像都不懂,但是你要真说他什么不懂,至少目前为止。他成功的挑起的事端,让凤飞楼一跃成为长安最有名的青楼。 她也真不知道该说韩艺聪明。还是糊涂,苦口婆心道:“韩小哥,你方才真应该息事宁人,他们可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你以为我不想息事宁人吗?” 韩艺叹了一声:“我不也是被逼到绝路了。” 刘娥诧异道:“此话从何说起,他们插队,你就将他们插就是了。绝大部分人都不敢说什么。” 你去让他们插,我才不去了。这话听着真是怪邪恶的,不愧是搞青楼出身。韩艺道:“我们对抗崔家这些山东士族的靠上是什么?” “不是国舅公吗?” “什么国舅公。”韩艺没好气道:“国舅公他与我们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帮助我们。” “凭什么?” 刘娥都被她说糊涂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压制这些山东士族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寒族和百姓,太宗皇帝和国舅公都是这么想的。国舅公之所以帮助我们,全因我们的话剧能够笼络这些寒族,挑起他们与这些山东士族的矛盾。” 刘娥道:“那这跟排队有什么关系。” “你别看这只是,但只是敢怒不敢言,为什么我在凤飞楼开张那一日,会说那一番话,真当我去抹黑花月楼,我就是拉拢他们,如果我们笼络住寒族的势力,国舅公才会帮助我们,因为国舅公作为贵族出身与寒族肯定也有矛盾,而且他是太尉,自然也拉不下这脸来,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如果我们跟花月楼一样,去拍贵族的马屁,那么寒族子弟肯定不屑与我们为伍,会对我们有敌意的,这样的话,我们就失去了我们的优势,接下来将会被所有人放弃,到那时候我们全都得玩完。” 贵族和寒族肯定有阶级矛盾,长孙家同样是贵族,但是这并不妨碍长孙无忌依靠寒族去对抗山东士族,这就是政治斗争,相互利用,拉拢实力薄弱的敌人去对抗强大的敌人。 刘娥听得汗流浃背,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想到,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来,道:“但是现在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那边我们已经得罪了崔家,这里要是又得罪韦家。” 说到这里,她都说不下去,这太玄幻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得罪这些个大人物,就身份的差距来看,这也很难得罪的上。 韩艺眯了眯眼道:“目前而言,我们还是站在国舅公这条船上的,这对于国舅公而言,只是小事,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记住,现在我们虽然四面树敌,但是我们已经跳上了一棵大树,只要我们坚定一点,表现出誓死效忠国舅公的决心,那么只要不桶出大篓子,国舅公就一定会帮我们的,相反,如果我们两面三刀,国舅公就很可能会放弃我们的。” 他之所以跟刘娥解释的这么清楚,一来,他需要刘娥的帮忙,二来,他也知道刘娥出身卑贱。士庶天隔的思想在她脑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况且她比庶族还要卑贱多了,如今整天和贵族作对,你说她能不怕吗。 所以韩艺非常理解她,一直都在给她自信。 “是是是,你说的很对。” 其实她还是不太懂。但是她现在除了相信韩艺,也没有别的办法,心里当然希望韩艺说的是对的。眸子突然晃动了几下,道:“韩小哥,这事我看不是那么简单。” 韩艺一笑:“这是当然,你的表情就已经很好说明了这一点。” 刘娥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士庶天隔,这谁都知道,那几个家伙不要命了,敢这么叫嚣贵族子弟。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我能够帮他们出头吗?这不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吗,所以,这绝对是有人在幕后暗中操纵的。” 刘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我看多半是那曹贱人搞得鬼。” 韩艺笑道:“何以见得,也有可能是崔家。” 刘娥不以为然道:“你这也太小看崔家了,崔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读得都是圣人书,虽然盛气凌人。但也不至于玩这卑鄙的伎俩。倒是那曹贱人,喜欢玩这借刀杀人的手段。”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其实我还要谢谢她。不瞒你说,关于这些贵族子弟插队,我早就不爽了,只是没有一个由头,她倒是给了我这个机会。” 刘娥眼珠一转,道:“那贱人好生可恶。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她一些教训。” 韩艺呵呵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尽情去对付她。” 刘娥听得好生尴尬,道:“我要是有办法,当初凤飞楼也就不会关门了。”她和韩艺虽然走在一条道上。但是目的不一样,她不想跟崔家作对,她只想去报复曹绣,但是她又没这能力。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这事也不能尽顾着自己,于是道:“咱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这种小偷小摸的勾当不适合咱们,咱们要就不出手,出手就得断了他的命脉。” “怎么断?” 刘娥立刻问道。 韩艺道:“花月楼之所以这么猖狂,盖因他们有朝廷做后盾,只要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花月楼就是碗里的菜了。” 刘娥道:“你有所不知,后宫势力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好断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那也不是断不了,如今卢国公也来看话剧了,到时还会有很多的大臣慕名而来,我们的话剧只会越来越火,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这好东西大家都看过了,唯独他没有看过,你说他会答应吗。” 刘娥震惊道:“你说皇上会来?” “呃会不会来我就不知道了,但一定会要见识一下这话剧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韩艺自信一笑,又道:“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一定会喜欢话剧的,因为这是一种非常通俗的娱乐项目,只要皇上喜欢了,那就好办了。 宫妓谁不会培养,换我去——就可能有些勉强了,但是你绝对可以搞定,曹绣也行,但是话剧就咱们会,如果皇上想在宫中随时看话剧,只能靠咱们,到时我们同样也有朝廷做后盾,那时候花月楼算得了什么。” 刘娥愣了好半响,眼中突然一亮,兴奋道:“说得对,说得对,到时咱们就可以压花月楼一头了。” “还是那句话,一切才刚刚开始,这才几天,不要着急。” 韩艺轻松一笑,突然又想起什么来似得,问道:“对了,这长安七子究竟代表什么?为什么崔戢刃他们会如此敏感。” 因为前面韦季提到长安七子,元烈虎暴怒,王玄道、郑善行也纷纷站了出来。但是光听这名字,韩艺觉得也没啥大不了的,很不错的一个组合啊,实在不喜欢也可以叫葫芦七兄弟,不就一个名字吗。 “这。” 刘娥面露为难之色,显然是不愿说。 韩艺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说就是了。” 刘娥心想自己如今跟韩艺是一条绳的蚂蚱,有些事还是得让他了解清楚,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这才低声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这长安七子以前是叫长安七小鬼,近几年才改称长安七子的,我也只是偶然听到一个喝醉了的贵族子弟说他们七个没啥了不起的,被一个女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女人?” 韩艺猛地一惊,道:“什么女人这么厉害?” 刘娥道:“据说是兰陵萧氏的女人,可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又是兰陵萧氏?” 韩艺皱了下眉,又想起王玄道前面还提醒过他,千万不要去惹兰陵萧氏的女人,估计十有八九不会错了,道:“难道这兰陵萧氏比崔家还有厉害一些。” 刘娥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是兰陵萧氏是南朝帝王世家,势力十分神秘,江南的士族在北方,唯独兰陵萧氏一枝独秀,能与京兆韦氏、清河崔氏等大家族齐名,但还是不如京兆韦氏这些大家族。” 韩艺惊讶道:“那这女人如何能让长安七子恁地忌惮呢?” 刘娥摇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你方才也看见了,韦大公子就是随便提了一句,元公子就跟要杀人似得,我们这些人哪里敢问。”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虐死你们 女人? 韩艺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长安七子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压着抬不起头来,这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男权社会,而且刘娥也说了,兰陵萧氏比起崔家、韦家这些大家族还是要稍逊一筹的,哪怕是公主,人家崔家不也没有将公主放在眼里吗。 这很难解释的通。 韩艺对此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因为刘娥也是说的不清不楚的。 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阶级就好像一道道墙,将消息封闭在一个空间里面。 长安七子可都不是常人,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如果他们不愿宣扬出去,纵使有人知道,那也只是一些根他们同阶级的人太私下说说,决不能随便跟个屠夫说的。 有些消息哪怕是在某个圈子里传遍了,但是圈子以外的人就是不知道,刘娥不过也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妓而已,所以她知道的并不多。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这干我毛事啊! 韩艺百思不得其解,倒也懒得去想了,今后注意一点别提到长安七子就是了。又跟刘娥聊了一会儿,他就回后院去了。 可是来到院门口,就听见熊弟的声音,似乎在讲着《白色生死恋》的故事。 奇怪!小胖这是在跟说话啊!韩艺一愣,因为凤飞楼里面的人都看过《白色生死恋》的,走到门口一瞧,只见熊弟、小野还有两个小厮围着院中的石桌坐着,其中一个拉着脑袋,一脸纠结,而另一个则是听得极其入神。 是她! 韩艺一笑,走了进去。 “韩大哥。” 小野听觉极其灵敏。这韩艺刚入院门,他就发现了韩艺。 韩艺点点头,朝着其中一个小厮笑道:“杨姑娘,好久不见。” 这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杨飞雪。 虽然她今日突然是女扮男装,但是兀自如盛开的花朵,娇艳动人。亭亭玉立。 可是杨飞雪一见到韩艺,突然哼了一头,将头偏了过去。 我又有什么地方惹到这位大小姐了。韩艺面色显得有些尴尬。 “韩艺,你总算来了。” 但是杨蒙浩见到韩艺却是异常激动,道:“韩艺,想不到你如此不要命,敢和戢刃哥哥和韦氏兄弟作对。” 娘的,这小子刚才定在一旁偷看,竟然也不过来帮我。真是没良心。韩艺道:“你少在这里胡说,我就是打开门做生意,可不是要和谁作对。” 杨蒙浩眨了眨眼,嘿嘿道:“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骗得了本公子么,我心里明白的很,不过你也真是不怕死,刚才竟敢让韦氏兄弟去排队,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韩艺道:“京兆韦氏。” 杨蒙浩一愣。随即疑惑道:“你知道还敢那么说。” 韩艺道:“当然敢呀,我是少公子你罩着的吗。实在不行,我就报你的名号就是了。” “咳咳咳。” 杨蒙浩一口气没有理顺,咳了起来,摆着手道:“可——可不能这么说啊。” 韩艺故作诧异道:“为何不能,少公子你在长安也算得一号人物,他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杨蒙浩咳了一声。挠着头道:“是,我是算得上一号人物,但——但是我和韦氏兄弟不合,你报我名声,他们只会杀鸡给猴看的。我这可是为你着想。” 杀鸡给猴看?我要是鸡,你丫就是一个蛋。韩艺道:“是吗?那——那真是太糟糕了。” 杨蒙浩急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刚才已经说了。” 杨蒙浩双目一睁,道:“你——你说了?你怎么能这样啊!” 韩艺道:“不是你说的么,在长安有个什么难事,报你的名号出来就是了。” 杨蒙浩哎呦一声,双手抓着脑袋,道:“韩艺,我这一次算是被你害死了。”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一脸诧异道:“为什么?” 杨蒙浩眼中含泪的望着韩艺,想骂吧,这话的确是他说的,不骂吧,他也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你小子,叫你丫爱吹,这下吹到铁板上去了吧。韩艺见也差不多了,于是笑道:“不过你放心,你表哥警告过他们。” 杨蒙浩一愣,道:“虎表哥?” 韩艺点点头道:“你虎表哥让他们不要欺负你,不然不会放过他们的。”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杨蒙浩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真是吓死我了。” 韩艺没心情搭理这厮,向杨飞雪道:“杨姑娘,最近还好吧?” 杨飞雪兀自不语。 杨蒙浩幸灾乐祸道:“韩艺,你惨了,我表姐生你的气了。” 傻子都看出来了,但为什么生气呀,你丫倒是说啊,md,每次说话都说不到重点,我算是服你了。韩艺被杨蒙浩这个蠢货气得半死,只能道:“不知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表姐。” 杨蒙浩道:“你这么久都不来找我表姐玩,我表姐能不生气么,韩艺,这你就做的太不厚道了,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这家伙拱火的本事那真是一等一的。 韩艺不满的瞪了杨蒙浩一眼,又朝着杨飞雪道:“杨姑娘,真是抱歉,我最近真的很忙。” 杨飞雪余光一瞥,道:“小蒙,你问问他,他有没有把我这个朋友放在心上。” “哦。” 杨蒙浩向韩艺问道:“我表姐问你,你有没有将她这个朋友放在心上?” “去去去,你别在这瞎掺合。” 韩艺挥挥手,又朝着杨飞雪道:“杨姑娘,我可是一直都将你当做朋友的,只是我这段时日是真的很忙,你不信可以问问小胖。” 熊弟点点头道:“杨姐姐。韩大哥他最近真的很忙。” 杨飞雪道:“那为何你这凤飞楼开张,也不邀请我过来玩。” “呃。” 韩艺一时词穷,他确实没有想到,就算想到他也不敢去找邀请杨飞雪来这里,要是那样的话,杨思训估计就会上门了。 杨蒙浩又老气横秋道:“表姐。你这话说的就太难为韩艺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我爹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韩艺邀请你来这平康里,那我爹爹还不把韩艺的腿给打断了,你这就是害韩艺啊!” 你小子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不容易啊!韩艺感激的同时,又非常好奇,道:“那你们今日是怎么来的?” 杨蒙浩哼道:“当然是我带我表姐来的。难不成还指望你。” 你牛行了吧。韩艺看到女扮男装的杨飞雪,也猜了一个七七八八,道:“那你爹爹知道么?” “知道还得了。” “那不怕爹爹揍你么。” 杨蒙浩目光闪动了几下,拍着胸脯道:“当然怕,但是我杨蒙浩可是极重义气,为了表姐,两肋插刀,又算得了什么。” 是吗?我看八成是杨大小姐逼你带她来的。韩艺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向杨飞雪道:“杨姑娘,这事算我错了。抱歉,抱歉。” 他太了解的杨飞雪的性子了,心肠软得跟个豆腐渣似得,稍微说上两句好话,她就不会生气了。 果然,杨飞雪一听。生气的俏脸顿时缓和了许多,隔了片刻,微微扬起委屈的嘴角,道:“算了,你也有你的苦衷。只是作为你的朋友,没有见证你梦想的开始,很令人遗憾。” “梦想的开始?什么梦想的开始。” 韩艺一愣。 杨飞雪道:“就是要拯救天下歌妓啊!难道你是骗我的么?”说到后面,她双眸充满了狐疑之色。 糟糕! 韩艺突然想起那个伟大的梦想,顿时冷汗直流,那只是他用来忽悠杨飞雪的,却没有杨飞雪却记得如此清楚,还为此感到遗憾,连忙道:“我怎么可能骗你,只是你说梦想的开始,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觉得杨姑娘你太有艺术天赋了,说话都说这么漂亮,梦想的开始,好,真好,读过书的人就是不同。” 忽悠归忽悠,但是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同时也感到十分的愧疚。 杨飞雪见韩艺脸上挂着一丝愧疚,心中的埋怨顿时消散的无隐无踪,立刻笑道:“不过没事,最重要的是你没有骗我,你这话剧当真让人喜欢的紧,我方才就是听小胖说了那么一会,都已经入迷了,都想去看看这话剧。” 韩艺立刻道:“既然杨姑娘想去看,那现在就去看,应该还是刚刚开始。” 杨飞雪道:“我可以去么?我听小蒙说,来这里可都是一些男人。” 她虽然生性好动,但是也不敢凑到一群男人里面排队,故此才让杨蒙浩带她来这里。 韩艺道:“为什么不可以,我带你去就是了,咱们就站在后台看,不会有人知道的。”说着他就站起身来道:“走吧。” 杨飞雪立刻露出那灿烂的笑容,她当然想去看,嘻嘻道:“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韩艺带着他们悄悄往后面进得凤飞楼,此事楼内显得非常安静,就只听得舞台上有人说话,显然大家都看得十分入迷,这倒是让杨飞雪大感意外,她虽然没有来过青楼,但是她印象中,这青楼都是非常热闹的。 而且,由于她也是第一回见识这话剧,故此一进来,就东瞧西望的,在后台见桑木他们都在准备着,还逗留了一会儿,才来到了舞台的旁边,观看梦儿她们的表演。 因为前面熊弟差不多将前面演的故事都说给她听了,所以中间并没有断片,才看了一会儿,就看入神了。 今天的主题就是爱情。 熊飞是不可能筹到那么多钱的,他每天只能偷偷来到崔家的墙角与崔晶晶遥望,后来他又想尽办法跟崔晶晶通信,虽然只是一墙相隔,但二人却好像天地相隔。 这里面多半的桥段都是借鉴《罗密欧与朱丽叶》,韩艺才懒得去编了。 反正就是虐。往死里虐就得了。 大家都没有看过爱情戏,见熊飞和崔晶晶爱的这么辛苦,不少人落下了热泪。 “这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真是气死老子了,定是韩艺那鸟人,这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 只见第四排座位上,一个彪形大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低声骂着,哭得是稀里哗啦,不过配上他那魁梧的身材,威武的面容,反倒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人正是元烈虎。 而他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儒雅之士,正是崔戢刃和郑善行。 郑善行看到元烈虎哭成这样,实在忍不住了。低声愠道:“我说你这混厮究竟是不是一个男人么,这么爱哭。” “你懂什么,我这叫做至情至性,你们两个难道一点也不感动么,真是铁石心肠。”元烈虎抹着眼泪道。 郑善行郁闷道:“这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你至于吗。” “什么假的,崔大姐不。” 话说到此。元烈虎突然紧紧闭上了嘴。 郑善行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元烈虎。 元烈虎偷偷瞥了眼一边的崔戢刃。见崔戢刃兀自全神贯注的望着台上,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好险!好险! 郑善行就是一肘重重打在元烈虎的肋骨上。 元烈虎却连声都不敢出,一脸哀求的表情。 郑善行愤怒的甩过头去。 元烈虎挠着头,也是一脸懊恼。看上去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似得。 但是更多的人都想给韩艺来两耳光,这太虐心了,心里那个恨呀,这不是故意折磨人的么,让他们在一起。就这么困难吗。 但伴随着台上的熊飞、崔晶晶开始筹划离家出走时,大家的一颗心又提了上来,但是就在这时,红布开始缓缓下落。 不要落! 不要落啊! 我求你了。 又是这样。 现在的观众可不是想打韩艺两个耳光了,而是想彻底将韩艺给撕碎了,不待你这么折磨人的。 一干太子党立刻就开骂了,你不是成心让我们难受吗。 楼内顿时炸开锅了,没有人肯离开,你都虐成这样了,若不给我们一个圆满,这谁受到了。 崔戢刃突然起身,在一片叫骂声中,独自离去了。 郑善行望着崔戢刃离开的背影,一脸担忧之色,站起身来,怒视着元烈虎。 元烈虎一脸郁闷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郑善行怒哼了一声,一手推开二人,往崔戢刃追去,“崔兄,等等我。” 元烈虎双拳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的低吼一声。 “唉——!” 突然边上传来一声叹息声。 元烈虎转头一看,只见王玄道站在走到上,用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眼神望着他。 元烈虎被他看得都快哭了。 “猪,始终是猪。” 王玄道摇头一叹。 元烈虎愤怒道:“你这龟人懂什么。” 王玄道淡淡道:“我不用听,也知道你说了什么蠢话。” 元烈虎哼道:“你就吹吧,你以为你是算命的。” “蠢猪。” 王玄道二指一扬。 一枚不明物体飞向元烈虎。 元烈虎一手抓住,一看,是一枚铜币,突然一怔,“哎呀,我差点忘记这龟人还真是算命的啊!”抬头一看,只见王玄道已经不知去向,道:“娘的,看来这龟人占卦的本事又精进不少了,连我说什么他都能算出来。但是这真不能怪我,我也是——对,这都是韩艺那厮惹出来的,我可饶不了他。” 站在舞台边上的韩艺,听到阵阵讨伐之声,心道,这里太不安全了,我得赶紧回去躲躲,不然让他们抓住,我可就全完了,不行,我等会还得上台跟他们说一下明日活动停止的事,天啊,我真是作死啊。 韩艺转过头去,刚准备跟杨飞雪说一声,忽见杨飞雪望着舞台上怔怔出声,一张绝美的瓜子脸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一怔,小声道:“杨姑娘,杨姑娘。” 杨飞雪微微一怔,道:“什么?” 熊弟指着杨飞雪的脸道:“杨姐姐,你怎么哭了。” “是吗?” 杨飞雪略显慌张的抹了抹脸,顿时晕生双颊,露出羞涩的表情。 韩艺当然不会去笑她,这是人之常情吗,女人就是水做的,道:“杨姑娘,我恐怕得上台说上几句。” 杨飞雪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噗嗤一笑:“活该你!”说着,她又道:“你快去吧,有小胖他们陪着我就行了。” “失陪!” 韩艺顶着阵阵讨伐声来到台上,眼珠子乱瞟,似乎随时准备躲闪扔过来的臭鸡蛋。 “韩艺,你总算肯显身了,如果你识相的话,就快点让熊飞和崔晶晶在一起。” 操!这算哪门子的识相。韩艺心中回骂一句。 “你这厮是不是成心气我们。” 这你算是说对了。 “要是他们离家出走又不成功,我让你好看。” 呵呵,要是成功了,那不就结束了,你当我傻呀,这么快就结束,除非你拿个几万贯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只要不扔臭鸡蛋,韩艺倒是仍由他们叫骂,站在台上被骂声洗礼一番后,才道:“各位,各位,我非常理解你们的感受,有道是,爱之深,恨之切,大家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对这一出话剧的喜爱,在下真是深感高兴。” “你倒是高兴了,但是人家熊飞和晶晶可就苦了,那熊飞和崔晶晶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这个——大家继续看就知道了,恕我不能多说。” 韩艺歉意一笑,不想和他们瞎扯,不存在剧透吗,赶紧说道:“哦,接下来我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从明日开始这一文钱活动就要结束了。 大家先别着急,所为的结束,只是小店不提供食物了,但是这一文钱进门看话剧,还是不会变的,只要大家扔一文钱,就可以进来看戏。这个就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小店也得吃饭,如果总是搞下去,那这话剧可能就演不下去了。” 一个公子嚷道:“这倒是小事。” “多谢,多谢。” 对此大家倒是没有怨言,他们已经占尽便宜了,哪里还好意思说。 “至于这第二件事么。” 韩艺搓搓手,笑道:“在说着第二件事前,我想先跟各位玩个游戏。” “玩游戏?” 台下的观众一愣,纷纷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还请大家随便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来,握在手上,什么都可以。” 大家茫然的眨了眨眼,但还是依言从怀里掏了掏,握在手上,静待下文。 韩艺轻咳一声,道:“这第二件事,就是《白色生死恋》将会停演三日。” 说完他就如同猎豹一般窜到那道具扇门板后面。 他才刚刚躲进去,就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一阵一阵的! 持续了好一会儿。 我长安百姓就是有钱,我只是叫他们随便掏出一个玩意来,却没有想到他们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咦?这是哪个蠢猪,连钱袋都扔上来了。韩艺直接将钱包没入袖中,叹道:“总算是捞回一点本钱了,看来我还是适合骗人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至情至性 如果现在有十大恶人排行榜的话,那韩艺一定是名列前茅,这是毋庸置疑的。 前一刻大家还在要求再多演一会儿,至少也让我们知道熊飞、崔晶晶私奔是否成功。 这你倒好,今日结束也就罢了,我们忍了,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但是你不但今日结束,还让我们再等三日,你这不是成心找打么? 韩艺当然知道自己会被人打,但是比起被臭鸡蛋砸脸,他宁愿被钱砸,这对于一个连续亏本好几日的老板而言,就是一种幸福。 等到大家发泄过后,韩艺再站出来解释,解释当然很简单,就是还没有排练好,你要我演也演不出,甚至还拿出了那句老套的台词,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而且,我还得修葺一下桌椅,装潢一下,争取能够容纳更多人来看,给观众给舒服的体验。 原因就是这些,你们看着办吧。 观众们虽然不愿,但是也拿韩艺无可奈何,谁叫当今世上就只有韩艺知道话剧,只能骂上几句,发泄发泄,然后就带着韩艺没有小鸡鸡的诅咒离开了。 “呼!” 韩艺看到观众陆续离场了,擦了擦汗,长出一口气,来到台下,忽见熊弟和小野各抱着一张圆凳,惊道:“你们两个干什么?” 熊弟愣愣道:“不是大哥你说要跟我们做游戏吗?” “呃。” 韩艺擦了一把冷汗,我是让你从身上拿个东西出来,可没有让你们抄家伙,幸亏那些客人没有像你们这样,不然我还有命么,这种事太不安全了,今后还是少做为妙,郁闷的只摆手道:“放下吧,放下吧,游戏都已经结束了。你们两个上去打扫一下。” 熊弟、小野皆是一愣,这可不是他们干的活。 小野一蹦而起,往台上一看,顿时反应过来。偷笑几声,拉着还在发愣小胖就上去了。 “这两个小家伙!” 韩艺摇摇头,忽然一块玉佩伸到他眼前,这职业精神顿时冒了出来,“哇!好漂亮啊!” 在赏玉方面。他觉得是专业级别的,当今的玉佩都是纯手工的,比后世那些机械制造的要好的多。 “想要不?” “想。” 韩艺刚说了一个字,突然一怔,转头望向旁边,只见杨飞雪笑吟吟的望着他,顿时醒悟过来,轻咳一声:“我还没有要人手的兴趣。” “什么人手?” 杨飞雪错愕道。 韩艺道:“你的手啊,我是说你的手很漂亮。” 杨飞雪愣道:“我的手?不是玉佩么?” 韩艺笑吟吟道:“玉佩还不错啦,但是放在你的手上。就显得暗淡无光了,有道是指如葱根,洁白如玉,不是佳玉,胜似佳玉。” 杨飞雪听得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啐道:“瞎说。” “我韩艺骗谁也不会骗你啊!”韩艺嘿嘿一笑道:“这鲜花也需要绿叶来衬托滴,你若不信,可放在我手上试试,如果放在我的手上,那肯定要好看很多。” 说着他便伸出手来。 杨飞雪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就准备将玉佩放在他手里,可手伸到一半便也反应过来,急忙缩了回来,“哼!你还真是狡猾。差点就让你骗去了。” 韩艺略显遗憾,道:“什么骗,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我只是证明我没有骗你罢了,你的手的确比这玉佩好看。” 好话谁不爱听。杨飞雪轻轻哼了一声,但眼中却带着几分欣喜之色。突然,她双眼一睁,一双白皙的小手捂住小嘴,发出“啊”的一声。 “你叫什么?” 话刚出口,他忽觉一股强大的压力从背后袭来,不等他转过身去,一只大手突然缠绕在他脖子上。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韩艺。” 韩艺猛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猛男出现在他身旁,阴沉着脸,双目红肿红肿的,惊呼道:“元公子?” “你妻子长得倒是挺不错的?” 元烈虎虽然是搂着韩艺的,但是目光却望着杨飞雪,还带有几分轻佻之色。 “啊?咳咳咳!” 韩艺顿时傻了。 杨飞雪可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当即瞪向元烈虎道:“你这混厮休得胡说。” 元烈虎嘿嘿道:“还挺刁蛮的,我喜欢。” 幸亏不是我夫人,要是我夫人的话,你给我一个不找你拼命的理由。韩艺心中暗骂一句,赶忙解释道:“元公子,她不是我夫人,是你亲戚。” 元烈虎错愕道:“我亲戚?” 杨飞雪哼道:“韩艺,你不要胡说,我怎会有这等不知羞耻的亲戚。” 韩艺苦道:“是真的。”说着他就指向杨飞雪道:“元公子,这位便是小蒙的堂姐,扬州刺史杨三爷的八千金。”说着他又向杨飞雪道:“杨姑娘,这位是元公子是小蒙的表哥。” 杨飞雪惊讶道:“你就是元烈虎?” 元烈虎得意道:“看来你已经听过我的大名了。” 杨飞雪鄙夷道:“想不到这般无耻,亏小蒙还说得你多厉害。” “!”元烈虎一头大汗直落下来,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原来杨三叔的千金,对了,展飞那臭小子怎么样呢?在扬州没有被人欺负吧。” 杨飞雪呸道:“你才是臭小子了,你若再敢羞辱我二哥,我对你不客气。” 元烈虎饶有兴趣道:“是吗?我倒真想看看,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 韩艺听着有些怪异,这不是调戏么?都说是亲戚了,你还调戏? 杨飞雪那颗男儿心有冒了出来,飞起一脚踢去。 元烈虎一掌微微向下压,轻松挡住。 这明明是踢在他的掌心,但是杨飞雪却觉得踢在一块铁板上,脚尖一阵疼,但也没有哼出一声来,银牙紧咬的怒瞪着元烈虎。 元烈虎呵呵笑道:“不错,不错。颇有几分杨大的风范,比起你二哥来,要强多了,你二哥当初在长安的时候见到我可是要绕着道走。” 杨飞雪明知打不过。但却一点也不惧怕道:“你吹牛,我二哥正直勇敢,岂会怕你这等无耻之人。” “杨姐姐,要我帮你么。” 不知何时,小野回来了。他们可是一块从扬州来到长安的,感情自然非常要好,这小野又有一刻侠义之心,见到杨飞雪被欺负了,怎能不挺身而出。 韩艺赶紧道:“小野。” 元烈虎望着小野,颇具几分赞赏的意味,期待道:“这小子倒是挺对我的胃口,改日我们好好打一场如何?” 小野哼道:“打就打,我可不怕你。” “一言为定。” 元烈虎呵呵一笑,又向杨飞雪道:“展飞来了没。来了的话,就代我向他说声好。”说着他搂着韩艺的手臂微微用力,道:“韩艺,借一步说话。” 说着也不给韩艺拒绝的机会,强行搂着韩艺就往一边走去,实在是他身体高大,力气也大,韩艺根本无力反抗。 “韩大哥。” 小野抢上一步。 韩艺道:“没事,你们在这等着,我和元公子先去说会话。” 元烈虎拉着韩艺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面。却又一语不发,直盯盯的望着韩艺。 韩艺被这家伙看得慎得慌,道:“不知元公子叫我来,有何贵干?” 元烈虎深情道:“看我的双眼。” 他不会想电我吧?韩艺顿时掉的一地鸡皮疙瘩。稍稍看了眼元烈虎的双眼,大拇指一竖,“这乃一对虎目也。” 元烈虎轻咳一声,道:“这我知道,但我不是让你看这个,我的双眼是不是红肿的。” “呃有一点。” “你可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 “不解。” “这都是刚才哭得。” “啊?” 韩艺一怔。嘴角直抽抽,昧着良心赞道:“元公子真乃至情至性之人。”心里却道,有木有搞错,你这么大个人了,看个爱情片也能哭成这样? “真的?” 韩艺随口一句敷衍之词,却让元烈虎心中一喜,不容易,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知己。 韩艺没有和元烈虎打过交道,完全不懂,但见他似乎挺高兴的,急忙顺着说道:“这是当然,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只是未到伤心处,天下英雄好汉虽多,但能像元公子哭得这般洒脱的人,那真是凤毛麟角,元公子绝对是人中豪杰。” 元烈虎感动的眼眶一红,看似就要落泪,真是太至情至性了,拍了拍韩艺的肩膀,温和道:“我方才没有吓着你吧。” 靠!这家伙是一个神经病吧,我这辈子头一次说这么假的谎话,竟然也有人信,真是怪哉。韩艺摇摇头道:“怎么会呢?像元公子这么亲切的人,怎么可能会吓到我。”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韩艺也。” 元烈虎彻底感动了。 韩艺虽在忽悠,但是完全不懂状况,道:“不知元公子找我有何事吩咐?” “吩咐就太言重了。” 元烈虎呵呵一笑,语气改善了许多,又低声道:“只是——只是我向问问你,这熊飞与崔晶晶到底有没有私奔成功?” md,敢情是来让我剧透的,真是卑鄙。韩艺讪讪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元烈虎道:“难道这《白色生死恋》不是出自你手么?” “是出自我手。”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元公子你知道的,我这人做事一直以来都是要求精益求精。” “这些就别说。”元烈虎粗暴的打断了韩艺的话。 靠!你娘的,老子夸你,你一句话都不说,我tm才夸自己一句,你就不耐烦了,做人可不是这样的。韩艺心中满满的鄙视,但是没有办法,人家是公子,他什么都不是,道:“我也是一边演一边根据看客们的反应去构思剧情的,这剧情随时都可以改变,哦,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停演三天的原因。” 元烈虎道:“这我不管,总之熊飞、崔晶晶一定要私奔成功,哦,并且永远的成功。” 永远的成功?韩艺疑惑道:“为何?” “还不是因为崔。” 元烈虎突然停了下来,娘的,差点又说漏嘴了,道:“这你别管,反正不管怎样,一定要私奔成功,否则的话,休怪我不见情面。” 威胁我?你要是好声好气的跟我说,我也不会让他们成功的。韩艺哭丧着脸道:“这我做不了主啊!” 元烈虎道:“为何你做不了主的?” 韩艺欲言又止,嗫嚅数回,才道:“元公子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的。” 元烈虎斜眸一瞧,沉吟片刻,道:“你是说国舅公?” 韩艺慌忙挥手道:“我可什么也没有说。” 元烈虎皱眉道:“要是国舅公的话,那铁定不会成功。” 为什么? 韩艺心里默默问道。 元烈虎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不要畏惧强势,要根据自己想法来,知道不?”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若有本事,叫长孙无忌发话,那我肯定改,这没有任何悬念。韩艺摇摇头道:“不知道。” 元烈虎白眼一翻,突然用力抓了抓头,“哎呀,我真的会疯了去,都怪我这张嘴,说什么不好,偏偏——哎呀,在下可如何是好啊。” 他说着也不顾韩艺,敲着自己的脑袋往门口走去。 韩艺呆呆的望着元烈虎的背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呢?” 杨飞雪走了过来,望着元烈虎好奇道。 韩艺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据他所言,应该是疯了。” ps: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爱情价更高 “大哥,大哥,台上好多钱啊!你看,我捡了好多钱。◎,” 熊弟迈着小快步,惊险无比的从那小木梯上走了下来,但见他捧着一大堆钱,激动的欢呼着。 杨飞雪瞧了那铜钱,又瞧了眼韩艺。 韩艺老脸一红,看来得教教小胖财不可外露的道理。轻咳一声道:“小胖,大哥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拾金不昧,你快去看看,这钱都是谁掉的,把钱还给他们。” 韩大哥什么时候教过我这个道理?他不是常说又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么?单纯的熊弟眨着眼愣了下,又觉得韩艺说得挺有道理,道:“哦,我现在就去问问。” 小野也觉得应该如此,道:“小胖,我与一块去。” 二人拿着钱就准备往门口追去。 不是吧,还真去啊,你们两个还真是败家,我好不容易捞回一点损失,你还给人送去,真是气死我也。韩艺余光偷偷瞟了眼杨飞雪,只见杨飞雪笑而不语,那眼神就好似在说,看你如何收场。 没办法,在金钱方面,傲骨还是可以稍稍变软一点滴。韩艺急忙叫住熊弟道:“等——等下,现在客人都走了,你们能追的上么。” 小野道:“我跑快点,兴许可以。” 小野啊!你不能这样!韩艺含泪道:“小野,我知道你跑得快,但是做人不能一味只靠蛮力,还得动脑。” 小野眨了眨大眼睛,“那该如何?” 韩艺故作沉吟一番,道:“这样吧,你们先拿着钱去后院点算清楚,好好保管,等客人下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如数还给他们。” 熊弟想想,觉得挺有道理,嘿嘿道:“还是韩大哥聪明。” 韩艺都已经装不下去了。挥着手道:“快去吧,快去吧。” “哦。” 两个小鬼捧着钱往后院走去。 他们走后,韩艺瞧了眼杨飞雪,见她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故作左右望了望,“咦?少公子呢?” 杨飞雪一怔,道:“对啊!小蒙不会走了吧?” 方才他们入得楼内,杨蒙浩就抛下杨飞雪,去找他那群狐朋狗友去了。估计看得上兴起,忘记了杨飞雪,跟他们那群狐朋狗友离开了。 有这么一个堂弟,真是大不幸啊! “糟糕!” 杨飞雪道:“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 韩艺道:“我送你去吧。” 他可不敢让杨飞雪独自一人回去,万一出个什么事,那他真的是难辞其咎。 杨飞雪忙道:“不用了,我自个回去就是了。” 韩艺道:“这我可不放心,反正我现在也没事。” 杨飞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道:“谢谢你。” . 二人出得凤飞楼。往杨府方向走去,但是一路上,杨飞雪比较沉默,情绪显得比较低落,这可不太像她了,她虽然没有熊弟那么话多,但至少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韩艺轻声喊道:“杨姑娘,杨姑娘。” 杨飞雪一怔,“啊?你说什么?” 韩艺讪讪道:“我只是想问你在想什么?” 杨飞雪稍稍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在想《白色生死恋》。” “《白色生死恋》?” 韩艺错愕道。 杨飞雪点点头。一脸好奇道:“韩艺,崔晶晶和熊飞到底会怎样?” 原来是故作沉默,要套我的剧情,早知如此。我就不问了。这就是一个骗子将心比心的结果,韩艺当然不会说,轻咳一声,将问题打回去,道:“不知杨姑娘希望是怎样的呢?” 杨飞雪摇摇头:“我无所谓?” 韩艺一愣,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道:“无所谓?我还以为杨姑娘也会希望他们私奔成功了。” 杨飞雪狡黠一笑,道:“你肯定不会让他们成功的。” 韩艺道:“你怎么。” 话说至此,他便停了下来,好险,好险,差点剧透了。 杨飞雪瞟了他一眼,轻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名字就叫做《白色生死恋》,怎会轻易让他们在一起,我没有说错吧?” 哼!想套我的话,哪有这么简单,剧透可是非常可耻的。韩艺笑了笑,没有答这话。 杨飞雪也无所谓,自顾道:“其实我觉得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崔晶晶也都是最幸福的女人。”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说?” 杨飞雪幽幽道:“其实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是非常的幸运的了,若是自己喜欢的人还能喜欢自己,那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杨飞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了。 杨飞雪眼帘低垂,显得有些落寞,“若是有人能够向熊飞一般对我,就算让我为他去死,我也会愿意的。” 这小姑娘未免也太入戏了吧。虽然杨飞雪说的很小声,但是韩艺还是听得一个真切,笑道:“杨姑娘这句话,倒是让我想到一句话。” 杨飞雪道:“什么话?” 韩艺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杨飞雪低眉念了几句,突然期待道:“这——这是谁说的?” 韩艺哦了一声:“我跑买卖时听来的。” “跑买卖?” 杨飞雪狐疑的看着他。 糟糕!忘记她可是对我知根知底的。韩艺报以讪讪一笑。 杨飞雪倒也不点穿他,道:“韩艺,你和你妻子一定很艰难才成婚的吧?” 韩艺一怔,他跟肖云真是闲的蛋疼,没有困难给自己制造困难,想起在扬州那一段岁月,不禁摇头苦笑,道:“倒是没有,完全就是稀里糊涂结婚的,你为什么这么问?” 杨飞雪道:“若非如此,你怎么想得出这么感人的话剧。” 这都是东拼西凑来的,谁穿越谁知道。韩艺笑了一声。 杨飞雪道:“难道不是么?” 韩艺摇摇头道:“其实这两者倒是没有关系。这只能说是我心中期望的,虽说梦想总是与现实相差很远很远,甚至于遥不可及,但即便如此。但我认为人们都还应该怀有梦想,有所向往,那样的话,就能够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 杨飞雪听得沉吟不语,过得片刻。才道:“你是说你也向往熊飞与崔晶晶的爱情?” “当然,谁不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哦不,我的意思是谁都向往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大家为什么都爱看,就是因为大家心中都有所向往。”韩艺堪堪解释着。 杨飞雪沉吟半响,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韩艺道:“是吗?不知杨姑娘有何高见。” 杨飞雪道:“我还没有成婚,自然可以向往,但是你都已经成婚了,你说心中还有所向往。岂不是说你还希望能与别的女子好,这对你妻子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呃这个。” 韩艺一时都傻眼了,这小姑娘也是穿越来的吧,竟然知道精神出轨的道理。 杨飞雪见韩艺支支吾吾的,立刻指向韩艺,道:“韩艺,你果然想抛弃你妻子?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这么大一定帽子扣来,韩艺只觉心慌慌,这要是让肖云听到,他铁定玩完了。急忙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跟我妻子成婚太快了,我没有给她应有的浪漫,这种向往在我这种成婚男人来说。就是一种遗憾,唉,我真的觉得我挺对不起我妻子的。” 这一声叹息,也是亦真亦假。 杨飞雪狐疑道:“当真?” 韩艺含泪一叹,道:“其实我之所以想到这《白色生死恋》,就是想告诉大家。不要步我的后尘,尽量给自己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毕竟结婚和恋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段。” 杨飞雪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决不能轻易嫁了,否则的话,可能就会抱憾终身的。” “咳咳咳。” 哎呦,我又说错话了。韩艺急忙道:“杨姑娘,你千万别这么说好不,我听着心都快跳出来了,你难道忘记我是怎么来到这长安的么。” 杨飞雪一愣,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红红的,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说这是你说的。” 韩艺就见她一脸内疚之色,怎好忍心怪她,道:“没事,没事,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真的么?” “当然,要是我怪你,我怎还会送你回去。” “那倒也是。”杨飞雪嘻嘻一笑,但又略显懊恼道:“只可惜我现在连出一趟门都难,甚至可能再也看不到这《白色生死恋》了。” 韩艺道:“你可以叫少公子带你去看啊!” 杨飞雪低落道:“小蒙也挺不容易的,我哪里好意思总是麻烦他。”说着她又是一笑,道:“不过没关系,虽然我没有见证你梦想的开始,但是作为朋友,我也给你捧场了,你可不能说我不讲义气。” 韩艺稍稍一愣,随即道:“你也不要这么悲观,或许你还能去看了。” 杨飞雪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太了解我二伯伯了,他决计不会允许我去的。” 这倒是真的,杨思训那性格,要是准许杨飞雪去平康里,那就真成怪事了。对此韩艺也是无可奈何。 杨飞雪又道:“韩艺,你要是有空的话,能否来这里看看我,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真是快闷死了,哦,要是你忙的话,也可以叫小胖他们来。” 韩艺点点头道:“一定,一定。” 说话间,二人来到杨府附近,韩艺突然道:“等下,你不是偷跑出来的么,我们还是我后门进吧。” 杨飞雪摇摇头道:“如今这么晚了,二伯母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得去告诉他们,是我逼着小蒙带我去,可不要他们又去责罚小蒙。” 韩艺一愣,略显诧异的望着杨飞雪。 杨飞雪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傻到说去找你了,我不会再连累你了。” 她不说,韩艺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块去,不知如何说是好。 杨飞雪道:“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去就是了,要是让我二伯伯看见,那可就糟糕了。”说着她就加快了步伐,与韩艺拉开距离。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注意一些。” “嗯。我走了。” 杨飞雪就快步往杨府那边行去。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离开,缓步跟了过去,要不看着杨飞雪进府,他可放心不下。 杨飞雪似乎也有所察觉,在进门时,突然转过头去,透过暮色,见韩艺站在远处,又挥了挥手。 韩艺招招手,示意她先进去。 杨飞雪稍微逗留了一会儿,然后便进去了。 韩艺停驻片刻,突然笑着摇摇头,回身往平康里走去,忽然面前走来两个挑着扁担的老汉,只听其中一人道:“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关城门了,这要是过了时辰,咱们可能要坐牢了。” 韩艺眨了眨眼,出声询问:“二位,什么过了时辰就要坐牢?” 那老汉瞧了眼他,听他语气不是长安人士,于是道:“小哥,你快些回去吧,马上就要禁宵了,若是过了时辰,小心官兵将抓你去坐牢。” 操!差点忘记唐朝是禁宵! 韩艺猛地一怔,瞧了眼天色,见都已经黑了下来,二话不说,顿时一发足狂奔。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专业的歧视 花月楼! “二位韦公子慢走,今日之事贱婢真是对不起二位,贱婢罪该万死,还望二位公子莫要记在心上。” “若是在有下次,你这花月楼就别开了。” “是是是,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哼!” 曹绣站在门前看着韦氏兄弟的马车离开后,眼中不免掠过一道恶毒的光芒。 “岂有此理,那臭小子真是运气好,上回有国舅公,这回又来了一个卢国公,真是气死我也。” 回到屋内,曹绣猛地一拍桌子,低声怒骂着。 在曹绣身旁还站着一个三十来岁妇人,生得一张笑脸,一对弯弯眼,仿佛时时刻刻在笑,这位就是中巷的贾四母,别看她长得这张笑脸,但是心肠十分恶毒,但凡去她大院的客人,十有八九都被她敲诈过,杨蒙浩那日说的便是这女人,她同时也是曹绣的左膀右臂。 “姐,我早就说过,你这一招不顶用,你偏生不信,就算你成功了,那臭小子也死不了。”贾四母阴阳怪气的说道。 曹绣哼道:“你若是只有风凉话,那就回去吧。” 贾四母尴尬一笑,又道:“姐,你别担心,我有一计可让那小子永不敢翻身。” 曹绣道:“那你还不说。” 贾四母眸子四处瞟动,见周边没人,这才低声说道:“姐,如今凤飞楼提供的食物可都是别人的,而且还不是一家,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曹绣眸子一转,道:“你继续说啊。” 贾四母道:“那些人都是小贩,谁知道他们的东西干不干净,若是这凤飞楼毒死人。你说他这买卖还做的下去吗。” 曹绣道:“你是说下毒?” 贾四母点点头道:“若是姐你答允的话,这事就交给小妹去做吧。” 曹绣皱眉道:“可是现在有很多贵族子弟上他那里看话剧,这万一出现意外,可能会生出大麻烦来。” 贾四母奸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办法。” 曹绣低眉沉吟着,正当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 “假母。” 外面之人只是叫了一声。 曹绣眉头一皱,朝着贾四母道:“你先去前厅等我,记住,没有我的吩咐,你可不要轻举妄动。” 贾四母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出去了。 过得片刻,只见一个头戴黑丝帷帽的人走了进来,是一个女人。 曹绣见得此人。急忙起身行礼,道:“曹绣见过凤使。” 这名叫凤使的女人“嗯”了一声,倒也没有坐下,淡淡道:“你是不是准备对付凤飞楼?” 曹绣一愣,并未做声。 这凤使也没有再问,道:“主上有命,不准妄动凤飞楼,还让你好好研究这话剧。争取早日将这话剧弄出来。” 曹绣道:“不知主上为何这么做?” “嗯?” “是,奴婢明白了。” 在商言商。如今这话剧正火热的很,韩艺应当趁热打铁才是,而不是选择休息。 要是可以的话,韩艺当然希望如此。 但是韩艺当初准备的不是很充分,无法持续发展,毕竟他的人都是借来的。自己连个酒保都没有,而且他也从未做过买卖,就现在凤飞楼的经营模式,有很多的不足的地方,。 他必须静下来。好好谋划一下,这做买卖说着是容易,就是买进卖出,但是想要持久下去,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而且最近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大家都来不及消化,在这种高压之下,对于精神方面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另外就是梦儿、梦婷她们,如今她们都已经大火了,长安城内外无人不知,必须得让她们先放慢脚步,有些时候跑得太快可能会崴到脚。 总而言之,这三天时间是韩艺必须要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顶着被人扔臭鸡蛋的危险,上台宣布这个消息。 休息就是其中之一。 当天晚上,韩艺就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宴请那些来帮忙的酒保以及那些龙套,什么事也别想,好好吃上一顿,虽然他也是支付他们工钱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些人还是他借来的,必须得犒劳人家。 在席间,他又宣布,明日休息一日,全部自由活动,随便你们干什么都行,好好放松一下,他自己也需要好好放松一下,让脑子休息一下,这几天其实他承受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这日上午,阳光明媚,春风暖人,韩艺带着熊弟、小野,还有桑木等亲信来到了西市游逛。 这唐朝是采取市坊制,就是百姓居住的地方和市场是完全隔离的,边上都起着围墙,门口有士兵把守,入夜就关门,就跟坐牢似得,百姓的住的地方是不准做买卖的。 由此可见唐朝的商业是多么的原生态,两个市场就能支撑起一个国际首都的整个商业规模。 但是话说回来,这不是说唐朝经济落后,只是需求就这么多,也就足够了,而且还能稳定治安,不过唐朝也将小农经济发挥到了极致,到了宋朝就有些市场经济的规模了,不再是市坊制,沿街都可以做买卖。 另外,东市还是专门为贵族设立的,里面多半都是卖得一些奢侈品,还有就是一些高档娱乐场所,例如观棋轩,东市周边也全都是贵族府邸。 而西市更加能够称之为市场,离丝绸之路的起点开远门最近,很多西域、波斯商人都来这做买卖,也就是说西市要更加热闹,能买的东西也更加多,不会只是一些香料、珍珠宝石等奢侈品。 所以韩艺选择来这西市逛。 “可惜梦儿姐姐她们不能来。韩大哥,我们买些好吃的回去给她们吧。” 熊弟提着装着大兔和二兔的大竹笼,仰着头向韩艺说道。 韩艺呵呵笑道:“行,反正今日咱们带足了钱,不用完就不准回去。” 他真不是省钱的一个主啊,哪怕他现在是一个商人了。兀自还是喜欢挥霍。 桑木突然指着边上一条小巷道:“恩公,我们想去那边看看。” 韩艺顺着他指去的方向一看,见这条巷子是专门买些工具的,这桑木就喜欢捣鼓一些这东西,但是他对此没有任何兴趣,点点头道:“你们去吧,午时来这里集合,咱们找家好酒楼,好好吃上一顿。” “是。我们知道了。” 桑木三人便往那条巷子走去。 而韩艺则是带着熊弟、小野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到处溜达,沿路遇到不少人都与他打招呼,这些人多半都是庶族子弟,昨日排队一事,让他们变得非常尊重韩艺。 “韩小哥,出来逛来。” 只见一个青年牵着一个四五岁小姑娘从旁经过时,向韩艺热情的招着手。 “是啊!这是你妹妹?” “韩小哥说笑。这是我女儿。” “啊——咳咳咳,抱歉。抱歉,你女儿真是可爱,叫叔叔。” “哼!” “呃!” “抱歉,小女不懂事。” “没事,没事。” 韩艺抹了一把汗,暗道。这人的年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没有想到女儿都这么大了,看来我真是out了。又朝着熊弟打趣道:“小胖,今日你可别像上回一样,乱搭讪了。” 熊弟疑惑道:“何为搭讪?” 韩艺笑道:“就是跟陌生的女人攀谈呀。” 小野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熊弟的胖脸顿时变成了猴子屁股。撅着肥肥的嘴唇道:“那如果别人要跟我搭讪呢?” 这小胖子是哪里来的自信啊!韩艺呵呵道:“这个可以有,但是前提是有人要跟你搭讪。 他话应刚落,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小胖哥,小胖哥。” 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 “咦?这是谁在叫我?” 熊弟左右看了看。 韩艺笑道:“你就别自作多情,全世界又不就是你一个小胖。” “小胖哥,上面,上面。” 熊弟听得往左上方看去,只见是一栋二楼高的小阁楼,翘角飞檐,屋檐上的青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莹莹碎光,非常的贵气。此时二楼的一扇窗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朝着他们招着手。 “姐姐,你是在叫我么?” 熊弟憨乎乎的问道。 那女人直点头道:“是啊!就是叫你,你要不要上来坐坐,我请你好吃的。” 这时旁边又凑过来一个少女,嘻嘻笑道:“小胖哥,快些上来。” 二女都是模样俊俏,算得上两个小美女。 又听得楼上传来咯咯几声笑。 显然还不止两个女人在上面。 不是吧,这唐朝的女人都这么奔放么,大白天的,在这街上公然约炮,就算如此,你也别约小胖呀,小胖什么不懂,估计都还没有长毛,你们要约就约我啊!韩艺彻底傻眼了,与小野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世道。 熊弟挠挠头,朝着韩艺道:“韩大哥,我要不要去?” “啊?” 韩艺一脸尴尬之色,他刚还说过,如果有人搭讪,那就尽管上,暗想,这么多女人,你一个人也搞不定,反正也没有事,上去多认识几个美女也不错。笑呵呵道:“当然去啊,拒绝一个女人的邀请,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走吧,走吧。” 心里却是一声悲叹,韩艺呀韩艺,你什么时候落魄到这种地步,泡妞还得沾小胖的光。 熊弟得到韩艺的首肯之后,立刻向楼上那两个女人道:“二位姐姐请稍等,我们这就上来。” 三人就往楼内走去。 “等下。” 门口一个孔武有力,身材高大的猛汉突然伸出手来,拦住韩艺和小野,酷酷道:“抱歉。你们不能进去。” 韩艺惊诧道:“为什么?” 猛汉伸手敲了敲身边一块竖立的木板。 韩艺偏头一看,顿时猛抽一冷气,“男人止步。” 这是什么地方啊?韩艺抬头一看,又见屋檐上悬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女仕阁。 “可是他为何能进?” 韩艺指着已经跨入门槛的小胖道。 “我没看见。” “操!他现在还站在这里的,你说你没看见。你是瞎了吧!” 韩艺很是激动的骂道,这就是一种歧视啊,在后世都能去法院告你了,歧视都歧视的这么不专业,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要区别对待啊。 猛汉头一昂,视若不见。 熊弟这么讲义气的娃,当然不会抛下韩艺他们,赶紧收回腿来。摇头道:“你们不准韩大哥和小野进去,那我也不去了。” 这时楼上那个女人又道:“二位小哥,真是抱歉,这里不能让太多男人上来,还请二位小哥多多见谅。” 话说的一点也不委婉,我们只是想跟熊弟约炮,你们两个爱干啥干啥去。 丢人啊! 韩艺尴尬的无地自容,心里突然怀念起后世那张无比英俊的面孔。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后世的他走在哪里,都引得无数美女侧目。然而现在,他竟然连小胖都不如。 伤自尊! 这真是太伤自尊了! 韩艺都抬不起头来了。 小野倒没有韩艺想的那么复杂,道:“小胖,你别去了,小心她们害你。” 熊弟直点头道:“嗯嗯嗯,我不去了。” 楼上那姑娘又道:“二位请放心。我们只是想跟这位小胖哥做个朋友,实乃一番善意,决计不会害他的。” 熊弟回道:“你们若不准韩大哥和小野上去,我也不会去的。” 这话说的韩艺更是无地自容,都快哭了。忙道:“小胖,竟然人家一番好意,你就去吧。” 小野道:“可若是她们要害小胖呢?” 小野啊,你这样说,别人会以为我们要耍无赖,上去蹭炮的!韩艺道:“怕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女人,咱们两个在这里,还怕她们女人么。” 他认为一个男人有女人约,而且还是一群女人,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当然不能拒绝。 小野想想也是,道:“小胖,那你就去吧,你放心,他们若敢伤害你,我一定帮你报仇。” 熊弟一脸为难的看着韩艺他们,他倒是无所谓,他也不是怕生的人,因为他看每个人都是善良的,而且他也喜欢认识新的朋友,只是他觉得这样做挺不对其韩艺的。 殊不知他犹豫不决,更加伤害韩艺,韩艺挥手道:“你去吧,我和小野就在这边上逛逛,不会有事的。” 楼上那姑娘又道:“小胖哥,你怎地还不上来,莫不是瞧不起我们。” 熊弟忙摇头道:“不是,不是的。” 书上果然没有说错,这唐朝真的是以胖为美,md,老子要增肥。韩艺无颜抬头,摆着手道:“去吧,去吧。” 他倒不是太担心,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百姓,真的要害他们,根本不需要玩这些有的没的,而且要害也是害他呀,害小胖干什么。 熊弟“哦”了一声:“那我就先上去了,你们待会一定要来找我。” 小野点点头,嗯了一声。 熊弟这才提着大竹笼走了进去,那个猛汉真的是视若不见。 “靠!” 韩艺忍不住直接一个中指数到他面前。 猛汉根本看不懂,头微微一偏,望向旁边去了。 无奈啊! 韩艺含着屈辱的眼泪,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小野,咱们去吃点东西,增点肥。” 小野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那样的话,我们就能进去了。” 小野挠着脸颊,完全听不懂。 这时候又听得楼上传来小胖那老套的自我介绍,随后就听得“小胖小胖”的,一声比一声亲热。 这些笑声就如同万箭一般,刺入韩艺的心中,又听得楼上传来阵阵笑声,似乎聊得挺开心的,但是又听得她们聊着什么兔子兔子的。 韩艺恍然大悟,这压根就不是小胖的魅力,而是大兔和二兔的魅力。 失策了! 但韩艺同时也放下心来,笑道:“走吧。” “去哪里。” “买兔子去。”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天价兔子 买兔子? 韩艺当然是开玩笑的,拉着小野在街上闲逛着,一人又买了一瓶酒,一边喝着,一边聊着,晒着太阳,倒也惬意。 “韩大哥,你快看,兔子。” 小野突然指着左前方面道。 韩艺定眼一看,只见左前方蹲着一小贩,前面还放着一个竹笼,竹笼里面关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笑道:“兔子就兔子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韩大哥,你不是要买兔子么?”小野却不知韩艺刚才只是在开玩笑的。 韩艺瞧了眼他,心想,买只回去送给梦儿她们当宠物也好。“走,咱们去看看。” 二人来到那卖兔子的小贩面前。 “哎,你这兔子多少钱?”韩艺问道。 那小贩伸出两根手指来。 “二十文钱?”韩艺大方道:“贵是贵点,但也无所谓啦。” “这位客官,我是说两贯钱。”那小贩道。 “什么?两贯钱?” 韩艺双目一睁,激动道:“你是来抢钱的吧,一只兔子两贯钱?我都可以买头猪回去了。” “客官,你怎么能这么说了,这做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也没有求着你买,怎么成抢钱了。”那小贩据理以争道。 md,你真是在欺负外地人吧。韩艺哈了一声,道:“行行行,你不是抢,你只是想钱想疯了,你这兔子镶金的么,这你要卖的出,我韩字倒着写。” 他话音刚落,忽听边上有人说道:“哎,你这兔子怎生卖?” “两贯钱。” 那小贩道。 看来不是欺负外地人。本地人也欺负啊!韩艺暗道。 “行,我买了。” 哇靠!不是吧。韩艺猛地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体态微胖的公子哥,人家手一挥,身后一个扛钱的随从立刻拿着一大堆钱给那小贩,十分爽快。 两贯钱买一只兔子。要么这人就是疯了,要么就是一个骗局。 这摆明的就是在唱双簧呀,还想骗我,哼,老子可是骗人长大的。韩艺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这种骗人的方法,实在是太多见。 “咦?你不是——凤飞楼的那新东主么?” 那肥公子突然望着韩艺道。 就知道你会找我说话。韩艺不露声色,笑道:“正是。正是。” 那肥公子不悦道:“我说你们也真是的,这话剧演的好好的,你为何突然要停三天,真是太可气了。” 听这语气便是贵族子弟,如今是一个讲究身份的年代,开青楼是最没有地位的,故此他们跟韩艺说话,都是趾高气扬的。不会有半分尊敬。 我倒要看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韩艺笑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话剧不是说演就能演的。得排练的,要不排练的话,也演不出呀,我们如今正在抓紧排练,放心,三日之后就有得看了。” “抓紧排练?” 肥公子打量了下韩艺。道:“那你为何在这里?” “呃。” 韩艺道:“买道具。” “何为道具?” “道具就是你们平时看到舞台上那些在装饰的。” “哦,原来如此。” 肥公子点点头,又好奇道:“那熊飞与崔晶晶私奔能否成功?” 韩艺笑了笑,道:“这个还在斟酌中,到时你就知道了。” 肥公子斜眸瞧着韩艺。似有不悦。 看我干什么,元烈虎想套剧情,我都没有搭理,你比元烈虎还厉害么。韩艺只是报以歉意一笑,就是不剧透。 那肥公子也拿韩艺没有办法,只能给以建议,告诉韩艺该如何如何发展剧情。 韩艺笑着点点头,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信你们的这话剧能火么。 二人聊了一会儿,那小贩已经点完钱,他们这些小贩数钱都不是一枚一枚数的,稍微数数,掂量几下,心中就有数了,又将兔子交给了那随从。 肥公子道:“那行,三天后,我再去看。” 说着他就提着兔子离开了。 怎么——怎么就离开了?不是要忽悠我么。还在静待下文的韩艺,望着那肥公子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心想,难道——难道这兔子真就这么贵?不对呀,小胖买大兔和二兔的时候,也很便宜啊!而且那还是在东市买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韩艺摇摇头,忽见那小贩用诡异的神情的望着他,干什么,哎呀,他不会真的想让我把韩字倒着写吧?那也太无聊了,我还是走先。 韩艺拉了拉小野,示意他赶紧闪人。 正当他们准备离去时,那小贩突然叫住韩艺道:“你——你真是凤飞楼的东主?”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 “真是太谢谢你了。” 那小贩连连拱手道。 韩艺错愕道:“你谢我干什么?我又没有买你的兔子。” 那小贩呵呵道:“多亏了你们凤飞楼的那《白色生死恋》,我这买卖才能好起来。” “啊?” 韩艺不解的望着他。 那小贩立刻道:“是这样的,自从你们演了那《白色生死恋》之后,大家都来抢着买兔子,这西市的兔子被一抢而空,昨天还只买一贯钱,今日就买到了两贯钱,呵呵,不瞒你说,我卖了好几年的兔子,这两日卖兔子赚的钱足够抵上我那几年了,现在大家都跑去山里捉兔子。” 原来自从《白色生死恋》出来之后,这兔子就成了爱情的象征,如今贵族子弟都不拿扇子出门了,都改提兔子了。 手中没兔子?那还好意思出门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哎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早知道,先弄个几百只兔子放在家里,等到话剧出来后。再拿出来卖,那我岂不是发财了,唉,看来我离商人还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啊! 韩艺心头一疼,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是要分我一点。” 那小贩一愣。呵呵笑着,不答这话。 这家伙真是一个奸商啊!看来像我这样的良心商人已经是绝无仅有了。韩艺悲叹一声:“罢了,罢了,就当时我在做善事吧,小野,我们走。” 说着,他就拉着小野离开了。 走了几步,韩艺突然问道:“小野,你捉过兔子么?” 小野摇摇头。 韩艺道:“你打猎这么厉害。不可能没有捉过兔子啊!” 小野好奇道:“兔子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捉它们。” 韩艺眨了眨眼。 小野又问道:“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韩艺本想唆使小野上山去捉兔子,顺便买点钱,贴补下家用,但是小野的这一句话,堵得他的坏主意胎死腹中。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等下,大家买兔子。都是因为大兔和二兔,如此说来,大兔和二兔可就是明星兔,难道那些女人是为大兔和二兔去的,不好,小胖会让她们骗了。 韩艺急忙道:“小野。走,咱们快去找小胖。” 说着他也不等小野回话,就拉着小野往回走去。 可这还没有走两步,忽听有人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小野皱眉道:“好像是桑木的声音。” 出什么事呢?韩艺举目一看,只见桑木、东浩、佐雾三人往他们这边狂奔而来。未等韩艺反应过来,三人已经离他们不到十步远。 “恩公,快跑,快跑。” 桑木见到韩艺立刻叫嚷道。 又听得后面有人叫道:“别跑,别跑。” 韩艺踮起脚尖一看,只见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手中还拿着一些板凳木棍等武器,无暇多想,赶紧拉着小野跟着桑木他们往前跑去。 小野一边跑着,一边问道:“桑木叔,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因为他速度快,如今还得迁就韩艺他们的速度,这才降低自己的速度,所以非常轻松。 桑木上气不接下气道:“前面我们想去买一把锯子,结果那小贩不但不肯卖给我们,还对我们辱骂,我们当然就跟他争了起来,可是他们人越来越多,个个都跟我们有仇似得,甚至还要动手打我们。” 佐雾委屈的都快哭了,道:“我看他们真把我们当成崔大、崔二了。” 崔大、崔二?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差点忘记他们三个是反派角色,我怎么蠢到跟他们出门了。挤过一簇人群,韩艺余光突然瞥见边上有一条小巷,急忙道:“你们三个快进巷子。” 桑木他们无暇多想,赶紧穿入那条巷子。 韩艺一手拉住正准备跟过去的小野,而是往前面冲去,嘴里大声喊道:“崔大,你们这几个大恶人休跑。” 他一边喊着,一边放慢脚步,不消多时,就听得一阵阵脚步声,只见那一群人从他们身边冲过去。 韩艺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气,忽见小野笑呵呵的望着他,每次他骗人的时候,小野都是这表情,不由得苦笑道:“小野,下回你不能这么看着我了,不然别人一见你这表情,就知道我在说谎了。” 小野点了点头。 韩艺和小野又悄悄来到那条巷子里面,小声喊道:“桑木,桑木。” 只见三个脑袋从几个箩筐后面探出来。 韩艺道:“出来吧,出来吧,他们都已经走了。” 三个扶桑佬这才走了出来,擦着汗,直喘气。 突然,三人都望着韩艺。 韩艺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桑木一脸委屈道:“恩公,我们不想再演了。” 这真的是用生命在演戏呀,门都出不了了。 韩艺虽然已经料到了,但是没有想到唐朝的百姓这么疯狂,讪讪笑道:“再忍忍,再忍忍,你们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帮你们解决这问题的。” “可是。” 韩艺不等他们说话,就道:“你们想想看,如果你们不演,我还得另外找人来演,但是人家看到你们这样子,估计也不会来演,那么这话剧就演不下去了,若是不演了,那么就不是被人拿着板凳追了,而是拿着刀追了,反正你们不要出门就行了。” 桑木他们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去啊!” 东浩泪眼汪汪的望着韩艺。 呃这倒是一个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这真是太危险了,该抛弃时,必须抛弃。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妙手空空 “恩公,我们——我们去了。¥f。¥f” “嗯。保——保重。” 韩艺望着三个带着帷帽的男人的背影,神情是那么的悲壮,那么的凝重。 其实韩艺已经想到《白色生死恋》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如此之轰动。 桑木他们会被骂,这他是早就预料到了,因为在后世也经常发生这事,那些演坏人的经常被人唾骂,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追着打,只能说唐朝的观众太容易入戏了。 当然,或许也是那些庶族子弟不敢去打贵族,只好打桑木他们这些假贵族,柿子得挑软的捏。不仅如此,连兔子都跟着红了,这韩艺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没有办法,桑木他们肯定逛不下去了,而韩艺还得去找小胖,只能让他们先回去,毕竟这只是逛街而已,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 话说回来,关键还是因为韩艺觉得跟着桑木他们走在一块,会有危险的。 送走这三个危险人物之后,韩艺就带着小野去到了那女仕阁。 “小胖!小胖!” 韩艺站在楼下喊道。 “韩大哥。” 不到片刻,就见熊弟出现在窗口,满面春风。 这家伙,看来早已经把莹莹扔到九霄云外去了。韩艺看到熊弟那开心的模样,心中是羡慕不已呀。 “韩大哥,你快些上来。” 熊弟突然招着手道。 你这小胖子学坏了呀,明知老子上不去,还在这里戏弄我。韩艺郁闷道:“别玩了,快点下来,我们要走了。” “就走了?” 熊弟略微一愣。 你一个人藏在花丛中风流快速,我们和小野就被人追杀,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韩艺道:“要不你留在这里,我和小野先回去了。” “不要,韩大哥。你等等我,我现在就下来。” 熊弟顿时慌了神,他最怕的就是被韩艺、小野抛弃,急忙缩回头去。但是过得片刻,他又出现在窗口,道:“韩大哥、小野,楼上的姐姐请你们上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韩艺一愣,和小野互看了一眼。 md。前面我想上。你们不给我上,现在我要走了,你们又要我上了,当我韩艺是什么人,真当我没有见过美女么。韩艺哼了一声,道:“算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熊弟“哦”了一声。 忽听楼上一个女人说道:“拒绝一个女人邀请,可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 嘿。竟敢盗用我的台词。韩艺不为所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年你们对我爱理不理,现在我要你们高攀不起,道:“真是抱歉,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楼上那个女人又道:“如此正好是吃饭的时候,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上来吃一顿便饭,不知阁下可否愿意,当然阁下若是害怕,那也就算了。” 吃饭有什么去的。直接约炮呀,哼,老子天也怕,地也怕。唯独不怕女人,女鬼都不怕,呃肖云是一个例外。面对对方三番四次的激邀,韩艺心中也好奇,暗道,上去就上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于是道:“既然姑娘盛意拳拳,那韩艺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就朝着小野头一扬,二人就往楼内走去,而门口那猛汉这一次却视若不见。 韩艺本来已经走过去了,突然又撤步回来,朝着那猛汉道:“哦,我是一个男人。” 说完,他哼了一声,就大步走了进去。 这女仕阁不大,也就是一百来平米,一楼还是空置的,虽然打扫的非常干净,但是连个柜台都没有,看上去不太像似做生意的。 韩艺带着小野来到二楼,眼中陡然一亮,这一梯只差,简直就是天壤止步,二楼的装潢非常豪华,壁上挂着四副壁画,画中皆是女人,袒胸露乳,三五张桌子,或琴桌、或书台,一张卧榻上面还铺着一张虎皮。 当然,最为吸引人的还是那七八个大小美女,最大的可能也就是二十四五,最小的不过十六七岁。 唯一遗憾的是,她们并没有像画中一样,穿的那么暴露,多半还都是穿着男装,将那妙曼的身材藏的深深的。 作为风月老手,也许拥有一颗淫/乱的心,但是绝不会跟一般色狼一样,见到女人就双目发直,韩艺那毒辣的目光,一扫过,脑袋里面就冒出一大堆绝对可靠的数据,但脸上却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 “韩大哥,小野。” 熊弟跑了过来。 “爽不爽?” 韩艺低声问道。 熊弟愣道:“爽啥?” 哇靠!这么久,你丫别说连摸都没有摸一下,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萌萌的脸。韩艺对于熊弟的无所作为深感愤怒,这真是浪费资源呀。 “你就是韩艺?” 忽听得一个女人说道。 正是方才和他对话之人,只见那一堆女人中突然站起一个女人来。 哇!这女人好高呀!韩艺双目微睁。 只见这女人这一起身,立刻就营造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至少也得有一米七五,这在后世来说,倒也算不得很高,但是在古代,哪怕是在男人范围内,都算得上极高的了,更别说女人。 韩艺自己才一米七四七五,在扬州也算是最高阶层人士了,但是这女人恐怕比韩艺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再加上女人显高,看上去好像比韩艺高了不少。 在她之前,肖云还是韩艺见过最高的女人。 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眉宇间英气勃勃,肤色不是很显白,但是非常细腻,胜过凝脂,连一粒小黑点都找不带,黑亮的长发在头上一挽,掉下一个马尾辫,非常随意。但更显潇洒,一喜青绿色紧身长裙,将她那苗条、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端的是大美人一个。 “正是。” 韩艺拱拱手道。 虽然这女的论身材,论美貌。都算得上凤毛麟角,但是在容貌上,韩艺的妻子肖云还是要更胜一筹,还不至于让韩艺看傻眼,而且韩艺对于身高这东西没啥太大的讲究。他以前也泡过不少比他还高的模特,他认为一个男人关键是要有自信,这一搂腰,再高也能驾驭。 这高美人缓缓走向韩艺,目光打量了下韩艺,淡淡道:“那话剧便是出自你手?” 这女人好香呀,不像似香粉呀,难道是体香,这体香未免也太好闻了吧,跟花香似得。 待着女人走到跟前时。韩艺忽闻一股清香扑鼻,似花香却又不是花香,非常好闻,彬彬有礼的点点头道:“不错。”莫要唐突佳人了。 高美人斜目一瞥,冷冷道:“你是想利用这话剧去报复戢刃?” 戢刃?难道是崔戢刃的亲戚?我看八成是了。md,看来不是约.炮,而是来者不善呀,不过,就算是又如何,我连崔戢刃都不怕。还会怕你。 韩艺微微皱眉,他不太喜欢这高美人那冷傲的语气,突然转过脸去,直盯盯的望着这高美人。不禁暗赞一声,这女人的皮肤还真是好呀,哇,不会连一颗小黑点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保养的。嘴上却也淡淡道:“这跟你有关吗?” 高美人似乎没有料到,韩艺这么奔放。就这么赤裸裸的望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也没有躲避,兀自斜视韩艺,片刻才道:“无关,随便问问。” 韩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随便问问,那真是非常抱歉,我现在没有随便说说的心情。” “好小子。”高美人突然脸色一寒,冷哼道:“你以为有国舅公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百姓而已,从未为所欲为过,但如果你这是一种暗示的话,呵呵,那我倒也不会拒绝的。” 高美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突然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阳台,淡淡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扔下去?” 这么嚣张,要是老子不给你一点教训的话,你还真把我当软柿子捏呀。韩艺摇头笑道:“不太信。” 熊弟顿时慌了,急忙道:“牡丹姐姐。” “你别说话。” 高美人斜眸瞧了熊弟一眼。 韩艺笑道:“你叫牡丹?” 高美人道:“与你何干?” 韩艺呵呵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人如其名,都是那么的香。” 这可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你——!” 那高美人黛眉一蹙。 韩艺轻蔑一笑,突然走向一旁,拿起桌上一个青青果子,抛了抛,在袖子上擦了擦,又从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取出刀,就削起果皮来。 毕竟是千门高手,这手可是巧的很,就见他手腕一转,整块皮全部落下,刚好是两个圆圆的,中间一块细皮连着,活脱脱一个罩杯,落在桌上时,还是平铺着的,像摆好似得。 这一招曾一度风靡洛杉矶最大的酒吧,那些外国佬纷纷争着要跟他学这本事。 “那匕首。” 突然,其余几女纷纷双手捂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高美人猛地一怔,一手捂向腰腹部,脱口道:“这是我匕首。” 韩艺笑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那高美人哼道:“这刀上刻着我的名字,难不成还有假。” “是吗?” 韩艺低头一看,只见刀柄下面刻着牡丹二字,咦了一声,道:“还真是你的,哦,这是刚刚我从下面捡的。” 那高美人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欲夺回匕首,韩艺手往回一收,哪知这高美人手更快,再一步上前,迅速的抓住韩艺的手腕。 这一回小野倒是没有上前帮忙,估计是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吧。 呀呀,看不出还是一个高手啊!韩艺丝毫不惊,笑吟吟道:“你想要啊?你想要说清楚不就行了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你说了我就知道你想要了。你想要的话我会给你的,你想要的话我当然不会不给你,不可能你说要我就不给你,你说不要我就偏要给你。但不管你想不想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是抓着我的手,这——这人家挺不好意思的。” 说到后面,韩艺露出羞答答的神色。 这韩艺说了一大通废话,高美人听得晕乎乎,还呆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脸上微红,迅速从韩艺手中将匕首夺了过来,赶紧与韩艺拉开距离。 当然,韩艺也打算给她,笑道:“其实女人没有必要玩匕首,太危险了,玩玩棍棒挺好的,正巧我这有一根,上能饱饥,下能解闷,不知你想不想要,哦,只借不卖。” 这一回那高美人倒是没有听懂,怒道:“你这厮休得胡说八道,这匕首分明就是你从我身上偷走的,你竟然用我的匕首削果子,我杀。” 她话说到一半时,突然又愣住了。 只见韩艺又从好怀里掏出一块丝巾来,一抖,但见是一块白色的丝巾,上面刺着红色牡丹的图案,不紧不慢的擦起手来。 “这是我的丝巾。” 那高美人又惊呼道。 “怎么又是你的?” 韩艺不爽道:“这分明是我的,你可别说这丝巾上又绣着你的名字。”说着他自个倒是先瞟了瞟。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用我的丝巾擦手。那高美人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伸手又去夺。 韩艺手腕向下一扣,但和刚才一样,这高美人的速度要更快,手腕跟着一转,将丝巾夺了过去。 韩艺激动道:“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连男人的擦手帕都要抢。” 高美人一手扬起绣帕道:“这分明就是我的。” “啊!” 突然响起一阵惊叫。 高美人转头一看,只见她的那些闺蜜都睁大双眼望着她手中的“丝巾”,她抬头一看,只见是一块乌漆墨黑的灰布,吓得惊叫一声,赶紧松开来。 韩艺顺势一捞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捂在胸口,含泪道:“你真是太欺负人了,这可是我娘生前唯一留给我的尿布,要是弄坏了,你赔得起么。” 尿布? 高美人两腮微微鼓缩,胃中一阵翻涌。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带刺的牡丹 疯了! 就这一会儿工夫,高美人整个人都快要疯了,自己的贴身之物,怎么就会落到这厮手上,他——他还拿着削果子、擦手。◇↓◇↓小说。¥f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然而,韩艺还在喋喋不休,“什么人吗,自己有丝巾,还偏偏要抢别人的,当真不是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哼,真是可恶。” 怒了!高美人瞪着双眼道:“我的丝巾了,你快些拿出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韩艺激动道:“你有木有搞错呀,我与你的才第一次见面,你来问我要丝巾,你不是成心让人误会么,我可是有妻室的人。” “我杀了你。” 高美人怒不可遏,拔出匕首,就是一刀刺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 每当这时候,小野总是会站在韩艺面前,只见他手中同样拿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正是当初从九灯神棍那里弄来的。 这小子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高美人心头微微一惊。 韩艺心中也是一颤,这一刀还真是要命来的,暗道,这还真是一朵带刺的牡丹啊! “牡丹姐姐,你误会韩大哥了。” 熊弟虽然反应慢,但也是非常讲义气的人,急忙跑了过来,与小野并肩而站,带有敌意的望着高美人。 高美人哼道:“我误会他,刚才我分明看着他拿着我的丝巾。” 韩艺死不承认道:“你眼花了吧,我拿的明明就是我的擦手帕,怎么就成了你的丝巾了,这可是大家都看到的。” “你还敢狡辩,我的丝巾明明就一直放在。” 一边说着,高美人一手拍下左腹,突然一怔,黛眉一蹙,立刻将手伸入怀中,当她手拿出来时。手中还拿着一块绣着牡丹的丝巾。 “真相大白了,真相大白了。” 韩艺双手一张,“都说没有拿你的丝巾了。” 这怎么可能? 高美人呆呆的望着那丝巾,都感觉有些神经错乱了。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吗? 小样!吓唬我,老子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以前老子是不想惹事,现在反正已经豁出去了,我还会怕你。韩艺心中暗自冷笑。 高美人手指无意识的轻轻一搓。忽觉湿湿的,突然猛地一怔,一抖丝巾,发现上面有一片片的果渍,立刻送到韩艺面前,道:“这上面还有你刚才擦手的水渍,你作何解释?” “我需要解释什么?” 韩艺哈了一声道:“这丝巾本就是用来擦手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上面湿湿的,又不是我的丝巾,你总不可能拿着一把沾血的杀猪刀控告我杀人吧。” “就算我眼花。难道她们都眼花了吗。” 高美人指着那一干闺蜜。 那些闺蜜立刻直点头。 “她们是你的朋友,当然帮你啊!” 韩艺朝着小野道:“小野,你看见我拿她的丝巾吗?” 小野仰着头摇摇头。 韩艺又朝着熊弟道:“小胖,你看见没有?” 熊弟则是低着头直摇头。 “好孩子,不说谎话。” 韩艺又向那高美人道:“你听见了。”说着他又一脸委屈道:“当然,我们三个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这人善被人骑,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如果你一定更要冤枉我说我偷了你的丝巾,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悉听尊便吧。” “逞口舌之利,小人也。”高美人咬着牙,冷笑一声。 小人就小人。难道这年头都是君子么?韩艺郁闷道:“我一个开青楼的,你难道还指望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正直勇敢么,其实能长得这么帅,已经是世上少有了。” “噗!” “噗!噗!” 那边不少女人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韩艺一脸郁闷的望着她们。心中愤愤不平,在开青楼的里面,试问谁比我帅?真是的。 那高美人冷笑道:“戢刃也真是没用,竟然败在你这种小人手上。” 韩艺若有所思道:“如果我说我是小人,那你是不是说崔公子连小人都不如,如果是,好吧,我就是一个小人。” “你。” 高美人双目一瞪。 韩艺手一抬道:“行了,行了,我本不想上来的,是你屡屡邀请,我才上来的,也是你先出言羞辱我的,非得要我卑躬屈膝,你才爽吗?没这必要吧,我想向你卑躬屈膝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少我一个不少吧。要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他真的有些不爽,暗骂,难道唐朝的娱乐项目匮乏到这种地步了,没事就找两个人上来消遣一番,真是有够无聊的。 “牡丹姐姐,可不能让他们走呀。” 一个女人急得脱口喊道。 “站住。” 高美人长臂一展,挡在韩艺身前,斜眸一瞥,“你拿我的丝巾擦你那脏手,难道就想这么走了。” 韩艺道:“那你想怎样?” 高美人冷冷道:“我要看话剧。” “你要看话剧,跟我有什么。” 话说到一半,韩艺突然愣住了,“你说什么?你要看话剧?” 高美人面色稍显尴尬,偏过头去,哼了一声道:“不错。” 难道她叫我上来,就是为了这个,靠,这是你求我啊,你求我还这么嚣张,还有没有王法。韩艺现在很不开心了,这要不刁难——,忽觉眼前一晃,似在沙滩上,波涛阵阵。 “韩小哥,我们都想看话剧。” “是呀!你能不能让我们看话剧。” “我们真的好想看你们凤飞楼的《白色生死恋》。” 只见那一干美女瞬间围了过来,将韩艺团团围住。 就是这气氛,就是这气氛,我tm都记不清我有多久没有被美女环绕。韩艺一时间飘飘欲仙,感慨不已,差点泪崩,脑子完全不想事,连连点头道:“行行行,没问题。不就是话剧,小意思啦。” 但是这话一出口,他猛地醒悟过来,诧异道:“我没说不准你们去看啊!难道一文钱你们都给不起。这我可以垫付。”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双眸汪汪的看着韩艺道:“这一文钱我们当然给得起,可是你让我们去跟那些男人排队么?” “当然不——不可能不排队。” 韩艺说到一半,及时停住,要是真有人不排队,那他还不死翘翘了。韦氏兄弟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暗自埋怨,说就说吗,抛什么媚眼,害得人家差点就没有把持住。 又有一个女人道:“还有,我们怎么好意思去平康里。” . 这些女人们又开始说得没完没了,当然,更多的是抱怨。 其实自从《白色生死恋》一亮相,都得到长安女人们的关注,故事好不好。暂且不说,光这名字就足够吸引女人的眼球了,所以很快就在贵妇、大小姐的圈子里面传开了,虽然她们没有去看,但是她们也听到不少内容,关于爱情的故事,女人肯定要比男人感兴趣,男人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女人。 虽然唐朝风气是比较开放,但是也没有开放到女人可以大摇大摆的去烟花之地。这是不可能的事,在后世都不可能,她们非常想去看,但苦于去不了。这让女人们都非常郁闷。 只不过韩艺没法接触这个圈子,故此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今日,他方明白原来这些女人已经有这么多怨言了。 话说回来,韩艺当然也想拓展女客户,他非常希望能够有女人来看话剧。因为《白色生死恋》更适合女人看,但问题是这唐朝,他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而且凤飞楼才开张几日,他暂时也顾不到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倒也能够理解她们,等她们说得差不多了,才道:“各位娘子,我是一个买卖人,这客人越多,我当然也开心,我没有理由不希望你们去看话剧,可就目前来说,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我身份卑微。” “我有办法。” 高美人突然说道。 韩艺道:“什么办法?” 高美人道:“这很简单,你可以让那些人上我这里来演。” “这法子好。” “还是牡丹姐姐聪明。” 一众闺蜜齐齐点头。 好个屁,我现在都还人手不够,哪里有空上这来演,你们分明就是在唱双簧。韩艺摇头道:“真是抱歉,我们目前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上这来。” 高美人道:“你只需要一碗水端平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从男人那里砍一半时间出来。 韩艺没好气道:“你说的倒是轻松,这怎么平,我这才休息三天,都差点被人用钱砸死,这要是缩短一半时辰,那他们怎么会肯。” “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也不会肯。” 高美人一笑,道:“如果太尉夫人要看话剧,你还敢这么说吗?” 韩艺听得皱了下眉头,沉默不语。 的确,这些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一些贵妇人要看,他们能不演吗? 而且这些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韩艺现在是可以拒绝的,但是她们稍微发点力,韩艺不还是要乖乖来演,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说到底,韩艺还是太弱了,哪边都得罪不起。 但还是那句话,他这种卑微的身份,如果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经历这一个阶段,所以韩艺接受了她这句话,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得感谢你提醒我这一点,我答应你们,一定保证你能够看到话剧,只是目前我们真的人手不足,我需要一些时日去准备,所以也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些时日。” 一个女人就道:“这要等多久?说不定到时《白色生死恋》都结局了,你直接叫人上这来演不就行了吗。” 说你胸大无脑,你胸又不大。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就算我们来这里演,这里又能容得下几个人,又有几个人可以看得到,而且我们一旦开了这口,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请我们去,到时怎么办?说不定你们就看得一出戏,这决计不是你们希望见到的吧,所以我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能够让大家都看到这出戏,而且你们大可放心,到时我肯定会重头开始排演的,而且会在剧情上面做出改变,量身为你们打造。” 一干女人相互望了望。 最后还是那高美人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但希望别让我们等太久。” 韩艺道:“谁赚钱会嫌慢的。要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等下。” 那高美人蹙眉道:“今日是我让小胖叫你上来的,故此我今日不与你计较,但是丝巾一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日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不要把自己丢三落四的习惯归咎到别人头上,看好自己的东西才最重要的。” 韩艺一笑,带着熊弟和小野就往楼下走去。 其中一个女人道:“小胖,有空来找姐姐玩,记得带上大兔和二兔。” 熊弟撅着肥唇,皱着眉头,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理都没有理她,埋着头跟着韩艺就往楼下走去。 韩艺瞧了眼这小胖子,见他老大不开心了,笑了笑,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没有买不到的 虽然最开始那高美人是邀请韩艺上去吃一顿便饭,但是这种气氛下,韩艺觉得这一顿便饭是没有必要了,于是他选择死亡,哦不,是离开。 “猛汉兄。” 韩艺来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朝着门口那猛汉笑吟吟的喊道。 那猛汉斜眸瞧了眼韩艺。 韩艺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笑问道:“认识么?” 那猛汉低头瞧了眼韩艺手中的玉佩,眼中闪烁着几分诧异。 “这是你主人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拿去还给你主人,顺便再告诉她一句,我是有妻室的人了。” 那猛汉怪异的瞧了韩艺一眼。 “哦,随便再帮我说一声,对不起。”韩艺非常遗憾的摇摇头,又将手送往前面送了送。 那猛汉迟疑片刻,伸手将玉佩拿了过来。 “告辞。” 韩艺拱手一笑,然后朝着小胖和小野一扬头,“我们走吧。” 三人便离开了这女仕阁。 这才刚离开女仕阁的范围,熊弟就好奇道:“韩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野嘿嘿道:“韩大哥的手好快。” 韩艺诧异道:“小野,你看清楚呢?” 小野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我还不够快啊!”韩艺苦笑一声,其实换了一具身体,对他的手速还是有些影响,又朝着熊弟道:“小胖,这算不得什么好本事,你也别好奇了。” 这妙手空空的功夫,韩艺早已经练得如火纯情,完全可以在别人没有任何的察觉下。将对方的贴身饰物给取来,但是他极少用这一招,因为这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小儿科,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方才的闹剧,似乎没有影响韩艺的心情。三人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找了一家小酒楼坐了下来。 吃饭时,熊弟就跟韩艺、小野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跟韩艺预料的也差不多,她们多半都是冲着《白色生死恋》以及大兔和二兔去的。 当然,在韩艺未去之前,她们对熊弟还是非常好的,拿了很多好吃的去招待熊弟,可惜的是。熊弟并不知道她们的姓氏,只知道她们的名字,这年头姓氏可是非常重要。 说完之后,熊弟又一个劲的向韩艺、小野道歉,因为是他叫他们上去的,故此他觉得非常内疚。 韩艺当然不会介意这些,让熊弟不要介怀,小野就更加不会介意了。毕竟是基友来的。 三人在酒楼吃了一顿好的之后,又给梦儿她们买了一些礼物。然后就回去了 虽然那高美人的语气,令韩艺很是不爽,但是韩艺却非常感激她,因为她提醒了韩艺。 这话剧虽然才出来几天,但是爆红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而话剧不简简单单是几个人上去演就行了,想要持久下去,是需要很多人力和物力去支撑的,然而,凤飞楼目前的规模。难以支撑爆红的话剧。 就好比说,如果两个同等级的官员同时邀请凤飞楼的话剧团上他们府上演出,他们究竟该怎么办?哪边他们都得罪不起。 还有,长安这么多贵妇,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团体,种种教训告诉韩艺,得罪一个女人远比得罪一个男人要危险的多。 这绝不是一个小问题,韩艺必须要慎重对待,尽早解决。 所以,韩艺认为凤飞楼必须要迅速的壮大规模,不然的话,这将会生出很大的麻烦。 回到北巷时,韩艺忽觉有些不习惯,因为这些天来,北巷都是空前的热闹,但是今日北巷却是冷冷清清的,家家户户兀自院门紧闭着,偶尔能见几个汉子从里面偷偷摸摸的出来。 这毕竟还是烟花之地,而且北巷又都是一些个体户,采用的是家庭式的模式,一户人家怕也就是一两个激女,再多也不会超过三个,跟电视里面演的那种开放式的青楼有着很大的区别,一切活动都是在门内进行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安静的。 看来这几日热闹的现象,都是表面现象,若这些个体户在这里,想要彻底改变北巷的名声还是极难的。 “韩大哥,你怎么不走呢?” 熊弟见韩艺突然停住不走了,好奇的问道。 韩艺一怔,应了一声,三人就继续往凤飞楼行去。 “小艺哥,小胖,小野,你们回来了。” 来到门前,恰好遇见茶五。 韩艺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赶忙问道:“桑木他们回来了没有?” 茶五哦了一声,道:“桑木哥他们早就回来了,现在正与梦儿她们在楼内排练了,不过我看他们好像都挺不开心的。” 被人追杀了整条街,这还能开心么。韩艺听到桑木他们安全回来之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又道:“对了,我不是让她们休息一日吗?怎么梦儿她们又去排练呢?” 茶五道:“但是她们都不觉得累,吃饭午饭后,闲着无聊,于是就去楼内排练。” 这创作和成绩的相辅相成的,就好比梦儿她们以前,弹一天琴,也没有几个看的,日子一久,她们就对这弹琴失去了兴趣。 如今这话剧取得空前的成功,她们自然是对这话剧也非常有兴趣,开始懂得对自己不满意,懂得去精益求精,因为她们害怕失去这些掌声,这很正常,所以她们不但享受其中,而且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都不用韩艺在一旁催促。 韩艺当然明白她们这种心思,又问道:“刘姐呢?” 茶五道:“最近两日刘姐经常出门,刚刚吃完饭,她又出去了。” 韩艺知道刘娥是去谈买卖去了,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几人又来到凤飞楼,此事梦儿和梦婷以及桑木等人正在上面排练,都非常的投入,连韩艺他们来了都不知道。 熊弟道:“韩大哥,我和小野去帮梦儿姐姐她们排练了。” 韩艺笑道:“你们去吧。” 他则是在中间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又指着边上的一个位子。向茶五道:“你也坐啊!” “是。” 茶五这才坐了下来。 韩艺随口问道:“你在北巷待了多久呢?” 茶五道:“哦,我自小就住在北巷,只是我父母死得早,后来连房子都被人占去了,就一直在北巷流浪,帮人干点活谋生,后来多亏刘姐收留我,给了我一口饭吃。” 韩艺点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现在我打算扩张规模。到时肯定要招不少人进来,我想提拔你为总管,专门管理这些人,你有没有信心做好?” 茶五愣了下,激动道:“真的么?” 韩艺点了下头。 “我——我——我有信心。” 这茶五兴奋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韩艺笑道:“有就好,我相信你能做好的,这样吧,我给你五天工夫。你去外面给我招五十个人进来。” “五十个?” 茶五惊讶道。 韩艺点点头,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将来我们凤飞楼的人会越来越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在这五十个人当中,其中一定要有五个木匠,五个厨子,年纪不能超过四十岁,至于其余四十个。男女各半,最好是年轻一点的,容貌倒是没有太大的讲究,但是不能太丑了,而且不要超过三十岁。我们的待遇不但包吃包住。而且每个月还有十文钱工钱。你有没有信心做到?” 茶五立刻道:“我可以做到。”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因为在当今社会下,这可是非常优厚的报酬了,别说五十个了,五百个都没有问题呀。 韩艺道:“那好,这就算作你的考核,如果你做到了,那么这五十个人将全由你管。” 茶五谄笑道:“多谢小艺哥,多谢小艺哥。”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干,将来别说五十人,五百人都不再话下。” 茶五嗯了一声,又道:“那我现在就去忙了。” “现在?”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你去吧。” 茶五急忙忙的就离开了,像他这种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当一辈子下人,不可能有出人头地的一日,他对未来早就失去了期望,只求能有一口饭吃。 当初凤飞楼要卖楼时,他都好几晚没有睡着觉,他又不是女人,找工作非常艰难,只能去给人当奴隶,现在韩艺给他了一个机会,他能不珍惜吗。 现在凤飞楼里面的酒保,多半都不能算是凤飞楼的人,要么就是一些小酒肆的酒保,要么就是一些小贩,只有少部分是这些天招来的人。 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绝不是长久之计。 盖因韩艺就是一种得过且过的性格,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准备也不是非常的充分,也从来没有催促过他们赶紧招人什么的,不是他不会做买卖,只是他不想去劳这个神,或者说没有这个意识。 直到今日,他感受到话剧的影响力,心里才开始着急,打起精神来,觉得要好好经营这凤飞楼,当成一门生意来管理,而不是当成一门艺术来看待,不然的话,凤飞楼随时都可能面临大大小小的危机,到时恐怕要更伤脑筋。 茶五走后,韩艺坐在位子上,看着台上梦儿他们的排练,但是脑子却想这如何扩张凤飞楼的事。 “韩小哥,韩小哥。” 正当韩艺想的入神时,忽听边上有人叫他,这转头一看,见是刘娥,忙道:“你回来了。” 刘娥点点头,神态略显疲惫。 “辛苦了。” 韩艺忙道:“快些坐吧。” 刘娥坐了下来。 韩艺道:“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刘娥道:“什么事?” 韩艺问道:“我们的左邻右舍都是一些什么人?” 刘娥先是一愣,随即道:“多半都是一些小地主,而且也不是一些什么好人。” 韩艺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他们是怎么一个坏法。” 说到八卦了,说到人家的坏话了。这刘娥宛如焕发了第二春,叽叽喳喳的就说了起来。 原来这唐朝是施行奴婢制度,这种制度是奴隶制残留下来的,分良人和贱人,韩艺是属于良人,相对而言比较自由。而贱人也就是奴婢是完全没有自由的,唐朝律法上是明文规定了奴婢就跟畜牲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如果地主要杀畜牲,不需要通报官府,但是如果要杀奴婢,就必须先去官府备案,提出杀奴婢的理由,得到官府认可后,便是杀死奴婢。 这贵人都有侍妾的。本身也有钱,不会干这些勾当,大地主们要干这一行,那也是弄向花月楼的一样的青楼,普通百姓又没有钱和人,这些个体户都是一些小地主在后面操纵的,他们利用各种手段弄些女人来为自己赚钱。 干这一行的女人,特别是北巷的激女。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没有自由的。等于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这些地主对于这些激女,经常打骂,逼迫她们去接客。 心肠好的,也不会干这一行。 要说起来,刘娥在这一行中。还算是心肠好的,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是歌妓出身,对这些歌妓自然要好一些,这也是为什么梦儿她们愿意跟随刘娥的原因,当然。平时训练歌妓的时候,也会有一些打骂,这是避免不了的。 这种事韩艺也见得多了,不管哪个国家都有这种情况,可能会一直延续到人类灭绝的那一刻,杜绝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去减少这种事发生,而区别就在于当下是有律法支持的。 说完之后,刘娥见韩艺沉吟不语,道:“韩小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艺道:“我想买下北巷。” 语气非常平淡。 然而,就是这么平淡的一句话,让刘娥硬是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过得半响,她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 韩艺无奈道:“我说我想买下北巷。” 刘娥惊道:“买下北巷?” 韩艺点点头。 “是出什么事了么?”刘娥道。 韩艺道:“没出什么事,我只是想做买卖而已。” 刘娥道:“那为什么要买下北巷。” 韩艺道:“首先,如果继续留着这些个体户在北巷,北巷的名声恐怕很难扭转过来。 其次,这些个体户神神秘秘的,上他们那里的人又是鱼龙混杂,对于我们而言,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说过话剧可不只是这么简单,它的利益远不止如此,想要榨干它的利益,就必须要有一套完整的配套措施,我希望整条北巷都为我们凤飞楼服务。” 刘娥听着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但却面泛难色,道:“可是想要买下整条北巷,这需要很多钱的,而且,他们不一定会卖,自从我们凤飞楼重新开张以来,他们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 “不卖?” 韩艺呵呵一笑:“这世上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也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就看你够不够聪明。” 刘娥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问道:“我想那些女人一定都挺恨她们的东主吧。” 刘娥点点头道:“不少歌妓对于她们的主人都是恨之入骨。” 韩艺笑道:“那你对于我们这些邻居又了解多少?” 刘娥道:“哦,一直都有些来往,毕竟左邻右舍的,其实我们凤飞楼重新开张,他们也来过道贺,只是当时你正在忙,我就没有打扰你了。你问这些作甚?” 韩艺正义凛然道:“解救她们。”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会缺钱? 韩艺说的是的正义凛然,看着就像似一个救世主,但是刘娥听得却是疑惑不已,“怎么解救?” 韩艺神秘一笑,突然朝着她勾了勾手指。↑,. 刘娥立刻附耳过来,看她熟练的动作,以前在宫里肯定没有与人少交头接耳。 韩艺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会儿。 刘娥刚开始神情有些茫然,但是听到后面,脸上又露出兴奋的表情来,但随后又露出了迷茫之色,待韩艺说完,她就一脸为难道:“这——这能行吗?韩小哥,这可是违法的啊。” 韩艺低声道:“这做买卖的哪个身家是清白的,你就说你做不做得到吧?” 刘娥点点头道:“这我倒是能够做到。” “这就行了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韩艺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认为还有什么事比得罪崔家这些大家族更加可怕?” 刘娥听得稍稍一愣,是这么个理,他们早已经豁出去了,还怕这些作甚,于是点点头,一脸自信道:“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 “我等你的好消息。” 韩艺微微一笑,又问道:“对了,你今日出去谈的怎么样?” 刘娥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今日依照你说的,去跟西市一件布铺商谈一下合作的事宜,原本谈得都还不错,但是谈完之后,那布铺的东主又追了出来,说希望能够跟你谈谈。” “跟我谈?为什么,跟你谈不一样么?” “这我不知道,但是他要求一定要跟你谈,还说约你明日去西市详谈。” 刘娥摇摇头,也是一脸困惑。 韩艺不太懂这唐朝买卖人的情况。既然对方提出了这要求,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也是很正常,终归是要见面的。于是点点头道:“那好吧,我明日去一趟。” 说着,他又将让茶五招人的事,告知了刘娥,并且提出了一个简单的管理模式。暂时由茶五出任最高管理人员,内部一切事宜都交由茶五,而刘娥则是主管生意方面,账务由桑木他们负责,经济大权还是得握在自己人手中。 而他自己则是统管全局,可以说什么都管,也可以说什么都不管。 这就是凤飞楼的最高决策层,随后他又进一步细分,他就是大概说了一遍,让刘娥有一个初步的认识。等到人员齐整之后,在具体实施。 这要是刚开始的时候,刘娥或许会感到非常惊讶,现在的话,她倒是不觉得惊讶,这话从韩艺嘴中说出太正常了,同时她也知道,韩艺要准备大展身手了,毕竟韩艺是要买下整条巷子的男人。 这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啊。 第二日。韩艺与小野再度来到西市,小胖因为昨天买了不少吃的回去,西市暂时对他失去了吸引力,故此就留在凤飞楼帮梦儿他们排练。 “绫罗庄。” 韩艺站在西市最大的一家布铺前。看了一眼门前悬挂的招子,道:“就是这里了。” 然后就带着小野走了进去。 “二位客官,要些什么布料。” 一位小厮迎了上来。 韩艺道:“我叫韩艺,是你们东主约我来的。” 那小厮愣了下,随即惊道:“你就是凤飞楼的韩小哥?” 想不到我现在也是一个名人了。韩艺看到这小厮惊讶的表情,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那小厮又打量了下韩艺。见韩艺跟自己一般大小,但人家却已经是东主,而且还是一个大名人,而他还只是一个店铺伙计,关键韩艺的出身也没有比他好多少,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这时,屋内左边的布帘里面,闻声走出来一个中年人,四方脸,比较壮,他见到韩艺,忙快步上前,拱手道:“韩小哥来了,有失远迎,真是抱歉。鄙人姓徐,家中排行第九,大家都叫我徐九。” “原来是徐九叔,有礼,有礼。” “韩小哥,里面请。” 中年男人手却往门外一引。 韩艺有些犯愣,这哪有把客人往门外请的道理。 徐九似乎看出韩艺所想,解释道:“这里人多嘈杂,不是谈事的地方,所以还请韩小哥移驾别院,” 韩艺哦了一声:“那就有劳了。” 徐九又嘱咐了那小厮几句,然后就带着韩艺出了铺子,转道来到布铺后面的一间小院里面。 进到小院,徐九来到一间屋前,轻轻敲了几下门,道:“东主,韩小哥来了。” 东主? 韩艺听得一愣,他昨日听刘娥说,这徐九就是这布铺的东主,怎么又冒出一个东主了,没道理刘娥会骗他,更加没有道理,刘娥连这布铺的东主是谁都没搞清楚。 一时间是满脑子的问号。 “快请韩小哥进屋。” 里面一人说道。 咦?这声音好耳熟呀!因为韩艺听得不是很清楚,故此只觉耳熟,并没有听出是谁来。 徐九道:“韩小哥,请。” 韩艺哦了一声,带着小野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几乎可以说是没有陈设,就是一些简单的家具,一张卧榻,一些桌凳。 但见屋中站着一人,身着非常朴素,他见到韩艺,微微笑道:“韩小哥,别来无恙了。” “郑公子?” 韩艺惊讶道。 这人正是郑善行。 郑善行略显歉意一笑道:“并未事先告知,还请韩小哥莫要见怪。” “啊?哦,没关系,没关系。” 话虽如此,但韩艺还是有些困惑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郑善行会出现在这里 。 郑善行手一伸,道:“韩小哥,请坐。” “多谢。” 韩艺给小野使了个手势,二人一起上的卧榻,坐了下来。 郑善行也没有在意。坐了下去,给韩艺和小野各倒了一杯茶水。 韩艺试探道:“想不到这布铺原来是郑公子你开的,真是好巧啊。” 郑善行点点头,苦笑道:“盖因家中长辈反对我们做买卖。故此我只能藏于其后,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我开的。” 这些士族崇尚的是,是玄学,是清淡的生活,高雅的情操。对于买卖之事,历来就是非常鄙视,怎么可能允许家中子弟去干买卖这卑贱之事。 不会这么巧吧!韩艺继续试探道:“不是吧,王公子不也开了观棋轩吗?” 郑善行稍稍迟疑了下,道:“其实那也是我开的。” “什么?那是你开的?”韩艺惊道。 郑善行点点头道:“玄道只是待我打理。” 韩艺道:“难道王家就准他做买卖?”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们这些家族大同小异,但是玄道的情况特殊。” 韩艺一脸八卦道:“特殊?什么意思?” 郑善行笑了笑,没有做声。 韩艺见他不愿多说,自然也不好多问,转而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郑公子还要开这布铺了。莫不是因为兴趣?” 这话说的他自个都不信了。 郑善行摇摇头,直接道:“我开这布铺,只因我很缺钱。” 缺钱?哇!谎话说成你这样,还真就是君子了。韩艺诧异道:“你会缺钱?” 郑善行点头道:“我一直都缺钱,这一点玄道也知道。” 韩艺疑惑道:“可是据我所知,像你们这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庄园,你怎么会缺钱?” 郑善行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没错,但那是整个家族的钱,非我一个人的。父母能够养我育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怎还好意思去动用家中的钱去做私人之事。” “私人之事?” 韩艺面色怪异道:“你说的不会是行善吧?” 郑善行道:“让韩小哥见笑了。” “这我怎会见笑,这可是大善之举。郑公子仁义为怀,韩艺是钦佩不已。”韩艺拱手说道,心里却嘀咕,真的假的? 郑善行连连摆手道:“韩小哥莫要这般说,我最怕就是听到这些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说来也惭愧,我之所以喜欢帮助别人,起初初衷非什么仁义为怀,乐善好施。 只因小时候我询问父亲名字的含义,父亲告知我取名善行,是希望我做一个善良的人,懂得关怀别人,帮助别人。那时候我还很小,什么不懂,听得父亲这般说,便迫不及待的想去做一个善良的人,结果常常还弄巧成拙,闹出不少笑话,可是久而久之,也成为一种习惯。 起初我也是从家中拿钱,但是这需要不少钱,偶尔为之,倒也无伤大雅,家中长辈也支持,但是总是拿家里的钱,终归不好,家里其他的人也需要钱,我自己心中也甚感羞愧,但是我一介书生,能干的事不多,于是就暗中做起了买卖。”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心中倒也信了七分,他看人倒还是挺准的,毕竟他也是心理学高手,道:“但不管怎样。” 他话刚出口,郑善行就打断了他的话,“若是恭维之话,还望韩小哥莫要再说,拜托,拜托。” 韩艺一愣,也觉得今日的郑善行的确有些拘束,处处透着羞涩,不像平时那个爽朗、不拘一格的郑善行,也明白郑善行的这种心里,笑着点点头道:“是是是。那咱们就谈买卖吧。” “如此再好不过了。”郑善行大松一口气,顿了顿,他正色道:“昨日我来此查看账目,恰好碰到你们凤飞楼的刘假母上门谈买卖,我当时听刘假母说完之后,就猜到这一定是韩小哥你的主意,于是就想请韩小哥你亲自上门商谈。” 韩艺略显疑惑道:“郑公子,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弄这话剧,以及这话剧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当真想与我合作?” 郑善行笑道:“这你别担心,我代表的竟是我个人,我也只是来跟你谈买卖的,与其它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韩艺道:“那崔戢刃呢?你与他的关系好像不浅啊。” 郑善行呵呵道:“这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我与他关系好,不代表我不能与你成为朋友,这本就不是一回事,不能混作一谈,玄道与你不也是朋友么,还帮你去跟崔兄要人,但是崔兄也没有介意。” 韩艺愣了下,笑道:“说真的,你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郑善行摇摇头道:“这其实并不难理解,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彼此相互尊重和理解,若非如此,我们也成不了朋友,毕竟我们的家世都非常特殊。”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对赌 不错,作为朋友就应该彼此尊重和理解。 韩艺非常赞同郑善行的这个说法,因为他也觉得如此,所以他从不去责怪小野、小胖,哪怕是桑木他们。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成为了他的朋友,那么这些家伙肯定不会差,做任何事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那种心肠恶毒之人。 同样的,郑善行、王玄道似乎也非常相信崔戢刃。 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改变对韩艺的看法,这是两回事。 “抱歉,我多嘴了。” 韩艺歉意一笑道。 郑善行摇摇头道:“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解释清楚的,毕竟我希望能够跟你合作,这些事情若是不说清楚,可能会给我们的合作带来很多的麻烦。” 韩艺疑惑道:“对此我也感到有些好奇,其实这事你完全不用出面找我,让徐九叔去谈就行了,莫不是你不相信刘假母?” “倒也不是。”郑善行摇摇头,继续道:“昨日我听到你们刘假母的计划后,发现与我最近的想法不谋而同,同时我也知道这是你想出来的,故此想与你好好谈谈。” 韩艺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微微一叹,道:“关于这绢布的买卖,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第一就是百姓自己织的布,第二就是朝廷织的布。百姓自给自足,贵族又有朝廷的赏赐,来我这布庄的客人,多半都是一些零散的西域商人,而西域来的商团也几乎只跟朝廷的做生意,虽然还能维持,但是能赚的钱真是不多。” 这只言片语,就已经道出他这布庄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地位。 其实唐初的商业还只是在萌芽阶段,从市坊制就可窥见一斑,如果商业仅仅活在围墙之内。那能繁华到什么地方去,宋朝的经济为什么发达,就是因为打破了市坊制,市与民是连接在一起的。可以随处摆摊做买卖。 现在朝廷鼓励的是小农经济,你老百姓种田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去做买卖。 私人买卖很难做,因为朝廷没有足够的政策支持,其实现在还好了不少。毕竟稳定了这么多年,在李世民的时代,就算朝廷再怎么支持,你这买卖也做不起来,因为大家都没有钱,有钱的自己又能生产。 但是现在的买卖人还是少得可怜,要么就是士族、贵族的庄园经济,要么就是政治经济,个体户极少。 但韩艺对此只是信了一半,他与郑善行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他知道这家伙太会哭穷了,道:“郑公子谦虚了吧,你这布庄可是西市最大的布庄,怎么可能赚不到钱。” 郑善行摇头道:“我没有说不赚钱,我只是说赚的少,其实在未遇到你之前,我也觉得够用了,但是自从上回与你在郊外谈完之后,我觉得这点钱真是杯水车薪。”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艺一脸错愕。 郑善行道:“是你让我知道,这行善之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绝非我现在做的这么简单。世上有很多人需要帮助,渴望得到帮助,虽然你说的很对。行善之道贵在善心,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需要钱。” 韩艺苦笑道:还真的为此负上责任。” 郑善行忙道:“韩小哥切勿这般说,我绝非此意,买卖是买卖。朋友是朋友,这我分的很清楚,即便是韩小哥不想与我合作,那也没有关系。”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先谈买卖,其余的暂且放在一边。”。” “那不知郑公子现在打算怎么做?”韩艺问道。 郑善行轻咳一声,正色道:“这绢布什么人都能做,哪怕是一个无知妇人,故此价格低廉,根本无利可图。所以我想改为做衣裳买卖,而韩小哥的计划正好也是衣裳为主,所以我认为韩小哥的计划与我想得不谋而合。” 这话剧最可利用的一点,就是衣服,因为话剧中的人物要穿衣服的,就凭如今话剧爆红的程度,梦婷身上的服饰都得到了广泛的关注,这就是话剧可带来的利益。 韩艺听得稍稍点头道:“绢布之所以人人都会做,甚至于当做货币来用,那是因为绢布是大家生活中的必需品,而这必需品就是衣物,一件衣裳的利润远高于同等布料的利润。”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是郑公子,一般妇孺同样也会做衣物,而且衣裳的价格恁地昂贵,寻常百姓都是自己做衣服,这衣服买卖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这也正是我为此感到担忧的地方,所以我就在想如果依靠话剧,是否能够成功。” “话剧肯定会带来不错的效应。” 韩艺先是肯定了自家的产品,但随后他又道:“但卖的毕竟是衣服,而不是话剧,真正能否成功,关键还在衣服上,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那话剧从中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如果是一件非常新颖的服饰,那话剧就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所以能否成功还看衣服。” 郑善行问道:“那不知韩小哥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有。”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大喜,道:“愿闻高见。” 韩艺笑了笑,道:“郑公子,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值钱吗?” 郑善行摇摇头。 “人才。” 韩艺道。 郑善行面露困惑之色,道:“请恕我愚钝,不知韩小哥此话是何意?” 韩艺笑道:“当初郑公子向我询问行善之道,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那是行善,但这是做买卖,在商言商,这布匹的买卖,谁都能做,衣服同样也是如此,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我为什么不自己做。” 郑善行一头雾水道:“那不知韩小哥究竟有没有办法?” “有。但这就是钱,仅凭‘愿闻高见’四个字,我就全告诉你,那未免也太亏了。”韩艺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来。 郑善行算是听出一些门道来,道:“那不知要怎样,韩小哥才会说呢?” 韩艺道:“我要你这布庄的一半。” 郑善行大惊,道:“这怎么可以?” 韩艺笑道:“郑公子当然可以拒绝,这只是我的条件,仅此而已。” 真是看不出,此人的胃口竟恁地大。郑善行不得不重新审视韩艺,笑道:“韩小哥,这你也未免太贪心了吧?” “每个人都贪心,不贪心我还做什么买卖。”韩艺笑了笑,道:“郑公子何不这么想,打个比方你现在布庄一个月赚一贯钱,这一贯钱全是你的,但是你跟我合作之后,你一个月赚十贯钱,你每个月虽然只得一半,但可以得到五贯钱,你究竟是亏还是赚呢?然而,现在郑公子你却想不付出任何东西,就独拿这十贯钱,究竟是谁更加贪心一些了。”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但这前提是得赚的十贯钱,而且,如果韩小哥你真有此等本事,何不自己做呢?” 韩艺道:“不瞒你说,我虽有办法,但是没有实力,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没有足够的背景能够支撑起这么大的买卖,这年头再有钱的人,上面的人轻轻吹口气,就会轰然倒塌,而郑公子恰好具备这一点。” 这话说的很现实,郑善行自然明白,笑道:“同样的道理,以我的实力,到时想要反悔,吞掉你的钱,你也无可奈何。” “郑公子说的不错。”韩艺点点头,道:“但是人都是在进步的,如果将来我还是这德行,那我当然无话可说,而且,随着我们的合作日益渐进,你就会明白一个道理。” 郑善行道:“什么道理。” 韩艺呵呵道:“就是不管任何时候,有我和无我的区别,至少是十倍的利润,到时的情况,与现在不会有任何的差别,一贯,还是五贯。” 郑善行愣了片刻,随即笑道:“韩小哥恁地自信?” 韩艺淡淡一笑,道:“凤飞楼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凤飞楼的价值,绝对比以前十倍还要多,但是这才过了几天,我无须再为此证明什么了。” 郑善行稍稍点头,这的确是铁一般的事实,曾几何时,凤飞楼都快要倒闭了,但是韩艺一去,凤飞楼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一家青楼能让客人甘心排队去捧场,沉默少许之后,他又道:“可是就凭你这一句话,让我将布庄的一半交给你,这我可做不到。” 韩艺笑道:“你说的很对,仅凭这一句话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我说的再多,那也只是纸上谈兵,郑公子你都可以用这一句话来拒绝。” 郑善行点点头道:“想必你已经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韩艺道:“对赌。” “对赌?” 郑善行皱了皱眉。 韩艺道:“不错,我用凤飞楼的一半赌你这布庄的一半。” 说着,他竖起两根指头,道:“如果你选择跟我合作的话,两年,我不管你这布庄现在赚多少,但是两年之后都将往上翻十番,如果我输了,我不仅退还你这布庄的五成分子,还将凤飞楼的五成分子无偿送给你,如果亏的话,我全部补上,但如果我赢了,我将得到你布庄这两年所赚的一半利润,并且拥有你布庄的一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都是有钱人啊!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霸道啊! 我不管你现在是赚一贯钱,还是一千贯钱,你甭管我怎么做,反正你现在赚多少,我都将给你带来高出的十倍的利润。 哪怕是李世民来了,都不敢说这话呀! 是吹牛吗? 但是韩艺却赌上凤飞楼的一半,虽然凤飞楼才刚开张,但是其价值绝对要高于郑善行的这布庄。 其实这种对赌是后世那些资本家惯用的手段,在买卖上面,没有人会相信屁话的,不管你说的是天花乱坠,如果你真的有实力,那就用实力说话。 不过这一招对于韩艺而言,在此之前只是一种欺骗的手段,目的就是骗钱,这一招他玩的很溜。 但是他这一次不是要骗钱,而是认真的,说到底,他也不敢骗,因为他不想再跑路了,简单来说,就是咱不跟你玩虚的。 郑善行有些被吓到,他不同于一般的士族子弟,从不狗眼看人低的,他也从未看低过韩艺,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韩艺,低眉沉吟着。 韩艺也不多说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就算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一朵花来了,不,他倒是能说出一朵花来,但那便是骗了。 沉吟半响,郑善行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似乎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过我很好奇你能够如此自信,难道你以前做过这方面的买卖?” 韩艺摇摇头道:“没有。但是我同样也没有开过青楼。” 言下之意,就是我也成功了。 郑善行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不管什么买卖,你都能做来。” “可以这么说。”韩艺自信道。 郑善行道:“我还有一家酒楼,三家酒肆。一家瓷坊,一家铁器铺,你有没有兴趣合作?” 这回轮到韩艺傻眼了,过得半响,他才道:“真——真的假的?” 郑善行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韩艺惊道:“郑公子你还是真人不露相呀,想不到你有如此多的产业。” 郑善行摇摇头道:“这算不得什么。如今做买卖的人少,其余的大家族都不屑于做买卖,这才让我占得一些便宜,但是不瞒你说,你别看着多,其实赚的钱并不多,比起烈虎家,真是九牛一毛,甚至连玄道都比不上。” 韩艺好奇道:“元家很有钱么?” 郑善行点点头道:“长安、洛阳所有的贵族。包括宫廷都是从他们家购买果子、青菜、盆栽。” “这么厉害?” “嗯。” 韩艺甚感震惊,这就是垄断,而且是垄断贵族日常所需品,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呀,不禁好奇道:“他们家是怎么做到的?” 郑善行道:“你可有听说过西魏元欣元大将军?” 韩艺摇摇头。 郑善行道:“元大将军他生平最爱园艺,早就在长安买下不少庄园,虽然历经三朝。但是元家久盛不衰,故此园林越来越多。以至于长安好的果子都是出自他们家的园林。” 这元欣也是西魏八国柱之一,这八国柱个个都非凡人,能文善武,例如,独孤皇后的父亲独孤信,李渊的父亲李虎。唯独这元欣没有任何建树,不管是文,还是武,若论治国方面,元欣都上不得台面。性格也是憨厚,跟韩艺有点相似,懒懒散散的,喜欢园艺艺术,但是元欣知道看人,运气也是出奇的好,每一次都能够站对边,所以地位不减反增,而且他的子孙可都非常厉害,所以元家也是越来越繁荣。 贵族做什么都能够成功。 韩艺自我安慰了一句,又问道:“那王公子呢?” 郑善行道:“你不知道么?” 韩艺摇摇头道:“我看他好像对生意的上面的事不感兴趣。” 郑善行道:“他的确不喜欢做生意,他之所以答应出面帮我开那观棋轩,也只是因为他平时爱好棋艺,不过玄道得名师指点,善于占卜算卦,朝中大臣想请他出一次门,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他若需要钱,很多人都愿意上门相送。” 这么厉害,早知道老子也去算命了,忽悠人谁不会呀。韩艺心中有些懊悔,算命这玩意连本钱都不需要,全靠一张嘴就行了。 郑善行道:“这些就先别说了,还是说我们合作的事吧。” “是是是。” 韩艺连连点头,也觉得自己太八卦了一点,又道:“如果郑公子愿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但是酒楼方面,我恐怕不行。” 郑善行道:“为何?这青楼与酒楼也颇有像似之处,还是怕我抢了你的买卖?” “这倒不是。” 韩艺摆摆手道:“只因我在扬州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干酒楼的,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来到长安,到时我肯定会跟他合作的,这两者就相互冲突了。” 他说的当然就是沈笑,他和沈笑可是也有非常深厚的友谊,一起上过青楼,又一起骗过人,可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沈笑真的来长安了,他肯定要全力帮沈笑。 “原来如此。”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的目的是赚钱,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也对,到时沈笑来,肯定也要想办法立足,跟郑善行合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韩艺点点头道:“郑公子说的是,其实我这个兄弟他也挺爱做帮助别人的,只是他没你这般觉悟,他都是从家里拿钱去帮助别人,也因此经常挨父亲的打骂。” “是吗?” 郑善行一笑,道:“那到时你一定要将你这位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一定,一定。” 韩艺点点头,又道:“关于其余方面的合作,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不想弄的太复杂了,咱们还是一样一样来,先从这布庄开始,如果布庄成功了,那么郑公子自然会相信我,到时咱们再谈其余的买卖,也会轻松许多。” 郑善行沉吟片刻,随即点点头道:“言之有理,是我太心急了一点。” 韩艺呵呵道:“赚钱谁不心急。”顿了顿,道:“不过咱们合作真的没有关系,我指的是你家里。” “当然会有,但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郑善行很是直接的说道。 “了解,了解。” 韩艺点点头。 说话时,也到了正午时分,郑善行备上午饭,“热情”的招待韩艺和小野。 “粗茶淡饭,韩小哥莫要介意。” 郑善行彬彬有礼的说道。 这tm还真是粗茶淡饭。韩艺望着桌上那三素一荤,那是相当精致呀,多一根都没有,就三个人的菜,若是小胖在这里,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要不是事先知道郑善行就这德行,他估计真的会埋怨几句,这招待太不周到了,笑道:“郑公子,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郑善行道:“请说。” 韩艺道:“你这么富有,你家也富有,不至于如此吧。当然,我不是说这饭菜不好,我和小野都是穷苦家的孩子,都吃习惯了,只是你贵为士族子弟,就算每天大鱼大肉也是应该的,没有必要这么为难自己吧。” 郑善行笑道:“士族在于自身涵养,跟吃什么并没有关系,倘若不够的话,吃完可再加,这样便可避免浪费。” 这话非常直接和现实,就是管饱,你若没有吃饱,这是我的不对,其余的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生平最恨就是铺张浪费,哪怕是皇上来了,他也就是管饱,弄上十大碗大鱼大肉,你也吃不完,说到底就是一个面子问题,何必了,我省点钱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对他不满,觉得他太抠门了,我好不容易上你家,你就这么招待我,你家又不是没有钱。 但是他也不管你这么多,反正就这样,日子一久,倒也习惯了,知道他就这性格,他自己每餐也是如此。 韩艺听得只觉无地汗颜,因为他就是一个浪费主义,他喜欢随心所欲,吃不完就决计不会勉强自己,而且事先也不是去考虑自己能吃多少,反正往多了来,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粮食,笑道:“就凭郑公子这一句话,我觉得我们一定成功。” 郑善行错愕道:“这两者有关系吗?” 韩艺笑道:“当然有啊!一个不懂得勤俭节约的人,是不可能发财的,因为你不珍惜这一文钱,你就没有资格拥有更多的钱。” 郑善行沉吟一番,赞许道:“说得好,我敬你一杯。” “一起喝,一起喝,干。” “干。” 几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买卖上面的事,这郑善行旁敲侧击,总想从韩艺嘴中讨教几招,但是韩艺总是左顾而言他,反正就一个意思,信我准发财,其余的你就不要多想了,这让郑善行十分郁闷。 但是这并不妨碍郑善行与韩艺签订对赌协议,因为他确实不甘于现状,他也想壮大自己的生意,但是这年头商业还是原生态的,没啥商业技巧可言,他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如今韩艺倒是给了他希望,而且韩艺开出的条件,也让他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在饭后,二人就签下了一份对赌协议。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不足之处 收获颇丰! 韩艺美滋滋的揣着对赌协议离开了郑善行的布庄,其实他这人对钱没啥概念,他之所以要入股布庄,并非是想赚取更多的钱,而是要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这是他一早是就制定好的计划,如今对方还是郑善行,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至于这场对赌的输赢? 都已经注定了。 韩艺想不到任何理由自己会输,毕竟唐朝只是小农经济的巅峰,商业什么的,都还在娘胎里面,在这种背景下,别说十倍,一百倍都有可能。 但是话说回来,具体怎么去做,韩艺还未有头绪,他也没有去想,两年,e,还早了。 回到凤飞楼之后,韩艺只是告诉刘娥已经谈妥了,但是并没有告诉她郑善行的事,因为刘娥这些天都在担惊受怕,要是告诉她,自己还跟郑善行合作了,那这复杂的关系真的会逼疯了她 . 经过三日的整顿,这《白色生死恋》终于又要开演了,这也是检验这话剧的成色的时候到了,经过三日的冷却,这话剧是否还能如前面几日一样爆红,还是热情稍减,就全看今日了。 不过韩艺倒是一点也不担忧,早早起来,并非因为紧张的睡不着觉,而是为了晨跑。 “咦?这是谁?这么早就来了。” 三人刚刚来到北巷,熊弟突然指着门前道。 韩艺转头一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靠着门板坐着,一手托着下巴,打着瞌睡,如今天还才刚刚亮,禁宵也才刚刚解除,而话剧要中午才演,没人这么早来排队。 “小子。” 韩艺走上前,向那小子喊道。 那小子微微一怔。抬起头,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问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那小子道:“我来排队的啊,你们也是么?” “哦,不是。我就住在这附近。” 韩艺摇摇头,好奇道:“这话剧中午才演,你现在就来排队?” 那小子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熊弟憨乎乎问道:“你笑什么?” 这小子兀自傻笑不语。 韩艺瞧他一眼,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熊弟又问道:“韩大哥。你又笑什么。” 韩艺没有理小胖,向那小子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来看话剧的是不是?” 那小子一愣,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见他惊讶的表情,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道:“你只不过是想早点来排队,然后将这靠前的位子卖给那些想来看话剧的客人,是不是?” 那小子震惊道:“你怎知道?难道你也这般想的么?” 嘿。这小子还挺机灵的。韩艺没有答话,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哦了一声,“我叫杜祖华。就住在隔壁街。” 韩艺笑道:“你想不想来这凤飞楼做事?” 那小子一脸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也没有多说。道:“如果你来这里做事,就去找凤飞楼的茶五,说是韩艺叫你来的,我保证比你在这排队赚得多。” “真——真的么?你没有骗我吧。”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韩艺呵呵一笑,道:“祝你卖个好价钱,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他就带着熊弟、小野去跑步了。 “韩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熊弟一边跑着一边问道。 韩艺只是简单的说道:“我们现在正缺人。” 熊弟“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韩艺从那小子身上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他前世很小的时候,经常跑去跑去帮人排队,赚一点外块钱。于是就想帮帮他,其实也可以说是在帮自己。 晨跑结束之后,韩艺吃完早餐就去到凤飞楼,指导桑木等人摆放一些道具,这一回的道具可是非常重要,因为这一回主要讲的是私奔。要借用很多道具 不知不觉中,正午将近,比起刚开始几日,中巷、南巷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话剧的威力,今日可以用死巷来形容中巷和南巷,各大青楼都是空荡荡的,这自平康里出名之后,还从未发生过。 因为在刚开始的时候,这些贵族子弟都不好意思来北巷,但是随着长孙无忌、程咬金这些老家伙现身之后,没有人再会这么想了,纷纷跑来凤飞楼看话剧,从而导致中巷、南巷出现空无一人的尴尬局面。 与之相反的是,北巷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只恨街道太狭窄,比起前几日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这一切以前都是属于中巷和南巷的。 这三日对于他们这些话剧迷而言,简直就是煎熬,今日一早就来了,当然,那些公子哥也学乖了,纷纷让下人早点过来排队。 倒还别说,他们还挺享受这排队的过程,因为来这里的都是同道中人,纷纷跟左右两边的人,讨论着剧情,讨论的主题自然是崔晶晶能否和熊飞私奔成功。 就在这一声高过一声的讨论声中,正午悄悄降临了。 五道门准时打开,大家纷纷丢钱入门,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来到楼内,大家怀着激动的心情坐在位子上,习惯性的等待发放食物。 见一个个酒保脖子上挂着一个小木柜走了出来,但是面对众人期盼的眼神,他们却是不理会,就在走道上行走。 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嚷道:“你们不发食物了么?” 一个酒保回道:“抱歉,从今日开始,我们凤飞楼不再发放食物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猛地惊醒过来,是有这么回事。 但是话剧和吃已经在无声中联系在一起,没有栗子的话剧,那会变得非常枯燥的,一些比较穷的客人纷纷怀着忐忑的心情询问价钱。 心想肯定很贵,毕竟这里这么多贵族子弟,真不怕卖不出去。哪里知道,这里食物的价钱出奇的便宜,甚至于比西市的食物还要便宜。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纷纷大赞韩艺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 其实韩艺之所以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要笼络他们。如果价格卖得很高,只有贵族才会消费,那样的话,穷人就只能看着富人吃,韩艺太明白这种感受。他不希望见到这种现象,于是就将价格降到最低,图的是薄利多销,务必让大家都能够买得起。 而且韩艺野心大的很,这点东西能赚多少钱,他才看不上了,他可是要做北巷王的男人。 别看这价钱低,但是人多呀,准备的食物,瞬间就卖完了。其实韩艺已经让厨房准备的非常充足了,但他还是低估了那些贵族子弟的小费能力,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郑善行,他们的可不管浪费不浪费。 这食物一抢而空,红色幕布渐渐打开来。 这梦儿和梦婷才刚刚露面,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个表情都没有,台下就是掌声雷动,三日没见了,真是想死他们了。 今日的剧情就是私奔。但是绝非后世电视演的那么简单,两个人收拾包袱就闪。 韩艺在这里的构思,有点借鉴美剧《越狱》那种方式,他这么安排。无非也就是为了凸显出熊飞的才智,这剧情一开始,就是熊飞在思考如何帮崔晶晶从崔家接出来。 紧张! 比起三日前被虐的要死不活,今日凤飞楼内充满了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是双拳紧握,有些人甚至偏过头去。不敢看了,时而惊呼,时而屏气凝神。 这么精彩的高潮,自然不会一日就演完了,得让观众们憋着,在一个非常紧张的时刻,红布落下了。 这高潮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好好一出话剧,被韩艺强行演出了美剧的风范。 真心连骂娘的心情都没有了,观众们张了张嘴,还是选择默默的离开了,他们生怕多逗留一会儿,韩艺又冒出来说要停演三日,那真的会疯了去。 等到观众尽数走后,韩艺才上到台上,先是表扬了一番梦儿她们,然后又吩咐大家赶紧搞卫生。 忽然一个酒保来到韩艺身旁,小声道:“东主,你看楼上。”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楼上还坐在一人,微微皱了下眉,道:“你忙去吧。” “是。” 韩艺来到楼上,走到那人身前,拱手一礼道:“韩艺见过长孙公子。” 这人正是长孙延。 长孙延转头一看,见是韩艺,笑道:“请坐。”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试探道:“不知长孙公子方才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 长孙延笑道:“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刚才的剧情,熊飞那一套计划真是极其精妙,令人叹为观止呀。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韩艺很是谦虚道:“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大家一块想出来的,有道是一个诸葛亮也抵不过三个臭皮匠,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唯有集思广益,才能将更完美的剧情呈现给大家。” “好一个诸葛亮也抵不过三个臭皮匠。”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突然道:“但要说完美,那也不够。” 韩艺道:“还望长孙公子指点一二。” “指点倒也不敢当。”长孙延摇摇头道:“我没有做过买卖,在这方面大不如你,但是我作为一个客人,我感到你们凤飞楼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最大的不足,就是地方太小了,很多想看的人都看不到,实乃遗憾呀。” 原来如此。韩艺立刻明白过来了,长孙延是在暗示他扩大影响力,这当然是长孙家希望见到的,道:“实不相瞒,最近我也有打算扩张凤飞楼的念头,争取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这话剧。” “是吗?” 长孙延笑道:“这真是大好事一件,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你但说无妨,我实在是不想每天都要排队。” 这胖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说话却是滴水不漏。哼,这长安七子果真都非常人。韩艺略带着兴奋说道:“长孙公子仗义相助,韩艺真是感激不尽,不过这等小事就不敢劳烦长孙公子了。”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半句都没有勉强,仿佛前面那句只是一句客套话,但真的是客套话吗?鬼知道。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有件事想询问下长孙公子。” “请说。” 韩艺道:“长安城内。唯东、西二市可做买卖,为什么我看这平康里也有一些小买卖人?” 长孙延愣了下,随即道:“原本平康里是不准做买卖的,但是自从有了烟花三巷之后,朝廷就默许了这种现象,这里是长安城唯一市坊相结合的地方。” 这青楼文化是从唐朝开始,兴盛起来的,因为唐朝本就比较开放,但是毕竟不雅,有违儒学的男女授受不亲。而东、西二市是有很多的外国商人前来,所以唐政府也不好将青楼放在东、西二市,但是青楼又必须存在,这才有了平康里。 但是唐朝就是市坊制,商业区和居民区是完全隔离的,入口、出口都有士兵把守的,但是平康里不是朝廷规划的,市不算市,坊不像坊,整一个四不像。故此平康里尤为的特殊,是一个市坊结合的地方。 韩艺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我可以在这北巷做买卖?” 长孙延道:“你现在不就是在做买卖吗?” 韩艺呵呵直点头道:“是是是。” 长孙延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长孙公子。” 韩艺送至门口,长孙延就没有让他送了,乘着马车离开了。 韩艺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眯了眯眼,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在他接触过的长安六子中。几乎个个都是性格分明,唯独这长孙延,有些让韩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话不多,凡事比点到即止还要往后退一步,极少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与其余五子有着非常大的区别,跟寻常人也不一样,他似乎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他最特别的地方。韩艺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忽听边上有人说道:“韩小哥,长孙公子走了啊?” 韩艺吓了一大跳,见是刘娥,没好气道:“我说刘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走路能否发出一点声音。” 刘娥讪讪道:“真是抱歉,以前我在宫中的时候,行路都是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这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 她不会是欺负我没有去过宫中,故此说来忽悠我的吧。韩艺一脸郁闷,尽显无疑,今后恐怕还得被吓很多次。 刘娥好奇道:“方才你跟长孙公子说了什么?” 韩艺笑道:“没什么,就是长孙公子夸你能干,要是没有你,就没有这凤飞楼,话剧就更加无从谈起,所以你才是第一功臣。” 刘娥激动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还说要娶你回去当小妾。”韩艺呵呵道。 刘娥一张激动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幽怨望着韩艺。 韩艺哈哈一笑,转身往楼内走去。 刘娥嘴皮子动了动,小小诅咒了一番韩艺,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急忙追了过去,道:“韩小哥,你吩咐我的事都已经办妥了。” 韩艺道:“什么事?” 刘娥眸子左右瞟动了几下,小声道:“就是你让我去联系这北巷歌妓的事啊!” 韩艺立刻停下了脚步,惊讶道:“这么快?” 刘娥略显得意的笑道:“韩小哥有所不知,在宫中一般不准大声喧哗,大家都是交头接耳,这点微末本事我还是有的。” 韩艺听得一笑,“这宫里还真是擅于培养人才呀!” 这讽刺之意,刘娥倒是听出来了,尴尬一笑。 韩艺奸笑道:“既然你都联系好了,那就开始吧,已经有很多人都等得不耐烦了,你明天去找找我们的好邻居们,就说我们凤飞楼招了很多人,地方不够住,想买下他们的房屋当住房。” 刘娥道:“那我们开什么价?” 韩艺道:“他们那些小院,最多三四十贯钱,你就按市价去开吧。” ps:周一求推荐票,月末求月票,一如既往的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一块再美味的蛋糕,要是周边全是大便,也就那样。●⌒, 凤飞楼一跃成为长安最有名的青楼,但只要这些个体户还在,就让韩艺心中添堵,无法显现出自己的档次,而且对于凤飞楼今后的发展也极为不利。 必须除之! 翌日。 “哎呦!累死我了。” 熊弟一回到院内,就急急走到石凳旁,坐了下来,整个人趴在桌上,眯着眼,看着就快要睡着了。 韩艺走上前来,坐在熊弟身边,很是丧气道:“我说小胖,你也真是够顽强的,跑了这么多天,一点也没有瘦。” 熊弟可怜兮兮道:“韩大哥,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这人喝水都长肉,要不——还是算了吧。” 韩艺没好气道:“你想得美,你虽然没有瘦,但是也没有胖了,能够维持这身材也挺不错了。”说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捏了捏了熊弟的肥脸,笑道:“至少还挺可爱的。” 熊弟乐呵呵直笑。 韩艺又看着小野道:“小野,你也是奇怪,老是长不胖,总这么点点高,平时要多吃一点饭。” 小野“哦”了一声,很是敷衍。 正当这时,四梦突然从房里走了出来,见韩艺他们坐在院中,于是赶紧走了过来。 “小艺哥早。” “早!” “梦儿姐姐早!” “小胖早。” 梦婷好奇道:“小艺哥,你们在说什么?” “在讨论身材的问题。” 韩艺嘿嘿笑道。 “身材?” 梦婷一愣。 韩艺道:“对啊!小胖说你身材越来越好了。” 梦婷脸一下子就红了。 熊弟急忙道:“我可没说。” 梦儿啐了一声:“小胖才不会这么说,我看八成是你说的。” 韩艺呵呵道:“我是说你的身材比梦婷好。” 梦儿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嗔道:“小艺哥,你乱说甚么?” “小艺哥,你真是太坏了。” “真是看不出,小艺哥你竟这般轻佻。” “本性毕露了吧。” 这四梦也不是善茬,你一句我一句,就差没有将韩艺说成混进羊群的狐狸。 不过她们说得也没错,韩艺的确是本性毕露了。 日。可不能这么早就暴露了。不然她们今后对我多加防备,那想饱饱眼福都不可能,可惜年头同志风还不盛行,不然我也可以装装同志什么的。跟女性同胞们打成一片。韩艺重重咳了一声,非常严肃道:“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不成,我可告诉你们,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可以说身材直接关乎着你们的演艺生涯,你们要是你们跟小胖一样胖,那你们就去帮着去扫地吧。” 此话一出,四梦顿时被吓到了。 梦思有些惶恐不安道:“可是这长不长胖,我们又拿不准。” 还以为你们多厉害了,这就把你们给忽悠住了,哈哈,今后还不是碗里的菜,不行,不行。这兔子不吃窝边草呀。那也不对,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唉,何时才能**啊!韩艺心中哀叹一声,嘴上却道:“你们当然拿得准,平时少吃点肉,多吃一点清淡的,毕竟肉贵——不,我的意思是,好吃不一定适合你们。其实你们平时排练也锻炼了,只要在饮食方面注意一些就行了,知道了么。” “是,我们知道了。” 四梦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 “乖。乖。” 韩艺笑着点点头。 梦儿突然问道:“小艺哥,如今我们以前排练的戏已经快要演到头了,下面的戏何时排练?” 韩艺摇头道:“不急,不急,我们还有的是时日。” 是么?可是算下来,可没有几日了。梦儿暗自嘀咕。可见他都这般说了,自然也不好多问。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你要不也让我上去演,咋样?” 韩艺道:“你很想演么?” 熊弟直点头道:“我和小野一天到晚都没啥事做,好生无聊。” 小野急忙道:“我——我可不想演。” 这熊弟出得众,他可出不了,私下帮梦儿他们排练都已经很够勉强的了。 梦婷嘻嘻笑道:“其实小胖挺会演戏的。” 熊弟笑呵呵道:“多谢梦婷妹妹夸奖。”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走了进来,行礼道:“小艺哥。” 韩艺道:“有事吗?” 茶五道:“哦,有个小子来说是你让他来这里做事的。” 韩艺突然想起昨天那个名叫杜祖华的小子,点点头道:“你带他进来。”说着又朝着梦儿她们道:“你们先回屋去。” “是。” 四梦立刻回去了。 如今她们可是明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见到的。 不一会儿,茶五就带着那小子走了进来。 “这位便是我们凤飞楼的东主。” 茶五手往韩艺那边一引道。 杜祖华急忙上前行礼道:“小子杜祖华见过东主。” 熊弟招手道:“杜小哥,你还记得我么。” 杜祖华瞧了眼小胖,点了点头。 韩艺瞧了眼小胖,又瞧了眼杜祖华,突然眼中一亮,又向杜祖华道:“昨日你的那个位子卖了多少钱?” 杜祖华羞怯的笑道:“五文钱。”但这对于他而言,已经非常知足了。 “不错。” 韩艺笑着点点头,其实他觉得这五文钱少了点,但是太贪的人,他也不太喜欢,又想茶五道:“茶五,你先带他去楼里面熟悉下环境,帮忙做点琐碎的事。” “是,我知道了。” 韩艺又向杜祖华道:“你跟这位茶五大哥下去吧。” “哦。” 茶五带着杜祖华就下去了。 韩艺又向熊弟道:“小胖,你不是想上台演戏么?” 熊弟直点头。 韩艺笑道:“好,我答应你。” 熊弟道:“真的么?” 韩艺点头道:“我要让你比梦儿她们还要受欢迎一些。” 熊弟挠着头傻笑道:“韩大哥,你就别骗我,我这胖乎乎的怎么可能会比梦儿姐姐她们还要受欢迎。” 韩艺呵呵道:“因为梦儿她们没你胖。” 今日《白色生死恋》将迎来最大的一个高潮。就是熊飞与崔晶晶私奔成功。 原本这私奔倒也没有什么,但是鉴于韩艺添加了越狱的构思,这不仅仅是私奔这么简单,而且还将熊飞的聪明才智展现的淋漓精致。 所以当崔晶晶成功逃出崔家的那一刻。整个凤飞楼就跟爆炸似得,掌声如雷,震得瓦梁上的灰尘直落,叫好声一阵盖过一阵。 韩艺也早就料到这一刻,故此在这里让熊飞和崔晶晶紧紧相拥。因为这种情况你无法继续演下去了,你说话恐怕连自己都听不见。 大家见到台上两位主角相拥而泣,不少人喜极而泣。 “韩艺总算是没有令我失望。” 元烈虎哭得跟个泪人死的,太感动了,这一刻盼的真是太辛苦了。 坐在他边上的郑善行,一脸纠结,道:“下回你这厮能不能别拖着我跟你坐一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么。” 元烈虎抽泣道:“善行,你这话就太没良心了。我要不这么重感情,我当初会捐钱给你去做善事么,如今你就嫌我给你丢人了,我真是交错了你这个兄弟。” 郑善行一声重叹,道:“我不是这意思,算了,你哭吧,你哭吧。” 坐在另一边的崔戢刃突然哼了一声,道:“就算逃出来了,又有何用。这等无知之作有何看的。”说着就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元烈虎急忙道:“崔。” 郑善行赶紧拉住他,然后摇摇头。 然而此时楼内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同时也有一个疑问冒了出来。就是《白色生死恋》是不是已经结束呢? 不少人纷纷嚷嚷起来,询问是否结束了。 但见一个小子嚷嚷道:“我们东主说了还早着了,明日大家早点来。” “你小子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哦,我叫杜祖华,是新来的酒保。” 这小子正是杜祖华。 这时茶五走了出来。道:“各位,各位,祖华说的没错,明日还是会继续演的。” 茶五是老面孔了,大家自然是深信不疑,心中十分开心,纷纷怀着激动离开了,不容易啊,以前都是怀着怨念,今日总算是高潮了一番。 其实韩艺准备在末尾留点悬念的,但是想着这些观众也不容易,就让他们畅快淋漓的爽一把,不要再给他们添堵了。 “东主,我表现的咋样?” 杜祖华来到后台,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恭喜你成为我们凤飞楼的一员。” 杜祖华激动道:“你要我了么?” 韩艺点点头。 熊弟嘿嘿道:“杜小哥,恭喜你。” “谢谢,谢谢。” 杜祖华兴奋的直点头。 韩艺笑道:“小胖、小野,你带小杜下去吃点东西,他今日忙了一日,也够累了。” “哦。” 熊弟道:“杜小哥,你跟我来,我做东西给你吃。” 杜祖华诧异道:“你会做饭么?” 小野道:“小胖做的菜可好吃了。” 熊弟呵呵一笑,招着手,就带着杜祖华离开了。 他们三个刚走,刘娥就过来,神情略显疲态。 韩艺笑问道:“怎么样?” 刘娥苦笑道:“还能怎么样,如今他们生意这么好,我们出的钱又不多,他们怎么可能会愿意卖。” 韩艺呵呵道:“卖不卖可由不得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刘娥点点头。 韩艺笑道:“那我们明天就好好看这一出戏。”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疯起来吧! (终于有人飘红了,虽然比预想中的要晚了一些,但不管怎么样,真的感谢“无量夜火”。¥f,按照规矩,是必须加更的,但是这两天我有点私事,比较忙,就当是欠大家的,这个月内一定补上这更,继续求月票,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翌日上午。 期待、兴奋、害怕! 这便是话剧迷今日的心情。 昨日的大高潮令他们兴奋不已,憋屈了这么多日,终于迎来了一个大高潮,若是在这一刻结束的话,他们绝对能够接受,或许只会感到非常的不舍,反正绝不会向韩艺扔臭鸡蛋。 然而,韩艺明确表示这不是大结局。 那么后续将会如何发展了,他们真的是被韩艺给玩惨了,害怕又来一个大转折。 一时间心情异常复杂,排队的时候纷纷与好友谈论今日剧情的走向。 “哈哈——,哇哈哈——!救命!救命啊!” 忽听得一个小院里面响起阵阵大笑,忽高忽低,便如疯子发出来一般,那两声救命,又让人听得不禁毛骨悚然。 正在排队之人不禁面面相觑。 咔的一声。 那小院的门突然打开来,只见一个女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披头散发,衣履不整,衣襟微微张开,都能够看见里面的红肚兜,打着一双赤脚,双手捧着一堆男人的衣物。 众人不觉一惊。 “妖怪,好多的妖怪,你们都是妖怪,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那女人见得屋外这么多人,显得十分恐惧,双手捂头,瑟瑟发抖。 “这女人是疯了吧。” “这是哪来的疯婆娘。” 大家都看这这女人议论纷纷。 “疯婆娘,快把衣服还我。” 随着一声叫喊,只见小院内又追出一个男人来。光着膀子,下身就一条里裤,鸱目虎吻,身材魁梧。胸前露出一片胸毛来。 这男人一出门,见得这么多人,不觉吓得一愣。 不少人见得都笑出声来。 “啊——妖魔,你是妖魔,不要抓我回去。不要抓我回去!” 那女人惊悚的大叫一声,往人群中窜去,众人纷纷闪开,她左窜右窜,嘴里大叫着“恶魔、妖怪”之类的疯话。 “疯婆娘休走。” 那男人顾不得这么多了,大步追了过去。 二人在人群中你追我赶,过得半响,这男人一大大步,揪住那疯女人的头发,怒骂道:“我打死你这疯婆娘。”一大巴掌就扇了过去。 那疯女人直接被打的摔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嘴里还哭喊着,“恶魔要杀人了”。 这男人似乎还不解气,这脸都丢光了,怒不可遏的对着那女人又是一脚踢去。 砰! 可这脚还没有碰到那女人,凭空一脚踢来,正中这男人的腹部,这男人就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差点没有砸到一片人。 只见一个更加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一对虎目怒的瞪着那男人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女人,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这人正是感性的元烈虎。 那男人摔得七荤八素,本想开骂。可见得元烈虎,不由得大惊失色,哭喊道:“元公子,这不是我的错,是那疯婆娘先抢了我的衣服。” 元烈虎哼道:“那你也不应该打她。” “恶魔杀人了,恶魔杀人了。” 那疯女人趁机爬了起来。往巷外疯跑而去,面目狰狞,其余人见得纷纷让开,无人敢上前,不消多时,那疯女人便跑得没影了,只是隐隐听得她的大叫声。 这时,小院内又冲出两个手持棍棒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这男人凶神恶煞道:“那臭婆娘上哪去了?” 说话时,左右看了看,见元烈虎一脸不爽的望着他,吓得赶紧低下头来。 而那光着膀子的男人躺在地下急忙指着巷外道:“那疯婆娘往那边跑了。” “还不快追!” 那鼠目男子低声向两仆从催道。 这三人也不顾那悲催的男人,急忙忙往巷外追去。 此时,在凤飞楼的二楼上还站着两道身影,正是韩艺和刘娥。 “唉。” 韩艺一叹,微微摇头。 刘娥听得一惊,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错呢?” 韩艺啧了一声,很是纠结道:“那倒是没有,关键是这女人的演技太差了点,疯的一点也不专业,没有掌握疯子的精髓,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没有疯过,反正能够瞒过去就好了,这点点小瑕疵,就算了吧。” 刘娥微微松了口气,道:“可我觉得装的挺好的啊!” “那是因为你也不专业。” “!” 刘娥一阵无语 然而,这一出闹剧,倒是没有影响到大家看话剧的心情,还打发了枯燥的排队时间,进得楼内就把这事给抛到脑后了,专心看起了话剧。 如一部分人所料的一样,今日的剧情又来一个大转变,主要说的是崔家上下非常愤怒,命人前去追铺熊飞和崔晶晶,上演的是亡命天涯的大戏。 这一下子,剧情又变得扑所迷离。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但是熊飞和崔晶晶在逃亡的过程中,苦中作乐,浪漫的场景,又令人感动不已。 这里都是韩艺直接将他和肖云发生的一些趣事改编而来的,崔晶晶是大小姐来的,什么生活技能都不会,而熊飞却什么都会,又是做饭,又是洗衣,却不知辛苦,反而感觉非常幸福,只怕会累着崔晶晶。 这也打破了一个世俗观念,也就是读书人同样也可以下厨房。不再是君子远包厨,去照顾自己的妻子,这同样是一种浪漫。 不少才子看到这里,突然觉得帮自己的妻子做饭。其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当然,想归想,倒也不是说他们回去就会帮自己的妻子做饭菜,几百年的传统。哪能这么轻易打破,但是至少他们有了这个念头,相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事他,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至少今日是如此。 不知不觉中一个半时辰过去了,红布落下,大家陆续出得凤飞楼。 可正当这时,突然凤飞楼左边第一户人家又跑出一个女人来,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还拿着一个肮脏的粪桶到处泼洒。 这可比前面那个疯女人可怕多了,大家吓得大惊失色,纷纷躲闪,但又因人实在是太多了,哪里躲闪的了,不少人都占得赃物,不由得破口大骂,但也不敢上前,一时间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过得片刻。这户人家冲出两个男人来,东张西望,只闻叫喊,却不见人影。因为这人太多了。 过得一会儿,疯喊疯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善行站在门前,满脸的困惑。 元烈虎哼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定是那些泼皮总是惩罚这些女人,结果就把人给逼疯了。” 又有一人道:“这北巷真是一个脏乱的地方。要不是唯独这里才能看到话剧,我才不来这里了。” 说话的正是韦方,虽然他的确对韩艺很是不满,但是他已经上了韩艺的贼船,要不看个结局,他心里难受。 “脏乱的只是人心而已。” 只见一个青衣男子走上前来,正是崔戢刃,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捧着小乌龟的男人,不是王玄道是谁。 元烈虎道:“咦?崔兄,你不是说不来了么?” 崔戢刃没有做声,迈步往前行去。 郑善行瞪了元烈虎一眼,低声道:“你废话还真是多。” 元烈虎讪讪一笑。 王玄道摇头一叹,跟了过去。 “你这龟人什么意思?” 元烈虎每次瞧见王玄道那鄙夷的眼神,心中就来气,追了过去,道:“崔兄,善行,今日上我家,我请你们吃饭——哇!什么东西好臭呀!” 只见这一群太子党纷纷捂鼻往巷外快步行去。 一个疯女人,一个粪桶,真是让人大扫兴致。 然而,今日北巷又再处在风口浪尖上,成为大家口头上议论纷纷的话题,如果只是一个疯女人,那也不算什么,但是一天就出了两个疯女人,而且都是在北巷,这就有些出奇了。 可是离奇的事,还在继续发生着,第二日当众人按时来到北巷排队等着看话剧时,又有疯女人冲了出来,这一次可不只是一个,而是有两个女疯子,前后相差不到一顿饭功夫,哇哇大叫着,说什么魔鬼就要降临了,就跟在说预言似得,一个说完,又来一个,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昨日虽也有疯女人出现,但是并没有扰了大家看话剧的兴致,但是今日不同了,今日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台上的梦儿、梦婷也是不在状态,常常出错,而且还是非常致命的错误。 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以至于没演一会儿,韩艺就走上台来,跟大家道歉,表示近两日发生的事,已经影响到了梦儿她们,宣布今日不演了。 但大家出奇的没有抱怨,因为他们也没有心情看了,草草收场。 大家都已经重视到了,这事不简单。 城内突然也是流言四起,一说什么北巷闹鬼了,一说是什么会传染的疯病。 更加离奇的是,那些疯女人出得北巷就如同消失一般,不见踪影了。 这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一时间传得是人心惶惶,家家户户的长辈都严令家中子女不准再上北巷。 而凤飞楼也在第二日宣布暂停营业。 整条北巷笼罩在阴霾之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流言蜚语 这蜚语未落,流言又起。 现在百姓都不开始说病呀,鬼呀,转而开始挖掘历史,什么北巷哪家哪户的小院曾打死过激女,哪家又毒死过什么激女,如今这些激女的冤魂跑出来闹事了。 说的是煞有其事,让人不得不信。 关键是那些发了疯的激女都已经消失了。 原本这激女失踪是很平常的事,官府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管的,因为激女是没有一丁点人权的,特别是北巷的激女,但是如今闹得这么大,官府不可能不管。 第二日官府就开始介入了,开始对北巷的个体户进行盘查,一时间又是风声鹤唳。 曾轰动一时的北巷立刻变成鬼巷,从白天到晚上,都是空荡荡的,阴森森的,明明还是春天,北巷的人却如果寒冬。 花月楼。 “姐,你真是厉害,原来那日你阻止我去,原来你早已经想好办法,高!这一招真是高!” 那贾四母一脸谄笑,马匹就如洪浪一般,是一拨接着一拨。 曹绣却是非常平淡的望着她,道:“你以为这是我干的?” 贾四母错愕道:“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曹绣摇摇头。 贾四母微微一惊,道:“这就奇了,难道是真的?” 曹绣点点头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北巷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谁知道她们染得了什么怪病。” 贾四母见曹绣不像是在说谎,兴奋道:“这真是天助我们,就如今这情况。纵使凤飞楼的话剧再好看,也没有人敢上北巷去。” 曹绣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你说的不错,而且我花月楼马上也要开始演话剧了,就凭我们花月楼的声望,只要我们的话剧成功了。谁还会去北巷那肮脏的地方。” 凤飞楼。 “咔咔咔!搞什么呀,你是亲你至爱的人,又不是亲块木头,我一直强调要投入感情进去,你是熊飞不是梦儿,懂么?” 韩艺看着梦儿,是各种纳闷。 梦儿眸子左右望熊弟、小野他们身上瞟了瞟,羞答答道:“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亲啊。” 梦婷也羞红着脸道:“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为什么一定要亲,抱一下不就好了么。” “这你都不知道,亲热戏能够刺激票房的,哦不,我的意思是亲吻一种爱的表达,当情到浓处,这一吻是必不可少的。算了,说是说不清楚的。” 韩艺一挥手。大咧咧道:“梦儿,你让开。我给你示范一遍,来,梦婷,我们演一遍。” “哦。” 梦婷点点头,突然一怔,“这——这怎么行。” 韩艺错愕道:“怎么不行了?” 梦婷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怎么能随便亲我了。” “就是,就是。” 一旁的梦思、梦瑶也是连连点头。 韩艺瞧了眼这二女道:“你们两个就别凑热闹了,一旁待着去。”说着,他眼眸一转。又道:“那行吧,我跟梦儿演一遍。梦儿,你别怕,我可以带你入戏。” 梦儿惊吓道:“你要我亲你?” “你放心,我挺殴喷的,不,我是说我听开放的,不会认为你占我便宜,就算占了我也不会怪你的。”韩艺双手一张,道:“康孟。” 梦儿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道:“这如何能行,不可,不可。” 韩艺啧了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艺术?” 四梦纷纷摇头。 韩艺道:“艺术就是一种纯美的思想,是高尚的,我们要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 梦儿兀自摇头道:“这我真的做不来。”说着,她朝着熊弟道:“小胖,你和小艺哥演吧。” 熊弟一孩子,还不懂这些,点头笑道:“好啊!” 韩艺瞧了眼熊弟,多纯真的一个孩子呀,真心下不了这口,咳了一声,“还是算了吧。”又朝着梦儿他们道:“那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再不行,那我只能亲自示范了。” “飞哥。” “晶晶。” 梦儿轻轻吻在梦婷的额头上 可是过得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韩艺那一声不知所谓的“咔”。 “韩大哥,韩大哥。” 一旁的熊弟喊道。 韩艺“啊”的一声,反应过来,“咔!” 声音非常低落。 梦儿急忙问道:“小艺哥,我们演的怎么样?” 韩艺抬起头来,痴呆呆的望着梦儿,过得半响,他才道:“我真的有这么不堪么?” 梦儿茫然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为什么我一说我要示范,你们就演的这么好,你们知不知道,这多伤我的心。” 梦儿、梦婷面面相觑,双肩急耸起来,实在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还笑!” 韩艺故作凶恶的瞪了她们一眼。 可是二女反而笑得更欢了。 熊弟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小野好奇道:“小胖,你笑什么?” 熊弟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 排练完后,韩艺拿着一壶酒独自坐在院内,伸展了一下胳膊,扭动了几下脖子,“呼——!这导演当着真是累,要是能潜规则那该多好啊!对啊,为什么不能潜规则呢?这个可以有哦,因为这可以刺激创作的灵感。” “什么潜规则?” 忽听后面有人说道。 未闻脚步声。先听说话声,韩艺不用看也知道是刘娥,道:“哦,这跟你没啥关系。” 但话一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妥,这太伤人了。 好在刘娥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愣了下,也没有再问了,走了过来,坐在韩艺边上,小声道:“韩小哥,官府又来人了。” 韩艺笑道:“看来是有好戏看呢?” 刘娥兴奋直点头道:“这回官府真是来查人命的。” 韩艺道:“难道真的发生命案呢?” 刘娥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也不知是谁说三年前这胡老二手下有一个歌妓失踪了,都说是给胡老二给害了的。” 韩艺八卦道:“具体是真是假?” 刘娥轻轻哼了一声:“我看八成是真的,其实有很多歌妓都因为忍受不了他们的毒打。而选择自杀,有些时候失手打死,也是常有的事。” 韩艺道:“那没有人管吗?” 刘娥叹了口气道:“咱们这些妓身份卑贱,若出得名,那还好,不出名的,是生是死,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管。现在是因为咱们把事闹大了,官府才来盘查。但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就算是真的,官府也找不到证据了。” 这平康里一直以来就是三不管地带,而且又是烟花之地,本就是非多,打架斗殴。谋财害命常有发生,长安城内一年的命案,有七成是来自平康里。 而且律法规定失手打死奴婢,最严重的也就是迁徙一千里,多半都是不了了之。 “这些人渣。” 韩艺怒骂一句。但是仅此而已。 其实不要说现在了,在后世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韩艺唯有一叹,又道:“不过这对于我们而言,可算是一件好事,这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这些人平时肯定没有少干这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官府开始翻旧账了,他们必将人人自危,而且就目前这情况,这北巷根本不会有人来,我看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了。” 刘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韩小哥,你这一计还真是高。” 韩艺笑道:“是你厉害,这么快就说服那些女人装疯卖傻。” “其实这算不得什么,这些个女人本生就是被人骗来的,而且她们的东主都对她们非常的不好,早就想逃走了,曾还求过。” 这话虽然如此,但刘娥还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对了,我刚才听茶五说,花月楼似乎也在准备弄话剧。” “是吗?”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刘娥道:“你笑什么?这对咱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这北巷的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就更加没人敢来咱们北巷了,要是花月楼也搞什么话剧,那客人可全都跑他们那里去了。” “你别担心。” 韩艺轻蔑一笑,道:“其实我早就料到了,好东西总会被人模仿的,要是曹绣连这一点眼光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你是多么的没用。 不过这话剧可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谁人想弄就弄的出,就怕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你等着看好了,有了花月楼的话剧,大家才会更加珍惜我们的话剧。难怪我以前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原来是没有绿叶的衬托。” 正当二人交谈间,茶五突然走了过来,道:“小艺哥,长孙公子来了。” 韩艺听得却是面如止水,没有丝毫的惊讶,道:“快快有请。” 茶五出去之后,他又跟刘娥使了一个眼色。 刘娥心领神会,立刻回屋去了。 过得片刻,长孙延就在茶五的带引下,走了进来。 韩艺早已经恭候大驾,迎上拱手道:“长孙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 长孙延瞧了眼韩艺,若有所指道:“看来我还能看到《白色生死恋》的结局。” 韩艺一笑,朝着茶五挥挥手,后者立刻退了出去,然后他又伸手道:“长孙公子请坐。” 长孙延坐了下来。 韩艺替他倒了一杯茶,笑道:“不瞒长孙公子,这一切都是我弄出来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艺跟长孙延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是他也知道长孙延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一个骗子的基本素养,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长孙延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愣神的表情,显然他也没有料到韩艺会这么直接的告诉他,但也就是一瞬间,笑道:“韩小哥是在说笑吧。” 韩艺摇摇头道:“这等事我怎敢拿来说笑,这一切都是我暗中安排的。” 长孙延微微眯眼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道:“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够看到《白色生死恋》。” 长孙延稍稍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 韩艺继续说道:“虽然自从我们凤飞楼开张以来,不少人已经渐渐忘记北巷原来的臭名昭著,像长孙公子你也时常来这里,但这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北巷的名声还是没有改变,另外还有很多人不敢在这里了。” “很多人?” “女人。” “女人?” 长孙延微微皱眉。 韩艺点点头道:“据我了解,其实女人也很想来这里看《白色生死恋》,但是鉴于北巷的名声,她们是不可能来的,然而女人在婚姻当中是不可缺少的部分,而且女人在某些问题上,敢说男人不敢说的,敢做男人不敢做的,如果女人开始对某些陋习感到不满的话,那么或许能弥补很多方面的不足。 虽然目前而言,女人是一个弱势群体,但是如果集中起来,我想或许能起到令人想象不到的效果。可是如果不去除北巷那些肮脏的交易,女人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长孙延听罢。沉吟片刻,嗯了一声:“你说的不错,其实我好几个妹妹都想来看这《白色生死恋》。” 话说到此,他就没有再说了。 但是这对于韩艺而言,已经足够了,因为这说明长孙延是支持韩艺。 可是令韩艺好奇的是。长孙延并未有询问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坦白的告诉他,以及韩艺下一步的计划。 他似乎对一切不感到好奇。 可就在这时,茶五又走了进来,顶着一头大汗,“长孙公子,小艺哥,郑公子来了。” 长孙延微微一愣,“郑善行?” “是。” 茶五点点头。 不会吧,这长安七子还真是有默契。可是你们这样搞,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韩艺先是向茶五道:“快请郑公子进来。” “是。” 茶五急忙忙走了出去,自从韩艺来了,来这里的客人一个比一个大牌,他这管家当的还真是如履薄冰呀。 韩艺又向长孙延道:“长孙公子,我误打误撞与郑公子有些买卖上的来往。”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但也没有多说,而是站起身来,来到院门口。 他都这样。韩艺哪还好意思坐着,也赶紧站在起身跟了过去。 过得片刻。就见郑善行走了进来,兀自一身朴素的衣着,爽朗不拘细行。 “小弟见过郑兄,郑兄别来无恙了。” 长孙延长身一揖,十分恭敬。 这恰恰就是韩艺最疑惑的地方,这长孙延摆明要对付山东士族。但不管是对崔戢刃,还是郑善行都显得非常尊敬,其实就凭他爷爷如今的地位,他嚣张一点,又有何妨。 倒是韩艺还没有长孙延那么庄重。拱手道:“韩艺见过郑公子。” 郑善行朝着二人拱拱手,又向长孙延笑道:“原来长孙你真的在呀,我前面看到你的马车,还以为看走眼了。” 长孙延笑道:“我想来问问这《白色生死恋》何时再演。” 郑善行心里明白的很,呵呵道:“我可没你这雅兴,我是为了一点俗事而来,哦,最近我和韩小哥有一些买卖上的合作。” “原来如此。”长孙延笑着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表露出他已经知道的表情,道:“要不我就先告辞了,以免打扰到你们谈事。” 郑善行不拘一格道:“这只是小事,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待会我们一起走吧。” 长孙延点头道:“如此也好,我也许久未向郑兄你请教了。” 一旁的韩艺是越听越迷糊,暗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有多深厚的友谊呀。 韩艺觉得他们长安七子似乎从不相对方隐瞒任何事情,好像就是你问我就答,但是从表面上看,他们应该是敌对的。 搞不懂! 真心搞不懂啊! 郑善行呵呵道:“韩小哥,我好不容易来你这里一趟,你难道就打算让我们站着说么。” 韩艺一怔,忙道:“二位请屋内坐,屋内坐。” 韩艺将二人请进厅内,又帮他们斟上热茶。 郑善行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之人,开门见山道:“韩小哥,如今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听说官府都已经介入了,如今没有人敢来这凤飞楼,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结果就遇到这麻烦事,郑善行自然非常着急。 韩艺笑道:“郑公子,勿要着急,这事对于我们的合作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郑善行哦了一声:“此话怎说?” 韩艺道:“因为我想趁机买下整条北巷。” 郑善行惊讶道:“你想要买下整条北巷?” 韩艺点点头。 长孙延也微微皱了下眉,韩艺方才只是告诉了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想将那些个体户全部赶走,并没有说要买下整条北巷,道:“就算你想扩大凤飞楼,也不需要买下整条北巷吧,你可以往后院这边扩建。” 韩艺笑道:“我买下整条北巷,目的不是为了为了扩建凤飞楼。而是我想打造出一条完整的商业链来支撑起凤飞楼的话剧。” 郑善行道:“一条完整的商业链?” 显然他的水平还不能理解这一句话。 韩艺点头道:“不错,如今凤飞楼的服务还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大家每天来排队,刚开始还不觉得,但是日子一久,就觉得非常枯燥。但是四周似乎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玩。如果这边上有商铺,有酒肆,打造出一条商业街来,大家就可以一边逛街一边等待,就不会觉得枯燥。 另外,话剧可以促进很多行业,例如我和郑公子合作的买卖,如今外面兔子已经卖疯了,这就是话剧带来的影响。 还有就是我打算在这里放置许多酒肆、茶肆。专门售卖看话剧的食物,就好比栗子这些可以一边看一直吃的东西,虽然这些店铺将会是完全为了话剧服务,但是话剧同时也能够帮助这些店铺拉来人气,这就是相辅相成的。” 长孙延道:“你既然要这么搞,何不将这凤飞楼搬去西市,亦或者再西市再开一间酒楼?” 韩艺笑道:“因为西市规矩太多了,在那里做买卖。将会受到许多限制,而平康里虽然是是非之地。但是朝廷给予了平康里极大的自由,而我将要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商业市场来,我可以保证,三年之内,平康里的为朝廷带去税收将会超过西市。” “这怎么可能?” 长孙延摇头道:“西市乃是朝廷开的,那里几乎包揽了我长安一大半的买卖。你只是一个小商人,而且你只拥有一条小巷,这怎么可能。” 郑善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长孙延错愕道:“郑兄为何发笑?” 郑善行道:“我笑我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当韩小哥跟我对赌时,我以为我不会再小看韩小哥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韩小哥的能力还要远胜过我的预期。” 长孙延好奇道:“对赌?” 郑善行立刻将韩艺对赌一事告知了长孙延。 “还有这事?” 长孙延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挺让人期待的。” 郑善行道:“但我想我不过只是顺带的。” 韩艺道:“郑公子,你这么说,那我可不敢跟你合作了,我们应该说是强强联手。” 郑善行摆摆手道:“我做了好几年的买卖了,最多也就是想过在西市多开几间铺子罢了,却也从未想过去打造一个市场,这我连敢都不敢想,光凭这一点,你远胜于我。” 长孙延笑道:“郑兄,你又低估了他了。” 郑善行诧异道:“此话怎讲?” 长孙延道:“虽然我没有做过买卖,但是这事应该算作凤飞楼的机密吧,可是他却不等我们询问,就全都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这么令人期待,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郑善行稍稍一愣,又瞧了眼了韩艺。 韩艺老脸一红,暗道,看来在他们面前,还是得将谎话说的更加逼真一些。 长孙延很直接道:“你自己也说了,朝廷给予了平康里极大的自由,只要你不违法,朝廷也不会管你的,你若违法了,谁也保不了你。” 韩艺忙道:“是,我知道了。”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长孙家给他兜个底,毕竟这唐朝很多繁琐的规矩,特别是在规划这方面,连起个二楼,都得去跟官府报备,如果站在你楼上,能够窥探到他人屋内,就必须拆掉。 长孙延笑道:“不过你的确成功了,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听到你这番话都会感到好奇,包括我爷爷,说真的,我并不相信你能做到。郑兄,你以为呢?” 郑善行道:“我当然相信,他成功了,对我可没有坏处。”说到这里,他愣了愣,道:“不对呀,那些疯女人不会是你暗中安排的吧?” 韩艺一脸冤枉道:“当然不是呀。”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沉吟道:“不过这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想到了这一点,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想。” “是吗?” 郑善行狐疑的瞧了眼韩艺,暗道,这小子狡猾的紧,我看八成与他有关系。不禁又望向长孙延。 长孙延苦笑道:“郑兄,你莫要这般看着我,你知道我不喜欢说别人的事。” “无妨。”郑善行笑了一声:“就算是也没关系,我早就看外面那些人不爽了。” 韩艺无奈一笑,暗道,你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我承不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长孙公子,还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长孙延道:“什么事?” 韩艺道:“是这样的,我想替我们凤飞楼的歌妓、仆从放良。” 这放良就是指将贱人提升到良人的地位,青楼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卑贱之人,是完全没有人生自由的,但这需要去官府报备,是非常严格的,而不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这还牵涉到户籍问题,如果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手续会变得非常复杂,韩艺可不想等上一年。 长孙延道:“只要你凤飞楼的奴婢不是戴罪之身,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韩艺道:“多谢,多谢。”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收购(上) 郑善行和长孙延都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郑善行向来都是有一说一,不会去拐弯抹角,而长孙延更是惜字如金,反正韩艺是极少听到他追问什么,你说了,他就听着,你不说,他也绝不会多问一句。∽↗∽↗, 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不喜欢说别人的事,肯定也就不喜欢问别人的事。 谈完这事之后,郑善行只是非常礼貌上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就与长孙延离开了,不像很多人,谈得正高兴,兴致高,喝杯酒聊聊天什么的。 其实韩艺牛皮吹的已经足够大了,你问不问,意义不大,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拭目以待。 韩艺一直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去之后,才回到院内。 这都没来得及喘口气,那刘娥就赶忙走了过来,“长孙公子和郑公子走了?” “嗯。” “他们是因为北巷一事来的吗?” “当然,要不然凭借他们的身份,会来找我聊天么?”韩艺翻着白眼道。 刘娥急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韩艺如实道:“我如实告诉了长孙公子,跟郑公子倒是没有明说,但是他应该也猜到了。” “你全告诉他们呢?” 刘娥惊呼道。 韩艺点点头。 “为什么呀?这可是违法的事,你怎能轻易告诉他们。”刘娥困惑道。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这世上没有永久的谎言,是谎言就一定会被人识破,就算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除非我们不在这事上面获利,或许还能瞒住他们,只要他们知道我们买下整条北巷,那么他们就一定会知道。 然而这事跟长孙家没有丝毫的利益关系,我实在找不出一个瞒他的理由,人都是喜欢聪明人。而不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 其实韩艺对于长孙家的态度一直都有顾虑,虽然那日长孙无忌站了出来,但也仅此而已,只是暗中稍微震慑了一下崔戢刃。但并没有放出任何信息来。 也就是说,长孙无忌对于韩艺一直都有极大的保留,这种保留是可以随时抛弃韩艺的。 这对于韩艺而言,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他必须要获得长孙无忌的信任。只要这样,他的心才能稍微踏实一点,而他非常明白,作为像长孙无忌这样的大人物,绝不会希望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愚钝的机器人,他当然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为自己分忧,但是相比起愚钝之人,他绝不会希望自作聪明的人。 因为自作聪明的人,往往容易自作主张,这是统治者最不喜欢的人了。 聪明与自作聪明。这个度韩艺一定要把握好,一方面他要展现出自己的能力,一方面又要展现出自己忠心的品格。 刘娥虽然不愚昧,但毕竟是一个妇人,她还是有些小家子气,就是光说好的,坏的就不敢说,并不能理解韩艺这种心思,但是韩艺都这么说了,她当然无话可说。道:“那郑公子呢?” 韩艺不想让刘娥知道这混乱的关系,否则非得吓得她睡不着觉,道:“郑公子与我曾见过一两面,有些私交。来此只是出于关心,而且他并不知道实情。”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我们不要去考虑他们,我们要得到的东西,与他们层次相差太远,如今他们要做好的就是做好全面收购的准备。” . 翌日上午。 “小艺哥。你要我招的人已经招来了,但是——但是,对不起,我并没有招到五十人。” 茶五低着头一脸羞愧的说道。 韩艺道:“那你招了多少人?” 茶五道:“只有二十五个人。” 韩艺点点头,笑道:“这不怪你,如今北巷的名声臭成这样,能来这么多人,已经非常好了,而且你没有找借口,而是勇于承担失败,这非常不错。他们人在哪里?” 茶五道:“在楼内。” “走吧,去见见他们。” “是。” 韩艺与茶五来到楼内,只见二十来个人站在舞台上,有男有女,多半都是青涩的面孔,只有两张老面孔,个个都是面黄肌瘦,没办法古代穷,想长得白白胖胖,那必须要有熊弟的天赋。 除此之外,还有熊弟、小野、桑木。 桑木本就在这里修葺一些座椅,而熊弟一听到他们凤飞楼又要来新人了,于是就拉着小野赶了过来,他还是喜欢认识更多的朋友。 “这位便是凤飞楼的东主。” 茶五面朝着是二十余人,手引向韩艺说道。 “东主好。” 那二十余人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 “你们好,我叫韩艺,扬州来的,你们也别东主东主的叫,就随他们叫我们小艺哥吧。” 韩艺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番,又道:“你们也不要太拘束了,轻松一点,好好干,多得我不敢说,至少保证你们衣食无忧。” “谢谢小艺哥。” “谢谢。” 韩艺笑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白给你们的,你们还是要干活的。”说着他就朝着茶五和桑木道:“茶五,桑木,你们带着他们下去吃点东西。” “啊?” 茶五一愣,他没有想到韩艺这么快就说完了,一般找下人,都是左三训,右三训的,就跟驯马一样,一照面,就得把他们给驯服了,让他们怕自己。 韩艺问道:“还有事吗?” “哦,没有了。” 茶五一怔,又朝着些人道:“你们跟我来。” 这二十多人也跟茶五一样,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刚才都非常紧张,因为这年头向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剥削的,韩艺这么随意的态度,令他们反倒感到不适。 殊不知韩艺就这么一个人,他连自己都难得管,你还要他去管人,那他真的会疯了去。这些事他肯定是交给茶五、桑木他们,他只是下达命令而已,他真的就是来自我介绍的,让他们认认自己。就是这么简单。 茶五一直以来都摸不准韩艺的心思,他也习惯了,于是就将这二十来人带了下去,而熊弟、小野也悄悄跟了过去。 “看来我要走的路,还挺长呀。” 韩艺望着那一群瘦弱的背影。是摇头直叹,在后世招人,那都是要样貌有样貌,要学识有学识,各种专业人才,但是这年头,人才必须自己培养,因为他需要的人才,这年头没有。 真是伤脑筋啊! 韩艺正准备回院子去时,刘娥突然走了过来。略带一丝兴奋道:“韩小哥,那胡老二来了。” “这么快?” 刘娥点点头道:“看来昨日官府来人把他给吓坏了。” 韩艺笑了笑,道:“就让他来这吧,去院里还得浪费茶水。” 过得一会儿,只见刘娥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四方脸,凹目宽额,头发比较稀少,看来是纵欲过度,身材较胖。其实这年头认地主很好认的,胖的多半就是地主,瘦的多半就是穷人。 “稀客,真是稀客呀。胡二叔,别来无恙了。” 这胡老二一来,韩艺脸上是风云变色,非常热情。 胡老二似乎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热情,还稍稍愣了下,才拱手道:“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望韩小哥多多见谅。” “胡二叔言重了,请坐。”韩艺说话时,手往边上的椅子一伸。 “多谢,多谢。” 三人坐了下来。 韩艺笑问道:“不知胡二叔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胡老二搓着手道:“是这样的,前几日你们凤飞楼不是想买我那小院么?” 韩艺点点头道:“是啊,但是刘姐说你们不太想卖。” 胡老二叹道:“这我当时只是没有考虑清楚,现在我考虑清楚,若是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卖给你。” “现在啊?” 韩艺笑了一声,就没有做声了。 胡老二瞟了瞟韩艺,试探道:“不知韩小哥是否有意?” 韩艺微微看了眼胡老二,又笑了一声,道:“胡二叔,有些话我说了,你可别不爱听。” 胡老二讪讪道:“当然,当然,韩小哥请说。” 韩艺一声重叹,道:“说真的,这一次我可算给你们害惨了,我们凤飞楼正准备大展拳脚,偏偏碰到这档子事,现在好了,连门都开不了了,要说是我话剧不好,那我也认了,可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身上,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胡老二一边抹着汗,一边道:“是是是,韩小哥你说的是,这事的确怪我们,但是我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那婆娘无缘无故就疯了,不瞒你说,我现在我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啊!” 他说到后面,也觉得莫大的委屈。 其实这胡老二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但是现在韩艺风头正劲,这一照面,自矮半截。 韩艺道:“这事出总有因,你们平时若对那些女人好一点,我看未必就会发生这种事。” 这一句话就把责任全部推倒他们身上去了。 胡老二低着头没有做声,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不可能把联想到韩艺头上去,因为这么一搞,凤飞楼才是最大的苦主,没有人会弄得自己都没有生意,况且如今还是凤飞楼刚刚崛起的时候,这可是非常关键的,脑子没摔坏的,都不是这么弄,哪怕是官府都没有想到凤飞楼,就是派个人来照例询问了一番。 别看这么做好像挺危险的,但实际上是最安全的。 韩艺微微一瞥,道:“如今北巷都已经这样了,能不能做买卖都还是一个未知数,你说我还买你们的院子干什么?这一年还得交不少税钱。” 平康里虽是三不管地带,但是税是肯定逃不了的,而且这里的税比一般的税还要高上许多。 这胡老二一听,面露失望之色,他也料到了这种情况,正准备开口告辞,可是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 胡老二忙道:“不过什么?” 韩艺笑吟吟道:“不过我倒是想买你们手中的歌妓。”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收购(下) 不要房,要人? 别说胡老二了,就连刘娥都是心中一惊,这和当初说的怎么不一样呀,但是她也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她太了解韩艺了,这人说话总是那么令人摸不着头脑。¥f, 胡老二听得满面困惑,就如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前几天刘娥是向他们寻求购买他们的小院,怎么到今天就变成买人了,不禁愣了好半响,真心不敢确定,于是再问道:“韩小哥你——你是说想买下我家的歌妓?”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胡老二道:“这是为——哦,请恕我多嘴问一句,敢问韩小哥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叹了口气道:“胡二叔,你也看到北巷这种情况了,能否将这生意做下去,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胡老二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还买什么人呢?” 韩艺道:“在这里做不下去,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做呀,不是我吹牛,我这话剧只要不放在北巷,放在任何地方都有人看。如今北巷这种情况,我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不瞒你说,我已经叫人去西市看看,能否在那里买下一个酒楼。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买卖我肯定还会继续做下去的,但是人手就成了一个问题,可这好的歌妓,都在中巷和南巷,价钱太高了,我目前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买下你们的歌妓。” 他说的是煞有其事,逼真的无法再逼真了,这刘娥就越听越迷糊了,不是说好买房屋的吗,怎么又变成了买歌妓了。 胡老二低眉沉吟片刻,现在北巷都这情况,他们的买卖是肯定做不下去了,要能够套现,那倒未必是一件坏事。道:“那不知韩小哥能出个什么价?” 韩艺竖起三根指头。 胡老二见罢,暗骂,你小子还真敢说,三贯钱就想买我的歌妓。道:“韩小哥,你这价钱未免也太低了吧,我家的歌妓可是北巷数一数二的歌妓。” 虽然北巷是卑贱之地,但是毕竟这是首都长安,再卑贱的歌妓也会舞文弄墨的。而且样貌肯定也比一般女子要好看一些,甚至可以说是地方生错了,故此价钱还是要比一般的奴婢要贵得多。 韩艺笑道:“你先听我说完。” 胡老二没有做声。 韩艺继续说道:“我这三贯钱是最高的价钱,也就是模样、身段上等的,我才出三贯钱,稍微差一点的,我只能出一两贯钱。” 胡老二听得险些爆粗口,语气不善道:“韩小哥定是在说笑吧。” “不不不,我是非常认真的。” 韩艺摇着头,道:“你若觉得这价钱太低了。那你就去外面问问,要是能够两贯钱卖出去,我都算你厉害。” 胡老二听得皱眉不语。 韩艺笑道:“如今外面那些传言,想必你也有所听闻,如今别说卖了,只要你家的歌妓站在大街上,嚷嚷一句,我是北巷来的歌妓,我敢保证,大家肯定是闻声而遁。” 为什么那些话剧迷都不敢来此。就是因为外面都传言说北巷的歌妓染了什么怪病,所以现在北巷的歌妓行情可谓是低到了低谷,就算送,也未必有人敢要。 胡老二道:“但那只是传言。” 韩艺叹道:“人言可畏呀!这可是咱们这一行的大忌。” 胡老二皱眉沉吟半响。道:“可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还要买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韩艺笑道:“我们凤飞楼虽也是青楼,但是与你们的不一样,我们不需要靠女人的肉体去赚钱,我买过来,稍微训练一下。在台上当一个路人什么的,或者是一个女婢,没有人会在意的。但是如果这歌妓落在你手里,可就不同了,客人恐怕连碰都不敢碰,不离个百八十步都不安全,哪里还敢行房事。 我想但凡没有**到无可救药的人,都不会为一时之爽,连命都不要了,除非胡二叔你要带着这些歌妓远走他乡,那就当我没有说。不过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与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还不如再买两个回来好好栽培,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一个名妓来。” 胡老二真无法反驳,现在北巷的歌妓都出了名,但却是臭名,现在大家一听到北巷歌妓的大名,无不谈虎色变,哪里还敢拢边。 关键是韩艺出的这个价钱,太绝了,比一般的女婢要稍微高那么一点,但是比歌妓又低了许多。 话说到此,韩艺也没有再说了,忽见一边的刘娥跟他使了使眼色,好似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若是平时,胡老二肯定不会卖,这价钱太低了,但是现在的话,一天一个关于北巷的消息爆出来,官府三天两头就派人来盘问,似乎还有查旧账的苗条,生意根本没法做了,说不定还得把自己的搭进去,他现在只想尽快脱手,远离这是非之地,沉吟半响,突然道:“这个价钱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韩艺道:“请说。” 胡老二道:“你如果要的话,就必须连同我的小院一块买了。” 刘娥一听,恍然大悟,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暗想,论这做买卖,自己还真无法跟韩艺比。 像胡老二这些人都是一些小地主,城内有房屋居住,但凡稍微有点资本的人,都不会选择住在这北巷,因为这里非常乱,常常闹出人命来,如今北巷臭成这样,他要这房子干什么,还不如套现。 韩艺摇头不满道:“我说了,这要是以前,不用你说,我自己就会提出来,但是现在的话,我要你的小院干什么呀,这我不能要。” 刘娥这回不再感到疑惑了,知道韩艺肯定是要砍价的。 胡老二眼珠一转,道:“话可也不能这么说,就算韩小哥你要去西市做买卖,但是西市可是不准居住的,你还得找房间给她们住。” 因为市坊制的关系,东西二市是不准居住的。 哼,果然是奸商,这脑子就是转得快。韩艺沉吟着点头道:“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故作思索,半响过头,他才道:“你打算开多少价?” 胡老二稍一沉吟,道:“二十贯钱,可不能再少了。” 刘娥听得大喜,这个价钱可是够低了。 就平时北巷房屋的价钱,胡老二的小院至少也得值个三十贯钱,但这是基于平康里比较特殊,在这里可以做买卖,有所加成,单论当今长安的房价来算,恐怕也就是二十贯钱,这个价钱算是本钱了。 因为唐初的时候,粮食多,货币值钱,这二十贯钱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啊! 而且当初胡老二占得这里时,可就出了几贯钱,毕竟当时的平康里非常贫瘠,等于他还是大赚了一笔。 韩艺摇头道:“这太多了,我最多只能出十贯。” 十贯?你还真说得出口啊! 刘娥自己都吓了一跳。 “韩小哥,你这价钱出的也太少了,买卖可不是你这么做的。” 胡老二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道:“我的歌妓已经这么便宜卖你了,如今这院子的价钱也是够低了,你还要再减十贯钱,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大家谈的是生意,又不是做善事,我不欺负你,我怎么赚钱啊!韩艺笑道:“胡二叔,现在北巷也就这行情,这你是知道的,就值得这么多。” “这真的太低了。” 胡老二都快哭了,他以前认为自己是一个谈价高手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还有比他更狠的,动不动就是五折,这谁能够受得了呀,咬咬牙,道:“十五贯,真的不能再少了,一文钱也不能少了。” 说到后面,他都倏然站了起来。 韩艺瞧着激动的胡老二,嘴角抽了抽,道:“胡二叔,你别这么激动呀,坐坐坐,咱们再好好谈谈,那句话怎么说来这,哦,这买卖不在人情在吗。” 还谈,还谈下去,我恐怕就得全部送给你了。胡老二一脸坚决道:“就这个价,你不要就算了。” 还什么人情,自尊都伤了。 韩艺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毕竟咱们左邻右舍的,没有必要为了这点点钱伤了彼此的感情,好吧,就依你所言。” 当韩艺说出这句话时,胡老二不禁长出一口气,明明自己亏死了,偏偏却如释重负,又道:“必须是铜钱,而且今日之内必须完成。” 他现在真的不想在留在这里了,只想赶紧走,他还怕韩艺会反悔。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没有问题。” 双方谈完之后,胡老二就告辞了,他得回去准备一下,因为他急着要走。 “韩小哥,你这真是厉害,我算是服你了,就这价钱,恐怕没有比这更低的了。” 刘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明明就是要买房,弄到后面,这房子倒成顺带的了。 韩艺笑了一声:“这算得了什么低,若非我们也急着开张做买卖,这价钱肯定还能再低一点,不过没关系,他日北巷的房价若不翻一个十倍,那这笔买卖就算是我亏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你们自由了 在后世有一种非常着名的效应,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小说。¥f 而这一种效应最常发生的领域,就是经济领域。 在后世的经济领域,每天都充满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不管是房地产,还是股市,甚至于手机。 韩艺的老朋友皮特朱,认为“多米诺骨牌效应”是对人性的一种完美诠释。 但不管是效应,还是人性。 如今,这多米诺骨牌效应正在北巷慢慢发酵。 胡老二将北巷的房屋、歌妓卖给凤飞楼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北巷,当然,这是韩艺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北巷的那些黑心地主们闻此消息,顿时慌了神,如果胡老二不将房屋卖给韩艺,他们或许还是坚持坚持,等待转机,但是现在他们彻底失去了耐心。 接下来三天内,韩艺从早忙到晚,几乎都没有喘息的时间,但是这对于一个收购者而言,无疑是一件幸福的事,至少他连门都不用出。 这好招不怕使用第二遍,不管是跟谁谈判,韩艺从不提房屋的事,都是说要买歌妓,他这么做无非是因为歌妓是不具有保值的,等于是一种消耗品,歌妓越老就越不值钱,一个歌妓的黄金时段就那么几年。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地主非常愿意将歌妓卖给韩艺,因为这样耗个一两年,歌妓就不能为他们赚钱了,等于砸在手里了。 但是房产是具有升值,如果让他们知道韩艺是要买房子,那价钱会很难谈,他们肯定不会退让许多。 然而,一旦这歌妓都卖了,那这房屋还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卖了。 所以这些黑心地主都与胡老二一样,选择将房屋绑定歌妓出售。 在商言商,他们都很聪明,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来为自己争取最大化的利益。因为他们都不看好北巷的前景了,这房屋就成为了累赘,要知道朝廷对于平康里宽容的前提,是因为这里能给朝廷带去一笔不菲的税收。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主要想要的是房产,歌妓其实才是顺带的。 五日之内,韩艺成功收购了北巷一十八户人家,而且是全部,包括三十八个歌妓的契约。甚至于那些已经失踪的,这些都是送的,韩艺肯接受,他们都欢喜的不得了。 然而韩艺只是花了四百贯,平均每家只付出了二十多贯钱,这几乎就是用一半的价钱就买下了北巷。 时至今日,韩艺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北巷王。 经过这一回,刘娥对韩艺是佩服的五服投地,哪怕韩艺说太阳是往西边出来的,她恐怕也会深信不疑。 当韩艺说要买下整条北巷的时候。她真的认为韩艺是在给她开玩笑,但前后不到一个月,韩艺就买下了整条北巷。 但是你要说韩艺的计谋给高明吗? 那也不见得。无非就是弄了几个装疯卖傻的歌妓,但这却恰到好处。 恐怕现在都没有知道这是韩艺在幕后搞的鬼,因为凤飞楼也被连累其中,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把自己的生意给搞砸了,纵使韩艺买下了北巷,那也没有人怀疑,因为北巷现在就是一坨臭狗屎,人家巴不得离得远远地。你还往上面靠,说不定还会笑韩艺愚蠢。 究竟这是一个英明的决定,还是一个愚蠢的决定,目前还不能下定义。毕竟做买卖就一定要承担失败的危险 . 凤飞楼内。 近百人站立在位子前,这些人都是凤飞楼的员工,要知道两个月前,凤飞楼一共才六人而已。 韩艺走上台来,微笑的望着台下的人,道:“大家好。我叫韩艺,扬州人士。我父亲之所以帮我取名‘艺’,是希望我长大好能够读好书,学得什么君子六艺,本还打算帮我取名韩六艺的,但是我父亲后来又觉得学六艺,这太难为我了,但求我能学得一艺,他就心满意足了。但是很遗憾,我连一艺都还没有学会,两个名字的差别,或许仅仅是让我父亲少点遗憾。” 噗噗! 不少人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而熊弟、小野更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们两个当然不会怕韩艺。 其实还真有这么回事,韩大山觉得自己之所以只能当个柴夫、农夫,都是这名字的原因,于是就拜托徐老给自己的儿子取一个跟书挨边的名字,故此才有“韩艺”这名字。 韩艺一目扫去,放下多半人都是低着头的,心中微微一叹,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否抬起头看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我站在这里的意义。” 不少人这才稍稍抬起头来,但眼神中还是透着一丝惶恐,特别是那些刚刚来的歌妓,她们是长安最下贱的歌妓,她们是没有尊严的,如今主人换了,但是她们的身份还是没有变,心里当然害怕,万一这新主人是一个变态,那可怎么办。 韩艺又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我一点掌声,就当是鼓励,我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说话,心里有些紧张。” 熊弟、小野两个率先鼓起掌来,桑木、刘娥等人也紧接着鼓起掌来,随后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待掌声稍落,韩艺连连点头道:“多谢,多谢,虽然多半掌声都没有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但我还是非常的感谢你们。”说着他手一扬,道:“你们都坐吧。” 熊弟、小野两个小家伙立刻坐了下去,他们可是非常听话的孩子,但其余人可不敢做,这东主站着,他们坐着,这是什么道理。 韩艺又道:“坐啊!” 语气不禁加重了几分。 大家这才陆陆续续的坐了下来,但却是如坐针毡。 韩艺道:“其实我跟你们没啥两样,都是娘胎出来的,从出生开始就是弯着腰做人,每天累的像条狗,但吃的却比狗还差,没有人看得起我,在他们眼中或许我比狗还不如。 当时我多么的希望有人能够将我当一个人来看待,多么的希望能够拥有一个人该有的尊严。直到有一次有一个地主家的公子想要夺取我的新婚妻子,这让我意识到,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必须挺起胸膛来做人。 在当时。我一直认为有钱有土地就能够获得别人的尊重,于是我拼命的赚钱。蒙天眷顾,我赚到了很多钱,我从一个农夫变成了一个地主,我买到第一个奴婢。我像其它地主一样。用鞭子抽着他做事,因为我认为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尊重。 一个月后,我让另一个人去问这个奴婢是否尊重我,他的回答令我很失望,他说怕我,恨我,唯独没有提到尊重。我想是因为这人太蠢了,又或者是我做的还不够,于是我跟别人换了一个奴婢。 这一次我拼了命的压迫我的奴婢,剥削他。我甚至让他从早干到晚,却只给他一顿饭吃,但是结果更加令我失望,他不但不尊重我,还准备要杀我,当然,他并没有成功,但随后就跑得没影。 我很苦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我天生贱民。不可能会有人尊重我的,我甚至将责任归咎于我父母身上。 当时我真的心灰意冷,坐在街边喝酒,突然有个乞丐上来问我可否施舍一口饭。我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给了他几文钱。他道完谢就走了。 几个月后,我因为无心做事,坐吃山空,变得一贫如洗,只好去河边帮人撑船。沦为下贱之人,当时我已经认命了,我以为我就是这命,但是却在一日我遇到一个有钱人,他一见到我,就请我吃饭,还给了我不少钱,将我视作上宾,对我照顾的是无微不至。 我当时真的认为他是佛祖的化身,来普度众生的,我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我好,对我这么尊重,他告诉他,他当初在街上乞讨,整条街上唯独我给了他钱,帮他度过难关,他一直在找我,希望能够报答我。 我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其实要获得别人的尊重非常非常简单,就是首先你要先尊重别人,尊重是相互的。我敢打赌,你们底下坐着的,没有一个发自内心尊重你们以前的主人,因为他们并没有尊重你,他们将你们当做牲畜一样卖给了别人。” 台下那些人听得怔怔不语,但眼眶已经微微湿润了。 韩艺继续说道:“尊重,尊严,这就是我毕生追求的,这也是我开凤飞楼的目的,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尊重我,那么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尊重每一个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你们,既然我可以坐着听你们唱曲,指挥你们干活,同样你们也可以坐着听我说我的故事,指正我的错误,我可不希望你们天天睡在床上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诅咒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朝旁边招了招手。 那茶五领着几个酒保捧着一大堆写满黑字的竹简、白布上来。 韩艺指着这些竹简、白布道:“这些就是你们的卖身契。” 台下多半人看到这些东西,纷纷露出惧色。 韩艺笑道:“但是我不认为它们还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它们会阻碍我们相互尊重彼此。”说着他就向茶五使了一个眼色。 茶五他们立刻将这些东西拿到台上早就支起的一口大锅旁,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哗啦哗啦几声。 只见茶五将这些竹简、白布全部扔入锅内,火焰瞬间被压得到处乱窜。 底下登时发出一阵惊呼之声,个个脸上都写满着震惊,这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有人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有人掐着自己的大腿,有人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韩艺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写满黑字的白布来,道:“这就是官府批准你们放良的公文。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你们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你们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总之,你们自由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这是一只金龟 你们自由了。¥f, 别看这只是五个字而已,但就是这五个字,人类追求了几千年,哪怕是韩艺认知的那个社会,人类还是走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 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呢? 一切! 一切的一切。 楼内一片的安静。 这是在做梦吗? 其实烧掉卖身契,那还只是代表他们不受韩艺的管束,但是韩艺手中的那一道由官府颁布的法令,可是彻底宣告他们自由了。 当然,这种自由还是限制于封建社会下的,他们都还是皇帝的百姓,或者说仆人。 但这对他们而言,都已经足够了,他们不再是贱婢,而且根据唐朝的律法来看,放良者,是不能再随意压回贱人,虽然实际上还是有可能的,但是她们还是受到了一定的保护。 这真是一份大礼啊! 没有人想到韩艺一上来,就给了他们一个这么大惊喜。 喜悦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就连刘娥都掩面而起。 泪水里面充满了惊喜和不可思议。 韩艺看着他们惊呆了的表情,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他向往的是自由,他认为自由也是相互的,如果全世界就他一个人自由自在,那就不是自由,他绝不会养一群奴隶在身边,这不是说他是一个救世主,只是他的性格如此。 不过,韩艺也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太伤感了,于是笑道:“我从未当着这么多人说过这么多话,但是我以为我的这番话能够获得足够的掌声,没想到还是与预想中差了不少,看来现实和梦想终究是两回事呀。” 话音未落,忽听得后台传来噗的一声,随后又听得后台响起一个清脆的掌声,这个掌声也惊醒了在坐的人,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鼓掌。 一时间掌声雷动。 比起刚才那一阵掌声。这些掌声中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尊重。 韩艺目光往后面一瞥,暗道,是他们呀! 掌声持续了很久很久。若非韩艺抬手示意够了,估计还是继续持续下去,待掌声稍落,一个歌妓说道:“韩小哥,如果我们愿意跟着你。你会收留我们吗?” 她们只是一群女人而已,虽说她们之中有绝大部分人不愿做这下贱的歌妓,但是除此之外,她们也没有别的谋生之路,弄到最后,她们还是只能在这风尘场所转悠,与其如此,她们当然希望能够跟着韩艺。 虽然她们也没有见过韩艺几面,但就凭韩艺将她们买下,然后再将她们的卖身契给烧了。这个东主绝对值得追随。 其余歌妓也纷纷表示希望韩艺收留她们。 韩艺笑道:“在这一刻我非常愿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但是我不喜欢‘收留’这个词语。我刚才那么做,只是希望让我们彼此相互尊重,我们凤飞楼的文化也基于一个相互尊重的平台上面,并非是想表达我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咳咳,虽然我是这么个人,但这不是今日的主题。” 听到这里,大家又迷糊了。这还不是做善事,那什么才是做善事? 韩艺继续道:“说到底我们凤飞楼还是打开门做买卖的,如果你们要留下,可以的。但是必须要劳动的,我可没有能力养你们一辈子,你们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努力的平台。” 大家面色又是一紧,看来这事还不是那么简单的。 韩艺也看到了大家脸上那惶恐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你们莫要担忧。我们的凤飞楼的一切都是基于平等、尊重之上面的,我不管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的,但是在这里,你跟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人,都是娘胎出来的。 与其说收留你们,我更喜欢用聘请这个词语,是我聘请你们来帮我,如果你们答应的话,我们之间将是一种雇佣关系,而且绝对平等的雇佣关系。 在此之前,你们可以要求一切,包括酬劳,以及你们的禁忌,你么可以为自己争取任何你们想要的利益,同样的,我也可以。如果你看我不爽,你可以抛弃我,同样的,如果我看你不爽,我同样也可以让你走。 当然,如果你们努力干活,我是不会赶你走的,我也会给你们足够的钱,让你们舍不得抛弃我的。你们是在帮我干活,但更多的是在帮你们自己干活。总之,你们与我是平等的。” 大家听得都是一脸茫然。 韩艺明白,以他们的认知,是很难理解自由和平等的意义,这需要时间的,所以他也不是很着急,笑道:“待会我会派人帮你们办理入职手续的,至于你们愿意加入与否,全凭你们自己的意思。 另外,我还是想要强调一点,我们凤飞楼虽然顶着青楼的名声,但绝不会涉及情色交易,这是我的底线,在我们帮助你们的同时,你们也要懂得自爱。 从你们的卖身契被烧毁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过去同样也被烧毁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此视作自己的第二次生命,用来弥补自己以前的遗憾。过去的,咱们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提了,我们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再提起,要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 说着,他双手一合,道:“好了,今日我就说到这里了,关于怎么加入我们凤飞楼,男的找茶五,女的可以找刘姐、梦儿她们,她们会为你一一解答的。 另外,我昨日已经叫人买了足够多的食物,现在正堆在厨房里面,你们自己看着弄,我不管你们,反正自己的约得跑,不,做的菜,再难吃也得给我吃完,可不准浪费。” 说完,他拱拱手,道了几声谢,就往后台走去。 台下又是掌声不断。 韩艺来到后台。朝着面前的三人道:“王公子,少公子,杨姑娘,你怎么来了?”心里却是一声哀叹。看来我这凤飞楼就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不用敲门的,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都是那么的欧喷。 杨蒙浩道:“还不是我姐听到这北巷发生的事,担心你,所以才叫我带她来的,不过我觉得我姐也太杞人忧天了,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平康里能吃什么亏,瞧你不还好好的么。” 杨蒙浩说的是摇头晃脑。 这个蠢货,说话总是这么气人,哪怕是说实话。韩艺感激的看了杨飞雪一眼,又极其谦虚道:‘少公子过奖了。我这人懦弱胆小,哪怕是女人也能欺负我,不像少公子你,人中之龙,来到这里,那是如鱼得水,畅快之极。” ‘韩艺,你这话还真就说对了,不是我吹牛,在这平康里。谁人不知道我杨蒙浩,那些小娘子可是天天盼着我去,每次我去了,又总是不准我走。真是好生烦恼。” 杨蒙浩哈哈笑道,这蠢货性子非常浮夸,稳不住,一吹起来,就得意忘形了,却忘记王玄道和杨飞雪还在这里了。 王玄道听得不紧莞尔。但也没有说什么,在他眼中,杨蒙浩就是一个小孩罢了,童言无忌。 韩艺笑着点头道:‘那是,那是。” 杨飞雪双目射出一道冷光,嘴上却道:‘想不到小蒙你这么厉害,这我得回去告诉二伯母,说小蒙在外面挺有出息的。” 杨蒙浩一听,猛然惊醒古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急忙道:‘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不然我就完了。” 杨飞雪哼了一声道:‘你小小年纪,就流连这烟花之地,今后还得了。” 杨蒙浩道:‘姐,你误会我了,我来这里其实就是看这些小娘子可怜的紧,就过来陪她们解解闷,我其实挺纯洁的。真的。” 你不是吧,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来,你要纯洁的话,那你姐岂不成圣母了。韩艺暗自鄙视杨蒙浩。 杨蒙浩可没有工夫在意韩艺那充满鄙视的目光,求道:‘姐,你要相信我呀,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念在我屡屡冒着被我爹关禁闭的危险,带你出来和韩艺相会的份上,饶我这一回吧。” 王玄道听的一阵诧异,古怪的望着韩艺。 相会?这尼玛是报复还是威胁呀!韩艺赶紧道:‘少公子,注意用词,注意用词。” 杨蒙浩道:‘啥注意用词。” 杨飞雪红着脸斥道:‘小蒙,你休得胡言。” 杨蒙浩道:‘那姐你不会跟我娘说吧。” 杨飞雪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道:‘这次就算了,要是还有下回,我一定要告诉我二伯母,韩艺,你可得帮我留神一下,若是发现小蒙在这里胡作非为,一定要告诉我。” 韩艺立刻道:‘这是必须的。” 杨蒙浩激动道:‘韩艺,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呀。” ‘嗯?” 杨飞雪眼一瞪。 杨蒙浩讪讪道:‘我就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姐,你不会连我都不相信呀。” 杨飞雪道:‘你三番四次骗我,叫我如何相信你。” 杨蒙浩小声道:“姐,玄道哥哥还在这里了,且请给小弟几分薄面。”。 王玄道哪里不知杨蒙浩的个性,道:“杨小妹,看来你的担忧是多虑了,韩小哥似乎不但没有受其扰,反而乐在其中,恭喜,恭喜。” 杨飞雪好奇道:“玄道哥,你为何这么说?” “咳咳咳!” 突然,一阵咳嗽打断了她的话,韩艺望着王玄道手中的乌龟,道:“王公子,你这乌龟真是可爱,我看呀,这是一只金龟。” 王玄道错愕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有道是沉默是金,你看这小乌龟,多明白事理,好龟,好龟。” 王玄道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没有说话了。 杨蒙浩道:“那还用说,我玄道哥哥的龟,能是坏龟么,定是千金难求。” 杨飞雪瞧了眼韩艺,嘻嘻道:“韩艺,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这妮子也真是怪哉,为毛总是以为我骗她,虽然我真的骗了她。韩艺故作诧异道:“什么意思?我瞒了你什么。” 杨飞雪轻哼一声,“你不愿说就算了,只要你无恙,那我便放心了。” 韩艺道:“什么不愿说,你若想知道,我没有什么是不愿意说的,我韩艺虽然不及王公子这般光明磊落,但也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 “当真?” 杨飞雪道。 当然是假的,你没有必要这么认真吧,给面子就要给到底呀。但是话已出口,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韩艺只能硬着皮头道:“当然是真的,不知杨姑娘想知道什么?” ‘那我且问你,你方才说你以前买奴婢的事,是真是假?” 原来就这事呀,吓死我了。韩艺讪讪道:‘杨姑娘真是慧眼如炬?” 王玄道惊讶道:‘都是假的?” 韩艺轻咳一声:“这里太吵了,我们还是去后院说吧。” ps:月末了,求几张月票可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自由与束缚 杨蒙浩没有跟着韩艺他们去后院,而是说要找小胖他们去,因为王玄道在这里,他不敢吹牛,对于他而言,不能吹牛的交流,简直就是煎熬,于是他果断的选择去找小胖吹牛。●⌒,. 而韩艺、杨飞雪、王玄道则是去到了后院,因为人都在酒楼内,故此后院冷清清,连一个人都没有,三人来到前厅坐下。 韩艺给他们倒上一杯热茶后,随口问道:“王公子,你怎么跟少公子他们一块来了?” 王玄道道:“我见你这凤飞楼关门多日,于是就过来看看,哪知在门口遇到了小蒙和杨小妹。不过辛亏来了,否则就听不到你方才那一番惊世妙论。” 杨飞雪点点头道:“玄道哥说的不错,虽然有些不真实,但说得真是太好了,我听着都想来你凤飞楼做事为了。” “别别别,杨姑娘,你千万别这么想,不然我就惨了。”韩艺吓得急忙阻止杨飞雪的这个想法,随后又道:“二位真是太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农民,二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你们这么说,当真合适么?” 王玄道道:“为何不合适,听得韩小哥这一番话,我才知道那些年读的书都是狗屁,实在是不值一提,韩小哥这一番话可追圣人矣。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完了,完了,我一个骗子都成圣人了。韩艺听得真是无地汗颜,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杨飞雪道:“这我知道,因为韩艺有着一个伟大的梦想。” “伟大的梦想?” 王玄道好奇道:“什么伟大的梦想?” “咳咳咳!” 韩艺老脸一红,急忙道:“小梦,小梦,谈不上伟大,更加没有谈的必要了。今日天气不错,我们还是谈谈这个春耕之事吧。” “为什么没有必要?” 杨飞雪原本对于这个伟大的梦想,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后来看了话剧信了一半。今日听到韩艺的这一番话,那是深信不疑,立刻将韩艺那个伟大的梦想告诉了王玄道。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韩艺都快将头埋进肚子里面去了,他这个伟大的梦想,骗骗杨飞雪,那还是绰绰有余,但怎么可能骗得了王玄道。 “原来如此。” 王玄道听罢之后。只是稍稍点头,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又道:“这个梦想,的确称得上伟大。” 杨飞雪欣喜道:“韩艺,你听见没,玄道哥也这么认为的。” 听到王玄道的认同,她似乎比任何人都要开心一些,真不知这是谁的梦想。 他这摆明是讽刺呀!你这都听不出来,为毛你只听得懂我的谎言?韩艺都快哭了,无比尴尬道:“其实——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我这么做,多半是因为我比较懒。” 王玄道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如果他们都是奴婢,而我是他们的主人,那么他们干什么都得听我的,是不是?” 王玄道道:“这不好么?” “这哪里好呢?” 韩艺叹了口气,道:“是,也许这样会省了我不少力气,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动手只是劳动的一部分。动脑也是劳动,而且有些时候比动手还要累一些。” 王玄道沉吟片刻,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是相当有道理好不,你没有听过么。十个搞创作的,九个是秃头。韩艺道:“如果他们事事都得听我的,什么事该怎么做,遇到什么情况,又跑来我问我该怎么办。 要是这样的话,我每天都得想着告诉他们该怎么干活。几十个人呀,要是几十头牛,那还好,因为牛就是耕田用的,但是人不同,人可以干很多活,如果都得我来想,那我估计不到三十岁,这头发就会掉光去。” 杨飞雪听得黛眉微皱,随即摇头道:“你说的也不对,我爹爹管了上万人,头发也没有掉光。” 那是因为你爹爹手下的奴婢跟牛没啥区别,每天都是干着重复的事。韩艺笑道:“杨公可是刺史,我怎么能给你爹爹比。” 杨飞雪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在她心中,杨思讷自然是英雄来的。 韩艺笑了笑,也没有在意,又道:“如果我只是将他们负责的任务以及一些基本规矩告诉他们,至于具体该怎么做,全由他们自己想,给予他们足够的自由,那样我的话,我就轻松许多了,而且我说的方法也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他们几十个人做一件事,或许会有几十种想法,如果有一两个想法非常有价值,那我就是赚了。” 王玄道皱眉道:“但是一个人的想法如果多了,那便很难控制,就好像你们凤飞楼的金玉儿她们,她们这些名妓虽然地位卑贱,但是她们都是自赎身,不大受人控制,故此她们想走便可走。”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并没有什么不妥。”韩艺笑道。 王玄道道:“那你可能因此失去一个人才,也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 韩艺道:“失去一个人才,前提是有一个人才,你才能失去,如果他们只是一群听之任之的人,那绝对算不上一个人才,跟牛、马也没有什么区别,抽一鞭子走一步。 所以即便失去了这个人才,但也说明我曾拥有一个人才,人才可是无价,一个人才可能在一日之间就创造出几十个人奴婢一生都不能创造出的价值,比如说在下。” 王玄道点头道:“言之有理。” 哇!这么给面子啊!他这么说,韩艺倒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开个玩笑。”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取而代之,这本就是恒定的定律,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我为何还要感到害怕。而且这也能促使我变得更加聪明,如果他们都是一群没有思想的奴婢,我是轻松了,但我可能会止步不前,进步是一种相互的。” 王玄道听得皱眉沉吟起来。 杨飞雪歪着头,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还要那么做了,难道世上就你一个人明白这个道理?” 汗!这说得好像有些偏了,可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韩艺含糊其辞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做事方法,不一定就是谁对谁错。” 杨飞雪道:“可是我认为你的做法是对的。” 王玄道轻蔑的笑一声:“他们不是不明白,恰恰相反,他们是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杨飞雪好奇道:“那他们为何不想韩艺这般做?” 王玄道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韩艺拱手道:“韩小哥,既然你无恙,那我就先告辞了。” 韩艺错愕道:“啊?你就要走呀,多坐一会儿啊!” “下次吧。” 王玄道又向杨飞雪微微颔首,然后就离开了。 杨飞雪一脸疑惑的望着王玄道,道:“这人还真是奇怪。” 走了也好,再谈下去,真不知道会谈出什么问题来。韩艺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道:“杨姑娘,你最近还好么?” 杨飞雪一怔,嘻嘻道:“韩艺,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韩艺道:“什么好消息?” 杨飞雪道:“我奶奶来信了,说已经帮我取消与秦家的婚事了。” 韩艺一喜,道:“真的么?这真是可喜可贺。” “话是这么说没错。”杨飞雪突然又是一叹,道:“但是我奶奶还在信中说了,让我二伯母在长安帮我物色一位如意郎君。” 韩艺道:“这很好啊!你为什么要叹气,长安可是有很多大才子的,你刚才不早说,王公子肯定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也可以让他帮你介绍介绍。” 杨飞雪撇着嘴道:“我才不稀罕了,我想要自己选,最好是跟崔晶晶一样。” 崔晶晶? 韩艺一抹冷汗道:“那个只是话剧而已,编出来的故事,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杨飞雪立刻道:“谁说没有,我与你不就是这样么。” “啊?” 韩艺睁大双眼望着杨飞雪,妹子,这玩笑开大了。 杨飞雪似乎也察觉出这话有些不妥,急忙道:“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与你认识不也是很巧合么。” 你这么说,能让人不误会么。韩艺只抹着冷汗,但想想,倒还真是如此,其实以杨飞雪和他的出身,是完全不可能有交集。讪讪道:“那就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如意郎君。” 杨飞雪一脸愁闷道:“可是哪有这么容易,我现在连出门一趟都不容易,还不如梦儿她们自由。” 以前在扬州的时候,她还经常偷偷出门,再不济,也可以求杨展飞带她出去,但是在长安,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她可不能再任性了,老老实实做一个大家闺秀,静静的待在家里,等待别人来娶。 韩艺心中一叹,他明白杨飞雪苦恼,要是换做是他,他非得疯了去,但是他也帮不上任何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二人又聊了聊《白色生死恋》。 过了一会儿,杨蒙浩突然走了进来,催促道:“姐,我们得走了,我娘快要回来了。” 韩艺诧异道:“什么意思?” 杨蒙浩道:“我娘今日去庙里烧香了,这我才敢带我姐出来。” 杨飞雪站起身来,笑道:“韩艺,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但眼中尽是不舍,她真的就跟牢狱里面的犯人一样,只能偶尔出来放放风。 韩艺起身道:“我送你。”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改造 短短的逗留,连吃一顿便饭的功夫都没有,杨飞雪就告辞了。~, 这就好像坐牢的囚犯假释出来看望即将去世的亲人,是那么的匆忙。 韩艺望着消失在巷口的马车,心中满满的内疚,自从他搬出杨府后,还从未去看过杨飞雪,两次都是杨飞雪过来探望他,还是在那么困难的环境下,在这一刻,他真心觉得他这个朋友真的很差劲的。 这太不想他的作风了。 但是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其实他倒也想看望下杨飞雪,只是他认为杨思训不太愿意他去杨府,他更加没有能力帮助杨飞雪改变这种现状,所以他一直没有去。 然而,这一次杨飞雪倒没有说要他去看她,因为她知道韩艺现在肯定还有很多是做。 韩艺收回目光来,轻轻一叹 当日,无一例外,在坐的人都跟凤飞楼重新签订了一份雇佣合同,包括梦儿、刘娥、熊弟等人。 韩艺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更加规范,一视同仁,便于管理。 这雇佣合同不含有任何压迫性质的,除了一些技术工匠,有限定至少满五年期限才能离开的条件,其余人都一样,韩艺也给予他们了极大的自由。 工作和私生活也是完全区分开来,工作是工作,工作上面,你必须要按照规矩来办事,不能迟到早退,这是最基本的,因为我也不会少给你一顿饭吃,这也是一种相互尊重。 但是私生活方面,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只要不给凤飞楼带来麻烦就行了。 非常简单明确的一份雇佣制合同。 但这还是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事等着韩艺去做,毕竟他以前只要养几个人,现在近百人跟着他。这压力可想而知。 以前的凤飞楼经营模式是一种得过且过的经营模式,没有任何规范,也是确实不需要规范,无非就是演一下话剧。就连吃的都是别的地方提供的,但是现在人也有了,房屋也有了,韩艺就开始着手重新整顿凤飞楼。 他先是将凤飞楼一共八十七名员工,分成五个部门。一个管理部,一个策划部,一个话剧部,一个运营部,一个财务部。 其中话剧部人数最多,共有三十七人,因为这可是凤飞楼的招牌,人数当然是最多的了。而这里面歌妓占了一大半去,只有少数几个男人,但这几个男的都不大。没有一个超过二十岁的,熊弟和杜祖华也在其内,这一块由韩艺亲自担任部长,毕竟现在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管理部人数第二多,共有二十人,这里面还包括了后勤部门,因为很多人只适合干这活,就连他们的头头茶五,也是一个认不得几个大字的人。 运营部一共十六人,这些人都是一些比较机灵的。其中还有六个歌妓,由刘娥担任部长。 策划部的员工只有十一人,也是由韩艺兼任部长。 财务部暂时就三人,东浩、桑木。以及佐雾。 韩艺不希望太多人涉及到钱方面,因为钱会引起非常大的纠纷,而且这些人刚刚进来,韩艺不可能完全尽信他们,干脆就让他们三个管,还是把财政大权紧紧握在手里。 部门划分好之后。就开始进入培训阶段,除非是有经验的熟手,否则的话,没有哪家公司敢拿着新来的员工直接面对客户,因为这是对于客户的不尊重。 与此同时,韩艺也组织了一批人开始对整条北巷进行改造。 冷清许久的北巷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敲敲打打的,好不热闹 这一日,韩艺在茶五的陪同下,来到北巷巡视,如今这里家家户户都在进行改造,因为现在这里都是他的,包括人,所以他并不需要分开来住,而是腾出一些后院专门作为宿舍,但凡面向街道的,全部改成店铺,将那些围墙都给拆了,同时也拓宽了整条街道。 “小艺哥。” “小艺哥好。” 正在忙活的员工们见到韩艺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向韩艺打招呼。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们可要记住了,不一定要遵循我的安排来做,这些店铺都是面向客人的,你们要在一边做的时候,一边动脑想想,怎样才能令客人得到最为方便的体验,你们甚至可以扮作客人进行互动,看看有什么地方不足,如果你们能够提出更好的建议,就可以领到五十文钱的奖金,不要怕,大胆去想,明白吗。” “明白,明白。” 那些员工们直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同样是干活,如果只是麻木、重复的动作,那会令人感到非常武器,如果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和创造,那才有趣。 韩艺又看了看,然后就往前面走去,他希望自己的员工都是有思想的,有创造力的,要是全让他一个人想,那他非得累死去。 茶五小声询问道:“小艺哥,为何你只改造这些小屋,那些大屋、大院却放着不动。” 韩艺笑道:“那些我另有用处,只是如今我们的人手以及技术还不够,想动也动不了。” 在北巷走了一圈之后,韩艺正准备去刘娥那里看看,如今刘娥正在于那些小贩商谈加盟一事。 可是走到一半,东浩突然走了过来,道:“恩公,铁铺和木铺都已经改造好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么快。”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我过去看看。” 三人来到穿过北巷,来到后面的那块空地上,只见有着一座像庙不是庙的石屋,石屋东面还有着一间大屋。 原来这里本就是一座庙宇,石屋就是庙堂,大屋就是饭堂,是东晋时候就建好的。 以前香火很旺的,但因唐朝建都以来,对长安城重新实行了规划,这庙宇的地理位置就变得极其糟糕。来的人越来越少,后来中巷起来之后,就更加不行,没有哪座庙宇靠近烟花之地。这不科学,在庙宇的僧侣都纷纷离开了,变成了一座破庙。 后来刘娥来到这里,原本是打算在那里兴建凤飞楼的,这地都买下了。但是后来他发现因为中巷、南巷的出现,导致北巷的居民不堪受扰,不少人都打算搬走,刘娥就决定还是来北巷,因为北巷的地理位置比那庙宇的地理位置要好多了。 因为当时那庙宇所在地都已经成为了荒地,刘娥也没有花多少钱,所以也无所谓,结果那块地就一直荒废至今,直到韩艺提出要搞铁铺和木铺,刘娥才将这事告诉他。 韩艺先是来到那石屋。只见里面十分空旷,因为是庙堂来的,故此屋顶非常高,空气相对而言也是非常流通,最适合打打铁什么的了。 左右两边各放着四个大火炉,每个大火炉对应一扇窗户,当然,这窗户也是经过改造过的,变得更小,而且是用土石改小的。做成了一个出烟口。 中间一张看上去就知道是刚刚砌好的石桌,非常长,几乎贯穿了整间屋子,这是用来放一些工具和打造好的铁器。前后都有两条水沟。显然就是清洁区,韩艺可不喜欢在这里混的人都是脏兮兮的。 对于这铁匠铺的改造,韩艺要求还是非常严格,一切都要规范,因为这是制作区,设计是可以自由。但是制作的时候,就一定要规范,你不能乱来,那可不行。 到铁匠铺参观一番之后,韩艺又去到了木屋,里面也全是一些关于针对木材的设施,同样的,一桌一凳就设计的非常规范。 巡查一番后,韩艺对此感到非常满意,笑道:“东浩,做得好。” 东浩笑道:“我其实没有做什么,都是照恩公你的吩咐去做的。” “所以我是说你做得好,而不是吩咐的好。” 韩艺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又道:“茶五,你工匠找好了没有。” 上回茶五虽然找来不少人,但其中工匠只有两三个,这太少了,根本不够,于是韩艺又让他赶紧去找工匠,并且给出市面上一倍的工钱,真是跪求熟手工匠。 他开铁铺和木铺,无非就是因为当今铁铺和木铺都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于此求别人,还不如自己弄,毕竟他现在一巷之主,对这方面的需求非常大。 茶五道:“已经找了十五人。” 基于这么高的工钱,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活。 韩艺道:“才十五个?我给的工钱算是长安城最高的吧。” 茶五讪讪道:“如今熟手工匠几乎都在那些大家族手里,零散的很少,我都把郊区走了个遍,才找到这十五个工匠。” md,难怪个体户少,这大家族都搞技术垄断,谁起得来。韩艺皱了皱眉道:“我不管,郊区没有,就给我走远一点找,另外再找一些年轻一点的学徒跟着学,没有足够的工匠,根本支撑不起北巷来。” 茶五为难道:“但是这些手段,人家不一定愿意教没有关系的人。” 有样学样,这大家族都将那些经文垄断在手里,这些贫民百姓还不跟着学,一点点技术都看成宝似得,传内不传外。 韩艺最烦就是这些人了,哼道:“我给他们这么多钱,难道是叫他们在我面前显摆的么?不肯的话就让他们别来,不就是打铁么,操,老子也会,等我的铁铺起来了,我让他们全部没饭吃,真是岂有此理,我华夏多少文明就是败在他们手里。你能否搞定,搞不定我换人去。” 换人? 茶五急忙道:“小艺哥请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东浩也是低头不语,以前的韩艺是和蔼可亲的,说话随便的很,但是这些天突然变得暴戾起来,动不动都爆粗口。 韩艺道:“尽快搞定。” “是。” 韩艺一脸不爽,因为他的性格本不是干这事的人,如今也是逼着自己做事,心情肯定非常不爽,就有点像似提前步入更年期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就叫你华仔吧 “哎呦!累死我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真想请一年的假,好好去外面潇洒潇洒。” 韩艺回到院内,不断的唉声叹气,实在是这种生活太不适合他了,天天没有睡到自然醒,就被人吵醒了,问东问西的,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你要说他干了很多活吗,其实也没有,他基本上嘴上说说,他最烦的还是要管理这么多人,每次想想有近百人等着他开饭,他连蛋都在抽搐,这真是太恐怖了,所以这才几日,他就开始筹划为自己休年假了。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在北巷未步入正轨之前,他肯定清闲不了。 过了一会儿,刘娥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得韩艺坐在里面,道:“韩小哥,你回来了呀!” 韩艺嗯了一声,道:“你那边谈的怎么样?” “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刘娥坐了下来,她不比韩艺,她喜欢这种小弟千万万的生活,故此一点也不显疲态,反而兴奋的很。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好,幸亏有你,不然我真的累死去。” 刘娥道:“你很累么?” 韩艺反问道:“你不累么?” 刘娥摇摇头。 看来她很享受这一切,也好,将来就全交给她打理就行了,我还是专注潜规则,不,艺术方面的事。韩艺尴尬一笑,毕竟他还未满二十,人家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看上去精力还比他充沛一些,真是汗颜呀。 刘娥又是一脸疑惑道:“对了,韩小哥,我有件事一直弄不明白。” 韩艺道:“什么事?” 刘娥道:“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做。或者直接招那些小贩进我们的凤飞楼,为何要选择加盟的方式。”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但是韩艺这些天都很忙,而且脾气暴戾,她倒也有些害怕,故此一直忍到今日。 当然是为了省力气呀。什么都自己干,那不会累死去啊! 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刘姐,你说的不错,这事的确可以按你说的去干,但是结果无非也就是多赚一些钱。赚钱的买卖多的是,我们干嘛盯着这点蝇头小利,我们要的影响力。 如果直接招他们进来,那他们就成为我们的人。等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说的话,不如外人说得话值得相信,而且也无法吸引更多的外人来此。 但如果他们是加盟进来,那情况就远远不同了,一旦我们北巷能够为他们盈利,他们一定会帮我们宣传出去,说北巷是一个做买卖的好地方。到时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来此做生意在,这才是我们想要的。 而且。收购的话,会让他们失去创作的动力,反正工钱是固定的,加盟的话,他们就会想尽办法赚取更多的钱,那么产品就肯定越做越好。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将北巷打造成一个超越西市和东市的市场,而不只是为了赚钱。” 刘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以她的商业目光比韩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她还得好好消化消化。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刘姐,花月楼派人来了。” 刘娥皱眉道:“他们派人来干什么?” 茶五道:“说是来送请柬的。” “送请柬?” 刘娥哼了一声:“那贱女人会给我送请柬?定是又要耍什么诡计,你就说我不在。” “等等下。” 韩艺急忙拦住刘娥,道:“刘姐,你别这么笃定好不,说不定人家是给我送请柬的。”说着又朝着茶五道:“去把那人叫进来。” “是。” 如今韩艺才是老大,当然听老大的,茶五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刘娥道:“韩小哥,你是不知道那贱女人,她派人上门来,一准没有好事。” 韩艺很是敷衍道:“看看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茶五就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向韩艺和刘娥行了一礼道:“小人竹汉见过韩东主,刘假母。” 他肯定也是贱人来的,一般贱人是没有姓氏的。 “免礼,免礼。” 韩艺笑道:“听说你是来送请柬的,不知贵店有什么喜事?” 竹汉道:“哦,是这样的,三日之后,我们花月楼的话剧就要开演了,曹假母特地派我请二位前去一观。” 就知道没有好事,分明就是来挑衅的。刘娥哼道:“东施效颦。” 韩艺轻轻哇了一声,道:“刘姐,想不到你学问这么深,都会念成语了。” 刘娥一愣,尴尬的偏过头去。 韩艺又向竹汉道:“行。我知道,你去告诉曹假母,到时我一定前去捧场。” “是,打扰了。” 竹汉将请柬交给茶五,然后就告辞了。 这竹汉一走,刘娥急忙道:“韩小哥,你真要去?” 韩艺道:“当然去啊,我早就想去看看花月楼的姑娘们了。” “什么?” 该死的,多久没有骗人了,一不小心就真情流露了。韩艺讪讪道:“呃,我的意思是,去看看他们那里的姑娘是怎么招待客人的,学习学习,毕竟我开青楼经验太浅了,这个——嗯,是非常有必要的。” 刘娥将信将疑的瞧了他一眼,又道:“可是我们一直与花月楼没有什么来往,那贱人此举摆明就是挑衅我们的,说不定是请我们去去,然后再羞辱我们。” 韩艺呵呵道:“羞辱我倒还好,只要别玷污了我就行了,毕竟年纪太大了,我受不了。” 刘娥宫妓出身,哪里听不懂呀,没好气道:“韩小哥,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韩艺道:“我也是认真的呀。那曹绣的年纪的确太大了。” “!” 刘娥无语了。 韩艺笑了一声,道:“我们大家都是邻居,应该要有来往,没有来往就太不正常了,反正总会打个照面的。再者说人家都派人来请了,我若不去。一来显得我们没有礼貌;二来,显得我们太胆小了;三来,我这也是去刺探敌情的,我总得看看他们的话剧弄的怎么样吧。还有,你别老是贱人贱人的叫,这会显得我们没有素质。” 刘娥听到前半句,觉得挺有道理的,他们凤飞楼的生死可全系在这话剧上面,如今花月楼也搞出话剧来了。自然得时刻关注着,不能有半点马虎,可听到后面半句,她不禁老脸一红,道:“她本就是一个贱人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韩艺没好气道:“行行行,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刘娥又道:“我不想去。” “你这素质,我也觉得别去的好。”韩艺立刻赞同。心想,要是你去了的话。我还怎么泡妞呀。 刘娥见韩艺没有强烈要求自己去,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是真不想看到曹绣那张脸,要是素质差点就能不去,她乐于接受,又道:“韩小哥。万一,我是说万一花月楼的话剧成功了,那咱们可怎么办?” 韩艺轻蔑的笑了一声:“刘姐,你知道么,你这就是对我的羞辱。我韩艺拿出来的东西,若是别人轻易就能模仿去,那我还混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走狗屎运成功了,那也有法子制她。” 刘娥好奇道:“什么法子?” 韩艺头朝门口一扬,笑道:“小胖。” “韩大哥。” 只见熊弟颠着一身肥肉走了进来,边上还跟着小野和杜祖华,这杜祖华性子机灵,而且挺懂事的,于是很快就跟熊弟成为了好朋友。 韩艺笑道:“你干什么去,一头大汗的。” 熊弟呵呵道:“我们去帮梦儿姐姐排练去了。” 刘娥插嘴道:“韩小哥,你还没有什么法子?” 韩艺道:“我说了啊!” “什么时候说的。” 韩艺指着熊弟道:“小胖呀。” “干啥?” 熊弟呆愣道。 韩艺摆摆手道:“我说的法子就是小胖。” 熊弟眯眯眼,诧异的望着韩艺。 刘娥则是睁大眼道:“小胖?” “对啊!” 韩艺点点头道:“小胖,你不是说想要演戏么?” 熊弟直点头。 韩艺道:“那好,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排练。” 熊弟挠着头,略显郁闷道:“可是剧情里面好像没我的份呀。” “那都是过时的了。”韩艺摆摆手,又道:“我帮你量身打造一种新颖的喜剧,保管别人一见到你就笑。” 熊弟开心道:“真的么?” “这是最基本的。” 韩艺呵呵一笑,又向杜祖华道:“祖华,你想不想演戏。” 杜祖华惊喜道:“我行么?” 韩艺道:“当然行呀,我打算把你和小胖打造成一个黄金组合,你就说想不想演吗。” 杜祖华嘿嘿的点了点头。 “很好!”韩艺点点头,打量了下杜祖华,道:“杜祖华,杜祖华。不过你这名字不太容易让人记住,没有小胖那么有亲切感。”说到这里,他忽然眼中一亮,道:“干脆这样,就叫你华仔吧。” “华仔?” 杜祖华愣了愣。 “够响亮吧。” 韩艺很是激动的说道。 但是杜祖华小胖他们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什么水平,这牛逼的名字给你,你竟然这表情,真是侮辱了我的偶像。韩艺也懒得解释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轻咳一声,道:“就这样了,你的艺名就叫做华仔。” 杜祖华“哦”了一声。 韩艺又看向小野道:“小野,你。” 小野急忙摇头道:“我不演。” 韩艺道:“那行,你不想演就准备笑吧。”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这可是咱们凤飞楼的机密,暂时任何人都不能说,特别是小胖你,就属你话多。” 熊弟很认真的点点头。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单刀赴会(为无量夜火飘红加更) 这做买卖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很多人都说李嘉诚、巴菲特这些大富翁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拼命的赚钱,甚至可以说他们比那些普通工人还要拼命,即便他们有上百亿美金的资产,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如果他们没有这个进取的心,那么他们就不可能会有今日,性格决定命运。 花月楼不可能对于凤飞楼的崛起没有半点动作,所以在韩艺改造北巷的同时,花月楼也在紧密锣鼓的准备自己的话剧。 既然话剧这么受欢迎,为什么不模仿,这做生意可不是斗面子,我学你的,我就没有面子,只要能赚到钱了,你就有面子。 很快,花月楼将要推出话剧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城。 不得不说一句,那曹绣选择的这个时机,真是太完美了。 因为北巷疯病事件之后,大家都不敢来北巷,但不是说他们不想看《白色生死恋》,恰恰相反,他们非常想看,只是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看,可不看的话,突然缺了这话剧,大家又都感到有些不适应。 所以说,花月楼的话剧是顺应潮流而生,是万众期待,这也是为什么消息一出,立刻就传遍的全城 凤飞楼! “梦儿早啊!” “小艺哥,你去花月楼赴约啊?” “你怎么知道?” “你穿得这么光鲜,谁都看得出来呀!” “是吗?” “嘿嘿,韩大哥,你今日穿得真俊。” “你这小胖子给我一边去,会不会说话,哥我哪天不俊。” “咯咯咯!小艺哥,你可别给我们带个嫂嫂回来了。” “嘿!梦思,你这丫头竟然调侃起来我了,你就不怕我给你和茶五安排一段吻戏么?” “小艺哥,千万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 “哇!你这表情,茶五看了得多伤心呀。行了,行了,不跟你们吹了。哥去也。” 今日就是花月楼话剧开演之时,韩艺一扫往日暴戾,逢人边笑。 这去青楼,而且还是受邀,等于就是不花钱的那种。傻子才不去了。 等了好久,终于让这厮等到这个以公谋私的机会,他就是属于那种完全没有上进心的人,所以他一直对于自己的商途深感担忧。 担忧归担忧,该玩的还是要玩,韩艺还特地还打扮了下自己,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出房门就引起众人的围观。 这倒是让韩艺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不免阵阵抱怨,我tm容易么。我这平凡无奇的模样,要不收拾一下,怎好意思去泡妞呀,还是上辈子好,都不用打扮,就算邋遢一点,那些女人也会以为我是故意弄成这样,搞什么颓废美,艺术家来的,现在——唉 中巷! 青楼之圣地。 想当初杨蒙浩第一次带韩艺来平康里。就没有带他去中巷,而是来到这北巷,韩艺一直都有所介怀,作为一个风流老手。不来这中巷转转,他终归是心有不甘呀,时至今日,他终于来到了中巷,也算是如愿以偿。 不过他这一次是独身一人,没有带上小野。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还真怕带坏了小野,而且有人在旁,他也不好发挥的,故此选择了单刀赴会。 这一踏入中巷的领域,顿时觉得高大上呀,两旁楼宇林立,大户大院,鳞次栉比,多的就不说了,光那户门都要比北巷大上一倍有余。 进出人士皆是身着华丽,身边跟着好几个下人,楼上的姑娘虽然也没有花枝招展的招揽客人,但也是嬉笑不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看着富贾云集的中巷,车来车往的,刚才还觉得自己穿的太光鲜的韩艺,如今倒是觉得自己穿的是不是有些太寒碜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在路边,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走的片刻,韩艺来到了一栋三楼高,华丽大气的楼宇前面。 这便是长安第一青楼花月楼。 今日花月楼可是张灯结彩,彩带飘扬,门庭若市,这可还是上午时分,韩艺就不相信这些家伙会有这么**,这才起床多久,就欲火焚身了,不用说,肯定是冲着话剧来的。 这搞盗版的总不会亏呀! 韩艺摇头一叹,往楼内走去。 突然,迎面走来三四个妇人,为首一人年纪约莫四十左右,头戴金钗,也算得上是风韵犹存。 她来到韩艺面前,稍稍打量了一下,随即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凤飞楼的韩小哥?” “正是在下。” 韩艺拱拱手,笑呵呵道:“这位姐姐莫不就是平康里的创始人,曹假母?” 平康里的创始人? 曹绣一愣,这种说法从未听过,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禁非常开心,一个国家的创始人就是皇帝,等于就是说她是平康里的皇帝,嘴上却谦虚道:“岂敢,岂敢,韩小哥过奖了。” “哎呦!”韩艺再度拱手道:“失敬,失敬。在下自从来到平康里之后,一直都非常崇拜曹假母,正是因为曹假母当初辛勤的开荒,不遗余力的造福平康里,才有如今繁华的平康里,才有我们的栖身之地,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每每念及于此,在下都非常感激。” 这话说得多漂亮啊! 甭管背地里是怎样的明争暗斗,这一番话算是说到曹绣心坎上来了,平康里能有此繁华,她的确是功不可没,也一直引以为傲,着实忍不住了,咯咯笑了起来,“韩小哥真是会说话。” 不知是不是职业习惯,还给韩艺抛了个媚眼,弄得韩艺直打冷颤。 一旁的假母听得真是无比汗颜呀,她们都是风尘老手,但这么赤裸裸的奉承,还是羞于启齿。而韩艺看着不大,竟然如此坦荡荡的说出来,当真是厉害。 曹绣笑道:“实不相瞒,方才我还一直担心韩小哥你不会来了。” 用得着这么热情么。这话说的怪让人误会的,难不成她想制造绯闻,你这年纪要制造绯闻也应该去找桑木那种年纪的人呀,找我干什么,不。老少配更有噱头,你丫还真够狠的,竟然想踏着我的肉体往上爬。 韩艺忍着恶心道:“曹假母相邀,韩艺怎敢不来。” “好好好!” 这几声好,倒是有几分长辈的意味,曹绣又将身边几位妇人介绍了一遍,都是中巷各大青楼的假母。 都是韩艺的同行。 韩艺一一拱手,打了一声招呼,心里却颇有感触,我一个大男人。跑来跟一群妇人抢生意,唉,这当然不能怪我,都怪这个社会太残酷了,都把我逼成这样了。 不过就事论事,在不继续干老本行的前提下,除了做买卖,韩艺还真不知自己能干什么。 一旁的贾四母似笑非笑道:“想不到韩小哥恁地年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话倒是真的,她听说韩艺非常年轻。但这一见面,没有想到会这么年轻,这真的很难想象,那些手段都是出自一个未满二十岁的青年手中。 韩艺呵呵道:“哪里。哪里,还望各位今后能够多多提携晚辈。” 提携你?我这不提携你,我都快没有饭吃了,我要真提携你,那我还不得上街要饭。 这些假母纷纷想到。 曹绣突然妆模作样的左右望了望,道:“咦?我那刘妹妹怎么没有来?” 韩艺笑道:“刘姐她身体有些不适。故此没有来。” “是吗?”曹绣微微一笑,道:“我看这只是借口罢了,定是刘妹妹还介怀往事,生我这做姐姐的气。唉,往事已矣,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多少年了,麻烦韩小哥待会回去的时候,帮我转告刘妹妹,就说不管她怎么看我,我一直都将她视作亲妹妹。” 素质啊!这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素质,就是心里在诅咒你祖宗十八代的同时,嘴上还能称兄道弟,这是最最最基本的。 光凭这一句话,刘娥输在她手里,就不冤。韩艺心中一番感慨,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一定转告。” “有劳了!” 曹绣手一伸道:“韩小哥里面请。” “多谢。” 这花月楼贵为长安,甚至可以说是大唐第一青楼,那绝非浪得虚名,光面积就有两个凤飞楼那般大了。四方朝向,往那边都可以进来,周边也十分开阔。阳台之上有竹帘遮掩,云顶上檀木作梁,端庄大气。 富丽堂皇的厅堂内,散落着大大小小二十余张矮榻,上面一张矮桌,盛放着美酒佳肴,矮榻四边又悬挂着鲛绡宝罗帐,开则为厅,闭则为室,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非常人性化的设计,当然这种设计主要还是因为唐朝没有椅子。 正前方一个木头搭建的舞台。 二、三楼皆是雅座、包厢。 因为唐朝是禁宵的,哪怕是贵族子弟半夜出门也非常困难,只能绕城边走小路,三十八条主干街道是切不可走的,而青楼是晚上唯一营业的娱乐场所,故此青楼一定要准备厢房供客人居住,凤飞楼真是青楼界的奇葩,晚上不营业的。 此时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罗帐悬挂,毕竟大上午的,没必要遮掩,榻上或男女对坐,或相依而坐,气氛相当融洽。 但是无一例外,全部是贵族子弟,寒门子弟极少上这来的,除了极个别的,倒也不是说花月楼规定不准寒门子弟来,只是一来这里消费高,寒门子弟来这负担很重,二来这里都是贵族,你一个寒门跑来,不是找羞辱的吗,玩的也不痛快。 比中巷稍次一等的南巷才是寒门子弟去的地方,但是话剧刚出现的那段时间内,凤飞楼一度成为寒门子弟的圣地。 “你们快看,那不是凤飞楼的韩艺么?” “哪里,哪里。呦,还真是他呀!他怎么来了?” “谁知道了。” “看,凤飞楼的韩艺。” “他上这来干什么?” “估计是来看话剧的。” “我看不然,这明显就是曹假母有意要羞辱于他。” “哼!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想当初这小子何等嚣张,竟敢让咱们排队,现在好了,就算他凤飞楼现在敞开门也没有人去看。” “不过说真的,他那《白色生死恋》确实好看,只可惜没有看到结局,干脆让曹假母将他们招过来算了。” “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曹假母叫他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这韩艺一出现,就引得众人侧目,但多半都是一些不屑之声,明讽暗讽皆有。 看不出大家对我有这么深的怨念。韩艺都听在耳里,但却兀自面带微笑,暗想,好呀!你们这些人,翻脸就不认人了,真是小人得志,现在且让你们猖狂一下,等到我凤飞楼开张之时,你们还得乖乖给我去排队。 曹绣假装没有听见,向韩艺笑道:“韩小哥,我这还有事要忙,不能相陪,韩小哥莫要介意。” 韩艺很爽快道:“没事,没事,你忙,你忙。” 曹绣招来一女婢,让她带韩艺上三楼,随后她便出门迎客了。 ps:今日三更,下午还有一更。不朽的三求,求推荐,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大奇闻 “小妹妹,你叫甚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我叫草儿。⊙,” “草儿?嗯,好名字,好名字。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端茶递水的。” “啊?啧啧,不亏是花月楼,连端茶递水的都这么漂亮。” “公子说笑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就小妹妹你这模样,比我们凤飞楼大半姑娘都要漂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凤飞楼,我一定捧你当主角,哦,你应该听过话剧吧,下一个晶晶,我就让你演。” “我咋演的了。” “我说你行,你就行,我跟你保证,你若来我凤飞楼,三年之内,必定红遍长安。” 韩艺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和身边的小姑娘聊着,那表情活像一个走在加上冒充星探的骗子。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 上到二楼,往三楼行去时,刚来的转角处,忽见楼上行来一位女子,一袭青绿素装,行走间如风扶柳,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对美目来,但这已经足以,只见她美目盈盈,如含秋水,不经意间已经是媚态横生,虽不见脸,也已经是千娇百媚。 “草儿见过倾城姐姐。” 草儿见到这娘子立刻行礼。 倾城?四大花魁之一的顾倾城? 韩艺一愣,他在来之前,早就打听好了,花月楼四大花魁中,其中三人皆是相貌平平,唯独一女是人如其名,号称半顾倾城。 不是说看半眼,而是说看半变脸就已经足够了。 据刘娥说,没有客人见过顾倾城完整的一张脸,而且看这半边脸的价钱还不低。 但是韩艺知道,这无非也就是一种我抬高身价的手段,越是不给你看,你就越想看。 就这双眼睛,真是要人命啊!韩艺一瞥之下。暗赞其女不负盛名。 “嗯。” 美女轻轻嗯了一声,连看都没有看韩艺一眼,极其高傲的往楼下走去。 韩艺倒也没有在意,他在这方面看得挺开的。名妓吗,牛x一点也无妨,这或许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也或者是一种自抬身价的方式,但也不至于跟草儿一样。侧身恭敬的站在那里等这顾倾城下去,稍微靠左边一点,继续往楼上走去。 “啊!” 正当二人快要擦身而过时,顾倾城突然脚下一划,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看着就要滚下楼梯,消香玉损。 韩艺面色一紧,赶紧伸手将她抱住,但不知是不是许久没有吃肉,或者是这青楼气氛使然的原因。这手就不听使唤了,明明是冲着腰去的,可一手就楼在了此女臀部侧边,他自己倒是一惊,我怎么会失手了。 这毕竟是花魁来的,可不能这么随便。 可正当他准备移上腰部时,忽然眉头一皱,手上转而轻轻一捏,暗呼一声爽,然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移上腰部。因为他手速极快,而且擅于掩饰,占人便宜,都难以被人发觉的。迈出华尔兹舞步,一手搂住顾倾城那细腻的腰肢,一划而上,动作也是极其飘逸、潇洒。四目相对,彼此目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扶起顾倾城后,韩艺一脸关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顾倾城微微一怔,雪白的额头微微透着红润,道:“哦,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 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似乎并没有发现韩艺占了她的便宜,毕竟刚才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且她是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没有发觉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因为来花月楼的都是贵族子弟,故此她们都习惯称呼别人公子,除非是特别相熟的。 见她站定了,韩艺这才收回手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里却道,这女人的身段还真是不错,嗯,摸得。 “哎呦!” 可韩艺刚一放手,顾倾城突然吃痛的叫了一声,身体往韩艺那边倒去,韩艺赶紧伸手搀扶着他的右臂,关心道:“怎么呢?” “我的脚崴着了。” 顾倾城轻犟细眉,看似很疼的样子。 不会这么巧吧。韩艺看了眼草儿,但很快就忽视了草儿,全当没有这个人在,道:“要是姑娘不介意的话,我扶你上去休息一会吧。” “会不会麻烦公子了。” “不会,不会,这是我的荣幸。”韩艺呵呵笑道。 “那便有劳公子了。” 顾倾城双目盈盈,让人见得不由得心生怜惜。 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呀! 这等占便宜的事,韩艺怎么可能拒绝,扶着顾倾城往楼上行去。 可怜的草儿,就这么被遗忘在一边了,前一刻还要当女主来的,草儿终究是草儿,永远都成不了花朵。 来到三楼,韩艺左右张望了下,发现三楼只有少量的雅座,全部都是包厢,而且也没有见到一位客人,毕竟大家都是来看话剧,坐在三楼太高了,听不清楚,问道:“不知姑娘是住哪间房。” 顾倾城指着左边第三间房,道:“门上悬挂红绸的那间。” 韩艺扶着顾倾城来到那间房门前,顾倾城伸出手来,轻轻一推,门便开来,但见里面极其宽敞,厅堂里垂挂幔帐,卧榻窗帘之类东西也都颇为讲究。 韩艺搀扶着顾倾城来到中间那张圆桌旁,将她轻轻放在圆凳上。 “多谢公子。” 顾倾城微微颔首,柔声说道。 韩艺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顿了顿,他又道:“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顾倾城忙道:“公子且慢走。方才若非公子相救,小女子怕是性命难保,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奉茶答谢,公子还请坐。” “不用这么麻烦了。” 话虽如此,韩艺已经坐下了,心想,这无以为报的下句,不是以身相许么。怎么变成奉茶答谢了,莫不是欺负我穿越者不懂唐朝行情?真是岂有此理。 “公子请稍等片刻,小女子脚有不便。”顾倾城轻轻揉着脚踝说道。 韩艺笑道:“无妨,无妨。反正我也没事。” 顾倾城道:“小女子姓顾,名倾城。” “原来是倾城姑娘,久仰,久仰。”韩艺拱手道。 顾倾城又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韩艺道:“小姓韩,单名一个艺。” “韩艺?” 顾倾城微微蹙眉。忽然,她惊道:“你——你就是凤飞楼的新东主。” “不才,正是在下。” “失礼,失礼。” 顾倾城颔首一礼,眼波流转,满含羞意,道:“不瞒公子,倾城仰慕公子许久,方才得知公子来此,便想下楼一睹公子风采。哪知会在梯上遇到公子,还发生这等意外,倾城真是甚感羞愧。” “仰慕我?”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道:“这——这韩艺真是受宠若惊。不过韩艺何德何能,能得倾城姑娘仰慕。” 顾倾城道:“公子才华横溢,用情至深,怎算得上何德何能。” 韩艺诧异道:“才华横溢,用情至深?倾城姑娘不会是弄错对象了吧。” 顾倾城噗嗤一笑,轻纱飘动间,光华乍现。轻笑道:“公子若没有假他人之名骗倾城,那便不会错了。” 韩艺略显羞涩道:“可是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才华横溢。至于用情至深,嗯,这倒是真的。但我与倾城姑娘素未蒙面,不知倾城姑娘是从何得知?” 顾倾城道:“敢问公子,那对子可否是公子所创?” “就算是,也谈不上才华横溢吧。” “那两幅对子,我也听过,其中大有玄机。不仅要对仗工整,还得平仄协调,光这两点,就足以难倒不少人,要作出一副他人对不出的上联,实乃极其困难之事。若非才华横溢之人,又怎能创造出这对子。” 顾倾城又道:“至于用情至深,我想如果是薄情寡义之人,决计想不出《白色生死恋》那般感人肺腑的故事,古往今来,负心之人比比皆是,就算是多情才子,又有几人能够将情置于生死之上,唯有公子。” 韩艺听得哑然失笑,道:“倾城姑娘说的有理有据,韩艺不得不服,不过在下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 顾倾城掩唇轻笑道:“那只是公子太谦虚了。” 韩艺苦着脸道:“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认为自己连谦虚的资格都没有,不过经倾城姑娘这么一说,想想倒还真是的。呵呵。” 顾倾城见得他骚包的模样,不禁咯咯一笑,笑声悦耳,极其动人。 此女全身上下,就连声音,都是为男人而生。韩艺听得心中颇有感慨。 顾倾城又道:“对了,敢问公子这《白色生死恋》可还会继续演下去,我听说。” 说到这里,她便不再说下去了。 韩艺叹道:“现在北巷这情况,能不能演,谁人知道了。” 顾倾城目中光芒一闪,幽幽道:“如此动人的故事,若是没有一个结局,真是令人遗憾。” 韩艺沉默不语。 顾倾城瞧了韩艺一眼,道:“请恕小女子冒昧问一句,这故事的结局究竟是怎样的?” 韩艺笑道:“那不知倾城姑娘希望是如何的呢?” 但凡别人要他剧透,他都是这么一句话。 顾倾城稍稍沉吟一番,道:“熊飞和崔晶晶爱的这么辛苦,又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我自然希望他们能够最终在一起,圆满幸福。” 自从崔戢刃那么一闹,《白色生死恋》已经极力回避姓氏了,但是观众私底下还是崔晶晶崔大的叫,但也不敢当着崔戢刃的面叫,所以顾倾城说道崔晶晶的时候,显得有些迟疑。 韩艺稍稍点头,似乎表示认同。 这个问题他同样问过杨飞雪,但是杨飞雪期望的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至于结局如何,她无所谓。不过顾倾城却希望能够圆满幸福。 这恰恰就反应二人生活的背景,杨飞雪自小衣食无忧,无忧无虑,但同时,她的生活也是非常平淡的,所以她向往波折,向往浪漫,向往激情,追求的是爱情的本身,而不是结果,简单来说,就是闲的胸疼,如果天天都想着赚钱,哪还会想着这事啊。 而顾倾城的话,虽然韩艺并不了解她,但是流落风尘中,想来也是历经坎坷,熊飞和崔晶晶的经历,肯定让她深有感触,所以她渴望圆满的结局。 在后世很多人都说某某女人贪慕虚荣,虽然的确有这种女人,但是有些女人是因为自己出身贫寒,从小就饱受生活带来的疾苦,自然而然就希望能嫁给一个事业有成,收入稳定的丈夫,至于爱与不爱,就不是太讲究了。 也有些富贵人家的女人爱上穷小伙,因为她们不缺钱,生活富裕,自然而然就是萌发对爱情的渴望,她们有能力去追求属于自己爱情,至于对方是否富裕,这也不重要。 由此可见,不管是王子爱上灰姑娘,还是公主爱上乞丐,这其实是有理可循的,并非仅仅是贪慕虚荣就可以说明一切。 顾倾城见韩艺不出声,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道:“看来公子是不愿告诉小女子。” 就这样你就想让我告诉你结局,那你也太坑了,不睡个几晚上,你想都别想。韩艺笑道:“倾城姑娘心中不是已有结局吗。” 顾倾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多谢公子相告,倾城明白了。” 韩艺道:“哪里,哪里。” 顾倾城突然道:“公子来了这么久,倾城连一杯茶都没有奉上,真是失礼,倾城现在就去帮公子泡茶。” 韩艺道:“不用麻烦了,你的脚还没有好了。” “公子有心了,倾城的脚已经好多了。” 顾倾城说着就站起身来,道:“公子请稍等片刻。” 说着他就走到角落里面的柜子旁,拿起一个瓷罐看了看,又向韩艺道:“公子,真是抱歉,我的茶叶已经用完了,还请公子再少坐一会,我去叫人泡壶好茶来。”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很渴。” “这可是报恩之茶,怎能少,公子请稍等,我去去就来,用不了多久的。” 顾倾城说着就开门走了出去。 这门一合上,韩艺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来,轻轻一抛,不敢置信的笑道:“想不到堂堂顾倾城竟是我的同行,真是一大奇闻啊。”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韩大忽悠 顾倾城关上房门之后,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狡黠的笑意,方才妩媚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调皮的神态,一边往对面那间屋行去,芊芊玉手抛着一个钱袋,“哼!想不到堂堂凤飞楼东主,出门就带这么点钱,真是小家子气。↑” 咦?怎么还不来。 韩艺坐在屋内等了一会儿,兀自不见顾倾城的身影,心想,这拿个茶叶,不需要自己去吧,就算自己去,这里到处都是茶叶,不可能拿这么久,不好,毕竟同行来的,这里面肯定有陷阱。 念及至此,他赶紧起身,准备出去,可是刚走到门前,门突然打开来,只见一位容貌秀丽,唇红齿白,身材娇小的女人站在门前。 这女人见到韩艺,似乎还吓了一条,但立刻双眉一皱,指着韩艺喝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人,为何在我房里?” 你房里?该死的,着那女人的道了。这女人如此彪悍,看来就是连副宰相的公子都敢抓的牙娘,天啊!她的指甲好长呀! 韩艺看着这女人指着自己的食指,那修长绽放着寒光的指甲,让他只觉后脊发凉,不是说他担心,关键对方是一个女人,这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下不了这手,肯定会受伤的,万一脸被抓伤了,那真是找谁哭去。 但是千门有一条定律,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要去解释,因为解释就是掩饰,那么你的骗局就有可能会被人拆穿。 韩艺毕竟心理素质过硬,几乎没有任何迟疑,面露惊喜。拱手道:“敢问这位姑娘可是牙娘。” 那女人怒道:“你少给我啰嗦,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姑娘的房间,信不信本姑娘将一对招子给挖出来。” 暴汗!你这是歌妓,还是土匪呀!韩艺再度拱手道:“在下韩艺。慕名而来,但绝非擅闯。而是受到了曹假母的同意” “韩艺?” 那女人一愣,道:“凤飞楼的韩艺?” “正是。” 韩艺微微颔首。 那女人稍稍打量了一下韩艺,道:“你说是假母允许你来此的?” “正是,正是。”韩艺道:“若是姑娘不信,可前去询问。” 他都这么说了,这女人肯定就信了,道:“你为何要来此?” 韩艺道:“敢问姑娘可是牙娘。” 那女人“嗯”了一声,这女人便是四大花魁之一的牙娘,性格也是最为泼辣的。 韩艺道:“实不相瞒。在下仰慕姑娘已久,今日前来,看话剧倒还只是其次,首先是想见见姑娘,方才在楼下在下便向曹假母说明来意,曹假母见我一片真诚,于是就让倾城姑娘带我上来找你,哪知你并不在屋。倾城姑娘就让我在这里等你。” “胡说。” 牙娘道:“顾倾城怎会做这等事。” “在下句句实言。”韩艺伸出手来,道:“牙娘还请看。” 牙娘往他手中一看。惊道:“这不是顾倾城的香囊,怎么会在你手里。” 韩艺道:“是这样的,原本曹假母是让倾城姑娘招待我,倾城姑娘说与在下初次见面,将此香囊送于我作为见面之礼。” 牙娘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你说这是顾倾城送给你的?” 韩艺点点头。 牙娘道:“她为何要送给你?”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适才我也感到受宠若惊。” 此乃顾倾城的贴身之物,若非她有意相送,旁人根本得不到。牙娘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又道:“既然假母已经让顾倾城去陪你。你为何还要上我这里来。” 韩艺道:“这我方才已经说了,只因我仰慕牙娘你,故此才特地拜托假母,让我来见你一面。” 牙娘目光闪烁着几分喜悦,嘴上却道:“顾倾城,人称半顾便可倾城,你不去仰慕她,偏生跑来仰慕我,这很难让人相信。” 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顾倾城的不满之意。 其实这也不难想,四大花魁是齐名的,而不是一人独领,相互之间肯定会相互不满,韩艺也正是猜中这一点,才让顾倾城来承托牙娘,顾倾城算什么,我不鸟她,我只为你而来。 韩艺微微笑道:“牙娘此言差矣,有道是相由心生,样貌本就是镜花水月,一个人关键还是在于品行,想那妲己,虽然貌如天仙,但却是蛇蝎心肠她便是世上最丑陋的女人。我虽来长安不久,但也听说过牙娘你的很多故事,也正是因为牙娘你才让我改变对青楼女子的看法。” “是吗?” 牙娘一脸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以前我总是以为青楼女子皆是逢场作戏,娇柔做作,不可深交,唯有牙娘你,性格率真,真诚待人,爱恨分明,敢于做自己,这令在下十分佩服,貌美女子比比皆是,但像牙娘你这么直率的女子,真是凤毛麟角。” 牙娘听得满面怒容渐渐转变成喜悦之色,这好话谁不爱听,而且韩艺这话说的亦真亦假,将牙娘的优点放大,至于缺点却是只字不提,听着也不觉得假,嘴角微微露出羞涩的笑意,“是——是么?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韩艺道:“当然,若非不会在这里。如今见得姑娘,心愿已了,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在下先告辞了。” “等——等下。” 牙娘急忙拦住他,娇笑道:“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总得让我尽地主之谊,不然的话,假母又得骂我不懂礼数了。公子请坐,请坐。” 语气非常客气,与刚才那张牙舞爪的牙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哼!那女人还想借刀杀人,真是太小看我了,要是连个女人都不摆平。我tm早就穿越了。韩艺心中一乐,拱手道:“既然牙娘盛意拳拳,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这有女作伴,总比独对刺刀要好,虽然牙娘没有顾倾城那半边脸好看,但也容貌算是中上等。值得一留。 韩艺坐下之后,牙娘又热情的为韩艺泡了一杯茶,显然方才顾倾城是故意说没有茶叶,借机溜走的。 “牙娘方才冲撞了公子,真是抱歉。” 牙娘歉意一笑,坐了下来。 韩艺笑道:“没事,没事,在下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说着,他心机一动。道:“由于我粗心大意,未带礼物前来,真是失礼,若是牙娘不介意的话,我就借花献佛,将这香囊送于你。” 说着,他就将香囊递了过去。 牙娘瞧了眼那香囊,微微皱眉道:“顾倾城的香囊。我才不稀罕了。” 你个傻妞,你拿着这香囊可以气我同行呀。看来得给你一些暗示了。韩艺微微露出后悔之意,道:“那也是的,若是让倾城姑娘见了,也不是太好。” 说着就作势要将手收回来,但是动作极其缓慢。 牙娘听得眼中一亮,快速的伸出手。将香囊拿了过来,笑嘻嘻道:“多谢公子。公子请喝茶。” 韩艺呵呵道:“若是牙娘不介意的话,我想与牙娘对饮一杯酒,这样才够爽快,也符合牙娘你的性格。” 此时在对面那间厢房内。顾倾城踱步于房中,似乎在期待什么。 “倾城姐,倾城姐。” 门外忽听得一个小声喊道。 顾倾城急忙上前将门打开来,一道身影迅速的钻了进去,正是那草儿。 顾倾城急忙问道:“怎么样?牙娘有没有将他的脸给抓花。” 草儿摇摇头。 顾倾城道:“那她们有没有打起来?” 草儿兀自摇头。 “难道他们还在吵?这不想牙娘的作风呀。” 草儿还是摇头。 顾倾城困惑道:“那他们在干什么?” 草儿道:“他们在喝酒。” “喝酒?” 顾倾城猛地一呆,“这——这怎么可能?” 草儿道:“是真的,我方才还见到花儿姐送酒进屋。” 正当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几声锣鼓声。 草儿道:“倾城姐,马上就要开演了,你出去看么。” “当然看啊!” 这锣鼓声响之后,楼内喧闹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 韩艺和牙娘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二人有说有笑,紧紧挨在一起,看似非常亲昵,二人又选择了一个比较好的角度坐了下来。 “才子佳人?” 韩艺往楼下一瞟,见到舞台后面的架子上写着“才子佳人”四个大字,暗笑,这么俗的名字也敢跟我斗,光听着都没有吸引力啊! 这花月楼的舞台与凤飞楼的舞台还是不一样,首先没有红色的幕布,其次要矮上许多,韩艺那么设计是因为能够照顾到后面的观众,如果太低的话,目光就是平时,后面的观众可就看不到了。 但是花月楼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格局不一样。 “对了,牙娘,不知这出话剧是何人演的。” 韩艺饶有兴趣道。 牙娘道:“不就是绛真和婉月。” 语气中夹带一丝嫉妒之意。 她说的这二人便是四大花魁中其中二女。 韩艺虽然与牙娘认识不太久,但对她的性格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牙娘性格确实直率,但是嫉妒之心比较强,道:“为何没有叫你演呢?” 牙娘撇了下嘴,道:“假母嫌我太冲动了,怕我坏事,于是没让我演。” 换我恐怕也这么安排,除非让你本色演出,否则的话,你铁定演砸。韩艺言不由衷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反而觉得牙娘你上去演的话,一定会非常成功。” 牙娘欣喜道:“真的么?” 韩艺点头道:“当然。这话剧本就是出自我手,选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牙娘你虽然性格稍微冲动了一点,但绝非盲目冲动之人。而演戏这东西一怕不会演,二怕太会演了。 有些人太擅于装模作样了,以至于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无法带人入戏,相反想牙娘你这样的淳朴的性格,刚刚合适,最好的演技便是淳朴的演技,那样才会给人一种戏中人生的感觉。” 知己啊! 牙娘满眼开心,尽显无疑,举杯道:“想不到公子恁地了解牙娘,牙娘敬你一杯。” 我这明显就是忽悠你的,何来的了解。韩艺举杯笑道:“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且放心,迟早有一日,假母会发现你才是最合适演话剧的人。” “韩公子,牙娘姐姐。” 正当韩艺准备与牙娘大被同眠,不举杯痛饮时,边上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韩艺听得这声音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之色。 ps:周一求推荐,月末求月票,永远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才子佳人 来人正是顾倾城。●⌒,.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 “倾城姑娘。”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即起身拱手道。 牙娘看着顾倾城,笑吟吟道:“方才真是有劳倾城妹妹代我招待韩公子了。” 顾倾城听得一愣,正欲开口,忽见牙娘手中多出一个香囊来,双目一睁,急忙一手摸于怀中,不由得大惊失色,指着牙娘手中的香囊,道:“这这不是我的香囊么” 牙娘咯咯笑道:“哦,方才韩公子已经送于我了。” 顾倾城更是一头雾水,道:“这是我的香囊,怎么会由韩公子送给你呢” 就你这智商,还敢老虎头上拔毛韩艺故作歉意道:“真是抱歉,是这样的,我方才已经将这香囊转送于牙娘了。” 顾倾城细眉微皱道:“你凭什么将我的香囊送给他人。” 韩艺一脸为难,他都未说话,牙娘就起身道:“你既然将这香囊送给了韩公子,那便是韩公子的,他要送于谁,与你何干。” 顾倾城越说越糊涂了,惊愕道:“我何时将这香囊送给他了” 就算不是送,那也是我买来的,你拿了我钱袋,我拿你香囊,算起来,我t还是亏了,谁要你的香囊,肚兜还差不多。韩艺叹道:“我知道倾城姑娘一定是为此感到介怀,这我能够理解,我向你赔礼道歉。” “韩公子。你为何要向她赔礼道歉。” 牙娘轻哼了一声,道:“倾城妹妹,你何时变得这么小气了。送出去的东西,还想反悔。” 她拿出香囊摆明就是要气顾倾城的,所以顾倾城的反应,让她非常开心,她心里已经认定,顾倾城是见到韩艺将香囊送给她,心感愤怒。故此才这么说,这就是她希望见到的。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韩艺在暗中搞鬼。 顾倾城道:“这若是我送出去的。我自然不会再过问,但我从未将这香囊送人。况且,我与韩公子在此之前从未蒙面,我为何要将香囊送给他。” 韩艺一脸为难道:“二位姑娘莫吵。莫吵。唉这都是在下的错,都是在下的错,若是因此坏了你们之间的友情,那在下真是罪大恶极呀。”心里却是乐翻了,吵吧,吵吧,最好吵得这话剧都演不下去了。 这看似在道歉,实则在拱火。牙娘的暴脾气哪里还忍得住,一挥手道:“韩公子。这与你无关。”说着她又想顾倾城道:“若不是你送的,你这香囊又怎会在韩公子手上,难不成是韩公子偷了你的么” 偷顾倾城双目一睁。震惊的望着韩艺。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是也把我的钱袋顺走了么,咱们谁也没有吃亏了。哼,现在才发现香囊不见了,看来你还只是在千门门口徘徊啊真是后生一点也不可畏。 哈哈借刀杀人,我也会用。韩艺心中暗乐。脸上却是无辜的表情。 “怎么回事” 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三人转头一看。只见曹绣从左边走了过来。 韩艺见曹绣来了,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暗怒,我说大婶,你不是请来我看戏的么,这好戏才刚刚上演,你就过来打断了,真是扫兴啊 牙娘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曹绣瞧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随后又非常诧异的望着顾倾城。 顾倾城瞥了眼韩艺,随即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没事,方才我与牙娘姐姐有些误会,如今已经说清楚了,倾城就不打扰韩公子和牙娘姐姐看戏了。失陪。”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韩艺看在眼里,见她们似乎都不惧怕曹绣,暗想,果然是四大花魁,真够牛逼的。 曹绣微微蹙眉,随即道:“牙娘,楼下韦公子找你,你下去打声招呼。” 牙娘实有不愿,她和韩艺正聊得开心了,道:“我陪着韩公子的了。” 曹绣斜目皱眉一瞥。 牙娘撇了下嘴,点头道:“是。”说着又向韩艺道:“韩公子,牙娘先失陪了。” “请便。” 牙娘走后,曹绣伸手道:“韩小哥请坐。” “请。” 二人坐下之后,曹绣歉意道:“我这几个孩子都被我宠坏了,若是得罪了韩小哥,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哇对我这么好,看来今日不只是看戏这么简单啊韩艺心中暗想,摆摆手道:“假母言重了,方才只是一个小误会而已,没事,没事。” “韩小哥可是我今日请来的贵客,就怕怠慢了韩小哥。” 曹绣也没有多问,她什么都不清楚,韩艺又是一个外人,而且目前还是对手,问他,怕也是多费唇舌,还可能加深误会,要问的话,待会问问牙娘和顾倾城就是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韩艺笑道:“假母这话就见外了,左邻右舍的,什么贵客不贵客的,我也当不起。” “韩小哥过谦了。”曹绣笑道:“众所周知,这话剧乃是出自韩小哥之手,如今我东施效颦,难免会有许多不足之处,还望韩小哥不吝赐教。” 我教会了你,那我还混什么,真是搞笑。韩艺心口不一道:“赐教就不敢当了,若是假母有需要在下帮忙,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绣听得很是开心,咯咯笑道:“有韩小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二人谈话间,楼下忽听有人说话,韩艺往楼下一看,只见一女子出现在台上,正是那绎真,至于曹绣为什么会选择绎真。无非就是绎真本身就擅于演戏,毕竟绎真容貌一般,但是却能跻身四大花魁之一。完全凭借的就是自抬身价,炒作来的,这种人你不捧她当明星,真是浪费人才。 “呀已经开始演了。”韩艺道。 曹绣道:“若是韩小哥不介意的话,我便陪同韩小哥一块看这话剧。” 我当然介意呀,我这里就是为了风流快活的,你至少派几个靓妹过来陪我。看话剧,拜托。我才没有兴趣了。韩艺心中一冷,挤出一丝笑容道:“岂敢,岂敢,这是韩艺的荣幸。” 二人也没有急着聊。专心看了起来。 故事的背景就是在这烟花之地,刚看了一个开头,韩艺就知道这是讲述一个风流才子和一个青楼女子的爱情故事,女主是由绎真演的,那么男主肯定就是由婉月演的。 虽然二人皆不是以外貌著称,但是绎真气质好,有才女的风范,而婉月以口才著称,文采好。善于引经据典,演风流才子也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个故事题材,韩艺也是挺认同的。因为在古代,才子与歌妓的故事一直都在延续,里面不乏浪漫,反倒是正儿八经结婚的缺乏浪漫,因为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得不说一句。这曹绣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话剧不是自己擅长的。于是就选择自己熟悉的背景,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目前一切似乎都还中规中矩。 但是韩艺丝毫不担心,如果没有白色生死恋的话,或许这剧还真能火,但是珠玉在前,只能说这才子佳人生不逢时呀。 看了一会儿,剧情似乎稍微显得有些平淡,就是两个人在那里谈情说爱,舞文弄墨,什么才子写首诗送给佳人,老掉牙了。 的确,这舞文弄墨,不是韩艺擅长的,但这是话剧,不是诗词比赛,来得多,不如来得巧。 相比起来,白色生死恋就是悬念迭出,至今无人猜透结局。 平淡归平淡,但是韩艺看得非常投入,其实这对于他而言,反而比较吸引力,因为这是讲当代泡妞的技巧,他一个穿越者不太懂,虽然拥有了今生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中除了装乖,装受,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看待的,看看这么搭讪,怎么下手。 曹绣作为创作人员,她关心的自然不是故事内容,而是观众的反应,特别是韩艺,见到韩艺看得如此投入,心中深感得意。 却不知韩艺之所以看得这么投入,完全是因为他希望多多了解一下唐朝的人文风情,并不没有当故事在看,最多就是一本动态的旅游杂志。 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过去了。 台上的演员适时停了下来,向台下的观众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就演完呢” “你这比凤飞楼还短一些呀。” 台下的观众感到非常不满。 幸亏是说比凤飞楼还短,要是说比韩艺还短,我非得下去找你娘的拼命。韩艺也是一脸遗憾的向曹绣道:“假母,就这一点呀,看得真不过瘾。” 曹绣笑道:“不不不,只因绎真她们觉得演太久,会很累,于是就分成上下两回,待会金玉儿和怜儿会上台献唱,唱完之后,会继续再演的。” 她话音刚落,楼下又有一个粗嗓门将此消息告知了客人们。 如此才抚平众怒,凤飞楼已经够缺德了,你们不能比他们还要缺德啊。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赞道:“这主意真是挺妙的实不相瞒,我们凤飞楼的四梦常常演到上吐下泻,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凤飞楼人手不足,而且除了话剧也没啥可吸引人的。” “韩小哥说笑了。” 曹绣眼中满是得意,又道:“那不知韩小哥以为我这才子佳人如何” 韩艺高深一笑道:“恐怕唯有三字可以形容了。” “愿闻其详” 韩艺大拇指一竖,“赞赞赞” p:月末最后一天,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原来如此 听得韩艺这三字箴言,曹绣硬是愣了好半天神,才反应过来,旋即咯咯笑了起来。 哇!这么大年纪了,就别笑得这么欢乐了,鱼尾纹都扎堆了。韩艺看着曹绣那堆积在一起的鱼尾纹,心里十分郁闷,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他每次来青楼,都没有左拥右抱过,如今自己还是开青楼的,试问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真是日了狗了。 “过奖,过奖。” 曹绣收住笑意,正色道:“但是我更希望听到韩小哥你的建议。” 这是不可能的。 韩艺心里如是想着,露出一副正经的神色,道:“说实在的,我个人认为假母你的这一出《才子佳人》要远胜于我的《白色生死恋》,其差别就在于假母你与我。” 曹绣疑惑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经历尚浅,而话剧这东西是需要有经历和经验去支持的,深浅全在创作之人,而假母在这方面要比我强太多了,说句非常恰当的话,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要多一些,所以由你创造出来的东西要远比我创造出来的东西更加具有深度,也非常现实。 我刚才看的非常投入,就是因为这《才子佳人》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在现实中发生,而我的《白色生死恋》虚构成分比较大,不是我想这样,而是我没有丰富的经历,我创造不出这么现实的东西来,如果你让我给你建议,我可以给,但是可能会让你扬短避长。” 这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 曹绣稍稍点头,沉思不语。 韩艺又道:“如果要在下给假母你一些无伤大雅的意见,那倒是可以的。” 曹绣忙道:“韩小哥请说。” 韩艺道:“苦中作乐。现实是残酷的,但是,如果假母能用一种非常诙谐的方式将这一幕幕表达出来,让观众笑中有泪。泪中带笑,那就更好了。” 曹绣这回是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白色生死恋》就做到了这一点。明明熊飞和崔晶晶爱的非常辛苦,但是偶尔也能观众捧腹大笑。 这一点韩艺倒是愿意告诉她,因为韩艺知道这是最难的地方,他也是从后世剽窃来的,光想的话。是很难想出来,况且话剧才刚刚出来多久,就算告诉曹绣,曹绣也做不到。 曹绣又问道:“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你不如干脆说我来帮你创造好了。韩艺苦笑道:“这我就爱莫能助了,只能假母你们自己去想了。” 曹绣突然叹了口气,道:“要是你的话剧还能继续演下去就好了,我也好有个借鉴的,只可惜出了这么档子事,真是令人遗憾呀。” 呵呵。终于进入正题了。 “谁说不是了。” 韩艺咬牙切齿道:“不瞒假母,我都快气疯了,我凤飞楼做要是能力不及,倒也罢了,但这与我无关,偏偏要我承受这后果,你说我冤不冤。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要这么来整我,真是心比蛇蝎。手比獠牙,血比毒液。”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以为这是我在后面操纵的,对呀。他要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曹绣不露声色的哦了一声:“难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操纵的?” 这东西你越解释,反而会让人怀疑。 啧啧,这妇人还真是不简单。韩艺摇摇头道:“这我要知道,我不得上门找他们拼命去,但我看十有八九是人为的。我就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等邪门的事,干咱们这一行的本就不容易,何苦还要针对我们了,现在我都快愁死了。” 曹绣眯眼笑道:“韩小哥真是太谦虚,我可是听说韩小哥非但没有受到半点困扰,而且最近又是大手笔,买下了整条北巷,不知可有此事?” 韩艺愁道:“是有这事。”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这买卖还得做下去,在商言商,如今话剧这么受欢迎,《白色生死恋》又得这么多人喜爱,我不能放着钱不赚,如果北巷若是做不成了,那就上西市去。” “西市?” 曹绣惊讶道:“你要搬去西市?” 韩艺很是无奈道:“我也不想,但如今北巷都这样了,要是再没有客人来,我不可能留在这里等死。” 曹绣疑惑道:“既然你都打算要搬走了,为何还要买下那些人的屋院?” “假母有所不知,我哪里想买他们的屋院,我只是想买他们的歌妓。” 韩艺一脸委屈道:“想必假母你也知道,我们凤飞楼人手本就太少了,要是人手足够的话,我也可以弄个中场休息什么的。 如果要继续做下去,不管上哪里,肯定是要招人的,我看那些同行家的歌妓都非常便宜,于是就买了下来。不过那些人好生狡猾,非逼着我买下他们的屋院,不然不卖。 我寻思着这么多人总得找地方给她们住,毕竟西市又不可以居住,而且还可以顺便做点小买卖,收点租钱什么的,于是就买了下来。对了,不知假母有没有兴趣,我那里还有几间屋,非常宽敞,是居家的好地方,你们也可以买来给你们的姑娘们住啊,价钱好商量的。” 如今北巷的名声那么丑,而且还闹鬼,谁会愿意去那里住啊! 曹绣笑道:“如今我们也没有招人,暂时还够住,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上门和韩小哥商谈。” 其实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北巷的动态,她也是了如指掌,但因韩艺这还是初步动工,就是改了几个小摊位,这只是韩艺心中梦想市场的冰山一角,所以曹绣也不以为意,买点小饼、肉干什么的,根本威胁不到她,也认为在情理之中,而且。如果韩艺要继续做买卖,不管上哪,总得招人,现在还可以趁低吸纳。也非常正常。 关键就是她也不相信这是韩艺在背后搞鬼,没有人会伤敌八百,自伤一千的,她更加愿意相信韩艺怀疑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纵,至少这比较合理。 “这个好说。好说。”韩艺呵呵道。心里却想,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要你想买都买不起。 曹绣目光突然闪动了一下,注视着桌上那杯已经冷却的茶,道:“其实就算北巷不成了,你也没有必要去西市。” 哦,我明白了,她今日请我来,肯定是想招揽我。对呀,我tm早应该想到了。如今正是我最困难的地方,这时不招揽,更待何时,换我,我也会这么做。 韩艺恍然大悟,但却面露期待之色,“似乎假母有更妙的法子,还望假母能够告知。” 曹绣道:“西市繁琐规矩非常多,而且地方有限,至少不会允许大家排队去看话剧。根本不利于我们青楼,与其上西市,不如来中巷。” “中巷?” 韩艺一愣,叹道:“中巷哪里有容得下我的地方。要不然我早就来了。” 曹绣笑道:“只要韩小哥你愿意,怎么可能没有地方,要是真没有,我就把花月楼腾出一半来给你。” 话说至此,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假母莫不是想我过来帮你?”韩艺不想跟她打哑谜,索性就点穿了。 曹绣也没有做作。点头道:“正是此意。韩小哥你是一个非常有能耐的人,但我也说句不好听的话,以你的出身注定你很难大的作为,而我花月楼的底细,你也应该清楚,如果你能来的,我保证你的能力能够全部施展开来,而且会少了很多麻烦,至于钱的话,你直观开价便是。” 韩艺微微皱眉道:“假母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与刘姐的恩怨。” 曹绣笑道:“这有何难,若是你能来,我可以跟她化干戈为玉帛,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就算让我跟她道歉,也无所谓。” 光凭这一点,刘娥真是远不及她呀! 韩艺暗自感慨一句,但是同时也没有想到曹绣会下这么大的本钱挖他过来,笑道:“想不到假母你这么看重在下,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曹绣道:“那也是韩小哥你这有本事。不知韩小哥意下如何?” 韩艺故作沉思许久,才道:“假母的好意我心领的,但是我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在凤飞楼,如果就这样没了,我心有不甘。” 曹绣道:“这我当然明白,但是如果你过来帮我的话,你将会走很多弯路,而且能够得到的更多。” 这你就甭打主意了,要我过来帮你,那我宁愿去干回老本行。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假母说的是,但是我现在还年轻,失败对我而言,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也能让我得到一笔宝贵的经验,这样才能创造出更好的话剧,如果到时证明我真的不行,我会来投靠的,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这个打算。” 曹绣微微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就笑道:“既然韩小哥有所坚持,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抱歉,抱歉。” 谈话此事之后,二人的话题又回到了这话剧上面,韩艺反正是左一句搪塞,右一句敷衍,铜墙铁壁,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是一句没说。 下半回结束之后,韩艺就起身告辞了,但脸上虽然挂着担忧,但心里却很是不屑,这等话剧如水一般平淡,根本就不值一提。 花月楼后院。 刚刚从楼内回来的曹绣恭敬的站在自己的房内,只见在她面前还站在一个头戴黑纱帏帽的女子。 这女子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了没有?” “他拒绝了。” 曹绣恭谨的答道。 这女子沉默少许,突然道:“北巷一事,你可有调查清楚?” “目前还未有头绪,我到处派人查探,但并没有发现那些失踪的歌妓,或许真的是一个巧合。” “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我更加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韩艺之手。” “这怎么可能,韩艺为什么要这做,这对于他们凤飞楼可也是致命的打击。”曹绣显得很震惊。 “但是他也因此获得大量的人手和地盘。” “如今北巷臭名远扬,就算他得到北巷和那些籍籍无名的歌妓,也很难有所作为。” “你说也不无道理。再等等吧,是不是他在搞鬼,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浮现出来,不过你切记不要麻痹大意,这人狡猾的很。” “是,这我知道。” “对了,话剧的反响如何?” “都很好。” “嗯,那就好,继续努力,莫要辜负主上对你的期望。” ps:月初第一天,求保底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创造市场 曹绣想要招揽韩艺,这非常正常,人不傻的都会这么做,毕竟做买卖可不是斗气,虽然韩艺不止一次抹黑花月楼,但是他展现出来的才能足够让曹绣忽略这一点。●⌒,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是一个自由派,你让他管人,他就直接上升到了更年期,还要被人管的话,那他真的会疯了。 当然,如果是长孙无忌的话,那他肯定会答应,因为他没有资格不答应,而且他要在这年代壮大自己的势力,就必须有一座大靠山。 虽然《才子佳人》已经亮相完了,但是花月楼不跟凤飞楼一样,话剧演完就关门了,还是持续营业的,故此离开的人不多,大家都在谈论这话剧,韩艺下楼时,听到不少人拿这《才子佳人》跟《白色生死恋》对比。 无一例外,都在借着《才子佳人》讽刺《白色生死恋》,有些人甚至还看到韩艺来了,故意提高嗓门。 韩艺听在耳里,但兀自是面带微笑,对此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出了凤飞楼,他伸展了下懒腰,想到方才楼内里面那些贵族子弟说的话,笑着直摇头,暗道,不出半月,你们便知道谁是绿叶,谁是鲜花了。 刚出了中巷,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韩艺身边,随即里面就传来一个声音,“韩小哥!请上车一叙。” 韩艺一愣,随即上得马车,只见车内坐着一人,正是郑善行。 一阵寒暄之后,韩艺坐了下来,打趣道:“哎呦,想不到郑公子你也坐马车的。” 郑善行轻轻一笑道:“是人就免不了俗。”顿了顿,他又道:“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韩小哥。” 韩艺呵呵道:“白吃白喝白摸,不,白看。我想不到有任何理由不来。” 郑善行似笑非笑道:“韩小哥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第一回来花月楼,就引得花月楼两大花魁为了你争风吃醋。” 韩艺愣道:“你看见呢?” 郑善行点点头道:“我当时正准备去跟你打声招呼,没想到却看到顾倾城正在与牙娘争执。就没有过去凑热闹了。” “什么争风吃醋,这话可别乱说,我可是有妻室的人,而且,这跟我也没有关系。是她们之间的矛盾。”韩艺难得老脸一红。 郑善行只是笑了笑。 这家伙肯定是看出什么了。韩艺轻咳一声,笑吟吟道:“郑公子来找我,不会就是想知道这些事吧?” 郑善行不答反问道:“那曹假母是不是想让你去花月楼帮她?” 韩艺点了点头。 郑善行道:“那你是何意思?” 韩艺道:“你知道实情的,我怎么可能会过去。” 郑善行道:“但是花月楼如今也搞出这话剧了,这对你们凤飞楼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韩艺胸有成足的笑道:“郑公子方才肯定也看了这话剧,你觉得怎么样?” 郑善行微微沉吟,道:“中规中矩。” 韩艺又问道:“那比起我的《白色生死恋》呢?” 郑善行又稍稍想了一下,皱眉道:“说起来倒也奇怪,看你的《白色生死恋》,有时高兴。有时生气,而且有些情节会引人深思,但是看这《才子佳人》却没有这种现象。” 韩艺呵呵一笑,道:“那是因为这种故事太多了,古往今来,才子爱上青楼姑娘的故事还少么,而且,曹绣过于保守,他得考虑方方面面,故此故事的起伏不够。这对于我们而言。其实是一个好事,一来,让大家没有忘记话剧,二来。这样才会有衬托,你看着好了,再过不久,大家就会明白《白色生死恋》是不可替代的。” 郑善行不太懂这里面的玄机,毕竟他对话剧不是很懂,见韩艺这么有信心。也就放下心来,他今日前来,无非就是担心凤飞楼,因为他刚刚才跟韩艺合作,而二人合作的前提就是话剧,他不可能做到充耳不闻,问道:“那你们凤飞楼什么时候再开门?” 韩艺道:“快了吧,再让他们嚣张一会。” 郑善行微微一瞥,道:“现在北巷已经都在你手里,关于我们的合作?” 韩艺呵呵道:“这才郑公子你找我的目的吧。” 郑善行笑着点了下头。 自从二人签订对赌协议之后,韩艺就完全扔在了一旁,只顾捣鼓自己的凤飞楼,这对于合作者而言,是一件很不尊重的事。郑善行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二人合作的美好前景。 韩艺当然不是说说就算了,他也有在想,道:“其实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思。” 大概总比没有要好。郑善行忙道:“快说。” 韩艺正色道:“我这些天也去东西二市看了看,发现现在的衣服市场太小了,再加上那昂贵的价钱,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穷人自家的妻子就能织布做衣服,富人家里又有专门的裁缝,所以,如果我们想要做这方面的生意,首先得创造出这个市场来。” “创造市场?” 郑善行皱眉道:“这如何创造?” “这没有捷径可走,唯有靠钱去创造。” “钱?” “嗯。” 韩艺点了下头,道:“首先,我们要开一家制衣坊,将衣和布的概念区分开来,然后制定严格的制衣流程,还要招来足够的人手来支撑这制衣坊,这些人并不难找,那些农家妇人都会缝缝补补,而且手艺好的很。” 郑善行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得衣服卖得出去。” 韩艺摇摇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不能奢望太多,我们要做的是花钱,而不是赚钱。如果我们将这些妇人都招来了制衣坊,那么她们根本没有工夫去帮自己的丈夫或者自己做衣服。那他们怎么办了,只能去购买衣服,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我们的衣服卖的足够便宜。”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足够便宜?” 韩艺道:“就是在普通百姓能够承受得起的价格。” 郑善行听得立刻摇头道:“这样的话。如何赚钱?” “我说了,如今根本没有衣物市场,我们要想创造出这个市场,就必须要先得付出。” 韩艺继续说道:“我们必须要以极低的价钱去吸引寻常百姓来购买。当大家习惯了购买衣物,这才有了市场,我们才能持久的发展下去,如果没有市场,不管我们怎么做。都不能维持下去。” 郑善行为难道:“但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去创造这个市场。” 韩艺笑道:“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郑善行没有做声。 韩艺道:“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打算专门针对富人,但是当我了解这情况之后,我觉得普通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穷人远远多于富人,穷人才是市场的根本,因为市场需要足够的人数支撑,光凭富人还是很难的,但是富人是我们开拓市场的资本。 这也就是我们将要投入的第二点。创新。 你们家的裁缝肯定也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其他贵族、士族同样也是如此。那我们凭什么吸引他们来我们店里购买衣物,首先是品质,说句不恰当的话,我们要用做龙袍的专注力去做每一件衣服,一针一线都必须慎重又慎重,这是根本,再后才是创新,这个道理就跟话剧一样,花月楼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比我们凤飞楼好太多了,但是前些日子无人上花月楼,都跑来我凤飞楼,这就是因为我们凤飞楼有独一无二的话剧。而其它青楼没有。 同样的,如果我们能做出独一无二的衣服,那些富人肯定会上门购买,对于他们,我们可以将价钱提高,用这一部分高额的利润去弥补我们开拓市场的投入。至于创新方面,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最后,就是对于技术的投入,人才为什么值钱,就是因为他们有技术,技术才是我们的立足之本,只有日新月异的技术,才能领我们立于不败之地,比如布和颜料都是我们的可以发展的重点,如果我们能够创造出更加廉价和舒服的布,那我们肯定成功,如果我们能够创造出更加鲜艳的颜料,我们同样也能够成功。” 郑善行听得沉默不语。 从韩艺的这番说词来看,这番投入绝不少,然而,韩艺过于先进的理论,让郑善行也看不到未来,简单来说,就是太冒险了,一旦不成,前期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 他作为一个商人,必须要考虑风险。 韩艺心里明白,毕竟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道:“郑公子,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你想赚更多的钱,就必须投入的更多。当然,这只是一种针对未来的方案。如果你怕承受风险的话,我还有一种比较保险的方案,就是专门为贵人设计服装,但是这样的话,衣服市场始终不会出现,大家都处在自给自足的生活里面,没有市场,我们的上限也就那样,我们不可能让大唐的子民,甚至于全世界的人都穿上我们的衣物。” 郑善行道:“这就是你经营凤飞楼的理念吗?”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话剧只是存在在贵族的圈子里,那话剧永远不可能成功,我要让人人都能够看到我的话剧,我要让家家户户都知道《白色生死恋》,我要让天下百姓都对这个故事耳熟能详,只有这样的话,我这话剧的价值才能发挥到最大,而且能够为我带来更多的财富。” 凤飞楼就是靠着一文钱打开了话剧市场,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是韩艺自己作死,现在肯定非常火爆。 凤飞楼的成功倒是打动了郑善行,他沉思片刻,才道:“我可以尝试着去按你说的做,但是我对此还是非常保留。” 韩艺笑道:“只要你点头就行了,我会尽快让你看到其中的价值。” ps:月初求保底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好招不怕使第二遍 韩艺对钱的渴望一直都不是非常大,来到唐朝之后,就更是如此了,因为在这里你有再多的钱,也并没有太大的卵用,这是一个贵族和皇族统治的封建社会,再多的钱,你还是一个贱民,那些贵族要捏死你,还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似得。 这也促使韩艺将眼光放得很远,他需要的是影响力,是建立起自己庞大的关系网,所以他每走一步,钱都只是其次。 但是郑善行不同,郑家本就是名门望族,他生出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对于这些,他并不感兴趣,他反而对钱非常感兴趣,因为他钱能满足他的需求。 虽然二人目的不一样,但是郑善行还是选择了相信韩艺,因为韩艺给他画下了一张美妙的蓝图,而且还有对赌协议,值得一赌,毕竟韩艺的凤飞楼非常成功。 二人就再就建坊、招人一事具体商量了一下。??这地方、房屋郑善行倒是有。 首先第一步就是招人,不过这也好办,因为现在在家做衣服的妇女多的是,在哪做衣服不是做了,而且还有钱拿,这人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就在于怎么招人? 在这一点上,韩艺坚持雇佣制,这是他的底线,虽然当今的奴婢制,可以节省很多成本,但这是原则问题,工钱可以少点,但是一定要给予员工自由和尊重。 刚开始的时候,郑善行不能理解韩艺为什么这么做,直到韩艺将他那一套理论说给郑善行听,并且告诉他,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必须集思广益。如果朝中大臣也是一群没有思想的奴婢,那这个国家也治理不好。 做买卖同样也是如此,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技术,你还这么禁锢大家的思想,哪怕韩艺再聪明,又有用完的一天。他也没有工夫就帮你搞衣服,这就需要开发这些人的思想,技术的成本远远高于人工成本,从长远开来,明显就是雇佣制更加有利。 郑善行听后,满面兴奋之色,就跟当初王玄道一样,连连称妙,非常赞同韩艺这一套运营理念。并且坚定了雇佣制。 不知不觉中,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要不是马上就要封街了,兴许二人还会继续聊下去 回到北巷时,工人们也已经收工了。 “韩小哥,你终于回来了。” 这韩艺刚来到院门口,刘娥就急急迎了上来。 正面出现的刘娥并不可怕,韩艺就怕刘娥突然出现在背后。嗯了一声。 刘娥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韩艺见她焦虑的神情。似乎真的担心,笑呵呵道:“你不会还担心那曹绣会毒死我?” 刘娥却一脸紧张道:“你可别大意,这种事她可是做得出。” “我也知道,但是她没有这么蠢,当着他们多人面,将我毒死。”韩艺翻了翻白眼。又道:“我只是遇到一个熟人,多聊了一会儿,你不用担心。” 刘娥稍稍打量了下,见韩艺无事,便也放下心来了。又凑过来,小声问道:“那曹绣跟你说了什么?” 韩艺笑道:“她想我过去帮她。” 刘娥面色一紧,心中恍然大悟,想必这就是那贱人叫韩艺去的目的。赶忙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韩艺一本正经道:“我说你比她长得好,所以我就不去了。” “啊?” 刘娥先是一愣,随即啐道:“你又拿我说笑了。” 韩艺呵呵笑道:“你放心,宁为鸡首,勿为牛后,我怎么可能放着老大不做,跑去做老二。” 刘娥想想也是,就韩艺这种性格,怎么可能去帮曹绣做事,毕竟韩艺可是敢跟崔家叫板的猛人,松了口气,道:“那贱人有没有提起我?” 韩艺道:“当然提了,不过她似乎早就算到你不会去了,如果你去了,她还怎好意思招揽我。” 刘娥皱眉道:“早知是这样,当时我真应该去。” 看来只要让曹绣不好过的事,她都愿意去做。 韩艺笑着摇摇头,正准备往院内走去时,刘娥又道:“对了,他们的话剧怎样?” “挺不错啊!” 韩艺随口说道。 刘娥紧张道:“那可如何是好,如果他们的话剧也深受大家喜爱,那谁还会跑来北巷。” 韩艺道:“那你说的我们的话剧如何?” 刘娥当即道:“肯定比他们的要好。” “这不就是了。” 韩艺笑了一声,风轻云淡道:“他们是挺不错的,但是我们是相当不错,差距还是挺大的,你就放心吧,反正有我在,这一回你一定赢她。” 说着就往院内走去。 “韩大哥,你回来了。” 刚来到院内,就见熊弟、小野、杜祖华三人个小家伙跑了出来。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花月楼好玩么?” 韩艺道:“好不好玩,暂时跟你没啥关系。” 熊弟茫然的眨了眨眼,又追问道:“那你给我带了好吃的没?” “啊?” 韩艺大汗直冒,该死的,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在昨晚,小胖就千叮万嘱,让他带些好吃的来,他也是满口答应了,但是一去到花月楼都全忘记了,一手搭在熊弟肩膀上,道:“小胖!这个韩大哥忘记带钱了。” 熊弟斜着眼望着韩艺,很是幽怨啊。 韩艺讪讪道:“花月楼的东西,才好吃也就那样,我答应你,改天我做一种你从未吃过的好东西给你吃。” 熊弟听得眼中一亮,道:“当真?” 韩艺道:“这必须的呀!我敢亏待你么。不过你先得把戏给我练好。”说到这里,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今天背了台词没有。” “背了,背了。” 熊弟连连点头道:“我都背熟了。” “怎么厉害?” 韩艺惊讶道。 杜祖华笑道:“小胖记台词可厉害了。” 小野也连连点头。 熊弟嘿嘿道:“华仔也不差。” 自从韩艺帮杜祖华取了这个艺名之后,大家都开始叫他华仔了。 韩艺诧异道:“记得以前你背书不行呀,怎么记台词这么厉害?” 熊弟挠着头道:“这我也不知道。” 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韩艺笑了一声,拍着熊弟的肩膀道:“看来你真是天生的演员啊!” 再一般的东西,只要是唯一的。那都是好的,例如花月楼的《才子佳人》。 这《才子佳人》一出来,就得到不少人的追捧,但也仅此而已,没有造成任何轰动,不跟凤飞楼一样,人山人海。而且,虽然夸赞的多,但是讨论的也少。似乎也没啥可讨论的。 一连过去数日,大家渐渐怀念起《白色生死恋》了,因为《才子佳人》缺乏新颖、**,看着没有《白色生死恋》起劲,一听到话剧,就不免想起崔晶晶和熊飞。 从这一点看,还得感谢人家花月楼,正是因为花月楼这块绿叶衬托着。导致大家对《白色生死恋》思念渐浓。 终于,有些人忍不住了。上门来询问,但得到的全是官方回答,一定会演的,但不是今日 “那些新来的工匠都签了合约没有?” “小艺哥请放心,全都签了。” “那就好。还有,茶五。我发现你现在说话挺嚣张的,见谁都是指手画脚的。” “我我没有啊!” “你对那些工匠,不就是这样的么。你要记住,真正的威慑力是以德服人,你这叫做狗仗人势。我最讨厌这种人了,你作为一个管事的,首先你得让手下尊重你,信服你的能力,而不是告诉他们,你是世上唯一拿着皮鞭的男人。” “是是是,我记住了。” “唉!算了,这也怪不得你,每个人都有膨胀的时候,但是如果你想要成功的话,就要时时刻刻谨慎对待自己的一言一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韩艺和茶五说着说着,来到了凤飞楼的后院。 “韩小哥(恩公)你回来了。” 只见刘娥和桑木坐在院内商量着什么。 韩艺点点头,好奇道:“你们在聊什么?” 桑木尴尬道:“是这样的,我们最近的钱用的挺快的,我跟刘姐在讨论有什么办法可以节省一点不。” 韩艺大咧咧道:“没事,没事,咱们赚的回。” 刘娥道:“韩小哥,现在可不比以前了,现在们都有一百多号人了,光每天的饭钱就不少,还得发他们工钱,这样入不敷出,也不是办法。”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事了,坐坐坐,都做。” 几人坐了下来,韩艺道:“如今外面的店铺也已经改建好了,小胖和华仔也练得差不多了,而且,那些人终于意识到我们的话剧是无可替代的,是时候准备开张了。这样,刘姐,你去找些和尚在做法,别请太贵的,做做样子就行了。” 刘娥道:“可是就算我们请了和尚来做法,那些客人也不见得会来,这些天外面的流言蜚语虽然有所减少,但是这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真,大家都相信了这事。” 韩艺笑道:“这我自有办法。” 刘娥好奇道:“什么办法?” 韩艺呵呵道:“花钱买客人呀。” “又来这一招?” “好招不怕使第二遍。” 韩艺笑道:“而且,我这还是升级版本的,保管一开门就有很多人来。”说着他又向茶五道:“茶五,你去帮我找一百个穷人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好招不怕使第二遍: 第二百二十章 巧计破邪 “哎呦,你倒是等等我呀,别走这么快啊。” “你快点,马上要开门了。” “哎,几位小哥,你们这是急着上哪去呢?” “当然是去凤飞楼呀。” “凤飞楼?你们还敢去凤飞楼?” “嗨!人家凤飞楼请来高僧做法三天,早已经没事了,很多人都去了,我怕什么。” “哎呦!你这人走路不长眼呀。” “要是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哎,你这人真是忒不懂礼貌了,撞了人连句抱歉都没有就想走?” “大哥,我得赶去凤飞楼,再不去可就晚了。” “啥?凤飞楼?你要去凤飞楼?” “对啊!凤飞楼今日重新开门,据说除了《白色生死恋》,还会上演新的话剧,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哎哎,你听说没,今日凤飞楼重新开张。” “听说了,好像还有不少人赶去。” “这些人不怕死了么,万一传染了疯病,或者被鬼缠住了,那连小命都会丢了。” “我听说好像凤飞楼请了高僧来做法。而且,好像今日凤飞楼还准备的新的话剧。” “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我也有正此意,咱们先去看看,如果真的有很多人的话,那咱们也不用害怕。” “那还说什么,走吧。” “哇!好多人啊!” “既然这么多人在,那指定没事了,走走,咱们快去排队吧。” “大哥,你听说没有,凤飞楼今日重新开张了。” “刚才听说了。” “那咱们去不去?” “如今花月楼也有话剧,咱们干嘛去那肮脏的地方。” 沉寂多日的北巷,仅仅是一个上午过去了。便已是人满为患,虽然没有刚开始那几日火爆,但可也不少,至少看上去还是非常壮观的。大家又排起了整整齐齐的长龙,不过其中多半都是寒门子弟,没有贵族子弟,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多。 这也是因为以前发生的一些事,导致寒门子弟非常拥护凤飞楼。 然而。如今的北巷可以说是已经焕然一新,光街道就比以前要宽敞多了,两边店铺林立,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的,都是大门紧闭着,惹人遐想,此时不少人店家围着炉灶忙活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哇!什么东西,好香啊!” “好像是栗子的香味。” 只见一个店铺前面,置着一个大火炉。火炉上面放着一口大锅,锅里面堆满了油光发亮的栗子,不少栗子外面的壳都已经爆开了,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这便是那有名的小吃——糖炒栗子。 因为唐朝还没有炒菜系统,而这糖炒栗子也是出现在宋朝,这些人都没有见过,纷纷围上来够来,待一询问,一荷叶包要四文钱,虽然这价钱算是不便宜了。但是对于普通的寒族子弟也不算贵,所以转眼间一大锅糖炒栗子就被抢光了。 那炒栗子的店家笑得嘴都歪了。 这糖炒栗子自然是韩艺教给他的,要知道他们都是加盟商人,并不是属于凤飞楼的。但也可以算是凤飞楼最稳固的盟友了,他们是第一批跟凤飞楼合作的商人,而且在凤飞楼最困难的时期,也就是北巷最黑暗的时期,他们选择相信了韩艺,愿意加盟北巷。并且签订了合同。 话说回来了,他们也只是一些小贩,以前也就是糊张嘴,自从凤飞楼开张以来,他们赚的不少,故此他们愿意相信韩艺。 但不管怎么样,韩艺非常相信这些人,并且传授他们一些技巧,提高自己的产品,其实这些小技巧,韩艺也无所谓。 合同方面,韩艺也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免除三个月的租钱,税是你们自己交,过了两个月,咱们再来谈谈这租钱的问题。 因为北巷现在没有名气,所以韩艺必须要先将名气打出去,等到赚钱了,那么租钱也好谈。 也正是因为如此,韩艺严格限定了价格,不能将价格提的很高,要不然就凭这糖炒栗子的香味,卖个六钱,也不怕卖不出去,这也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 除此之外,还有隔壁的饼摊,这个饼摊的摊主就是前面在北巷边上卖大饼的黄大叔,他的大饼自然也有所提升,从难以下咽的烙饼变成了美味的千层饼,用酱涂在饼上增味,价格也比以前的烙饼高出两文钱,但也不算高。 “云山兄,你先帮我看着,我去买些饼来。” “你去吧,记得帮我买些来。” “哎哎。” “这位客官,到小店来喝杯茶吧。” “我这要排队了,哪有工夫去喝茶。” “这你请放心,但凡来小店喝茶的,我们都会派人帮你们排队。” “是吗?” “对。” “要是这样的话,那行,站在这里排队太难等了。” 只见在左边第三间铺子里面,六张桌上都围满了人,因为这间茶铺提供代客排队的业务,一些家境好的当然不愿意站在外面排队。 其实这些代客排队的都是凤飞楼的员工,因为现在业务还没有完全展开,许多员工都没有事做,韩艺就安排他们去排队,他们是有佣金拿的,排个队得一尺布。 这店铺老板当然愿意,他做了十几年买卖,就没有一次坐满过,如今这么多客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哎,店家,这里原本不是一些青楼么,怎么全部改成做买卖的呢?” 一位客人好奇道。 那店家道:“哦,是这样的,前段日子北巷不是出了疯病的事么。导致都没有人敢上北巷来了,这都是那些人大院小户弄出来的,但是人家凤飞楼是无辜的,所以凤飞楼的韩小哥索性就把整条北巷都买下来了。严禁做那些肮脏的买卖,又将这房屋都租给我们做一些小买卖。”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就不怕吗,不是说这里闹鬼么?” “人家凤飞楼请来高僧做法三天,别说那只是传言了,就算有的话。也被高僧给赶跑了,我们前两日就来了,一直在忙活,也没有见到奇怪的事发生。” “这样我就放心了。” “店家,我听说凤飞楼今日要演一种比较新颖的话剧,此言属实?” “这倒是真的,我可是亲耳听那茶五提到过这事。” “那是怎样的话剧?” “这我就不知道了,若是没有允许,我们是进不去凤飞楼的。” “这样啊!” “哈哈!韩小哥,我算是服你了。仅凭一百人就破除了这谣言。” 郑善行站在二楼,看在底下拥挤的队伍,着实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韩艺和王玄道。 他们二人都是受到邀请,大清早的就赶了过来。 因为韩艺跟郑善行有合作,凤飞楼开张能否成功,对于郑善行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故此必须得邀请他来。至于王玄道么,纯属顺便。 韩艺轻描淡写道:“如果你家门前有一个买包子的,你从小吃到大,都吃厌了。不想再去了,但如果一天包子摊门前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你还是会过去排队的,这是同一个道理。” 郑善行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王玄道微微笑道:“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不见得就人人想得出。还是韩小哥你手段了得。” 郑善行从手中的荷叶包里面拿出一个栗子,道:“据说这糖炒栗子,还有那饼也都是你弄出来的。” 韩艺点点头。 “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郑善行略显不可思议道:“想不到你还会做菜?” 韩艺叹了口气道:“都是被逼的。” 郑善行道:“此话怎解?” 韩艺摇头晃脑道:“我那内子不会做菜,我就吃了一次,结果就上了七次茅房,要我也不学着做的话,那估计我早就英年早逝了。” 这话说的也是半真半假。 “是吗?” 郑善行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但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没有完全相信韩艺这鬼话,转而问道:“对了,我的衣铺是哪一间?” 什么我的,分明就是我们,算了,懒得和你计较。韩艺指着右边中间一间大院道:“那就是留给衣铺,到时这里将成为全世界第一家最大的衣铺。” 郑善行举目望去,对这位置颇为满意,笑着直点头,他现在对于韩艺在商业方面的才能是完全信服了,在很多人看来,都非常难搞定的事,在韩艺手中,就是轻而易举。又道:“现在我那边人手也招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韩艺点点头道:“改天过去吧。” “改天?” 郑善行微微不满道:“这你也太敷衍了吧。” 我这里还有一堆事要忙,我哪里抽得出空来啊!韩艺微一沉吟,道:“这几天我估计会比较忙,再过三四日,我就过去看看。” “一言为定。” 谈话间,时间也慢慢靠近正午,但是因为北巷多出许多新颖的店铺来,还有很多好吃的,大家都争相围观,甚至一度忘记话剧的事了,这也说明来北巷排队不再是枯燥的等待了。 哐哐哐! 三声锣鼓声突然响起来。 大家这才突然醒悟过来,今日咱们可是奔着这话剧来,赶紧排好队,那茶肆的客人也都出来了,和那些酒保交换位子。 五道门同时打开来。 一文钱不变。 大家开始陆续进场。 因为这才第一天,人虽然不少,但比起以前那些天,还是少了不少,至少人人有座,站位上的客人几乎没有。 过了好半响,座位上都已经坐满人了,大家手上都捧着美味各种小吃,凤飞楼里面也没有再出现酒保捧着食物到处走了,端茶递水倒是不少。 兀自一块大红幕布遮住着舞台。 究竟是先白色生死恋,还是新的话剧? 但不管是那种,都非常吸引人。 大家都是翘首以盼。 韩艺知道大家的心情,也就没有上去凑热闹了。 不消多时,这红色幕布渐渐打开来。 “卖拐了,卖拐了。” 只听得一个高亢的叫卖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笑死人不偿命 卖拐? 这是啥意思啊? 底下观众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这台面连个道具啥的都没有,忒不专业,一点也感受不到话剧的气氛。 正当观众们疑神疑鬼时,只见台上先是走出一人来,男性,年龄不好判断,留着一缕极其难看的胡须,头上抱着着一块烂布,手中拿着一副拐杖,方才叫嚷的正是他,斜着脸,看着就是一副欠扁的模样。 这男的正是杜祖华。 “大忽悠,大忽悠。” 这时一个女人追了出来,模样不能说是好看,只能说特别。 这女的名叫徐悠悠,算不得歌妓出身,本是胡老二家中一个女婢,据说年幼还长得不错,于是胡老二将她买来想培养她当歌妓,但是长大以后,就有些走偏了,只能沦为奴婢,连歌妓都当不了,比较悲催。 但是韩艺却一眼就选中了她,一来她的名字适合当艺人,二来她长相滑稽,具有喜点,毕竟咱唐朝开放的很,不靠长相吃饭,花月楼四大花魁,唯有半张脸算得了倾城。 “喊啥大忽悠了,出来卖这玩意,别叫我艺名行不行。” 杜祖华一脸不满的说道。 前面人们盛传的新话剧,正是小品。 而上面演的也正是老赵经典之作,大家耳熟能详经典小品《卖拐》。 韩艺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可以说是他入行的启蒙剧,绝对能够倒背如流。 其实这年头还没有忽悠一词,韩艺也曾想改,但是想想,这艺术贵在创造,不能说没有这个词,我就不用了,应该是既然没有,咱就给他创造出来,这才是艺术。 结合剧情。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当杜祖华说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还管我叫大忽悠呢。我能把正的忽悠斜了,能把死人的忽悠活了,能把贱人忽悠从良了。能把小两口过的挺好,我给他忽悠分别了。今天卖拐,一双好腿我能给他忽悠瘸了!” 大家瞬间就明白这“忽悠”的意思,同时也是笑声阵阵,心中更是期待。倒要看看他如何将这拐给卖出去。 夫妻二人一番吆喝过后。 乍听得一声“驾!” 只见一个小胖墩骑着一头极假的毛驴从舞台的右边走了出来,这驴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也一看就知道是驴,上面是由两个人组成的,上面搭一个木头做的架子,披着驴皮,做的是有模有样。 这小胖墩正是熊弟。 《卖拐》里面范伟演的是一个厨师,但是韩艺觉得忽悠老实人,不是他的风格,他也不是拘泥一格的人。于是就将这一角色改成了一个被毒害了的富二代,就是什么都不会,但又非常嚣张的那一种。 唐朝很多这种人,因为很多贵族子弟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都不会,丢在外面肯定饿死。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回塑造这种角色了。 “啊,拐了噢,拐啦,拐了噢!拐啦。拐啦!拐啦!” “吁---!” 熊弟勒了下缰绳,“我说大婶,你瞎指挥啥呀你啊?你知道我要上哪你就让我拐呀你啊?” 他不是用长安话,而是带一点扬州口音。 对于小品而言。方言本就是一大特色。 大家一听,又见到蠢萌蠢萌的熊弟,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但是大家万万没有想到,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喊卖。” “卖噢!卖!” “卖啥呀?” “拐!” “连上。” “拐卖了噢!拐卖了!” “恩?怎么回事儿?谁要拐卖你呀?” “不是,他拐卖了~~~” “你要拐卖呀?” “你啥眼神啊,拐卖。拐卖我能拐卖这样的,你买呀?” 当听到这一连串对话后,观众都快要笑疯了,整座楼都在颤抖着。 前面那《白色生死恋》只是放一点笑料进去,观众就笑到不行,这可就是搞笑的,那还得了,不少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啊---啊---啊---!” “云山兄,云山兄,你怎么呢?” 忽然,台下一阵惊叫。 不少人都闻声望过去。 “出什么事呢?” “好像有人晕倒了。” 台上熊弟、杜祖华、徐悠悠三人也被打扰了,不禁停了下来,这才刚刚开始啊! “让让,让让。大家让让。” 后台的韩艺见到出事了,急忙走了过来,他原本以为是有人暗中搞鬼,可扒开人群,走上前一看,只见一人躺在地上,鼓着眼,张开嘴,从脖子红到脸,出阵阵呃呃呃的声音,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道:“大家让让,大家让让。” 周边一人,急忙让开,心里开始疑神疑鬼了,这不会又是鬼怪在闹事吧。 韩艺倒是没有顾虑到这么多,急忙上前,抱起那青年,双手紧紧抱住这人腹部,先是用力提上,而后猛地往下摆动。 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连番几次来回,忽见一个不明物体从那人嘴中飞出,正好打在一人额头上,紧紧黏住。 男人吓得差点没有趴下,手一摸,我勒个去,正是一个大栗子,恶心的要命,顺手就拿着荷叶给擦了。 “咳咳咳!” 那人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 韩艺大松一口气,微微喘着起,慢慢将那人放在椅子上。 “云山兄,你没事吧。” 跟他一起来的那人急忙上前,关切的询问。 那人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被栗子卡住了。”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韩艺微微皱眉,这可不行,你们的笑点这么低,要是还一边吃一边看,指不定会生什么事,这太危险了。于是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各位,请注意了,切记不要在观看此剧时。食用任何东西,否则的话,可能会出现非常严重的后果。” 这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人不信,客人纷纷点头。将吃的揣入怀中,这要放在手上,情不自禁就会吃啊! 等到大家回坐之后,韩艺突然现,熊弟、杜祖华、徐悠悠都还站在台上愣,心中不禁担忧起来,朝着他们使了个手势,让他们继续演,但是他们还能否继续演下去,他心里还是打鼓。 因为这舞台剧最怕就是被打断。这会严重影响舞台上演员的状态。 幸亏这杜祖华机灵呀,手一指着熊弟,就道:“你是做饭的伙夫——” 这熊弟还在愣,下意识的就道:“啥?” 刚好就接上了。 这真的算是误打误撞啊! “那是不可能滴。” 这一个来回,熊弟醒悟了过来,撅着肥唇,颠着一伸肥肉,趾高气扬的拍着毛驴道:“废话,有骑这个出来的伙夫么?” 杜祖华道:“家中有屋又有田。” 徐悠悠也进入了戏里,“你怎知道他家有屋又有田?” “你没看他腰带上挂着这么大一块玉佩么。没屋没田的能带的上这玩意么。” “有屋有田有---有什么稀奇的,太多人有了。” “地主,是不是?” “咦?” “是不?” 徐悠悠又道:“哎呀,你咋知道他是地主呢?” 杜祖华得意道“脑袋大。脖子粗,不是伙夫就是地主!穷人能吃成这样么——是不?是地主不?” 随着他们三人进入状态,也重新将观众拉回到戏里面来,一时间又是笑声不断。 特别是听到“走两步试试!”以及熊弟和杜祖华那夸张的演技,观众们笑的肚子都疼了,个个是前俯后仰。满脸通红。 “不行了,不行了。” 郑善行看得是连连摆手,道:“真是笑死我了,这新的话剧太笑人了。” 王玄道性格比较怪癖,笑的本来就吝啬,所以他始终是保持着微笑,没有其他人笑的那么夸张,但是不难现,他的嘴角在抽搐着,这都是压抑造成的。点头道:“此剧真乃鬼斧神工也。” 在一片笑声中,这小品也进入了尾声。 “你怎么这样呢?我就纳闷了,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只见杜祖华将那副拐郑重的递到熊弟面前,“兄弟,架拐。” “大哥,缘分呐!” “别激动~~~回去好好养病,过几天就好了~~~” “好~~~大哥。” “别激动。” “那什么~~~我啥也不说了我~~~” “你这么做是不有点太过分了你呀?” “过啥分,他还得谢咱呢!” “谢谢噢!” “你看看!” 话说至此,三人突然来到舞台前,齐齐向观众行礼。 顿时掌声轰动! 就差没有将手给拍断了。 每个人笑得是嘴酸肚疼。 熊弟、杜祖华、徐悠悠三人站在台上,彼此使者眼色,甚是高兴。 “哎呦,哎呦,笑死我了。” 站在后台观看的刘娥也是一手捂住肚子,向一旁的韩艺微微喘气道:“韩小哥,我算是服你了,这剧我也看了三四遍,真是看一次笑一次。” 三四遍而已,我都看了几十遍了。韩艺笑了笑,道:“要的就是这效果,这一出小品,我们能演上十几回了,够保值的。” 在大家的掌声中,红布突然缓缓落下。 “怎么回事,就没了啊!” “再演一个啊!” “我们都还没有看过瘾啊!” 这些观众看到红布落下时,纷纷叫嚷起来。 韩艺这时走上舞台。 观众们见韩艺上来了,立刻安静了下来。 韩艺笑道:“各位放心,今日是我们凤飞楼重新开张的第一日,这一出新话剧《卖拐》就是我送给大家的见面礼。哦,这一类话剧,我帮它取名就叫做小品。大家还请稍等一下,再过一会儿,《白色生死恋》将会重新跟大家见面。” ps: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二章 艺术飞扬 经韩艺这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n∈n∈,. 他们本就是冲着《白色生死恋》来的,但是由于这新出来的话剧太过精彩了,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这《白色生死恋》,方才小品结束时,他们都是感到非常失落,没有看过瘾。 好在还有《白色生死恋》在,如今大家又变得非常期待,毕竟今日来这里的可都是老话剧迷,他们可都是《白色生死恋》非常忠实的粉丝。 韩艺说完之后就下去了,因为他知道留在上面,一定会被问来问去,可是他并没有回答这些的想法。 “小胖,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想笑。” “呵呵,是么,也没有啦,这都是韩大哥教的好。” “小胖,走两步,走两步试试。” “哈哈——!” 韩艺刚来到后台,就听得里面笑作一团,“哇!这么热闹!” “(韩大哥)小艺哥。” 一干人见得韩艺来了,赶紧站直身体。 “韩大哥,我演得咋样?” 熊弟颠着一身肥肉,满眼期待的问道。 “非常好!” 韩艺从不吝啬对这小胖子的赞美,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道:“小胖,你真是天生的笑星。你等着吧,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迟早有一日,你将会成为长安不可缺少的大人物。” 熊弟听得韩艺的赞美,心中乐翻了,道:“我可不想成为什么大人物,只要大家开心,我就开心。” 如果说刚开始他只是闲的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做,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他是打心里喜欢上了小品,因为大家的笑声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终于从迷茫的生活中走了出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瞧向站在一边的杜祖华和徐悠悠,道:“华仔,你的表现也是相当完美。特别是刚才遇到突发情况,你处理的非常好,很难想象你是第一次上台演出,很好,很好。还有悠悠。也是超出了我的预计,你也非常不错,你们三人真是最完美的组合,继续努力。” “谢谢小艺哥的夸奖。” 二人也是喜不胜收,心中那忐忑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们二人原本都只是卑贱之人,特别是徐悠悠,只是一个女婢而已,而且容貌不佳,但偏偏又是出身在一个歌妓的世界里面,难免会感到自卑。但是现在她充满了自信,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 韩艺突然又将小野给搂了过来,嘿嘿道:“小野,咋样,想不想上去演演?” 小野直摇头道:“我不演。” 这小子!唉!韩艺屡屡想让小野上去演,并非是想让小野出名,只是想让他借此让自己变得更加开朗一些,因为小野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但还是显得有些孤僻,若非小胖总是拉着他去玩。他不见得会和杜祖华他们成为朋友。 韩艺也只是感到有些无奈,但也不会勉强小野,左右望了望,道:“咦?梦儿和梦婷呢?” 梦思道:“她们两个还在屋内装扮。梦儿姐姐自从被大哥你剪了头发之后,都不太敢出门了。” 韩艺啧了一声:“这个傻丫头,真是脸皮薄,不就是剪个头发么,这有什么关系,为了艺术。衣服都能脱,何况是头发。”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我不会叫我们脱衣服吧,那我可不行。”说着他是直摇胖胖的脑袋。 这小胖子是哪里来的自信,你脱了,也不会有人爱看啊!韩艺咳了一声,“比喻,我这只是比喻而已。” “哎呦!我的嘴好酸呀!” “哎呦!哎呦!肚子疼。” “方才笑的太厉害了,我的胃好像在抽搐!” 小品过后,这台下顿时是一片呜呼歪哉,任何事做过了都不好,哪怕是开心的大笑,这一停下来,大笑的后遗症就爆发出来了,捂得捂嘴,捂得捂肚子。 虽然有诸般不适,但是他们还想再看一遍,对于这小品的喜爱瞬间就与《白色生死恋》齐平了,这尼玛真是太搞笑了。 “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 忽听得侧面有人叫道。 众人寻声望去,四五个小厮扛着一根大棒槌从侧门走了出来,那棒槌上面插着一串串鲜红的果子,光亮光亮的,非常诱人。 “咦?小哥,你们拿着的是什么?” “哦,这叫做冰糖葫芦,是用山楂做的,而且还是我们凤飞楼的东主亲自秘制的,目前只有我们凤飞楼有得卖,非常好吃,价钱也非常便宜,只要两文钱一串。” “那给我来一串吧。” “好的。” 韩艺小时候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过,也做过这冰糖葫芦出去卖,这也算是老本行了。但你要说这冰糖葫芦有多赚钱吗,那也不然,韩艺之所以将冰糖葫芦放到凤飞楼卖,无非是想打造自己的特色,别人有的,我不做,我就做别人没有的,他希望见到的是,只要有人一提到这冰糖葫芦,就想起凤飞楼。 因为第一次出现,而且红艳艳的,十分诱人,故此很快就卖完了,许多人都没有买到,还非常的,不过好在韩艺准备比较充分,很快这些下人又从后面拿出不少冰糖葫芦来,同样,也是一抢而空。 只见全场人手一串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吃的是倍儿有趣了。 看得出,这冰糖葫芦是极受大家的欢迎。 “嗯嗯嗯,这冰糖葫芦真是好吃。” 后台,方才表演的三个人也都在吃冰糖葫芦,特别是熊弟一手各抓着五串,吃的是停不下嘴来。 韩艺看得直叹气,道:“小胖,少吃一点,你这么胖,甜食不要吃太多。小心得糖尿病。” “啥是糖尿病?是在尿里面放糖么?” 熊弟呆萌萌的望着韩艺。 韩艺一拍脑门,“你继续吃吧。” “哦。” 熊弟就继续吃了起来。 另外,冰糖葫芦的出现也帮助大家度过了这枯燥的等到时间。 过得好半响,随着三声锣鼓声。大家纷纷安静下来,知道期待已久的《白色生死恋》终于要再度出现了。 锣声刚落,那红布就渐渐往两边拉开来。 当大家看到台上的两人,却是一惊,纷纷擦了擦眼。定眼望去,才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台上二人正是梦儿和梦婷,也就是熊飞和崔晶晶。 只是二人的装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熊飞头上不再是一个高高竖起的发髻,而是在脑后扎着一个马尾辫,一袭淡黄色的长衫,十分修身的那种,你要说这是胡服吧,但样式是依据汉服来的。可你要说是汉服吧,又充满了胡服束身的特点,整一个四不像,但是看着却显得人很高挑,而且非常轻盈、潇洒。 而崔晶晶的话,也变了许多,不再是小女孩的装扮,一袭较为宽松的白裙,长发如瀑布般直落下来,淡妆素容。显得非常成熟,清晰脱俗,宛如仙子一般。 如果是在后世的武侠剧中,这种装扮不难见到。但是要知道后世的武侠剧的服饰、发型都极少符合年代的,都是为了追求绚丽的效果,在唐朝可没有人扎马尾辫,都是以束发、发髻为美,披头散发也只是属于乞丐、痞子。 韩艺这么弄,不是说不喜欢唐朝的发型、衣服。就要去改变它,也不是说后世的就一定好,这各有各的美,他只是喜欢自由的风格,总是将头发束缚在一根带子里面,看久了,也会显得很无趣,他希望能够注入一些新的东西,他要的就是一种自由的风格,所以他大胆尝试改变。 当然,他也不是瞎弄的,他在服装艺术上面,还是有些造诣的,毕竟千门中人都是无所不能的,只是都不精而已,而且他母亲也算是一个裁缝。 担忧也是有的,他也怕观众无法接受。 但是他的担忧似乎变得有些多余,过得片刻,便是掌声雷动,没有人感到有任何不妥。 因为唐朝在服装上面,是最开明的时代,也造就出中国历史上,服装的一次重大改革。 盖因唐朝本来就很开放,是一个多元化的国家,服饰上面,除了汉服以外,还有胡服,其次还有西域那边的服饰,这些外来文化,在长安都非常流行,不同文化交集的非常密切,包括皇帝、大臣都是如此。如果见到这发型就接受不了,那长安遍地都是波斯人、吐蕃、回纥、北方民族,甚至于印度那边的阿三,那不是都跟看怪物似得,这对于唐朝百姓而言,都已经是见惯不怪了。 宋元明清在这方面,不能跟唐朝相比,这些朝代都非常抵触文化的碰撞。 比起西域那些人,这梦儿、梦婷这些改变真算不得什么,反而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因为发型的改变,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梦婷就变得更加成熟,而梦儿则是变得更加潇洒,不再束缚在读书人的形象里。 装扮的改变,也预示着他们自由了。 而其中最欣喜的莫过于郑善行,这一次服饰上的改变,虽然有些突然,第一眼看着有些怪,但是看久了,觉得这里面大有可取之处,对于韩艺以前的那些承诺是充满的信心。 这一回的刚开始,就是讲熊飞和梦婷在跪拜天地成为夫妇。 别看只是二人简单的柔情蜜意,但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高潮,是大家期盼已久的。 特别是看到熊飞亲吻崔晶晶的额头时。 全场顿时沸腾了,掌声、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 虽说唐朝开放,但还是没有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吻,这画面感才具有冲击了。 站在后台就见到这一切的韩艺,不禁暗骂,看来这些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禽兽呀。 随后又讲熊飞和崔晶晶隐居在一个小农村里面,开始过起了夫妻生活,开始的时候,非常甜蜜,但是随后生活中的困难接踵而来,就是柴米油盐,从浪漫又回归了现实,韩艺安排这一段剧情,也就是给大家提个醒,别只顾着追求浪漫,爱情可也当不了饭吃。 没钱没田,却还有一个妻子的熊飞,自然得扛起这份重担,他的出路也不多,要么给人去做奴隶,要么自力更生,熊飞果断选择了自力更生,也就是做买卖,但是做买卖也得有本钱呀。 观众看得也挺着急的,自己也在帮熊飞想办法,但是沉默的气氛已经告诉大家,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愁闷的熊飞坐在田边看着几个农夫托着笨重的犁时,忽然大喜,就回去告诉妻子,说想到办法赚钱了。 崔晶晶就问他什么办法。 熊飞说他要创造出一种更为先进的犁。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鸦雀无声,个个都睁大着双眼,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 但就在这时候,红布落了下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空前壮观 其实大家早已经习惯了凤飞楼这种人神共愤的做法,骂都懒得骂了,有道是,朽木不可雕也,除非太阳明日不再升起。n∈n∈, 但是今日不同,这民以食为天,而且唐朝又是一个将小农经济推向巅峰的一个朝代,方才台上那架犁就已经是现在最为先进的了,也是最为普遍的犁,熊飞说能创造出更为先进的犁,这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还得了,这可是大事呀! 这事可就必须说清楚了。 因为关乎天下苍生,可再不是情情爱爱的事了。 观众不干了,要向凤飞楼讨一个说法。 韩艺来到了台上,但这不是逼于无奈,而是他希望见到的。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韩艺压压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 观众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韩艺笑道:“关于各位心中的疑问,我对完全保留。” 大家等了半天,就等了一句完全保留,你这不是放了个屁吗,纷纷起哄。 韩艺再度压压双手,场面又渐渐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那你们希望我说什么,说熊飞的确发明了一种非常先进的犁?万一不是最先进的呢?那我岂不是欺骗了你们。这都是话剧里面的,是虚构的,我私人不可能为此做出任何保证。当然,如果话剧不仅能够给大家带来快乐,还能有益天下百姓,那自然最好,这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 大家听了半天,又想了半天,突然发现韩艺这话也跟没说一样。 “你这话究竟是何意?” 一人高声嚷道。 韩艺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家想知道答案。明天再来看就知道了,我这演的是话剧,而不是铁器铺,话剧演到今日已经结束了,我们排练也就是排到这里,你让我演。我也演不出。” 就是这么嚣张! 气氛相当诡异。 大家静静的望着韩艺,一语不发。 韩艺静静的看着他们,也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 两边就僵持着。 最终,还是观众们妥协了,没有办法,韩艺就是这么横,他们也不敢赌气说自己不来看了。 连一句告辞都没有,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绝对希望将韩艺大卸八块。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在熊弟荣登最逗人喜爱的演员的同时,韩艺也荣登最可恨的人。 苦了自己,造福他人,韩艺觉得自己太tm伟大了! “韩小哥,请留步,请留步。” 正当韩艺准备去后台时,王玄道和郑善行快步走了过来。 “二位公子还在呀。既然如此,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就留在寒舍吃上一顿便饭,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韩艺拱拱手道。 郑善行笑呵呵的望着韩艺,道:“玄道,你听出来没。” 王玄道嗯了一声:“他是暗示我们早点回去。” 知道你们还不走了。韩艺一脸冤枉道:“二位可是冤枉我了,我真没这意思,反正宴请郑公子的成本又不高。虽然我很穷,但是这点钱,我还是不会吝啬。” 郑善行没好气道:“别人请客,我倒是无所谓。” 哇!这么无耻的话,你都能如此坦荡荡的说出来。你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玄道的感受,我算是服了。韩艺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王玄道望着韩艺,道:“韩小哥。” “干嘛?” 韩艺一脸诧异道。 郑善行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怕怕道:“二位,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年纪小,你们别吓我了。” 你年纪的确小,但是胆子的话,当今长安年轻一辈中,就属你最大,毕竟你一个农夫就敢跟崔家对着敢,一般脑袋没病的人,都不会干这种事。 郑善行哪里会被韩艺这话给蒙蔽住,道:“韩小哥,算我求你了,你就别买关子了,你手中当真有更加先进犁?” 我也算是服了你,你见我什么时候剧透过,你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么。韩艺不答反问道:“二位公子,你们可还记得,我凤飞楼的文化么?” 郑善行道:“这当然记得,你不止一次说过,就是平等,公平。” “是啊!” 韩艺为难道:“方才其他客人问我,我没有说,现在你们问我,我是真想告诉你们,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们了,我就对不起其他客人了,有违我们凤飞楼的文化。” 王玄道淡淡道:“我们不是多嘴之人。” 韩艺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心里充满了怨恨,暗骂,最阴的就是你了,我要是还信你,老子就白混了一辈子的千门。呵呵道:“王公子,我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一见如故呢?” 这话题跳的太快了,王玄道微微一愣,下意识道:“为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因为我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我们可以说是臭气相投。” 王玄道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了。 “就知道你不会说。” 郑善行叹道。 知道你还问了。韩艺报以歉意的一笑。 郑善行这厮油盐不进,只好作罢,又问道:“方才梦儿和梦婷的穿的衣服?” 韩艺笑道:“这都只是刚开始,郑公子你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了。” 郑善行道:“那我可就等着看你这一出好戏了。” “欢迎,欢迎。” 韩艺呵呵道 凤飞楼的命运也真是坎坷,关关开开,但是每一次开门,都能给人带来无比的震撼。 不得不说一句,这一次重新的开张,真是反响空前。 关于凤飞楼开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包括西巷的改造,糖炒栗子、千层饼、冰糖葫芦,等等,都成为今日的热门关键词,特别是那小品。在这半日间就蹿红了。 知道啥是小品么? 不知道! 知道啥是忽悠么? 不知道! 那你去死吧 小品是啥? 嗯——应该是一种能让人笑死的话剧。 大家都以自己看过小品而感到自豪,就跟在后世拿着苹果手机是一样一样的。 还有就是关于《白色生死恋》最为结尾留下的悬念,关于这个悬念,大家也是各执一词,熊飞的忠实粉丝当然说熊飞能够造出这先进的犁来,而反对派则是说这都是瞎扯几巴蛋的,人家话剧开演的第一天就写明了,本剧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这一旦争起来,下一句肯定就是,明日上凤飞楼去见分晓。 至于花月楼的《才子佳人》,唉只能套用那句俗话了,对不起,我活在《白色生死恋》的时代。 凤飞楼这一次的翻身战,打的真是太漂亮了,风头一时无两。 种种悬念。种种创新,导致的就是第二天。从大早上北巷开始就挤满了人,长龙的尾巴都快排到花月楼去了。 那是空前的壮观啊。 那日还在花月楼讽刺韩艺的贵族子弟们,今日乖乖的来到了凤飞楼报道,弄了半天,还是回到了排队的年代。 当然,他们一早就吩咐下人来排队。 茶铺里面也是堆满了人。真的挤都挤不进去了,许多来晚了的贵族子弟,好生懊恼,真应该在多派几个下人来,顺便把这茶铺也给占了。不过也无所谓,如今还可以蹲在墙角啃栗子,反正那里已经蹲了不少人了,甚至全都是贵族子弟,因为人太多了,这墙角反倒是一个绝佳的好地方了。 只见茶肆内的一张方桌上坐着四人,正是王玄道、郑善行、元烈虎,以及久违露面的崔戢刃。 元烈虎拿着一个栗子放在桌上,大手一拍,壳落,拿在手里,一抛,入嘴,如此反复着,玩的不亦说乎,“有趣,有趣,这糖炒栗子不仅好吃,吃着还挺方便的。” 郑善行看得是直翻白眼,王玄道更是双目微闭,眼不见为净,而崔戢刃则是望着那栗子,若有所思。 旁边桌子上都已经聊开了,唯独这他们这张桌上显得很是沉闷,就元烈虎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 “哎,店家,听说你这糖炒栗子是韩艺那厮教你们的,是不是真的?” 元烈虎吃完最后一个,又将旁边王玄道面前的栗子全部扫了过来,嘴上还向那店家询问,似乎想掩盖自己偷盗的不法勾当。 王玄道对此是无动于衷,只是悄悄用手指在龟壳上写了一个“猪”字。 又听那店家道:“不错,不错,我们这里的铺主都受到了韩小哥的点拨。” 元烈虎一边吃着王玄道的栗子,一边点头道:“这个韩艺还真是厉害,我以前真是小觑他了。哎哎哎,善行,你昨日不是来了么,那小品当真那么好笑么?” 郑善行“嗯”了一声。 元烈虎不满道:“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叫上我,太不够义气了。” 郑善行道:“我也是受邀前来。” 元烈虎怒道:“哼!真是岂有此理,竟然不邀请我,待会我得去找那厮好好说道说道。” 王玄道眼不睁,淡淡道:“人家与你很熟么?” 元烈虎道:“我与你也不熟,不也同坐一张桌旁吗。” 王玄道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忽听外面有人喊道:“长孙兄。” “长孙,你也来了。” “呵呵,过来看看。” 说话时,只见一胖子走了进来,正是长孙延,他略显惊讶道:“这么多人啊!” 元烈虎忙道:“长孙,快过来坐,就差你了。龟人比较瘦,你就跟他一块坐吧。” 王玄道睁开眼来,转头望着元烈虎道:“蠢猪,我这里还有一只龟。” 元烈虎哼道:“有龟就了不起么。” 郑善行急忙起身道:“长孙,坐我这吧。”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对此一点也不在意,他太了解王玄道了,生来就不太喜欢跟人坐在一起,走到郑善行身边,又向崔戢刃拱拱手道:“崔兄。” 崔戢刃点头笑道:“来了啊!坐吧,坐吧。” 长孙延坐了下来,左右张望着,道:“真是热闹呀!” 元烈虎道:“这你还别说,光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韩艺那小子的,人家商铺这么个关门法,早就做不成了,可这凤飞楼,都关门好几次,但每次开门都会有更多的人来此,真是怪哉。” “元兄说的是。”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又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郑善行瞪了元烈虎一眼,道:“一早就被这厮拉了过来。” 王玄道不满道:“那你也不用拉我来。” 郑善行轻咳一声,笑呵呵道:“大家都排队,你就别老是想着往后门走,我们几个也难得聚聚。” 王玄道脸上一红,没有做声了。 元烈虎哼道:“龟人就是龟人,就会干些这种事。” 王玄道兀自没有出声。 崔戢刃突然向长孙延道:“长孙,国舅公没有来么?” 长孙延点了下头,道:“我爷爷待会会跟褚爷爷他们一块来,我就先过来了。” 元烈虎惊讶道:“老褚也会来,这是干什么呀?” 郑善行没好气道:“人家堂堂右仆射,你别老褚老褚的叫,这可是基本的礼数。” 王玄道就更加直接了,“蠢猪。” “你凭什么骂我蠢猪?” 元烈虎怒道。 王玄道淡淡道:“告诉你,你也听不懂。” 郑善行道:“行了,行了,烈虎,玄道说的也没有错,这么明显,你都不知道。” 元烈虎稍一沉吟,道:“明显吗?” 崔戢刃受不了了,翻着白眼道:“昨日凤飞楼就放出消息,今日那熊飞会发明一种最为先进的犁,这可不是小事,国舅公他们前来观看,算得了什么稀奇。” 长孙延点点头道:“不错,如果此言非虚,我爷爷他们一定会过来的。” “是这样啊!” 元烈虎点点头,又向王玄道得意洋洋道:“看,我不是听懂了么。” 王玄道低头一叹。 崔戢刃也是无奈的直摇头。 元烈虎哼道:“我可不相信韩艺还有这本事,当真他什么都会。” 郑善行笑道:“那可不一定。” 崔戢刃好奇道:“莫不是你已经见过了。” “他不肯说。”郑善行摇摇头道:“但是,如今外面传得这么厉害,如果韩艺拿不出更为实用的犁来,那他这凤飞楼还有脸开下去吗。” 长孙延低垂双目,轻轻点了下头。 崔戢刃淡然一笑,但也没有做声。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细节决定成败 “国舅公来了。” “哦,还有右仆射和卢国公。” 在一阵躁动中,三个老者出现在北巷,周边还跟着不少便衣护卫。 其中二人正是长孙无忌,程咬金,还有一位年纪比长孙无忌稍小几岁,不到六十,蓝色儒衫,唇后浓须,显得非常精神,目光锐利,似如刀剑,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这人正是当今右仆射褚遂良。 这整容可是非常豪华呀,其中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还是辅佐大臣,而程咬金也是开国功臣,在大唐军中资历最老的一辈,皆是德高望重。 “晚辈(草民)参见国舅公(卢国公)。” 众人纷纷向他们行礼。 “想不到这么多人啊!” 褚遂良看着茫茫多的人头攒动,不免感到惊讶。 这褚遂良是一位类似于魏征的直臣,就是专门谏言的,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成语,就是因他而且出现,但是多半人肯定都想不到,这个成语就是——小鸟依人。 原话为:禇遂良学问稍长,性亦坚正,既写忠诚,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自加怜爱。 试问谁能想到这小鸟依人最初是用来形容一个男人的。 程咬金大咧咧道:“早叫你来瞧瞧,你偏生爱那几分面子,这不还是来了。” 褚遂良没好气道:“我不比你,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天天往这等烟花之地跑,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这摆明就是讽刺程咬金,因为程咬金年纪可比他大。 毕竟是直臣来的,说话都带着几分锐气。 程咬金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道:“反正是辅机带的头,我一介武夫怕什么。” 长孙无忌瞪着程咬金道:“你这老匹夫。” 程咬金抢先道:“这里可有三个老匹夫,你说的是谁?” 长孙无忌见周围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争了。” 褚遂良笑呵呵道:“反正你们都争了二十多年,也不在乎今日了。”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队伍的前面。 长孙延、崔戢刃、王玄道、郑善行、元烈虎以及一干太子党也从茶肆走了出来。一一向三位老者行礼。 长孙无忌也没有跟他们交谈什么,毕竟这里这么多人,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让他们该干啥干啥去,他们则是去到各个铺子看了看。 “小人参见国舅公、右仆射、卢国公。” 当他们来到那糖炒栗子的铺前是。店家赶紧向三人行礼,双腿直哆嗦着,他完全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等大人物。 长孙无忌、褚遂良、程咬金三人站在那火炉旁,围着那口大铁锅瞧了瞧。 “这锅还真是新奇呀!” 褚遂良略显好奇道。 其实北魏时期,已经萌发了炒菜的概念,但是还没有形成跟后世一样那炒菜的锅,所以他们对这铁锅非常感兴趣。 程咬金询问道:“店家,这锅你是做的吗?” 那店家道:“回卢国公的话,这锅非小民所制。而是凤飞楼的韩小哥发明的。” “韩艺?” “正是。” 程咬金嘿了一声:“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意思。” 说着直接伸出老手从锅里面抓了两粒栗子,其实是非常烫的,盖因他一双老手都生满了老茧,故此也并不觉得非常烫,两手一拍,壳立刻就碎了,一边吃着一边点头赞道:“不错,不错,这糖炒栗子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那店家也是一个老买卖人了,赶紧奉上已经炒好的栗子给长孙无忌和褚遂良。 但是都不要长孙无忌发话。这一旁的随从就将钱给付了,如今的大官真不至于落魄到跟百姓抢饭吃,如今的大官都是贵族来的,贵族自小就不缺钱。所以唐初时候,贪污的现象非常非常少。 二人吃过之后,也都是稍稍点头。 褚遂良道:“辅机,你说那姓韩的小子真的能创造出更为实用的犁来吗?” 程咬金嗨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想当初人家一个小农夫面对上万敌人。临危不乱,摆下空城计,吓退敌人,你们不觉任何惊奇,现今人家一个农夫创造出更为先进的犁来,你们却疑神疑鬼,也真是怪哉。” “老匹夫这话,我倒是认同。” 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道:“从古自今,任何事物都在进步,我大唐的犁也远胜于北魏的犁,这终归会进步的,不是今日,便是明日。我看那小子也不是无的放矢,他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就还是他的原因。” 语气非常平淡。 褚遂良显得有些尴尬,一个农夫打仗,你们视若不见,现在弄个犁出来,却又深感怀疑,这的确非常奇怪,微微瞥了眼程咬金,道:“但愿莫要让我们白走一趟。” 又过了一会儿,三声锣鼓之后,五道门同时打开来,这一回大家都不敢抢着进门,毕竟三个老流氓在这里,谁敢乱来。 长孙无忌他们倒也没有矫情,率先走了进去,这里站着的太子党可都是他们的晚辈,这晚辈让长辈先行,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长孙延可不敢走在长孙无忌前面,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长孙延早就让人来排队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罢了,因为这并不重要。 他们三人进去之后,其余人才陆续进场。 很快,凤飞楼就挤满了人,这一回真的是连跟针都插不进去了,因为今日有太多的期待了。 如今大家都懂得规矩了,一进门就往台前那块板子上看,这一看,没有传说中的小品,只写着《白色生死恋》。 一个贵族子弟就叫住一个伙计,询问道:“你们今日不演小品么?” 那伙计答道:“昨日已经演过了。” “可是我们没有看过呀!”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昨日这些贵族子弟听说凤飞楼开张了,但是都自顾矜持,表现的非常不屑,如今花月楼也有话剧,我为何还要去那里。所以昨日来的都是寒门子弟。可是却没有想到昨日凤飞楼不仅推出了一种可以笑死人的话剧,《白色生死恋》里面还提到了一种先进的犁。 这可是让他们大感意外,心中追悔莫及。 这不,屁颠屁颠的就跑来了。 昨日大家说的那么有趣。都能笑死人了,他们今日可就是奔着这小品来的,现在听说不演了,不免大失所望,于是纷纷叫嚷着。让韩艺出来。 “呵呵,你们这些混蛋,上回在风月楼这么嚣张,今儿知道错了吧。” 韩艺躲在后台,看着前面的情况,丝毫不慌,反而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但是他身边的刘娥可没有这心情,催道:“韩小哥,你快上去吧,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而且据说国舅公他们也都来了。” “不急,不急。” 韩艺摆摆手道:“再等等,再等等。” 刘娥犯迷糊道:“我说韩小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你都已经准备好了。” “哎呦!” 韩艺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说刘姐,你怎么连这一点都不明白,花月楼那绎真为什么能够成为花魁,还不就是凭借这手段。如果我一早就告诉大家,今日会再演一遍。那大家回去之后,无非也就是说,这小品挺好看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待会他们回去之后。旁人若问起,他们肯定就会说,这小品可了不得了,就连那些贵族子弟就吵着要看,甚至于国舅公都争着看,这就叫做炒作。懂么?” 我演给你们看和你们争着要看,这是两个概念。 刘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但随后又道:“可是你也别玩的太过火了,万一引起众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会的,不会的。” 韩艺摇摇头道:“国舅公在这里,谁敢闹事,他们也就会嘴上嚷嚷,让他们再叫一会吧,消化消化,不然肚子老是饱的,这买卖咱们也难做。” 刘娥见韩艺一脸看好戏表情,也知道他就这么个性格,劝也没用,索性就不说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贵族子弟见韩艺还不出现,开始威胁凤飞楼的酒保了,那些酒保为难呀,上面交代了,要顶住,一问三不知就对了,可是这里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很快就顶不住了。 韩艺见也差不多了,一抹脸,脸上那开心的表情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凝重的表情,毕竟是骗子来的,在这张脸上,你想要见到什么表情都有。 “韩艺,你小子总算肯出来了。” 众人一见到韩艺,恨得是牙痒痒。 “抱歉,抱歉,我方才上茅房去了,哪知这一会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真是太抱歉了。” 韩艺一脸大汗,连连拱手,看上去还真想刚刚从茅房里面出来似得。 后台的刘娥见了,心中也在嘀咕了,自己以前有没有着韩艺的道,这人说谎真是眼都不眨。 一个公子哥就道:“废话少说,为什么今日没有小品?” 韩艺一脸委屈道:“在下以为大家昨日都看过了,今日就不会想看了,故此就没有安排。” “他们看过了,我们还没有看过呀。” “就算演过了,也可以再演。” “我们看过的也想再看一遍。” 大家纷纷起哄,吵着要看小品。 众人急在脸上,韩艺却乐在心里,看吧,看吧,当然会给你们看的,不给你们看,我这小品怎么红呀。 这不过是非常简单的**营销罢了。 过了一会儿,韩艺才打了打手势,让大家先安静下来,随即又是满脸感动道:“在下真是想不到各位如此喜爱这小品。”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既然各位对这小品如此喜爱,那在下不管怎么样,也要满足各位的需求,各位请稍安勿躁,在下现在就去后台安排一下。” 说着他就去到了后台。 “雕虫小技。” 楼上的崔戢刃见到这一切,不屑哼了一声。 郑善行笑呵呵道:“崔兄,你能够看出来,可不代表这是雕虫小技,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花月楼的话,我想那曹假母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崔戢刃眯了眯眼,没有做声。 王玄道道:“正是因为这些细节,凤飞楼才得取得此番成功。” 长孙延稍稍点了下头,但是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再度来到台上,笑道:“各位,在下已经安排妥当了,过一会儿,大家便可欣赏到这小胖了。但是在下事先申明,在观看小品的时候,切记不要吃东西,因为小品纯粹是给大家带来欢乐的,但如果一边笑一边吃东西的话,很可能会使得食物卡住食道或者气管,这非常危险,还请大家尽量小心一点。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其中发生任何意外,小店概不负责。” 这话说完,告示就抬了出来,先把这责任推掉再说。 看过的人都明白,没看过的人觉得你这也太夸张了。 “哗众取宠!” 元烈虎一脸不屑,道:“吃个东西还会出人命,我才不信了。” 郑善行道:“昨日的确发生了意外,这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元烈虎道:“那是他嘴小而已,难道当时就一个人吃东西么,为什么就他偏偏被卡住了,看话剧就得边吃边看才有趣。” 郑善行见他这么牛,也懒得说了。 台上观看的褚遂良也稍感惊讶,“这小品难道真的就有这么好笑?” 程咬金道:“我听说我家那两个混小子说,昨天有个人真的笑得被栗子卡住了,差点就没命了,幸亏韩艺帮他及时将那栗子取了出来。”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我也听说了。” “是吗?”褚遂良将信将疑道:“这我倒是要好生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红布终于慢慢拉起,大家纷纷坐直身体,满怀期待的望着台上,好像这是他们人生中唯一的期待。 杜祖华和徐悠悠率先登场。 这一登场,顿时掌声雷动,不少人就已经笑出声来。 “大忽悠,大忽悠!” 这可不是徐悠悠喊的,而是底下的观众喊的。 这里面几乎有一半是昨日没有来的,他们听得这些掌声和笑声,均是一头雾水,有这么好笑的,都没有人说话啊。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最开始杜祖华和徐悠悠的对话,就惹得阵阵大笑。 随后到了小胖的出场,那更加不得了了,小胖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光凭一张脸,就引起一阵轰然大笑,不少人都使劲在拍自己的大腿,仿佛就跟拍别人的似得,根部停不下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曲辕犁 北巷! 一个青年才子坐在茶肆里面,听得楼内那笑声震得这屋顶都在落灰下来,不禁好奇道:“这里面是在干什么?” “定是在演,” “小品?就是外面传言会笑死人的小品?” “呵呵,正是,正是。” “真的有这么好笑么?” “这我也没有看过,但是昨天看过的客人都说太好笑了。” “唉这都怪我那兄弟,昨天我本就来的,就是他拉着我,说这里不干净,结果没有看到,今日又来晚了,真是气死我了。” 话说到此,里面又传来阵阵大笑声 四大花魁? 试问四大花魁中,谁收获过这种程度的笑声,可是人家熊弟才第二次上台,一句话都不说,就已经博得满堂喝彩。 停不下来! 根本停不下来。 笑声不断,捧腹的捧腹,跺脚的跺脚,总之,夸张的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哈哈——啊——咳咳咳——噢噢噢——!” “烈虎,你怎么呢?” 崔戢刃忽听边上传来怪声,转头一看,只见元烈虎抬着脑袋,嘴巴张开,使劲的拍着胸口,不由的大惊道。 “糟糕!定是卡住了。” 郑善行面色一紧。 不知何时,一脚从元烈虎背后踢来,正中元烈虎的后背,元烈虎人都是昏的,哪里防备的了,直接往前栽倒下去。砰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咳咳咳!” 随着一阵巨咳,只见一个偌大的栗子从他嘴中滚了出来。 元烈虎仿佛从一条虫变成一头虎,窜的一下,跳了起来。左右张望着,“谁t娘的踢我。” 崔戢刃、郑善行、长孙延都呆呆的望着站着的王玄道。 王玄道微微偏过头去,道:“不要谢我。” “是你这龟人踢的。” 元烈虎一怒之下,就准备冲上前。 郑善行急忙拦住他,道:“烈虎,人家玄道方才可是好心救你,你可别恩将仇报。” 崔戢刃也道:“烈虎,你应该谢谢玄道才是,若不是他。你这条小命可就危险了。” 元烈虎眨了眨眼,又瞧了眼王玄道,道:“多谢了。” 王玄道望着台上,连理都没有理他。 “龟人。” 元烈虎立刻补充了一句。 郑善行道:“你这厮就是不听劝,叫你别吃,你还吃,现在知道错了吧。” “我哪知道这么好笑,特别是那胖子。等等下。你们别挡着我了——哈哈,哇哈哈啊。笑死我了。” 元烈虎说到一半,就一手拨开他们,往台上看去,可这一看,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吵得边上都听不清楚下面在说什么了。 郑善行和崔戢刃互望了一眼。是直流冷汗。 真是至情至性呀! 要么就哭的稀里哗啦,要么就笑得连命都不要了。 好在这小品没有好长时间,不然的话,非得笑到嘴抽筋。 关键还是在于古代缺乏这些,大家笑点都低。后世的人都笑成那样了,可想而知,这唐代的人会笑成什么样。 当结束之后,熊弟、杜祖华、徐悠悠来到台前行礼时,那掌声都快把屋顶给震塌了。 “哎呦!哎呦!老夫的嘴都给笑歪了。” 回过神来的程咬金只揉着两颊的横肉,又是开心,又是不爽,表情非常复杂。 褚遂良虽然没有程咬金那么夸张,但两颊也有一些发酸,似乎觉得有些失态,赶紧捋了捋胡须,轻咳一声,呵呵道:“这小品还真是有意思。” 长孙无忌轻轻点了下头,微笑不语,但这已经很了不得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自从做官以来,就从没有失态过,这就是他的特点,当然,除他以外,还有一个人,就是王玄道,不过王玄道就是这性格。 笑得真是累呀,但个个都觉得意犹未尽。 方才没有工夫吃东西,如今有功夫了,这冰糖葫芦也就适时出现了。 昨天这冰糖葫芦也是传得街知巷闻,外面可是买不到的,这一出现,顿时引得众人哄抢,实在是人手不够,做不了这么多,韩艺为了人人都能吃的到,限定一人只能买一串。 这冰糖葫芦属于大众食品,就算不是太爱吃,也不至于吃不下去,极个别的也有可能非常讨厌,但不跟香菜一样,爱的人,喜欢的要命,不爱的人,闻到那味道就作呕。 反正上百人整齐划一的吃着冰糖葫芦,也是极其壮观呀。 这小品看完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因为今天最大的悬念还是在于《白色生死恋》,熊飞究竟能否做出更为先进的犁来?究竟这种犁又是否能够在现实中使用呢? 这同样也是长孙无忌、褚遂良来这里的原因。 心里都非常期待,但也害怕失望。 过了约莫三炷香时间,锣声响起,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红布缓缓打开来。 长孙无忌、褚遂良、程咬金,以及长安五子纷纷翘首以盼。 咚咚咚! 听得咚咚咚的声音。 只见扎着马尾辫的“熊飞”坐在一张矮凳上面,拿着小铁锤,似乎敲打着什么,而在“熊飞”身边已经放好一架差不多都已经完成的木犁。 一阵哗然响起。 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因为“熊飞”的造型,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因为那犁。 长孙无忌、褚遂良更是站起身来,望着台上,但是由于距离太远了,实在是看不清楚,但是从样式来看,与当今的犁的确有许多不同之处。 “夫君!” 听得一声柔和叫喊。只见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从舞台的边上走了出来。 不少人又是一惊,这——这是梦婷吗? 因为这一身打扮极其成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真是人靠衣装呀。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叫上夫君呢? 不少昨天没有来的人是追悔莫及,等了这么酒,竟然没有看到他们成亲的一幕。这尼玛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遗憾啊!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笑,你们不是爱装么,我偏偏要你们看不到这一幕,让你们把肠子都给悔青了。 “夫君,你做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休息一下,喝点水吧。” “崔晶晶”来到“熊飞”身边。关心道。 “马上就做好了。” “熊飞”将手中那块木头嵌入犁身中,拍拍手道:“做好了。” “夫君,这犁有何好处?” “崔晶晶”帮众人问了心声。 熊飞立刻将其中妙处说了一遍。 这犁就是曲辕犁,其实曲辕犁就是唐朝人发明的,但是出现在唐朝中后期,现在还是沿用汉朝的直辕犁,非常笨重,很不灵活。大田倒还好,但是小田的话可就不行了。而这曲辕犁要更加灵活轻便一些,总而言之,就是更加先进一些,全面领先,历史上也就是曲辕犁取代了直辕犁。 韩艺当然不知道这曲辕犁是哪个朝代出现的,但是他从南到北。看到的犁都是非常笨重的犁,而且就算有,他这犁也是最为先进的人工犁。 “熊飞”说的不是很详细,只是点明了这曲辕犁的妙处。 但这已经足以。 长孙无忌听得眼中一亮,他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一听一想,便也明白过来,这绝对是可行的。 褚遂良也不差,起身就走。 长孙无忌急忙拦住他道:“你干什么去?” 褚遂良道:“我去看看那犁。” 长孙无忌苦笑道:“你这急性子真是改不了,如今台上都还在演戏了,你去作甚,反正这犁又跑不了,等会演完我与你一同去便是。” 褚遂良真是一个急先锋来的,看得如此好物,哪里忍得了,若非长孙无忌在这里,他非得叫停这话剧 “妙!妙!这犁还真是妙!” 郑善行听罢之后,是直点头。 元烈虎困惑道:“我说善行,这么远你看得清楚那犁么,你不会是在这不懂装懂吧。” 郑善行道:“你这厮——,那犁就算不能用,但是熊飞说的这点子绝对可行。” 长孙延点点头道:“我也认为可行。” 元烈虎瞧了眼长孙延,又想崔戢刃道:“崔兄,你来说句公道话。” 崔戢刃嗯了一声:“善行说的没错。” 就连崔戢刃都说行,元烈虎不信也得信了,又瞧了王玄道,随即摇摇头道:“你们都说行,那肯定就行了,这难道又是韩艺那小子弄出来的,他怎么好像什么都会。” 犁虽然重要,但是对于凤飞楼而言,话剧本身也是非常重要,绝不会弄个犁上来,就算一回了,这绝对是灌水。 这一集的内容讲的就是熊飞利用这犁,从一个黑心地主那里赚取了第一桶金,当然是用坑人的办法,玩的那地主团团转。 大家看的是大呼过瘾,很快就把那犁给抛到了一边,回到了剧情中。 其实韩艺一直在将熊飞塑造成一个不畏惧权势的智者,显然他达到了目的,在现在观众眼里,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熊飞的,他是一个如此睿智的人。 不知不觉中,傍晚将至,悬念也悄然而生,熊飞的发明的曲辕犁很快就惊动了官府,当地县令亲自前来找他,一番交谈之后,有心要他去官府帮忙。 当熊飞思考半响过后,说出婉拒之言后,红布落了下来。 在场人都没有看明白,呆愣在那里。 他们都认为这是熊飞出人头地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们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但是熊飞偏偏拒绝了。 他们很想知道,但是他更加知道,答案只会在明天揭晓,闹也闹过,都没有用,只能一如既往的怀着对韩艺诅咒离开这里。 “走吧,我们快去看看那犁。” 郑善行稍显激动的说道。 几人刚刚起身,忽听一阵叫嚷道:“让让,都请让让。” 只见在几个护卫的开道下,一人快步从中走过,正是褚遂良,他可是一个急性子,早就等得不耐烦,长孙无忌跟在后面,直摇头,只是长孙延叫他的时候,稍微点了下头,然后就与程咬金下去了。 “想不到右仆射比我们还着急一些。” 郑善行一笑,道:“我们也跟去看看。” 崔戢刃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先告辞了。” 说着他拱拱手,就往出口那边的楼梯行去。 元烈虎道:“崔兄也真是奇怪,明明就不爽韩艺,偏偏每次又来。” 长孙延微微笑道:“元兄此言差矣,崔兄他熟读各类书籍,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想必他不去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并非是因为韩艺的原因。” 待红布落下时,韩艺就来到了台上。 “小艺哥。” 梦儿、梦婷等一干群众演员见到韩艺来了,纷纷打着招呼。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挺累的吧。” 梦儿直摇头道:“我们一点也不累。” 梦婷调皮道:“这都怪小胖。” 小胖一手拿着几串冰糖葫芦从韩艺身后走了出来,萌萌道:“怪我啥?” 梦婷哼道:“原本我们可是从中午就开始演了,但是自从有你的小品,我们只能从下午开始演了。” 熊弟眸子往上滑动了几下,想了一会儿,向韩艺道:“韩大哥,要不我们上午演如何?” 韩艺好气好笑道:“这你小胖子,梦婷跟你开玩笑的都看不出来。” 梦儿和梦婷都咯咯笑了起来。 梦儿道:“幸亏有你还有华仔、悠悠,不然的话,演那么久真够累的,如今就刚刚好了。” “是吗?” 熊弟立刻嘿嘿笑了起来。 正当这时,刘娥急急忙走了过来,道:“韩小哥,国舅公他们来了。” “我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然后往后台走去,可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见一个老者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 哇!干什么,我难道又做了什么错事?韩艺看到这老者一张绷紧的脸,不免一惊,可未等到他回过神来,这老者突然一个转向,直奔那犁而去。 这是什么人啊? 韩艺顿时又是一脸茫然,他没有见过褚遂良,也不知道历史上有这个人。 “哈哈,韩艺小娃,见到右仆射还不行礼。” 听得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只见程咬金和长孙无忌走了过来。 韩艺赶紧上前道:“小民见过国舅公、卢国公。” “免礼,免礼。” 长孙无忌微笑这点点头,又瞧了眼那边的褚遂良,无奈的直摇头,手往那边一伸,道:“这位便是当今右仆射。” 右仆射? 这可是宰相来的。 韩艺与梦儿他们赶紧向褚遂良行礼。 褚遂良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围着那犁使劲的转悠,啧啧称奇。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大化宣传 这时候,郑善行、王玄道、长孙延,还有元烈虎也赶到了。 “韩艺,这犁是你明的?” 长孙无忌并没有跟褚遂良争着去观看那犁,而是向韩艺问道。 韩艺拱手道:“回国舅公的话,正是小民明的。” 程咬金哈哈道:“好小子,不亏是农夫出身,不错,不错。” 这是夸,还是贬呀! 韩艺讪讪一笑,不知如何接话。 这当然是夸啊,在如今农夫的地位可要远远高于开青楼的。 长孙无忌看了眼程咬金,略显无奈,又想韩艺问道:“那你这犁是否可行?” 当然行啊,若是不行,我敢拿出来么。但话可不能这么说,韩艺很是低调道:“因为小民也没有试过,故此不知道,究竟行不行,还得用过才知道。” “我看行,我看行啊!” 那边的褚遂良突然连连点头,又转头一看,稍稍打量了下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无非也是对韩艺的年纪感到惊讶而已,道:“你便是韩艺?” 韩艺忙行礼道:“回右仆射的话,小民就是韩艺。” 褚遂良招着手道:“你快些过来,与我说说这犁。” “是。” 韩艺走了过来,长孙无忌、程咬金、郑善行等人也围了过去。 “我这新犁与旧犁的主要区别在于这犁辕上。” 韩艺手往犁辕上一指,道:“如今的犁辕都是又长又大,虽然比较稳健,但是缺乏灵动,而且太过于笨重,规模较大的田倒还可以,但是在小田里面是难以使用。而我这犁缩短了犁辕,使犁架变小变轻,操纵灵活,便于回转。节省畜力。以往的犁至少需要两头牛,而我这犁只需要一头牛。” 长孙无忌指着其中一个部件道:“这是什么?” “这是犁评。” 韩艺解释道:“这是一种新增上去的部件,拉退这犁评,使犁箭向上来。犁铧插入地浅,而且犁评还分三级厚度,可以适应深耕、中耕、浅耕的不同需要。”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点头笑道:“妙!真是妙!” 褚遂良又道:“可是我看你这犁壁也与以前的大不一样。” “右仆射真是观察仔细。小民佩服,佩服。” 韩艺先是拍了一句马屁。随后道:“我这犁壁可以将翻起的土块推到一旁,减少前进阻力,而且能够翻覆土块,折断草根。这样,既杜绝了杂草的再生,又可将杂草变为肥料。”说着他又道:“另外,我还在辕末加置了犁槃,再以绳索连接牛轭。犁槃可以转动,跟以前的犁相比,灵活性提高了。此种装置也是为了更加配合驾驭单牛耕作。让他用绳索代替长直辕连接牛轭。既可以提高灵活性,又可以避免耕牛被木辕摩擦受伤。” 一旁人听得是连连点头,虽然韩艺一直强调他没有用过,不知可不可行,但是你都说的这么详细了,可不可行还不知道么。 褚遂良呵呵道:“此犁真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啊!” 长孙无忌也是点了点头。 如今大唐可是小农经济的巅峰,任何一个关于农具的改造,对于大唐而言,都是弥足珍贵,值得重视的。因为全天下的百姓都在种田。如果你一亩地能都多产一石粮食,那么合起来,这数目可是不容易忽视的。 褚遂良又在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是满意。过得片刻,他又回过头来,看着韩艺,道:“这当真是你想出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韩艺稍显青涩的点点头。 褚遂良还是不敢相信,道:“你难道是为了这话剧,才想着去改造犁吗?” 韩艺摇摇头道:“算是。也算不是,只因小民以前家境贫寒,买不起牲畜,而且田又小,每当小民见到父亲在田里辛苦劳作时,就想着制作出一架能够为父亲节省体力的农具来,其实小民一直都在试着改进这犁,但是一直没有成功,直到最近在构思话剧时,又想到这犁,于是再度去尝试,终于改造成功了,可惜小民父亲已经去世了,但是小民心想此犁若能够造福与小民一样贫穷的百姓,小民的父亲在天之灵也能有所欣慰。” 褚遂良听得直点头,连声道:“好!好!好!” 赞赏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其实这一番说辞是韩艺早就考虑好的了,因为他无须再为自己的才智去证明了什么,傻子可造不出这犁来,但是古人信奉的孝为先,若是这犁出自一片孝心,那无疑就为这犁上面加了一层光环,也可以博得褚遂良他们的信任。 褚遂良但也没有怎么去夸奖韩艺,他不是这个性格,你叫骂人,他在行,你叫他去夸人,那不是他的强项,又瞧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应该早点拿去试试。” 褚遂良又看向韩艺。 韩艺忙道:“我这里还有这种犁,若是朝廷需要的话,小民愿意奉上。” 长孙无忌哦了一声:“你做这么多犁干什么?” 韩艺道:“是这样的,小民将这犁拿上舞台,无非就是想给百姓提供更好的农具,所以小民打算做一百架这种犁送给那些贫穷的百姓。” 褚遂良略显惊讶道:“送?不要钱么?” 韩艺摇头道:“不要,不要。与其说是送给百姓的,还不如说是送给我自己的,因为这也算是了却了小民心中的一个愿望。” 程咬金哈哈笑道:“好!说得好!韩艺,老夫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韩艺谦虚道:“多谢卢国公夸奖。” 褚遂良轻出一口气,总算是没有白来,又跟韩艺询问了一边,这犁的使用技巧,然后就叫人抬着这犁就走了,也没有跟韩艺客气。 这三个大佬一走,梦儿、熊弟他们纷纷大吐一口气,他们一干贱民,可能从生下来就没有指望过能和长孙无忌这等宰相站在一起,其压力可想而知。方才他们可是大气都不敢喘。 “哈哈!韩小哥,他人一生中可能也就会被人称赞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你的话,真是每隔三日,便要与你说上一回呀!” 郑善行看着韩艺哈哈笑道。 韩艺道:“过奖,过奖,我本是农夫。开这青楼,才是不务正业,捣鼓这犁,不过就是干回老本行而已。” 几人一听,倒也是的。 “小胖子,快些过来。” 元烈虎突然朝着熊弟招招手。 “干啥?” 熊弟走了过来。 元烈虎突然伸出手来,情不自禁捏住熊弟那肥肥的脸颊,欢喜道:“小胖子,你真是太可爱了,刚才真是笑死我了。呵呵。” 这厮天生神力,出手又没轻没重的,熊弟被他捏的疼的叫出声来。 韩艺看得一惊,正欲上前劝阻,却有一道身影赶在他前面。 “快些放开小胖,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野睁着大眼睛,充满敌意的望着元烈虎。 元烈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来,挠着头讪讪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恶意的。” 可怜的小胖被他捏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一双小眼睛望着元烈虎,委屈的要命。 小野走到熊弟身边。道:“小胖,你没事吧?” 熊弟搓了搓脸,又晃了晃两颊的肥肉,道:“我没事。” 这韩艺急忙走了过去,道:“元公子,小野无礼。你莫要跟他见怪。” “没事,没事。” 元烈虎笑着摆摆手,又朝着熊弟道:“小胖子,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小品,呵呵,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看到你就想笑,哈哈!” 熊弟抬着头望着元烈虎,见他一张莽夫脸,又这么高大,心里有些害怕,弱弱的点了几下头。 他们四个在这里逗留了片刻,也就离开了。 “哎呦,应付这些大官们,还真挺累的。” 送走这些人后,韩艺回到了楼内,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这时刘娥走了过来,道:“韩小哥,王公子他们走呢?” “嗯。” 韩艺点点头。 刘娥略显失望道:“我还以为国舅公他们会重重奖赏你,哪知道就这样说了两句。” 韩艺笑道:“你急着什么,这才刚刚开始,过两天他们还会来的,到时我推你上去,让国舅公好好夸夸你。” 刘娥急忙道:“别别别,这我可不敢。”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 刘娥又问道:“韩小哥,你真的打算将那一百架新犁送给百姓么?” 韩艺道:“当然啊,话都已经说出口,能不送吗。这事还必须要赶在朝廷前面。”说着,他突然朝着不远处正在指挥员工打扫的茶五喊道:“茶五,你过了一下。” 茶五立刻走了过来,“小艺哥,有事么?” 韩艺道:“现在犁做的怎么样呢?” 茶五道:“已经全部做好了。” “很好!” 韩艺点点头,道:“你叫工匠再在上面刻上‘熊飞犁’三字。” “熊飞犁?” 茶五微微一愣。 刘娥疑惑道:“为什么要叫‘熊飞犁’?” 韩艺道:“当然是为了迎合话剧呀,剧情里面也会取名叫‘熊飞犁’的。” 刘娥道:“但这犁分明就是韩小哥你明的,为何不叫韩艺犁,这对于你而言,岂不更好。” 韩艺呵呵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果叫韩艺犁,效果远不如熊飞犁。话剧才是我们的立足之本,我们要不遗余力的去增加话剧的影响力,而且就算叫熊飞犁,我的名声也会随着大涨。你想想看,如果一个外地人入长安时,现百姓都在用这种奇怪的犁,他们可能会上前询问,先第一句,肯定是问这是什么犁?你会怎么说。” 刘娥道:“既然叫熊飞犁,那我肯定会说这叫熊飞犁。” 韩艺又道:“那对方听了,肯定又会问,熊飞是一个人么?” 刘娥想了想,道:“我想我会说,应该算是吧!” “那对方又肯定又会问,应该算是?此话怎讲?” “那我便会说这熊飞乃是话剧《白色生死恋》的主角。” 韩艺道:“如果那人不知道话剧,肯定又会问,这话剧又是什么东西。那么你肯定又会将这话剧介绍给对方,其中肯定会包含凤飞楼。当对方听完之后,肯定就会知道这犁并非熊飞所创,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肯定就会继续追问,那么你肯定就会说出我的名字,如此一来,韩艺、凤飞楼、话剧、《白色生死恋》等关键词都会出现,这才是最大化宣传。 而这三者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单单一个人名很容易让人忘记的,而一个经典的故事可以流芳百世,可以传遍千里,我需要的是当人一看到这犁,脑袋里浮现的不是一个人名,而是背后的故事,我要赶在朝廷之前推出这犁,就是为了将这犁定名为熊飞犁。” 刘娥、茶五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名字的背后竟然有如此多的学问。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孔子再生 春风拂过,万物复苏,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像。n∈n∈,. 在南郊的一片田野里,麦苗返青,一望无边,仿佛绿色的波浪,十分迷人。 不少庄稼汉躬身与田间,辛勤的劳动着,也许他们才是春天里最迷人的景色。 然而,今日这片田野里面,除了庄稼汉以外,还多出不少原本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士,只见一列护卫站在田边,排列的整整齐齐,他们前面还站着三五人,个个都是圆领袍衫,他们伸着脖子,略显着急的望着前面那块方格田中。又见田中有着一个庄稼汉正赶着一头拉着犁的牛在耕地。 庄稼汉在田里耕地,这非常正常,但是他们却看得非常专注,目光中还透着期盼。 不仅如此,周边的庄稼汉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呆呆的望着这边。 过得半响,那庄稼汉从田里上来。 只见其中一人上前,询问道:“怎么样?” 这人正是褚遂良,他就一个急性子,若非昨日从凤飞楼出来已经是傍晚了,他昨日便来了,今日一早就开始忙活这事。 那庄稼汉躬身行礼道:“回右仆射的话,这犁的确非常方便、灵动,特别是在转角处,更能感受到此犁的好处,若用得此犁,耕地要比原先快的多,而且这种新犁耕的地也比旧犁要好上很多。” 褚遂良身边一名官员上前道:“仆射,你看那边。”他手指向左边。 褚遂良转头一看,只见边上同样有两人赶着正拉着笨重的犁的两头牛在耕地,两块地一般大小,他们也是下田,但是这边都已经耕完了,而那边却只耕了一半,然而,他们却付出两倍的人力、畜力。 褚遂良看罢,情不自禁的开心大笑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官员。也是均是面露喜色 . 凤飞楼! “小艺哥,小艺哥。” 茶五快步入得院内,嘴里不停的喊道。 “什么事?” 韩艺从房内走出来。 茶五来到韩艺身前,道:“刚刚传来消息。右仆射在南郊的试验非常成功?” 韩艺笑道:“当真?” 茶五道:“错不了,我们的人亲眼见到的,并且还看到右仆射开心的都笑了起来。” 韩艺点点头道:“很好!你赶紧让人传出消息,说这犁非常成功。” “是。” 不到一日,关于新犁试验成功的消息就立刻传播开了。 不管是贵族还是农民。都非常关注这消息,因为贵族可是拥有非常多的田地,这农具的改革对于他们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少人争相来到凤飞楼询问。 凤飞楼也赶在朝廷前面,发出消息,不仅要赠送那些贫寒的百姓一百架“熊飞犁”,而且还无偿公布“熊飞犁”的图纸。 而当日话剧里面也将这种新犁命名为“熊飞犁”。 因为熊飞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大家也乐意接受这个名字,如果用韩艺来命名的话,估计很多人不愿接受,毕竟捧场归捧场。还是有很多人看韩艺不爽的。 此消息一出,顿时轰动了城内外。 有人说韩艺傻,不会利用这犁赚钱,也有人说韩艺宅心仁厚,比那些传内不传外的家族要好多了。 但不管怎么样,凤飞楼再度成为了全城关注的焦点,几乎所有人在等待凤飞楼公布图纸。 然而,凭借着这新犁,《白色生死恋》也在以一个惊人的传播速度,迅速往周边扩散。而且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也发生了悄然的改变。 以前话剧在大家眼中,无非就是消遣的项目,并非正道。 但是现在不同,人家话剧里面还蕴含着关乎天下苍生的智慧。谁人还敢说低俗,谁人还敢说北巷臭名昭著。 现在家长如果阻碍自己的孩子去看话剧,那无一例外,都用这新犁来说事。 从这一刻开始,《白色生死恋》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了。 至于花月楼的《才子佳人》,真是太悲催。纯粹的绿叶,因为这世上就两话剧,只有拿这两者相比,可这一比之下,这《才子佳人》就成了笑话。 不过这曹绣也聪明,知道完全是不可比的,别说《白色生死恋了》了,哪怕是小品他也比不过,如今熊弟、华仔的名声不比四大花魁小,走在路上,不少路人都主动跟他们打招呼,熊弟就是平常一个随意的动作,都能逗得大家开怀大笑。所以,她将《才子佳人》放在晚上演,因为凤飞楼晚上不营业的,这样就丰富了花月楼的娱乐。 这是一种认输的表现,这也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 试验成功的第三日,韩艺宣布今日停演,而停演的借口让客人也无从反驳,因为凤飞楼今日要去郊外赠送熊飞犁,并且公布熊飞犁的图纸。 而赠送的地点就选在了长安城的北郊。 只见在一处田野旁的空地上,人头攒动,纷纷拥拥。 一条白布条幅从一根两丈来高的竹竿上直落下来,上面写着“凤飞楼”、“熊飞犁”、“赠送”等关键字眼。 可惜的是,当今的农民都不识字,这条幅的宣传效果不如韩艺的预计。 好在因为这两天的宣传,周边不少百姓都闻声而来。 这一次赠送的对象,主要是那些贫穷的农民,但不是属于地主的奴隶,是良人来的,因为地主的奴隶,你给他再好的装备,那也是在帮地主赚钱,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虽然长安是首都来的,但是穷人肯定不止一百人,只能先到先得,很快一百架熊飞犁就赠送完毕了,领到熊飞犁的百姓,个个都是老目怀泪,对这韩艺连声道谢。似乎有唐一朝来,还从未有人主动赠送农具。 可是那些没有领到的,不免好生失望,有些人郁闷的都哭了出去来。 韩艺亲自站出来。让大家不要着急,随即就立刻公布了图纸。 只见两人抬出一块非常大的木板来,上面是一些关于熊飞犁的图案,非常细致。 韩艺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一边指着上面的图案,一边说着制作技巧。因为这熊飞犁还涉及到了后世的一些组装技巧,若不加以说明,他们可能看不明白。 而那些农夫则是席地而坐,认认真真听着,包括已经领到的百姓,场面非常令人感动。 远远望去,若是不知其因,还以为孔子重生了。 这可能是自春秋时代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这也导致不少路过的人赶来观看,人数在不断的增加。 不仅如此。韩艺在讲完之后,还让工匠现场就做一遍,因为都是一些早就做好的零件,故此只需安装上去就是了。 在组装完之后,韩艺又让人将早就准备的牛拉上来,将熊飞犁安装上去,又命手下一名经验老道的农民拉着这熊飞犁下田耕地,而他则是在田边细心讲解使用熊飞犁的技巧,以及一些保养农具的常识,这里面也包括很多先进的知识。 这些农夫听得也是受益匪浅。心中异常激动。 忙忙碌碌,不觉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些农夫离开是,韩艺还每个村落都赠送了一副图纸。虽然多半农夫都没有领到,但离去是,皆是含着热泪。 仿佛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这么好过。 不! 事实上也从未有人对他们这么好过。 “哎呦!好累呀!可恨这唐朝没有马杀鸡,花月楼干的忒不专业。” 韩艺一边摇动的脖子,一边不住的埋怨道。 “何谓马杀鸡?” 听得边上一个声音,只见郑善行、王玄道、长孙延三人走了过来。 韩艺惊讶道:“三位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郑善行呵呵道:“我们三个早就来了,只是你一直在忙,故此我们也没有打扰你。” 王玄道道:“韩小哥今日所做之事,真是令人钦佩。” 韩艺谦虚道:“二位见笑了,我也不是单纯的在做善事,这其实也是在帮我们凤飞楼做宣传。” 这等小伎俩,焉能瞒得过他们三人,还不如坦荡荡的说出来。 郑善行哈哈道:“人家做善事,虽有内因,但绝不会说出口,你倒好,我们都还没有问,你就全说了。” 韩艺笑道:“这有什么好瞒的,大家互惠互利罢了。” 长孙延突然开口道:“不过你此举真是难能可贵,若是其他商人,定会以此牟利,其实你只需要赠送熊飞犁便可,为何要连图纸都公布。” 韩艺笑道:“这东西并不难做,要卖的话,最多也就卖一阵子,赚不了多少钱。”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个人以为,做买卖是可以如此做,但是唯独在农耕方面不能这样做。” 长孙延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常言道,焚林而田,竭泽而渔。我们都是要吃饭的,如果把农夫都给饿死了,谁还来种粮食给供我们饱饥,我认为一切关于农耕的技术,应该及早普及,决不可以此牟利。只有农民富裕了,我们的生活才会越过越好,他们就是我们的根基,同样也是我们大唐的根基,我们应该要尽心尽力维护这根基。” 长孙延听得稍稍点头,而王玄道、郑善行更是面露惭色。 “韩小哥这一番话,真是令我辈汗颜呀。” 郑善行不禁感慨道。 他们家族可都是这么做,保护自家的技术,绝不外传的。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流水线模式 凤飞楼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得朝廷都无暇反应。▲∴▲∴, 没办法了,朝廷也只能顺水推舟,采用“熊飞犁”作为新犁的名字,就算他们另外再取名字,百姓恐怕也不会搭理他们。 因为“熊飞犁”已经深入人心了。 伴随着“熊飞犁”的出现,凤飞楼的名声也是跟着水涨船高,当然,韩艺也是悄然成为一个大名人,经过那日一番传授,韩艺获得了不少百姓的尊重。 如今只要一听到这凤飞楼,无不竖起大拇指,要知道凤飞楼可是青楼来的,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头一回。 凤飞楼在名望上,也已经成功超越了花月楼,但是在收入方面,两者还是相差甚大。 其实做了这么久的生意,韩艺几乎都在亏本,赚钱就更加无从谈起了,但是他一点也不以为意,相比起赚钱而言,名声,才是他最看重的。当然,他也不是想当孔子,他现在玩的手段,无非就是厚积薄发,就凭现在凤飞楼的名声,想要赚钱实在是太简单了,就看他怎么去赚这钱了。 然而,凤飞楼的崛起,也让中巷和南巷感到了恐慌,韩艺这一波攻势比前面刚开张的时候还要凶猛。 以前在怎么说,你这凤飞楼也就是一个娱乐的地方,说到底还是一家青楼,但是现在凤飞楼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悄然的改变,它不仅能够给人带来欢乐,还能教育他人,古人对老师可是非常尊重的,没有人再将凤飞楼跟花月楼混作一谈了。 相比较起来,中巷、南巷反倒成为肮脏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一个惊天大逆转。 韩艺也兑现了他承诺,北巷以前的声名狼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花月楼! “凤使,你果然料想不错,这一切十有八九都是韩艺暗中操纵的。” 曹绣脸上布满了怨恨,她自从下海从商以来,一直都是无往不利。平康里便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她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要知道那日韩艺来花月楼,她都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韩艺所为。毕竟谁也想不到,韩艺会使出这自伤一千,损敌八百的招数。 而在站在曹绣身前的那个头戴黑纱帷帽的女子突然一笑,道:“这也说明他艺高人胆大,这一招可不是谁都敢用的。如果稍有不慎,那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曹绣对此也是赞同,说到底,韩艺还是造出了“熊飞犁”,这甚至可能会记入史册的,如今她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眯着眼道:“凤使,如果再放任凤飞楼这么发展下去,对我们将会非常不利。” 这被叫做凤使的女子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曹绣眼珠一转,道:“如果主上答应的话。我自有办法对付凤飞楼。” 关于这一点,她充满了自信,明的是肯定搞不过了,但是背地里使手段,那她还是非常擅长的,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 凤使道:“目前而言,主上是不会答应的。” 曹绣道:“难道主上还想招揽韩艺?” “这你别管。” 凤使顿了顿,又道:“但是你也大可放心,韩艺是不可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曹绣疑惑道:“不知凤使此话怎讲?” 凤使淡淡道:“因为你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 这一日,韩艺来到了长安城南郊。他这一次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做善事,而是昨日就和郑善行约好了,在这里碰面。 虽然这几天。他已经累得快要脱离了更年期,但是没有办法,他要再不来的话,郑善行估计会爆发了。 如今凤飞楼发展的如此迅猛,郑善行的布铺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你叫他能不着急么。 “韩小哥。你总算是来了,我就怕你不来。” 这郑善行一见到韩艺,不禁是长出一口气。 韩艺不爽道:“郑公子,目前为止,我好像还挺守诚信的,没有失约过吧。” 你当然没有失约过,因为你一直来都是在敷衍我。郑善行暗中嘀咕一句,催促道:“行了,行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今日是要去那制衣坊看看的,因为唐政府的市坊制太坑爹了,一切关于买卖的东西,在城内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制,故此郑善行为了赶快,就选择将这制衣坊放到郊外。 关于这一点,韩艺非常赞同,因为制衣坊只是一个生产的地方,不需要直接面对客户,你将这制衣坊放在城内,造价太昂贵了,真心不划算,店面就必须放在城内了。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一条河边,只见河边有着一间大院,周边环境非常清幽,从外面看,非常气派,这唐朝房屋没别的,追求的就是宏伟气派,但似乎有些年岁了。 据郑善行所言,这本是元家的房产,后来元家的人都住在园林里面去了,这大院也就空置了,他是最近从元烈虎手中买来的。 韩艺点点头道:“旧是旧了点,但是地理位置还不错。” 他说的地理位置无非就是边上那条河流,制衣坊怕的就是火,有水当然好。 来到里面,韩艺四处看了看,跟普通的大院没有什么区别,一共有八间屋,三大五小,虽然都已经清扫干净了,但就是一些桌凳摆放在那里,纳闷道:“郑公子,你不是说已经装潢好了吗?” 郑善行点点头道:“是啊!这不是已经都打扫干净了么,而且我还命人稍微修葺了一番,这制衣坊不会还要装潢的富丽堂皇吧。” “不。” 韩艺摇头道:“我不是说要装潢的富丽堂皇,但是——但是起码得像一个制衣坊啊!” 郑善行道:“这制衣坊不就是做衣服的么,等布料和人一到,不就成了一个制衣坊。” 韩艺抓了抓脑门,笑道:“郑公子,果真乃君子也。” 郑善行道:“此话怎讲?” “君子不说谎的。”韩艺又道。 郑善行更是一头雾水。 韩艺笑呵呵道:“记得那日我说敬佩郑公子能将买卖做这么大,郑公子你说之所以能做这么大,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做买卖,当时我真的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郑公子你真不是在谦虚。” 郑善行听得满脸通红,一语不发的望着韩艺。 韩艺呵呵道:“开开玩笑,你莫要介意。” 郑善行道:“你的意思是这——这不行?” 韩艺道:“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郑善行稍稍迟疑了下,道:“先听假话吧。” “嗯?” 韩艺一愣。随即笑道:“假话就是,这无疑是最糟糕的制衣坊。” 郑善行面色一僵,心想,你假话都是最糟糕了,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索性问道:“那真话呢?” 韩艺道:“真话就是,没有最糟糕的,只有更糟糕的。” “!” 郑善行一阵无语的看着韩艺。 罢了,罢了,他只是一个才子,不是一个商人,不能要求太苛刻了。韩艺一笑,道:“这样吧,我们出去走走,一边走一边说。我看得这制衣坊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话,哦不,我觉得这附近的风景还不错。” “行行行,随你吧。” 二人出得这大屋,沿着河边往慢慢行去。 “这里风景还真是不错,拿来开制衣坊还有些浪费。” 韩艺东张西望的,点头称赞。 郑善行郁闷道:“韩小哥,你若喜欢的话,随时可以来看,你倒是先说说我那制衣坊有何糟糕之处。” 还有何糟糕?我倒想问问你。哪里不糟糕了。算了,算了,还是别打击他,毕竟他是贵族。我不是。韩艺稍一沉吟,道:“郑公子,如今做衣服,首先是量身选布,其后是裁剪,最后是缝制。是不是?” 郑善行点点头。 “但这全部是一个人干的。” “这有问题吗?这当然是裁缝做。” 韩艺笑道:“这问题可就大了,我们不是帮某一个人做衣服,而且面对所有百姓,不可能来一个买衣服的,我们就帮他量次身吧,这样的话,我们招多少人都不够啊。” 郑善行皱眉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如今外面卖衣服的也都是零零散散,他们也只是按照普通人的尺寸来做,如果来买衣服的客人不能穿那也没有办法。” 韩艺道:“这就是了,客人想买,你却卖不出去,世上没有比这更悲催的买卖了。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衣服根本无法做,我们必须定下几个尺寸,这几个尺寸至少要包含九成的百姓。” 郑善行道:“可这如何定?” 韩艺道:“抽样调查,我们可以让人随便找几白个百姓进行测量,然后根据这些测量的结果,定下几个尺寸,然后我们再根据这几个尺寸制定衣物。” “抽样调查!”郑善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法子好,而且这也不是很难。” 他们长安七子家中奴婢多得是,而且他还认识那么多贵族子弟,这只是一个小忙,都不需要去外面找人。 韩艺也明白,这对他而言,压根就不是个事,继续说道:“其次,就是生产模式,如果一件衣服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做,这叫做艺术,而艺术家多半都是穷死的,这跟做买卖是南辕北辙,做买卖要求的效率,我们必须要集思广益,充分发挥每个人的力量。” 郑善行听得一知半解,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流水线模式。” 韩艺道:“将一件衣物拆开来,设计的设计,选布的选布,裁剪的裁剪,缝制的缝制,再细化一点,袖子是袖子,前襟是前襟。这个模式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生产量,如果一个人做一件衣服需要七天,七个人七天最多也只能做七件衣服。 如果是在流水线的模式下,七个人做一件衣服可能只需要半天,甚至不要半天,因为一个人做的话,中间会出现很多空白的时辰,这就是一种浪费,所以算下来,同样的人力,同样的时辰,我们的生产提高了一倍,当然我这只是比喻,甚至有可能提高十倍不止。” 郑善行可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脑子聪明的很,很快就领悟到其中妙处,眼中绽放着异样的光彩,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艺有些怕怕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心里却想,在这荒山野岭里,当一个男人这么望着另一个男人,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郑善行一怔,激动的一拍掌道:“妙!妙!你这流水线模式真是太妙!” 只要你别说我妙就行了。韩艺讪讪一笑,道:“你喜欢就好。” 郑善行突然又满脸疑惑道:“这也是关乎人力,跟这制衣坊没有什么关系。” 韩艺笑道:“关系可大了,如果采用这种模式的话,那么制衣坊肯定就不能这么弄了,我们必须将这模式体现在区域上。布料要有布料间,不然的话,一天下来,满屋子都是布料,同样的,裁剪要有裁剪间,染料要有染料间,这才是一间真正的制衣坊,而不只是放几张桌椅板凳进去。”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量身订做 这道理是一通百通的。 郑善行一听就明白了,心情十分激动,因为他的商业水平已经到达了瓶颈,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买卖在这一两年一直没有突破,韩艺这一席话让他心中陡然一亮,原来生意还可以这么做。连连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又道:“韩小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好的法子的?” 韩艺叹道:“我现在养了上百人,而且每个月都还得发工钱给他们,不瞒你说,我现在睡觉都在想如何赚钱,如今我那木铺就是这样弄的,你若是想要学习---呃目前还不方便,这其实也不要学习的,我自会安排的,毕竟我可不想将我凤飞楼的一半输给你。呵呵,你也知道如今我凤飞楼的价值。” 郑善行确实非常羡慕,他们做好几年买卖,也就那样,人家韩艺一来,就弄得风生水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你的人招的怎么样呢?” 郑善行道:“都已经找好了。” “怎么快?” “这算得快么,现在妇人在家织布一年才赚那么点钱,就你提出的雇佣制,三个月就赶上她们一年赚的钱,再多的人也能招来。” 这倒也是。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道:“如今人也找齐了,这屋子我会尽快找人安排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韩艺讪讪道:“郑公子,你用不着这么心急吧,你还这么年轻,有大把的时日去赚钱。” 郑善行道:“这倒不是我急着去赚钱,只是你的凤飞楼如此成功,让我非常期待。” 韩艺表示理解,这就是羡慕嫉妒恨,嘿嘿道:“你别急,今年夏天就是我们成名之时。” 郑善行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那日就说了,在最初的阶段。我们需要创造市场,那么肯定是赚不到什么钱的,估计还得赔点钱进去。但同样是衣物,夏天的衣物布料少。省钱,冬天的衣物布料多,我们不是卖布料,而是卖衣物,所以。如果要亏,肯定选择夏天,夏天先扬名,冬天再盈利。” 郑善行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该如何扬名呢?难道送百姓衣物?” 韩艺摇头道:“那当然不行,我们是要创造市场,而不是做善事,哪怕再廉价,也必须要通过购买。” 郑善行道:“那如何吸引百姓来买?” “量身订做。” “量身订做?” 郑善行一愣。道:“可是你刚才还说,这么做是行不通的。” 韩艺笑道:“此量身订做,非彼量身订做。我指的量身订做,是根据职业来的。” “职业?” 郑善行道。 韩艺道:“郑公子应该听说过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故事吧。” 郑善行点了下头,隐隐也猜到了一些。 “道理就是如此。” 韩艺道:“每种职业有每种职业的特性,既然穿着宽大的儒服不利于打仗,为什么你还要让士兵穿着宽大的袍衫去打仗,你这不是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吗,如果裸身能打赢仗,那就裸身去打呀。打仗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打赢,怎么做能赢,就怎么做。而不是为了雅观、好看。 同理而言,农夫每天都在干活,他们需要的服装是实用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大唐百姓都喜欢穿窄袖短衣,因为这衣服实用,便于干活。宽袖长衫虽然好看,但是这是根据文人的习性创造的,讲究的是飘逸、灵动、好看,一举一动都透着高雅,但是农夫他不需要高雅,他需要的是种更多的粮食。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就要根据每种职业的特性去设计服装,农夫追求的实用,如果我们要卖衣服给他们,那我们就做出适合农耕的衣物来,好不好看只是其次,关键得简单实用,当然也不能太另类了。而贵族家的女人,追求的是漂亮,我们就要做出漂亮衣服来,复杂一点没关系,还有工匠、染匠、猎人、甚至于学生,他们的平时做的事都不一样,总而言之,就满足每个职业的要求,便利于每种职业。” 如今虽然有卖衣物的,但是没有衣物市场,只有布匹市场,没有不代表落后,而是代表人类不需要。 的确,当今人们也不需要这个市场,如今的女人简直就是生活百科全书,什么都会做,没妻子,总有母亲,不会做的,只是因为她不需要会,就好比那些贵族子女,有专门的裁缝帮他们做衣服。 既然韩艺要创造这个市场,那么首先就要唤醒人们对于这个市场的需求。 那些稀奇古怪的衣物,或许能领一时风潮,但是无法持续,韩艺对于如何创造这个市场,就只坚持一点,务实,这就跟那熊飞犁一样,我们做出更加方便你们干活的衣物,那你总会来买吧。 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最后留下来的,一定是实用的,绝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历史是非常真实的,人类也是非常现实的,既然有更好的,我为什么不用更好的,择优而取,不实用的肯定是要被抛弃的。 历史是一面镜子,虽然很像,但你不能将镜中之人当做现实来看待,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不是生活。 郑善行听得沉思片刻,道:“但是这得我们要做出你说的这种衣物来。” 韩艺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心里已经有了构思。当然,你也别净想着靠我一个人,我一个人真的是能力有限,还得集思广益。这人不是都已经招好了吗,这样,你让这些人每个人做一个农夫的布袋,做得最好的给些奖励,我们借此从中挑选一批有这方面的人才来,组成一个设计部,专门设计衣物,这才是长久之计。” 虽然他有超越千年的历史,但他的脑袋也就那么大,而且这些知识跨越了千年。不一定可以应用在当代,他还是需要当代人帮助他,如今他已经在培养编剧、导演等等专业人才,他真的不是一个勤奋的人。所以他迫切的希望培养出很多很多的左膀右臂,这样他就轻松了。 郑善行点头道:“理应如此。”心里寻思着,我自己也要多多了解才是。 “另外还有布料!” 韩艺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来,递给郑善行道:“郑公子,你看能否找到这种植物。” 郑善行好奇的接过白布来一看。是一个心形的植物,他仔细看了一会儿,道:“你找这东西作甚?” 韩艺道:“我曾见过有些外国人士穿着用这种植物纺织的衣物,我觉得非常不错,但是大唐好像还并没有这种植物,如果我们能找到这种植物,并且制作出一种更好的布料,这对于我们制衣坊是非常重要的。” 郑善行点点头,将白布放入怀中,道:“行。我派人去打听一下。” “那就麻烦了---哇!什么东西,好臭呀!” 这走着走着,忽闻一股臭味袭来,韩艺不禁捂住鼻子,左右张望着,发现他们来到一处宽阔的地带。 郑善行刚才一只在想问题,没有注意,听得韩艺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去。道:“这前面是一个是臭水塘,故此很臭。” “臭水塘?” 韩艺一愣道。 郑善行点点头道:“因为前面有块凹地,一旦下雨就积水,如此已经变成了一个臭水塘。我们还是回去吧。” “等等下。” 韩艺东张西望,发现这里离进城的主道并非很远,而且临近长安城,地带又开阔,地理位置非常不错,四周环境又非常不错。有山有水,周边还有不少村落,唯独这一块地没有人居住,快步上前,来到这臭水塘旁一看,面色一惊,这个臭水塘可不是一般的大呀,至少有十亩左右,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污水。 “这臭水塘有什么好看的?” 郑善行捂鼻来到韩艺身旁,满心好奇道。 韩艺不答反问道:“这地是朝廷的么?” 郑善行摇摇头道:“这是李司空的地。” “李司空?当官的?”韩艺皱眉道。 郑善行惊讶道:“你连李司空都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 郑善行道:“我大唐开国功勋,当今辅佐大臣,大名鼎鼎的徐懋功,你竟然不知?” 徐懋功?好耳熟呀!韩艺突然惊道:“隋唐演义里面的徐懋功?” 郑善行道:“隋唐演义?” “呃我的意思是,隋唐期间大英雄。” 韩艺说着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这尼玛长安的地果真就是不同一些,随便走到哪里,都是名人的地。 这徐懋功在隋唐演义中,可是非常有名呀,也正是因为如此,韩艺才认得这徐懋功。不过如今徐懋功已经改名叫做李勣,被李世民赐予国姓,其地位可想而知,也当今四大辅佐大臣之一,虽然在朝中势力不如长孙无忌,但名义上是齐名的,如今能够长孙无忌齐名的,那真是凤毛麟角。 郑善行点点头,对此倒也没有多想。 韩艺道:“可这么大一块地,这李司空就这样放着?” 郑善行道:“这里地势欠佳,不这样放着,还能怎样。” 韩艺眼珠一转,哼道:“与其这么放着,那还不如卖了。” 郑善行道:“那也要有人要呀,这可是臭水塘,谁人会买,况且人家李家也不在乎这些。”说着,他突然狐疑的瞧了韩艺一眼,道:“韩小哥,你不会想要这块地吧。” “啊?” 韩艺一怔,笑道:“我要这臭水塘干什么,鱼都会被熏死去。走走走,回去吧,哇,真是臭死了。” 回到凤飞楼,韩艺立刻把刘娥叫来,询问道:“刘姐,南城郊外有一个臭水塘,你知不知道?” 刘姐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这我知道,李司空家的。” 韩艺好奇道:“你知道得还挺详细的吗。” 刘娥笑道:“这事大家都知道,当年李司空领兵出征北方,立下大功,故此太宗圣上就将这块地赏给陈家,其中就包括这臭水塘,但因有了这臭水塘,周边的地也跟着废了。不过李司空并没有任何怨言,也从未抱怨过,直到后来另有官员将此事告诉了太宗圣上。太宗圣上得知之后,深感自责,要另行封赏,但是李司空却拒绝了,并且进言恳求太宗圣上将好地分给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这事当时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暗想,这消息八成是李勣自己传出去的吧。 刘娥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我想买下这块地。” “这---!” 刘娥惊愕道:“你买一个臭水塘作甚?” 韩艺道:“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立刻去李司空那里问问。” 刘娥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问问。”她现在对韩艺已经盲目的相信了。 韩艺又叫住她,道:“等等下,这样吧,你找个人去,不要打着凤飞楼的名义去买就行了。” 刘娥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如今我凤飞楼风头正劲,又刚刚买下北巷,现在肯定有人反应过来,是我们在背后暗中操纵的,所以这时候还是低调点好,但是你找的人,一定要信得过的。” 刘娥为难道:“但---但是对方可是李司空呀,要是到时他知道是我们暗中叫人去买的,这不太好吧。” 韩艺道:“人家堂堂司空,哪会在乎这些小事,你这样说,才是不太好。反正那地他也没有打算要,我这是在做好事,让环境变得更好,让太宗圣上的赏赐变得更加有意义,没事的,没事的,你去吧。” 刘娥听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家伙连长孙无忌都敢利用,立刻就下去了。 她刚一走,韩艺就是摇头晃脑的,“我tm也真是蠢到家了,玩什么艺术,吃力不讨好,搞房地产多爽呀,利润高,风险低,亏我还活在一个盖房子都能发财的时代,真是不该啊!也不知道郑善行有没有看出端倪来,那家伙想钱想疯了,万一让他知道了,说不定会跟我来抢生意。”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章 绝对的误会 不得不说,韩艺的担忧有些多余了,人家郑善行何许人也,会在乎这区区十亩地,他们这些大家族别的不多,就地多,兄弟多,哦不,下人多,只不过郑善行个性比较独立,所以才会下海做买卖。》。》 但是在商言商,虽然韩艺与郑善行是合作关系,但也只是合作而已,并非一家人,不可能将凤飞楼单方的动作,完全告知郑善行,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 然而,购买地一事,也是进展神速,超出了韩艺的预计。 两天工夫就搞定了,因为是李勣下,手续下来的很快,几乎就是瞬批,平常情况,那估计得要些天数。 二十贯! 凤飞楼仅仅花了二十贯,就买下了李勣那块有着十亩大的地,这就相当于北巷出事前,一个小院的价钱。 虽说北巷是在城内,但是那块地的位置可也是非常好的,临近入城的主道,步行到城门也就半个时辰。 实在是那里的地势太尴尬了,李家也一直废弃不用,故此李家见有人来买那块地,二话不说就卖了。 当然,这可不是从李勣手上买的,人家什么人物,哪里会关心这等小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 韩艺才不管是从谁手上买的,地契到手就行了,拿着地契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韩小哥,你为何要买这块地?” 一旁的刘娥冷不防问道。 但韩艺何许人也,这等突然袭击,焉能从他嘴中套出话来,望着刘娥微微一笑,道:“不管我拿着干什么,这里总有你一份。” “韩艺!韩艺!你小子快给老子滚出来。” 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大吼大叫。 元烈虎? 韩艺微微一愣。 刘娥听这语气,好像不是来唠嗑的,浑身一哆嗦,惶恐道:“韩小哥,你不会又惹上元公子吧。” 她一个宫妓出身。最怕的就是惹到这些大人物了,但凡一出这事,她都吓得魂不附体,这一时半会真改不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职业后遗症。 要命的是,韩艺似乎总是惹到这些人。 但这一回韩艺也是一头雾水,冤枉道:“我没有呀!” “韩艺!你小子再不出来,我就烧了你这凤飞楼。” 院中兀自听得元烈虎的咆哮。 如今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小野与桑木等人正在凤飞楼帮忙。这后院都是一些女人在,没人敢出声,就听着元烈虎一个人在那里叫嚷。 这元烈虎生得就是一副莽夫像,韩艺还真怕他干得出这种事来,急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你小子总算肯露面了。” 元烈虎一见韩艺走了出来,顿时是怒不可遏,大步上前,双目睁圆,指着韩艺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深通心理学的韩艺,一眼就看出元烈虎可不是在开玩笑。但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会被吓到,急忙手一抬,“且慢。”又微微笑道:“元公子若要烧了这里,亦或者杀了我,不过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好歹也让韩艺死个明白,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元公子的事。” 元烈虎怒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调戏我姑姑。” 刘娥猛地转头望向韩艺,这一惊非同小可呀。 韩艺听得整个人都傻了。他活了两辈子,就还没有碰到过这事,不可思议道:“元公子,你——你说什么。我——我调戏你姑姑?” 元烈虎面色狰狞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韩艺生得三米高,一定喷元烈虎一脸,污蔑就已经够伤人了,然这诬蔑之中还带有浓浓的侮辱之意。这就更加伤人了。 你姑姑多大了,我去调戏你姑姑,老子还没有这么重口味。韩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鸟,偶尔也调戏下梦儿她们,但是他还不至于跑去调戏一个比他还大的人的姑姑,如果是说调戏妹妹的话,那他倒还真得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这事,但是姑姑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来我唯有感谢他没有说我调戏他奶奶了。韩艺自我安慰一句,苦笑道:“元公子,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也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忙着熊飞犁的事,除此之外,几乎都没有出过门,我甚至都没有和凤飞楼以外的女人说过话。这是谁说的,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说得非常有底气,他心想,这怎么可能,我是疯了吧,跑去调戏你姑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可以去调戏飞雪妹子呀。 元烈虎冷笑道:“那我且问你,你前些日子可有去过西市。” “去过很多回。” 韩艺如实点点头,又道:“但我都是去买东西,都没有跟女人说过话,你姑姑也不可能在大街上让我调戏啊。” 元烈虎暴怒道:“哇呀呀!你小子竟敢这般说我姑姑,我要杀了你。” 人也是有脾气的。 韩艺也怒了,道:“元公子,你这是成心要杀我,那我也没办法,你杀吧。” “好!” 元烈虎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来。 哇靠!来真的啊!韩艺瞬间脱出一桶大汗来,又见刘娥在一旁都吓傻了,暗骂,这蠢女人,也不知道偷偷跑去叫小野来。天啊!小野,不是说好的,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吗? 这没有办法,此时他只能靠自己了,好在他面临过太多这种险境了,本能似得急中生智,嚷道:“杀吧!杀吧!论出身,你是贵族,我是平民,论实力,你也远胜于我,不过元公子,我觉得你这事做的忒不男人了,你要杀我,很简单,何必找这种借口,还拿自己姑姑出来。哼,我还以为你是一条汉子了,如此看来,不过如此吗。” 元烈虎一手揪住韩艺的衣领。凶道:“你说什么?我要杀你,犯得着找我姑姑出来当借口?” 韩艺丝毫不惧,兀自淡定道:“那真是稀奇了,我是没有做过这事,你却硬要我说过这事。如今刀在头上。我犯得着说谎吗,我韩艺虽是一介平民,但是最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怎么可能去调戏良家妇女。” 他说的也有道理。元烈虎一愣,随即道:“那你可有去过西市的女仕阁。” 女仕阁?这名字好熟悉。哎呦——难道。 韩艺一张充满底气的脸,瞬间僵化来。 元烈虎一瞧韩艺这表情,登时怒道:“怎样?我可有冤枉你?” 韩艺猛地一怔,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挤出一丝笑容道:“那牡丹娘子,是你姑姑?” 元烈虎一听。大嚷着道:“你果然做了,哇呀呀,我饶不了你。” 一旁的刘娥心都凉了,暗骂,疯了,疯了,这厮真的疯了,连元牡丹都敢调戏。 靠了!不是吧,那高美人这么年轻,怎么就成你姑姑了。说是你姐姐我都不相信呀,你丫到底多大年纪呀,真心长得着急。md,这辈分问题还真是害人不浅啊。韩艺心虚的要命。自从那日之后,他倒是忘记了这茬,但是如果元烈虎不说姑姑,说是妹妹,哪怕是姐姐,韩艺或许会想起来。因为他来唐朝调戏的姑娘真不多,突然哈哈一笑,道:“元公子,真是没有想到牡丹娘子竟是你姑姑,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元烈虎又是一愣,随即道:“你休要岔开话题。” “误会。” 韩艺摇摇头,道:“绝对的误会。” “你说误会就误会。” “元公子,我命在这里,你要取随时可以,请给我小片刻解释。”韩艺面带微笑,一脸淡定,唯有左手小拇指在一个劲的抖动。 元烈虎瞧韩艺风轻云淡的表情,稍稍一愣,暗想,难道其中另有隐情。松开韩艺来,道:“好!我就听你如何解释,但是,倘若你有半点谎言,我定要你好看。” “当然。”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伸手道:“元公子还请里面坐。”说着又向刘娥道:“刘姐,你去泡壶好茶来。”说着,还顺便使了个眼色。 “是是是。” 刘娥吓得是直冒冷汗,然转身朝着廊尽头那间屋走去。 日。你不是吧,真去泡茶呀,我是让你快叫小野来呀!老子一直提倡思想自由,思想自由,敢情一点效果都没有,还是我咋说,你就咋做。韩艺含泪望着刘娥的背影了。 “你还傻站着作甚。” “哦,来了,来了。” 韩艺哭死的心都有了,这元烈虎是个疯子来的,当初在凤飞楼前,他差地没有将韦季给杀了,更何况他一个平民。 “元公子请坐。” “少废话,快说。” 看来只有干回老本行了。韩艺笑呵呵道:“不瞒元公子,我真不知道牡丹娘子是你姑姑,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不但没有调戏你姑姑,而且我与你姑姑聊得还投缘的。” 元烈虎哼道:“我姑姑什么人,怎么可能与你一个开青楼的投缘。” “这你还别不信。”韩艺呵呵道:“虽然我和牡丹娘子只有一面之缘,但当时我一见你姑姑,就惊为天人,这世间怎有如此完美的女人,我不敢乱说,但至少牡丹娘子可称得上,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至于样貌,那更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不知在下可有说错?” 元烈虎一脸骄傲道:“那是当然,我姑姑岂非常人,不过倾国倾城与你无关。” 哇!我说的这么假,你都相信,这我要是不忽悠你躺着出去,那我上辈子还真是白混一场了。韩艺点头笑道:“那是当然。那不知元公子以为在下如何?” 元烈虎打量了下韩艺,道:“相貌平平,面无几两肉,骨瘦如柴,不过倒是有些小聪明。” 晕倒!我这么夸你姑姑,你就这么说我,这笔账我先记着,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韩艺心中骂娘,大拇指一竖,赞道:“精辟!元公子此番评价,那真是相当精辟,但这也得看人来的。比如我跟你姑姑比,论出身。” “你配么?” 元烈虎当即打断韩艺的话。 “那论样貌呢?” “你这样子,竟还有脸提样貌?脸皮你倒是更胜一筹。” 在你面前,我为毛不敢。韩艺不与他一般计较,道:“论才智?” “我姑姑那是大智慧,你不过是小聪明,不能比。” “论身手呢?” “就你这样子,我姑姑一只手就能将你打倒。” 这一问一答,元烈虎有些不耐烦了,道:“你少说这些废话,要解释就快些,我可等得不耐烦了。” 韩艺双手一张,笑道:“其实是非曲直,元公子你已经说清楚了。” 元烈虎一愣,道:“你此话是何意?” 韩艺道:“论出身,论样貌,呃这个见仁见智,但论才智,论身手,我皆不如你姑姑,而且当时是在你姑姑你的地盘,敢问元公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凭什么去调戏你姑姑?” 元烈虎张着嘴,一片愕然。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出绝招 永远不要去试图去解释任何一件事,因为那会让你的谎话变得千疮百孔。 这是行规! 韩艺极少去解释,至少他不会为了自己的谎言去解释,因为一旦解释,将会变得非常被动。 况且,这事他也不便解释,因为他确是调戏了元牡丹,还弄湿了元牡丹---的丝巾。 只是当时他以为元牡丹是崔戢刃的亲戚,如果是崔戢刃的亲戚,他当然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得罪了,所以他当时也不害怕,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牡丹竟然姓元,而且还是元烈虎的姑姑。 这事情大条了。 元烈虎不比崔戢刃,崔戢刃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凡事都会有留余地,而据韩艺对元烈虎的了解,这家伙平时人畜无害,而且非常豪爽,但是激动起来,那就是一个疯子。 韩艺不怕崔戢刃那种人,就怕元烈虎这种武力值变态,又特别冲动的疯子。 必须慎重对待。 但是解释肯定不行的,所以韩艺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当日之事,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 这一分析,元烈虎就傻了。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反正照韩艺所言,这是不可能生的事。 因为论出身,论武力,论智力,甚至于论样貌,韩艺都不及元牡丹,而且还是在女仕阁,你说韩艺调戏元牡丹,这怎么可能。 韩艺见元烈虎被忽悠住了,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是啊!你小子凭什么调戏我姑姑,就算给你胆,你也没这本事啊。” 元烈虎一脸纳闷道。 看,自己就说出来了呗。韩艺急忙道:“就是说啊,这事说出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心里补充一句,除了你这个傻帽。 顿了顿,他又道:“元公子,请恕我斗胆说一句。” 元烈虎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个人觉得元公子你这么说。对我反倒是一种赞赏,甚至可以说,将我捧到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高度,但是对于令姑姑而言。就是一种侮辱了。你以为我说得对么?” “对极,对极。” 元烈虎连连点头。 对你个头,老子调戏你姑姑,那是你姑姑的荣幸好不。韩艺暗骂一句,又道:“所以我觉得这事。万不可宣扬出去,否则将会对你姑姑造成非常大的困扰。 这本是没有生过的事,若是从别人口中,没有人会相信的,但如果从元公子你嘴中说出,这就很难不让人不信。 那么问题来了,到时大家肯定会说,堂堂元公子的姑姑竟然被一个开青楼的调戏了,哦天啊!这我真的不敢想象。甚至对于你们元家都是一种羞辱,这根本就是有人恶意中伤。” “言之有理。”元烈虎点点头。又一脸纳闷道:“既然没有生过,为何我姑姑的好友会这么说了。” 原来他元家有着长安最好的园林,平日里很多贵妇、千金都爱去他们家赏花、玩耍。他当然与那些女人非常熟悉,今日上午无意间与那些女人谈到凤飞楼,于是那些女人就顺口说出在女仕阁遇到韩艺之事,元烈虎一听元牡丹被韩艺调戏了,气得二话不说就跑来找韩艺算账。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元公子你听错了,或者是没有听完整?”心里却想,就你这性格。要能耐着性子听完,那我韩字必须倒着写。 果然,元烈虎面色一僵,猛地一拍脑门。跺脚道:“哎呦!我为什么老是这么冲动,完了,完了,这若是让我姑姑知道,那我可就惨了。”说着他突然望着韩艺,目光中透着阵阵杀气。 靠!说的好像有些多了。他不会想杀人灭口吧!韩艺急忙道:“元公子请放心,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呃只要是从我凤飞楼传出去的,不用元公子你动手,我自己就切了自己的舌头奉上。” 砰! 忽听得一声巨响,门突然打开来,从力度和度来看,一定被人踢开的。 “什么人?” 元烈虎如同惊弓之鸟。 “好一张伶牙利嘴。” 随着一声冷笑,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大美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是吧!难道老天是在考验我的骗术有没有退步么,拜托,我已经从良了呀!韩艺见到这大美女,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来人正是元牡丹。 但今日元牡丹是女扮男装,身着红色圆领袍衫,紫带束,眉宇间更是英气勃勃,尤其那异于常人的身材,气场比男人还要足一些。 也对,我早应该猜到这一点,都长得这么高。韩艺突然一脸惊喜,起身迎上,非常热情的说道:“哎呦,牡丹姑娘,你怎来了?这真是稀客,稀客呀,快快请坐,快快请坐。”仿佛遇见了多年的老友。 这必须硬着皮头上呀,若是元牡丹一来,他就当成仇人上门要债,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元烈虎微微一怔,也急忙站起来,面带微笑,轻声细语道:“姑姑,你怎生来呢?” 元牡丹眸子稍微晃动一下,目光从二人身上一扫而过,淡淡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元公子何许人也,那是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能与我这种农夫聊什么,无非就是关于话剧的一些小事。” 他知道元牡丹肯定听到一些,不然也不会说什么“伶牙利嘴”,但是具体听了多少,他也不清楚,而且他还不清楚元牡丹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先应付着,看她如何出招,然后再见招拆招。 元烈虎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话剧,我们在聊话剧了。”他似乎也很怕让元牡丹知道,他说韩艺调戏元牡丹,战战兢兢的。 “是吗?” 元牡丹望着韩艺,嘴角稍稍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元烈虎瞧了眼元牡丹,又瞧了眼韩艺,一脸狐疑的表情。 这元牡丹并没有立刻拆穿韩艺。看着也不像似她叫元烈虎来的,只要元牡丹一句话,估计元烈虎就会扑上,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韩艺也一时半会也摸不透她的心思。暗想,如果她要动我,当日在女仕阁就已经动了我,没道理现在才来找我算账,而且元烈虎来此应该不是她暗中授意的。嗯。如此一来,那我倒还有机会,可是,她为什么会轻易放过我呢?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哎呦,差点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哈哈!” 韩艺突然大笑两声,道:“牡丹姑娘来的正好,我还正准备去找你了。” 元牡丹道:“找我?找我干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当然是找你商量,如何让你们女人也能光明正大来看话剧的事啊。难道牡丹姑娘你忘记了吗?” “原来你还记得呀!”元牡丹微微一笑,好似在说,算你小子识相。 元烈虎又是一脸迷茫,看上去,哪里像韩艺调戏过元牡丹。 md,看来她方才是故意比我就范的,行,算你狠,这一次看在元烈虎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韩艺再度伸手道:“请坐。请坐。” 元牡丹这回坐了下来。 元烈虎见这情况,心中更是心虚的要命,暗骂,我算是被那些婆娘给害惨了。如果韩艺调戏过元牡丹。元牡丹岂会如此友好,一脸谄笑道:“姑姑,此等小事,何许劳烦你亲自跑来,你叫我来就行了啊,我跟韩艺算是挺熟的。” 韩艺看得一愣。这哪是元烈虎呀,分明就是李莲英呀!心里也是嘀咕起来,看来这元牡丹并非一个弱女子,今后可得少惹她为妙。 元牡丹淡淡瞧了元烈虎一眼,道:“叫你来?就你这冲动的性子,什么事办成过。”俨然一副长辈的口气。 元烈虎顿时一脸尴尬,做不得声。 这我倒是赞同。韩艺心里默默点赞。 元牡丹手往边上一指,道:“坐吧,别傻站着。” “是。” 元烈虎立刻坐了下来,就如同一个双手放到背后,期待老师夸奖自己坐得端正的小学生,真是乖得不能再乖了。 韩艺都看在眼里,眼眸一转,心想,看来元烈虎挺怕元牡丹的,而老子又比较害怕这武力彪悍,但又冲动的人,不过对付女人,又是我的强项,呃前提是除了肖云以外,也就是说,我只要将元牡丹给收了,不,给降服了,那么元烈虎就不敢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念及至此,他呵呵一笑,厚着脸皮的坐在元牡丹的身边。 元烈虎一看,急忙道:“韩艺,你怎敢坐那里,坐一边去。” 这么明显的拉交情,你看不出来么。韩艺呵呵道:“我得跟牡丹姑娘谈事,坐太远不好谈。” 元牡丹道:“无妨。” 元烈虎立刻萎了下去,又道:“韩艺,你别老是牡丹姑娘牡丹姑娘的叫,这可是我姑姑,你放尊重点。”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元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了,牡丹姑娘这么年轻,你总不能让我叫长辈的称呼吧,这不可能,我是真的做不到,因为这太昧着良心了。” 元烈虎一听,这话里面有陷阱,小心瞧了元牡丹一眼。 “这并不重要。” 元牡丹淡淡道。 元烈虎立刻明白了,这个话题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被人叫老,古代和现代皆是如此。 元牡丹又向着韩艺道:“韩艺,上回你答应我想办法让我们女人也能看到这话剧,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你根本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岂有此理。” 元烈虎顿时凶神恶煞道:“韩艺,你小子还想在这长安待下去,连我姑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元牡丹并没有做声。 元烈虎一见,自己总算说对了一句,立刻又道:“姑姑,你要看话剧,跟我说便是,我直接让他们上咱们园里演给你看就行了。” 啧啧,听你这语气,好像我是你下人似得。韩艺摆摆手道:“非也,非也,元公子,此言差异。我只是承诺让女人来看话剧,而非让牡丹姑娘来看话剧。” 元烈虎道:“这有何区别,我姑姑难不成还是男人?” 韩艺笑道:“区别可就大了,如果只是让牡丹姑娘来看话剧的话,这并不难,就好比现在,如果牡丹姑娘想看的话,我现在可以带牡丹姑娘从后面进去,站在后台观看。但是如果要让成群结队的女人来看的话,那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元烈虎道:“这有何难,我家有些园子,你直接上那去演不就成了,我又不会要你的钱,而且我家园子可比你这好多了。” 元牡丹点点头道:“小虎这话不错,这也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我可以借你一个园子,哦,你也可以收取同等的钱财,不会让你们白跑的。” 长安的贵妇、千金都很想看这话剧,但平康里又真不适合女人去,一直都憋着的,元牡丹同样也是如此,天天听到人说这话剧,但是这话剧究竟如何,她也没有见过。 小虎? 韩艺一愣,这哪里小了,明显就是一只大虎呀,还是一直装逼的老虎,我知道你家是土豪,但也不用天天挂在嘴上吧。 元烈虎听得更是激动不已,道:“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你明日叫上梦儿他们上我园子去演。” 决定你妹,不,决定你姑姑的。韩艺可不喜欢被人摆布,毕竟自由派人士,但是硬碰硬肯定也非明智之举,毕竟实力差距在这里,笑着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点子,我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么好的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高深一笑道:“但是我以为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淡淡的装逼味。 但是对象似乎找错了。 元烈虎听得就纳闷了,好不留情的戳破道:“你小子还真是会说,不就是看个话剧么,还治标不治本,骗谁了。” 就准你装,不准我装,还没有王法。韩艺一脸尴尬。 “你闭嘴。” 元牡丹不爽的看了眼元烈虎,后者立刻乖乖的闭上了最,她又想韩艺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看来只有出绝招了。韩艺微微一叹,道:“不瞒二位,其实我一直有一个伟大的梦想。”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就是这么厉害 真不知道杨飞雪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 “哈哈!哇哈哈——!” 元烈虎呆呆望了韩艺半响,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又是拍自己的大腿,又是跺脚的,根本停不下来。 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韩艺犯愣了,只觉自尊在元烈虎的笑声中被轮了一遍又一遍。 “哎哟,哎哟,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元烈虎笑得都喘不上气来了。 “敢问元公子,为何笑得这么欢乐,说出来也好叫我开心开心。”韩艺说话时,嘴角一直在抽搐着,要是打得过,他早就打了,管他什么公子的。 元烈虎哈哈道:“你一个开青楼的,还谈什么伟大的梦想,这不好笑么,哇哈哈。” 粗人就是粗人,老子不跟粗人一般见识。韩艺又望向元牡丹。 元牡丹点点头道:“小虎说的很有道理。” “!” 韩艺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来,在这一刻,他果断将杨飞雪划入红颜知己一类了。 元牡丹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韩艺垂头丧气道:“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吧,地址发我,哦不,把你们那园子的地址告诉我,反正对我而言,在哪赚钱不是赚,无所谓。” 心里暗骂,你都笑成这样了,我还说得下去吗。 “早就。” 元烈虎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元牡丹给瞪了回去,她又向韩艺道:“我以为反正都已经被笑了,你何不将你心中所想说出来。” 韩艺摇摇头道:“免了,说了你们还会笑我的。”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点头道:“那好。” “咳咳。” 韩艺一阵咳嗽打断了元牡丹的话,立刻道:“但是,既然牡丹姑娘这么想知道,我要不说的话。那未免也太不给牡丹姑娘面子了。” 元牡丹一笑,道:“那你就说吧。” 韩艺道:“不知牡丹姑娘可知道我这凤飞楼的文化吗?” 元牡丹皱眉道:“青楼也有文化?” 呃应该是亲姑侄,说话的语气如此相似。韩艺暗道一句,又向元烈虎道:“这个元公子知道的。” 元烈虎摇摇头。错愕道:“我哪里知道,青楼也有文化吗?” 你耍我吧!韩艺激动道:“那日韦公子插队时,我不是说了么?” 元烈虎很认真的想了想,道:“不记得了。” 韩艺无语了,都是长安七子。差别咋这么大捏,道:“我们的凤飞楼的文化就是公平、平等。” 元烈虎哎了一声:“你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印象了。” 你去死吧!韩艺心里怒骂一句,嘴上却笑呵呵道:“那便好,免得牡丹姑娘以为我是临时瞎编的。” 元牡丹道:“可是这跟我们女人来看话剧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 韩艺道:“为什么男人可以堂而皇之的来这里看话剧,而女人却不能来。” 元烈虎道:“此乃烟花之地,我姑姑当然不会来此。” 韩艺笑道:“如果是这样,那绝对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不比以前了,如今的北巷可没有那些肮脏的交易。” 元烈虎摇摇头道:“那也不行。” 韩艺道:“我理解元公子的苦衷。但是从我们凤飞楼的角既然追求的是公平、平等,那么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我们都应该平等对待。我们既然接待男人,那么就必须接待女人,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那还谈什么公平、平等?” 元烈虎没好气道:“你说的倒是简单,难道叫我姑姑她们跑来跟那些臭男人一块排队?” 你自己也是臭男人好不。韩艺微笑道:“当然不是。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有办法做到公平、平等。” 元牡丹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很简单,男人一天,女人一天。” “啥?什么男人一天。女人一天?”元烈虎纳闷道。 韩艺道:“也就是说,每个月的单数对男人开放,例如一三五七九,而双数则是对女人开放。你放心,只要是双数日,除了极个别男人外。也就是上台演戏的,以及在下,其余的全都是女人,包括外面小铺的店家。” 元牡丹沉吟不语。 而元烈虎却是若有所思。 韩艺赶紧趁热打铁道:“自从那日从女仕阁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事,其实如果照牡丹姑娘说的,那也未尝不可,但是我觉得这样的话,这对于女人非常不公平,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来这里看话剧,是谁人规定的?当然,我也明白你们女人的苦衷,毕竟以前北巷的名声不太好,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北巷都是一些正经买卖,跟西市没啥差别。 而且,我这买卖根本不赚钱,一文钱一个人,这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公平、平等,务必保证谁人都能来看,如果只是到园子里面表演,那么能看到这话剧也只是一小群女人而已,还是有很多女人不能看到,这在本质上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实不相瞒,为了能做到这一点,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买下了整条北巷,为得就是让每个人都能上我这来看话剧,我现在穷的连一口茶都喝不起了。” 这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刘娥的声音,“元公子,茶来了。” 只见刘娥端着热腾腾的茶,一脸谄笑的走了进来。 茶香扑鼻而来,一闻就知道是好茶。 打脸! 这真是赤打脸啊! 刘姐,你不帮忙去请小野来也就算了,你还来打我的脸,你究竟是跟谁一遍的。韩艺脸都青了,强行笑道:“这茶一般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平时我在家,都不舍得吃,倒是让二位贵客见笑了。” 元牡丹非常给面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刘娥看到三人怪异的表情,一脸错愕。 韩艺一张青涩的脸立刻由青转红,道:“刘姐,你把茶放下。就下去忙吧,我跟元公子、牡丹姑娘还有些事要谈。” “是是是!” 刘娥急忙将茶水放下来,然后就带着一脸困惑走了出去。 韩艺适才说了那么多,有些口干,端着杯茶就准备喝。可一看这茶,又觉尴尬,索性了就放了下来,继续说道:“我这个伟——梦想,就是希望每个女人都能上凤飞楼来看话剧,从而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公平、平等,不管是贵族的子女,还是贫穷家里的子女。是,话剧可以去你们园子演,但若是有朝一日我弄出一个搬不走的东西。那可怎生是好呢?岂不是说女人永远都看不到呢?所以我说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让女人来看话剧,这也是大势所趋,是不可能阻止的。 其实自从话剧爆红之后,很多贵妇都想要梦儿她们上府表演,也已经有人来询问过了,只是凤飞楼从开张到如今,一直都是事故不断,从而导致出外演出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 这么做虽然也符合常理,但是韩艺觉得这样一来。凤飞楼的地位将会被一再被贬低,人人都看不起凤飞楼,他希望见到的是大家争着来凤飞楼,从而烘托凤飞楼的地位。而不是人人对他指手画脚,让他往东,就往东,让他往西,就往西,但是他又没有这个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那些贵妇邀他们上门之前,就对女人开放。 所以,这其实跟元牡丹没有任何关系,而是韩艺的计划。 “姑姑,我看他说得也有些道理。” 元烈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他虽然比较冲动,但行事作风还是符合长安七子的特性,就是特立独行。 除了长安七子以外,没有贵族子弟愿意跟韩艺这卑贱的平民来往,虽然他们都来看话剧,但极少与韩艺交谈。 元牡丹冷冷一瞥道:“你都能看到,难道姑姑看不到吗。” 元烈虎尴尬道:“那是,那是。” 元牡丹又向韩艺道:“可是即使你这么做,也不会有女人敢来的。” 韩艺道:“但是你不去做,那永远不会来。” 元牡丹道:“倘若你做不到,那我们女人岂不是也看不到话剧呢?” 韩艺自信笑道:“这一点还请牡丹姑娘放心,我绝对可以做到,这对我而言,也非什么难事。” 元烈虎惊奇道:“这还不算什么难事?你有何法子,说来听听。” 让女人看话剧,这不难,因为女人也想看,难就难在让女人来平康里看话剧,虽然唐朝非常开放,但是要让女人上平康里这等世界有名的烟花之地,这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韩艺笑道:“到时元公子就知道了。” 元烈虎斜眸瞧了眼韩艺,“这么神秘?” 元牡丹微微蹙眉道:“你是想让我带着我的那些好友为你这个梦想身先士卒?” 元烈虎立刻道:“这可不行。” “这当然不行。”韩艺呵呵一笑,道:“别说牡丹姑娘你不会答应,就算你答应,你又能带多少人来,毕竟你们的长辈肯定不会准许你们来的。但是你们也可以放心,我会给你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来此,到时绝不会有任何人阻止,牡丹姑娘只需静静的前来观看话剧就是了,其余的就不用你们操心。” 元烈虎惊讶的瞧了韩艺一眼,这么厉害? 韩艺余光一瞥,笑着点点头道:“真的就这么厉害。” 元烈虎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老子学了好几年的心理学,要连你都猜不透,那我还混什么。韩艺笑而不语。 元牡丹见韩艺三缄其口,知道也难以问出什么来了,于是问道:“但是这需要多久?” 言下之意,你不能又像上回一样,只是头口说说,但并没有任何动作。 韩艺道:“十天以内,到时全长安的女人都会争先来我凤飞楼。” 十天?元烈虎猛抽一口冷气,暗道,这如何可能? 韩艺看着元烈虎道:“元公子若是不信,我们不妨赌些什么?”心中暗笑,坑土豪,可是我一直以来最爱做的事了。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元烈虎惊恐道。 韩艺呵呵笑着不做声,看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不。 元烈虎瞧了韩艺一眼,道:“赌就。” 他话刚出口,元牡丹抢先道:“好。我就再相信你一回。”说着就站起身来。 你这女人,也真是够气人的,我捞点外快贴布下家用有何不可,反正你们家有钱。韩艺暗骂一句。 元烈虎急忙起身道:“姑姑,你要走了么,那我送你回去。” 元牡丹道:“你先出去。” 元烈虎“啊”了一声。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真是报应呀。 “嗯?” “行。我到外面等姑姑你。” 元烈虎立刻走了出去,顺手还将门给关上了。 元牡丹淡淡道:“小虎,在外面我一直尽量给你面子。” 她话说到一半,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ps:订阅太少,月票太少,推荐太少,打赏太少啊!!!拜托大家多多支持,给小希一点信心好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那就没有了 “牡丹姑娘的家教还真是严啊!” 韩艺乐呵呵笑着,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可是当元牡丹回过身来,冷冰冰的望着他时,他顿时觉得有些自己似乎有些高兴过头了。 过得片刻,元牡丹开口说道:“你还真是能言善辩,三言两语,就把小虎骗得晕头转向。” 韩艺讪讪道:“过奖,过不,牡丹姑娘言重了,我怎敢欺骗元公子,我说得本就是事实,难道牡丹姑娘不这么认为吗?”。 元牡丹一愣,暗想,这小子还真是狡猾。道:“小虎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是你的确偷了我的丝巾、匕首,还有玉佩,甚至还用我的丝巾去擦你肮脏的手,这笔账我可还是记着的。” 都说女人爱记仇,这话果真没错。韩艺忙道:“这只是一个误会,当时当时我只是。” 元牡丹道:“你只是认为我>想帮崔戢刃出头。” 韩艺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元牡丹哼道:“若非崔戢刃,我又岂会轻易放过你。” 哎呦,这话有些暧昧哦。韩艺八卦道:“难道牡丹姑娘你是崔戢刃的妻子?” “你有胆再说一次。”元牡丹双目睁圆,胸前一阵波涛胸涌。 好晃眼啊!韩艺被晃得一愣,随即赶紧道:“抱歉,抱歉,这算我说错话了。” 元牡丹哼了一声,道:“只是你与崔戢刃有恩怨在先,在你们的恩怨尚未了结前,我不便插手而已。” 你早说啊!吓得人家小心肝是扑通扑通的跳,这是一个优点,要继续保持下去。韩艺竖起大拇指道:“牡丹姑娘真乃江湖儿女。重道义,够直爽,韩艺佩服,佩服。” 元牡丹道:“你用不着恭维我,而且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你应该庆幸你是先得罪了崔戢刃。而非我。你当真以为国舅公会为你撑腰吗?事实上,就算我现在打断你双腿双脚,国舅公也不会为了你,跟我们元家撕破脸皮,只是崔戢刃那小子骄傲到骨子里面去了,不屑于这么做,他要打败你,就一定会堂堂正正的打败你。而且你根本毫无胜算。” 除了最后面那句话,韩艺都非常认同。因为他始终是卑贱的平民,而这恰恰又是一个论身份的年代,他还是太弱了,但是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笑问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因为崔戢刃输的起,有崔家在后面撑腰,就算他一再输给你,那也无妨。但你输不起,一旦你有任何过失。他便能置你于死地。” 韩艺笑吟吟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元牡丹道:“你似乎挺自信的?” 韩艺摇头道:“这无关自信,只关乎尊严。” 元牡丹微微一愣,道:“言归正传,如果你能让女人光明正大的来此看戏,那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这话说的也是非常爽快。 “是吗?”。韩艺呵呵道:“这真是太便宜我了吧。” 元牡丹道:“但丑话说到前面。倘若你做不到的那我也饶不了你。” 韩艺非常轻松道:“这没有问题。” 元牡丹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道:“且慢!” 元牡丹道:“还有事吗?”。 韩艺道:“当日之事,我的确有错,但是牡丹姑娘你也不是一点过错都没有。如果说我让女人前来看戏,可以弥补我的过错,那么牡丹姑娘是不是也得做一些事,来弥补你的过错。” 元牡丹斜眸一瞪。 别瞪,瞪也吓不到我。韩艺笑道:“这只是小事而已,我只是希望到了那日,牡丹姑娘你能带一个人上来。” “什么人?” “观国公的侄女,杨飞雪。” “观国公的侄女?” 元牡丹好奇道:“你与她是何关系?” “朋友关系。” 韩艺如实道:“我们都是扬州来的,但是杨姑娘来到长安之后,一直没有朋友,在家挺孤独的,而我也不好去找她,不过杨姑娘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如果你能跟她成为朋友,那是你的幸运,这我敢用人格保证。” “你有人格?” 元牡丹表示质疑。 “我若没有人格,那我会这么讲义气吗?”。韩艺愠道。 元牡丹兀自狐疑道:“你与那杨家娘子当真是朋友?” 韩艺没好气道:“我是结了婚的人,我有妻子的,而且人家是杨家千金,我高攀的起么。” “这倒也是。” 元牡丹点点头,又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韩艺谨慎道:“什么条件?”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你再从我这里偷一次丝巾,如果你成功了,那我便答应你。” “啊?” 这个条件真是让韩艺始料未及,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元牡丹咬牙切齿道:“我让你再偷一次。” 试探,绝对是试探,可不能上当。韩艺道:“开什么玩笑,我韩艺从不偷东西的,我只是一个老实的买卖人。” 你从不偷东西,我才跟你见过一回面,就被你偷了三样贴身之物。元牡丹气得差点没有喷血,哼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韩艺瘪着嘴道:“算了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就是了。” 元牡丹愣了下,一甩手,转身便走。 “我送牡丹姑娘。” 韩艺急忙站起身来,突然脚下被桌角一绊,啊得一声大叫,往元牡丹身上扑去。 元牡丹丝毫不惊,只是微微侧身。 这你都不扶我,有木有人性啊!韩艺摔倒的姿势强行变成踉跄的姿势,往元牡丹那边撞去。 元牡丹脚下一转,再度避过,可是待韩艺从她身边擦过时。她突然闪电般的伸出来,抓住韩艺的手,冷笑道:“你想干什么?” 韩艺却是一脸惊吓未退,拍着胸脯道:“多谢牡丹姑娘仗义相扶,在下感激不尽。” 元牡丹一愣,看了下韩艺的姿势。还真像似扶住他,光凭这个姿势,绝对不能说韩艺想偷她东西,不禁暗骂,这厮真是狡猾透顶了。将他的手一甩,不屑的轻哼道:“雕虫小技。” 韩艺站直身体,错愕道:“牡丹姑娘此话何意?”但满眼的失望,却是遮掩不住。 元牡丹也不点穿,因为点穿。韩艺也不会承认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迈步往屋外走去,淡淡道:“不用送了。” 韩艺道:“哦,那牡丹姑娘你慢走。” 元牡丹出得院子,略显开心道:“小小伎俩,我元牡丹岂会再让你得逞。”说着,她右手往左手袖里一伸。突然猛地一怔,一张俏脸顿时变得无比尴尬。“这这怎么可能?” “哈哈!我韩艺活了两辈子,还从未遇到过这种要求。”韩艺一脸贱贱的坏笑,右手食指上飞快转动这一块淡黄色的丝巾,香气宜人,“那女人难道就没有听过三只手么,呵呵。真是太天真浪漫了,不知下次她会不会让我去偷她的肚兜,要是那样的话,等等下,这肚兜怎么解呀?我还没有解过啊!肖云。这都怪你啊!” 正当这时,他听得外面响起脚步声。 哇!听这脚步声,得有多愤怒啊!韩艺赶紧上前,一打开门,一道巨大的身影照来,我就说这脚步声怎地如此夸张,原来是他。手腕一抖,那丝帕便不见了,笑意不减道:“就知道元公子你会来。” 元烈虎急忙道:“你把我姑姑怎样了,我怎见到她气冲冲的离开了。” 这可不能怪我,我也是满足她的要求而已,难道她不要她的丝巾了么。韩艺忙道:“这话你可别乱说,如果我把你姑姑怎么样了,那她有可能只是气冲冲的离开,而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元烈虎愣了下,随即道:“那这事怎么回事?” 韩艺深感抱歉的瞧了眼元烈虎。 元烈虎大惊失色道:“你不会是将那事告诉她了吧。” 韩艺又是一叹。 “韩艺,你怎能说出来了。”元烈虎急道。 韩艺一脸委屈道:“这我也没有办法,你姑姑方才已经听到了一些,只是碍于你的面子,才没有拆穿罢了。就我这种平民百姓,敢欺瞒你姑姑吗,而且你姑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晓。” “就算如此,你哎呦,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元烈虎跺脚道。 韩艺笑道:“不过元公子,你也莫怕。” 元烈虎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你想想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只是一个误会,说出来只会越描愈黑,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再提起,我看你姑姑未必愿意再提这事,所以元公子你只需将计就计,当她不知道就行了。” 元烈虎若有所思道:“你也说的也有道理。” “放心吧,过两日只要你姑姑上这看了话剧,这等小事就会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韩艺挥挥手道。 元烈虎凑了过来,好奇道:“你当真有把握让女人上这平康里来?” 韩艺呵呵道:“这算得了什么。” 元烈虎望着韩艺,抬了抬双眉,嘿嘿道:“我想我问你,你也不会说的。” 韩艺惊惧道:“元公子真乃神人也,这你都猜得中。” 元烈虎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道:“不说就不说,有何得意的,我倒要看你如何让女人来这平康里。哼,我先去看话剧了。” 说着元烈虎就离开了。 “呼总算是打发掉这对姑侄了。” 韩艺微微一叹。 “韩小哥,韩小哥。” 韩艺转头一看,没好气道:“刘姐,下回出这种事,你赶紧去找小野来,知道么?” 刘娥一脸为难道:“其实我也想过。但是小野非常冲动,我怕找他来,反而会越闹越大。” 韩艺怒道:“大姐,我都快要死了,还比这更严重的事么。” 刘娥点点头。 “你什么意思?”韩艺双目一睁。 刘娥又赶紧摇摇头。 “哎呦!我真是被你气死了。”韩艺翻了翻白眼,突然又问道:“对了。你可知道这元牡丹是何许人也么?” 刘娥道:“这我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牡丹娘子,谁人不知。” “大名鼎鼎?”韩艺诧异道:“她很有名么?” 刘娥点点头,突然幽幽一叹,“其实牡丹娘子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子。” 他可怜?那我岂不是可悲了。韩艺没好气道:“比你还可怜么?” “那倒没有,毕竟她出身贵族。” “那你还说。”韩艺郁闷道:“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一个平民,吃着粗茶淡饭,反倒替贵族担忧了。” 刘娥想想也是。但立刻又道:“可是这牡丹娘子确实非常可怜,她新婚当日,丈夫就领兵出征了,结果一去就没有回来了。” “寡妇?” 韩艺惊道。 刘娥点点头。 这么年轻就又当姑姑,又当寡妇,人生走的未免也太快了吧。韩艺不敢相信道:“真的假的啊?” 刘娥道:“当然是真的,这事我敢乱说么。他丈夫便是独孤家的独孤先略。” “独孤家?” 韩艺道:“不会是独孤无月的叔叔吧?” 刘娥摇摇头道:“那倒不是的,独孤无月乃是大名鼎鼎独孤信的五世孙。而独孤先略是独孤楷的后代,这独孤楷原本姓李。乃是独孤信手下的大将,后来才改名独孤的,虽都姓独孤,但并无血缘关系。” 说独孤信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说到他女儿,那估计就知道了。而且不是一个女儿,独孤信的长女乃是是北周明敬皇后,四女是唐朝元贞皇后,也就是唐高宗李渊的生母,七女儿就是大名鼎鼎的独孤伽罗。隋文帝杨坚之妻,隋朝的文献皇后,可谓是皇后家族啊! 另外,这唐朝崇尚郡姓,也就是一军将士都跟统帅姓,将士改姓也是常有的事。 这关系还真是复杂啊!韩艺心中一叹,她可怜,老子也可怜啊,明明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到头来却还是一个处男,而且处的那么完全,连初吻都保留着,要不先找个女人破了再说,毕竟老子现在在走钢丝,随时可能没命,可是找谁呢? 挣扎啊! 可这一抬头,看到刘娥,心想,还是再等等吧! 刘娥却没有注意到,小心翼翼的问道:“韩小哥,你怎么会认识牡丹娘子的?” 韩艺道:“她想要来看话剧。” “难道是她想请我们上元家演话剧?”刘娥略带一丝激动道。 “是的。”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我拒绝了。” 刘娥激动道:“为什么?元家可是非常有钱的。” “逼格,懂么?” “何为逼格?” 韩艺翻着白眼道:“逼格就是就是,嗯,就是让他们自己上门来看,而不是我们腆着脸去上门演给他们看。这事我也打算跟你说,我打算弄个女人日出来。” “女人日?” “也就是说,在某些特定的日子,我们凤飞楼只为女人提供服务。” “只为女人提供服务?” 刘娥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这是因为算了,算了,到时你就明白了。我们先去楼里看看,今日的剧情可是非常关键的。”说到这里,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来。 剧情非常关键? 这要是以前,别人肯定不会以为,不过就是话剧而已,再关键又能有多关键。 但是自从熊飞犁出来之后,可没有人再怎么想了。 可以说,这熊飞犁将话剧的逼格提高了n个档次。 而韩艺指的也就是这方面。 熊飞拒绝了县令招募,并且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论点,就是我不当官,我同样也可以造福百姓,并且他也一直在为此努力,而其努力的方向。无非还是农业。 那么也就是说,熊飞还是继续创造出更为先进的农具来。 但是根据韩艺的尿性,绝不会发生在今日。 在今日结尾处,又是说到熊飞想为不懂生活技能的崔晶晶制作一架更为简便的织布机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又来? 这是全场观众看到那红布落下时的心声。 不得不说,这话剧会让人疯了去。 但是比起这一回来。这一回无人再有质疑了,因为之前的熊飞犁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这回又是织布机,要知道大唐整个经济就凭着耕田和织布支撑起来的,任何关于这两方面的改进,都会引起非常大的重视,当然,这种重视只是对于工具的重视,而不是对发明者的重视。 消息在临近傍晚的片刻,就已经传开来。 大街小巷都知道。明日又将是属于凤飞楼了。 中巷和南巷的同行们寻思着明日是不是休息一日算了。 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那只能跟他们说一声,恭喜!因为他们的选择是明知的。 织布机可也是关乎天下百姓的利益呀,因为熊飞犁的成功,所以这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第二日,都已经不是北巷的事了,而是整个平康里。 “公子。前面堵住了。” “堵住呢?真是岂有此理,谁还敢堵本公子的路?哇!这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么多人。这怎么进得去?” 那些自以为叫了下人来排队便可安心的贵族子弟,等到临近中午来到平康里时,顿时就是傻眼了。 只见路上是茫茫多的人,而且多半都是农夫,因为这织布机也和百姓是息息相关的,他们虽然知道自己肯定进不去。但是也想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于是就赶到了这里等候。 根本就挤不进去。 平康里已经爆了。 会塌!会塌! 那北巷茶肆店铺的老板,看着连自己都进不去的小屋,心中真的非常担忧,这些人会不会将这屋子给挤塌了。 现在这茶肆都不靠卖茶赚钱了。人家都开始收门票了,进门就得给钱,二十文钱一个人,这是韩艺昨日叫他们这么做的,没办法,行情太好了,不这么做,对得起商人这个名号么,反正凤飞楼没有这么做就行了。 当然,也有一些流氓没有排队。 凤飞楼后院的大厅内,气氛显得非常严肃。 只见两位老者坐在正座之上,边上还坐在几位年轻小辈。 这两位老者正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而那几位年轻的小辈则是长孙延、郑善行、王玄道三人。 高傲的崔戢刃自然不屑于来此,而元烈虎也不太喜欢这种气氛。 唯有一人独自站在厅中,不是韩艺是谁,看上去有些像似三堂会审。 长孙无忌一脸纳闷道:“你还会织布?” 你一个农夫发明犁,这无可厚非,但是织布一般都是女人的事,你这是越俎代庖啊! 韩艺一叹道:“不瞒国舅公,其实《白色生死恋》里面的这一段剧情,正是发生在小民身上的,小民的妻子也是什么都不会,但是又想做,结果老是做不好,常常因此感到非常苦恼,小民不忍内子这般苦恼,于是想做一个比较简单的织布机供内子使用。” 长孙无忌一愣,上回你说是因为你父亲,这回又是因为你妻子? 褚遂良微微皱眉道:“如此说来,这织布机你一早就想出来了。” 韩艺道:“回右仆射的话,也不是一早,只是最近想出来的。” 褚遂良道:“最近?你可别告诉我,上回我来此,你还没有想出来。” 韩艺如实道:“当时已经想出来了。” 这话剧是早就编好的,傻子也知道肯定不是这两日才想出来的。 褚遂良指着韩艺,愠色道:“那为何你当时你不告知于我。” 韩艺道:“当时右仆射你也没有问小民啊!” “放肆。” 长孙无忌沉声道:“你怎能如此跟右仆射说话。” 韩艺道:“小民知罪。” 褚遂良向长孙无忌摆摆手,又向韩艺道:“此事关乎天下黎民,你应当及早告知于我们,怎能隐瞒不报。” 韩艺垂首道:“小民错了。” 褚遂良道:“我念及你是初犯,这一回就不与你计较了,那我问你,除了今日要出现的织布机,你手中可还有其它的新工具。” 韩艺道:“敢问右仆射,若是有的话,应当如何?” 褚遂良道:“自然是立刻交予朝廷。” 索达斯内!韩艺立刻摇头道:“那就没有了。” ps:今天要回老家喝酒,所以就六千字大章一块发了,下午就没有了,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小希,多谢,多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那就没有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借力打力 这谎话都说成这样了,已经不能说他愚蠢了,简直就是没智商啊! 郑善行、长孙延等人皆是大吃一惊,这韩艺今日是怎么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上面坐着的这两个老人,随便打个哈欠,韩艺就可能灰飞烟灭。 褚遂良还愣了一下,仿佛觉得听错了,旋即指着韩艺,怒声喝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老夫。” “小民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右仆射。”韩艺躬身行礼道。 褚遂良感到自己的智商被冒犯了,火冒三丈道:“行行行行,倘若让我知道你今日是在说谎,我可饶不了你。” 韩艺非常真诚的说道:“还请右仆射放心,绝不会再有了,若是有的话,小民愿自行了断。” 这话说得也是不留余地……” 褚遂良点了下头,可猛地一想,这话还是不对呀,纳闷道:“什么叫做绝不会再有呢?你此话是何意?” 韩艺道:“小民只是想说,小民不敢欺瞒右仆射。” 这还不叫隐瞒?郑善行、王玄道同时底下了头。 长孙无忌微微瞧了眼韩艺,但并没有做声,随即低垂着眼帘,仿佛已经入定了。 褚遂良咆哮道:“你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小民不敢。”韩艺兀自低头说道。 “你褚遂良还就不信制服不了你小子。” 褚遂良这暴脾气又上来了,站起身来,指着韩艺,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右仆射饶命,小民知错了。”韩艺道。 褚遂良一听,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道:“那你说,究竟还有没有?” “这个真没有了。”韩艺一脸真诚的说道。 倘若没有前面那句“那就没有了”,褚遂良或许还真会相信韩艺。但是此时,你叫如何相信韩艺,韩艺摆明的就是在玩他。 “你——!” 褚遂良已经气到不信了,他堂堂一个仆射。竟然被一个开青楼的人戏弄了,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道:“来人啊,将这小子给我拿下。” “是。” 两个护卫立刻走了进来。 一旁的刘娥吓得差点没有趴在地下。 郑善行、王玄道同时皱了下眉头,目光中都充满了困惑。他们实在是不理解韩艺为什么这么做,这跟找死真没有区别,你若不想给,那你刚才就别这么说啊,褚遂良也不可能会逼你的,而且这话其实很容易说的,偏偏韩艺把这事弄得如此复杂,难以理解。 对此他们也真是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褚遂良何许人也。当今朝中第二把手,而唯一高他一级的,除了皇帝以外,就只有现在坐在他边上的长孙无忌。 韩艺兀自稳如泰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他们来拿。 “且慢!” 一直沉默的长孙无忌终于出声了,他先是向褚遂良道:“登善,你先息怒,你都多大岁数了,犯得着跟这小娃动气吗。有**份。” 褚遂良气急道:“我也不想和他动气,可是这小子太可恶了。” “是是是。”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压着手道:“你先坐,我来教训教训这小子。” 褚遂良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下来。 长孙无忌瞧了韩艺一眼,道:“韩艺,你可知错?” 韩艺道:“小民知错。” “既然你知道这是错的,为何还要明知故犯。”长孙无忌道:“若是你今日不说个清楚,那我也饶不了你。” 韩艺道:“小民不敢说。”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可我看你胆子挺大的。你都不敢说的话,看来此话一定非常重。” 韩艺道:“国舅公说的是,小民才疏学浅,脑中词汇量太少,经常出现用词不当的情况,故此小民不敢乱说。” 长孙无忌抚须一笑道:“好小子,连激将法都用上了,行行行,老夫为官数十年,也就这一回给你激到了,说吧,说吧,我知道你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 褚遂良冷笑不语。 别看褚遂良性格刚烈,但是脑子可不蠢,方才只是一时被韩艺气昏头了,如今哪里还听不出韩艺这弦外之音,知道前面那一切都是铺垫,为了就是长孙无忌这一句话。 长孙无忌更不用说了,老戏骨了,而且心思慎密,早就看出韩艺的用意了,故此前面一直没有出声,看他如何演下去,说不到底,你不过就是一个百姓,你还能翻天不成。 “那小民可就直说了。” 韩艺行礼说道。 “说吧。” 韩艺昂起头来就道:“小民认为右仆射此举与强盗无异。” 这家伙真是活腻了。 郑善行他们听得双目一睁,一脸惊讶。 刘娥的双腿更是剧烈的晃动起来,一手扶着墙壁,这才让自己没有失态坐了下去。 倒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一点表情也没有。 长孙无忌道:“继续说。” 韩艺道:“小民读书少,不识大道理,但不管是熊飞犁,还是将要出现的织布机,都是小民创造的,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属于小民。可是右仆射一句话,就让小民将这些东西交给朝廷,这小民实在是无法接受。” 褚遂良道:“这农具有益于天下百姓,朝廷自然得征收,此乃大义与小利,当然是以社稷为先,你怎能只顾自己的利益。” 这要是在后世,韩艺非得喷褚遂良一脸,但是在这古代,他说的还就是道理,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道:“右仆射言之有理,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说不上缴朝廷,只是没有及时上缴而已,但是如果右仆射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今后也绝不可能出现任何新式农具了,至少我这凤飞楼是不可能的了。” 长孙无忌道:“你这分明就是狡辩。” “回国舅公的话,小民绝非狡辩。” “那你就说个道理出来。” 韩艺道:“小民绝不敢说为了天下黎民而创造这些新农具,小民还没有这么伟大。那么促使小民创造这些新式农具的原因,除了小民的父亲和妻子,还有就是凤飞楼以及话剧的发展。小民当然希望能够有通过这些新式农具,吸引客人来凤飞楼,以及让话剧获得更多人的认同。是这些促使我去绞尽脑汁去设计一些新的农具。如果从一开始,小民就奔着解救天下苍生去想新的农具,那小民肯定做不出来。 可是,如果我一早就将新式农具献给朝廷,那么悬念也就没有了,客人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期待。如此一来,我就失去了创造的动力,我不可能还创造出更好的农具来,因为我知道我创造出来,并不会给我带来任何的好处。这不是小民只知道贪图利益,只是因为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它的原因,这些新式农具并非凭空冒出来的。 而且,小民也知道大义与小利,故此悬念一曝光,我就立刻将设计图纸公布了。同理而言,百姓种田无非是为有口饭吃,交税是应该的,但是如果有人将他们劳动成果全部拿走了,那他们还有动力去种田吗?这无异于竭泽而渔。” 顿了顿。他又道:“这就是小民想说的。如果朝廷要,小民不可能不给,但是若说是小民心甘情愿的,那也不是。因为小民因此损失巨大,小民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并没有得到小民想要得到了回报,甚至于即便献上了,也就是献上了。就说熊飞犁,朝廷得到之后。也从未夸奖过小民半句,即便谁都知道熊飞犁大大有益于百姓,这等做法真是太令人寒心了,与强盗又有何分别。” 韩艺说的很明确,也没有藏着掖着,就是批评朝廷这种强盗行为。 这一番话下来,就连郑善行、王玄道听得都是汗流浃背。 长孙无忌突然一挥手道:“黄口小儿,胆敢如此,来人啊,将此恶子押下去收监。” “是。” 那两名护卫又走了进来。 “等下。” 这一次出声的是褚遂良,他朝着长孙无忌笑道:“辅机兄,你这又是何必,我虽不如你,但也非小肚鸡肠之辈。”说着又向那两名护卫道:“你们先退下吧。” 那两名护卫又退了下来,心里也在纳闷,这究竟在搞什么呀,进进出出的。 长孙无忌没有做声,他这么做,无非就是维护宰相和朝廷的尊严,你韩艺一个开青楼,也敢妄加批评朝廷,若给予警示,那别人会怎么想。当然,他也知道,褚遂良一定会阻止他的,因为韩艺肯定还没有把话说完,哪怕这就是强盗行为,但你要这么说,你不等于还是找死,所以,他心里清楚的很,韩艺肯定还有补救之法,他心里也好奇,褚遂良就更加不用说了。 果然,褚遂良一脸好奇的向韩艺道:“你小子是哪来的胆子,竟敢说如此大孽不道之话。” 他觉得韩艺今日似乎就奔着自杀去的。 韩艺不卑不亢道:“这都是右仆射给予小民的胆子。” “我给你的胆子?” 褚遂良听得一愣,疑惑道:“我几番要拿你问罪,何时给过你胆子?” 韩艺突然问道:“敢问右仆射,是右仆射你大,还是太宗圣上大?” 褚遂良沉声道:“你此言是何居心,这自然是太宗圣上大。” 你问这个问题,不是成心要害我么。 韩艺道:“小民听说当初太宗圣上欲往泰山封禅,而右仆射却进言劝止,不知小民是否听错呢?” 褚遂良道:“是有此事,那又如何?” 韩艺道:“太宗圣上,千古明君,文治武功,旷古烁今,比秦皇汉武更胜一筹,光凭广开言路这一点,前二者均不如也,受天下百姓的爱戴,若要封禅,也乃情理之中,为何右仆射要反对?” 长孙无忌稍稍点头,表情有些动容,他可是李世民的死忠啊,与李世民也是亦君臣亦朋友,是相当尊敬李世民的,听到韩艺这般说,心里当然十分高兴,不免又怀念起李世民来。 褚遂良微微皱眉道:“太宗圣上封禅一事,有诸多原因,一来,天时不允,二来,劳民伤财,三来,有水为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理应劝导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况且这与此事有何关联?” 韩艺道:“小民与右仆射都是圣上的子民,按理来说,小民与右仆射的地位差距,应该要小于右仆射与太宗圣上的差距,哦,记得当时右仆射还未是仆射,其差距更甚,既然右仆射都敢冒死谏言,纠正太宗圣上的过失,为什么小民就不敢出言指出右仆射你的过失呢?小民这可都是在学习右仆射啊。”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铁齿铜牙 此问一出,厅内是一片寂静。≥≥, 郑善行抿了抿唇,又和王玄道互看一眼,彼此眼中满是笑意,就差没有笑出声来了。 长孙无忌也将头偏向一边。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这话说的真是太绝了,而绝的地方,不是在于他这话有多么精妙,而是他找对了对象。 韩艺虽然不懂历史,但是他会问呀,他早就打听清楚这褚遂良是一个什么人,就一直臣,喜欢与人辩论,不是口蜜腹剑的奸臣,跟魏征一样,只是没有魏征那么猛,那么有原则。 当初李世民要封禅,魏征和李世民争得是面红耳赤,就差没打起来了,而褚遂良就是魏征推荐给李世民,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魏征总不可能推荐一个佞臣给李世民吧,褚遂良也进言阻止李世民封禅,导致李世民封了一辈子的禅,直到死都没有封禅成功。 这褚遂良当初是干什么的,就是专门记载李世民的一言一行,所以他经常要督促李世民在有所做为时,应该考虑到会留给人们一个什么印象,也经常劝住李世民要谨慎,说是劝,其实就是恐吓,但凡看到李世民不耻之举,就恐吓李世民,你要这么做,说不定就遗臭万年哦。 这直臣谏言,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他们的责任是指责皇帝的错误。 皇帝何许人也,天下就他最大了。 我韩艺作为百姓,不就是学着你们这些大臣的,反正有样学样,你一个臣子敢纠正皇帝的过失,我为什么就不敢纠正你的过失。 哦,你指出皇帝的过失。就可以因此升迁,而我指出你的过失,我就因此升天,一字之差,生死相隔呀,这尼玛传出去。你褚遂良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直臣么,比奸臣还奸呀! 这话说的褚遂良都不敢动韩艺了。 不过褚遂良也不是庸臣,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这唐朝的直臣都是一口铁齿铜牙,相比较起来,那纪晓岚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因为清朝那种环境,铁齿铜牙就是死,唐宋是最开明的两个朝代。不是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饶有兴趣道:“你屡屡说你指出我的过失,那我问你,我究竟有何过失?你且说来听听。” 他许久没有遇到对手了,好胜心就窜上来了,也不顾地位、尊卑,竟与韩艺争论起来。 而他也知道,他唯一可以反败为胜的。就是“过失”一词。 若他真有过失,那他就输了。因为韩艺都将太宗圣上给抬出来,他哪里还敢用身份去压制韩艺,只能跟韩艺讲道理了,但如果韩艺说不出他的过失,那么就是韩艺诬蔑他,这可不是小罪呀。 韩艺如今更加有恃无恐。因为他已经断了褚遂良手中最锋利的一把武器,道:“了,右仆射此举,与强盗无异。”心里暗笑,我就骂你强盗。你奈我何。 褚遂良哼道:“我要你的犁和织布机,乃是为天下苍生着想,非图我个人之利,若是那熊飞犁在你手中,哪怕你心地再好,你最多也就是造福一隅百姓,但是由朝廷推广的话,可造福天下百姓,孰轻孰重,尔怎不知晓?我看你还是为了贪图私利,故此百般不愿。” 郑善行他们听得都是频频点头。 如今私人的能力太小了,交通不便,讯息难以传达,这熊飞犁落在韩艺手里,纵使韩艺在厉害,也难以推广开来,必须要依靠朝廷,而且褚遂良要这犁,对他个人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 这褚遂良也绝非浪得虚名。 难啊! 郑善行、王玄道也想看看韩艺如何反驳。 韩艺突然向长孙无忌道:“素问国舅公深通我大唐律法,并且乃我大唐律法撰写人之一,敢问国舅公,我大唐律法中,可有一条言明,若是持有造福百姓一理,便可窃夺他人财产。” 这长孙无忌主持修订了《唐律疏议》,《贞观律》他也是出了不少力,对大唐律法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摇摇头道:“倒是没有。” 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说啊! 这话一说完,长孙无忌突然反应过来,正欲补充。 “多谢国舅公相告。” 韩艺拱拱手,根本不给他机会,笑道:“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熊飞犁不管怎么说,都是小民创造出来,理应是属于小民的,这是无可争辩的。是,也许右仆射你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但你也确确实实因此夺取了小民的财产,然而,关于这一点,朝廷也从未明言规定,右仆射就可以凭借一句话,便随意夺取他人之物。 倘若,有朝一日,又有官员对,哪里发生了天灾,要小民将家中半数粮食交出来赈灾。如果小民不交的话,他同样也可以说,我是为了造福百姓,你饿不死,但是那些百姓少这一口饭,就可能饿死。万一,这粮食刚刚要走,那边又来一个军官,说哪里要打仗,缺少军粮,要小民交出剩余的粮食,他们同样也可以说,我们是为了保护天下百姓,你没饭吃,最多也就是一条命而已,可是我们是保护天下百姓,你应该舍身取义。 甚至可以说,一旦发生任意外,朝廷便可随便的增税,反正朝廷都可以说是为了天下百姓。但是小民就想问一句,小民也是百姓,你连小民这一个百姓都保护不了,你凭什么说能够保护天下百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身为仆射,不但不以身作则,行事竟如此草率,罔顾国家律法,恃强凌弱,认为获取他人的劳动成果,乃理所当然之事,而且你甚至连一句感激之言都没有,于公于私,都不应如此,下面的官员见到你这么做。岂不是都会争相效仿,随意夺取百姓财产,到时法不是法,国不将国,必生祸乱,你对得起太宗圣上当初对你的信任么?” 这最后一句话。他几乎一口气说完,怕得就是被人打断。 “放肆。” 长孙无忌怒喝一声,他就很想打断,但是韩艺说的太快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话说到此,韩艺也豁出去了,激昂道:“小民自知活不过今日,但是有些话小民不吐不快,只知教人。而不知律己者,何以服人?若只准右仆射指正太宗圣上的过失,而不准小民指正右仆射的过失,这就是对太宗圣上,对当今皇上的大不敬。” 长孙无忌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韩艺道:“尔等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韩艺道:“敢问国舅公。太宗圣上可有跟魏公这般说?” 长孙无忌哼道:“你也敢拿自己与魏征相比?”心里补充一句,好像还真说过。 “小民并非要与魏公相比。只是小民不服,难道我大唐就只准魏公一人说真话么。”韩艺据理以争道。 “你——!” 长孙无忌指着韩艺,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其实他刚才之所以先出声,也是为了保韩艺,因为刚才韩艺那一番话。就差没有将褚遂良打成奸臣了,这要是褚遂良开口,事情可能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他率先开口,将主动权握在手里。哪知韩艺已经疯了,满地图到处放炮,你说他能不气吗。 长孙延看得都是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他爷爷可不是咆哮派的,能把长孙无忌气成这样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数。 郑善行、王玄道等人就更加不用说了,冷汗都已经流干了,开始冒热汗了,可一方面又觉得韩艺的战斗力爆棚,心里均想,或许崔戢刃看到这一幕,心里会好过不少。毕竟韩艺都敢和褚遂良刚正面,你崔戢刃又算得了什么,就死得安心吧。 褚遂良沉吟不语,他很想反驳,这争论可是他最擅长的。 但是他真的无力反驳,说到底,不管是熊飞犁,还是织布机,都是韩艺的。而他潜意识里也确实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方才也确实利用身份逼迫韩艺交出可能存在的新式农具。 其实话说回来,这很平常,但那只是因为百姓不敢不交呀。 可若要深究起来,那就有问题了,韩艺若自愿给你,那是一回事,但韩艺要是不肯给,你却非逼着韩艺交出来,而且并没有朝廷公文,那就是抢了。 这褚遂良第一回被人说的哑口无言,深深一叹,摆摆手道:“辅机兄,且请息怒,无论如何,今日我们是拿这小子没办法。” 这长孙无忌不干了,哼道:“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他一个无知小儿。” 褚遂良惭愧道:“我们若治了他,岂不是告诉他人,太宗圣上当年也应该将我给杀了。” 其实这个道理,说白了,就是不要剥削百姓,褚遂良不仅跟李世民说过,还跟当今皇上李治也说过,如果他这一回这么做了,那他将来还怎么去劝皇上。说得更加严重一点,他今日杀了韩艺,那么以后他若是谏言,冒犯了皇上,皇上可以杀他。 套用韩艺那句话,就是“只知教人,而不知律己者,何以服人?” 身为直臣的褚遂良,不管心里愿不愿意,他都要严格律己,要么你就争赢,这样就是治韩艺诬蔑朝中大臣之罪,如果你争输了,你还要蛮横无理,那么不仅会令你信誉有损,而且直接危及到你的权力,毕竟郑善行、王玄道这些人都还坐在这里看着的,他们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他们的长辈可也不是好惹的,褚遂良得考虑清楚,这高处不胜寒呀。 韩艺暗道,聪明!就是这么个道理。 长孙无忌一愣,没有做声了。 韩艺左一句太宗圣上,右一句太宗圣上,这你要动他,可就得慎重了。 褚遂良看着韩艺,好气好笑道:“好小子,好小子,我还真是小觑你了,行,这一回就算是我错了。” 话虽如此,但是他并不服气,因为他没算到韩艺会突然发难,准备不足,前面还被韩艺气昏了头,以至于被韩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真是玩了一辈子鹰,反倒被鹰啄瞎了眼,阴沟里翻船啊! 韩艺作揖道:“世上最大的勇者,莫过于知错能改者,右仆射胸襟开阔,虚心纳言,乃我大唐之福,小民万分佩服。” 褚遂良哼道:“你小子别得意,我会盯着你小子的,你可得时刻小心了,若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一定秉公执法。” 这就木有必要了吧!韩艺急忙道:“右仆射当以天下社稷为重啊!”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能背公徇私。 褚遂良笑出声来,挥着手道:“这就不用你来提醒我了。” 说着,他又向长孙无忌道:“辅机兄,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楼里看戏吧。” 长孙无忌道:“你还有心情看戏?” 褚遂良道:“我去看看今日那织布机是否真的有用,若是哗众取宠之物,我就拿这小子问罪。” 这尼玛是**裸的报复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艺赶紧打预防针道:“右仆射,小民可是事先就写明了,此剧纯属虚构,如果有雷同,实属巧合。” 褚遂良哼道:“若是杀人犯在自己身上也写上这几个字,我是不是也得网开一面。” “呃!” 褚遂良哼了一声,又向长孙无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便与长孙无忌往外面走去。 哎,你这是强词夺理啊!韩艺还欲去追,长孙延突然叫住他,“韩艺,见好就收。” 韩艺一愣,看了他一眼。 长孙延低着头跟了出去。 待他们一出去,郑善行就哈哈笑道:“韩小哥,光你这份勇气,我就远不如你。佩服,佩服。” 王玄道微微笑道:“我从未看过有人将右仆射说的低头认错,看来魏公后继有人了。” 韩艺不爽道:“二位,你们就别落井下石了好不,方才也不知道替我说上两句。” 郑善行坦荡荡的说道:“实在是抱歉,我倒也想,但真没你这份胆量。” 王玄道也是直接说道:“郑兄都不敢,你也就别指望我了。我先失陪了。” “玄道,等我。” 二人可以说是落荒而逃,虽然他们是贵族,韩艺只是平民,但是他们还真不敢跟韩艺玩这要人命的游戏。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证明自己 “呼——!” 待这些不排队的流氓都离开之后,韩艺是长出一口气,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刘娥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苦笑一声,走了过去,轻声喊道:“刘姐,刘姐?” “啊?” 刘娥突然惊慌的大叫一声,随即一看是韩艺,又左右看了看,道:“国——国舅公他们走呢?” 韩艺道:“早就走了。” 刘娥激动道:“韩小哥,你不要命了么。” 韩艺道:“当然要啊!” 刘娥道:“那你方才还那么说,你——你是不是疯了。” 这一回她实在是承受不了了,以前韩艺跟崔戢刃斗,就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但毕竟崔戢刃只是士族子弟,并无官位在身,而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可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你一个屁民顶撞宰相,这尼玛不是找死,又是干什么。 韩艺笑道:“也许吧。” 刘娥见韩艺还跟个没事人似得,整个人都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诉道:“你——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说到后面,她当真哭了出来,他完全搞不懂韩艺为什么这么做。 韩艺蹲了下去,看着刘娥道:“因为我想做官。” 刘娥一怔,惊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微微一叹道:“刘姐,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往前走,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只能靠我们自己,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入朝为官,否则的话,我们迟早一日会死无葬身之地。” 刘娥纳闷道:“就算如此,可是你都把右仆射和国舅公得罪了,你还怎么做官。” “其实我也不想。”韩艺微微一叹,又道:“但是我出身卑贱。又没有读过什么书,我若要入仕途,一定不能走寻常路。我原以为我可以凭借熊飞犁得到他们的重视,但是朝廷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我也没有想到如此伟大的发明,竟然这么不被重视,也就是说这一条路是不可行的。即便我那织布机再好,依旧不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那么我只能另辟佳径。你可还记得我前几天问你这褚遂良是一个怎样的人么?” 刘娥木讷的点点头。 韩艺道:“所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褚遂良是一个直臣,那么他就不可能会欣赏那些谄媚之人,你只看到了我冲撞了他们,但是却没有看到,我也因此展现出自己实力,我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跟褚遂良一样直言不讳的人,那样我才能得到他的认同。我必须要展现出我不同于他人的个性来,如果我只是一个言听计从,卑躬屈膝,溜须拍马之辈,那没有人会看得起我的,我将永无出头之日,最多也就是他们脚下的一条狗。这不是我想要的。” 刘娥听得呆若木鸡,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竟是想借此毛遂自荐,道:“但——但你这么做未免也太危险了,说不好你就会没命的。” 韩艺摇摇头道:“这其实一点也不危险,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一个百姓。要杀我,何其简单,但是我手中握有未知新式农具,一旦杀了我,那可是一大损失,就算他们将我拿下,出于这一点考虑。他们也不会杀我的,最多就是给我一点教训。而且我是有备而来,而对方是毫无防备,我是不可能会输的,要是这我都不敢赌这一把的话,那我根本就不会开这凤飞楼。” 顿了顿,他又道:“刘姐,我这样做的确对不起你,因为这可能会连累你,还有梦儿他们,这我深感愧疚。但也你能理解我,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迟早也会一败涂地的,因为我们的地位太卑贱了,我们必须要比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世上成功的方法虽有很多,但唯独害怕是不可能成功,如果我们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勇往直前,决不能畏首畏尾,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条命而只剩下这一条命可以去赌了。” 刘娥呆愣半响,道:“可是你这做,国舅公和右仆射就会赏你官做?” 韩艺笑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待会我还会有一番毛遂自荐,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让他们肯定我的优势。”说着他就伸出手,扶起刘娥来。 “你的优势?” 刘娥站起身来,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的优势就是熊飞犁,我必须要让他们明白一点,我的熊飞犁并不亚于《论语》。” 刘娥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自信的笑道:“还请你相信我,因为我从未失败过。” 韩艺此举看似冒险,其实不然,相反,这是一种非常安全的做法,这无非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如果对方是李林甫、严嵩、和珅之辈,那韩艺当然是百般讨好,编制出一个史上第一马屁来。 但是你用这种手段去讨好魏征、褚遂良这样的人,那只会让他们看不起,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们的重视。 像那贫穷才子马周便是如此,当初李世民三次请他入宫,他理都不理,他越是这样做,李世民却渴望获得这个才人,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这是人性,直到第四次,马周才去了,很快就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 韩艺这番做法,也就是这么个理。 除此之外,韩艺也确实心有不爽,要跟那褚遂良理论理论,因为熊飞犁一直没有得到朝廷的褒奖,半个字都没有,这令他很寒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中国的科学是如此的落后,因为科学家在古代,根本得不到重视。 就说那造纸的蔡伦,历史书上短短二十个字就介绍完了,人家造纸耗费了多少努力,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年吧。你就短短二十个字,这跟敷衍了事又有什么区别,若是在西方,不弄个几百张纸的论文出来。都会被人给骂死。 秦桧一个奸臣,史书上都是有大篇幅记载的。 哪怕是在后世历史书上,秦桧也比蔡伦用的篇幅多。 不管是娱乐文化,还是正规书籍里面。 这听起来,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呀。 反倒是在美国杂志《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0名人排行榜》中,蔡伦排在第七位。美国《时代》周刊公布的“有史以来的最佳发明家”中蔡伦上榜。 然而在中国,大家都推崇的是忠臣勇将。诸葛亮、岳飞等人,要么就是关羽、赵子龙等武将。亦或者是诗人,李白、杜甫等等。 但是极少有人崇拜中国古代的科学家,这边嚷着中国没创造、没发明,转头就跟人争论秦琼、关羽谁更牛逼,这有意思吗? 韩艺认为,只有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人,才称的上是最伟大的人,例如蔡伦,例如袁隆平、例如沈括、例如张衡。 纵观中国史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篇幅都是权力之争,朝代更换,好像华夏文明就只剩下这些了。然而,很多发明创造,甚至连个人名都没有,通常教育书上,就是一句话概括。这是我们古代百姓的智慧结晶。 中国有伟大的科学家,他们都是非常了不起的,绝对值得人们尊重,只是中国人没有像记住爱因斯坦、乔布斯一样记住他们罢了。 韩艺现在就面临这种尴尬的境地,曲辕犁的出现,足够推动农业前进一大步。哪怕是后世的很多机械犁,都借鉴了曲辕犁,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发明,但是朝廷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得亏他自己机灵,知道自己去宣传,如果他不自己去宣传。估计到后来,又是一句话总结,哦,曲辕犁呀,嗯,这是唐代百姓的智慧结晶。 在这种文化背景下,中国的科学是根本发展不起来了。 这是文化所至,哪怕清朝不闭关锁国,也不可能赢得了西方的。 落后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 在后世,哪怕三国演义都拍烂了,哪怕还珠格格都拍了三部,依旧没有人想着去拍一部中国古代科学家的电影。 难道我们的科学家就真的这么丢人么? 韩艺希望这种情况有所改善,这也是为什么他安排熊飞不当官,跑去当一个农夫,因为希望人类得到启示,我当科学家,我同样能够造福苍生。 他有这种想法,这跟他在后世处在一个国际团伙中有关,因为他们谈天说地的时候,偶尔也说说自己国家有什么了不起的科学家,但是人家都是口若悬河,根本停不下来,唯独韩艺沉默不语,因为他没读过什么书,而中国宣传的文化也都是一些忠臣,他真的说不出几个中国科学家的名字,转来转去也就一个袁隆平,但你要他说猛将,那他没读过书也能说出几十个猛将来,为此他还特意跑去翻书,所以他觉得这很可悲 来到凤飞楼内,此时里面一切安静。 只见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站在舞台边上观看,因为他们来晚了,故此座位也早就坐满了,其实下人也拿了凳子给他们,但是他们都没有坐下,而是翘首以盼,望向台上。 韩艺往台上一看,只见《白色生死恋》已经开始演了。上一回提到崔晶晶也想学着作为一名普通的妇女,身为普通的妇女,那么理应就要织布,但是她可是大小姐来的,这织布对于她而言,那真是一项非常困难的工作,越急就越干不好,不禁非常苦恼。 熊飞怎忍心见到爱妻闷闷不乐,于是发誓要做出一架织布工具来,让爱妻也能织布。 这一回则是演到,熊飞已经制作出了织布机,并且决定在崔晶晶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当做礼物。 这一方面体现出熊飞的才智,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他们夫妻二人浓浓的感情,虽然已经成婚了,但是依旧不乏浪漫,从而唤醒人们对爱情的憧憬。 只见熊飞用布蒙住崔晶晶的双眼,来到台上,台上放着一架机器,但可惜是用布盖住的。 观众们都知道那布下面一定就是织布机,心中是异常激动。虽然他们都不懂的织布,但是熊飞犁的成功,让他们很是期待。 这就跟在后世看网络一样,主角制作出宝物来,宝物的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角能够利用这个宝物去装逼。获得佳人的欢心,这就满足了观众的心里需求。 他们希望见到的是。熊飞又能够凭借这织布机,再度风光一场,显然他们都已经代入到熊飞这个角色里面去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对织布机的本身感兴趣,比如褚遂良他们。 究竟这个织布机能否在现实中取得重大的成功。 当熊飞拉下白布时,只见一架崭新的木制织布机展现在大家面前。 底下的观众跟台上的崔晶晶一样,都惊呼出声,虽然只是一个木架而已。但却是全新的架构,现在的织布机都是斜着的但这一架织布机是平放着的,机精巧的制作,还是令他们惊喜不已。 褚遂良、长孙无忌更是睁大双眼。 接下来熊飞又教崔晶晶使用这织布机。 这是一台脚踏式的织布机,一人便可操作,操作也非常简单,相传这种织布机的始祖是南宋一位名叫黄道婆的女人创造的。具体也不清楚,毕竟中国的封建社会对于科学不但不重视,而且还怀有鄙夷之情。当然,这一架是经过数百年改造的,在后世还有不少人家在使用这种织布机,往上都有雨卖。也许他们织的不是布,而是一种难得自豪的情怀。 韩艺之所以了解这种织布机,也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下,他有一次去到云南旅游,他旅游不是去观光景点,而是去一些百姓居住的地方,因为他喜欢了解各地不同的风俗。以及与他们的交流。在一个贫穷的小村落里面,看到一个老婆婆正在用这种古老的织布机,他听到织布机发出的声音时,不免想起了那首唧唧复唧唧的木兰辞。 这古书上的描写突然出现在眼前,令他感到非常神奇,就呆呆的望着。过了许久,那老婆婆也发现他了,便热情的邀他进屋,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就说他被这织布机给吸引了。后来他也试了试,他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在北美帮人造房子,在威尼斯学着划船,在罗马的街头看人画画,在法国浪漫的泡妞,在非洲看狮子,在北极看企鹅,他喜欢接触不同的文化。又听那老婆婆说这种织布机是古人发明的,有上千年的历史,这令他深感敬佩。 到后来,他又想买下这一台古老的织布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团伙中那位女性地理专家劳拉,因为劳拉刚好那年满四十岁,而劳拉生平第一爱好就是喜欢收藏各个国家的古老发明。 但是那老婆婆不愿意,织了几十年的布,一天不织就难受,对这织布机有着深厚的感情。 当日,如果韩艺愿意花大钱的话,这老婆婆也会卖,但是韩艺觉得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了。于是他自己动手学着做了一架迷你版的这种织布机送给劳拉,并且非常自豪的跟劳拉讲解这织布机的由来以及操作方式,我们中国还有很多伟大的发明,只是你们并不知道罢了,劳拉非常感激和激动,直呼这太神奇了,并且献上香吻,当然,只是礼貌性的亲吻。 当崔晶晶坐在织布机自带的木凳上,在熊飞的指导下,开始使用这新式织布机。 织布机的零件开始动了起来,发出唧唧的声音。 仅仅一会儿,崭新的布匹就开始出炉了。 全场掌声雷动。 所有的观众全部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p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扶贫计划 伴随着“唧唧复唧唧”的声音,崔晶晶和熊飞的感情也在随之升华,这一部织布机可以说是象征着他们的爱情,当崔晶晶将头轻轻靠在熊飞的肩上时,红布落了下来。…。… 掌声雷动。 在掌声中,韩艺来到了台上。 一人惊叫道:“韩小哥,你不会又打算停演吧。” 现在的客人都太了解韩艺了,因为韩艺一般不上台的,但是一旦上台,准没有好事,上回熊飞犁出现时,凤飞楼就借此停演了一日。 “当然不是。” 韩艺呵呵一笑道。 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我有这么恐怖吗?韩艺暗自一笑,道:“方才大家看到的织布机,就是在下最新的发明,我给它取名为‘晶晶织布机’。” 别的先不说,先把这名字给定下来了,这可是一种可持续性的宣传,决不能让朝廷给毁了,既然熊飞有了熊飞犁,那么崔晶晶当然也得有晶晶织布机,这样才公平啊。 说话时,红布里面突然张开一道缝来,只见桑木推着织布机来到前面,原来这织布机下面可是装有轮子的。将织布机摆放在韩艺身边,他就退下了。 “这就是‘晶晶织布机’。” 韩艺手往织布机上一指,道:“这种织布机操作简单,因为这是在原先的织布机上面简化了一些操作,非常容易上手,一旦熟练之后,这种织布机的生产速度将会比原先那种织布机足足高出一倍有余,一个熟手织女可在一天之内织出三丈到四丈布匹来。” 众人听得不免一惊,又是窃窃私语,都表示怀疑。 韩艺笑道:“我知道大家可能还不相信,但是我可以保证,至少可以提高一倍,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说,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试验过无数回了。” 大家听过他说的如此肯定,不免又相信了,毕竟前面的熊飞犁就取得了重大的突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可是又一个重大突破啊! “如果你们以为仅此而已。那你们就错了。” 韩艺继续道:“通过这种织布机,我们还能用更简单的方式,织出带有花纹的布匹来,而且只需一个人操作就行了,也就是说。只要掌握了方法,普通的百姓,同样可以织出花布来,另外,我们还极重视体验,所以我们在这种织布机上面增加了一种悬挂式的靠背椅,织女可以更为舒适的织布,还能享受到做秋千的快乐。”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不少人都鼓起掌来。 待掌声消散,韩艺又道:“多谢大家的掌声,除此之外。我这织布机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我这晶晶织布机一切都是采用组装式的,就是上面任何一个零件都是可拆卸的,而且组装起来非常简单,下面我就给大家演示一遍。” 说着他就动起手来,虽然这组装设计,是他提出来的,他也给予了一些后世的组装技巧,但是真正弄出来的,还是木坊的那些巧手工匠们。 当他第一眼看到组装成功时。也对这些工人们的智慧是惊叹不已。 其实中国古代的工匠手艺是非常了不起的,这古代造房子都不用钉子的,但却极其牢固,可想而知。其中的技巧是多么的巧妙,只是他们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罢了。 过了一会儿,韩艺就将这织布机给拆成了一对零件。 一人突然问道:“这有什么用么?”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 韩艺一手拿着两根木头,道:“之所以增加这种设计,其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便于运送,虽然我这织布机比起以前织布机重量足足减轻了一倍。但是真的运送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对于一些普通百姓而言,他们可没有马车,只能抬回去,这显得就很笨重了。” “这要运送甚么,不都是自己做吗?” “难道你这一次不打算公布图纸吗?” 韩艺笑道:“我会将图纸献给朝廷的,我想这事由朝廷来做,要更为有效。但是除此之外,我们凤飞楼将会对外出售这种织布机,因为这种织布机设计巧妙,很多零件都需要专门的工具来制作,如果家中没有木工,也是难以做出来的,而且就算做出来了,质量也难以得到保证,质量不好的织布机,会严重影响织布的速度,所以我这一次会采用出售的方式。” 出售? 也许大家都适应了凤飞楼的慷慨,毕竟凤飞楼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实惠,从一文钱,到后来赠送熊飞犁,咋一听,很多人都适应不了。 甚至有人在想,这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大家显得非常沉默。 你们这些人,真是拿现成的拿习惯了,你们也要考虑考虑我呀,我一个做买卖的,哪能老是做赔本买卖。韩艺笑道:“为什么我会选择出售的方式了,并非我贪钱,而是我想更多的帮助别人。上回赠送熊飞犁时,绝大部分百姓都没有领到熊飞犁,他们失望的眼神,让我非常愧疚,同时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无法照顾周到。我当时就在想,我是不是该换一种方式,所以我打算用一种扶贫计划来帮助百姓购买织布机。” “扶贫计划,什么扶贫计划?” “就是一种让人人都能买得起织布机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希望通过分期付款,来满足每个百姓的需求。” “分期付款?” 不少人都愣住了。 韩艺解释道:“分期付款,顾名思义,就是不需要一次性将钱付清,可以分作好几次,甚至于十几次。我们规定的是一年,分作十二次,每个月偿还一些。而且,是完全没有利息的,打比方,如果这晶晶织布机售卖十二文钱,那么你每个月只需偿还一文钱。对于一些特别情况的,我们可以允许他拖延半年,如此一来,便可大大减轻购买织布机的压力。”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分期付款?有趣!有趣!” 底下顿时有不少人点头称赞,但是他们并非都是看重了这分期付款的妙处,而是觉得挺新奇的 褚遂良听得沉吟道:“看来我真的是小觑这小子了。” 长孙无忌淡淡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可造福百姓,但也可以借此榨取百姓的钱财。” 褚遂良一愣,随即点头道:“言之有理。那就看这小子的用意究竟是如何?” 长孙无忌道:“我还没有打算让他这么做了。” 褚遂良道:“为何?” 长孙无忌道:“关于布匹,我朝一直都有非常严格的控制,怎能轻易让他胡来,除非他能说服我,不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一人突然高声嚷道:“但是你这晶晶织布机卖多少钱?” 此话一出,那些窃窃私语顿时停了下来,这才是关键所在,如果你卖的很贵,就算分期付款,那百姓也未必买得起。 韩艺道:“关于价格方面,目前我还没有确定,因为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考虑,但是大家尽可请放心,价格绝对公道,是平常百姓能够承受得起。另外,因为我们的晶晶织布机是组装而成的,任何一个零件都是可以替代的,所以即便有损坏,只需换上一个零件便可,不需要耗费额外多的钱。” 这话大家也是听听,不到价格出来的那一日,谁知道你的价格公不公道,这个东西,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价格?” “如果没有意外,将会在两日之后。” 韩艺顿了顿,继续说道:“两日之后,我们凤飞楼不但会公布价格,而且还会展示这种晶晶织布机,教大家如何操作。但是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般都是女人织布,但是如果让女人和男人一起来排队,相信很多女人都不会敢来,各位也不会愿意带自己的妻子来。” 大家纷纷点头,又好奇的望着韩艺,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解决呢? 韩艺道:“所以我打算在两日之后,限定只准女人前来,这只是为了让大家得到更好的织布机,相信各位也都能够理解。” 一人突然道:“我们倒是可以理解,但这里可是平康里,就算我们这些男人不来,女人们不见得会来此啊!” 韩艺笑道:“我个人认为我们北巷已经不属于平康里了,至少不能再用烟花之地来形容,你们看看外面,不再是紧闭大门的大院小户,而是一个个卖小吃的摊位,而且在当日,我们凤飞楼,包括整条北巷都会以女人为主。当然,最为主要的是,这只是一次新式织布机的展示,仅此而已,女人根本不需要担忧什么。” 大伙一听,倒也无话可说,但是那些织女们会不会来,这就不知道了。 “那行,这我没意见。”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毕竟他们不懂织布机,这是女人干的事,只能让女人来参与。 韩艺笑道:“为了筹备那日的展示,我们凤飞楼将从明日开始停演三日。” “哎,你方才不是说不会停演的吗?你这不是言而无信吗?” “非也,非也,你刚才只是问我,会不会停演一日,我说不会,因为我打算停演三日。”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钱帛兼行 不是一日,是三日。 你妹的! 还有比这更欺负人的吗。 果然,这家伙一上台,准没有好事。 不干了! 观众们是坚决不干了,人家花月楼同样也有话剧,但是人家天天营业,没有一日断演,是何等的敬业,就你这厮屁事多,动不动就停演,还有比这更可恶的吗。 一时间,嘘声震天啊! 韩艺也真是伟大,自凤飞楼开张以来,掌声、喝彩声永远都是属于梦儿、小胖的,但是嘘声永远都是属于他的,谁也抢不走。 韩艺也习惯了,在满天嘘声和骂声中,泰然自若,老子天生就一背锅的命。 过了好一会儿,等嘘声消散之后,他才开口道:“抱歉,抱歉,对于各位的心情,在下非常能够理解,但也请大家理解下在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因为这可不是小事,我大唐纺织业乃世界第一,这已经成为我们的大唐的象征之一,但凡一提到丝绸,无不想到我大唐。所以,任何关于纺织业的改变,我必须要慎重对待,以免丢我大唐的脸。相比较起来,话剧的本身就显得非常渺小了,毕竟国事最大。其实我也不想停演,因为每停演一日,我们都要损失不少,但是我又不得不停演,实属无奈,实属无奈呀。” “没事,没事,你用不着道歉,这我们都能理解。” 只听得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只见元烈虎鹤立鸡群的站着,激动的嚷嚷道:“这晶晶织布机若真如韩艺所言,那对于百姓而言可是一件大好事呀,对于我们而言,也是如此。造福百姓,同样也是造福我们,区区三日而已,你们用得着在这埋怨么,人家韩艺也挺不容易的,我们应该支持韩艺才是。” 韩艺看得一愣。哎哟,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张飞绣花,粗中有细? 大家瞧了元烈虎一眼,转念一想,也是挺有道理,毕竟如今纺织业还没有形成一种商业链,多半都是自给自足,对于织布机的改进,关系着每家每户。理应给予重视。 因为是织布和耕田直接撑起了大唐整个经济,所以这晶晶织布机不比熊飞犁的影响力弱。 关键还是韩艺这人太欠扁了,说话忒气人了。 韩艺见大家都沉默了,急忙趁热打铁道:“不管怎么说,还是我对不起大家,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在这三日内,会努力将《卖拐》续集排练完。早日跟大家早日见面。” “《卖拐》续?” “《卖拐》还有续?” “这这你没有骗我们吧。” 大家瞬间从停演中走了出来。 韩艺笑道:“我怎么敢欺骗大家,《卖拐》续已经构思完了。现在就剩下排练了,但是还需要大家给我一些时日,毕竟大家都知道,我们凤飞楼对于任何东西,都是要求精益求精,至少目前为止。我们凤飞楼还没有任何一点令大家失望,哦,除了在下以外,对此在下深感抱歉。” 大伙一听这《卖拐》续集都已经构思完了,顿时极其兴奋。可听到后半句,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说的对,就你最令人失望。” “是极是极,要是凤飞楼少了你,那才叫完美。” “我今日才发现你还有一个自知之明的优点。” 嘲讽声不绝于耳。 由此可见,大家对韩艺的怨恨,都快积累成疾了。 靠了!要是没有我,你们能看到话剧么?要是没有我,你们还能拥有熊飞犁和晶晶织布机么,我才是凤飞楼的王牌好不,真把谦虚当实话了。韩艺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这小子还真是机灵啊!连这法子都想得出来。” 元烈虎坐了下来,嘿嘿笑了起来。 一旁的崔戢刃微微皱眉,看着激动的元烈虎,道:“烈虎,你恁地激动作甚?” 元烈虎眸子左右望了望,低声道:“崔兄,你有所不知,这都是韩艺早先就预谋好的。” 崔戢刃道:“什么早就预谋好的。” 元烈虎低声在崔戢刃耳边嘀咕了几句。 崔戢刃听得稍稍点了下头,道:“原来如此。” 元烈虎嘿嘿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挺机灵的,不瞒你说,刚开始的时候,我都不相信他能做到,如今现在看来,他绝对可以做到。” 崔戢刃轻轻“嗯”了一声。 元烈虎瞧了崔戢刃,挠挠头也没有再说了。 经过《卖拐》续集的爆料,大家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纷纷怀着期待离开了。 “呼!想不到开个青楼这么累,还是逛青楼tmd也累,唉!” 好不容易将客人忽悠离开的韩艺,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台下走去,可刚来到下面,就见到两张老脸沉眉相对,急忙行礼道:“小子见过国舅公,右仆射。” 长孙无忌怫然不悦道:“你说得倒是痛快,但你可否知道,就凭你方才那一番话,我就可以叫人拿你,织布机岂是你说能卖,便能卖的。” 唐朝虽然很开放,也没有往死里打压商人,但还是遵从士农工商的分级制,主要还是推崇农业,对于商业管理的非常严格,这也得亏是平康里是三不管地带,让韩艺钻了个空子,一般商品,都只准在官市中交易,事先还要经过检验,合格才能进入官市,而且制作相关工具,那必须得符合朝廷制定的模样,否则便是犯法的,织布机就是其中之一。 md,这朝廷果然管的够宽,幸亏我也留有后招。韩艺急忙道:“还请国舅公恕罪。小子方才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卖,而是说在三天之后开卖。” 长孙无忌一愣,你小子还真是精明呀! 这韩艺没有卖,那便是没有形成交易,理论上并不犯法。 褚遂良似笑非笑道:“看来你已经想好招来对付我们了。” 那是必须的,我又不是元烈虎。韩艺嘴上却呵呵道:“岂敢,岂敢。”说着他手一伸,道:“二位尊客,后院请。” 褚遂良和长孙无忌相视一眼,然后便往后院行去。 来到后院,褚、长孙二人自然是坐在上座,而韩艺的话,还没有资格与他们同坐在一间屋檐下,只能恭敬的站着。 韩艺先行一礼,随后才道:“小子发明这织布机,绝非为了贪图私利,而是希望能够为我大唐,为圣上,敬以绵薄之力。”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喝着刚刚泡好的热茶,都没有出声,这话谁不会说,拿出一点实际的来。 md,当官的就是吊!韩艺只好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我大唐两大财政收入,一是来源于农业,二是来源于纺织业,因为布匹在我大唐不仅是用来做衣服,而且还是我大唐的钱币之一,因为目前我大唐实行的是钱帛兼行的政策,可以说这两者关乎我大唐的根基,故此朝廷对此一直都有非常严格的限制,例如关于布匹的尺寸。我朝限定一匹绢应长40尺,宽1尺8寸;一匹布应长50尺,宽与绢同,不知小民可有说错。” 长孙无忌稍微点了下头。 韩艺拱手道:“请允许小民说一句不得当的话。” 先把预防针给打了。 不过他这一点小伎俩,焉能瞒过长孙无忌,道:“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吗,说吧。” 韩艺道:“多谢国舅公小子以为这是一种朝廷的一种有失偏妥的做法,并没有从实际情况去考虑,布匹的尺寸过于单一。” 这话听着就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那你说应当如何?” 韩艺道:“根据实际情况去规定绢布的尺寸,将布匹的尺寸多样化。” 褚遂良皱眉道:“尺寸多样化?”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其实说到底,绢布这么通用,还是因为人们离不开绢布,例如衣服、被褥、手帕、蚊帐等等,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就那么几大用处,无非就是衣服、被褥、帕子、窗帘,但是这几种生活用品需要的布匹尺寸相差甚大,这原本也没有什么,百姓是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去织布的,但是由于绢布也相当于钱币,如果织的绢帛尺寸小了,这会影响到布匹本身的价值,毕竟越小的绢布作用就越小,直接影响它的价值,这是非常矛盾的,如果朝廷能够允许多样化尺寸绢布的存在,那么这个矛盾将迎刃而解,。” 长孙无忌道:“你说的倒是简单,你方才也说了,绢帛对于我朝而言,不单单仅是做衣服之用,它还是钱币,若多样化,必定会给买卖交易带来不小的麻烦。” 韩艺道:“但是绢布之所以能够充当钱币,更多的原因,是人人都离不开绢布,这才是绢布价值,我们不能忽视它原本的价值,而一味的将它视作钱币,这只会是适得其反。而且多样化的尺寸,不但不会扰乱交易市场,而且还能更加丰富钱币,前提是我们得做的规范。”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钱帛兼行: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从根本做起 唐朝奉行的是钱帛兼行策略,也就是绢帛也是一种货币,为此唐朝严格规定了绢布的尺寸、厚度,以及重量,并且列出相等的兑换公式,当今,一匹非常普通的绢布大概在一百五十文钱左右,但是上等绫罗绸缎,那就相当贵了,有些怕要好几贯钱,但是一匹上等真丝并不重,便于交易,因为它本身的价值高。 既然是钱币,那必须具有统一性,尺寸是限定的,如果尺寸多样化,那么就不好计价了,市场就会发生混乱。 长孙无忌一时也没有想明白韩艺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奇道:“你继续说下去。” “是!”韩艺微微一揖,继续说道:“百姓常言,小则用币,大则用绢,也就是说,小钱就用铜币,大钱则用绢,但是百姓也常常用一尺绢布来购买粮食,但是这一尺绢布真正的价值是什么呢?它又能做些什么,只能去当做一块抹布,正如小子前面所言,绢布是尺寸越大越值钱,因为尺寸越大,作用就越大,一旦分割,其本身的价值将会缩小,如此一来,绢布的行情将会因为这些分割的绢布不断的萎缩,终究还是会退出钱币的舞台。” 这一句话如同五雷贯顶。 长孙无忌猛地一怔,随即立刻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褚遂良也是如此。 绢布这东西,如果完完全全的当做货币来对待,会遇到非常多的困难,一尺布是钱,但问题是,一尺布的价值在哪里?其本身价值是很低的。同等分量的绢布,如果是整整一匹绢布和由一尺一尺绢布组成的相比。前者明显更具有价值,但是如果是用货币来看的话,那么两者应该相等。 这就是矛盾所在。 这种矛盾足可令绢布退出货币市场。 长孙无忌虽然聪明,但是不具有这方面的超长才能,也没有先进知识,看不了这么远。忙问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韩艺道:“小民认为,迟早有一日,绢布还是会摆脱钱币的作用,完完全全作为一种货品,因为绢布本就是货物,而非钱币。但我们可以延缓这种现象的发生,让它慢慢退出,以免问题突然爆发,导致市场大乱。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绢布尺寸多样化和规范化。 严格规范绢布的尺寸,就跟铜币一样,这样才能满足钱币的本质。 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去规范绢布的尺寸,从而保证绢布的价值不被削弱,我们可以制定三种尺寸,大匹绢布。中匹绢布,小匹绢布。大匹绢布自然就是用来做床单一类的,中匹则是用来做衣服的,而小匹则是用于更小范围的,然而这个尺寸是根据百姓日常所需而定。如此一来,既可以保证绢布的价值不被大小而影响,又可以令市场的货币更加丰富。还不会造成浪费的现象了,百姓不会因为一块抹布而损失一匹完整的绢布。” 他说得有理有据,并非夸夸其谈。 长孙无忌稍稍点头,道:“可是你说着容易,实行起来可就难啊。” 韩艺道:“想我大唐贞观之治不也是从最难的时候开始的吗。” 长孙无忌一愣。这他倒真是无法反驳,李世民称帝初时,等待他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当时困难到李世民都向臣子抱怨到,这国家乱成这样,我们能将它治理的好么。 连李世民就说出这种话来,可想而知,但是的情况是多么的严峻,更加没有人想到后来会出现一个贞观之治。当然,如果从地大人少的角度来看,贞观之治也是必然会出现的,只要皇帝别太坑爹就行了。 褚遂良道:“可是如今规范一种尺寸的绢布,都已经非常困难了,更何况是规范多种尺寸。” 韩艺道:“为什么规范一种尺寸的绢布会非常困难,就是因为大家需要多重尺寸的绢布,所以多种尺寸反倒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至于如何规范,还得从根本做起。” “从根本做起?” 褚遂良好奇道:“如何从根本做起?” 韩艺道:“当然是从织布的时候就开始规范。” “织布的时候?”褚遂良道:“你说的是织布机?” “正是,正是,右仆射果真是才思敏捷,小子佩服万分。”韩艺连连点头。 褚遂良突然一怔,指着韩艺笑骂道:“好小子,在这绕了半天,就是诱使我说出这句话来。” 你知道也已经晚了。韩艺垂首道:“小子岂敢。” 长孙无忌呵呵道:“不说也已经说了,登善你就不要介意了。”说着又向韩艺道:“你继续说吧。” 韩艺道:“织布机的大小,将直接影响绢布的大小,想要规范绢布的尺寸,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规范织布机的尺寸。然而,现在的民间织布机十分杂乱,没有得到统一,故此造成各地绢布大小不一,也常常因此引起纠纷。小子不才,愿毛遂自荐,小子的这一种新式织布机,小到每一个零件都是经过严格规范的,而且可大可小,最大型的需要三人操作,而且还在不断的简化中,而小的只需要一手便可拿着,操作非常简便,就连上个茅房都可以织出少寸布来。” 这个倒是先信着,究竟行不行到时可以再去看,关键也不在于这一点。 褚遂良道:“你这法子虽然不错,但是可行性实在令人堪忧,若照你这般说法,那必须得每家每户先拥有一台你这种织布机。” 韩艺道:“右仆射果真厉害,一语便导出利害关系。” 褚遂良没好气道:“不及你利害。” 他也知道,自己完全被韩艺带着走了,但是已经入了套,想出去也难啊! 韩艺诚惶诚恐,可不敢得了便宜再卖乖,道:“小子还是那句话。不能因为困难,而不去做,只要它能让我大唐更好的发展,只要它还具有可行性,朝廷就应该勇于尝试,不然我大唐只会止步不前的。” 长孙无忌道:“那究竟该怎么做呢?” 韩艺道:“官民合作。” “官民合作?” 长孙无忌微微一愣。现在这年头,可没有人敢说这句话,你一个老百姓凭什么和朝廷合作。 韩艺道:“朝廷虽然可以大面积推广,但同时规矩甚多,操作起来过程非常繁琐,反而达不到效果,但是私人不同,私人可以灵活多变,更为有效的去执行。就说小民的扶贫计划,就能令很多百姓受惠,但是这个扶贫计划如果由朝廷来实施的话,会引起非常大的反响,困难重重,但是如果朝廷在旁稍微给点帮助,那反而会事半功倍。” 长孙无忌道:“说到你的扶贫计划,我到还想问问你。你可别说,你这完全都是为了百姓。其中究竟有何猫腻。” 韩艺道:“国舅公说的是,小子毕竟还得养家糊口,不能往外面送钱,但也并非如国舅公所言,其中藏有什么猫腻,小子还希望我大唐能够更好。不是小子吹牛。其实小民要赚钱的途径多的是,不需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光凭话剧就能给小民带来不少的钱财。而且,说到底,小子还是需要收取钱财的。只不过非一次性付清而已,小子终究还是没有亏。但这不是小子的目的,小子主要还是希望我大唐能够更富更强。 我大唐如同凤凰一样,在战火中腾空,但也因战火,导致人口损失巨大,远低于前朝,而人口恰恰就是一个国家的根基。虽然目前一直都在增长,但也极其有限,关键这事是急不来的。所以小子认为,如何利用有限的人口生产出足够多粮食和布匹,其关键还是在于工具,小子这种新式织布机比以前的织布机要多出一倍的生产来,如果人人都用我这种新式织布机,那么即便是同样的人口,我大唐的财富也可以增长不少,那熊飞犁也是如此。” 这话倒是说得挺漂亮的。 长孙无忌微微点了下头,道:“你小小年纪,若真有这份心思,那也着实难得呀!” 褚遂良也点头表示认同。 但随后褚遂良又道:“但是仅凭你个人而言,又如何将这织布机普及全国。” 老匹夫,你想要就明说呀,我韩艺会在乎这些,那你未免也太小看人了。韩艺微笑道:“这当然还是以朝廷为主,小子只是跟在朝廷后面,以微薄之力,辅助朝廷,为此小子愿意交出关于织布机的一切,包括它的生产方式,小子敢保证,如果采用小子这种生产方式,其效率将会大大增加。另外,小子这种织布机是采用组装的,而非常方便运送,利于普及。” 这织布机他不交是不可能的,方才他说的褚遂良哑口无言,那只是因为褚遂良没有做足准备,但只要朝廷一道公文下来,征收这种织布机,就当代的规矩而言,韩艺必须得上缴,因为在当今社会背景下,想要完全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这织布机一旦出售,也比较容易仿制的。当然,那些大家族还是能够做到的,他们的经书就不外传,朝廷要,他们也不给,这是因为他们有这实力,而韩艺目前而言,并没有这实力。 但话说回来,他也不稀罕靠这些赚钱,他还是愿意帮助朝廷早点普及这种织布机,因为这确实能够造福百姓。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是啊,如果是一架架运送,费力不讨好,如果是一块块的木头,那就方便多了。笑道:“看来你早有准备啊!” 韩艺如实道:“若小子没有完全的准备,就怎敢将这织布机呈上。” ps:前两章有一个地方出现一个大乌龙,就是去北极看企鹅,其实是南极,这是一个笔误,昨天就已经改了过来,抱歉,抱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从根本做起: 第二百四十章 自比韩信 今日的一切,都是韩艺早就准备好的,包括前面惹怒褚遂良。 他做的这一切,一半确实是想造福百姓,这或许跟他的童年有关,他希望大家都能够幸福,少一点像他这样的悲剧,既然他有能力做到,为什么不去做了,正如他所言,他要赚钱,那真是太简单了。 另外一半,就是希望能够上位,这人要上位,就必须要展现自己的才能,你不能天天坐在家里看电视,然后又对外抱怨自己怀才不遇,纵使你有再大的本事,你的抱怨也只是徒增笑话罢了。你首先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人家才会看得起你,远得就不说,名臣马周之所以能够跃龙门,不是因为李世民做梦梦见他了,而是他前面就写了一份非常精彩的文章给李世民。 可惜韩艺不是马周,他没地位,也不是满腹经纶,甚至可以说是一点才学都没有。当然这才学,指的是当代的学问,你要他去参加科考,那简直就是灾难,如无意外,绝对是零分,你跟古人拼这些,那你真是自找不痛快,韩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其实做一个百姓也挺不错的,但是他明白在这个环境下,百姓绝不是适,合他的职业,因为太弱了,没有任何权益的保证,任何风吹雨打,都有可能魂飞湮灭。 要是他一个人的话,那也无所谓,就当是潇洒走一回,死了就算了,关键现在有这么多人跟着他,他必须要让自己有能力保护他们,这就是当初在扬州与秦羽之间的纠纷,以及后来肖云的离开,给他的启示。 但这又是一个以出身论高低的社会。他只能另辟佳境,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就是后世一些先进的理论和一些发明,但是古代又极其不重视发明,熊飞犁出现之后,朝廷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些能够富国强国的理论。 织布机只是一个引子,关于织布机带来的种种连锁反应,才是他的制胜法宝,他早就暗中收集这些资料,做足了准备,就是希望能让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看到自己的才能。 这是一番非常精彩的演说。 长孙无忌、褚遂良并没有看到钱帛并行不能长久维持,也并没有看到,钱帛并行还存在着很大的缺陷,尤其是最后。韩艺指出大唐人口太少,远不如隋朝,如果你想要超过隋朝,那你就必须在工具上下苦功夫。 隋朝其实是一个非常变态的朝代,曾盛极一时,国力空前强盛,有点类似于秦朝,牛的一塌糊涂。但也死得很快,正应了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唐朝的目标当然是要先把隋朝比下去,如果说汉朝的话,毕竟太久远了,你比也比不清,但是隋朝就在眼前。百姓可都看着的。 但是人口差距是很难一时半会就追上来的,只能靠工具了。 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褚遂良,都非常赞成韩艺这话,从旁来说。就是肯定了韩艺的优势。 接着韩艺又带着褚遂良和长孙无忌去到木坊,其实这晶晶织布机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就是生产快,因为采用是流水线制作方式,既更加规范了,又非常的快,因为都不用想,拿到手里,用尺一量,修改几下,就交给下一位了,不跟那些土织布机一样,随便砍几根木材,大小不一,也造成布匹尺寸也是差寸少厘。 褚遂良看了一会儿,不由的眼前一亮,惊讶道:“韩艺,这——这法子也是你想出来的?” 韩艺道:“回右仆射的话,正是小民想出来了。” 褚遂良看韩艺这年纪还不到二十,而且还是农夫出身,跟他做的事,真的不相符合,心里也纳闷了,道:“你当真是农夫出身?” 韩艺羞涩一笑,却是不答。 褚遂良疑惑道:“你笑什么?” 韩艺微微颔首道:“小子以为这是仆射对小子的最高赞赏,因为小子知道,当年也一定有很多人这般问过韩信。” 褚遂良一愣,随即笑骂道:“你小子口气还真不小,竟敢自比韩信。” 韩艺嘿嘿笑道:“小子与韩信,不过也就是一字之差。” 长孙无忌一愣,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说,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这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没好气道:“这一字之差,也可能是天壤之别。” 韩艺不卑不亢道:“想当初韩信在未得到重用之前,都活不下去了,小子与他一般出身,但是在这个年纪,却已经养了上百人,如此看来,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哇!这口气真是大的没边了。 但是仔细一想,却很有道理,韩信刚开始是很落魄的,不懂耕地,不会行商,到处流浪,跟乞丐没啥区别,路边的老太婆可怜他,才给他一碗饭吃,同年纪相比,的确远不如韩艺。但问题是,后来韩信一旦得到重用,立刻一飞冲天,从古至今,当得上“国士无双”之人,唯有韩信一人,汉高祖刘邦都畏惧他,可想他有多厉害。 如此一看,韩艺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韩信他牛,那是因为他得到了重要,我现在屈居于此,只是因为我没有得到重用,我在他这年纪比他厉害这么多,你凭什么说我得到重用之后,就不如他呢? 这就是毛遂自荐。 褚遂良哪能不明白,虽然韩艺的口气很大,但真心没法反驳,暗道,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看着韩艺笑呵呵道:“你是想当官?” 韩艺没有做声。 褚遂良自当他是羞于出口,稍一沉吟,道:“行,你都自比韩信了,我若不给你一个机会,那你不得老是说自己比韩信厉害。是我等老匹夫目不识珠。”说着他突然向长孙无忌道:“辅机兄,何不让这小子去工部当一个主事。” 长孙无忌稍稍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当然明白褚遂良这么安排的意义,不可能韩艺说比韩信厉害,就让他做官,这也太草率了。主要还是因为这流水线工作方式,的确能够大大提升效率,但是这是韩艺弄出来的,肯定是他最了解,故此褚遂良才想安排韩艺进工部。 褚遂良又向韩艺道:“你小子还不赶紧谢过国舅公。” 主事?有这么一个官么?老子怎么听都没有听过,估计又是一个跑腿的,我都自比韩信了,你就给我一个跑腿的职位,你丫药店碧莲么。韩艺拱手道:“小子谢过国舅公。但是小子年纪尚浅,能力虽过得去,但经验不足,难以胜任此等要职。” 话里透着讽刺之意,还此等要职,不就是一个跑腿的吗,摆明就是嫌官小啊。 褚遂良一愣,毛遂自荐的是你。现在给你官做,你又这般说。你不是在糊弄老夫吗,道:“你小子莫不是还嫌官小?” 这主事是一个官,只不过是六部中最低级的官,从九品,但不管怎么说,也比你一个开青楼的地位要高太多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社会地位是大大提高呀。 要是老子愿意屈就的话,在扬州就做了官,你丫好歹也弄个我听过的官来呀,主事。什么玩意,老子才不稀罕了。韩艺作揖道:“小子不敢,实在是小子年纪尚浅,那些人也未必会服我,实在难以胜任。” 褚遂良算是服了这小子,活了几十年就没有见过此等不要脸的人,讽刺道:“如此看来,你是非尚书不当了。” 韩艺沉默不语,暗道,还就是了。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确是有欠考虑,你如此年纪,的确难以服众,那就过些时日再说吧。” 这非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们肯定不会让韩艺去当尚书呀,主事都已经算是破格录取,既然你不愿意,那不只有作罢,但是堂堂宰相,而且是两位,亲自开口招揽,竟然被拒,这是何等的尴尬,只能自己找台阶下了。 韩艺忙行礼道:“多谢国舅公体谅。” 褚遂良彻底无语了,拿着织布机的图纸就闪了,这真的太尴尬了,都没有让韩艺送,你还是在这待着吧。 关于是否允许韩艺卖织布机,这个长孙无忌未有明言,但是也没有否定,也是模棱两可的意思。 这回到马车上,褚遂良就忍不住了,道:“这小子真是太猖狂了,竟然还敢嫌官小,真把自己当韩信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原本以为给韩艺个主事当,韩艺一定会感激到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哪里知道韩艺根本看不上,这简直就是打脸啊! 长孙无忌倒是没有这么激动,只是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事我们也未考虑周详,韩艺出身卑贱,如今又沦为一个开青楼的买卖人,难登大雅之堂,若破格提升,必将会引来非议,他日若有人借此为由,招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入朝为官,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还得慎重考虑考虑。” “你说的也是。” 褚遂良点点头,可又道:“但是这小子的确有些本事,能言善辩,见识不凡,他说的那些,虽不说都是对的,但的确很有参考的价值,还有那流水线做工方式,也是非常值得借鉴的,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可造之材,只是这小子太气人了,而且相当的狡猾。” 长孙无忌笑道:“他还是这般年纪,若真有本事,就算不靠我们,他同样也能入朝为官,再看看吧。” 褚遂良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辅机兄,我听闻陛下对武昭仪那个刚刚出生的公主,喜爱的紧啊,昨日陛下上朝上到一半,就突然离开,原来是因为小公主身体不适,若长此下去,恐生祸乱啊。” 长孙无忌垂目沉吟不语,但他也没有隐藏眉宇间那一抹担忧之色。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深藏不露 常言道,一如官场深似海,从此半点不由人。…≦。…≦ 虽然当官能令很多人羡慕,但是当官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风光呀,官场可是非常残酷的,别看有些大官,腰缠万贯,坐拥万千美女,说不定这一转背,就变成一条狗了,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韩艺想上位,但是他也明白其中道理,一旦进入官场,就必须接受那繁琐的规矩,要还是一个小官,那就更加如此了,而且太低,太难往上爬了,跟狗没啥区别。 与其如此,还不如当一个百姓,至少不用受到那些规矩的束缚,所以韩艺认为,要么就别进去,要么就给我一个能够大展身手的机会。 反正小官是坚决不当。 他也不失望,他的机会都是他创造出来的,既然他能够创造出这么一个机会,那么他就可以再创造一个机会。 “韩小哥,国舅公和右仆射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刚刚离开,刘娥就悄悄来到了韩艺的身边,当然,照常将韩艺吓了一跳。 但是她也只是小小吓韩艺一下,韩艺吓她,那简直就是要命的惊吓,今日她没有晕倒过去,已经算是状态不错了,方才见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离开时,韩艺还是完好她这才松了口气。 韩艺一本正经道:“右仆射要赏我一个官职。” 刘娥惊喜道:“当当真的?” 这开青楼的当官,对她而言真是太梦幻了,就差没有喜极而泣了。 韩艺点点头道:“真的啊,我骗你作甚?” 刘娥急忙问道:“什么官?几时上任?” 仿佛飞黄腾达就尽在眼前了,真是太开心了。 韩艺摇头道:“这都不重要。” 刘娥直点头道:“那是,那是。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韩小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算是服你了。” “刘姐,你误会了。”韩艺摇摇头,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拒绝了。” 刘娥差点没有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道:“你你说什么?你拒绝呢?” 韩艺点头道:“对啊!” “这为什么啊?你你哎呦,我算是被你给气死了。” 刘娥真想砸开韩艺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大便,还是小便。 韩艺见她都已经抓狂了,心想适可而止,别把她给弄疯了。笑呵呵道:“因为我若当这官,便是侮辱了韩信。” “韩信?” 刘娥一脸错愕。 “简单来说,就是官太小了。” 韩艺一笑,心里暗骂,人家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出来就是干宰相的事了,我都自比韩信了,他娘的竟然只给我一个主事当。这不就是在侮辱韩信么,这士可杀不可辱。但他也没有细说。“机会有的是,你也不用太失望了。”说着,他突然往前走去,拱手道:“韩艺见过三位公子。” 只见三人朝着他走来,正是王玄道、郑善行、元烈虎。 “哈哈!” 元烈虎一上来,就将韩艺夹在了自己的胳肢窝里。嘿嘿笑道:“韩艺,我算是服你了,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用织布机去勾引女人上这来,妙。真是太妙了。” 韩艺被他夹得满脸通红,一头大汗,废的好大的劲才挣脱开来,不爽道:“我说元公子,男女授受不亲,男男就更加授受不亲了,你不要老是这样好不,容易让人误会。” 元烈虎一脸恶心道:“去去去,老子对男人才没有兴趣了除了无月以外。” “嗯?” 韩艺顿时一惊,这句话很有讨论的价值哦。 郑善行苦笑一声,道:“烈虎,你少在这里胡说,无月的名声可都让你给坏了。” “不不不。” 韩艺急忙道:“不瞒三位,我也曾见过独孤公子,我个人认为元公子若对独孤公子有意的话,那也合情合理。” 元烈虎诧异道:“你见过无月?” “有幸见过一次。” “看吧,就连韩艺都这么说,我早就说了,不对无月动心的,那就不是男人。”元烈虎嘿嘿直笑。 有奸情,一定有奸情。韩艺脑海里面不免冒出一副元烈虎左手皮鞭,右手红蜡,胯下独孤无月,虎虎生威的叫唤着的画面,想想都觉得真tm恶心。 韩艺自己先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帮元烈虎补充一句,对无月动心的,一定是太监。 郑善行彻底无语了,可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似笑非笑的向韩艺说道:“韩小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呀。” 韩艺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呵呵道:“稍微藏了藏,但也没有不露,除了三点,该露的都露了。” “不知是哪三点?” 王玄道好奇。 “呃这三点就是左胸,右胸,胯下。”韩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照实说了。 王玄道一愣,郑善行也是一头雾水,唯独元烈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一个三点,真是太精辟了。”这笑着,大手就准备搭了过来,但是韩艺早有准备,立刻闪掉。 郑善行立刻明白过来,没好气道:“你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开青楼的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开青楼的,何来的越来越像。” 好像也是。 郑善行无奈一笑,道:“但是韩小哥,这你就不厚道了,咱们可是合作关系,而且这织布机与我们之间的合作,有非常大的关系,你怎么隐瞒我。” 韩艺道:“郑公子,瞧你这话说的,你当我弄这织布机真是为了我那内子么。我可全是为了你啊!” 元烈虎立刻凑了过来道:“此话怎讲?” 日,这话从这厮嘴里说出,咋就变味了。韩艺连忙解释道:“郑公子,你不妨想想,咱们是合作卖衣服,又不是卖布匹。这衣服与布匹的差距在于一个技术,技术这利润空间就可大可小,从这角度来看,二者并无太大关系,就好比我那糖炒栗子,虽都是栗子,但这么一炒,价格就上去了,我这织布机一旦普及。布匹肯定会降价的,那么对于我们而言,利润的空间就会越大,这可是大好事啊!”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他们需要廉价的绢布。 郑善行稍带喜色道:“言之有理。” 韩艺眼眸一转,突然呵呵道:“郑公子,借一步说话。” 郑善行一愣,随即点点头。与韩艺去到一边。 王玄道君子也,自然不会上去凑热闹。但是元烈虎可就不干,他最烦说悄悄话了,于是就跟了过去。 韩艺瞟了眼元烈虎,心中也是万般无奈,只能由他去了,向郑善行说道:“郑公子。我弄这织布机完全是为了我们合作着想。” 郑善行道:“这你方才不是说了么。” “是是是!”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这织布机普及的越快,对我们而言就越好,所以我才提出这扶贫计划的。”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很好啊!我也非常赞成。” 元烈虎也不甘寂寞。道:“你这扶贫计划确实不错。” 赞成有个毛用,你得表示表示啊!韩艺笑道:“可是这扶贫计划,我根本就没有赚钱,还得往里面赔钱,你看这扶贫计划本就是为了咱们的合作,这亏的钱是不是也应该平摊。” 郑善行算是明白了,若非涵养好,非得骂娘,你这厮什么都不跟我说,如今又跑来要跟我平摊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笑吟吟道:“如此说来,你这织布机的买卖也得分我一半。” 作为一个千门中人,我若不想给你,就算把东西送到你面前,你敢要么?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好啊!这完全可以商量的。” 这么爽快,其中定有猫腻。郑善行太了解韩艺了,忽然又想起刚刚韩艺还说了这是赔本的买卖,心想这五成分子可不能要,要了会烧手的,笑呵呵道:“韩小哥勿要在意,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的,但是我们合作的毕竟是衣物买卖,布匹不在其列,但也是可以商量的,这个以后再说吧。” 韩艺也没有勉强,笑道:“那行,再说吧。”心里暗笑,到时你还得从我这里购买织布机,哈哈! 又这么爽快?郑善行一时竟摸不着头脑。 “我还当什么事了,神神秘秘的,原来就这事,真是没劲。” 元烈虎拉拢这脑袋,没好气道。 郑善行眼一瞪道:“我们可没有叫你听,是你自己后者脸皮跑来的。” 韩艺呵呵道:“元公子,要惊喜是吧,有。” 元烈虎道:“什么惊喜?” 韩艺笑着向郑善行道:“郑公子,别说我总是只顾自己的生意,不顾咱们的合作,等到三日之后,我便给你一个大的惊喜,这个惊喜足以令咱们打开衣物市场,先大赚一笔。” 郑善行喜道:“当真?” “我骗你作甚。”韩艺笑道。 郑善行道:“快说来听听。” 元烈虎也是直点脑袋,双眼充满了期待。 “这个。”韩艺呵呵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元烈虎急道:“这你还不如不说了。” 韩艺道:“我是不想说的,但是元公子你说听着没趣,我就说个有趣的给你听听啊。” 郑善行微微皱眉,笑骂道:“你小子就别藏着了,快说吧。” “不过就是三日而已,何不让自己拥有这满心期待的三日。”韩艺无非就是闲着无聊,故意耍耍他们,要说早就说了。 郑善行见他都这般说了,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说了,心里很是不爽,你这胃口吊的真是灭绝人性,还真不如不说。 正当这时,一个随从打扮的青年跑了过来,在元烈虎身侧小声说了一句,因为元烈虎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勾不着。 元烈虎听得大喜,道:“当真?” 那随从拿出一封信件来,道:“这是卢公子的信。” 郑善行听得微微皱眉道:“师卦?” 元烈虎嗯了一声,嘿嘿道:“师卦马上就要回来了。” “是吗?” 郑善行大喜。 卢师卦? 韩艺微微皱眉,我就说为何单单没有见过这卢师卦,原来不在长安啊! 听到这个消息,郑善行、王玄道、元烈虎也就没有久留了,立刻与韩艺道别,然后就迅速离开了。 韩艺原本还想打听打听,但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真是现世报,你吊人家的胃口,人家就不会吊你的胃口啊。 这一回头,正好见到那刘娥站在一处树下望着这边,活脱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狗仔,可惜这么远的距离,她根本听到韩艺他们之间的谈话。 宫里出来的果然与众不同。韩艺走了过去,道:“刘姐,问你一件事,你可知道卢师卦?” 刘娥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 韩艺好奇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他。” 刘娥摇头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几年前,卢公子就离开了长安。”说到这里,她突然低声道:“据说卢公子已经被赶出卢家了。” 韩艺惊道:“真的假的?” 刘娥摇头道:“这我哪能知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就长安七子的个性来看,这还真有可能啊,毕竟都是那么欠扁。 韩艺想了下,突然觉得好笑,我自己这么多事都忙不过来,操这心干什么? 刘娥好奇道:“你问这些作甚?” “随便问问而已。” 韩艺敷衍了一句,又道:“外面的百姓都走了么?” “都已经散呢?” “消息传出去呢?” “茶五做这事,还是挺厉害的。” “那是,毕竟是你带出来的。” 刘娥尴尬一笑,道:“哎,韩小哥,你说那些女人当真会来么?” 韩艺道:“不买也会来看看的,而且那些穷苦人家的女人,饭都没得吃,岂会在意这些。” 刘娥道:“我问的不是她们,而是那些贵族家的女人?” 韩艺啧啧两声道:“刘姐,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嫌贫爱富之人。” 刘娥讪讪一笑,不做声了,她当然希望巴结那些贵族女人,穷人家的女人,能给她带来什么?而且,凤飞楼还在为了她们屡屡做这赔本的买卖。 韩艺心里也清楚,人就是这样的,谁有出息就看得起谁,笑道:“放心吧,有这些穷苦人家的女人帮她们开路,她们一定会来的,毕竟咱们的话剧可也不是虚有其名,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和她们打好关系,这可是你的成名之战啊。” 刘娥欣喜道:“是是是,这我自然省得。”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真有美女啊! 这年头没有报纸,没有广播,更别提互联网了,一切的消息都必须靠嘴巴来传播。●⌒,. 也正是因为如此,韩艺才故造声势,引得百姓来围观,又故意停演三日,其实哪怕明天就是女人日,也没有一点问题,因为这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不是突发奇想,但是韩艺需要一个宣传的时间。 从结果上来看,韩艺这一次宣传取得了非常重大的成功,远胜于上回宣传熊飞犁。 这才多久的工夫,长安城内外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这一传十,十传百,人云亦云,结果到头来,晶晶织布机就如神话一般存在,一说晶晶织布机能够一天能够织出二十丈布来,二说晶晶织布机巧夺天工,变化莫测就差没有说成变形金刚了。 总之,是传得神乎其神。 就连韩艺都听得哭笑不得。 但不管怎么说,晶晶织布机是扬名长安了,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由此可见,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没有网络的时代。 不过对于韩艺而言,这些都是飘渺虚无的,他在意的还是,会不会有女人来凤飞楼。 这不单单是为女人来看话剧铺路,更多的是他要借此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为将来入朝为官做铺垫。毕竟他如今的地位卑贱,如果此时就入朝为官,一定会惹来非议,但如果他深得民心,那么一切都将变得水到渠成,这一战对于他而言,也是至关重要。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在观望,因为这也是对传统的一种挑战。 成群结队的女人上平康里,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 如果到时没有女人来,那就成一个大笑话了。 但是,韩艺对此是充满了信心。 第二日长孙无忌就让工部的官员来到了凤飞楼,一是让他们来此学习这流水线工作模式,二是与韩艺商讨买卖织布机一事。 因为如今的经济非常单一化。就是小农经济,为此唐朝甚至还限定了百姓不准迁徙,也正是因为如此,唐朝的商业法律也是非常简单。总得来说,就是限制再限制。所以在韩艺还没有出售织布机前,朝廷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律法是很难超前的,一般都是发生之后。律法才会跟上。 但是长孙无忌还是认为这是可以一试的,所以这些工部官员来此主要是对织布机织出的布进行检查,看看尺寸对不对,以及询问一下那扶贫计划。 至于多尺寸布匹,这个朝廷不可能再短时间内就决定,必须还得经过商量,所以韩艺如今出售的织布机,只能一种尺寸,不可多尺寸化。 在检查完布匹后,工部官员正式给出公文。允许韩艺出售织布机,但是税钱还是必须要交的。 关于税钱,凤飞楼非常人性化,帮助底下所有员工统一交税,而且包吃包住,这在当代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福利了,至少没有任何压力。 这其实也在韩艺的预料当中,早就在准备了,根本就没有为此担忧。木坊一直都在招人。并且如今木匠的伙食也是最好的,顿顿有肉,那些木匠见到东主这么慷慨,还不都玩了命的干活。 韩艺这三日之内。几乎都是待在木坊,外面的大小事都交给了刘娥,到了晚上再帮小胖他们排练一下小品,顺便在调戏调戏梦儿她们,倒也轻松惬意 千盼万盼,这一日终于来临了。 此时天还只是蒙蒙亮。韩艺、熊弟、小野、杜祖华就已经跑步回来了。 “哎呦,哎哟哎哟,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熊弟几乎是从院门口爬到中间的石桌上,然后整个人趴在石桌上,眯着小眼,嘴里一直叫苦。 韩艺头疼不已道:“我说小胖呀,你能不能换句台词,每次跑步回来都是这副德行,你看看人家华仔,跟我们跑了好几次,一句抱怨都没有,这才是一个演员该具备的素质,要吃得苦,懂么?” “也没有啦。”杜祖华挠着头道,但青涩的脸庞洋溢着高兴。 而小野就没有藏着,看着累趴下的小胖,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熊弟委屈道:“我也没有说不跑,我是真觉得累。”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好不。” 韩艺看到他这表情,就不忍心说他。 “你们跑步回来了。” 只见一风韵犹存的妇人从一间屋内走了出来。 韩艺转头一看,哎呦一声,“咦?这是哪位大美女啊?” 那妇人听得脸上一红,不免微微白了韩艺一眼。 熊弟略显疑惑道:“韩大哥,你怎么呢?这不是刘姐么?” 这妇人正是刘娥,只不过她今日穿得十分端庄隆重,一袭青绿色长裙,将那丰腴却不失曲线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黑发高高挽起,露出那保养的还不错的修长白皙的脖颈,玉钗斜插,显得非常高贵。 这胖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这样都能演小品,我真是太厉害了。韩艺故作惊讶道:“刘姐?哇!你这是要去相亲么?” 刘娥啐了一声,道:“你胡说甚么,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相哪门子的亲。” 韩艺眼中带笑,嘴上却道:“瞧你说的,我看你也就不过二十五六而已。华仔,你说是不?” 杜祖华直点头,但是双肩急耸,这得多眼瞎才说得出这种话来。 韩艺不敢问小胖,因为小胖萌萌的,天知道他会说什么,而小野的话,就一实诚人,不会说好话,就属杜祖华比较机灵。 “你就这里胡扯吧。” 话虽如此,刘娥脸上却是显得非常开心,这女人谁不爱听好话。 明眼人都得看出,刘娥今日精心打扮一番,毕竟是宫妓出身,虽然年纪大了,但这底子还在,稍微打扮一下,真的是风韵犹存。前凸后翘,熟妇爱好者的最佳yy对象。 韩艺嘿嘿道:“刘姐,如今你正值大好年华,去相亲也很正常呀。干嘛害羞,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位如意郎君。” 这越说越离谱了,刘娥脸都变得通红了,挥着手道:“去去去,你就积点口德吧。大清早的,就在这胡说八道。” 韩艺啧了一声,道:“刘姐,这你就错了,女人的美,不是来自于青春,而是自信,自信的女人,那才是最美的,况且你年纪也不大。要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我们的话剧不就是在说这方面么,你应该以身作则才是——哎哎哎,你去哪里啊?” 刘娥哪里经得起韩艺这般调侃,赶紧快步离开了,她今日可还有很多事要忙的。 还宫妓出身,这脸皮真是薄。韩艺摇摇头,忽听咯咯几声笑,转头一看,只见梦儿和梦婷二人躲在转角处。笑得可欢了,见韩艺看来,赶紧走了出来,忍着笑。望着韩艺。 又有两个送上门来了。韩艺笑呵呵道:“大清早的就给我抛媚眼,你们考虑清楚后果没。” 梦婷轻哼道:“谁跟你抛媚眼了,真是好不知羞。” 梦儿也不示弱,打趣道:“小艺哥,你不是看上咱们刘姐了吧。” “啊?” 熊弟震惊不已,一双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嘴。 韩艺郁闷道:“我说小胖。你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我说的你就不信,她们说的你就信,你究竟是哪边的?” 梦儿道:“小胖当然是我们这一边的。” “还有你梦儿。”韩艺佯装严肃道:“我说你们呀,真是思想不纯洁,不过念及你们正是思春之时,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小胖你们可要记住了,作为一个男人,千万不要吝啬对女人的赞美,此乃君子之举,特别是像刘姐这种年纪的女人,更需要我们的赞美,那样她才能活的更加自信,我们作为家人理应要支持她。梦儿,梦婷,我平时夸你们的时候,你们就高兴的不得了,现在我夸夸刘姐,你们就这样,真是太自私了。” 梦婷道:“你平时哪有夸我们,多半都是取笑我们。” “是吗?”韩艺一愣。 熊弟、小野直点脑袋。 梦儿也是一脸委屈道:“小艺哥,我就是说说而已,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我以前也没有听你夸大姐姐。” 韩艺没好气道:“你大姐姐这么自信,还用得着我去夸吗。”心里想了下,我夸了呀,我都说她是仙女了,还要我怎么夸,虽然她并不爱听。又道:“你们可别大意,这可不是小事,打击一个女人的自信,这可是毁灭性的。” 有这么严重么?梦儿撇了下嘴道:“我们以后不说就是了。” 韩艺摇摇头道:“那也不是,咳咳,其实一个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需要女人的赞美,如果你们每天都叫我帅哥,我会非常自信的。” 梦婷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韩艺很是严肃道:“梦婷,你这什么意思?” 梦婷娇羞道:“小艺哥,我们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韩艺嘿了一声:“昧着良心?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不说清楚,你哪也别想去。” 梦儿更是咯咯笑了出来。 熊弟、小野他们也呵呵笑了起来。 “小艺哥,我错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梦瑶姐姐她们排练去了。” 梦婷说着就拉着梦儿往院外跑去。 熊弟抖动着双胸,乐呵呵道:“韩大哥,你要我叫你帅哥么?” “去去去,你给我一边去,瞎凑什么热闹。这两个小妮子真是不懂的欣赏,上回见到王玄道,就跟个花痴似得,真不知道那龟人有啥好的。” 韩艺一摆骚姿,就往屋里走去,又从屋内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出来,见熊弟他们已经在狼吞虎咽的吃早餐,暗道一声,真是一群不讲卫生的家伙,跟以前的我真的太像了。摇着头去到澡堂,冲了一个凉水澡,可是等洗完澡出来,熊弟他们早已经吃完了。也不知跑去哪里了,他只能端着厨房刚刚做好的馒头,独自一人在院中啃了起来。 以前吃早餐,是两个人一块吃的。是坐在床上吃的,是光着身子吃的,是你侬我侬的,但是现在——唉。韩艺吃着馒头,想着后世风流的自己。血泪在淌呀,上天呀,赐我一个美女吧! “韩艺!” 话音刚落,就听得后面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美女?” 韩艺猛地一转头,惊呼一声。 只见杨飞雪走了进来。 “啊?” 这一句“美女”叫得杨飞雪顿时傻眼,随即脸上一红,道:“你瞎叫什么呢?” “你们真是朋友关系?” 随着一个疑惑之声,只见一个极其高挑的大美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正是元牡丹。 糟糕!韩艺顿时冒了一头冷汗。 元牡丹却是用狐疑的目光在杨飞雪和韩艺身上来回巡视着。 韩艺灵机一动,嘿嘿一笑,招手道:“元大美女。早上好。” 目光一扫,确实养眼呀,杨飞雪亭亭玉立,如花娇艳,洋溢着青春蓬勃的气息,令人怦然心动。而元牡丹,人如其名,百花之首,气质尊贵,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距离感。但也极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元牡丹美目一睁,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 干什么,我叫你美女,你也当我是仇人。有本事你叫我帅哥啊!韩艺有些怕怕,下意识就想找小野护在身前,道:“小。”该死的,小野又不在。 杨飞雪眉头紧蹙,不太高兴道:“韩艺,你今日怎么变得这般轻佻。” 飞雪妹子。你以为我想么,我要不这么叫,她非得以为我们有些什么,我不只有一视同仁,你还说我轻佻,我还真是冤呀!算了,我就一舍身取义的命。韩艺打了个哈哈道:“抱歉,抱歉,在这平康里呆惯了,不自觉就染上了一些小毛病。” 很无耻的将责任卸的干干净净。 飞雪妹子何等纯真,一听就信了,嘀咕道:“这平康里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说着又向韩艺道:“韩艺,你可莫要学坏了。” “是是是。” 韩艺笑着点点头。 元牡丹略显惊讶,这韩艺究竟给杨飞雪喝了什么迷魂汤呀,就韩艺那狡猾劲,不带坏人就算功德无量了,哼道:“就怕这平康里配不上他。” 韩艺哪里听不出她讽刺之意,但却装傻充愣道:“哪里,哪里,牡丹娘子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不过一个小农而已,此等赞赏,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我这是赞赏你么。元牡丹登时无语了。 韩艺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杨姑娘,你今日怎么来呢?” 杨飞雪笑道:“这可得谢谢你呢?” “嗯?” “你还想瞒我么,牡丹姐可都告诉我了,是你拜托她带我出来玩的,谢谢你。”杨飞雪嘻嘻笑道。 元牡丹轻哼一声,“明知故问。” 韩艺一愣,立刻明白过来,知道她定是认为自己故意这般问,实则是博得杨飞雪的感激,其实他方才只是想转移话题,随口这么一问,没想这么多,倒也不想与元牡丹去计较这些,呵呵道:“谢我作甚,要谢也应该谢谢牡丹娘子,我也是看牡丹娘子心地善良,待人热忱,觉得你能交这么一个朋友,是莫大的福气。” 元牡丹一愣,她还以为韩艺会反驳她,却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以德报怨,不免有些尴尬。 殊不知韩艺心里确实感激她,故此才不与他计较,若是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他早就把肖云给骗的山沟里卖了。 杨飞雪直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牡丹姐姐对我真的很好,昨天还带我去女仕阁玩了,认识了不少朋友。牡丹姐姐,谢谢你。” 这元家可也是大家族,而且与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世交了,元牡丹去找杨飞雪玩,杨思训和杨夫人不可能不放行,她们也知道杨飞雪天天待在家里,够无聊的。 因为杨飞雪本就活泼可爱,天真善良,挺逗人喜欢的,很快就与元牡丹好得亲如姐妹。 不过元牡丹原本打算迟一点来的。毕竟这太早了,但是杨飞雪可等不及了,于是和元牡丹约好,今日早点出门。 元牡丹尴尬一笑。真的是受之有愧,道:“我也是受人所托。” 韩艺见气氛有些沉闷,于是道:“行了,行了,咱们三个老熟人在这里说什么客套话。” 元牡丹脸一板。道:“谁跟你熟了。” 韩艺道:“我跟杨姑娘熟得很,你也跟杨姑娘熟得很,我们可是熟上加熟呀!” 杨飞雪听得颇为好笑,咯咯笑道:“在理,在理。” 元牡丹嘴角抽了抽,白了杨飞雪一眼道:“什么在理,分明就是歪理。” 韩艺一笑,倒也没有否认,又道:“杨姑娘,最近还好么?哦对了。我好像许久没有看到少公子来这了。” 元牡丹道:“小蒙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些天一直在家温书。” “这么残忍,哦不,这么刻苦。” 韩艺点点头,暗道,估计那小子被他老子给监禁了。又道:“那你呢?” 杨飞雪撇了下嘴,愁闷道:“我还能怎样,我二婶如今天天在给我谋划婚事,我怎么说她都不听,还说再大一点。就嫁不出去了。那天牡丹姐姐上门来找我时,我二婶就在跟我说这事,还说要将我嫁给裴三郎。” 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事呀! 韩艺沉默不语,按古代的习俗来说。杨飞雪的确是迫在眉睫了,虽然她还没有十八岁,但是再大一点,就成剩女了,长辈能不着急吗。偏偏杨飞雪又比较憧憬浪漫的爱情,这就非常麻烦了。而韩艺也帮不了忙。要知道当初在扬州,他就随便说了一句,就闯下大祸。 元牡丹道:“飞雪,其实你二婶也没有错,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物色物色。” 韩艺点头道:“这样也好啊!” 元牡丹见韩艺这么说,心想,看来他们之间还真是朋友关系。 杨飞雪摇摇头道:“这又有什么区别,那我还不如当初嫁给秦羽了。” 元牡丹道:“那你打算不嫁人么?” 杨飞雪摇摇头道:“那也不是,但是我希望我能够自己做主。” 元牡丹道:“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平常家的女子,婚姻大事,也必须听从父母之命,更何况你还是杨家的女儿,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杨飞雪好奇道:“牡丹姐姐,你也是么?” 韩艺听得稍显尴尬,因为他知道元牡丹是一个寡妇。 元牡丹那细长的柳眉轻轻蹙了下,随即点头“嗯”了一声。 杨飞雪略显失望,道:“难道我们这种贵族子女就非得听从父母之命么?” 元牡丹脱口道:“倒也不是。” 杨飞雪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问道:“是吗?牡丹姐你快跟我说说。” 元牡丹神色显得有些黯然,略显后悔道:“算了,不说了。” 这杨飞雪如何肯,道:“牡丹姐姐,你就说吗,反正坐在这也没事。” 元牡丹无奈一笑,道:“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唯有一男一女做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们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韩艺听得也非常好奇,在这种背景下,竟然有人能够挣脱父母之命的束缚,这很了不起呀,八卦道:“是一对恋人么?” 元牡丹摇摇头道:“不是,不过他们都没有听从父母之命,男的已经因此被逐出了家门,而那女的,她倒可以说是成功了,只是因为另外一些事,导致如今下落不明。” 杨飞雪惊奇道:“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元牡丹苦笑一声:“你就不要想着去学她了,况且就算你想学,你也学不到的。” 杨飞雪道:“为什么她做得到,我就不行。” 元牡丹道:“第一,你没有她狡猾,第二,你没有她那么强势,第三,你没有她那么多帮手。反正你肯定做不到,而且她也没有打算嫁人。” 杨飞雪还是不甘心道:“那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说给我听听啊。” 元牡丹摇头道:“这可不能说,因为里面牵扯太多人了,而且我并不赞成她那种方法。” 韩艺听得也暗自称奇,世上真有如此彪悍的女人么? ps:今天又是周一了,万年不变的向大家求一张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定会来的 杨飞雪似乎还是不甘心,一再追问,但是元牡丹再也不愿多说,甚至于后悔提及此事,这让杨飞雪好生郁闷。●⌒, 韩艺都看在眼里,他觉得杨飞雪之所以如此抵触父母之命,自己也是责无旁贷,心中也不忍杨飞雪为此从一个开朗的少女,变成一个整天闷闷不乐的怨妇,心念一动,笑道:“杨姑娘,我以为你这种做法,只是一种逃避,并非是对爱情的渴望。” 杨飞雪一怔,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曾说过,你也向往熊飞与崔晶晶那种相遇,不知我可有记错?” 杨飞雪瞟了眼元牡丹,微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道:“其实不管是偶遇,还是有意安排,这都是一种缘分,天下男人遍地都是,为什么你二婶偏偏挑中某一个男人作为你的如意郎君呢?这同样也是一种缘分。” 杨飞雪道:“可那只是他们喜欢的,并非我喜欢的?” 韩艺笑道:“但是你连见都没有见过,又凭什么说不是你的喜欢的,或许那男子就是你喜欢的,归根结底,你抵触的只是父母之命,而非向往爱情。如果你真的向往的是爱情,你就应该尊重缘分,至少你珍惜每一段来之不易的缘分,也就是说你至少得去尝试着接触对方,如果实在是不喜欢,再谈其它,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反对,有可能你会因此错过一桩美好的因缘,你这种心态,是根本找不到你向往的爱情。” 杨飞雪听得沉吟不语。 元牡丹也不自觉的点点头。 韩艺继续说道:“其实说到底,贵族子弟的休养、学识都要远胜过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他们能与你有共同的话题,能够将爱情维持下去,爱情不一定是要轰轰烈烈的,能够相濡以沫同样也是令人向往的爱情。所以你根本无须因此烦恼,一切随缘就行了。” 元牡丹一笑,道:“飞雪。我觉得韩艺这话非常有道理。” 杨飞雪沉思半响,突然偷偷瞧了眼元牡丹,又瞧了眼韩艺,羞涩一笑道:“也是。我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谢谢你,韩艺,你又帮了我。” 韩艺呵呵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元牡丹略带好奇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悟。” 小小年纪?长孙无忌这般说也就算了。你也好意思这般说?韩艺诧异道:“敢问牡丹娘子多大呢?” “我。” 元牡丹愠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笑呵呵道:“我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也能说出大婶味道来,我小小年纪为何就不能有此感悟。” 杨飞雪噗嗤一笑 ,随即紧闭着嘴。 元牡丹一拍石桌,怒道:“你想死么?” “行行行,我不说了。” 韩艺微微后缩,摆着手道,暗想,小野不在,还是低调点好。 杨飞雪忍着笑意。道:“韩艺,你说今日真的会有女人来么?” 韩艺打趣道:“你不就是么?” 杨飞雪微微红着脸道:“我是说除了我们之外。” 韩艺笑道:“这你可以问牡丹娘子,想必她最清楚。” 元牡丹哼道:“我不知道。” 这么容易生气,真是难相处呀!韩艺暗叹一声,又道:“你们放心,从今日开始,你们女人便能看到《白色生死恋》了。” “还有小品。” 杨飞雪补充一句,又道:“我听说这小品就是小胖演的,我可早就想来看了,只可惜小蒙自己在温书。没机会带我来,对了,小胖、小野他们呢。” “哦,他们在楼内帮着排练了。不过待会就会过来了,因为刚开始还是以晶晶织布机为主,下午才会演话剧和小品。” 这没过一会儿,熊弟和小野他们就回来了,一群人有说有笑,惹得杨飞雪好生羡慕。 这熊弟、小野一见到杨飞雪 。十分高兴,立刻跑了过来,和杨飞雪打招呼,又将梦儿、梦婷她们介绍给杨飞雪,几人年纪相当,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 而韩艺则是悄悄离开了。 元牡丹或许真的进入大婶的精神阶段了,与她们聊不到一块去,见韩艺悄悄离开,于是就跟了过去,道:“你还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到这法子让女人光明正大的来看话剧。” 韩艺笑道:“能得到牡丹娘子的一句夸赞,这事做得太值了。” 元牡丹哼道:“你少在拍马屁了,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了。” 马屁就算了,不过你的屁股,我倒是不介意拍拍,问题是你不让。韩艺目光快速往元牡丹那滚圆的翘臀一瞟,嘴上叹道:“说你好,你说我拍马屁,说你不好,你又要杀我,摆明你就是看我不爽啊!” 元牡丹道:“你知道便好。” 韩艺一愣,随即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带杨姑娘来这里。” “不用谢,我这只不过是愿赌服输。” 元牡丹说着,手突然往韩艺面前一伸,“拿来?” “什么拿来?” 韩艺错愕道。 元牡丹道:“我的丝巾啊。” 韩艺茫然的眨了眨眼道:“你的丝巾?” 元牡丹愠道:“你少给我装傻充愣,快些还我。” 韩艺道:“我说牡丹娘子,你这真是无理取闹呀,你的丝巾跟我毛关系。” 元牡丹凤目睁圆道:“我无理取闹,我看是你睁着眼说瞎话,上回明明就是你将我丝巾偷——拿走了。” 她本想说是偷,但是忽然想起是她自己要求韩艺的,自然就不能算是偷。 韩艺道:“哦,你是说这事呀,但我记得上回我已经明言拒绝你了,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偷过东西,你别老是诬蔑我好不。” “你——!” 元牡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不肯承认。 韩艺苦口婆心道:“牡丹娘子,我上回就跟你说了,自己的东西要保管好,别一没见了。就说是别人拿了,就算你要这么认为,你也别老是针对我也一个人,你可以说说别人呀。对了。你快看看你的丝巾还在不在?可别又丢了。” 难道他又。元牡丹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面色一紧,赶紧伸手入袖,很快就拿出一块丝巾来了。轻轻松了口气,可这抬头,韩艺已经不见踪影,气得一跺脚,“这厮真是好生狡猾,迟早有一日,我要连本带利找回来。” 开什么玩笑,我要将那丝巾还给你,岂不是不打自招,想阴我。哼,下辈子吧。 韩艺一脸奸笑的来到凤飞楼,此时桑木等人正在里面忙碌着,因为等下都是女人,他们不便在场,于是就赶紧先把一些重活给做了。 韩艺和他们一一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来到二楼的窗前,往下面望去,只见刘娥正在指挥那些女员工接手店铺的事。 看得出,刘娥今日非常谨慎。因为这对他而言,可是成名一战呀,以前都是韩艺出面,毕竟客人都是男人。她几乎已经被人淡忘了,如今一提到凤飞楼,都不免提起韩艺,今日韩艺已经找重担全权交给她了,如果她能和那些贵妇打好关系,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所以她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又来到前面安排,真是非常敬业。 “应该要来了吧。” 韩艺看了看时辰,见也差不多了,虽然他很自信,但是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万一没有女人来,那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只要没有女人来,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担忧的。 不仅是韩艺在观望,其实还有很多人在观望。 只见在通往北巷的各条道路上的一些隐蔽的地方都站着一小簇人。 不仅如此,中巷和南巷又是从大早上就爆满了,因为今日北巷已经贴出告示,不准男人入巷,而中巷、南巷离北巷最近,故此大家纷纷跑去中巷、南巷等候消息。 唐朝之所以被后人说是一个非常开明的朝代,主要还是因为有胡文化和汉文化的碰撞,在西市也有不少胡女做买卖,胡女不懂儒教礼法,但也只是少数。终归来说,还是汉人多,而且朝廷也是以汉文化为主,不至于开放到那种程度,很多女人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特别的日子才会出门,至于那些思想比较开放的女子,出门要么就穿男装,要么就带帷帽,不可能袒胸露乳的就上街。 究竟女人会不会来平康里,这还真不好说。 而在北门边上的一家专门供入城人歇脚的驿站门前坐着四人,正是郑善行、崔戢刃、王玄道、元烈虎。 因为北巷就离北门没有多远,北城外的百姓如果要入城的话,这是必经之地。 “哎呦,这茶还真是难喝。” 元烈虎砸吧了几下,将茶杯放下,向崔戢刃道:“我说崔兄,你带我们来这里作甚?去中巷多好呀。” 崔戢刃道:“我可没有带你来,是你要跟来的。” 郑善行笑问道:“烈虎,弟妹会不会去?” 元烈虎道:“她早就想去看话剧了,今儿一早就和我妹,还有她娘家的几个小妹出门了,不过——我娘也嘱咐过她们,除非真的有女人去了,否则的话,就不准她们入平康里。”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就是崔兄带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像我们这种家族的女人,家规甚严,忌讳繁多,一般来说,是绝不会允许家族女人来平康里的。但是如果有很多女人都去了平康里,那么便不攻自破,就算想管也管不住,而且还有织布机这个由头,但是穷人家的女人就不同了,她们不会顾及太多,所以能否打破这僵局的就在于这些寻常妇女,只要她们来了,我们这些家族的女人才会露面,这穷人多半都住在城外,所以坐在这里便可最早知晓答案。” 其实像元家这种军阀贵族,还算是比较开放的,他们是比较尚冠冕,而山东士族注重礼法,像郑家、崔家这些士族,就算有女人去了,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前去。 元烈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玄道道:“不过我看结果早已经注定了。” 元烈虎道:“你难道算了一卦?” 王玄道微微瞥了他一眼,随即道:“其实韩艺早就看到这一点了,一般的平民百姓,特别是那些妇女,都爱贪图小利,那日韩艺还提出扶贫计划,并且说得不清不楚,目的无非就是引诱这些穷人家的妇女前来。” 崔戢刃道:“我赞成玄道的话,那些妇女一定会来的。” “那小子还真是心思慎密呀!” 元烈虎感慨一句,又朝着崔戢刃呵呵道:“崔兄,你这个对手可也不是好对付的哦。” 崔戢刃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郑善行道:“崔兄似乎已是胸有成竹。” 崔戢刃道:“你们说过不插手的。” 郑善行和王玄道相觑一眼,便不再做声了。 崔戢刃突然抬头一看,道:“来了。” 郑善行等人立刻转头望去,只见成群结队的妇女往城内走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惊喜 “来了,来了。” “哇!好多农妇呀!” “怎么全都是妇女?” “是啊!怎么都是老妇,也一个小娘子都没有,真是令人好生失望。” 但见成群结队的妇人们,从城外进得城内,但都是四十来岁的老妇,她们也都没有藏着掖着,毕竟都已经是这把年纪了,自然不会顾虑太多,平时农活的忙的时候,也经常下田种地,去一些郊外一些个小集市购买生活用品,经常抛头露面,而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北巷。 基于前面凤飞楼赠送过熊飞犁,所以她们都认为,这一次肯定又有便宜占,有便宜不占那可是王八蛋呀,但是多半男人都不懂织布机,只能让女人前来,韩艺这个借口找的真是完美到极致了,那些农夫农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远远望去,一片老妇,何其壮观。 但同时也令人旁观者感到失望,他们还想看看有没有模样俊俏的小娘子。 “里面请,里面请。” “多谢,多谢。” 而在北巷门前站着十余个少女,见到这些老妇来了,纷纷迎上,将她们请进北巷。 那些农妇本还觉得有些拘束,畏畏缩缩的,她们可是第一回上这平康里来,可是在这口齿伶俐的少女的招待下,很快就放松了心情。又有人端茶过来,送到她们手里。 她们何曾受到过如此待遇,有些人还不敢接。先问清要不要钱,听到这些茶水都免费的,这才接了过来。 但见在街道两旁,除了一些原本就存在的店铺之外,还多出许多摊位来,这些摊位上面都放着各式各样的绢布,有丝绸。也有麻布,还有着一些花布。让人应接不暇。 这些人农妇立刻被这些花布给吸引了,纷纷上前观看,爱不释手,而站在摊位后面的少女。立刻跟她们解释,这都是新式织布机织出来的布。 刘娥站在门前,望着这茫茫多的农妇,虽然一直面带微笑,但是不难看出她眼中还是充满了期待,她还是盼着那些贵族女人能够前来。 “来了,来了。” “又来了好多女人。” “啧啧,看身段这都是一些小娘子呀!” “哎呦,这些小娘子还真是害羞。都带着帷帽,连脸都看不到。” 那些老农妇刚过不久,这二批女人接踵而来。身着倒也不是很寒碜,只是头戴帷帽,让人看不清楚样貌,但是从身材上来看,应该最大不过三十岁,也都是三三两两走在一块。应该是寒门阶级的女人。从她们出现的时间来看,应该是早就在旁伺机而动了。见老妇来了,要么就混于其中,要么就观望一会儿再出现。 这些女人们来到北巷之后,见到处都是女人,虽然都是老妇,但也放下心来,将帷帽取下,也是走到一旁的摊位上,好奇的往那布匹上凑着,问东问西的。 又过了一会儿,忽听得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辆辆豪华马车从四面八方赶往北巷。 那些躲在一旁观看的男人,纷纷惊叹,这尼玛肯定就是贵族家的女子了,基于基因的原因,这贵族女子样貌肯定是上层的,但可惜的是,人家要么是坐马车,要么是坐轿子,根本看不到样貌。 不到片刻,只见那一辆辆马车从北巷都快要排到北门,这么多马车,北巷肯定是放不下,而且车夫也不准进去,只能停在路边,但见一个个美貌女子、风韵犹存的贵妇从马车上下来,虽然都是轻纱遮面,但隐约可见那俏丽的容貌,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呀。 当然,从古至今就不缺乏好色之徒,只见两个猥琐男子往北巷行来,老远就一个劲的往那些贵妇、少女身上瞟。 “你们是干什么的?” 忽见一个瘦弱男子带着两三个仆人挡在了他们身前,这人正是茶五。 “我们路过的啊!” 其中一个猥琐男道。 茶五也是老油田,见对方眼珠乱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语气不善道:“抱歉,今日这里不通行,你要过去的话,可以绕旁边那条路。” “真是岂有此理,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准我们走。” 茶五兀自道:“反正今日这里严禁男人经过。” “我还非要往这走,我看你能怎样?” 正当几人争吵时,只听得嗖的几声,不知何处冒出几个身着华丽的公子哥来。 一人揪住一个,二话不说,直接拖到边上一条小道上去,不一会儿,就听得阵阵惨叫声传来。 这都不用凤飞楼的护院出手。 因为来这里的有很多是贵族女人,肯定是有哥哥弟弟,甚至于丈夫的,他们当然要保护自己的亲人,这两个淫棍跑这里来偷窥,那不是找死么,一顿海扁是肯定少不了的。 虽然女人们的出现,造成了一时轰动,但却井然有序,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别看这北巷没有男人,但是周边全是贵族子弟,他们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而来,那些想浑水摸鱼的泼皮无赖,都没有看到北巷,就被人拖走了。 这些贵族女人来到北巷之后,见这么多人,而且全都是女人,自然没有什么顾忌了。 倒是那些农妇见到这些贵族女人来了,由于地位差距太大,于是纷纷进到楼里面去了。 “长孙姐姐。你也来了。” “哦,是柳儿妹妹,我都许久没有见到你了。” “岑姨。岑姨。” “哎呦,小婉,都这么大了。” “嘻嘻,岑姨,你都许久没有来看我了。” 因为现在都是门第婚姻,导致这些贵族女人都是沾亲带故,一眼看去。总能看到几个亲戚。虽然唐朝比较开放,但是也不至于女人可以随意抛头露面。一般聚会比较少,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多人。所以这一见面。均感到惊喜不已,立刻热络的交谈起来,这北巷宛如在开一个盛大的女人party。 满眼望去,雍容华贵、小家碧玉、亭亭玉立,应有尽有,真是赏心悦目呀,这在唐朝可是从未发生过的。 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好不快乐。 别整什么织布机了。也别整什么话剧,就让我们在这里聊着,那也是极好呀! “裴夫人。韦夫人,你们好。” 刘娥来到两位正在聊天的少妇面前,微微一礼。 “你是?” “我叫刘娥,是这凤飞楼的东主之一。”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刘假母,早有耳闻。” “不敢。不敢。” “对了,你们凤飞楼的东主。不是那个叫韩艺的人么?” “是,他是大东主。” “怎么没有见他人了。” 刘娥一愣,随即道:“哦,这里都是女人,韩小哥不便来此。” “这倒也是。” 裴夫人微微点头。 韦夫人却道:“那他今日会出现么?” 刘娥道:“等会韩小哥就会上台,为大家介绍这晶晶织布机。” “对了,等下会不会演《白色生死恋》?” “会的,会的,介绍完织布机之后,就会上演《白色生死恋》。” 这时又有一个少妇走了过来,询问道:“那小品呢?” “也会的。” 不一会儿,许多贵妇、少女都围了过来,向刘娥询问这,询问那的。 在这不经意间,刘娥就与这些贵族女子熟络了。 虽然韩艺这人不嫌贫爱富,但是那些农妇平时可没工夫来这看话剧,这些贵族女人才是将来凤飞楼的消费主力,自然而然要与她们多交流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刘娥见时辰差不多了,于是邀请这些贵族女人进到楼内。 毕竟来的女人还是没有平时来的男人多,也就不需要排队,非常随意的进门,也是随便坐,没有尊卑这一套,哪里有空位你们就往哪里坐,但是人以群分呀,农妇还是和农妇坐在一块,贵妇还是和贵妇坐在一块。而且,由于今日的主题还是织布机,故此,不需要交那一文钱,因为很多农妇都不是来看这话剧的,你不可能要求她们扔钱。 虽然人数没有那么壮观,但这么一坐下来,还是座无虚席。 大家继续聊着,个个都是显得异常激动,她们可是早就盼着能见识一下这话剧了,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台前的红布并没有落下来,而是悬挂着的。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男人走上台来,不是韩艺是谁。 女人们纷纷窃窃私语,询问彼此,这人是不是就是最近弄得满城风雨的韩艺。 “哎呦!” 这才刚刚上台,韩艺突然脚下一绊,身子往前踉跄冲去。 全场的女人顿时傻眼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 坐在前面的杨飞雪,惊得都站起身来。 一旁的元牡丹道:“你不用担心,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杨飞雪一愣。 元牡丹笑着点点头,这韩艺虽然歪歪倒倒,但动作太夸张了,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不过杨飞雪出于关心韩艺,这才没有看出来。 这一踉跄,正好来到台中央,韩艺稳住身形,拍拍胸脯,道:“哎妈呀,吓死我了。”又整理了下衣服,羞涩的望着台下的女人们,怯怯道:“抱歉,抱歉,我---我从小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女人,心里有些紧张。”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阵阵笑声,这真是太滑稽了。 然而,韩艺的紧张,反倒让台下的女人放松了,觉得韩艺不过就是一个青涩的少年,用不着防备。 她们这么想,只能说错的非常彻底。 方才韩艺其实是模仿了一下卓别林,解除这些女人对他的防备心理,顺便向偶像致敬。 待笑声消散,韩艺道:“大家好,小弟姓韩,名艺,艺术的艺,性别,男,芳龄,哦,年龄十八,人如其名,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 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自我介绍,惹得这些女人又咯咯笑出声来。 韩艺咳了两声,正色道:“在下非常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为此我特地准备了十份精致的小礼物送给大家,聊表谢意,而这十份精致的小礼物就藏在你们的椅子下。” 这倒是一个意外。 众女纷纷弯下头,往自己椅子下看。 “哇!” “啊!” “哎呦!” 听得十声惊叫,一声也不少。 其余人纷纷寻声望去,五个少女,三个少妇,还有两个农夫手中拿着一个尺许长的大木盒。 女人喜欢什么,无非就是惊喜。 得到礼物的十个女人纷纷都是惊喜不已,迫不及待的就打开盒子来。 “哇!” 那五个少女纷纷露出非常惊喜的表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 只见她们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白白的布偶来,是一只大白兔,特别是这布偶的表情非常贱,坏坏的,但却又让人欢喜不已,两个年级稍小的少女很直白的将布偶搂在怀里。 就连那些农妇都看得乐呵呵直笑,“这兔娃真是可爱。” 毋庸置疑,这是当今世上最精致,最可爱的布偶,让人爱不释手。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不,我都没看够了。” “我可是你姐姐。” “那也不行。” 韩艺笑道:“相信大家都听过《白色生死恋》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就是从两只兔子开始的,这种兔形布偶,就是我们根据大兔、小兔做的,我们帮它取名叫做‘闺蜜兔’。” ps:刚才打开页面一看,突然发现有很多赠送的章节,虽然小希都已经写了几年的书,但是对于赠送章节却感到非常陌生,写小厨师的时候,将近三年呀,可就有一两个赠送过章节,莫不是提醒我在那万年不变的“千秋万世,一统,哦不,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口号后面加上一个“求赠送!” 开开玩笑,口号岂能轻易改变,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替天→&行房童鞋,让我想起了原来起点还有这么一个功能。 借着这个机会,就顺便跟大家唠唠嗑,最近有人不断在提醒我韩艺还是个处,还是个处,还是个处,李师傅这时候都已经两三个了,认为这是一种不公平的现象,这我知道,但是这个需要机会的,不是我让他破就能破的,但是也不会让大家等太久,我做不出千章不破的事,这不是我的风格,而且韩艺即将进入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这个转折点将会引出一系列的重要人物出现。 好吧!就先说到这里!(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奸商 推出兔形布偶,是韩艺很早就开始筹划了,只是他的保密工夫做的非常好,没有几个人知道。¤, 想当初,那些可恶的兔贩子,利用白色生死恋大赚一笔,不少人都借这兔子,都成为了小地主,这一直是韩艺心中的痛,当然,他并不是为了这点小钱,而是这么好的商机,他竟然没有想到,这对于穿越者而言,是不可容忍的,于是乎,他灭绝人性的推出了‘闺蜜兔’这一大杀招,这‘闺蜜兔’的设计是根据后世的兔斯基来的。 他这么做不是要证明,他有多厉害,而是要证明,从他手中失去的东西,他能够双倍夺回来 “为何叫闺蜜兔?” 一女好奇道。 韩艺解释道:“‘闺蜜’一词是在下创造的,取自于闺中密友,不过为了将女人间的友情,形容的更加甜蜜,于是我就将秘密的密,改为蜂蜜的蜜。兔如其名,是专门为你们女人设计的,而我创造这‘闺蜜兔’动力,就是希望这闺蜜兔能够在你们最孤单的时候,陪伴在你们身边。” 经过这么一番解释,那十位幸运的女人更是爱到心坎上了,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每个女人都应该拥有一个“闺蜜兔”,纷纷出声向韩艺道谢,“谢谢你了,小艺哥。” “小艺哥,谢谢你的礼物。” 但是那些没有得到的女人,不禁怒目相向,你这么做就太不公平了,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她们有,我们没有。说好的公平、平等了。 “小艺哥,你未免也太小气了,我们这么多女人,你就准备十份?” “是呀,你这是厚此薄彼。” “我们也要闺蜜兔。” 女人们不干了,太不公平了。有些小女孩,望着大姐姐手中的闺蜜兔,委屈的都快哭了。 哇!你们还真是够流氓的,早知就取名叫流氓兔了。其实韩艺刚开始是想叫流氓兔,但是鉴于现在的社会背景,觉得要是叫流氓兔的话,那他就真成流氓了,压压手,道:“各位娘子勿要着急。在下创造这个闺蜜兔,就是希望每个女人都拥有一个闺蜜兔,当然也希望能够每人都送上一个,但是因为这是前不久我才想出来的,故此紧赶慢赶,才做出十个来。”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你们请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会在这北巷开一个专卖店,何为专卖店。就是专门卖这种闺蜜兔的店子。” “真的么?” “千真万确。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如今的《白色生死恋》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熊飞犁、晶晶织布机,还有这闺蜜兔,将来我们还会陆续推出更多关于《白色生死恋》的一些产品,对于这些。我只有一句话,凤飞楼出品,必属精品,大家敬请期待。” 众女一听,也只能期待了。人家就这么多,你总不可能让他变出一个给你吧。 元牡丹和杨飞雪都没有这么幸运,对此元牡丹稍感有些失望,可忽见杨飞雪却是乐在其中,还在那里喃喃自语着,“闺蜜,闺蜜,真是有趣。” 于是元牡丹好奇道:“飞雪,你难道不喜欢这闺蜜兔么?” 杨飞雪一怔,点头道:“我当然喜欢,这大小兔我也养过一段日子。” 元牡丹道:“那你为何一点也不感到失望。” 杨飞雪笑道:“韩艺一定会帮我准备一个的。” 元牡丹好奇道:“你为何说的如此笃定?” 杨飞雪道:“因为我们是共患难的好朋友,而且韩艺这人很重视朋友的,所以他一定会帮我准备一个的。” 元牡丹听得是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多说。 韩艺继续说道:“好了,我知道在坐的有很多令人敬佩的女人,她们用一双手织出一片天地,用弱不禁风的身躯支撑起整个家来,任劳任怨,我个人非常敬重她们,因为看到她们,不免想起我那过世的母亲。她们没有多少工夫在这听我瞎扯,因为她们还得回家干活养家,所以,我们下面就请出我们的主角,晶晶织布机。” 他虽然没有点名是谁,但是大家的目光,不自觉的就看向那些农妇。 “说得真好!” 杨飞雪率先鼓起掌来,她个性率直,才不会顾忌这,又顾忌那的,觉得好,就应该鼓掌。 她这一鼓掌,其余的女人也纷纷鼓掌起来。 只是毕竟都是女人,没有那种张声震天的气势。 那些农妇纷纷露出羞涩却又高兴的表情。 韩艺是刚才见到这些农妇都畏畏缩缩的,故此才这么说,希望她们能够自信一点,因为他觉得勤劳的人是不需要自卑的,只有懒惰的人才应该自卑。 在掌声中,几个大老粗推着五辆织布机来到台上,其中有四辆都是用布盖着的,唯一那辆没有被盖着的织布机直接推到了韩艺身旁。 这就是晶晶织布机? 女人们纷纷带着惊喜的目光望着台上那一辆辆崭新的织布机,不得不说一句,新的就是好看。 韩艺指着边上这台织布机道:“这就是我新发明的晶晶织布机,如果要我给你们一个卖它的理由,我只会说,它能让你们赚更多的钱,我前几日就说过,这种新式织布机比以前的织布机要足足快一倍有余,同等的时辰,你们能够多织出一倍的布来,这就是钱。” 大家卖织布机可不是为了收藏,当然是为了赚钱,所以韩艺开口就将这晶晶织布机最吸引人的一点给说了出来。 韩艺倒也不含糊,直接坐了下去,笑道:“在坐有很多人都是织布高手,我这纯属班门弄斧,这织布机的原理与你们织布的原理一样,两个脚踏板控制两组经线。踩下一个。”说着他一脚踩下一块踏板,又扬起手上的木梭,道:“将木梭带着纬线穿过去,换脚,经线上下交叉,拉动前面木推。如此循环,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我就不做过多演示了。” 说着,他又站起身来,道:“大家也看到了,这新式织布机将织布的细节已经缩短成了三个动作循环,非常简便,哪怕是新手也很容易上手。相信大家也听说了,我这织布机是可是组装拆卸的。利于修补,利于运送,这我就不演示了,上回我已经演示过一次,除此之外,我们这织布机还有几个非常人性化的设计,例如这个千秋似的座位,另外这下面还有隐藏着两个非常巧妙的设计。我将它命名为抽屉。” 说着他就伸手在织布机前沿下一拉。 一个盒子跑了出来。 不少女人惊呼出声来。 唐朝是没有抽屉这个设计的,有故事说是诸葛亮发明的。但其实不是,这抽屉最早也是出现在元、明时代,唐朝连个椅子都没有,连桌子也是非常简陋,没道理还有抽屉。 韩艺道:“这种设计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好放东西,而且还不占地方。你们在织布的时候,可以将木梭、剪刀之内的东西放在这抽屉里面,既方便,又不不会丢失,最关键还具有隐蔽性。” 这个设计非常巧妙! 不少女人纷纷拍起掌来。 过了片刻。韩艺又继续说道:“我们平时在家织布的时候,常常因为一个问题头疼,就是织好的布,还得抽空将它卷好,这非常浪费工夫,而且还会破坏织布的节奏,严重影响了效率,为了让大家不为此感到烦恼,于是我们织布机上又多了一根圆柱形的木头。” 说着,他手往织布机前面的一指,只见抽屉上面有着一根直径约莫三寸长的竹筒,继续说道:“当我们将布织到一定长度时,便可将布卷在这竹筒之上,在右边还有一个把手,只要转动这个把手,便能一边织布,一边将布卷上去,当布得厚度达到一定规模时,我们又可以搬动这个栓子,将这竹筒取下,然后将布取下。” 这个设计简直将这些织女们爱死了,这真的省去他们不少麻烦。 一时间又是掌声四起。 等掌声落下时,韩艺突然手往后面一指,道:“正如大家所见,这后面还有几台织布机,但是形状似乎与这台有些不太一样,相信大家一定都非常好奇,这些晶晶织布机有什么不同了,在下想在介绍这些晶晶织布机之前,先说关于晶晶织布机的价钱,相信着一定是大家都非常关注的问题吧。” 这还用说吗,那些农妇冒着名誉受损的风险,跑到平康里来,不就是冲着这扶贫计划的来的,这晶晶织布机好不好,那还只是其次,关键还是价钱的问题,就算你的晶晶织布机再好用,价钱若是太贵的话,那我们也用不起呀! 全场一片寂静! 韩艺将手指向身边这一台晶晶织布机道:“这一台晶晶织布机的价钱是——八百钱。”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哗然。 这比她们预想中的要贵太多了。 因为这年头粮食便宜,导致物价比较低,钱很值钱的,虽然这里是长安,京畿之地,这里的百姓比扬州要富裕多了,但是这八百钱还是太贵了一点,哪怕是分期付款,关键在于前面韩艺屡屡重新提到扶贫计划,大家以为会很便宜,这价钱太出入人意料了。 杨飞雪见到那些农妇纷纷嘀咕起来,表示不满,不禁显得有些错愕,道:“这很贵么?” 元牡丹苦笑道:“这对于你们杨家而言,自然不贵,但是对于百姓而言,那可也不少呀,八百钱买一架织布机,我看他们是很难接受。”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但是我相信韩艺肯定还有话说,这人狡猾的很。” 杨飞雪立刻道:“韩艺有些时候是狡猾一点,但那只是看对谁而言。” 元牡丹古怪的瞧了眼杨飞雪,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杨飞雪这么相信韩艺。 果然,过得片刻,韩艺突然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才道:“这是一台非常功能非常完善的晶晶织布机,里面很多设计都耗费了不少工匠的心血,而且是用上等的木材,故此卖的比较贵。但是我们考虑到,有些人不在乎其中的某些设计,但是这些设计又确实耗费了不少金钱和血汗,这让我们非常矛盾,就算我答应低价出售给你们,那些工匠也不会答应的,因为他们也要吃饭。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为此,我们还推出两种非常廉价的晶晶织布机,最廉价的,只售卖一百二十文钱。” “奸商!” 这就是元牡丹对韩艺这一句话的评价。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让我们快乐的织布 作为元家的子女,你可以不懂得治国,也可以不懂得打仗,但是不能不懂得做买卖。》。》 虽然唐朝商业还是原始生态,但是他们元家是长安最大的富贾,他们垄断了长安的水果、青菜,以及鲜花,他们还拥有庞大的地产,你作为元家的子女,必须要懂得打理这些资产。 故此元牡丹一看韩艺撅起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呢? 一百二十文钱,而且还是一年的分期付款,这对于普通百姓,就是非常容易接受的了,没有任何压力。 但问题是,那些农妇都不明白,同样是织布机,为什么价钱相差那么多。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只见两个下人将一台晶晶织布机抬到韩艺身边来,这布一掀开,相比起右边那架织布机,这一架就简单的多了,而且也要小很多 ,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没有轮子,不然也不需要抬。 “这一架便是最廉价的晶晶织布机,只需要一百二十钱,便可购买回去。” 韩艺手将那晶晶织布机上面一指,又道:“首先一点,它是没有轮子的,但幸运的是,它四肢健全。” 不少少女听得这话,都掩唇笑了起来。 韩艺道:“但究竟这轮子有多大的用处呢?这取决你织布的环境,如果你所居住的屋子大的话,你就可以随意的移动,一个人就行了,非常轻松,你甚至可以根据太阳的移动而移动,让自己永远处于最光亮的地方,但相反的是,如果你居住的屋子不够大,这轮子作用便不是很大,但是对于我们而言,生产一个轮子,这需要花费很多的工夫,那么价钱自然要贵一些。 同时这一架晶晶织布机也没有了秋千座位的设计。重量相对而言轻了不少,如果真的要移动的话,也不是非常难。不过,虽然没有秋千的设计。但舒适的程度也并不会减弱很多。” 说着,他来到织布机的左侧,躬身下来,一拉,只见一个拥有靠背的椅子出现。再转一百八十度,扣上,一个座位就出现了,相比起秋千设计的话,这种固定的作为就缺乏空间,但比起以前的那种织布机,肯定要舒服多了,而且这种座位也是隐藏设计的,不占地方。 “同样的,它也没有抽屉设计。” 韩艺道:“道理也是一样。抽屉设计需要花费不少力气,价钱自然也贵,但是这并不影响织布。另外,还有材料方面,也稍差一点,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虽然木材还有绳索方面不如这边这台织布机,但是它绝对是相当牢固的。” 说着他将双手抓住那织布机剧烈摇晃着。 这倒是吓了台下女人们一跳。 砰地一声。 韩艺突然又将织布机推翻过去。 “啊!” 很多女人都惊叫出声来。 那两个下人很快又将织布机扶起,只见完整无损。 很多女人都发出惊叹之声。 韩艺道:“大家看到了,它是如此的牢固。除非你拿火去烧,亦或者拿锤子去砸,否则,它绝对可以陪伴你们很久。不仅如此。它还有一个独特的设计。” 说着,他来到织布机的尾部,道:“以前我们织布的时候,后面还有挂着丝线设备,这就很占地方,导致有些人家都必须在屋前搭一个棚来织布。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这里安装了一个折叠的设计,丝线可以缠绕在这上面,因为它们都是可以滚动的,只要你不是太用力,是不会出现拉断丝线的,同时也给你们腾出了一个摆放饭桌的地方。” 这个设计摆明就是为了穷人设计的,节省空间,因为百姓的屋子比较小,这顿时博得了不少农妇的喜欢,只是她们还是有些拘束,不敢乱鼓掌,倒是那些寒门出身的女人鼓起掌来。 韩艺道:“在设计这种廉价的晶晶织布机,我对它有三点要求,第一,牢固,我个人也非常讨厌在工作的时候,常常因为非自己的原因而导致停滞的情况,我必须保证它能时刻保证良好的运转。第二,占地方少,既然小巧,那么就应该充分发挥出它小巧的优势来。第三,织出来布的质量,这里我强调一点,这廉价的晶晶织布机织出来的布,跟我边上这一台完全一样,不会有任何差别的,如果你比较节约,而且也不需要那些功能,这廉价织布机将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底下顿时又响起了掌声。 毋庸置疑,这是韩艺安排的托带来的效果。 忽然,一身着华丽的女子道:“那你这晶晶织布机最贵的又要多少钱?” “十贯钱。” 韩艺伸出一根手指来。 楼内顿时凉气嗖嗖,这简直太贵了吧,即便是贵族家的女子也觉得这个价钱太惊人了,虽然对于超级大家族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绝大多数家族,还是非常昂贵的,省点的话,一户穷人家都可以吃一年了。 韩艺笑道:“既然这位娘子问了,那下面就介绍一下,这最昂贵的晶晶织布机。” 只见两个莽夫推着一辆长约八尺的巨型织布机上来,这真是超大型的,光轮子就有十六个。 韩艺一手就拉下红布来。 台下立刻一片惊叫之声。 这织布机下面不是木架子,看上去像似实心的,非常的庞大、结实。 如果仅从大小来看,绝对值十贯。 “首先我要说的是,这还只是一个未完成品,因为这架织布机需要耗费太多工序了,而且有些工序需要时日,比如涂漆,但是我太激动了,以至于迫不及待的让它和大家见面。在将来,这一架织布机将会涂最上等的漆,并且刻有精美的图案,前面我说的功能它都拥有,除此之外,它还拥有非常多其他织布机没有的功能,我敢保证,它的做工乃是当今世上最精巧的。任何一个织布的细节我们都考虑周到,如果你想安静的织布,它可以在运转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要小到你几乎听不见。毋庸置疑。这一架织布机就是专门用来织最上等的真丝,它的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细腻,就和那顺滑的丝绸一样。” 韩艺微微一笑,道:“我认为最佳的工作状态,就是能让人工作者享乐其中。而这一架晶晶织布机,会让你觉得织布是一种乐趣,不再是枯燥的。” 织布是一种乐趣? 说到底,还不就是织布么? 大家都非常好奇。 韩艺直接坐了下上去,道:“哦,真是舒服。正如大家看到的,我现在坐在可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悬挂似卧榻,足够让一个成年女子躺在上面歇息片刻,而且将来会配有软垫的,非常的舒适。让人坐着就不想离开。不知大家可否注意到了,在这左右两边还有两个大蒲扇,这是干什么用的呢?下面我向大家演示一遍。” 说罢,他双脚踏上两个踏板,在踩动踏板时,两个蒲扇突然左一下,右一下煽动起来。 这个设计简直太逆天了,绝对的完美体验。 这回都不用托了,大家拼命的鼓起掌来。 韩艺呵呵笑道:“相信大家也都明白了,在炎热的夏天。我们同样也能够舒适的织布。但若仅此而已,卖十贯钱还是太贵了。首先,这连接踏板线是用弓弦做成的,而不是麻绳。亦或者普通的线绳,是非常具有弹性的,而且非常牢固,当你踩着它的时候,你能很快就感觉到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这只能由你们亲自来体验。另外。这个踏板也是非常精致的,在夏天它是非常冰凉的,但是在冬天,你可以为它套上棉套。” 话说到此,立刻有两个人将两个踏板套上木棉套,这一装上就如同一双拖鞋。 韩艺脱了鞋踩了进去,感叹道:“真是太温暖了,不该现在是春天,有点热。” 说着他立刻抽出脚来,惹得笑声阵阵。 韩艺站起身来,来到织布机的前面,道:“一个人织布是非常无聊的,若是边上有个人陪着聊聊天,那该多好呀!为此,我们还设计了一个非常精妙的陪坐。”说着,他将受哦伸向靠近座位的一边,道:“大家请看,这里有一个拉手,只要你一拉,你就会——听见咔的一声。” 说着,他一拉,就听得咔的一声。 不少女人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就连元牡丹这等不苟言笑的女子都笑出声来,但看到韩艺将整个侧面的三分之一都抽了出来,不由得又是一惊,竟是一张靠背椅。 当然这年头都还没有靠背椅。 这无非也就是采用抽屉的原理。 “是一张舒适的椅子,光有一张椅子有什么用,要是有一个桌子能写写字,弹弹琴,那该多好啊!”韩艺一笑,就拉住上面一个拉手,往外一拉,又有一块长方形木板伸了出来,道:“这里刚好可以摆下一张琴,同时也可以在上面写字,另外在织布机上还有两个圆洞,一个是用来放茶杯的,一个是用来放墨水的,关于墨水的问题,大家请放心,因为这个织布机的设计是一个凹槽,所以两边比较高,布全在中间的凹槽里面,这样设计,可以多出椅子和桌子,又不至于太高,至于织布者坐上去都难,当然,最重要一点,它还能防止赃物落在布匹上。” 这简直太妙了,掌声雷动啊! 韩艺是趁热打铁,来到中间,又是一拉,中间又出来四方形的木板,木板上面已经有刻好的棋盘,又走到后面,又是一拉,一张椅子又跑了出来,然后在椅背下面,扳动了几下,随即将椅背抽了出来,又横向插了进去,又拿出两根木叫教来,兑了上去,这一张靠背椅就变成了一个超小型矮榻。 只听他激情澎湃的说道:“如果你的丈夫或者你的闺蜜,想与人对弈,依然没有问题。在另一侧,也有一排专门为小孩准备的位置,你可以一边织布,与你们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而且这两个蒲扇也是可以往四周转动的,我相信你丈夫应该愿意待在一个不用自己扇扇子的地方吧,当然,你们的丈夫也可以一边和好友对弈,一边告诉你,他其实是在陪你的。这一台织布机带来的不仅是织布,更多是一种乐趣,让我们快乐的织布吧。” 这太不可思议了。 女人们终于忍不住了,哪里还顾得矜持,直接站起身来,纷纷出声喝彩。 ps: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妇女之友 完美! 这绝对是世上最完美的织布机。…。… 每个人女人就应该拥有一台这样的织布机。 至少女人们是这样想的。 其实这种演说对于韩艺而言,简直太轻松了,相比较起来,那长篇大论的投资演说,才让人头疼。 欢呼声过后,韩艺宣布了价钱,一共会推出五款晶晶织布机织布机,价钱分别是,一百二十文,四百八十文钱,八百文钱,一千五百文钱,一万钱。 这个价钱,其实就是根据如今各阶层消费水准来设立的,金字塔顶层的人太富裕了,太有钱了,像崔家、王家、元家这些大家族根本就不缺钱,所以最贵的一架织布机与第二贵相差六倍有余。 这种销售方式,在后世任何一家公司都能看见,没有哪家公司只推出一种产品,肯定是有廉价的,有昂贵的,因为你必须满足各个阶层的人们。 韩艺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造福百姓,肯定更要推出一款效率不减,并且非常廉价的织布机,但是如果只推出一款的话,那么富人也会来买,这卖多少,就亏多少,韩艺也吃不消呀,他目前还不算一个有钱人,所以他必须区分开来,利用一些精妙的设计去赚取富人的钱。 其实最廉价的这一款织布机,韩艺几乎没有赚钱,而且基于扶贫计划,不亏就已经万幸了,主要利润还是在后面三种织布机上,这三款织布机卖的就是设计了。 至于那扶贫计划,只针对一百二十文和四百八十文两种织布机,而且付款方式与后世也大有不同,是先交少量的钱,然后逐步增加,因为如今是春季,不是收获的季节,如果一开始要交很多的钱,对于百姓而言是一种负担。对于百姓,韩艺还是非常慷慨的,不以赚取为目的。 剩余的三种,都是先交付一定的定金。等到提货时,再交付剩余的款项。 不仅是如此,韩艺提出了一个非常新颖的营销策略,就是负责上门保修,除了那一款最昂贵的织布机保修三年之外。其余的都保修一年。 这更是深得人心呀! 这种方式,其实也是一种与客户保持联系的手段,而且当今商业并不发达,大家都习惯自给自足的生活模式,韩艺希望百姓能够从这种模式中走了出来,增加彼此间的交流,这样整个社会才能进步。 不过今日暂不销售,订货日期定在三日之后,也要给她们回去与家人一个商量的时间。 说完这些之后,剩下的当然是体验。 由于舞台承受力的关系。韩艺一次性只准三十人上台体验,他可不管什么尊卑,从左至右,按你们做的位置来,楼上的当然是最后。 因为那些农妇是冲着织布机来的,所以她们肯定坐得比较靠前,贵族女子没有想到这织布机这么吸引人,也不是很在意,所以选择楼上,反倒成那些农妇先上台体验。看到这一架架崭新的织布机,她们还将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这才坐了上去。 韩艺与十余名少女也在一旁“伺候”着。 韩艺是一个自由主义者,脑中就没有阶级概念。不管是农妇也好,贵妇也好,除非是冲着约.炮去的,否则,他都是一视同仁,不像刘娥那般。穷富概念非常强。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与几个大妈也是聊得不亦说乎,他非常喜欢听听她们的生活方式和情况,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哎哎哎,小艺哥,俺能不能去那台织布机试试。” 一个大婶指着那台最昂贵的织布机道。 韩艺笑道:“当然可以,请。” “哎哎哎。等等下,要是弄坏了,不会要俺赔吧。” “如果这么容易就弄坏了,我就送你一架。”韩艺哭笑不得道。 “那行,那行。” 大婶在韩艺的陪同下,来到了那台大型织布机上面,看得两眼放光,是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韩艺打趣道:“大婶,万一你用过这台织布机之后,其余的织布机都看不上眼了,那可怎么办?” 大婶呵呵道:“就算这样,俺也买不起,所以俺不怕。” 韩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也许你现在买不起,说不定以后就买得起了,这谁能说得准。” 大婶笑着嘴都合不拢了,这小哥太会说话了,道:“借你吉言,借你吉言,那俺就试了。” “请。” 这大婶显然是一个织布高手 ,前面在试用那廉价的织布机后,就已经掌握了,这木梭左右穿梭,蒲扇山煽动者,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趣。 韩艺笑道:“怎样?” 这大婶笑道:“好好好,这织布机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哎呦,俺都不想停下来,不行了,不行了,我可不能再用下去了,要不然俺真的会看不上其它的织布机了。” 说着她就赶紧走了下来。 韩艺笑道:“大婶你织了多少年布呢?” “怕有三十多年了。” “不是吧,我看大婶你也就三十多岁。” “俺都四十好几了。” 这大婶话虽如此,但却显得非常高兴,道:“不瞒你说,俺十岁就开始学着养蚕、织布,一直织到现在。” “哇!” 韩艺不由得惊叹一声,从养蚕到布这里面至少也有十几道工序,全是由一个人完成,韩艺发自内心佩服这些妇女,又道:“那你织了这么多布,都用在哪里?” 这大婶道:“首先当然是交税,还有给俺男人和孩子做衣服,剩余的就去换一些吃的用的。” 说着,这大婶突然呵呵笑几声,道:“韩小哥,俺能不能用布来购买这晶晶织布机啊!” 因为她们都是养蚕户,布多钱少,用布还的话,就方便许多。 “是啊,是啊,俺们可不可以用布来买。” 这一谈到钱的话题,周边一些妇人纷纷围了过来。 韩艺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但如果是用布匹来购买的话,就必须是一整匹绢布。” 他设定这个价格,就是为了差不多一匹低等绢布,便与以布购买。 “那岂不是不能分期付款呢?” 那大婶郁闷道。 韩艺看到她们郁闷之色。心想,我弄这织布机多半就是想造福她们,理应给予她们极大的方便,稍一沉吟,道:“这样吧。你们可以先用钱购买,等到织出同等数额的绢布来,可以来此用布付款,我们会将钱退还给你们。” “这样也好。” “多谢韩小哥了。” 这些大婶们顿时笑了起来。 “哎,你们还要多久,我们可还等着的了。” 忽听得楼上传来一个不满声。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一脸不悦的看着她们。 这些大婶一看,立刻与韩艺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急忙忙离开了。 韩艺微笑着点点头,这倒是无所谓,后面还有这么多人。这是可以理解的,只要别羞辱人就行了。 但是后面来上来的女人很快就明白为什么这些大婶喜欢逗留在台上,跟织布机关系根本不大,因为织布机试几回就知道好坏了,关键是与韩艺聊天太有趣了,这才她们逗留的主要原因。 到了最后面,那些贵族女人直接上来就跟韩艺聊上了,因为她们对那些廉价的织布机根本没有兴趣,就对那一台昂贵的织布机感兴趣,但因为只有一架。必须轮流上,于是就跟韩艺站在那织布机边上聊了起来。 韩艺什么人,上到八十,下到小孩。他都能侃侃而谈,他喜欢接触不同的人群,不管是年龄的不同,还是职业的不同,他曾和云南那老婆婆聊了几天,从织布机聊到建国初期的一些事。整个云南地区的变化,他觉得听这些老人说往事,是非常有趣的,反正比看电影有趣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孤身一人,没有父母跟他说这些,而且,这对他的事业也挺有帮助,因为他作为一个骗子,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如果事先就了解他们,那就好办多了。 所以,不管是农妇,还是贵妇,他都聊的非常开心。 “小艺哥,这织布机是你想出来的么?” 一个年纪稍小的少女抬着头,眨着明亮的双眼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也不能这么说,这是我和那些木匠师傅一块想出来的。” 又有一个少妇道:“木匠一直都有,可为什么你没有来之前,没有人做出这么好的织布机来。” “多谢娘子的夸奖。” 韩艺羞涩一笑,道:“其实我做的是最轻松的活,我只是告诉他们,我需要什么,例如弄个椅子出来,他们就想尽办法满足我的要求,他们才是最聪明的人,我不过就是动动嘴而已。” 一个稍微年长,但也就三十岁左右的贵妇好奇道:“可是你为什么能想到这些?” 韩艺很坦率道:“因为我比较了解女人。” “噗!” 一些女人不禁笑出来了,还有些则是脸露羞涩之色。 韩艺道:“你们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男人比女人要更加了解女人一些,这是客观存在的。” “胡说,男人怎么可能比女人还了解女人。” “这位娘子,你还别信,根据我的观察,女人跟男人抱怨的事情,远比女人跟女人抱怨的要多。” “这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啊,正是因为女人常常跟男人抱怨,故此男人才真正知道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韩艺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不怕各位见笑,我虽然年纪不大,成婚也不久,但是我的妻子经常向我抱怨这,抱怨那的,她为什么抱怨呢?无非就是她有所需求。就好比我为什么会想到在这织布机上设计一个陪坐的,就是因为我妻子以前经常抱怨,一个人织布好枯燥,我不陪她,所以我才会想到这一点。” “听你这么说来,好像也有些道理。” “嗯,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这些贵妇千金们纷纷点头,反正被韩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一个贵妇不可思议的说道:“想不到你一个男人,竟然如此了解女人?” 韩艺呵呵道:“不瞒夫人,我以前在我那村里,可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 “什么绰号?” “妇女之友。”韩艺嘿嘿笑道。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是一门学问 如果让韩艺的死党皮特朱听到这话,非得上去找韩艺理论理论,md,有那么多可以剽窃的,为毛要盗取老子的绰号啊! 韩艺在后世虽然约炮无数,但那只是出于他长着一张好脸,而且挥金如土,但要真说了解女人,他还是比不上皮特朱,毕竟皮特朱是一个非常牛的心理学家,观察力细致入微,女人稍微一个动作,他便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只不过性格决定命运,他不是那种很正派的心理学家,而是那种很“活泼”的高材生,故此才跟韩艺成为了同伙。 韩艺只是追求那一夜之欢愉,而皮特朱追求的是一种可持续的来往,世界各地到处都有女性友人。 是名符其实的妇女之友。 当然,韩艺也在他身上偷师不少。 作为一个男人,哪能光靠脸吃饭,还得有些手段的。 但是现在皮>特朱不在,而现在的男人要么就下流,要么君子,韩艺这种亦正亦邪的性格完全可以称王称霸。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绰号,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知道约炮是不可能的,就算对方愿意,他也不敢,但是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实则就是一种暗示,或者说提示。显然,他如今才领悟到,皮特朱的路,才是正道。 既然都喊出这个名号了,那自然不能令女人们失望。 韩艺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口若悬河,来者不拒,侃侃而谈,也因为韩艺出身卑微,长得也是比较平凡。不太会引起她们的防备,她们刚开始只是将韩艺当做一个下人,或者是身份卑微之人在交流,但是越往后,她们就越将韩艺视作蓝颜知己,因为当今的女人都过于单纯。所以韩艺随便一句试探,她们便无意间道出心中所想,韩艺再根据她们心中所想,从旁安慰,这让她们赶紧韩艺太了解女人,安慰的恰到好处,与这些女人们聊得是不亦说乎。 到了后来,织布机上面都没有人了,都围着韩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站在台下观望的刘娥,是打心里的羡慕,这可是她最期望的场景呀,然而,又发生在韩艺身上,其实韩艺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她在出面招待,韩艺就这么一下露脸的机会。但就是这么一下工夫,韩艺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连织布机的风头都给他抢了。 这让刘娥很是纳闷,究竟韩艺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些贵族女人如此痴迷。 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但不管是哪个年代的女人,一旦聊开来,那简直如同洪水猛兽,根本就停不下来。 韩艺原本看着众胸齐晃。还挺嗨皮的,但是到后来,渐渐有些不支,关键是口渴的很,而且又没有人来救她。于是道:“各位娘子,时辰也不早了,下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话剧,要不我们下回再聊,先看话剧。” 这一说到话剧,众女这才想起此趟来的目的,又见下面那些女人都呆呆的望着她们,顿时反应过来,不禁满脸羞红,个个都昂首挺胸,仪态万千的往台下走去。 妈呀!总算是走了。 韩艺也是长出一口气,又见不少女人看到台上快要累瘫了的他,掩唇偷笑着,急忙站直身体,带着那一抹职业微笑走上前来,道:“好了,今日关于织布机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如果各位不忙着回去的话,可以欣赏一下我们凤飞楼独有的小品和《白色生死恋》,哦,由于各位都是第一回来我凤飞楼,在小品结束之后,我们还为各位准备了午饭,聊表谢意。在下就先失陪了。” 说着他稍稍拱手,然后就往台下走去,红布也渐渐落了下来。 掌声悄然响起。 又免费看话剧,又免费赠送午餐,世上可没有比这更好的商人了。 虽然这么多人的午餐,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韩艺知道,将来这些女人会为他带来更多的财富,这是值得的。当然,那午餐也不是非常昂贵,都是一些饭团,里面掺合着一些河鲜,虽然不贵,但是非常精致。 那些农妇原本是要走了,但是听还有午饭吃,立刻又留了下来。 “呼,好长日子没有锻炼了,一时应付这么多女人,还真是有些疲于应付呀。” 韩艺台上下来,微微有些气喘。 忽然,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出现在韩艺身前,“韩大哥,你不是天天在锻炼么。” 韩艺吓得一跳,道:“我说小胖,你怎么跟刘姐一样,走路都没声音的。” “分明就是小艺哥你没有注意。” 梦儿走了过来,嘻嘻笑道:“小艺哥,想不到你这么逗女人喜爱。” 想不到?靠,又是以貌取人,不,以文采取人。韩艺大咧咧道:“哪有的事,我天天跟你住在一起,你也不喜爱我,说好的日久生情了。” 梦儿脸上一红,啐道:“小艺哥,你怎么跟我们说话,就没有一句正经的。” 韩艺笑吟吟道:“你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不正经的时候。” 熊弟嘿嘿道:“我见过。” “你见过?” 韩艺一愣。 熊弟道:“就是在扬州的时候,我们上池柳街。” 韩艺大惊失色,一手就捂住熊弟的嘴,眼角泛着冷光,“小胖,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挺讲义气的人。” 熊弟吓得直点头。 韩艺道:“可不能出卖兄弟呀。懂么?” 熊弟又点点头。 韩艺慢慢松开他的嘴。 熊弟急忙表示忠心,非常严肃的说道:“韩大哥,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去过池柳街找歌妓的。” 这话一出口,熊弟自己倒是震住了,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咬到舌头。你妹的耍我是吧。又见四周传来鄙视的目光,打了个哈哈道:“正是因为有了那一次,我才有了开青楼的想法,你们才能出人头地,你们真的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好了,我去喝杯茶。说这么多,口都渴了。” 说着,他就双眸朝上,往后面走去。 这刚坐下来一杯茶都还没有喝完,东浩突然走了过来,嘿嘿道:“恩公,你真厉害,要不教我几招吧。” 韩艺一愣,道:“教你什么?” 东浩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就是如何跟女人说话。” 狗日的,隐藏的够深呀,平时一点也没有看出,原来他的心是如此淫荡的。韩艺笑道:“东浩,要不我捧你做男主角,这样就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的。” 东浩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我能行么?” 韩艺道:“百分之百行,我这种新话剧完全就是为量身订做的。” 东浩道:“什么新话剧。” “a威!” “什么是a威?” 韩艺勾勾手指。 东浩急忙附耳过来。 韩艺在他耳边兴奋的说着。 东浩听得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赶紧缩回头来,极其尴尬道:“恩公。你说笑的吧。” “没有啊!”韩艺摇着头道:“我是很认真的吗,难道你不喜欢么?” 东浩道:“我去做事了。” 说着就快速离开了。 汗!扶桑人不就爱这调调么?真是搞不懂。韩艺摇着脑袋。 这东浩刚走,刘娥就走了过来,一脸谄笑道:“韩小哥,累坏了吧。” 韩艺一瞧刘娥那笑容,心里就明白了过来。呵呵道:“刘姐,你不会也想跟我学几招吧。” 刘娥一惊,道:“韩小哥,你莫不是真能猜透女人心。” 你都这表情了,我要还不知道。那就不是我骗人,而是人骗我了。韩艺笑道:“开玩笑,你以为妇女之友真是我吹出来的么。” 刘娥先是点点头,随即又猛摇了摇头,带有期待的目光望着韩艺。 韩艺突然一脸正色道:“刘姐,其实我刚才一直在观察你与她们之间的交流,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是,她们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必须招待好她们,但只是工作,这是一种工作上的态度,而不是需要我们卑躬屈膝,所以,你越是卑躬屈膝去讨好她们,她们只会越瞧不起你,想要获得别人的尊重,首先要先懂得尊重自己,要有自信,你可以尝试着以一种朋友的姿态去与她们交流,但是你必须要聪明一点,既让她们不觉得你冒犯了她们,又让她们愿意将你视作朋友。” 刘娥听得很是眉头紧锁,沉思半响,困惑道:“那我究竟要怎么做呢?” 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难了,毕竟她都当半辈子的歌妓,当她看到那些贵族,她立刻就会将尊严藏了起来,你叫她如何能在短时间改过来。 韩艺当然也明白,稍一沉吟,道:“做一位听众。” “听众?” 刘娥错愕道。 韩艺道:“不错。你别看刚才那些女人表面上很风光,但其实心里有很多怨言,从人性来看,她们需要一个愿意听她们倾诉的对象。” 刘娥道:“就算如此,她们也不会找我啊!”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这就需要你去努力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你先向她们抱怨。你们都是女人,虽然身份相差巨大,但终归还是有相似之处,还是会遇到像似的困难,如果你先将你的委屈说出来,自然就会引起她们的共鸣,只要发生共鸣,她们就会情不自禁向你倾诉,这个时候,你就需要站在她那这一边,跟着她一起抱怨,无论她说的是对是错,这就是最佳的安慰方法,这也就是女人之间的友谊。 这种现象一旦发生,那么对方就会将你视作朋友。你越了解她们越多,你们之间的友谊就会越深厚,长此下去,她们将会离不开你。这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其实他说的就是心理学,这也是他从皮特朱那里学来的,而且他看到皮特朱屡试不爽,皮特朱有一句名言,上帝之所以不会抱怨,那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刘娥心中陡然一亮,因为她也是女人,其实她在宫中之时,这种现象也常发生,只是她并未注意到,如今听韩艺这么一说,突然反应过来,双目绽放着光彩,道:“我明白怎么做呢?” 韩艺道:“但是你要注意,你不但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商人,而商人要懂得三缄其口,特别是作为一个女人,如果你不能把秘密烂在肚里,那你就不要去尝试,因为这会给你带来灾难。” “嗯,我记住了。” 刘娥点头说道。 韩艺一笑,道:“那你还站着这里干什么,她们一定对话剧充满了好奇,这就是你的机会。” ps:三更送到,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这是一门学问: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为女人打开一扇窗 韩艺虽然前面说,最了解女人的是男人,但是女人相信的永远是女人,因为女人对男人的怀疑,也是与生俱来的,就跟男人渴望得到女人是一样的。 虽然有很多女人对男人死心塌地,但是死心塌地和怀疑是两回事。 所以皮特朱不止一次的告诉韩艺,不要因为女人的怀疑,而感到愤怒或者不耐烦,这就跟女人接受男人那刺人的胡须一样,应该给予充分的理解,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的话,那你就应该去找一个男人。 当然,皮特朱跟韩艺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让韩艺执行任务时,面对女人的这种天性,不要过于的敏感,而不是指生活当中,因为他认为韩艺在生活中不会给女人怀疑自己的机会,因为韩艺是一个无婚主义。 韩艺既然已经打算拓展女人市场,那么他就必须要有一个女主人站出来,刘娥虽然不是最佳人选,但她却是唯一的人选,所以他希望刘娥将来能够独当一面。 自从韩艺来到凤飞楼之后,随着话剧、熊飞犁、晶晶织布机的出现,刘娥的野心也在跟着膨胀,所以她迫不及待想与那些贵族处好关系,在听完韩艺的介意之后,她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红布慢慢张开来。 “卖拐!卖拐!” 虽只听得两声叫喊,掌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可见这些女人虽然没有看过小品,但是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小品的传言。 随后,就是笑声阵阵,完全停不下来,因为她们都还只是第一次看到小品,有些女人更是笑的花枝乱颤,就连元牡丹都忍俊不禁,偷偷的笑着。 这也给予了小胖他们极大的信心,而且他们都演了好几遍,演技是越发成熟。一举一动,都透着笑意,特别是熊弟那一口浓浓的扬州话,莫名的就想让人发笑。哪怕是杨飞雪这个从扬州来的美女。 但是欢乐总是短暂的,如果说小品有缺点,那就是太小了。 一顿饭工夫,精彩绝伦的《卖拐》就在众人的掌声中结束了。 但是没有人离开,一部分人是在等着看《白色生死恋》。还有一部分人是在等着看那免费的午餐。 免费的午餐如约而至,一个个精致的饭团,虽然廉价,但是也博得了那些贵族女人们的青睐。 而刘娥也是在贵族女人中混的如鱼得水,不少女人都向她询问关于《白色生死恋》的内幕,甚至还有更多的人旁敲侧击的向刘娥打听韩艺的故事,这也让刘娥对韩艺是佩服的五服投地,毕竟韩艺只是跟他们短暂得聊了一会。 当享受完凤飞楼提供的免费午餐之后,不少农妇就离开了,不能说她们不想看《白色生死恋》。只是她们没有资格享受这一切,但同时也有一些女人到来,天知道她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是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的将那些世俗观念放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随着红布的再度张开,《白色生死恋》终于在女人们的期待当中登场了。 别看她们从未看过《白色生死恋》,但是她们对这个故事是了如指掌,心里多么盼着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白色生死恋》。今日总算是如愿以偿,而且韩艺前面在聊天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一次上演的《白色生死恋》跟前面的《白色生死恋》大有不同。 这就让她们更加期待了。 一部戏当两部戏来演,可见韩艺是多么节约的一个人。 这一次是由梦瑶、梦思当任主角。在此之前,她们可是非常羡慕梦儿和梦婷的,韩艺也一直告诉她们,让她们耐心等待,一定会让她们当主角的,今日韩艺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这样安排也是为了让梦儿和梦婷有更多休息的时间。 一个市集的布景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对于女人们而言,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改变,熊飞与崔晶晶还是因为大小兔相遇,但是随后就变得不同了,在市集二人并未有交流。 这令女人们一愣,这和那些男人说的不一样呀。 随后讲到崔晶晶离开,而熊飞买下了大小兔。 韩艺在这里借鉴了新白娘子传奇的桥段,让熊飞与崔晶晶几番擦身而过,体现出缘分的神奇,当女人们看到几次熊飞和崔晶晶檫肩而过,不禁都非常惋惜。最后又下起磅礴大雨,二人在一艘船上相遇。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借鉴的也真是够彻底,连西湖的名字都给他借鉴出来了,即便他并不知道西湖现在是不是叫做西湖。 作为君子的熊飞,与贵族出身的崔晶晶,自然知道男女有别,二人起初兀自没有任何交流,一个撑伞站在外面,一个坐在里面。 女人就喜欢这种君子。 但是韩艺很不喜欢这种情怀,这样一来,他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琴音来。 那乘船的大叔突然“啊--啊--!”的唱了起来,哦,这大叔便是桑木扮演。 这是什么情况? 众女满眼震惊,因为她们从未听过,这话剧当中还有歌声。 更令她们震惊的是,那船夫啊了几声之后,竟然开口唱了起来,“西湖美景三月天勒,春雨如酒柳如烟勒。” 又见一个在湖边采莲的小姑娘唱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船夫又唱道:“无缘对面手难牵!” omg! 你唱就算了,竟然一开始就弄个男女对唱,这让众女们一时半会哪里接受的了,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这一首歌就是那一首脍炙人口的《渡情》,《新白娘子传奇》中的歌曲。 韩艺心想,反正都借鉴了,就不差这一点了,这也是在话剧当中首度引入歌曲。 前面之所以没有引入,一来没有足够的人手支撑,现在凤飞楼很多歌妓,她们中间有琴技、歌声都非常好的,二来。当今的男人对于爱情的理解太狭隘了,不懂得浪漫,但是女人不同,女人天生就是感情丰富的。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韩艺才决定大胆尝试,不过他的保密工夫做的非常完美,除了一些核心成员,其余的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出。 但很快,女人们就从震惊中走了出来。这后世带来的歌曲,与当代的歌曲自然是有很大的区别,如果光唱的话,或许别人只会当做一种小曲,听听就罢了,但是在话剧中出现,而且如此完美的迎合剧情,这就不得引起她们的注意,而且还没有违和感,因为她们是结合剧情去听歌词的。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这就是一种浪漫的情怀。 没有女人不期望自己拥有如此一份宝贵的缘分。随着歌声,她们立刻就将自己代入了进去。 唱道最后,不少女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哼了起来。 随着桑木那略带嘶哑的声音死皮赖脸的吊在悬梁上不肯离去,掌声也适时响了起来。 “刘姐,这曲是谁想出来的?” 令狐家的一个女人向刘娥好奇的问道。 刘娥笑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韩小哥。” “这曲倒也像似韩艺所作,就跟他的人一样,古灵精怪。” 不少女人咯咯笑了起来。 令狐娘子又问道:“他还会作曲?” 刘娥点点头道:“我也这般问过他,可是你知他是如何说的么?” “怎么说的?” “他说,让我不要向他这个天才问这般肤浅的问题。这是对他智商的侮辱。”刘娥说着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确实韩艺说的,她可说不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 众女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咯咯笑了出来。显然,拥有独特幽默的韩艺,已经博得众女的青睐。 躲在后台观察观众反应的韩艺,听到这掌声,他轻轻出了口气,“总算没有丢妇女之友的脸。” 唱罢。熊飞与崔晶晶终于有了交流,与梦儿她们演的《白色生死恋》不同的是,这里的崔晶晶是偏向于知性大方的女人,而梦婷扮演的崔晶晶,是偏向活泼可爱的,这女主的性格都变了,直接导致剧情也变得扑所迷离,但其实主线并没有变,只是增加了二人相遇相知一些细节。 这就是因为面对的对象不一样。 男人代入的自然是熊飞,他们希望见到的是熊飞的机智、才华,为此,韩艺就弱化了崔晶晶,将崔晶晶塑造成一个逗人喜爱的女人,突出她的性格,能力也没有刻意去凸显。 但是现在面对的是女人,她们代入的是崔晶晶,她们当然希望见到的崔晶晶是一个完美女人,知性、大方、睿智,而且,侧重点也不同,前一部重点在于熊飞为了爱情,不屈的斗争,所以第一回就引起了冲突,但是这里没有,而且将他们的相遇、相知细化了。 要是别人,恐怕就直接照着演就是了,但是韩艺不同,这是出于他的职业本能,制造骗局最需要的就是对细节的把握,哪怕是一粒纽扣,所以他一开始就已经筹划好了,反正是一切细节尽在掌握。 细节的完美,注定了这一部新《白色生死恋》的成功。 另外,因为梦瑶和梦思前面就参与了演出,很有经验,比梦儿、梦婷第一回演要好多了,演技更加成熟了。 爱死这话剧了。 这就是女人们所有的心声。 然而,当熊飞与崔晶晶下船之后的分别,红布落了下来。 “怎么回事?” 对于红布起落的反应,女人和男人是出奇的像似。 刘娥急忙解释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今日的话剧就到此为止。” “啊?就完了呀!” “可我们正看得入迷了。” “是啊!刘姐,你去让他们再演一会吧,我们也不知道何时再能看到这话剧了。” 刘娥笑道:“各位请放心,这一点韩小哥会亲自说明,你们瞧,韩小哥已经上台了。” 众女急忙望去,只见韩艺来到了台上。 韩艺先是拱拱手,随即笑道:“为什么我喜欢跟女人做朋友,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女人要比男人温柔。还记得第一回演话剧。这红布落下时,我刚一上台,一句话都没有说,台下的客人就开始对我进行一番讨伐。就差没有拿臭鸡蛋扔我,天啊,至今回想起来,那可能将会是我一辈子都挥霍不去的噩梦,相比较起来。我更喜欢现在这种充满温柔和理解的氛围。” 这话太漂亮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韩艺一开口,众女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这就是语言的魅力,纷纷鼓起掌来,这不鼓掌就对不起自己这女人的身份了,毕竟韩艺是在借男人承托她们女人。 “多谢,多谢。多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韩艺拱拱手,继续说道:“在一次偶然间,我有幸与一位美丽、大方的女人交谈了几句。她向我提出一个质疑,她先是问我,你们凤飞楼所为的文化是不是公平、平等吗?我说,是。因为这我不止一次说过,我希望人人都能看到话剧。她立刻说道,难道我们女人就不是人么?” 众女一听,不觉一怔,似在思考,又似在赞成。 楼内也因此变得鸦雀无声。 韩艺继续说道:“我不知改如何回答。她又说,既然男人可以上凤飞楼看话剧。为什么女人不可以?女人也是人,如果你这都做不到,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谈公平、平等?面对她的质疑,我当时是非常落寞的离开了。 说真的。当时我不敢想象让女人来凤飞楼,我觉得这是一种罪恶,光想想,我的良心上都受到了不少谴责。但是,我转念一想,那个女人又说得非常有道理。只允许男人来看,女人却不能来看,这是一种非常不公平的做法。关于这一点,让我在一段日子内,都处在矛盾当中,我究竟该怎么做?是背上罪恶,还是放弃原则。 于是,我决定去调查一下,去问问其他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道:“调查的结果令我心情变得非常复杂,因为我发现多半女人平时在家非常孤单的,她们需要朋友,需要快乐,她们都很希望能够来看话剧,但是她们不能,这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女人能够看到话剧。 因为我知道错不在她们,在于我,因为北巷以前是一个非常肮脏的地方,我很能理解她们,恰好,当时有机会让我买下了整条北巷,我毫不犹豫拿出我几乎所有的钱,买下了整条北巷。为了就是能够为女人创造出一个干干净净的平台,正如大家所见,现在北巷所进行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相比起让大家来看话剧,我更希望能够创造出一个可以让女人相互交流的平台,当我前面见到大家刚刚来到北巷,无意间看到久违见面的好友或者亲人,那种油然而生的喜悦,那种停不下来的交流,那种无以言表的激动,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我觉得女人需要这么一个平台,这个平台能让女人更加成熟,更加聪明,更加懂得珍惜。 在下特别要说一句,在下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尊重礼法,但是律法尚且不外乎人情,何况礼法?我们来这里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只想与朋友说说话,相互学习,看看话剧,我们所做得一切,都无愧于天地,为什么礼法不为我们打开这一扇窗,让我们呼吸一下那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 我认为作为男人,都要给予支持,因为我坚信一点,男人的天职,就是为了保护女人,让女人开心,只有女人开心了,男人才能幸福。” 说到最后,他激情澎湃的舞动着双手,极具感染力。 “说得好!” 只听得一个响亮的声音。 韩艺也是反应极快,立刻拱手道:“多谢。” 顿时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等到笑声过后,韩艺站在台中央,深呼一口气,平缓了下心情,他方才说的时候,是真的非常激动,不是装出来的,虽然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郑重道:“现在我宣布,我们凤飞楼将在今日起,启动‘女人日’计划,也就是男人一日,女人一日,我不管将来会不会有女人来,不管会受到怎样的谴责,但只要我凤飞楼不倒,亦或者这世上没有了女人,不然的话,这‘女人日’将会永远永远永远永远的存在下去,原因很简单。” 说着他手往前一伸,道:“因为你们需要这一扇窗户。” 当他说完时,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零星的掌声响了起来,渐渐的,掌声多了起来。 到了最后,全体女士纷纷站起身来,望着台上的韩艺,目光中已经没有轻视,有得只有尊重。 韩艺曾说过,如果你想得到尊重,首先你得学会尊重他人,也许你的尊重不一定换来对方的尊重,佛祖也没有说过你念经就一定会成佛,有些付出,是不需要建立在回报之上,但是你不懂得尊重人,你一定得不到的尊重,这是不变的定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章 挺像你的 掌声久久不息! 此时此刻,女人们不会吝啬对韩艺的赞赏,妇女之友名不虚传。●⌒, 作为千门中人,演讲是必备功课,因为他们常常需要依靠出色口才,来打动对方。 韩艺太了解这些女人心中所想,因为在唐朝,一来,封建礼法还不是非常完善,人类还有对自由的渴望,特别贵族,因为他们曾一度是与君主平起平坐的,所以他们的思想是相当开放的。二来,因为胡人文化的引入,对儒教礼法也产生了非常大的冲击,虽然并没有撼动儒教的地位,但是这种长时间的斗争,也造就了一个开放的唐朝。 文化的碰撞和交流,带来的一定是进步。 在唐朝,很多贵族女人她都喜欢穿着男装外出,这就是一种对儒教礼法的挑战,唐朝的贵族女人有着一颗自由的心,对新事物接受能力非常强,这在宋明元清几乎是很少见的。 为什么宋明元清的学者,都在不断的攻击唐朝,看不起唐朝,就是因为唐朝有很多有违礼法的行为,虽然其中也的确有很多肮脏之事,比如说露an伦,但其实每个朝代的皇室,都出现过这种现象,只是唐朝尤胜,但其中很多评论都带有文化主义。 同样的,为什么史书上会出现很多抹黑武则天的记载,虽然武则天也有很多地方做的非常令人不齿,但是也极少有人以一种非常公正的态度去评论武则天,其主要的原因,不是说武则天心狠手辣,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武则天你作为一个女人称帝,这就有违儒教传统,如果我支持你的话,那有可能就会出现下一个武则天,那么就无法提倡女人无才便是德的思想,为了杜绝这一种现象。就必须将武则天塑造成一个恶魔,这是政治需要,哪怕武则天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但只要她称帝。同样也会抹黑她的。 史书都是人写的,只要是人写的,就一定具有主观色彩,这是无可避免的,但是每件事都有它发生的原因。因为存在即合理。而陈硕真、武则天相继称帝,从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唐朝女人对于一切的渴望,到达了巅峰,这一段时期是女人对于礼法发起最猛烈的冲击,不说这种现象是好是坏,因为任何事都有两面,有好就有坏,但这是人类文明在前进的路上不可抹去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这种文化背景,所以韩艺的这一番话深得人心。因为他的话迎合了这些贵族女人的思想。 说完之后,韩艺就下台了,将一切交给了刘娥,他甚至没有再跟任何女人有过接触,而是直接去到了后院,他这么做,无非也是想多保持一下自己在女人们那神圣光辉的地位 “呼——!” 韩艺坐在后院的石桌上,连喝了三杯酒,这才长长出一口气,因为酒精的确能够让人放松。至少它是最快,最方便的。 “妇女之友。” 忽听得后面有人带着一丝促狭的语气喊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杨飞雪和元牡丹走了进来,急忙起身。拱拱手道:“杨姑娘,牡丹娘子。” 杨飞雪瞥了眼韩艺,笑吟吟道:“韩艺,我怎么从未听说你有这么一个绰号?” 韩艺呵呵道:“这可得感谢杨姑娘。” 杨飞雪一愣,错愕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正是因为杨姑娘你,我才知道原来我更适合跟女人做朋友。” 杨飞雪啐道:“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妇女。” “误会!这绝对是一个误会!” 韩艺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妇女只不过是一个代表词,泛指所有女人,只不过我们提到女人的时候,如果是说妇女,那么通常代表的是劳动,是美德,如果一开口就是少女,代表的是下流,是登徒浪子,两者相比,我当然取前者。” 这尼玛不解释清楚,大家非得以为他是一个重口味人士。 元牡丹听得好气好笑,但不可否认,还挺有道理的,哼道:“越说越离谱。” 杨飞雪直点头,表示赞同。 这算离谱吗?这可是大实话呀!韩艺翻了下白眼,也不多做解释,这种事见仁见智的,伸手道:“二位请坐。” 三人坐了下来。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方才怎么没有看到你们上台?” 杨飞雪道:“那么多人,我可不想抢着上去,我要试用那织布机,你难道不会让我用么?” 韩艺笑道:“当然会,杨姑娘真是聪明。” 元牡丹轻笑道:“不过我看那些女人可不是上去试用织布机的。” 杨飞雪噗嗤一笑:“倒也是的。”说着又向韩艺道:“韩艺,真是想不到你这么逗女人喜欢。” 韩艺郁闷道:“不是吧,我觉得我一直都是如此呀,不然杨姑娘你也不会跟我做朋友。” 杨飞雪嗔道:“你别什么都扯上我好不。” 韩艺道:“这是事实呀,我长得这么俊。” “不要脸。” 元牡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韩艺的话。 “哎。” 正当韩艺准备反驳时,杨飞雪又道:“你倒也不算俊。”语气中略带遗憾。 她说的非常认真,认真到韩艺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一手捂住脸,不再说话了。 杨飞雪见韩艺似乎真的生气了,急忙道:“不过你是一个好人,而且还非常聪明,哦,还能言善辩,说话也非常有趣,我以为,男人还是应以能力为重。” 韩艺转过头来,道:“那长相呢?” “!” 杨飞雪小声道:“你妻子生得美若天仙。” 元牡丹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韩艺忍无可忍了,道:“这怎么就不可能。” 杨飞雪直点头道:“这是真的,韩艺的妻子真的挺漂亮的,比我都要漂亮一些,跟牡丹姐你一样。” 这可是大实话,就连杨飞雪第一次见到肖云的庐山真面目,不禁都惊为天人,说实话,单论样貌。倒还要压元牡丹一筹,只不过元牡丹的身高弥补了这很小的差距。 韩艺哼道:“别!千万别这么说,内子可当不起。” 元牡丹打量了韩艺一番,微微一叹。似在替韩艺的妻子的感到惋惜。 韩艺纳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牡丹摇摇头道:“没什么意思。” 拽个什么劲,是哥不想泡你,哥要泡你,在没有元烈虎的情况下,你根本逃不了的!韩艺哼了一声。我好男不跟女斗。 杨飞雪见气氛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道:“韩艺,方才话剧你们唱的那曲,当真是你作的么?” 韩艺道:“是谁作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爱不爱听。” 杨飞雪点头笑道:“我觉得挺不错的,特别是那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船渡’,真是写的太好了。” 韩艺谦虚一笑。道:“所以说啊,一切都顺其自然,不要去刻意追求什么,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杨飞雪哪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禁白了他一眼。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暗自嘀咕,此人虽算不得一表人才,但鬼才一词,倒也是不遑多让呀。 杨飞雪又道:“还有你前面说的那些话,也是说得极好。不知为什么,我方才听得不由自主的就变得非常激动。” 元牡丹突然道:“但也可能因此招来麻烦。” 韩艺笑道:“当初我的话剧上演时,也有人这么跟我说过。牡丹娘子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元牡丹非常坦率道:“我自然不会,不管怎么样。你那一番话,是为我们女人的说的,我元牡丹向来恩怨分明,在这件事上,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韩艺受宠若惊道:“真的假的?”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原以为你当初只是敷衍我的。却没有想到你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做得这么完美,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韩艺羞涩道:“那也没有啦,我哪算得了什么君子。” 元牡丹点头道:“这倒也是。” “呃。” 韩艺郁闷了,我这是谦虚,懂么?君子算什么,老子可是骗子,专骗君子。 杨飞雪笑道:“我也站在你这一边。” 韩艺呵呵道:“那就行了,有你们的支持,再难,我也会继续走下去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元牡丹忽然望了望天色,朝着杨飞雪道:“飞雪,我们得回去了。” “啊?就回去啊!” 许久未出门的杨飞雪,一时还真不想离开。 元牡丹道:“天色不早了,再说,有了女人日,你还怕没有机会来吗。” “这倒也是。” 杨飞雪一笑,道:“那韩艺,我们就先告辞了。” “稍等下。” 韩艺急忙跑进屋去,过了一会儿,他背负着双手走了出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来,递到杨飞雪面前,只见他手上有一个木盒,神神秘秘道:“送给你。” 杨飞雪眼中一亮,道:“是闺蜜兔么?” 韩艺郁闷的叹了口气,道:“杨姑娘,你又让我懂得一个道理。” 杨飞雪道:“什么道理?” 韩艺道:“为什么聪明的女人总是喜欢抱怨自己缺乏惊喜。” 杨飞雪一愣,随即噗嗤一笑,眼眸一转,摇头道:“你说的不对,我以为聪明的女人只会抱怨男人太笨了。” 说着她自己倒是先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也不知为什么,他很喜欢看杨飞雪笑,呵呵笑道:“你说的不错,下回,我再努力努力。” “我说说罢了,你还当真了。” 杨飞雪接过木盒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哇了一声,“这闺蜜兔真是可爱。” 韩艺道:“你喜欢就好。” 杨飞雪又道:“为什么我这闺蜜兔好像与方才那些闺蜜兔不一样。” 方才那些闺蜜兔都是贱贱的表情,而这一个闺蜜兔却是笑的天真烂漫,萌萌的。 韩艺呵呵道:“你是我的朋友,当然得有所不同,要不然,我这朋友未免也当得太差了。” “谢谢你。” 杨飞雪突然偷偷瞟了眼元牡丹,目光中带有得意之色,因为她方才说了,韩艺一定会送她的,结果韩艺真的没有令她失望。忽见元牡丹脸色有些怪异,道:“韩艺,你没有帮牡丹姐准备么。” 元牡丹立刻道:“这都是给你们这些小女孩玩的,我可不喜欢这些。” 韩艺立刻道:“你看我这妇女之友名符其实吧,知道牡丹娘子不稀罕,所以也就没有准备了。” 元牡丹道:“飞雪,我们快回去吧。”说着她又向韩艺道:“告辞。” “慢走。” 杨飞雪挥舞着闺蜜兔,“韩艺,我们走了。” 韩艺点点头,可当二女刚刚转身,韩艺突然跟了过去,来到元牡丹身旁,笑道:“差点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我送送你们。” 元牡丹道:“不必了,外面都是女人。” 韩艺倒也没有勉强,立刻站住了,道:“那也是的,那好,我就不送了,你们好走。” “牡丹姐,好像她们都在看我们?” 来到外面,杨飞雪突然见到一旁路过的女人都不自觉的看向她们,不免感到有些好奇。 元牡丹微微皱眉,突然朝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妇喊道:“晴儿,你过来。” 那少妇急忙走了过来,道:“牡丹姐,有什么事?” 元牡丹道:“你们笑什么?” 那少妇抿了抿唇,道:“牡丹姐,你身后怎么还有一条兔尾巴。” 元牡丹先是一愣,随即反手往后一捞,突然抓住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轻轻一拉,似乎粘着衣服的。 杨飞雪偏头一看,惊呼道:“闺蜜兔?” 元牡丹尴尬道:“快给我拿下来。” “哦。” 杨飞雪急忙伸出手来把那闺蜜兔给取下来,见闺蜜兔头上有根很短的细线,线上面还有一根细针,方才正是这根细针别住了元牡丹的腰带,而且是紧紧贴在元牡丹的腰部,故此只要不跑去来,是很难察觉的到。 元牡丹一手就抓过那闺蜜兔来,又想起方才韩艺在他身后说要送她们,哪里还不明白,又想起适才那些女人的嘲笑,顿时羞愧难当,咬牙切齿道:“那贼小子真是欺人太甚。”说着抓着这闺蜜兔就要甩了出去。 “莫扔,莫扔。” 那叫晴儿的少妇突然上前拦住,嘻嘻笑道:“牡丹姐,若是你不喜欢,那便送给我好了。” 杨飞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元牡丹道:“你笑甚么?” 她如今对一切笑声都感到非常的敏感。 杨飞雪指着那闺蜜兔,抿唇小声道:“我觉得这闺蜜兔挺像牡丹姐的。” 元牡丹抬头一看,只见手中的闺蜜兔也是与众不同,正是一个发怒的表情,而且正对着她,她自己看了差点都没有笑出声来,却也不忍心丢了,放下手来,向那少妇道:“你想要,行,等我把它的四肢剁下来,再送给你。” 说着就快步离开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两小无猜 “想必现在那女人是出尽风头,竟然说我长得不帅,哈哈,这回知道错了,我不仅能偷,还能放。@,” 坐在院内的韩艺想到元牡丹发怒的表情,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正当这时,忽觉门口闪过一道身影。 “咦?那不是小胖吗?” 韩艺一愣,起身来到院门口,正好见到杜祖华走了进来,于是问道:“华仔,我刚才好像见到小胖往后巷去了。” 杜祖华点头道:“方才有人找小胖。” “什么人?” “不知道。” “那小野呢?” “小野在木匠坊帮忙了。” “这样啊!” 韩艺皱了下眉,心想,小胖在长安认识的人,我都认识,除了杨飞雪之外,没啥朋友啊!念及至此,他心中放心不下,道:“你先去忙,我过去看看。” 说着他就跟了过去。 韩艺沿着后巷一路跟着,等快到后巷出口时,忽听得一声惊喜的叫喊,“莹莹。” 是她? 韩艺不禁加快了步伐,来到后巷口,微微偏过头,往外面一看,只见熊弟向一个小小少女跑去,正是崔莹莹。 “小胖!” 崔莹莹招着手。 又听熊弟激动道:“莹莹,你怎么来呢?” 崔莹莹嘻嘻道:“我来看看你呀。给,这是你最爱吃的糕点。” 又见崔莹莹将手中一个包袱送给熊弟。 “谢谢。”熊弟接了过来,嘿嘿一笑,又略带抱歉道:“对不起,我前面不知道是你,不然我也给你带一点礼物来。” 崔莹莹摇着头道:“不用了,前面我看到你演的小。笑得我肚子现在都疼了。”说着她又格格笑道:“走两步,走两步试试。” 熊弟呵呵直笑,非常开心道:“是么?你喜欢看。” “嗯。” 崔莹莹点着头。 熊弟嘿嘿一笑,手舞足蹈道:“莹莹,告诉你,等过几天。这《卖拐》续集就要演了,比第一回还要精彩,我韩大哥不准我跟别人说,但我偷偷告诉你。” 崔莹莹道:“好啊!” 熊弟小眸子一转,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韩艺听得暗骂,这胖子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呀,见到美女就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等于三?” 崔莹莹那一算机灵的眸子一转,道:“我知道了。” 熊弟双目一凸。道:“你知道。” “在算错了的情况,是不是?” 崔莹莹嘻嘻笑道。 韩艺听得一惊,这崔家的女人果真是不一样。 熊弟挠挠头,郁闷道:“莹莹,你咋知道。” 崔莹莹歪着头道:“不然怎么可能会等于三了。” 熊弟又笑了起来,道:“莹莹,你比我聪明多了,前面韩大哥问我这个问题。我想老半天都没有想出来。” 崔莹莹道:“才没有,小胖。其实你比我厉害多了,真的,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你看你,站在台上,面对这么多人。还能侃侃而谈,要换成我的话,我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你还能让大家这么开心,我可远不如你,我想逗我大哥一个人开心都不成。” 熊弟挠着头憨笑道:“是吗?” “嗯!” 崔莹莹点点头。 熊弟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莹莹,你怎么上这来了,你大哥准你来么?” 崔莹莹偷笑一声,道:“是我二姐带我来的。” 熊弟道:“那你大哥呢?” 崔莹莹撇着小嘴道:“我大哥可不会准我来。” 熊弟听得突然变得沉默起来。 崔莹莹问道:“小胖,你怎么呢?” 熊弟突然把头低了下去,道:“莹莹,你今后还是别来找我了。” 崔莹莹一愣,道:“为什么?” 熊弟一手抓着脸,道:“我很喜欢和你一块玩,但是这样会连累我韩大哥和小野的。” 崔莹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道:“小胖,上回我大哥打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道歉的。” 熊弟一个劲摇着头道:“这没关系的,我这么胖,肉又多,打两下也没事的,而且你大哥也没有怎么为难我。只是我不想再连累韩大哥和小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连累他们。” 崔莹莹道:“那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我一直都当你是朋友,但是少公子、东浩哥他们都说了,我跟你不是一种人,不能在一块玩耍,不然会惹上大麻烦的。”熊弟垂着脑袋道。 崔莹莹沉默少许,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当我朋友就行了,我也当你是朋友,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先-先回去了。” “嗯!”熊弟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道:“莹莹,现在因为大兔和小兔要演话剧,等这话剧演完了,我就想办法把小兔给你送去,有小兔陪着你,你就不会孤单了。” 崔莹莹嗯了一声,道:“我走了。” “嗯。” 熊弟至始至终都是垂着头的。 崔莹莹瞧了小胖一眼,眼中泛着泪光,但始终没有流下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熊弟这才抬起头来,一直看到崔莹莹消失在转角处,瘪了瘪嘴,然后默默的转身往回走,忽见韩艺站在巷口,愣了下,随即低下头,“韩大哥。” 韩艺走了过去,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我们回去。” 熊弟低着头,一边走着,一边抹着眼泪 而在后巷外面的一棵柳树旁停着一辆马车,而在马车边上站在一位看上去应该不到二十岁的尼姑,容貌秀丽,一双清澈的美目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要带莹莹来这里?” 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从后面走上前来。与这小尼姑并肩而站。 正是崔戢刃。 这女尼姑回头一看,嘴角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意,“因为这都是我和大姐欠她的。哥。” 相比起上一回的震怒,这一次韩艺显得非常平静,也没有开口安慰小胖,上回是因为不会。这回他觉得不需要,毕竟他们年纪都这么小,有的是机会,这反而会让他们相互理解彼此,韩艺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过程。 而且,就算要安慰,也用不着他,因为现在有梦儿、梦婷她们,另外还有小野这个铁杆基友。而小胖本身也就是一个乐观的孩子,所以不需要多久,小胖就能恢复过来。 韩艺反而比较担忧的那崔莹莹,因为她不曾一次听小胖说过,崔莹莹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在家挺孤独的,这种环境下,会给孩子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但是担忧归担忧,韩艺也没有能力操心崔家的事。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盛大的party圆满落幕,每一个环节都非常成功,每个女人也都满意而归,她们今日得到的,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要多。 但是对韩艺而言,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究竟能否将这种成功延续下去,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傍晚时分,韩艺来到了木坊。 “小艺哥来了!” “小艺哥好。” 那些工匠见到韩艺来了,纷纷放下手中的活。 韩艺笑道:“活是永远都干不完的,今天就到这里。” 张木匠道:“可是茶五说。咱们的织布机将会卖很多,所以让咱们争取多做一些。” “是这样的没错。”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也不差这么一点。努力干活没错,但是过多的努力只会事倍功半的,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今日我让厨房做了一些好菜,还买了一些好酒回来,咱们好好吃上一顿,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都休息。” 这东主都这么说了,那些木匠自然不会多说。 很快,这酒菜就上来,韩艺就跟着这些工匠在木匠坊内畅饮。 韩艺就这点好,什么人都能聊,而且不是那种敷衍的聊法,非常投入,老工匠当然知道韩艺的个性,故此随意的很,一点也不拘束,但是那些最近才来的工匠,不知道韩艺的个性,刚开始还显得非常拘束,但是几杯酒下肚,便也放开了,大家乐呵呵的聊了起来。 但是由于他们的知识面非常狭隘,韩艺能跟他们聊得,也就是他们平时的生活,以及关于制作木具的事宜。 韩艺还是一再强调,你们不能光做,要学会动脑经,有好的主意,凤飞楼就会给出一些奖赏。 另外,韩艺还承诺一点,给他们发年终奖,暂定两个月工薪,如果织布机卖的好,那就往上加。 其实韩艺给他们的报酬已经是非常丰厚的了,他们都满足了,但是韩艺不满足,因为这些工匠确实非常努力,都玩命的干,这韩艺非常欣慰,钱吗,他一直都不看重,能多给一点,就尽量多给一点,但前提是你们要努力干活,这就是一种相互尊重,如果你不努力干活,不尊重我,那你就还是回去。 这些木匠们头一回听到一年发十四个月的工薪,激动的不能自已,纷纷向韩艺敬酒。 韩艺强调一点,我多喝一点没事,反正上辈子就差没有把脑子给喝坏了,但是你们别多喝,因为你们明天还要干活。 韩艺在这时候提出加工钱一事,也是因为这一年可能休息的时间都少,因为工匠相对而言,还是太少了,难以支撑韩艺的设计,虽然韩艺一再督促茶五赶紧招人,也找了不少学徒,但还是太少了,所以他觉得应该多给一点。 当晚韩艺也是喝的茫茫然,回到屋内躺下就睡着了。 翌日! 韩艺迷迷糊糊睁开眼来,轻轻摇摇头。暗道,还是古代的酒好,一点也不打脑袋,md,后世那些卖假酒的人,真是天杀的东西。又觉嘴巴发干。于是下床喝了几杯水,这才舒服不少,忽听得外面有人说道:“华仔,这小野忒厉害了,我们两一块上。” 是小胖的声音。 又听杜祖华道:“行。” 韩艺笑着摇摇头,拿上一件干净的外套就走了出去,这一开门,就见熊弟、小野、杜祖华三人正在院中撞拐,而梦儿、梦婷她们就在一边加油。 这撞拐就是一手拿着一只脚的脚踝。用膝盖去顶别人,当然,这是韩艺带来的,毕竟这年头的游戏太少了,韩艺闲暇之余也一直在丰富他们的娱乐活动。 “小野,我来了。” 熊弟绷紧脸,笨拙的跳着,气势汹汹的向小野撞去。 小野嘿嘿笑着。等到小胖撞过来的同时,轻松往边上一跳。 “哎呦!” 小胖直接趴在了地上。 “哈哈!” 梦儿她们看得捧腹大笑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杜祖华这个机灵的小子,突然从边上朝着小野撞来。 小野一个后转身,顺势膝盖往杜祖华大腿上一顶。 杜祖华一时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哎呦!” 但是出声的却是小胖。 只见杜祖华不偏不倚正好压在小胖身上,那么多肥肉。肯定一点疼都没有。 笑声更甚。 “小胖,对不起。” 杜祖华一脸歉意的说道。 “没事,没事,你先起来。” 小胖挥着手道。 小野兀自没有放下脚来,忽然一转头。呵呵道:“韩大哥,我们来玩。” 梦儿她们回头一看,只见韩艺拿着几件衣服,驼着背,一脸沧桑的站在门前,活脱脱一个流浪汉,不禁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梦婷狡黠道:“小艺哥,小野太厉害了,小胖和华仔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撞拐是你发明的,你一定比小野更厉害。” 韩艺笑了一声:“梦婷,你少在这里激我,我才不上当了,我要跟小野比,那也是比诗词歌赋。” 小野呵呵道:“那也是好啊!” “浩瀚哥,给点面子好不。” 韩艺差点忘记小野的师父可是武双全。 梦儿听到韩艺叫小野浩瀚哥,立刻又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熊弟也爬了起来,一边抹着汗,一边兴致高昂道:“韩大哥,我们三人一起对付小野,咋样?” 韩艺最不愿意就是这种竞技,胜之不武,输之丢脸,道:“小胖,你们今天跑了步没?” 熊弟一愣,随即点头道:“跑了,跑了。” “是吗?” 韩艺道:“这时辰我们应该是刚刚跑步回来,正在吃早餐,一般这个时候,你都累趴下了,可我刚刚看你挺有劲的呀,都把自己给撞到了。” 熊弟挠着头,呵呵道:“就是跑了没多远。” 小野突然道:“韩大哥,你还说小胖了,我们前面叫你都叫不醒。” 日。忘记老子今天都没有跑步。韩艺哈哈一笑,脑袋飞速运转,道:“我当然听见了,但是我故意装着没有听见。” 熊弟好奇道:“为啥?” 韩艺道:“我就是要试探你们,我看看没有我的督促,你们还不会坚持晨跑,嗯,虽然你们偷工减料,但毕竟还是非常自觉,这我很欣慰。” 熊弟见韩艺不怪他了,顿时乐了,道:“我一直都很自觉的。” 梦儿看着韩艺,道:“小艺哥。” “咳咳咳!” 韩艺道:“梦儿,我最近打算引入一个新角色,这个角色由茶五扮演,与熊飞上演一段男男之恋,争加一段三角恋,你以为如何?” “恶心。” 梦儿立刻一手扶住胸口。 梦婷惊吓道:“这样演,会有人看么。” 韩艺道:“当然有,我看到好像也有男人喜欢男人,既然有这种人,就有它的市场,我们要公平,要平等。” 梦儿脸都吓青了,道:“千万不要,小艺哥,我求你了。” “这样啊!”韩艺带有一丝警告的意味看着梦儿。 梦儿低着头道:“我明白了。” “好,然你们都不同意,那就当我没说。” 韩艺心中松了口气,昨晚他喝的比较晚,这小野和小胖早就睡了,并不知道,但是被梦儿看到他醉醺醺的回来,梦儿知道韩艺是喝多了,才没有起来,这可不能让小野和小胖知道,不然的话,谁都有理由不去晨跑了,又道:“那行,你们继续玩,我先去洗漱一下。” 可刚经过一个转角,忽见一人站在面前,吓了一跳,定眼一看,“茶五?” 只见茶五苦着脸道:“小艺哥,你能否别老是拿我来吓梦儿她们,偶尔也可以换换东浩、佐雾他们,咱们凤飞楼的化不是公平、平等么。”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你放心,下回一定换东浩-呃万一换东浩的话,梦儿答应了,那怎么办?” “啊?” 茶五一张脸都扭曲了。 “我先走了。” 韩艺哈哈一笑,赶紧离开了。 等洗完澡出来,这院内已经安静下来了,韩艺知道他们都去楼内帮忙,现在凤飞楼的氛围非常融洽,没有人说我高人一等,我不做下人的事,这种情况在凤飞楼完全没有,梦儿、梦婷也经常帮忙打扫,小胖、小野也是搬着挑挑抬抬。 韩艺又去煎了一个大蛋饼,可刚吃到一半,忽见茶五急忙忙走了进来,道:“小艺哥,不好了,不好了。” 韩艺道:“什么不好呢?” “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茶五慌慌张张道。 韩艺很想捶死这家伙,“要是哪天没人来,茶五,你就死定了。” 茶五一愣,顿足道:“不是的,他们都是来找你的。” “男的女的?” 韩艺急忙问道。 茶五又是一愣,正欲开口,忽听外面有人叫道:“韩艺,这厮快给我出来。” “是他们啊!”韩艺一笑,迅速将蛋饼解决,一杯茶含在嘴里,漱漱口,拍拍茶五的肩膀,“待会仔细看着,屁大的事,就吓成这样,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呀。” ps:求推荐,求订阅,求…… 第二百五十二章 群忽技能 “韩艺,你这厮快我出来。…。…” 只见十余个身着华丽的公子哥,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各位公子,韩艺在此。” 韩艺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韩艺,你这厮昨日究竟和我夫人说了什么,结果弄得我夫人一回去,就哭哭啼啼的。” 一蓝服公子怒目咆哮道。 “我夫人回去之后,就数落我的不是。” “你们算得了什么,我夫人回去之后,一语不吭,我问她话,她也不理我。” “枉我等如此信任你,允许夫人来此,你竟恁地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岂有此理。” “郎朗乾坤,岂容得了你在此妖言惑众,我们将其送入官府。” “不错,今日一定要将这厮送去官府。” 这些个公子,将韩艺团团围住,激动的咆哮着,口沫横飞,吵得韩艺是一个头两个大。 “等下!” 韩艺是忍无可忍,大吼一声。 那些公子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双目一瞪,好似在说,你一个开青楼的,还敢吼我们。 韩艺见又有狂风暴雨的趋势,急忙道:“抱歉,抱歉。在完全不懂各位在说什么,昨日我们举办的非常成功,并没有什么意外,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退一万步说,纵使你们认为我有什么不对,那也得说清楚,如果我真的对不起你们,我愿意接受惩罚,我韩艺绝不是敢做不敢认之人,但是首先你们也得让我了解清楚事情的本末。来来来,咱们坐下说,坐下说,茶五。快些拿些凳子出来。” 茶五吓得都已经魂不附体了,还愣在那里。 “茶五!” 韩艺立刻又叫了一声。 “哦,是是是。” 茶五急忙跑进屋去,又叫了几个人。拿了不少凳子出来,又端了两壶热茶出来。 “各位公子,请坐,请坐。” 韩艺笑呵呵道。 这些公子哥心想也是,反正你逃不了的。道:“好!我倒要看你如何辩解。” “辩解就谈不上,我只是想了解下事情的原因。” 待这些公子哥坐下之后,韩艺朝着那位方才嚷得最凶的蓝服公子,道:“不知这位公子贵姓?” 蓝服公子道:“我姓于。” 姓于? 韩艺暗自一想,随即道:“原来于公子,失敬,失敬。哦,我想起来,昨日我的确说了令夫人几句。” “你凭什么说我夫人!” 那于公子叫嚣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不瞒公子,其实我是为公子你打抱不平。” “嗯?” 于公子顿时一愣。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道:“昨日在令夫人向我询问织布机时,突然跟我说了一声谢谢,说什么于公子你以前经常在中巷逗留,夜不归宿,自从我们凤飞楼有话剧之后,于公子你倒是少有去中巷,故此对我表示感谢。” 其余公子一听,都是一脸怪异之色。 那于公子更是羞得满面通红,道:“胡——胡说,我夫人怎会与你说这些。” 说这话时。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嚣张,明显的底气不足。 韩艺道:“可不就是么,我也纳闷呀,我看令夫人贤良淑德。言谈举止,皆是大家风范,于公子你可不能放下如此貌美的夫人,跑去中巷,所以我觉得其中定有原因,于是我就询问令夫人。其中是不是宁有隐情。” 于公子急忙问道:“那我夫人怎么说的?” 韩艺道:“令夫人也是一脸茫然,她也不知道,她虽然没有明言,但是我听出来了,她是非常爱你的,但是于公子你却对她不理不睬的。” 于公子沉默不语。 韩艺道:“我当时听了,就有些想不通了,我觉得于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于是就稍微问了下你们夫妻的是如何相处的,可是当我听完之后,我觉得令夫人错的非常离谱,我为于公子你感到委屈。” 于公子急忙问道:“是吗?你真的是这般认为的?” “当然。我韩艺可是出了名的童叟无欺。” 韩艺耸耸肩,又道:“我觉得令夫人太不懂我们男人了,她事事都希望你做的完美,愿你能将来能够出将入相,以至于大小事宜,都督促着你,这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而是长辈与晚辈的相处之道,我就跟令夫人说,如果我夫人对我这样,我也会不愿待在家里。因为男人是需要尊严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将自己视作这个家的顶梁柱,视作自己的一片天,各位说是不是?” 众公子们纷纷点头。 韩艺道:“夫妻是要相互尊重的,所以我很体谅于公子你当时的心情,你肯定心想,既然事事你都要做主,那我什么都不管了,让你做主好了。” 知己啊! 于公子瞬间感动的泪眼朦胧。 原来这于公子的夫人乃是裴家的女人,论文采这于夫人还要更甚一筹,有些时候于公子拿着文章去给夫人看的时候,结果换来的就是从头批评到尾,这导致于公子很自卑,索性就不跟妻子讲话,再也不谈论这些。 昨天其实于夫人只是很隐蔽说了几句,但是韩艺一听就明白了,接着道:“所以我就告诉令夫人,我说你这事做得不对,作为一个贤妻,要懂得尊重自己的丈夫,要懂得给自己丈夫面子,你一方面处处压制你丈夫,又希望你丈夫出人头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在一个和睦的家庭里,每对夫妻至少有一个是‘傻子’,这样才能很好的平衡,我觉得于公子你真是太伟大,你甘愿做这个傻子,如果你跟你妻子争论的话,那一定会吵的天翻地覆,可想而知,你其实是非常深爱你的妻子。” 于公子含泪点着头,道:“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很爱我的妻子。” 他们都是十五六岁就结婚了,看似都二十岁左右,但都是老夫老妻了,其实他们并不懂相处之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认为你夫人回去之后。掩面而泣,只是她觉得对不起你。但是于公子,我也想和你说一句。” 于公子道:“你请说。” 都用上“请”了,可想而知,他太感激韩艺了。 韩艺道:“有道是。爱之深,恨之切,你夫人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如此,如果是与你无关之人,兴许他还会希望你不好,所以你也得体谅下你夫人,应该奋发向上,不要辜负你夫人的期望,我相信你夫人也明白了你的难处。她不会再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你身上,应当以你为主,从旁辅佐你。说真的,我觉得于公子你和你夫人真的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不要让误会让这一段美好的姻缘显得黯淡无光。” 这话说的真是太漂亮了。 于公子感激无以复加,起身一揖,道:“多谢韩小哥赐教,于某不但不心怀感激,反而恶言相向。真是羞愧不已。” “不敢,不敢。” 韩艺拱拱手。 茶五都看傻,前一秒还要杀要剐的,如今就作揖道谢。这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对韩艺的敬佩之情,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又有一位公子道:“那我呢?为什么我夫人回去之后就对我诸般指责。” 但是语气却变了很多,更多是是询问,是请教。 韩艺认得这人。令狐家的小公子,笑道:“令狐公子,你的情况,就刚好与于公子相反。我觉得令夫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我虽与令夫人只是交谈片刻,但也看出来,贵夫人的温柔娴淑,其胸襟不亚于男人,令人敬佩。” 令狐公子得意道:“那是,内子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韩艺道:“所以这事就错在你身上。” 令狐公子忙问道:“此话怎说?” 韩艺道:“令狐公子你就太着迷于文章了,我听令夫人说,你回到家都是看书,而且废寝忘食,极少与她交流,她觉得这是应该的,但是她心里却很希望你能跟她说会话,这让她很矛盾,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在一旁帮你打点一切。但是我觉得令夫人性格过于内向,任何事都藏在心里,这对身体对夫妻二人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就鼓励你夫人将心中委屈告诉你,夫妻相处之道,莫过于沟通,因为夫妻本就是最亲密的人,你连亲密的人都羞于启齿,那你们岂不是形同陌路,这可不行。我认为作为丈夫,令狐公子你肯定希望能够保护自己的妻子,不然你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找我麻烦,是不是?” 令狐公子点头道:“这是当然。” 韩艺道:“所以说啊,其实你夫人心中有很多委屈,那么作为丈夫的你,是不是也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让自己的妻子不再受委屈,如今那个令你夫人受委屈的就是你自己,那么你应该怎么做呢?” 令狐公子一脸茫然道:“我应该怎么做?” 靠!你们这些个人,真是——我算是服了。韩艺道:“当然是自我反省,多与自己的妻子沟通,了解她的苦衷,其实单论学术,也是需要与人交流的,一个人在家专研,那只会事倍功半,孔圣人的论语,不也都是交流出来的,其实你夫人也是一名才女,其见识令我汗颜,所以即便你在学习之时,你也可以与夫人交流交流,比如说,你看到一篇好的文章,你同样也可以拿给你夫人看,你肯定也希望你的认同,得到别人的认同,是不是?”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令狐公子听得是连连点头。 “韩小哥,那我呢?我夫人昨日回去之后,对我置之不理,这又是怎么回事?” 又有一个青衫公子起身询问道。 韩艺认得此人,是赵家的子弟,笑道:“赵公子,这事你就不能怪我了,你们夫妇平时在家不也是如此吗。” 赵公子一愣,沉眉不语。 韩艺叹了口气道:“赵公子,我有一句送给你,夫妻若想长久,首先一点,就是放弃改变对象的念头,学会爱屋及乌。” 这赵公子听得一怔,张了张嘴,但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韩艺继续说道:“其实令夫人昨日并未先与我开口,而是默默的待在一边,是我见她沉默寡欢,这才主动询问她,是不是不满意我这织布机,如此她才跟我说了几句。而她之所以回到家不理你,是因为其他公子的娘子都在说自己甜蜜的生活,而她与你似乎从未有过共同的话题,因为你们的爱好截然不同,说也说不到一块去。而你又总是喜欢让她爱上你所爱,若她若敷衍你,你又不高兴,长此下来,故此形同陌路。” 赵公子听得一脸尴尬,道:“我夫人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韩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你夫人还是挺会给你面子的,其实你们的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我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这些信息。” “你这么厉害?” 韩艺一声长叹道:“其实你们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因为在你们身上发生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过。”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接着忽悠 这还真是一个惊天大爆料啊! “当真?” 这些个年轻的公子哥们都带有怜悯的眼神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叹道:“骗你们作甚,想我以前在家中,真是水生火热,不仅要外出赚钱养家糊口,回家还得做家务,真是事无巨细,皆有我做。” 可怜!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呀! “想不到韩小哥你竟然如此凄惨!” 令狐公子同情道。 面对大家同情的眼神,韩艺微微一笑,道:“但是我很感激这一段经历,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段经历,才让我学会了相处之道,其实我妻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她还是有她的优点,每当我感到愤怒之时,我就逼迫自己去想我妻子的好处,如此一来,我便能放下心中怨气。不信,你们也可试试。” 说着他眼睛左右瞟动,发现七八个公子都在皱眉沉吟,过得片刻,不禁稍稍点头,心中一惊,我日,这么多人都对自己的妻子怀有怨气。继续说道:“但是后来,我和我妻子坦诚相见,诚实以对,我才明白她原来也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夫妻之道,还是贵于坦诚,而坦诚又在于交流,作为男人理应耐心听妻子述说心中委屈,其实这种交流对各位的事业也有就极大的帮助,因为夫妻相处,能使人成长,懂得谦让,懂得倾听,懂得理解。自从哪一次以后,我和我妻子便变得相敬如宾,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一人突然道:“那你妻子呢?” “咳咳!”韩艺暗骂。这厮成心来拆台的吧,讪讪道:“我妻子回娘家去了。” “是你与吵架么?” “当——当然不是。” 韩艺忽悠道:“是这样的,我和妻子那会又研究出一种距离产生美。” “何谓距离产生美?” “这事呀。还得从我说起,有一回。我与妻子去田里务农,我突然发现路边走来了一个貌美的娘子,我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大家应该都明白的。” “我等不解。” “这我一点也不明白。” “此乃小人之举。” 一众公子,纷纷摇头晃脑。 哇!tmd,真是一群伪君子呀!韩艺心里怒骂,嘴上却笑道:“当然,当然。各位都是君子来的,我怎能相比。” 说道“君子”二字,他故意加重了读音,又道:“但我终归是看了几眼,好死不死,这又让我妻子看见了,我妻子很不开心,我也深感愧疚。后来我隔壁一大婶得知此事之后,就来问我,她说你妻子这么漂亮。你为何还要看别的女人,我说那娘子比我妻子要漂亮一些呀,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说我妻子要更加漂亮,这令我很纳闷,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我就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我妻子,到后来我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女人生得再漂亮,看了十年,也会看厌,那怎么办呢?给予彼此适当的距离,反而会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就是不要天天都对着,一天到晚都对着一张脸。都难免会产生一种厌恶感,所以我就和我妻子选择分开一下。她回她娘家去。” 众人纷纷点头,无不赞同,其实他们这些贵族的妻子,都很漂亮,比花月楼绝大部分娘子都要漂亮一些,但是旧不如新,这就是男人的尿性。 正当众人都觉得韩艺说得太对之时,韩艺突然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为何叹气?” “我发现我做错了。” “不是呀,我们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韩艺突然眼中双眸朦胧,略带一丝哽咽道:“话虽如此,但是这种长时日的分离,令我非常思念我的妻子,我想我已经患有相思病了,有句话说的好,只有失去之时,才懂得珍惜。” 众公子又纷纷点头,喃喃念道:“只有失去之时,才懂得珍惜。” 这一句话说的真是太好了! 不少人还连连称妙。 “韩小哥,你莫要伤心,你妻子迟早会回来的。” “是呀,你何不让人去叫你妻子回来。” “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定当鼎力相助。” 一群公子纷纷安慰起韩艺来。 看来的演技并未完全退化呀!韩艺眼眸一转,道:“多谢各位公子的好意,我已经派人送信去了。”说着他又一本正经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想弄一个女人日出来。” “哦,这跟女人日又有什么关系?” 赵公子好奇道。 正当这时,外面又响起了叫嚷声,“韩艺,你这淫贼快些给我滚出来,本公子饶不了你。” “哇呀呀,气死我也,韩艺,你快滚出来。” 不到片刻,又见到一群公子哥闯了进去,这一次人更加多了,大概有二三十个。 可这一回都不用韩艺开口了,于公子等人就纷纷上前。 “李兄,你误会韩小哥了。” “是啊,我们都误会韩小哥,韩小哥其实是为了我们着想。” 那些新来的公子哥,不免呆若木鸡,这是什么情况? 未等他们回过神来,于公子他们就将这些人拉了过来,茶五这回机灵了,赶紧从屋内又拿了不少凳子出来。 “李兄,你们先别吵,且听韩小哥说。韩小哥,你倒是快说啊,这跟女人日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看到那些公子惊愕的表情,差点都没有笑出声来,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弄一个女人日,完全是为了你们着想。首先,就是这距离产生美,如果妻子一天到晚都在家里。那迟早会看厌的,但是偶尔分开一下,给彼此一个私人空间。就是给大家一个单处的环境,这样反而能够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我敢拍着胸脯说。你们肯定在某个时刻希望,能够给单独的想想事情,如果这时候妻子突然出现,问东问西,你会感到非常烦恼。” 众人整齐划一的点着头。 这是人性呀,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候的。 韩艺又道:“其次,就是为了增加夫妻见的共同话题,如果你天天在外面。接触到一些新的事物,而妻子在家完全不知道,你一回到家,跟妻子说这,说那的,但是妻子完全不知,根本无法交流,这会严重的伤害夫妻间的感情,为什么大家都是喜欢花月楼的娘子,不是因为她们漂亮。而是因为她们见多识广,你说个什么,她们都能搭上话。这样交流才有意思。 好比说白色生死恋,你们都看过,但是你们的妻子都没有看过,所以当你想跟你妻子说说这话剧的情节有什么不妥,或者非常精彩的地方,但是你妻子根本不知道,这会令你大失所望。所以,理应让妻子适当出去一下,接受一下外面的新事物。这样大家才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我敢说。昨日你们其中一定有不少人,在和妻子讨论话剧。而且讨论的非常有趣。是也不是?” 众公子兀自齐齐点头。 这人太神了,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得。 这其实就是非常简单的心理学,入门级别的。 韩艺还怕说的太深奥了,他们听不懂,道:“最后,就是要让女人们多多相互交流,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其实你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多不像似的地方,就好像于公子和令狐公子,你们的情况就完全相反,当你们的夫人相遇之时,就会彼此安慰,彼此给对方鼓励,取长补短,这种女人间的交流,会减轻我们男人的负担,就好比我现在安慰你们一样,如果我是一个女人的话,我肯定不会跟你们说这些,而且,你们肯定有委屈的时候,也找自己的好友聊聊,但凡良朋知己,都会安慰你,聊完之后,我会觉得心里舒畅不少,是不是?” “对极,对极,我就经常找令狐兄抱怨。” “说的可真是太对了,有些委屈憋在心里不舒服,不吐不快,一定得找个人说出来才舒服。” “可不就是么。” “问题就在这里。” 韩艺道:“我们男人出门容易,但是女人出门难,她们如果心中有抱怨,找不到人倾述,将心比心,这很可怜的,我们应该给予理解。但是礼法如此,我个人也是非常尊重礼法的,所以我才弄这个女人日,目的就是希望增加女人之间的交流,给她们一个相互鼓励、学习的机会,反正大家都是女人,这并不违抗礼法。 而且,我的话剧中也处处透着相处之道,是教人向善的,我敢说一句,如果你们愿意做一碗粥,给你妻子喝,你妻子一定会哭,哪怕这粥再难吃,她也会说好吃,也许她们从不下厨房的,但是她们也有可能看完话剧之后,可能也会学着晶晶一样,努力去为你们做一顿饭,这夫妻之道,还在于相互取悦。” 一个公子突然道:“你说的虽然也挺有道理的,但是如果妻子老往外面跑,这成何体统。” 韩艺笑道:“这位公子说的极是,我们男人才是顶梁柱,妻子自然得以丈夫为主,天天往外面跑,连家都不顾了,那还得了,但是我相信各位的妻子都是知书达理的,没道理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而且我相信这反而会促使我们男人懂得怎样去维护一个家,也能让我们进步,一个家必须要有男人,必须要有女人,缺一不可。 其实这御妻之术就跟放风筝一样,你拉紧了,风筝飞不起,你松了,这风筝又跑了,在这紧与松之间,就全靠你们去把握了,而且我这女人日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如果你们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帮助你,鼓励你,那你首先要将对方视作一个人,而非一件物,众所周知,物是没有感情的,人是有的,我们男人需要相互倾述,彼此交流,女人同样也需要,而不是在家当一个花瓶,花瓶再美,那也只能看看而已。所以请大家相信我,我们凤飞楼的女人日,其实是为了男人着想。” ps: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有子归来 原本一场讨伐大会,瞬间变成一场说教大会。 这令茶五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这真是太神奇了。 但话说回来,这并不神奇,这其实就是一个供需关系。 说到底,唐朝的礼法还是没有健全,也就是说没有完全禁锢女人的思想,特别是这些贵族子女,她们是饱读诗书,很多女子的才学不亚于男人,这人读书读多了,思想自然也就比较开放了。 像房玄龄的妻子卢氏,就是不准房玄龄纳妾,这就是一夫一妻制的思想,这是非常先进的。 除此之外,还有那著名的独孤皇后,隋文帝作为一个皇帝,而且还是一个明君,连个妃子都不准有,但是这是坏事吗? 并非如此,隋文帝创造了一个伟大的朝代,虽然很短,但是并不可否认它的伟大,这里面独孤皇后也是功不可没。 (无—而且作为一个妻子,不准丈夫纳妾,这也不能说嫉妒心强,只能说思想开明。在中国历史上,“自由”一词,还就是出自隋文帝之口,他说我是天子,竟不得自由。说的就是独孤皇后不准他纳妾。 不管是卢氏,还是独孤氏,她们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出身名门望族,甚至于武则天、上官婉儿、李清照皆是出自名门。 历史书也记载,唐朝贵族女子喜欢身着男装出门,这都是说明贵族女子是有思想。 但这就是造成了一个非常大的矛盾。 就是夫妻关系。 在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子思想太发达,而男人又想维护男尊女卑的思想,肯定就会爆发家庭纠纷。 明清就不太可能会发生,因为那时候追求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男人说什么。女人就得听,妻子只是丈夫的私人财物。 现在不同,在贵族社会,都是联姻,妻子也是出身贵族,其见识、才华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跟男人一样,所以她们不一定就会屈居男人之下,为什么隋唐时期,母老虎多,就是因为这一点,贵族社会家庭纠纷就非常多。 但是知识却没有跟上脚步,圣人虽然也提过这夫妻相处之道,但是也很少,而且还是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讲的。你要说起来,肯定就是女人的错,但现在贵族女人强势,那就不好说了。 很多家庭纠纷都已经走到了死胡同,特别是这些年轻的公子,他结婚太早了,思想还不成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丈夫也不敢随意打骂妻子,毕竟大家都是贵族。妻子的家族势力也很强的,但离又没法离,弄到最后,就只能是夫妻形同陌路。 这时候,韩艺出现,他虽然是无婚主义。但毕竟也算是半个心理专家,在皮特朱身边也是耳濡目染,忽悠他们这些公子哥,还是绰绰有余,他的话就好像为这些公子哥照出了一条明路。许多难题,都迎刃而解,所以他们非常希望韩艺多说一些关于夫妻的相处之道,因为现在缺乏这方面的理论。 说话间,人是越来越多,几乎都是来讨伐韩艺的,但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静静的听众。 大家纷纷想韩艺询问这夫妻之道。 韩艺也是侃侃而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心在帮他们,同时也是在帮自己。 说归说,但韩艺也没有说要跟后世一样,还是建立在三从四德的基础上,并没有否定礼法,礼法也没有说不准女人上街,礼法也没有说女人出门一定把脸遮住。 其实关于三从四德,韩艺曾跟皮特朱,讨论了一晚上。 皮特朱作为一个外国人,他甚至觉得中国的三从四德是一个理想中最高素质,并非是错的,其中道理大有可取,但是有一个错误是不可原谅的,就是只约束女人,不约束男人。 这是很不公平的,仅凭这一点,三从四德就必将淘汰,因为你不公平,不对等,女人肯定不服呀,尊重是相互的,任何东西,一旦失去了平衡,那就变质了,为什么后世很多人都批评三从四德,就是因为不公平,如果男人女人都是如此,那只能说是思想落后,古代思想肯定比不上现代,这很正常,你总不可能批判原始人不穿衣服,是流氓行为吧。 有很多人批评武则天宠幸男宠,不道德,是一个邪恶的淫.妇,他们也不想想,武则天这都是跟谁学的,还不就是跟男人学的,如果以前的皇帝不搞这些东西,她也创造不出来,你们男人将女人当做一种权力的象征,那我现在当皇帝,那我肯定也要这样做,不然的话,无法显现出我是皇帝。 在这人类的世界里,最容易攀登的高点,就是道德制高点,不管是流氓无赖,甚至于qiang奸犯,反正什么鸟人都可以上去说上两句。那些批评武则天的史学家们,也不想自己身边有几个小妾,几个情人。 律法同样也是如此,如果哪个朝代真的能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这个朝代一定非常强盛,要真这样,那就不是封建社会了。 韩艺非常认同皮特朱的这个观念,他也不敢乱言,强调的只是相互进取,相互理解,相互尊重,而不是说,女人就可以穿着比基尼上街。 这一场教育大会,真是清早说到正午,直到话剧要开演了,这些公子哥才回去了。韩艺嗓子都快冒烟了,因为太多人,太多问题了,连喝杯茶的工夫都没有。 “md!这可不行,要天天这么搞,那我迟早会变哑巴,今日就算是免费宣传,明日开始收费,还得按时辰收费。” 韩艺念念叨叨的,心里还想,也对,现在没有心理专家,我就是独一无二,这尼玛不拿出来赚钱。真是有伤天理。 忽听一人说道:“谈话费?那我们还是走吧。”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郑善行和王玄道站在角落里,笑吟吟的望着他。不禁道:“郑公子,王公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郑善行笑道:“早就来了。” “先等下。” 韩艺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轻轻出了口气。随即笑道:“郑公子,要收这谈话费,也是明天的事,今日不收,哎,你和你妻子有什么矛盾,说来听听。” 说话时,那表情真是人畜无害。 郑善行岂会上当,道:“你说话注意一些。我妻子可是玄道他堂姐。” “是吗?”。 韩艺一惊。 王玄道淡淡道:“这有何稀奇的?” 也对,他们的家族都是相互通婚的。韩艺略显失望,讪讪笑道:“没有当然最好,家庭和睦,多好啊!” “但愿你真是这般想的。”郑善行笑了笑,道:“虽然你方才的那些话,令我和玄道都受益匪浅,但是我们也就不夸你。毕竟夸太多也没意思。” “而且也显得生分了。” 韩艺补充一句,他对这些无所谓的。又道:“坐坐坐。” 二人坐了下来。 郑善行笑道:“不管怎么说,都得恭喜你一句,名利双收。” 王玄道笑道:“妇女之友,果真是名不虚传。” 韩艺道:“瞧你们说的,什么名利双收,我不过就是希望能帮帮人。根本就没有想这些,你看我那扶贫计划,真的是亏本在卖呀。” 郑善行道:“但是你那最昂贵的织布机,卖一架便能赚回来。” “没这么夸张!” “你也真是狡猾,那日故意找我平摊。实则是先堵住我的嘴。”郑善行微微不满道。 就知道你要说这个。韩艺啧了一声,道:“郑公子,你这话说的还真是没道理,当初我可是邀你合作的,是自己拒绝了。” 郑善行点头道:“所以我说你狡猾,现在不管我怎么说,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韩艺叹道:“你要这么认为的话,我看那闺蜜兔还是我自己卖得了,免得你又说我骗你。” “别。” 郑善行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可别当真了。” 王玄道笑而不语,暗道,这还真是在放风筝,松与紧,拿捏的刚刚好。 郑善行瞥了眼王玄道,稍显尴尬,但是他也不怕这些,向韩艺道:“这闺蜜兔定是你那日说的惊喜。” 韩艺见好就收,道:“对于衣服的要求,女人远高于男人,而且女人的衣服款式繁多,所以女人是我们最可依靠的客户,我打算利用这闺蜜兔先创造出一个女人市场。” 郑善行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但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韩艺道:“我这边有几个歌妓,善于绣花,也知道做这闺蜜兔,我待会派她过去,带着那些妇人一块做,先做一百个,做好咱们就开张。” 郑善行喜道:“一言为定。” 韩艺道:“但是事先言明,她们虽是歌妓出身,但我给予了她们承诺,我们之间是相互平等的,而且她们已经转良了,你可也不要当她们是下人使唤,毕竟她们是我凤飞楼的人,而不是你的人。” 郑善行道:“我郑善行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 韩艺笑道:“我当然相信郑公子你,但问题是,打理制衣坊的可不是你啊!” 郑善行微微一愣,道:“我会嘱咐他们的。” “有劳,有劳。” 韩艺拱拱手。 正当这时,一个随从走了进来,低声在郑善行耳边说了几句。 郑善行喜道:“当真?” “我家公子已经去了。” 王玄道一愣,突然道:“该死,差点都忘记了。”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哦,我们有点急事,就先告辞了。” 二人说着,就急忙忙的离开了。 韩艺笑着摇摇头,倒也没有多想,坐了下来,突然笑了一声,“真是好笑,我一个无婚主义者,竟然教人夫妻相处之道。” 但想着想着,不免又想起肖云来,回忆当初他与肖云在扬州的那一段岁月,又想起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不免自嘲道:“韩艺呀韩艺,你也就会说劝别人,你若用这份心思去对肖云,那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还是孤身寡人一个,也真是罪有应得啊!” 念及至此,他不免黯然失神 长安城南郊外。 但见一位二十来岁,身着灰色长衫,身材单瘦,留着一缕山羊胡的男子牵着一匹老马缓缓向长安城那边走去。 老马上还驮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和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少妇,这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对黑亮的眸子,甚是机灵可爱,而那位少妇容貌俏丽,但目光中却透着一丝不安。 “爹爹,还有走多久才到长安城呀?” 小女孩扑在马脖子上,一双小手,托着粉雕玉琢的下巴,嘟着嘴向那男子说道。 那男子笑道:“马上就到了,你再忍耐一会。” 那少妇突然道:“师哥,我老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那男子摆摆手道:“不要怕,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你们。若是容不下咱们,咱们离开就是,但若咱们不来的话,那便是咱们的不对。” 小女孩好奇道:“爹爹,为什么容不下我们?” 那少妇道:“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那男子却笑道:“没事,没事。”又向那小女孩道:“因为爹爹小时候不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所以长安城的叔叔伯伯们都不喜欢爹爹,要赶爹爹走,你可要乖一点。” 小女孩瘪着嘴道:“爹爹,我们还是不要去长安了。” 那男子道:“为何?” 小女孩道:“娘总是说莲儿不是一个乖孩子,莲儿怕那些叔叔伯伯也要赶莲儿走。” 那男子听得哈哈笑了起来。 少妇抿着笑意道:“什么娘说的,你本就调皮的紧。” 小女孩回头看了娘一眼,道:“莲儿也没有说是娘的错,莲儿知道自己不乖,所以才不要去长安啊。” 那男子笑道:“你的那些调皮比起爹爹来,真是不值一提。” 正当这时,忽听前面传来一声嘶吼,“师卦,师卦。” 只见五匹骏马疾奔过来。 “是元公子他们。” 那少妇举目望去,欣喜道。 那男子微微笑着,招了招手。 这男子正是长安七子之一的卢师卦。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有子归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七子聚首 “师卦!你小子总算肯回来了,我还担心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元烈虎几乎是在马都还没有停下,就迫不及待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强行给了卢师卦一个大大的熊抱。 “哎呦——!” 这刚抱住没一会儿,元烈虎突然惨叫一声,立刻松开卢师卦,只见右臂悬吊着,仿佛失去了只觉一般,他赶紧伸出左手,从腋下抽出一根细针来,然后费劲的动了动右臂,又指着卢师卦怒道:“师卦,我们五年没有见面了,你就这样对我?” 卢师卦哼道:“我说你这厮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见谁都是小子小子的,而且一句好话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见不到你。” 元烈虎活动着手臂,将细针递了过去,道:“我不是好好的么。” 卢师卦接过针来,瞪了元烈虎一眼,道:“你就算再命大,也挡不住你成天跑去找死。” “师卦,我说你这是白费唇舌,这厮要能改变,那就不是元烈虎了。” 只见郑善行从马上跳了下来,目光不禁打量了一下卢师卦,见对方一张脸已经是饱经风霜,不免有些动容,微微笑道:“师卦,你也真是不够义气,来了也只给烈虎写了信。” 卢师卦呵呵道:“这没有办法,谁叫我还得求他收留。” 郑善行兀自不满道:“难不成你认为我连栖身之地都给不了你?” 卢师卦道:“自然不是,只是我不想跟着你吃粗茶淡饭,还是跟这烈虎有福享。” 元烈虎指着卢师卦嘿嘿道:“还是师卦你最聪明。” 郑善行笑骂道:“师卦,你可变了,嫌贫爱富,非君子也。” “我倒不这么认为,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乃君子之举。” 只见崔戢刃从马上跳下来,而在他身边还有王玄道和长孙延。 卢师卦呵呵道:“我总是说。最了解我的,非戢刃莫属,多年不见,依旧如此啊。” 崔戢刃拱手道:“卢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了。” 王玄道也拱手道:“卢兄,一切可好?” 卢师卦点点头。笑道:“玄道,很久没见。看来你还是不常外出。” 王玄道尴尬一笑。 长孙延也上前来,拱手道:“师卦哥。” 卢师卦又看向长孙延,笑道:“长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就属你的话最少。” 长孙延笑了笑。 六人面面相觑,不免都有些动容,眼中浮起一阵雾气。 崔戢刃感慨道:“卢兄,你也真是够绝决的,这一去就是五年啊。” 卢师卦一叹。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只是在外面走了一圈,不曾想就过去了五年,是世界太大,我等都太渺小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回过头来。道:“师妹,莲儿,还不快下马,向我几位兄弟问好。” 说着,他上前扶着母女二人下马来。 那少妇下得马来,盈盈一礼。向六人一一打招呼。 元烈虎嘿嘿道:“嫂嫂好!” 那少妇惶恐道:“不敢,不敢,元公子这般叫,柳琴可承受不起。” 卢师卦却道:“那师妹你说,他们当如何叫你?” 柳琴一愣,偷偷白了眼卢师卦。 崔戢刃哈哈一笑,道:“嫂嫂莫要介意。我们几个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家族底蕴,怕也是找不到妻子,你肯委身嫁给卢兄,那是卢兄的福气。” 卢师卦笑道:“戢刃,你总是能够说中我的心思。” 柳琴脸上一红,又将那小女孩带至身前,道:“莲儿,快叫人。这位是崔叔叔。” 小女孩乖巧伶俐的向崔戢刃等人一一行礼。 崔戢刃道:“卢兄,这小女孩是——?”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颇为骄傲道:“这是我女儿。” “恭喜恭喜!” 五人一一向卢师卦道喜。 “侄女,快些过来,让烈虎叔叔抱抱!” 元烈虎大步上前,直接举起小女孩,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郑善行皱眉道:“你这厮小心一点。” “放心,没事的。”元烈虎大咧咧道。 这小女孩倒也不怕生,一双小手抱着元烈虎的脑袋,格格笑道:“烈虎叔叔,你好高哦。” 元烈虎道:“那你喜不喜欢烈虎叔叔。” “喜欢!” “对了,你叫甚么名字?” “我叫卢知莲。” 了,知莲子苦,才懂人生之乐。” 郑善行饶有兴趣道:“那你可尝过莲子之苦?” 卢知莲瘪着嘴点头道:“偷偷尝过一回,真的好苦,不过比爹爹熬得药要好吃多了。” 几人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卢知莲突然看到王玄道手中的小乌龟,道:“玄道叔叔,你的小乌龟好可爱。” 王玄道道:“谢谢。” 元烈虎嘿嘿道:“龟人,还不将你的小乌龟献上。” 王玄道狠狠瞪了元烈虎一眼。 柳琴急忙道:“莲儿,这小乌龟可是玄道叔叔的宝贝,不能乱给人看的。” 卢知莲点点头,哦了一声。 王玄道很是尴尬,道:“若是莲儿喜欢乌龟的话,我改日我送你一只。” 卢知莲顿时喜道:“好啊!好啊!” 卢师卦笑了笑,突然目光一扫,道:“似乎还差一人啊?” 此话一出,郑善行和王玄道等人相互看了一眼。 元烈虎道:“我可是派人告知了无月,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正当这时,只听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几人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过来。 “来了,来了。” 元烈虎欣喜的叫道。 卢知莲好奇道:“谁来了?” 元烈虎小声嘀咕道:“是你独孤小姨来了。” 不到片刻,白衣黑马驰至卢师卦身前,白衣男子翻身下马,将帽子往后一掀,但见是一张倾城容颜。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淡蓝眸子,更添妖艳。 此人正是独孤无月。 “哇!独孤小姨,你好漂亮啊。” 卢知莲惊呼道。 此话一出,郑善行等人面色皆是无比怪异。 柳琴急忙道:“莲儿,你乱说什么。这是你无月叔叔。” “叔叔?”卢知莲一愣,瞧了眼独孤无月。 元烈虎哈哈一笑。道:“嫂嫂莫怪,是我教莲儿这么喊的。” 独孤无月微微一瞪,道:“手下败将,也就嘴上逞能。 元烈虎道:“无月,上回比试分明就是我让你的,我这么怜香惜玉的男人,怎么忍心对你下手。” 卢师卦瞪了元烈虎一眼,道:“好了,你那几斤几两。我们还不清楚么。” 元烈虎撇了撇嘴,没有再说。 独孤无月也是一阵无奈,不去理他,向卢师卦道:“师卦哥,好久不见。”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看着独孤无月那一张绝美容颜,道:“你也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呀。还优胜以往。”说着又让妻儿向独孤无月行礼。 “无月叔叔,对不起。” 在母亲那目光的逼迫下,卢知莲很是委屈的说道。 独孤无月微微一笑道:“没事,漂亮本是赞赏,叔叔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郑善行道:“我说无月。若非师卦回来了,恐怕我们也难见到你。” 独孤无月笑道:“郑兄你如此低调,我若跟你在一块,你恐怕想低调也难啊。”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蒙着脸就行了。” 卢师卦瞧了眼崔戢刃,又道:“戢刃,无月。你们之间的事,我上回去洛阳也已经听说了,此事我不想参与,但是今日我刚刚回来,我想跟我的兄弟痛饮一番,不管日后你们要怎样,但是今日能否给我一些薄面。” 崔戢刃带着恨意的看了眼独孤无月,沉默片刻,道:“仅此一日。” 卢师卦点点头,又看向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点点头,突然道:“借此机会,我想多说一句,崔兄,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还请你别针对我独孤家。” 崔戢刃一笑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事我不会就算了。” 独孤无月道:“如果你要继续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反击的,我独孤无月的命可以给你,但是决不许任何羞辱我独孤家。” 崔戢刃冷笑道:“随便你。” 王玄道、郑善行、长孙延、元烈虎四人皆是垂头不语。 卢师卦道:“是不是一定要在今日说这事?” 崔戢刃颔首道:“抱歉。” 独孤无月也道:“对不起。” 卢师卦也是轻轻一叹,突然又道:“对了,吴王殿下临走之前,你们可有去看过?” 几人纷纷摇头。 卢师卦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个女人呢?” 郑善行笑道:“束手就擒可不是那女人的性格,一早就跑了,如今已经不知所踪。” 元烈虎道:“不过那女人也真是够厉害的,临走前,还送了一句话给国舅公。” 卢师卦道:“什么话?” 元烈虎嘿嘿一笑,瞟了眼长孙延,没有做声。 卢师卦目光一瞟,大概也猜到了,长叹一声:“想不到五年间,却已是物是人非。” 长孙延歉意道:“师卦哥,对不起。” 卢师卦一抬手,道:“长孙,你切莫这样说,我们可是早就说过的,朝堂是朝堂,朋友是朋友,决不能混为一谈,不然我们也不可以成为朋友。” 崔戢刃笑道:“不错,这若要道歉的话,我们七个人也别见面了,否则的话,我看光道歉,也得用上三天三夜。” 元烈虎道:“我说你们也是的,站在这说话多累,走走走,去我家喝酒去。” 卢师卦哈哈一笑道:“今日你做东,你说了算。” . 若以长安七子的家世,以及他们在长安的名气,时隔五年,七子聚首,原本应该轰动一时。 然而,却有一人力压七子,成为今日出长安最人们话题。 那就是韩艺。 关于韩艺那些夫妻间的相处之道,甚至于为人处世之道,很快就传开了。 这虽然都是忽悠的,但这些话确确实实很有道理,而且这些道理可不见仁见智,因为就发生在大家身上,所以这让大家都很信服。 而且,经过这一次面对面交谈,很多贵族子弟,就不再将韩艺视作一个开青楼的卑贱之人,更多是视作一个生活中导师,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但是心里却有着那么一丝尊敬之意。 虽然韩艺没有展现出诗词歌赋的天赋,但是说的话,都带有哲理的,这跟孔子论语还有几分相似,挺有深度的。 韩艺名望见涨,很多贵族子弟就想都冒出跟韩艺做朋友的想法,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毕竟地位相差悬殊。 光这一日来看,那绝对要超过长安七子。 当然,韩艺说这些为了什么,也是为了推动“女人日”。 显然,这是一番非常成功的宣传。 虽然还有争议,但是很多舆论都已经偏向了凤飞楼,这还只是男人间的舆论,后面还有一个庞大的群体,那就是女人。 现在的贵族女人那可不是清朝的女人,她们的势力也是非常庞大的。 “女人日!”的诞生已经无法阻挡!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p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女人日 男人一日,女人一日。+, 即日生效! 昨日是男人日,那今日就肯定是女人日了。 这都还是早上,就见三四两马车驰至北巷口,六七名少妇、少女从马车上来下来,欢喜不已的往北巷走去。 因为这是“女人日”的第一日,故此,女人们非常捧场,很早就来了,她们当然不是捧凤飞楼的场,而是捧自己的场,如果女人都不支持女人日,那么谁还会看重。 但是来到北巷时,发现与平常无异,甚至还不如前日那么隆重,唯有刘娥带着四五个丫鬟站在巷口迎接她们。 “刘姐!” “赵娘子,于娘子,你们来了呀!” 这刘娥记人的本事那真是厉害,基本她与这些女人都是打过一次交道,但是却能准确无误叫出她们的姓氏来。 一位少妇打趣道:“刘姐,我们还以为你们会张灯结彩,敲锣打鼓来欢迎我们了。” 实则也就是试探。 刘娥哪里不知,笑道:“不瞒于娘子,昨日韩小哥本是这般想的,是我劝他不要这么做的。” “为何?” “男人来这里,我们凤飞楼也没有这么做,为何偏偏我们女人来了,就要这样,这反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我认为女人来此玩耍,本也是应该的,故此我让韩小哥没有这么做。”刘娥笑着解释道。 其实她恰恰说反,是她昨日缠着韩艺,要弄得隆重一些,但是韩艺一概否决,该怎样,就怎样。不应搞什么特殊化,一旦特殊化,就显得女人来此非常特殊了,他需要的是一种常态化,这种事没有必要去庆祝。但是刘娥这么说,也是韩艺指示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帮助刘娥博取她们这些女人的好感。 果然,刘娥这一说,这些个女人纷纷点头赞成,女人来此,也是很稀松平常的,干嘛要搞得这么隆重,去吸引别人的目光,来就来了呗,纷纷夸刘娥考虑周全。 刘娥顿时对韩艺佩服的都快把头栽进土内。这真是太了解女人心了,乐呵呵的将她们请入巷内。 “哎!刘姐,韩小哥呢?他怎么没有出来。” 一个少女勇敢的问道。 其余少妇也纷纷带有期待的目光望着刘娥。 刘娥听得很是受伤,道:“哦,韩小哥是男人,不便出面。” 众女一听顿觉失望。 赵娘子道:“那刘姐你能否帮我转告一声韩小哥,就说我们夫妇都很感谢他,我夫君正是听了他的话。才与我开诚布公的谈了一宿,使得我们的感情增进不少。” “还有我。我夫君昨日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菜给我吃,这可多亏了韩小哥。” “是么,我哥哥下厨做菜,这可真是稀奇呀!那他做的菜好吃么?” 那少妇自己都忍不住先笑了出来,“都还没有煮熟。” 其余女人也纷纷笑了起来。 “不过嫂嫂,我哥能为了下厨做菜。你就知足吧,我当了他十几年的妹妹,他连块糕点都没有买给我吃。” “谁说我不知足了。” 又有两三个女人拜托刘娥向韩艺转告谢意。 刘娥一一应下,心中也很是无奈,只能说。韩艺真的是男女通杀。 “哎,刘姐,《白色生死恋》何时演?” “这得下午才演。” “下午才演?那我们上午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们都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就在这里聊聊也好呀。” “那也是的。” 刘娥笑道:“最近韩小哥又专门为女人发明了一种棋,各位若是有兴趣的,不妨试试。” “是吗?那一定要试试。” “对呀对呀,你快些叫人拿来。” 众女一听,不禁大喜,如今韩艺自吹自擂的那句话已经流传出去了,韩艺说的凤飞楼出品,必属精品,但是也有人说,韩艺出品,必属精品。所以她们一听韩艺发明的,顿时满怀期待。 刘娥又道:“我看今日天气不错,楼里毕竟还是暗了一点,要不我叫人抬一些桌椅出来。” “也好,也好。” 刘娥立刻命人抬了一些桌椅出来,统一的折叠椅,折叠桌,摆放在街边。 然后又拿着一个六边形木制的棋盘,上面有很多四方形的洞洞,而棋盘六边还有六个弧形的凹槽,里面还放着一些颜色不一的棋子,也都是四方形的,这就是跳棋。 只不过圆形的棋子难得弄,韩艺索性就弄成方形的,一来节约时间,毕竟他也是最近才弄出来的,二来,可为将来升级提高空间。 那些女人看到这跳棋,人都是懵的,无从下手。 刘娥于是就教她们如何玩这跳棋,这跳棋的规则很简单,无非就是相邻跳,等距跳,隔子跳。 这些女人很快就玩了起来,但是上手简单,可是要玩得好,也难,毕竟这是智力游戏来的。 玩了一会儿,这些个女人立刻着迷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不少女人来了,见几个好友、亲人正围着一张矮桌时笑时叫,心中好奇,走过去一看,见她们在下棋,而且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棋,于是也就围观起来。 围观的女人是越来越多。 这真是太有趣了! 于是纷纷向刘娥询问,还有没有这跳棋。 刘娥于是又拿出一些棋盘来,供她们玩耍。 一个时辰后,只见北巷街道两边,全是小桌小凳,六人团团围着桌,玩的是不亦说乎。 有些超级大家族的女人,自然觉得自己要最后登场,来的也比较晚,这一来,不免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她们都在干什么? 一询问才明白。看了一会儿,立刻手痒难耐,找刘娥快点拿一副跳棋来。 刘娥很为难的告诉她,没有了,就这么多副。 确实也就这么多副,毕竟木坊那边还是以织布机为主。这些都是那些学徒做的,就当练练手艺。 这些后面来的女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点来该多好。 这没有办法,只能开始轮换制度,谁输谁下 凤飞楼后院。 只见韩艺、梦儿、梦婷、小野、杜祖华、熊弟正围着石桌,中间摆放这一个棋盘。 他们自然也是在玩跳棋。 其实在凤飞楼停业那一段时期,韩艺就偷偷弄了跳棋来给大家解闷,但是非常隐蔽。就是梦儿、熊弟他们知道,而且只准晚上玩玩。 因为这跳棋就是为了女人日准备的。 韩艺知道,女人日面对最大的挑战,不是刚开始,而是内容,如果女人日就是吃吃喝喝,内容很庸俗、肤浅的话,那么肯定不会长久下去。所以,他觉得要弄出一点有意义的东西来。于是他就决定将跳棋作为一个让大家肯定女人日的利器。 不用想也知道,今日这些女人回去之后,一定会跟她们的亲人说起这种跳棋,教他们玩这跳棋,等到这跳棋普及之后,谈到这跳棋。不免就会想起,这跳棋是因女人日而出的。 今日韩艺终于开始推广这跳棋了,他们也不用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过过瘾,以往都是有限制的。 “哦哈哈。我赢了,我赢了。啦啦啦!” 突然,熊弟哈哈大笑着,站在石桌旁,扭动臀部,手舞足蹈的。 这小胖子自从在扬州见过一回那些胡女的歌舞之后,时不时就要来那么几下,都已经成为了招牌动作。 别看人家小胖运动天赋极差,但是下棋、打麻将,这家伙真是厉害,心思细腻,考虑的非常周全,每走一步,都要想很久很久。 梦儿、梦婷等人纷纷是愁眉苦脸。 “行了,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韩艺站起来伸个懒腰,道:“梦儿,梦婷,小野,华仔,这六天就辛苦你们打扫院子了。” 别看熊弟跳得欢,但是韩艺才是最大的赢家。 光下棋肯定也没有什么意思,得有惩罚,韩艺还是追求劳逸结合,反正谁输了,谁打扫院子。 “知道了。” 梦儿、梦婷拉拢得脑袋,闷闷不乐。 熊弟悄悄凑到小野边上,小声道:“小野,你别怕,我帮你。” 小野嘿嘿笑着直点头。 梦婷耳尖的很,急忙道:“小胖,你可要公平,你帮小野,那也要帮我。” 梦儿道:“还有我。” 熊弟挠挠头,道:“那好吧。” 这胖子也真是憨厚,这么下来,你不就是最大的输家了。韩艺看不下去了,道:“这很简单呀,你们几个一块扫就是了。” 梦儿眼眸一转,道:“小艺哥,你不帮我们吗?” 熊弟嘿嘿道:“这你就不要指望韩大哥了,他可是最讨厌做这些事了,我们来的长安路上,他一件衣服都可以穿上唔唔唔。” 韩艺赶紧捂住他的嘴,郁闷道:“我说胖爷,你能否少说几句啊!” 熊弟直点头。 这胖子真是一个大话唠,拦都拦不住。韩艺这才松开他来,道:“行了,行了,你们赶快去准备吧,等会还要演出了。哦,明天记得早点起,打扫院子。” 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往院外走去,忽听得院外传来熊弟欣喜叫喊:“杨姐姐,你来了呀。” 韩艺听得面色一紧,眼眸一转,突然往屋里跑去。 过得一会儿,只见杨飞雪和元牡丹走进院来。杨飞雪左右看了看,嘀咕道:“咦?韩艺人了,方才小胖还说他院里了。” 这时候,忽听得中间的屋内屋内传来一个声音,“我明明记着放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 “好像是韩艺的声音。” 杨飞雪走到屋前,探过头往里面一瞧,只见韩艺在里面翻来翻去,什么被褥枕头丢得到处都是,好奇道:“韩艺,韩艺。” 韩艺回过头来,咦了一声,“杨姑娘,牡丹娘子,你们来了啊。” 元牡丹一见韩艺,双目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来。 杨飞雪道:“你在找什么?” 韩艺走了出来,道:“哦,我的闺蜜兔不见了。” 杨飞雪道:“闺蜜兔?” 韩艺嗯了一声:“那我可是最爱的闺蜜兔,突然发现不见了。” 杨飞雪道:“会不会是放在哪里不记得了。” 韩艺道:“不可能,我一个男人就是偶尔在屋里抱抱,哪好意思拿到屋外去。” 杨飞雪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正好徐悠悠从屋内走了出来,韩艺急忙道:“悠悠,你看见我的闺蜜兔没?” 徐悠悠一愣。 韩艺解释道:“就是那只表情非常愤怒的闺蜜兔啊!” 说着他还做了一个发怒的表情。 杨飞雪嘴里突然发出“噗”的一声。 徐悠悠木讷的摇摇头,她连有这么一个闺蜜兔都不知道。 “行行行,你去楼里吧,小胖他们都去了。” “哦。” 徐悠悠向杨飞雪、元牡丹行了一礼,随即赶紧出去了。 韩艺自言自语道:“奇怪!难道是被人偷呢?” 这徐悠悠一走,元牡丹突然指着韩艺道:“韩艺,你休要欺人太甚。” 由于她今日穿的是一件修身的圆领红袍,这一发怒,高耸的双峰起伏那是相当明显。 哇!看来34d没得跑了。韩艺故作惊讶道:“牡丹娘子,你怎么呢?这回我丢了东西,你这么生气干什么?算了,算了,我这人很大气的很,丢了东西,也不会随便栽赃别人的,这你放心,我绝不会说是你偷了的。” ps:求,求订阅,求推荐…… 第二百五十七章 寻求合作 无耻的人,元牡丹见的太多了,但是像韩艺这么无耻又狡诈的,还真是第一回见。 她今日前来,原本还真想找韩艺算账的,那日可是让她丢尽了脸,可是却没有想到,这都还没有开口,韩艺却先是倒打一耙。 元牡丹气得是咬牙切齿,但又不是该如何说是好,毕竟韩艺表面上没有送她闺蜜兔,还说了不送,但那只闺蜜兔确实又在她手里。 杨飞雪可是知道实情的人,使劲的憋着笑意,白了韩艺一眼,道:“韩艺,你真是太坏了。” 韩艺错愕道:“我坏什么?我不过就是丢了一个闺蜜兔,为何你们看着比我还着急一些。” 杨飞雪嗔道:“你还在这睁眼说瞎话,那日你----。” “飞雪。” 元牡丹立刻打断了杨飞雪的话,道:“不要说了。” 她虽然与韩艺见面甚少,但是韩艺这张嘴,真是忽悠死人不偿命的,若是说出来,她还真怕韩艺咬死说是她偷得,毕竟她当初还就是这么对韩艺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当做没发生过。 想找我麻烦,呵呵,哥是什么人,你丫找错对象了,我给你的,你就能收,还也还不会来。韩艺暗自一笑,伸手道:“没事,没事,不就是一只闺蜜兔么,丢了就丢了,二位请坐,请坐。” 还坐?那会死人的。元牡丹气冲冲道:“飞雪,我们走。” 杨飞雪“啊”了一声,这左右为难啊,不禁看向韩艺。 韩艺叹道:“走吧,走吧,兴许以后你们难以见到我了。” 这话听着怪慎人的。 杨飞雪惊吓道:“韩艺,你难道得了绝症?” 我说杨姑娘,你能有句好话么。韩艺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这女人日我看很难办下去呀!” 杨飞雪道:“可我看你办的挺好的,那跳棋也挺受女人喜欢的。我方才就是见外面没有位子了,知道你一定还私藏了跳棋,才和牡丹姐来找你玩跳棋的。” 韩艺道:“杨姑娘,这跳棋非但不好。而且还显现我黔驴技穷,我不可能每天都发明一个新东西来给你们解闷吧,我也没有这本事呀。幸好今天天公作美,若是下雨天,那又怎么办?话剧再好看。一天也就只能演这么久,那其余的时辰该怎么办,所以说,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如此下去,绝非长久之计。” 元牡丹斜眸瞧了眼韩艺,道:“你有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在这故弄玄虚。” 她知道韩艺辛辛苦苦弄出这女人日来,肯定是准备充分。不会在第一日就叫苦,摆明就是有下文的。 韩艺讪讪一笑,伸手道:“请坐,请坐,咱们坐下说。” 元牡丹轻轻一哼,但还是坐了下来,杨飞雪吐了吐香舌,也坐了下来。 韩艺坐在二女的中间,因为是圆桌,坐哪都是中间。瞧了眼元牡丹,笑道:“牡丹娘子,其实我挺想与你交合---。” “嗯?” 元牡丹双目一瞪。 杨飞雪更是大惊失色。 “不不不,合作。合作。” 韩艺也是冷汗涔涔,暗道,我这是多久没有尝过女人味了,这么蠢的话都说得出来。连忙又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几日真是太累了。脑子有些不灵光。” 元牡丹道:“你要再敢这般乱说,我非得割了你的舌头。” “自割,自割。” 韩艺抹了抹汗,急忙拉回正题来,道:“不知牡丹娘子意下如何?” 元牡丹道:“合作什么?” 韩艺道:“我希望把你的女仕阁开到我北巷来,另外再开一家果店和花店,这对你们元家而言,应该非常轻松吧。” 元牡丹道:“为何?” 韩艺轻咳一声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若是要将女人日常态化,光依靠话剧是行不通的,因为女人之间可不只有看话剧这么简单,还有很多可以去做的,简单来说,我想打造一个女人市场,女人来这里,看话剧只是消遣,还可以购买一些商品,亦或者品品茶,聊聊天,亦或者下下棋,甚至于玩一些游戏,这才是女人日真正的意义,若是只看话剧的话,那显得女人日的内容太单调了。” 杨飞雪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元牡丹道:“其实你可以自己开,何必找我合作?” 韩艺正色道:“首先,牡丹娘子你在长安的名望很高,若是你将女仕阁开到北巷来,这会吸引更多的女人前来,她们也会更加放心,而且这楼宇不是随便可以建造的,需要得到朝廷的首肯,以你元家的实力,这当然没有问题。其次,我没有这么多钱,我带来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虽然我很快就能盈利了,但是一时半会也开不起来,但我又希望能够早点开起来。 最后,我们凤飞楼的宗旨不是自己大包大揽,而是采取招商的策略,就是引入是商家来北巷做买卖。在这方面,男人做的非常好,但同样的,我希望女人也能投入进来,为女人日增添热闹的气氛,如果一个女人整天就知道在家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那会失去人生的意义,也很无趣的,若是自己动动手,不仅能够赚钱,还能够有意的活着,这就是一举两得,我相信女人的能力不亚于男人,所以我想让牡丹娘子你带个头,让更多的女人进入北巷做买卖,将北巷打造出一个比西市、东市还要强的市场来。” 杨飞雪道:“这倒是一个好想法,我整天待在家里,就挺无聊的,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来。” 韩艺笑道:“你若愿意的话,当然也可以参与进来,当然,首先还得牡丹娘子同意。” 元牡丹瞥了眼韩艺,沉吟片刻,道:“若将女仕阁开到北巷,我倒也愿意。但问题是怎么个合作法?” 韩艺道:“合作方案很简单,房屋我们出钱起,但是朝廷那边你负责疏通,等楼房起好之后。我再租给你,你每月交租就行了。” 元牡丹哼道:“你说得倒轻松,租钱多少,万一我这买卖不赚钱,还得交租。那我岂不是会赔本。” 韩艺摇摇头道:“绝对不会亏的,因为整个长安就咱们一家女仕阁,但是长安有很多女人,她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她们有钱,哪怕你把价格抬得再高,她们也能够接受,其次,如果实在是不赚钱,你可以不租。当然,这种情况是绝不会发生的,因为我建楼也得花不少钱的,所以我不会让你亏的,我可以帮你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女仕阁,保管女人喜欢。” 他说的,元牡丹当然知道,其实女仕阁并非盈利的场所,只是供她和她的好友去集市看看的一个场所,因为女人上西市。还是有所不便,但是女人对于购买有着与生俱来的喜爱,喜欢去西市、东市看看。 如今北巷已经成为了女人们的最爱,如果能够打造成一个集市的话。那么西市的女仕阁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还能盈利的话,那就更好了。 元牡丹沉吟半响,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我一个要求。” 韩艺笑道:“请说。” 元牡丹道:“我希望买下这店,而不是租用。” 不亏是元家的女人。真会精打细算,这块地只会升值,我现在卖你多少钱,我都是亏。韩艺摇头道:“这真的很抱歉,北巷的地绝不卖,我们凤飞楼必须主导北巷的发展,若是地卖出去了,我们就失去了主导权,天知道你会在北巷干什么,这注意你就别打了,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开,晚点就晚点,这样我能够赚得更多。我只是希望女人能够参与其中,而不是只当一个旁观者,这样才能促进女人日的文化。” 这话倒也不假,其实韩艺要赚钱的话,他什么都可以自己做,而且绝不会亏本,因为现在的商业太落后了,他就算打个屁出来,也能赚钱。那么演化到后面,就是垄断了,那挺没劲的,因为当今不是资本社会,有钱只是意味你有钱,仅此而已。 他不想只做一个有钱的商人,那种思想太肤浅了,钱够用就行了,他想做一个有名望的商人,那么他就要造福周边的人,来北巷做买卖的人越多,他的名望就越大,追随者就越多,他是要创造一个市场,而不是成为市场中最有钱的那个人。 这只是其一,其二,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财富和实力的增长出现的严重的不平衡,那么他离死也就不远了,因为人人都盯上他这块肥肉的,谁不想啃一口,如果他没有实力自保的话,迟早会要他的命,这可是封建社会,而不是资本主义社会,有钱就是老大,所以他希望藏于幕后,闷声发财,利用财富去笼络更多的人脉,这才是长久之计。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和元牡丹合作的原因,因为元家有资源,有势力,他和郑善行合作就更是如此了,就郑善行那小作坊,他一个月就能弄出来,三个月就能将郑善行的小作坊弄得关门,但是郑家吹口气,他就完了。 杨飞雪道:“是啊!牡丹姐,韩艺也是为了我们女人好。” 她当然是帮着韩艺。 元牡丹淡淡道:“这钱倒是小事,问题是我害怕与他合作。” 韩艺呵呵道:“牡丹娘子说笑了吧,你会害怕我?” 元牡丹道:“你才来了几日,就弄得满城风雨,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都非普通人,另外,你这人行事向来又非常大胆,谁知道你又会惹出什么事来,如果我跟你合作的话,一旦有人要整我元家,便可从你这里下手,但如果我是买下这里,我与你便无任何关系。”说着她又若有所指的看了眼韩艺。 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呀,我倒是小觑她了。 韩艺知道自己的用意被她看穿了,沉吟半响,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元牡丹瞧了韩艺一眼,突然道:“不过说到底,你还是在为女人着想,我作为女人,而且此事也可以说是因我而起,我理应支持你,好吧,我答应你。” 韩艺一怔,略带困惑的望着元牡丹。 元牡丹道:“但是你要记住了,不要去打什么坏主意,小心玩火。” 韩艺算是听明白了,元牡丹之所以这么说,不是真的想买地,而是要想警告他,做买卖归做买卖,与其它的无关,也就是说,如果他想利用元家的话,可就得掂量掂量了,呵呵一笑道:“牡丹娘子说到哪里去了,我小小一个百姓,能打什么坏主意,就算要打坏主意,也不敢打到你们元家头上去。” 元牡丹一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你都敢去利用长孙家了,还不敢利用我元家么? 元牡丹这番警告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她身后还联系着两个庞大的家族,一个独孤家,一个元家,而韩艺这人又喜欢火中取栗,她肯定有她的担忧,这恰恰证明她想跟韩艺合作,若非如此,她一句话推了就是,没有必要趟这浑水。 反正这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打坏主意,那我就先把你给灭了,到时你也别怪我。 韩艺笑道:“我们的合作只是为了让女人日变得更加丰富,仅此而已。” 元牡丹道:“如此最好。” 韩艺道:“那你是答应呢?” 元牡丹点点头。 正当这时,但见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小艺哥,小艺哥,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这里刚好争取与元牡丹合作,转眼就出事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韩艺心中也甚是担忧,来这里的女人,可都不是好惹的,若是出个什么事,他可负责不起。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呢?” 香儿急切道:“那于四娘说小茜偷了她的香囊。” “什么?” 韩艺惊讶道。 元牡丹猛地看向韩艺。 韩艺郁闷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可一直在这里跟你说话。” 元牡丹微微一怔,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 韩艺知道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毕竟元牡丹对他这一招,太了解了,道:“你们稍坐片刻,我先去看看。” 说着他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ps:三更送到,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下无贼 出了后院,韩艺立刻问道:“那于四娘凭什么说小茜偷了她的香囊。” 香儿道:“前面小茜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后来她说她的香囊不见了,就说是小茜偷了,可是小茜说没有偷,刘姐为了以示清白,就让人搜小茜的身,可结果就还真从小茜身上搜出一个香囊来。” 难道小茜是同行? 韩艺暗自一惊,脑袋里不免浮现出小茜那柔弱的身影,怎么看也不像似一个小偷呀。但是这人赃并获,要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这还真是麻烦。 来到外面,只见不远处站在围着站着一群女人,女人们,就喜欢看人脑,韩艺见她们都围在一起,眼眸一转,计上心头来,低声在香儿耳边嘀咕了几句。 香儿先是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但见人群中间,一个身着华丽的小娘子指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道:“你这下人真是好生无礼,你前面碰到我,我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偷我的香囊,真是岂有此理。” 那少女哭哭啼啼的说道:“于娘子,我没有偷你的香囊,我真的没有偷。” “哼,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刘姐,这可是你的人,你说该怎么办?” “这---这是我们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好好惩罚这妮子。” “这样就想打发我?” “啊?那---那不知四娘你要怎样?” 正当这时,忽听外面有女人喊道:“大家请让让,大家请让让,韩小哥来了。” 众人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个丫鬟站在人群外面,突然,人群中发生一阵骚动,韩艺挤在人群中,嘴上不断的说道:“抱歉。抱歉。” 这原本是不妥的,一群女人站在这里,你一个男人往里面钻,但是大家看到韩艺那一脸焦急的表情。倒也能理解。 那于四娘见到韩艺,道:“韩小哥,你来的正好,你们的下人偷了我的香囊。” 小茜见韩艺来了,如见救星。哭道:“小艺哥,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你要相信我呀!” 韩艺一抬手,让小茜不要出声,然后向于四娘道:“于娘子,这事不管怎么说,错在我们,我先跟你说声对不起,韩艺心中深感抱歉。对不起。” 于四娘见韩艺一上来就向她道歉。心中怒气稍减,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道:“这事我当然相信与韩小哥你无关,只是你这下人太可恶了。” 韩艺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但是我们凤飞楼采取的是雇佣制,我无权责罚的她们,所以我打算交给官府去处理,不知于四娘意下如何?” 于四娘道:“理应如此。” 小茜一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道:“小艺哥,我是冤枉的啊,你不要将我送去官府,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韩艺道:“如果你是清白的,官府当然不会冤枉你,也只有这样,才能表示你的清白。” 说着他又向刘娥使了个眼色。 刘娥看得有些不明白,如果送去官府,那摆明就是把事情闹大。如此一来,凤飞楼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她觉得此事应该息事宁人,但是韩艺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立刻叫人来,道:“把小茜送去官府。” “刘姐,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啊!” 小茜顿时嚎啕大哭,但是没用,被几个下人给强行带走了。 韩艺又向于四娘道:“于娘子,真是抱歉,是我信错了人,为表我的歉意,我愿意送上五贯钱,作为补偿,真的非常抱歉。” 韩艺再三道歉,于四娘怒气全消,而且韩艺给她的印象也挺不错的,笑道:“韩小哥言重了,我都说不怪你了,而且我也挺感谢你的,是你让我和我夫君消除了误会,这钱就算了,这并不是多大的事。” “多谢于娘子谅解。” 韩艺又向其余人道:“各位,真是抱歉,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其余女人也纷纷出言安慰韩艺,让韩艺不要在意。 “多谢,多谢。” 韩艺连连拱手,道:“那大家就继续玩跳棋吧。” “小艺哥,听说这跳棋是你发明的?” “是的,不知各位娘子可喜欢?” “当然喜欢,这跳棋可是有趣的紧。” “韩小哥,我方才输了好几回,这跳棋是你发明的,你一定很厉害,你教教我呗。” “是呀,你教教我们呗。” 这些女人很快就把刚才那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教就教呗,你们抛什么媚眼,你们这么弄,我敢教么。韩艺笑道:“我其实棋艺不怎么样,还不如刘姐。” “这怎么可能,莫不是韩小哥你不想教我们。”一个少女道。 “绝不是,小娘子误会了。” 韩艺呵呵道:“发明的人,不一定就会下,就好比小娘子身上穿的这件花裙,我相信这做花裙的人,穿上这花裙,一定远不如你好看。” 这话太动听了。 那少女道:“真的么?韩小哥觉得我这花裙好看么。” 韩艺道:“当然,小娘子正值花样年华,而且容貌甜美,配上这一袭花裙,更显可爱动人,气质也更是清澈秀美。” 少女听得娇羞不已。 “韩小哥,想不到你还懂得服饰搭配。” “若不是懂,我怎好意思,说自己的妇女之友。” 说着,韩艺忽见很多少妇都露出期待的目光,不会要我一一评价吧,急忙道:“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得先失陪了。” “你为何急着走?” “今日毕竟是女人日,我一个男人可不好出现在这里,毕竟当初我可是承诺过的。若不以身作则,又何以要求他人。失陪,失陪。” 韩艺连连拱手,他当然希望留在这里。问题是,留在这里也不敢有下文,还弄得心里怪痒痒的,这不是成心找罪受吗。 其实这些女人挺喜欢跟韩艺聊天的,忒幽默了。而且会说话,但是韩艺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就不好强留了,四处散了,继续玩跳棋去了。 韩艺则是往后院走去。 刘娥急忙追了过来,道:“韩小哥,我看这事不简单,小茜不像是一个会偷东西的人。” “我知道。” 韩艺说着,目光突然往后一瞥,见那些女人都散了。猛地一个转身,又走了过去,道:“各位娘子,真是对不起,再耽误大家一会工夫,刚才那事令我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你们都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那些女人一听,觉得有道理,纷纷在袖子里,怀里摸索了一下。 “哎呦。我的玉佩不见了。” “我的香囊也不见了。” “三姐儿,我们的钱袋不见了。” 顿时又四五个人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刘娥听得背脊发凉,这是什么情况,赶紧也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 韩艺惶恐不已道:“真的假的。你们可有看清楚。” 话音未落,又听得一个女婢道:“咦?我这里怎么有一块玉佩。” “这是谁的钱袋。” “二姐,这香囊是谁的?” 只见几个女婢纷纷举起手来,手中分别拿着香囊、钱袋等物。 刘娥突然一怔,从腰间抽出一块上等真丝编织的丝巾来,上面还绣着精美的图案。吓道:“这---这是谁的丝巾,怎么会在我这里。” “这是我丝巾啊!” 一个少妇急急走了过来,诧异道:“刘姐,我的丝巾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 刘娥冤枉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拿你的丝巾啊。” “那不是我的玉佩么。” “我的钱袋怎么在你哪里?” “二娘,我的香囊怎么会在福儿手中?”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难不成我家福儿还会偷你的破香囊,真是岂有此理。” “我什么时候说偷了,我不过就是问问而已,你犯得着这么说么?莫不是做贼心虚。” “你说谁做贼心虚,有胆你再说一句。” “说就说---。” “等下!” 韩艺突然叫喊一声,神色凝重道:“各位娘子,莫要中计。” 中计? 一众女人纷纷惊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这事好像有些不对劲。” 一个少妇道:“难道这北巷又闹鬼呢?” 此话一出,大家顿觉阴风阵阵。 什么智商啊!世上有这么帅的鬼吗?韩艺摇摇头道:“我看是有人故意来此捣乱。我曾听闻这世上一些奇人异士,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别人身上盗取贴身之物,那么他们也可以将失物神不知鬼不觉放在他人身上。” 刘娥眼眸一转,哼道:“看我定是那女人所为。” 于四娘道:“刘姐,你说的是何人?” 刘娥正欲开口,韩艺突然双目一瞪,道:“刘姐,如今一切都是猜测,你可别乱说。” 又有一少妇道:“刘姐,指的莫不是中巷那些老妖妇。” 她们这些女人可最恨中巷、南巷那些青楼了。 所以此言一出,大家纷纷认为是中巷的人所为,毕竟凤飞楼和花月楼的恩怨,她们肯定也有所耳闻,不禁咬牙切齿,纷纷叫嚷着,饶不了中巷那些老妖妇。 于四娘突然哎呦一声,道:“那我方才岂不是误会那小茜了。” 韩艺微微皱眉,露出一脸愧疚之色。 于四娘道:“对不起,韩小哥,我方才实在是太冲动了,你快去让人将小茜放了。” 韩艺点点头,向刘娥使了个眼色。又朝着各位女人道:“各位娘子,可要小心身边是否有陌生人出现,我相信对方觉得不可能利用各位来陷害我凤飞楼,对方派来的人,一定不是贵族,只要你们小心一点,那么对方便无机可乘。” 大家一听,纷纷左右望了望。 韩艺说话时,目光突然闪现了一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九章 跳槽? 然而,可惜的是,并没有人察觉到有何诡异之人。¥f, 韩艺四处看了看,似乎也并未发现什么,然后又让大家稍微留神一下,因为来这里的都是贵族女子,一般人想蒙混进来,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只要注意一些,对方就无从下手。 交代完这些之后,韩艺就告辞了。 “韩小哥,刚才这是。” 刘娥急忙跟了过来,小声说道。 韩艺淡淡道:“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你去叫小茜过来。” 刘娥应了一声,停下脚步来,望着韩艺的背影,目光中却透着一丝疑惑。 她隐隐觉得这事可能是韩艺在装神弄鬼,但是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韩艺,你没事吧?” 杨飞雪走了过来,一脸关心之色,方才她和元牡丹也跟了出来。 韩艺很是轻松的笑道:“小事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元牡丹似笑非笑道:“真是厉害!但是上得山多,终于虎啊。” 韩艺哪里不知道她在暗讽自己,故作诧异道:“牡丹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目光中却充满了挑衅之色,好似在说,没证据,你咬我呀!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没有做声。 韩艺又道:“杨姑娘,牡丹娘子,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无法招呼你们了,我会让人拿一副跳棋给你们的。” 杨飞雪忙道:“没事的,你去忙吧。” “失陪!” 韩艺微微颔首,然后就离开了。 元牡丹看着韩艺离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嚣张,不禁咬牙切齿道:“迟早有一日,我一定擒住你。” 由于她说的声音很小,杨飞雪没有清楚。好奇道:“牡丹姐,你说什么?” 元牡丹一怔,哦了一声,道:“没什么。” 凤飞楼后院! 去而复返的小茜。兀自惊魂未定,站在韩艺面前哭哭啼啼的。 韩艺笑道:“小茜,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才能帮你洗脱嫌疑。所以,还请你原谅我。” 小茜偷偷瞥了眼韩艺,这东主竟然请求她的原谅,不禁有些震惊,急忙摇头道:“我——我没有怪小艺哥,我就怕你要送我去官府。” “怎么会呢。” 韩艺呵呵道:“我一直都非常相信你,我也相信我们凤飞楼每个人,你不要再担心了,事情已经解决了。这样,我让厨房给你开个小灶。做点好吃的,吃完睡个午觉,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再与刘姐去跟于四娘说声抱歉,虽然这事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但是我们是毕竟主人,要有主人的风度。有些时候以德报怨,能够得到的更多,而且这对你而言。这其实也是一笔财富,至少于四娘会对你心怀愧疚,今后若这些事再发生在你身上,她们就不会再这般怀疑你了。” 小茜抹去脸上的泪珠。点着小脑袋道:“我听小艺哥的。” “好!” 韩艺拍了拍的她肩膀,道:“去休息一下吧。” “是。” 韩艺安慰了小茜一番,左右望了望,然后悄悄往后巷走去。 出了后巷,韩艺左右望了望,又往边上小树林走去。来到树林里,他伸展了下懒腰,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双目微闭,脚尖不断的打着拍子。 “你是在等我吗?” 听得一个轻盈的笑声,只见对面走出一位面带丝巾的女子,正是花月楼四大花魁之一的顾倾城。 韩艺笑道:“我只是想来撒泡尿。” “粗俗!” 顾倾城呸了一声,随即道:“不过韩公子真是好手段,倾城自愧不如。” “过奖,过奖。” 韩艺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来,抓住顾倾城的手腕,猛地一拉,身子一侧,将顾倾城抵在树干上。 从动作的熟练度来看,应该没少用这一招。 顾倾城似乎没有想到,不禁惊叫一声,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韩艺望着顾倾城笑吟吟道:“你还知道怕呀?” 顾倾城定了定心神,轻轻哼道:“我怕什么,你还敢把我怎样不成。” “那你就想错了,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的野战经验可是非常丰富的。”韩艺淫笑道。 顾倾城柳眉一皱,目光中透着疑惑。 韩艺哦了一声,道:“你可能还不懂野战的意思,所谓的野战,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交合,追求的是一种刺激。” 顾倾城听得额头都红透了,“呸!” 韩艺呵呵道:“麻烦你先将面纱扯下,然后再呸,不然这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顾倾城哼道:“你若敢这么做,你一定会后悔的。” 韩艺道:“我并非不敢,而是你还没有勾起的我兴趣,我要兴趣来了,那你一定会很爽的。” “下流。” “这你误会了,事后我一定会给钱,这是原则问题,我欠谁的钱,也不会欠这种钱。” “你。” 顾倾城双目一瞪。 “别你了。” 韩艺道:“回去告诉曹绣,别再跟我玩这些小把戏,她还嫩了一点,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去针对你们花月楼,因为曹绣的对手是刘娥,我不想参与其中,但这是最后一次。” 顾倾城微微一愣,道:“你方才没有揪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带这话回去。” “错!”韩艺摇摇头道:“我之所以没有揪你出来,只是因为我这人比较大度,要传话的话,我随便找个人去就是了。” 顾倾城噗嗤一笑,道:“真不要脸。” 韩艺笑道:“我就是还要点脸,你才能衣物完整,我要真不要脸,估计你的儿子就得姓韩了。” 顾倾城原本想“呸”的,但想到还带着面纱的,最终还是没有呸出来。只是瞪了韩艺一眼,随即哼道:“你以为是曹假母派我来的?” 韩艺皱眉道:“难道不是么?” 顾倾城道:“当然不是,就算曹假母要整你,也不会派我来。万一我失手,那谁都知道这是花月楼干的。” 韩艺一愣,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道:“莫不是你自己来的?” “不错。” 韩艺点点头,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 顾倾城紧张道:“你干什么?” “我看我带够钱了没有。”韩艺很认真的说道。 顾倾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双目用力一瞪,但立刻转而一笑,昂着头道:“那些公子想见我半面,至少也得好几贯钱,你现在抓着我的手,怎么也得几十贯吧。” “真的假的,镶金的呀,这么贵。” 韩艺惊叫一声,手上顺便捏了捏顾倾城的手腕。然后就松开来了,道:“手感倒还不错,但也不值一百贯,那——那还是算了,我付不起这钱。”心里却暗自惊讶,这四大花魁果然是吸金利器,半面都要这么多钱,真是宁愿去日狗了。 顾倾城放下手来,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微微瞪了韩艺一眼。道:“还说什么妇女之友,你就这么对付女人的么?” 韩艺笑道:“我要不是妇女之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估计已经是趴在树上了。”顿了顿。他又道:“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倾城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上回你为何将我的香囊送给牙娘。” 韩艺道:“是你先动手偷我的钱袋,我才出手的。” 话音刚落,一个脏兮兮的钱袋出现在他面前。 韩艺道:“干什么?” “拿去,一文钱也不少。” “我不要。” 韩艺摇摇头道:“你当我傻呀。我可没有香囊还给你,你还是拿着吧。” 话应刚落,顾倾城又将左手一伸,但见那白皙嫩滑的手掌中有着一个香囊。 “厉害!厉害!”韩艺点点头,道:“偷来的。” 顾倾城得意洋洋道:“对付牙娘那种女人,我需要去偷么?” “佩服,佩服。”韩艺道:“但我还是不能要,毕竟这香囊不是我还给你的。” 顾倾城道:“那你就将香囊拿去,然后与我交换,反正以你偷东西的本事,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好主意。” 韩艺点点头,伸手将香囊拿了过来,然后揣入怀中。 顾倾城一怔,道:“干什么?” 韩艺笑道:“我这钱袋里面,也就几文钱,顾倾城的香囊至少也值个几十贯吧,我跟你交换,除非我脑袋秀逗了。” 顾倾城出奇的没有反驳,反倒是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本姑娘的香囊,那本姑娘就送给你吧。” 韩艺忙道:“哎哎哎,你可别这么说,我一个男人喜欢香囊,这准个什么事,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他又将香囊递了回去。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伸手去拿,但是韩艺手更快,手腕往回一扣,再度揣入怀中,笑呵呵道:“但是我喜欢钱,多谢你的好意。”心里暗想,这女人好生狡猾,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顾倾城微微皱了下眉,懊恼之色,面纱都遮盖不住,笑道:“既然你收下了,那你就不准再将香囊送给他人。” “你管我。” 韩艺哼了一声,又正色道:“不管怎么样,今日我既然已经打算饶了你,就不会再追究了,但是千万不要有下一次,到时别说是香囊了,就算你把你送给我,我也不会留情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顾倾城哼道:“我顾倾城虽是风尘女子,但还是能够明辨是非,上回是我有意要戏弄你在先,错在我,而不在你,而且也是我技不如人,我若因此来报复你,那未免也太小气了。” 韩艺好奇道:“你花月楼要关门了么?” 顾倾城道:“你凤飞楼才要关门了。” 韩艺困惑道:“若非如此,你作为花月楼的顶梁柱,没道理闲到这种地步呀。” 顾倾城白了韩艺一眼,道:“我这么做,只是想试试你。” 韩艺道:“试我什么?是风度,还是胸围,不,胸襟。” “你还真会往脸上贴金。” 顾倾城啐了一声,道:“我听说过你们凤飞楼的雇佣制,也听说你那所为的文化,凤飞楼是一个大家庭,要相互尊重,相互爱护,不知我可有说错?” “绝对没错。”韩艺摇摇头。 顾倾城又道:“所以我就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如此。” “原来如此。”韩艺点点头,道:“但听着你还是挺无聊的,这跟你有毛关系。” “也许现在没有,但是说不定以后会有。” “此话怎讲?” 顾倾城瞧了韩艺一眼,道:“我想来你们凤飞楼。”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一半倾城,一半修罗 “你---你说什么?” 韩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这开什么玩笑,半顾倾城的顾倾城竟然要跳槽,而且还是要来死敌凤飞楼,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顾倾城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直盯盯的看着韩艺,一字一顿道:“我想来你们凤飞楼。” 韩艺愣了片刻,随即笑了一声,道:“如果你想搭讪,亦或者没话找话说,完全可以换个别的话题,比如谈谈你的罩杯什么尺寸的,我都很有兴趣,犯不着拿这等无聊之事来说吧。” 顾倾城道:“我是认真的。” 韩艺立刻问道:“为什么?” 顾倾城道:“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我很喜欢你们的凤飞楼的文化,我也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 韩艺哼了一声,道:“你忽悠谁了,你们四大花魁名动长安城,那些公子哥见到你们,都恨不得供奉起来,你可别说他们都不尊重你。” 顾倾城摇摇头道:“那些公子哥只是贪图我们的美貌,并非真心尊重我们,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在年轻时,还能熬过去,但是一旦年纪大了,9∑那么我们将会变得猪狗不如,不过你们凤飞楼不同,你们不需要歌妓靠姿色去招揽客人,哪怕到了三四十岁,同样也可以演话剧。另外,你愿意为了那熊弟去得罪崔家---。” 韩艺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顾倾城笑道:“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韩艺点点头,道:“你继续说。” 当日之事,崔家的下人也都知道,这传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顾倾城道:“而今日你又为了那女婢,当着那么多贵族的面。冒险出手,可见你的确是说到做到,不管是下人,还是你的兄弟,你都将他们视作家人,尽力去保护他们。再加上你们凤飞楼的雇佣制,我若能够来你们凤飞楼,既可以获得自由,又获得了尊重,后半生也得到了保障。” “有理有据,很难让人反驳啊。”韩艺听得稍稍点头,笑吟吟道:“看不出你考虑的还挺长远的,但是,这事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曹绣不会答应啊!你可别奢望我去动脑经,将你弄过来,不是说我没有这本事,而是我没有这空闲。” 顾倾城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们四个皆是自由身,虽然也不是说,说走就能走。但是我的话,假母一定会答应的。” 韩艺哦了一声。“这倒是有点意思,你继续说啊。” 顾倾城道:“但是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想请你回答我,你究竟有没有可能收留我。” 韩艺呵呵一笑:“你都把我的胃口吊上来,没有我也会说有的,但是。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当然有兴趣,毕竟你可是四大花魁之一,在商言商,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没道理将你拒之门外。” 顾倾城稍稍犹豫了一下,道:“那还请你保证,如果你不愿收留我,也一定要替我保密。” “我的保证,你能相信吗?”韩艺疑惑道。 顾倾城道:“我愿意去相信你,因为这关乎我的一切。” 韩艺点点头道:“好吧,我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跟第三个人说。” 顾倾城又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双手伸到左耳后。 她---她这是想干什么?韩艺一愣,急忙道:“哎哎哎,你干什么?” 顾倾城道:“我想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 “等下。” 韩艺惊讶道:“我可是听刘姐说了,你这面纱可不能轻易揭下的,除非遇到了真心爱你的如意郎君,我对你可没有半点意思,而且我是有妻子的人。” 早在他入驻凤飞楼的时候,刘娥就将花月楼的情况告诉了他,这四大花魁的资料当然不能少。 而顾倾城是四大花魁中最神秘的一个,至今都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据说曹绣自己都没有见过。 关于顾倾城来到花月楼,还得从好几年前说起。当年曹绣去洛阳探访一位老宫女,途中见到顾倾城在一处坟头弹琴,见她琴技非常了得,于是上去询问,才知道那是顾倾城母亲的坟,而且刚死不久,顾倾城在坟前弹奏她母亲生前在爱的曲子。 而这顾倾城的母亲本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后来被一个男人,也就是顾倾城的父亲给骗了身子,未婚先育,顾倾城的父亲吓得就跑了,她母亲也被家里赶了出来,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含辛茹苦的养大顾倾城,并且教她琴棋书画,而因为顾倾城像他母亲一样漂亮,她母亲也害怕顾倾城被人骗,于是从小就给她戴上面纱,告诉她,除非遇到真心爱她的人,否则不能揭下面纱。 曹绣见她孤苦伶仃,于是邀请她来花月楼当歌妓,并且答应她,只是唱曲,若有朝一日,你遇到你的如意郎君,便可离开。 为什么长安如此多权贵,但是顾倾城的脸上的面纱兀自戴的非常安稳,就是因为这个坎坷的身世。 而且这顾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知书达理,惹人怜爱,所以很受那些公子哥的崇拜,都想博得顾倾城青睐,为自己揭下面纱,常常暗中较劲,各显神通,希望能够靠一颗赤子之心去打动顾倾城,反倒没有人逼顾倾城揭下面纱,也正是因为这个故事和这一层面纱,顾倾城很快就扬名了长安,成为花月楼的顶梁柱。 韩艺在当时其实也就听听而已,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自我炒作的手段,也就是营销,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即便顾倾城长的再漂亮,若是没有这面纱,看久了自然就厌了,反倒是这面纱让她经久不衰。气质独特,类似的手段,在后世的娱乐圈经常见到。 这也是为什么当下韩艺见顾倾城要揭下面纱,心里感到十分惊讶的原因。 “等会你就知道了。” 顾倾城淡淡回了一句,过得片刻,她缓缓揭下纱来。原来她这一层面纱,竟有两层。 “哎呦!” 当韩艺看到顾倾城的真面目时,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螓首蛾眉,眉扫春黛,琼鼻挺秀,绛唇犹如樱珠,若是没有左边脸颊上的那道疤痕,一切都很完美,绝对可以当得上倾国倾城。 只见在顾倾城左边脸颊。颧骨以下到嘴角有着一道两寸长,半弧形,暗色红疤痕。 试问在这么一张绝美的脸庞上,谁人能够忽视这一道疤痕,更显触目惊心啊。 同时也让人惋惜不已。 顾倾城似乎已经预料到韩艺反应,垂下头来,神色黯然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带着面纱的缘故。” 韩艺微微一怔,看着顾倾城脸上那道伤疤。过得半响,他突然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半顾倾城竟是一个最大的谎言,不,这不能说是谎言,只能说一面不如半面啊!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这是哪个混蛋干的,真是应该千刀万剐。” 顾倾城古怪的瞧了眼韩艺。道:“这是我自己划的。” “呃!” 韩艺惊讶道:“你为何要如此?” 顾倾城凄然一笑道:“生得貌美,有些时候也并非好事。我本是洛阳人士,母亲生下我之后就死了,父亲乃是一名小商人,辛辛苦苦将我养大。但因我从小就生得漂亮,所以被当地一个姓谢的大户人家看上了,他不惜设下圈套,引诱我爹爹上当,使得我家欠下一笔巨债,那地主以此为由,要挟我爹爹拿我去抵债,我爹爹得知实情之后,一气之下,也就病死了。这都是因为我这张脸惹的祸,是我害死我爹爹的,于是我在我爹爹的尸体面前,亲手划破了自己的脸。” 说到后面,泪水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韩艺轻轻一叹,非常绅士的拿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顾倾城一看,哎呦!我的天呀,真够脏的。抿了抿唇,道了一声谢,然后拿出自己的丝帕抹去泪水,顺便又将面纱带上。 这样就好看多了。韩艺尴尬的缩回手来,随便擦了擦鼻子,然后放进怀里,道:“我相信对方肯定不会因此就放过你吧。” 顾倾城怒哼一声:“那姓谢的歹毒至极,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他见我将脸划破了,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于是就逼迫我去他们家当下人,稍有不顺,就对我又打又骂,平时也是百般凌辱,我不堪受辱,决心要逃出来,于是我先是故作顺从,百般讨好他,令他我对我放下戒心,我千盼万盼,总算给我盼到了一个机会,于是我借此逃出了谢家。 但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女孩,身无分文,只能乞讨为生,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学会了偷人东西。后来我来到了长安,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见了曹假母,她询问我脸上的伤疤,我如实告知了她,她得知之后,便将我秘密带回花月楼,悉心栽培我,这才有了现在的顾倾城。” 韩艺道:“如此说来,曹绣对你有再造之恩啊!” 顾倾城点点头道:“是可以这么说,但她也是见我可以帮她赚钱,她对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这些年我为她赚的钱,足够抵偿她的再造之恩,一旦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她也不见得会再对我这么好。” 韩艺长长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曹绣之所以编造那个面纱的故事,其实就是为了先把责任撇清了,倘若有朝一日,你这伤疤被人看见,她也有理由说自己也没有见过,自己也是被骗了,到时你们各执一词,根本说不清楚,但是以你的实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说着,他是连连点头,道:“高!这一招真是高!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顾倾城点点头,问道:“韩公子愿意收留我吗?” 韩艺不答反问道:“曹绣会放人吗?” 顾倾城笑道:“当初假母就说了,是请我来的,我与她之间并没有任何契约,实际上她为了撇清关系,也确实没有契约。” 韩艺道:“那她不怕你走吗?” 顾倾城道:“我一个弱女子能上哪去,而且她是知道我的秘密的,一旦揭开这个面纱,受到伤害的只会是我,而且,那些公子哥的耐心迟早会磨尽的,这个秘密肯定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纵使她已经想好了退路,但是一旦真被发现了,她还是会惹上麻烦,所以我要走,她倒也不会阻拦,也阻拦不了。” “但你是来凤飞楼哦,万一她拆穿你的秘密呢?” “那又如何?如果她敢拆穿我的秘密,我也会说出实情,到时各执一词,相信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说的也有道理。”韩艺点点头,又道:“可是,我这里是演话剧的,你带着面纱可演不了,可是若是揭下面纱,那你可就惨了,虽然我不怕你会连累我凤飞楼,反正我也没有见过,我也可以伪装成受害者,但问题是,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顾倾城道:“我可以帮你们弹琴,谱曲,还可以为你们的话剧,出出主意。” 韩艺道:“你是想转幕后?” “何为幕后?” “就是你说写写曲,写写故事,不用到台前来见人。” “正是如此。” 韩艺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追随者,也有可能会来凤飞楼追求你。” 顾倾城道:“这也很简单,我可以装成不小心伤到脸,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但是你的身价也会因此大减,对我来说,任何好处都没有,可能还会生出麻烦来。” 顾倾城黯然一叹,道:“既然韩公子不愿,那就算了,愿韩公子能够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韩艺微一沉吟,抬手道:“等等下,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韩艺笑道:“我要亲自出面把你招来凤飞楼。” 顾倾城一愣,道:“为何?” 韩艺呵呵道:“当然是展现我的人格魅力,堂堂顾倾城也能被我勾引,不,挖来,这是何等的厉害,顺便也报当初曹绣挖走金玉儿和怜儿的一箭之仇。” 顾倾城微一沉吟,立刻明白过来,笑道:“韩公子好手段。” 韩艺呵呵道:“哪里,哪里。” 顾倾城又道:“那不知公子打算何时接我过来。” 韩艺稍一沉吟,道:“这阵子我可能比较忙,毕竟马上就要出售织布机了,你应该知道的,所以,还是等过了这一阵子,我就立刻去接你过来。” 顾倾城道:“但愿公子没有骗我。” 韩艺笑道:“作为妇女之友,我真的很少骗女人的。” ps:差点忘记新的一周开始了,求推荐票啊!!!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风雨欲来 韩艺最近的确很忙的,因为晶晶织布机马上就要出售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哪里顾得了这些,而且,以顾倾城现在的名气,跳槽可也不是一件小事,须得精心谋划,所以韩艺认为这事不能急,与顾倾城商量了一会儿,他就回去了。¥f,. 凤飞楼的第一次女人日在跳棋的帮助下,举办的非常成功,让人意犹未尽。 然而,在《白色生死恋》结束之后,刘娥上台宣布明日停演一日,因为后天就是晶晶织布机的出售日,凤飞楼需要好好准备一下,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凤飞楼打算在下一个女人日举办一次美食交流大会。 也就是说让大家都带着自己家最好的食物来跟其他人分享。 最好是能自己做的,并且前三名,将会得到了一份精致的礼物,而这礼物就是闺蜜兔。 这立刻引起了女人们的热烈响应。 因为这种美食交流大会,从未出现过,光想想都觉得有趣呀。 虽然韩艺认为女人日不应该特殊化,但是却要有特色,必须要得到别人的认同,觉得这女人日的确好,有它存在的意义。 至于这种类似于美食交流大会的活动,韩艺随便拨拨手指,都能想出几十个来,因为在这后世这种竞争性活动太多了,可想而知,他要让女人对于每一次的女人日都充满了期待,要让女人日经久不衰,过得比男人还要精彩 . 夜晚时分。 “什么?你——你说顾倾城要来我们凤飞楼?” 刘娥在从韩艺嘴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倒是小声点,可别走漏风声了。”韩艺叮嘱一句,又道:“还有刘姐,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表情,就是对我凤飞楼最好的侮辱,我们凤飞楼如今风头正劲,中巷、南巷合在一起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认为顾倾城要来我们凤飞楼,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他已经答应顾倾城来凤飞楼了。故此必须将此事告知刘娥。 “你说得虽然没错。” 刘娥在屋中来回踱步,道:“但是这事未免也太突然了,我认为其中定有猫腻。” 韩艺笑道:“这事在任何时候发生,都会显得非常突然。” 刘娥劝道:“韩小哥,你可切莫大意。花月楼的四大花魁,可都不是好惹的,她们可都是曹贱人一手培养出来的,个个都非常有心计,尤其是这顾倾城。其实不管是牙娘,还是真娘她们,都闹出过大大小小的是非来,唯独这顾倾城自始至终,从未出现过任何是非,而且很多公子哥都将她视作红颜知己。可见这女人手段了得,所以我看这事并不简单。” 韩艺道:“我觉得这是好事呀,她有能力,我才会答应让她过来,如果她没有能力,那我要她干什么,我们这里又不缺扫地的。” 刘娥惊讶道:“你都已经答应了。” 韩艺点点头道:“口头上有过承诺。” 刘娥哎呦一声,“韩小哥,你这也太冲动了,莫不是。” 说着她古怪的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郁闷道:“你这话说话。别这么看我,我慎得慌。” 刘娥讪讪道:“是不是韩小哥你看上顾倾城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被顾倾城给迷住了。 韩艺一番白眼道:“我韩艺要是这么容易就被迷住,那梦儿她们早就睡到我床上去了。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不,我是在跟你谈买卖,所以说,你们女人对我们男人总是充满了怀疑,算了,这我能够理解。谁叫我自作孽,给自己安了一个妇女之友的称号。” 刘娥哭丧着脸道:“可是万一顾倾城是曹贱人故意派来我们这里来打探消息的,那可如何是好?” 韩艺呵呵道:“这恐怕是你最担忧的吧?” 刘娥道:“你是不了解那曹贱人,这可是她最擅长的手段。” “我看是你被她吓到了。” 韩艺道:“要是我们总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们会错失很多机会的,我们也根本无法打击到花月楼。哼,这买卖上来的事,凭得是本事,若是一个顾倾城就能将我凤飞楼搞倒,那我还不如回家种田了,就算如你所言,我也不怕。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将曹绣放在眼里,我留着她,是让你去对付的。你放心就是了,不管是与不是,这笔买卖,我们只赚不赔。” 心想,老子作为一个骗子,还会怕给人骗,就怕没有人来骗。 刘娥听他都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知道韩艺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我打算等忙过这一阵子,亲自去花月楼接顾倾城来。” 刘娥道:“这——这是不是太给对方面子了。” 韩艺笑道:“虽然我们现在的风头压过了花月楼,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花月楼在找事,我们从未反击过,这也不行,我们必须要展现一下实力,也好让那些想对我们懂坏心思的人,心里也得掂量掂量,上回她们挖走金玉儿、怜儿的这笔账,我们还没有跟她算了。” 刘娥一听到金玉儿和怜儿,顿时咬牙切齿,点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做。”顿了顿,她又道:“那到时顾倾城来了,我们如何对她?” 韩艺道:“这话什么意思?” 刘娥道:“我是说我们需不要装成很信任她的样子。” 韩艺没好气道:“那也没有必要,顾倾城又不蠢,她自然知道你们会对她心有存疑,这很正常,所以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刘娥瞧了眼韩艺,随即点点头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当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 “小艺哥,是我。” 外面传来茶五的声音。 韩艺道:“进来吧。” “是。” 这门一打开,进来两人,除了茶五以外,还有桑木。 韩艺道:“什么事?” 茶五道:“小艺哥,现在木坊的工匠加上学徒,已经超过了百人,铁匠坊也已经招了五十多人,这木坊都已经装不下了,是否还要继续招人。” 韩艺道:“当然招呀!才一百人而已。我打算在边上再建一座木坊。” 桑木突然道:“可是恩公,我们的钱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要是还继续招人的话,我们可能连工钱都发不出了,更别说建木坊了。” 刘娥道:“我这还有一点钱。” “目前还用不着。” 韩艺道:“一日之后,我们就能凭借着织布机赚不少钱,足够支撑我们了,等到北巷繁荣之后,再多的财富也有。另外,茶五,你再给我去找一些会盖房子的人来,我打算组建一个建筑团队。” “啊?” 茶五愣了下,道:“我们木坊也有很多人会盖屋子,如果小艺哥是想在边上再盖一间屋子,那也没有必要招人。” 桑木是直点头,如今凤飞楼一直还是处于亏本的状态,因为织布机还没有出售,目前都还是在投资,这钱是哗啦哗啦的往外流,他也难做啊! 韩艺摇摇头道:“不不不,我要一个专业的团队,木坊是木坊,这不一样的。” 刘娥疑惑道:“韩小哥,我们这开青楼的,你盖什么屋子呀。” 韩艺没好气道:“刘姐,我可不止一次说过,我们的目标是创造出一个市场来,而市场必须要有房屋在支撑,北巷还是太狭隘了,无法满足我的需求,也跟不上我们凤飞楼的发展,我需要打造一个更大的市场,而且城内规矩也太多了,所以我打算去城外。行了,这事就这样决定了吧。” 刘娥、桑木、茶五虽然都不能理解,但是韩艺都已经拍板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韩艺也不去管他们,毕竟他们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道:“但是现在,先打好这一战,我们能否有更多的钱,去大展身手,就全看后天了。” 第二日,凤飞楼几乎是全员出动,包括梦儿、梦婷她们,纷纷来到外面帮忙,搭棚子的搭棚子,拉横幅的拉横幅。 明日是正式售卖日,同样也是一个展览日。 因为这种模式的出售,还是从未出现过的,韩艺必须亲自在场指导他们干活,务必要确保明日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忙忙碌碌一整日,直到夕阳西下,才总算布置妥当了。 韩艺站在夕阳底下,长出一口气,对明日也是充满了期待。 正当这时,外面走来几个穿制服的人士。 为首一人,左右看了眼,嚷道:“你们这里何人管事?” 听着就是领导的语气。 韩艺一愣,急忙上前,微微拱手道:“在下韩艺,乃是这凤飞楼的东主。” 那人打量了下韩艺,看样子是对韩艺早有耳闻,随后才道:“我乃礼部郎中,豆成溪。” 礼部?干什么?韩艺一头雾水,道:“不知豆郎中来此,有何吩咐?” 这礼部郎中面色凝重道:“今日下午,陛下的小公主不幸夭折,陛下深感哀痛,因此朝廷决定,关闭平康里三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暗潮汹涌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啊! 只叹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边刚刚准备好,那边就说要停业。 这尼玛就算是巴菲特来,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呀。 韩艺真的很想骂娘,你女儿不幸夭折,干我屁事呀,我还得养家糊口了。 但这就是封建社会,皇室遭遇不幸,百姓必须一同悲伤,不可能皇帝在那里悲痛不已,民间到处作乐,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泼冷水泼的韩艺连方向感都失去了。 在送走这礼部郎中之后,刘娥急忙上前,焦急道:“韩小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艺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我为皇上的不幸,深感悲痛。” 刘娥一愣,脑海里突然冒出虚伪二字来,不过这种虚伪是值得赞赏的,点点头道:“我也是。” 小说+3.哇靠!虚伪你也要比?韩艺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停三日吧,反正这钱又跑不了。” 第二日,长安城内关闭了一切的娱乐场所,但是东市、西市并没有关闭,只是酒楼、茶肆这些都关了,平康里就不要说了,肯定不能开张的。 这也是公主死了,要是皇帝死了,那非得全国哀悼,西市、东市必将关门。 不过这对于凤飞楼而言,未必也是一件坏事,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多赶制出一些织布机来,准备更加充分。以前韩艺还得找不少借口来停演,现在好了,光明正大的停演,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而且韩艺也在开始叫人改造一些房屋。准备先帮郑善行和元牡丹的店铺开起来。 在外面忙了一圈,韩艺又回到楼内,坐在后排位子上,观看梦思、梦瑶她们的排练,梦儿她们都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就差大结局了。而小品的话,比较短,而且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去多想,小胖他们也练的差不多了,但是女人版的《白色生死恋》,才刚刚开始,故此现在排练是以梦思、梦瑶为主。 而梦儿、梦婷他们则是在一旁指点,韩艺不是一个很勤奋的人。在刚开始的教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教梦儿她们如何排戏,现在梦儿也算是一个小导演了。 韩艺就是将台词弄好,想想道具,然后教一两回,之后就让梦儿她们自己去弄,他就是看看,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再出面讲讲。 过了一会儿,刘娥突然走了过来。贼兮兮道:“韩小哥,我打听清楚了。” 韩艺错愕道:“什么打听清楚了。” 刘娥道:“就是那小公主夭折啊。” 妇人就是妇人,这个有什么好打听的。韩艺对此是完全没有兴趣。 刘娥见韩艺面无表情,尴尬道:“韩小哥,莫不是不想知道。” 韩艺一怔,心想反正也无聊。唠唠嗑也好,道:“不,你说说看。” 刘娥道:“原来夭折的小公主,乃是武昭仪那刚满月的安定思小公主。” “武昭仪?” 韩艺眨了眨眼,脑海里面突然冒出一个身着龙袍的女人来。顿时猛地一惊,武昭仪不就是武则天吗! 再没有读过书,也不可能不知道武则天。突然,他猛地小抽一口冷气,后背不由自主冒出一身冷汗来,对呀!我想起来了,不是说武则天杀死自己的女儿,嫁祸给那王皇后,看来就是这一回了,哎呦,真是可惜,我竟然没有参与其中,不然也可以揭开这千古之谜。 满满的遗憾! 其实关于武则天是否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韩艺也曾因为好奇,查过一番资料,虽然资治通鉴里面有说到,但资治通鉴出现在宋朝,宋朝记录唐朝的事,本来就缺乏可信性,而且也没有任何实证说明,武则天杀死了自己的女儿,这是一个历史之谜,韩艺也非常好奇,所以他感到遗憾,错过这揭开真相的机会。 他并不是想干什么,他只是想知道谜底。 这么一说,兴趣就来了,韩艺试探道:“这刚满月的小公主,怎么会夭折?” 刘娥有些诧异的看了韩艺一眼,怎么突然就感兴趣了,道:“这我哪知道,外面人传说是突然暴毙。” 韩艺听得皱眉不语。 刘娥一看韩艺这表情,心里慌了,道:“韩小哥,你不会又想干什么吧,这事可不能沾呀。” 韩艺没好气道:“这还用你说,我就是好奇而已。” 刘娥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韩艺又想利用这事做什么文章,你惹崔戢刃,虽然崔家很牛,但是崔戢刃只是贵族子弟,你要惹皇上的话,那你就死定了 . 长孙太尉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武昭仪好生恶毒,竟以子陷害吾儿。” 只见一个身着深蓝色常服的中年男人在后堂中踱步不止,满面怒色。 这男人正是当今中书令柳奭(shi),河东柳氏,关中望族,而且还是当今王皇后的舅舅。 坐于左首的褚遂良道:“子邵,你究竟有没有弄清楚?那武昭仪当真说是皇后杀死安定思公主的?” 柳奭哎呦一声,手舞足蹈道:“我说登善,这事我敢乱说吗,错不了的,我妹妹为了这事,昨日连夜进宫,打探消息,这就是她告诉我的,真是气死我也。吾儿的性格,你们也知道,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因为这王皇后跟舅舅亲,柳奭也将她视若己出,口头上也是吾儿吾儿的叫。 褚遂良听罢,愠道:“想不到那武昭仪心机如此之深,早知如此,当初皇后就不应该让陛下召武昭仪入宫,这真是引狼入室。” 柳奭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还甚么用。” 这真的是王皇后作茧自缚,当初这武媚娘乃是太宗皇帝的才人。太宗死后,本来是要陪葬的,后来又送到寺庙去当尼姑,原本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即便武媚娘曾与李治有染。但是后来李治去庙里拜佛,巧遇武媚娘。旧情复燃,但是后宫之事,还得皇后做主,若是王皇后阻止的话,这武媚娘还不一定能够进宫。 也该武媚娘走运了,当时李治宠幸萧淑妃,这萧淑妃也是名门望族,出身兰陵萧氏,后面的势力也大。对王皇后太具威胁了,于是王皇后在得知李治和武媚娘的事,就让李治将武媚娘召进宫中,实则是为了对付萧淑妃的。 可结果,这武媚娘一进宫,没两年工夫,就把萧淑妃给干趴下了,顺便也把王皇后干趴下了。独得李治的宠幸。 这你能怪谁。 这柳奭和褚遂良说着说着,不免就望向坐在矮榻上沉吟不语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就跟入定了一样。低眉不语。 褚遂良忍不住了,你老大不发话,我们在这说有什么用,问道:“辅机兄,这都火上眉毛了,你怎么不吭声呀。” 长孙无忌稍稍抬了下眼皮。道:“你们一个仆射,一个中书令,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柳奭急切道:“国舅公,可不能大意呀。这可不是小事。”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这不过就是武昭仪一面之词,又无证据,陛下岂会轻易相信。” 柳奭道:“可是我妹妹听说,当时陛下龙颜大怒。” 长孙无忌道:“公主夭折,陛下作为父亲,能不发怒吗。至于你说是针对皇后,我看也未必,谋害公主,这是多大的罪,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后想谋害公主,也犯不着自己亲自出面,这得要多愚昧,才做得出这种事来,陛下与皇后是结发夫妻,还不了解皇后,陛下他能信吗?”。 柳奭一听,挺有道理的,道:“可是有宫女为什么说陛下当时也将矛头指向吾儿。” 长孙无忌道:“我看那只是陛下为了安慰武昭仪,如果陛下真的怀疑是皇后动的手,那此事怎会如此轻易算了,只是对外宣告小公主夭折。” “辅机兄言之有理。” 褚遂良点点头,又道:“但是这武昭仪矛头直指皇后,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不得不防呀。” 长孙无忌稍一沉吟,道:“武昭仪再厉害,她也是一个女人,论家世,他们武家算得了什么,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如今小公主刚刚夭折,陛下肯定会偏向她,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且看她如何出招。子邵,你让令妹去告知皇后,就说,清者自清,无须惧哉,如往常一般过就行了。” 柳奭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 崔家! 在崔戢刃屋中坐着二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青年,青年正是崔戢刃,而这中年男子则是崔戢刃的大伯,崔义中,如今在朝中担任正议大夫,崔戢刃的父亲并没有当官,他们这种古老家族,有些人天生不太爱当官,喜欢研究学术,请都请不去。 “戢刃,此事你如何看?”崔义中向崔戢刃问道。 崔戢刃微微沉吟,随即道:“以侄儿之见,此事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武昭仪已经与皇后彻底撕破脸了。” 崔义中道:“你说武昭仪想当皇后?” 崔戢刃点点头。 崔义中道:“可是武家不过是寒门,而皇后出身太原王氏,又有国舅公他们在后面撑腰,武昭仪她凭什么当皇后。” 崔戢刃笑道:“她凭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她也应该清楚自己和皇后的差距,既然她敢这么说,我想她肯定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不然她绝不敢这么做,毕竟国舅公他们可是权倾朝野。” 崔义中沉默少许,突然道:“那万一他们斗了起来,我们是坐山观虎斗,还是。” 崔戢刃摇摇头道:“大伯,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是你不要忘记,武昭仪乃是寒门出身,而我们是士族,中间有许多无法调解得矛盾,如今这才刚刚开始,局势扑所迷离,我劝大伯你切记不要妄动,小心引火烧身。” “你说的对。” 崔义中点点头,又瞧了眼崔戢刃,道:“戢刃,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大姐的事,也过去这么久了,是时候入仕了,大伯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崔戢刃摇头道:“多谢叔叔的一番好意,但侄儿早已没有雄心壮志,实在是无心做官。” 崔义中重重一叹,道:“你小时候根本就不像我那懒懒散散的三弟,可是越大越像,我三弟也不知道是怎么当这父亲的,你是的我儿子,我捆也把你捆去。” 崔戢刃笑了笑,突然道:“大伯,这事虽然不能急于参与,但是我们也可以借此铲除一个小麻烦。” “小麻烦?” “凤飞楼韩艺。”崔戢刃嘴角的笑意更浓 太原王家! 在一间简朴到只有一张矮桌的小屋内,王玄道盘腿坐在铺垫上,在他面前矮桌上刻有一个八卦图案,卦中写着一些古老的符合,而一直被他捧在手里的那只小乌龟站在八卦中心的位置。 王玄道右手握拳,伸于小乌龟上方,手指微微松开,当当当,但见一枚枚铜钱从他手中落下,掉落在龟壳上,又落在八卦图案中。 当! 但第六枚铜币落下时,并未弹起,而是直接落在了龟壳上面。 小乌龟突然将头缩了进去。 王玄道猛地一怔,惊奇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韩艺?不可能呀,就凭韩艺现在的地位,他如何能够介入此事。” 他望着小乌龟沉思许久之后,突然一笑,站起身来,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只见屋外站着四五个中年男子,脸上都显得非常焦急。 这王皇后可以说是王玄道的堂姐,同属太原王家,只因为王皇后的祖父王思政,在当初投靠了北魏,又与关中大家联姻,实际上,也就是属于关陇集团,脱离了山东士族,但毕竟是同族同根,古代非常重视血脉的,太原王家重视此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中一人道:“玄道,怎么样?” 此人正是王玄道的二叔,王福畴。 王玄道摇摇头。 王福畴道:“你这是何意?是吉是凶,总得有个明了。” 王玄道摇头道:“非吉非凶,是一个乱象。” 王福畴道:“乱象?算不出么?” 王玄道道:“算不出是算不出,乱象是乱象,而乱象的意思是,这件事充满了变数,是吉是凶,皆由人定。”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暗潮汹涌: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危机 上面是暗涌流动! 但是韩艺对此是完全不知情,以他现在的地位,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事的。±, 他这三日一直在忙着织布机和北巷的事,偶尔听听刘娥从外面打听回来的八卦,但是刘娥也接触不到那些层面,所以韩艺也就是听听而已,知道可信度不高。 在这忙碌中,三日禁闭总算是过去了。 晶晶织布机的出售日,终于来临了,这也正应了那句话,好事多磨啊! 可能上天也认为是欠了韩艺的,故此今日弄了一个太阳出来。 清晨时分,韩艺刚刚跑完步回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与刘娥来到外面巡视。 只见北巷的店铺统一关门,而在店铺门前多出十余个摊位来,都是仿制后世的那些卖场布置,一张张长桌,一个个棚子,而且在巷口还有一个咨询台。 而凤飞楼的员工也早已经在忙活了,包括、小胖、小野、杜祖华他们都在帮忙,梦儿她们倒是没有出现,毕竟人家现在可是巨星,偶尔在家扫扫地,那还是可以的,但是抛头露面可就不适合她们了。 “韩小哥,为什么安排香儿、小茜她们在这里,我看待会不一定是女人来买,这织布机可也不轻,肯定还是男人来。” 刘娥一脸困惑的向韩艺询问道。 因为韩艺今天几乎是安排女人面对客户销售,只有少数的几个男人,这在古代可是很少出现的。 韩艺笑道:“因为女人更加适合,女人的天性就是比男人要有耐心一些,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些老百姓没啥钱,这一百二十文可也不少。他们肯定会问东问西的。连续面对一百个同样的问题,还能保持微笑,我更倾向于女人。” “我明白了。”刘娥点点头。 因为凤飞楼的女人多半都是歌妓出身,而且都是比较卑贱的,现在可比以前要好多了,至少是用她们的能力去赚钱。而不是**。 辰时三刻,百姓们开始涌入了北巷。 因为这些百姓都是成群结队的从城外来到城内,都是一块来的,所以,瞬间北巷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就连韩艺、刘娥都被挤到楼上去。 关于这一次售卖,韩艺也是做足了准备,亲自教导那些女人如何当一个出色的销售员,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韩艺今日根本不用做任何事,他也没有打算出面,就是看这些员工的表现。 果然不出韩艺所料,这些百姓来到北巷之后,问东问西,什么保修,什么分期付款,事无巨细。 凤飞楼的女员工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耐心的与这些百姓解释。 关于分期付款,比后世要简单多了。只有一点,必须要出示田契,你不可能随便来个人,报个名字,就给你分期付款,我肯定还是要知道你住在哪里。真实姓名,但不需要抵押,因为韩艺知道,现在的百姓视土地为命,如果你让他们抵押田地的话。他们会过得非常不安心,这跟有违韩艺的初衷,索性就没有采取抵押制度。 因为当今的律法还是维护了地主的权益,签下欠钱的契约,同样也具有法律效益,所以韩艺只安排他们签上一份分期付款的契约,首付十文钱,并且还契约上写明,如果遭遇天灾**,还可以延迟还款,不需要任何利息的,非常宽松的一份契约。 在最初半个时辰,连一架织布机都没有卖出去。 但是半个时辰之后,大家纷纷签下契约,购买晶晶织布机。 生意是异常的火爆。 然而,到了上午的时候,大批贵族家的管家、仆人来到了北巷。 韩艺安排了两个专柜,专门售卖那两款昂贵的晶晶织布机。 这些人一来,先是在巷口询问一番,然后就直奔那两个专柜而去,他们的问题也不多,就两个问题,怎样付钱?何时取货? 对于何时发货? 八百文以下的两款织布机,都是采取现买现卖,这些天木坊一直在赶制廉价织布机,那最昂贵的织布机,目前凤飞楼也就是一架,就是那天展示的。 所以关于八百文以上的那两款以贯计数的织布机,需要订做的,理由也很简单、现实,成本太昂贵了,万一卖不出,我不得亏死去。 而八百文这一款,也只是赶造了一百架,其余的还是要订货。 其实朝廷拿走的图纸,就是八百文这一款,因为这一款是功能最全面的,至于最昂贵的那一款,朝廷也没有。 这完全是为了富人制作的,你朝廷要了干什么,你也没有理由要啊! 转眼间,就见一些百姓昂着一大捆零件,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而这些零件是用一块非常廉价的布料包起的,而在这一块布上面,就有组装的教程,等于就是说明书,而且在售卖现场,也有人一直在演示,这织布机如何组装。 因为这是一个卖点,必须体现出来,若是一整架织布机,一个人很难弄回去,但若是一堆零件,那一个成年汉子足可以扛回去的,不就是扛一堆木材回去,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而且廉价织布机组装非常简单。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而出售织布机的就只有一家,这真的导致是供不应求,到了傍晚,北巷还有不少人,韩艺没有办法,只能延长两日,明日、后日继续售卖。 第二日、第三日,一如既往,兀自是人山人海,那些销售员个个都是嗓子嘶哑,她们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这也震惊了长安,自唐朝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用整整一条巷子来出售,而且连开三日,依旧火爆。这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原因也简单,就现在的社会情况来看,人人都需要织布机,这是家庭必备工具,然而,这种织布机要更加效率。早点购入,赚的就越多,布就是钱,蠢子都会算这笔账。 不知不觉中,日落西山,百姓纷纷散去。 这人一走,北巷呈现出一片狼藉的景象。 韩艺赶紧让那些销售员去吃饭,热水已经烧好,吃完就赶紧休息。肯定累坏。 凤飞楼后院的大厅,只见里面坐满了人,都是凤飞楼的核心成员,除了韩艺以外,还有桑木、佐雾、茶五、熊弟、小野、刘娥。 “桑木,你倒是说话啊!我们赚了多少?” 韩艺看着站在中间的桑木,有些纳闷道。 桑木如何说得出话,看着手中的数据。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泪眼盈眶。赚钱了,终于赚钱了,要知道在这以前,他这个财务部长当的是如履薄冰,很痛苦的,因为一只在赔钱。在往外面掏钱,连工钱都快发不出了。 “恩公,我们赚钱了。” 桑木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问题是我们赚了多少。” 桑木深呼一吸口气,总算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对这单子颤声念道:“我们这两天一共卖出两千一百七十五架织布机。” 全场人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数字真心太恐怖了。 桑木继续念道:“其中最廉价的织布机占一千一百三十五架,四百八十文钱的,一共卖出二百一十五架,八百文的卖出六百零一架,一千五百钱的卖出一百六十四架,最昂贵的织布机整整卖出六十架,除去我们存货的八百架,我们一共还欠一千三百七十五架。具体赚多少,我们目前还没有算出来,但初步估计大概赚了四百贯钱。” 念道最后,他都还擦了一下眼角,这尼玛太不容易了。 其实这还是在韩艺仁慈之下,因为廉价的织布机真的没有赚什么钱,其实他卖的再高一点,但是他不愿意,赚钱的办法他有的是,没有必要去坑普通百姓的钱。 啪啪啪! 熊弟鼓着小胖掌,道:“赚钱咯,赚钱咯。” 韩艺瞧了眼小胖,笑了笑,道:“如今钱是赚了,该是干活的时候了。茶五,人招的怎么样呢?” 茶五哭丧着脸道:“人是招来了,但是那新木坊也不是一日就可以建成的,地方不够用。” 韩艺点点头,道:“看来只有采取倒班制了。” 刘娥道:“什么是倒班制?” 韩艺道:“就是晚上一班人,白天一班人。” 茶五道:“但是木坊都是木头,如果晚上也要干活的话,可能会非常危险。” 韩艺点点头道:“那也没有办法,这样吧,目前铁匠坊还比较清闲,不是很忙,晚上就在铁匠坊工作,那里有很好的防火措施。你去告诉那些工匠晚班的工匠每个月加十文钱,还包一顿夜宵。” 茶五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韩艺道:“对了,谁卖的最多?” 桑木突然看向熊弟。 熊弟茫然的眨着眼,道:“桑木叔,你看着我干什么?” 韩艺也是惊讶道:“难道是小胖卖的最多?” 桑木点点头。 “我?” 熊弟张着嘴,自己都不敢相信。 韩艺笑了,道:“小胖,想不到你还这本事。” 熊弟挠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照韩大哥你说的去跟他们说啊!” 韩艺好奇道:“你的声音好像怎么没哑。” 熊弟呆萌的望着韩艺,道:“为什么会哑?” “呃!” 韩艺立刻明白过来,这多少话,都已经锻炼出来了,说话对他而言太简单了,而且他又喜欢说,没有不耐烦,解释的也相当清楚,因为他不会大概的去解释,只会一字一句的去解释,所以大家都希望在他那里买,这也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呀。笑道:“小胖就算了,你按第二名开始算,反正参与销售的,每人给予五十文钱作为奖励,前三名,分别奖励三百,二百,一百。至于那些木匠,今年就开始实行年终奖制度,并且每天多加些鱼肉,饭一定要管饱,别舍不得。” 桑木道:“恩公,咱们好不容易赚了钱,是不是该省着点用。” 刘娥也是直点头,其实韩艺对待工人已经算是最好的了,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还往上加,就没有道理了。 韩艺一挥手道:“这些都还只是小钱而已,不要去斤斤计较,就这样吧。” 一来他就性格,二来,赚钱对他而言,也太简单了,所以无所谓。 这还是小钱?桑木想劝韩艺几句,但看韩艺这表情,知道劝也是没用了,于是就应承了下来。 韩艺又想刘娥道:“刘姐,明天又要开始营业了,你待会去安排一下。另外,茶五,购买织布机的人远远不止这么多,继续保留三个摊位,还有咨询台也先别撤。” 刘娥、茶五点了点头。 “好吧,暂时就这样了。” “恩公,恩公,大事不好了。” 正当这时,东浩突然冲了进来,突然见这么多人在,到嘴边的话又吞了进去。 韩艺道:“都是自己人,说吧。” 东浩道:“那心娘被人劫走了。” “什么?” 韩艺听得大惊失色,倏然站起身来。 这心娘可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装疯的那五个歌妓其中一个。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来得好快 不要说韩艺了,厅内众人皆是一惊。¥f, 刘娥的心都被揪起来了,慌张道:“被人劫走呢?被——被什么人劫走呢?” 东浩道:“这我也不清楚,今日我暗中去看望下她们,可是等我去到胡大婶家时,发现胡大婶正坐在门前哭,我知道肯定出事了,于是赶紧前去询问,胡大婶说刚才来了一伙强人,将心娘给抓走了。” 刘娥急着直跺脚道:“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小野摇头道:“这不可能,东浩叔每次去的时候,韩大哥都会让我悄悄跟随其后,就是怕他被人跟踪。” 东浩道:“而且我是不定时的去看看,还乔装打扮过,绝不可能被人跟踪。” 韩艺眯着眼道:“也就是说可能一早就被对方发现了。” 东浩道:“可是我都是按照恩公说的去做,将她们五人分别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一直也都相安无事。” 小野起身道:“韩大哥,我去帮你找。” 韩艺道:“不用了,天大地大,你上哪去找。” 刘娥瞧了眼韩艺,道:“韩小哥,真不是我说你,当时我就劝你别留下她们,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坏了大事。” 在最初的时候,刘娥建议韩艺送那五个歌妓离开长安,以免夜长梦多,对此韩艺让东浩亲自询问过她们,那五个歌妓虽然没有明言,但是也不太愿意,因为她们孤苦伶仃,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去到外地,很大可能还是会掉入这火坑里,那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她们当然想留在凤飞楼,没道理我冒着危险装疯卖傻,到头来便宜了其他的歌妓。 韩艺心里明白。也不忍心送她们走, 所以也没有让她们走,打算过些日子,再找个理由让她们回来。 而且。韩艺也非常自信,因为他在后世经常跑路,这跑路的本事那是无人出其右,他是悄悄将那五个歌妓安排在了长安边境的五户人家,都是非常偏僻的地方。而且家中就一个大婶,专门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但往往意外就发生在你最自信的本事上。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们应该想想该如何应付。”韩艺说着,又向东浩道:“那胡大婶认得你么?” 东浩摇头道:“我都是乔装打扮过的,而且还带着斗笠,那胡大婶一定认不出我。” 韩艺点点头。 刘娥问道:“韩小哥,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韩艺瞧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们与她们五个都只是口头协议。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指证我们,我们有理由反驳这一切的,另外,我跟长孙公子事先就通过气,问题应该不会大。如今,我反而担心心娘有何不测,如果她有任何不测,那么就是我害了她。” 熊弟一听,顿时觉得很是难受,其实他根本都没有见过心娘。只是他心地善良,但凡听到这种消息,都会非常难受,瘪着嘴道:“韩大哥。你能不能救出心娘姐姐?” 韩艺点点头道:“一定。对了,这事暂时不要让梦儿她们知道,以免担心,知道吗?” 桑木等人纷纷点头。 东浩道:“恩公,要不要将其余四人转移地方?” 韩艺道:“不用,对方只是抓了心娘。证明他们根本不知道其余四人的所在地,如果我们现在派人去查看,小心正中对方下怀。” 刘娥原本想劝韩艺不要勉强,以免引火烧身,适当的时候,要弃车保帅,但是见韩艺这么说了,这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韩艺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再想想。放心,这比起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根本算不得什么。” 刘娥他们相互望了了一眼,纷纷起身回屋去了,原本这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一日,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等到他们走后,韩艺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方才其实是故作轻松,让刘娥她们安心,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事情肯定不简单,肯定是冲着他来的。 问题是他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仅凭心娘是难定他的罪,毕竟现在北巷发展的比以前要好多了,大家更喜欢现在的北巷,下有百姓支持,上有长孙无忌, 关键对方并没有实质证据可以指证他。 但是话说回来,对方极可能早就发现了心娘的踪影,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这时候出手,这就意味着对方可以利用心娘对付他。 这让韩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对方是谁,那倒不难猜,不是曹绣,就是崔戢刃。 如果是曹绣的话,韩艺倒还放心,但如果是崔戢刃的话,可能麻烦就大了。 他独自坐在厅中,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兀自没有头绪,他轻轻一叹,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对方出招了,只有对方出招了,他才能应对。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无形中处于被动了。 心娘被劫一事,仿佛在凤飞楼上方笼罩了一层阴霾。 不过,在对方还未出手前,生活依旧还要继续,韩艺可不是胆小家伙,绝不会被人吓到,他心里反而隐隐有些期待,他非常享受平静的生活,但是他也渴望刺激的生活,所以一大清早,还是拉着小野、华仔、小胖去晨跑,跟往常一样。 倒是刘娥,一宿没有睡好,面色有些难看,梦儿她们还以为刘娥生病了。 这一连八日没有看到《白色生死恋》,话剧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今日早早就来了,因为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有很多都是可以聊的,大家站在北巷,与好友聚在一起,谈论这些天发生的事。 巳时二刻,临近正午了,这北巷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茶肆也早已经坐满。 “烈虎,卢兄怎么没有来?他不是对这话剧也挺有兴趣的吗?” 郑善行向身边的元烈虎问道。 元烈虎抓着头道:“那小子最近几日一直在纠结是不是该回家一趟,又该不该带莲儿和他师妹一块去。我看着都替他着急,我就没有见过谁回家还这么纠结的,直到昨日才决定今日回去看看。” 郑善行道:“会带莲儿她们一块去吗?” 元烈虎摇摇头道:“好像这一回不会带,毕竟卢叔叔那脾性你也知道。这要带去了,说不定就没有挽回的地步了。” 郑善行叹了口气道:“可惜这事我们帮不上忙。” 王玄道道:“好像长孙和戢刃都没有来。” 元烈虎道:“长孙那厮我不知道,不过我前面去找了戢刃,他说有点事要等会再来。” 话应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道:“戢刃。你来了。” “崔兄,别来无恙了。” “崔兄。” 元烈虎急忙嚷道:“崔兄,崔兄,我们在茶肆。” 但是崔戢刃并没有回应他。 王玄道眉头一皱,起身往外面走去。 郑善行和元烈虎互看了一眼,也起身跟了出去。 来到茶肆外面,正好见到崔戢刃走上前来。 元烈虎正欲出声叫住崔戢刃,但是却被郑善行拦了下来,元烈虎诧异的望着郑善行,郑善行头一往前一扬。元烈虎回头一看,只见崔戢刃直接上到台阶上面,站在门前,面朝众人,笑道:“真是抱歉,今日凤飞楼不开门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郑善行三人也是面面相觑,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戢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凤飞楼又不是你家的。”站在最前头的韦季询问道。 崔戢刃笑道:“韦兄。真是抱歉,我与韩艺有些私事要谈。” 众人一听,这才想起韩艺和崔戢刃的还有这一段恩怨,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左右相互对望。 崔戢刃拱手一礼,道:“让大家白跑一趟,在下真是非常过意不去,抱歉。” 韦方笑道:“没事,没事,既然崔兄有私事要了解。我们能够理解,话剧哪天不能看,也不差这一日,大哥,咱们回去吧。” 崔戢刃道:“多谢,多谢。” 可见这崔戢刃还是非常有名望的,这要是韩艺,估计会被人打死,而他一句话,大家就纷纷离去。 崔戢刃转过身去,朝着门前的那下人道:“开门。” 那下人一脸害怕的看着崔戢刃。 崔戢刃道:“开门。” “是。” 他们可不敢惹崔戢刃,将门打开来。 郑善行和元烈虎使了个眼色,三人快步走了过去。 “崔兄,请留步。” 郑善行急忙叫住崔戢刃。 崔戢刃回头一看,道:“你们不会是想帮韩艺吧?” 元烈虎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要帮也是帮你啊。” 崔戢刃笑道:“那也不必,对付韩艺,哪里需要咱们联手。” 郑善行苦心劝道:“但是崔兄,这不过是小事而已,韩艺也绝非奸恶之徒,得饶人处且饶人。” 崔戢刃淡淡道:“就算我愿意,我叔叔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郑善行一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不禁望向王玄道,可是王玄道低目望向手中的小乌龟,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崔戢刃也没有多说,转身走了进去。 郑善行发出一声懊恼之声,然后快步跟了过去,在入门前,又向看门的下人道:“把门关上,任何人都不准进。” 等到他们三日进去之后,那下人犹豫半响,还是将门关上了 凤飞楼后院。 韩艺从房中出来,伸了个懒腰,左右看了看,发现院中没有什么人,暗道,奇怪,前面还听见小胖他们在说话,怎么我打个盹,就都没见了,正好见杜祖华挠着头走了过来,道:“华仔,小胖他们呢?” 杜祖华垂着脑袋道:“小胖和小野去后面的树林打鸟了。” 韩艺点点头,又好奇道:“那你为什么没去。” 杜祖华很是委屈道:“他们不肯带我去。”说着眼眶都红了。 韩艺“啊”了一声,道:“这怎么可能?” 杜祖华很不高兴道:“他们说人多容易把鸟吓走,让我在这等着。” 韩艺“哦”了一声,心想,这不像小胖的作风呀,难道他们两个搞基去呢?去去去,韩艺,你真是越来越邪恶了。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疾呼道:“小艺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那——那崔戢刃找上门来了。” “崔戢刃?” 惊呼的不是韩艺,而是刘娥,只见刘娥快步走了出来,紧张兮兮道:“你说什么,崔戢刃找上门来呢?” 茶五点点头道:“还有郑公子,王公子,元公子,那崔戢刃说咱们今天不演了,让外面排队的客人回去,而且,还点名要见小艺哥。” 刘娥浑身一哆嗦,望着韩艺道:“韩小哥,你看会——不会。” 来得好快,这样也好,免得老子疑神疑鬼。韩艺道:“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不用担心,没事的,他崔戢刃还吓不死人。” 说着他就往外面走去,可是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了,转头向杜祖华道:“华仔,你现在立刻去把小胖和小野找来。” 杜祖华愣了下,随即点点头,飞快的往后巷跑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女王归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对此韩艺还是看的非常淡的,从容的来到feng飞楼,见对方就四人,于是就让那些害怕的下人先退下,这一点,他倒还是挺欣赏崔戢刃的,他比较讨厌那种一上门,就带几十个人来,然后走到台前来,目光一扫,见郑善行暗自给他使着眼色,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妙,但兀自面带微笑的上前,拱手道:“四位公子大驾光临,韩艺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顿了顿,他又朝着崔戢刃笑道:“不知崔公子何时当官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崔戢刃微微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若非崔公子当官了,我不知道崔公子有何权力将我的客人都给赶走?” 崔戢刃呵呵一笑,道:“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事呀,我这是为了你着想。但我也不想为此多费唇舌,干脆一点,你带着你的人离开长安吧。” 韩艺兀自笑道:“看来崔公子不仅当了官,还当了大官呀,可是官也得讲道理呀,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偌大的长安城都容不下我?” 崔戢刃笑着摇摇头,似乎对于韩艺的话感到非常无奈,道:“实话跟你说,心娘现在在我手里。” “心娘?” 韩艺故作困惑,随即才道:“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前些日子失踪了的那个发疯的歌妓,但不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崔戢刃微微一叹道:“我真没心思在这里跟你猜谜,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又何必还在这里装傻了。” 韩艺耸着肩,双手微张,道:“我并没有装傻了。确实这跟我没有关系啊。” 崔戢刃道:“当初你利用心娘她们装神弄鬼,吓得客人都不敢来北巷,然后趁机购买下整条北巷。这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傻子都知道这是你暗中安排的。” 韩艺耸耸肩。道:“我这人喜欢用事实说话,不知你有何证据说明这是我干的,可别说心娘,那我也可以随便找个人来说崔公子你强暴了她。” 崔戢刃眯了眯眼,道:“你还真是死不知悔改。不可否认,你那一招却是够高明的,但是天下哪有完美之事,我在当日就已经隐隐猜到。这事与你有关,就算没有关系,我也非常好奇,那些歌妓即便疯了,也不可能会失踪。于是我就在第二日就安排了不少人潜伏在这附近,不过你也真是狡猾,我派了这么多人出去,也只追踪到心娘的下落。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心娘的下落,但是我一直没有出手,因为我知道。仅凭心娘是无法将你定罪的,所以我一直在等机会。”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很精彩的故事,那么现在你是等到了这个机会呢?” “当然。” 崔戢刃点点头。微微前倾,低声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国舅公已经抛弃你了,甚至于国舅公可能还会落井下石,只要我崔家连同那些地主告你一状,你必死无疑。” 王玄道微微皱,道:“原来如此。” 郑善行略显诧异的望着王玄道。 究竟发生什么事呢?韩艺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还是猛地跳动了一下,因为他对一切都不知晓。这是他天生的弱势,他无法提早想好对策。直到对方都已经找上门来,他还是一头雾水。试探道:“既然如此,那崔公子为什么还要亲自前来,叫官差来抓我,不就好了。” 崔戢刃轻蔑一笑,道:“因为你实在是太弱了,不瞒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与你斗,毕竟我与你之间实力相差太悬殊了,我这可不是讽刺你,因为这也怪不得你,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凭借我崔家的势力,就算我输了一次,两次,三次,那对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你无法彻底打败我,但是你不同,只要你稍有不慎,我便可以置你于死地,这本来就是不对等的较量,所以打败你,带给我的可不是荣誉,而是侮辱,我也不想刁难你,你只要带着你的人滚出长安,我就可以放你一马。” 韩艺道:“那我如果不离开呢?” 崔戢刃摇摇头道:“这可由不得你,在没有国舅公为你撑腰的情况下,纵使你再聪明,你也无法跟我对抗,我不需要太多的证据,便可将你定罪,到时你还是会离开的,只不过方式不同,我帮你算了一下,你和你的人应该会得到杖刑一百,流放千里,万一有人落井下石,兴许还不止,毕竟你得罪的人可不少。” 韩艺终于皱了下眉头,不免瞧了眼郑善行。 郑善行稍稍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崔兄,你没必要赶尽杀绝,能否看在。” 他显然是误会了韩艺的意思,韩艺是想知道,其中原因是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求郑善行帮忙,其实郑善行没有帮崔戢刃,他就已经很感激了,他也不想拉郑善行进来。 崔戢刃打断了郑善行的话,道:“善行,请你不要破坏规矩,这跟你没有关系。” 郑善行嗫嚅两次,微微一叹,给韩艺递去两道歉意的目光。 “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元烈虎挠挠头,嘀咕一句,直接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崔戢刃向韩艺道:“我给你三天时辰,如果三天之后你还没有滚的话,你就等着官府来抓人吧。哦,到时不仅你会受罚,还会连累到很多人。” 这一句话正好言中韩艺的软肋,这就是他最忌惮的地方。 正当这时,忽然听得一个非常玩味的笑声,“哟哟哟好大口气呀小鬼,我听着都替你感到脸红呀” 这个笑声真的就如平地一声惊雷,崔戢刃郑善行王玄道皆是大惊失色,而元烈虎更是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四人极度恐惧的往后台那边望去。 即便是韩艺也是震惊不已,缓缓回过头去。 只见后台走出一人来。一袭红色修身的圆领长袍,头戴黑色软纱巾幞头,虽是男装。但也不难看出,是女儿身所扮。纤腰盈盈,身材高挑修长,娥脸杏眉,肤如凝脂,唇红齿白,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之意,左手还握着一柄镶有宝石的短剑。 韩艺见到这人。不免又惊又喜,因为来人正是他的妻子,肖云。 不过肖云并没有看韩艺,目光往崔戢刃他们身上扫过。 眨眼间,崔戢刃他们脸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是你?” 四人突然默契十足的小退一步,那表情仿佛如临大敌。 干什么?韩艺看得一愣,肖云虽然暴力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这么可怕吗,他们怎么跟见了老虎似得。不禁又看向肖云,那眼神中也带着几分困惑。 肖云正好也看过来。不免显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又将目光放在崔戢刃他们身上,温和的笑道:“你们这么害怕干什么。本郡主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又不会打骂你们。” 郡主? 韩艺心头一惊。 “哈哈”元烈虎听得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哎呦,真是笑死我了。” 肖云眉角开始在不停的跳动起来,温和的笑意也变成似笑非笑,道:“小鬼,你笑什么?”语气中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元烈虎完全没有感受到那警告的暗示,因为他并不知道肖云和韩艺的关系。兀自笑得非常欢乐,哈哈道:“还温柔娴淑。知书达理,你还要不要脸。整个长安城就属你这女魔头最为霸道狠毒。卑鄙无耻,而且比狐狸都要狡猾,若世间女子都如你这般,老子宁可出家当和尚,也绝不成婚。” 霸道倒是没错,但也不至于狠毒吧。女魔头?她究竟是什么人啊韩艺小抽一口冷气,不禁又带着狐疑的目光望着肖云。 肖云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不知何时,脸上宛如罩上一层寒霜。 韩艺太熟悉整个表情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发现,崔戢刃他们同时也颤抖了一下。 肖云阴沉着脸朝着元烈虎走去。 元烈虎哆嗦着嘴皮,但兀自凶狠的说道:“女魔头,我告诉你,如今我元烈虎可不怕你了,要打是么?好我元烈虎今日便要一雪当年之耻。” 肖云兀自一语不发,来到元烈虎身前,抬起头来,冷冷看着元烈虎。 元烈虎被看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突然双拳一握,大吼一声,仿佛在为自己打气。 他嘴刚刚张开,肖云突然右手快速一挥,一阵白雾凭空而出。 “咳咳咳” 元烈虎顿时呛了个半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你不仅模仿我的语气,连我的招式都要模仿?这一招正是韩艺上回与陈硕真搏命时用的吗,只不过他们当时用的石灰粉,而肖云用的是面粉。 肖云趁机飞起一脚,直接踢在元烈虎腹部,借力腾空而起,又是一个鸳鸯二连踢。 只听得砰砰几声。 又听得轰的一声,只见元烈虎轰然倒地。 就元烈虎这身材想要踢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肖云的脚劲,韩艺也是深有体会呀,毕竟曾被踢飞过两次。 这声音未落,肖云就是直接一脚踩在元烈虎胸膛上,抽出短剑,对这元烈虎的喉咙,就是一剑刺去。 “手下留情。” “且慢。” “不要” 崔戢刃郑善行王玄道同时出声喊道。 但见那短剑的冷光在元烈虎喉结处流动,只是差之分毫,元烈虎就一命呜呼了。 即便如此,崔戢刃他们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见元烈虎无恙,又默契的长出一口气,微微喘着气,瞳孔慢慢的开始复原。 韩艺也是吓出一身汗来,但是心里好过很多,同时也暗自庆幸,当年都是点到即止,要不然,自己恐怕就挂了。 肖云斜眸一瞥,咯咯笑道:“你们三个小鬼,一年未见,还是这么胆小啊。” 崔戢刃等人只觉脸上无光,他们其实也知道肖云这一剑不可能刺下去,但就是害怕。 这一剑一脚在脸上,元烈虎根本无法动弹,但他也不是秦羽那等孬种,也没有害怕,连呸几声,将口中面粉吐出,闭着眼,伸着舌头,咧着嘴,疯狂的叫嚷道:“哇呀呀你这女魔头就会玩这些卑鄙无耻的招数,有胆子就堂堂正正与我比试一番。” 肖云轻蔑一笑,道:“你还真是有出息啊,长得虎背熊腰,还生得一张莽夫脸,跑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竟还有脸说我卑鄙无耻,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底气。” 暴汗这不是我的台词么。 韩艺一阵无语中。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生气了 “我---我---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一个女人的份上,我非得好好教训你。” 元烈虎一抹双眼,强行怒瞪着肖云。 “都躺在地下了,还大言不惭。”肖云摇头一叹,鄙视道:“这一年多未见,想不到你还是这德行,姐一早就告诉你,做事要多动动脑,不要光凭一副蛮力。” 韩艺听得暗骂,又抄袭我的台词,这不是我用来骂你的么,在扬州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动过脑子啊! 元烈虎羞愧得只想自杀,嘶吼道:“你这恶婆娘有胆就杀了我,不用在这废话,我元烈虎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肖云冷冷一笑道:“堂堂元家大公子,我哪敢杀呀,不过我一早就看你这胡子不爽了,今天我就帮你给刮了吧。”说到后面,她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元烈虎顿时吓得脸头青了,这一脸络腮胡可是他的标志呀,紧紧捂住腮帮,紧张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你这太无耻了。” 崔戢刃突然冷声喝道:“萧无衣,休要欺人太甚。” 萧无衣?这才是她的真名么? ◎⊥ 韩艺听得一愣,也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萧无衣快速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放下脚来,朝着崔戢刃走去。 元烈虎赶紧蹦了起来,但是也没有背后偷袭,虽然他气得胡子都中分了,但是这卑鄙之事,他可做不出来。 崔戢刃看着萧无衣走了过来,颤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不是烈虎,我不会跟你动手的。” 萧无衣诡异一笑,道:“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 言下之意,就是我就知道你不会武功,我才要跟你动手的。 崔戢刃哪里不懂这意思,双手往前挡去。道:“但是我并没有惹你啊!” 韩艺都看傻了,说好的长安七子威震江湖了,怎么看到肖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她有这么可怕吗。嗯---好像是有。 萧无衣突然脸色一变,黛眉紧蹙,颇具威严的训斥道:“我以为我们一年多未见,你们见到我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但是你们竟然这般对我,真是太令我心寒了。而且,你们几个小鬼竟然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见到姐竟不行礼问好,亏你们还是大士族的子弟,作为你们的大姐,我是不是应该教训一下你们,免得出去丢人。” 说话时,她不停的晃动手中的短剑。 这尼玛摆明就是武力威胁啊! 崔戢刃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会遇到这婆娘,他至少先带个百八十人出门。这没有办法,他理亏在先,而且他也清楚对方肯定会打的,躬身一揖,道:“戢刃见过无衣姐。” 王玄道、郑善行跟着一礼,道:“善行(玄道)见过无衣姐。” 肖云又看向元烈虎。 元烈虎双手捂住自己的络腮胡。鼓着双眼道:“契约早已经到期,我现在死都不会叫的。”他不比崔戢刃他们,他皮糙肉厚,可不怕打。 萧无衣淡淡道:“你没读过书,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元烈虎道:“那最好不过了。” 郑善行见气氛非常剑拔弩张。微微一笑,道:“无衣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无衣似乎还在生气,淡淡道:“刚回来一两天。” 郑善行讪讪道:“那无衣姐这一年过的还好吗?” 萧无衣道:“我又不是去游玩的,我是跑路,你说能好吗?” “跑路?” 郑善行一愣,随即又哦了一声:“无衣姐说的是。” 崔戢刃问道:“那你今日来这里干什么?” 萧无衣道:“我一回到长安,就听到人人都在说话剧,就好奇想过来看看,想不到遇到你们几个小鬼了。” 元烈虎哼道:“什么想不到,今日可是男人日,你一个女人跑来作甚?” 萧无衣轻轻哼道:“我又不是小龟人,你见我萧无衣行事,什么时候看过天时地利?” 王玄道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好像是没有。”元烈虎嘀咕着。 萧无衣又看向王玄道道:“小龟人,你怎么也不问问姐有没有受苦?你这小乌龟倒是越来越可爱了。” 王玄道面色一紧,赶紧将乌龟藏于身后,讪讪一笑,道:“无衣姐何许人也,上哪也不会吃苦受累。” 萧无衣叹了口气,随即又咬牙切齿道:“这你就真是说错了,我这一趟出门,途中碰到一个极度可恶之人,此人卑鄙无耻,诡计多端,三番四次戏弄于我,差点没有把我给气死,我此趟回来,就是来搬救兵的。” 韩艺挠着眉间,她不会是说我吧?我好歹也只是言语上羞辱你,但是你却在上摧残我,这你怎么又不说了?究竟是谁更卑鄙无耻呀。 元烈虎一脸八卦道:“世上竟有这等奇人?是谁?” 萧无衣道:“反正是一个可恶的人,我饶不了他。” 崔戢刃淡淡道:“无衣姐,契约已经作废了,我们七个不会再受你摆布了,你要搬救兵那是你的事,跟我们无关。” 郑善行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信守了承诺,也希望无衣姐你能够信守承诺。” 萧无衣一脸委屈道:“我也不是命令你们,难道你们见我受欺负了,却袖手旁观。”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你若都摆平不了,我们去又有什么用。” “话也不是这么说,你们七个小鬼虽然差了一点,但是你们不要忘记,我们联手,那可是所向无敌的。”萧无衣颇有憧憬,又带着一丝怀念的说道。 崔戢刃等人都不接这话,看左边的看左边。看上边看上边。 “真是没义气。”萧无衣稍显尴尬,突然左右望了望,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已经到了正午,这话剧还不开始演。” 四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韩艺。 萧无衣回过头来,淡漠的看着韩艺,道:“小鬼。你是?” 你娘的,老子是你丈夫,小鬼,小鬼,你---你牛,我惹不起你。韩艺没好气道:“我是这凤飞楼的东主。” “原来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青楼霸主韩小哥呀!失敬,失敬。” “岂敢,岂敢。” 韩艺一脸尴尬,尽显无疑。 萧无衣隐蔽的瞪了他一眼。又道:“那你的话剧又什么时候演?” 韩艺道指着崔戢刃道:“你问他?” 萧无衣又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道:“这事我待会跟你解释。” 萧无衣哼了一声:“我说戢刃,你还真是越活越下贱了,人家一个开青楼的,身无几两肉,手无缚鸡之力,你堂堂崔家世孙,也好意思上门来欺负人家,真是让姐大开眼界啊。” 崔戢刃郁闷道:“这事你不知---反正这也不关你的事。你别多管闲事。” 萧无衣道:“我还偏偏要管了,我萧无衣就是好抱打不平。你们四大贵族,联合起来,欺负人家一个开青楼的,你们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郑善行急忙撇清关系,道:“这不干我的事,是戢刃和韩艺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只是顺便过来看看。” 王玄道、元烈虎一个劲的点头。 崔戢刃看着萧无衣道:“这事你想管也管不了。” 萧无衣道:“我还就不信这邪了,我今日还就偏要管了,你现在去把崔叔叔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教儿子去欺负一个开青楼的,你们崔家的脸都让你这小鬼给丢尽了。” 韩艺听得是汗流浃背。这婆娘左一个开青楼的,右一个开青楼的,摆明就是生气了啊。 崔戢刃气得直翻白眼,咬着牙道:“你别拿我爹来压我,就算你管的了今日,你也管不了明日,这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说着,他也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扬起手来,“无衣姐,你就算再厉害,如今你才刚回来,我还就不信你又敢闹出什么大事来。” “这---我就说,这七小鬼当中,还就属你有点脑子。” 萧无衣显得有些窘迫,但随即又道:“不管怎么样,今日既然让我碰见了,我也豁出去了,明日你要怎样,那我不管,但是今日就是不行,你想动手么?” 崔戢刃只觉脸上无光,他当然不敢动手,偏过头去,也不做声了。 实则就是服软了。 萧无衣冷不防说道:“对了,我听说你最近老是欺负我家无月。” 崔戢刃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道:“你还有脸提这事?” 萧无衣道:“我为何没脸提,我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就算要怪,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崔戢刃直接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气。 萧无衣轻轻一叹,道:“走吧。别待在这里丢人了。” 郑善行错愕道:“去哪里?” “去找红绫。” 萧无衣说着就径直往门口走去,也不去管他们四个。 元烈虎急忙道:“戢刃,可不能跟着她去,不然这跟以前又有什么分别?” 王玄道默默点了下头。 郑善行皱眉向崔戢刃道:“戢刃---。” 崔戢刃握了握拳,懊悔的低吼一声,朝着韩艺道:“记住,三日之后。” 然后就跟了过去。 郑善行和王玄道也随即低头跟了过去。 “这女人真是太狡猾了。”元烈虎猛地一掌拍在脑门上,显得非常的懊恼,刚准备跟过去,突然又回过身来,跑到韩艺身边,凶神恶煞的威胁道:“韩小哥,今日之事,你要敢说出去,哇呀呀,我---。” 韩艺很平和的打断了他的话,道:“大哥,我很快就要滚出长安了。” 元烈虎一愣,“倒也是哦。那就没事了。”说罢,他就追了过去。 韩艺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至今是一头雾水,这什么跟什么呀,萧无衣?难道---难道我老婆就是长安七子的苦主,哇操,这玩笑开大了。 “嘿嘿!” “呵呵!” 忽听得后面传来两个小声,韩艺转头一看,只见熊弟和小野从后台贼兮兮的走了出来。 韩艺微微皱眉,道:“你们两个过来。” 这两个小家伙立刻跑了过来。 熊弟耸动的双肩,极其兴奋道:“韩大哥,方才大姐姐好威风哦!” 韩艺道:“看来你早就见过她了。” 小野摇头道:“我们也是方才才见到的。” 熊弟点点头,道:“方才我们从外面回来,突然遇到了大姐姐,她就把我们叫去后面了。” 韩艺问道:“她叫你们去干什么?” 熊弟得意洋洋道:“当然是检查我有没有认真读书认字啊!” “啊?” 韩艺不敢置信道:“你在开玩笑吧。” 熊弟摇晃着脑袋。 小野道:“小胖可厉害了,萧姐姐说的,他全都默写出来了。” 看来还真是,这是日了狗了,我在这性命垂危,她竟然还有工夫去检查小胖的功课!韩艺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大姐姐就---就没有提到我么?” 熊弟道:“我有说要不要叫你,但是大姐姐说不想理你---你这个---这个---。” 说到后面,熊弟垂下了脑袋。 韩艺道:“是不是不想理我这个开青楼的。” 熊弟点点头,嗯了一声。 就知道是这样。韩艺道:“那她还说了什么?” 熊弟道:“大姐姐还说让我们在外人面前装作不认识她。” 韩艺道:“就没有了。” 两个小家伙纷纷摇头。 天啊!这婆娘究竟在搞什么东西啊!韩艺翻了翻白眼。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三帝一后 范阳卢家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年轻人来到了卢家大门前,他抬头望着门檐上那一块匾额,怔怔不语,过得半响,他才走到门前,敲了几下门。 “谁呀” 只见一个小门童将门打开一条缝来,探出头来,瞧了眼这年轻人,道:“请问你是?” 年轻人瞧了眼这门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非常平淡的说道:“我是卢师卦。” “卢卢师卦?” 那门童先是一愣,随即惊呼道:“大公子。” 卢师卦点点头。 那门童赶紧将门打开来,道:“大公子,你回来了,快快请进。” 卢师卦道:“你先去向我爹爹通报。” 那门童目光中闪烁着一丝诧异,随即应了一声,飞快的往里面跑去。 过了好半响,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见到卢师卦,不禁激动不已,道:“大公子,真的是你啊你终于回来了。” 卢师卦点点头道:“卢叔,好久不见。” 那管家哎了一声,打量着卢师卦,突然又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一个人?” 卢师卦轻轻一叹,随即道:“我与师妹已经成婚了。” “这” 那管家顿时一脸为难之色,道:“大公子,老爷让小人告诉你,你作为卢家的世孙,他无权不准你进这一道门,但是除你以外的人,其他人决不允许进这一道门。” 卢师卦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对了,我爹和我娘身体还好吧。” 那管家道:“老爷和夫人的身体都很好,只是夫人常常念叨大公子你。哦,刚才由于夫人在后院浇花,不知道大公子你来了。” 卢师卦点头道:“他们两老身体无恙。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先告辞了。” 那管家为难道:“大公子。其实。” 卢师卦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离开了。 feng飞楼后院。 刘娥在厅中踱步不止,嘴里念叨着,“萧无衣,萧无衣嗬哟,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这萧无衣是谁呢?” 韩艺忙问道:“是谁?” “就是云城郡主啊。” “云城郡主?” 刘娥啧啧几声:“韩小哥,你是不知道,这云城郡主可了不得呀。”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啊韩艺好奇道:“那究竟是怎么个了不得法?” 刘娥道:“这云城郡主乃是宋国公的长孙女。” “宋国公?” “这宋国公又是什么人?” “当今的宋国公就是曾今的仆射萧瑀的嫡长子。” “萧瑀又是什么人?” “萧瑀你都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刘娥惊愕道:“这萧瑀乃是我大唐开国功臣,凌烟阁排名第九,你不知道?” 凌烟阁排名第九,这就相当牛了啊韩艺当然知道凌烟阁。 刘娥道:“不仅如此,这云城郡主的身上可谓是集合四大无比尊贵的血脉。” 韩艺诧异道:“什么意思?” 刘娥道:“云城郡主的爷爷萧瑀。出身兰陵萧氏,乃南朝梁明帝萧岿第七子,梁末帝萧琮异母弟。萧皇后之弟。此乃其一,她的奶奶,乃是前朝独孤皇后的侄女,也就是独孤家的女人,此乃其二。其三,云城郡主的母亲就是太宗圣上的长女,襄城公主。其四,她的外婆乃是隋炀帝之女,也就是说云城郡主身上集合了兰陵萧氏。独孤氏,前朝皇室杨氏。当今皇室陇西李氏,四支无比尊贵的血统。而且还是当今陛下的亲外甥女。” omg,这是在开开玩笑吧韩艺听得都茫然了,不是皇帝就是皇后,太吓人了吧。 刘娥突然又道:“还有,还有。” 韩艺郁闷道:“还有?” 刘娥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那卫国公李靖又认了云城郡主为干孙女,据说这还是太宗圣上一手促成的。” 李靖?我勒个去韩艺已经彻底无语了,其实他已经料到这肖云绝非一般女子,但是却没有想到来头这么大,再扳扳手指,父亲,韩大山,职业农夫,母亲,吴氏,职业农妇,爷爷,农夫,奶奶,农妇,曾祖还是农夫这尼玛还能愉快的玩下去么。 刘娥突然惊叫一声。 韩艺吓得一震,纳闷道:“我都没有叫,你叫什么?” 刘娥紧张兮兮道:“你说这云城郡主会不会就是压制长安七子的那个女人?” 摆明就是啊韩艺疑惑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云城郡主,你没道理不知道这事啊” 刘娥摇摇头道:“我只是在宫中的时候,曾听闻过这云城郡主的大名,因为云城郡主集合三大帝王世家,亘古以来第一帝后世家的血脉,在历史上,都实数难得一见,但是关于云城郡主的事,外面流传的很少,我从未听过哪个公子说过她,想来她是一个非常低调的郡主。” 是很低调,低调的跑去农村当村妇,这真是日了狗了。韩艺颠着脚尖,各种无语。 刘娥突然又凑了过来,道:“韩小哥,若是有这云城郡主相助,那我们就不用害怕他们崔家了。” 韩艺道:“得了吧,你跟她很熟么?” 刘娥撇着嘴道:“我要跟她熟,那我还开什么青楼。” 这话说得韩艺脸上只发烫,云城郡主的丈夫就是一个开青楼的,这话要说出来,估计会被人打死。但是他也从未想过找肖云帮忙,这事原本就已经够乱了,要知道这事情的根源,就是因为小胖和崔莹莹做了朋友。如果让人知道他是云城郡主的丈夫,天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他可不想将肖云也拉进来。而且肖云方才装作并不认识他,也就说明她可能也不便出面。故此韩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靠肖云,他还是打算靠自己,毕竟这祸是他闯出来的。 刘娥瞧了眼韩艺,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艺道:“首先我得了解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我怎么去想办法。我打算待会去一趟国舅公府,不管国舅公帮不帮忙,但他总得把原因告诉我吧。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啊算了,我现在就去,差点忘记我没有多少时辰了。” 说着他就起身往屋外走去,来到屋外,只见梦儿她们都站在屋外,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 韩艺道:“你们放心,这天还塌不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小野,小胖。你们跟我出去一趟。” “哦。” 韩艺带着小野熊弟就出去了。 来到院外,韩艺非常认真的嘱咐道:“小胖,关于我和你大姐姐的事。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不仅会害了我,也会害了你大姐姐,甚至于你自己。” 熊弟点点头道:“这我知道,大姐姐已经嘱咐过我了。” 韩艺道:“一定要记住了,不要再说漏嘴了。” 熊弟非常认真的“嗯”了一声,道:“韩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韩艺点点头。 小野突然道:“韩大哥,我这是要去哪里?” 韩艺道:“去一趟国舅公府。” 熊弟好奇道:“去干啥?” 韩艺道:“问问情况。” 来到巷外。小野突然余光一瞥,道:“韩大哥。有人跟踪我们。” 韩艺道:“我也发现了,是花月楼的人,不要去管他们。” feng飞楼发生这么大的事,花月楼肯定会派人打探消息的,这韩艺早就料到了,但是无所谓,蠢子都知道他会去找长孙无忌。 行了半个时候,韩艺熊弟小野三人来到长孙家。 长安城内几乎都是高门大宅,而长孙家更是长安第一府,就这门楣,除了皇宫,绝对找不出第二家了。 韩艺台阶都还没有上去,就被门前护卫给拦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韩艺道:“在下是feng飞楼韩艺,有事求见国舅公。” “feng飞楼?” 那护卫愣了下,道:“这里可不是你们进出的地方。”说着他手往边一指,道:“你们应该去侧门。” 这国舅公府邸贵为长安第一府,平时上门的大臣何其多,不可能什么人都往这边走,不然的话,万一撞到了,那不是害了别人吗。 小野听了就不爽了,道:“这不是门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往这进。” “小野” 韩艺叫住小野,又向那护卫道:“抱歉,打扰了。” 然后就带着小野熊弟往侧门走去。 小野郁闷道:“韩大哥,我们一定要找这国舅公么?” 韩艺点点头,看着闷闷不乐的小野,笑道:“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了。” 小野立刻道:“韩大哥,我没这意思。” “我知道。”韩艺微微一叹,道:“但这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 小野瞧了眼韩艺,点了点头。 三人又来到侧门,相比起敞开的正门来,这侧门则是关闭的。 韩艺走上前,敲了敲门。 过得一会儿,只听得咔的几声响,门打开来,但并未完全打开,一个灰布长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内望着韩艺。 韩艺拱手道:“在下feng飞楼韩艺,有急事求见国舅公。” 那中年男人瞧了眼韩艺,道:“在这等着。” 说着就将门给关上了。 这就是有求于人啊 韩艺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倒是小野一个劲抓脑袋,他不禁一笑,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人傻傻站在门外,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炷香工夫。 又过去半响,这门终于打开来,但也只是张开一条缝隙,韩艺赶紧上前,那中年人道:“抱歉,我家老爷有公务繁身,不便见客。” 韩艺目光往门缝里面一瞥,道:“那不知长孙公子可在?” “公子他不在家,你要找他,改日再来吧。” “抱歉,打扰了。” 韩艺深深一叹,然后带着熊弟和小野离开了。 回到feng飞楼后,当韩艺将这一趟的结果知刘娥后,刘娥顿时一脸苍白之色,不过韩艺还是那句话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一切的。 虽然韩艺曾凭借这一句话,创造过奇迹,但是奇迹毕竟是奇迹,哪能总是发生。 原本feng飞楼已经快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名声财富皆是大涨,偏偏在这个关头,一泼冷水倒了下来,士气大伤啊。 当晚,三更天过去好一会儿了,但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在feng飞楼四周不断的游走,一圈下来,这瘦弱的身影,又落在了韩艺门前,不是小野是谁,他轻微的敲了下门。 门很快就开了,韩艺悄悄从屋内走了出来,“怎样?” 小野点点头。 二人悄悄离开了feng飞楼,绕去后巷,沿着北城边上的小路抹黑行走,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污水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二人来到一处竹林里面,二人又入得竹林,只见竹林后面有着一间小屋,小屋内亮着淡淡的烛光。 韩艺大喜,急忙走了过去。 “什么人?” 但见小屋四周站着七八名带刀护卫。 “feng飞楼韩艺。” 韩艺道。 但见屋内的影子突然点了点头。 护卫立刻让开来,但是小野却被那些护卫拦了下来,韩艺道:“小野,你先在这等会。” 小野嗯了一声。 韩艺来到屋前,轻轻敲了下门。 “进来吧。” 屋内传来一个非常低的声音。 韩艺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就是一张矮榻,矮榻上面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面放着一壶热茶,而矮榻的一边坐着一名身着灰衣的老者。 这名老者正是长孙无忌。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二百六十八章 绝密任务(上) 原来当日下午,韩艺前去求见长孙无忌时,虽然那看门的管家说长孙无忌公务繁忙,不便见客,其实门后还站着一人,这人告诉韩艺,让他晚上来这里。 “小子韩艺参见国舅公。” 韩艺向长孙无忌躬身一揖。 “无须多礼。”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伸出手往对面一引,道:“坐吧。” “多谢。” 韩艺走到矮榻前,正准备上去,忽然发现自己的膝盖以下,都是污泥脏水,不免有些窘迫,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因为坐矮榻,必须要双腿上去。 长孙无忌见韩艺站在卧榻前发愣,略微好奇,目光一瞥,恍然大悟,呵呵道:“无妨,无妨,老夫以前也是这般过来的。坐吧,坐吧。” 韩艺这才坐了下去,盘腿而坐,将前襟罩住双腿。 “喝茶” 长孙无忌亲手为韩艺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放到韩艺面前。 “谢谢。” 韩艺端起茶杯浅饮一口,放了下来。 长孙无忌并没有说话,静静的品着茶,他不说话,韩艺也不好开口,但他也没有觉得这茶有多么好喝,静静的坐着。 过得一会儿,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韩艺,你觉得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韩艺微一沉吟,道:“守信。” 长孙无忌一愣,哈哈道:“你这是暗讽老夫呀,可是老夫记得,老夫可从未向你承诺过什么。” 韩艺急忙道:“国舅公误会了,小子真的是这般认为的,这与国舅公无关。小子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对于那些大道理也都不是完全认同。但唯独对一句话,非常认同,就是。车无辕而不行,人无信则不立。没有信用的人,是很难得到别人的帮助。从而会让自己变得孤立无援,失败也就是在所难免,故此小子认为守信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话可不假,他虽然是骗子,但是任务是任务,承诺是承诺,他还是非常信守朋友间的承诺。 “你说的很有道理。”长孙无忌听得稍稍点头,过了片刻。他微微笑道:“记得老夫当初听闻你这话剧时,实感愤怒,你一个百姓,竟敢算计到老夫头上来,当时老夫真的很想置之不理,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长孙无忌何许人也,岂会看不出韩艺的小心思。 韩艺讪讪道:“小子冒犯了国舅公,罪该万死。” “这等话就不要说了。” 长孙无忌摆摆手,继续道:“但老夫最终还是去了,主要倒不是因为你的话剧。而是因为你,老夫当时非常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敢在这火中取栗,光凭你这一份胆色,值得老夫一去啊不过你小子也未令老夫失望,记得那日,你还替老夫出了一口恶气,那些士族自视甚高,谁人都瞧不起,如今却被你一个开青楼的,给说的哑口无言。说实在的,老夫心里着实痛快啊。 但是老夫万万没有想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后来你又创造了熊飞犁晶晶织布机。甚至于女人日,足见你是一个人才,其胆色谋略都要超过同龄人,哦,还包括野心。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老夫对你始终是吝啬那只言片语?” 韩艺摇摇头。 长孙无忌道:“首先,正如你那日所言,你年纪太小了,年轻就意味着冲动,但是胆子又太大了,老夫也担心呀。其次,你野心太大,出身又过于卑贱,用与不用,都令人头疼,可你又有能力,若是走的太快,难免会引来打压,对你而言,反倒不是一件好事。最后,老夫认为你在feng飞楼,比入仕途,要更有所为。思前想后,老夫还是决定再等等看。 不过这件事,倒是令老夫对你刮苦相看,若是同龄人遇到这事,一定会非常害怕,或者冲动,但是你都没有,你方才坐在这里,并未表露出任何焦急之色,可见你远远比你的年纪要更加成熟,而且,你还知道来找老夫,可见你并非盲目的自大,对局势把握的非常好。但是你的出身始终是无法改变的,想要入朝为官,难啊” 韩艺也就听听而已,鬼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微微皱眉道:“难道出身就意味着一切吗?” “可以这么说。” 长孙无忌道:“其实你若是一个农夫,那倒还好,但是你一个商人,而且是开青楼的,在我朝,商人为官,并且能够位居高位的,唯有一人。” 韩艺好奇道:“什么人?” “此人名叫武士彟。” 长孙无忌道。 姓武的?哦,我想起来了,好像这武士彟就是武则天的老爸呀韩艺故作不知,问道:“不知这武士彟又是何人?” 长孙无忌道:“这武士彟乃并州人士,非贵族,亦非士族,其实最开始连寒门都算不上,以前还卖过豆腐,后来又靠木材生意发迹,成为当地一名富商。此人虽是商人,但是读书识字,而且心有抱负,不愿拘泥现状,在隋末时期,毅然决然的弃商从戎,在军中做了一名小队正,然而后来又遇到高祖圣上,他不仅热情款待,而出钱相助,从而与太祖结为好友,从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但也仅此一例。” 韩艺困惑道:“不知国舅公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的是,长孙无忌究竟是让他复制武士彟为官的过程,还是有意拉出武媚娘来,这他不敢乱下判断。 长孙无忌笑道:“你不觉得你和武士彟很像吗?” 韩艺皱眉道:“听国舅公之言,这武士彟是生在大乱年间,机遇甚多,而如今是太平盛世,我无法走他的旧路。”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我也并非让你走他的旧路,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武士彟虽曾位居三品,还是太祖最信任的好友,但是由于他出身卑贱。以至于做了大官之后,过得更是如履薄冰。太祖的封赏,他不敢要,妻儿病死,他不敢回,一直是恪尽职守,但兀自遭遇同僚的鄙视,到最后积累成疾,不到花甲之年。就病逝了,由此可见,商人为官,小官尚可,若位居高位,还不如不当。” 韩艺听得沉默不语,这他倒是不太清楚,但是想想,也不难理解,朝中大臣几乎都是贵族。你一个商人夹在里面,这日子能好过吗,贵族连寒门都瞧不起。还会瞧得起你一个商人,可以想象武士彟在朝为官的日子过的是多么的艰辛,而且他还不能犯错,因为他没有底蕴的,一旦犯错,那些贵族肯定会弹劾他的。 长孙无忌笑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向他学习。从武士彟为官来看,需要三样,其一,能力。其二,胆色。其三,就是机遇。前两者你都有。但唯独缺这机遇。其实老夫也希望能够提拔你,但是官位太小,你也嫌弃,老夫也觉得不妥,难以施展你的才华,但是官位太大,老夫也给不了,所以老夫也一直在看你的造化,若天意如此,必会给你一个机遇。现在这个机遇就出现了。” 韩艺一怔,苦笑道:“小子现在都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若能保命已经是小子最大的奢望了,这机遇真不知道从何谈起。”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这机遇往往就诞生在悬崖边上。” 韩艺困惑道:“还望国舅公赐教。” 长孙无忌道:“你心里是不是非常困惑,这中间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韩艺直点头,他确实一头雾水,但是从长孙无忌的话来看,他又隐隐觉得这个武媚娘有关系,但问题是,他跟武媚娘完全没有关系,怎么可能会联系上。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而是崔戢刃太狡猾了,那小子不去当官,真是可惜呀,他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艺听得越发困惑了。 长孙无忌道:“当初你利用话剧暗讽山东士族买卖婚姻之陋习,其实你或许还不知道,你这一出话剧对于山东士族有着非常大的影响,以至于最近两三个月来,山东士族皆是不敢再买卖婚姻,据老夫所知,有些山东小士族甚至于都推了原本已经谈好的婚事。但是你这话剧其实还包含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寒门与贵族之争,你很聪明,知道老夫如今贵为太尉,又是国舅公,只要不刻意去凸显寒门与贵族之争,将重点放在婚姻上面,那么对于老夫就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这个问题始终是无法忽视的。而崔戢刃就是抓住了这个关键原因。” 韩艺道:“国舅公的意思,莫不是如今对国舅公造成了困扰?” “聪明” 长孙无忌点点头,余光瞥向韩艺,似乎有些犹豫。 看这事还不小呀韩艺开始有些小小的紧张了。 过的一会儿,长孙无忌突然道:“想必你应该听闻前几日安定思公主夭折一事吧。” 果然还是跟武媚娘有关,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艺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长孙无忌道:“公主夭折一事,引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韩艺道:“什么问题?” 长孙无忌稍稍迟疑了下,道:“那就是,安定思公主的生母武昭仪,图谋借此事篡立后位。” 韩艺听得大惊失色,他不是为了此事大惊,毕竟他是知道的,他是对长孙无忌竟然跟他说这事,而感到惊讶,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尼玛事情大条了。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呵呵道:“你害怕呢?” 韩艺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这你要都不害怕,要么就是蠢子,要么就是图谋不轨,尴尬的点点头,道:“但是小子非常好奇,这事怎会牵连到小子。”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机遇,明明与你无关的事,偏偏要扯到你,就连老夫都不能不相信,此乃天意。” 说话时,他若有所指的瞧了眼韩艺,道:“武昭仪想要取代王皇后,有一个坎是她不得不去面对的,那就是,她是出身寒门。”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绝密任务(下) 关于武媚娘的出身,有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武士彟堂堂开国功勋,在世就已经是正三品,死后更是从一品封号,应国公,怎么可能会是寒门呢? 这寒门从何说起啊! 但是寒门就是寒门,不是你官做到多大,多有钱,你就能成为贵族,哪怕你是宰相,你也是寒门,成不了贵族的。△¢但是寒门也不就是说普通百姓,穷的要命。 贵族与寒门的区别,关键在于姓氏,不在于官的级别,要不然山东士族凭什么看不起李世民,人家都是皇帝啊。 而这姓氏有大姓、小姓之分,武家本就是地方小姓,世代为农,不入流的那种,武士彟完全是凭借个人出色的能力,才当上大官的,这就是**丝逆袭。由此可见,武则天的厉害,也并非是凭空而来,她有一个能力超群的父亲,基因还是非常强的。 虽然李世民曾修订《氏族志》,重新划分贵族,说是按冠冕来算,但李世民就是说的好听,可不是真心要提拔庶族,打倒贵族,而是为了巩固关陇集团的政治地位,包括他们陇西李氏。 另外就是借此打压山东士族,因为山东士族看不起李世民,从而平衡势力,但也没有被大多数人承认,山东士族依旧稳如泰山,还是不鸟李世民,可即便如此,这武家也不在其列,武姓到如今还是一个地方小姓,没有任何改变。 想那骆宾王曾书写讨伐武则天的檄文,开篇就揭示她的家庭出身,说她“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反正将她大将军女儿的身份一笔勾销。 搞笑的是。而徐敬业所以有资格讨伐武则天,恰恰就是因为他乃豪门大族扬州大都督李勣的后人。 这李勣和武士彟都做过扬州大都督、大都督长史,官品是完全相同的,但是在骆宾王的笔下,寒门大都督根本就不是都督,甚至什么也不是。这就是九品制下的姓氏门第概念。 当今世上,真正的超级豪门,例如陇西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兰陵萧氏,河东裴氏,等等。像长孙家、褚家都不在其列,他们是权贵,但也是小贵族,不算是豪门大姓。像那房玄龄,还是出身官宦世家,但他也是寒门出身,不过后来房玄龄和范阳卢氏联姻,地位又不同了。 李世民修订《氏族志》。目的之一就是把长孙家提拔上来,排在第二。只位于皇室之下,当然,山东士族从未承认过,百姓也是更偏向山东士族。 当今王皇后,太原王家,一入宫。就是王子妃,后来太子妃,现在成为皇后。 萧淑妃,兰陵萧氏,一入宫就获得淑妃的品阶。 而武则天呢?并没有沾他父亲的光。要不是李治,就一陪葬的货,所以武则天根本没有享受到他父亲获得的那种种的荣耀,武士彟一死,武家就基本上退出了中央,这就是寒门尴尬的境地,可能一朝得势,但无法延续下去,贵族就可以,看看隋唐两朝的宰相,九成都是出自贵族。 你一个寒门女子,想要当皇后,而且还是在有皇后的情况下,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隋文帝的妻子,独孤皇后,八国柱之一的独孤信之女。隋炀帝的妻子,萧皇后,兰陵萧氏的女儿。李渊的妻子,窦皇后,北周定州总管神武公窦毅与北周襄阳长公主的女儿。李世民的妻子,长孙皇后,隋朝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女,包括现在的李治。 哪一个皇后不是出身名门望族,豪门大姓。 所以,武则天要称后,首先要面临的就是出身问题。 为什么武则天到后来大量提拔寒族,虽然原因有很多,但是有一条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武则天也是出身寒门,她如果拥护贵族,那不就是反对自己。 话说到这里,韩艺隐隐明白了,武则天要称后,那就是寒门与贵族的斗争,长孙无忌作为贵族必定是站在武则天对面的,不管从哪个方面去分析,要知道王皇后本就是关陇集团的人。 然而,《白色生死恋》讲述的就是一个寒门与贵族的相恋过程,这与武则天当下面对的困难非常相似。 如今话剧爆红,贵族、寒门都爱看,这无形中会给武则天减轻不少压力。 崔戢刃抓住了这一点,他认为长孙无忌不会因小失大,肯定要放弃话剧的,等于就是放弃了韩艺,因为相对于武昭仪而言,这韩艺算得了什么。 如果没有长孙无忌,以崔家的势力,稍微抓到韩艺的一点把柄,就能治韩艺于死地,地位相差太悬殊了。 这心头之谜,终于解开了,但是韩艺却更加困惑了,究竟这机遇在哪里呢?为什么长孙无忌还会来找他呢?放弃他就好了,对于长孙无忌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问道:“小子能为国舅公做些什么吗?” 这话问的很有意思,也可以说是很直接,他知道长孙无忌跟他说这些,当然不会是安抚他,你可以死得瞑目了,你的家人我帮你照顾,肯定还是他有利用的价值。 长孙无忌听得抚须一笑,道:“其实老夫若要保你,倒也不难,但是如此一来,就正中崔戢刃下怀,因为他也知道,老夫忌惮什么,故此他才先去找你,让你自动离开长安,一来可以彰显他们崔家的风度,二来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他直接去朝廷告你,万一老夫出面干预,那么他们崔家就有失面子,连弹劾一个开青楼的都不成功,这会影响他们崔家的名望,所为的名望,可是他们崔家最为看重的。” 韩艺点点头道:“这小子也想到了,但不知国舅公的意思?” 长孙无忌道:“这就是崔戢刃给我老夫出的难题,如果保你,并且让话剧继续演下去,那老夫岂不是为了那武昭仪做嫁衣,但如果让你离开长安。亦或者不让这话剧演下去,那岂不是告诉别人,老夫输给了崔戢刃,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两种选择,对于老夫而言。都非上上之策。而上上之策,就是老夫既不保你,又要让你留在长安,并且还让这话剧继续演下去,但结果是老夫胜。” 韩艺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但又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了,不敢妄言,道:“那小子该怎么做呢?” 长孙无忌道:“老夫猜想,或许会另有人出面保你。” 果然如此。韩艺心头一震。道:“国舅公说的不会是武昭仪吧?” 长孙无忌点点头。 韩艺不敢置信道:“但是武昭仪会为了这话剧,就出面保我?” “这我也不确定。”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但是我认为有这个可能。你的话剧现在在长安可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这也是老夫当初看中的原因,但仅凭话剧的话,或许也不能够,关键是你还有能力。 而武昭仪的野心,远远超出了老夫的预计。也不怕告诉你,其实现在后宫已经完全落于武昭仪手中。但是后宫只是陛下的家而已,所以老夫以为,武昭仪下一步就是涉入朝中势力,如果没有朝中势力的支持,武昭仪不可能登上后位,从长远来看。她肯定还会培养自己的势力。 另外就是我前面说到的一点,武昭仪的父亲也是商人出生,这与你非常相似,所以武昭仪对你绝对不会像贵族一样,你们之间是没有隔阂的。相反还有某种联系在内。这就是老夫说的机遇。” 韩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可是武昭仪身在后宫,她如何出面保我。” 长孙无忌呵呵道:“她的确没有能力保你,但是陛下有啊,至于怎么去保,老夫也不知道,而且,这也是老夫的猜测,至于武昭仪会不会出手,老夫倒也不敢肯定,相反,可能性还比较小,但是老夫人认为一定有这个可能。” 话说至此,长孙无忌的用意已经是非常明显了,韩艺要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道:“国舅公的意思是,让我潜伏在武昭仪身边?” 长孙无忌点点头。 韩艺道:“可是我与国舅公一直都有来往,武昭仪若真有心招揽我,不可能不知道,她如何信得过我。” 长孙无忌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今日约你来这里见面的原因,崔戢刃料想我肯定不会因小失大,同样的,武昭仪肯定也会这样想,她肯定也在观望,究竟老夫对待此事是什么态度,只要老夫不出面此事,你必将身处绝望当中,这时候武昭仪才会出手。” 韩艺算是彻底明白了,长孙无忌玩的就是将计就计,可是想着却觉得很不可思议,差点没有哑然失笑,道:“国舅公,小子冒昧问一句,如此重大的事,你竟然选择小子?这---这是否有些过于草率了?” “老夫就是看中你这一点,连你都这么认为,武昭仪就定不会生疑了。” “就因为这个?” 韩艺诧异道。 不可否认,长孙无忌这话很有道理,韩艺才来长安多久,而且又是一个开青楼,还不到弱冠年纪的年轻人,谁都不会相信长孙无忌会选择韩艺。 但是阴谋往往就诞生在对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要是大家都知根知底,步步为营,那很难分出胜负的。 “当然不是。”长孙无忌说着一叹,道:“老夫虽是太尉,但是后宫是后宫,朝堂是朝堂,一直以来两边都是井水不放河水,任何一方干预另一方,都是大忌,而且老夫还是外戚,就更加是大忌中的大忌。所以老夫目前拿武昭仪没有丝毫办法,而且皇后也斗不过她,以至于后宫被武昭仪掌控。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夫必须要清楚武昭仪究竟是何打算?不然的话,她在暗,我在明,老夫永远都将处于被动。” 韩艺苦笑一声,道:“想不到国舅公如此信任小子,竟然将这重任交予小子。” 长孙无忌道:“你是最佳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韩艺道:“难道国舅公就不怕我出卖你吗?” 长孙无忌笑道:“如果你的出卖,就能够动摇老夫的话,那证明情况对于老夫而言,已经相当不利了,另外,你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老夫都看在眼里,你虽然有些时候爱耍一些小聪明,小阴谋,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做的非常不错,老夫认为你可以值得一信。” 这话韩艺也就是听听,他心里当然清楚,长孙无忌选择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背景,而且也不是他的嫡系,就算他将今日长孙无忌跟他说的话,大肆宣扬,人家也不会信,堂堂国舅公,怎么可能会跟你一个穷小子说这些事。 另外,长孙无忌动不了武昭仪,但是要动韩艺,比吹口气都简单,哪怕韩艺依靠武则天当了官,所以根本不需要惧怕韩艺,一旦发现苗头有些不对,就可以及时铲除,而且,从韩艺的角度来看,跟着长孙无忌,当然要比跟武昭仪要好,因为现在两边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昭仪,一个太尉,傻子也会选边呀。 所以长孙无忌认为韩艺没道理会背叛他,而去投靠一个在朝堂没有任何势力的女人,除非韩艺当太监去。 韩艺觉得自己特无辜的,他是想上位,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上位,一个武则天,一个长孙无忌,两个人都是超级大阴谋家,夹在他们中间,稍有不慎,那绝对是碎尸万段。 但是韩艺没有选择,长孙无忌都跟他兜底了,他若拒绝,天知道长孙无忌会怎么对他,道:“可若是武昭仪不出手,那我该怎么办?” 这毕竟都只是长孙无忌的猜测,看似很有道理,但其实也挺离谱的,武则天究竟会不会出手,天知道啊! 长孙无忌微微沉吟,道:“先回扬州去,至于你和秦家的事,我会让人摆平的,另外,我还会让杨思讷帮你在军中任职,先在扬州累积功绩,等时机成熟了,老夫再调你来长安。” 他当然不会因小失大,而且他已经先败一阵了,他不可能还容许任何能够帮助武昭仪登上帝后的因素在长安。如果韩艺能够借此潜伏在武昭仪身边,那样的话,他就能够接受了。 这看似很大胆,其实对于长孙无忌而言,付出的代价微乎及微,就一个小卒罢了,为什么不赌一赌,就算没有发生,也无所谓。 韩艺道:“我可以不演这话剧。” 长孙无忌呵呵道:“如果陛下让你演,你能不演吗?” 这句话可是大有内容啊,也就是说,李治也想立武昭仪为后。 虽然韩艺现在可以不演,但是长孙无忌也怕有人利用韩艺,在武昭仪夺后的路上,推波助澜。 韩艺深呼吸一口气,道:“国舅公,请别怪韩艺势利,我想知道,如果我帮你打赢这一仗,我能获得什么?” “无妨,无妨,这是应该的,你若不说这句话,老夫倒还不安心。”长孙无忌摆手笑了笑,又道:“老夫会想办法修改你的祖谱,帮你归入南阳韩氏,让你成为贵族子弟,并且认当今门下侍中韩瑗为堂叔,只要你能够成为贵族,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你妹的,说了半天,就是把老子的祖宗给改了。 韩艺暗骂一句,但是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在这个年代,只要成为贵族,前途无量,哪怕你是一个**,因为这意味着一切的一切,深呼吸一口气,道:“那我下一步该如何做?” 长孙无忌笑道:“顺势而行。”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命运的转折点(上) 韩艺绝对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当他回到凤飞楼之后,兀自感到不可思议,仿佛在梦中一般。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看似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意外,竟然在无形中与他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就是长孙无忌,这就是一个阴谋家! 唐太宗曾如此评价长孙无忌,“无忌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战,非所长也。” 哪怕是芝麻大的事,在长孙无忌眼中,都有着巨大的利用价值。 想当初,长孙无忌就是依靠房遗爱家中一桩家庭纠纷案,将吴王李恪,高阳公主,李道宗等人一网打尽,要么就是唐太宗的儿子、女儿,要么就是唐太宗的弟弟、女婿,但是事情的本质就是一个家庭纠纷案。 试问在当时,谁能够想得到? 现在也是如此,没有人会想到,包括韩艺自己,长孙无忌竟然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且还不是他的亲信,去对付武昭仪。 但是反过来想,如果长孙无忌派自己的亲信,亦或者朝中某位大臣前去武则天身边卧底,那他能成功吗? 一个阴谋家最擅长的,就是动用一切你想不到手段去对付你。 其实武则天同样也是如此。 当然,长孙无忌之所以选择韩艺,也是因为韩艺没有背景,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而且还比较容易掌控,这也是为什么长孙无忌说韩艺是最佳人选。 一宿未眠啊! 韩艺呆呆的坐在床上,忽然,一束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用手挡住阳光,斜眼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都已经天亮了。” 忽然,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道:“不错,这的确是一个机遇。” 言罢。他脸上完全没有一宿未眠的憔悴,反而绽放着光彩,或许这才是他渴望的生活。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 “韩小哥,是我。” 外面传来刘娥的声音。 韩艺双手轻轻捂了捂脸,立刻恢复了应该有的憔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来。 刘娥见到韩艺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脸疲态。倒还吓到了,道:“韩小哥,你。” 韩艺淡淡道:“有事吗?”。 刘娥道:“呃今日还开门吗?”。 韩艺摇摇头,道:“算了吧。” 刘娥瞧了眼韩艺,以前韩艺给她的感觉,永远是自信,无比的自信,但是今日他。她却从韩艺连上看到了一种挫败感。一颗心缓缓下坠,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艺叹道:“我待会再去一趟太尉府。” 吃过沉闷的早饭过后。韩艺又带着小野、熊弟去往了太尉府。 但是太尉府的院公告诉韩艺,长孙无忌上朝去了,还没有回来。 于是韩艺就在门前的苦苦等候。 这一等就是一整日,但却兀自没有见到长孙无忌,直到快要禁宵时,韩艺才与熊弟、小野回去了。 凤飞楼后院! 当初凤飞楼的核心班底。都坐在其中,包括梦儿她们,现在已经瞒不了她们了。 刘娥已经是彻底绝望了,看着韩艺道:“韩小哥,如今国舅公已经抛弃我们了。我们现在。” 韩艺扫视在场的人一眼,道:“放心,我不会连累大家的。” 桑木急道:“恩公,你的意思是?” 韩艺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决定离开长安。”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梦儿流着泪道:“小艺哥,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韩艺点点头,道:“我终归还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熊弟道:“韩大哥,你去那,我就跟你去那。” 小野也是直点头。 桑木道:“恩公,我们也都誓死追随你。” 梦儿也道:“小艺哥,我们也要跟你一块离开。” 梦婷、梦思、梦瑶也是纷纷点头。 杜祖华和徐悠悠也表示要跟着韩艺离开。 “干什么,干什么?” 韩艺道:“你们都不想干了么?你们跟凤飞楼可是有合约的,岂能说走就走。” 梦儿道:“可是小艺哥你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干什么?我可不想再去做歌妓了。” 韩艺苦笑一声,道:“我今日离去,就是为了保全凤飞楼。崔戢刃针对的不是凤飞楼,而是我个人而已,只要我一走,《白色生死恋》不再演出,他便不会在纠缠了,如果我不走的话,那可能我们会抱着一块死,而且,谁说我今日走了,他日就不会回来了。” 刘娥眨了眨眼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帮我保住凤飞楼。” 梦儿道:“可是你走了,这凤飞楼还能开下去么?” 韩艺微微瞪了梦儿一眼,道:“如今凤飞楼的基础已经打好了,就算没有话剧,我们还有织布机,还有闺蜜兔,还有上百号员工,还有一整条巷子,为什么开不下去,退一万步说,就算《白色生死恋》不能再演下去,你们也可以想一出新的话剧,我平时教你们这么多,不会都忘记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 熊弟急得都快哭了,道:“我我不留在这里,我要跟着韩大哥你。” 韩艺点点头道:“你和小野,还有桑木你们都跟着我离开。” 熊弟直点头,嘻嘻道:“我就知道韩大哥你不会不管我的。”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向刘娥道:“刘姐,真是抱歉,我没有帮你打败花月楼。但是这个承诺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保住凤飞楼,我不要求你将凤飞楼做大做强,但至少不要把凤飞楼丢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临走前,会将如何运营织布机和闺蜜兔,以及整个市场的方法,教给你。” 刘娥心想,我本来已经快一无所有了,现在的情况比当初可是要好太多了,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念及至此,她坚定的点点头。 韩艺又向梦儿她们道:“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刘姐打理好凤飞楼,知道吗?”。 梦儿她们纷纷含泪点着头。 韩艺道:“那就先这样了。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历程,这只是我们暂时无法跨过去的一道坎,但是谁能肯定,我们一生都跨不过去了,越王勾践若没有那十年间的卧薪尝胆。又凭何称霸天下,所以你们一定要振作起来。” 大家纷纷点头 翌日。 虽然只有一两日。但是却给人一种冷清了许久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人走茶凉的前兆吧。 在凤飞楼的二人坐着三人,正是郑善行、王玄道,以及韩艺。 郑善行听到韩艺的决定,不禁仰面一叹。 其实这个结局,是他早就预想到的,毕竟韩艺只是一个农夫。怎么可能斗得赢曾享誉第一士族的崔家,但是韩艺屡屡出奇制胜,让他看到了一些希望,他对此充满了信心,可是人岂可胜天。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韩艺笑道:“郑公子,你也无须如此,虽然我要离开了,但是我们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 郑善行苦笑道:“若是没有你在此掌舵,还谈这些干什么?” 韩艺道:“不过就是做买卖而已,这有何难,我已经我们合作的计划完全告知了刘姐,当然,我并没有说出郑公子,我的计划可以帮你打开衣物市场,但是之后,可就全得靠你自己了。” 郑善行一边叹气,一边点着头,道:“韩小哥,真是抱歉,这我真帮不上你。” 就算他想帮,郑家也肯定不会答应的,可不要忘记,在针对韩艺上面,郑家和崔家是一条阵线上的。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能理解,而且我还要感激郑公子,你在这时候还能找我,不过郑公子可以放心,将来我肯定还会要回来的,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说到后面,他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郑善行笑着点头道:“我等你。” 韩艺突然又看向王玄道,道:“王公子,你是陪着郑公子一起来的吗?”。 王玄道一愣,随即歉意的笑道:“当然不是。”过得片刻,他继续道:“虽然跟韩小哥认识不久,但是这些日子令玄道受益匪浅,玄道心怀感激。” 韩艺没好气道:“作为一个失败者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恭维的话。” 王玄道点点头,道:“一路好走。”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还是说些恭维的话吧。” 王玄道尴尬的瞧了眼韩艺,笑了笑,不再做声了。 韩艺又向郑善行道:“郑公子,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郑善行道:“请说。” 韩艺叹道:“崔戢刃针对只是我个人,如今我已经要走了,我希望崔戢刃不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可以向你保证,崔兄绝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那样就好。” 韩艺点点头,又道:“对了,上回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害怕她?” 郑善行、王玄道面色皆是一脸古怪之色。 郑善行不答反问道:“你问她干什么?” 韩艺试探道:“我看崔戢刃好像也挺怕她的?” 王玄道双目一睁,道:“你不会打算利用她来对付崔兄吧?” 韩艺笑道:“问问而已。” 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打听了下萧无衣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因为外面关于她的消息太少了,而且韩艺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去打听了,所以他故意表现出这个意思来。 王玄道摇头晃脑道:“我劝你千万不要与那女人沾上关系,否则的话,你会过的生不如死。” 这么夸张?好像除了暴力点,都还好啊!韩艺道:“王公子,你好歹也是太原王氏的长孙,用得着怕一个女人么?” 郑善行叹道:“她也是兰陵萧氏的女人,比我们可也不差,而且,可不只是我们怕,可以说长安的这些世家的子弟就没有一个不怕她的。” “是吗?”。 韩艺道:“难道她丈夫是一个大人物?” 郑善行摇摇头道:“她没有丈夫。” 韩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嘴上却道:“不可能吧,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而且长得也不差,四肢健全,怎么可能没有丈夫?” 郑善行笑着摇摇头,道:“你说的不错,论姿色,论才学,她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但问题是现今长安城没有人敢娶她。”说到这里,他略微顿了顿,道:“对于这一点,我其实也挺佩服她的,她是唯一一个打破父母之命的女人,她曾在三年内,亲手毁掉了十二门亲事。”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道:“这么厉害?她是怎么做到的。” 郑善行和王玄道皆露出羞愧之色。 “我不妨告诉你,你就别想着去打她的主意了,别说她现在帮不了你,就算她帮得了,你也千万别去找她,你一定会后悔的。”郑善行急躁的摇手道。 王玄道点点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命运的转折点(上: 第二百七十一章 命运的转折点(下) 韩艺还想试探着,但见郑善行、王玄道根本没有继续谈下去只能作罢了。@@, 双方又再就韩艺走之后,关于制衣坊合作一事交谈了好一会儿,郑善行、王玄道便准备告辞了,因为他们也都知道,韩艺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的。 韩艺送他们到楼下,可是刚到门口,却又遇到一个熟人。 正是元牡丹。 “牡丹姐。” 郑善行、王玄道见到元牡丹,略感诧异,随即赶紧行礼。 元牡丹“嗯”了一声,道:“你们谈完没有?” 郑善行道:“我已经谈完了,正准备离开。若是牡丹姐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元牡丹点点头,突然问道:“无衣回来了,是不是?” 郑善行愣了下,随即点点头。 “没事了。” “告辞。” 郑善行、王玄道微微颔首,然后就离开了。 韩艺看着元牡丹,笑道:“真是想不到牡丹娘子你也会来送我?韩艺真是受宠若惊啊!” 元牡丹道:“我不是来送你的,我是来跟你谈买卖的?” 韩艺一愣,道:“可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呢?” 元牡丹道:“你不走,这买卖还没法谈。” 韩艺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手一伸,道:“里面请。” 来到楼内,这才刚坐下,韩艺就道:“你是不是想买下凤飞楼?” 元牡丹比他更加直接,道:“价钱好说。” 韩艺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卖的。” 元牡丹道:“难道你还准备带走不成?” 韩艺道:“走的只是我而已,刘姐她们还会留在这里。” 元牡丹笑道:“就凭她们那些人能保住凤飞楼?” “我相信可以。” “你也曾相信,你能将这凤飞楼开下去。可是结果呢?”元牡丹道:“连你都开不下去,她们能?” 韩艺道:“好吧,我实话跟你说,谁能保证我将来不会再回来。” 元牡丹愣了下,道:“你还没有死心?” 韩艺点点头,道:“这一次我输的很冤。我当然不服气,我还会卷土重来的。” 元牡丹稍稍沉吟一番,道:“那就这样,你将凤飞楼托付给我。” 韩艺笑道:“看来牡丹娘子目的不是要买下北巷,而是要保住女人日。” 元牡丹点点头道:“女人日好不容易才成功,我不想它这么快就走向灭亡。你们的刘假母,我也听说过,做买卖的能力一般,一旦你走了。花月楼的曹假母便可轻松将她打败,但是如果你交给我的话,花月楼就不可能得逞。” 韩艺低眉沉思一番,随即道:“如果牡丹娘子愿意劳这神,我倒是也不反对,但是,你只是一个管理者,说得不好听一点。你只是我的员工,我不会卖给你哪怕一寸地。” “可以。” 元牡丹很是爽快。又笑道:“但前提是你得回来。”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又不是灰太狼,你可别奢望会从我嘴里听到那句话。” “什么灰太狼?” “哦,没事。” 韩艺摇摇头,突然道:“杨姑娘知道这事吗?” 元牡丹摇摇头道:“杨家在得知这事之后,就不准飞雪出来了,她估计还不知道这事。你如果想要与她告别。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韩艺摇头道:“不需要了,我已经给她们杨家添了不少烦恼了,等我走后,你帮我转告一声就行了。”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笑道:“你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 韩艺道:“我怎么听着有点像是在幸灾乐祸呀!” 元牡丹道:“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落井下石。” 韩艺很受伤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挺不错的。” 元牡丹啐道:“我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只知道你偷了我的丝巾。” 女人啊!就是爱记仇。韩艺道:“你的丝巾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的闺蜜兔不见了。” “你还敢提这事?” “行了,行了,别瞪我了,我都马上要走了,咱们能好好说会话么。”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元牡丹站起身来,道:“告辞。” “不送。”韩艺有气无力道。 元牡丹转身就往楼梯那边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道:“一路顺风。” 韩艺哼道:“你不是废话吗?” 元牡丹道:“除了废话,我也没什么和你说的。” 说完,她就下楼去了。 “这娘们还真是有个性。” 韩艺笑着直摇头,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韩大哥。” 过了一会儿,忽听得一个贼兮兮的声音。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熊弟和小野两个小家伙躲在楼梯间,好气好笑道:“你们两个干什么,这里还是我们的,犯得着这样吧。” 熊弟嘿嘿一笑,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二人走了过来,坐在韩艺的对面。 “韩大哥,我们真的要离开长安么?” 熊弟眨着小眼睛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怎么?你舍不得么?” 熊弟歪着脑袋,道:“倒不是舍不得长安,只是舍不得梦儿姐姐她们。” 韩艺笑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啊!” 熊弟急忙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得跟着韩大哥你,你可是答应过我爹娘,要照顾好我的。” 韩艺道:“你这小胖子,我那一次分明就是在你的眼泪逼迫下,才这么说的。” 熊弟厚厚的嘴唇一瘪,泪眼汪汪的望着韩艺。 韩艺挥着手道:“行行行,你赢了,你赢了。哎呦,真是的。” 小野呵呵笑了起来。 熊弟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小野突然道:“大哥,你方才是在想大姐姐么?” 韩艺一愣,随即点点头。 熊弟急忙道:“对了,咱们要不要去跟大姐姐说一声。” 韩艺道:“你上哪找你大姐姐去?” “不知道。” 熊弟摇摇头。 韩艺一阵无言,又道:“算了。去找她,也只会给她带去麻烦。” “这样啊,那咱们还是别去找了。”熊弟摇着头。 “小艺哥。” 茶五突然走了上来,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少年。 韩艺道:“什么事?” 茶五道:“这有急事找你。” 韩艺瞧了眼那少年,挺陌生的,道:“你是?” 那少年道:“你就是韩艺么?” 韩艺点点头。 那少年走上前来,将一枚铜钱放在桌上,道:“有人托我将这一枚铜钱交给你,还说老地方见。” 韩艺瞧了眼那枚铜钱。是她? 一炷香后。 韩艺来到了后巷的那片树林里,背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用脚打着拍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蒙面女子从边上走了出来。 正是顾倾城。 韩艺瞥了眼顾倾城,将铜钱扔了过去。 顾倾城接过铜钱来,一语不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别这么看这我,我并没有欠你什么。” 顾倾城道:“但是你当初答应我了。” 韩艺道:“我是答应了你,但是我能怎么办。我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本事你让我留下来。我就履行自己的诺言。” 顾倾城道:“反正我只知道你答应我了。” 韩艺点点头道:“行,那你教教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顾倾城一脸委屈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言归正传,如果我可以去找你,我会去跟你说一声抱歉的。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够说的了。” 顾倾城瞧了眼韩艺,道:“你主意这么多,为何这一回没有还手之力。” 韩艺激动道:“现在的问题是,我连发生什么事了都不知道,这我怎么去想办法。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顾倾城摇摇头,嗫嚅着,道:“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你知道我的秘密,我迟早有一日撑不下去。” 韩艺微微沉吟,道:“这你完全不用担心,如果有人想要玷污你,只要你揭开面罩就没事了。” 顾倾城啐了一声,道:“真不该告诉你。” 韩艺笑道:“好了,好了,说正经的,你的问题关键在于那些公子来找你算账,但这事,你明白,曹绣也明白,她不可能没有想过这一点,我估计她最后还是会让你悄悄离开,如果你实在没有去处,可以来扬州找我。” 顾倾城略显诧异道:“真的么?我真的可以去扬州找你?” 韩艺点点头道:“最好能够自备酒水干粮,说不定我到时还得靠你接济了。” 顾倾城白了他一眼,道:“你坏主意这么多,不可能会被饿死。” “借你吉言。”韩艺笑道。 顾倾城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韩艺叹道:“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你和我的命运或者早就注定要离开这里,而且,多你一个人,也就是多一口饭吃,我也得需要人洗衣煮饭,你可别说你不会,你以前在谢家,干的肯定就是这些。” 顾倾城嗔怒道:“我还说你今日怎么恁地好心,原来是想我去帮你洗衣煮饭。” 韩艺道:“难不成我让你去扬州,还要我来伺候你,那你还是别来的。” 顾倾城委屈的瞧了眼韩艺,道:“洗衣做饭就洗衣做饭,我反正到时没有去路,一定去找你。” 韩艺点点头。 顾倾城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日上午。” 当日,韩艺又将拜托元牡丹管理凤飞楼一事,告诉了刘娥,同时他也叮嘱刘娥,元牡丹只是一个打工的,而不是老总,这个主次一定要分清楚,随即就大大小小事宜,嘱咐了他们一遍。 这可不是装出来的,或者是敷衍了事,他是认真的,因为一旦武则天没有出手,那他就真的得离开了。 这就是长孙无忌说的,顺势而行。 也可以说,明日将会韩艺的一个命运转折点。 第二日上午,韩艺、熊弟、小野、桑木、东浩、佐雾一行六人,驾着两辆马车在刘娥等人的相送下,缓缓离开了北巷。 只见北门附近站了不少人,虽然韩艺是对外宣称回家探亲,但是他们知道这肯定是崔家有关,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不感到好奇,因为势力相差太悬殊了,韩艺胜,那是奇迹,韩艺败,那是理所当然的。 其中有不少人是来相送的,也有不少人是来看笑话的。 相送的自然是那些寒门子弟,毕竟韩艺曾让他们与贵族处于一个平等的环境里面,对此他们深感感激。 至于那些看笑话的,无非就是那些士族子弟,虽然他们也常来看话剧,但是看话剧归看话剧,韩艺离开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这可以看做是寒门再一次小败给贵族。 反正好言相送的有,冷嘲热讽的也有。 韩艺都是视若不见,出得北门,往南行了三里路,他便让刘娥她们回去,毕竟都是女人,总是跟着也不是一回事。 别看梦儿平时常常跟韩艺拌嘴,但真到韩艺要走的那一刻,哭得又跟个泪人似得,惹得熊弟也抱着杜祖华大哭起来。 依依相别之后,韩艺他们就踏上了归程。 毕竟刚刚经历分别,熊弟他们的情绪都非常低落,谁也不愿张口,但唯独一人除外,这个就是韩艺。 在韩艺看来,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他在等。 然而,在漫长的等待中,太阳都已经落山了,但是韩艺期望的人还没有出现。 韩艺他们找到一家旅店歇息一晚后,第二日又继续赶路。 又到了日落西山之时,韩艺望着西边慢慢落下的太阳,一个心也满满的坠入冰河当中。 可就在这时,忽听得后面有人喊道:“前面的车队速速停下,速速停下。” 韩艺眼中一抹光芒掠过,回头一看,只见一队人马带着浓浓尘土追将过来。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桑木、佐雾将马车停了下来。 不消片刻,那队人马便追了上来,将韩艺等人团团围住,只见一个身着官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没有胡须的男人走上前来,额阔颏宽,留着一缕髭须,面容和善,一双眼睛透着笑意,他打量了下韩艺,道:“你可是韩艺?” 他的声音非常柔和,让人听着舒服。 “在下正是。” 韩艺拱手一礼,又问道:“不知阁下是?” 这中年男人微微拱手道:“在下乃是中书舍人李义府。” 这中书舍人就是帮皇帝传宣诏命的。 李义府?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算了,别想了,甭管是什么官,总比我大。韩艺急忙道:“原来是李舍人,久仰,久仰。” 李义府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韩艺道:“在下打算回扬州探亲。” “扬州?” 李义府微微皱眉,道:“扬州你还是以后再去吧。” 韩艺故作诧异的“啊”了一声,但是心里却是激动不已。 李义府轻咳一声,道:“陛下口谕,命你五月十五,带着你的人随陛下前往万年宫,表演话剧。” 那只老狐狸! 韩艺心里暗骂一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必须大干一场 当然,除了长孙无忌以外,韩艺也挺佩服武则天,这还真是够沉得住气,因为从李义府来的时辰来看,武则天应该是最后才决定的。≤≤, 但不管怎样,这一道圣谕,不仅挽留了韩艺,同时也促发了韩艺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合作,可以说是韩艺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毋庸置疑,这是一条不归路。 但是韩艺来到长安之后,也从未想过要循规蹈矩的活着,他内心还是非常兴奋的,他同时也非常期待,究竟谁才会笑到最后? 而熊弟、桑木等人都傻了,过得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激动地不能自已,眼中闪烁着泪花。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呀,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 圣旨自然是不能违抗的,但是这圣旨来的实在是太晚了一点,韩艺瞧了眼天色,道:“李舍人,如今天色已晚,城门估计也关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驿站入驻一宿,明日再赶路吧。” 李义府瞧了眼天色,也觉得现在赶回去,不太现实,于是他命一人骑快马赶回长安向皇上复命,韩艺赶紧也让佐雾跟着那人回去,将消息告知刘娥她们,免得他们出什么乱子。 等安排妥当之后,一行人又往附近的驿站行去。 李义府瞧了眼韩艺,叹了口气,道:“韩艺,我说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回家探亲不行,偏偏赶在这时候,我前面去到凤飞楼,听说你回家去了,可把我给吓坏了,拼了命的追赶,天色晚点倒是不打紧。要是没有追上你,那我真不知道如何回去复命。” 韩艺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其中缘由,但是不管怎样,他既然这么说了,显然是要韩艺记下这份人情,连忙拱手道:“李舍人说的是。这都是在下的错,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礼报答。” 李义府摆摆手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是奉命行事,能追到你,我就已经满足了。” “李舍人高风亮节,真是令我钦佩。”甭管对方是敌是友,这马屁多人不怪,韩艺奉承一句。又道:“对了,这陛下为何会突然召我去演话剧?” 李义府低声道:“不瞒你说,其实陛下早就对你的话剧有所耳闻,也一直想要见识见识,只是最近几个月,陛下政务繁忙,一直抽不出空来,直到最近皇上决定起驾去万年宫避暑。这才想起让你随同一块去。” “原来如此。”韩艺点点头,又好奇道:“这万年宫又是什么地方?” 既然要避暑。肯定不会是在大内皇宫内。 李义府道:“这万年宫原本叫做九成宫,位于麟游县西天台山上,到时不仅陛下会去,而且满朝文武也都会携眷同去。” 韩艺哦了一声:“那陛下这是去游玩的吗?” 李义府立刻义正言辞道:“那当然不是,陛下乃明君也,怎可能抛下国家大事不顾。即便是避暑,那也决计不会不理朝政的,不然也不会叫大臣们跟着同去。” 言下之意,就是换个地方办公罢了。 他都这语气了,韩艺哪里还敢说什么。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李义府又道:“韩艺,这可是你的一个好大机会,若是能够得到陛下的赞赏,说不定会飞黄腾达。” 他这是暗示我么?韩艺苦恼一叹,道:“李舍人说笑了,我不过就一只小小鸟,再飞也飞不了多高。” 李义府听得微微一愣,略显黯然,叹了口气。 叹气的不应该是我么。韩艺略显诧异的瞧了眼李义府,轻声喊道:“李舍人,李舍人。” 李义府微微一怔,“什么事?” 难道这家伙也是寒门出身?要是这样,那倒是可以来往来往,毕竟我对这官场之事,知道甚少。韩艺笑道:“不管怎样,李舍人的这一份恩情,韩艺定当铭记于心,若他日有需要韩艺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李义府道:“我都说了,我也是奉命行事,你无须记在心里。” 韩艺正色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光凭我连累李舍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就已经十分抱歉了,若无报答,我又怎能心安,我韩艺虽是一介百姓,但也知道知恩图报,莫不是李舍人嫌弃我地位卑贱。” “你——!” 李义府指了指韩艺,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这小子太懂事了,李义府不禁又与他多聊了几句,一来二回,倒也聊得越发起劲,因为韩艺是深通心理学,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非常合李义府心境,慢慢也就熟络起来。 行至一顿饭功夫,韩艺来到了驿站,稍作休息,就拿着干粮出来吃了起来,都是肉干呀,这可是驿站没有的,韩艺又请李义府坐下来,喝了一点小酒,聊了聊天,虽然这李义府没有掏心掏肺,而且处处慎言,但是韩艺还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掌握了一些信息,这李义府肯定也是寒门出身,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反正有点郁不得志的感觉。 饭后,稍坐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天还是微微亮,李义府就催着赶路了,一行人是快马加鞭。 因为韩艺走的时候,没有急着赶路,慢悠悠的,所以并没有走太远,如今拼了命的往回赶,总算是在日落西山时,回到了长安城,入城便已经天黑了,此时已经禁宵了,好在他们是往北门入城的,离北巷也不是很远,于是李义府就顺道带着韩艺去到了北巷,然后才回宫去了。 虽然此番离去,才仅仅过了三天左右,但是对于韩艺而言,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站在巷口,望着远处还点着灯火的凤飞楼,怔怔不语。因为这短短三日,他的命运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韩大哥,我们快些回去吧,也好给梦儿、华仔他们一个惊喜。” 熊弟激动的拉着韩艺的胳膊就往里面走去。 几人刚刚来到凤飞楼门前,就听得一声尖叫,“啊——小艺哥回来了。小艺哥回来了。” 韩艺听着好像有点“鬼来了”的感觉,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又听得阵阵脚步声,只见一群人从后巷冲了出来。 “韩小哥在哪里?在哪里?” “刘姐,我在这了!” 韩艺举起手来。 刘娥他们火速围了过来。 “韩小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小艺哥,你能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个个都是手舞足蹈,显得非常激动,虽然凤飞楼是刘娥创立的。但却是韩艺一手扶起的,所以韩艺才是他们的主心骨,这韩艺刚离开时,他们都是一片茫然,包括刘娥在内,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是前怕狼,后怕虎。连觉都睡不安稳。如今韩艺去而复返,凤飞楼那是士气大振呀。包括那些木匠都赶来了过来,也是泪眼盈眶,激动不已。 韩艺可不喜欢这种气氛,毕竟他也不是一个英雄,不需要这些,嬉皮笑脸道:“梦儿。是不是我走了之后,你才发现离不开我的。” 梦儿俏脸一红,啐道:“小艺哥,你真是太坏了,一回来就胡说八道。我可没有舍不得你是舍不得小胖和小野。” 熊弟睁着小眼睛,乐呵呵呵呵道:“真的么?梦儿姐姐,你真的想我么?” 韩艺笑道:“我早就说你暗恋小胖了,你还死不承认。” “小艺哥(韩大哥)。” “行行行,我不说了。” 经过这一番打趣,气氛顿时又轻松不少。 韩艺安慰了那一干老木匠一番,让他们先回去干活,等会就过去看看,然后又与刘娥等人去到了前厅。 来到厅中,韩艺坐了下来,梦儿赶紧帮他倒上一杯茶,韩艺一连喝了三杯,总算是稍稍缓了过来。 “韩小哥,咱们这一回可算是死里逃生呀,不不不,应该说是因祸得福,韩小哥,这陛下召见,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呀。” 这刘娥激动的前言不搭后语。 韩艺笑道:“你以前不是宫妓么,陛下难道没有召见过你?” 刘娥道:“我倒是有幸见过太宗圣上,但那也不是召见,只是上去表演一些歌舞助兴罢了,但是陛下可从未从平康里请人去表演,这可还是第一回呀。” 梦儿似乎还不敢相信,道:“小艺哥,陛下真的要看话剧么?” 韩艺点了点头。 众人又是七嘴八舌问了起来,韩艺都是点头以对。 等到他们说累了,韩艺才道:“你们也不要高兴太早,关键还得皇上爱看,而且,我倒是还怕你们把这戏演砸了,那可就不是因祸得福,而是因福得祸了。” 此话一出,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梦婷哭丧着脸道:“小艺哥,你别吓唬我们了。” 韩艺笑道:“我也希望我只是在吓唬你们。”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管怎么样,现在绝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应该慎重以对,这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刘娥点点头道:“是是是,韩的是,梦儿,梦婷,你们可不能大意了。” 梦儿她们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直点脑袋。 韩艺问道:“刘姐,这两日的情况怎么样?” 刘娥略显心虚的瞧了眼韩艺,道:“这两日我们没有开门,就是——就是你走的当日牡丹娘子来过一次,希望我们早点开门,但是我想,现在又没有话剧,客人也不会来,但是牡丹娘子提议,索性就让北巷专门针对女人开放,她说即便没有话剧,女人也会来此的,然后再慢慢想着弄话剧。” 这女人倒还是有些生意头脑。韩艺心中一笑,如果他真的没有回来,那么元牡丹的提议无疑是最佳提议,因为现在女人没有市场,如果能将北巷弄成一个女人市场,那盈利也是不在话下,只不过演变成了一个纯粹的买卖,跟韩艺的期待,还是出入很多,但这是元牡丹在没有韩艺的情况下提出的,所以也算是上上策,道:“那你是如何答复的?” 刘娥道:“我一时也没有主意,于是就说要考虑考虑,哪知道你走的第二日清早,李舍人就带着陛下的口谕来了。” 韩艺道:“那这事情传开了没?” 刘娥点点头道:“当时就已经传开了,今儿都还有不少人来问你回来了没有。” 韩艺眯着眼沉思起来。 刘娥如今一看到韩艺这表情,就怪慎得慌,小心翼翼道:“韩小哥,这吃一事,长一智,你可别再冒险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打算这一回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完全误会了呀! 刘娥一脸震惊之色,道:“你又想干什么?” 韩艺道:“你要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一次会一败涂地,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实力太弱了,一旦失去了靠山,我们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由此可见,还得靠自己,如今陛下要看话剧,这等于就是一个护身符,在这段期间内,没有人再敢动必须赶紧将北巷打造成一个市场,争取与更多的人取得利益关系,而且要争取更多的护身符。” 刘娥听着又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你要做生意啊!” 韩艺道:“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没有,没有。”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女来信 当韩艺离开时,除了个别人以外,谁也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快回来。 这简直就是惊天大逆转呀! 比话剧还要话剧一些。 虽然这对于很多人而言,只是小事,但是因为闹腾的很,而且又是出自烟花三巷,故此大家都非常关注,韩艺傍晚回来的,第二日一早,就传得街知巷闻。 当然,高兴的人还是居多,甚至还包括许多贵族子弟,毕竟凤飞楼曾给大家带来许多欢乐,只是有少数贵族,感到不爽。 太尉府。 “爷爷,韩艺回来了。” 长孙延盘腿坐在长孙无忌面前,面色怪异的说道。 长孙无忌一边看着书,一边轻轻点了下头,道:“我听说了。” 长孙延道:“那这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啊?你说什么?” 长孙无忌偏过头,略显惊讶的望着长孙延。 长孙延道:“毕竟爷爷当初没有出面帮助韩艺,我想韩艺肯定心有芥蒂。” 关于韩艺与长孙无忌的合作,他并不知道,这世上也就长孙无忌和韩艺两个当事人知道。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延儿,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小百姓,凭什么会对我们造成影响,难道他还敢与我们作对?” 长孙延颔首道:“孙儿说错话了。”又抬起头来,道:“孙儿只是认为,韩艺是一个人才,若失去了那怪可惜的。” “人才?”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他算得了什么人才,其实相比较起来,另一个人更令爷爷头疼。” 长孙延道:“爷爷说的是无衣姐?”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个女娃真是不让人省心呀。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但愿经过上一回后,她能够改过自新,还有,你以后少跟她在外面为非作歹。” 长孙延点点头道:“是,孙儿知道了。” “知道那也要做到。” 长孙无忌说着突然冒出一点火气来。道:“你好好想想,当初你都干了些什么。” 长孙延低头不语。 长孙无忌斜眸看了他一眼,道:“她若再敢欺负你,你回来告诉我,知道么?” 长孙延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们之间的事,若是由爷爷你出面,那孙儿哪还有脸面见人,孙儿可是长孙家的人。应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你知道自己是长孙家的人就行了,可别丢了咱们长孙家的脸。” 长孙延点点头 . 崔家! “戢刃,不是大伯说你,当初你若不给那小子三日工夫,我早就将他定罪了。” 崔义中在屋中踱来踱去,时而不满的看一眼崔戢刃。 崔戢刃道:“大伯,侄儿可不这么看,幸亏我们是劝他离开。倘若我们一开始将拿他定罪,到时陛下一道圣旨下来。我们崔家更是脸上无光。” 崔义中道:“陛下也要讲理,这人犯了法,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崔戢刃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大伯不要忘记,其实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证韩艺,到时一查。韩艺极有可能脱罪,到时说不定还会有人趁机弹劾我们崔家。” 崔义中一听,脸色不免缓和几分。 崔戢刃叹道:“要怪,就只能怪那小子运气太好了。” 崔义中道:“如今陛下点名让那小子带着人去万年宫演话剧,我们只能吞下这个闷亏。” 崔戢刃笑道:“大伯何许烦恼。那小子终归是卑贱出身,岂能与我们崔家相比,相反,像他这种人,越是往上走,死的就越快,说不定到时都不用我们动手。” “这我当然知道。” 崔义中叹道:“我只是觉得丢人。” 崔戢刃摇头道:“我并不这么看,若是国舅公出面,那兴许会遭人嘲笑,但现在出面的是陛下,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大伯请放心,总有一日,我会将那小子赶出长安的。” 崔义中点点头道:“也罢,这本就是你们小辈的事,那这事大伯可就不管了。” 崔戢刃点点头。 崔义中道:“对了,听说云城回来了。” 崔戢刃嗯了一声。 崔义中瞧了眼崔戢刃,道:“你也真是奇怪,想当年你也连太宗圣上都敢指责,偏偏怕一个女人。” 崔戢刃郁闷道:“大伯,侄儿不是怕她。” “那你以前怎么这么听她的话?连我的话你都不听,偏偏对她唯命是从。” 崔戢刃叹道:“大伯,侄儿不想说这事,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再任由她差遣了。” “你可得说到做到,当初因为她,你可没少给我们崔家惹麻烦。” “大伯放心,侄儿一定说到做到。” . 凤飞楼。 “哎呦,真是累死我了。” 刘娥微微擦着汗,来到后院。 “说清楚了么?” 坐在院中的韩艺,见刘娥来了,笑吟吟问道。 刘娥道:“废了我不少劲,才跟他们说清楚了,幸亏有陛下的威名,否则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韩艺已经回来了,那《白色生死恋》将会几时开演,这是很多话剧迷关心的事,所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赶了过来,在来的路上,他们还曾奢望今日便能看到,但可惜的是,韩艺打算三日之后再开门,并且还贴出告示,说隔一日演一日,算上女人日的话,等于就是看了一日,要等三日才能再看。 这大家哪会答应,这韩艺去外面转悠一圈,又嚣张了不少。但是刘娥非常隐晦的告诉他们。我们马上就要去万年宫了,必须精心准备。 皇上一出,谁还敢多说,只能勉强答应。 其实韩艺也确实要精心准备,他还得筹划将北巷打造成市场的事,哪里抽得出空来。所以才决定隔一日,演一日。 正当这时,茶五急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郑公子和王公子来了。” 来的还真快啊!韩艺笑了笑,连忙道:“快快有请。” 刘娥见了,就起身离开了。 过得一会儿,郑善行和王玄道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哈,韩小哥。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恭喜,恭喜。” 郑善行一进门,便用那招牌式爽朗的笑声向韩艺道喜。 王玄道今日倒也与以往不同,笑的不再吝啬,道:“韩小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呀!” 韩艺谦虚一笑,道:“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要我说呀。是大难不死。” 王玄道道:“必有后福。” “说得好!” 韩艺手一伸,道:“二位请进屋谈。” 二人微微颔首。然后跟着韩艺去到屋内。 韩艺为他们倒了一杯茶,道:“郑公子,你来的正好,不然我也得去找你。” 郑善行听得莫名的开心,道:“你总算还是没有忘记我们的合作。” “这我怎敢忘。” 韩艺道:“你看,这么高的坎。我都闯过来了,证明我运势正旺,我打算趁着这一股运势,先将闺蜜兔专卖店给开起来。” 郑善行欣喜的直点头道:“此举正合我意,如今闺蜜兔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看了都非常喜爱,要是拿出来卖,一定能够受到大家的喜欢。” 韩艺道:“那就行了。另外,你也应该知道,我五月中旬,就得跟着陛下去万年宫了,而我们的计划是在夏天推出廉价服饰,来打开衣物市场。” 郑善行点头道:“这也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之一。” 韩艺道:“所以,这就得看你了,我是鞭长莫及。但是你也别担心,这衣物的款式我已经设计好了。你们稍等一下。” 说着他就急急跑进里屋,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块白布走了出来,将白布摊开在桌上。 只见白布上画着一些图案,衣袖短,裤筒短,特别是这裤子与当代的裤子也极为不同,看上去就是非常简单。 其实这就是短袖和七分裤,七分裤是韩艺完全按照后世的设计的,而这短袖还是保留了汉族服饰短褐的款式,是有衣任的,只是简单化了。 没有让人惊鸿一瞥,这对于韩艺而言,就是失败。 郑善行略显失望。 王玄道似得对这些图案非常感兴趣,道:“这是你画的?” “当然。” “看着不像似毛笔画的。” “这是用木炭画的,以前没钱买笔,就用这个练字,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韩艺倒也想用毛笔,但问题他不会用,只能弄木炭来画画,敷衍了王玄道一番,他又向郑善行道:“郑公子,你觉得如何?” 郑善行有些为难道:“这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而且你这裤子这么短,看着也不像似外出穿的。” “你觉得简单就对了。” 韩艺道:“我们不是给参加宴会的达官显贵设计的,而是给农夫设计的,农夫一天到晚都要干活,水里来,泥里去,好不好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简单、实用,我们为劳动者设计的服饰,首先就要满足这两点,然后再想其它的。另外,你们看这裤腰的边上,还有两个半弧形,这就是一个口袋,多得东西是装不下,但是一块帕子,几枚铜钱,还是不在话下。” 郑善行毕竟是士族出身,他对于服饰还是钟意儒服,一时也拿不准主意,看向王玄道道:“你认为如何?” 王玄道摇头道:“我可不知道,不过这农夫穿的衣服,一直以来也都不怎么好看。” 如今的农夫都是自己家做衣服,几乎不买衣服的,家中婆娘手艺好,做的衣服还看的过去,手艺不好的话,那就等于是挂一块布在身上。看上去拖拖拉拉的,实在是谈不上好看,韩艺这衣服虽然简单,但是看上去干净利落,是有设计的,是有美感的。肯定还是要比现在农夫穿的衣服要好看一些。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能行吗?”。 韩艺笑道:“你可不要忘记我是干什么出身的,我就是一个农夫,平时下田干活时,我也得将裤子撸至膝盖,将衣袖撸至上臂,为什么我会这么设计,就是为了抛弃这一个步骤,既然要撸上去。何不干脆就剪掉了,还能节约不少布料。” 他做这衣服,还真的不是想赚钱,也不是想显摆,只是为了能够提升生产力,而且现在百姓穿的服饰,实在是毫无美感可言,这里掉一块。那里掉一块,这里长。那里短,很难看的。 郑善行听听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反正刚开始也就是试试,道:“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韩艺道:“行,这两日我安排完这里的事。就去制衣坊看看。” 王玄道突然呵呵一笑,道:“韩小哥,我算是服了你。” 韩艺一愣,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道:“你这才刚刚回来,而且遇到如此大喜之事。却还能一如往常,实在令玄道佩服不已。”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言之有理,我们来之前,原本还以为你会跟我们说说这陛下召见一事,却没有想到这都还没有坐下来,就谈上买卖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这有什么好谈的,我出身卑贱,就算去给陛下演戏,那我还是一个买卖人,皇上又不会赏我官做,最多也就是赏点钱,本质上并无任何改变,倒是这对我做买卖有些帮助,那我当然谈买卖啊。” 郑善行摇摇头道:“韩小哥,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辙的话,我认为你应该珍惜这一次机会。” 王玄道点点头道:“郑兄说的不错,韩小哥,你要么就离开,那一切都结束了,如果你选择留在长安,那么你的情况兀自非常严峻,这一次你走运,有陛下的口谕,但是下一次呢?不管是崔家,亦或者长孙家,他们要找你晦气,实在是太简单了,而唯一可以救你的,唯有当今圣上。” 韩艺苦叹道:“问题我是农夫出身,现在又在开青楼,怎么可能会得到圣上的青睐。” 郑善行摇摇头道:“那也不一定。” 难道他看出来呢?韩艺故作困惑道:“郑公子此话怎讲?” 郑善行叹道:“我也不清楚,但还是希望你能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他们虽然都非常聪明,但毕竟年纪太轻,比老狐狸长孙无忌还是差远了,他们隐隐猜到这可能跟武昭仪有关,因为他们都明白,长孙无忌不出面,肯定是跟武昭仪有关,但这一道口谕,究竟只是皇上单纯的想看话剧,还是另有目的,他也拿捏不准,因为确实也巧,李治刚好这几天也在跟群臣商量去万年宫的事,比崔戢刃发难还前面一些,这个皇上外出游玩,顺便看看话剧,消遣消遣,这也是很正常,毕竟话剧这么红火,皇上都还没有看过的。 他们反倒是怕韩艺不知道,有心想提醒一下韩艺,万一皇上是故意出面保韩艺,那这就是一个机遇啊!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暗想,看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着实非常感激,患难见真情呀,拱手道:“多谢二位提醒,若真有机会,我当然会把握住。”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韩艺突然道:“对了,郑公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郑善行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想你帮我约见崔戢刃。” 郑善行诧异道:“你要见崔兄?为何?” 韩艺叹道:“还能为何,当然是想让他将心娘放了。” 郑善行呵呵一笑道:“就这事呀,你走的当日,崔兄就将心娘给放了,如今被我安置在制衣坊,你随时可以叫她回来。” “是吗?”。 韩艺欣喜道。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我骗你干什么,你到时去制衣坊就能见到他了,其实崔兄不可能会对心娘下毒手的,我不管你怎么看他,但他毕竟是饱读诗书之人。” 韩艺笑道:“那你帮我向他转告一声谢谢。” 郑善行嗯了一声。 话已经带到,而且买卖也谈了,郑善行和王玄道就告辞了。 他们两个刚走,熊弟和小野就走了进来,二人看着韩艺都是一脸笑眯眯的。 韩艺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傻笑傻笑的。” 熊弟走了过来,小声道:“韩大哥,你想见大姐姐么?” 韩艺一怔,道:“她找过你们?” 熊弟嘻嘻直笑,却是不语。 韩艺嘿了一声,道:“小胖,你现在越来越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了。” 熊弟昂着胖脑袋道:“大姐姐可是说了,你要想要见她的话,首先得亲手做一顿饭给我和小野吃。小野,你说是不?” 小野点点头道:“韩大哥,萧姐姐是这么说的。” 这个婆娘,时时刻刻惦记着奴役我,岂有此理。韩艺叹道:“好呀,你们两个胳膊肘往外拐,那你们就跟你大姐姐混去,别跟着我。” 熊弟立刻萎了,瘪着嘴唇道:“韩大哥,我也想告诉你,但是大姐姐可是叮嘱过我们,若是你不照做,那决计不能告诉你。” 韩艺啧了一声,道:“你动动脑呀,这事就咱们三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熊弟更是郁闷道:“韩大哥,大姐姐说你一定会这般说的,顺便让我问问你,你了解我么。”说话间,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啥?了解你?” “嗯!” 韩艺没好气道:“你这憨厚的小胖子,我有什么不了解的。” 熊弟道:“大姐姐说,既然你了解,那你还敢骗她呢?” 韩艺愣了愣,道:“敢情说你会出卖我?” 熊弟摇摇头道:“我不会出卖韩大哥的,但是我怕大姐姐。”说到后面,他委屈的都快哭了。 韩艺明白了,这小胖看到肖云,那简直老鼠见了猫,估计随便吓几句,小胖就全说了。哼道:“什么德行,我还懒得去见了。” 熊弟直点点头道:“这行,那我们出去找华仔玩了。” 小野点头嗯了一声。 他们玩心很重的,跟韩艺说这些没意思。 “等下。” 韩艺急忙拦住他,道:“你们你们难道不劝劝我吗?”。 熊弟挠着头道:“劝你啥?” 完了,完了,这胖子已经给肖云洗脑了。韩艺一把抓过这胖子来,呵呵道:“小胖啊!其实,咳咳,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熊弟歪着头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平时做了不少饭菜给我吃,这我一直都很感激的。” 熊弟摇摇头道:“韩大哥,你对我这么好,给你做饭那是小胖应该做的,嘿嘿,我也喜欢做饭。” 韩艺呵呵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常常教你们,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你天天给我做饭,今日我心情还不错,这样吧,我做两道拿手好菜,咱们三个好好说会话,怎样?” “好啊!” 熊弟搓着小胖手,嘿嘿道:“其实我早就想尝尝韩大哥你的手艺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有女来信: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们洞房吧! 在长安城东面五十里外,有一座山峰,此山峰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怪石磷峋。●⌒, 云雾缭绕间,隐隐可见南面的半山腰上,一座亭台藏于其中,听得琴声袅袅,宛如天落之音。 亭台中,但见一位女子坐于其中,一袭天蓝色长裙,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黑亮的长发盘起,风鬟雾鬓,眉扫半弯新月,好似空谷幽兰,端的清丽脱俗,秀美难言! 她双手抚琴,一双芊芊玉手,宛如给面前这一架破旧的琴注入了新的生命,琴音动人。 咚——! 忽然,她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微微笑道:“你来了。” 这女子正是萧无衣。 但见亭外站着一位布衣青年,不是韩艺是谁。 韩艺步入亭中,笑道:“好技法,少了跟弦,都还能弹得这么动听,都快要赶上我了。” 萧无衣娇媚的白了韩艺一眼,哼道:“不打自招了,就知道是你偷了去。”说着她伸出手来,道:“还不还我。” 韩艺将一根琴弦放到她手里,目光不自觉瞥了眼那琴,不禁有些动容,道:“修好呢?” 萧无衣拿过琴弦来,得意道:“这是当然。” 这有什么得意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一屁股直接坐在萧无衣边上,微微喘口气,“你选的这是什么地方,又是过河,又是爬山,累死我了。” “我若选在东市,你敢来么?”萧无衣轻轻哼了一声,又道:“还有,你坐这么近干什么?” 韩艺道:“那你让我坐哪里,我可没有看见还有别的凳子。” 萧无衣头往前一扬,道:“地下。” “你坐?” 韩艺反问道。 萧无衣撇了下嘴。没有做声。 真不把丈夫当丈夫看了。韩艺斜眸目光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下面前的美人,神色显得有些激动,他知道肖云生得漂亮,但是他从未看过肖云穿得这么华丽。将她那高贵优雅的气质凸显的淋漓尽致,只觉这样才是真正的肖云,道:“对了,我是叫你肖云,还是萧无衣呢?” 萧无衣幽幽道:“随便。我的小名就是叫做小云。” 韩艺惊讶道:“是吗?我以为你的小名是叫做萧光光了。” 萧无衣错愕道:“为何?” 韩艺道:“无衣无衣,不就是没有衣服么,那不就是光光的。” 萧无衣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 韩艺有一种站起来冲出亭外的冲动,讪讪道:“开开玩笑,你用不着这样吧。” 萧无衣不悦道:“你这伶牙俐齿,我早就领教过了,可是你竟然不知道无衣的意思。” 韩艺错愕道:“我应该知道吗?” 萧无衣面色凝重道:“你说什么?” 韩艺被她看得有些慎得慌,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得,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无衣脸一偏,愠道:“你果然忘记了。” 难道她告诉过我?不可能呀!韩艺左想右想。没有头绪,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可不记得你告诉过我你叫萧无衣?” 萧无衣道:“我教你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无衣》。” “文章?真的假的?难道的是类似《金瓶梅》的文章,这我没道理不记得啊!” 韩艺一惊,突然明白过来,暗自叫苦,这你不能怪我呀,这记忆融合,难免会有缺失的。说不定是以前那个韩艺给忘记了,我特么是无辜的啊! 萧无衣气得连声都不想吭了。 韩艺眼眸一晃,道:“这你并没有告诉我那是你真名,我就算不记得。那也是证明我读书不用功,与其他的可没有关系。” 萧无衣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脸色不禁缓和了几分。 韩艺笑嘻嘻道:“你现在告诉我,我绝不会再忘记了。” 萧无衣瞧了眼韩艺,道:“无衣一词。出自诗经,其意为全国百姓团结互助,共同对外,当时我大唐正在对外作战,故此我爷爷给我取的此名。” 原来是这意思呀!湿巾?这得回去好好看看。韩艺抹了一把汗道:“啧啧,不愧是贞褊公,取名字就是有文化,像我这种没文化的,就只能理解为萧光光,由此可见,读书是多么的重要啊!” 萧无衣噗嗤一笑,随即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读书倒也不打紧,可是你也不至于堕落到跑到长安来开青楼吧。” 就知道你会说这事。韩艺道:“你以为我想,我也是被逼的呀,我也想当宰相,但问题是我当不了,况且,我开的青楼与别的青楼不一样好不,你见过小胖他们,没道理不知道,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萧无衣略显激动道:“好!此事暂且不提,你四处讽刺我,又如何解释?” 韩艺冤枉道:“我什么时候讽刺你呢?” 萧无衣委屈道:“你跟那些贵族子弟说你妻子什么都不会,刁蛮任性,而且在家一点活也不干,还总是说我压迫你,我可有说错?” “咳咳!” 完了,完了,我怎么忘记这茬了。韩艺眼眸急速晃动了几下,道:“当日你当着崔戢刃他们屡屡讽刺我,什么卑鄙无耻,什么身无几两肉,我还没有说你,你倒先说我了。” 萧无衣听得脸上一红,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叫你先讽刺我。” “那就谁也别说谁了。”韩艺可不敢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又道:“我放下所有事,大老远跑了过来,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萧无衣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韩艺哇了一声,“好像是你叫我来的。” “你可以不来的。”萧无衣轻轻哼道。 女人啊!韩艺叹了口气,道:“行行行,是我想来看你,这你满意了吧。” 萧无衣哼道:“说的这么勉强,还不如不说了。” 嘿!你还得寸进尺了。韩艺没好气道:“那我收回这话。” “你敢。” 萧无衣双目一瞪。 韩艺好气好笑,道:“不敢。不敢。”顿了顿,他又道:“这半年多你过得还好么?” 萧无衣道:“不怎么好。” 韩艺道:“你的事还没有解决?” 萧无衣道:“都已经解决了,不然我怎敢来长安。” 韩艺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萧无衣轻轻一叹。道:“关于我的身世,你应该知道了吧?”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又道:“那你可否听过房家一案?” 韩艺微微皱眉道:“你指的是房遗爱?” 萧无衣点点头,道:“高阳公主是我小姨,与我的年纪也相差不大,而吴王与我母亲是同胞兄妹。他也是我的亲舅舅,以前经常带着我和我小姨一块外出游玩,他也非常照顾我,在这些亲戚当中,我与舅舅的感情最好。然而,那长孙老贼。” “长孙老贼?” 韩艺惊道。 萧无衣道:“我说的就是长孙无忌。” “我知道,但——你这么叫合适么?” “你会告密么?” “当然不会。” “那不就是了。” “好吧,你继续说。” 萧无衣继续说道:“后来我小姨夫房遗爱一案爆发之后,长孙老贼又利用我小姨夫,将我舅舅卷入其中。告他谋反,在那之前,我与长孙老贼也有一些恩怨,故此他又想借着我舅舅,将我拉进去,不过我事先就得到了消息,于是就打算跑去苏州找我堂叔他们。但是事发突然,我也准备不足,到了扬州附近,不小心迷了路。而且——而且我带的钱都用完了,结果就饿晕在路边,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哦。敢情你是饿晕的?” “嗯。” 萧无衣红着脸。 “这倒是挺像你的遭遇,我完全相信你的话。”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韩艺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在扬州时,萧无衣说他一点忙也帮不上,而且她自己也无法解决,这尼玛还真是大事呀,长孙无忌要杀她。那真的太恐怖了,由此可见萧无衣有多么猛,一般人不可能惹到长孙无忌,疑惑道:“那长孙无忌怎么可能会就此放过你?” 萧无衣道:“因为长孙老贼一直想拉拢我们兰陵萧氏,而且当时我也已经跑了,故此到最后那一道奏章中,他并没有将我的名字放入其中,这我也是回到苏州之后,才从我堂叔口中得知的。” 韩艺道:“既然如此,我父亲救了你之后,你为何不去苏州了,而是——而是选择留下,并且愿意嫁给我,我知道当时我有几斤几两,你作为郡主,不可能会看上我,而且我也没有利用的价值。” 萧无衣笑吟吟道:“恐怕这才是你最想问的吧。” 韩艺点点头,这当然是她最想问的。 萧无衣道:“我在路上就已经得知,我舅舅最终还是被长孙老贼给杀了,此事轰动一时,而且愈演愈烈,这让我变得心灰意冷,我不想再去面对这些,而且我也怕连累到我的叔叔伯伯。然而,梅村几乎是与世隔绝,对我而言,倒也是一个安身的好地方,而且梅村的百姓善良淳朴,在梅村没有勾心斗角,于是我就决定不去苏州了,就留在梅村,至于嫁给你,纯粹是一时意气用事。” 韩艺点点头,没有做声,虽然以前的韩艺不是他,但是这话听得心里总是怪难受的。 萧无衣突然一笑,道:“以前的你,懦弱无能,懒惰至极,没有一点担当,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强上一万倍,可是自从你被雷击之后,你的性格大变,竟敢将我扫地出门,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你。” “没这么严重吧。” “这事关一个女人的名节,你说严不严重?”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韩艺抹了抹汗,只能将责任推给年纪。 萧无衣道:“我也曾想过一走了之,但是韩叔毕竟对我有恩,而且韩家又面临大难。我实在是难以一走了之,于是我又回去了。可是某些人,却还不知好歹,屡屡欺负我。” “彼此,彼此。” “什么彼此。哪件事不是你先惹我的。”萧无衣愠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又不是成心找你麻烦,你确实有些事做得不好呀,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饭,就上了七次茅房,最好的衣服让你洗,结果破了一个洞,缝了一个上午,结果还把针线全缝到手上去了。”韩艺喋喋不休的念道。 以前一旦听到这话,萧无衣就暴怒不已。但是今天听到这话,她却咯咯笑了起来,反而显得非常开心。 难道是怒极反笑。韩艺谨慎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么?”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一点没有变,就知道会数落我的不是,我可是郡主,从小到大就从未洗过衣服,也从未做过饭,我当然不会做。我会琴棋书画,你又不懂得欣赏。”说到这里,她噗嗤一笑,道:“不过这半年来。最令我记忆深刻的就是你这些喋喋不休的抱怨,以及你那比怨妇还要怨的表情。” 韩艺道:“你可不能这样,我做饭给你吃,还给你掌控经济大全,又送琴给你,你难道都忘记呢?” 萧无衣嗔道:“你不也只记得我打你么。我让你上了七次茅房,我将你的衣服弄破了么,却不记得你重伤时,是谁在照顾你,又是谁与你共患难。” 好像也是。韩艺老脸一红,但是想着想着,又觉得挺可笑的,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萧无衣瞧了他一眼,也会心的笑了笑,有些神往的说道:“但是随着你将债还清了,又外出赚钱,扛起了整个家,我对你的印象又发生了改变,我甚至都认为你不是韩艺,而且,你也就是嘴硬,喜欢抱怨,但是心肠倒也不坏,每次你喋喋不休的跑去厨房做饭给我吃的时候,我虽然很生气,但也觉得很幸福。 每次你出门赚钱,我一个在家都觉得非常孤独,每当你回来的时候,虽然常常气得我头昏脑涨,想将你暴打一顿,但是我却觉得过得非常快活,记得你那天与陈硕真一块落入河中,我当时真的觉得万念俱灰,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你了,但是,最令我心疼的是,自始至终,你从未承认过我是的你妻子,直到分别的那一日,你都没有说出口。” 说到这里,一双美目中,泪光盈动,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韩艺只觉胸口有些添堵,偷偷瞥了她一眼,道:“如果我现在说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爱慕虚荣?” “当然会。” 萧无衣说着,又低声道:“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同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窝囊,其实这不是肖云第一次开口说这事,但是他以前屡屡逃避。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扬州分别时,他心中是懊悔万分,曾也暗自发誓,若还能再遇到肖云,一定不会让她再离开了。在这一刻,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来,搂住她的那纤细的腰肢,将她揽进怀里,萧无衣先是一惊,但随即缓缓依偎在韩艺怀里,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又听得韩艺苦笑道:“我可能是这世上最笨的丈夫了,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却也不知道珍惜,直到你离开之时,我才明白,其实我心里早就已经将你视作我的妻子了。对不起。”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一向不喜欢流泪的萧无衣的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不断的掉落下来,紧紧偎依在韩艺怀里,又哭又笑道:“你哪里笨了,是我笨,你这般欺负我,我反倒爱上你了,世上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我这般傻的女子了。” 韩艺笑吟吟道:“也更加找不到如我一般幸运的男子了,白捡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 “找打。” 萧无衣粉拳扬起。 韩艺赶紧一手抓住她的手,四目相对,却是浓浓的情意。“无衣,你真美!” 虽然肖云的这个名字承载着他们的相遇相知,但是韩艺希望完完全全拥有她,包括她的真名字。 萧无衣两颊飞来一抹红霞,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深情的望着韩艺,突然,她浅浅一笑,如牡丹花绽放一般,美艳无比,道:“韩艺,我们洞房吧。” ps:在这个伟大的关键时刻,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慎重的求一次月票,求一次推荐票,求一份打赏,没道理无衣姑娘都说出这话了,你们还拒绝我,那我真的会伤心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洞房花烛 这一句话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韩艺都傻了,睁大眼睛望着萧无衣,心里突然冒起一丝诡异的感觉,她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 萧无衣凝视着韩艺,雾眼朦胧,道:“自从上回分别之后,我真的很害怕,也很后悔,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若你有个什么意外,茫茫大地,我又何处去寻你,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来长安,亦或者我会跟着你一起。你知道么,当我听说你跟大家说你妻子坏话时,其实我非常高兴,因为你已经将我当成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真正的妻子,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后悔。” 她不比一般女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爱便是爱,恨便是恨,要打就打。什么故作矫情,故作矜持,跟那偶像剧似得,拖拖拉拉,顾虑这,顾虑那,那就不是萧无衣了,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我要做你妻子,就是这么简单。 韩艺听得极为感动,道:“可是——如今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而且。” 不等她说完,萧无衣就灿烂的笑道:“就算是守寡,那也有所相守。”说话时,她目光极为坚定,仿佛天塌下来了,都不可动摇一般。 韩艺听得心头一震,眼中冒起一丝雾气,他活了两辈子,却从未有女人爱的他这般深情,只觉能遇上她,便是十世修来的福气,动情道:“有如此娇妻,我又怎舍得独自离去,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萧无衣甜蜜一笑,轻轻点了下头。 看着那妩媚的红唇,韩艺低下来头来,就准备亲吻自己的妻子。 “你干什么?” 萧无衣突然面色一紧,一手抵住韩艺的胸膛。 果然是玩我的?韩艺第一反应就是上当了,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呀,错愕道:“你不是说我们洞房吗?” 萧无衣眼角开始泛着寒光了。方才的柔情蜜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微微张嘴,但却没有说话,美眸左右晃动了一下。 韩艺左右看了看。对于野战次数不下两位数的他,这种地方真是——太令人兴奋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是约炮,这是洞房呀。暗道,浪子就是浪子,果然有够随意的,这可不行,我也得学习如何做一名好丈夫。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都高兴的把脑子烧坏了,那我们快些下山去吧。” 萧无衣瞧他焦急的神情,颊生双晕。瞪了他一眼,随即轻声道:“这边上便有间屋子。”说到后面却已经是声若蚊音。 “啊?” 韩艺一愣,这女人今日是有备而来呀,看来她觊觎我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万分感动,不禁瞧了眼萧无衣,又见萧无衣娇羞无边,红红的脸腮宛如那三月桃花,真是娇艳欲滴,但是目光中却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好似在说,见好就收,你若再敢取笑我,后果你是知道的。只道:“我韩艺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对我。” 萧无衣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想如此对你。” 萧无衣背上那一架旧琴,韩艺原本抢着要背的,但是萧无衣却不让。二人十指紧紧相扣,携手出得亭台,往边上的小路行去。行的约莫半柱香工夫。二人来到一间木屋前,这间木屋看上去不像是新建的,有些年岁了,但是古人造房子,那水平没得说,不跟后世的房屋一样,旧房不如新房,这木屋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却给人一种淳朴、天然的感觉,仿佛就跟山顶那些大石头一般,生于混沌初开时。 萧无衣望着这间旧屋,目光有些黯然,轻声道:“这间屋是我的一位故友建的,只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韩艺瞥了她一眼,手上不免又加了几分力道。 萧无衣回过头来,望着韩艺,嘴角含笑,道:“你放心,我没事的。” 二人来到屋前,正准备进屋时,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无衣,上回成婚,非你心中所愿,我也懵懵懂懂的,实难作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再一次拜堂成亲。” 上回成亲,对于现在的韩艺而言,宛如别人的婚礼,他希望能有自己的一个婚礼,哪怕是再简单的婚礼,他也想经历一次。 萧无衣稍稍蹙眉道:“哪有一个女子拜两次堂的道理。” 韩艺道:“前面一次可以说是阴差阳错,当时你我二人之间,并没有感情,而这一次是情真意切。” 萧无衣听得一怔,含羞的瞧了眼韩艺,道:“都随你吧。” 韩艺转过身来,面朝远方那千山一碧,跪了下来。 萧无衣也盈盈跪下。 韩艺微微仰起头,朝着白雾茫茫的苍天,极其认真的说道:“苍天在上。我韩艺今娶萧无衣为妻,愿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结为夫妇。” 当他说出这番话时,只觉心中无比爽快,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的无婚主义只是为自己的懦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能够背负着这一份誓言活下去,是一个男人最幸福的时刻。 可是,当他说完之后,边上却是一阵沉默,他转过头去,见萧无衣怔怔出神,略显担忧道:“怎么?我说的不好么?” 他虽然前世御女无数,但是情话很少说,所以,他还真有些担忧。 萧无衣一怔,笑着摇摇头,然后仰面望天,道:“苍天在上。我萧氏今日愿嫁韩艺为妻。”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一股子威胁的口吻道:“老天爷,上回你雷击我夫君,我不与你计较了,倘若你今后再敢拆散我们夫妇,我就把这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暴汗! 韩艺虽然没有结过婚,但是也听过不少誓言,可是如此生猛的誓言,他还是第一回听见,不仅冒出一头大汗来。 萧无衣说完,见韩艺面色怪异。道:“夫君,我说的不对么?” 也对,这才像萧无衣说的吗。韩艺哈哈笑道:“很好,很好。咱们夫妇,一个拿棒子,一个拿红枣,这老天岂有不从的道理。” 萧无衣咯咯笑道:“我就是这般想的。” 二人又拜了拜三拜,随即站起身来。相视一笑,只觉方才的誓词,根本无法道尽心中所想。 成旧木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不但没有丝毫的刺耳,反而显得非常美妙! 只见屋内打扫的干干净净,陈设非常简单,两个小马扎,一张铺着蓝布的木柜,还有一张床。旧床上面确实崭新的被褥、毯子。 当看到这一切时,韩艺突然仿佛懂得了什么,只觉鼻子有些酸,向萧无衣道:“谢谢你。”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这才刚拜堂,你就来笑我。” 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知,萧无衣定是以为他笑她,连新房都准备好了。这古代嫁人,一般都是男子筹备这一切,哪有女子这么做,除非是那些嫁不出去的女子。但他也没有解释。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牵制萧无衣的手迈进屋内。 木门缓缓合上,这是一次迟到的洞房,但却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如果第一次成婚是。二人发生了关系,估计二人都会有些遗憾,或者说后悔,但是今日,二人皆是无怨无悔,半年来积累的思念,足够化作浓浓的甜蜜,弥漫在这小屋中。 (小希有话要说,其实这是最好水的地方了,能够水的不留痕迹,水的打赏多多,水的推荐、月票多多,这尼玛就是能卖钱的矿泉水啊!我也想当大自然的搬运工了,但是——但是牵手是极限了,为了这本书能够安全到达终点,小希忍痛决定在这省去十万字。) 红尘滚滚,潮起潮落,此中快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苍天啊!大地啊!老子终于**了!韩艺根本无法抑制那澎湃激昂的心情,侧着身,痴痴望着这近在咫尺的红颜绝色,只觉无比幸福,但又觉万分懊悔,在扬州时,没有珍惜这一切,不然的话,他不一定会来长安,他真的可能会和她躲在一个世外桃源,白头偕老,不禁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下那细腻光滑的脸颊,忽见,那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下。 好呀!又给装睡,看我这回怎么整你。他将手顺着那修长的美颈,缓缓向下移去。 萧无衣美目一睁,一手抓着韩艺那只作怪的手,眼角泛着寒光,但更显得窘迫道:“你又想干什么?说好那是最后一次,你若敢反悔,小心我一脚将你踹下去。” 自从占据这身体之后,韩艺几乎测试过所有的功能,唯独这一点没有试过,而且血气方刚,又是童男之身,一次肯定是不够的,但是萧无衣也是初为人妇,虽底子不错,但也无法经受太多回,方才已经被韩艺求爷爷告奶奶要了第三回,几乎已经是筋疲力尽,这要是韩艺还想的话,估计她会发飙了。 “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韩艺哈哈一笑,忽然将萧无衣抱起,让她趴在自己身上,那两团软绵绵的压在胸膛时,他差点没有**出声来。 萧无衣惊叫一声,略显慌乱道:“你干什么?” 韩艺苦笑道:“你放心,当真我不心疼你么,我只是多抱着你一会。” 萧无衣狐疑道:“当真?” 韩艺郁闷道:“你还真以为我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啊!” 其实他也到了极限,毕竟是他**,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萧无衣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话放在这时候,太好理解了,红脸啐道:“你就是。你还想狡辩不成。” “不敢,不敢。” 韩艺傻呵呵的一笑。 “你这傻子。” 萧无衣抿了抿唇,一双明亮清澈的眸中,却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她初为人妇,虽不施粉黛,但两颊绯红,双眸汪汪,再加上与生俱来的气质,显得极是高贵娇媚。 韩艺看得不禁又呆了,喃喃道:“你真美,百看不厌。” 萧无衣听得极是高兴,但是嘴上却道:“就算你看厌了,你也只能看我这张脸。” “这么霸道?”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 萧无衣学着他那吊儿郎当的语气,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呀。” 说着,她自己倒是先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郁闷道:“你总是学着我说话干什么。” 萧无衣道:“你以为我想么,谁叫你讽刺的人功夫这么了得,我老是说不过你,不只有向你学习么,这叫做虚心求教。” 这样也行。韩艺无语了,突然亲吻了下萧无衣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挑衅道:“学我呀!” 萧无衣愣了下,妩媚一笑,缓缓俯下头来,一口就咬住韩艺的嘴唇。 “哎呦!” 韩艺大叫一声。 萧无衣松开嘴来,道:“还要我学么?” 韩艺揉了揉了嘴唇,其实萧无衣根本没有用力,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萧无衣会来这么一招,摇头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你知道便好。” 萧无衣突然主动亲吻了下韩艺,可以算作是补偿吧。 “这才差不多。”韩艺嘻嘻一笑,双手紧紧将她抱住,感动道:“无衣,谢谢你。” 萧无衣错愕道:“为何要谢谢我?” “你真当我傻么。” 韩艺动容一笑,轻抚过她那光滑细腻的脸颊,道:“你今日委身于我,除了怕后悔以外,还因为你害怕云城郡主的身份会成为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一道鸿沟,害怕我因为那所谓的自尊,亦或者是那空乏的自卑,而再度选择逃避。” ps:小艺哥终于**了,必须撒花庆祝呀!月票,推荐票、打赏,统统砸过来吧,不要害怕小希身子虚,小希是单身,别说什么五姑娘,五姑娘天天要码字,木有空。e!!!妹的,这短短一句感言,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误会? “你知道?” 萧无衣双目一睁,微微张开那性感的嘴唇。看到 其实在这分别的半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韩艺,思念在扬州的点点滴滴,让她对韩艺的爱不但没有变淡,反而越浓烈,是这半年的思念,她也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反正她是认定韩艺就是他的丈夫。 她心里也知道,其实韩艺肯定也是喜欢她的,只是韩艺一直回避,她以为韩艺是在自卑。 然而,她回到长安,身份曝光是一定的,而且韩艺又身处在风口浪尖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究竟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去面对彼此,萧无衣很怕韩艺又会顾虑甚多,毕竟他们在一起,将要面对太多的困难了,不过越是如此,她就越爱的更加猛烈,她也知道,以韩艺的性格,她若不主动,估计韩艺也不会开口,所以她用这种方式,坚定二人的关系,同时也是告诉韩艺,不管怎样,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的。 这也确实让韩艺非常感动,因为现在他的情况非常紧张,随时可能失去一切,这时候萧无衣愿意做他的妻子,铁石心肠也会融化的。当然,以他的性格,若非萧无衣主动,他决计不会开这口的,甚至于不会表面自己的爱意,因为萧无衣刚刚表明身份,你就立刻答应,这显得非常势利,而且,他觉得这一种自私的表现,但是萧无衣实在是太感性了,也感染了他,有些时候,一旦你失去了这个机会,就可能永远的失去,为什么不珍惜现在。 不过在此之前,萧无衣希望韩艺能够亲口承认她,毕竟韩艺从未承认过她是自己的妻子,只要韩艺愿意承认这一点,她便愿意立刻做韩艺的妻子。她将这一切就准备好了,就等韩艺的这一句话,她不怕别人说她不矜持,她做得这一切。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守住自己的爱情。 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争取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永远要在爱情中处于被动,这不是萧无衣的性格,如果是她所爱。她就会飞蛾扑火。 “我也是在看到这屋子时,才明白的你心意。” 韩艺只觉无比的愧疚,在二人的相处过程中,他扮演的一只都是一个懦夫,一直在回避二人的关系,但是与萧无衣想得不同,韩艺并非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而感到自卑,而是因为前世的经历,让他没有勇气扛起这一份责任,但是时至今日。他非常希望能够扛起这一份责任往前走,他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这可能也是天意,因为以韩艺的性格,若非遇到敢爱敢恨的萧无衣,恐怕真的很难迈出这一步。笑道:“不过你也太瞧不起你的夫君了,别说你是郡主了,哪怕你是公主,只要你愿意,我便无所惧怕。因为早已经将你视作我的妻子,我来到长安,不是想升官财,也不是想争权夺利。而是想要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到伤害。” 萧无衣不爽的瞧了眼韩艺,“你这是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韩艺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来,轻轻在那圆润的美臀上拍了下,笑呵呵道:“是又如何,现在你上了贼船。想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萧无衣满面通红,啐了一声,威吓道:“你可别以为,我成为了你的妻子,就可以任你欺负。” “哎呦,我好怕怕,有没有拍疼,我帮你揉揉。”韩艺嘻嘻一笑,伸手又在那丰满、弹性十足的美臀揉捏起来。 萧无衣赶紧抓住他的手,嗔道:“莫要作怪,我还有正事要问你。”顿了顿,她又道:“既然你将我当做你的妻子,为何前几日你不找我帮忙?甚至于都不来找我,我若不主动叫小胖去找你,你怕是也不会来找我,可见你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这真的是冤枉啊!”韩艺急急辩驳了一句,随即叹道:“其实那日在凤飞楼见到你,我真的很想很想留住你,但是我不清楚你的情况,你也没有给我暗示,所以我不敢妄动,而我不去找你,只是怕事情会变得更加严重,而且,我也知道,你若帮得了忙,一定会帮的,想必你也有你的难处,我真不是见外怕麻烦你,而是因为我相信你,因为在那种情势下,你来找我,远好过我去找你。” “信你这一回。” 萧无衣微微白了他一眼,可那眼神却真是勾人心魂,韩艺还真怕忍不住,赶紧稳住心神。 萧无衣轻轻将头靠在韩艺肩上,整个人也都趴在他身上,又听得她幽幽说道:“其实你就算找我,我也不会帮你的。” 韩艺一愣,道:“为什么?” 萧无衣道:“先,我刚刚回来,若就闯下大祸,我爹爹非得将我逐出家门;其次,我心中也隐隐希望你能够回梅村去,那样的话,我便追随你去,与你长相厮守。” 韩艺眨了眨眼,道:“无衣,其实我也想与你回梅村,在那里有着我们最快乐的回忆,但是如果我一走了之,对很多人都不公平。”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交给上天去决定,你走,我便走,你若留下,我也留下。” 韩艺真的没有想到,萧无衣爱自己爱的如此之深,因为他从后世而来,在后世真正的爱情那真是少之又少,钱才是爱情的主旋律,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环抱着萧无衣,转过头去,在萧无衣的云鬓上亲吻了下,道:“有你在的地方,那便是梅村。” 萧无衣开心的笑道:“第一回觉得你说话还挺有学问的。” “那以前我说的话没学问?” “就一泼皮刁民。” “呃!” 韩艺一脸尴尬。 萧无衣见到韩艺吃瘪的表情,心中无比开心,咯咯一笑,旋即又正色道:“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知道崔小鬼他是在帮你,所以你不会有大麻烦的。” 韩艺听得一惊,道:“你说崔戢刃是在帮我?我没听错吧?” 萧无衣抬起头来,双手叠在一起放在韩艺的胸膛上,下巴抵在手背上,眨了眨美目。笑吟吟的望着韩艺。 韩艺微微皱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萧无衣笑嘻嘻道:“看来你对崔小鬼的怨念还挺深的吗。” 韩艺很是坦率道:“怨念倒也不至于,不过我倒是不喜欢他。” 萧无衣笑道:“是因为小胖和莹莹的事?”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轻轻一叹,道:“你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谁么?” 韩艺摇摇头。 萧无衣道:“就是崔小鬼他大姐的。” 韩艺一愣,道:“那又如何?他们崔家的人。不就是喜欢这调调吗,住在山上就以为自己是神仙。” 萧无衣微微一瞪,道:“可不准你说崔大姐的坏话。” 韩艺讪讪道:“我只是感到好奇。” 萧无衣轻轻一叹,道:“其实这屋子是崔大姐和她的情郎幽会的地方。” “啊?” 韩艺双目一睁,这倒是一个惊天大八卦啊! 萧无衣道:“我与崔大姐自小就认识。她知书达理,温婉动人,心地善良,乃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只可惜她爱上一个姓万的商户人家的儿子,其实那万二哥也是饱读诗书,只是因为出身卑贱,想要做官,实在是难于上青天。不过他与崔大姐在一起,也算得上男才女貌。但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甚大,不用想也知道崔家是决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于是他们便在这里修建了一间屋子,常常来这里幽会,我经常帮他们掩护,这屋子就我们三人知道,连崔小鬼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轻轻一叹,“终有一天。此事还是被崔家知道了,崔大姐立刻就被禁锢在家中,而万家得知此事之后,吓得第二日就搬出了长安城。但万二哥却不愿走,不惜与家里决裂,每天都去崔家,希望崔家能够让他跟崔大姐在一起,但这怎么可能。 然而,崔小鬼非常尊敬他的大姐。同时他自小就非常讨厌这门第婚姻,于是他打算帮助他大姐与万二哥私奔,甚至于跑来找我们,希望我们帮忙,在崔小鬼的帮助下,崔大姐终于跟逃出了崔家,与万二哥远走他乡,但是这也彻底惹怒了崔家,誓言要将崔大姐给抓回来。 这一追,就足足追了三年,终究还是将崔大姐和万二哥抓了回来,随即又给万二哥按上一个罪名,配到最南边为奴,然而,在半道上,万二哥就病死了,而崔大姐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悬梁自尽了。崔小鬼因此深感自责,他认为当初若是没有他帮忙,或许就不会生这么一出悲剧,为此,他一整年都没有出过门。” 韩艺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听杨姑娘说过这事。” “杨姑娘?” 萧无衣斜眸看了眼韩艺。 韩艺忙道:“这你可别乱想,我和杨姑娘只是朋友,当初的事,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子孤零零上路,不只有带这她一起来到长安。” 萧无衣撇了撇嘴,道:“我也没说什么。” 你是没说,可你这眼神忒吓人了。韩艺讪讪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道:“但这跟我的事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萧无衣幽幽道:“悲剧并没有结束,而且这一回与我也有莫大的关系……” 韩艺惊讶道:“又与你有关?” 萧无衣点点头道:“崔小鬼的二妹,崔红绫,也是我的小妹,自小就喜欢无月,但是总是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我这人最恨就是拖拖拉拉的,于是我私下代替无月去找崔小鬼提亲,因为崔伯伯喜欢到处玩耍,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故此崔家的事,崔小鬼也可以做主,但因为崔大姐的事,让崔小鬼心中甚是害怕,起初并不敢答应,可是我说,独孤家可是大家族,配得上你们崔家,崔家的长辈应该也不会反对,而且崔小鬼也知道红绫喜欢无月,于是也答应了下来。 而我作为无月的表姐,无月当然听我的,也就答应了下来,原本一切都还挺好的,但是突然爆了房叔叔的案子,我被迫逃离了长安,京城一时也是人心惶惶。然而,无月在这时候突然反悔,不愿娶红绫为妻,因为房叔叔一案,崔家长辈也觉得这门婚事有些欠考虑,倒也答应下来。 但是红绫不愿答应,我听善行说,红绫当时找到无月,要问个明白,可是无月只是道歉,并未说出原因,红绫一气之下,便上了道观做尼姑去了,一向最不愿使用蛮力去解决问题的崔小鬼,当时气得也拿着刀去找无月拼命,幸亏被小虎他们给拦住了,不然二人真的会同归于尽,但是崔小鬼与无月也彻底决裂了。” 韩艺点点头道:“难怪我说长安七子之间的感情好像都挺不错的,唯独崔戢刃和独孤无月跟仇人似得,原来是因为这事呀。” “这也怪我,其实当初我让无月娶红绫时,无月本就有些迟疑,是以姐姐的身份,强迫他答应这门婚事。”说着,萧无衣是一脸愧疚。 韩艺叹道:“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无衣激动道:“我这也是为了无月好呀,红绫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在这世上绝对没有比她更爱无月的了,也不知道无月脑子是不是摔坏了,我回来听到这事,气得我都快疯了,前两天我还把无月好好教训了一番。” “怎么教训?”韩艺好奇道。 萧无衣撇了撇嘴,道:“当然是动之以拳,晓之以理。” 动之以拳?她莫不是欺负我没文化,但愿是这样。韩艺略显怕怕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道:“我是他姐,我打他那是应该的。” 看来她的暴力是天生的啊!韩艺流着冷汗道:“那——那是当然,该打,打的好,打的太特么对了。” 萧无衣见他心口不一的表情,不免噗嗤一笑,道:“我为什么说不过你,就是因为我不喜欢多费唇舌,有些时候,能够武力解决,那就尽量武力解决,我最讨厌像那些书生一样,一个道理来来回回说上几千遍,却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韩艺呵呵道:“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打不过你了。” “因为你喜欢用骗的。”萧无衣嘻嘻笑道。 “当然——不是。” 韩艺心虚的摇摇头,暗想,妈呀,都被看穿了。 萧无衣抿唇一笑,继续说道:“这两门婚事都是崔小鬼一手促成的,但结局都是以悲剧收场,所以崔小鬼一直都深感自责,他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错了,所以他将这两份自责都倾注在莹莹身上,他甚至不允许任何男人接近莹莹,这也是为什么崔小鬼会对小胖和莹莹的事感到如此暴怒,其实是不想莹莹重蹈崔大姐的后尘,其实就崔小鬼的性格,就算他不愿小胖去找莹莹,也决计不会动手打小胖的。” ps:月末了,快点把月票投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关于熟练度的问题 韩艺还真不知道,原来崔戢刃身上发生了这么多悲剧,但说真的,他心里并没有一丝同情,因为比起崔戢刃而言,他更需要同情,他甚至都无法给萧无衣一个像样的婚礼,同时心里也万分好奇,道:“但是你说的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赶我出长安,也是为了我好么?” “你现在不是没有离开长安么?” 萧无衣狡黠的笑道。…≦。…≦ 韩艺微微皱眉,萧无衣摆明是话里有话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无衣并不知道韩艺对此事已经非常了解了,兴许比她还要了解的透彻,因为长孙无忌已经跟他交代的再清楚不过了,解释道:“事情的起因在于武昭仪想借着安定思公主夭折一事,打击王皇后和我堂姐,达到夺取皇后之位的目的。” “你堂姐?” 韩艺微微一惊。 萧无衣哦了一声,道:“差点忘记告诉你,那萧淑妃便是我堂姐。” “啊?” 韩艺双目一凸,心想,天啊!这尼玛也太复杂了吧? 萧无衣道:“不过我跟她不是很熟,我们性格相差太多,也玩不到一块去,倒也没有什么感情。” 她对长孙无忌心怀怨恨,我若将此事告知于她,恐怕会多生枝节,可我们毕竟是夫妻呀,我究竟该不该说呢?韩艺心里万分矛盾,但他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觉得必须要向妻子坦诚,因为他知道夫妻之间的误会产生,往往就是在于隐瞒,他做的这一切,多半都是为了能够保护萧无衣,当然,还有小胖他们,于是道:“关于长孙无忌。” 萧无衣突然一手轻轻按在韩艺的嘴唇上,笑道:“你听我说就是了。至于你想怎么做,不要告诉我,也不要来询问我的意见。” 韩艺诧异道:“为什么?” 萧无衣歪着头,叹道:“因为我这人有时候比较冲动。又嫉恶如仇,最恨不平之事,白就是白,黑便是黑,但是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无非就是权力之争,哪有错与对,所以你若听我的意见,反而可能会坏了大事,我相信在这方面,你比我要更加合适,所以你只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了,我相信你。” 这真的是莫大的信任,韩艺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于是乎。他伸出舌头,轻轻添了下萧无衣的手心。 “下流。”萧无衣后知后觉的缩回手来,啐了一声,非常严肃道:“说正事。” “正事,正事。”韩艺嘿嘿一笑道。 真是那这人没点办法。萧无衣无奈一笑,道:“武昭仪出身寒门,武家远比不上太原王氏和我们萧氏,她若想称后,这出身问题必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的。而你的话剧,恰恰又是讲贵族和寒门的爱情。贵族暂且不说,一旦武昭仪开始行动,那么你的话剧必定会帮助武昭仪得到许多寒门的支持,这就是武昭仪目前最需要的支持。不管她做的是对,还是错,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又道:“而长孙无忌一直都是拥护王皇后的,其实自从我们兰陵萧氏偏向关中势力之后,我堂姐也成为了他们拥护的对象。如果只是我堂姐和王皇后之争,长孙老贼根本不会过问,但是武昭仪想要称后,长孙老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换而言之,如果崔小鬼不出手的话,那么长孙老贼绝不会让你的话剧演下去,到时长孙老贼一旦出手,那事情根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即便是陛下也得对长孙无忌忌惮三分,这道口谕就不一定能够下来。” 韩艺所有所思道:“但是崔戢刃先出手,那么长孙无忌便可顺水推舟,既不让话剧演下去,又能置身事外,还少了一桩麻烦事。” 萧无衣嗯了一声:“所以崔小鬼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大麻烦来临之前,先将你推向武昭仪那一边,让话剧能够继续演下去。” 但是你没有想到,长孙无忌会将计就计,利用这一点,将我安插在武昭仪身边。韩艺皱眉道:“这是崔戢刃跟你说的?” “当然不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可不会跟我说这些。” 萧无衣摇摇头,道:“崔小鬼生来就非常高傲,他从小到大从不与人解释任何事情,他一直都非常反对他们家族中的一些迂腐的礼法,所以当时崔家上下,只有他一个人赞成崔大姐与万二哥在一起,并且帮助他们私奔,但是结果非常令他受伤,再加上之后红绫和无月的事,令他性情大变,开始变得拘于礼法,事事都站在家族这一边。 就连善行他们都以为崔小鬼已经变了。但是我太了解这小鬼,这厮骨子里就是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希望有个人证明他以前做的是对的,而你的话剧恰恰说的与崔大姐的事非常像似,他可能是世上最不愿话剧消失的那个人。想要话剧继续演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你站在武昭仪那边,因为你的话剧,一切都符合武昭仪当下所需的利益。” 韩艺道:“就算如此,这也只是崔戢刃的猜测罢了,万一陛下没有下这一道口谕,那我现在就在回扬州的路上了。” 萧无衣道:“如果是这样,你留在长安,可能会更加危险。长孙老贼虽然聪明,而且也有治国之才,但他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太宗圣上在世的时候,他最忠于的是太宗圣上,其次就是自己,如今他最忠于的是自己,其次才是当今陛下,基于此之上,他才会去考虑百姓、社稷。 一旦有人会伤害他的权益,他会毫不留情的斩草除根,就跟他对待我舅舅他们一样,他可不会管你是忠还是奸,只要你触犯了他的利益,他就会对你拿起屠刀,就跟当初他忠于太宗圣上一样,任何人,任何事,触犯了太宗圣上的利益。他都会不顾一切的维护太宗圣上的利益,哪怕他明知此事不利于国家社稷,所以此人绝对不能依靠,因为他太自私了。别说你了。即便是褚遂良他们,若是有朝一日会威胁到他,他也会这么做。” 韩艺道:“若是如此的话,我站在他的对立面,岂不是会更加危险。” “若是一年前。那你现在估计就是九死一生。” 萧无衣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朝堂的事情非常复杂,因为这里面牵涉到太多的争斗,贵族和寒门,外戚和后宫,权臣和皇权,舅舅和外甥,甚至于山东士族和关中大族,在这种复杂的利益斗争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即便是长孙老贼,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将这些隐藏的矛盾全部爆发出来,所以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全。” 这道理其实非常简单,目前情况已经非常严峻了,但往往这种时候,大家非常谨慎,都不敢动,你一旦出手。那么必将会是一番腥风血雨,谁也无法预计到后果,各方都害怕,最为稳妥的方法。就是敌不动,我不动,大家就僵着。 韩艺瞧着萧无衣,眼中带笑。 萧无衣脸上一红,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聪明。”韩艺笑吟吟道。 萧无衣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了。你以前就尽顾着挑我的毛病,不会做饭,不会洗衣,反正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整一个仙女。” 韩艺听得仙女,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是他知道,如果笑出来,他就完了,微微抬起头,在那性感、傲娇的嘴唇上亲吻了下,心怀愧疚道:“对不起。” 萧无衣望着韩艺,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本郡主跟你一样,凡事都斤斤计较,本郡主才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多谢郡主饶命之恩。” 萧无衣刚刚张开嘴,韩艺突然又吻了上去,这可不是轻轻一吻,而是法式热吻。 一番唇舌交战是在所难免。 吻得萧无衣气喘咻咻,软软的瘫在他怀里,两腮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微微喘着气,瞪了韩艺一眼,目光中透着几分狐疑,“韩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藏着别的女人。” 韩艺一愣,道:“这话从何说起,这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小胖他们也可以为我作证。” 萧无衣好奇道:“那你为何这般熟练?” “啊?” 韩艺双目一睁,哎呦,差点忘记我虽是处男之身,但却有这一颗百战之心。但是这时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迟疑,不然非得被人踢出去,一脸错愕道:“什么熟练?我不知道。” 关于这一点,萧无衣方才就很好奇了,如果不是小胖和小野在那里一个劲保证,韩艺没有勾搭别的女人,她真的会认为韩艺一定包了**,道:“你还在这里跟我装傻,我看你好像不是第一回与人亲吻。” 初吻——好像被陈硕真给夺取了,但那是意外呀,严格意义来讲,我还是保留着童男之身,但是思想已经不是了,这尼玛还真难解释。韩艺道:“这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见过不熟练的方式?” 这话音刚落,萧无衣就是一粉拳砸在韩艺胸口! 砰! “哎呦,咳咳,你打我干什么?” 这萧无衣撒娇似得拳法,也是要人命啊!韩艺捂住胸口,一脸委屈。 萧无衣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这么说,你不得死缠着我问,我怎么解释吗,难道说我前世约炮无数,故此才这么熟练么。韩艺哭丧着脸道:“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这大概就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真的可以对你发誓,我绝对没有与别的女人有什么,我心中只爱你一个人。” “是么?” “当然是的。还有你的嘴真好亲。” “去去去,少在这里耍贫嘴,真是恶心。” 萧无衣美目一瞪,韩艺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对行房一事特别熟练,不过她也是初经人事,对于这事就一张白纸,所以韩艺说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她也没办法反驳。 韩艺见她还是不信,眼眸一转,突然嘻嘻笑道:“无衣,其实我觉得我方才做的还不够好,这事还得多练练,要不咱们现在就温故而知新。” 萧无衣吓得一手按住他胸前作怪的大手,她可是受不了了,道:“不行,你若再敢胡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韩艺抱着她丰满的身子,笑道:“那抱抱总行吧。” 萧无衣见他没有作怪了,松了口气,又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都抱着的么。” 说着,她又趴在韩艺怀里,其实她也挺喜欢韩艺抱着她的感觉。经过韩艺这一波打岔,她非但没有怀疑韩艺,反而有些忐忑不安,幽幽道:“韩艺,虽然我已经过了成婚的年龄,但你是我第一个男人,而且也是唯一的男人。” 这还用你说,方才就知道了。韩艺可不能说那层膜的时,免得又被怀疑经验丰富,深情款款道:“我对你可是一直坚信不疑,从未怀疑过,所以你也要像我对你这般信任一样信任我。” “这可不行。” 虽然韩艺是采取绕口令的方式,但是萧无衣反应极快。 “为毛?” 韩艺睁大双眼。 萧无衣轻轻哼道:“你这人狡猾的紧,而且骗人的本事又厉害,而且,你也说了,女人怀疑男人是与生俱来的,你应该谅解才是。”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哎呦,好像还真tm说过,天啊,我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韩艺一时后悔的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来,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无衣又无比霸道道:“但是你不准怀疑我。” ps:月末,月末,月末,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主仆契约 只准你怀疑我,不准我怀疑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韩艺在萧无衣的淫威下,哦,也就是双峰的摩擦下,被迫签署了这一条屈辱的条约。 萧无衣见他还不情不愿,微微翘着嘴角,道:“你也别委屈,我萧无衣行事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真的假的?韩艺试探道:“我听说长安有个女人,在三年之内,连毁十二门亲事,受万人敬仰,是不是你?” “明知故问。” 萧无衣给了他一记妩媚的白眼,嗔道:“什么万人敬仰,我可没这么厚的脸皮,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韩艺急急道:“对我而言可是好事,若是你早早嫁人,那我岂不会孤独终老。” 萧无衣啐道:“就你这性子,想要孤独终老,那倒是难于上青天,你不是妇女之友么。” 韩艺老脸难得一红,讪讪道:“那只是为了宣传买卖而已,可不是真的,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其实挺害羞的。”说着,他赶忙转移话题道:“那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我老丈人允许你这么胡闹?” “老丈人?” 萧无衣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红着脸道:“什么老丈人,我爹爹可还没有认你这个女婿,你别瞎说。” 老子干什么的?忽悠大师来的,忽悠一个老头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韩艺笑道:“迟早的事,你就乖乖的等着我去你家过夜吧。” “乱说!” 萧无衣粉拳轻轻打了下韩艺的胸膛,道:“我爹爹为人虽然随和,但可也不好糊弄,你可别乱来,要是气着我爹爹了。我饶不了你。” “怎么可能会气着他老人家,改日我去你家,看我不把你爹爹给拍晕了,不,我的意思是拍马屁把他给拍晕了。”韩艺嘿嘿笑道。 “拍马屁?那是小人之言。”萧无衣哼道。 韩艺纠正道:“拍老丈人的马屁,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拍的话,这家能和睦么。” “竟说一些歪理。” 萧无衣好气又好笑,但是他的话,偏生又有几分道理。 “这事待会再说,先说说你如何毁掉这些婚事的。”韩艺好奇道,因为这年头父母之命大的很,没有人可以拒绝的,但是萧无衣能够连毁十二门亲事,这简直就是奇迹呀。 萧无衣笑道:“这还得感谢崔戢刃。” “谢他?谢他作甚?”韩艺愣道。 萧无衣笑道:“其实最开始。也就是我十六岁那年,是崔家先向我家提亲,希望我爹爹能够将我许配给崔戢刃。” “什么?” 韩艺双目一鼓,这尼玛是天生的敌人呀。虽然萧无衣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但是听到这话,他还是感到非常的不爽。 “你先听我说完。” “那你说。” 萧无衣又道:“其实我事先并不知道此事,是崔戢刃先知道的,结果他一番闹大。不惜以死相逼。而后我也知道了,也在家跟我爹爹闹。这两家都不同意,这婚事也谈不下去了,就无疾而终了。当时我就在想,这是一个好法子,我们这些大家族的婚事,都是由父母操办。如果只有一方拒绝的话,那么这一方的长辈也绝不会答应的,因为这样会让另一方有失颜面,伤害两家的感情,但若是两方都拒绝的话。事情就好谈多了。” 以死相逼?哇操,如果崔戢刃是明智的话,那我岂不是掉入火坑中了。韩艺只觉背后凉风飕飕。 萧无衣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抹黑自己,还在继续说,“在之后,裴家又向我家提亲,希望我爹爹将我许配给裴清风,于是我就找到裴清风,让他学崔戢刃一样,拒绝这门婚事,不过那厮竟然不肯答应,真是不要脸,常言道,先礼后兵,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但是他并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到后面,她嘴角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先礼后兵?韩艺小抽一口冷气,道:“怎么个后兵法?” “还能。” 萧无衣说着,突然面泛尴尬,道:“我小时候调皮了一点。” 还跟我打预防针,你究竟做了什么事呀。韩艺心中暗想,你长大了也见得好到哪里去,嘴上却道:“谁家的孩子不调皮呀,这是天性,绝对怪不得你。” 萧无衣小鸡逐米般的直点头,道:“你说的很对。” 其实我不想这么说的,但我更不想被你一脚踹出去。韩艺很想将实话告诉她。 又听萧无衣道:“我知道裴清风这人最爱干净,于是我就悄悄联合小虎他们,趁着他一个人回家的时候,用粪桶罩在他身上,然后又——又稍微的教训他一番,并且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他若敢娶我,我就天天用粪桶罩着他。” 妈呀!这是女人吗。韩艺冒着冷汗道:“嗯,是调皮了一点。但是我想裴家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萧无衣道:“当然不会,当日裴家的人就找上门了,但是裴清风当时并没有看到我,我说话也是扯着嗓子说的,所以他并没有证据说是我做的,我也不肯承认。而且,我萧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能怎么样,甚至都不敢传出去,那裴清风哪里还敢娶我,这门婚事也就无疾而终。之后我如法炮制,反正谁敢上我家提亲,我就上对方家找那人出来谈谈,要是谈不拢的话,就用武力解决。 其中也包括长孙老贼的小儿子,当时长孙老贼想拉拢我们萧家,于是就替他那最小的儿子向我家提亲,结果我就把他儿子吊在树上吹了半夜的冷风,那厮回去之后又哭了半宿,死都不肯娶我。长孙老贼也是因此记恨我,就想将我拉近房叔叔一案中,幸亏长孙胖子向我通风报信。我才跑了。” 韩艺大概也能够猜到过程了,简单来说,就是武力震慑,这谁还敢娶,不天天在家被揍,不由得又想到今后自己的处境。一时间心中是拔凉拔凉滴,道:“你这么个闹法,他们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萧无衣笑嘻嘻道:“我一个人当然不行,但是我有七个小鬼在边上帮忙,我们八个家族联合在一起,对方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而且他们都是男人,被我一个女人打的还不了手,这事若传出去。丢人的可是他们,只能善罢甘休,自此之后,就没有人敢上我家提亲了。” “高!这一招还真是高!” 韩艺大拇指一竖,后背都已经你湿透了,难怪这些士族子弟都不愿提起萧无衣,敢情是怕丢脸呀,好奇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嫁人呢?” 萧无衣道:“因为我最不喜欢这种父母之命。再加上崔大姐的事,我就更加讨厌了。我原本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嫁人了,哪知偏偏遇上了你。其实这也是我为什么当初答应嫁给你的原因之一,每个人都希望我嫁给贵族子弟,我还就偏偏要嫁给一个农夫。” 看来都是叛逆期惹的祸,很好,很好。让我捡了个便宜,哈哈!韩艺突然心中又暗爽起来,你们都娶不到的人,哥们娶到了。道:“对了,崔戢刃他们怎么恁地怕你?” 萧无衣嘻嘻一笑。道:“他们七个是不是挺有意思?”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七个性格倒是挺特别的。” 萧无衣点点头,道:“其实他们七个小时候,也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而且比一般同龄孩子都要懂事的早,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对自己家族一些做法,深感不满,以至于与家族其他的孩子玩不到一块去。最开始我并不认识他们,只有无月总是跟在我身边,嘻嘻,你见过我家无月没?” 韩艺点点头道:“见过一面。” “是不是挺漂亮?” “是。” “我小时候将经常给她穿女装,然后带着他出去,我的那些好友竟然没有一个知道他是男孩,还总是喜欢抱着他。”萧无衣咯咯笑道,真是波涛胸涌,花枝乱颤。 这得给独孤无月留下多大的阴影。韩艺强行稳定住心神,不然他真的要喷鼻血了,道:“独孤无月就这样任你摆布?” 萧无衣道:“我是他姐,他当然要听我的,而且他的名字也是我给取的。” “啊?” “无月生在月明之时,故此独孤伯伯原本想给他取名叫做独孤揽月,当时我正巧也在,而且我也只有五六岁,我就说我叫萧无衣,他是我弟弟,应该叫无月。我本是不懂事,随口这么一说,还被我爹爹责骂了一顿,哪知独孤伯伯还真就取名叫无月,后来无月就总是跟着我,我也是因为他,才认识崔戢刃他们的。” 说到这里,萧无衣面色有些黯然,道:“我从小就经常跟着我吴王舅舅一块到处玩耍,崔戢刃他们从小就被人称为天才,故此跟同龄人相差甚大,倒是和一些年长的说的上话,而且我舅舅性格爽朗,文武双全,又不拘一格,名望很高,所以他们也想跟着我舅舅一块玩,后来他们就因此跟着我,我介绍他们给我舅舅认识,哦,其中还包括当今的陛下,那时候也常常跟我们在一起射箭、击鞠、打猎。 刚开始他们有求于我,故此对我唯命是从,可是等到他们长大了一点,就不愿听我的命令,企图与我平起平坐,那肯定不行,这不是过河拆桥么。于是我们决定就比试一番,如果我输了,那他们就能够跟我平起平坐,我再也不对他们指手画脚了,但是如果我赢了,那他们就得做我十年仆从。” 这么不公平的比试,他们也赌,这脑子是摔坏了吧。韩艺道:“当时他们多大?” “十二三四吧。” “了解。” 韩艺点点头,分明就是欺负人家年幼呀,可是想想,崔戢刃、郑善行也不比萧无衣小多少,可能崔戢刃跟她也就是差月份,心中还在摸不透那七个家伙在想什么。殊不知崔戢刃他们是何等高傲的人。以七敌一,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这本就非常不公平,故此他们就觉得赌注不公平,那也是应该的,当然。他们更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输。笑道:“不用说,一定是你赢了。” 萧无衣得意的笑道:“这还用说么。我们一共比试五场,琴、棋、画、射、武,他们七个对付我一个人,还是我吴王舅舅做的证人,但他们还是二比三输给我了,于是我们就签订了主仆契约,不过他们七个小鬼倒是挺守信的,为了帮我毁掉那些亲事。可没少挨打,但是第二回还是乖乖听我的吩咐。” 说到这里,萧无衣微微一叹,郁闷道:“只可惜现在契约到期了,想要命令他们,得多费脑筋,真是麻烦,早知道当初就写二十年。” 韩艺听得神乎其神。长安七子的本事,他可也是见过的。没道理七个打一个,都弄不赢,这婆娘也太厉害了,道:“真的假的?你不会是玩了什么手段吧。” 萧无衣心虚的眸子左右瞟动了几下,随即道:“当然没有,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的。最后一场就是我跟小虎决斗,他当时就比我高了两个头去了,这可都是一拳一脚的分出来的胜负。” “你确定你没有扔面粉?” 韩艺微微一惊。 “我那都是跟你学的。”萧无衣双目一瞪。 韩艺急忙道:“我也是跟陈硕真学的。” 萧无衣撇了下嘴,道:“你可知道我干爷爷是谁么?” 韩艺道:“这我听说了,是卫国公李靖。” 萧无衣道:“不错。其实当初我爷爷和我干爷爷一直都是水火不容,我爷爷经常弹劾我干爷爷,而我干爷爷却一直相让,这让我外公也头疼不已,正巧当时我出生了,于是我外公就让我干爷爷人我做干孙女,想借此化解这一段恩怨,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我干爷爷对我真的很好,他知道我萧家不乏饱读诗书之人,于是就传授我武艺和兵法,所以我从小就习武,当时小虎还不是我的对手,就一股子蛮力,我三招就把他给打败了,不过现在就说不定了。” 真不知道李靖要是知道她学着武艺去干这事,会不会死不瞑目。 韩艺点点头道:“难怪他们七个对于长安七子这个称号,深感为耻,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七子,分明就是七小鬼,而且,这也不能怪我,是他们先在背后骂我女魔头,后来他们当我的仆从,我才叫他们七小鬼的。”萧无衣哼了一声,又道:“你可别瞎听他们的鬼话,那是他们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其实我对他们也挺不错的,我将我学到的兵法传授给无月和小虎,又帮助崔大姐和万二哥,还有,当年师卦与家里闹翻时,我也跑到卢家去帮他,结果被我爹爹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还有长孙胖子,他以前经常受人欺负,是我帮他将那些家伙好好教训了一番。” 韩艺惊讶道:“长孙延也会受人欺负?” “你没有想到吧。”萧无衣笑道:“其实长孙胖子从小挺自卑的,又不爱说话,现在也是如此。这都是因为他从小就非常喜欢读书,非常仰慕士族文化,故此想跟士族子弟交朋友,从他们那里借书看,但是士族子弟都瞧不起他,再加上长孙老贼经常打压这些士族,对他更是冷嘲热讽,常常奚落他。 有一天碰巧让我和崔小鬼他们见到了,我虽然看长孙老贼不满,但是我更加喜欢抱打不平,于是我就出手相助,将那些人好好教育了一番,从此之后长孙延就跟我们成为了朋友,崔小鬼他们也常常从家里偷书给长孙胖子看。不过长孙胖子跟他爷爷不一样,这胖子挺重朋友义气的,绝不会出卖朋友的,我要整他小叔叔的事,他事先就知道,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且,若非他当初告诉我,他爷爷想要报复我,我可能也无法逃掉。” 韩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曾以为长孙延话少,是在装高深,原来因为小时候自卑引起的。 萧无衣突然瞧了眼韩艺,正色道:“韩艺,我觉得他们七个是你目前唯一值得深交的朋友。” ps:月末最后一天了,流泪求月票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敌人?盟友? 韩艺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笑道:“你现在已经卷入其中,想要脱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往上爬。那武昭仪我不熟悉,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善类,她本是我外公的女人,如今却跟了我舅舅,而且还想夺取后位,可见这女人野心不小,决不可太依赖她。 即便你依靠武昭仪爬到了上面,但因你出身农家,随时可能摔下来,所以你必须要找到可靠的盟友,而那七个小鬼就非常可靠。” 韩艺道:“但是他们七个可是士族子弟,就算我愿意,他们也不会愿意啊。” 萧无衣笑道:“这你可就错了,他们七个可从不拘泥这些。” 韩艺道:“不是吧,我看那崔戢刃就挺高傲的,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人,而且,我听说他曾为了氏族志,跑去指责太宗圣上,可见在他心中士族地位还是非常重要的。” 萧无衣摇摇头道:“关于崔小鬼,我前面就说过,他之所以变成这样,盖因他大姐和红绫的事。而他指责我外公,根本就不是要争什么第一士族,这都是长孙老贼散播出来的谣言,只是崔小鬼不喜欢解释,故此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也都不敢乱说吕逍遥乱三国。 其实当日崔小鬼是指责我外公修订的《氏族志》,并不公平,并非是要提拔真正的有用之人,而是为了巩固皇权,打压山东士族,偏袒长孙家等关中门阀。若是崔小鬼真的去争第一家族,我外公倒也不会惩罚他了,可见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我外公放不下颜面。才会龙颜大怒。” 韩艺听得若有所思。 萧无衣继续道:“你别看他们七个如今都无所事事,但其实他们七个都非常聪明能干,而且都是君子。极重感情和承诺,又能够明辨大是大非。若非如此,他们也就不会遵守那一份契约,因为就算他们反悔,我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不进入,因为他们从小就认识我舅舅,也就是当今陛下,故此我舅舅也清楚他们的能力,只是他们都不愿为官。故此一直没有入朝。” 韩艺道:“那他们七个为什么不愿意当官。” 萧无衣微微一叹,道:“崔小鬼成名最早,天资聪颖,而且深谙官场之道,我外公曾下命,永不准他入朝为官,可是我舅舅刚一上位,就准备让他入朝,但是崔小鬼因为崔大姐的事,心灰意冷。故此推辞掉了。郑善行,性格豪爽,最重感情。又不拘一格,而且心地善良,七小鬼当中,我最敬佩的就是他了,不过他知道官场险恶,不愿与那些人为伍,故此也不愿当官。 卢师卦性格就过于刚烈,就跟他姑奶奶一样,哦。他的姑奶奶便是房相的妻子,而且他的师父就是神医孙思邈。当初我外公着迷炼丹时。他就不惜冒死奉劝我外公,不要着迷这些。当以药物调理身子,可惜我外公并没有听,事实也证明他当初是对的。 不仅如此,因为山东士族重视门第婚约,但是大士族就那么几家,只能相互通婚,长久以来,就演变成了近亲成婚,但是师卦认为近亲成婚会导致后代身体残弱,于是屡屡奉劝他父亲不要与其它士族联姻,可以与寒门中的才子联姻,否则会毁了自己的家族,但是他父亲根本不听,因为此事,父子二人几乎是天天吵架,后来师卦要娶自己的师妹,卢家上下一致反对,师卦一怒之下,就与家族彻底决裂,结果被逐出家门,他就带着他师妹离开了长安。” 韩艺没有接触过卢师卦,但是这方面,他绝对站在卢师卦这边,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相互通婚,刚开始还好,到了后面,就是近亲结婚,而且血缘会越来越接近,不用想,一旦到了最接近的时候,那么后代不是残废就是傻子。不仅哼道:“这些老顽固们。” 萧无衣听得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王玄道这人虽然沉默寡言,性格比较向内,但这非他的天性,他倒是挺想为官,但可惜天意弄人,他的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国师,袁天罡,玄道一名,就是他师父取得,只是他师父告诫王家的人,王玄道不入官场,可活到古稀之年,一旦进入官场,立刻会招来杀身之祸,故此王家的人一直不敢让玄道入朝为官。” 原来是这么回事。 韩艺突然想起那日王玄道跟他说的话,说他是什么变数,原来就是希望能够借他来打破自己的宿命。 萧无衣又道:“小虎的问题倒是令人头疼,他可以说是官,也可以说不是,他十四岁便跟随自己的姑父入伍,可是第一次出征,就因为他的年轻气盛,结果害死了他姑父,据说当时他不顾一切率兵追击敌人的逃兵,结果中了敌人的埋伏,是他姑父舍弃性命才把他救了出来。” 姑父?难道是元牡丹的丈夫?看来很有可能啊。韩艺暗自一惊。 萧无衣道:“自此之后,小虎是逢战必去,战必先锋,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是想将这条命还给他姑父,元家的长辈屡屡劝住,但是小虎就一根筋,根本不听劝,元家的人也只能作罢,所以极少去管他,他爱干什么都由他去,其实他能活到如今,也算是幸运了,因为每次出征,他永远是冲到最前面的一个。” 韩艺点点头,这倒是让他对元烈虎大为改观,甚至于冒出一丝敬佩来执卡者。 萧无衣又道:“长孙胖子我刚才已经说了,他之所以没有做官,其一,年纪小,其二,他不太认同他爷爷做的那一切,故此他不太愿意做官,因为一旦入朝为官,那势必要以长孙家的利益为主。至于我家无月,那可是天生帅才,文武双全,忠义为先,而且据说,他像极了他的曾祖父独孤郎,只可惜他生得太漂亮了,而且,独孤家的男人几乎都难逃战死的宿命,所剩无几,独孤伯伯也不愿他入伍。” 韩艺道:“既然如此,他们都不愿做官,那也极难帮助我。” “这只是现在,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做官了?” 萧无衣道:“韩艺,我是女儿身,能帮你的不多,但是你必须要得到贵族的支持,因为你本身是没有家族的支持,连寒门都算不上,若入朝为官,就是孤军奋战,你只能不断的依靠别人,一旦失去依靠,情况就前几日一样,我不想你总是让人当刀使唤,如果你能够得到他们七个的支持,一旦他们入朝为官,你就能迅速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同时还能得到他们的家族支持。 只有这样,你的才华才能得到施展,否则的话,你只能不断迎合别人的利益去做事,稍有不慎,性命不保。想那房玄龄、杜如晦等名臣皆是有山东士族在后面为他们撑腰,这才能保证他们经久不衰。我可不是让你帮他们做事,而是希望你能凌驾在他们之上。” 韩艺听得一惊,道:“你怎么看得起我?”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我萧无衣选中的男人,岂非泛泛之辈,在扬州的时候,你身无分文,又欠了巨债,可短短几个月内,你不仅还清了债,而且还赚了很多的钱,并且还夺回了金菩萨,又消灭了陈硕真的叛军,那时候这么困难,你都能成功,现在你同样也可以。既然你决定要走这条路,那当然不能只帮人跑腿,不然还不如回家种田,至少也活的逍遥自在,要么不做,要做就彻底一点,将他们全部给打趴下,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瞧不起我的男人。” 说到后面,她神采飞扬,这就是萧无衣,任何事都做得非常彻底,不管是以前嫁给韩艺,还是跟家务活过不去,亦或者现在将身子交给韩艺,她都做的非常彻底,既然决定更做韩艺的妻子,那还顾虑什么,只要韩艺承认自己,那就彻彻底底的交给他。 韩艺当然是这么想的,不管是武则天,还是长孙无忌,对他而言,都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他现在就是一只幼虎,他需要成长,在这个阶段,他必须蛰伏,一旦老虎大了,就要让他们懂得什么是养虎为患,越看萧无衣,心中却是越是喜爱,仿佛这一刻,萧无衣一切的缺点,就变成了优点,只想好好疼爱她一番,但他也知道,萧无衣初经人事,可经不起折腾了,突然在她嘴唇狠狠轻吻了几下,自信的笑道:“你等着看好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萧无衣含羞的看了眼韩艺,道:“韩艺,我肚子饿了。” 前一刻还说得那么激情澎湃,这一刻就立刻说到了家常小事。 韩艺完全摸不准套路,愣了下,随即道:“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萧无衣嘻嘻道:“葱花蛋饼,材料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你这些天没有苦练厨艺吗?”韩艺纳闷道。 萧无衣直点头道:“我倒是练了,你要吃么?” “还是我去吧。” 韩艺一个哆嗦,滚下床去,后面传来一连串银玲般的笑声。 ps:2015转眼就要过去了,在这一年内,经历了小厨师的结束,小闲人的开启,有太多的可以值得回忆了。 希望新的一年,大家一切都顺利……先就从把月票投给小闲人开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完美激励 烛光晚餐! 韩艺与萧无衣坐在榻上,吃着刚刚出炉的葱花蛋饼,拌拌嘴什么的,让二人不禁又觉回到了扬州,柔情蜜意,你侬我侬,真是羡煞旁人。 “温柔乡,英雄冢。真是不想下山去了。” 韩艺望着美艳无比的娇妻,不禁感慨道。 “英雄?” 萧无衣很期待的左右望了望,道:“英雄在哪里?” 这婆娘调侃人的功夫倒是又进步不少啊!韩艺黑着脸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一点也不惧怕,眨着眼道:“青楼英雄么?” 嘿,还蹬鼻子上脸了。韩艺道:“呐!这是你说的,我就当一回青楼英雄,让天下歌妓都铭记着我那高贵的情操,何谓群美在旁,而坐怀不乱你别老是瞪我好不。”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要是你这凤飞楼跟花月楼一样,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你了。” 幸亏不一样!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道:“看不起人了不是,我韩艺是那种人么?” 萧无衣道:“那你是哪种人,变个戏法,偷看人家胸部的小道童?” “!” 小胖!你真是太讲义气了!韩艺暗讽一句,谄媚道:“娘子,你吃饱了没有?” 萧无衣愣了下,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胸前又是一阵波涛胸涌。 难道这是在暗示?韩艺看得是心痒难耐,道:“无衣,你恢复的怎样?” 萧无衣一愣,道:“什么恢复的怎样?” 韩艺嘿嘿道:“就是我寻思着,晚上是不是找些余兴活动。” 萧无衣又愣了下,突然明白过来了。顿时满脸通红,羞怒道:“你若敢,那你是试试吧。” 那就是没希望了!韩艺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说说个故事给你听听。” 萧无衣道:“那样最好。” 韩艺也没有勉强,毕竟女人不同男人呀,当然。这是在最开始的阶段,越往后,情况就会发生的惊天的逆转。可是想想,他心中不禁又是愁绪万分,道:“无衣,我们之间的关系?” 萧无衣神色显得有些黯然,道:“我倒是不怕,我也想与你正大光明的在一块,可是如此一来。为给你带来许多麻烦。”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激励,你放心,我一定争取尽早去你家,找我老丈人聊聊天。” 由于二人分别了半年,其实在扬州的时候,二人也没有好好说会话,难得和平共处,仿佛都有说不完的话。二人就相互依偎着,告诉对方自己这半年多的遭遇。其实萧无衣倒是没啥可说的,她回到苏州之后,得知长孙无忌已经放过自己了,便迫不及待的想来找韩艺,倒是途径扬州的时候,偷偷回到他们的旧屋看了看。顺便将秦羽给吊在树上,暴打了一顿。 在江南那地界,相比起兰陵萧氏,秦家又算得了什么,也亏萧无衣不太爱动用家族势力。不然秦家恐怕就很难出头了,不过萧无衣又嫉恶如仇,秦羽这么伤害韩艺,肯定不能轻易放过他的。 倒是韩艺这半年多,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过萧无衣对于韩艺与长孙无忌、崔戢刃这些事倒是不感兴趣,或许她早已经猜到,或许就是非常抵触这些,倒是对韩艺与梦儿她们之间的相处挺感兴趣的。 二人彻夜长谈,直到天光时才睡下。 一觉睡到大天光,二人又在一起吃了一个午饭,这新婚燕尔,本应该如胶似漆,韩艺也真不想离开,但是没有办法,还有一堆的事等着他去做,在萧无衣的催促下,二人才念念不舍的下山去了,来到山下,在一棵大树后面又拥吻了一番,然后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呀,终于有了妻子的韩艺,脸上都绽放着光彩,看上去比以前都更帅气了。 “小艺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梦儿打量着韩艺的脸,一脸八卦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问?” 韩艺差点就没有说出“你怎么知道?”。 梦婷笑道:“小艺哥,你今天好像特别不同一些。” “还不是一如既往的帅气,你这马屁拍得太没有水平了。”韩艺那是一脸自信呀,。 梦儿轻轻呸了一声,道:“好不要脸。” 这时候,刘娥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韩艺来了,急忙上前,道:“韩小哥,你回来了,买卖谈得怎么样?” 韩艺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去找萧无衣了,说的是去谈买卖了。 韩艺道:“非常好。” 刘娥好奇道:“究竟是什么买卖,要谈一天一夜?” 韩艺神秘兮兮道:“大买卖。” “哦。” 刘娥点了下头,道:“什么大买卖啊?” 韩艺敷衍道:“这个你到时就知道了,你现在完全可以怀着对未来的期待。” 刘娥笑了笑,道:“韩小哥,你不会骗我的吧。” 韩艺道:“刘姐,你这么精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走路都不带声的,谁骗得了你啊!” 梦儿她们听得纷纷偷笑起来。 刘娥被韩艺调侃的,一脸尴尬,啐了一声,然后就进屋去了。 梦儿她们随后也离开了。 他们这才刚走,熊弟和小野突然就贴了过来。 “韩大哥,你是不是去找大姐姐了。” 熊弟耸动着双肩,嘿嘿直笑道。 韩艺瞪了这小胖子一眼,道:“知道还问,小声一点,可别让人听见了。” 熊弟萌萌的捂了捂嘴。左右瞧了瞧,拉着韩艺走到屋去,关上房门,道:“韩大哥,大姐姐说了我什么没?” 韩艺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让你不要将我们去池柳街的事告诉你大姐姐么。你怎全都说了,包括看胸哦不,我变戏法的事都说了,你这可不是第一回出卖我了。” 熊弟瘪着嘴唇,道:“韩大哥,我也不想,但是大姐姐她她好聪明,都猜到了。” 小野急忙道:“韩大哥,这不能怪小胖。萧姐姐可是聪明的紧,小胖可不是萧姐姐的对手。” “哎呦!我滴天呀,你跟我混了这么久,连骗人的工夫都没有学会。” 韩艺摇头晃脑,道:“今后我还敢带你们出去鬼混么。” 熊弟急忙道:“韩大哥,要是你去那种地方,就别带我去,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其它好玩的地方,你还是可以带我去的。” “哎!挺有道理的!” 韩艺眼中一亮。抓过小胖来,捏着他肥肥的脸蛋,笑呵呵道:“看不出你这小胖子挺聪明的。” “嘿嘿。”熊弟笑得一伸肥肉直颤,又道:“但是韩大哥,你有了大姐姐,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小野默默点了下头。 “呃!”韩艺轻咳一声。道:“你懂什么,这叫做应酬,我虽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事一转口,味道就变了。明白么?” 熊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我想我应该明白了。” “顾得!” 韩艺点点头,又道:“对了,你们的小品排的怎么样,明天可就得演了。” 熊弟道:“我们早就排练好了,就等着上台了。” 说到小品,小胖是一脸自信,不就是说话么,那是他的最爱呀 第二日,今天最让人关注的无非就是凤飞楼要重新开张了,虽然才过了不到十日,但是大家却觉得过了许久似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凤飞楼过一些时日,就得重新关一次门,这也就算了,但每次都能重新开门,而且每次重新开门,都能给大家惊喜,从最开始的《白色生死恋》到《卖拐》,再到后来的熊飞犁、晶晶织布机。 故此,这一次凤飞楼重新开门,大家都是满怀期待。 其实消息早已经放出去了,就是今日将会上演《卖拐2》。 这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 关于《卖拐2》的消息,一早就出来了,大家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心里异常期待,毕竟这小品太好笑了,而且,当今世上也没有人想得出,只能指望韩艺了。 韩艺之所以每次开门都给大家一个惊喜,那也是逼于无奈,因为这种开开关关很伤士气的,得亏是当今话剧就他弄得出,不然的话,谁还会来,为了巩固自己的客源,吸引更多的客人,故此他觉得将《卖拐2》放在今日演出。 这一大清早,凤飞楼几乎是全员出动,忙上忙下的,他们也都觉得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的,个个都非常激动。 当然,韩艺这懒人可没有去,一个人坐在院中,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想着去万年宫表演的事,这个机遇他必须要抓住,要是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韩艺,韩艺,你在么?” 忽听得一个非常嚣张的叫嚷声。 韩艺一愣,道:“**蒙?” 过得片刻,就见杨蒙浩迈着大步,冲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了韩艺,哈哈道:“韩艺,你果然在这里偷吃。” 我去,这话说的要是让那婆娘听见,我可就完了。韩艺郁闷道:“少公子,你忒幽默,你见过谁在自己家偷吃的。” 杨蒙浩兴致勃勃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下来,基情满满的说道:“韩艺,想不想我。” “当然想。”韩艺心里却道,我特么早就忘记你这厮了,笑问道:“对了,少公子,你这些天怎么都没有来?” 杨蒙浩懊恼道:“别说了,我这些天被我爹爹关禁闭了。” 韩艺道:“少公子难道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杨蒙浩摇摇头道:“倒是没有,就是学院考试。” 对哦,我差点忘记这茬了,看来我果真想不起他来。韩艺随口问道:“那你考得怎么样?” 杨蒙浩突然一脸不满的看着韩艺,道:“说起这事,可都怪你。” ps:祝大家新年快乐!!!2016年了,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小希,支持小闲人,月初第一天可是双倍月票,大家就别藏着掖着了,争取给小闲人一个更好的成绩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完美激励: 第二百八十一章 树上骑个猴 你姐的,这都怪在我头上来。 韩艺真的想喷杨蒙浩一脸,但是看在杨飞雪的面子,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好气好笑道:“这我倒是挺好奇的,愿闻其详。” “韩艺,你可别以为我在骗你。”杨蒙浩一脸委屈。 我没有骗你,那就是你的造化了。韩艺都气乐了,道:“当然不会,少公子你为人正直、诚实,怎么会骗人了,你说吧。” 杨蒙浩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差点都被赶出长安了么?” 韩艺点点头道:“那又如何?” 杨蒙浩道:“那你可知道,那两日便是我考试之日。你可是跟着我来到这平康里的,我当然得照顾你,只可惜我爹爹天天派人跟着我,我真的是担忧死了,哪里还有心情考试,结果就靠到一个最末名,不然凭我杨蒙浩的本事,怎么考也不可能考到最末名啊!结果回到家,又被我爹爹训了一顿,不过我都不在意,这一考完,我就上你这来了。” “我觉得是实至名归呀!” “嗯?” “哦不!你什么时候考完的?” “前天!” “前天?” “昨天在被我爹爹训,今日才能出来。” “哦!原来如此。”韩艺听得心里只想骂娘,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会担心我,去死吧你。但是他也不会跟杨蒙浩一般计较,确实,若非杨蒙浩当日带他来北巷,他还找不到出路,道:“这我真不知道,想不到会连累远在考场的少公子。韩艺心里真是十分愧疚,无以为报啊!” 杨蒙浩立刻接话道:“这你可以报的。” “嗯?” 韩艺道:“此话怎讲?” 杨蒙浩笑呵呵道:“是这样的,我娘最近给我找了一门亲事。” 这么早就结婚。古人长命还真是怪事了。韩艺道:“到时我封个大包,就是多加一些彩礼钱。” “那倒是不必了。我又不缺钱。” “那你缺啥?” “闺蜜兔。” 杨蒙浩一脸期待的望着韩艺。 敢情你绕了半天,就是从我这里要个闺蜜兔去,你直说就是了。韩艺笑了笑,道:“你想将这闺蜜兔送给你未过门的妻子。” 杨蒙浩直点头。 韩艺道:“我这闺蜜兔专卖店马上就要开张了,你到时来买就行了。” 杨蒙浩摇头道:“这可不行,要是人人都有,那我送这礼就没啥新意了。” 韩艺笑道:“看不出少公子还真是手段了得啊!” 杨蒙浩不满道:“你以前没有看出来么?” 完全没有。当然,话可不能这么说。韩艺道:“行,我待会就送你一个,可是你别说出——没事,没事。” 他原本还想叮嘱杨蒙浩不要说去,但转念一想,这估计不可能,索性也就没有叮嘱了,反正也就一个而已。 “我就说,在我朋友当中,就你韩艺最重义气。” “哪里。哪里。” “要不,你多送我几个?” “当然。” 嘿,你这家伙还学会套话了。韩艺强行忍着没有爆粗口。笑道:“少公子,难不成你一回还得取几个妻子?要是这样,我一定送。” 杨蒙浩羞涩的笑道:“那倒也没有,只是有备无患,你是知道我杨家的,门丁一点也不兴旺,出门打架也没有个帮忙的,我得多找几个小妾,多生几个儿子。是不?” 韩艺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也没有这么多闺蜜兔。况且,你也不急着现在找呀。” 送一个是人情。送多了那就成猪了。 杨蒙浩见韩艺一脸坚决,知道没戏了,赶紧顺破下驴,呵呵道:“没事,没事,咱们啥关系,我委屈一点,没关系的。” 敢情还是你委屈了。韩艺彻底无语了,端起酒杯道:“喝酒,喝酒。” 根本没有跟杨蒙浩碰杯的意思,一口就倒了进去。 杨蒙浩似乎也没有打算喝酒的意思,凑过去,笑嘻嘻道:“韩艺,我觉得我姐喜欢上你了。” “噗!” 话音刚落,韩艺直接一口酒喷在了杨蒙浩脸上。 杨蒙浩整个人傻了,一抹脸,郁闷道:“我姐有这么不堪么?” “咳咳咳!” 韩艺呛咳了几声,瞪了杨蒙浩一眼,道:“少公子,这话你可别乱说,会害死我的,我可是有妻子的人,而且你姐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她能喜欢我么?” 杨蒙浩道:“你可别这么说,就在前两天,我偷偷听到我姐跪在我家的佛堂里面,在为你祈祷,。” 这真是一个神经病。韩艺没好气道:“我跟你姐是非常好的朋友,要是你姐出事,我也会为她祈祷,兴许我比她还跪的久一些,你不也在考场为我担心么,难道你也喜欢我么,这很正常好不。” “那当然没有,我可不喜欢男人。”杨蒙浩浑身一哆嗦,又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说着他又凑过去跟韩艺道:“韩艺,要是你对我姐有意思的话,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韩艺听得一愣,道:“你就这么把你姐给卖呢?” 杨蒙浩道:“你这话多难听呀,我怎么可能把我姐给卖了,只是我看你这人挺重感情的,而且又豪爽,我姐跟着你肯定不会吃亏的。” 韩艺对于杨飞雪倒真没啥想法,只是觉得杨飞雪是一位值得以命相交的红颜知己,倒是杨蒙浩这话,让他有些感动,毕竟杨蒙浩是贵族,竟然并没有带有色目光去看他,正准备感激杨蒙浩好一番,忽听得这小子又嘀咕道:“我要是有一个开青楼的姐夫,那多有趣呀,上这来不用排队,还能有更多的闺蜜兔。赵家小子非得羡慕死我去。呵呵。” 说到后面,这小子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呃敢情还是为了装逼啊! 韩艺一阵无语,感激之情顿时化为乌有。道:“喝不喝?不喝我就一个人喝了。” “当然喝呀,我可是好些天没有喝酒了。” 接下来不用说。肯定就是杨蒙浩的,帮韩艺分析这,分析那的,好像当初若有他在,韩艺就不会离开长安似得,总之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喝完酒,吹完牛。这小子就闪人了。 韩艺笑着摇摇头,然后去到楼内,站在二楼往下一看,我勒个去,只见是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公子党全都来了,这就是小品的威力呀。 “韩艺,你这厮躲在上面作甚?” 听得一粗嗓子,只见元烈虎一手指着韩艺,道:“快些下来。” 这一让。其余人也见到韩艺了,纷纷叫韩艺下来。 早知就不来了!韩艺无奈之下,只好走了下来。这下来,就被那群公子党给团团围住,当然,多半都是关中贵族,高冷请的山东士族,纵使想,也不会这么做。 可这一下来,就被元烈虎给逮住了,一条又粗又大又硬的。别想歪了,是胳膊。搭在韩艺肩上,嘿嘿笑道:“韩艺。你小子还真是幸运,每次都能大难不死,我算是服你了。” 我能有你幸运么,这都是死不了,真是个天才。韩艺不留痕迹的挣脱开来,笑道:“元公子说笑了,这都是蒙天眷顾。” 这关中柳三郎突然道:“韩小哥,我觉得你挺不公平的。” 韩艺错愕道:“不知柳公子此话怎讲?” 柳三郎道:“为何你在女人日就搞一些什么美食大会,我们就只能傻乎乎的站在这里排队。” 又有一人道:“就是,还有那跳棋,我现在都还没有见过。” “我们天天在这排队,多无聊呀。” 一顿牢骚发的,那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韩艺苦笑道:“各位公子,我也想这么做,但你们也看见了,这就场面,我怎么去搞什么美食大会,拿副跳棋给你们,你们也下不了呀。” 他当然也想丰富客人的节目,但问题是,这都快把北巷给挤爆了,什么活动都没法进行呀。 后面不知谁人嚷道:“你就不会将楼弄大一点么,我大清早的就来了,但是也未必能够看得到。” 这话一出,又是阵阵埋怨滚滚而来。 特别是排在后面的人,他们担心到都颠着脚尖数人数了,看看自己能不能进到里面去。 弄大一点,你来弄弄看,我tm也想,但这玩意说大就能大吗,你以为是金箍棒啊。 韩艺听得这些埋怨,心中暗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人多固然好,但是任何事做过了就不好了,这么拥挤,有一个金铺在这,人家也进不去呀!道:“各位不要着急,这个问题我会尽快解决的,但是目前来说,我们凤飞楼还是以去万年宫表演为重,这若出了差错,我可就担待不起呀,但是我一定会尽快解决这问题呀,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家还是先看了小品在说吧。” 没办法,只能把皇帝给抬出来,这可是杀手锏呀! 众人一阵无奈,可又听得小品,不禁又抖索起精神来。 过得片刻,五道门一开,这人就跟洪水一般,涌入其中。 瞬间,这楼里面就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太激动了,紧紧盯着那红色的幕布,恨不得将它撕碎。 过得一会儿,这红布终于慢慢张开来。 只见拿着小胖一个人扛着一双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台,就这步伐,就这身材,就表情,顿时引得全场爆笑。 人家小胖现在上街,人家见到他都发笑,明明很正经的一句话,对方都会笑翻了,这就是魅力啊! 等大家笑罢,小胖站在台上,嚷嚷道:“去年买拐,窝囊够戗,丢了良田跑了婆娘。我就不信这个劲,别人能让我吃亏,我就不能让别人上一当。我也卖拐。南来的北往的注意了噢!注意自己的腿噢!看看有没有毛病噢!没病走两步噢!走出病来我把拐卖给你噢!拐了!拐了!” 这开场第一句,已经让整个凤飞楼都开始震动了。 笑翻了天。 独爱小胖的元烈虎。使了劲的捶自己的大腿,这一回这家伙学乖了,任何东西都不敢吃,幸亏没吃,不然必死。 哪怕是中巷,也听得阵阵笑声传来。 今日没有例外,中巷依旧是空荡荡的,因为有钱的人可都进去了。没钱的也没钱上中巷。 那些假母们,站在窗前,黯然流泪。 真是有人欢笑,就有人哭。 “发家致富道道多,去年卖拐今年卖车卖车嘞卖车!” 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这徐悠悠和杜祖华推着一辆轮椅走上台来。 自然是掌声雷动。 “大忽悠,大忽悠!” 台下的观众一见到华仔,那比后世见到后世的华仔还要激动一些,仿佛见到多年的老朋友,情不自禁的就喊了起来。 这杜祖华可是非常机灵的。哎呦一声,道:“啥大忽悠的,各位莫不是想坏我生意。” 这一互动。看客更是欢乐。 “卖拐哦,拐了奥!” 小胖搓着鼻子,各种二百五的叫着。 “咦?这不是那小地主么?” “这车有着落了。” 这一来二回,看客们看这剧情,似乎要忽悠同一个人? 这顿时让看客们满怀期待,他们前面以为会换一个人忽悠,哪知原来是忽悠同一个人,这难度大大加高呀。 还真别说,要论演技的话。小胖、华仔和悠悠三人的天赋要远高于梦儿她们,甚至于超过了自己的年龄。举手投足间,就能引得大家开怀大笑。 又见杜祖华绕口令一般的说道:“对了!由于你一年没有坚持拄拐。导致你的病毒迅速的往上涨,你两条腿有两根大筋,好比是两条车道,病毒正以八匹马的速度迅速往上转移,你完了,无情的病魔正在吞噬着你的大脑脑髓,一个崭新的白痴即将诞生!” “忽悠,接着忽悠!忽悠!你是不是想让我再走两步?” 小胖撅着那肥肥的嘴唇,脚掌打着拍子,一脸傲娇道。 “哎呦!这小胖子真是太可爱了,哈哈!” 元烈虎哈哈大笑道。 不仅是他,其它看客皆是如此,其实这小品出现之后,就属小胖最红,也不知道为什么,杜祖华虽然也让人喜欢,但是不如小胖。 “去年走两步瘸没?” “瘸了!” “跺两脚麻没?” “麻了!” “因为什么?” “你忽悠地,这回不用你忽悠了,我自己走两步,你不是爱看瘸么,我给你走两步,走两步,走两步,好不好?可是我现在好了,我能小跑了,我还能垫步,哎,我给你大跳~哎,我给你翻俩,哎呦。” 这动作戏还真的不是适合小胖,几个大跳,就让他差点摔倒,好不容易还稳住。 这本是意外,但是看客就爱看意外,还以为是早就排练好的,阵阵喝彩,真是忒激动了。 其实这种情况在排练的时候经常发生,所以小胖也不紧张,抖了抖肥脸,冲着杜祖华道:“怎样?” 接下来,就是杜祖华开始了忽悠*,引得大家笑声不断,尤其是当杜祖华说道:“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时,这看客同时也在想,但几乎没有人看出来。 这古代没有脑筋急转弯啊! 当徐悠悠说出答案时,大家便又是恍然大悟。 韩艺都看在眼里,对呀,今后谁若我诗词来羞辱我,我就出脑筋急转弯,这玩意我脑子里面太多了,还可以弄个脑筋急转弯大赛,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装逼了啊! 这脑筋急转弯绝对是一大亮点,到后面的“树上骑七个猴,地下一个猴,加一起几个猴?”那更是让大家笑疯了过去。 这续集的笑点,远比第一集还要多,而且也更加复杂了。 精彩!太精彩了! 看客们根本就停不下来,其实他们也不想笑的,因为笑声太大,就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但就是忍不住。 “小蒙!小蒙!” 忽听一人惊叫起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无所不会 “怎么回事?” “哎呦,好像又有人晕倒过去了。” “是谁?” “好像是小蒙。” “啊?会不会又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大家纷纷起身,往第一排望去。 韩艺也急忙走了过来,扒开人群,低头一看,吓得一惊,只见杨蒙浩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嘴巴长得老大,整一个不会动得笑脸。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是现在可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他赶紧附身下来,探探鼻息,有用后按在他的左胸,见一切都好,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又见他脸上的表情,心想,这家伙不会是笑的太激烈了,以至于大脑缺氧吧。 赶紧将杨蒙浩平放,又将脱下外衣,垫在杨蒙浩双足下。 正当这时,又听得人群外响起一阵骚动。 “师卦哥!” “卢兄,你何时回来的?” “师卦,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 卢师卦?韩艺微微一惊,但转念一想,你们这些家伙,如今小蒙生死未卜,你们这样真的好么。 过得片刻,只见二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正是郑善行,而在他身边还站在一位略显沧桑,身材偏瘦的男子。 这要是以前,韩艺绝不敢断定这人便是卢家世孙,毕竟穿的太寒碜了,也没有贵族气质,但是现在不同了,这长安七子可不能以常人的目光来分别,心知,此人一定就是被赶出家族的卢师卦。朝着郑善行点了下头。 卢师卦微微笑道:“能否让我看看。” “哦。当然。” 韩艺连忙站起身来, 卢师卦蹲下身来,右手一探杨蒙浩的脉搏,随即将杨蒙浩的衣服扒开,露出那还未成形的胸肌,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来。拿出三根银针,不紧不慢的,缓缓插在杨蒙浩的胸口,过得片刻,便又取下。 “啊!” 这三根银针刚刚取下,杨蒙浩突然猛地往里面抽一口冷气进去,双目猛睁,见周围满是人,不禁吓到了。过得片刻,他突然坐起身来,惊魂未定道:“发生什么事呢?你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是我中邪了,哎呦,谁把我衣服给扒开了。” 这小子突然发现自己的胸膛裸露在外,赶紧将衣服一合,那表情就好像被人迷奸之后,惹得不少人忍俊不禁。 “师卦。看来你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啊!” “这真是可喜可贺。” 稍微年长的太子党,纷纷向卢师卦道贺。 别看卢师卦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但是他可是神医孙思邈的徒弟,没有人敢轻视他,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生病,故此卢师卦的名望犹在,一点也没有减少。 杨蒙浩定目一看,急忙站起身来。惊喜道:“师卦哥,你回来了。” 浑然忘记刚才晕倒了过去。 “哎哎哎!” 韩艺突然开口,指着杨蒙浩脚下,道:“我说少公子,你好歹也注意一下。” 杨蒙浩低头一看。咦了一声:“这是谁的衣服不要呢?” 老子穿着**在这,你tm还问,成心的吧。韩艺无语了。 杨蒙浩也反应过来,急忙跳开,道:“韩艺,你的衣服怎么在我脚下,莫不是你对我失了什么邪法?” 韩艺双拳紧握,暗道,看来不行了,我一定要将这小子骗得去城外裸奔,不然这口气,老子实在是咽不下去。低下身来,将衣服捡起,抖了抖,都不愿搭理这**蒙了。 与杨蒙浩同坐的赵天富突然哈哈笑道:“小蒙,你方才笑晕了过去,若非师卦哥在,你这小命恐怕就不保了。” “是是么?” 杨蒙浩听得一脸尴尬,忽然眼眸一转,立刻向卢师卦作揖道:“多谢师卦哥救命之恩,小蒙无以为报,希望能请师卦哥吃一顿便饭,以表谢意。” 韩艺翻了翻白眼,这家伙没救了。 很明显,杨蒙浩想巴结卢师卦,就凭长安七子的名气,能跟他吃上一顿饭,这够吹一个月的。 卢师卦笑了笑,道:“下次吧,我今日已经与别人约好了,对了,你爹爹身体还好吗?”。 杨蒙浩嘿嘿道:“我爹爹好得紧,要是师卦哥有空的话,上我家来玩。” “一定,一定。”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 韩艺见自己完全被这臭小子给忽视了,暗自苦笑一声,悄悄退出人群,朝着台上的小胖打了一个手势。 杜祖华立刻反应过来,哈了一声:“你俩腿必须离地,因为现在你有压力。只要离地了你马上就能答上来。” 这一句话,立刻将看客的注意吸引了过来,又见熊弟已经被忽悠的眼神有些迷离,“离地?离地?怎么离地呢?” 说话时,左右晃着脑袋。 “你想个办法!” 熊弟突然愣愣就往这轮椅走了过去。 杜祖华笑道:“看着没,自己就找位了!” 台下的看客顿时忘记杨蒙浩晕倒一事,见熊弟被忽悠上椅,顿时开花大笑起来,似乎完全没有被杨蒙浩影响,也许在他们看来,能被笑晕也是一种福气啊! “这小子还真是够气人的,老子好心救他,他还将老子的衣服踩得这么脏,下回老子绝对要见死不救。” 韩艺气得喋喋不休的来到后院,将衣服丢在用来装脏衣服的竹篓里面,又换上一件衣服,这才刚出门,就见二人在下人的带引下,来到院内,正是郑善行和卢师卦。 韩艺先是一愣。道:“郑公子。” “韩小哥,打扰了。” 郑善行拱拱手,手往边上一引,道:“这位乃是范阳卢家的世孙,卢师卦。” 对于卢师卦,韩艺的了解全是来自于萧无衣。这卢师卦可以说是长安七子中,唯一年龄比萧无衣大的,但是因为契约的问题,他也得叫姐,只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长安,故此受到的压迫最少,拱手道:“原来是卢公子,失敬,失敬。” 卢师卦拱拱手。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倒是我这一回到长安,韩小哥的大名是如雷贯耳,今天冒昧上门拜访,打扰之处,还望韩小哥多多见谅。” “哪里,哪里。” 韩艺手往前一引,道:“二位公子。里面请。” “多谢。” 韩艺将二人请入厅内,下人赶紧让热茶奉上。 卢师卦微微一笑。道:“韩小哥的小品,果真是名不虚传,竟然令人笑晕过去,我行医多年,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回见到。” 韩艺投桃报李道:“比起卢公子那精湛的医术,我这小品又算得了什么。” 郑善行哈哈笑道:“这话不错。我这位哥哥的医术,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善行,你又取笑老哥了。” 卢师卦摇摇头,又向韩艺道:“对了,方才我见韩小哥似乎也懂得医术?” 郑善行一愣。惊诧的望着韩艺。 这要是以前,韩艺当然会说自己不会,都不用去考虑的,但是萧无衣提醒过他,这长安七子是值得深交的,而这卢师卦又以医术著称,若是他也表明自己会医术,那就有共同的话题了,笑道:“倒是有所涉猎,但比起卢公子来,那可就差远了。” “哦?” 郑善行惊讶道:“你你还会医术?” 韩艺羞涩道:“会那么一点点。” 郑善行哈哈一笑,向卢师卦道:“卢兄,你恐怕还不了解他,他若说不会,那不可信,那若是说会一点,那定人能给人惊喜。”说着,他又向韩艺道:“我可是非常期待啊!” 卢师卦也颇为好奇道:“还望韩小哥能够赐教。” 关于医术,韩艺确实会一些,最擅长的是急救,毕竟是跑路高手,若没有一点急救本事,那怎么行,这都是那性命逼出来的,其次就是药物研究,这个只是理论知识,他曾办过药剂师,从一个专门出售假药的商人手中,骗得八百万美金,但还是那句话,什么都会,但都不精,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与卢师卦之间的医术几乎就没有重合的地方,可以说是完美的互补呀,笑道:“韩艺可不敢班门弄斧。” “卢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韩小哥这是谦虚话。”郑善行道。 韩艺错愕道:“何以见得?” 郑善行道:“你说你没有读过书,但是对画画的见解十分独到,还能创造出对子来,你说你是农夫出身,但是做起买卖来,谁也不是你的对手,又发明的熊飞犁,晶晶织布机,仿佛你是无所不能。” 拜托,我是一个骗子,我当然什么都要会,不然怎么去骗人啊!韩艺心里只觉有苦说不出,呵呵道:“郑公子太看起在下了。” 郑善行摆摆手道:“我就怕自己看低你了。” 说得,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卢师卦突然道:“韩小哥,其实我今日拜访,有一事相求。” 韩艺道:“卢公子请说。” 卢师卦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打算在这北巷开商铺,于是我就想来此开一个药铺,不知可否?” 哇靠!无衣刚刚才说让我笼络你们,你就自己送上门来,看来我现在运势还真是太旺了。韩艺心中一喜,嘴上却道:“这这当然可以,问题是卢公子你家里。” 郑善行都得躲在后面做生意,卢家与郑家齐名,想来也不会允许卢师卦这么做,而且还来这北巷做买卖,万一闹起来了,韩艺难得收场。 卢师卦笑道:“这一点韩小哥尽可放心,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因此给你添麻烦。” 郑善行也点头道:“我也可以帮卢兄担保,就算卢家真的找来了,卢兄也绝不会因此连累到你的。” 他们两个都这么说,韩艺还好说什么,道:“那行,其实我们北巷对于一切想要来北巷做买卖的人,都非常欢迎,并且还会提供一些帮助,我会尽快将卢公子的药铺弄好的,保管令卢公子满意。” 卢师卦拱手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哪里,哪里。” 韩艺拱手回了一礼。 郑善行顺口就问道:“韩小哥,你这北巷的店铺,究竟何时开启啊?” 韩艺道:“原本是打算夏日时开,但是现在由于我还得去万年宫表演,故此我打算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对此郑善行也表示理解,点点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那就先预祝韩小哥一切都顺利。” “多谢,多谢。” ps:双倍月票期间,容许我多唠叨一句,快点投月票,晚了可就亏了,另外求大家尽量订阅,拜托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无所不: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一点也不二 韩艺与郑善行等人,极少讨论政治上面的事情,而且,他也是第一回与卢师卦见面,大家也不是很熟,能谈的真心不多,多半还都是一些买卖上面的事,而且,接下来还有《白色生死恋》的演出,故此,三人并没有交谈许久,就又回到楼内去了。 此时,《卖拐2》已经结束了,楼内是一片呜呼歪哉,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再**的,笑得太猛了,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傻呵呵的笑着,不用想,他们肯定在回忆刚才的小品,但都不是事,爽就行了。 “韩小哥,韩小哥,你快些出来。” 元烈虎太高了,韩艺都躲在边上去了,他还能一眼就瞄到韩艺。 韩艺没有办法,只能又走了出来。 元烈虎跳上前去,道:“那啥智力题是谁想出来的?” 不少人也围了过来。 韩艺点点头道:“不才,正是在下。” “是吗?” 元烈虎惊喜道:“你这智力题太有趣了,比那些什么诗啊,文章啊,都有趣多了,你就再出一个,让我等猜猜。” 众人纷纷附和,让韩艺再出一个。 韩艺见他们意犹未尽,心想不出一个,恐怕难以脱身,道:“这样吧,我就再出一个,若是有人答出来,下一回来就不用排队,可以提前入场,大家说如何?” “好!这主意好!你快出。” 元烈虎估计都没有听清楚,别说排队了,就让他给钱,他也不会毫不犹豫的。 韩艺稍一沉吟,道:“为什么青蛙可以跳得比树高?”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沉默。 杨蒙浩道:“这怎么可能。青蛙焉能跳得比树还高。” 元烈虎那牛眸般的珠子一转,道:“我知道了。” 众人纷纷望向他。 元烈虎嘿嘿道:“因树比较矮,对不?” 你妹的。要是这么简单,还能叫什么脑筋急转弯么。韩艺摇摇头。 “蠢猪!” 忽听得一个淡淡的骂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王玄道站在边上。 元烈虎怒道:“你这龟人厉害,那你倒是答出来啊。” 王玄道微微斜瞥了他一眼,道:“因为树不会跳,青蛙自然比树要跳得高,猪跳的也比树高。”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又看向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我就知道是这样,只可惜被玄道哥哥抢先了。”杨蒙浩立刻说道。 “哎呦!这么简单。我竟然没有想到,难道我真不如那龟人聪明?”元烈虎双手捂头,垂首顿足,显得极为懊恼。 不就是一个脑筋急转弯么,你用得着如此吗,你这样下去,我今后可不敢再这么玩了。韩艺见到元烈虎这夸张的表情,心有愧疚啊! 王玄道淡淡道:“你这么二,怎么可能想得到。” “嗯?” 韩艺惊讶的望着王玄道,难道这厮也是穿越的。不可能呀,哦,我想起来了。方才小品里面有说到这一段,这家伙挺厉害的呀,现学现卖啊,好吧,我又创造了一句脏话。 大家也纷纷的望着王玄道。 元烈虎突然大步走向王玄道,睁圆双目道:“你说什么?” 王玄道可不怕他,道:“我说你这么二,怎么可能想的到。” “噗噗!” 不少人都纷纷笑出声来。 “玄道,你这说法还真是有趣呀!” 韦季呵呵笑道。 “嗯?” 元烈虎又是双目一瞪。眼眸一转,大手一抬。 我去!又被夹住的韩艺真的很想骂娘。抬头一看,只见元烈虎阴沉着脸。眼角那零星的寒光射向韩艺,又有一个极低的声音道:“韩艺,为了证明我不二,你必须再出一个。” 靠!这样也行,你怎么不去死啊!韩艺奋力挤开来。 “休逃!” 元烈虎的大手突然拦了过来。 “且慢!” 韩艺急忙手一抬,道:“好!我就再出一个。” 元烈虎立刻转怒为喜,道:“快出,快出。” 韩艺眼眸一转,迅速的说道:“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元烈虎立刻道:“在算错的情况下。” “宾果!你看,你一点也不二。” 韩艺赶紧说道。 元烈虎一愣,自言自语道:“不对呀,这个不是方才小品中说过的么。” 活脱脱高大威猛版的小胖。 “哈哈!” 一旁人哪里还憋得住,哈哈大笑起来。 “真够二的。”王玄道摇头一叹,忽见一道黑影在前面飘过,急忙低声道:“下一回我不会排队了。” “必须的。” 那到黑影留下一句,就消失了。 元烈虎听得大家的笑声,顿时反应过来,勃然大怒道:“好你个韩艺,竟然戏弄我。咦?那厮呢?可恶,你以为你跑的了么。” 说着,他就作势就要追去。 忽然一人站在他面前,好气好笑的瞧了他一眼,“行了,行了,这都只是消遣用的,你何必较真了。” 正是卢师卦。 元烈虎急道:“师卦,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太可恶了,我饶不了他。” 话虽如此,但是元烈虎也没有追去 “呼——!” 跑到后台的韩艺,轻轻喘了口气,就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就跟猪拱食一样,转头一看,只见小胖一个人坐在小马扎上,敞开肚皮,端着一个大碗,装着满满的饭,饭上面有鸡蛋,有肉干。有青菜,小胖是视若无人,大口大口就吃了起来。 而一边杜祖华、徐悠悠则是坐在对面。呆呆的望着小胖。 韩艺心生好奇,走了过去。拍了拍杜祖华,道:“华仔,我帮你们准备了饭吧。” 杜祖华一怔,点点头。 韩艺道:“难道你们都吃完呢?” 杜祖华和徐悠悠纷纷摇头。 韩艺道:“那你们为何不吃,就光看着小胖吃?” 杜祖华嘿嘿一笑,道:“我和悠悠这一时半会吃不下,但是看完小胖吃后,我们就挺有胃口的。吃的也香一些。” 徐悠悠也偷笑的点头了下头。 “敢情看小胖吃饭还有这作用啊!” 韩艺呵呵一笑,又瞧了眼小胖,只见小胖还在埋头苦吃,都没有发现韩艺来了。 过得半响,熊弟大呼一口气,将碗一放,那真是一粒米都不剩呀。 “真是好吃。” 熊弟又灌了一大杯水进去,抹着额头的汗,还意犹未尽。 韩艺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好啊,好——!” 熊弟说着。突然抬起头来,错愕道:“韩大哥,你啥时候来的?” 韩艺黑着脸道:“一个时辰前。” 熊弟愣了下。嘿嘿道:“韩大哥,你骗我的。” 韩艺郁闷道:“我说小胖,真不是大哥小气,你这么个吃法,不得越来越胖啊!” 熊弟委屈道:“可是我肚子饿。” “哎呦!我的天啊!” 韩艺一拍脑门,道:“那我不管你怎样,反正你不能再胖下去了,看来我还得加强你的锻炼。” “还要加强?” 熊弟拼了命的挤眼泪。 韩艺道:“别挤了,你就算是嚎啕大哭。那也没得商量。” 小野突然走了过来,拍了拍熊弟的肩膀。笑道:“小胖,大哥也是为了你好。我陪你一块跑就是了。” 熊弟用力“嗯”了一声。 基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韩艺不禁感慨一声,左右望了望,突然道:“对了,怎么没有看见刘姐。” 话音未落,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韩小哥,我在这里。” “哎呦!” 韩艺吓得一跳,转过身,只见刘娥站在他身后,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呀!道:“刘姐,求你了,下回别出现在我身后。” 刘娥冤枉道:“我刚刚回来。”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又问道:“你上哪去呢?” 刘娥道:“是这样的,方才有几个商人来询问我,来北巷开店铺的事。” “是吗?” 韩艺一愣,随即道:“走,去后院说。” 二人来到后院,韩艺问道:“谈的怎么样?” 刘娥摇摇头道:“这些商人都是卖一些跟女人有关的东西,跟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他们还说,只开女人日,问我租金可不可以减半。我当然说不可以。” “这样啊!” 韩艺点点头。 刘娥道:“韩小哥,你是不知道,自从女人日开启之后,上咱们这的商人可都是跟女人有关的,那些跟男人有关的商人都不上咱们这里来。我看这都是人多惹的祸,这男人日这么多人,这店铺哪里开得了。” 韩艺道:“这个问题,我正打算跟你说,我打算推出售票制。” “售票制?” 刘娥一愣。 韩艺点点头,简单的将售票制跟刘娥说了一边。 刘娥听得一喜,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但这票怎么弄,万一别人仿制去了,咱们可怎么办?” 韩艺笑道:“这你别担心,我自由办法。”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还得等我们从万年宫回来之后再说。” 说到这万年宫,刘娥突然略显担忧道:“韩小哥,如今时日已经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准备一下。” 韩艺嗯了一声:“我打算在下一个男人日结束之后,就暂时关闭男人日,只对女人开放,让梦儿他们好好练练,也多休息休息。但不管怎么样,女人日一定要保持下去。” ps:求双倍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美食交流大会 其实韩艺早就知道,这种原始的排队制是不可能长久的,因为这不科学,他早就想过售票制,但问题是在凤飞楼开始的阶段,韩艺希望能够营造出一种轰动的效果,本质上就是**营销,因为这年头没有传媒,只能靠口碑,显然,售票制是无法满足这一点的,另外,就是一文钱文化,如果售票制的话,那么价钱肯定不能一致,前排区域肯定要贵一些,如果不这样的话,大家都有票,凭什么你做前面,我做后面,这肯定会发生争吵的。 售票制取代排队制,那是必然的,就是看时机什么时候成熟了。 现在时机就已经成熟了,因为排队制严重干扰了北巷商铺的买卖,在北巷商铺正式开张前,韩艺一定会为采取售票制的,不过这得等到他从万年宫回来之后,才会做打算,毕竟现在他也无心玩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今日对于话剧迷而言,真是悲喜两重天,方才小品看得是欢乐,把嘴都笑歪了,但是今日的《白色生死恋》可就让大家无法笑出声来了,因为话剧里面的崔家已经找熊飞和崔晶晶,一个阴谋即将上演。 话剧迷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究竟这一回熊飞还能否成功逃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问号。 令人不愉快的是,现在凤飞楼采取的是隔一天演一次,而且还有女人日,等于他们要等三天,才能看到。 如往常一般,大家怀着对于韩艺的怨念离开了凤飞楼 第二日,韩艺趁着这难得休息的工夫,去了一趟制衣坊。如今制衣坊的员工们,正在努力的制作夏季农服,这都是很简单的东西。韩艺在设计书上面也写的非常详细,如果这弄不好。那这个买卖还真没有必要做了。不过由于这先头凡事都是靠人力的,速度也就那样,韩艺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这东西是急不来的。 巡查一圈过后,韩艺又告诉徐九叔在开卖之前,但凡这里的女员工,每人给她们送一套。 这徐九叔听不懂,这衣服已经是够便宜了。几乎都是卖个布料前,你还送? 韩艺又跟他解释了一番,这就叫做宣传,这些妇女将衣服拿回去之后,肯定会鼓励自己的丈夫穿上,因为这是她们做的,这关乎她们事业呀,必须穿上啊!一旦穿上,那些农夫就立刻感觉到新式衣服的方便之处,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再去卖。那就省事多了。 徐九这才明白过来,连连称妙,而后又询问闺蜜兔的事。 至于闺蜜兔,韩艺必须要好好利用,因为这是一个必火的商品,故此告诉徐九这还不是很急,等他从万年宫回来再说,但是一定不能停下,必须也得加紧做。 说白了。韩艺现在打个屁出来,那也不够呀。因为狼多肉少,生产力也就这样。只能靠时间和人力去堆,这是韩艺非常懊恼的。 从制衣坊回来之后,韩艺又跑去厨房,因为明天不仅是女人日,而且还有美食交流大会,他作为东道主,肯定得抛砖引玉,当然得拿出一些有特色的东西来,带着小胖在厨房里面捣鼓了一下午。 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刘娥已经带着下人开始在北巷忙活了,只见一张张长桌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街道的两边,写着“美食交流大会”的横幅悬挂在巷口。 辰时未过,一辆辆马车,一顶顶的轿子陆续来到了北巷。 因为是美食交流大会,就必须有时间规定,不然早到的早到,晚到的晚到,这就很难办成了。 一个个娇美的小娘子,风情万种的少妇,雍容华贵的贵妇从纷纷从马车上下来,个个都显得极其兴奋,原本这一个大会早就该举行了,但是因为韩艺的事,是一拖再拖,她们曾都以为就此作罢了,哪知道又是峰回路转,故此都非常珍惜这一次机会。 在她们身边还跟着一两位女婢,要么端着盘子,要么端着砂锅之类的餐具。 刘娥领着一干随从赶紧迎上,香儿、婉儿她们也指引那些女婢将各家的美食摆放在桌上,一道道精美的菜式,真是满目琳琅,绚丽夺目。 而这些贵族女子则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询问彼此带了什么美味前来,时不时还发出惊讶之声。 霎时间,北巷便是香气阵阵。 哪怕中巷的歌妓都闻到这北巷传来的香味,不禁都停下手中的活,来到临近的北边的窗前,一个劲的抽动着琼鼻,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贵族社会对于美食是非常渴望的,如今美味极少出于百姓手中,也没有这条件,毕竟一些珍贵的材料都是被贵族垄断了,多半都是来自贵族社会,这些美味,寻常百姓根本吃不到,而且这些贵族都tm忒精明了,鸟大的秘方都保密,故此贵族之间也难以相互吃到彼此家中的美味。 所以别看参加的人都是一些贵族,但是她们也都对这一次的美食交流大会甚感期待。 由于如今天气已经转暖,大家带来的多半都是凉菜,亦或者糕点之类的,只有少数几个带着热菜来的,但都是连同小火炉一块带来的。 过得半响,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已经等待不及了。只见凤飞楼的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盘子走了出来,上面还盖着一个罩子,边上还跟着一个小胖子,不是熊弟是谁。 众女的目光都往那边望去,一人向小胖询问道:“那是甚么?” 熊弟搓着手,嘿嘿道:“各位姐姐,我韩大哥说了,今日的美食交流大会是咱们凤飞楼主办的,当然得由我们凤飞楼抛砖引玉,那一道菜便是我韩大哥亲自研制,由小胖我亲手做的盐水虾。” “盐水虾?” 众女不免一愣。 熊弟将罩子一揭。但见一只只晶莹剔透、红白相间的小虾,弯曲着身子,紧紧相依。整整齐齐的排成一个圈,另外边上还有一碟酱汁。嘿嘿道:“这就是盐水虾。蘸着酱汁吃,可好吃了。” 还用你说么,看着都诱人呀! “韩小哥还会做菜呀?” 一个小娘子惊讶道。 熊弟立刻道:“那是当然,我韩大哥做的菜可好吃了。” 小娘子又问道:“那韩小哥怎么没有来?” 刘娥也不知道这些女人究竟吃了什么*汤,老是惦记着韩艺,笑道:“韩小哥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是没有空。” 众女听得不免有些失望。 随着凤飞楼的盐水虾露面,这一场美食交流大会也正是开始了。各家纷纷将自己带来的神秘佳肴一一揭晓,绝对不带重复的,因为这都是他们家的秘制的。 有七彩色的糕点,有用糯米、龙睛粉、奶油搅拌在一起的“清风饭”,有晶莹剔透的“透花糍”,其中最为抢眼的,还是独孤家那薄如纸片的“烤驼峰”,香气四溢,真是大块朵颐。 熊弟看得口水是哗啦呼啦往外流,全场就他一个男的在。这当然是韩艺有意这么安排的,他知道熊弟爱吃,于是就借着这盐水虾。让熊弟混入其中,因为熊弟这小胖子生的萌萌可爱,而且说话也是天真无暇,嘴巴又甜,年纪也小,所以他参与其中,没有一个女人感到违和感,反而颇受欢迎。 这真是是女吃货的节日,一旦开始了。就根本停不下来了,各自纷纷寻找自己心仪的美味品尝。好不开心 “韩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野双手拖着下巴。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只见韩艺坐在桌前,表情非常严肃,左手一把木尺,右手一把特质剪刀,而面前则是一张硬黄纸。 这纸给韩艺擦屁股,韩艺都先它硬呀,但是如今的纸业还不是很发达,这硬黄纸便是世上最好的纸了,当然,肯定是朝廷垄断的,贵的要命。 他虽然对吃也颇有研究,但也不至于跟小胖一样,有吃就是娘,他吃过太多的美味了,走遍全球各地,什么吃的没有见过,倒也不稀罕,他搞这美食交流大会,无非就是给女人日添加生气,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肚中的馋虫,他已经全权交给了刘娥。原本他还想叫小野跟熊弟一块去蹭吃,但是小野对这些也没啥兴趣,关键他不习惯跟陌生人交流,于是就坐在屋内陪着韩艺。 韩艺剪得非常小心,道:“我正在做一种新的牌,我听说去那万年宫也得走上好几天,那多无聊呀,有了这一种牌,咱们就不会无聊了。” 他说当然就是扑克,作为一个老千,没有牌的世界,让他感觉很陌生,虽然他也不是靠赌为生,但消遣活动总是离不开这玩意。 毕竟是老千的手,灵巧的很,很快就将一块大黄纸剪成了若干份小块小块长方形的纸片。 小野道:“这就行了么?” 韩艺摇摇头道:“这还不行,我还得在上面画些图案才大功告成。” 正当这时,听得外面有人道:“二位尊客请稍等,小人去看看,韩小哥在不在屋里。” “谁来了?” 韩艺好奇道。 又听得一阵敲门声,“韩小哥,你在屋么?” 韩艺道:“在了。” “哦,杨八娘和牡丹娘子来了。” 韩艺哦了一声,道:“我待会就出来。” 他先是将纸片收好,然后便与小野走了出去。 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大美人和一个小美人,大美人冷艳高贵,尤其是那身高,足以令无数男人望而却步,而小美人则是天真烂漫,纯美善良。 正是元牡丹和杨飞雪。 处男的话,肯定是喜欢杨飞雪,因为hu男都向往纯美的爱情,而花丛老手的话,肯定是偏向元牡丹,因为难以征服吗。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完全没有选择的问题。他有着一颗夜店浪子的心,但却有着刚刚破hu的身,大小通吃。笑道:“杨姑娘,我就算准你今日会来找我。” 杨飞雪错愕道:“你——你怎么知道?” 韩艺道:“我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作为朋友,总得来看望看望我吧。” 杨飞雪一听,顿时心怀内疚道:“对不起,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了,但是我二伯不准我出门,没有帮上你。” 韩艺哈哈笑道:“我开玩笑的,你二伯不让你来是对的,相反。你还帮我了大忙,我还得跟你说一声谢谢,我想正是因为你的祷告,感动了上苍,老天才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留在了长安。” 杨飞雪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笑道:“少公子告诉我的。下回我要出了什么事,你就在家帮我祷告,知道不?” 杨飞雪一愣,随即白了韩艺一眼。呸道:“什么祷告,分明你就是怕我连累你。这个小蒙,话真是多。”她虽然纯真。但是不蠢,相反机灵的很,常常戳破韩艺的谎言。 汗!被看穿了。韩艺面不改色道:“怎么会了,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么一回事吗,要不是圣上那一道圣谕,我怕已经回扬州去了,这完全就是老天在帮忙呀,而是谁把这事告诉了老天了?我想除你之外,别无他人了。所以我一直都想好好谢谢你。” 杨飞雪眨了眨眼,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韩艺见忽悠住了。赶紧转移话题,又向酷酷的元牡丹道:“牡丹娘子。这事你做的就太不厚道了,当初我要走了,你立刻赶到,落井下石,要买我这凤飞楼,现在我回来了,你却也不来看看我,你这是过河拆桥呀,真是太令我寒心了。” 元牡丹淡淡道:“我与你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为何要来看你?况且连桥都没有,我又如何去拆?” 这么嚣张!韩艺好奇道:“那你今日来干什么?” 杨飞雪急忙道:“是我叫牡丹姐姐陪我一块来的。”说着,她突然提起左手的一个小木篮来,笑道:“你看,这是牡丹姐姐送给你的美味。” 元牡丹立刻道:“这分明就是你要拿来给他吃的。” 韩艺当然知道元牡丹可没有这么好心,但他故作听不见,将木篮接过来,向元牡丹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语气甚是暧昧啊! “我都说了。” 元牡丹刚开口,杨飞雪就一手挽住她的玉臂,笑嘻嘻道:“牡丹姐,他成心气你的,你越是生气,他越是欢喜,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韩艺呵呵一笑,伸手道:“二位请坐,请坐。” 四人坐了下来,韩艺将木篮往石桌上一放,颇为期待道:“看看牡丹娘子送了什么给我吃。” 这世上还有比这脸皮更厚的吗。元牡丹明知这厮是故意的,但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道:“毒药!” 韩艺嘿了一声:“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牡丹也,我什么都吃过,偏偏没有吃过着毒药,那我得好好尝尝。” 这盖子一揭开,只见里面放着一颗颗红彤彤的樱桃,微微带着一些透明,看着都非常新鲜,在边上还有两个小瓶子,却不知这两个瓶子里面装了什么。 杨飞雪道:“这是元家秘制的酪樱桃,这里面还有蔗浆和酪,而且还是冰镇过的,将它们淋在樱桃上面可好吃了。” 这吃法倒是跟沙拉有些像似。看着那红艳艳的樱桃,韩艺馋虫被勾引起来了,笑道:“那我就尝尝看了。” 说着他就将拿起一个瓶子来,只觉还有些冰手,显然是冰镇过的,对于元家而言,这冰窖简直是不值一提,往樱桃上一倒,只见一股琥珀色的液体缓缓从瓶中流了出来,非常浓,但也非常好看,一股清幽的甘蔗香味伴随着丝丝凉意,悄悄的钻入韩艺的鼻孔。 原来当今的制糖术还咋地,贵族就用这种蔗浆来调味,把甘蔗汁经过晾晒、熬煎做成浓缩的甜浆,保存在缸、罐一类容器里,然后放入冰窖内冷藏。 而元家拥有世上最大的甘蔗园,光凭甘蔗一年的收入,那都是非常可观的。 这恐怕也是世上最好的蔗浆了。 这蔗浆倒完之后,韩艺又将另一瓶酪,闻着有丝丝酸味,好像后世的酸奶,其实就是奶制品,同样也是冰镇过的,浇到鲜红的樱桃上,鲜红的樱桃在这蔗浆和奶酪的覆盖下,若隐若现,更加诱人了。 因为韩艺却是没有吃过这种做法的樱桃,有些迫不及待了,招呼着小野道:“小野,尝尝看。” 小野点点头。 二人拿起一个樱桃放入嘴中,轻轻一咬,汁水四溅,鲜乳酪的肥浓滋润相配初熟樱桃的鲜甜多汁,再辅以琥珀色的冰蔗浆,其口感之美,真是道不出,说不尽。 ps:其实我原本写了一些关于唐朝美食的情节,毕竟是吃货来的,但这一写,仿佛没个底,越写越多,毕竟这不是小厨师,不是以吃为主的,就删掉一大部分,继续求双倍月票啊!还有打赏、推荐、订阅统统都有,大家赶紧赶紧再赶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脑经急转弯的诀窍 “怎样?好不好吃?” 杨飞雪满怀期待的望着韩艺…… 有些水果沙拉的味道,但这都是纯天然的东西,味道就是大不同,尤其还是冰镇过的,这就更爽了。韩艺点头笑道:“非常香甜可口,你们也吃呀。” 杨飞雪道:“你们吃就是了,我上回去牡丹姐家,已经吃过很多了。” “是吗?” 韩艺郁闷道:“为毛不叫上我?” 元牡丹道:“为何要叫你?” 韩艺义正言辞道:“当然是去考察呀,你不是要来我这里摆摊,不,开个果店吗,我当然得去看看你们家的果子怎么样,万一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岂不是会坏了我北巷的名声。” 我坏你北巷的名声?元牡丹道:“那我不开就是了。” 他们元家的果子,大唐第一,还怕卖不出么,东市、西市可都有他家的果店,元家的果店开到你北巷来,那是你的荣幸。 “那倒也没有必要,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我对你们元家的果子那是充满了信心,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要不,我们先把合约给签了。” 韩艺吃了一个大瘪,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这没办法,资源垄断,就是这么牛。要是元家上这来开店,这会提高北巷的档次,除此之外,那些小果贩可真就是一些歪瓜裂枣。 元牡丹抿了抿唇,道:“与其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说说我这果店,你什么时候弄好?” 韩艺道:“这恐怕得我从万年宫回来再说。” 杨飞雪一听这万年宫,顿时兴奋道:“韩艺,真是恭喜你,能为陛下表演话剧,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什么莫大的荣耀,荣耀能当饭吃么,李义府那混蛋说了半天屁话,都没有谈谈价钱的事。估计又是免费演出,而且,万一演砸了,那真是——九死一生啊。 韩艺心口不一道:“那是。那是,哎,杨姑娘,你会去么?” 杨飞雪摇摇头道:“我二伯有公务在身,不会去。就算他去,我也没资格去,不过牡丹姐会去。” 韩艺看着元牡丹道:“是吗?”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家在那里有一个果园,陛下这回去万年宫,都是我们元家负责水果、青菜。” 因为她年纪轻轻已经当了寡妇,与独孤家也没有什么感情,故此就回到了元家,虽然唐朝改嫁屡见不鲜,特别是贵族,但是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就一直在家帮忙打理生意,也可以说是一个大唐商界的骄子。 够豪气啊!韩艺嘿嘿道:“那你一定赚了不少吧?” 元牡丹一瞪。 韩艺立刻道:“当我没问。”心里却想,连皇帝都吃他们家的水果,这才是贵族啊,而且他们元家是以做买卖闻名的,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若是和他们元家联合,那对于我而言,真是太宝贵了。 元牡丹见韩艺一对眸子滴溜溜转动着,冷不防问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在打。” 韩艺突然反应过来。笑道:“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做得都是赔本的买卖,你看,同样是垄断。我这票价就一文钱,我的晶晶织布机不仅便宜,而且还分期付款,还有比我更正直的商人吗?” 杨飞雪点点头道:“这倒是的,韩艺有些时候虽然喜欢动一些坏脑筋,但是人并不坏。” 还是杨姑娘懂我。韩艺立刻道:“中肯。” 元牡丹哪里听不出他暗讽之意。笑道:“所以你就加高租税,打算从我们这里补偿回去?” “当然——不是,我北巷的租钱可以说是——也不能说是最便宜的,毕竟我这里人流多,生意好,而且还有女人日,高一点,那也是应该的。” 韩艺尴尬一笑,这婆娘脑子还真是转的快,看来与她做买卖,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啊! 元牡丹微微一笑道:“到时再谈吧。” 谈就谈,我还怕忽悠不了你,真是的。韩艺撇了撇嘴,拿起一个樱桃扔在嘴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冰的就是爽。 杨飞雪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韩艺,我方才听韦家姐姐说,前日小蒙看小品笑晕了过去?” 韩艺想起小蒙那日的惨状,自己倒是先笑出声来,道:“小蒙没有跟你说么?” 杨飞雪摇摇头。 这等出丑的事,杨蒙浩怎么可能会说。 “这个小蒙,也真是的,笑都能笑晕过去。” 杨飞雪原本想笑的,但一想想,毕竟是自己的堂弟,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好,于是抿了抿唇,憋住了笑意,又道:“还有,最近大家都在说什么智力题,而且还说你是发明的,是不是?” 韩艺点点头。 杨飞雪兴起道:“那你出一个让我和牡丹姐试试。” 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韩艺倒真不好意思不出,想了想,道:“那好,我就出一个。”顿了顿,他道:“如果孔圣人还活着,这世上会有什么不同?” “孔圣人还活着?” 杨飞雪愣了愣,想了一会儿,道:“我们大唐会更加强盛。” 韩艺摇摇头。 小野抬着小脑袋,若有所思道:“这孔圣人活着能有啥不同,不就是多个人么。” 韩艺拍了下小野的肩膀,道:“不错啊,小子。答案就是多了一个人。” 小野愣了愣,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却没有想到猜对了。 杨飞雪噗嗤一笑,道:“有趣,有趣,你再出一个吧。” 韩艺想了下,又道:“为什么大雁秋天要飞到南方去?” 元牡丹道:“这是常识,大雁要去南方避寒。” 杨飞雪点点头。 韩艺又看向小野,小野也点了点头。 韩艺摇头道:“错!” 元牡丹愣了下,低眉沉吟起来。 杨飞雪则是微微斜仰着头思考。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杨飞雪摇头道:“猜不出,你快说,答案是什么?” 韩艺又瞧向元牡丹,见元牡丹没有做声,才道:“因为走着去太慢了啊!” 三人皆是一愣。杨飞雪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小野也是呵呵笑着。 元牡丹虽然没有二人那般夸张,但也不禁抿唇一笑,似乎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 “哟!这么热闹啊!” 忽听得。外面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四人转头一看,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大美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那带着玩味的笑意的红唇,更是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 正是萧无衣! 韩艺先是一喜,因为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为了能够相见更多回,必须要重新认识一番,只是他没有想到萧无衣会选在今日前来。但随即立刻一惊,这杨飞雪可是见过萧无衣的,而且杨飞雪天真无暇,极可能会说出来了的,心中不禁暗自着急,这可怎么办? 门外的萧无衣突然道:“我可以进来吗?” 要是不准你进,我不就完了。韩艺忙起身道:“请进,请进。” 萧无衣走了进来,目光却看向元牡丹,笑吟吟道:“小妹前面在外面听说牡丹姐你来了。却不见人,还是凤飞楼的一个女婢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特地过来向牡丹姐问好。” 元牡丹也站起身来,微笑道:“这我可受不起。” 萧无衣道:“你是我二姐。如何会受不起了。” 元牡丹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些日子了。” “回来就好。” 元牡丹点点头,但也没有多言了。 她们两个认识,韩艺是早就猜到了,但是看这短短几句交流,似乎二人之间有些矛盾了。不过此时也没有工夫去想这些,关键杨飞雪在这里了。 哪知杨飞雪一脸错愕道:“牡丹姐,这位是?” 什么情况?韩艺都看傻了。 元牡丹道:“这位乃是宋公的长女,云城郡主。”说着又引向杨飞雪道:“这位是扬州刺史杨思讷的八女儿。” 杨飞雪忙起身盈盈一礼道:“飞雪见过云城郡主。” 她虽是贵族,但是比起萧无衣来,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萧无衣笑道:“飞雪妹妹何许多礼,你就叫我无衣姐,我们萧家与你们杨家也算是世交了。”说着她又看向韩艺,笑道:“韩小哥,别来无恙了。” 韩艺可是骗子出身,立刻拱手道:“韩艺见过云城郡主。” 因为上回在凤飞楼,他已经见过萧无衣,当时元烈虎也在,元牡丹或许也知道,若是装作不认识,反倒惹人生疑。 “韩小哥不愧为妇女之友,坐在家里,却也是美女环绕。”萧无衣笑中带刺的说道。 你妹的,我能告你恐吓么,老子吓大的呀。韩艺道:“虚名而已,云城郡主过奖了。”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元牡丹苦笑道:“无衣,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萧无衣细眉一挑,道:“我为何要变?” 元牡丹笑了笑,没有做声。 看来她们两个是真的不合呀,这可真是糟糕!韩艺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道:“云城郡主请坐,请坐。” 小野赶紧起身走到韩艺身后,若是别人,他肯定不会让,但是他知道这位可是大嫂,必须让开。 萧无衣瞧了眼小野,点头道了一声谢,然后坐了下来。 韩艺目光在三位美人胸前,不脸上一扫,这本是齐人之福,苦于暗中关系非常为妙,导致他如坐针毡,一个劲的在那里冒汗。 萧无衣倒是坦然自得,笑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好像挺开心的。” 杨飞雪道:“哦,是韩艺出的一种智力题,挺有趣的。” “智力题?” 萧无衣斜眸一瞧韩艺。道:“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见识一下韩小哥的智力题?”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出吗。韩艺笑道:“云城郡主言重了,区区智力题,何足挂齿。”顿了顿。他沉吟片刻,道:“万年宫中间是什么?” “万年宫中间是什么?” 杨飞雪纳闷道:“这是什么题,我又没有去过。” 萧无衣黛眉紧锁,似乎也没有头绪。 元牡丹想了一会儿,突然一笑。道:“万年宫,中间是一个年。” 这女人不笨呀!这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奥妙。韩艺点头道:“牡丹娘子说的是,正是一个年。” 杨飞雪愣了愣,咯咯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智力题,分明就是投机取巧。”萧无衣轻轻哼道。 出也是要你要的,答不上就成投机取巧了,你还真够霸道的。韩艺小声嘀咕道:“投机取巧,你都答不上,还好意思说。” 萧无衣沉眉道:“你说什么?” 韩艺讪讪道:“没什么,没什么。” 萧无衣似乎气得不轻。胸前是波涛巨浪,道:“区区智力题,我岂会答不上来,你再出。” 这都不是用问的口气,而是用命令的语气了。 出就出。韩艺道:“小明的妈妈有三个儿子,大独生子叫大明,二儿子叫二明,三儿子叫什么?” 杨飞雪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就是小明。” 韩艺笑着点点头。 杨飞雪高兴不已。道:“终于答对一题了。” 元牡丹瞥了眼萧无衣,笑着摇摇头。 “飞雪妹妹真是冰雪聪明呀!”萧无衣笑吟吟道,虽然还是保持淡定的微笑,眼角开始泛着寒光了。特别是向着韩艺这边的眼角。 杨飞雪嘻嘻一笑,甚是得意,嘴上却道:“我远不及无衣姐和牡丹姐。” 但却不知这一句话更加戳中萧无衣的痛处,这里就她一道都没有答上来了。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想,这可不行。好歹她是老婆,没道理让我老婆丢人,得给她一些暗示才行。轻咳一声,道:“用西瓜和葫芦打头,哪个更疼?” 韩艺斜眸瞧着萧无衣,一手挠着太阳穴,偷偷的还点了几下。 萧无衣弄虚作假的心是有的,但是她跟韩艺斗气斗习惯了,没有想到韩艺会给她暗示,她仿佛又回到扬州那一段岁月,全然没有想到她已经是韩艺的妻子,当然不一样了啊!还在低头想。 元牡丹就坐对面,正好一眼看见,瞬间明白了过来,道:“头疼。” 萧无衣猛地反应过来,一抬头,正好瞧见韩艺的姿势,又瞧了元牡丹,怒火在眼中燃烧。 这尼玛是天大的误会呀,我是要给你暗示呀,你不看还怪我。韩艺心中是叫苦不迭,嘴上却道:“牡丹娘子真是聪明,不错,答案就是头疼。嘶。” 突然他猛地抽了一口冷气。 杨飞雪道:“你怎么呢?” 韩艺挤出一丝笑意,道:“没事,没事,坐久了腿有点麻。” 说着他还装着一手揉着大腿,暗骂,这婆娘还真是够狠的呀。 杨飞雪正在兴起之时,倒也没有注意,道:“你再出啊!” 还出,要人命不。韩艺也难啊。 萧无衣突然笑道:“倒是有点意思了,你再出一道吧。” 这她会肯罢休。 你算了吧,答不出又怪我,我特么难做人啊!韩艺也得好好想想了,可不能随便乱来了,他突然眼眸一转,道:“有一个字,人人都会念错,请问是什么字?” 趁着杨飞雪、元牡丹沉思之际,韩艺揉着大腿的手,突然悄悄攀上萧无衣的大腿,真是饱满呀。 萧无衣双目一睁,但随后就转怒为喜,笑吟吟道:“我知道了,是错字。” 杨飞雪哦了一声,猛然惊醒,有显得有些懊悔道:“对哦,是错字。” 萧无衣笑道:“我就说着没什么难的,方才只是我还没有掌握到诀窍。” 不错, 不错,诀窍就是让我摸。韩艺心里乐翻了,他在这一刻爱死了这脑筋急转弯了,这真是太刺激了。 杨飞雪却天真在外,只觉有趣,道:“如今我答对了一道,云城郡主答对了一道,牡丹姐答对了两道,我们看谁能够先答对三道,如何?” 萧无衣自信道:“这主意不错。”说着 ,她略带挑衅的瞧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韩艺却是一脸为难道:“三道啊。” 杨飞雪道:“莫不是太多了?那你想了几道就出几道吧。” 韩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三道太少了一点吧,要不就三十道,如何?”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胃疼 “三十道?” 元牡丹、杨飞雪都惊讶的望着韩艺。 方才还不情不愿的韩艺,如今一下子变得这么豪爽,这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 开玩笑,刚才那是赔本买卖,我又有没有奖励,说不定你们答对了还问我要奖励,如今有大腿可摸,必须三十道起步啊!韩艺暗自欢喜,但见二人那狐疑的目光,急忙道:“我是见几位兴致正高,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反正这些智力题留着也没啥用。” 可是萧无衣心里明白,俏脸浮起一丝红晕来,余光警告了韩艺一番,道:“三十道未免也太多了,还是照飞雪妹妹说的办吧,谁先答对三道就算谁赢。” 摸摸又不会死。韩艺有些扫兴道:“那就三道吧。”目光一扫,见三个人正襟危坐,这气氛俨然不同啊!轻咳一声,道:“听好了,什么东西越剪越大?” 杨飞雪、元牡丹立刻沉思起来。 韩艺故技重施,一手摸向萧无衣的大腿,倒也不急着写答案,轻轻揉捏着。 这个下流无耻之人。萧无衣毕竟是韩艺的妻子,曾经还把韩艺都给骗到了,表情做得还是非常到位,只是眼角的余光一直在闪,频率变得也是越来越高了。 你急着什么,要是你一下子就答出来了,别人肯定会怀疑呀!韩艺见也差不多了,开始用手指写了起来。 这刚写完,萧无衣轻轻将腿缩了回去。 md,过河拆桥啊!韩艺余光一瞪,各种不悦。 萧无衣突然双目一睁,道:“我知道,是洞。” 元牡丹和杨飞雪同是望向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云城郡主说的对,是洞。” 杨飞雪略显惊讶道:“无衣姐,你真是厉害。” 萧无衣眼中满是得意,她不会觉得什么胜之不武,胜就是胜,输就是输。作弊那是一种手段,道:“这种智力题只要抓准诀窍,并非很难。” 这牛皮吹的!韩艺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手捂住脸。 萧无衣一抹尴尬闪过,道:“韩小哥,你怎么呢?” 摆明就是警告呀! 韩艺道:“胃疼。” “胃疼你捂脸?” “胃扯动着脸疼。” 杨飞雪噗嗤一笑,道:“韩艺,你别耍贫嘴了,快点出题吧。” 韩艺放下手来。道:“杨姑娘,你可要努力啊!” 杨飞雪却是当真了,很认真的点点头。 韩艺心中有愧呀,你让我摸啊,你让我摸,你就能赢,这是一个潜规则的年代啊。 但这是不可能,就算杨飞雪愿意。他也不敢呀,又瞟了眼元牡丹。见她目光中透着一丝狐疑,暗道一声糟糕,不会让她看出什么来了吧,虽然我这偷摸的功夫,无人出其右,但不能因小失大呀。他可不敢再这么弄。虽然很刺激,很爽,将双手放在桌上,故作思考道:“让我再想想看。”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也没有做声。 韩艺眼眸一转。笑道:“每对夫妻在生活中都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那是什么?” “夫妻在生活中的共同点?” 杨飞雪一听,就迷糊了,她又没有结过婚。 元牡丹倒是结过婚,但这个婚都只是结到一半而已。 萧无衣听得心里有底了,因为就她结过婚,但仔细一想,也没发现有什么绝对像似的地方。 韩艺笑呵呵道:“这个够难吧,我也是五天前才想到的。” 五天前?五天前不是我们洞房的那一天么。萧无衣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了,是同年同月同日成婚的。” 韩艺猛地一惊,道:“你怎么猜到的?” “对呀!” 杨飞雪也醒悟过来。 萧无衣更是得意了,道:“这个太简单了,算得了什么难。” 你妹的,要不是我给你提示,你答得出来吗?韩艺心中好气又好笑。 元牡丹狐疑的瞧了眼韩艺,隐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毕竟这个暗示,真的就只有韩艺和萧无衣知道。 萧无衣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嚣张了,又道:“不过这些智力题倒是挺有趣的。” 杨飞雪连连点头道:“无衣姐说的是,每次想的时候,就是想的头疼,但是每次一听到答案,又恍然大悟,心中总是追悔莫及。”说着他又朝着韩艺笑道:“韩艺,你真是聪明,能想得出如此多有趣的智力题。” 韩艺谦虚的笑道:“哪里,哪里,我这人读书不行,每天就想一些这些没用的。” 萧无衣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言之有理。” 这婆娘真是下回老子绝对不救你了。韩艺心中暗骂。 萧无衣又朝着元牡丹道:“牡丹姐,小妹就承让了。” 元牡丹笑道:“若你事事都能想得这般透彻,那便好了。” 萧无衣面色一僵,笑了一声,道:“若事事都瞻前顾后,想了又想,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可言,不知牡丹姐现在活得可快活?” 元牡丹道:“我一个寡妇能活得多快活,但是却我活得心安理得,无愧天地。” 说着,她偏过头去,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也好不退让,直视着元牡丹。 搞什么,搞什么?韩艺都傻了,刚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唇枪舌剑了,不过就是猜个脑筋急转弯罢了,不禁望向杨飞雪,可见杨飞雪也是一脸错愕,只能站起身来,笑道:“我看小品差不多快演了,三位要不要先去看看小品,今日演的可是卖拐2哦。” 元牡丹、萧无衣皆是一语不发,转身就往院外走去。 这真是伤脑筋啊!韩艺一叹。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与杨飞雪跟了过去。 “韩艺,你的腿怎么呢?” “麻!” 韩艺含泪说道,心想,这婆娘下脚还真够狠的啊! 此时,美食交流大会已经结束了。众女都非常满意,开心,想到后面还有小品、话剧可看,更是期待不已,只觉人生充满了快乐,陆陆续续都进到楼内。 “无衣姐,你方才上哪去呢?我找你找了许久。” “就是呀,刚刚回来,都不跟我们说上一句。就不见了,真是没义气。” “牡丹姐,你看,萧无衣回来了。” “她回来,一准又没好事发生了。” 韩艺来到楼内,顿时有些傻眼了,只见一部分女人围在萧无衣身边,这些女人脸上都透着一丝刁蛮劲。穿着也是异常鲜艳,还有一些女人则是站在元牡丹那边。这些女人则是更显端庄稳重,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看到这一切,韩艺不禁心道,敢情都是大姐大啊!无衣呀,这可是你老公的大本营。你要打也别在这里打啊! 杨飞雪郁闷了,都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韩艺见杨飞雪纠结的神情,笑道:“杨姑娘,你就与站在这里看吧。” 杨飞雪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杨姑娘。你和云城郡主?” 杨飞雪突然嘻嘻一笑,道:“韩艺,你还想瞒我。” 作为一个骗子,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是肯定不会承认的。韩艺道:“什么意思?” 杨飞雪笑道:“放心,这我不会怪你的,相反我觉得你一个好人。其实前两日无衣姐就都告诉我了,她当初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故此只能逃离长安,是你和你爹爹收留了下她,而且你还愿意跟做她假夫妻,帮她隐瞒身份。” 假夫妻?韩艺暗自好笑,这婆娘还真会编话呀,道:“哪里,哪里,助人为乐,一直都是我最大的缺点,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杨飞雪瞥了他一眼,道:“那我便不提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韩艺顿时一脸尴尬。 杨飞雪瞧韩艺面色僵硬,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又道:“你放心,无衣姐都已经交代我了,我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不然就会连累你和无衣姐。” 韩艺瞧她那无暇的笑容,不免有些愧疚,道:“多谢。” 这一次女人日显然比第一次更加成功,又有美食交流大会,《卖拐2》今日也正式登陆女人日,还有缠绵悱恻的爱情话剧《白色生死恋》,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大家都非常满意,结束时,又盼着韩艺给她们带来下一个活动主题,但是很遗憾,韩艺不但没有宣布任何主题,并且表示,如今离去万年宫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凤飞楼当然全力以赴。 这大家也都能理解,并没有过于纠缠。 然而她们还是幸运的,在下个男人日结束之后,韩艺就正式宣布,暂停男人日,只保留女人日,全力以赴万年宫之旅。 那些贵族子弟当然不爽,但是又有什么用,韩艺也无奈呀,他必须得精心准备,而且梦儿和梦婷是主演,如果当下又要演,还得重新排练前面的,这会疯了去。 在此之后,韩艺就是全力编排《白色生死恋》,他是将男人和女人两种版本的《白色生死恋》给合在一起,增加了不少爱情戏码,另外,他还另外提拔了两个原本只是跑龙套的演员,秘密准备了一出新的话剧,以备不时之需,因为他不知道皇帝会在那里呆多久,而且万一有一个什么意外,也有一个替补上去的。 还有就是道具的事,在皇上面前演出,这道具肯定得到位,不可能随便弄弄。 扎扎实实排演了七天,大家都非常疲惫,于是韩艺就给大家休息一天,关键他自己也有事。 ps:周一求推荐票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胃疼: 第二百八十七章 锦上添花or雪中送炭 能让韩艺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下,还利用这难得的休息日外出,恐怕除了萧无衣,也没有别人了。∈↗, 他和萧无衣早就约好,今日上孤峰幽会。 这本是应该如胶似漆之时,苦于二人身份有别,只能偷偷摸摸相聚,但也正因为如此,彼此都非常珍惜这一日,所以,即便是天塌下来了,韩艺也一定会去赴约的。 青峰高耸,云雾缭绕。 韩艺鬼鬼祟祟躲在亭外,看着亭内佳人的背影,偷偷一笑,悄悄的走了过去,待来到那佳人背后,他双手一张,一个饿虎扑食。 靠!移形换影! 恍惚间,只见面前佳人突然消失,韩艺一时没有控制住,直接一头栽向亭外,饿虎扑食顺便变成了狗啃食的起手式,这外面可是上坡。 “啊?” 韩艺双手使劲的挥舞,希望可以靠着向心力将身子直起来,但是无济于事呀,最终还是往前栽去。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领,又听得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就你这点微末本事,还想偷袭本郡主,真是不自量力呀!” 韩艺回过头来,只见萧无衣一手擒住他,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心觉狼狈不堪,道:“别说废话了,快些拉去我起来。” 萧无衣一笑,将他拉起,哪知韩艺起身的瞬间,便将她环抱住,狠狠亲吻了下去。 萧无衣双目一睁,右脚一抬,但最终还是没有踩下去,因为他们相聚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要换作在扬州的时候,估计就是一脚踩下去了。 一番亲吻过后,萧无衣脸染红霞,啐道:“你一来就知道欺负我,当我好欺负么。” 你好欺负?鬼信呀!韩艺搂抱着她,笑道:“我这不是太想你了么。” 萧无衣道:“你天天左拥右抱。会想我?” 这话听得真是酸溜溜的。韩艺故作诧异道:“我什么是左拥右抱了,这话你可得说清楚。” 萧无衣微微翘着嘴角道:“牡丹和飞雪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你可别说你不动心。” 韩艺没好气道:“这你想到哪里去了,杨姑娘是我的朋友。这你是知道的,至于牡丹娘子,她只是跟我有买卖上合作的事宜。” “是么?你那日悄悄给她暗示,当我没有看见么。”萧无衣轻轻哼道。 韩艺听得这个火就来了,道:“你可别冤枉人。我是给她暗示么,我是在给你暗示呀,是你自己不肯看我,如今还来怪我,真是好没道理。” 萧无衣狐疑道:“真的么?” 韩艺道:“当然呀,你看我后面不是帮你赢了么。” 萧无衣想起那日之事,不免脸如朝霞一般红艳,道:“有你这般给暗示的么?” 韩艺嘿嘿道:“是不是挺刺激的?” “去你的。你就一下流胚子,以前怎就没有发现。”萧无衣佯怒道。 韩艺道:“你倒是光明正大,包括看我洗澡。” 萧无衣想起那日误闯浴室。心中又羞又怒,眼中寒光一闪,韩艺懂了,立刻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跟杨姑娘说,我们在扬州是假扮的夫妻。” 萧无衣抿了抿唇,倒也没有跟他一般见识,道:“你的杨姑娘虽然聪明,但是没有心机,万一又说漏嘴了。那可怎么办,这么说的话,即便她说漏嘴了,我们也可以狡辩。” “聪明啊!” 韩艺说着又在萧无衣嘴上偷袭一下。然后抱着她来到矮凳前坐下,手上却是不愿放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萧无衣羞涩一笑,轻轻偎依在他怀里。 二人相依相偎,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过得一会儿,萧无衣突然问道:“你怎么与元牡丹认识的?”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韩艺如实将他和元牡丹认识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就没有说,只是说元牡丹希望女人能够看话剧。 萧无衣笑道:“那女人兀自不改白日做梦的习惯,若非我夫君,就凭她,又岂能如愿。” 韩艺听得有些好奇,道:“你和她似乎有些矛盾呀。” 萧无衣轻轻点了下头,道:“我与她,还有崔大姐乃是结义金兰,她是二姐,我是小妹。” 韩艺微微一惊,道:“那你们怎么会——?” 萧无衣道:“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爱出门游玩,而且对于一些事的看法也都相同,故此感情亲如姐妹。可是当崔大家与万二哥相遇之后,我和元牡丹就开始有矛盾了,我当然是赞成他们在一起,但是元牡丹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如今门第婚约盛行,崔家又是非常重视婚约的,肯定不会答应,若是得不到崔家的首肯,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受不少苦,说不定还会连累他们二人,于是就劝说崔大姐不要与万二哥来往。为此我们常常争吵,但是后来崔大姐还是跟万二哥在一起了。只是她非常尊重崔大姐,也就不再做声了,我们也和好如初了。 可是到了后来,崔大姐被关在家中,我们想帮她与万二哥私奔,我曾去找过元牡丹,但是她不但不肯帮忙,而且还责骂我了一顿,说我这么做是害了崔大姐和万二哥,我与她又大吵了一架,但最后我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我们就帮助崔大姐逃离了崔家。事已至此,她倒也没有再说了,可是没想到,最终崔大姐还是被抓了回来,并且发生如此悲剧。元牡丹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崔大姐,崔大姐死时,她就将责任全部怪在我头上,在崔大姐的坟头,还打了我一个耳光。” 韩艺惊讶道:“你没有还手吗?” 萧无衣摇摇头,道:“她那个耳光若是为自己而打,那我岂会让她得逞,但她是为了崔大姐而打,挨了这一耳光,我心里倒也好受一些,因为无论如何,崔大姐还是死了,如果当初听她的建议。也许就不会如此了,不过从此之后,我们就彻底决裂了。” 说到那里,她幽幽一叹:“直到那时。我们才明白,虽然我们的看法很是相同,但是性格却是截然相反的,她行事总是要三思而后行,顾左顾右。生怕连累无辜的人,其实她不喜欢门第婚姻,但是她总觉得这事急不来的,要一步一步去改变,而我的话,则是比较冲动,既然决定了事,就要一入反顾的走下去,就算前面是一个无底深渊,我也不会退缩的。” 韩艺听得稍稍点头。若是那日在女仕阁的是萧无衣,估计他就很难全身而退了,但是元牡丹最终还是忍住了,而是以让女人去看话剧为重。 萧无衣继续说道:“但是随着独孤先略的战死,我倒也非常同情她,于是也就没有再与她争锋相对,关系也有所缓和,可是崔大姐的事,永远是我们之间难以解除的心结。韩艺,你说我究竟做错了吗?” 韩艺摇摇头道:“在这件事上。我完全站在你这边。” “真的?” 萧无衣眼中一亮,随即又小声道:“你不会是故意哄我开心的吧。” “当然不是。” 韩艺非常正色道:“做人稳重,固然最好,但是有些事。若缺少了那一腔热血,过于的慎重,只会到头来会一事无成,往往就是那些冲动的人在推动这个世界在进步,想当初那陈胜、吴广不也是凭借那一腔热血摧毁了秦王朝的暴政么,若是他们思前想后。前怕狼,后怕虎,恐怕这事也就成不了。单就崔大姐这事而言,除了私奔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如果崔大姐最后没有自杀,我会说元牡丹做得对,但是恰恰崔大姐的自杀,让我觉得你是对的?” 萧无衣疑惑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崔大姐最后殉情而死,证明她确确实实深爱着万二哥,世上若少了他,就无法活下去了,也可以说明,那三年定是她最快乐的三年,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萧无衣听得却是没有任何欣喜,反而面泛愁色,道:“那我们呢?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韩艺笑呵呵道:“我们的结局定然是白头偕老,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长安,要论跑路的本事,万二哥跟我决计不是一个档次的。” 萧无衣原本还以为他会来一番豪言壮语,亦或者又是一份感人的誓言,哪知道却是这般伤士气的话,噗嗤一笑,轻轻打了下韩艺的胸膛,“你就剩这点志气了。” 韩艺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是最坏的打算,我现在缺少的是一个机会,在这个机会没有触发前,我的任何打算都是在白日做梦。” 萧无衣笑道:“现在机会不是来了么?” “这谁知道了。” 韩艺笑了笑,道:“对了,你会不会去万年宫?” 萧无衣摇摇头道:“我不会去。” 韩艺道:“没有邀请我老丈人去么?” 萧无衣无奈的白了他一眼,道:“请了,也请了我,但是我推辞了。” 韩艺错愕道:“为什么?” 萧无衣道:“当初因为我吴王舅舅的事,我跟我这个皇帝舅舅也大吵了一架。” 韩艺惊讶道:“你还敢跟皇帝吵架?” 萧无衣道:“当时我也气昏了头,不过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 韩艺微微皱眉道:“我听说这案子可都是长孙无忌弄出来的,跟皇帝应该没有关系吗?” 萧无衣道:“但是如果皇帝不批,这人就杀不了,他最终还是批了那一道奏章。” 韩艺道:“你的意思是——?” 萧无衣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李治借刀杀人,那可就有这么狠了呀!韩艺暗自嘀咕着,道:“对了,你和你皇帝舅舅竟然好到能够吵完架,都安然无恙,那你一定很了解你的皇帝舅舅吧?” 萧无衣苦笑道:“任何人当了皇帝,都会变的,帝王心思,又岂是能够猜透的。”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突然道:“不过我认为,任何一个有主张的皇帝都容不下像长孙老贼这样的权臣,不管他是忠还是奸。”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认为这一战在所难免,那你认为我该靠向那边。” 萧无衣道:“我不与你说这些。” 韩艺笑道:“你真当你丈夫一点主见都没有,你说就是了,我听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无衣面色一紧道:“你可别借题发挥,仅限于这种事,其它的事你还是要听的。” “当然,家是我们两个人的。”韩艺笑道。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正色道:“太深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长孙老贼现在权倾朝野,有你没你,都无关紧要,但是我的皇帝舅舅如今是孤立无援,任何一个帮手,他都会非常重视。”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你跟长孙无忌,胜算是高,表面上是比较稳,因为如今他的阵营已经是固若金汤,针都插不进去,你在厉害也不可能会走到金字塔上层去,因为都已经站满了,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你能帮的也只是锦上添花。 但是李治不同,如今看来,李治的胜算虽然比较低,但是李治现在身边没人,如果现在去帮助他,那便是雪中送炭,这患难见真情呀,一旦胜利,那么极有可能立刻就会飞黄腾达。想那诸葛亮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刘备,其实也就这么一个原因,如果他选择曹操的话,充其量也就一谋士,不能当宰相。 其实这是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就看你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韩艺岂能不知,眯了眯眼,但却笑而不语。 萧无衣瞧他一脸奸诈,像似肯定自己的想法,又像不是,疑惑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怎么正直的人,还能有什么坏主意,翻来覆去,不就是一招,骗。韩艺嘿嘿一笑,道:“我在打什么坏主意,你会不知道。”说着那只老千手神不知鬼不觉攀上了高峰。 ps:周一,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命运之旅 夫妻二人,在孤峰缠绵一日,便带着念念不舍下山去了。 回到凤飞楼,韩艺又立刻投入了到工作当做,开始了最后的彩排。 忽忽数日。 这一日四更天刚到,凤飞楼的后院就已经是灯火通明,里面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梦儿,梦婷你们一定要小心呀,可不能像在家里这般随便,这宫内的规矩可是非常繁琐的!” 只见梦儿她们整齐齐的排成一排,刘娥站在她们面前,是长篇大论,从演戏说到规矩,又从规矩说到皇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装逼,知道的人,肯定清楚她是操碎了心。 今日他们便要跟随皇帝李治启程去万年宫了,因为凤飞楼还得营业,总得留个人在这里,故此刘娥和桑木不去,因为这里面除了她以外,都不懂得宫里的规矩,所以她甚是担忧,是嘱咐又嘱咐,教育又教育。 坐在一旁吊儿郎当的韩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道:“哎呦,我说刘姐,你看看你把梦儿都吓成什么样了,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刘娥一愣,道:“那应该如何?” 韩艺非常霸气的向梦儿她们说道:“就一句话,功你们领,过我来扛。” “你扛,你扛,你扛得起么?” 刘娥喷着就去了,道:“韩小哥,这里面我最放心不下的可就是你,你这人随性管了,这可不行啊。” omg,敢情是引火烧身啊!不不不,这应该是舍己救人,我的情操真是太高尚了。骗子里面我肯定是最有道德的。韩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说,立刻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面对刘娥的滔滔不绝,不禁冷汗直流。 梦儿她们纷纷掩唇偷笑起来。 这时,茶五突然快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李舍人来了。” “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呃我的意思是正有事要询问他。” 韩艺感激脱身,不免瞪了梦儿一眼,道:“你们几个家伙乖乖站在这里,听刘姐的八荣八耻教育,不要开小差哦。”心里暗笑,刚才我为了你们遭罪,你们还要笑我。活该! 说罢,他就嗖的一声,出得了大厅。 来到外面,正巧碰见李义府走了进来,立刻迎上道:“韩艺见过李舍人。” 其实这些天一直都是李义府来找韩艺,与他沟通去万年宫的事,而现在都还是四更天,并没有解除禁宵。必须得有个官在前面开路,他们才能出门。 李义府微微喘气道:“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韩艺道:“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李义府略显焦急道:“那就好。我们走吧。” 韩艺一愣,道:“如今离五更天还早吧,犯不着这么赶。” “你这是什么话?” 李义府道:“你们必须要先到,万一出个什么乱子,难道还要陛下等你么。” 言下之意,就是你必须去等陛下。 韩艺明白了。点点头道:“李舍人说的是,说的是。” 过得一会儿,韩艺等人就在刘娥那担忧的目光下,缓缓离开了凤飞楼,一共四辆驴车。一辆马车。 “李舍人,你带你夫人去么?” 韩艺坐在那敞篷驴车上,向骑在马上的李义府问道。 “当然带,这又不是去一两日。”李义府道。 韩艺哦了一声,眸子一转,道:“那陛下也会携皇后一块去吧!” 李义府摇摇头道:“陛下这一回只带了武昭仪前去。”说完他便反应过来,不禁谨慎的瞧了眼韩艺。 “啊?哦。哈哈。” 韩艺打了个哈哈,便不再多问了,因为李义府的表情,已经让他觉得再问下去,就得转道去断头台了,不过心里倒是非常期待,武则天,我们终于要见面了,真是非常好奇你的身材怎么样? 韩艺原本以为自己是跟在皇帝屁股后面走,哪知连这份荣幸都没有,这长安主干道对应的城门,都是三道门,中间一道是皇帝走的,两边是臣民走的,而且一进一出,非常规矩的,故此韩艺他们就被安排在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里面,这也就算了,韩艺至少认为他们应该跟着那些表演的宫女姐姐在一起,哪知,连这份荣幸都没有,周边全是杂役。 这真是的大失所望啊! 李义府带他来到这里,与管事的嘱咐几句,便就离开了。 那管事的当然听过韩艺,也知道这一次是皇帝圣谕召韩艺去万年宫表演,虽也不至于毕恭毕敬,但也不会趾高气昂,告诉韩艺跟着队伍走,不要喧哗,不要打闹就行了。 一干人等纷纷点头,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好多人哦。” 唯独熊弟非常兴奋,东张西望的,时不时和小野说一些悄悄话,又呵呵直笑。 他们两个倒是一点也不怕,反而非常开心,纯粹一个旅游的心态。 然而,除了他们这一伙人,其余人要么就在做事,要不就低头发愣,仿佛没有思想一般,若非有必要,连半句话都没有,就算说话都还得交头接耳,静的令人感到害怕,完全就是如刘娥教育的一般,一看就是知道宫中的人。 韩艺原本还想见识一下这古代的礼仪,例如说皇帝出宫门得干什么,百姓又该如何,他对这些很有兴趣,但可惜,他待在这偏僻的角落里面,根本无法见到,索性就闭上双目,躺在敞篷马车上,翘着二郎腿,打着瞌睡,倒也舒适。 一眯就到了天亮,只听得远处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不用说,一定皇帝出门了,但这还只是开始,皇帝出了宫门,还得慢慢走,视察四周民情。真不知道这点点时间能观察到多少民情,皇帝与一一干大臣们走后,低等级的官员开始从两边侧门紧随而出。 反正个个都是拖家带口,繁琐规矩甚多。 等到文武百官出门之后,都已经是巳时了,反正至少用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呀,这才轮到韩艺他们这些杂役,不过皇帝对韩艺他们也不错。安排的比较靠前。一个管事的太监要喝几声,韩艺等人便完全遵照指挥,缓缓从右边的侧门出得门去。 来到城外,韩艺他们终于有幸跟在皇帝的屁股后面了,可这举目一看,都看不到头,光在马车旁边行走的女婢就下与五百人,至于边上的士兵就更不要说了。 而周边满是百姓。人山人海,男女老少皆有。毕竟在古代,能见皇帝一面,那是莫大的荣幸呀。当然,也没有像清朝皇帝出门,这百姓都得跪着,纷纷都是作揖的起手式。就是双手相合,放在胸前,显得十分恭敬,但连腰都没有弯下。 韩艺这懒人自然不会走路,躺在敞篷驴车上。这辆车是为他专门打造的,不是穷,实在是规矩太多,他不敢坐马车,只能坐驴车,不然的话,那非得仿造一架那种欧式马车,多气派呀。 唯一一辆马车,就是给梦儿、梦婷她们坐的,毕竟是她们两个也算是名人,为此韩艺还跟李义府沟通过。 熊弟如同一个潜伏者,趴在马车上,翘着大大的屁股,贼兮兮的往前面看去,嘴上还询问道:“小野,你看哪辆马车是皇上坐的?” 小野对此完全没有兴趣,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问这个作甚?” “皇上呀!” 熊弟一脸夸张的表情,道:“你难道不想见皇上么?” 韩艺没好气道:“小胖,如今是皇上想见你,你急什么,等你上台演小品,自然就会见到皇上。” “那也是的。” 熊弟嘿嘿一笑,翻过身来,躺在韩艺的身边,笑嘻嘻道:“韩大哥,那宝贝带着么?” 他话音一落,只见一张屎黄的纸片出现在韩艺二指之间。 “黑桃a!” 熊弟激动的浑身肥肉只抖抖。 在前面几天,韩艺偷偷与小野、小胖他们玩上了扑克,这扑克真是太有趣了,一沾上就立刻着迷了。 韩艺手指往下一弯,黑桃a瞬间不见了。 “韩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熊弟诧异道。 韩艺没好气道:“这才刚出城,周边都是百姓在围观,现在玩不太好,等会再玩吧。” 他弄出这扑克就是为了解闷的,怎么可能不玩,只是如今四周都是百姓在膜拜皇上,要是让他们见到几个家伙在驴车上嘻嘻哈哈的,这成何体统。 熊弟满脸失望之色。 韩艺瞧了他眼,道:“我们倒是可以玩个小游戏。” 熊弟立刻凑了过来,道:“啥小游戏。” 韩艺手腕又是一抖,只见三张牌出现在他手上,笑道:“如今这里有两张老k,一张a,猜中a算赢。” 小野道:“如何猜?” 韩艺坐起身来,将三张牌放在车板上,因为这硬黄纸还是有一定的透明度,韩艺还在上面涂了一层薄薄的漆,这也是防着别人认牌,道:“待会我会移动这三张牌,你们若猜中a,那就赢了,简单吧。” 熊弟道:“这有什么难的。” 韩艺笑道:“那行,谁输了,谁下去走一个时辰的路,如何?” 熊弟点点头,道:“这行。” 小野也点点头。 “开始了哦。” 韩艺先是将牌一张一张盖了起来,道:“看清楚哦。” 小野是知道韩艺的底细,故此显得非常谨慎。 而熊弟憨乎乎的,以为这肯定没啥难的。 韩艺突然双手动了起来,速度极快,三张牌不断的改变位置。 熊弟顿时看傻了。 小野也是微微皱眉。 过得片刻,韩艺双手一举,道:“二位,请猜。” 小野道:“小胖,让我先猜。” 熊弟这回知道错了,汗流满面。 “浩瀚哥,请。” 韩艺一脸自信道。 小野瞧了眼韩艺,突然翻开中间那一张,面色一惊,竟是一张老k。 熊弟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小样!平时让你看穿了,那是我没有防备你,若是来真的,你就愣了一点,哥出千,可是从未被抓住的。韩艺笑呵呵道:“小胖哥,该你了。” 小胖立刻望向小野。 小野小眉头紧锁,也是犹豫不决,这东西看准了一张,自然就会忽略另外两张,他一旦猜错,这个就只能凭感觉了,过得片刻,他指向左边那张。 小胖对小野那是充满了信心,还低吼一声,将左边那张牌一翻,随机小眼睛一凸 “一个人睡敞篷真是舒服。” 韩艺扭动了下身子,转头一看,只见熊弟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跟着队伍走着,一对小眼睛中充满了幽怨的目光。 后面那唯一一辆带有车棚子的马车里面,突然伸出一个小脑袋来,正是梦婷,嘻嘻笑道:“小胖,小野,你们怎么走上了。” 熊弟嘴唇一瘪,道:“别说了,我们打赌输给了韩大哥,如今正在受罚。” 梦婷咯咯笑道:“活该,谁叫你们跟他打赌,小艺哥可狡猾的紧。” 忽听得梦儿道:“小胖,要不你们就上我这车来。” 熊弟面色一喜。 韩艺急忙坐起,道:“哎哎哎,搞什么,车震呀,注意一点形象好不,好歹你们也是名人,怎能轻易邀请男人上车了,要邀也应该先邀请我啊!” 这一番调侃之后,梦儿、梦婷哪里还敢出声。 熊弟昂着胖脑袋,哼了一声,道:“小野,我们去后面找东浩哥他们去。” 小野点点头,两个小家伙立刻掉头往后面走去。 韩艺叮嘱道:“哎,可别偷懒哦,特别是小胖你,我可是在帮你减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命运之旅: 第二百八十九章 经济半小时 这万年宫所在的麟游县,大概就是在后世的陕西宝鸡市,而长安就是位于后世的西安市,两地相邻,相距不远,大概也就是四百里左右的样子,毕竟皇帝只是避暑而已,不可能跑去江南。 这么庞大的队伍一定会影响速度,但是若一味的赶路的话,再慢再慢八天就能赶到。 但是李治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没有选最近的路去,而是选择了过太白山、郿县、扶风县等地去麟游县。 路上也是走走停停,想走就走,走累的就歇息,亦或者看到美景,就停下来观赏。 韩艺倒也不急,你停我也停,你看我也看,因为他本生就喜欢旅游,也想看看这大唐的风景,唯一遗憾的是,他们不准乱走,活动范围比较小,有好几次韩艺都是借着拉屎的理由,跑去深山老林看看。 行走三日,终于来到了太白山山前。 这都还没有进入太白山的范围,那翠绿的波澜便不依不饶扑打而来!平坦宽阔的官道两边,满是参天大树,青绿小草,只有挤出的一丁点天空不是绿,是蓝,是那种纯蓝,蓝得使人心生爱惜,尤其的韩艺,他可是从那个雾霾的世界来的,哪里见过这般蓝色,仰目望天只觉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远处更是群山环绕,耸立在云雾之间,延绵起伏,宛如一条巨龙横躺在前。 这不禁让韩艺想起一句诗来,车到山前必有路! 没办法,文化程度就那么高! 太符合景色的,一时半会难以想得出。 这才上午,车队又停了下来,肯定是李治叫停的。韩艺他们只能听之任之,但是他们也不烦恼,赶紧与小胖、小野他们来到一个大树下。 “嘻嘻!我和小野一组。” 熊弟搭在小野肩膀上。 韩艺目光往东浩、佐雾、杜祖华、梦儿她们脸上一扫,仿佛听见了“选我!选我!”的心声。 “梦儿,我们一组吧。” 韩艺媚眼一抛,各种淫荡。 东浩等人顿时面泛失望之色。好歹都是扬州来的,真是见色忘友。 梦儿脸上的面纱难以遮挡那羞涩的表情,道:“我的牌技又不好,为何选我?” “正是因为你的牌技不好,才会彰显出我的牌技好啊!”韩艺呵呵道。 梦儿脸一黑,道:“我不跟你一组。” “别别别!” 韩艺道:“男女搭档,干活不累呀!”说着,他又觉得似乎不妥,又向小胖他们说道:“基友搭档同样也是干活不累。” 熊弟老是听韩艺说什么“基友基友”的。以为就是形容兄弟之情,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我和小野可是好基友了。” 韩艺险些没有笑出声来,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梦儿,快坐,快坐,这可是经济半小时啊!” 实在是这扑克太好玩了。梦儿手也痒痒,忍着羞怒还是坐了下来。 杜祖华机灵的很。一听韩艺这话,瞬间明白过来,于是立刻找上了悠悠,而东浩却羞涩的望着梦婷。 韩艺一看,我勒个去,老牛想吃嫩草么? 梦婷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急忙蹲在梦儿身边,道:“我帮梦儿姐姐出谋划策。” 打个牌还出谋划策?韩艺笑道:“3p,我喜欢!” 熊弟好奇道:“韩大哥,何谓3p?” “呃!”韩艺堪堪解释着,“这3p。大概就是三人行的意思。” 熊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我和小野,是不是可以说是2p?” 看不出这小胖子这么邪恶,小野的贞操不保啊!韩艺点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这个等会再讨论,快点,快点。” 大家立刻找到自己的盟友,东浩被迫选上了佐雾,也就是三组。 四人坐好之后,韩艺道:“光打没意思,得弄些惩罚,谁了输了不但要退下,而且还得做二十个俯卧撑,就是我平时做的那种。”说着韩艺又比划了几下。 熊弟幽怨道:“那很难做的。” 要不惦记着帮你减肥,我还不玩这一套了,谁输了脱件衣服多爽呀,可不行,我和梦儿可是一边的,她脱我也得脱,这不是便宜别人么。韩艺道:“你不做的话,那就换华仔。” 熊弟赶紧点头道:“我做,我做还不行么。” 梦儿道:“小艺哥,我也要做么?” 韩艺道:“这个。” “我可是女人呀!”梦儿给韩艺抛了个媚眼。 好吧,你都这样,我必须拿点绅士风度出来。韩艺道:“我倒是想帮你做,但问题是我怕小胖也让小野帮他做。” 梦儿瞧向熊弟。 熊弟立刻道:“我才不会让我小野帮我做了,我自己做就是了。” 韩艺道:“那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只见一张张扑克在韩艺手中不断的变化形状,片刻间,这牌就洗好了。 “哈哈!运气真是太好了。” 韩艺抓的第一张牌,就扔了下去,正是一张小五。 他们玩的其实就是升级,毕竟他们都是自家人,赢钱的把戏,玩着也没有意思,还不如玩玩这升级。 别看韩艺在赌桌上千了不少人,但那是工作,他在生活中玩牌,那是看人去的,人对胃口,这牌玩的就有趣,不合胃口,技术再精湛,他也没啥兴趣,他跟小胖他们玩的就挺开心的,这一路行来,但凡有空,几人就立刻经济半小时,弄两把玩玩。 梦儿顿时喜道:“小艺哥,你真是厉害。” “那是当然,你跟我在一边,怎么可能会输。” 韩艺得意洋洋啊。 熊弟突然呵呵笑了出来。 韩艺一种不祥的预感冒了出来,道:“你笑什么?” 熊弟脸上挂着萌萌的笑意,丢出一对黑桃五来。 “靠!” 韩艺骂了一句。郁闷的将自己寡不敌众的小五捡了上来,心里默念着,黑桃,黑桃。不是吧,红桃,梅花。方块,大哥,来个黑桃吧。 过了一会儿,牌全都上手,韩艺望着那张藏于大小鬼、三个二、两个五中间的黑桃八,眼角闪烁着泪花,这尼玛还太坑了。 而熊弟则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将八个底牌全部收了上去。 方才还站在韩艺身后学技术的人,瞬间全部移到小胖身后去了。 你们这些家伙。不跟我学,跟小胖学,哼,真是太没远见了。韩艺暗自不屑。 熊弟一边看着底牌,一双小眼睛,闪烁着令韩艺胆寒的光芒。 就一会儿,熊弟就将八张牌全部埋了下去,顺便又跟基友眨了眨眼。 这么快。难道真的是天牌?韩艺立刻道:“哎哎哎,可不能使眼色的。哦。梦儿,你可以。” “qqkkaa!” 熊弟一下丢出六张牌来。 md,一对正五都没有出,我去!打五是打副,我忍。韩艺咬咬牙,将两个五。三个2,唯一的黑桃八扔了出去,看着手中的大小鬼,心中是拔凉拔凉的,对方还有一正五呀。再看看梦儿那边。五六七**,都快成电话号码,在看看小野那边,手中主牌似乎已经濒临灭绝,暗想,这小胖子手中有多少主牌啊! “一对五。” 韩艺叹了口气,扔出大小鬼来。 熊弟嘿嘿一笑,道:“再一对十,加大小鬼。” 都不留对子,这什么牌啊!韩艺已经无语了。 梦儿那些零零碎碎的电话号码,也被小胖给吸干了。 “都没有主牌了。” 熊弟看了看,笑得更是欢乐了,哗啦一声,一大片黑桃倾泻而下,双手紧紧握住,保护在胸前,道:“还留五张牌在手上。” 不会第一盘就下位吧。韩艺就坐在熊弟下手,他开始故作迟疑,目光左右瞟动着。 小野豪爽的很,一点也不拖拉,将分呀什么的全部扔了下去。 而梦儿则是刚刚相反,连a都丢了,但是一分也没有出,还紧张兮兮的望着韩艺,女人在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指望男人。 看来对面留一手的分。韩艺在看看自己的牌,也没啥大牌,就一对红桃k,心想,还有一堆红桃10没有出,但是一对a也没有出啊,对面光留分去了,说不定有一对红桃10,那么一对a就肯定在小胖或者小野手中,这尼玛还怎么玩下去啊! 头疼啊! 韩艺也懒得想了,反正其他的他也守不住,索性就留了五张红桃在手上。 “两张a。” 熊弟又放下两张牌,但是脸上的笑意完全没有了,变得非常紧张起来。 韩艺心想,这家伙肯定没有一对a,不然这还打什么,那么那一对a肯定在小野,又或者梦儿手中,可是这么怎么看,也像似在小野手中啊! 心已坠入冰库当中! 韩艺随便扔了两个红桃下去敷衍一下小胖。 “一对红桃10!” 熊弟出完就蒙住双眼。 “一对红桃k。” 韩艺出完,就盯着小野,心里默念着,浩瀚哥,给我一次机会好不。 熊弟双目一凸,懊悔不已。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小野笑呵呵的扔出两张a来。 对面就不用说了,二十分。 熊弟大喜,将一张二扔了下来,哈哈道:“我们赢咯。” 我真是太仁慈了,要出千,我一定要出千!被无情赶离的韩艺心中呐喊着。 “小艺哥,你说跟你在一起,一定不会输的。” 梦儿幽怨的望着韩艺。 我也不想,这牌你怎么赢啊!韩艺含泪道:“你也没有输呀!毕竟俯卧撑是我做。” “但是我想玩牌。” “等!” 韩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气连做了四十个俯卧撑,冷冷笑道:“小胖,行啊!” 熊弟嘿嘿道:“这都是韩大哥你教的好。” 真是教好了徒弟,坑死师父呀! 但是没有办法,规矩如此,他想报仇,还得等两轮。 这二回上来的东浩和佐雾,他们两个可是默契十足,而且几个人技术也都差不多,打的难分难解,韩艺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着急,这可是经济半小时,你们倒是快点啊! 随着战况越发激烈,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与韩艺他们临近的杂役也纷纷围了过来,不看还好,一看就着迷了。 然而,此时,在远处有一行人正漫步在一处高地上,游览面前这大好风景,长孙无忌、褚遂良皆在其中,而站在中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面如冠玉,颏下微须,一袭赤黄袍衫,折上头巾,九环带,**靴,气质非凡,能够站在长孙无忌、褚遂良中间的,那不用说,此人正是当今皇帝李治。 唐朝服饰非常复杂,礼法也不完善,也没有宋明清那么讲究,皇帝下班之后也是与大臣百姓一样,穿着常服,就是窄袖、圆领。 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山峻岭,李治感慨道:“朕自即位一来,这似乎还是第一回出长安城,都已经想不起多久没有见过这般美丽迷人的景色。” 长孙无忌立刻道:“由此可见,陛下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未曾有一日怠慢,实乃江山社稷之福,黎民百姓之福啊!” 褚遂良也道:“陛下也应当将这江山社稷之福继续保持下去。” 李治看了眼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笑道:“舅舅和仆射这般说,莫不是提醒朕不应出来?” 这李治以孝著称,他在朝堂之上,称呼长孙无忌为太尉,但是在私下,多半还是叫舅舅。当然,长孙无忌在什么情况也不敢称呼李治为外甥。 “老臣绝无此意。”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身为陛下,首先当以龙体为重,夏日炎热,若整日待在宫中,难免会感觉非常烦闷,偶尔出来,即可视察民情,亦可放松心情,陶冶性灵,开拓眼界,对陛下的龙体有莫大的帮助,陛下龙体安康,便是我大唐最大的福气。” 李治笑了笑,往下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朕出门已经三日有余,为何连一份奏章都没有收到?” 长孙无忌道:“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边境也无战事,故大事没有,若是不急于处理的小事,臣想那些官员,也不会急于呈上,以免坏了陛下的兴致。陛下许久都未出门了,何不尽情观赏这沿途的风光,保持愉悦的心情,如此便可消除那舟车劳顿,等到了万年宫之后,再以充沛精力,处理政事,亦可事半功倍。” 他虽称呼陛下,但是在他眼里,李治还是一个小孩,说话的语气,故此都带着三分教育的态度。 李治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如今他心思都在这大好美景下,也没有心思去处理政事,反正这一帮大臣都在,小事一直以来也是由他们处理,也就不多说了,下得矮山,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哗然,举目一看,发现许多人围在一棵大树下,心中好奇,问道:“那是一些什么人?” 褚遂良一看,道:“好像是一些杂役。”说着,心中也非常好奇,道:“他们在干什么?” 长孙无忌一个眼神,身旁一名护卫就准备过去。 “不必了。”李治手一抬,道:“我们就顺道过去看看吧。”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经济半小时: 第二百九十章 难道是天意? “小野,我们又赢了。啦啦啦!” 竟敢一番惨烈的厮杀,徐悠悠、杜祖华还是无奈败北。熊弟、小野这一对基友连胜三轮,乐的熊弟又开始嗨了,站起身来,高举着双手,扭动着大屁股,哼着胡风小曲,各种嚣张啊! “好!该轮到我上场了。” 韩艺等了许久,终于再度轮到自己了,直接将手伸向梦儿,道:“梦儿,我们此时荣辱与共,当携手而上。”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呀! 可是人家梦儿才不上他的当,轻轻哼了一声,便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做了下来。 尴尬! 这个小妮子,总是往歪处想,我可是有妻室的人呀,岂会乱来。韩艺坐了下来,左眼瞄着小胖,右眼瞄着小野,呵呵道:“你们两个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与小胖。小野在一起,也是童心大起,对于胜败也是异常在乎。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可得努力,别坐了一会儿又得离开了。” “你很嚣张,若这一轮我输了,我做八十个俯卧撑。” 韩艺哼了一声,心想,我是没有玩手段,否则你们赢得了? 很快便开始了,这一回熊弟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韩艺顺利依靠某些手段,抢到了庄。 “a。” 韩艺放下一张黑桃a来。 三人很快就将牌出来了。 “一对黑桃q!” 韩艺又放下两张牌来。 坐在韩艺下手的小野快速瞟了眼熊弟,熊弟倒是没有看,还在那里理牌。 韩艺都看在眼里,他早就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在打暗号了,若是有大牌,便不动。若是没有大牌,便理牌。 他当然也将个秘密告诉了梦儿,但是他并没有教梦儿如何出千,这个玩玩而已,弄个小五给自己便行了,多了也不需要。 梦儿立刻下了一个1和一个6下来。 熊弟挠挠脸。一脸郁闷的扔了两张牌下来。 韩艺又打出一张a,一对牌,全部都是大的,随即又打出一个小主牌,暗笑,这把牌若是梦儿有一个大鬼,你们就是一盘的菜。 可就在此时,忽听一人惊呼道:“陛下?小人叩见陛下!” 陛下?韩艺等人都蒙了,这可是杂役区。陛下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弄错了。 然而,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并没有出现幻听。只见围观的杂役让开一条道来,弯身行大礼。 韩艺转目一看,他没有见过李治,但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他认识,不用说。中间这个年轻人便是李治,赶紧爬了起来。行大礼道:“小人参见陛下。” 熊弟、小野都是一个二愣子,刚开始都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见韩艺这般行礼,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行礼。 “免礼。免礼!” 李治微微一挥手。 忽然间,长孙无忌在李治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是吗?”。 李治愣了下,不由得多瞧了韩艺两眼。 长孙无忌点点头。 李治向韩艺笑问道:“你便是凤飞楼的韩艺?” 韩艺露出一脸惧色,点了几下头。 李治打量了一番韩艺,像似自言自语一般。“果真如传言一般。” 无非也就是说韩艺年轻,当然,他这么说,是建立在话剧、熊飞犁之上。 李治突然又看了下方布上面的牌,道:“这是什么?” 韩艺答道:“回陛下的话,这叫做扑克。” “扑克?” 李治摇摇头道:“未曾听过啊。” 韩艺讪讪道:“是我前不久才发明的。” “原来如此。”李治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方才就在玩这扑克?” “是的。” “那你们继续玩。” 李治手一指道。 “啊?” 韩艺有些茫然,你站在这里,我们还怎么继续玩呀! 长孙无忌当然明白李治的意思,道:“陛下让你们继续玩,你们就继续玩是了。” “遵命。” 韩艺刚想坐下,心想,会不会不妥呀,问问再说,别因为一个屁大的事,把这位仁兄给得罪了。道:“陛下,那我等便坐下了。” “坐吧,坐吧。” 韩艺这才坐了下来,小野似乎一点也不怕,见韩艺坐下,便也坐了下来,唯独熊弟和梦儿还呆愣子在那里。 韩艺小声道:“梦儿,小胖。” 二人一怔,呆呆的望着韩艺,韩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坐下。 二人倒也坐了下来,但是这皇帝站着,他们坐着,真的如坐针毡呀! 小野道:“梦儿姐,轮到你出牌了。” 梦儿哦了一声,拿张牌就丢了出去,估计她自己都没有看清楚,可这牌一落地,她一手捂住小嘴。 大姐,人家一个10,你出个9? 韩艺差点晕倒过去,说好的光光了。 熊弟偷笑一声,赶紧打出一个k,白捡二十分。 如此一来,总算是捡了三十分,但也仅此而已,接下来就是韩艺一个人的表演时间。 李治、长孙无忌、褚遂良就站在旁边看着,至于那些杂役,早就被长孙无忌叫退了。 玩着玩着,除了韩艺之外,熊弟他们都又投入了进去,也不管你李治了,该笑的笑,该打暗号的还是打暗号。 李治看得是更加投入,仿佛比那些高山峻岭还要好看,时而点头,时而思考。 但是这一轮,熊弟他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就打了两盘庄,结果就输了。 熊弟眼眸一转,小声问道:“韩大哥,还还要受罚么?” 嘿!这小胖子真是机灵呀!韩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当然要!” 熊弟和小野站了起来。去到一边。 李治看得正入迷,见到他们不继续玩了,好奇道:“他们干什么?” 韩艺起身道:“回陛下的话,他们已经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还有惩罚。” 李治点点头,更加好奇的望着熊弟和小野。似乎对这惩罚也挺感兴趣的。又见他们趴在底下,起起伏伏的。不禁笑道:“这惩罚倒也有趣。” 小野二十个眨眼间就做完了,连气都没有喘。 “哎呦!哎呦!” 熊弟做了十个之后,就开始**了起来,咬着牙,一张胖脸憋得通红,做到最后五个,几乎都是用肚皮弹了起来,惹得李治都是忍俊不禁。 “呼呼。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熊弟做完就直接趴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梦儿小声提醒道:“小胖,你快站起来,陛下在这里了。” 熊弟一个哆嗦,立刻站了起身来,一对萌萌的小眼睛偷偷瞧了李治一眼。 李治自然不会怪他,反而觉得小胖挺可爱的。笑道:“你们继续玩啊!” 韩艺当然知道李治想玩,但毕竟是皇上。而且长孙无忌、褚遂良还在边上,他自然不会蠢到真的继续玩,让皇帝在一边看着,笑道:“陛下,国舅公,左仆射。你们要不要玩上几手。” 李治没有做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看了褚遂良一眼。 长孙无忌毕竟是国舅公,年纪也有这么大了,虽然对这扑克也感兴趣。但也不至于急着在这么多人面前,坐在地下,跟一群杂役玩扑克,这成何体统。 可问题是,摆明李治想玩,如果他拒绝的话,其实也没有关系,关键是这些杂役、下人看着的,如果他拒绝,李治可能也就不会玩了,那么下人会怎么想,这皇上是不是被你们软禁了,玩个扑克还得看你们的脸色。 李治不做声,长孙无忌反而不好拒绝,微微笑道:“若是陛下想玩的话,臣愿意奉陪。” 褚遂良就是更加极端的人,当然不愿坐在这里玩,可见长孙无忌都说了,也只能应承下来。 李治笑道:“那行,我们就玩一下,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下人赶紧将铺垫、矮桌拿了上来,这皇帝自然不能坐地下,得高档一点。 李治一入座,长孙无忌、褚遂良就习惯性的坐在左右两边,根据升级的规矩,他们就是一边的。 李治往前面一看,对面没有人,目光一扫,后面的随行官都是跃跃欲试,一来他们看得也挺着迷的,二来跟皇帝玩游戏,这也是一种荣幸啊! 但很可惜,李治一个也没有看上,朝着韩艺道:“韩艺,你来吧。” 韩艺急忙行礼道:“小人身份卑贱,岂敢与陛下同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在这个贵族社会,韩艺必须谨慎再谨慎,在最初的时候,那些贵族都不愿跟他站在一起,更何况是皇上。 李治笑道:“无妨,无妨,我和舅舅,还有左仆射都是第一回玩,对这扑克也不是很熟悉,总得叫一个熟悉的来,坐吧,坐吧。” “小人遵命。” 韩艺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怕。 李治笑道:“现在是不是我们两是一边的,舅舅和左仆射是一边的。” 你妹的,这难道是天意? 李治无心的一句话,让韩艺听得心中一跳,余光瞥了眼长孙无忌,只见这老狐狸古井不波,实在是难以猜透他心中所想,点点头道:“是这样的,第一轮唤作抢五,也就是说抓到五,就一定要马上扔出来,那样的话,就成为了庄家” 因为李治来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了抢五,所以又将规则跟他们说了一边。 “五?” 李治拿起一张5,道:“这是五?” 对哦,这是阿拉伯数字,他们都还不知道。韩艺点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就是我用来代替五的符号。” 李治好奇道:“为何要这样?” 韩艺尴尬道:“这个我小时候练字练的少,写的字也不好看,就干脆选了一些符号来代替。”说着他又将a到k跟李治他们解释了一遍。 李治听得却是频频点头,若有所思道:“这符号倒是挺容易记的。行,朕明白了,快点开始吧。”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韩艺向长孙无忌道:“国舅公,请。” 长孙无忌鼓着眼就道:“你这小子恁地不懂事,自然是陛下先请呀!” 你这老狐狸未免自我感觉也太好了?韩艺装出一副紧张的就要心脏病爆发的样子,道:“国舅公,小人是请你切牌,就是随意将这牌分成两部分。” 长孙无忌顿时想起方才他们每回抓牌前,都要这样做,而且都是左边之人切,这不刚好是他,一时间,是尴尬无比。 李治哈哈笑道:“此乃游戏,无妨,无妨。” 话虽如此,长孙无忌立刻学着他们切牌,嘴里还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韩艺笑道:“这只是为了防止洗牌之人作弊。”说着,他手上抓住一半的牌,移到李治面前,恭敬的说:“陛下请。”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一张牌从他手掌上落下,典型的心手不一啊! 李治抓起第一张牌,看着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是一张小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小五扔到面前,“看来朕的运气似乎还不错。” 什么运气,你对面坐着的可是一个老千。 韩艺心里暗笑。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难道是天意?: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先输后赢 这一个小五,立刻将李治的兴致全部激发出来了,开心道:“是不是那八张底牌便是朕的了。” 韩艺道:“现在还不一定,除非陛下再拿出一张梅花五,否则的话,若是国舅公和左仆射拿得两张同样的小五,便可——夺底,通常来说,这抢五是有双必夺的,因为可以将庄抢到手上,哪怕我跟陛下是一边的,有时候为了不让对方抢去,若有一对五,也可能会夺底的。” 他原本是想说“反主”,但转念一想,一个反,一个主,而且对面做的是皇上,这不是找死么。 李治点点头,又向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道:“二位可莫要让朕。” 褚遂良笑道:“陛下请放心,此乃游戏,若互相相让,又岂有妙趣可言。” 李治哈哈笑道:“左仆射言之有理啊!” 说话间,长孙无忌眼角突然跳了一下,但并没有任何表情,兀自在抓牌。 这个老狐狸不可能真抓到一对五吧,那可就有意思了。韩艺正好看见,但长孙无忌并没有任何表情,兀自在抓牌。 韩艺心想,这老狐狸如果真抓到一对五,恐怕也不会立刻拿出来,他这么稳重,一定会等,但是这可不是躲不了的,所有的牌都将打出来,你如果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放水,那也是不可能的。 回过神来,韩艺瞟了眼手中的牌,差点没有吓到,就两个2,牌烂的一塌糊涂。 果然,再抓到倒数第二轮时,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真是抱歉,陛下,臣手中有一对五。” 说着他将扔出一对黑桃五来。 李治定眼一看,不免有些失望。但随即就笑道:“这又不是一盘定输赢,无妨,无妨。” 说着就收上自己的小五,又向韩艺道:“韩艺。如今我们该如何?” 韩艺道:“如今是国舅公、左仆射守,我们攻,只要捡满八十分,他们便会垮庄,按顺序来。便是陛下你坐庄,若是没有捡满八十分,那便是轮庄到左仆射。” 李治点点头,兴致盎然道:“朕明白了,有意思,有意思!” 长孙无忌将底牌收去,脸上兀自一点表情都没有,弄了好一会儿,才将八张底牌埋下,随即扔出两张牌来。“一对大鬼。” 李治一愣,道:“国舅公的牌恁地好。” 长孙无忌笑了笑。 “两对五。哦,这样可以连出吧。” “可以的,这叫做正五副五。” 接下来,又是两对,除长孙无忌以外,其余手中皆无主牌了。 不会又是一盘打过吧。韩艺看到手上一把烂牌,不禁忧心忡忡,偷偷瞧了眼李治,见他也是紧张兮兮的。不禁更加担忧。 打了一会儿,每个人手中就剩下了三张牌。 然而韩艺这边一分都没有捡。 这似乎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长孙无忌道:“一张方块a。” 李治扔下一个方块十来。 韩艺也扔出一个方块a来。 李治急道:“韩艺,你怎把a都丢了。” 韩艺笑了笑。 长孙无忌笑道:“因为他手中有一对方块k。” 韩艺点点头,道:“国舅公手中一对q。” 长孙无忌点点头。将一对方块q亮了出来。 李治惊讶道:“你们恁地知道?” 长孙无忌道:“回陛下的话,我手中没有一张k,要是登善手中有k的话,他一定早就扔了,如此一来,要么陛下和韩艺手中一人一张k。要么其中握有一对k,然而陛下丢下十的时候,显得有些懊恼,估计是一对十,而韩艺见我扔下a时,却显得极其淡定,故此臣知道他手中有一对k。” 不亏是老狐狸,就看了这么一回,便能玩得如此精通,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啊!韩艺道:“这q并非是分,打到这时候,一般情况下会扔了出来,故此我料想q已经成对,而陛下和左仆射一开始就扔方块,想来方块无大牌,那么国舅公手中很大可能有一对q。” 李治点点头道:“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诀窍在。” 韩艺笑道:“陛下,这其实也不难,只要陛下稍微用点心,根据对方出的牌,去猜对方的底牌,但同时也尽量不要被对方猜出自己手中的牌,就好像,方才陛下扔出方块10时,一脸懊恼,任何人都知道陛下是一对十拆开了。” 李治沉吟片刻,稍稍点点头,道:“可若是方才咱们一分也没有捡了?” 韩艺道:“那我们就直接输了,若少于三十分,那国舅公他们就可以直接跳过十,打k的正主。”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好险呀!” 李治看着那底牌上面的四十分,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韩艺瞧了眼李治,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既然天意如此,我何不让这一局牌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接下来这一把牌,褚遂良和长孙无忌再下一城。 韩艺和李治这一对年轻组合,也只是上了五十分,并没有给褚遂良和长孙无忌造成太大的冲击。 若这盘在输的话,那么李治和韩艺就彻底输了。 可是情况似乎对韩艺、李治还是非常不利,手上的牌都少了一大半,他们才捡了四十分。 李治看着手中的牌,又看了看底下的牌,知道大牌都在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手中,因为方才在正主方面,他们一直被压制着,就捡了一个老k上去,可见多半大牌都在对方手中,这肯定输了,不免显得极其失望,这第一回玩,连底牌都没有摸过,这是何等的郁闷。 长孙无忌则是胸有成竹,望着手上的大鬼,一个对老k,两张二,嘴角微微露出胜利的笑意,打出一张二来。 李治手中有个k都不敢打,只能打个a出来。 而褚遂良见没有分。又见他们才四十分,于是打了个k出来。 “小鬼!” 韩艺打出一个小鬼。 褚遂良惊讶道:“小鬼在你手中?”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也是稍稍一愣。 褚遂良道:“那为什么前面那张k,那都有十五分,你不打?” “因为它!” 韩艺将四张牌往下面一扔。 三人皆是大吃一惊。正主是梅花,但是韩艺扔出来的却是红桃,而且还是连对,六六七七。 “好好好!”李治见得大喜,立刻将手中的老k和一个10扔了上去。然后又期盼的望着长孙无忌和褚遂良。 长孙无忌微微一叹,将一对k放了上去。 因为规矩是副牌不扣底的,但也超过了八十分。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 李治开心的笑道:“韩艺,你小子还真是能够忍呀,我前面还以为小鬼在左仆射手中了。” 韩艺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倘若我前面就打死,国舅公肯定会出大鬼的,而且,当时陛下你手中还有红桃,而红桃分又全部下来了。估计也没啥分,故此我只能一直忍着。” 褚遂良有些懊恼道:“辅机兄,方才你应该扔一对k下来,这样我们就赢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也显得有些惋惜,道:“是我打错了。” 这一把牌,十拿九稳,但偏偏输了,换谁都会气恼。 韩艺跟长孙无忌玩了几把牌,知道这老狐狸性格稳重。喜欢先用威慑力,吓唬人,然后让褚遂良将大牌打出来,他自己则是将大牌藏于最后。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用大鬼押后的,从而掌控整把牌。而韩艺正是抓住长孙无忌的这个心理,剑走偏锋,从长孙无忌手中偷得一场胜利。 李治都不用韩艺动手,自己就洗起牌来。这真是得来不易呀,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牌局往往也是如此,有些时候,一个不小心,运势便立刻改变了。 李治上庄之后,十分轻松的拿下一局,随后韩艺坐庄,也是风卷残云一般的拿下一局。 不知不觉中,韩艺他们已经拿到局点了。 此时,周围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小胖他们站在身后,都已经屏住呼吸,双方都已经厮杀到最后,就剩下四张牌了,而上面则是有见五十五分。 “k!” 长孙无忌思索再三,打出一个k来。 李治目光在三人面前扫过,沉思许久,咬咬牙,打出一张大鬼来。 长孙无忌见罢,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李治又出得一张小q。 褚遂良看了看韩艺,见这小子表情丝毫不变,但也不敢下重手,出得一个2。 “正2。” “大鬼。” 长孙无忌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出一个大鬼来,随即又扔出一对2。 “我一分也没有。”李治出七八来。 “我也一分没有。” 褚遂良哈哈道:“我有二十分。” 是一张10,一张k。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不会连五分都没有埋下吧。” 李治笑而不语。 长孙无忌一愣,将底牌翻开了一看,果真一分都没有,与褚遂良的表情是一模一样,都是猛睁双眼。 熊弟嘿嘿笑道:“七十五,眼鼓鼓。” 韩艺急忙喝道:“小胖。” 熊弟顿时吓醒过来,双手捂住嘴。 李治见小胖形容的恰到好处,哈哈一笑,道:“这话说的有趣,有趣。” 长孙无忌也没有在意,道:“陛下果真聪明,臣输的是心服口服。” 李治笑声一敛,道:“哎,要论这牌技,舅舅还是更胜一筹,朕不过也是侥幸偷得一场胜利。不过,韩艺倒是与朕默契十足啊!”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刚才韩艺见分就杀,毫无顾忌,想来定是猜到这底牌没有一分。 韩艺急忙道:“小人实在是不知,但是陛下是庄,小人自然紧随陛下的脚步,陛下减分就杀,那小人自然也跟着杀分,此番胜利,全在陛下英明的决断。” 李治开心的哈哈笑了起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子相邀 李治显得非常开心,这都是因为前面他们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只因长孙无忌一牌之差,而完成了绝地大翻盘,而且他在最后一把牌,终于迷惑住了长孙无忌,从而守住自己的庄,获得了整局的胜利,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难以言表,感觉如梦幻一般。 而长孙无忌、褚遂良也都玩得非常投入,遗憾是在所难免,但是说到底,不过只是一把牌而已,心情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韩艺,你这扑克还真是有趣呀!” 李治笑着向韩艺说道。 韩艺立刻道:“哦,我这里还有一副,陛下若是喜欢的话,韩艺愿意奉上。” 说着他就急忙去到木车旁,从一个包袱里面,拿出一副扑克来,敬上。 李治非常自然的笑纳了,可见他确实挺爱这扑克的。 韩艺不知道长孙无忌想不想小说+3.要,但是就算想要,他也确实没有了,道:“国舅公,左仆射若是也喜欢的话,小子可以赶做两副送给二位。” 长孙无忌笑道:“不必了。” 这扑克并不难做,若是他想要的话,自己也可以叫人做。 正当这时,一个随从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陛下,该用膳了。” 李治点点头,又瞧了眼韩艺,笑道:“韩艺,朕可是非常期待你的话剧,可莫要让朕失望了。” 韩艺十分自信的说道:“陛下请放心,韩艺定当不会令陛下失望。” “很好!” 李治微微一笑,便往前走去,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也紧跟了过去。 韩艺望着李治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过得片刻。他忽然发现周边温度骤升,回过神来一看,只见熊弟、梦儿、梦婷、小野,包括东浩和佐雾都一脸不悦的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 韩艺错愕道。 梦儿道:“小艺哥,你骗人。” 韩艺嗯了一声:“我经常骗不,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 熊弟撅着嘴道:“韩大哥。你跟我们说就这一副,那你刚才拿给皇上的那副扑克,又是什么?” 暴汗!忘记了这茬!韩艺眨了眨眼,笑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增加大家的趣味性,这样输了就下,多有意思,又有竞争,是不是?哎,你们还玩不玩?” 他准备两副。只是因为怕这牌不经打,倒还真不是为李治准备的。 “玩玩玩!” 熊弟他们赶紧坐了上去 在队伍中最豪华的一辆马车内,李治坐于其中,眉飞色舞说着方才那一把精彩的牌局,而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位貌美的少妇,静静的倾听着,但见她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端的是雍容华贵,千娇百媚。 此女正是大名鼎鼎的武则天。 这李治此番出宫,皇后淑妃皆没有带。唯独带着武昭仪,据传是因为武昭仪刚刚丧女,李治见她闷闷不乐,于是带她出来走走,散散心。 “媚娘。你说这最后一把牌,是不是非常精彩,若朕埋得五分下去,便就输了。”李治显得非常激动。 武媚娘一双美目微微聚合了下,随即连连点头,夸赞了几句,惹得李治更是高兴不已,又听她道:“听陛下说来,这扑克不仅有趣,而且还蕴含着大道理,着实令人着迷。” 李治听得一愣,他只觉这扑克有趣,却未发现有什么大道理,好奇道:“媚娘,你此话怎讲?这扑克蕴含着什么道理。” 武媚娘道:“整局牌中,最为关键的就是第三把牌,当时陛下和韩艺一直牌运不佳,牌面相差甚大,局面于陛下不利,眼看败局已定。韩艺却以一个连对出奇制胜,但媚娘听陛下之言,这绝非偶尔,首先韩艺深知局势不利,故以弱示敌,麻痹国舅和左仆射,以至于国舅公最后大意,以为小鬼在左仆射手中,故被韩艺出其不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此乃孙子兵法中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其次,我想韩艺之所以敢冒险于此,定是洞晓了国舅的心思,知道这最后一把牌,国舅会以最稳的方式来获得胜利,而且韩艺教陛下,玩牌之时,不应喜怒形于色,让对方看出心中所想,而又有洞晓对方的心思,可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最精彩的,自然还是陛下一招瞒天过海,令国舅的釜底抽薪失败,一举奠定了胜局。由此可见,这扑克不到最后一张牌亮出之时,胜负实乃难料,陛下着迷于这扑克,想来也是因为如此。”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随即笑道:“不错,不错,还是媚娘你聪明,只听朕这般说说,便能从中悟出这么多道理来。” 武媚娘笑道:“不是媚娘聪明,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治听得突然一怔,微微皱眉,回想起那一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只觉整场牌局的走势,与自己如今的身处的境地竟有几分相似,那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胜利喜悦,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波动。 武媚娘一瞧,眼中闪过一抹光芒,轻声喊道:“陛下,陛下。” 李治一怔,道:“何事?” 武媚娘好奇道:“陛下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哦,不就是刚才那局牌么。” 李治笑了笑,又道:“不过你这么说起来,朕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了。” “什么事?”武媚娘好奇道。 李治道:“这韩艺的年纪恐怕不到弱冠,不仅能够洞晓舅舅的心思,而且还能令舅舅大意,出现致命的失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武媚娘微微笑道:“若他无一点本事,怎可令陛下召他来这万年宫。” “这倒也是。” 李治呵呵一笑,道:“你还别说,朕虽是第一回见到韩艺,但是朕与他默契十足,若有丝毫之差,最后一把牌恐怕也难以取胜啊!” 武媚娘把玩着手中那一副崭新的扑克,幽幽一叹道:“听得陛下说的如此精彩,臣妾倒也想玩玩,只可惜这扑克非得四个人玩不可。” 李治一愣,倒也是哦,有扑克,但没有人还是徒劳,笑道:“这有何难,等到了郿县的行宫,可叫上韩艺陪着一块玩几局。” 观赏过太白山的风景之后,李治等人又再启程,行得二日,便来到了郿县。 这李治虽是来游玩,以及到万年宫避暑的,但是沿途他还是顺道看看周边各县城的情况。 因为这万年宫本就是供皇帝避暑的,也不是李治开这先例,隋炀帝就经常去,李世民也去过几回,故此沿路还设有十二座行宫的,不然这么一大群人,一天肯定又赶不到,难道还露宿么。 当然,这入驻行宫的,除了皇帝以外,就是那些大臣,低等级的官员只能住驿站。 而韩艺这些杂役就更加苦了,直接跟着一些士兵,在外面搭棚子露营而眠。 翌日。 “哦,今日不赶路么?” 熊弟凑到韩艺跟前,满怀期待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今日皇帝要去郿县视察一番,故此在此停留一日。 “好哦!” 熊弟面色一喜,赶紧招呼小野、梦儿他们,“快,快,快,经济半小时,经济半小时。” 自然玩了这扑克之后,这句话已经成为了熊弟口头禅。 四人赶紧坐下,完全把韩艺抛弃在外了。 韩艺郁闷道:“我说小胖,你别老是想着经济半小时好不,有空的时候,背背台词什么的,过些时候,你可得在皇上面前表演。” 熊弟一边抓着牌,一边笑道:“韩大哥,你放心就是了,这台词我都记得滚瓜烂熟了。”说着他突然装出一脸得意之色,“忽悠,接着忽悠哈哈!” 梦儿她们见得纷纷咯咯大笑起来。 这胖子真是一个天才!韩艺自己都笑出声来,倒也由他们去了,他本就是一个不太爱管别人的人,躺在草席上,微微晃动着腿,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或许他真的习惯在一个喧闹的环境下睡觉了,以前他也经常在麻将桌盘睡的非常香。 等醒来之后,发现身上多处一个薄毯,而方才还在左边玩牌的小胖他们早已经不见踪影。 奇怪!这人都上哪里去了。 韩艺站起身来,刚刚出门,就见到梦儿从旁经过,急忙道:“梦儿,小胖他们呢?” 梦儿道:“小胖说你在睡觉,玩牌会吵到你,于是他和小野、华仔他们去河边玩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怎么没去?” 梦儿羞道:“我可是一个女人,怎好意思去。” 正当这时,一个穿着便服,身材较矮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这人韩艺见过一面,就是李治身边的太监。 这太监一见到韩艺,急忙走了过来,道:“韩艺,你在就最好了,陛下让你立刻入宫。” 韩艺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却是诧异的表情,道:“啊?陛下让我入宫?出什么事了?” 这太监还真被这韩艺给骗到了,急忙道:“你别怕,没啥大事,就是叫你去玩扑克,哦,陛下还吩咐让你带上回那个小娘子一块去。”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天子相邀: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盛况即是瓶颈 郿县城西南方,坐落着一处行宫。 那矮太监带着韩艺和梦儿来到了花园门前,然后让他们在这里稍后,自己先进去了,过得片刻,他便走了出来,道:“韩艺、梦娘子,陛下让你们进去。” “多谢,多谢。” 韩艺与梦儿在门前,被一男一女仔细搜查了一番,才在这矮太监的带领下,进到园内,只觉花香扑鼻,到处都是绽放的花朵,红橙蓝绿,应有尽有,十分迷人。 而在园中央有着一座亭台,四周有数名护卫与宫女在旁保护和伺候着,而亭内坐着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自然就是李治,而那少妇,不用说,一定就是武媚娘。 终于要见到历史上唯一一个女皇帝了。韩艺此时的心情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微微低着头,来到亭外,与梦儿二人行了一个礼,目光非常隐蔽的往那少妇身上一瞟。 但见此少妇长发高高挽起,金钗斜插,标准的鹅蛋脸,两道斜飞的修眉,长而微翘的的睫毛,清澈妩媚的凤眼,秀美挺直的鼻梁,微翘丰美的柔唇,身着一袭通体石榴红的石榴裙,长裙贴着地裹在她玲珑曼妙的身体上,豪乳高挺,腰依然纤细,臀部圆满肥大,说不出的婀娜多姿,曲线曼妙。 可以说武媚娘将女性的丰满美发挥到了极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每一份肉都恰到好处,虽然唐朝以胖为美,但是她根本谈不上胖。 这绝对是御姐爱好者的最佳对象。 既显得端庄,神态又十分娇媚,既显得柔弱,我见犹怜,凤目中又透着一股子坚强。可以说,各种性格女性身上的美,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精致。 这是一种复杂的美。可能就与她的性格是一样的。 正是这种多变的气质,让她注定成为一个伟大的女人。 韩艺当然只是瞟了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来,但是他的双眼就是测量器,具体数据已经刻在了脑海中,帮她做个罩杯什么的,应该是不在话下。 没有露胸!差评! 韩艺在后世电视里面,看到的武则天,哪个不是胸前白晃晃,深沟不见底。但是此时的武则天,虽然没有清朝那种裹得紧紧的,但是也没有露胸,只露出了那性感的锁骨,以及雪白修长的脖颈,肩膀上还披着一层薄纱。 其实电视里面演得也没有错,但那是在宫廷里面,在外面,肯定会穿的比较保守。 “进来吧。” 李治微微一笑,道。 “多谢陛下。” 韩艺与梦儿进得亭内。 武媚娘余光一瞥。稍稍打量了下韩艺,虽然知道韩艺比较年轻,但是亲眼见到韩艺那张青涩的脸。不免还是略的有些诧异,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李治见二人都显得非常拘束,于是笑道:“你们也别紧张,今日只是朕与媚娘闲着无事,于是就想玩玩你这扑克,但是苦于找不到人,只能叫你们前来陪朕玩几局,坐吧,坐吧。” “多谢陛下赐坐。” 韩艺与梦儿对面而坐。 只见石桌上。放着一副扑克,正是当日韩艺送给李治的。 李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等韩艺一坐下,便道:“开始吧。” 武媚娘突然开口道:“陛下。若是没有惩罚,妾身怕韩艺会让着咱们。” 难道她想跟我赌*?这个可以有。韩艺听得一愣。 李治也觉得有道理,没有惩罚玩着也少那么一点意思。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武媚娘想了一下,突然摇头道:“妾身也没有主意。”说着,她突然望向韩艺,道:“韩艺,这扑克是你发明的,据说你们玩扑克时,也有惩罚?” “那等惩罚,不适合陛下和昭仪。”韩艺急忙道。 让武则天做俯卧撑,他当然想,但是他不敢。 武媚娘又道:“那你可有其它主意。” 韩艺低眉沉吟片刻,道:“小人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可否?” 李治笑道:“你说?” 韩艺道:“陛下勤政爱民,屡屡提倡以仁政治天下,要不这样,我们就赌织布机,输一级,便捐十架廉价晶晶织布机给当地的百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多动听啊! 李治哈哈一笑,道:“好好好!这赌注真是有趣。” 武媚娘笑吟吟道:“既能提升趣味,又能惠泽于民,真是一举两得啊!” “既然媚娘你也没意见了,那就这样了。” 李治拍板决定。 一场赌局立刻开始了。 韩艺开始洗牌,真是华而又实,一副扑克在韩艺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看得李治都是大为惊讶,道:“你这洗牌的手法还真是厉害的紧呀!” 韩艺笑道:“多谢陛下夸奖,小人不过也是闲着无事,就玩玩这牌,故此练得这一手洗牌的功夫。” 说话间,牌已经洗完了,韩艺将牌一切,伸手道:“陛下请。” 李治带着期待的抓上一张牌,见是一个小鬼,不由得暗自欣喜,顺口道:“对了,听说这晶晶织布机也是出自你手?” 韩艺羞射的点点头。 李治笑道:“朕可是听说了,你当初似乎还不愿将这晶晶织布机献给朝廷。” 这倒是一个机会呀!韩艺心念一动,却是讪讪一笑,没有做声。 李治道:“难道朕听到的不是真的。” “回陛下的话,这——这事属实。”韩艺略显怕怕道。 李治笑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没有做声,默默的放下刚刚抓到手的梅花小五。 李治一愣,略显郁闷,道:“你为何不说话?” 韩艺欲言又止道:“小人不——不太会说话,怕说错话。” 李治笑道:“无妨,无妨。这只不过是玩扑克时的闲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武媚娘默默的抓着牌,嘴角微微上扬。双目透着一丝期待的目光。 “是!” 韩艺道:“不瞒陛下,哪怕是现在。韩艺心中兀自怀有不愿之情,若是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愿交出这晶晶织布机。” 李治哦了一声,“这是为何?” 韩艺道:“回陛下的话,我创造出这织布机来,无非就是为了赚钱,然而,如今朝廷得了去。不管人力,还是物力,我凤飞楼怎能与朝廷相比,还有那些贵族,他们其中不乏做木具的生意的,我同样也不能与他们相比,等到朝廷和贵族开始制造这晶晶织布机,我凤飞楼没有任何势力竞争,也就是说,我创造这晶晶织布机。几乎可以说是无利可图。” “你这话不妥。” 武媚娘突然笑道:“这晶晶织布机,我也看过,的确能大大的提高织布的速度。当尽早普及,若你在你一个人手上,想要普及全国,恐怕得需要好几年,甚至于十几年。” 韩艺道:“昭仪说得是。但是我做这一切,无非也就是为了一口饭,但是我并未因此得到这一口饭,而且还为了他人做嫁衣,照此下去。我实在是很难再有动力去创造更好的织布机,韩艺毕竟只是凡夫俗子。并非圣人。”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的虽也有道理。但是朝廷必须以国家为重,而非私人小利。” 韩艺道:“陛下说的是,但是小人有句不得当的话,不知当不当说?” 李治道:“说。” 韩艺道:“如今我大唐国力强盛,幅员辽阔,但也似乎到了瓶颈,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怕也是很难。” 梦儿听得手上一抖,掉落几张牌下来,又慌慌张张的捡了起来。 都把梦儿这个不暗政事的人,吓成这德行,可见这句话的威力啊 天下间,谁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咱们国家已经到了瓶颈了,很难在进步了,这不是找死么。 李治微微皱眉,停了下来,不爽之色,跃然于纸。 这小子果真与众不同。武媚娘突然吩咐道:“环儿,你带着梦儿去花园看看。” “是!” 一个女婢走入亭中,伸手道:“梦儿娘子,请。” 梦儿瞧了眼韩艺。 韩艺点点头。 等到梦儿出去之后,李治道:“你一个买卖人,凭何说此等话?” “回陛下的话,就凭韩艺是一个百姓,因为韩艺认为百姓生活的好与坏,可直接反应一个国家强盛与否。”韩艺微微颔首。 武媚娘点头,若有所思道:“记得马宾王(马周)曾也说过同样的话,‘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由积蓄多少,在百姓苦乐也。’。”。 李治稍稍点头,道:“那你就说说,朕的大唐怎么就到了这瓶颈处。” “遵命!” 韩艺当然不是来打牌的,这牌打的再好,李治也不会给他大官做,他是来毛遂自荐的,道:“陛下文治武功,四方臣服,西南虽有吐蕃,但那不过只是一群莽夫,不管是从哪方面看,都无法与我们大唐相提并论,不足为虑,西北有突厥,但经贞观年间那一战,如今只是一盘散沙,更加不足为虑,外患不足为虑,国内又是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敢问陛下,如此盛况之下,我大唐还当如何提升国力?又是否还应当继续提升国力?” 李治听得一愣,不免陷入了深思当中,如今的政策几乎还是延续贞观政策,就是做到了极致罢了,总的来说,还是修生养息,但是现在已经做到极致了,地多人少,怎么玩,绝大部分百姓都不缺地,这是先天优势。但是下一步该怎样呢?继续维持下去?又或者,反正我已经是最强了,还那么激进干什么? 作为一个守成皇帝,本应该如此,按部就班,萧规曹随就行了。 但是作为一个人,自然不愿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面,小鸟翅膀硬了,都得想自己飞飞看,这是万灵之性呀。 李治当然也是如此,他肯定想要做出一点成绩来,不要总是待在李世民的庇护下,他更加不希望“永徽之治”,被后世的人们称之为“贞观遗风”。 但是该怎么办呢? 他也不知道。 韩艺这一问,正好言中李治的心思。 最清楚李治心思的,就莫过于武媚娘,她也知道李治作为皇帝,怎好意思与一个开青楼的谈过这国家大事,于是半开玩笑道:“听你这话,莫不是你还有主意能够让我大唐更上一层楼?”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必先其利器 武媚娘这话,虽然是带着暗讽之意,但是却也是一种询问的方式,实则并无鄙视之意。¥f, 韩艺十分自信道:“人口是一个国家的基本,但是依靠人口的增加,去提升国力,未免就太慢了,若要更加强盛,唯有一策可行。” 李治听他这话,似乎还真的有办法,不管那么多了,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不卑不亢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进的武器,能够令我大唐军队所向无敌,先进的工具能够天下百姓衣食无忧,国库充盈,这就是冲破瓶颈最快,也是唯一的方式。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阻碍了我大唐现在前进的步伐。”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我还当你会说什么,这一点谁人不知,但是这利器岂非说有就有的。” 韩艺道:“我以为这是朝廷的政策导致的结果。在朝廷当今的政策中,几乎都是保证农夫有土地可耕,保证土地不被兼并,但是从未有一条政策,是鼓励百姓去发明更加先进的农具,以至于我大唐农具没有太大的突破。我大唐人口远远落后前朝,这是事实,想要利用有限的人口,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唯有依靠工具。” “难道朝廷鼓励,就能造出更为先进的工具来?”武媚娘似乎不太相信。 韩艺点点头,道:“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发明可以赚钱,可以养活自己,就跟种地一样,为什么百姓不会去尝试,虽然这东西需要天赋的,但是我大唐数百万人口,他们的智慧是无穷,这是一笔珍贵的财富,只要其中有一千个人发明出各种先进的工具。带来的利益,或许要比多一倍人口还要多的多。” 李治道:“若你照这么所言,那应该怎么做呢?” 韩艺道:“我觉阻碍这一切的,有两个原因。其一,发明创造者,无法因此获利,人人都可以免费拿去用,甚至连朝廷的一句赞誉都没有;其二。就是许多贵族对于一些技术的垄断。” 武媚娘听得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其实以她的心理素质,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韩艺一开始,就直接将矛头对准贵族阶级。 这一句话若传出去,可能就会惊起惊涛骇浪啊! 李治心中也是猛地一惊,他可还没有武媚娘坚强,肯定被吓到了,只觉这人比自己还要生猛一些。道:“你这两点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艺笑道:“表面上是如此,其实不然,只不过这两种情况都过于极端了,百姓无法保护自己的发明,他们的发明,也无法获得任何利益,故此,只有极少数百姓愿意去动脑筋想办法提高工具,亦或者巧合之下发生,百姓完全没有发明创造的概念。整天都是想着种田,因为种田能够让他们富裕,而发明无法让他们活下去。 而贵族刚刚相反,贵族的秘方。一般是传子不传女,无非也是怕女儿出嫁后把技术外传别家,更别说惠泽于民。这种传继方式,继承的对象稳定可靠,家庭世代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集中到一人身上,从而形成一种祖传秘方。然而。家族工艺技术的单子继承模式都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格局。技术的神秘性使得丧失了外来的刺激和竞争。因而,也就越来越因循守旧,不求革新和提高。同时,与世隔绝的传授,也使其得不到外来的信息,无法吸收别人的技术,自汉朝一来,已经有许多十分先进的技术和工艺,都因为一些家族的陨落,而相继失传,这是非常巨大的损失。 故此,小人认为,朝廷应当要重视这种现象。” 李治叹道:“保护百姓的发明,这如何能够做得到?更别提让那些贵族交出家中的秘方。” 韩艺笑道:“小人倒是有一计,可做到这一点。” 李治急忙道:“快说。” 韩艺看得李治心急的表情,心中暗笑。 其实他早就打听清楚了,现在的社会经济背景,不同于清朝,清朝完全就是皇帝垄断一切,现在多半都是贵族在垄断。 唐朝廷的官营业,几乎是只供官衙、皇室享用,也就是一种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极少方面会去跟百姓去竞争,如果朝廷要普及织布机,也不是说朝廷说造织布机卖给百姓,朝廷造织布机是给自己用,针对百姓,肯定是将织布机的图纸公开,发到各县城去,让百姓自己去搞。要知道唐朝是到开元之后,才开始对盐进行榷制,也就是垄断,如今大家都可以买卖盐的,宋明清对盐都是完全垄断了。 这都是因为前车之鉴,因为隋朝是一个高度垄断的政治体,将所有的一切都握在手里,朝廷前期就主导一切经济发展,后期更加变本加厉,干脆就自己跳进去,大玩生产,大兴土木工程,如此一来,百姓就少了生计,你朝廷什么都做了,那我们百姓肯定竞争不过你们朝廷,而且还不遵守经济发展原则,利用行政权,高度垄断一切资源,民间经济几乎就压缩到没有了,也就造成隋朝朝廷是非常富有的,历朝历代都难以媲美,但是百姓非常穷,看上去是非常强大的,但却顷刻间崩塌。 还是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渊、李世民看着隋朝的灭亡,肯定就不会这么做,唐初时,朝廷只是一个规矩制定者,是一个裁判,规矩也就是市坊制,但不是一个执行者,跟百姓几乎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也就是发展自然经济。 马周提到的那个政策是非常著名的,“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由积蓄多少,在百姓苦乐也。”,这也是唐太中一项非常重要的治国理念,钱在百姓手中,比在国库要好,反正都是属于大唐的,放在哪里不是放。这钱又跑不了,所以唐朝前期的国库是从未丰满过。 但是贵族同样也是百姓,但是他们有底蕴,有资本。有技术,从而就垄断一些生产业,形成一种贵族经济体。 所以,贵族对于皇室的威胁,就在于垄断。屁大的技术都采取垄断的手段,一旦垄断,势必会积聚一定的势力,形成一种庄园经济,因为很多百姓的生活用品,甚至于土地 ,都是被贵族垄断的,很多百姓都得依附贵族吃饭,所以他们的势力非常庞大。 虽然现在的贵族远不如以前了,但兀自采取垄断的手段。虽说还至于让皇帝寝食不安,但作为皇帝肯定也会对此感到不爽呀。 如何能够打破这个垄断,是大唐皇室一直在思考的。 故此,李治才会显得非常心急。 韩艺道:“如果朝廷能够推出专利法,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专利法?” 李治一愣。 韩艺忙解释道:“这‘专利法’的名称,是小人自己想出来的。” 李治点点头,道:“那你就说说你这专利法?” 韩艺道:“其实这专利法也很简单,就是保护个人知识权。例如,小人的晶晶织布机,一旦小人申请了专利成功。那么朝廷就必须保护小人的知识权,未经小人授权,任何人都不准制造这种晶晶织布机,如此一来。小人便可利用这晶晶织布机,赚取丰厚的利润。” 敢情你绕了半天,就是为自己盈利呀!李治笑了一声,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无能力像贵族那样保护自己的技术,于是就想利用朝廷来帮你保护。” 韩艺忙道:“小人绝无此意。如果永久性保护,那自然如陛下所言,但是我这专利法,还有一个保护期的,一旦过了保护期,就不再享有独有了,任何人都可以仿制,而且在申请专利的第一环节,就是提供一份详细的技术说明。” 李治道:“你说的倒是简单,可是有些人未必就会去申请专利,难道朝廷还强制他们申请么,若是如此的话,又有何区别?” 他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是谁,但谁都知道,他指的肯定是那些贵族。 武媚娘突然笑道:“妾说一定会。” 李治诧异道:“为何?” 武媚娘道:“若真有这种专利法,那么任何人都可以申请传利,同样的技术、秘方,他们若不申请的话,到时别人申请了,那么他们便不能使用了,倘若使用,就是违法了,所以妾身以为他们纵使不愿,也一定会来申请的。” 不愧是武则天,脑子就是转得快一些。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一旦形成了这种法律,那么你可以选择保密,但这是有风险的,因为一旦别人申请了,你就不能用了,我相信那些人相互之间有不少类似的技术,若是一家不愿申请,而被人抢先了,那么岂不会血本无归,自己还受到限制。然而,一旦申请的话,朝廷肯定知道了,那么保护期一旦到期,公开也是必然的。所谓的专利法,只是保护一种公开的秘密,如此就既可以鼓励百姓去发明创造,又可以让更多的秘密技术普及惠民。 我相信那些人在申请专利之后,一定会不遗余力,利用这专利赚取更多的钱,所以,普及是顺其自然,也可以促进大家共同进步,争取更多的交流,发明更为先进的工具。” 李治听得心中一动,沉思不语,但是眼中却绽放着兴奋的光芒。 这道理很简单,一旦有专利法,你要么就自信可以守住这秘方,你守不住,可能就是别人的了,朝廷就有借口介入其中。 你去申请的话,那么朝廷肯定就知晓了,等于转了半天,全部又到朝廷手中了,如此即刻削弱那些士族,又可以增强皇权的影响力。 武媚娘沉吟片刻,突然凤目一挑,道:“但是我认为此举还是有许多不妥之处,其一,有些秘方,必须赶紧公开,如,哪里遭遇疫病,倘若民间有人发明出药物能够治好这疫病,而他却申请专利,不顾百姓性命,以此发财,无异于谋财害命。其二,有些秘方一旦公开,怕会泄露到周边邻国,会损害我大唐的利益,如那造纸术。其三,种种限制,可以令发明之人,不断的抬高价钱,毕竟只有一个人能做。” 武媚娘可是出身商人家庭,对于这些事,她肯定还是有所了解。 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啊!韩艺道:“昭仪说的是,朝廷可以将百姓急需普及的,以及一旦泄露可危害国家利益的发明创造,归为一类,朝廷给予重金奖赏,收购这个专利权,甚至直接将这些发明人吸收到朝廷来,如此一来,便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而且还能为朝廷吸收更多方面的人才。至于价格方面,亦可在申请专利时,严格规定最高价格,一方面保证专利拥有者的权益,一方面避免造成市场混乱。 而关于第二点,其实恰恰相反,如果我们大唐先推出这种专利法,那么不但不会泄露技术出去,反而能够吸引引入更多的技术来我大唐,因为周边国家都没有,他们百姓的发明创造无法取得回报,但是来大唐就可以获得回报,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才来大唐,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促进我大唐的全面发展。”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影子精神 韩艺一直坚信,如果中国古代重视发明创造的话,中国将会强大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因为在不重视这些东西的情况下,中国在宋唐时期,发明创造已经是最强的,要是重视那还得了。 其实你不去鼓励也就罢了,事实上中国古代的一些传统教育,还令这些技术大量消失。 但凡翻开中国的历史书,往往提到一些非常牛的记载,但接下来一句,多半都是失传已久。 在中国,每一次改朝换代,都会有一批技术消失,因为要死人,基于祖传秘方,所以这人死了,技术也就消失了,这很令人惋惜,其中最耳熟能详的就是中医。在后世,中医一直被西医压制,基本上也很再难翻身了,但是古代的中医究竟厉不厉害,无人得知,因为很多秘方都已经消失了。 如果有了专利法,注定很多秘方将要公开,这对于推动国家民族的进步,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李治肯定心动了,为国为民这个就先不说了,因为这个专利法在这个时刻,完全迎合了他心中的利益,其一,可是削弱士族势力,将他们的技术引入朝廷,然后分给百姓,等于就是分散他们的势力,增强朝廷的影响力,虽然有期限,但也总比被他们完全握在手里要好; 其二,可以借此摆脱李世民的阴影,如果推出专利法,这将是一个亘古未有的政策,贞观要略中,没有丝毫涉及这方面内容,这是完完全全属于李治时代的政策。 其三,这个专利法,可以发现更多的人才,借机提拔更多的庶族。 至于究竟会不会威胁到皇权,拜托,这年头,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既然是法,那么就有足够的操作空间,而且朝廷因此也掌握了一切技术,更利于巩固皇权。 同一条律法。在一个封建社会和一个民主社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然而,李治会因为韩艺的这一番话,而答应下来吗? 那除非是在演电视,这说着是容易。做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难,首先一点,士族肯定不会答应,而朝中大臣又都是贵族,他们肯定会阻止,别说李治现在权力不大,就算权力大,他也不得不考量各方利益。 当然不会答应 李治哈哈一笑,道:“你这厮年纪不大,却好生狡猾。竟然想借此从朝廷这里拿钱。” “韩艺不敢。” 韩艺急忙道。 “今日便算了,但也别说朕没有提醒你,此事若让人知道,小心你小命不保啊”李治道。 “多谢陛下。” 韩艺拱手道。 他当然知道李治不会立刻就怎样怎样,他说这一番话,主要目的,不是说立刻就要造福于民,当一个救世主,普济众生,舍生取义。而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 李治和武昭仪现在需要的不是拍马屁的人,也不是端茶递水的,他们需要人才,因为他们对手太强大了。无用之人,对他们而言,根本不需要,他有的是女婢奴役。 隆中对,为何诞生在隆中,也就是因为诸葛亮也急于表现自己。他得尽快让刘备知道自己的才能,要是还藏着掖着,刘备兴许就让他继续种田了。 真正低调之人,一般都是非常非常牛逼的人,像长孙无忌这样的人,就必须要低调,他要再高调的话,就离死不远了。但是像韩艺这种人,就必须要高调,这就跟卖东西一样,刚刚起步的时候,你总得吆喝,客人才会来买,你还在那里故作深沉,鬼会上你这里来买,诸葛亮让刘备三顾茅庐,也不是低调,而是特别高调,论装逼的话,可能无人出其右了。 李治似乎并未在意这些事,左右望了望,道:“梦儿哪去了,这牌都还没有抓完了。” 武媚娘赶紧让人将梦儿叫了过来。 四人又再继续玩牌,第一局牌,李治就拿到一手好牌,打得韩艺他们是一分都没有上,直接过关。 李治开心大笑道:“韩艺,这一局牌你可就输了三十架织布机。” 要不是我出千,给了你一手好牌,你能赢我?韩艺笑道:“就当是做善事吧。” 这当然只是韩艺为了让李治开心,但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让李治开心,接下来双方来来往往,有输有赢。 令韩艺惊讶的是,这武媚娘应该从未玩过这升级,想来也是从李治嘴中得知这玩法的,但是她的牌技根本不想是一个初学者,很多牌,都打得非常精妙,与李治的也是十分默契,足见她心思是何等的慎密。 “对了,韩艺,我在宫中时,听说你还有一个绰号,叫做妇女之友,不知可有此事?” 武昭仪出得一张牌,突然问道。 韩艺略显羞涩一笑,“是是有这事。” 李治好生羡慕,他可是最喜欢御姐型的,道:“这个绰号倒是挺有意思的,不知是从何而来。” 韩艺毫不含糊的说道:“这这都是因为我比较了解女人。” 武媚娘噗嗤一笑,道:“你才多大年纪,竟好意思说这话。” 汗有本事你来勾搭我呀,我就让你知道,我有多了解女人。韩艺被人鄙视了,心中当然不爽,但也就是心里不爽,嘴上还是谦虚道:“是是是,昭仪说的是。” 李治却似乎挺有兴趣的,道:“现在再来谦虚,为时已晚,你说说你对于女人的看法?朕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名符其实。” 韩艺道:“如果我说错了,陛下可否别治我的罪。” “当然,你尽管说就是了。”李治笑道。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个人觉得,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位伟大的女人。” 武媚娘顿时面露喜色。 这一句话,真是说到她心坎上来了,太贴切了,爱死这个小子,忒会说话了。 李治也将这一句话重复念叨着,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常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然而,治国,平天下。却在齐家之后,也就是说先齐家,再治国。而齐家的关键,就完全在于女人,一个贤惠的女人。会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男人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出去做事。在外累了,回到家,是女人将暖人心脾的饭菜端在男人面前,在外受了委屈,也一定是女人在一旁安慰,开解。 多数时候,男人并不会在意这些,觉得也是理所当然,哪怕是在外出风头了。光宗耀祖了,男人也不会想到女人,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女人亦无怨言,这是一种默默的奉献,这就是一种伟大的精神。但男人回过头来时,才发现身后还有一道影子一直默默跟着你,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没有比影子精神更加伟大的了。故此,我认为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男人和女人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 李治听到这话,第一想起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长孙皇后,这长孙皇后,可是出了名的贤后呀。想起长孙皇后在后面默默无闻的帮李世民管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李世民也是妻妾成群,但是她一直也未曾有过怨言,甚至于出谋划策,从旁提醒李世民。 念及至此,李治突然就有一种感觉,自己父亲的成功,他的母亲是功不可没。 潜意识中,就认同了韩艺的这个观点,但不免就想到自己了,自己身边究竟有没有一个这么伟大的女人,与他感情最深的,无非就是王皇后,萧淑妃,以及坐在对面的武昭仪。 突然,李治的目光就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何等精明的女人,她前面看李治想得出神,就已经猜中李治在想什么,但是结果是什么,她也不敢肯定。然而,这一道目光,对于她而言,意味太多太多了,因为这一道目光,直接反应出李治心中所想,这是不会骗人,不禁是心花怒放,也是含情脉脉的望着李治,二人四目以对,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怎样?救我一命,话剧都还没有开始,就让你赚回来了,这你要不提拔我,你丫也别想着当皇帝了,跑去当尼姑吧。韩艺哪能不知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闲着也无聊,于是跟梦儿使了个眼色,好似在说,咱们也温情一番如何? 梦儿羞得满脸通红,隐蔽的瞪了韩艺一眼。 过得片刻,李治突然反应过来,这韩艺和梦儿还在边上了,不免显得极其尴尬,武媚娘更加如此,毕竟是她是一个女人。 基于绅士风度,李治必须出来化解尴尬,打了个哈哈,道:“妇女之友,果真是名不虚传,说的好,说得好。”但说罢,就立刻转移话题,“你出什么?” “10。” 韩艺答道。 李治道:“那朕出个k。” 韩艺眨了眨眼,道:“陛下,10的正主,你等于白送我分了。” “啊?” 李治顿时一脸窘迫。 韩艺心里流了一把冷汗,暗道,我是不是该告诉他,红颜祸水呀 武媚娘梦儿见得李治一脸窘迫,纷纷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李治也哈哈笑了起来。 反倒是化解了这尴尬。 经过韩艺前面那一番话,这局牌打的就更加有意思了,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快要日落西山了,这场牌局也是时候结束了。 韩艺一共输了一百一十架织布机。 而李治则是刚好输了一百架织布机。 这牌既然是在郿县打的,那这织布机当然得归郿县百姓所有。 双方并没有签订任何赌约,一个是不怕对方赖账,另一个是就算对方赖账,他也不敢多说半句。 何必多此一举了。 打完牌之后,韩艺和梦儿就告退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投桃报李 “媚娘!你以为如何?” 李治站在亭台内,看着韩艺和梦儿出了花园,缓缓问道 武媚娘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目光中闪烁异样的光彩,笑道:“妾身认为,这扑克挺好的玩的啊!” 李治回过头来,笑着瞧了眼武媚娘,道:“你知道的朕问得不是这个。” 武媚娘道:“那不知陛下的问得是什么?” “韩艺。” 李治直接说道。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是一个可造之材。” 李治一笑,坐在了回来,道:“朕当初听闻他自比韩信,以为此人不过就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但今日一见,倒是令朕刮目相看,虽说不能与韩信相比。” 武媚娘突然打断李治的话,“陛下此言差矣。” 李治不解的望着她。 武媚娘道:“韩艺自比韩信,妾身也听陛下说过,但是韩艺说的并没有错,韩信在他这般年纪,并不如他,倘若给韩艺一个机会,究竟他能否与韩信相提并论,这并没有发生,故此现在就说韩艺夸夸其谈,对其有所不公!” 李治一愣,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的。”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道:“只可惜韩艺出身卑微,又是一个开青楼的。” 武媚娘听得心中稍有不快,因为他父亲也是跟韩艺一样,脱口就道:“想那马周不也如此吗?” 语气带有一丝委屈之意。马周与武士彟出身差不多,又都是为国过劳致死,但是为官之后的待遇,就差了很多,马周受很多人尊敬,死后也是最高规模的国葬,遗体还就葬在李世民的陵墓,而武士彟官虽也不小,但是遭人鄙视,就是因为他做买卖出身的。哪怕是名气,二人也不是一个档次的。武媚娘非常崇拜他的父亲,心里对此一直都有怨言。 她不是嫉妒马周,他只是为自己的父亲感到不公。 李治也不知是没有听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摆摆手道:“马周不同,马周在得到父王重视前。就已经凭借自己的学识入仕了,只是一开始并未得到重视。” 武媚娘却道:“妾身以为。即便是比在入仕之初,韩艺也要远胜马周。” 李治惊诧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陛下莫不是忘记,韩艺还曾立下奇功。” 李治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说的是扬州平叛?” 武媚娘点点头道:“当时叛军气势如虹,扬州岌岌可危,是韩艺凭借一己之力,保住了扬州,此番功劳甚大,但只因他出身卑微。故此功劳记在了杨家头上,可是陛下还是封赏他当一名队正,只是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韩艺来到了长安,并没有受到封赏。” 李治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朕想起来了。记得当时朕觉得扬州一战甚是奇特,自古以来,似乎还是头一回出现,朕还与你说过这事。对呀,为什么韩艺没有受到封赏,反而跑到长安来开青楼了。”顿了顿。他又道:“但是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韩艺远胜于马周。” 武媚娘又道:“马周当初之所以得到太宗圣上的赏识,其关键在于那一片文章,妾身也读过那篇文章,虽然非同凡响,道出当时许多的利弊,但其中多数道理。前人也有提过。然而韩艺的专利法,似乎从未有过,其想法大胆,但也极具参考,而且非常实用,绝非夸夸其谈,若能运用的好,兴许真如他所言,我大唐将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其远见也要更胜一筹。”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也非常明显了。 马周、韩艺同是出身卑微,马周以文入仕,以一篇文章得到太宗的赏识,韩艺以武入仕,他的专利法也非常精彩,既然太宗皇帝可以因为一篇文章,破格提拔马周,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因为一个专利法,破格提拔韩艺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拥有自己的“马周”了? 李治沉默无语,他虽没有开口,但是武媚娘这一番话,已经打动了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在朝堂的,还是贞观时期留下来的大臣,并没有大规模的更换,多半更换还都是因为长孙无忌要铲除异己。李治在朝中是一个亲信都没有,然而,朝堂都是关陇集团在掌控,那边虽然还有山东士族,但是这士族一直与皇室貌离神合,互相不爽对方。 所以,这里面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后面直接牵扯家族的利益。而韩艺光杆司令一个,出身卑微,与朝堂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属于任何派系,如果提拔韩艺,那就肯定属于皇帝的人,这就更马周当时一样,李世民提拔寒门,也是为削弱士族在朝中的势力。 出身不好,在某个时刻,恰恰就是最好的。 对于现在李治而言,他需要这么一个人。 当然,如果韩艺只是一个庸才的话,那提拔上来也没有用,但是韩艺展露才能,让李治觉得是一个可造之材。 这就足以了。 前面,韩艺一句“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着一个伟大的女人。”大大提高了武媚娘在李治心中的地位,这一句话让李治觉得,自己身后要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自己才能安心。 武媚娘虽然与韩艺第一回见面,当韩艺这一句话对她的意义,非常重大,她当然知道这是在帮她,所以赶紧投桃报李,让李治提拔韩艺。 但是心动不等于行动,李治没有当即拍板,这令武媚娘有些失望,他知道李治还所有忌惮 . “小艺哥,你都输了一百一十架织布机,为何还恁地开心。” 出得花园之后,梦儿见韩艺如遇春风一般,又不说话,嘴角含笑,显得极是开心,不免心生好奇,于是询问道。 韩艺一怔,道:“我看上去很开心吗?” 梦儿点点头。 汗!看来是高兴过头了。韩艺当然也不会说自己不开心。笑道:“能够皇上玩扑克,这是何等荣幸,我为何不开心。至于那区区一百一十架织布机又算得了什么,我说梦儿你也是的,你如今现在身价一百贯,就别小家子气了。”心想,在后世跟巴菲特吃顿饭都是好几百万美金。十多贯钱跟皇上玩扑克,md。我们中国的皇帝忒廉价了。 梦儿啐道:“什么身价一百贯?你可没有给我这么多钱?” 韩艺愣了下,的确,从开始到现在,梦儿她们都没有领过一文钱,略显愧疚道:“没办法,我现在也没有赚钱呀,要是赚了钱,一定不会亏待你呀。” 梦儿噗嗤一笑,道:“我就随便说说。你哪还当真了,其实这钱,我也不是很看重,如今的凤飞楼比以前的凤飞楼要好多了,只要你能够让我待在凤飞楼就足够了。” 韩艺猛地一怔,呆呆的望着梦儿,眼中闪烁着泪花。 梦儿被他看得好生害羞。道:“小艺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韩艺感慨道:“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那该多好啊!” “小艺哥,你——你真是一个奸商。”梦儿一扭头,往前快步走去。 不好!暴露心思了。韩艺赶紧追了上去,好说歹说。这才逗得梦儿又笑了起来。 回到城外的帐篷区,熊弟他们出奇的没有在玩牌,而是在帐篷外面玩斗拐,小胖那笨拙的跳动和虎虎生威的大吼,令一旁围观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韩艺站在一旁笑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帐篷里面去。 “呼——!” 韩艺躺在草席上,轻轻出了口气。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虽然他输了一百一十架织布机,但是这一趟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意味着太多了。 值!绝对值了! 第二日,队伍又在出发,往万年宫的方向行去。 虽然扑克非常好玩,但是扑克随时都可以玩,李治还是非常珍惜这路上的风景,遇到美景,总得停下来好好观赏一番,并没有再叫韩艺去玩扑克。 韩艺倒也不急,也常常找各种理由,带着小胖、小野他们去山脚玩玩,去河边看看,当然,主题还是经济半小时。 行至十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但见远处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主峰直冲云霄,状若登天之台,目测至少上千米,四周绿水环绕,瀑布飞流直下。 正是,横看千岩角逐,翠浪连天;侧看玉峰如削,巍峨入云。 抬目望去,不少寺庙、道观错落有致。 而在那郁郁葱葱间,还藏着一座雄伟的宫殿,规模巨大,在丛林中乍隐乍现,这便是那万年宫。 这万年宫乃是隋朝修建的,名叫仁寿宫,在这里修建宫殿,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专门给皇帝避暑用的,李治登基以来,也是头一回来此。 只见高阁亭台,长廊环绕,房舍纵横错杂,台榭参差交错。 远远望去,十分壮观! 中国的建筑艺术,就适合在山水之间,看着就像似人间仙境,非常美丽,如果是在平原上,可能就稍逊欧洲那雄伟的建筑。 “哇!好漂亮啊!” 熊弟、小野、梦儿等人站在山前,仰望宫殿,不免发出阵阵惊叹。 东浩一个扶桑人,哪里见过这等规模的宫殿,看得都傻了,估计他心中肯定在想,原来宫殿还可以这么造来的。 “韩大哥,等会我们就要住那里去了么?” 熊弟拉扯着韩艺的衣袖,激动不已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我们还得演话剧,自然不能住的离皇上太远的地方。” 话虽如此,但是他心里也上下打鼓,万一又叫他们去住帐篷,那这话剧真心没法演了,好歹也给个屋子住啊。 首先入宫的自然是皇上,大臣,宫女,反正最后才轮到韩艺等一干杂役,因为杂役还得干苦力活,搬得搬,挑得挑。 韩艺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还有一些道具,但他又没有带多少人,只能帮着东浩他们一块搬。 “小野,我跟你换一个,我来拿这重的。” 熊弟抱着一个小木盒,可见小野扛着一个重箱子,就急忙走了过来,要跟小野换一换。 小野摇摇头道:“没事,这我扛得动。” 熊弟眯了眯眼,撅着肥唇道:“平时老是你帮我,我身手虽然不行,但是还有点力气,你就让我帮你一回。” 小野愣了下,傻呵呵的一笑。 二人立刻交换手中的道具。 熊弟还真有把子力气,扛着重箱,如履平地,与小野嘻嘻哈哈的往宫内走去,一点也不嫌累。 “凤飞楼韩艺可在。” 听得一个尖嗓子响起。 韩艺一看,正是那个矮太监,急忙道:“我在这里了。” 这矮太监见到韩艺还扛着道具,急忙招呼几个人劳役来,帮韩艺他们搬东西。 这令韩艺顿感压力减轻多少,但是熊弟他们也都是吃苦吃惯了的,也不觉得这些劳役就比自己低贱,没有要他们帮忙,还是自己扛着往前走。 矮太监道:“韩艺,陛下特别吩咐过,你们凤飞楼的人,住绿波阁。” 绿波阁?哎妈呀,听着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呀!那场牌总算起了一点效果了。韩艺感动的稀里哗啦,就怕住帐篷,晚上还得担心野兽突袭。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第二百九十七章 超规格待遇 这宫女自然是随皇帝住在后内,而杂役、女婢的话,多半都也都是住在后宫里面那种很大的宿舍里面,统一安排,不可能住阁楼,唐朝的经济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韩艺等人在这矮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一栋阁楼前面,说是阁楼,但也不是单单就一座楼宇,前面一个不小的院子,这院内有着一间二层高的小阁楼,院内还有五六间房,边上一条清泉缓缓流动,景色也是非常迷人,绝对不亚于什么海景套房。 这矮太监带着韩艺来到这里,便就离开了。 这太监一走,熊弟等热立刻迫不及待的跑了进去,将道具往院中一放,东张西望,打开每间屋子的门,将脑袋伸进去瞧瞧,活脱脱一群乡巴佬进城。 这毕竟也可以说是皇宫,里面是应有竟有,就跟后世五星级酒店一样,反正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带个人进去便可以入住了。 韩艺本人也非常喜欢这种环境,住在这里,那真是享福呀,出门就可以喝到清甜可口的泉水,景色真是太漂亮了。 “韩大哥,我方才和小野帮你看了看,楼上靠东边间屋最好。” 熊弟满头大汗的跑到韩艺面前,指着楼上说道。 韩艺听得心中稍稍有些感动,但是睡惯马路的他,对这些倒是无所谓,笑道:“楼上就让梦儿她们住,你们先挑,剩下的给我就是了,我随便住那间都行。” 后面跟来的梦儿道:“这哪能呀,你可是东主。” 韩艺嘻嘻笑道:“那我跟你住,如何?” 梦儿呸了一声,道:“你还是住剩下的吧。” 然后她就与梦婷、悠悠等一群女人嬉笑不断的往楼上行去。 而熊弟、和小野也挑好了自己的房间,韩艺很烦做这些事的。他喜欢的是随便一扔,就倒在床上的那种感觉,什么收拾。他光想想都头疼。 东浩他们也了解韩艺的个性,于是就默默的僵韩艺的行李放到阁楼里面一间比较舒适的屋子内。 韩艺指挥他们将道具放好之后。便出得阁楼,想去外面看看风景,房里再好,也难以吸引到他。 来到楼外,韩艺见熊弟和小野两个小家伙并排坐在门前一棵古松下面,望着远处的那无比迷人的景色,正准备过去吓吓他们,忽听得熊弟说道:“小野。这里比我们扬州都还要美一些,是不是?” 小野点着小脑袋。 熊弟一张肥脸呆呆的,喃喃自语道:“要是我爹娘还在就好了,那我就能带他们来这里看看这美景。” 小野瞧了熊弟一眼,然后垂着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我爹娘,还有我师父在世就好了,可惜我没有机会孝敬他们。” 韩艺听得不禁收住了脚步,神色显得有些黯然,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顺着阶梯往下面走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翠绿得青草树木。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树叶发出沙沙声时,微风不经意到来,一点也感觉不到酷热的炎夏,只觉浑身舒爽。 这简直就是居家最好的地方。 若是可以的话,韩艺真的愿意在这里住一辈子。 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韩小哥?” 忽听得一声比较诧异的叫喊。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惊讶道:“李舍人?” 来人正是李义府。 李义府走上前来。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韩艺回头指着后面的绿波阁道:“我就住在这啊!” 李义府顿时一惊,道:“你住在这里?” 韩艺点点头。也是好奇道:“李舍人,你是来找我的么?” 李义府面色稍显尴尬。指着绿波阁上面的一栋小阁楼道:“我住在那里。”说着,他突然拱手笑道:“韩小哥,恭喜,恭喜。” 韩艺诧异道:“何喜之有?” 李义府略显一丝羡慕的意味,道:“这里可都是官员居住的地方,陛下安排你住在这里,可见陛下是非常重视你呀!” 他的官职虽也不小,但是寒门出身,不在中央势力范围内,靠近宫殿的豪宅,那都是贵族居住的,寒门中人,就住得稍微偏远一点,这都是有讲究的,但是韩艺住在这里,这怎么看都不合乎常理,李义府为官多年,一想就明白了。 韩艺心中暗喜,嘴上却笑道:“李舍人过奖了,我想是因为我们要为陛下演话剧,故此才被安排到这里。” 李义府摇摇头,笑道:“为陛下表演的,可不只有你们凤飞楼。”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陛下并没有将韩艺当做一个表演低贱之人看待,而是给他一个寒门官员的待遇。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但也没有表露出来。 李义府眸子突然晃动了一下,笑呵呵道:“对了,我听说韩小哥最近又发明了一种名叫扑克的牌,还挺有趣的?” 韩艺心如明镜,笑道:“是是是,若是李舍人也想玩的话,我待会可以做一副送给李舍人,毕竟大家都是邻居,没事也可以玩上几手。” 李义府喜不胜收,拱手道:“那就是多谢韩小哥了。” “哪里,哪里。” 这时候,忽听得一人喊道:“老李,还在那里磨蹭甚么,快些过来。”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站在高处向李义府喊道。 此人样貌倒也过得去,但脖子上长着一口巨瘤,看着令人害怕,但因他们都是穿着常服,故此也看不出是什么官。 “就来,就来。” 李义府应了两声,便与韩艺告辞,然后就离开了。 因为在长安,他们都是住在自己家里,私下碰面也不是常有。在这万年宫大家都住在一块,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次聚会。赶紧联络好友,去欣赏下天台山的美景。 韩艺望着李义府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家伙肯定以为老子是凭扑克还住在这里,你未免也忒小瞧我了。继续沿着阶梯行去,只觉自己是孤单一人,不免有些惆怅。可走着走着,忽见一个个仆役捧着一篮篮蜜桔往上面走来。为首一人却是一个女子,这女子韩艺可是人的,正是元牡丹。 md。我在这里也是有朋友滴。正觉寂寞韩艺急忙招手迎上,“牡丹娘子,牡丹娘子。” 元牡丹抬头一看,见是韩艺,不觉一愣。 韩艺走上前来,道:“牡丹娘子,好巧啊!” 元牡丹微微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 韩艺道:“我住在绿波阁。” “绿波阁?” 元牡丹微微一愣,但并未说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我说牡丹娘子,你也真是的,这一路行来。也不来找我玩!” 元牡丹道:“我早些日子就来了,就算我是跟你们一块来的,你认为我会去找你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 要不要这么吊呀!韩艺稍稍吝啬了下那自以为很迷人的微笑。偏头一看,见得那一个金晃晃的蜜桔,口中分泌物瞬间猛增,“你这蜜桔看着挺不错啊!”说着,他随手拿起一个,拨开就吃,只觉清甜爽口,比后世那什么蜜桔要好吃多了。 元牡丹淡淡道:“这是送给陛下的。” “咳咳咳!”韩艺顿时被呛得一个半死。 元牡丹抿了抿唇,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韩艺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从元牡丹眼中的那笑意,已经知道自己被耍了。将手中半边蜜桔一块塞了进去,吃完之后。随口道:“对了,你家的园子在哪里?” 元牡丹脸往西南方一座矮上稍稍一扬,道:“在那山后面。”刚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嘿嘿道:“当然是准备去你家做客呀,你不会不打算邀请我吧。” “没这打算。” 元牡丹非常直接的说道。 韩艺不爽道:“你怎么这样呀!想当初你说你想要来看来话剧,我是费尽心思,挖空脑子才弄出一个女人日来,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元牡丹道:“我是一个寡妇。” “那又怎样?” “你认为合适吗?”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你可以等你不在的时候,再邀请我啊!” “我不在的时候?” “对啊!” “那你去干什么?” “吃蜜桔。” “!” 元牡丹朝着一个仆役挥手道:“拿一个给他。” 靠!一个就想打发我?当我没有见过世面呀!至少也得一篮子啊!韩艺道:“你是不知道,小胖这一路上都还记挂着你,还想带着大兔和二兔,找你去玩了,可是没有找着你,他好生伤心。” 元牡丹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将这一篮都拿给他。” 韩艺嘿嘿道:“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顺便帮我送过去。” 元牡丹道:“你还真是得寸进尺,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 韩艺急忙接了过来,放在身后,笑呵呵道:“改日一定亲自上门答谢。” “不必了。” “要的,要的,来都来了,总得上门拜访一下,你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啊!”韩艺笑呵呵道,开玩笑,元家的园林可是有许多水果的,这夏天最好的美味,就是水果啊! “你——!” 元牡丹刚刚开口,忽听得一个粗狂的嗓子,嚷嚷道:“牡丹女娃,牡丹女娃,你可算来了,真是等煞老夫也。”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程咬金甩着两条大膀子跑了过来,别看程咬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但是身手十分矫健。 元牡丹见到程咬金,不免眼中闪过一抹愁色。 “牡丹(小子)见过卢国公(程伯伯)。” 元牡丹、韩艺急忙躬身行礼。 “免礼,免礼!” 程咬金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走上前,拿起一个蜜桔,三两下就吃了,又连吃了三个,程咬金才是一脸享受说道:“真甜!牡丹女娃,你元家的蜜桔,还真是好吃,老夫来此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吃你家蜜桔。” 元牡丹微微笑道:“程伯伯过奖了。” 韩艺看在眼里,只觉酸溜溜的,我吃,你就说是送给皇上的,他吃,你就欣然接受,还说过奖了,你这也太势利了吧。 程咬金笑哈哈道:“牡丹女娃,可别说程爷爷白吃你的蜜桔,我那小儿子如今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要不你就嫁到我程家来,这事老夫去跟你们元家谈,不用你出面的。” 哇!吃人家蜜桔,还要人家闺女,这真不是白吃,我tm忒崇拜你了。韩艺听得猛抽一口冷气,不由得促狭的望着元牡丹,只见她满面羞红,但是因她皮肤细腻,红得是光彩照人,更加娇艳。 这要是韩艺这么说,元牡丹早就一脚踢过去了,但是对面是程咬金,她也是有苦难言,无比的尴尬,还略显尴尬的瞧了眼韩艺。 程咬金转头一看,咦了一声,“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真是好生无礼,竟然偷听老夫与牡丹女娃谈话。” 靠!老匹夫,老子先来的好不。韩艺好气好笑,“卢国公,小子刚才就在,小子方才还向卢国公行礼,只是卢国公你没有注意罢了。” “是吗?” 程咬金不免又看向元牡丹。 元牡丹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好呀!你这么说是吧,那咱们就玩大点。韩艺一脸委屈道:“牡丹娘子,你别睁着眼说瞎话呀,你刚才还送我蜜桔,邀请我去你家喝杯咖啡——不,喝茶,而且你还告诉我,你家就住在那山后面,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元牡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说这么暧昧,不禁怒目相向。 程咬金瞧了眼韩艺,又瞧了眼元牡丹,道:“牡丹女娃,你不会看上这小子了吧,哎呦,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他,弱不禁风,相貌平平,这你还不如给老夫做儿媳。” 这——这是什么话?韩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们争得是不亦说乎,全然没有想到元牡丹的感受,此时牡丹姑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一个为老不尊,一个无耻之极,此地不宜久留,道:“程伯伯,我还得赶去给皇上送蜜桔,就先告辞了。” 她急忙开溜的同时,还瞪了韩艺一眼。 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韩艺只觉莫名的委屈。 “哎哎哎,牡丹女娃!” 程咬金招手喊道,但是元牡丹装作没有听见,疾步前行。 “这女娃脸皮还真是薄。”程咬金放下手的同时,就顺便从一个仆役手中强行接过一篮蜜桔来。 哇!这么顺手?同道中人啊!韩艺赶紧将自己手中的那篮蜜桔藏在身后,心想,得留心一点,可莫要被这老货给坑去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群老虎是吃不着兔子的 “卢国公,要是没啥事,小子也先走了。” 韩艺也准备开溜,但是他可不敢跟元牡丹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还是得打声招呼。 “你小子等会。” 程咬金立刻叫住他,又低声问道:“你和牡丹。” 韩艺急忙解释道:“卢国公,我和牡丹娘子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合作,我是有妻子的人,再说,她也不会看上我啊!” “这倒也是。” 陈咬金完全认同了韩艺的话。 韩艺郁闷道:“不过,小子也没有卢国公你说得这么不堪吧,你以前还说挺欣赏小子的。” “那是以前。” 程咬金哼了一声:“你小子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有见过一只兔子和一群老虎在一起玩的吗?” 怎么又转到这么上去了。韩艺讪讪道:“请恕小子愚钝,不知卢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会不知道?你不知道会住在这里?” 程咬金眼一瞪,随即又叹道:“韩艺,老夫是欣赏你那天不怕,地不怕性格,但是这性格你用在朝堂之上,那就是找死。来老夫帐下,现在还为时不晚,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军中,老夫对你当初在扬州一战的表现,可是清楚的很,来军中历练一下,至于今后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其实当初扬州一战,过程是非常精彩的,功劳也是不小,不用想也知道,那杨展飞如今肯定已经高升了,然而。这一战最大的功臣韩艺,却因为出身卑微,被政治体制给忽视了。 但是程咬金不太看重这些。故此他非常看重韩艺的,但是他觉得韩艺这么年轻。就跑去跟一群老狐狸玩,肯定会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他认为走武将这条路,才是最适合韩艺的。 韩艺当然不会去军中,要去的话,早就去了,至少这时候他是不想。不过他也知道程咬金是一番好意,只能作揖道:“多谢卢国公赏识,小子无以为报。” “你——!”程咬金先是一瞪,随即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就捧着蜜桔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韩艺突然一笑,暗道,倘若只是一只老虎。我这只小兔子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但是一群老虎的话?那这鹿死谁手。就犹未可知了。 沿着阶梯继续行去,观看天台山的风景,忽然发现,这周边亭台、大树、庙前多出很多人来,这些人有穿常服的,也有穿儒衫的,四五人聚在一起,有人站着,有人背靠大树坐下。甚至还有人直接坐在树干上,激烈的在讨论什么。反正是各抒己见,高谈阔论。韩艺都偶尔听得一些关于时政的言论。 不用说,这些人一定都是一些贵族,在贵族阶层,言论是非常自由的,他们是真的不怕,喜欢谈政治,甚至于批评当下的一些政策,这就是贵族风气,这在明清时代都不可能出现的。 皇帝也不怕他们的高谈阔论,皇帝就怕他们不说话了,那估计就在密谋什么了 在天台上半山腰以上的一座亭台内,坐着几个老者,虽然穿着十分简朴,但是这些人可不得了,他们完全可以代表朝堂,正是长孙无忌、褚遂良、柳奭、来济、韩瑗。 “呼——!老了啊!老了啊!” 长孙无忌坐在亭台内,微微喘着气,道:“想当初我与太宗圣上来此,哪有这般费力,这人不可不服老啊。” 褚遂良笑道:“谁说不是了。记得上回与太宗圣上来此,还是贞观十八年,这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来济道:“但是这里的风景依旧如往昔一般美丽。” 忽听一人道:“都已经物是人非,再美的景色,也不如往昔了。” 说话的正是柳奭,只见他一脸怨气。 长孙无忌沉眉道:“子邵,你是不是生病了,怎说出此等胡说来。” 柳奭顿足道:“太尉,我如今是寝食不安,哪有心情来欣赏这美景。” 褚遂良道:“你怕什么,如今不坐在中宫的不还是王皇后么。” 柳奭急切道:“登善,你有所不知,自从上回小公主夭折一事过后,陛下对吾儿是百般冷淡,见面就说不上一句话,不仅如此,如今就连吾姐进宫都受到诸多限制。就说来这万年宫,陛下只是派人去跟吾儿说了一句,更别说带吾儿一块来,这陛下出宫,皇后无恙,竟然不带上皇后,而是带着一个昭仪,百姓若知道了,又会如何想。” 来济道:“此事陛下的确做得不妥。” 韩瑗皱眉道:“王皇后和陛下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是太宗圣上亲自指认的皇后,陛下应该不敢乱来吧。” 柳奭哼了一声:“现在这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我们再不管不顾的话,岂不是坐以待毙。” 褚遂良道:“但是陛下如今并未提及此事,我们总不可能劝皇上多陪陪皇后吧,这未免太无理取闹了。” 柳奭突然瞟了长孙无忌一眼,道:“我倒是有一法子。” 褚遂良问道:“什么法子?” 柳奭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道:“我想上奏请辞中书令。” 褚遂良大惊失色,道:“你这是疯了吗。” “你先听我说完。” 柳奭道:“这中书令位居要职,岂是说换就能换的,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陛下,如果陛下真的就批了,那么证明陛下是下定决心要立武昭仪为后。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我不请辞,陛下也不会再信任我,我干的也不安心,而且我们还可以做好对策。另外,吾姐和吾儿在宫中受尽委屈。我这做舅舅的,若是一点也不动作都没有,那谁还会去管她们。” 说得是满肚子的怨气。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可是出身于河东柳氏。关中大族,自家的闺女在夫家受了委屈,这做舅舅肯定要出面为自己闺女做主呀,但是对方是皇上,骂也不行,打也不行,不就剩下这一招,逼!不但如此。他这一招,看上去是要跟皇帝刚正面了,但其实还暗中藏了一手明哲保身。 如果李治真的动了废后的心,那么到时他既是中书令,又是皇后的舅舅,李治肯定拿他开刀,撇开长孙无忌他们不说,他是肯定要受到牵连的,因为他能当中书令,就是因为王皇后。皇后下位,他当然也得跟着下。 也就是说,李治若还没有决定的话。就肯定不会让他请辞的,说不定还是因为他的不满,而感到愧疚,对皇后多用些心,如此就知道了李治的意思,又保住了官位。 如果李治动了这决心,那么肯定会批准他的青请辞,如此他就能在李治动手前,先退避三舍。让李治不能拿他开刀。 这一招可以说是以退为进,也可以说是以进为退。 就看李治是什么意思了。 褚遂良皱眉不语。 来济却道:“我倒是觉得可行。如今看来,陛下确有废后之心。肯定也在等待机会,若是让陛下等到机会成熟了,对我们反倒不利,干脆我们先发制人,把这给捅破了,然后我们再极力劝阻陛下,让陛下没了这心思,最好是将武昭仪赶出宫中。” 韩瑗点点头道:“我也赞成。” 几人又纷纷望向长孙无忌,这是老大,老大不点头,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长孙无忌这老狐狸哪里不明白柳奭的用意,但是在他看来,柳奭就是缓冲地带,不能轻易放弃的,如果皇帝真批了,那对于他而言,就是挺不利的,沉吟片刻,道:“子邵,再等等看吧,如今还没有到走那一步的时候。” . 在万年宫东方有一座雄伟大殿,名叫排云殿! 一般歌舞表演皆是在这里进行。 此时,韩艺正与梦儿在这里进行实地彩排,这大殿可比凤飞楼大多了,舞台也大很多,但是大不代表好,还得适应适应。 不过李治给予了韩艺足够多的时间,比那些宫妓所占用的时间还要多得多,其实此番出行,表演方面主要还是以凤飞楼的话剧为主。 日落西山时,排练了整整一日,韩艺、梦儿她们皆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出得宫殿。 刚来到宫外的一个岔路口,正好遇见长孙无忌和两个随从从对面走来。 韩艺自然知道长孙无忌是来找他的,停下来脚步,待长孙无忌走近,赶紧与梦儿等人立刻躬身行礼。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免礼!你们刚刚从排云殿出来?” 韩艺瞧了眼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正是。” 长孙无忌手往宫内一指,道:“你们不应该往那边走吗?” 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韩艺讪讪道:“是这样的,我们被安排住在绿波阁。” “绿波阁?” 长孙无忌一脸诧异,随即笑道:“正好老夫也要去那边,一个人走也挺无聊的,你就陪老夫一块走吧。” “是!” 韩艺恭敬的答道,然后向梦儿他们使了个眼色。 梦儿立刻道:“国舅公,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 梦儿他们就走在前面,长孙无忌和韩艺就走在后面。 “想不到国舅公这么快就找上小子了。” 韩艺微微一笑,他倒也不怕,他与长孙无忌先前就认识,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他们两偷偷摸摸的,被人发现了,那肯定会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密谋,反倒是这种堂堂正正走在一起,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况且,韩艺入住绿波阁,他们两也不缺话题。 “老夫也没有想到,不过你小子还真是厉害,这才多久的工夫,你就从帐篷住到绿波阁了。呵呵,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长孙无忌目视前方,看似风轻云淡。 韩艺颔首道:“多谢国舅公夸奖。” 长孙无忌道:“是因为郿县那一次牌局吗?”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道:“老夫也很好奇,是什么让陛下如此看重你,竟然让你住绿波阁。” 韩艺如实道:“小子当初只是提出了两个观点,一公一私,公事方面,小子曾也跟国舅公说到过,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想要大唐要更上一层楼,先进的工具是最快的方法,我建议陛下重视发明创造。至于私人方面,无非就是溜须拍马之言,小子只是阐述了一个观点,就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伟大的女人。” 关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长孙无忌也听过,虽然韩艺没有仔细说,但是心里也猜到其中内容,只是他并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一个专利法,倒是后面那一句,让他微微皱眉,道:“陛下是否认同你后面这个说法。” 韩艺点点头道:“应该是认同。” 长孙无忌道:“武昭仪呢?她当时是何表情?” 这还需要问么?韩艺如实道:“当然是高兴,不然小子也不会住在绿波阁。” “这倒也是。” 长孙无忌低声念叨一句,眉宇间,透着一丝愁色,目光往左边一瞥,道:“行了,老夫先走了。” 说着,他就往边上那一条廊道走去。 虽然韩艺住进了绿波阁,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他也知道韩艺能够提供的消息并没有多少。 韩艺笑着摇摇头,找一个骗子去做卧底,真不知道你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豪放的大唐 因为这么多人搬迁到万年宫,要做的事太多了,而且人困马乏,包括李治,也觉得有些疲惫,故此并没有急着宴请群臣,而是休息两日之后,才召开了在万年宫的首次宴会。 地点就在排云殿。 因为唐朝是禁宵的,故此许多大臣都不习惯晚上活动,而且晚上回去的时候,也不太方便,毕竟这宫殿是造在山腰上的,故此时间就安排在了中午至下午这一段时间,中饭、晚饭顺道就一起弄了。 而今日的表演自然是以凤飞楼的小和话剧为主。 韩艺等人是早早就来到了排云殿,布置道具什么的,这李治为了更好的观看话剧,舞台都是仿造凤飞楼的,也有那最令人期待和憎恨的红布。 时辰将到之时,只见满朝武携眷来到这排云殿,若照儒家礼法,这男女宴会一般都是分开来的,但是唐朝比较开放,携夫人同去参加宴会,也是常有的事,而且皇后没有来了,以武媚娘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还不足以作为女主人去宴请那些士族贵妇,这些士族都是很牛的,人家如果看不上你武昭仪,可以借故推脱,万一请了,人家却又不来,这是很丢人的事。 但也不是说跟后世一样,牵着老婆同坐,女人统一坐在屏风、亦或者珠帘后面,男的就坐前面。 实话实说,这些大臣可不喜欢这种安排,因为夫人不在,就有宫妓在一旁伺候,可以名正言顺的风流快活,如今夫人就在后面盯着,谁还敢左拥右抱。 来参加这种宴会的,多半都是贵妇级别的,纷纷也都是盛装出席,梳高髻,抹胸裙衫。肩披红帛,上着黄色、或者红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亦或者白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真是五彩缤纷,华丽至极。 其实唐朝女人对于服饰的狂热。远胜过其它朝代,这种宴会其中也有一定攀比的意思,看谁穿的更加好看。 终于露胸了! 但是韩艺并没有机会见到。 正午到时,大殿内均已坐满,很大的一个方桌。因为现今还没有椅子,但这一回宴会也不是跪地而坐,而是坐在长长的矮榻上面,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凉床,一张矮榻可坐四人,等于一张大桌就是十六人,当然向长孙无忌、褚遂良这等朝一大员,有单独位子,外圈都是错落有致的屏风、珠帘。 这李治作为皇帝,当然一个人坐一张卧榻。这卧榻后面也有一道屏风,不用说也知道是武昭仪坐在后面。 中间还有着一块空地,原本表演是在这里表演的,但是由于话剧的特殊性,故此才舞台搬到后面,不过这排云殿非常大,一个舞台而已,轻松容纳。 韩艺他们作为表演人士,现在可没有饭吃,在后台乖乖等着。不是他们安排时辰表演的,是看皇帝的心情,皇帝要他们什么时候演就什么时候。 宴会开始时,李治就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了一通感谢之言,也确实应该感谢,他在执政初期,全凭长孙无忌这一帮老臣在帮他打理朝政,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在这一点上。长孙无忌他们也的确是功不可没,至少永徽年间,大唐是蒸蒸日上,稳步上升,没有走下坡路。 韩艺对这些屁话完全不感兴趣,都快打瞌睡了。 但是熊弟对这些挺感兴趣的,躲在后面侧耳听李治在说些啥,反正一副挺激动的样子。 感谢之言过后,大家就开始吃吃喝喝,但都没有谈论政治,更多的是谈论风月,例如字画,音乐等等。 过得好半响,忽听得前面突然响起了奏乐。 难道是先表演歌舞,没听说呀!韩艺心中好奇,走到前面,偷偷往外面一看,外面的景象,吓得他差点没有叫出声来,只见李治闻声起舞,端着酒杯,来到长孙无忌面前,手舞足蹈的,跳得半响,长孙无忌突然也起身跳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韩艺真心吓到了,汗流浃背,暗道,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乱露n断背山? 熊弟趴在地下,探出一个头去,看得好生兴奋,也开始跟着音乐抖动起肥臀来。 这一个接着一个,弄到最后,大殿内,是群魔乱舞。 这是嗑药了? 韩艺完全看不懂,小声向梦儿询问道:“梦儿,你知道陛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吗?” 梦儿略显惊讶道:“你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 梦儿立刻解释了一遍。 原来这叫做以舞相属,是汉人的一种交谊舞,也是一种礼仪,非常风雅时尚的一种活动。一般都是主人先舞,客人再舞,就跟行酒令一样,主人跳舞邀谁,谁就要起身跳舞,不跳就是不给面子,但这舞是非常有讲究的,如果你跳错了,那可以视作无礼之举。 不过在贵族阶层,是非常喜欢歌舞的,贵族子弟从小就要培养歌舞,是必修的一门功课。 当然,这也不是说,每一次宴会都要跳,一般还都是看歌妓跳,主要还是看主人的心情,心情好,主人要跳,你就必须跟着跳,当然,你还可以唱歌,弹琴。 可见李治今日心情是非常不错的,他是第一回来到这万年宫,肯定开心呀,而且他在音乐上面,非常有天赋,听着那小鸟叫,就谱写一首曲子来,喜欢这些东西。 但是这种交谊舞,对象不会是良家妇女,一般都是男男相邀,歌妓都极少参与进去。 贵妇只是在女人之间的宴会,可能会跳一下。 转眼间,除了宫妓之外,许多大臣也开始弹奏乐器,整一群艺术家呀! 韩艺知道之后,倒也不觉得什么好笑,他以前一直以为,交谊舞是西方人发明的,没想到中国古代早就有交谊舞了。 这是一种化,他也非常有兴趣的看了起来,身子也随着节奏的摆动而摆动,如果此时谁邀他下去跳。他绝对会去的,他非常喜欢这种氛围,他曾也跟那些非洲土著一块跳过舞。 这舞一跳,气氛完全就开了。大家开怀畅饮,好不快活。 这让韩艺对于这唐朝化又有了新的了解,不跟他认识的一样,都是彬彬有礼,说话也是绉绉。还是挺豪迈的,不该就是一群男人在跳,要是屏风后面的女人也跑出来跳,那就最好不过了。 歌舞结束之后,大家兴致正高,为了不让这兴致落下,李治就让人吩咐韩艺他们可以表演了。 刚开始表演的肯定是小,所以韩艺也让那太监去告诉李治,看小的时候,最好不要吃东西。以免发生意外。 其实这规矩,早就传开了,虽然这里的王公贵族多半都没有看过小,但是也听说过这规矩。 红布慢慢张开! 一个高亢的叫喊声响起,“大忽悠!大忽悠! ” 厅内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李治听得这词,突然朝屏风后面笑道:“媚娘,这话剧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可小觑呀,朕听说如今忽悠一词,在长安十分盛行。” 珠帘后面的武媚娘笑道:“妾身以为,这词倒也挺有趣的。忽悠的意思与行骗、说谎相近,但是行骗、说谎毕竟非君子所为,令人听着恼火,但是忽悠的话。却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容易化解尴尬的气氛。”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二人谈话间,殿内已经是笑声阵阵。 熊弟、杜祖华、徐悠悠在凤飞楼的表演团队中,是演技最好的三位,起初还是有点紧张,但是随着大家的笑声。他们也完全投入进去。 李治也是第一回看到这小,不到一会儿,就笑的前俯后仰。 原本屏风内的贵妇们是得守礼的,不得大声喧哗,但是这小真是太好笑了,时不时也听得屏风后面传来咯咯的笑声。 总之,在小面前,不分贵族和寒门,都是开怀大笑。 快乐的时间永远是短暂的,很快,这《卖拐》就结束了。 熊弟、杜祖华、徐悠悠三人来到台前行礼。 “朕许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好好好!每人赏二十匹绢。” 李治率先起身鼓掌。 一时间,也是满堂喝彩。 熊弟、杜祖华、徐悠悠不禁喜不胜收,低着头,相互瞧了瞧对方。 红布再度缓缓落下。 熊弟等人退到了后台。 “小胖,华仔,悠悠,非常好,你们真是太棒了。” 韩艺从不吝啬对他们的夸奖,立刻走上前去,大夸特夸,别看他好像挺轻松的,其实心里也紧张,这万一出了个甚么意外,那也真不好怎么办。 熊弟嘿嘿一笑,突然满怀期待道:“大哥,有吃的么,我肚子好饿。” 糟糕!差点忘记这胖子演完就得吃。韩艺笑道:“现在吃甚么,待会有大餐哦,全都是宫廷御宴。” 熊弟一对小眼睛睁得老大,道:“真的么?” 韩艺忽悠道:“必须的呀,你再忍忍,待会咱们一块吃。” 熊弟点点头,道:“那行,我就再忍忍。” 韩艺松了口气,立刻安排人将道具弄上去,他可不敢让皇帝等太久。 小野立刻走了过来,将小胖拉到一边,偷偷递给他几块肉干。 熊弟开心的双肩急耸,躲在一旁,偷偷吃了起来。 过得一会儿,红布再度拉开,今日重头戏要来了,就是《白色生死恋》。 韩艺早就说过,他的话剧一定会在皇帝面前表演的,如今也终于实现了他的诺言。 李治早就想看,心里是非常期待,他只听说过这话剧,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而且在坐的大臣,很少人看过,即便看过,也没有看全,最多也就是看过一两回。 虽然如今有女人日了,但是去女人日的,主要是以少女、少妇为主,这些大臣夫人基本上都没有去过,也都没有看过话剧,所以也都非常期待。 当然,最期待的莫过于武媚娘。 如今这一出《白色生死恋》主线是没有变的,就是增加一些爱情戏,侧重点也不同了,当初的《白色生死恋》侧重的是山东士族买卖婚姻,而如今的《白色生死恋》侧重的则是贵族与庶族的爱情,另外就是把崔家改成了叶家。 但即便如此,有些人还是看得胸口添堵,尤其是柳奭,侧过身去,小声在长孙无忌耳边说道:“国舅公,你看看,这演得都是一些甚么。” 长孙无忌笑道:“这不过就是话剧,又不是真的,无须担心。” 柳奭急切道:“太尉,你是不知道,我听我姐姐说,当初就是武昭仪提议让凤飞楼的派人来万年宫演出话剧,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褚遂良目光往大殿内一扫,道:“辅机兄,谁敢保证其他人不会因为这话剧,胡思乱想,长久下去,中宫在朝堂的地位恐怕会动摇。” 长孙无忌心里早就明白了,武昭仪无非也就是想借这话剧试探了下大家的反应,瞧了眼柳奭,见他一脸不安,有道是母凭子贵,他能当这中书令,多半还是因为王皇后的关系,如今王皇后失宠,他位居高位肯定是如坐针毡,但他还是期望稳中求胜,并未开口再谈,淡然的继续看了起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门当户对 韩艺最开始在凤飞楼,是将这一出话剧演给寒门子弟看的,庶族与贵族的爱情,对于寒门子弟而言,那就是爽剧呀! 然而,如今皇帝却让韩艺当着一群贵族面前,演这话剧,这可就爽不起来了,不可否认,这话剧非常精彩,但是不少人感觉总是怪怪的。¥f。¥f 两个时辰悄然过去了,红布也在掌声中缓缓落下。 李治更是豪爽的赏给了梦儿、梦婷每人五十匹绢,可比演小品中的多。 即便这一出话剧得到的反响,远没有小品来的热烈。 总的来说,这一次宴会还是非常成功的。 这些王公贵族们,陆续退场,出得大殿,就听得阵阵窃窃私语声。 “这话剧演的是什么呀,这庶族岂能与贵族通婚。” “是呀,我们是否得上奏,弹劾那凤飞楼。” “你们两个多动脑子想想,话剧又不是今日才出现的,陛下会不知道么?” “你这话是何意?” “我劝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这事呀,不是那么简单。” “崔兄,你觉得陛下此举的用意如何?” “谁知道了。” “但是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呀。” “就算不简单,跟我们没有关系,头疼的该是国舅公他们。” “那倒也是。” “呵呵,现在国舅公他们肯定坐立不安。” “不至于吧。” “陛下毕竟是陛下,臣子是臣子。我们是否该添一把火?” “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别趟这浑水,小心引火上身啊!” 而在排云殿一间屋内,香气阵阵,只见凤飞楼一干人等围着一张大长桌坐下,上面全都是美味,虽然无法跟那些王公贵族相比,但比一般宫妓都要吃的好多了。待遇也是达到了宫宴二等席的级别。 韩艺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道:“祝贺我们首次演出成功,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干杯。” “哦哦哦!” 熊弟将嘴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梦儿笑道:“这还得多亏小艺哥提拔,要不是小艺哥,我们哪有机会在陛下面前表演,这一杯应该是我们敬小艺哥的。” 熊弟吃的兴起,也比较兴奋。酒杯往前一举,激动道:“韩大哥,小胖为你感到骄傲,敬你。” 这胖子!韩艺笑了笑,道:“干了,干了。” 一杯酒喝罢,在小胖的带领下,大家都放开肚皮大吃特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那个矮太监突然走了进来,道:“韩艺。你吃完了没有?” 韩艺急忙起身道:“已经吃完了。张少监有事么?” 摆明没有吃完,但是他这么问,韩艺不可能说没有吃完,别看这矮太监是一个身有残疾的人,但是来头可也不小,乃是内侍省的少监,姓张。 张少监道:“哦,陛下派我来看看你吃完饭没,若是吃完了,就去梳妆楼一趟。陛下要见你。” 语气也是非常客气,这傻子也看得出,韩艺如今深得皇上器重,还要先看看他吃完了没有。也就是说可以等他吃完再去。 韩艺当然不会继续吃了,赶紧与张少监走了出去。 行得一炷香工夫,韩艺来到一栋气派、三层高的楼宇前面。 待张少监进去通报之后,韩艺才走了进去,上得二楼,只见李治坐在卧榻上。盘曲一腿,另一腿拱膝竖立,非常随意的坐着,而在他边上还坐着一位极品御姐,一袭百褶花裙,虽然抹胸比较高,但是隐隐可以看看到那深沟,规模甚是壮观呀。 韩艺可不敢乱瞟,在行礼时,很隐蔽的看了眼。 “免礼,坐吧!” 李治指向身边一个凳子。 “多谢陛下!” 韩艺坐了下来。 李治笑道:“韩艺,朕对你们凤飞楼的表演,非常满意,方才也一一封赏,但唯独漏了一人。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韩艺拱手道:“陛下已经赏过韩艺了,韩艺不敢再要赏了。” 李治诧异道:“朕何时赏过你?” 韩艺笑道:“回陛下的话,我不过就是一个幕后的一个商人罢了,只要梦儿她们风光了,自然会给我带来许多利益。其实陛下能让我们来这里表演,就是对我凤飞楼最大的肯定,也是无上荣耀,已经是最好的赏赐了,在商言商,别说陛下给了梦儿他们许多赏赐,就算让我出钱,我也愿意来演。” 武媚娘掩唇噗嗤一笑,道:“你还真是会说话。” 就这一笑,却是眼波流动,妩媚至极,这还没有半点勾引的意思,要是成心想勾引的话,那估计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想来这也是李世民为什么给她取名为“媚娘”。 李治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你的。” 韩艺道:“多谢陛下,韩艺感激不尽。” 李治轻咳一声,道:“听说这《白色生死恋》的故事,是你想的。” 韩艺点点头。 李治好奇道:“你为何要写一个庶族和一个士族的爱情故事?” 韩艺很坦诚的说道:“这是因为我就是一个农夫出身,我自然也向往能与熊飞一般。” 李治愣了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武媚娘咯咯一笑,道:“莫不是你也想找一个贵族女子做妻子?” 什么想,本就是好不,我老婆可是集三帝一后血脉于一身的女子。韩艺当然不会说出来,道:“我不是说一定要找一个贵族女子做妻子,只是若是遇到喜欢的,而且对方若也喜欢我的话,不论她是贵族,还是庶族,我都会向熊飞一般去追求。” 李治哦了一声:“就算你敢去追求,对方也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这士庶天隔。门当户对,你难道就没有听过?” 我当然听过,我这是说给你听得好不。韩艺道:“这我听过,但是我认为每个人都要拥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力。所以我不认为这有任何不妥。” “这还不妥吗?” 李治略显好奇道。 韩艺不卑不亢道:“回陛下的话,其实我的话剧不是反对门当户对,不过我觉得当下的门当户对是一种极端主义,并非真正的门当户对。因为爱情本就应该诞生在门当户对间,这是自然发生的。一个饱读诗书,知书达理的贵族女子,是不可能爱上一个大字不识,衣装不整的农夫,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而爱情一定是建立在交流上面,都无法交流,那爱情从何说起。”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不禁道:“言之有理。” 韩艺又继续说道:“好比熊飞与叶晶晶一样,熊飞是一个才子。满腹经纶,性格也幽默,品格优良,就个人修养而言,是完全配得上叶晶晶的,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假如叶家将叶晶晶许配给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胸无点墨的贵族子弟,那叶晶晶肯定不会幸福,这可不是门当户对。所以品格、兴趣、以及自身修养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就好比陛下和武昭仪一样,大家一看,就知道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好好的。扯到我身上来作甚。” 武媚娘凤目一瞪,眼中却满是欢喜。 女人都喜欢心口不一,我不跟你计较!韩艺忙道:“韩艺一时失言,还请昭仪恕罪。” 李治哈哈笑道:“你这话也不能算错,而且还挺有道理的,真正的门当户对。在于双方各自的修养,以及品格、兴趣,而非仅凭一个出身来判定。”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李治顿了顿,又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感悟?” 韩艺回道:“陛下过奖了,但是我认为,这与年纪无关,爱情的定义,本就是自由的,爱了便是爱了,不爱便是不爱,很难去勉强的,一个人可以欺骗任何人,但是永远骗不了自己。” 李治笑着点点头,突然道:“对了,朕记得去年扬州平叛一战,也有一个名叫韩艺的人,在此战中立下奇功,是不是你?” 韩艺心中一喜,道:“是我。” 李治道:“据说你在扬州摆下空城计,不费一兵一卒,就吓得叛军不敢进攻。” 韩艺讪讪道:“其实我还是动用了几个假和尚。” 李治一愣,哈哈大笑起来,道:“那也非常了得呀!朕可是听说这一战,你功不可没啊!” 韩艺道:“对于此战,韩艺不敢居功,我以为陈硕真的叛军失败只是时日的问题,我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谁也不想打仗,陈硕真是在与所有大唐的百姓作对,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她的失败是注定的,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 这马屁拍得,真是没话说,一个字,棒! 李治呵呵一笑,向武媚娘道:“看看这小子,这都能扯到朕身上来,真是。”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妾身也以为韩艺说的非常对,陈硕真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也帮着他来寒碜朕。” 李治笑了笑,又向韩艺道:“但不管怎么样,你也保卫了扬州百姓,大功一件,朝廷应该封赏了你吧。” 韩艺道:“这我不知道。” 李治微微皱眉道:“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难道杨思讷隐瞒了你的功劳。” “不。” 韩艺道:“是我在封赏还没有到来前,就已经离开扬州。” 李治好奇道:“你明知朝廷会封赏你,为何要在这时候离开扬州。” 韩艺沉默不语。 李治道:“难道你还想隐瞒朕吗?” “韩艺该死。” 韩艺突然起身,躬身一揖。 李治皱眉道:“怎么?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韩艺道:“其实——其实我是被贬出扬州的。” “什么?” 李治一惊,道:“为何贬你出扬州?” 韩艺心念一动,讪讪道:“因为——因为我殴打贵族。” ps:周一求一张推荐票,,,,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都是我完剩下的 当初韩艺殴打秦羽一事,被杨思讷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李治、武媚娘就更加不知道了。↑, 猛人啊 李治以为韩艺已经很猛了,敢在这年代,创造出庶族和贵族的恋爱故事,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根本算不得什么,韩艺竟然还敢殴打贵族。 武媚娘心中也是一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治一脸诧异道。 韩艺如实将事情跟李治说了一边,包括杨飞雪拒婚一事,其中只是隐瞒了萧无衣的身份。 “原来如此”李治听罢,稍稍点了下头,道:“此事你有欠考虑呀,这幸亏你是有功在身,倘若没有的话,杨思讷又岂会轻易饶你,而且你也因此错过了朝廷的封赏,可谓是得不偿失呀。” 韩艺听得心中一喜,李治并没有责怪他,可见李治并不拥护贵族,因为贵族制衡了他的权力,这话算是说对了,道:“陛下说的是。如果秦公子只是将气撒在我头上,我可以忍,但他侮辱我心爱的女人,这若我都不奋起反击,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一名丈夫。” 这小子果真是与众不同呀武媚娘按赞一句,韩艺没有用妻子,而是用心爱的女人,这无非就是在拱火。 因为李治现在也面临这个情况,武媚娘在外廷,屡屡受人非议,大臣们都看不起她,他也只能忍着,当做没有听见。然而,人家韩艺,一个农夫家庭出生的孩子,首先一点,就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其次,又敢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奋起反击。与贵族作对。 从这一点看来,你一个皇帝。就还不如一个开青楼的。 李治听得心情稍稍有些回落,只觉心中烦闷,胸口仿佛被堵住似得,也没有心情再聊下去,说了几句,就让韩艺离开了。 然而,李治的这种表现,却是武媚娘最想见到的。她相信终有一天,李治会挣脱出长孙无忌他们的羽翼,这舅甥交锋,是无可避免的。 出得梳妆楼后,韩艺神色突然显得黯然,低头重叹一声,心中感到有些愧疚,他前面说的那些话,虽然也有些道理,但其实是非常自私的。因为这对于王皇后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如果可以的话。韩艺倒也愿意站在王皇后这边,因为他是非常讨厌抛弃妻子的男人,如果李治要立武媚娘为后,那么王皇后肯定会被废,休都不可能,只能被废,这就是后宫的残酷。 但是就现在情况,不管他是帮王皇后、长孙无忌,还是帮李治、武昭仪。这一番话,他是必须要说。因为他是一个卧底,他必须要借此上位。就跟后世那些警察卧底,明智这事是犯法的,他也必须要做 因为刚刚到万年宫,李治玩心还在慢慢收,这得有个缓冲的过程,故此也没有一本正经的去处理政务,有事就禀报,不用上朝那么正规,上午没事的话就到处看看风景,其实那些大臣也是如此,他们也想到处看看,下午就继续宴会,看话剧,看小品。 一连过去七日。 李治他们倒是享受了,可就把梦儿她们累坏了,一连演了七日,而且每天的时间也长。 直到今日,李治才开始了早朝,一切回归到正常上班的日子,宴会也就此停止了。 韩艺他们终于得到一口喘息的机会。 这韩艺可不是呆得住的人,他可以闲,但是老呆在家里,也不觉得不太舒服,于是就借着下山寻找道具的理由,问了那张少监要了一块令牌。 这一日大清早的,他就带着熊弟、杜祖华、小野三人下山游玩去了,因为梦儿、东浩他们都挺累的,只想在家休息,故此并没有一同前去。 四人出得宫门,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哇韩大哥,快来看,这里有个小湖韩大哥,你脱衣服干什么” “当然是游泳啊” 只见韩艺瞬间脱下外衣,穿着一条也不知道算不算的,就跳进小湖里面,只听得“哗啦”一声响,水花四溅。 韩艺这家伙就是这么任性,他以前在扬州的时候,经常去小溪游泳,但是来到长安之后,就再没有游过了,所以刚才小胖发现这湖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了进去。 “真是爽啊” 韩艺一边仰泳着,晒着早晨那和煦的阳光,每个细胞爽到了极致。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小野见韩艺游得这么畅快,自然也忍不住,脱了衣服,就跳了下去,先是狗刨了几下,随即一个闷子,等他在冒出头时,已经在韩艺身旁了,二人似乎有意要比试一番。 “华仔,你会游水么” 熊弟一脸怕怕的向杜祖华道。 杜祖华摇摇头。 熊弟轻轻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那就好,要不然待会又是我一个人站在岸边上了。” 杜祖华可不是小胖,他也是好动的很,道:“韩大哥,你能不能教我游水啊” “嗯” 熊弟顿时一缩脖子。 “没问题,你先脱了衣服,我马上就过来。” “哎” 杜祖华急忙脱了衣服,露出那几根排骨来,一点也不害羞。 真没义气熊弟急得双脚直颤。 过得片刻,韩艺便游了过来,一抹脸,笑呵呵道:“小胖,你也下水学学,这游泳是非常好的运动。” 熊弟有些气馁道:“我笨手笨脚的,怎么学的会。” 韩艺忽悠道:“但是你聪明呀这东西是靠浮力的,我没读过书,也知道体积越大,浮力就有越大,你有着天然的优势。” 我是挺聪明的。熊弟想想也是,不禁有些心动。 这时候小野游了过来。基友一到,小胖的信心立刻上来,笑嘿嘿的脱了外衣服。还抖动了下身子,一身肥肉真是白晃晃呀。 韩艺先是带着他们来到边上的水浅的地方。教他们游泳的姿势,小野虽然会游,但显然不正规,也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教了一会儿,韩艺就让他们自己练习,自己又跑去畅游了。而小野则是在一旁仔细的教小胖、华仔。 四个人在湖里玩的是不亦说乎。 华仔还是比较机灵一些,学了一会儿,就能游上几步远。 熊弟还是差了点。游了半天,还在原地,但是小胖非常乐观,也没想着要学会,就是玩呗,玩得也挺开心的,过了一会儿,小胖倒也能掌握了一点诀窍,游得几步远,兴致就更高了。 正当四人玩得非常开心时。忽听得一声叱喝,“尔等是些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家后院。”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边上的树林中窜出三四人来,而且都还拿着棍棒,急忙游了过来。 熊弟就在岸边上,站起身来,道:“这是你家后院” 其中一人道:“不错。” 小野可不怕,道:“你说你是家的,就是你家的,真是可笑。” “嘿大爷好生与你说话,你小子竟然还不识好歹。信不信我揍你。” “我不信。” 小野皱着小眉头,很认真的说道。 “且慢” 这时候。韩艺走了过来,直接上岸。冷冷瞥了他们几个一眼,道:“你们几个是瞎了狗眼么,连我都不认识。” 一声暴喝,顿时吓到了那几人。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主人的朋友,是你主人邀我前来的。”韩艺冷冷喝道。 因为最近皇帝来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他们见韩艺他们的衣服都非常杂役化,也不想什么王公贵族,故此才敢这么做,可如今听得韩艺这么说,不免又上下打鼓,一人颤声道:“你你是我主人请来的,可可我为何没有听说。” “你主人请什么人,还要经过你同意么,真是一点下人的觉悟都没有。” 韩艺也真是一个比较随便的人,拿着外衣擦了擦,就套了上去,反正晒一会就干了,道:“别啰嗦了,带我去见你们主人吧。”说着又朝着熊弟他们道:“咱们走,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熊弟一听,两眼放光,有样学样,拿着衣服就当帕子,胡乱擦了擦,当完帕子,又当衣服。 韩艺看得不禁也捏了一把冷汗,暗想,看来今后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才是。 那几个家伙见韩艺这么牛,而且还嚷着要见他们的主人,自然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 没有行多远,就是过了一个小山丘,原来山丘另一边竟是一个山谷,站在高处,举目望去,山谷两边的高岗上,都是金黄金黄的蜜桔树,而在山谷下还有一个大园林,园林中满是盛开的花朵,里面还建着十余间房屋。 来到里面,只见还有四五个女人在照看花朵,这些女人见韩艺等人来,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那几人带他们来到一出鲜花密集的地方,其中一人让韩艺在此稍后,然后便走了进去。 过得一会儿,那人走了出来,道:“我们主人让你们进去。” 韩艺带着小胖他们走进花丛,只觉芬香踏来,绝对是嗅觉享受。 那人来到一处花丛前,躬身道:“主人,他们来了。” 只见百花盛开之处,站起一位妙龄少妇,极为修长,却又不是丰满的身材,如花儿一般娇艳的脸颊,集三鬟于顶,耸立直上,玉钗横插,宛如绽放的鲜花,晶莹剔透的耳垂旁还掉落下一缕青丝,既显得高贵,又显得清秀脱俗。 不愧是元牡丹,真乃花中之王。 她这一起身,万花皆失色。 “就知道是你。” 元牡丹看着韩艺,微微蹙眉道。 韩艺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来么,是你的下人抓我们来的。” 那下人听得差点没有咬到舌头,分明就是你强行让我们带你来的。 原来韩艺方才就料到了这可能是元家的地盘,就寻思着顺便来此吃点水果什么的,故此,才故意那般恐吓那些下人。 这韩艺还真怕被扫地出门,又补上一句道:“不过来都来了,就随便看看吧。” “牡丹姐姐。” 熊弟略显拘束的招招手,以他的性格,必定会跑了过来,笑呵呵的打招呼,可见元牡丹脸色不太好,倒也不敢。 元牡丹见到熊弟,这才微微露出一丝微笑,先是使了个眼色,让那下人去干活,随即又向小胖道:“小胖,你们得演出还成功么” 熊弟嘿嘿道:“还算是比较成功,皇上还赏了我和华仔每人十匹绢。” “那就好” 元牡丹稍稍点了下头。 熊弟堆着笑脸走了过去,一脸好奇道:“牡丹姐姐,你在干什么哇好漂亮啊” “小胖,会不会拍马屁,牡丹娘子漂亮,谁都知道,用得着这么惊讶么。” 韩艺走了过去,调侃着。 元牡丹眼一瞪,也懒得开口了。 熊弟愣了下,指着花丛中,道:“韩大哥,我说的是花。” “那你就更加不会说话了,牡丹娘子在这里,花有什么好看的。在哪里,我看看” 韩艺偏头一看,哎呦一声:“原来牡丹娘子你在插花啊” 元牡丹非常讨厌韩艺这种口舌花花的人,淡淡道:“你也看得懂插花” 如今插花艺术只是在宫廷中渐渐流行,百姓根本就不玩这些,真正发展这门艺术的是宋明时代,尤其是明朝,可惜的是,清朝统治者艺术细胞有限,玩不来这些,故此中国的插花艺术在清朝开始慢慢退步,但是在日本就一直非常流行。 老子堂堂一个老千,要不是不懂插花,怎么去装艺术家啊韩艺笑了一声:“不就是插花,说得好像比种田还要难似得,这都是我小时候就玩剩下的,如今我早已经脱离了这种低级趣味,我现在一般都是玩那高端的采花艺术。” 低级趣味 元牡丹可是酷爱花的,听得火冒三丈,强忍着怒气道:“那我倒想见识一下你的插花本事。” “仅限于插花哦若是你想见识我的采花艺术的话,那可不行,毕竟我是有妻室的人。”韩艺很君子的说道。 ps:周一求推荐票,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自由之花 “搞定!” 韩艺轻轻出了口气,将那剪刀放在石桌上,稍稍擦了擦额头上汗,暗道,采花采久了,差点都忘记老子还会这一门艺术了。 “哇!好漂亮啊!” 熊弟张着嘴巴,又是一脸崇拜的望着韩艺道:“韩大哥,你真是厉害。” 韩艺骚包的笑道:“请叫我艺术家。” 但见在一张石桌放着一个小盆栽,盆栽内有着一道由月季花、菊花、石榴花等五种颜色不一的花朵以及花藤组成的螺旋式上升的花梯,五彩冰纷,搭配非常精妙,但是在花梯之上是一个由杂草编成的一个平台。 别人是众星拱月,他这是众花拱草! 元牡丹可是懂插花的人,她见韩艺的插花,构建精妙,颜色搭配的也非常巧妙,相得益彰,没有一种花朵独领,相辅相成,让人感觉缺一不可,又极《无》《错》具想象力,不禁很是气馁,难道这真是他小时候玩剩下的吗? 她堂堂一个贵族女子,又是出生园林世家,竟然在这插花方面,比不上一个农夫出身的孩子。 这令人她很不是滋味。 殊不知这其实只是一种假象,韩艺作为千门中人,不是说他没有艺术天赋,只是他不会去深入研究某一种艺术,不像那些真正的艺术家,成天都捣鼓这些,这需要很长时间的。韩艺只会抓住某种艺术或者职业的特征,也可以说是神韵,再学着大师的手法,稍微包装一下,让人一看就觉得非常厉害似得。 其实,但凡是韩艺制造出来的东西。都是虚有其表,经不起的任何考验的,如果拿着这盆栽去是参赛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获奖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唐朝的插花艺术,还是刚刚在宫廷流行。许多手法还都未出现,包括颜色的搭配,以及一些巧妙的构思,韩艺忽悠一下元牡丹,那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事实摆在面前,元牡丹也只能俯首认输,道:“你这是什么名堂?” 韩艺笑了一声:“这可是大有来头呀,我这叫做枯草插在鲜花上。” 熊弟听得顿时乐了,道:“韩大哥。你这名字好有趣。” 元牡丹哼了一声:“你不愿说就算了。” “非也,非也,我不是不愿说,我这是即兴之作,哪有什么名堂。” 说着,韩艺沉吟片刻,道:“如果真要叫,那就叫做自由之花。” “自由之花?” 元牡丹道:“为何?” “这么简单你都看不出?” 韩艺讽刺了元牡丹一句。随后才道:“一般来说,小草都是用来衬托花儿的美丽。这虽然不是法律规定的,但是在人们心里这个观点已经是根深蒂固,还胜过律法规定,等于大家的思想都已经禁锢于此,而我这自由之花,却是用鲜花来衬托小草的。这在无形中打破了这个禁锢,你觉得花漂亮,我也可以觉得草漂亮,各有各的看法,这就是自由。明白吗?”。 小胖昂着胖脑袋。他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而小野则是默默点着头,因为他也是一个自由派,故此一听就明白了。 华仔挠着眉间,不太在意,思想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而元牡丹的话,则是一脸矛盾,她明白吗?她当然明白,但问题是,这种明白从未有过。不禁看了眼韩艺,心想,这人虽然爱胡说八道,但是有些话,还真是值得令人反思。 韩艺笑道:“牡丹娘子,你看我说了这么多,又教了你这么多,口都干死了,你是不是弄杯水来给我解解渴,要是冰镇的过的,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他知道这些贵族不缺冰窖,特别是元家,家中不知道有多少个冰窖。 元牡丹一愣,这过门就是客,要是连杯茶水都没有,那未免也太失礼了,道:“你们稍等一下。”说着,她便唤来一个女婢,稍稍吩咐了她几句。 那女婢应声便往后面走去。 熊弟突然嘿嘿道:“牡丹姐姐,那些蜜桔树是你家的么?” 元牡丹嗯了一声,略显好奇的望着小胖。 熊弟又道:“上回韩大哥拿给我们的吃的那些蜜桔就是从这里摘去的?” 元牡丹笑道:“你们若是想吃,我可以叫人帮你们摘些来。” 熊弟挠着头,觍着脸笑道:“我想自己去摘。” 韩艺哈哈道:“别闹了,你爬的上那树么。” “我我爬不上,小野行啊!” 熊弟昂着头道。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你们去吧,小心一点就行了。” “哎!” 熊弟道:“韩大哥,你去么?” 韩艺摇头道:“我喜欢吃现成的。” “那我们去了。” “嗯。记住牡丹娘子刚才说过的那话。” “啥话?” “小心一点。”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 “哦。” 熊弟、小野、杜祖华三人立刻往桔树林那边跑去。 韩艺架着二郎腿,哼着小曲,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 而元牡丹则是仔细观察那一盆自由之花,非常的专注。 二人似乎真的没有啥共同语言。 韩艺哼了一会,觉得有些闷,随口问道:“哎,你这果园什么时候建好的。” “六十年前!” 元牡丹望着盆栽,淡淡回道。 韩艺又道:“那是你这果园早,还是万年宫早?” “同时。” “你们元家还真是会做买卖啊!” 韩艺点点头,元家此举非常明显呀,摆明要赚朝廷的钱,又见她还瞅着那盆栽,叹道:“我说牡丹娘子,艺术这东西是学不来的。其实也不分好坏的,艺术就是思想,将你脑中的东西通过你希望的方式展现出来,这就是艺术了,你的思想就那么一点点,不可能学的会我这自由之花的。我劝你就别费这心了,但是话说回来,当你的思想达到我这种境界,那你不用学了,你自己就可以创作的出。” “不要脸!” 元牡丹收回目光来,狠狠瞥了眼韩艺。 韩艺丝毫不恼,道:“看吧,看吧,这就是你狭隘的思想。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不要脸、下流、无耻,这就是一种思想禁锢。” 骂人也是思想禁锢?元牡丹好气好笑道:“那我真是好奇,若是你,你会怎么说?” “要是我的话,那就非常具有艺术性了。听好了。” 韩艺清了清嗓子,道:“你从小缺奶,长大缺爱。奶奶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大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毛驴,欠鞭!你说你,爷爷我教你练刀。你练剑,你还上剑不练,练下贱!金剑不练,练银剑!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何必呢?” 他是一口气说完。 元牡丹听得是目瞪口呆。 韩艺很满意元牡丹的表情,笑呵呵道:“看见没有,这就是灌水,哦不,这就是艺术。” 过得好半响,元牡丹小抽一口冷气,回过神来,随即又是噗嗤一笑,又赶紧忍住,瞪了韩艺一眼,道:“胡说八道。” “又来了。”韩艺摇头一叹,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元牡丹轻轻哼道:“我宁做朽木,不做歪梁。” 韩艺面色一怔,道:“这话倒是有点艺术性,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吧。” 这脸皮厚的,如铜墙铁壁一般,真是刀都砍不进去。 元牡丹是彻底无言了。 这时,那个女婢也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放在石桌上,但见上面放着一个大瓷壶和一个小瓷瓶。 元牡丹道:“冰水就没有,这是冰的蜜桔汁。” 古代人民的生活水平不错呀,都喝上果汁了,真是小瞧古人也。韩艺来到唐朝这么久,还从未喝过果汁,更别提冰果汁了,正准备看起对壶喝时,元牡丹突然道:“这边上是冰蔗浆,放在蜜桔汁里面,要更好喝一些。” “明白!” 韩艺放下蜜桔汁来,又将蔗浆倒了进去,然后喝一了口,只觉从舌头冰到胃里,爽,真是太爽了,但是甜味似乎有些不够,不禁拿着那装蔗浆的小瓶子,闻了闻,又伸出舌头在瓶口舔了舔,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露出一脸奸笑。 元牡丹谨慎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笑甚么?” 韩艺呵呵道:“我想跟你合作做一门生意。” 元牡丹道:“什么生意?” “糖。” 韩艺摇了摇手中的小瓷瓶。 元牡丹微微皱眉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意思就是,我有一套制糖技术,我保证是当今世上没有的,而且制出来的糖也比现有的糖要好得多。” “当真?” 元牡丹面色一惊。 这唐朝才在前不久,从印度引进先进的制糖术,但其实也就那样。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道:“你说说看。” 韩艺笑道:“你开玩笑吧,我说给你听了,那还有我什么事,但是根据我往昔的表现,你没道理怀疑我啊!” 元牡丹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喜悦,稍一沉吟,道:“你打算怎么合作?” “你提供原料,我提供技术。” “什么原料?” “甘蔗。利润七三开。” “我七,你三。” “你得了吧,是我七,你三。” “这不可能。” 这女人还在很是贪钱啊!韩艺道:“我这技术可是无价之宝,到时全国都得用我的糖,这钱可是不少呀。但是甘蔗又不是你一家种,我可以另找人合作,这摆明就是便宜你了。” 元牡丹道:“五五分。否则,那你就去找别人吧。” 韩艺稍稍犹豫了下,随即点头道:“行!五五就五五。” 他说是可以随便找人合作,但是其实还真不多,就元家是最佳的合作对象,因为如今没有专利法,他没有实力保护自己的技术,但是元家可以保护呀,反正他们已经垄断很多技术,还在乎这一样啊! 元牡丹又道:“你这制糖术是哪里学来的?” “什么学?我又没有读过书,不会学东西,这都是我自创的。”韩艺恬不知耻的说道。 元牡丹有些心急道:“那你打算何时开始?” 韩艺想了想,道:“这个还是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元牡丹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如今韩艺还得为皇帝表演,哪里有空。 二人又随便交谈了一会儿,忽觉光线突然暗了下来,韩艺和元牡丹同时抬头望去,只见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一朵乌云。 “要下雨了。” 韩艺和元牡丹同时说道。 “我得回去了。” 韩艺急忙站起身道。 元牡丹道:“山谷后边有一条捷径直通万年宫。” ps:万年不朽的箴言求推荐票,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自由之花: 第三百零三章 夜里危机 夏天是躁动的,不管是汗水,还是雨水。¥f, 轰隆——! 一声巨雷,仿佛在头顶上爆炸一般。 又是一道闪电,仿佛撕开了天幕,滂沱大雨从中落下。 哗啦哗啦! 雨珠连成线的掉落下来,打在屋顶上,打在树枝上,啪啪作响。 狂风肆虐着天台山的一草一木,大树被吹得左摇右摆,小草被压的抬不起头来,发出的响声,足以令人难以入眠。 “哇!好险呀,幸亏元牡丹告诉我一条捷径,否则非得变成落汤鸡。” 韩艺他们前脚刚刚进门,后面那豆大的雨珠就如同从机枪中射出的子弹一般,滴滴答答打在他身后。 韩艺站在院门前,望着远处那灰茫茫的一片,心中只觉怀念,因为这看着跟雾霾有些像似,能见度都那么低,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用带口罩,可以尽情的呼吸。 “韩大哥,小野,你们说这雨得下多久呀!” 熊弟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大雨,一脸不爽的表情。 小野道:“小胖,你问这个作甚?” 熊弟噘着嘴道:“我刚才都还没有吃饱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除了吃,还能记着什么?” 熊弟很认真的想了想,道:“睡觉和演小品。” “呃!” 忽听楼上有人喊道:“小胖,小野,是你们回来了么?” 是梦婷的声音。 熊弟立刻道:“梦婷妹妹,我们在门口了,有什么事么?” 梦婷回道:“经济半小时,你们来不?” 熊弟顿时一喜,蹦了起来,嚷嚷道:“这就来,这就来。”说着又向小野和韩艺道:“小野,韩大哥。华仔,走走走,经济半小时去。” 小野也站起身来。 韩艺却没有动,道:“你们先去吧。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哦。” 熊弟与小野、华仔兴致勃勃的就绕着走廊往阁楼行去。 韩艺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这滂沱大雨,这其实也是一种美景,倒也没有去想那些烦心事,而是想到了萧无衣。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这种想念的幸福感,在前世是从未出现过的。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韩艺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小胖说的没错,人生就是吃喝拉撒,先去睡一觉先。”于是站起身来,正当他准备回去时,突然定住了,回过身来。望着门前的清泉,只见那清澈见底的泉沟,如今已经变成了淡黄色。 他看了一会儿,皱了下眉头,倒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下暴雨,水变黄,也是非常正常的 已经入夜了,大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韩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脑海里面反复出现那一条淡黄色的泉沟,以及前面下山游玩时的片段。 “不好!” 韩艺突然坐了起来,拿起衣服穿上,点燃一个火把。走到院门口,将院门一打开,就往泉沟那边走去,可还只是走到一半,就觉一脚踩在了水里,那火把一照。不禁面色一惊,只见泉水湍急的流动着,而且已经变成了深黄色,泉沟边上还有不少泥土。 韩艺急忙跑了回去,连着在几扇门前使劲的敲了敲,嘴里大声叫道:“东浩,佐雾,小胖,小野。” “是谁在大喊大叫啊!” “都什么时辰呢?” “好像是韩大哥的声音。” “韩大哥,出什么事呢?” 熊弟光着上身,揉着眼,走了出来。 韩艺急切道:“情况非常不妙,我怕会爆发山洪。” “山洪?” 众人解释面色一惊。 韩艺迅速道:“东浩,佐雾,小野,你们三个赶紧带着小胖、梦儿他们迅速离开这里,去南边那座矮石山上面躲避,切记,不可站在坡下,一定要站在最高处,明白吗?” “知道,知道。” 东浩、佐雾早已经吓醒,连连点头。 韩艺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通知陛下,穿好衣服就速速离开,东西都不要拿了。” 说着,他就拿着火把,顺手又拿起了那响啰跑了出去 “什么人?” 韩艺刚刚冲了出来,忽听得一声喝止,只见北边行来一队巡逻的士兵,出声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将军。 “我是凤飞楼的韩艺。” 韩艺急忙自报家门。 “凤飞楼韩艺?” 那将军愣了下,随即道:“哦,我想起来了,就是表演话剧的凤飞楼。这大晚上的,你跑出来干什么?” 韩艺急切道:“将军,我感觉这里可能会爆发山洪。” “山洪?” 那将军面色一惊,道:“此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方才下了那么久的暴雨,如今泉水已经高涨,而且泉水里面还夹带着不少的黄泥,我看极有可能爆发山洪。将军,你信我,再拖下去,万一山洪爆发,那什么都晚了。” 那将军显得有些犹豫,下这么大的雨,泉水肯定会高涨,有黄泥倒也正常,这可不能说明山洪会要爆发了,万一没有爆发了? 这罪谁来当? 韩艺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急忙道:“将军,如果没有爆发山洪,最多也就是一晚没有睡好,倘若真的爆发了山洪,陛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就不仅是掉脑袋的事。你放心,如果没有爆发山洪,这罪我一个人扛,你赶紧带我去叫醒陛下。” 这将军身后一人就道:“中郎将,这话可不能信,万一没有山洪,那我们可就要遭殃了。” 韩艺怒道:“万一爆发了山洪,后果岂能你们能负责的起。” 那将军瞧了韩艺一眼,微一沉吟,突然皱眉道:“吩咐下去。让前面守卫的将士,做好撤离的准备,另外,再派人赶紧去叫醒宫中所有人。准备撤离。” “中郎将,这。” “快去。” “遵命。” 那将军又向韩艺道:“你随我来。” 说着,他便立刻带着韩艺往内宫跑去。 来到皇帝的内宫前,门口守卫的士兵立刻挡在前面,刀枪相对。“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陛下寝宫。” 那将军急忙道:“我乃中郎将薛仁贵,有急事向陛下禀报。” 薛仁贵? 韩艺面色一惊,他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薛仁贵的名字还是听过,md,这都能碰见名人? 那守卫的士兵见是一个中郎将,道:“如今陛下已经歇息,除非是陛下召见你,否则。我们不能让你入内。” 这皇帝的寝宫岂是说进就能进的,必须要有皇帝亲自下的命令,才能进去,当然,说到底还是薛仁贵职位不够高,如果长孙无忌要见李治,那这些人还是会去通报的,显然中郎将目前还没有这个资格。 韩艺不懂这些,还眼巴巴的望着薛仁贵。 薛仁贵见罢,也没有多言。拉着韩艺便离开了,正当韩艺准备询问时,他突然拉着韩艺往边上一条小道行去,低声道:“你跟我来。” 他带着韩艺偷偷来到南侧的宫墙边。然后弯下身来,道:“你站在我的肩膀上,去叫醒皇上。” 韩艺也不及多想,急忙站在他的肩膀上,攀上宫墙,用力敲打的着响啰。大喊道:“皇上,皇上,有危险,有危险。” “何人在此喧哗!” 立刻就有火光照来,听得阵阵脚步声往这边而来。 但是韩艺不管不顾,兀自对着里面大声叫喊着,用尽吃奶的力气敲打着响啰。 直到一队卫兵冲上前来,将他们擒住,压在地上,白晃晃的大刀架在他们两个脖子上。 “出什么事呢?出什么事呢?” 听得一个尖破嗓子想起,又见一个矮胖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毕竟方才韩艺喊得话可是非常恐怖的,又是半夜,人都吓死了。 “启禀少监,是此二人在此喧哗!” “张少监,是我,韩艺,我是韩艺啊!” 韩艺见得此太监,急忙大声喊道。 张少监低头定眼一看,惊讶道:“韩艺,怎么是你?” 韩艺道:“陛下现在正处在危险当中,快快带我去见陛下。” 皇帝有危险? 张少监可是吓得不轻呀。 这话一出口,谁敢不带韩艺去见皇帝。 寝宫内。 只见李治披着一件披风坐在卧榻上,在他身边还在这一位丰满、娇媚的少妇,正是武媚娘,因为是刚刚起床,她也没有梳妆打扮,披着长发,但是天生丽质,也不需要化妆。 “韩艺,你疯了吗?这大半夜的在朕的寝宫外面疯喊,若你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定不饶你。”李治怒火滔天的向韩艺喝道。这才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人吵醒了,这种感觉是非常痛苦的。 你妹的,我是来救你的啊!韩艺道:“陛下,你要怪罪韩艺,随时都可以怪罪,但是还请陛下立刻离开这里,因为这里随时有爆发山洪的危险。” “山洪?” 李治、武媚娘皆是大惊失色。 过得片刻,武媚娘突然道:“你凭何说会爆发山洪?” 韩艺道:“我是没有办法证明一定会发生,但是如今种种的迹象都预示着极有可能爆发山洪,外面的泉沟都已经快被泥土给堵住了,陛下万金龙体,怎可担此风险。” 李治愣了愣,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武媚娘想起前面那一阵暴雨,突然道:“陛下,臣妾以为韩艺说的对,陛下可不能冒此风险,我们快些走吧。” 她的希望可全在李治身上,万一李治有个闪失,她可就全部完了。 这身边之人都这般说了,李治突然就感到非常害怕了,傻傻的坐在卧榻上。 武媚娘站起身来,一手直接挽住李治的胳膊,将他拉起来,也不管李治连鞋都没有穿好,拖着李治就疾步往外面走去,果断的吩咐道:“张少监,传令下去,所有卫兵立刻保护陛下撤离。” 这才刚来到内宫外面,忽然隐隐听得北边山上传来哗啦哗啦几声响。 ps:求月票 ,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谁说救美的一定是英雄 “啊——!” 虽然北边传来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吓得李治大叫一声。←, 他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又是长孙皇后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嫡子,李世民对其是百般疼爱,甚至不让他去自己的封地,众王子当中,就唯独他没有去过。 而当了皇帝之后,又有长孙无忌这个舅舅在一旁保护,故此,李治从小到大,就没有遇到过任何危险,连挫折都非常少,其实就连这个皇位,他都是迷迷糊糊坐上去的,他以前可从未想过当皇帝,也从未去争夺过,毕竟他以前以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正因为人生太一帆风顺了,所以在这黑夜中,几声崩坍的响声,足以吓得他魂不附体了。 武媚娘也是流的一身流汗,但是她不同于李治,她遭遇过太多的困难,越是这种时候,她骨子里面那股韧劲就冒了出来,紧紧抓住李治的胳膊,安慰道:“陛下勿要害怕,这山洪一时半会到不了这里,我们有足够的工夫撤离。” 李治都慌了神,道:“可是你叫朕往哪里撤?” 这时一人道:“陛下,可去往这附近的九龙塔暂避,那里地势平坦,而且十分坚固。” 这人正是薛仁贵。 武媚娘立刻就道:“就去九龙塔,这里这一切暂时由薛将军你负责。” “遵命!” 薛仁贵立刻带着李治等人望九龙塔撤去,同时又命人去疏散人流。 与此同时,整个万年宫动火通明,到处都是流动的火把,脚步声,叫喊声,乱成一团。 但是李治、武媚娘也无暇顾及这么多,在一众卫兵的保护下,顺着大道往九龙塔那边跑去。 这九龙塔不是木头建的,而是用石头砌成的。非常坚固。 这李治前脚刚踏入九龙塔,那山洪就如尿崩一般,席卷了万年宫。 “报——!启禀陛下,山洪已经冲破了玄武门(这个玄武门不是玄武门事变那个玄武门。当然,更加不是我编出来的,事实上万年宫的北边主要的大门就叫做玄武门)。” 一名卫军统领冲了过来禀报道。 李治听得心中一颤,这来的未免也快了一点吧,急急往塔最上层跑去。 虽说如今是黑夜。根本就看不清,但是听得山洪的冲击声,更让人恐怖。 又过得一会儿,山洪就来到了李治的寝宫。 李治站在九龙塔上层,微微喘着气,望着那一个个消失的火光,知道那就是一条条性命,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他第一次明白,生命是多么的脆弱。这要在晚得片刻,那他就真的挂了,这真的是死的冤呀! 而武媚娘也是一脸大汗,方才她是强忍着害怕,如今这汗珠才不断的往外面冒。 李治突然瞥了眼武媚娘,心中是万分感动,这真的是患难见真情,在这性命攸关之际,是武媚娘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轻轻将武媚娘揽入怀里,感激道:“媚娘,方才真是幸亏有你啊!”目光突然也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武媚娘道:“媚娘并没有做什么,要不是韩艺冒死叫醒我们。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李治突然反应过来,要不是韩艺,他可就真的可能已经被山洪冲走了,急忙转过头去,道:“韩艺。” 但是并无人回应。 这人去哪里了。李治向那张少监道:“少监,韩艺人呢?” 张少监左右望了望。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李治心中一紧,急忙喊道:“来人,快些来人。” 过得片刻,薛仁贵走了进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你可见到韩艺?” 薛仁贵愣了下,道:“回陛下的话,方才我们来到九龙塔时,就不见韩艺了。” “什么?” 李治一惊,道:“这刚刚还在一起,怎么就会不见了?速速派人去找。” 武媚娘道:“陛下勿要着急,我看韩艺一定无恙。” 李治诧异道:“为何?” 武媚娘道:“方才我们一群人来此,不可能走丢的,那么韩艺一定是自己离开的,我想他一定去帮助其他人了。” 李治愣了下,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在万年宫西南面的一处山谷中,这里正是元家的果园。 “山洪来了,山洪来了,大家快跑啊!” 只见十余男女披头散发,衣履不整的疯狂往外面跑去,他们似乎都忘记住在最里面花谷中的元牡丹了,但是在这种时刻,当然是自保,谁还顾得了别人。 深居在谷内的元牡丹也已经惊醒了过来,听到外面喊道“山洪来了!”,吓得也是面如白纸,拼命的往外跑。 “哎呦!” 突然,她脚下一绊,直接摔了下去。 她赶紧爬了起来,忽觉脚踝传来一阵巨疼,但是这时候,她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跑去。 只听得哗啦哗啦的涛涛洪水声从北边高处传来,而且越来越响。 “啊——!” 忽听得一声惨叫声。 元牡丹听得这惨叫声,但又看不见,举目望去到处一片漆黑,就听得那洪水冲击之声,这心中一慌,脚下没有注意,又摔倒在地。 元牡丹坐在地上,仰面四顾,一双极其漂亮的瞳孔,已经露出绝望之色。 正当她绝望之际,一束亮光从左边照来,她猛地一转头,只见一人冲了过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一手抱起,拖着她就往边上蜜桔林冲了过去。 “快往上爬!” 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 元牡丹求生的**突然涌上心头,拼了命的往上爬,就听得洪水声紧跟在身后,埋头往上爬。 哗啦一声! 听得水流冲击山坡的响声。 元牡丹只觉脚下一湿,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不要命的往上爬。 因为这蜜桔林是建在高岗上的,不是靠山的,是一片丘陵地带。山洪冲不上去。 爬到山岗顶时,元牡丹直接趴在地上,听得下面的流水声,知道自己算是死里逃生。 喘了两口气。她突然猛地坐起,回头望下望去,下面是一片漆黑,她的瞳孔开始慢慢放大,大声喊道:“韩艺。韩艺——!” 但是四周就听得水流声。 “韩艺——!” 元牡丹似乎兀自不甘心,用尽所有的力气站起身来,歇斯底里的喊道。 忽听得不远处有人说道:“大姐,我在这了,别喊了,大晚上的,也不怕吵到别人睡觉。” “韩艺!” 元牡丹顿时喜极而泣,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隐隐见得一人趴在草丛里面,不是韩艺是谁。 她顿时又哭又笑。又喜又气,坐了下来,道:“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韩艺头都不想抬,道:“你还好意思说了,我方才只是叫你爬上去,可不是叫你踩在我的头上往上爬,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你给害死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方才元牡丹慌乱之中,连踩他两脚。弄得他爬了几下都没有爬上去,自己都吓死了,连火把都丢了,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元牡丹愣了下。回想一下,方才的确好像的确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只觉脸上发烫,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韩艺趴着一动不动,含糊不清的说道:“算了。算了,我tm都快累死了,牡丹娘子,你真应该减点肥。” 这其实不是减肥的问题,问题是元牡丹比他都要高一点,再轻能有多轻,若是寻常时候,韩艺方才还真不见得能半抱着元牡丹冲这么快,真的是死亡的气息逼出他的潜力,才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不过这对于韩艺而言,并不陌生,后世的他也曾在好几次凭借着潜力爆发,死里逃生。 来不及感动,就被这厮给气了个半死,元牡丹红着脸啐道:“你才应该减肥了。” “嗯嗯嗯!好吃,好吃,你家的蜜桔还真是没话说,我摸瞎子随便摘了三个,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甜,好品质值得信赖。” 漆黑中,在那蜜桔林高岗上,但见一棵蜜桔树上的枝干上躺在一道黑影,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 正是韩艺。 而在树下还坐在一道高挑的倩影,背靠在树干上,听得树上那人,不免噗嗤一笑,随即又抿着唇道:“你吃就是了,哪这么多废话。” “夸你的蜜桔也不行,真是的。” 韩艺郁闷的摇着头,又听得哗啦哗啦几声,树枝摇摆间,这厮怀里又多出许多蜜桔来,吃的是不亦说乎。 过得半响,元牡丹突然问道:“韩艺,你是特地来救我的么?” “哎,问你话呢?” “吃蜜桔,没空。”韩艺哼了一声。 “!” 元牡丹咬咬牙,暗骂,真是小气量。 韩艺又呵呵一笑,道:“开玩笑的。不过你问的也太白痴了,我当然是来救你的,难不成我冒着山洪来这里偷你家的蜜桔吃啊,小胖也做不出这事来。” 元牡丹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她自问与韩艺的关系,还不至于冒着危险来救她。 韩艺一笑道:“如果救人还需要理由的话,那还救什么。在这种时刻,本就该相互帮助的,反正能救就救吧,量力而行。哦,这还得多亏山洪是爆发在北山上,要是爆发在这附近,那你只求自求多福了,还有,幸亏你白天的时候告诉我,有一条捷径可是直通这里,否则的话,我也不敢来。由此可见,好人有好报啊!” 原来在出得李治的寝宫,又听见北山那边传来的声响,韩艺突然想起元牡丹来,因为小胖他们已经交代完了,而其余人,薛仁贵也派人去叫了,唯独元牡丹孤悬在外,他认为应该赶得及,故此,就跑了过来,想通知元牡丹,毕竟他和元牡丹也算是朋友,而且元牡丹和萧无衣还是结义金兰,反正能救就救,哪里知道这山洪来的如此之快,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但是马后炮的说,得亏他当时没有丝毫迟疑,要是晚得片刻,那元牡丹恐怕就被山洪冲走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被洪水冲走了。” “这是必须的,我接受的你感谢,包括你送我的蜜桔。” 元牡丹微微一愣,随即轻轻一笑。 忽然一阵夜风吹过。 “阿嚏,阿嚏!” 元牡丹浑身一哆嗦,连打了两个喷嚏,不禁双臂相互抱了抱,她就穿了一件睡袍跑了出来,这大晚上的,真是又够呛的。 “唉!” 树下穿了一声叹气。 元牡丹正准备问他为何叹气,突然一块布罩在头上。 又听韩艺说道:“臭是臭了点,将就着用吧。” 元牡丹一把将那“布”给抓了下来,是一件外套,道:“你自己怎么办?我不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嫌臭?” “不是。” “那就盖着吧。就当是帮帮我。” “嗯?” “谁让我的绰号是‘妇女之友’了。” ps:求打赏啊!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雨后阳光 打一棒子,给一枣子。∈↗, 严格来说,这一招不是人类发明的,而是老天发明的。 有一句话就能够很好的证明这一点,就是风雨过后见彩虹。 昨夜雷公发怒,山洪肆虐,今儿太阳公公就早早爬出了海平线。 凉风拂过,一缕阳光从东边射出,正好照在背靠树而息的元牡丹的脸上。 昨晚她真是从鬼门关爬了出来,差一点就一命呼呼了,虽然性命是保住了,但也因此身心俱疲,故此,与韩艺聊着聊着便就睡着了。 不到一会儿,阳光变得越发刺眼,元牡丹那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睁开一条缝来,下意识的还用身上披着的那件外衣遮了遮眼,过得片刻才慢慢放下外衣来。 望得眼前美景,心中不由得赞叹一声,好美的景色啊! 郁郁葱绿的山林间,发出夺目的光彩,仿佛被冲洗过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呼——呼——!” 等到元牡丹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时,忽听得边上传来阵阵喘息声,不禁转头一看,还吓了一跳,只见边上还蹲着一人,满脸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气,但嘴角却还带着一丝喜悦微笑,阳光照在他那张略显平凡的脸上,仿佛反射出充满希望的光彩,显得格外的迷人。 不是韩艺是谁。 “你干什么?” 元牡丹轻声问道。 韩艺回过头去,笑道:“你醒呢?” 元牡丹点点头,又问道:“你在干什么,怎么满脸大汗。” 韩艺笑道:“跑了一会步。”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运动在于坚持。” 元牡丹瞧了韩艺身上那件薄薄的**,已经被汗水侵湿了,突然明白什么似得,赶紧将外衣递了过去,道:“你的外衣。” “哦。” 韩艺应了一声。可这手伸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定在元牡丹的身上,原来元牡丹昨夜是穿着睡袍跑出来的。这晚上当然无所谓,但是现在可是白天,这阳光一照,几乎都是透明的,一双丰满、高挺的双峰。都快裸露在外面了。 这韩艺虽也不是什么君子,甚至可以说是浪子,但也不会趁人之危,特别是女人,如果对方愿意给他看,那当然有看白不看,瞟了一眼,就偏过头去,忍着笑道:“你还是穿着吧。” 元牡丹先是一愣,随即低头一看。顿时满脸通红,急忙将衣服裹上,包的严严实实的,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韩艺见她将衣服穿好了,于是站起身来,轻轻一跳,摘得两个蜜桔,扔了一个给元牡丹,道:“解解渴。” 元牡丹还真有些口渴,接过蜜桔来就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韩艺道:“走吧,我也得回去了。” “嗯。” 元牡丹刚刚站起身来,忽觉左脚踝传来一阵巨疼,不禁哎呦一声。还险些跌倒,一手搀着树干。 韩艺走了过来,道:“我扶你下去吧。” 元牡丹虽心有抵触,但也别无它法,尴尬的点了下头,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 韩艺也没有在意。往下面走去。 “哎呦。” 这可是一个比较陡的坡,元牡丹仅凭一手扶着韩艺的肩膀,还是有够勉强的,差点没有摔倒。 韩艺看着她。 元牡丹红着脸,没有做声。 韩艺直接将元牡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了过来,挽着他的脖子,然后一手搂着她的腰,第一感觉,就是这女的也忒高了。 韩艺大概就是一米七五左右,但是二人并排站时,元牡丹还是要高韩艺那么一点点。 虽然韩艺是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但是这种高度,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至少要用更大的力气去搀扶着。 二人慢慢下得山坡,只见昨日白天还是五彩冰纷,分外迷人的山谷,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污泥、木屑,那些美丽的花朵,早就被山洪冲的面目全非,还有三五间房直接被冲毁了。 元牡丹看得这一切,不禁黯然一叹。 韩艺笑道:“命保住就行了,这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只是不知道那些下人可还安好。”说到这里,他眼中还透着一丝担忧。 元牡丹瞥了韩艺一眼,这些下人是她元家的,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些花朵,但却没有想到韩艺想到的却是那些下人,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二人小心翼翼的劈开那些污泥,但兀自膝盖以下全是黄泥,他们先是来到元牡丹的房间,不幸的是,也已经被大水冲毁了,毕竟这山谷的地势比较低,幸运的是,高出还有一间房屋并没有收到损害,于是二人又去到那那件房屋,里面一切都安然无恙,这间房屋原本是护卫住的地方,现在那护卫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完全没有一点护卫的职业精神。 元牡丹从里面找得两件干净衣服,虽然是下人穿的,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自己穿上一件,又给了韩艺一件。 韩艺换上衣服之后,心中记挂着小胖他们,道:“我现在要回去了,你——?” 元牡丹摇摇头道:“我恐怕现在走不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就在这坐一会,我先去看看,等会再来。” 元牡丹道:“你快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韩艺立刻离开了这里,超捷径往万年宫那边跑去 . 这山洪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就这短短一个时辰,破坏力是无法估计的。来到万年宫,比山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歪七倒八的大树,石板地上也到处都是污泥,不少女婢、奴役匆匆走过,反正,也是一片混乱。 “呜呜呜——哇——呜呜呜——!” 韩艺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得一个非常凄惨的哭声,而且正是熊弟的声音。 这种时候,听得这种哭声,韩艺吓得整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急忙寻声跑了过去,可还没有跑两步,就听得熊弟哭喊道:“韩大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韩大哥。呜呜呜。” 难道——这小胖子怎么竟往坏处想。韩艺苦笑一声,急忙跑了过去,嘴上喊道:“小胖,我在这里了。” 转过一道弯,韩艺就见熊弟一手提着大小兔,站在一棵大树下,哭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韩大哥!” 熊弟见到韩艺,顿时狂喜不已,迈步就冲了过来。 “哎呦!” “天啊!” 韩艺急忙跑了过去。扶起熊弟来。 熊弟站起身来,就是一把抱住韩艺的,哭喊道:“韩大哥,你去哪里了,你吓死小胖了,我还以为你被洪水冲走了。” “我去通知你牡丹姐姐了。” 韩艺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行了,行了,我没事的,你看我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熊弟抱了好一会儿。才肯松开韩艺来,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抽泣道:“那——那牡丹姐姐还好么?” “她没事。” 韩艺看着胸前满是污泥,心中不由得一直摁苦笑。可见小胖抽泣的话都说不清了,而且声音也有些沙哑,心中十分感动,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问道:“你还好吧?” 熊弟摇着脑袋道:“我没事。” “那就好!” 韩艺道:“小野呢?” “韩大哥,我在这。”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韩艺望着拉着自己衣袖的小野,见他安然无恙,倒也松了口气,道:“梦儿她们呢?” 由于熊弟还在一个劲的抽泣,说话比较困难,小野才道:“梦儿姐姐她们都很好。” 韩艺点点头道:“那我们快去找梦儿他们吧,免得他们担心。” “韩大哥,你答应我爹和我娘,要照顾好我,你可不能离开我!” 停止抽泣的熊弟又开始碎碎念了。 韩艺和小野相视一眼,纷纷呵呵笑了起来。 当韩艺出现在梦儿他们面前时,都把梦儿她们给激动坏了,令韩艺遗憾的是,她们并没有像小胖一样,给他一个贴身的拥抱,可能是嫌他太脏了吧。 凤飞楼的员工,一个都没有少! 韩艺心中也是踏踏实实松了口气,这就是以前他最抵触的责任感。 “韩小哥,韩小哥。” 正当韩艺与梦儿他们聊着的时候,忽听一人喊道。 韩艺转头一看,正是大名人薛仁贵。 这薛仁贵看到韩艺,显得激动不已,道:“韩小哥,见到你真——真是太好了,我可是整整寻了你一个上午。” 韩艺见他恁地激动,但是二人也就见过一面,没什么交情,道:“薛将军,你寻我干什么?” 薛仁贵道:“皇上昨夜就下令,说一定要找到你。” 原来如此!韩艺道:“对了,陛下怎么样?” 薛仁贵道:“陛下无恙,如今正在梳妆楼休息。” 韩艺松了口气,道:“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薛仁贵至今想想都感到非常害怕,道:“幸亏有你,否则我就是掉一万个脑袋都不够。” 借着他将如今万年宫的情况说了一边。 整个宫殿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冲毁了二十余间小屋,大体建筑都还在。人员方面,如今都还在清算,不过好在大臣们都还在,这可全亏韩艺及时通知,否则的话,这一场山洪下来,至少这死亡人数也得翻上十倍。 要知道这里住着的可是整个大唐王朝的最高领导层,要是被一场山洪给冲走了,那整个大唐都会乱了套。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薛江军,有件事拜托你一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封赏受阻 韩艺拜托薛仁贵的事,当然就是让他去接元牡丹过来,毕竟放元牡丹一个人在那里,而且元牡丹还有伤在身,他也放心不下。 这个其实都不要拜托,韩艺告诉薛仁贵,薛仁贵肯定就会立刻派人去,元牡丹岂非一般女子。 薛仁贵应承下来,就离开了,他是中郎将,又是负责外宫的治安,如今要忙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可没有工夫在这里跟韩艺瞎扯。 而韩艺则是与熊弟他们回绿波阁去了。 但是很令人郁闷,因为那绿波阁就是在泉沟边上,而且还位于万年宫的北面,是属于重灾区,外墙已经冲毁,里面全是污泥,唯独那栋阁楼的二楼是完好无损的,其余的房间都已经住不得人了。 韩艺不是一个习惯等待的人,而且估计也没有人来帮他们处理这些,于是就号召大家,一块来情理这些污泥、污水。{无+ 好在他们这些人也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在凤飞楼也经常干一些家务,大家也觉得本是理所当然的,立刻就干了起来。 男的就是负责情理这些污泥、木屑,而女的则是进屋将那些被红会侵湿的被褥、衣物拿出来,晾在外面。 幸运的是,烈阳高照,被褥什么的,在外面凉了一会儿,就干了。 院内的污泥什么的也都清理干净了,忙完之后,一群人也是非常疲惫,熊弟累的是抱着一根圆柱偷睡了起来,他边上的大兔和二兔呆呆的注视着这么诡异的睡觉姿势。 韩艺见大家也都挺累的,而且他自己早已经到了极限,昨晚他可是一宿都没有睡,就在那里做运动。因为衣服都给元牡丹去了,他冷呀,于是就吩咐大家将那些吊床挂在外面的树干上,男的全不去外面休息,因为屋子里面湿气还是非常重的。 而梦儿这些女人就集体睡在二楼。 熊弟这一会又不知道变得多么矫健,飞快的冲了出去。然后爬上吊床,不到片刻功夫多久呼呼大睡起来。 韩艺也是不遑多让,将他们安排妥当之后,也爬上一床吊床,躺下即睡着了,几乎连一秒都没有停留 . 也不知过去多久。 韩艺忽闻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不禁抽动了几下鼻子,但他并未醒来,只是不断的抽动着鼻子。过得片刻,他隐隐听得边上传来几声偷笑,缓缓睁开眼来,只见面前飘着一块大烤肉,还冒着热气,这尼玛要不是高科技,就是闹鬼呀。 韩艺被这块烤肉勾引的情不自禁坐了起来。 忽然,面前的烤肉嗖的一声便不见了。 什么情况?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两道黑影,一瘦一胖。借着昏暗的火光,不难看清楚这二人正是小胖和小野。 韩艺瞬间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被耍了,沉声道:“小胖。”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醒了啊!” 韩艺倒也没有和他们计较,发现作弄他们的机会多得是。坐起身来,左右看了看,发现已经入夜了,道:“什么时辰呢?” 小野道:“都已经快三更天了。” 韩艺听得一惊,“我睡了这么久?” 熊弟点点脑袋。突然将手从面拿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面插着一块烤肉,道:“韩大哥,你肚子饿了吧,这是我和小野刚刚烤好的。” 韩艺还真觉得肚子很饿,他这一天几乎就没有吃什么东西,都能感觉道胃酸已经到胸口了,急忙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韩大哥,给。” 小野也拿出一瓶酒来,递了过去。 “还是你们懂我。” 韩艺拿过酒瓶,对这嘴就灌了。 酒足饭饱后,韩艺长出一口气,道:“真是舒服啊。” 熊弟呵呵道:“韩大哥,好吃么?” “非常好吃。” 韩艺摸了摸圆滚的肚皮,道:“这肉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熊弟兴奋的手舞足蹈道:“韩大哥,你知道么,前面傍晚的时候有一条小鹿突然跑到南边那山坡上,让小野给瞧见了,然后。” 这小胖子一开口,根本停不下来。 韩艺听到一个开头,就基本上明白了,又问道:“难道宫里没有送晚饭过来么?” 熊弟点点头道:“送了,送了,但是呵呵,都被我们吃完的。” 小野道:“还有那张少监也来过两次。” 韩艺一愣,道:“他来干什么?” 熊弟抢着说道:“他第一回来,说陛下要见你,但是见你在睡觉,就让我们别打扰你,然后就离开了,第二回他又来了,说陛下让你明天早上去大宝殿。” 韩艺可能是刚是睡醒,一时未听清楚,惊讶道:“大保健?”暗自抽了口冷气,这尼玛还真是一个体恤臣民的好皇帝啊! 熊弟纠正道:“是大宝殿。” “哦。” 韩艺略显有些失望。 熊弟好奇道:“韩大哥,啥是大保健。” 韩艺敷衍道:“没事。我想我是太想念你大姐姐了。” . 翌日! 经过数千人士的一日的清扫,万年宫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直叫人感慨人多力量大啊! 在天台上的东南角有一座雄伟的大殿,殿前南北走向的长廊,人字拱顶,迤延宛转。在四周还建有殿宇群。 这里就是大宝殿,是专门用来上朝的地方,周边殿宇便是各个办公机构,比如尚书省,门下省等等。 当然,这里昨日也遭受了山洪。不过由于这里的殿宇质量过硬,而且处在东南方的高处,山洪来到这里,冲击力已经小了很多,故此这里没有遭受到太大的损害。 此时,大殿内文武百官齐聚。台阶上坐有一人,身着龙袍,正是李治。 休息一整日的他,已经恢复了过来,也是精神奕奕。 一名官员突然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昨日半夜死亡人数三百六十一,受伤人数八百五十一人,其中重伤着一百二十人。另外,还冲毁三十八间屋宇,三座桥梁,损坏的屋宇和阁楼也多达四十多间。” 李治听得点点头,如今想来,都感觉到后怕,额头上又微微渗出汗珠来,道:“昨夜真是十分凶险呀。” “天佑陛下。” 群臣齐声高喊道。 李治摆摆手道:“非天佑朕。而是有两个人救了朕,若非此二人。朕和你们恐怕都难以全身而退。”说到这里,他突然喊道:“来人啊!” 一个太监走了出来。 李治道:“宣韩艺、薛仁贵入殿。” “遵命。” 过得一会儿,韩艺与薛仁贵从侧门入得大殿来,他们还没有资格走正门。 “末将(韩艺)参见陛下。” “快快免礼。” 李治手一伸,给予二人足够的礼遇。 二人站起身来。 李治看着韩艺笑道:“韩艺,身体可还好?” 韩艺急忙道:“回陛下的话。我并没有受伤,睡了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好!”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幸亏有你们二人及早将朕叫醒,否则的话,朕也不可能再坐在这里。尤其是韩艺。多亏你昨夜先有警觉,这不仅救了朕,也救了朕的文武百官,更是救了万年宫所有的人。薛将军也是功不可没,若不是你当机立断,选择相信韩艺的话,仅凭韩艺恐也有心无力,朕今日一定要好好答谢你一番。” 韩艺道:“保护陛下的安全,本是我大唐每个百姓都该做的事情,韩艺不敢邀功。”心里却道,这尼玛要只是弄点钱打发我,那你还是随山洪而去得了。 薛仁贵也赶紧谦虚了一番。 李治笑道:“你们二人对朕有救命之恩,别说朕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应当厚报,此乃为人之道,若是连这最基本的知恩图报,朕都做不到,那朕又有何资格坐在这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薛将军。” “末将在。” 李治道:“朕现在升你为百骑将军,统管北衙禁军,并赐骏马一匹,奴役十人。” 百骑将军可是正四品军官,薛仁贵在此之前,是中郎将,也就是从四品,等于升了一个等级,但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北衙禁军等于是皇帝的私人武装,也就相当于御林军来的,这是莫大的信任呀,一般再能力,皇帝不见得就会让他来保护自己,这个职位关键还是要忠心。 从龙之人,今后肯定是平步青云啊! 这不用想也知道。 在封建社会,皇帝相信你,你就根本不需要愁了。 薛仁贵大喜,急忙拜谢皇恩。 李治让薛仁贵免礼之后,又向韩艺道:“韩艺。” “小子在。” 韩艺此时的心情就跟叫妹妹一般,再幻想这个妹妹究竟是大胸,还是飞机场。 李治目光一扫,笑道:“朕现在封你为监察御史,并赏黄金五十两,奴役、女婢各十人。”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群臣纷纷大惊失色。 监察御史?啥玩意? 韩艺完全不懂这方面,可见得群臣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刚才封赏薛仁贵的时候,这些人可没有这样,暗想,干什么,难道是一个大官? 可还未等他来得及谢恩,一人突然站了出来,激动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韩艺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抬头一看,出来说话的正是褚遂良。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封赏受阻: 第三百零七章 本人文武双全 李治似乎已经料到有人会站了出来反对,眼中是古井不波,非常平静的问道:“褚爱卿何出此言?” 褚遂良义正言辞道:“韩艺救得陛下,立下大功不假,即便是臣与其他同僚,都应该好好重礼答谢,但是报恩是报恩,国事是国事,岂能混为一谈。监察御史虽然品阶不高,但是权力甚大,韩艺乃是一个开青楼的买卖人,岂能胜任此等要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哪怕不是跟褚遂良一党的。 这监察御史虽然只是从八品,但是权力可不小,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皆莅焉;知朝堂左右厢及百司纲目。 你让一个开青楼的买卖人,来当任此等要职,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李治当然不是在开玩笑,目光一扫,微微笑道:“谁说韩艺只是一个开青楼的买卖人?韩艺早有官名在身,这不过只是晋升而已。” 褚遂良愣了愣,反应可也不慢,道:“陛下说得莫不是扬州平叛一战?” 李治道:“正是,当初扬州平叛,扬州城内空虚,精兵不过一千,而面对上万的叛军,全因韩艺摆下空城计,吓住叛军不敢进攻,甚至还逼退叛军,这才被流星击中。之后又是韩艺献策,让当时在扬州主持大局的杨二郎,领兵前去突袭,这才大败陈硕真,从而扭转了整个局势,一举消灭了叛军。可以说扬州一战,韩艺厥功至伟。” 说到这里。李治突然道:“卢国公。” “老臣在。” 程咬金站了出来。 李治道:“不知朕可有说错?” 程咬金愣了愣,随即才道:“陛下所言没错,扬州平叛。韩艺的确可以称得上厥功至伟。” 褚遂良道:“就算如此,韩艺立的也是军功。要提拔,也应该是提拔他的军官职,怎么能将他升为监察御史?” 程咬金急忙点头道:“老臣也以为右仆射说的在理。”(这里特别说明一下,褚遂良是右仆射,我在刚开始是写的右仆射,后面写着写着,不知为什么又写成了左仆射,这是我的过错。对不起。) 李治皱眉道:“当初陈硕真叛乱时,韩艺不过是一个小农夫,并无半点功名在身,如果是褚爱卿的话,岂不是宁可城破,也绝不会启用韩艺?” 褚遂良就一直男,道:“陛下你这话对臣不公,虽然臣未知扬州平叛的细节,但肯定也是韩艺先献策,然后杨二郎采用了他的计策。这才启用了他。而非无缘无故就启用韩艺,若是如此的话,纵使韩艺赢了。那陛下也应该治杨二郎的罪,国家大事,岂能儿戏。而且当时扬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有别的办法,臣敢说杨二郎绝不会采用韩艺的计策,倘若是臣的话,如果韩艺的计策好,臣同样也会采纳。况且韩艺年纪尚轻,又怎能服众。根本胜任不了监察御史。” 他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这一番话说的李治是双眼直瞪。 其余人也赶紧附和。纷纷劝李治收回成命。 李治孤立无援呀,脸都绷得紧紧的。 韩艺一瞧李治。一瞧褚遂良,心念一动,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呀,也该露几手让他们瞧瞧,好叫人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褚遂良皱眉一看,道:“你笑甚么?” 韩艺呵呵道:“我笑右仆射失职都能失得恁地坦荡荡,不亏是仆射,小子对右仆射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此言一出,不少人大惊失色,你一个小屁民竟敢说当朝宰相失职,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当然,也有不少人忍俊不禁。 褚遂良还愣了下,随即怒喝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买卖人,竟敢侮辱朝廷大员。” 唬我?哇靠,这你就唬错人了。韩艺一脸冤枉道:“什么侮辱?右仆射,你说话得公平呀,我这叫做谏言,我是在弹劾你,但绝不是侮辱你,我也没有这个胆。我是一个百姓不假,但是百姓遇到不平之事,难不成还不准找人伸冤么?如果是这样,那还请陛下让我功过相抵。” 李治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谏言,亏这小子说得出口。但也没有做声,这事情到这一步了,就看韩艺自己的了。 褚遂良咬牙切齿道:“好好好,那你说,我哪里失职呢?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饶不了你。” 操!你这么一大再有理,也不敢戴呀!韩艺诚惶诚恐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想右仆射到如今谏言肯定不下千次,但也不可能次次都是对的,如果有不对的,陛下就拿右仆射问罪,试问右仆射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吗?又试问还有人敢谏言吗?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但我也不敢说一定是对的。” 柳奭喝道:“这可是朝堂之上,岂容你这黄口小儿在此胡说八道。”说着他又向李治拱手道:“还请陛下治此子对朝堂不敬之罪。” 李治肯定是站在韩艺这边,笑道:“韩艺都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理由,朕就治他的罪,倘若传了出去,朕怕有人会说朕护短呀,朕倒是无所谓,就怕会损害褚爱卿的威名。” 这话也是阴的很。 褚遂良一听,不得了了,就算要治韩艺的罪,也得等到韩艺说完,这时候谁不让韩艺开口,那就是陷害他呀,指着韩艺道:“你休要在这里混淆视听,你快说,我什么时候失职呢?”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韩艺不卑不亢道:“你身为仆射,理应为陛下提拔更多的有用之人,但是你却任人唯亲,以貌取人。如果我是你亲戚,你还会这般说吗,敢问这算不算失职?如果不算。那就当我错了。” “笑话!” 褚遂良道:“就算你是我亲戚,你又怎知道我不会这般说。你这纯属无稽之谈。” “道理就是如此啊!” 韩艺立刻说道:“我这都还没有上任,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就一口咬定我不能胜任,请问你又凭什么这么说,我立下的军功,兴许和这监察御史没有半点关系,可是,难道你就不准我文武双全吗?同样的意思。我说就是无稽之谈,落在你嘴里就成了有稽之谈,难道只因我出身卑贱吗?如果是这样,那请问右仆射,你到底是想为陛下提拔可用之人,还是为陛下提拔出身高贵的人?”心中暗想,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褚遂良被韩艺这一番话说得,舌头发直,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这摆明就是韩艺给他下得套啊! 人才啊! 李治听得心中甚是爽快。因为他即位之后,朝堂上就是一家之言,反正就是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说了算。还从未有人敢跟他们刚正面,也从未有人说得过他们,更别提说得褚遂良一张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一人又站了出来,道:“那你又凭什么说你能够胜任,此等要职,总不能等你上任之后,再来看你能否能够胜任吧?万一出错,那这罪责你担得起么,这不是儿戏又是什么。至少你也得先表现出你有能力胜任?” 语气倒也缓和,没有褚遂良那么暴躁。 这人正是来济。 “我能凭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就简单一点说吧。” 韩艺轻咳一声。道:“当初扬州金菩萨被盗窃一案,是我献策破的案,找回了金菩萨,这个扬州刺史可以为我作证。扬州平叛一事,我就不说了,前面已经说了。还有熊飞犁、晶晶织布机,我的熊飞犁让百姓节约一半的人力和时辰,而我的晶晶织布机增加了一倍的织布速度,这还只是其中两点,还有更多的好处,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当官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造福百姓,治理国家,熊飞犁、晶晶织布机给百姓和我大唐带去太多的便利和实惠,我敢说这里许多官员,都没有我对百姓做出的贡献多。” 说到这里,他大手一挥,道:“但这都还只是其次,我知道你们并不在乎这些,毕竟我保护了几万百姓的性命,在你们眼中也只是儿戏,无稽之谈。不过没关系,下面我就说说你们感兴趣的东西,你们感兴趣的,无非也就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不敢说一一精通,但是除了字写得不怎么样,我其余的都会。不就是吟诗弹琴么,我韩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区区诗词,何难之有?”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包括李治就惊呆了。 见过吹牛的,丫就没有见过这么能吹的。 这都已经不能说是吹牛了,简直就是不要脸呀! 你在一群农夫中,说这话,那也就算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吗。可是你在这里说这话,要知道这里可都是士族呀,是有文化底蕴的家族,哪怕是他们都不敢说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虽然他们心中都是这么认为的。这话从别人嘴中说出,跟从自己嘴中说出,那就是两码事呀。 韩艺恐怕今日是难以出得了这大门了。 一人突然站了出来,指着韩艺道:“你这小儿,真是好不知耻,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也不敢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人正是崔戢刃的大伯,崔义中。 崔家,书香门第,岂容韩艺在这里耀武扬威。 “又来了。” 韩艺笑道:“我都还没有开口,你又凭什么说我是在这里大放厥词。” 崔义中气急道:“那好,你便作上一首诗,让我等开开眼。” “不错,你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么,我想在这里作上一首诗应该难不倒你吧。” 那些大臣纷纷让韩艺作诗。 李治也是颇为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作诗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这人至情至性,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作诗,必须要有酒,只要美酒入我肚中,便可化作诗从口而出。” “赐酒!” 李治都不用他们开口了,赶紧让人拿酒给韩艺。 韩艺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一连就喝了三杯,还在那里砸吧了几下,似在回味。 崔义中等得有些不耐烦,道:“这酒已经喝。” 话刚出口,韩艺突然一步上前,一杯子伸到他面前,吓得他连退两步,来不及训斥,只听韩艺高声喊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眼中含笑,不就贵族么,哥耍的就是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乖乖的站在边上看哥装逼吧,哥都许久没有装逼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终于当官了 崔义中微微一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正准备训斥韩艺吓他之罪。n∈n∈,. 哪知韩艺又连退两步,站回到原地,继续高声念道:“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念到这里,他又了三杯酒,继续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孔夫子,屈大夫,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白的这一首《将进酒》从韩艺嘴中念出,真是高潮起伏,气势豪迈,感情奔放,语言流畅,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这韩艺作为一个骗子,朗读的能力是毋庸置疑,因为他就靠这张嘴吃饭的啊!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怀疑这首诗是韩艺抄袭来的,因为这太符合此情此景了,这个——或许只能说韩艺抄袭太到位了。 李白的这一首《将进酒》,看似豪迈,其实也是对自己怀才不遇的一种怨怒的发泄,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有那一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落在此时,就是韩艺一个强力有的回击,你们不是说我年纪小吗,但是一个人的人生是非常短暂的,再等下去,青丝都变白发了,这也是一种抱怨,你得赶紧启用我。不能等我老了,你才想到我,那真的就没什么卵用了。 这还不止,这一首非常桀骜不驯的诗词里面充满了自信。这同样也是一个强有力的回击。 因为前面他说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崔义中说他大放厥词,我还就不屑于你这些贵族争了,我跟孔夫子。屈原大夫去喝酒。 这里李白本是提到自己的好友,但是韩艺为了贴近事实,将这两个人名改成了孔子和屈原,一来孔子和屈原也都是怀才不遇,二来,他的身价更是提高了不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焉能懂我,只有孔子、屈原才能懂我此时的心情。 别看韩艺平时嘻嘻哈哈的,就一纯屌丝。但是他要装逼起来,那还真得说一句,无人出其右。 韩艺一脸悲愤,又在独饮三杯,仿佛真得似在发泄似得。 当然,这都是装出来的,骗子在行骗的过程中,任何事都无法感染到他。 “好!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万金还复来’。” 李治霍然起身,大声叫好,显得异常激动。 崔义中一脸尴尬,他倒是自问才学了得。但是恐怕一时半会,也做不出这等可谓之千古绝句来,堂堂崔氏,竟然被一个农家小子,在诗词方面给比了下去,这真的要命的尴尬啊! 褚遂良、柳奭纷纷也都是哑然无语。震惊的望着韩艺。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怎么听也不像似一个农夫写出来的诗啊! 一时间,群臣无语。 李治非常满意现在的状况,赶紧趁着大家都还在震惊中时,道:“不知时候还有人不赞成韩艺出任监察御史?” “陛下,臣有话说。” 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正是长孙无忌。 他也应该要站出来了,毕竟小弟们都被打蒙了。 李治一见是长孙无忌,立刻收敛了几分得意之色,非常客气的说道:“朕也正想询问太尉对此事有何看法?”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韩艺说的都不错,他的确有才能,这一点老臣也赞同。不过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太宗圣上是如此评价臣的。” 李治微微皱眉,道:“朕自然记得。” 长孙无忌道:“其中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无忌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战,非所长也’。太宗圣上所言丝毫不差,无忌不得不服,由此可见,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而陛下作为君主,在用人方面,应当秉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原则,将人才放在合适的职位上。韩艺就算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是这并不足以说明他可以胜任监察御史,毕竟这个职位非常重要,关乎朝中每一个大臣,故此,老臣想听听他对监察御史这一职位,有何见解?” 他不比褚遂良,性格刚烈,什么事,都喜欢刚正面,他这人还是比较谨慎,喜欢给自己留有余地,这一句话说的也是合情合理,就好比他而言,他治国行,但是你让他领兵打仗,那决计是不行的,同样的,你让程咬金坐在他的位子上,那也是不行的,这是很有道理的。 李治也不好说什么,面色有些僵,他都不知道韩艺听过这职位没,不禁瞧了眼韩艺,见韩艺面色比他还要僵一些,心里是叫苦不迭。 韩艺就更加郁闷了,他是真的没有听过这职位。 褚遂良等人见韩艺和李治都是面泛难色,心中暗自高兴。 但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了,不继续下去,怎行? 李治轻咳一声,道:“韩艺,你认为你可否胜任?” “绝对可以。” 韩艺想都没有想,就立刻说道,因为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前面一个劲的铺路,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绝不会退缩的。 李治道:“但是光凭这个四个字,恐怕难以服众啊!”说着,目光一扫,示意让他说服众人。 监察御史,监察御史。这御史是是啥玩意我不懂,但是监察我懂啊!无非就是监视别人,然后打小报告。韩艺微一沉吟,笑道:“陛下。我恰恰认为只要做到四个字,便可胜任此职?” “绝对可以?” 李治错愕道。 “当然不是。”韩艺讪讪一笑,您是在搞笑吗?道:“这个四个字,就是不言、敢言。” 李治听得有些迷糊,道:“你此话怎解?” 韩艺道:“不言。就是不要说话,或者少说话,当以实事求是的精神,以客观的态度去看待一切,决不能听风就是雨。不可无的放矢,不可哗众取宠,不可弄虚作假,当有一颗谨慎的心,宁可闭嘴不说,也决不能为了贪图功绩和表现。而因此造谣。至于敢言,就是要敢于说话,不畏强权,不怕得罪人,不怕报复,当以事实为标准,用事实说话,以客观的态度去说话。” 我到底还是小看他了。李治听得非常满意,今日韩艺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点头道:“好一个不言、敢言。朕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朕需要的不是一群只会点头附和的臣子,朕需要的也不是一群只会哗众取宠之辈。” 褚遂良、柳奭等人听得纷纷是面色怪异。 李治这话非常耐人寻味。 因为现在的朝堂是关陇集团把持的,朝堂上就是一家之言。也没有人敢去跟他们作对,上朝的过程就是,长孙无忌、褚遂良上报事件,将解决之法告诉李治,然后这个解决之法就是结果,因为长孙无忌他们上奏前。肯定已经想好办法了。 别的人纵使有不同的意见,那也不会开这口的,特别是房遗爱之事过后,关陇集团手中的权力已经达到了顶峰时期。 李治这话是不是冲着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去的呢? 谁知道了? 帝王最令害怕的的时候,就是你猜不透他的时候。 其余人见这情况,也不太敢乱说了,因为他不清楚李治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治又向长孙无忌道:“太尉,韩艺这番话,你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兀自面带微笑,道:“非常好,只愿他能谨记此话。” 李治目光左右瞟了瞟,正准备开口,一人突然道:“可是陛下,韩艺是否太年轻了一点,哦,臣不是反对他当监察御史,只是臣认为可以先让他历练一下。” 这人也是顾命大臣之一的于志宁,北周八国柱之一的于谨的曾孙,不管是家族,还是个人,那都是地位斐然啊。 他其实也不能说屈居于长孙无忌之下,但也都是一边的,都是关中地区的核心势力。 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任何事都是先出褚遂良,三板斧过后,没有效果的话,长孙无忌再出来,说上几句和气话,要是还不行,那就先拖着,再想办法。 李治这几年天天都看他们这么玩,早就看透了,手一挥,道:“朕已经决定,封韩艺未监察御史。退朝吧。” 说着他就自己先走了,走得比谁还快,嗖的一声,就不见了,毕竟在唐朝经常出现大臣拉住皇帝,就是因为皇帝总是喜欢玩这一招,先得把事情说清楚了,李世民是年纪大了,常常被拉住,但是李治年轻呀,身手敏捷,溜得挺快的。 这真是一个无良的老大啊! 李治一走,韩艺立刻显得势单力薄,就连原本跟他站在一起的薛仁贵都不知何时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因为殿中多半大臣的目光都看着他,绝不是友善的那种。 “哼!” 崔义中等士族都是怒目相向,气冲冲的就走了。 而长孙无忌这一边的人,则是与以往一样,非常平静的退出大殿。 韩艺一直站在殿中,一动不动,等到大殿空空如也了,他突然重重出了口气,豆大的汗珠不知何时出的满脸都是,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不会感到害怕,他也不害怕,抹了抹汗,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终于当官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终于当官了。n∈n∈,. 是终于吗? 显然不是,其实韩艺一直都不缺乏机遇,毕竟他是有能力的。当初在扬州的时候,他就深得杨思讷的器重,但是那时候,他不太想当官,而且非常排斥,他希望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没钱就出外做做任务,反正现在人傻钱多的人多得是,也就是说,他还是想延续前世的生活方式,不想做出任何改变。 然而,经过秦羽一事之后,他突然发现,想要在这年头,延续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几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熊弟、小野、肖云他们,让他更加觉得自己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其后就是杨思训,如果他在观国公府中表现的好,同样也是混入官场当中,但是他知道杨思训这种人,不值得去依靠,势力和能力都未达标准,做事也较为古板,而且他也怕连累到杨飞雪,杨蒙浩。 再后就是褚遂良让他去工部,他当初的确是想依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他们,然而,褚遂良给的官职实在是太渺小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等于就是一个技术头头,跟官场没啥关系,这与他想象中的相差太远了。 直到现在,他真正的步入官场,虽然他对这监察御史,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从其他大臣反对的态度来看,这个官职应该是举足轻重的,而且还是皇帝强行提拔他,这就是他所想要的。 时到今日,他终于登上了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舞台 “薛将军,薛将军,请留步。” 出得大殿的韩艺,立刻拔腿向薛仁贵追去。 薛仁贵是真不想停下来,但是不能不停,如今韩艺可是监察御史,其中也包括就监察他,转过身来,道:“韩御史。你可是在叫我?” 这家伙看着好像正直的要命,但是做人却如此谨慎。韩艺暗自嘀咕一句,笑着点点头,然后拱手道:“真是恭喜薛将军晋升百骑将军。” 薛仁贵连连拱手道:“同喜。同喜。” 韩艺又道:“前天夜里幸亏薛将军你相信了我,否则的话,我也只是徒劳一场。” 薛仁贵急忙道:“哪里,哪里,其实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别说升官了,别掉脑袋,就是万幸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种感觉,就是自己欠了韩艺许多。脸色不禁又夹带着一丝愧疚。 韩艺这么说,就是希望他有这种感觉,道:“薛将军,有件事我想向你询问一二。” 薛仁贵道:“请说。” 韩艺稍稍犹豫了下,才道:“请问这监察御史是干什么的?” 薛仁贵一惊。道:“你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 薛仁贵道:“那——那你方才在大殿说的。” 韩艺苦笑道:“我也只是懂得监察二字的意思,但是具体干什么的,我并不知道。” 薛仁贵听得这话,只能夸韩艺是一个天才,什么都不懂,也敢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信口开河,真是太勇敢了,心想这也不是什么敏感的事,于是立刻将监察御史的职责跟他说了一边。 这监察御史属于御史台三院之中的察院。这御史台就是一个司法机构。受理特殊的诉讼案件,简单来说,就是专门打小报告的,那历史名人狄仁杰就是统管御史台的。而韩艺担任的监察御史。也就是,分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 说到底,还是一个打小报告的。 文武百官最痛恨的就是这监察御史。尤其是那些外地官员,因为他们远在外地,都没法去辩驳。 不过,这监察御史权力虽大,但是品阶低,都没有出入朝堂正门的资格,只能由侧门进出,而且非奏事不得至殿廷。 这一点韩艺倒是喜欢,他也不希望每天跑去上朝,自由一点,他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 李治的用意就非常明显了,就是要在百官之中,安插一个自己的人,为什么褚遂良他们提议让韩艺去军中任职,李治没有答应,那就是因为目前军队还是多半在皇帝手中,李治不缺这些人,李治缺的就是朝中的势力,而且这个官品阶不能高,毕竟韩艺只是寒门出身,但是一定要有权力,否则安插进去也没有什么用。 思来想去,也就是监察御史最为合适了。 “多谢薛将军相告。” 韩艺一拱手道。 “举手之劳而已。” 薛仁贵一抱拳,笑道:“韩御史年纪轻轻,但却胆色过人,面对国舅公他们这些权贵,兀自能够从容以对,薛某人真是自愧不如。” 这薛仁贵虽然是出身于河东薛氏,但他这一条支脉,在隋末唐初年间,就已经家道中落了,十分贫困,他也是从小兵做起的,但是贵族就是贵族,这是天生的,穷那也是贵族,他的妻子可是河东柳氏,所以李治要提拔薛仁贵,比提拔韩艺还是要容易多了,毕竟他有一个河东薛氏的光环在头上,也没有人会反对。 但是薛仁贵还是非常谨小慎微,毕竟他这一条支脉能否再度崛起,重铸祖父荣光,可就全在他肩膀上了,所以他刚才只想远离韩艺十万八千里,以免被韩艺连累,一来这家伙实在是太恐怖了,二来,他毕竟也是贵族出身,与韩艺这个贫穷小子不是一路人。 韩艺心里哪能不明白了,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胆色过人,而是我知道,我效忠的是谁。” 这一句话可是大有内涵呀,薛仁贵不禁一愣。 韩艺刚才那么疯癫,是为了什么,当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李治,李治提拔他,他当然得为李治争气,一来,要证明李治没有看错人。二来,要证明自己不惧怕这些权贵。敢于与他们正面对抗。 这就是李治希望见到的,他如果提拔一个对长孙无忌等权贵畏惧如虎的人,那还不如不提拔了,李治现在就是需要敢拼。敢说,并且完全效忠于他的人。 提拔韩艺如此,提拔薛仁贵同样也是如此,这代表着一种信任,我作为皇帝。让你薛仁贵来保护我,这是莫大信任,你薛仁贵一定要清楚一点,你是谁的人。 薛仁贵心中满是惭愧,他前面想躲韩艺,想撇清与韩艺的关系,这其实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简单的来说,如今他们就是一根线上面蚱蜢,都指望着李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韩艺没有好下场,他又能好到哪里去,赶紧抱拳道:“蒙韩御史提醒,薛某如醍醐灌顶,真是无以为报。”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还想跟我撇清关系,你撇的清吗?韩艺拱手笑道:“岂敢,岂敢。” 他之所以跟薛仁贵说这话。无非也就是因为,他在朝中也是孤立无援,认识的人都是敌人,忒也悲催了。他迫切的需要盟友,而薛仁贵是一个名人,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他当然倾向于与薛仁贵结为同盟 这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在一栋阁楼里面,坐着五六人。正是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长孙无忌、褚遂良、来济、韩瑗、柳奭。 “不能批,这决不能批。且不说那韩艺出身卑微,又是一个开青楼的,光凭他这年纪,也不适合当这监察御史,这不是儿戏又是什么,不管怎样,我们还得继续上奏,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柳奭显得异常激动。 褚遂良也深表认同,略带一丝不满的向长孙无忌道:“辅机兄,你方才就不应该松口,反正没有三省的批示,韩艺就不可能上任。” 关于唐朝的制度,尤其是唐初年间,皇帝的任何指示都必须经过三省草拟、审核、批示,才能奏效,等同于要征得三省长官,尤其是宰相们的同意,所以,三省如果不批,这指示就无法落实,圣旨就是废的,不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这唐初的皇权并不是很集中,纵观唐朝三四百年间,皇权最为集中的时候,就是李治中后期和武则天时期,到了唐玄宗时期,又开始被节度使掌握了。 如今三省全在长孙无忌手中,都是他的人,而且他还是皇帝的舅舅,他如果不点头,这事就成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治是等到长孙无忌松口之后,才开溜的。 为何柳奭会这么激动了,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八品官,根本威胁不到他们,这都是被娇惯出来的,因为自从李治即位以来,一直都是与他们配合,任何事基本都是遵从他们的意思去做的,这是第一回,李治越过了三省,直接封赏,并且不顾他们的反对,强行任命韩艺为监察御史。 这绝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韩瑗坐在边上,突然说道:“子邵兄,你也无须激动,我看这事还是可以挽回的,前面韩艺在大殿上,还得罪了崔义中等人,他们肯定还会上奏请求陛下收回成命,如果我们跟着他们一块上奏,到时满朝文武都反对,陛下不得不收回成命。” 来济也点点头道:“伯玉言之有理,这事还不一定了。” 方才他们这些大臣只是被李治和韩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时谁也不敢做这出头鸟,都在观望,但是静下来之后,他们肯定是相互联合,共同抵制韩艺,团结力量大吗,大家一块上奏,这李治总不能将满朝文武都治罪吧。 如果关陇集团和山东集团同时反对的话,李治也只能将这封赏收了回来。 说到这里,大家又都看向长孙无忌,只要你点头,都不用你出面,这事还是成不了。 长孙无忌缓缓说道:“为了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去与陛下争吵,这值得么?” 褚遂良激动道:“问题是这根本就不合理呀?” “没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长孙无忌摆摆手, 又道:“不管怎么说,韩艺总归是救了陛下,包括我们的性命,这是无可争辩的。陛下要封赏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于情于理,都再正常不过了,如果连这一点陛下都不可以做到,那岂不是会让天下人笑话,别看这事小,但事关皇室尊严,若因此而激怒陛下,这绝非明智之举。” 来济、韩瑗等人相互看了看那,又稍稍点了下头。 长孙无忌继续道:“陛下如今还年轻,不够成熟,如果咱们越是反对,陛下可能还会变本加厉,也许满朝文武上奏,会逼迫陛下收回成命,但是陛下一定会想尽办法扳回颜面,到时可能就不是监察御史,甚至于御史大夫,那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如今陛下有报恩之理,而韩艺也展现出自己的才能,我们就当是卖个顺水人情给陛下,不要再去触怒陛下了,否则的话,可能连挽回的地步都没有了。” 褚遂良瞧了眼长孙无忌,随即也就坐了下去。 柳奭突然道:“可是我看陛下此举,不仅仅是报恩那么简单。”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子邵,你有话直说就是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他一撅屁股,长孙无忌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 柳奭道:“韩艺是不是监察御史,对我们而言,的确不重要,可是陛下事先未跟太尉你商量,就直接在朝堂说了出来,难道陛下就没有想到我们一定会反对吗?” 长孙无忌淡淡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我上奏请辞。” 柳奭道:“如今我们应该要知道陛下心中究精是如何打算的呢?”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目光左右看了看,褚遂良、来济、韩瑗三人皆是沉眉不语,显然,他们也觉得该是时候试探下李治的心思了。 过得片刻,长孙无忌道:“子邵,这个你自己考露清楚,但不管你的决定是怎样的,我都支持你。” 他终于点头了。 柳奭不禁心中一喜。 中书令呀! 多大的一个官。 谁人不爱权力,不过,纵使这年头没有枪,但是谁也知道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这中书令什么人当都行,唯独这柳奭坐在上迷an,是如坐针毡 “韩大哥,你真的当官了么?” “嗯。” “哈哈!韩大哥当官咯,韩大哥当官咯。” 熊弟听得韩艺做官了,兴奋的又蹦又跳的。 梦儿、东浩他们自然也都非常高兴,激动的难以言表,仿佛就跟自己当了官似得。 唯独韩艺和小野都只是面露微iao,并没有显得异常兴奋。 “韩大哥,你当官了,以后就没有谁敢欺负我了。” 熊弟突然抱着韩艺的手臂。嘿嘿直笑道。 韩艺将手抽了出来,道:“现在有人欺负你吗?” 熊弟愣了愣,随即摇摇头。 梦婷掩唇咯咯笑道:“小胖,你这么可爱,谁会欺负你呀。” 熊弟嘿嘿直笑,颇显得yi。 梦儿突然道:“小艺哥。你现在当官了,那你还管凤飞楼么?” 此话一出,大家又纷纷看向韩艺,目前最崇高的职业,就是做官,而商人又是非常卑贱的职业,现在韩艺当官了,他会不会把卑贱的商人身份给踢开呢? 答案是肯定的,当然不会。 韩艺笑道:“当然管呀。凤飞楼可是我的大本营,不然我住哪里。你们放心,这监察御史非常自由的,我多半时候还是会在凤飞楼的。” 梦儿一听,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就怕韩艺会抛弃他们 然而,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当天晚上。十余名五品以上的大臣联名上奏,请求李治收回成命。反正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片,都是论证让韩艺当监察御史,绝对不合适。 谁叫韩艺自曝缺陷,说自己的字写得不太好,所以这些人不跟韩艺玩嘴皮子了,改玩笔杆子了。 幸运的是。长孙无忌一派,都按兵不动,连一道关于韩艺的奏章都没有,权力在他们手上,他们的沉默。让李治可以从容应对,要是长孙无忌再发力的话,李治就算是皇帝,也扛不住呀,肯定要收回成命来。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崔义中等人又拿韩艺这事出来说,李治反正是顾左而言他,不跟你们这些人瞎扯,咱们说点别的事,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 崔义中等人见长孙无忌一派都显得非常沉默,这没道理呀,他们原本以为,长孙无忌一派肯定也会上奏,结果恰恰相反,心中纳闷之余,也不敢太激进了,你皇帝都开始耍赖皮了,那就算了吧。 早朝刚一上完,李治就命张少监去叫韩艺来。 韩艺跟着张少监来到了内宫。 但是这一回只有李治一人站在一张桌前,挥笔在写着什么,而一向形影不离的武媚娘却不在。 “小子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 李治头也不抬,道:“你再等一下。” 搞什么呀,写字什么时候写不行,偏偏现在写。韩艺心中虽有怨言,但是人家是皇帝,他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 过得好半响,李治将笔往边上一放,轻轻出了口气,盯着自己的写的东西,面带微iao,似乎很是得yi,又过得片刻,他突然抬起头来,向韩艺招手道:“韩艺,你过来看看,朕写的怎么样?” “是。” 韩艺虽然毛笔字写的不怎样,但是他会看字,所以也没有怕,走到桌前,低头一看,咦了一声,道:“这不是。” 李治哈哈道:“不错,正是你前面在大殿中,作的那一首诗,朕方才坐在这里,一直在想着你这一首诗,真是越想越是喜欢,于是写了下来。你这一首诗,真是非同寻常,足以令很多大才子汗颜!好!写的真是太好了!” 开玩笑,李白的诗,能不好吗!韩艺谦虚道:“陛下过奖了,陛下的字才是真的好。” 李治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朕的字就那样,比起右仆射来,差多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褚遂良可以说是当今第一书法大家,别说李治了,就连李世民都自愧不如。 李治又道:“朕真没想到你竟能写出如此佳句来。” 韩艺羞射道:“这是陛下给我的勇气和灵感,若非陛下在上迷an为我做主,我恐怕也作不出这诗来。” 李治呵呵笑道:“这你可不要推倒朕头上来,这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昨日你在大殿上,那一番话,的确给朕涨脸呀,朕果然没有看错人。”说到这里,他手往旁一伸,道:“坐吧。” “多谢陛下。” 韩艺坐在凳子上。 李治也坐了下来。感慨道:“那天夜里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的话,朕恐怕是性命难保啊!” 韩艺道:“这是韩艺应该做的。” 李治道:“但是朕非常好奇,你是如何得知会爆发山洪的?” 韩艺如实道:“我也只是看到门前的泉沟高涨,而且还有大量的泥土,因此判断可能会爆发山洪。但是究精会不会爆发,我也不敢确定。” 李治似笑非笑道:“你在不敢确定的情况下,就敢在朕的寝宫外面大喊大叫,你可知道如果没有爆发山洪,你将会面临怎样的惩罚吗?” 韩艺道:“这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过,但是我只知道一点,如果没有爆发的话,最多最多也就是一死,可是。如果陛下有任何不测,那将是我大唐灾难,我作为大唐的子民,自然是国家和陛下为重,区区小命,何足挂齿。” 李治听得心里尤为的感动呀,这真的是拿命在救他,不禁感慨道:“真是想不到世上还有人如此忠心于朕。” 韩艺听得一惊。这话够吓人的,要是让长孙无忌他们听了。可就不得了了,非得哭死去。 李治突然也醒悟过来,知道失言了,立刻转移话题道:“朕听说你后面又去到元家的果园,救了元牡丹一命。” 韩艺点点头。 李治瞧了眼韩艺,道:“你与元牡丹?” 语气非常暧昧。 韩艺急忙道:“我与牡丹娘子只是普通的朋友。另外有些买卖上的合作,交情甚浅。” 李治惊奇道:“那你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韩艺笑道:“我也是量力而行,倘若山洪暴发在南边,我就不敢去了。而且我认为,越是在这天灾**时。大家就应该要更加团结,如果人人都选ze自保,自扫门前雪,到头来,恐怕是自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李治听得连连点头,他真的无法想iang一个农夫出身的孩子,竟有如此高尚的品格,道:“韩艺,你真是出身农家?” 韩艺点点头,道:“我出生在扬州的梅村,祖祖辈辈都是农夫。” 李治道:“那你师从何人?” “生活。” “生活?” 韩艺点点头道:“自从我父亲意外身亡之后,我不得不扛起整个家,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会了很多,比如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乡亲们都向我伸出援助之手,那种感觉真的让我感到非常温暖,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将来有出息得的话,也要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李治沉吟片刻,随即若有所思道:“说得好,生活的确是一位良师益友。”顿了顿,他又是笑道:“不过你昨日在大殿上那般说,就不怕得罪右仆射他们吗?” 韩艺道:“我只是对事不对人,而且又有陛下主持公道,我为何要怕?如果我连这都不敢说,那这监察御史肯定也就干不好,陛下所托非人。” 李治哈哈一笑,随即道:“但你也要记住一点,言多必失。”顿了顿,他突然一挥手。站在一旁的张少监,立刻将桌角处放着的奏章拿了起来,递给了韩艺。 李治道:“这些都是关于你的,你看看吧。” 韩艺不知道今早shang有人联名弹劾他,拿着奏章一看,心里只想爆粗口,目光随便一扫,就可以挑选出十几个‘青楼、田舍儿’等字眼来,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理由,毕竟文武双全的韩艺,缺陷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他真也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还会有后续,但是他知道,李治既然将这奏章拿给他看了,证明李治并未改逼an心意。 看完之后,韩艺也没有做声。 李治道:“你如何看?” 韩艺道:“我无话可说。” 李治哦了一声:“那你是认同他们之言?” 韩艺摇摇头道:“我并非认同他们的话,而且要辩驳他们的言论,也不是很难,只是我认为这没有任何意义,无非就是打嘴仗。”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潜在的意思,就是我说赢了又如何,他们还可以上奏,这就没完没了了,关激an还是在于结果。 “你放心,朕好歹也是皇帝,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李治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也一定要谨记一点,切记不要滥用朕给予你的权力,否则的话,朕也不会保你,就如你自己所言,你要做到不言和敢言,凡事不可冲动,要谨慎行事。” 韩艺听得松了口气,拱手道:“臣定当不负圣恩。” 李治轻咳一声,稍显尴尬道:“另外,朕打算让你回长安之后再上任,最近你还是将话剧演好。” 他叫韩艺前来,褒奖还只是其次,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告诫韩艺一番。因为韩艺在大殿上咄咄逼人的气势,虽然在当时很爽,但过了之后,李治还是感到有些后怕,要知道幸亏褚遂良这些重臣没有上奏,否则的话,他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里面还有一些运气成分呀,所以,如果你老是这么弄的话,迟早会闯下大祸,甚至还是会连累到他的,必须嘱咐韩艺几句,因为韩艺在他眼里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就容易气盛。 这恰恰就反应出李治如今尴尬的境地,他每进一小步,都必须后退半步,看看朝堂上的反应,等于就是相互试探一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不敢立刻让韩艺上任,咱们先缓一缓,等到大臣的气都消了,你再低调的去察院上任,不要再进一步刺激他们了。 殊不知韩艺何许人也,岂会冲动,他在大殿那么嚣张,无非也就是想为李治争口气,坚定自己的立场,不然他才懒得非这唇舌了。 韩艺抱拳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李治突然眯了眯眼,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你那日提出的专利法,朕非常欣赏,觉得此法大有可为,但是如今还不到推行此法的时候,但是朕希望你在这一段时期内能够完善此法。但是,此事切记不可泄露,明白吗?” 韩艺道:“臣明白。” 李治跟韩艺又说了一会儿,就让韩艺告退了。 出得梳妆楼,韩艺面色渐激an的变得凝重起来,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困难,而且从李治的语气当中,也不难看出,他真是处处受制,日子也不好过。不过最后李治让他准备专利法,摆明也有打算要突围了,要巩固皇权。 可想而知,这些奏章让李治非常不爽,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帝,封赏一个八品小官,你们也不依不饶的,什么意思呀,这皇帝当得未免也太窝囊了,他也觉得自己要开始反击了。 走着走着,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韩艺抬头一看,正是武媚娘,心中暗笑,看来不仅是李治的日子不好过,她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可以做,但不能想 “韩艺见过武昭仪!” 韩艺微微拱手一礼,目光却偷偷瞥向武昭仪身后那四个捧着丝绸的女婢,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快快免礼。” 武媚娘面带和善的微笑,道:“我前面在后院处理一些琐事,听闻你来了,便想赶过来答谢你一番,却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与陛下谈完了。” 韩艺笑道:“昭仪言重了,那不过是韩艺分内之事。” 武媚娘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性命攸关之际,人人都是自保,而你却还在如此危机时刻,惦记着陛下与我,此番恩情,若不亲自答谢,媚娘心里怎能过意的去。”说着她手一挥,她身后的四个女婢立刻走上前来,韩艺对这些昂贵物品,都是专家级别的,一看就知道是当今世上最为上等的丝绸。 武媚娘又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你可莫要推辞。” 韩艺没有任何犹豫,拱手道:“昭仪盛意拳拳,韩艺就却之不恭了。”这礼轻礼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得收。 武媚娘非常满意韩艺的态度,左右看了看,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你无急事的话,我们就去边上的亭台说会话,不知你意下如何?” 韩艺手一伸,道:“昭仪请。” “请。” 二人来到亭台内,跟在武昭仪身边的四名宫女也非常识趣的站在亭外比较远的地方。 武媚娘坐了下来,然后手往对面的石凳一伸,道:“请坐。” “多谢。” 韩艺也跟着坐了下来。 武媚娘左右看了看,突然一叹道:“几日前,这边上都是一些奇花异草,赏心悦目,芬香迷人,可是如今就只剩下了一片黄土,若不是你及时通报,我与它们的下场恐怕无异。让人不得不叹这世事无常啊。”说着,她突然掩唇一笑,无意间都是娇媚横生,道:“这倒是令我想起一句诗来。” 这女人还真是一个妖精。幸亏我也不是初哥了,哥们我还扛得住。韩艺好奇道:“什么诗?” 武媚娘浅浅一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韩艺一愣,随即笑道:“在下拙作。让昭仪见笑了。” “此等佳句,我想世上能够见笑的人,恐怕是没有了。” 武媚娘赞赏一句,又道:“你是不知道,昨日陛下回到后宫,对你这一首诗,是赞赏有加,媚娘也是钦佩不已,只是。”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 韩艺笑问道:“还望昭仪赐教。” 武媚娘轻轻摆手道:“赐教可也不敢当。只是我以为,诗是好诗,但对于作诗之人,却是一种悲哀。” 别在这挑拨了,直说行不。韩艺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武媚娘瞧了他一眼,轻轻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陛下封赏你做监察御史,对你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韩艺道:“这我非常感谢陛下。因为这对于我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因为我希望能够一展抱负,如今陛下给了我这个机会。” 武媚娘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的日子可不会像如今这般好过。” 韩艺笑道:“为了理想去奋斗,纵使有再艰难的困苦,那也无怨无悔,我也从未想过能够平步青云。” 武媚娘好奇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韩艺道:“得到应有的尊重。” 武媚娘微微一愣,道:“这可不容易啊!” “所以就要去奋斗啊!”韩艺笑道。 武媚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道:“可是有些事。即便你付出了再多的努力去奋斗,到头来也是于事无补。” 韩艺见也差不多了,该是如正题的时候了,于是道:“昭仪似有难事缠心,若昭仪不嫌韩艺能力微薄,韩艺愿为昭仪出谋划策,以报昔日恩情。” 武媚娘一怔,她当然明白,韩艺说的恩情,就是让韩艺来万年宫表演,但是她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直接,她原本还打算再绕一会儿的。 其实韩艺也不想这么直接,但问题是,他真心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总在这门口徘徊,办不成事呀,谈到最后,还得谈到这上面来,何必在这里绕来绕去,就两个人坐在这里,而且又都是心知肚明,装给谁看,而且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试探个毛线。 既然韩艺都如此直截了当,武媚娘也不好藏着掖着了,她当然是来向韩艺问策的,她费尽心思,可不是为了帮助韩艺入仕,当然还是希望韩艺能够帮她的忙,如今韩艺已经当官了,也该是时候,收取回报了,而且她见韩艺心里清楚当初是她在后面帮助他,心里也非常欣慰,道:“不瞒你说,如今我身处后宫,虽蒙陛下宠爱,但也过的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一个大实话,她就是一个人,后面没有家族势力,这一点她是不能跟王皇后相比的,她是不容许有失败的,这跟韩艺与崔戢刃的斗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韩艺是深有体会,道:“那不知昭仪打算如何办?” 武媚娘稍稍犹豫了下,随即道:“倘若能够朝堂上的支持,那就再好不过了。” 韩艺微一沉吟,道:“昭仪莫布是想寻求国舅公的支持?” 武媚娘轻轻点了下头,道:“不知你可有办法?” 如今李治虽然还没有决定要立她为后,但也差不多了,她知道李治顾虑的不是感情,而是在那朝堂之上。 也就是说,她要立后,必须要得到长孙无忌的支持。 鉴于现在长孙无忌的权势,谁人敢跟他作对,现在武媚娘心里对长孙无忌也是畏惧如虎。武媚娘真正厉害的时候,是到李治病倒之后,她才开始慢慢走向王者之路,等到李治死后,他才开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现在的武媚娘。就是一只蝼蚁,她那些勾心斗角,也只能打败王皇后这些出身名门的女人,现在朝堂可不是她能够玩的地方。这是李治的战场,她连拢边的资格都没有。 很多人说历史上打败长孙无忌的是武媚娘,这纯属无稽之谈,武媚娘现在算个什么,连个妃子都谈不上。就一个二品昭仪,她有个什么能耐去跟长孙无忌作对,自始至终,都是李治在长孙无忌对抗,获利最大的也是李治,武媚娘只是一个附属品罢了。 如今是她最为困难的时候,她一方面要疏离李治和长孙无忌的关系,如果他们关系太好了,那她就完了,但是另一方面。她不敢跟长孙无忌对着干,别说她了,就连李治也不敢,她还是想获得长孙无忌的支持,也就是靠向关陇集团,这样的话,她就能够最快登上后位,而且地位不会动摇。 也不可能武媚娘从一开始,就寻思着要去干长孙无忌,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去动脑筋。也没有这个能力,其实在历史上,她也是被逼走上那一步的。 韩艺心里清楚的很,当今天下。谁敢跟长孙无忌为敌,能做朋友,当然不做敌人啊,沉吟片刻,道:“我以为你可以这么做,但是千万不能这么想。” 武媚娘听得疑惑不解。道:“为何?” 韩艺道:“原因很简单,一朝天子,一朝臣。” 武媚娘双眼猛地一睁。 韩艺道:“这其实是政治上的一种规律,不是说臣不好,更加不是说天子不好,这里面有太多的原因,但这是不可忤逆的。昭仪应该知道,陛下乃明君也,试问明君又怎会甘于现状呢?如果昭仪为了迫切的得到后位,而去寻求国舅公他们的支持,那等于跟陛下的思想背道而驰了,这对于昭仪你而言,绝非好事。” 政治同盟?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啊!武媚娘心头一震,沉思半响,道:“但是拖下去对我只会更加不利。” 她现在的资本是什么,就是李治对她的爱,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了,万一李治变心了,那她就完了,所以她迫切的需要上位,需要获得大家的支持。 韩艺道:“不错,不能再拖了,所以我认为该把此事拿到台面上来了,但是这绝对是一场持久战,昭仪一定要保持耐心。” 武媚娘道:“那究竟该如何将此事拿到台面上来呢?” 韩艺笑道:“当然是去找国舅公啊!” 武媚娘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即便是普通家里的孩子要婚嫁,或者另娶,都要询问长辈的意思,父母不在,舅舅为大,此乃礼数也。所以不管怎么样,此事事先一定要去征求国舅公的同意。” “可是你刚才。” “我是说可以这么去做,但是不可这么去想。”韩艺正色道:“昭仪,你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陛下,凡事你都不能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而是要将陛下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如果你能够将此事,作为陛下突破重围的一个理由,在夫妻关系上,再加上盟友的关系,那你就将会立于不败之地,你心中的顾虑也不会再存在。” 武媚娘何等精明的女子,韩艺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明白过来,不禁心跳加速,道:“你是说国舅公不可能会答应?” 韩艺摇头道:“我是说昭仪可以尽情去尝试,如果失败,你也不要因此感到失望,你还是赢家,但如果国舅公点头答应了,那就当做是一份惊喜,你同样还是赢家。” 武媚娘目光闪烁了几下,略带一丝不可思议道:“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会如此坦诚。” 韩艺笑道:“陛下好,昭仪好,那我自然也跟着好,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肯定会是第一个倒霉的,这种情况下,我若还有所保留,那岂不是跟自己脑袋过不去。三心二意的人,永远是死的最快的。”心想,这后半句纯属屁话,千万不能奏效呀! 因为他如今可是吃三家饭的,还有比他更加三心二意的人么。 武媚娘很满意的点点头,因为韩艺的这一番分析,是完全将她的利益摆在最前面,而且没有任何保留,这让她认为,韩艺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又瞧了眼韩艺,这嘴还没有张开,韩艺就抢先道:“昭仪是不是想拷问我,是否隐瞒了年龄。” 武媚娘一愣,惊奇道:“你如何猜到的?” 韩艺苦笑道:“因为换做谁都会感到的好奇。但话说回来,这其实非常正常,如果我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准备,那陛下启用我干什么。陛下、昭仪可不缺端茶递水的人,不瞒昭仪,我很早就开始在准备了,我想陛下和昭仪都希望这个人能够立刻发挥作用,而不是慢慢培养,毕竟如今局势也不允许。” 韩艺似乎解释的非常合理,但偏偏就是让人感觉到不合理,武媚娘道:“纵使如此,你能想得如此透彻,难免还是会令人感到惊讶。” 韩艺微微一笑,道:“如果昭仪一定要我解释这一点,我想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什么理由?” “我说了,昭仪可否不笑。” 武媚娘点了下头。 “我是一个天才。” 武媚娘愣了下,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嘴上还解释道:“抱歉,我是真的不想笑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吃三家饭 长孙无忌为何能够做三十年宰相,其中一个原因,当然就是因为长孙皇后,但这只是次要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长孙无忌是第一个跟李世民提出发动政变的人,就是要杀李建成。 当初跟着李世民发动政变的功臣,都飞黄腾达了。 如今又到了这个拐点上,其实韩艺跟武媚娘说这一番话的用意,跟长孙无忌也差不多,把这事给挑明了,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决心,要知道当初李世民还没有表明,显得犹豫,现在武媚娘想要称后,这是路人皆知的事了,所以韩艺说得非常直接,直入要害。 而且,他是完全站在武媚娘的角度去分析的,他不是说怎么帮助李治去夺回皇权,而是说你该怎样打出这第一张牌。 武媚娘听得非常高兴,因为目前而言,她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李治都没有,更别提她了,她唯一能够商量的,就只有李治了,但是李治的身份又比较敏感,她正好需要韩艺这么一个人,所以韩艺跟她交底,她非常乐于见到如此,终于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了,潜移默化中,就将韩艺视作心腹。 要知道现在是武媚娘困难的时候,任何人在这时候帮助她,或者说李治,都会是雪中送炭。 毋庸置疑,这是一次非常不错的交流。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他前面还有许多大山要翻越的 山洪一事,随着那些污泥被清扫干净,也渐渐过去了,但是这一次山洪留在了很多人的心中。 一切又如往常一般,上朝、看话剧。 不过很多人吃完就走了,并没有留下来看话剧,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韩艺那日在大殿上得罪了不少人,这些老士族可是非常有骨气的。当然,骨气用在这里,合不合适,这恐怕得另说。 这一日。烈阳高照,将天台山居住的人们困于树荫中。在天台上后山上的一处隐蔽的树林中,林中琴音袅袅。 但见一位老者坐于其中,双手抚琴,这人正是长孙无忌。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两名护卫。 过得片刻,一个青年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小子韩艺见过国舅公。” 咚的一声! 琴音终止。 长孙无忌转头一笑,道:“你来了。” 说着,就作势要起身。 韩艺本想过去搀扶,但是长孙无忌却摆摆手,道:“我还没有老到连起身都让人搀扶的地步。” 说话间,他便站了起来。 “韩艺,不,现在该叫你韩御史才是。” 长孙无忌笑呵呵道。 韩艺拱手道:“不敢。不敢,那日多亏国舅公放小子一马,小子才能如愿。” 那天长孙无忌虽然站了出来,但很明显没有用尽全力,否则的话,韩艺岂能轻易过关。 “如愿?” 长孙无忌一愣,笑呵呵道:“差点都忘记了,你曾用自比韩信,来毛遂自荐,但是区区监察御史。你就满足呢?” 韩艺也没有谦虚,道:“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小子厉害呀,又将右仆射气得一宿没有睡好。” 韩艺一脸歉意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当时的情况,我也只能这么做。” “我没有怪你。”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相反,我还非常佩服你,你如此年轻,又这份胆色和才华。实属难见呀。对了,那首诗真的是你作的?” 韩艺点点头。 “的确是难道一见的好诗。” 长孙无忌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是一场山洪,成全了你。” 韩艺道:“若不是国舅公给小子一个机会,就算六月飞雪,我也很难崭露头角。”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呵呵一笑,他之所以没有联名上奏,虽然里面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是韩艺是他派去的卧底,这绝对也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道:“你可知道陛下为何提拔你为监察御史?” 韩艺微一沉吟,道:“陛下没有跟我说这些。” 长孙无忌道:“那你自己以为呢?” 韩艺道:“我认为可能跟后宫有关。” 长孙无忌道:“继续说啊!” 韩艺道:“如今王皇后和萧淑妃都已经被武昭仪打败,现在唯一的阻碍来自于外廷,没有外廷的支持,这事也成不了,所以,陛下需要一个能够在外廷帮上忙的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瞎猜的。” “不,你说的不错,我也不敢说陛下一定因为这一点,但是这一点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长孙无忌摇摇头,又道:“如今陛下肯定已经是视你为心腹,你认为陛下究竟是何打算的?” 韩艺稍稍沉吟片刻,道:“首先,陛下绝对有废后之心,至于决心到底有多大,我也不清楚。其次,据我观察,武昭仪还是非常想获得国舅公你们的支持。” 长孙无忌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如今王皇后之所以还能坐在中宫,全凭着外廷的支持,一旦失去外廷的支持,武昭仪登上后位,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而且,武昭仪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背后也没有任何势力,她没有胆量与国舅公撕破脸皮,寻求国舅公你的支持,无异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长孙无忌道:“可是她凭什么得到我的支持。” 韩艺道:“她还能凭什么?” 长孙无忌道:“你是指陛下。” “除此之外,她哪里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 韩艺轻蔑一笑,道:“不过从她的立场来看,她确有走这一步的理由。” 长孙无忌道:“这话又从何说起” “这个。” “你有话直说就是。” “是。”韩艺微微颔首,继续道:“我想她肯定是这般打算的,对于国舅公而言,中宫坐的是谁,这并不重要,只要换汤不换药就行了,如果国舅公支持她的话,那么就可以避免与陛下的冲突,减少许多是非,对她而言,能够获得国舅公的支持,这是莫大的荣幸,他们武氏或许还能晋升为贵族,一句求人之言,能够换取如此大的回报,没道理她不去这么做。” 长孙无忌沉吟半响,道:“如果她真的来找我,那你以为我是否应该支持她呢?” “这我可不敢乱说。”韩艺讪讪一笑,又道:“毕竟国舅公有自己的打算。” 长孙无忌又问道:“那你认为我会否支持她呢?” 韩艺摇摇头。 长孙无忌道:“为何?” 韩艺笑道:“如果国舅公会答应的话,那就不会用到我了。” “你小子还真是机灵。”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抛开这一切不说,如果陛下真的要废后,你认为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我不清楚,不敢妄加评判。” 韩艺道:“如果王皇后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陛下要废后,那也是情有可原,陛下也是人,是可以去体谅的。但如果只是凭借自己一时喜恶,就废后的话,那对于王皇后而言,就太不公平了,而且陛下作为天子,岂能随意休妻,百姓见了,不都会争先效仿,这会造成非常大的负面影响,而且我不认为陛下会成功的,因为满朝文武都会反对,武昭仪的强势,也只会让王皇后处在一个弱者的位子,值得大家去同情。” 长孙无忌听得怔怔不语,突然伸出手来,拍了拍韩艺的肩膀,道:“你这一句话,比在大殿说的那些话,更加令老夫感到欣慰,老夫不仅低估了你的能力,而且错估了你的品行。若是老夫能够早日问你这个问题,兴许老夫就不会舍得让你去做这件事了。不过,有你在陛下身边,对于陛下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放心,此事一过,老夫立刻将你的祖籍编入南阳韩氏,一定会重用你。” “多谢国舅公。” 韩艺立刻拱手道。 “这都是你应得的,正如你所言,天生我材必有用。”长孙无忌笑了笑,道:“不过你当日在大殿上得罪了不少人,将来去察院上任,可得要谨慎呀。” “多谢国舅公相告,我会谨记在心的。” “嗯。” 长孙无忌点点头,突然问道:“对了,你在大殿上说的话,可是属实?” 韩艺错愕道:“什么话?” 长孙无忌道:“你说你除了字写得不怎么样,其余的都会。” 韩艺点点头道:“那种情况,我怎敢说假话。” 长孙无忌指着面前的琴道:“那你就弹奏一曲,让老夫见识见识。” “啊?” “怎么?还想藏着么?” “那——那倒不是。” 韩艺尴尬道:“我是会弹琴,但是在国舅公面前可不敢献丑,这我真不是谦虚,只是这弹琴跟作诗不一样,作诗需要的经历和灵感,弹琴是需要练习,我已经许久没有练习了。” 长孙无忌愣了下,随即笑道:“罢了,罢了,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给花儿盖一间屋子 长孙无忌会允许武媚娘称后吗? 在韩艺看来,是很难的。》。》 首先,王皇后就是他们集团的人,废后岂不是打他们的脸。 其次,士庶天隔,武媚娘出身寒门,凭什么称后?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废后,那么太子问题就非常复杂呢?关陇集团想要长期统治朝政,那么必须要将太子牢牢握在手里。 但世事无绝对,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李治,毕竟李治和长孙无忌是舅甥关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任何事都是有商有量的,即便长孙无忌现在不答应,但也不会代表以后也不答应,这是不一定的 . “老狐狸,小狐狸,狐媚子。老狐狸。” 韩艺一边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边摘着花瓣,嘴里还念叨有词。 不到片刻,他手中就剩下了一根花枝,他突然用手比了比长度,面色颇显得意,道:“看来老天也让我选你啊!” “小艺哥,你回来了。” “难道你希望我不回来么?” 这韩艺刚回到绿波阁,梦儿他们就围了上来,纷纷都是笑眼望着他。 韩艺看了他们几眼,道:“从你的眼神中,我读出你们接下来要取笑我一番,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 梦婷突然将双手从背后拿出一件衣服,嘻嘻道:“小艺哥,这是你衣服么?” 韩艺一看,道:“牡丹娘子送来的?” 这件衣服正是当初他穿着去救元牡丹的,也没有拿回来,都已经忘记了,但这不用想,肯定是元牡丹送来的。 梦儿一脸笑意道:“小艺哥,你的衣服怎么会在牡丹娘子哪里?” 韩艺全然明白了,翻了翻白眼道:“这还用说么。当然我是借给她穿啊,难不成她还会抢我的衣服么。”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韩艺笑了一声,将衣服拿了过来,随手拍了下梦儿的脑袋。道:“别在这里瞎猜了,万一让人听了去,我倒是无所谓,要是让牡丹娘子的名誉受辱,那真是不可饶恕的。” 梦儿他们见韩艺回答的如此坦诚。倒也相信他了。 韩艺拿着衣服看了看,暗笑,这女人还不出,知道洗了再送来。将衣服往肩上一方,就回屋去了。 “韩大哥。” 小野突然来到韩艺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韩艺好奇道:“干什么?” 小野也不说话,拉着韩艺就走了出来,然后去到熊弟的房间。 只见熊弟趴在床上逗着大兔和二兔,玩得是不亦说乎。 “小胖!” 小野站在门前喊了一句。 熊弟头也不回,双手捂住耳朵。嚷道:“我不听,我不听,你们别吵我。” 小野似乎早就熊弟会有这种反应,捂住偷笑起来。 这小胖子是怎么呢?韩艺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道:“小胖,你搞什么啊?” “我——咦?韩大哥,你回来了。” 熊弟猛地一回头,见到是韩艺,不禁惊讶道。 韩艺道:“你刚才说什么‘我不听我不听’。是什么意思?” 熊弟嘴一瘪,郁闷道:“我还不是怕到时又说漏了嘴。” 韩艺听得糊里糊涂的,道:“什么说漏嘴?” 小野笑呵呵道:“小胖就是怕把韩大哥你和元牡丹的事告诉了萧姐姐。” 熊弟直点胖脑袋,道:“可是梦儿姐姐他们总是问我这事。我不只有躲到房里来,如果我不知道,那到时大姐姐问我,我就不怕了。” 天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还是一件外套,怎么会惹出这么多遐想来。韩艺郁闷道:“小胖。你那颗纯洁的心都去哪呢?” 熊弟嘟着嘴道:“我不想撒谎。” 韩艺苦笑一声,将那晚的事,跟熊弟、小野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熊弟点着头,道:“那为什么梦儿姐姐会那么说呢?” 韩艺道:“梦儿的鬼话,你也相信,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是好。哦,如果你大姐姐问起这事来,你直说就是了,别给我越抹越黑。” “哎哎哎,这我就放心了。” 熊弟立刻坐了起来,盘着腿,又道:“那牡丹姐姐的果园岂不是都毁了。” 韩艺点点头。 熊弟道:“韩大哥,现在牡丹姐一定非常郁闷,我们反正也没有事,要不我们去帮帮她吧,毕竟我们也吃了她很多蜜桔。” 韩艺愣了愣,笑道:“没有问题。” . 元家果园。 如今元牡丹头疼的厉害,辛辛苦苦栽培多年的花朵被冲的一干二净,连片花瓣都没有给她留下,而一直在这里打理果园的女婢、仆从,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回来了,其余的如今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而这里又离京城比较远,就算从京城叫人来,也需要一些时日的,以元牡丹的性格,她也不会从万年宫借人来,故此,她只能一边等着,一边吩咐那两个仅有的下人整理一下房间。 正当元牡丹一筹莫展时,一群来自“外太空”的奇侠异士出现了。 “牡丹姐。” 听得一声高喊,元牡丹转头一看,只见在山岗上站着一群人,男人女人,高矮胖瘦,应有尽有,不禁一愣,诧异道:“是他们?” 这一群人正是韩艺、小胖、小野、东浩、梦儿他们,只见他们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这一回凤飞楼是全员出动,反正根据皇上的行程安排,这两日他们休息,没啥可事做,于是韩艺带他们来这里劳动劳动。 “你们怎么来呢?” 等到韩艺带着这一伙人来到下面时,元牡丹一脸错愕道。 熊弟嘿嘿道:“我们来帮你忙的。” 梦儿他们也纷纷点头。 元牡丹愣了愣,又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小胖吃了你这么多蜜桔,心中过意不去,于是就想过来帮帮忙。” 元牡丹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的人马上就会赶来了。”她都不愿去万年宫借人,怎么会求助韩艺他们。 韩艺却道:“没事,就当是帮助小胖减肥,平时叫他动动。可是非常难的。”说着又向熊弟道:“小胖,还不谢谢牡丹姐给你一个减肥的机会。” “谢谢牡丹姐。” 熊弟憨厚可掬的作了一揖。 元牡丹苦笑道:“可是。” 韩艺不给她说完机会,就拍拍手道:“好了,开始干活吧,咱们凤飞楼的老规矩。男重女轻。” 说着就又将任务安排了一下。 大家立刻干了起来,完全忽视元牡丹的存在。 包括韩艺,也拿着铲子干了起来。 他们今日主要做的无非就是清理谷中的污泥、木屑等等赃物。 韩艺他们这些男人自然是干重活,处理那些泥土、倒下的大树,而梦儿这些女生则是捡一些树枝什么的 “小野,这些泥土还是我来背吧!” 熊弟又从小野抢过装着泥土的竹篓。小野咧嘴一笑,从后面扶着,两个小家伙嘻嘻哈哈的。 “悠悠,这里很脏,还是我来吧。” 杜祖华见徐悠悠准备一个角落里面将那些还湿泥清理干净。于是急忙走了过去,抢着干了起来,可是哪晓得一时心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哎呦!” “哈哈!” 顿时引得熊弟、小野他们哈哈笑了起来。 徐悠悠抿着唇上前扶起杜祖华,道:“真不知是谁逞强。” 杜祖华尴尬一笑,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 如果是为了钱,干这些苦力活。那简直就是煎熬,韩艺肯定会受不了的,但这是帮助别人,反而就成为了一种娱乐活动。大家干的也是热火朝天。因为他们总是待在一起,也经常一起干家务活,故此默契十足,大家有说有笑的,好不快乐。 元牡丹站在一旁,望着他们。眼中透着一丝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韩艺他们这些人干这些脏活,也能干得如此快乐,包括梦儿她们这些女人,一点也不嫌脏,而且,他们彼此相互帮助,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几乎不可能干这些脏活的元牡丹,突然想融入进去,于是她也走上前,捡起树枝来。 不到片刻,就捡的一捆树枝来,但是她的脚似乎还没有好利索,抱着这一捆树枝,一瘸一拐的。 “我来吧。” 韩艺走了过来,不等她说话,就从她怀里拿过那一捆树枝来,道:“你的脚还没有好,就别干了,去一边歇着吧。” 元牡丹道:“这是我的果园。” 韩艺道:“脚也是你的啊。如果你闲得慌的话,去叫你的人准备一些吃的吧,我们这群人的胃口可是不小,别到时活干了,衣服脏了,还饿着肚子了,那你主人招待未免也太不周到了。” 说着他就摇头晃脑的扛着那一捆树枝离开了。 元牡丹皱了皱眉,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两个下人去准备吃的了,的确她一个没有干过这活的人,留在这里又能帮多少忙,那还不如干她最擅长的事,比如说,指挥人干活。 不知不觉中,已是烈日当空。 韩艺他们也去到山岗上休息,为什么到上岗上休息了,无非还是因为山岗上面有蜜桔。 只见熊弟、小野他们坐在树下,吃着蜜桔,玩着扑克,时不时哈哈大笑,时不时又相互埋怨。 “这么大块地,你为何喜欢坐在树上?” 元牡丹微微仰着头,朝着坐在树上吃蜜桔的韩艺说道。 韩艺一边吃着,一边笑道:“因为这样我就比你高了。” 元牡丹愣了愣,道:“胡说,你也可以坐在树下,这谁能看得出?” 韩艺呵呵道:“其实是因为坐在上面离蜜桔比较近。” 元牡丹无奈的摇摇头,道:“谢谢你们能够帮我。” 韩艺笑道:“不用了。对于你们元家而言,这点小活迟早会有人帮你清理干净的,算不得什么。想反,我还得好好感谢你。” 元牡丹诧异道:“谢我甚么?” 韩艺头往后面一歪道:“你看小胖他们多么开心。这种劳动让他们彼此的感情又增进不少。而且懂得相互帮助,团结有爱,也懂得了助人为乐的道理,他们从中得到的,远比付出的要多得多。你知道我这人没读过书,也不会教他们一些大道理,只能让他们自己去体会,这也是我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如果我们真的要去帮助人,也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们元家可不会稀罕我们帮忙。” 这是一句实话,他希望小胖他们能够相亲相爱,懂得帮助彼此,不要成为那种自私自利的人。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就留在朝堂上,回到家里,他还是希望见到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 元牡丹听得若有所思,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接受了。”韩艺一笑,又道:“对了,你的人就剩下两个呢?” 元牡丹道:“不清楚,反正就只有两个人回来了。” 韩艺叹了口气。略显忧伤道:“还记得前几日那几个家伙还把我们抓到这里来,可这转眼间,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元牡丹道:“他们与你一点交情都没有,你为何要为他们而感到叹气?” “这种事发生了。总是令人无法开心。” 韩艺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树干上面,只觉要珍惜身边的人,心中又不禁想起了萧无衣,只觉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和萧无衣分开。 元牡丹见他突然沉默下来,道:“你在想什么?” “哦,没想什么。”韩艺问道:“你的脚怎么样呢?” 元牡丹一怔,道:“好多了。” 韩艺道:“可是我听说你在万年宫休息了两宿,就回这里来了,为什么不多待几日。” 元牡丹道:“我不喜欢住在那里。” “为何?” “没有为何。” 韩艺耸耸肩,没有再问了。 元牡丹突然道:“那晚真是多谢你。” 韩艺笑道:“你已经谢过了,而且我也已经收下了。” 元牡丹顿了顿,突然道:“我想送你一座园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语气非常诚恳。 韩艺一愣,转过头去,望着元牡丹一会,呵呵笑了起来,不亏是商人,这么直接。 元牡丹皱眉道:“你笑什么?我可是认真的,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理应要报答你。” 韩艺笑道:“我要园林干什么?我还难得去打理了。如果你真的觉得一句谢谢无法报恩,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就给我送三年的水果吧,一天五十斤,不为过吧?” “一言为定。” 元牡丹没有任何犹豫。 “可别缺斤少两哦!”韩艺一笑,从树下跳了下来,伸展了一下懒腰,朝着熊弟他们道:“你们打完这一轮就算了,要开始干活了。” “哦,知道了!嘿嘿,不好意思 ,一对五,这一下就捡了三十分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与元牡丹慢慢走了下去。 来到下面,韩艺突然道:“如今这果园就只剩下蜜桔了,岂不是供应不上呢?” 元牡丹道:“仅凭这一家果园,也难以供应的上,我家在附近还有几家果园,马上就运送到了。”说着,她突然神色显得有些黯然道:“只可惜那些花朵,全部被冲毁了。” 韩艺笑道:“土在就行了,再种不就行了吗。” 元牡丹道:“那也得等到来年了,况且,很多花都是来自西域,不太好种植,最可惜的是那一片杏林,这里的杏果是最好的,眼看就能丰收了,结果。” 韩艺听得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笑道:“那也未必,我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一年四季都能够种植。” 元牡丹听得大惊不已,道:“什么办法。” 韩艺笑道:“给花儿盖一间屋子。” “给花儿盖一间屋子?” 元牡丹脸上一片茫然,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到时再说吧。”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道:“如果你想收取什么回报,直说便是,无须试探我。” 韩艺呵呵道:“这一次我还真是免费赠送给你的,呃倒还是有一个简单的要求。” “什么?” “就是希望你们元家能将这种种植方法无偿教给百姓。” “这有何难。” “那就没问题了,等回到长安的时候,我再将这种种植方法教给你,毕竟这里材料有限。”韩艺道。 “仅此而已?” “不然了。” 元牡丹轻轻皱眉道:“若你真有这种办法,纵使千金亦可换得。”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前几日商谈合作糖的事么?” 元牡丹点了下头,但她不明白为何韩艺会这么问。 韩艺道:“那是甘蔗赚的钱多,还是糖呢?” 元牡丹道:“自然是糖。” “也就是说,甘蔗越多,糖就越多,糖越多,我赚的就越多,我没有说错吧。” 元牡丹点点头。 韩艺道:“道理就是如此,你明白了吗?” 元牡丹稍一沉吟,瞧了眼韩艺,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比天下人都要聪明。” 韩艺哇了一声,惊讶道:“这你都能明白?看来你比我聪明。” 元牡丹抿了抿唇,道:“你还真是。” 韩艺道:“不要脸是吧。” 元牡丹点了点头。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看来我救你一命,唯一的得到的回报,就是你将对我的讽刺,留给了意会。反正你都这么认为了,那我就再送你一句更加不要脸的话。” 元牡丹道:“什么话?” 韩艺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元牡丹点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的确是更加不要脸。” 韩艺哈哈一笑。 元牡丹抿唇一笑,望着那些被冲毁的土地,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韩艺这绝不是在吹牛,如果他要去种田,在扬州种就是了,何必跑来这里种,试问种田又能够赚多钱呢?他需要是足够大的市场,而市场大小的唯一标准,就是人多人少,百姓手中的资源越多,那么就肯定形成一种交易市场,交易量越大,市场就越大,他就能赚的更多,他赚钱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不管是曲辕犁,还是织布机,包括这种种植技术,他都希望能够普及,百姓富有了,他潜在的客户就多了。 千金? 真当韩艺没有见过钱,要想获得千金,直接去骗就行了,何必花这功夫了。 ps:跟不断更一样的坚持,那就是——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趁虚而入 “牡丹姐,我们要回去了。n∈n∈,. 更新快请搜索” “嗯,谢谢你们了。” “嘻嘻没事,没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明日我们再来帮你继续清理。” “好。” “牡丹姐,那明日见咯。” “明日见。” “走啦,走啦,就你话最多。” “咯咯 ,小艺哥,小胖话不多,能演小品么” “就是,就是,是你说的,我话多也是一种本事,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嘿哟,瞧你这样子,都还喘上了。” “哼本来就是。小野,你讨厌我说话不” “不讨厌。” “梦儿姐,你呢” “我也不讨厌。” “韩大哥,你听见没有。” “得得得,我错了,行不。” “咯咯” 元牡丹站在谷中,迎着美丽的夕阳,望着韩艺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听得他们阵阵笑声,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咦今日的晚餐似乎比平时要丰富许多啊” 韩艺回到绿波阁,看着送来的晚饭,大鱼大肉的,比平时可要丰富多了,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就向送饭来的太监问道。 那小太监道:“是这样的,昨日半晚,经御医诊断,发现武昭仪有了生孕,陛下极为高兴,特地吩咐今日要给宫内所有的人加菜。” 就怀上了韩艺听得一惊,这武昭仪的怀孕能力,还真t强呀,年初时才养的,如今又怀上了。 不过能生就是优势,那王皇后捣鼓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但是一个都没有。 这个婴儿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有了这个婴儿,武媚娘身上又多了一个筹码。 但是令韩艺好奇的是,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依照皇室的尿性,应该大摆筵席才是,怎么可能只是加点菜呢心想,这里面难道另有隐情。 熊弟他们可不管这么多。菜多就好啊,都往死里吃,毕竟劳动了一日,都饿坏了。 不过韩艺可不能不在乎这事,第二日就出去打探了一番。 原来不是李治、武媚娘不想设宴。而是大臣们都不愿去恭喜武媚娘。 其实在武媚娘诊断出怀孕的当晚,这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但李治并没有给一个官方说法,很明显,这就是李治想试探一下大臣们的反应。 结果第二天上朝时,满朝文武全部当做不知道这事,反正无一人提起。 因为这对于长孙无忌他们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万一又生个儿子,那中宫地位就更是不保。因为王皇后没生养的,唯一一个儿子,还是过继来的,是李治和一个宫人生的。所以,这是非常糟糕的一个消息,他们没道理还会去恭喜,没有诅咒就算是给面子了,反正李治也没有证实这一点,都是小道消息,那我就当做不知道。如果你给了官方说法,那我们就违心的恭喜一句。 他这一派肯定不会上奏恭喜。 而其余的人,多半都是士族,这些士族最重礼法了。这武昭仪出身寒门还不说,当初还侍奉过李世民,他们打心里也看不起武昭仪,对此也是嗤之以鼻,也不太愿意去道贺,国舅都装作不知道。那我们也装作不知道。 那些寒门官员见到这些贵族、士族都不做声,他们哪里敢做声,你要去道贺的话,岂不是跟长孙无忌作对。 李治一看群臣是这反应,得了,这宴会还是别开了,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是在上完朝之后,才公布这消息的,这没有办法了,长孙无忌等人才联名上了一道恭贺的奏章,但也仅此而已。 韩艺得知这消息之后,嘴都快笑歪了,这真是天赐良机,这种马屁不怕,更待何时,就算他送一块木头过去,李治、武媚娘都会如获至宝啊 他没有任何顾虑,因为他是李治的人,他又是长孙无忌的人,他还是武昭仪的人,所以他根本就不用害怕 咚咚咚 咚咚咚 只见韩艺蹲在绿波阁前面的松树下,拿着几块木头敲打着,而且佐雾、东浩二人也在一旁帮忙刨着木头。 “韩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熊弟蹲在韩艺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呆萌萌的望着韩艺手上敲打着木器。 韩艺笑道:“现在这跟你没啥关系,等你以后生儿子了,大哥也帮你做一架。” “生儿子” 熊弟皱了皱眉头,道:“万一是一个女儿呢” “呃女儿也送。”韩艺翻了翻白眼。 熊弟嘿嘿一笑,道:“我帮你一块做啊” “不用了,你去跟梦儿他们玩吧。” “哦。” 熊弟站起身来,就进去了。 过得一会儿,李义府突然走了过来,这家伙真是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一张笑脸。 韩艺见到李义府,哎呦一声:“稀客,稀客,李舍人,你怎么来了” 李义府笑道:“在下冒昧登门,没有打扰到韩御史吧。” “没有,没有。” 韩艺请李义府坐下,又让佐雾去叫人端些茶水来。 李义府微微笑道:“今日朝中无事,李某原本在家看书,听得屋外有敲打之声,故此出门看看,哪知是韩御史在此敲打,于是就过来瞧瞧。” 他就住在上面,刚好可以看到绿波阁前面泉沟的景色。 韩艺急忙道:“打扰到李舍人看书,在下真是抱歉,待会我就进屋去做。” “不用,不用。” 李义府连连摆手,道:“若有心看书,便是在闹市,也可以沉浸其中,我是刚好也看累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哦。差点忘记,跟韩御史说一声恭喜,另外,那晚也多谢韩御史的救命之恩。” 韩艺道:“岂敢。岂敢,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倒是我初入官场,还希望李舍人多多照顾照顾。” 我照顾你我有九条命,我也不敢照顾你啊李义府笑道:“韩御史言重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写写文案的小官,这权力还不如韩御史,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说着,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韩御史,你这是在干什么” 韩艺也只是随口说说,他有九条命,也不敢去依靠李义府呀。真心看不上,笑道:“我这是在做婴儿车。” “婴儿车” 李义府一愣。 韩艺哦了一声:“这是我昨日才想到的,是专门用来跟婴儿做的车子。” 李义府长长哦了一声,眼眸一转,笑道:“那真是恭喜,恭喜。” 韩艺道:“何喜之有” 李义府道:“难道不是令夫人怀有生孕呢” 你直接问就是了,我这么诚实的人,又不会瞒你,何必试探了。韩艺笑道:“李舍人说笑了,我和内子有一年未见了。要是她真的怀孕了,那我就不是送车了,而是送两把菜刀过去了。” 李义府听得哈哈一笑,道:“抱歉。抱歉,我以为是真是抱歉。”说着,他又问道:“那你做这婴儿车是” 韩艺故作诧异道:“不是说武昭仪怀孕了么” 李义府惊讶道:“你这是送给武昭仪的”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难道不能送么” “哦,不不不,该送,该送。” 李义府连连摇头。目光放在那婴儿车上面,心里寻思着,这小子出身比我还要卑贱,他能够爬得这么快,全因会溜须马屁,博得了陛下的欢心,我何不学学他了可是国舅公那边唉。 韩艺余光一瞥,立刻猜出他心中所想,暗道,小李啊,这礼我送得,你可送不得啊我可是吃三家饭的人。 但是这话他也不会说,说了也没用,或许人家还会以为他担忧跟他抢功,由他去吧 人家怀孕,那是母凭子贵,那是门庭若市,那是百般呵护,那是众星捧月,可是如今的后宫,完全闻不到一点喜庆的味道,冷冷清清的,满朝威武,就没有一个人上门来道贺,虽然有一道恭贺的奏章,但看着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反而有些讽刺的意味。 武媚娘恨得咬牙切齿,当着在李治面前大发脾气,他们这也做的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皇帝的正式夫人,那些大臣怎么能视若罔闻,哪怕是虚情假意的来恭贺一番也行,总得给点面子呀,如此下去,谁也不会把她当做一回事了。 反正如今这后宫不但没有喜庆,反而充满了一股子戾气。 李治也生气,但是他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只能好言相劝,哄啊,骗啊,但是有什么用,武媚娘太委屈了,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女人抱怨起来,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李治也觉得够窝囊的,心情也不是很愉快,干脆就借着处理朝政的理由,离开了后宫。 “主上,该用膳了。” “不吃,不吃。拿下去。” 还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武媚娘躺在卧榻上,挥着手。 那丫鬟也是武媚娘的贴身丫鬟,又道:“主上,你如今有身孕在身,不吃饭怎行。” 武媚娘听得就怒了,喝道:“怎么不行,反正也没有人在乎,通通给我端下去。” 正当这时,一人走了进来,道:“启禀主上,韩御史在外求见陛下。” “陛下不在这里。” 武媚娘正烦着了,但话一出口,又道:“等下,韩御史哪个韩御史” 那人道:“就是刚刚被陛下册封的那位韩御史。” “韩艺” 武媚娘道:“他有什么事吗” 那人道:“韩御史听闻主上有喜事,故此来道贺的。” 武媚娘只觉一道亮光照入心中,感动的眼睛都红了,这可不能轰走呀,连忙道:“快快有请。” p:周一求推荐票,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奥拓换奥迪 韩艺一个人扛着一个小木车走了进来,这一看就知道是来送礼的呀,太明显不过了。⊙。⊙ 武媚娘也吓到了,他以为韩艺就是送点布匹什么的来,其实送什么并不重要,她也不缺这点礼物,关键你得送啊。 韩艺进得门内,将那辆木车往边上一放,微微喘着气,向武媚娘行礼道:“韩艺见过昭仪。”目光一瞟,今日武媚娘身着慢束罗裙,露出雪白的双峰,那条沟真是深不见底呀,看得韩艺还捏了把冷汗,可别跳出来了,那可就尴尬了。 武媚娘倒是没有注意,因为这很正常,在唐朝露胸还象征着一种身份,因为不是人人都可以露的,笑道:“快快免礼。奉茶。” “是。” 这必须好生款待。 韩艺一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暗想,看来她已经急坏了。喝了一口茶,缓了口气,道:“真是抱歉,我前日便想前来道贺,但是不知送什么礼物给昭仪合适,于是在屋内苦想一日,终于想出一个点子来。”说着,他手往边上一伸,道:“这就是我特地被昭仪未出生的皇子准备的婴儿车。” 这才刚刚诊断出,天知道是男,还是女,但是男的总比的女的好。 武媚娘听得心中一喜,她当然也希望是一个皇子,又听得婴儿车,不禁好奇,目光望向那辆小木车。 韩艺立刻解释道:“这婴儿车是我一种为皇子年幼时,做户外活动提供便利而设计的工具车。我以为这婴儿虽然小,但也与成年人一般,如果总是待着屋里,那也会闷坏的,适当的出去走走,让他见见外面的世界,对于婴儿的成长有着莫大的好处。等到皇子出生之后,昭仪便可推着皇子与花园走走。” 说着,他还演示一下如何操作这婴儿车。当然,这婴儿车可不就是几根木头,上面都是包着绫罗绸缎的,这些绫罗绸缎也就是武媚娘当初送给他的。他这也是借花献佛了。 贴心啊! 这真的非常贴心。 这韩艺不禁送了礼物前来,而且还花了一番心思,因为如今没有婴儿车,武媚娘肯定认为是韩艺费尽心思才想到的,感动的要命。对这婴儿车也是喜爱的紧,赶紧从卧榻上下来,“这婴儿车真是稀奇,我能否试试。” 这一旁丫鬟急忙走上前扶着她。 韩艺笑道:“当然可以。” 武媚娘走上前来,推着这婴儿车,想象着今后推着自己的儿子漫步在御花园内,这是一种何等的幸福,心中怨气,一扫而空。 韩艺看着她高兴的模样,暗自得意。韩艺,妇女之友,你果真是名不虚传。 武媚娘玩了一会儿,方才肯松手,见韩艺还在一旁站着,于是伸手道:“韩艺,快快请坐。” “多谢。” 韩艺坐在边上的凳子上面。 武媚娘也坐回卧榻上,开心的笑道:“韩艺,你真是太有心了,我非常喜欢这婴儿车。相信陛下也会喜欢的。” 韩艺笑道:“昭仪喜欢便好,我就怕这礼物太寒碜了。” “怎么会了。” 武媚娘急忙道:“光你这一份心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我真不是如何谢谢你是好。” 韩艺道:“昭仪言重了。这只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一份心意罢了,何足挂齿。” 武媚娘听得一叹,道:“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就好了。” 韩艺一怔,看了武昭仪一眼,笑道:“昭仪是否在为满朝文武的淡漠而感到生气?” 因为这里就一个贴身丫鬟在,武媚娘也没有隐藏心中的怒气。凤目一睁,道:“难道我不应该生气么?那都是一些什么臣子,就算他们看我不起,但这孩子好歹也是陛下的,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韩艺微笑道:“话虽如此,但我认为这对于昭仪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武媚娘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如果大家都宠着昭仪,都以礼相待,再加上陛下的宠爱,这反而会令人同情别人,即便昭仪后来成功了,那么针对昭仪的舆论肯定不好,因为从人的本性来看,都是习惯同情弱者的。到时人家就会想,是不是昭仪你欺人太甚,云云之类的。然而,如今这种不公的待遇,可以帮助昭仪你博取许多同情,即便昭仪你到时有所动作,那大家也能够理解,毕竟你也是为了自保。” 这个别人还能是谁,不就是王皇后。 武媚娘听得沉吟起来,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强在内心,弱在其表。” 道理就再明白不过来,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欺负的人,到时你要干什么,那就有理可循了,我不是权利熏心,要夺后位,我是实在逼到没办法了,才被迫反击的。 现在大家同情的都是王皇后,这对武媚娘其实是非常不利的。 如此说来,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武媚娘心里瞬间好过多了。 韩艺眼眸一转,又道:“其实昭仪还可以在此事上面,大做文章的。” 武媚娘道:“快快请说。” 韩艺道:“按照常理而言,不是应该大摆筵席庆祝吗?” 武媚娘点点头,道:“但是就算设宴,那也只是自取其辱。难道你是让我自找这不痛快,博取大家的同情?” “当然不是!” 韩艺笑道:“昭仪可不要忘记,前些日子,那一场山洪可是死了不少人,这阴霾都还没有过去,在此时设宴,的确也有些不妥。昭仪何不建议陛下,将这设宴的花费,以及陛下给你的赏赐,拿去送给那些死者的家属。如此一来,既可以找个台阶下,又可以获得人心,还能博取不少的同情。”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呀,一举两得,还能化解尴尬。哪里还有半分怨气,喜不胜收,这真是因祸得福,笑吟吟道:“韩艺。你还真是有办法。” 韩艺道:“多谢昭仪夸奖。” 一旁的贴身丫鬟见武媚娘心情好了起来,赶紧见缝插针道:“昭仪,该是时候用膳了。” 武媚娘正与韩艺聊得开心了,不禁眼一瞪,你这也忒不懂事了。 韩艺急忙道:“昭仪。如今身子是大,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子,那你就更不能奢望别人来帮你珍惜了。”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真是意气用事了。” 心中怨气一消,这胃口就上来了,还真觉得有些肚饿。 一旁的丫鬟赶紧将饭菜呈上。 韩艺也起身道:“昭仪请慢用膳,韩艺就先告辞了。” 武媚娘正觉得聊得开心,道:“若无事就再坐一会吧。我还有些事想请教你。” “是。” 韩艺又坐了回去。 这屁股刚刚坐了下来,就听一尖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韩艺急忙又站起身来,不到片刻,就见李治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 韩艺急忙行礼。 武媚娘也赶紧从卧榻上下来,李治一见,急忙上前扶住武媚娘道:“你有孕在身,这些就免了吧。” “多谢陛下。” 李治就看向韩艺,道:“韩艺,你何时来的?” 武媚娘笑道:“韩艺是来给我们的孩子送礼物来的。” 那是柔声细语啊! 李治都已经被武媚娘埋怨了一整日,回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打鼓,如今武媚娘语气大变,真是如遇春风,又见武媚娘神态显得十分高兴。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下来,笑道:“是吗?” 武媚娘立刻亲自上前,双手抓住婴儿车的推手,道:“这便是韩艺送给我们孩子的婴儿车,等到皇儿长大之后,我便可以陪着陛下推着皇儿在御花园散步了。”说着是一脸神往。 李治也没有见过这婴儿车。而且他也年轻,对于这些新事物非常感兴趣,东看看,西看看,道:“这车子倒真是有趣呀。来来,让朕来试试。” 说着他也兴致勃勃的上前,推了推那婴儿车,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又朝着韩艺道:“韩艺,这是你做的?” 韩艺点点头道:“回陛下的话,这是微臣亲自做的,但因材料有限,做得不是太完美,若是将四个轮子换成铜质的,那便更好了。” “不不不,你能有这份心思,已经不容易了。” 李治又瞧武媚娘开心的模样,感动的稀里哗啦,早知如此,早就应该叫韩艺来了,道:“韩艺,朕真是太感激你了。”眼中泛着泪光,好似在说,幸亏有你啊! “能为陛下效劳,那是微臣的荣幸。” 韩艺说话时,又露出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两个男人的眼神,哪里逃得过武媚娘的双眼,不免显得有些尴尬,双颊生晕,一手揽住李治的胳膊,道:“陛下,你看韩艺如此有心,我们是否也应该有所表示。” “赏。一定得赏。” 李治说着,又不知该赏一些什么,向武媚娘问道:“媚娘,你拿主意吧。” 武媚娘眼眸一转,道:“陛下,我想将当初陛下赐予我的马车送给韩艺。” 韩艺一听,我去,这真的是奇瑞qq换大奔啊! 李治也觉得应该如此,终于来了一个道贺的了,不大赏怎行,也好叫那些没有来道贺的羡慕羡慕,非常爽快道:“行,就依你,另外,朕到时再另行赏赐。” 哇!一个马车还不够,还赏,这一趟真是赚大发了。韩艺心中暗自笑了起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果敢 这倒不是说李治对韩艺的重视,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第一个送礼的,那都会得到无比丰厚的赏赐,这是一定的,韩艺当然是早有准备,今后终于能坐马车了。¥f, 因为他的地位还不足够坐马车,但是皇帝赏赐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高兴过后,李治突然发现这饭菜还在矮桌上,经一询问,才知道原来武媚娘都还没有用膳,赶紧让武媚娘吃饭,你不照顾你自己,也要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韩艺见李治也回来了,也就起身道:“陛下,若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李治先是点点头,可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道:“等下。” 韩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回过身来,道:“陛下还有事吗” 李治倒也没有直说,只是伸手道:“你坐吧。” “是。” 韩艺坐了下来。 武媚娘见李治面色凝重,而且眉宇间透着一股怒气,不禁也将筷子放了下来,道:“陛下,出什么事呢” 李治眉头紧锁,道:“我那好舅舅方才上了一道奏章向朕请辞。” 韩艺猛地一惊道:“国舅公请辞” 李治摇摇头道:“不是国舅,是中书令柳奭。” 柳奭就是王皇后的舅舅,他也得叫舅舅。 你丫说清楚呀,真是吓死我了。韩艺长出一口气,这要是长孙无忌请辞,那事情大条了啊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柳奭可没有少欺负她,据说在背后都叫她妖妇,问道:“陛下。这又是怎么回事中书令怎么会突然请辞呢” 李治道:“朕也不知道,他在奏章上说,年事已高。无法身兼数职,于是想辞去中书令。” 武媚娘突然余光瞥了眼韩艺。韩艺余光也正好射来,二人都是聪明人,立刻懂得彼此的意思。 武媚娘幽幽一叹,道:“这都怪妾身,是妾身给陛下添麻烦了。” 李治道:“这与你何干。” 武媚娘黯然道:“我如今又怀孕了,而皇后却一直没有生孕,中书令肯定是因此心中怨我,一时生气。故上奏请辞。中书令劳苦功高,又是国家栋梁,帮了陛下许多忙,陛下应当好生劝说,让他收回这一道奏章。” 李治听得却是怒气更甚,他当然知道柳奭这是在干什么,摆明就是为皇后撑腰呀。他原本就已经不爽了,都快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又看到这奏章,就更加不爽了。刚才进门就准备发飙了,可是被婴儿车一打岔,就给忘记了。如今提起来,心中又是愤怒不已。 但是愤怒归愤怒,这个柳奭毕竟是皇后的舅舅,如果批准的话,那会引起不小的反响,也就是说,王皇后的地位开始动摇了,所以李治也不得不慎重考虑,道:“你多想了。皇后迟迟没有生孕,这与你何干。” 韩艺听得默默点头。这跟武媚娘倒是没有关系,主要是你的原因啊 李治突然瞧了眼韩艺。问道:“韩艺,你对此事如何看” 这事他能商量的人还真不多,只有武媚娘和韩艺,去找长孙无忌商量不去李治也知道长孙无忌会说什么。 韩艺心中暗自高兴,如此重大的事,李治竟然询问他,可见已经将他当做心腹了,稍稍犹豫之后,果断道:“批。”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如果韩艺不在的话,她刚才肯定不会那么说,当然是怂恿李治批准,前面李治留下韩艺,肯定会询问他的意见,她何不将这话留给韩艺去说,这也比较合适一些,毕竟后宫插手朝廷,乃是大忌。 这韩艺说得如此果断,李治倒是有些愣住了,道:“为何” 韩艺道:“中书令一职,至关重要,如果中书令是真的因为年事已高,无法身兼数职,那么陛下应当体谅他,若是强行留住他,到时可能还会出现纰漏。但如果是因为别的事,而请辞的话,那么这种人还有什么留的了,别说是作为臣子,即便是作为一个工匠,他也应该有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怎能混为一谈,为了一点私事,而不顾国家百姓,就意气用事,试问这种人,陛下还能委以重任吗他虽是王皇后的舅舅,但是陛下是天下人的父母,理应以百姓、国家为重。” 李治等得就是这一番话,他很想批准的,因为他不想事事都受牵制,如果他不批的话,势必就要去求柳奭,那么柳奭肯定会拿皇后出来说事,到时他怎么办不得赶紧去讨好皇后,亦或者承诺什么,这让是他最不希望做的事情了,不是因为他不喜欢皇后,而是他不喜欢受人控制,而韩艺这一番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也给予他足够的理由去批准。 但是李治并没有就此决定,也没有再谈了,与韩艺随便说了几句,就让韩艺告退了。 这韩艺回到绿波阁没有多久,武媚娘就命人将她的马车送到了绿波阁,见过回礼的,但真没有见过回的这么勤快的。 但韩艺知道,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赏赐,武媚娘这是拿他来做榜样,告诉那些大臣,对我好的人,我一定不会亏待的。薛仁贵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也就是一匹御马。 可是韩艺就是送了一辆婴儿车去,就直接换来一辆马车。 “哇这马车好漂亮啊” “小艺哥,这就是昭仪乘坐的马车” 等待封赏之人走后,这梦儿、梦婷他们就围着马车转悠起来,他们可是社会底层的人士,哪里见过这般豪华的马车,就跟九十年代初,那些农民看到宝马一样,东瞧瞧,西摸摸。 韩艺笑道:“行了,行了,这马车也是用来给你们坐的。” 梦儿惊喜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韩艺点点头,他一个八品小官,就算皇帝允许他坐这马车,他也不好意思做呀,这就好像开着宝马去搬砖,这不是装逼又是什么。梦儿她们不同,她们如今是明星了,而且又是女人,坐这么豪华的马车,那也说的过去。 梦儿、梦婷她们大喜不已,齐声道:“谢谢你了,小艺哥。” 韩艺嘿嘿道:“光这样还不够吧,至少得以身相许。” 这梦儿都还没有出声,熊弟就大声嚷嚷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这胖子,连开玩笑都不知道。韩艺一把将他抓了过来,道:“胖哥,别闹了,行不,我明显是开玩笑的啊。” 熊弟茫然的望着韩艺,道:“那我照实说么” “当然不能照实说啊” 韩艺都快疯了,道:“关键她也不会问啊” 熊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梦儿她们突然凑了过来,道:“小胖,你在说什么” 韩艺啧了一声道:“跟你们无关,去算算你们的生辰八卦与这马车合适不,不合适的话,我就送给梦瑶她们。” 语气透着一股威胁劲。 但是梦儿根本不吃这一套,道:“难道你送给我们,就不让梦瑶她们坐了么” “嘿你还不依不饶了。” 韩艺眼一瞪,突然又转而笑道:“不过没事,哥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道:“哦看来韩御史又遇到好事了,可否让李某人也跟着高兴高兴。”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李义府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暗骂一句,看来这家伙是拿我当试验品了,真是有够狡猾的。拱手道:“李舍人。” 梦儿他们也都是盈盈一礼,然后便进去了。 李义府笑呵呵道:“不知韩御史又遇到甚么开心事了。” 这么大辆马车,你丫看不见么。韩艺笑道:“没什么好事,我刚才和他们说着玩的。” 李义府又看了眼那马车,道:“这马车好生眼熟啊” 韩艺道:“这是武昭仪的马车,哦,前面武昭仪将这马车赐给我了。” 李义府故作一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韩御史又立下什么奇功。” 我奇你妹。韩艺道:“李舍人说笑了,我不是送了一辆婴儿车给武昭仪吗,武昭仪非常高兴,于是就赏了我这一架马车。” “原来如此。” 李义府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拱手道:“这真是值得恭喜。” 韩艺笑道:“多谢,多谢。”心里却想,我可没有叫你去送礼,到时出了什么岔子,你可别来找我负责 第二日早朝,李治没有跟长孙无忌他们商量,御笔亲批,允许柳奭辞去中书令,而且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这话的,当然,他不是说我不爽,所以我批了,他还是顺着柳奭请辞的理由说的,无非就是体谅柳奭力不从心,不忍心看到皇后的舅舅这么操劳。 因为柳奭除了担任中书令,还担任了吏部尚书,他还是有官职在身的,而且也不小,只不过不属于最顶层的了,不过就就凭他在关陇集团的地位,等于他的权力还是没有旁落。 可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员调动,却引起了非常大的反响。 柳奭才四十岁出头,正值壮年,年事已高,那长孙无忌岂不是要躺在棺材里面去等死了。 谁都明白,柳奭是在为王皇后出头,但是皇帝连一句挽留之意都没有,就直接批准了,这又预示着什么呢 ps:求月票,求推荐,去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智若愚 历史上着名的贤后,长孙皇后,也就是李世民的原配夫人,曾几度阻止长孙无忌拜相,甚至于到后来她拗不过李世民,只能以皇后的身份私下命令长孙无忌,主动辞去仆射一职,即便是在临死前,长孙皇后兀自告诫李世民,一定不要让长孙无忌揽权,而且还要尽量减少长孙家的子弟入仕。∷∷, 然而,李世民并没有听从长孙皇后的告诫之言,其实他也没有错,因为他和长孙无忌是挚友,彼此都非常相信对方,而且长孙无忌也非常忠于李世民,以至于贞观后期,就出现了长孙无忌独揽朝纲的现象。 长孙皇后坚决反对外戚为官,也并非没有道理,历史已经告诉了她,外戚出任高官,揽获大权,乃是大忌。 因为外戚为官,等于就是将后宫,也就是皇帝的家事和国家大事联系在一起了,好处就是,如果你家族的女子在后宫得宠,那么你就可以平步青云,不管你是否真的具有能力,但是反之呢? 道理也是如此,一旦后宫失宠,你在朝堂的地位必将受到打击,不管你有多能干。 这国事一旦牵扯到家事,那就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柳奭就是凭借着皇后,才出任中书令,身兼数职,但是如今皇后失宠了,柳奭就尴尬了,哪怕柳奭有经天纬地之才,皇帝如果要废后,肯定就要把给他给解决了,道理很简单,废后就是对不住柳奭,将心比心,皇帝肯定不敢让柳奭包揽大权,鬼知道你是否记恨在心。 而且这种清扫,肯定会连累到家族的。 帝王最常用的一招,就是斩草除根。 李治批了。 没有任何犹豫,当日请辞,当日就批准了。甚至都没有召见任何一个人商量。 这可比启用韩艺,还要来的震撼。 启用韩艺,可以说是报恩,对于朝廷的影响不是很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毫不犹豫的批准柳奭的请辞,这是李治即位一来,做的最具皇帝意义的一个决定。 至高无上的皇权,就应该如此。 给人最直接的印象。就是中宫之位,已经开始动摇了。 一场君臣之战,也即将要拉开了帷幕。 沉默! 朝堂上对于皇帝这个举动,显得非常沉默,的确也不好说什么,一来,这看似政事,但究其根本,还是皇帝的家事。 二来,是柳奭自己请辞的。皇帝批准了,这表面上太正常了,而且李治还打着体谅舅舅的旗子。 而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也显得极为沉默。 不仅如此,武媚娘还听从了韩艺的建议,劝李治将原本要设宴的花费,以及李治给她的赏赐,全部送给在山洪中失去性命的士兵的家属。 这一举动,立刻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虽然是被迫的。但是下面的人根本不懂,他们心里都非常感激武媚娘。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武媚娘的声望有所提高,而且还化解了尴尬。一举数得 在山上观赏风景的亭台内,长孙无忌等人坐在里面,气氛显得很是沉闷。 “看来陛下的确动了废后之心。” 过得一会儿,来济微微一叹,说道。 “这不可能。” 褚遂良面色坚决道:“皇后贵为国母,岂能说换就换。陛下要敢这么做,我褚遂良就算拼了这么条命,也决不能让那妖妇如愿。” 长孙无忌道:“登善,你先别激动,这事情还没有到拼命的地步。” 柳奭道:“太尉,事情都已经到了一步,我们若是再不为所动,到时恐怕就晚了。” 长孙无忌淡淡道:“这是不能发生的事。” 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透着一股不可忤逆的威严。 众人不禁都望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道:“不管怎样,我是绝不会答应陛下废后的。” 韩瑗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长孙无忌道:“不谈,不问,不答应。” 言下之意,敌不动,我们也不动,反正皇帝要废后,必须得到满朝文武的支持,他自然会来找我们。 这是长孙无忌首次强硬的表态,以前他都是看看吧,这让褚遂良他们也搞不懂长孙无忌的意思,但是事到如今,长孙无忌必须得表态,稳定军心。 而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同是幕后策划者之一的韩艺几乎天天跑去元家果园,他不想让人觉得他也有份参与其中,那些人不敢找李治撒野,但如果知道他也曾出言,支持李治批准柳奭辞职的话,那肯定会拿他来出气。 元家果园。 经过韩艺一干人的努力,这谷中的污泥竟然已经清除的七七八八,若是栽种一些花朵上去,倒也能恢复七八分往昔的面貌。 但是熊弟他们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累了, 就来个经济半小时,又有蜜桔解渴,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 “爽!这蜜桔吃的真是让人上瘾啊!” 韩艺躺在树干上,吐出一刻蜜桔籽,突然转过头去,望着树下那位美丽绝伦的女子,道:“牡丹娘子,有件事我向请问你一下。” “什么事?” “我当官了。” “我知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了,不然不可能连一句恭喜都没有啊。” “恭喜。” “呃谢谢。” 这一声恭喜让韩艺倍感心酸,好奇道:“牡丹娘子,再冒昧问一句,你似乎对朝堂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元牡丹道:“事实也是如此。” 韩艺点点头,道:“难道你父亲没有当官吗?” “没有,就是有些虚衔。” “那——那你都长辈呢?” “都一样。” 韩艺听得一惊,道:“这怎么可能,你们元家可是贵族呀,怎么可能都是虚衔,你别欺负我什么都不懂。” 元牡丹道:“我骗你作甚,我祖辈自西魏以来,就渐渐脱离了朝廷,而且祖训有言。不准我们这些子孙入朝为官。” 韩艺大惊道:“这是为什么?” 元牡丹道:“朝堂险恶,而权势又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一人不慎,整个家族都可能会招到灭族之灾。想当初西魏八国柱何等威风,但是有一半都是以悲剧收场。而在八国柱中,真正做到全身而退的,就是我的高祖父,不是因为我高祖父能力大。而是因为高祖父他不问朝事,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我高祖父见到以前许多威震天下的英雄最终都难逃一死,故此才在祖训上加了一条,如果一定要做官的话,也只能为国征战,决不能揽下任何权力在身,否则,立刻逐出家族。”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也只是我们这一脉而已,我们元家还是有许多人在朝为官。” 她说的高祖父。自然就是八国柱之一的元欣,其实这元欣既无统兵之才,又无治国之能,人家好的是鹰犬,好园林,就一玩跨子弟来的,比起其他七个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八国柱之一,一来。他是北魏广陵王元羽之子,出生就是官,是出身于皇室,但最为重要的是。元欣这人不喜欢玩弄权势,这导致大家都觉得将权力交给他,大家都能放心,故此还一度成为西魏最高官,这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但是八国柱也有下场非常惨的,独孤无月的祖辈独孤信。就是被人给逼死的。元欣不蠢,他只是不爱这些,他也在思考,为毛就我没事了,还跻身于八国柱之一,思来想去,就是因为他无能啊,于是他就教育自己的子女,不要去参与朝政,咱们都做买卖去,搞园林,种水果,玩鹰犬。 这就导致他们元家慢慢变得有钱没权,那么那些需要钱的人,就得求他们了,元家子孙倒是继承了元欣这一个优点,就是永远能够站对队伍,不管是隋朝的杨家,还是唐朝的李家,他们其实都出钱支援过,包括贞观初期时,他们元家也给了李世民不少钱。 当然,这仅限于关中大族,他们可不会支持山东士族。 李世民也想投桃报李,让他们元家的人入朝为官,但是人家不要,你实在是过意不去,给我一个虚衔就可以。 正是因为他们这种行为,让皇帝对他们非常放心,这种完全对权力没有任何贪恋的人,你上哪里去找啊,资源在他们手里,当然没问题呀,总比落在那些有野心的人身上好。 结果就是他们这一脉发展的非常繁荣,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全国都有他们的园林。 不过元家对于自己家的财产,那保护意识是相当强,女人是不能涉及任何生意的,因为女人要嫁出去的,只是元牡丹是一个寡妇,而且有做买卖的头脑,家族长辈,这才让她出面掌管家族生意。 “令高祖父真是大智若愚啊!” 韩艺听后不得不感慨一句,这绝对是一个聪明人,毕竟活下来才是硬道理。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元牡丹不喜欢住在万年宫,就是不要跟那些权臣打交道。 这甚至让韩艺嗅到了一丝资本家的味道,而且还是一个出色的资本家,毕竟每一次对于政治的投资,都是非常正确的。 元牡丹突然转过头去,向韩艺说道:“你如今卷入其中,可有想过小胖他们?” 韩艺微微一愣,随即叹道:“我跟你们元家不一样,你们元家是贵族,我们是贱民,你们不涉及权势,兀自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但是如果我们不往上爬,我们天天都会被人欺负,连一点风雨都经受不起。” 元牡丹稍稍沉默了一会,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在朝中有个什么错漏,将会连累小胖他们的,他们可是无辜的。” “当然有。” 韩艺道:“所以我不能输。” “朝堂上变化无常,岂有不败之理。” 元牡丹说着眼眸一转,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可保万一之法,不知你可有兴趣听听。” 韩艺余光一瞥,见她脸露奸诈之色,稍一沉吟,似笑非笑道:“你莫不是想我将凤飞楼卖给你?” 元牡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这个奸商,真是无孔不入啊!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笑道:“我可是妇女之友。” 元牡丹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随即道:“那你以为如何?我可以给你一笔足够多的钱,到时就算你有何不测,也不会连累小胖他们的。”话说的很坦率,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买卖人,在谈生意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呸呸呸,你才不测了。” 韩艺又是一脸好好奇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对我的凤飞楼这么感兴趣,你们元家已经非常有钱了,还在乎这一点吗。” 元牡丹道:“原因我上回就说了。” “女人日?” “不错。” 韩艺道:“女人日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吗?” 元牡丹嗯了一声。 韩艺道:“为什么?” 元牡丹道:“你身为妇女之友,应该明白。” 韩艺笑了笑,道:“你是想帮女人获取自由?” 元牡丹道:“我只是觉得,应该要增强女人的地位,不然的话,我们女人只会是男人的牺牲品。”顿了顿,道:“这些就不要说了,你以为如何?你将凤飞楼卖给我之后,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往上爬,一举两得,我甚至还可以让你暗中掌控凤飞楼。” “我不答应。” 韩艺摇摇头,心想,真是狡猾,不禁想买我的楼,还要我帮你打工,当我傻啊!道:“就算我能够将凤飞楼卖给你,那我的妻子呢?难道也要卖给你吗?是我带着他们来长安的,如果遇到难事,就抛弃他们,那就是最不负责的表现,我有能力保护他们,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元牡丹也没有勉强,道:“那就算了吧,但是今后你若有意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是非常有诚意的。”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后世商人的意思。韩艺笑着点点头,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有些意思。 “姑姑!姑姑!” 忽听得谷口传来一个粗犷的叫嚷声。 “杨过?” 韩艺下意识道。 元牡丹望着谷口道:“什么杨过?是小虎他们。”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看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三百一十八章 踢翻了醋坛子 但见数匹马疾驰来到谷中,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元烈虎。 不但如此,其后还跟着崔戢刃、王玄道、卢师卦、独孤无月等六子,另外,其中还有一道倩影,虽是女扮男装,但韩艺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他的妻子萧无衣。 熊弟他们也都停了下来,纷纷举目望去。 “哦哦,好像是元公子他们。” 熊弟眨了眨小眼睛,突然惊喜道:“还有大。” 小野赶紧拉住他。 熊弟也反应过来,萌萌的一手捂住嘴,通常管不住自己嘴的人,也只能靠手来帮忙了。 “姑姑!” 元烈虎的骑术还真是了得,不亏是当惯先锋的人,一马疾驰到山岗前,这马都没有停下来,他就纵身一跃,跳到坡上,几个大步就来到了岗上,关切的打量着元牡丹,来不及喘着气,就道!无!错!:“姑姑,你没事吧。” 元牡丹看着满头大汗的元烈虎,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但并未表露出来,点点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元烈虎着实松了口气,抹着汗,看着好像还真吓得不轻呀。 又听得一人笑道:“牡丹姐,你是不知道,这厮听到这里爆发山洪了,都哭了出来。” 说话的正是郑善行。 元烈虎虎目一瞪,道:“我说你善行,我掉的是我的眼泪,与你何干?真是多管闲事,你要管就管你那些穷人去,少在这里啰嗦。” 要是在以前,韩艺兴许还不明白为何元烈虎会恁地关心元牡丹。现在他明白了,元烈虎害的元牡丹变成了寡妇,所以他有理由把元牡丹的性命看得比一切还要重要。 郑善行翻了白眼,走上山坡来,朝着元牡丹拱手道:“牡丹姐,见到你无恙。善行便放心了。” 元牡丹点点头道:“多谢。” 郑善行又朝着树上的韩艺笑道:“韩小哥,别来无恙了。” 元烈虎转头一看,惊讶道:“韩艺,你何时来的?” 我就这么容易被人忽视么?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比你早来。” 说着他就从树下跳了下来。 元烈虎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韩艺,听说是你冒死救了我姑姑。” 这韩艺还没有开口,元牡丹就道:“这一次幸亏有韩艺在,否则我恐怕也就见不到你们了。” 元烈虎急忙弯腰抱拳。行大礼道:“韩艺,多谢你救我姑姑一命,请受我这一礼。” 韩艺连忙道:“岂敢,岂敢,举手之劳而已。况且牡丹娘子都已经谢过我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一礼可是不能少的。”元烈虎感激道:“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元烈虎给得出的。我一定给你。” 有钱人就是豪气呀!韩艺笑道:“关于报答的条件,我和牡丹娘子已经商量好了。她每天给我送五十斤水果,送整整三年。” 元烈虎顿时不满了,这可是元家人的作风呀,道:“姑姑,这是不是太少了点,你的命怎值这点钱?” 元牡丹好气好笑道:“那你说我的命值多少钱?” “值。” 元烈虎挠挠腮帮。道:“姑姑你的命,怎能用那些俗物来衡量。” 韩艺急忙道:“这不就是了,其实这报答的酬劳,就是为了体现一份心意,谈钱就俗气了。” “是极!是极!” 元烈虎连连点头。又向韩艺道:“韩艺,这算是我元烈虎欠你的,倘若以后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不二话。” 韩艺笑着点点头。 突然坡下响起一个玩味的声音,“小虎,你这猪脑子什么时候能变得聪明一点。” 敢这么说元烈虎的,除了元牡丹以外,就剩下萧无衣了。 只见萧无衣拿着马鞭,英姿飒爽的往坡上走来,而她后面跟着崔戢刃、独孤无月、卢师卦、王玄道、长孙延,这女王风范,真是尽显无疑啊! 元烈虎道:“你这女魔头又在此胡说八道甚么。” 萧无衣面色一冷,道:“你要再叫我女魔头,我就把吊在树上晾几个月。” 元牡丹哼道:“无衣,你可要清楚,这里事我元家的地盘。” 元烈虎也是一脸嚣张道:“不错,这里可是我元家的果园。” 萧无衣笑吟吟道:“那又如何?就凭你们两个,还不是我和无月的对手。” 独孤无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显得极其错愕,“姐,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无衣眼一瞪,道:“他们两个姓元的欺负我一个,你难道打算袖手旁观么?” 独孤无月垂头不语。 卢师卦看不下去了,道:“无衣,你别老是欺压无月。” “我们姐弟说话,干你什么事?”萧无衣就跟吃了火药似得。 卢师卦讪讪一笑,做不得声。 独孤无月郁闷的小声道:“卢兄,连累你了,真是对不起。” 卢师卦莞尔一笑,道:“已经习惯了。” 元烈虎看着心里也挺纳闷的,刚才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到这里,这女人就发疯了。不过他见萧无衣心情不太美丽,倒也不敢硬碰硬了。 这女人是吃了火药吧!韩艺看着都流冷汗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高岗上,崔戢刃等人纷纷向元牡丹问好,以示关心。 元牡丹一一答谢,突然又向萧无衣道:“无衣,真没有想到你也会来。” “我爹也在这里,我这做女儿的能不过来看看吗。”萧无衣说着脸色一变,又笑道:“牡丹姐,你与我也是结义金兰,怎么也得来看看你吧。” 元牡丹一笑,没有说话。 萧无衣又道:“不过小虎这孩子没脑子。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元烈虎怒道:“我怎么就没脑子了?” 萧无衣哼道:“你敢说你有脑子,牡丹姐的身份恁地尊贵,怎能用钱来衡量,你不但没有脑子,而且眼睛也瞎了。”说着她手一伸,笑眯眯道:“你难道就没有看见么。韩艺与牡丹姐是郎情妾意,生死相许,可谓天作之合。”但是眼角却泛着寒光。 敢情她是在吃醋啊!我tm完了。 方才还在看戏的韩艺,突然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顿时亚历山大啊! 崔戢刃等人相互看了眼,纷纷摇头叹气。 他们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来,因为这挺像萧无衣的风格。 元烈虎愣了下,瞧了瞧韩艺,又瞧了瞧元牡丹。道:“姑姑,这这是真的么?” “这还能假。” 萧无衣抢先道:“若非如此,韩艺又怎会冒死相救了。”顿了顿,她又向元牡丹道:“牡丹姐,小妹觉得,既然无以为报,你何不就以身相许了,我看韩艺这人还挺不错的。重情重义。”这后面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暴汗!你不是吧。韩艺郁闷道:“云城郡主。这是哪跟哪。” 他话还没有说完,元牡丹突然笑道:“就算我们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但是经你嘴说出来,喜事也会变丧事。”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暗指崔大姐和万二哥的事。 韩艺听得是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这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但这也不能怪元牡丹,她是不可能想得到。这萧无衣和韩艺是夫妻关系。 萧无衣听得顿时火冒三丈,因为元牡丹这一句话,刚好说中了她两个痛点,一个就是韩艺,一个就是崔大姐,简直就是逆鳞呀,眼中迸射出火光来,也豁出去了,道:“你和独孤先略的婚事,可不是我说的。” 这还真是一个强有力的回击。 毕竟这女魔头可也不是善茬。 元牡丹一语不发,飞起一脚踢去。 韩艺看得一惊,想不到元牡丹也是一个暴力狂啊! 萧无衣身子一侧,顺势一个回旋踢。 元牡丹一个下腰,修长的身材,那柔软度还真不是盖的,轻松躲过,可是。 “哎呦!” 只见韩艺肩膀上重重挨了一脚,毫无准备的他,不禁连退几步,差点没有摔倒,操了,你这婆娘原来是要踢我啊! 这时,小野和熊弟也跑了过来,站在韩艺身边。 这要是别人的话,小野非得冲上去拼命了,竟敢打我韩大哥,但是他知道萧无衣是韩艺的妻子,只能一脸同情的望着韩艺,而熊弟则是一脸呆萌。 “岂有此理。” 元牡丹不知道萧无衣和韩艺的关系,以为萧无衣又是因为她,而迁怒于韩艺的,她又最恨萧无衣这种蛮横的性格,顿时怒不可遏,一步上前,就是一掌劈出,出手也不留余地,嘴里骂道:“就你这蛮横的性子,天下男人谁敢娶你,你连做寡妇的资格都没有。” 萧无衣见元牡丹恁地维护韩艺,眼眶都红了,醋意已经已占据她的大脑中枢,出手也不留有余地,狠狠骂道:“你一辈子就只有当寡妇的命。” 二女越斗越狠,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韩艺还是第一回看到元牡丹出手,还真没有想到她身手这么好。 “天啊!” 郑善行、卢师卦纷纷捂脸。 而王玄道、长孙延则是闪得远远的。 崔戢刃更是气得直翻白眼,因为他姐姐躺着也中枪。 元烈虎见她们出手就是狠招,急得是直跺脚,而且他也知道,元牡丹的身手不如萧无衣,毕竟萧无衣是身经百战,光经验就超过元牡丹不止一个档次啊,打下去元牡丹可是会吃大亏的,急喊道:“无月,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帮忙啊!” 话音刚落,独孤无月纵身一跃,飞起一脚踢向二女中间。 小野道:“好身手。” 二女立刻闪开。 元烈虎赶紧挡在萧无衣面前,而独孤无月则是挡在元牡丹面前。 “滚开。” 二女齐声喝道,语气一模一样。 果然是结义金兰啊! 独孤无月还是温文尔雅的笑道:“若是牡丹姐想要练练手,那就由无月来陪你练吧。” 那边萧无衣可没有这么好说话,都已经和元烈虎打了起来。 元牡丹也是气昏了,挡我者死,一脚踢向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轻松避开,任凭元牡丹如何打,他都不回手,就是不断的躲避,但始终是挡在元牡丹面前。 但是元烈虎可就没有这轻松,他若不回手的话,那就会被萧无衣打爆去了,但是即便如此,那也够勉强,虽然他身手已经胜过了萧无衣,但是他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下重手,二人身手又相差不多,所以打的难解难分,甚至可以说元烈虎处于劣势。 “看招!” 萧无衣突然右手一挥。 又来这一招?元烈虎赶紧捂脸。 可根本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靠!这不是我的招数吗?韩艺只觉罪孽深重,心想,看来还是只得靠我了。 萧无衣趁机一个鸳鸯连环踢。 砰砰! 元烈虎连退两步,但咬着牙挺了下来,怒道:“你这婆娘要在这样,就休怪我。” 这话都没有说完,萧无衣又攻了过来。 正当四人打得正酣,忽听得而一个哭声,“韩大哥,韩大哥,你不要这样,你不要想不开啊!” 萧无衣心中一凛,立刻停了下来,而那边元牡丹也停了下来。 众人纷纷转头一看,只见韩艺将自己的腰带挂在树干上,打了个结,双手拿着腰带。而小胖则是抱着韩艺的双腿,大声哭喊道。 萧无衣一颗心都跳了出来,一步上前,又听元牡丹喊道:“韩艺,你干什么?” 萧无衣一见元牡丹这么关心韩艺,又是气得要命,咬牙低声骂道:“死了才好。” 郑善行也吓到了,急忙上前,道:“韩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快快下来。” 韩艺看了看大家,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茫然道:“我没干什么,我只是晾晾腰带而已。”说着,他又拍了拍熊弟的肩膀,道:“小胖,小胖,你别这样好不,这么多人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心中却是一声暗叹,看来对付女人,还是得骗啊! 熊弟急忙松开来,小眼睛中满是笑意。 元牡丹、萧无衣都有一种被耍的感觉,随即相互又瞪向彼此。 崔戢刃、郑善行、卢师卦赶紧上前,挡在中间。 郑善行抬着双手挡在前面,求道:“无衣姐,算了吧,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你不顾自己,也得顾顾你们兰陵萧氏啊。” 元烈虎也赶紧跑到元牡丹面前,小声道:“姑姑,她就一女魔头,你跟她打什么,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独孤无月也向萧无衣道:“姐,你来的是这么担心牡丹姐,怎么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萧无衣气急道:“我什么时候担心她了?你小子不想活是吧。” “没有,没有。” 独孤无月这话摆明就是说给元牡丹听得。 正当这时,忽听得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踢翻了醋坛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七子拒官 这一声高喊,可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皇帝怎么会来这里了。 纷纷转目寻声望去,只见一簇人从北边行来,为首一人正是皇帝李治,身后还跟着不少的随从和护卫。 等到李治来至跟前,众人赶紧行礼。 “免礼,免礼。” 李治急忙伸手示意,目光一扫,笑呵呵道:“我方才在山脚处乘凉,见你们几个来了,于是过来看看。对了,我刚才似乎见到有人在打斗?” 没有一人做声,他们几个吵归吵,但绝不会出卖对方。 李治当然知道是谁在打,这么显眼的两个女人,他不可能看不到,但是他似乎不打算去纠结这个问题,或者是已经习惯了,突然看向萧无衣道:“无衣,你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来皇宫,向舅舅请安?” 萧无衣斜眸一瞥,淡淡道:“陛下政务繁忙,无衣怕打扰到陛下。” 李治笑道:“你连舅舅都不愿喊了,还说不是在生我的气。” “无衣不敢。” 萧无衣不卑不亢道:“圣人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理应君臣为先。”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我这老婆还挺有学问的,动不动就拿圣人出来说事。 崔戢刃他们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这女人怎么总是记吃不记打啊! 李治倒也没有介意,只是无奈一叹,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 他原本是想说。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想想自己现在是皇帝,这么说是否有损皇帝威严。于是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李治又望向崔戢刃他们,笑道:“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崔戢刃道:“陛下言重了。我们也是刚到。” 李治点点头,略有感慨道:“犹记得当年,我们常常在一起席地而坐,高谈阔论,如今想想,眨眼间,这六七年就过去了。” 崔戢刃等人皆是沉默不语。 李治一笑,伸手道:“其实我也一直想再与你们交谈一番。所谓相请不如偶遇,若是你们无事的话,我们就在此叙叙旧,如何?” “遵命。” 几人齐声道。 李治笑道:“不用这么拘束,今日这里没有君臣,只有旧友相聚。” 几人在树下席地而坐。李治还让韩艺也一块坐下,又让那些随从、侍卫去边上待着,别跟着紧紧的。 李治突然向卢师卦道:“师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卢师卦道:“蒙陛下关心,我刚回来不久。” 李治道:“你和你家里?” 卢师卦苦笑一声。没有做声。 李治点点头,表示明白,叹道:“可惜这事我也不好出面帮你。” 卢师卦道:“此等琐事。岂敢劳烦陛下。” 李治笑了笑,突然哦了一声:“对了,近两日武昭仪刚刚怀有生孕,你可否帮我去看看?” 崔戢刃他们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目光。 卢师卦面泛难色道:“这——我医术不精,可不敢冒然为昭仪诊断。” 李治呵呵笑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谦虚,我可是非常了了解你的,当初你师父治好我母亲重病,被父王尊为神医,你的医术怕已是青出于蓝了。这根本难不倒你,是不是连帮我这老朋友的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啊。” 这要是韩艺不知实情,非得吃一惊。因为李治在长安七子面前,完全没有皇帝的架子,都不自称朕,还是用我来自称。不过,他从萧无衣嘴中已经得知,这李治跟长安七子以前也常常在一块玩耍,彼此的关系都非常不错,也算得上好友。 “不敢,不敢。” 卢师卦道:“若陛下不嫌在下医术拙劣,在下自然愿意为陛下效劳。” 其实他是真的不愿意,因为当初他就是去帮李世民看病,结果差点连命都丢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与宫廷的规矩简直就是相生相克,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不去,但是李治都这么说,他哪里还好意思拒绝。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治说着又扫视一眼,见崔戢刃他们纷纷沉默不语,道:“你们几个是怎么呢?为何都不说话,以前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几人纷纷互看,最后目光就落在了崔戢刃身上。 又是我?崔戢刃显得有些郁闷,索性就直接说道:“陛下,请恕我直言,以前你是王子,那当然可以随便一点,可如今你是陛下,我们又怎能还如以往一般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这于礼不合。” 郑善行等人纷纷点头。 “我就知道是这样。” 李治微微皱眉,不满道:“如今我虽是皇帝,但是皇帝就不能与朋友畅谈吗?” “皇帝不都是寡人么?” 听得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李治看向萧无衣,郁闷道:“无衣,你这是成心要气我啊。” 萧无衣一点惧意都没有,道:“我只是想让陛下知道,为何戢刃他们不敢跟陛下畅谈,你看我就随便说了一句,你就用皇帝的威严来压我。” 天啊!原来她以前对我是最温柔的,我真tm是幸运的。韩艺坐在后面,不断抹着汗。 李治郁闷道:“我什么时候拿皇帝的威严来压你了,是你一直在挖苦舅舅,你这是颠倒黑白。” “如果这也是挖苦的话,我以前也没有少挖苦啊!可是你以前也没有这么说我,说到底还是你变了。”萧无衣撇着嘴嘀咕道。 在经过韩艺的一番调教之后,这萧无衣打嘴仗的本事那是突飞猛进,语气中不乏韩艺的调调。 “你——!” 李治指了指萧无衣,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好,就算你说的对。我——我事先说明,我不计较这些,你们尽可畅所欲言。没有关系。”说着,他也不管了。反正都被萧无衣挖苦成这样了,向元牡丹道:“牡丹,你这里可有酒,我想和戢刃他们喝上几杯。” 元牡丹道:“我这就去拿。” 这酒很快就上来了,李治端杯道:“我敬你们一杯。” “不敢,不敢。我们敬陛下才是。” “先干为敬。” 李治说着,就一口喝下。 崔戢刃等人见了也纷纷一口饮尽。 这一杯落肚。李治突然感叹道:“要论这治国之才,我不如你们啊。” 王玄道等人皆是一愣。隐蔽的相互使着眼色。 元烈虎大咧咧道:“陛下这话从何说起,我书都没有读过几卷,哪敢跟陛下比。” 李治笑吟吟道:“我可没有说你。” “哦。” 元烈虎挠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王玄道低声骂道:“蠢猪。” 元烈虎气急道:“龟人,你找打是吧。” “陛下在这了。”王玄道淡淡道。 “你——等会再找你算账。”元烈虎狠狠瞪了王玄道一眼。 李治呵呵道:“烈虎,玄道,你们还是如以往一般,水火不容呀。” “让陛下见笑了。” 王玄道微微颔首道。 “没有,没有,这反而令我回想起当初那无忧无虑日子。”李治摆摆手。又道:“其实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听你们讨论当今时政,这令我也是受益匪浅。我还记得善行曾说过,治国之道。无外乎四字,就是‘轻徭薄税’,只要百姓富足,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而师卦却认为,治国者,当秉持实事求是的原则,不应好高骛远,不应好大喜功,不应骄傲自满。当时时刻刻保持一颗谨慎的心,你还引用了《文子》书中一言。心欲小,志欲大;智欲圆。行欲方;能欲多,事欲少。不知我可有记错?” 郑善行略显尴尬道:“那只是我们年少无知,夸夸其谈。” 李治道:“那你说,你哪一点说错了。” 郑善行更显尴尬。 李治又道:“还有玄道,玄道主张的是,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认为国之本,在于民,而民之本,在于德。只有当每个百姓拥有完美的品行,国家才能长盛不衰,一人之德,不足以影响天下,一个再好的皇帝,也敌不过一群刁民。” 王玄道尴尬的点了下头。 李治突然看向长孙延,道:“而延儿你的主张,是推崇商鞅的依法治国,只有一套完善的律法,才能令国家久盛不衰,人不能长久,但法能够长存。” 说着他又向独孤无月道:“无月主张强兵才能强国,若无一支强大的军队,任何事都是空谈。” 独孤无月道:“陛下明鉴,我小时候好勇斗狠,说的也都是胡话。” 李治笑了笑,又看向崔戢刃,道:“至于戢刃的话,呵呵。” 崔戢刃急忙拱手道:“戢刃不知天高地厚,又骄傲自满,劣性难除,说的话纯属狗屁不通,还请陛下饶过我这一回。” “那也不是,若你的话真的狗屁不通,那么当初父王也不会钦点你为状元。” 李治摆摆手,但也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而说道:“其实你们的主张,都有可取之处,如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你们几个身为我大唐子民,又怎能闲赋在家,我非常希望你们能够入朝来帮助我治理国家。” 王玄道立刻道:“陛下你是知道的,恩师曾言过,我不能做官,否则立刻会招来血光之灾,我很想报效朝廷,为君分忧,但是家族长辈也不会答应的。” 韩艺暗骂,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元烈虎道:“我一直在帮我大唐征战。” 卢师卦道:“我太着迷于医术,又不通圆滑之术,连父母都容不下我,哪还有颜面去当官。” 郑善行道:“我这人行事随性惯了,而官场规矩繁多,我怕去了,不但没有为君分忧,反而为君添乱。” 独孤无月自嘲道:“陛下,我一直都想为国征战,但是我出门都得遮面,实在是羞于启齿。” 崔戢刃道:“我就更不行了,我这人口无遮拦,胸无点墨,但却又自负的很,谁人都不放在眼里,从小到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谓做尽糊涂事,而且太宗圣上也下令不准我入仕。” 长孙延索性就不做声了。 反正各有各的理由。 李治一脸不悦的望着他们。 萧无衣哼了一声:“一群虚伪之徒。” 李治立刻道:“无衣这话说的太对了,你们真是虚伪。” “我等自知品性顽劣,故怕辜负圣恩,还请陛下恕罪。” 六子齐声说道。 长孙延身份尴尬,自然不便落井下石。 “你们——!” 李治目光一扫,哼道:“行行行,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够躲多久?”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武力制胜 不知是李治性情好,还是他已经事先就料到了,面对长安六子的一致拒绝,他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和他们喝起酒来。酒的味道如初,不过人变了,也只能谈谈风月,长安七子纷纷避开时政不谈。 酒喝完之后,李治站起身来,道:“无衣,你就跟我一块回去吧,你爹爹也在宫内。” 萧无衣哪里愿意,这醋味都还在心头了,道:“我等会再回去。”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胡闹么?”李治微微瞪了她一眼,突然一本正经道:“你不是喜欢跟我说君臣么,那好,现在朕就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跟朕一块回去。” 萧无衣一脸不悦道:“那陛下不知道以皇帝的身份,命令这七个小鬼入朝为官。” 七子纷纷瞪了过去,见过不讲义气的,真心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讲义气的。 李治看了眼崔戢刃他们,若有所指道:“希望你们不要逼朕走这一步。”说完用警告的目光看了萧无衣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长安七子低头不语。 “一群胆小鬼。” 萧无衣鄙夷的瞧了七子一眼。 崔戢刃反唇讥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萧无衣哼道:“你知道就好。”说着她先是挑衅的看了元牡丹一眼,然后又瞧了韩艺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好似在说,这事还不算完,然后就牵着马跟着李治回万年宫去了。 元牡丹微微皱眉,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 韩艺道:“牡丹娘子,我也告辞了。” 元牡丹低声道:“真是对不起,连累你挨了一脚。” 韩艺讪讪道:“没事。没事,我相信云城郡主是无意的。” “无意?”元牡丹冷笑一声,告诫道:“你可得小心那女人,她不是好惹的。” 这还用你说。韩艺点点头,又向郑善行、王玄道拱了拱手,然后带着熊弟他们跟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萧无衣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朝着熊弟道:“那个小胖子,过来。” 熊弟心中一喜,立刻走了过来,仰着头道:“什么事?” 萧无衣伸出手来,捏了捏他那肥肥的脸蛋,活脱脱一个女妖精,道:“真是挺可爱的,本郡主一个人走挺无聊的。你就陪姐姐说会话吧。” 熊弟欣喜道:“好啊!” 梦儿见了,急忙走了上前来,道:“小艺哥,小胖他。” 韩艺道:“不会有事的。” 元烈虎看得心中一声长叹,惋惜道:“多么好的一个胖娃呀,就这么被毁了,真是可惜。” 说的好像熊弟就要被女妖精活吞了似得。 元牡丹突然道:“小虎,戢刃他们我管不着。但是你决不能入朝,知道吗?” 元烈虎大咧咧道:“这姑姑请放心。陛下看重的是戢刃他们,跟我没啥关系。” 郑善行愠道:“你这厮分明就在幸灾乐祸。” 元烈虎哈哈道:“这算你说对了,我就是挺幸灾乐祸的,哈哈!” 进到万年宫内,萧无衣就被李治给强行带走了,而熊弟则是待在门口等待韩艺他们。 “小胖。那云城郡主和你说了啥?” 梦儿她们急忙围了过来。 熊弟得意洋洋道:“云城郡主说我挺可爱的,还说要认我做弟弟。” 梦婷惊讶道:“真的么?” 熊弟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啊!” 梦婷道:“小胖,你真是厉害,连云城郡主都想认你做弟弟。” 熊弟挠着头,一脸骚包模样。 梦儿却非常担忧道:“可是我看那云城郡主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熊弟急忙道:“梦儿姐。你误会了,云城郡主是一个好人。” 梦儿道:“好人?你又不认识她,你怎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你没看见崔公子他们都怕她么。” “我——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好人。” 熊弟说着,又搂着小野的脖子道:“小野,你说是不是?” 小野笑着直点头。 熊弟又瞧向韩艺,道:“韩大哥,你说云城郡主是不是好人?” 韩艺挥着手道:“别问我,没看我正烦着么。”他这可算是踢翻醋坛子了。 熊弟眼眸一转,拉着韩艺的胳膊,眨着一对小眼睛。 韩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眨了几下眼。 熊弟眨眼的频率却是越发快了。 “小胖子!” 韩艺呵呵一笑,摸了摸熊弟的头。 第二日。 韩艺早早就带着小野去到北山上的一处非常隐蔽的亭台内,这一座亭台显得非常旧了,应该有不少年数了,而周边全是茂密的大树,全方位都是死角。 “这个地方还真是好啊!” 韩艺站在亭内,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心里是在打着龌蹉的主意,就算在这里打野战,恐怕也难以让人发现。 过了好一会儿,小野有些不耐烦道:“萧姐姐怎么还没有来。” 韩艺皱眉道:“我这么知道,不会是耍我的吧。” 小野摇摇头道:“萧姐姐不是那种人。” 韩艺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道:“小野,你太单纯了。” “是你太无耻了。” 忽听得一个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靓丽的倩影从一棵大树上走了出来。 不是萧无衣是谁。 韩艺没有任何惊讶,这婆娘就爱干这事,笑道:“你倒是堂堂正正躲在树后偷听我们说话。” “我先到的,怎能算我偷听。”萧无衣狡辩一句,突然招手道:“小野,你过来。莫要给这好色之徒给带坏了。” 小野可不是小胖,他是完全向着韩艺的,皱着小眉头道:“萧姐姐,韩大哥可不是好色之徒。”语气中还夹带几分不爽的意味。 萧无衣面色一愣,暗骂,这混蛋。竟然不带小胖来,太不公平了。 好兄弟,讲义气!韩艺得意洋洋道:“听见没有,人家小野可是从不说谎的,我说你也真是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吃醋。” 萧无衣怒目相向道:“若你们没有私情,你会冒死相救,你可别说她是你失散已久的姐姐。” 又模仿我的话。韩艺双目一睁。激动道:“我冒死相救为的都是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敢对天发誓,如果元牡丹死了,你心里就会好过么。” 解释? 韩艺什么时候解释过! 而且这种情况,越是解释,就越显得做贼心虚。他这是后发制人啊! “你——你怎——怎知道。” “别结巴了,都这么心虚还在这里硬撑。” 韩艺哼了一声。心中暗爽,小样,在扬州的时候,你哪一回用嘴说赢我过。继续道:“我还不了解你,你这么重情重义,侠义为怀。又是女中豪杰,元牡丹是你的结拜二姐,如果当时你在的话,我敢保证你肯定会冒死相救,甚至于舍身取义。换做是她的话,她同样也是。” “胡说。”萧无衣怒斥一声,道:“她能跟我比么,她这等自私之人,怎会有我这般讲义气。”心中却开心极了。 小妞,你永远逃不出哥哥的手心。韩艺知道她在暗爽,道:“那你是承认你会这么做呢?” “我——我可以这么做,但是你不能。”萧无衣仰着头道,她不想这么说,但是前面韩艺路都给她铺好了,她要不这么说,岂不是说自己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乃是女中流氓。 韩艺见她入套了,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不是一个善良、古道热肠、重情重义的人,而是一个铁石心肠,见利忘义的人,你还会愿意做我的妻子,我以为你得知此事之后,一定会为了自己有一个如此伟大的丈夫感到骄傲,哪里知道你竟然这么对我,寒心,真是太寒心了。” 萧无衣哪里说得过韩艺,这一番话下来,她心中惭愧的要命。 的确,韩艺最吸引她的地方,就是那颗善良的心,不管是帮助小胖,帮助村民,还是为了扬州城的百姓,而奋不顾身,当然,其中也包括韩艺为了她做的一切。 萧无衣差点都要说出“对不起”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今天是来问罪的,怎么落到现在,反而自己要道歉,道:“那她如此维护你,你又如何解释,还有昨日你为何会在她的果园里面,还跟她有说有笑的。” 韩艺没好气道:“我昨日是去帮她清理果园的,你见过谁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幽会,况且这都是小胖提议要去帮元牡丹去清理果园的,我只是一个打工仔。” 小野点点头道:“这我也可以作证,小胖说吃了元家的蜜桔,应该知恩图报,反正我们也没有事,就去帮元牡丹清理果园了。” “听见没有。” 韩艺又道:“至于元牡丹为什么会维护我,那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一上来,就说什么郎情妾意,天作之合,生死相许,她会那么说吗?你动脑子想想,她是在维护我,还是在利用我来刺激你。我白白被你们当刀枪使,还没有找你算账了,你几个意思呀,我是你的丈夫,你竟然说我跟别女子郎情妾意,哦,还踢了我我一脚,现在都还疼着了。” 说着,他又是摇头一叹,道:“还亏我这些天一直惦记着你,想着你,还寻思着送件非常特别的礼物给你,如今看来,这礼物就算了,伤心,太伤心了。” 萧无衣眼眶一红,琼鼻抽动着,道:“那你说要怎样?” 哈哈!跟我斗,你不是自取其辱吗。韩艺道:“道歉,必须向我的人格道歉。” 萧无衣瞥了眼小野。 明白,明白,你害羞。韩艺朝着小野使了个眼色。 小野乖巧的点了下头,纵身一跃,跃出亭外,又是几个纵欲,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了。 韩艺回过头来,脸上得意的笑容荡然无存,心头一凛,该死的,又上了这婆娘的当。 萧无衣那张方才柔弱、愧疚的脸,立刻变得阴沉着脸,粉拳紧紧拽着,吐出两个字来,“道歉?” 韩艺打了个哈哈,道:“开个玩笑的吗,千万不必当真,我们夫妻二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萧无衣淡淡道:“开玩笑?那礼物也是开玩笑的。” 韩艺抹着汗道:“当然不是,那绝对是真的。丈夫出门,若是连个礼物都没有,这种丈夫就应该拖出去痛扁。” 萧无衣见到韩艺一脸违心的表情,哪里还忍得住,噗嗤一声,咯咯笑起来,前俯后仰,一对酥胸乱颤,好不诱人。 韩艺暗自一叹,这一回会合又是武力取胜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偷听 这已经是韩艺第二回上萧无衣的当了,作为一个骗子,这是不可饶恕的,但是作为一个丈夫,这又是非常正常的,因为他对萧无衣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就看韩艺选择用什么身份去面对萧无衣。 一张嘴,一张阴沉的俏脸,总有一个委屈,一个得意。二人仿佛回到了扬州,那时候他们就经常斗智斗勇,每每都是韩艺先占得上风,随即就被迫转为下风。 笑了,笑了就代表没事了。韩艺赶紧上前拉着萧无衣那柔若无骨,却又令人害怕的芊芊玉手,正儿八经道:“我跟元牡丹真的没有什么。” 萧无衣轻轻抽动着玉手,但韩艺哪里肯放手,她倒也没有勉强,就仍由这家伙拉着,偏过头去道:“那你冒死救她的时候,可有想过我?” 韩艺立刻道:“当然有想过,其实说是冒死相救,也有些夸张的,我还是有把握的,来来来,先坐,先坐,我将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你。” “那你可不许骗我。” “这是必须的。” 韩艺先是坐了下来,让后强行抱着萧无衣,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萧无衣也只是扭捏了几下,便也让他得逞了。 其实她这么急着赶来,无非也就是因为担心她父亲和韩艺,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所以当她见到韩艺跟元牡丹在一起有说有笑时,心中非常既是委屈,又是愤怒,自己这么担心他,他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风花雪月。 其实如果是梦儿她们,那她倒是无所谓。毕竟梦儿她们不惧任何威胁,但是元牡丹的话,那可也是曾经名动长安的美女,太具有威胁性了。 韩艺是一五一十的将整个经过都告诉了萧无衣,甚至于将衣服给元牡丹取暖。 萧无衣哼道:“你以前在扬州的时候,可没有对我这么好。” 女人就爱翻旧账。这话还真是没错。韩艺一脸冤枉道:“在扬州的时候,我对你很差么,我天天做饭给你吃,又是送糕点,又是送琴的。” 萧无衣翘着嘴角道:“那也是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 “好吧!我当初的确亏待你了,但是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一辈子来补偿。”韩艺知道,不要去跟女人计较这些,否则。只会越闹越大,男人嘛,就应该有点胸襟。 德行。萧无衣听得心中一甜,瞧了韩艺一眼,道:“但是我看元牡丹好像挺喜欢你似得。”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她喜欢我?你别搞笑了好不,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萧无衣撇了下小嘴,道:“我太了解她了,除了小虎以外。她还从未如此紧张过其他男人,包括独孤先略。” 韩艺微微皱眉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也非常正常吧。而且,你也别忘了,我可是妇女之友,她若是喜欢我,我不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 萧无衣哼了一声:“你不信是吧,那咱们就是试试她。” 韩艺诧异道:“如何试?” 萧无衣嘴角露出一抹令人胆寒的微笑。贼笑道:“很简单,就是我故意去欺负你,看她是何反应?” 这真是一个女魔头啊!韩艺猛地一惊,道:“你有木有搞错呀,我是你夫君。你来欺负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萧无衣却极其兴奋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挺有意思吗?” “老实说,完全不觉得。” “你别怕,我又不是真的要欺负你,我只是试探她而已,你看好了,她绝对会保护你的。好吧,这事就这么定了。”萧无衣就是这么任性。 “哎哎哎!” 韩艺激动道:“你可别乱来呀,我会反击的。” 萧无衣撇了下嘴道:“你反正也喜欢联合她来对付我,这不正合你意么。” “你少来。” 韩艺道:“这玩笑开得太大了,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正当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萧无衣急忙挣脱韩艺的双手,站起身来,双颊生晕,好不羞涩。 但是小野这么豪迈的男人,又岂会在意这些,道:“韩大哥,郑公子他们正往这边走来。” “什么?” 韩艺猛地一惊。 萧无衣顿足道:“糟糕!忘记他们也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韩艺道:“那我们快走吧。” 这要是让崔戢刃他们知道他和萧无衣的关系,那可就非常糟糕了。 萧无衣郁闷道:“可是这里就一条路下山。” “啊?”韩艺一脸无奈道:“你还真是不喜欢给自己留后路啊!” 萧无衣使劲的点了点头。 天啊!韩艺叹道:“那就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他已经习惯替萧无衣擦屁股了。 韩艺与萧无衣立刻去到上面亭台上面的一处草丛中蹲下,小野当然不会这么拘束,瞬间就爬上一棵大树,然后——然后就消失了。 过得一会儿,就听得阵阵说话声,只见六人往亭台这边走来,除了元烈虎外,其余六人都在。 “呼——呼——!” 长孙延第一个入得亭台,便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郑善行看了长孙延一眼,劝道:“长孙,你别老是在家看书,没事的话,就出来走走,你看看你,这才走多久,就喘成这样了。”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没有做声。 卢师卦左右望了望,一手摸着东南角的亭柱道:“我们怕是七八年没有来这里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啊!” 郑善行苦笑道:“还记得当初,那女魔头命令我们,让我们在这里修建一座亭台,我们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我们修建起来了。” 躲在草丛后面的韩艺听得这话。不仅用一种恐惧的目光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只觉脸颊发烫,眼眸乱飘。 长孙延道:“那时候还有崔大姐,牡丹姐,红绫。” 崔戢刃听得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王玄道不管在哪里,都是站得挺直的,“前面听到这里爆发山洪。我还担心这一座亭台也会被冲毁。” 独孤无月突然向上一跃,右脚在亭柱上一点,便跃上了上面的横梁,躺了下来,面孔朝上,双手往下一放,看来他真是不太喜欢以脸对人。 郑善行笑道:“无月,这都多少年了,你别把这亭台睡塌了。” 独孤无月笑道:“这根横梁可是我找的。非常结实,岂会轻易塌掉。” 郑善行也坐了下来,斜靠在亭柱上,道:“如今想来我还真想谢谢那女魔头,每次看到这亭台,心里还都挺得意的。” 萧无衣听得立刻拉了拉韩艺的衣袖,猛地眨眼,十分得意。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韩艺回了一个白眼过去。 崔戢刃站在亭外。弯着身子,双手臂撑着在亭台的护栏上。道:“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得意的,我只觉得屈辱。” 郑善行哈哈一笑。 卢师卦突然道:“陛下昨日的那番话,你们怎么看?” 王玄道淡淡道:“我只是觉得陛下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独孤无月道:“玄道哥言之有理,如今国舅独揽超纲,皇权薄弱,陛下招我们入朝。无非是想平衡各方面的势力,以求达到皇权至上的目的,这不是成心要拿我们当刀使吗。” 韩艺听得一惊,我去,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郑善行叹了口气。道:“如果陛下是真的为国家和百姓着想,哪怕是让我去做个小吏,我也义不容辞,但是让我去玩那些勾心斗角的事,那我宁愿学师卦,逃出长安。” 卢师卦苦笑道:“陛下太了解我们了,知道我们对家族的做法一直都非常不满,一旦我们入朝为官,必定会跟家族长辈作对,这反而会内耗我们家族的势力。” 崔戢刃突然向长孙延道:“长孙,我听说柳叔叔已经辞去中书令了,看来国舅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啊!” 长孙延点点头。 王玄道道:“这都是意料中的事了,国舅公如今太骄傲自满了,谁人都不放在眼里,作为皇帝,又岂会容他如此继续下去,陛下迟早也会反击的,这只不过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早一些。” 卢师卦叹道:“但是我认为,这也不能全怪国舅公,当初太宗圣上任命国舅、褚仆射、于仆射为顾命大臣,就已经预示着会出现今日的状况,太宗圣上也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崔戢刃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国舅公他们还是非常忠于陛下,忠于大唐的,而且大唐在国舅公他们的治理下,也变得更加繁华。由此可见,太宗圣上当初的安排,乃是明智之举。你们可不要忘记,以当今陛下的性格,若是没有国舅公他们在一旁辅佐,他很难在掌控朝纲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唉!唯独吴王殿下一事,可能是太宗圣上没有料到的,但是大局还是尽在掌握中,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只是在国舅近年来,过于膨胀,被权势所迷惑,已经威胁到了君主,也许在他眼中,陛下还是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果国舅公继续错误的估计陛下,到头来恐怕会自食其果。” 独孤无月道:“长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真应该劝劝国舅公,适当的将一些权力还给陛下,陛下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他再大包大揽了。” 长孙延愁眉紧锁道:“你让我一个小子去教一个当了三十年宰相的爷爷,如何去处理朝政?而且这也不是在我朝才出现的状况,这是无法避免的。我始终认为,只有一套完善的律法,让大家各司其职,还权于法,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崔戢刃笑着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想要凭借律法来杜绝这一现象,除非皇帝也得遵守律法,只要有一个人凌驾于律法之上,那么律法就变成了一个统治百姓,稳定治安的工具而已,但是你认为皇帝会让律法凌驾在自己头上吗?自古以来就从未有过。” 卢师卦瞧了眼崔戢刃,道:“戢刃,我们这几个当中,就你深谙朝中之事,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崔戢刃稍一沉吟,道:“我认为这对于我们而言,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郑善行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自古以来,都免不了新老交替,如今国舅公他们年纪大了,他们那一套修生养息的政策,也用到了极致,再下去,也不可能会有太大的进步了,如果要想我们大唐更进一步,就必须大刀阔斧的变法,不能墨守成规,他们这些老臣子,肯定没有这勇气,他们也希望能够安于现状,所以我认为他们也该是退位的时候了。 与其让他们将这荣耀传承给我们,还不如我们自己去从他们手中夺来。此时陛下正孤立无援,处处受制,正急需人手帮忙,不然陛下也不会找上我们几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如果我们现在入朝,肯定会委以重任,而且就凭我们家族的威望,朝中也不会有人反对的,只要有权力在手,我们就可以一展心中抱负。”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这家伙果然聪明。 郑善行好奇道:“既然如此,你昨日为何要拒绝陛下的邀请?” 崔戢刃皱眉道:“那是因为我心中还有一个顾虑。” “武昭仪!” 王玄道和长孙延同时说道。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家有贤妻 “不错。…≦。…≦如今废后一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看这未必是空穴来风,陛下批准柳叔叔的请辞,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证明,如果我们受陛下之邀,入朝的话,那么极有可能要帮助武昭仪称后。” 崔戢刃摇摇头道:“可是我不太喜欢武昭仪。” 王玄道道:“此女本是太宗圣上的才人,可以说是有名有份的夫人,如今又成为了当今陛下的昭仪,可见其非善类。” 卢师卦摇摇头道:“此言差矣,谁也不会甘愿在寺庙做一辈子尼姑。这皇帝一死,嫔妃就陪葬或者出家,本就有伤天道,应当废除。那武昭仪凭借自己的本事,为自己争取更富贵的生活,这并无任何不妥,况且,这还是王皇后亲自授意的,如果当初王皇后和国舅公不开这口,武昭仪岂能入宫,如今又全怪罪到武昭仪头上,这对她极为不公。” “卢兄说得对,这的确不能怪武昭仪。” 崔戢刃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卢兄可有想过,那武昭仪可不比王皇后,王皇后出身名门,又是太宗圣上指认的皇后,而且还有一帮大臣在后面支持她,她不需要做任何事来巩固自己的后位。但是武昭仪不同,武昭仪出身寒门,如果她成为皇后,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巩固自己的后位,那么她就必须插手朝堂,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如此才能保证她的地位,仅凭陛下对她的宠爱,这就太不稳定了,今日陛下可以废王皇后,谁敢保证,他日陛下不会废了她。” 郑善行道:“自古以来,但凡有女人涉政,十有八九都不会出现好结果。” 王玄道点点头道:“而且王皇后也并没有错,如果我们帮助陛下废后的话,那么肯定对不起她。” 卢师卦道:“这就是门第婚姻的弊端。其实我们早就知道,陛下并不喜欢王皇后,从一开始就是如此,陛下只是娶了太宗圣上和国舅他们喜欢的女人而已。而昔日的晋王如今已经成为了当今天子,普天之下,天子最大,无人再可以死管得住他了,他冷落王皇后也在情理之中。” 郑善行道:“卢兄言之有理。但是如今才归咎于门第婚姻,未免就显得过于牵强了,而且这皇后怎么能轻易废立,若是天下百姓见到皇帝这么做,岂不会争先效仿,一朝富贵,就休掉结发妻子,那将会有无数女人受到伤害,此举有违礼法,想当初汉高祖多么喜欢戚夫人。但是他也没有说要废掉吕后,所以不管怎么说,如果陛下要废后,那就是陛下的不对。” 崔戢刃叹道:“这国事一旦牵扯到家事,还真是难以理清楚啊!” 几人也都是纷纷叹气。 王玄道道:“说了这么多,那我们的结论是什么?” 几人相互望了望。 崔戢刃道:“这是一个最佳的机会,但我以为也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我们这时候没有答应陛下,那么今后我们也很难在入仕了,说不定陛下还会对我们记恨在心。故此我觉得我们应该慎重的考虑清楚,究竟当不当这官,当了这官,我们又应该怎么做?” 郑善行苦笑道:“我们已经被一个女人奴役了十年。我可不想再被另一个女人奴役。” 卢师卦道:“为了我们自己的仕途,去做一件明知是错的事,这值得么?” 王玄道道:“那就再说吧,反正也不急着这一两日。” 郑善行道:“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七个必须共同进退。” “这是自然。” 崔戢刃笑道。 其余四人也点头。 郑善行突然笑道:“对了,我听说韩小哥上回在大殿上。把崔大伯气得一宿都没有睡着,还联合我叔叔他们去弹劾韩小哥。” 崔戢刃笑着点点头,道:“是有这事,但是我认为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怨的,之后的弹劾,理由又不足,根本站不住脚,反而给人一种输不起的感觉,有失我们士族的风范,要么就堂堂正正的赢,要么就堂堂正正的输。” 王玄道道:“那一首诗的确非同小可,我是自愧不如,我看崔大伯也写不出比这更加好的诗来了。” 长孙延道:“而且他还因为这一首诗,成为了监察御史,看这情形,他已经成了陛下和武昭仪得人了。” 崔戢刃笑道:“他与武昭仪一样,一旦跳进这泥潭里面,不胜即死,是没有后路的,他们联合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一个求生之人,不择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不认同你说的,我非常相信韩小哥的品行,他绝非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凡事你不能只看表面,而且还夹带你与他的私人恩怨进去,你的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自私了,恕我不能苟同。” 卢师卦点点头道:“这也我赞成善行的话,如果韩艺是一个心术不正,为了求生,就不择手段的人,那他也绝不会在性命攸关之际,还跑去救牡丹姐,正是因为他的无私,才拯救了数千人的性命,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 王玄道道:“我也赞成善行的。” 长孙延道:“我保持中立。” 崔戢刃很是不爽道:“每次都是你们提出来,但是每每说到最后,总是我众叛亲离,真是岂有此理。” 卢师卦轻哼道:“你这么高傲的性子,盛气凌人,仗着自己是崔家的世孙,上则批评皇帝,下则欺压百姓,众叛亲离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玄道摇头哀叹道:“只可惜当初太宗圣上仁义为怀,没有多关你几年,这真是百姓的不幸啊!” 郑善行仰面长叹道:“更是国家的不幸。” 长孙延无辜的点点头。 “你们——!”崔戢刃一脸郁闷,拱手道:“各位兄弟,算我错了,还请各位兄弟高抬贵手,饶恕我这一回。” “能让崔戢刃俯首认错,也真是不容易啊!” 几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又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们刚走,上面的草丛后面就站起二人来。 “呼——终于走了!” 韩艺擦了擦汗道。 萧无衣冷哼道:“这几个小鬼。竟敢背着我说我坏话,等会有他们好看的。” 你本就是一个女魔头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拉着她的手来到亭台内,突然问道:“这亭台真是你命令他们建的?” “不是。” 萧无衣一个劲的摇着头。 韩艺不信的瞧了她一眼。 萧无衣尴尬道:“是我和元牡丹。还有崔大姐一起命令他们建的。” “明白。” 韩艺点点头,无非就是两个背锅的。又问道:“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聊天的?当着长孙延的面,批评长孙无忌?”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也经常当着长孙胖子的面,骂长孙老贼。他爷爷本就做的过分,又不是我们无理取闹,他作为长孙家的世孙,应该督促他爷爷才是,而不是来堵住我们的嘴。况且,我们也不会光批评他长孙家,崔家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头,我们也常常批评。” 韩艺道:“那万一长孙延回去告诉长孙无忌呢?” 萧无衣摇摇头道:“不会的,长孙胖子非常重义气,他绝不会出卖朋友的。不然他们七个也不会成为好朋友,毕竟他们的家族可是都有恩怨的。” “就算如此,他们的胆子还真不小,连皇帝都批评。” 看惯清宫剧的韩艺,觉得这样编排皇室,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呀,这要是让皇帝听了,还不诛九族啊! 萧无衣更是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那崔小鬼才十岁出头,不也当着我外公的面。指责他的过失么。其实这都还好,当初长孙老贼杀我吴王舅舅时,不少崇拜我吴王舅舅的士子,都骂他窃弄威权。陷害忠良。别说他们这些士族了,就是寒门子弟也经常写诗讽刺皇室。这皇帝做错事了,本就不受到律法的惩罚,要是还不准人讲,那未免也太霸道了。” 韩艺听得一愣,暗想。看来我还是被清廷剧毒害的很深啊! 这就是贵族风气,因为这些士族自视甚高,又重门第,他们其中很多人都不屑当官,那么对于官就没有那么尊敬,官见了他们,还得放下身段来,讨好他们。他们当然可以无所禁忌的畅谈,李世民可没有被他们少批评,但是李世民也没有说要搞什么文字狱,李世民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也堵不住他们的嘴,于是就去讨好那些记载史实的文官,将自己美化,而且李世民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也没有说不准大家讨论这些事。 “讲了,那也得有用啊!” 韩艺叹了口气。 “那倒也是。” 萧无衣点点头,突然问道:“那你是赞同他们之言?” “我可没有这么说。” 韩艺坐了下来,苦笑道:“我只是觉得我忒难了,他们要做官,不过就是点一下头,而我要做官,可得拿性命去搏。” 萧无衣微微一愣,坐在他身边,非常正色道:“韩艺,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这种抱怨只会让你的心胸变得狭隘,将来难成大器,不管你今后做了多大的官,也不会让人瞧得起。你不是自比韩信么,可是韩信最令人敬佩的就是他有着无人能比的胸襟,当年他虽受胯下之辱,但是在他成功之后,却还引以为傲,正因他有这种能容纳一切的胸襟,才能获得非凡的成就。 他们七个同样也是如此,当初只为一纸契约,就甘愿做我的十年奴仆,这不是说他们没用,而是因为他们有着宽广的胸襟,他们的思想不在于此,这就是一种气度。而你虽是出身农夫,但切不可因此感到自卑,你应该用一个更加宽广的胸襟来容纳这些人的嘲笑,如果你容不下这些嘲笑,那你也得不到他们的尊敬。” 是啊!这种抱怨,只会显得我心胸狭隘,看来即便是入仕之前,我也不如韩信。韩艺听得十分动容,紧紧握住萧无衣的手,道:“谢谢你能跟我说一番话。” 萧无衣羞涩一笑,红着脸道:“其实我知道你绝非心胸狭隘之辈,不然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当初在扬州的时候,那些村民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起你,但是你却能一笑置之,并且还发自内心的帮助他们,这就是一种气度。不过,我最担忧的就是,一旦你涉足朝堂,你将会迎来更加刻薄的嘲讽,你是否还能以这一种胸襟去面对。我见过太多人,在追逐权力的路上,迷失了方向。” 韩艺很认真的说道:“这就需要你时时刻刻在旁提醒我。” 他知道一个人,太相信自己了,反而容易误入歧途,就跟那些受骗的人一样,他们就是太相信自己,以为自己非常聪明,不会被骗,但往往这种人最容易上当,因为每个人都是有贪恋的,这是很难控制的,就需要旁边的人不断提醒他,让他不要掉进去。 萧无衣举着粉拳道:“我只会用这个提醒人。” “那就算了。” 韩艺立刻说道。 萧无衣噗嗤一笑,旋即又正色道:“我认为有几个人可以很好的在一旁提醒你,帮助你。” 韩艺道:“你说的就是长安七子?” 萧无衣点点头道:“他们七个出身非凡,故此对权势都没有太大的贪恋,只有这种人,才能真正的为国家和百姓做出贡献,而且不论是才华,还是品行,他们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你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那么不管是仕途,还是你自己都有着莫大的帮助。” 这已经是萧无衣第二次提到了,韩艺也觉得他现在需要有人帮忙,仅凭他一个人,太难了,虚心问道:“那你说我该如何获得他们的帮助?” 萧无衣道:“这很简单,他们七个一直以来都是共同进退的,只要你能够说服其中一人,他们七个就都会入朝为官,至于你能否让他们来帮助你,那就得看你的做的事,是否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同。” 韩艺沉吟片刻,点点头道:“那我就试试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艺术的价值 梳妆楼。 只见卢师卦坐在椅子上,手中捏着一根红色的丝线,而丝线的另一头则是伸入竹帘中。 一旁的宫女都非常激动的望着那一根丝线,包括在一旁等候的李治,这就是那非常有名的悬丝诊脉。 当初卢师卦的师父孙思邈便是用这一根红线,为长孙皇后诊脉,并且治好长孙皇后的重病。 过得一会儿,卢师卦放下丝线来。 李治急忙上前问道:“师卦,情况如何?” 卢师卦笑道:“陛下请放心,武昭仪和胎儿非常好。” “那就好,那就好。”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多谢你了。” “陛下言重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卢师卦微微颔首。 李治笑道:“就劳烦你再为昭仪开几副安胎药。” 卢师卦摇摇头道:“陛下,女人怀孕乃是天道,并非是病,若无病就喝药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我一直不赞成怀孕时用药。其实昭仪只需保持好舒畅的心情,没事的话,出去走动一下,尽量在饮食方面注意,如此便可以了。我可以为昭仪写上几张食方,以及几套孕妇锻炼的方法。” 李治笑道:“那真是有劳你了。” 里面的武媚娘出声道:“多谢卢公子为我的身子操心。” “不敢,不敢。” 随后卢师卦写了几道食谱, 然后又传授宫娥一套孕妇锻炼之法,辞去李治的重谢,便就离开了。 他刚一走,武媚娘便从帘后面走了出来,笑道:“这卢公子似乎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谨慎。” 李治诧异道:“你也听说过他?” 武媚娘道:“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当初他为太宗圣上诊脉,劝谏太宗圣上不要迷信仙丹和长生不老之术,还要太宗圣上将那些炼丹的道士全部抓起来,不过太宗圣上并未听他的,而且他也因此差点连命都丢了。” “但是事实也证明他说的没有错。”李治稍稍感慨一番。道:“我也是因为他的话,对于那些炼丹之术,是深恶痛绝,并且命令宫中严禁炼丹。” 武媚娘道:“可是最近这些年,他似乎不在长安。” 李治点点头道:“他因为反对近亲联姻,与父母争吵,后来又要娶他那出身贫寒的师妹,结果就被他父母赶出了家族,几年前就离开了长安。最近才回来的。”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道:“其实他不禁医术了得,而且还非常有才华,只是性格过于刚烈,凡事太执着于对与错。” 武媚娘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招他入朝来帮助陛下。” 李治苦笑道:“怎么没有招,前两日我都还亲自开口,招他们长安七子入朝为官。但是他们都不答应。” 武媚娘道:“为何?” 李治眯了眯眼,道:“就是因为他们太精明了。” 武媚娘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一些,道:“陛下也勿要因此生愁,最近陛下身边不是多了一位得力助手吗。” 李治道:“你说的是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 李治叹道:“韩艺虽然聪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才,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力,与他们七个无法相比。只能在幕后为朕出谋划策,无法在朝堂上支持朕,这是韩艺他最大的劣势,但这恰恰又是朕目前最需要的。” 武媚娘道:“但是我认为韩艺之才,当一个区区监察御史。实在是有些委屈他了。” 李治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监察御史,还都是朕和韩艺从群臣口中给夺来的,就知足吧。如果他真有本事,能立下功劳,那朕自然会提拔他,但这需要时日的,相比较起来,卢师卦他们一旦入朝为官,他们立刻就能在朝中帮助朕。” 不知不觉中,炎炎夏日已经渐渐过去了,随着时日的推移,这《白色生死恋》已经成为了必要的消遣节目,尤其是那些贵妇,都对这《白色生死恋》深爱不已,日日就盼着李治想要看话剧。 时至今日,《白色生死恋》也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而且是连演三日,可见李治也迫切的想看到结局。 今晚《白色生死恋》的大结局终于要揭开神秘的面纱了。 但是非常遗憾,是以悲剧收场。 这里韩艺又无耻的抄袭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结局,最终叶晶晶还是被抓了回去,而一向聪明的熊飞,最终还是敌不过权力,叶家设计陷害熊飞,以至于熊飞在湿冷的牢中患得重病,熬得三月,最终还是病死了。 叶晶晶最后跳入了熊飞的坟墓,墓地合上,化作两只蝴蝶,为《白色生死恋》划上了一个令人惋惜的结局。 而这一场戏也是最考验演技的戏,幸亏是连续演三日,梦儿和梦婷也是深入戏中,哭得是死去活来,将那种难舍难分的爱情演得是淋漓尽致。 那些贵妇看得都是泪脸满面,几乎从头看哭道尾,有些人甚至都大声抽泣起来。 其中还包括武媚娘,也是哭得难以自已。 甚至都有不少男人悄悄的抹了抹眼角,李治如此感性一个男人,更是如此,哭的也是稀里哗啦的,得亏是背着群臣的,否则的话,那就有够丢人的了。 那些太监、宫女见皇帝哭成这样了,心里也是惶恐不已,连递去的丝帕都是抖动的。 心里恨呀! 这是哪个混蛋编的? 无非就是骂韩艺,若非她们都是一些女人,非得跑去后台把韩艺给撕碎了不可,实在是太令人揪心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韩艺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直躲在后面不敢出来。 但是他躲得了这些贵妇,又躲得了皇帝么? 李治、武媚娘都对这结局不爽。这话剧一结束,都不夸赞,也不封赏,直接将韩艺叫到内宫里面。 “韩艺,你在搞什么,为什么给熊飞和叶晶晶一个如此悲惨的结局。真是岂有此理。” 这韩艺刚一进门,李治就勃然大怒,指着韩艺怒喝着。 武媚娘也是揪心道:“韩艺,这一回我也不帮你了,这只能怨你,可怨不得别人。” 李治道:“你必须给朕改了结局。” 大哥,大姐,这只是话剧而已。韩艺道:“陛下明鉴,我这么做。那都是有原因的,绝非故意气陛下和昭仪的。” 李治完全不理解,道:“什么原因?” 韩艺道:“为了求一个答案。” “答案?” “不错。” 韩艺道:“我就是想知道贵族和庶族相爱,是否真的天理不容,不被世人所接受?” 武媚娘一听,脸上的怨气顿时消散的无隐无踪。 李治疑惑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韩艺道:“如果是一个大家心中期待的结局,那么这只能说好看,是供大家开心的。但是话剧在我心中的定义,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供人娱乐。必须还要给予人们启发。记得那日我和陛下就讨论过,关于当下的门第婚姻,是一种极端的行为,是一种泯灭人性的行为。既然是错的,就应该改正。 我敢说熊飞和叶晶晶的悲剧,绝不是只发生在话剧当中。现实中也有很多类似的悲剧。只是大家都试图将其掩盖过去,顽固的老士族还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那些骂我的人,敢说如果他们是叶家,他们就不会这么做么?或者说,他们就没有这么做过吗?” 李治稍稍点头。道:“这看似是对你的不满,实则是对他们自己的不满。” “不错,正是此理。”韩艺解释道:“我这么编排,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自己制造的悲剧,就是要让他们明白,他们过去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可耻,而他们的眼泪也很好的给出了答案。这个悲剧将会永远留在他们心里,在将来面对这种事时,他们肯定会想到熊飞和叶晶晶,同时他们也会因此思考,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虽不敢说,他们就会因此摒弃就自己崇尚门第婚姻,但是至少能让他们有所启发,这就是一种进步。” 李治听得若有所思,过得片刻,他才道:“你说的很对,这话剧的确能够给人启发。” 武媚娘也是颇有感触道:“只是我们想的太肤浅了。” 韩艺趁热打铁道:“陛下,其实不单单是话剧,还有诗词、歌曲、画画,都能给人启发和警示。我曾今看过一幅画,画的是战后的景象,那漫山遍野的尸体,那扭曲的面孔,那散落的四肢,那被鲜血染红的河流,当百姓看到这一切,他们还会期待战争吗?我想不会。 为什么贞观时期,国内四海升平,虽然太宗圣上文治武功,功不可没,但还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原因,就是当时百姓在经历接连的战争,他们知道战争的残酷,他们厌倦了战争,他们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他们变得非常容易满足,正是因为这种心理,才促成了贞观时期的繁荣。 然而如今我们大唐国内已经有数十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了,刚刚成长起来的一代,并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并不知道当下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是多少人付出了生命,才有了今日,难道我们让他们再经历一次战争,让他们体会一下那种感觉吗?当然不是,这就需要用另外的东西去给他们带去警示。 这不但能够告诫百姓,同样还能敦促君主,陛下你没有经历过隋炀帝的暴政,你并不知道其中究竟有多少人因此付出了生命。如果我的话剧讲的是无数百姓为了修建这万年宫而劳累致死,无数家庭家破人亡,那么陛下在想要大兴土木时,这一幕幕画面,就会让陛下有所忌惮,这么做是否真的值得?所以,陛下应该大力推动这种能够警示百姓,告诫君主的创作。” 李治听得陷入了沉思,过得半响,他微微一笑,非常感动道:“韩艺,多谢你能跟朕说这一番话,这是朕即位以来,听过最为真诚的一番谏言。” 武媚娘笑问道:“但是如何推动这种创作呢?” 韩艺道:“大大奖励我们凤飞楼,将凤飞楼竖立成大家的榜样。” 李治呵呵笑道:“原来说到底,你是来讨赏的,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韩艺忙道:“陛下明鉴,我说这些,绝非是为了讨赏,我不要钱,不要人,我只要一座石像。” “石像?” 李治一愣。 武媚娘笑道:“你不会想给自己雕刻一座石像吧。”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资格。”韩艺摇摇头,道:“我希望能够将熊飞和叶晶晶雕刻成石像,就放在我们北巷,我希望能让大家铭记着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其实我也可以自己雕刻的,但是如果有陛下的光环,相信会影响到更多人,也得到更多的认同。” 武媚娘笑道:“陛下,我认为韩艺要这赏赐并不过分。” 她是庶族出身,当然希望能够消除这种门第婚姻。 李治点点头道:“好!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知女莫如父 任何东西都需要包装的,包括人也不例外,虽然现在话剧很受欢迎,但是还没有成为高雅风尚的娱乐活动,毕竟是诞生在北巷,太低了 如果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娱乐活动,那么就无法得到大家的认同,如果不能得到认同,那么话剧里面的东西,也就是纯属是娱乐,无法给予人们启发,所以韩艺希望能够将这话剧镶金,让话剧得到人们的认同,在这年头,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经皇帝口。 李治当然也明白韩艺的心思,但是这对他而言也非常有利,不管是政治上,还是感情上,再加上韩艺的那一番话,于是也没有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关于石像的设计都由韩艺来弄,朝廷出工匠,李治也就是冠名而已。 《白色生死恋》结束不久,李治就准备回长安了,因为来这就是为了避暑的,如今秋天已经到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这一趟收获最大的自然是武媚娘,又怀上了龙种,其次才是韩艺,从一个小买卖人,升为朝廷官员,而且还成为了李治和武昭仪共同的心腹,可谓是收获颇多。 但是这也预示着,他将要面临更大的困难,被皇帝视为心腹,尤其是像李治这样无权无势的皇帝,这可不是一个安全的活,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他就是那个牺牲的炮灰 春有春景,秋有秋景。 回来的时候,李治选择了那条比较近的路,但这不是为了赶路,而是为了欣赏路边美景。 行了一个上午,队伍停了下来,准备吃午饭。 “哈哈!东浩,我们赢了,下一组,下一组!” 但见高大威猛的元烈虎盘腿坐在树下。与凤飞楼的人士玩着扑克,两眼放光,哈哈大笑着。 而韩艺则是坐在一旁一脸幽怨的望着这厮,原来自从元烈虎玩上这扑克后,着迷的程度远超过小胖,刚开始还是吃饭的时候来,到来后。直接跟着韩艺他们一块走了,并且还占据了韩艺的敞篷驴车。这就算了,关键这厮还非常赖皮,输了只愿做俯卧撑,但是死活不肯下,没办法,谁叫他是元公子了,另外,他这一来,梦儿她们也不好意思参与进来了。没有美女,韩艺觉得这牌玩着也无趣。 过得一会儿,小野和熊弟突然走了过来。 熊弟拉了拉韩艺的衣袖,小声道:“韩大哥,我和小野刚才去看过了,边上那条溪有不少鱼。” 韩艺闲着也无事,于是道:“走走走。去弄两条来打打牙祭。” “嗯嗯嗯。” 韩艺听说边上的小溪有鱼,立刻与小野、熊弟三人拿着一些工具,就去到溪边捕鱼去了。相比起来的时候,韩艺得到的优待可就多多了,虽然还是跟杂役走在一起,但是活动范围宽多了。毕竟是官了,那管事的人小吏哪里敢管他。 三人分工也是相当明确,毕竟是老搭档了,在扬州的时候,他们三个就经常下溪捉鱼。小胖吃着皇帝赏赐的糕点,抱着鱼篓坐在溪边,摇晃着脚丫子。而韩艺、小野脱鞋下水捉鱼。 过得一会儿,小野又捧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扔进鱼篓里面。 熊弟嘻嘻笑道:“小野又捉了一条,韩大哥,你落后了。” 韩艺没好气道:“从我们第一次捉鱼,我哪回领先过。” 熊弟想了想,点点头道:“这倒也是。”说着他又向基友道:“小野,你真是厉害。”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忽听得有人说道。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来岁中年男人沿着溪边走了过来,此人身着蓝袍,面容清癯,身材高瘦,留着一捋山羊胡,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和蔼近人的感觉。 熊弟非常诚实道:“伯伯,我们在捉鱼。” 这中年男人又问道:“你们捉鱼干什么?” 熊弟眯眼笑道:“当然是煮鱼汤啊!” 中年男人面露不悦之色,道:“小娃,这鱼命虽贱,但也是一条性命,用它的心和肝,来满足尔等口腹之欲,这是否太残忍了。” 熊弟似懂非懂的直点脑袋。 这娃太容易被人忽悠了。 那中年男人见到熊弟点头了,非常欣慰的捋了捋胡须,道:“那你何不将这鱼给放了。” 熊弟倒也没有憨到这种地步,眨了眨眼,突然望向韩艺。 看我干什么,当然不能放啊!韩艺从水中出来,朝着这中年男人道:“不知阁下是?” 这唐朝的官员,包括贵族,穿着都是非常简朴的,你很难凭衣着分辨的出。 那中年男人似乎也听出韩艺问这话的用意,笑呵呵道:“我是谁这并不重要,你们几个年纪这么小,本不应随意杀生,你的生命对于你而言,肯定非常重要,那么鱼的生命对于鱼而言,也是非常重要,既然都是生命,应当彼此尊重,佛曰,众生皆平等。” 这老家伙还真是啰嗦。韩艺听得都晕乎了,道:“敢问阁下,你难道就没有吃过鱼?” 那中年男人摆摆手道:“我不吃荤的。” “阁下的情操,真是令人敬佩。” 韩艺拱拱手,原来是一个素食主义,又道:“但是阁下不吃荤,但也不能要求天下人都跟阁下一般,不吃荤。” 那中年男人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跟着鱼有缘,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代它们请求你放了它们。” 韩艺郁闷道:“这——!” 那中年男人又道:“这样,我花钱买下你们的鱼,如何?” “我不缺钱,我只想吃鱼。” 韩艺摇摇头,心里也郁闷呀,他又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早就走了,还听他在这里啰里啰嗦。 那中年男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为一时之口快。而伤害这么多性命,你于心何忍啊!” 熊弟捧着鱼篓道:“韩大哥,我看这位伯伯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咱们这鱼给放了。” 那中年男人欣喜道:“这小娃心地善良,将来必成大器。” 熊弟开心的呵呵直笑。 不吃鱼,就能成大器?那人类早就给鱼消灭了,忽悠谁了。韩艺微微瞪了熊弟一眼。小声道:“你吃的时候,怎又不这么说了。” 熊弟嘻嘻一笑。不做声了。 韩艺看着这中年男人,笑道:“阁下说的极是,杀生的确不对。” 中年男人大喜,道:“孺子可教也。” 我教你妹!韩艺笑道:“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我能将所有的鱼给吃了,那么别人就不会吃鱼了,所有的罪恶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那中年男人一愣,随即皱眉道:“你这只是狡辩而已。绝非君子之言。” “我本就不是君子啊!” “但是小人亦非指的是善恶,小人也可以有善心的。” “我也没说我是小人,我就一吃肉喝酒的俗人而已。” 韩艺都快哭了,这老人家的执着,都让他有种放生的冲动了,道:“我不过就是吃条鱼而已,这跟善良没有关系?” 那中年男人道:“但是你放了它们。亦不会饿死。” 小野听得早就不耐烦了,拉了拉韩艺的衣袖,道:“韩大哥,我们走。” 韩艺见这中年男人那种渴望的眼神,好像自己若吃了这鱼,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鱼你叫他如何还吃得下去,也没有心情吃了,苦笑道:“好,就听阁下之言,我放了它们。”说着,就向熊弟道:“小胖,放了它们。” 熊弟哦了一声。又瞧了眼小野。 小野虽然很不开心,但他也不会违抗韩艺的话,极其不愿的点了几下头。 熊弟立刻将鱼篓的鱼全部倒进溪里面,又想那中年男人道:“伯伯,我们都放了。” 中年男人抚须笑道:“好好好!这才是好孩子,我相信这对你们今后有着莫大的帮助。” 你这不叫忽悠,你这叫死磨硬,没点技术含量,我算是服你了。这鱼都放了,韩艺哪里还想听他在这里瞎扯,但还是面带微笑,道:“阁下若无事,我们就告辞了。” 话应刚落,忽听得一声叫喊道:“爹爹。” 韩艺转头一看,那张脸顿时僵硬了,不要这么玩我。 只见女扮男装的萧无衣走了过来。 小野和小胖也是一脸愕然。 原来这中年男人正是开国宰相萧瑀的嫡长子,宋国公萧锐,也就是萧无衣的亲生老爹。 你早说啊!你早说你是我老丈人,我就放了啊。 韩艺心跳加速,幸亏刚才放了,不然的话,这得罪了老丈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呀,暗叹,看来人还是要心存善念。 萧锐看着萧无衣,道:“你怎么来了?” 萧无衣道:“女儿来叫你吃饭。”说着她看向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道:“你不是凤飞楼的韩艺么?” 韩艺拱手道:“韩艺见过云城郡主。” 萧锐哦了一声,略显诧异道:“你就是韩艺呀!” 萧无衣道:“爹爹,我后来去的万年宫,都听说过这小子,你不会不认识他?” 萧锐面色稍显的尴尬。 萧无衣笑道:“爹爹肯定又是成天都待在寺庙里面。” 萧锐微微瞪了女儿一眼。 韩艺恭谨道:“小子是韩艺见过宋国公,方才小子言语冒犯了宋国公,还请宋国公见谅。” 萧无衣双目一瞪,道:“你胆敢冒犯我爹爹。” 这摆明是一语双关啊! 大姐,我不知道他是你爹爹啊!韩艺也就纳闷,这么温和的老头,怎么就生出萧无衣这个女魔头来,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殊不知萧无衣是隔代遗传,像极了他爷爷,性格刚烈,而且也不是一个服输的主。 萧锐瞪了萧无衣一眼,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顽劣,真是不可教也。韩艺就比你好多了。” 萧无衣心中一喜,嘴上却道:“爹爹,你说这小子比女儿好?” 萧锐道:“至少人家韩艺,还听得进劝告,并且知错能改。” 韩艺忙道:“这都是宋国公的善心感染小子,能够有幸听到宋国公的谆谆教诲,那是小子的造化。” 萧无衣见韩艺一脸谄媚,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萧锐瞧了韩艺一眼,笑道:“你莫不是知道我是宋国公,才这般说的。” 日,拍马屁拍的过火了。韩艺稍稍一敛,道:“当然不是,自然是宋国公你说的有道理,小子才会照做,小子绝非是在溜须拍马,若非如此,那小子也就不会得罪那么多人了。” 萧锐稍一沉吟,倒也是哦,他虽然没有见过韩艺,但也听说过韩艺在殿中弹劾褚遂良一事,褚遂良等级比他高多了,这韩艺就没有拍他马屁道理,感到非常欣慰,殊不知他早已经是韩艺的老丈人了,道:“我也听说过当日你在山洪爆发之前,不顾性命,舍己救人,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非常难得啊!” “多谢宋国公夸奖。” 韩艺拱拱手,又道:“其实小子对佛法也略有涉猎,不知到时可否得宋国公指点指点。” 他当然看得出萧锐是一个佛教徒,当然赶紧投其所好啊! 萧锐笑道:“是吗?” 显然不信。 韩艺道:“宋国公你应该也知道,小子一直在创作话剧,这话剧包含的知识甚多,在将来的话剧,我希望能够引入佛法,特别是佛经中的一些名句,愿能用来引人从善。就好比方才宋国公劝我放生,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素材,若是有朝一日,我将这个变成故事,放入话剧当中,宋国公可切莫见怪。” 这么一说,就圆了,我不是信佛法,我只是创造的时候,需要这佛法。 萧锐一听,这个主意挺不错,在寺庙宣传佛教,听得人少,但是如今话剧这么红火,如果能借用话剧宣传佛法,覆盖面广,那也是极好的,点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我倒也也愿意尽以微薄之力。” 萧无衣可清楚韩艺的小心思了,心道,爹爹,你上了他的当了,他分明就是想借此讨好你啊!但不管怎样,她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开心。 韩艺心中颇为得意,哈哈,不管你会什么,我都能投其所好,老丈人,你逃不出我的手心的。拱手道:“多谢宋国公应允。” 熊弟突然招手笑道:“大姐姐。” 萧无衣笑道:“小胖,快些过来。” 熊弟急忙走了过去。 萧无衣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向萧锐道:“爹爹,这小胖挺逗人喜爱的,女儿想认他做干弟弟。” 萧锐脸一板,非常严肃道:“绝对不行。” 韩艺听得好生郁闷,看这情形,这萧锐应该也是一个非常看重出身的人,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萧无衣错愕道:“为何?” 熊弟也是一脸委屈的望着萧锐。 萧锐一本正经道:“这小娃心地善良纯真,是一个好孩子,你自己顽劣也就算了,可莫要把这小娃给教坏了,我决不答应。” 真是知女莫若父啊!韩艺噗的一声,忽觉两道冷芒射来,随即赶紧闭上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韩艺真心没有想到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竟然是一个佛教徒,殊不知兰陵萧氏一直都非常崇尚佛法,祖辈甚至都还有不少人出家的,这都是有传统的。 不过这对于韩艺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因为佛教徒讲究的是众生平等,那么自然就不会注重门第概念,要是跟崔家一样,那他要正式的将萧无衣娶回家门,非得吐一升血。 不仅如此,韩艺对佛教也比较了解,因为教派是千门必学的一门功课,虽然他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他可以伪装成非常感兴趣,一个攻陷老丈人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中慢慢形成。 走走停停,过得数日,队伍终于进入到了长安境内。 “韩大哥,你快看,那些农夫穿的衣服好生奇怪哦。” 熊弟走在驴车边上,朝着远处的农田说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有三两个农夫穿着七分裤、短袖躬身在田间工作,双目一睁,对呀,差点把售卖短袖的事给忘记了,姓郑的那家伙也真是不务正业,都去了万年宫,也不知道告诉我,售卖的怎么样?不不不,我明白了,他不说,证明卖得非好,否则,就凭那厮的性格,不可能不急着来找我。 想到这里,他倒也安心了,反正他知道,郑善行还是会来找他的。 来到长安城前面十余里路,韩艺就跟管事的说了一声,然后往北门行去,因为皇帝入城,肯定又避免不了一番仪式,反正他也没有资格看到,索性就先闪人了。 “韩小哥。请留步。” 韩艺他们刚刚来到北城门前,只见两匹快马疾驰过来,正是郑善行和王玄道。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韩艺从驴车上跳了下来。 郑善行、王玄道来到韩艺面前,也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 “二位公子,别来无恙了。” 韩艺拱拱手。 熊弟他们也纷纷向二人行礼。 郑善行、王玄道也一拱手,打了一声招呼。 郑善行颇显得意道:“韩小哥。方才你可有看见了。” “当然看见了。” 韩艺笑笑吟吟道:“看来咱们的买卖做得挺不错的。” 郑善行呵呵道:“这全亏韩小哥你安排妥当,当初你说给制衣坊的妇女,每人送一套,她们拿回去果然都让自己的丈夫穿上,结果一穿上,纷纷都说好,一下便传开了,等到我们真正的拿出去卖的时候,几乎都是被一抢而空。” 韩艺笑道:“当然。这么便宜,就卖个布料钱,不买是傻子啊!” 郑善行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这样下去,咱们是卖多少钱,就赔多少。” 韩艺无所谓道:“这都是小钱而已,等到闺蜜兔出售时,利润不翻几倍。我还就不信了。这个秋天,就是咱们大展拳脚之际。对了。你的制衣坊应该已经做足准备了吧。” 郑善行道:“我最近又招了一百多人,你可得赶紧呀,否则的话,我可养不起这么多人。” 这家伙都学会逼人了。韩艺点点头道:“一定,一定。” 王玄道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微微笑道:“韩小哥。你这一趟真是收获颇多,听说你还当上了监察御史,真是可喜可贺啊!” “哎!王公子,你可别来寒碜我了。” 韩艺笑了一声,道:“那天我可也是在的。陛下可是诚心诚意的招你们入朝为官,只要你们点一下头,总不会沦落到当监察御史吧。” 王玄道和郑善行相互看了一眼,均是沉默不语。 韩艺斜眸一瞥,故作好奇道:“其实我也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不愿去当官?” 郑善行似乎不愿多谈,苦笑道:“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韩艺笑了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颇具鄙夷之意。 王玄道问道:“韩小哥因何发笑?” 韩艺摇摇头道:“没什么。” 郑善行呵呵道:“韩小哥有话但说无妨,对付我等愚人,犯不着还动用这些计策。” 他虽然爽朗,但是聪明的很,一眼就看出韩艺的小心思。 韩艺当然就是要让他们看出来,道:“既然郑公子这般说了,那我也就直言。”顿了顿,他道:“在我看来,你们的拒官,不过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郑善行叹道:“你说的也不错。” 不要这么诚实好不,你要跟我争呀,你不跟我争,我又怎么说服你!韩艺郁闷了,郑善行这般坦诚,他还不知道怎么说是好,暗想,看来只有改变策略了。道:“难道郑公子就甘愿当这懦夫吗?” 郑善行反问道:“韩小哥,莫不是想劝我等去做官?” 韩艺点点头道:“郑公子你乐善好施,但是仅凭这种杯水车薪的救助方式,又能救助多少人了。虽然我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但其实还有很多百姓,都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你们可听说过陈硕真造反一事?” 二人皆是点点头,但是眼中都透着疑惑。 韩艺道:“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我破坏了陈硕真的计划,导致她全面失败,她对我是恨之入骨,不惜冒险混入刺史府来刺杀我,可惜没有成功。但是走到那一步,我与她已经是到了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的地步,于是我就给了她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杀她的机会。那晚上我们一同坠入了河里,又在河中搏命,最后都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谁也无法杀死谁。我当时就问她,你为何要造反,你知不知道有很多百姓,因此失去了生命。但是她让我给她一个不拿起刀的理由。 清溪县的百姓是在绝望中拿起刀的,这一把刀不代表正义和邪恶,它代表的是生存。其实在以前,清溪县的百姓也是丰衣足食,只是一场洪水。就让他们立刻处在绝望当中,我们的国家也是如此,虽然貌似强大,但其实还有许多的弊端。改善这些弊端,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我们大唐子民每个人的责任。 我知道你们有难处。但是任何难处都不是逃避这一份责任的理由。这就好像你们不能因为父母长得丑,而因此嫌弃他们,他们就是你的父母,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我们就应该孝敬他们,这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在那件事之前,我曾以为一个人是否值得让人崇拜,是在于这个人是不是贵族,是不是拥有权力和富贵。但是在那之后,我认为一个人的价值,不是他拥有了什么,而是他贡献出了什么。你们这不是清高,而是自私。” 郑善行、王玄道听得皆是沉默不语。 韩艺一口气说了很多,轻轻出了口气,道:“抱歉,我似乎说的有些多了。若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二位见谅。我只是为二位公子感到可惜。我韩艺虽是一介草民,但也希望能够为百姓做一点事,而二位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却一直在浪费自己的才华,这令我很羡慕,也令我很气愤。毕竟入仕本就是去解决麻烦的,如果国家已经强盛到不需要人管理,那这官当不当都无所谓,你们不能拿着躲避麻烦为由,而逃避仕途。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先告辞了。” 他说完就拱拱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这种事若非心甘情愿,那还不如不做这官,反过来说,如果他们真心想为这个国家和百姓做一点事,那么他们肯定会走上这一条路的。 郑善行沉默半响,突然仰面一叹,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枉我读了十几年的书,却读不出这么一句话来,真是让人感到羞愧。” 王玄道低垂双眉道:“韩艺说的很对,我们一直都希望能够报效国家,造福百姓,一展抱负,如今我们却因为国家有困难,而不去当官,这似乎是在自相矛盾。” 其实他并不知道,韩艺也是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才想好这一番说辞来劝说他们,而郑善行和王玄道就是最好的突破口,郑善行心地善良,心里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而王玄道的话,从他想突破自己的宿命,就不难看出,其实他是想入仕的。 郑善行点点头,道:“玄道,你可还记得韩艺在大殿上作得那一首诗。” 王玄道点点头。 郑善行道:“其中有一句是这么说来的,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其实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日继续等待下去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看了眼王玄道,道:“可惜玄道你命与官场相克,不然的话。” 王玄道一笑道:“我的命运早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郑善行惊讶的望着王玄道。 入得北门,行得两里路便回到了北巷,因为大家都去看皇帝了,故此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刘姐,桑木哥,梦瑶姐姐我们回来了。” 熊弟一来到北巷,就迈着笨拙的步子,朝着后院跑了过去,嘴里还大声喊道,显得非常激动。 隐隐听得有人说道:“好像是小胖的声音。” “是小胖回来了。” “小胖!” “梦瑶姐姐。” 只见一大群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小胖,真的是你,你们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咦?小艺哥呢?” “韩大哥他们在后面了。” 熊弟见梦瑶她们对自己一点也不热情,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就游目四顾,似乎在寻找韩艺,顿时感到十分受伤,非常落寞的说道。 梦瑶他们听罢,立刻走了出去。 “小艺哥,小艺哥。” 一群人来到楼前。 韩艺见他们都出来了,哇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尊敬我了,都走这么远来迎接我了。” 梦瑶急切道:“小艺哥,不好了,出事了。” 韩艺一愣道:“出什么事呢?” 梦瑶道:“刘姐和桑木哥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关公面前舞大刀 “梦瑶,你说什么,刘姐、桑木哥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 梦儿、东浩他们听后,纷纷都是大惊失色,都赶紧围了过来。 韩艺也是大吃一惊,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梦瑶哭丧着脸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人打着我们凤飞楼的招牌,去周边乡村行骗。” “行骗?” 韩艺愣了愣,仿佛不想自己的耳朵,惊愕道:“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 梦瑶摇着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只是前几日有几个人上我们这要织布机,但是他们拿出来的契约并非出自我们凤飞楼,于是桑木哥便不肯给,当时还争吵了起来,他们最后还说去告官,我们当时还以为他们是想来浑水摸鱼的,没想到第三日官府的人就来了。” 虽然梦瑶听得不清不楚,但是韩艺毕竟是大骗子,一听便也明白过来,不禁勃然大怒,你抢就算了,竟然骗到我头上来了,这尼玛真是不可饶恕的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日的事。茶五今儿一早就去县衙打听消息了,现在应该也快来回了。” 说曹操曹操到,梦瑶话应刚落,就听得茶五的声音,“小艺哥,小艺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韩艺回身一看,只见茶五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急忙上前问道:“茶五,你来的正好,刘姐他们被关在哪里?” “刘姐和桑木被羁押在县衙,小艺哥,你。” “行了,你现在带我去。” 韩艺又朝着梦瑶他们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现在去把刘姐和桑木接回来。” 梦瑶道:“小艺哥。你可得小心啊!” 熊弟翘着肥唇道:“梦瑶姐姐,你不用担心,现在小艺哥都当官了。” 韩艺微微一瞪,道:“小胖,别乱说。” 小野道:“韩大哥,我跟一块去吧。” 熊弟道:“我也要去。” 杜祖华等人也纷纷要求要去。 “你们就别凑热闹了。” 韩艺道:“小野跟我一块去就行了。”说着他又见熊弟幽怨的望着他。无奈道:“小胖,你也去吧。” 熊弟立刻呵呵笑了起来。 “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要太担心了,我一定会把刘姐跟桑木接回来的。” 韩艺目光一扫,突然见到梦思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年纪约二十来岁,长得也算是帅气,不禁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是现在他也来不及询问,就与茶五、小野、熊弟便往长安县县衙赶去。 在路上,韩艺又仔细的跟茶五询问了一边。 原来事情发生在长安县偏远的一个乡镇,这个乡镇离长安城内比较远,来回至少得需要两三日,织布机还没有普及到那边去,毕竟古代的运输非常不方便,但是那里的百姓都听过这事。而这伙人就是利用这一点,说什么凤飞楼要在这里踩踩点。看看有多少百姓要购买这织布机,如果人多的话,凤飞楼就会派人运送织布机来。 也就是说,让百姓先交首付,甚至还故意说什么织布机有限,谁交的钱多。就先得到,还说什么一次性付款要便宜二十文,反正就是忽悠百姓多交钱上来。 韩艺听完之后,心中暗自好笑,这都能骗到。我tm干脆还是去当骗子得了。但同时也非常纳闷,道:“这就奇怪了,我们也是受害者了,那县令凭什么羁押刘姐和桑木?” 茶五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县衙就是不愿放人。” 搞什么东西啊!韩艺道:“那些人一共骗了多少钱去?” 茶五道:“大概骗了将近一万钱去。” 基于如今的货价,这一万钱可也不少啊! 韩艺点点头,心里也有底了,这事错可不在凤飞楼,闹到皇帝那里去,他也不怕,反正现在他是可是皇帝的心腹,倒不是那么担心,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我刚才见到梦思边上站着一个陌生人,是谁的亲戚,还是我们新招上来的人?” 茶五愣了愣,随即道:“小艺哥说的是谢才子吧。” “谢才子?” 韩艺一愣。 茶五道:“这谢才子可是大有来头呀,乃是陈郡谢氏的后人,名叫谢辉。” “贵族?”韩艺如今懂行情了,一听到这姓氏和地名的组合语,就知道是贵族滴干活。 茶五摇摇头道:“这陈郡谢氏以前可是盛极一时的贵族,与王家齐名,但是早已经没落了,只能算是没落贵族,跟王公子、郑公子他们没法比,这谢才子来长安,也是想来谋求的仕途。” 韩艺好奇道:“他来谋求仕途,跑咱们凤飞楼来干什么?” 茶五讪讪一笑。 韩艺非常严肃道:“你别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茶五道:“是这样的,这谢才子对梦思一见倾心,于是就。” 韩艺皱眉道:“就什么?” 茶五道:“就想娶梦思为妻。” 熊弟激动道:“真的么?梦思姐姐答应了没?” “你激动什么?” 韩艺纳闷道。 熊弟嘿嘿道:“我为梦思姐姐感到高兴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又向茶五道:“那梦思对这谢才子?” 茶五道:“梦思好像也挺喜欢谢才子的。” 韩艺低声问道:“梦思不会已经**于他了吧。” “啊?”茶五愣了下,显然没有韩艺会这么直接,随即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人家谢才子乃是谦谦君子,二人一直都非常守礼,梦思也从未跟谢才子出去过,都是谢才子上门来找梦思。而且刘姐也说,这事得等小艺哥你回来才能决定。” “谢才子?” 韩艺回想起方才那个面貌帅气的男人,突然苦笑道:“想不到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来到长安县县衙。 经过门口的差役通报过后,韩艺才入到县衙内,但是门口的差役只准韩艺一人进去。 韩艺来到公堂前。只见一个身材略微粗胖的中年人坐在堂内,这人便是长安县县令,薛楷。 光听这姓氏,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出身河东薛氏。 说是县令,由于长安县属于京县,实则也是一个不小的官,正五品以上,都可以说是市长级别的了。 等到韩艺入得堂内,这薛楷才起身。略一拱手,笑道:“原来是韩御史,久仰,久仰。” 无非就是表明,他已经知道韩艺的身份了。 因为万年宫发山洪,可不是小事,早就传到了长安,百姓也知道这事。但是知道的不详细,梦瑶她们就不知道韩艺当官的事。但是这些官员几乎都知道,薛楷作为长安县县令,自然知道。 他明知韩艺已经是监察御史,但是表现非常冷淡,连那拱手都是非常勉强的,毕竟韩艺不是贵族出身。他能站起,就已经是给皇帝面子了。 韩艺都看在眼里,也都已经习惯了,暗道,如今人在他手里。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 ,拱手笑道:“韩艺见过薛县令。” 薛楷伸手道:“请坐。” “多谢。” 韩艺坐下之后,薛楷也没有叫人奉茶,开门尖山道:“想必韩御史是为了你们凤飞楼的刘娥和桑木而来的吧。” 韩艺点点头。 薛楷道:“那不知韩御史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呢?” 韩艺一愣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薛楷道:“这关系可大了,如果你是监察御史的身份而来,那你就属于知法犯法。” 韩艺错愕道:“不知薛县令此话从何说起?” 薛楷道:“按照规矩而来,你们察院的确有监察诉讼的权力,但是我朝有制度规定,任何官员,一旦牵扯到案内,不管是父母,还是亲人,甚至于师徒,都必须采取规避,不能涉及此案,这案子与韩御史也有莫大的关系,所以你不能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参与此案。” 不是吧,唐朝的制度就有这么高明了。韩艺也无所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请恕韩艺年幼无知,不知这些规矩。”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并非是以什么监察御史的身份而来,毕竟我都还没有上任,我这一次,只是想尽一个百姓的责任,看看薛县令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因为这事牵扯到我们凤飞楼,而我作为凤飞楼的东主,理应来此。另外,对于我们凤飞楼给薛县令带来麻烦,我也是深感抱歉。” 薛楷见韩艺并没有用监察御史来压他,脸色缓和了几分,他听说过韩艺得事,知道他现在得到皇帝的青睐,刚才他就是有意要杀杀他的威风,免得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得把主动权拿在手里,如今韩艺的态度,令他非常满意,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事多半不是你们凤飞楼所为。” 韩艺好奇道:“那为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 薛楷打断了韩艺的话,道:“但是这事牵扯甚广,被骗人数多达上百,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百姓身上是有军籍。这是自我朝建都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我不得不慎重对待,羁押刘娥和桑木,只是为了暂时平息众怒,如果我真的要定你们凤飞楼的罪,又岂会只抓他们两个,其实我暗中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但是手中的线索太少了,一时半会没有追查到。” 要知道李渊就是从这关中地区起家的,而唐朝又是府兵制,对于士兵是极为看重的,这百姓就是士兵,这些还都是关中子弟兵,关键这人数太多了,薛楷也为此头疼不已。 如果他无法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要是闹大了的话,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不管怎么说,这案件是发生在他的管辖地,说不定连这官位都丢了,所以羁押刘娥、桑木,他无非就是希望能够先把这事先给压下来,给自己争取时间,当然,或许他还想拿凤飞楼背黑锅。 韩艺心里明白了,道:“也就是说,抓到那伙人就行了。” 薛楷立刻道:“这是当然。”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我有办法抓住他们。” “当真?” 薛楷喜道。 “当然。” 韩艺点点头,心中不屑道,就这些个小瘪三,也敢在韩大爷面前班门弄斧,真是找死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息事宁人 “那你快说来听听。◎,” 薛楷显得非激动,因为这直接关乎他的政绩和官位呀,如今朝中又是暗涌流动,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个什么差错。 韩艺笑问道:“薛县令,你认为那些人这么做是为什么?” 薛楷愣了下,觉得韩艺这个问题有些白痴,道:“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财之物啊!”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这还不准确,世上能获得钱财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以种地,可是行商,为什么要去做这犯法之事呢?” 薛楷愣了愣,道:“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满足自己的贪恋。” “这不都一样吗?” “有着本质的区别。” 韩艺说着自己也感到好笑,一个骗子去分析骗子的心理,这不是砸自己的锅吗,又见薛楷一脸心急的表情,于是继续说道:“其实贪恋每个人都有,薛县令肯定也想升官,这无可厚非,但是薛县令可不会为了升官,去做犯法的事,之所以他们会铤而走险,是因为他们比一般的人要更贪。” 薛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跟捉拿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韩艺笑道:“一个骗子在第一次出手时,难免会感到非常紧张、害怕,然而,一旦侥幸成功了,那么就会促成他们的自信和贪恋迅速膨胀,所以,他们一定还会继续行骗的。” 薛楷稍稍点头,又是一脸为难道:“就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行骗,而且我现在可没有工夫再等下去了。” 韩艺笑吟吟道:“所以我们就必须给他们一个机会。” 薛楷不解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很简单,息事宁人。”顿了顿,他又笑道:“想必薛县令暂时将这事给压了下来吧。” 薛楷点点头,道:“这还得幸亏他们这些人住的比较偏远,也只是派了几个代表来。倘若就是发生在这附近,我就算想压,也压不下来。” 韩艺道:“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不就是一万钱么。我们凤飞楼认栽了,如数出售织布机给他们就是了。” 薛楷眯了眯眼,这其实就是他最希望见到的,如果凤飞楼愿意认下这笔账,那么那些百姓就不会告了。就万事大吉了,讪讪笑道:“这个办法,我也跟刘娥商量过,其实那些人也只是想回自己的钱,亦或者织布机而已,但是刘娥死活不肯,还说这么做,会有损凤飞楼的名誉。”说着他又看了眼韩艺,言下之意,就是我也同意这么做。问题是,你们愿不愿意。 操!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呀,这要是肯了,那岂不是花钱帮你摆平事,还没有落个好。韩艺心里暗骂,嘴上却呵呵道:“若是平白无故吞下这个闷亏,我当然也不会愿意,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那些骗子上钩而已。正好如今我当上了监察御史,如果闹大了,对我也会引起非常大的麻烦。况且这钱也不是很多,我有足够的理由,花钱消灾,息事宁人。将这事包的紧紧的。” 薛楷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一点,道:“那些人见你这么做了,一定以为你不敢将这事闹大,那么他们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道理就是如此。”韩艺笑道:“只要我们双方都表现出一种迫切的想掩盖这事的假象,那么他们很快就会第二次下手的。而且这纸终归是包不火的,如果这事迟早还是会传开的,以至于周边地区都知道了,肯定就会有防备之心,那时候他们就无从下手了,所以他们一定会趁着这仅有不多的时日,再度行骗,争取赚更多的钱。”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薛楷连连点头。 韩艺道:“所以,薛县令只需要派人去那些离城内比较远,但是又不是很远的乡村守株待兔便可,因为离长安城太近的人,几乎都直接上门购买了,但如果太远了,可能还不知道这事,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他们挑中那一代乡村行骗,肯定是有他们的原因,只要我们拿这些乡村具体分析一下,便可算到他们最有可能下手的地点。” 薛楷那张愁容满面的脸立刻由阴转晴,如此一来,即便没有抓住那些骗子,他也不会受到影响,反正表面上凤飞楼已经扛了下来,笑呵呵道:“韩御史果真是名不虚传,薛某佩服,佩服。” 这韩艺能够帮助他们破案,他当然不会再向刚才那样,给韩艺脸色看。 韩艺微微颔首道:“不敢,不敢,薛县令言重了,此事既然涉及我们凤飞楼,我不可能还任由他们胡来,我这其实也在帮助我自己。” 薛楷点点头,突然好奇道:“为何韩御史会对这骗子如此了解?” 日!分析的似乎有些过了。韩艺一声叹息。 薛楷道:“韩御史莫不是有难言之隐。” 韩艺道:“我若说了,薛县令可否替我保密。” 薛楷的好奇心完全都被韩艺勾起了,连连点头。 韩艺叹道:“实不相瞒,我小时候非常单纯,从小被人骗到大,故此对这些骗子非常熟悉。” 了解骗子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经常骗人的人,一种就是经常被人骗的人。 韩艺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骗子,那么只能选择后者。 “原来如此。” 薛楷非常同情的望了韩艺一眼,道:“有道是愚者千虑,亦有一得,若非你从小被骗到大,今日又怎能恁地快的想出这解决之法来。” 你tm还真会安慰人。韩艺感动道:“多谢。” 对付这几个小骗子,韩艺也不想再多动脑筋,毕竟他才刚刚回来,怎么简单怎么来,基于人性,尤其的骗子的性格,他有绝对的理由,只要那些骗子见官府和凤飞楼都想息事宁人,一定会在短期内再出手的。 韩艺与薛楷又仔细商讨了一番,由县衙出面去安抚那些受骗的百姓。表示凤飞楼愿意认下这一笔冤枉债,就是大家和解,不要再多生是非。当然,这绝不承认这是凤飞楼所为。只是说此事虽不是凤飞楼所为,但是凤飞楼也有一定的责任,要是你不搞这分期付款,就没有这事了。 那些百姓只想讨回钱来,至于是不是凤飞楼干的。他根本就不关心。 商量完之后,薛楷就命人把刘娥和桑木先给放了,他倒是不担心韩艺会翻脸不认人。 其实薛楷也知道这事跟凤飞楼没啥关系,故此也没有难为刘娥和桑木,随便找了间空屋给他们住着,连牢房都没有去过。 “韩小哥,你——你回来呢?” “恩公,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刘娥、桑木见到韩艺,不免感到非常惊喜,急忙走了过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刘娥左右看了看,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点点头,与韩艺一块出了县衙。 在外等候的熊弟,一见刘娥和桑木,笑吟吟的招手道:“刘姐,桑木哥。” “小胖,小野,你们也来了。” 桑木欣喜道。 熊弟嘿嘿道:“这是当然。我们三个可不会分开的。” 韩艺微微白了熊弟一眼,道:“行了,行了,快些回去吧。” 在路上。韩艺告诉桑木,如数将织布机,给那些百姓送去。 桑木对于韩艺的话,不太会有意见,但是刘娥却是坚决反对,道:“这怎么能行。这钱倒是小事,若是这事传出去,那别人还不得真以为我们凤飞楼在行骗。” 韩艺笑道:“我和薛县令已经商量好了,这事他也难做,干脆就息事宁人,不要将此事再继续闹大了,而且,我刚刚被皇上封为监察御史,我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多生是非。” 刘娥惊喜道:“韩小哥,你——你当官呢?” 韩艺点点头。 “这真是太好了。” 刘娥激动不已,立刻将织布机的事抛到一边去了,一个劲的询问韩艺当官的细节。 韩艺不可能将其中的细节告诉她,那非得吓得她睡不着觉,只是避重就轻的跟刘娥说了一遍。 回到凤飞楼,担忧半响梦儿她们见刘娥回来了,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韩艺不等她们多问,就告诉她们,事情已经解决了。 梦儿她们见韩艺都这么说,也就没有多问了,毕竟这事也不归她们管,也就是出于关心,问了问刘娥在县衙里面有没有受到委屈。 “小艺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梦婷突然跳到韩艺面前,贼兮兮的小声说道。 韩艺这个心理专家,一眼就瞧出梦婷想要说什么,但也故作不知,装作好奇道:“什么好消息?” 梦婷眸子往梦思那边一瞟,小声道:“小艺哥,告诉你,梦思姐姐找到了意中人。” 梦思其实一直都在注意这边,显然她是故意让梦婷告诉韩艺的,试探一下韩艺的意思,急忙走了过来,拉着梦婷的小手,羞涩道:“梦婷,你可别乱说。” 韩艺呵呵道:“我已经听说了,谢大才子吗。” 梦儿也走了过来,咯咯笑道:“方才我们也见过那谢才子了,可谓是一表人才,与梦思妹妹真是男才女貌。” 梦思跺了下脚,道:“梦儿姐姐,连你也来取笑我。” 韩艺道:“梦儿,你是不是羡慕梦思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寻找一位如意郎君。” 梦儿红脸啐道:“我才不要你寻了。” 韩艺哈哈一笑,又向梦思道:“梦思,你知道的,我这人非常随便的,我也不喜欢参与你们的私人感情生活,而且你们迟早也要嫁人,总不可能演一辈子的戏,只要对方不是什么坏人,而你又喜欢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反对的,相反,我会真心的祝福你。” 梦婷挽住梦思的手臂,笑嘻嘻道:“梦思姐姐,你听见没有,我就说小艺哥不会反对的。” 梦思心中又羞又喜,道:“谢谢小艺哥。” “这有什么谢的,你本就是自由身。” 韩艺耸耸肩,又向梦儿她们道:“梦儿,你们同样也是如此,千万不要将我视作你们成家的绊脚石,每个人都需要爱情。”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积厚了,当薄发 原本梦儿他们是携功而归,毕竟他们的表演非常成功,皇帝也大大赏赐了他们,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来就遇到刘娥、桑木被抓的坏消息,导致气氛显得非常沉闷。 然而,如今刘娥、桑木皆已经来了,而且韩艺也说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大家才后知后觉的高兴起来了。 庆功宴那是必须的,韩艺非常豪爽的宴请了现在在凤飞楼的所有员工,在后院摆了八桌,在楼里面摆了十五桌。 梦儿她们也将皇帝的赏赐,拿出来跟梦瑶她们分享,虽然梦瑶她们没有去,但是她们同样也是功不可没,这是属于整个凤飞楼的荣誉,而非是属于梦儿他们个人的荣誉。 当然,宴会的主角还是熊弟,没有别的,就是因为他能说,在宴会上,熊弟是独占,盘腿坐在卧榻上,说着他们在万年宫的所见所闻,因为凤飞楼里面的员工都是一些卑贱的百姓,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到那个层面会生的事,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二更天了,小胖累了,宴会也就散了,大家都去休息了。 韩艺方才喝点有些多,一时反倒是睡不着,端着一杯热茶,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韩小哥?” 忽听得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 韩艺头一看,只见门前的走廊站着一道丰腴的身影,笑道:“刘姐,你还没有睡啊!” 来人正是刘娥。 她走上前来,如实说道:“今日好事、坏事参半,一时半会还真是难以入睡。” 韩艺知道这刘娥就是操心重,一点事就能让她胡思乱想,这恐怕就是宫妓的职业病,笑道:“我说了,关于被骗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就是一万钱的事,何必耿耿于怀。坐吧。” 刘娥坐了下来,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事凭什么让我们负责。”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们这不是负责。而是为了我将来的仕途,这事薛县令也难做,如果我能卖他一个人情,那就是咱们赚了,咱们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去求他的,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刘娥听得稍稍点头。 她毕竟是一个妇人,胸襟岂能跟韩艺相比,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韩艺心如明镜,纠结这个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于是转移话题道:“我的走的这些天,家里的买卖都还好吧。” 方才他光顾着喝酒去了,都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凤飞楼的近况。 刘娥说道:“一切都还顺利,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公子哥都对取消男人日都感到不满,他们希望来这里看梦瑶她们演的话剧。不过入夏之后,就好多了,因为天气炎热,有钱的公子哥都去到城外避暑了。连来的女人都少了不少,我也遵从你的安排,将女人日改为七日一次。 倒是咱们的织布机卖的越来越多了,而且,那新的木坊已经建好了,那些学徒也多多少少能帮上一些忙了。每个月的产量翻了一倍有余。而且,由于这几个月咱们少有开门做买卖,故此人手充沛,关于北巷的改造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你明日去看看吧。” 韩艺嗯了一声,道:“辛苦你了。” 刘娥谦虚道:“我就是嘴上说说,一直都是桑木、茶五在忙活这些事。?” 韩艺点点头,道:“那招商方面了。” 刘娥道:“这也联系的差不多了,关于租金他们都没有意见,只是。目前我也无法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来北巷做买卖,这个都无法确定,一些细节都无从谈起。” 韩艺道:“在开始营业之前,我们先要施行售票制,我打算我们重新开张的第一日,就施行这售票制。” 刘娥微微皱眉道:“可是这票该如何做,如果容易被人仿制,那会生出许多麻烦的。” 韩艺笑了,他一个造假高手,若是这么容易就轻易被人仿制,那他也别混了,道:“这事我早就在筹划了,绝不会被人容易仿制的。” 刘娥听罢,顿时放下心来,激动的问道:“那不知你打算何时开门?” 韩艺道:“再等一些日子吧,反正也不急着这几日了,但是可以提前宣传这售票制度。” 刘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道:“还有就是再多招一些歌妓来,一旦市场开启了,那么就不能这么随意了,我们必须还要有一套备案,随时准备出外演出。而且,我还需要一些身材非常好的歌妓,你最近留意一下,我很快就会需要到了。” “这事就交给我吧。”刘娥对歌妓方面,倒是非常有自信,道:“对了,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放梦思离开吗?” “这是当然。” 韩艺点点头,道:“但前提是,对方是一个可以直接托付众生的人。?对了,你对这谢才子了解么?” 刘娥道:“交谈过几次,言谈举止,都颇具士子风范,一表人才,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韩艺道:“应该?不是说他是陈郡谢氏的子弟吗?” 刘娥点点头道:“对啊!” 韩艺道:“那这个可否证实?” 刘娥道:“陈郡谢氏已经是没落贵族,谢家的人都已经混入庶族当中,不能跟王家、郑家这些家族相比,随便问问都能知道,难道韩小哥怀疑他的身份?” 韩艺摇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其实我对出身并不看重,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刘娥道:“这你可以放心,我见人见多了,是不是大家族出身,一看便知,要是那些贩夫走卒,我岂会让他接触到梦思。” 吹吧!我是懒得装什么狗屁士族,不然你要能够一眼看得出,我立刻悬梁自尽。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对了,他是如何认识梦思的?” 刘娥哦了一声:“事情是这样的。这谢才子是从江南那边来的,最近才到的长安,他听说人人都在说着话剧,于是慕名前来拜访。正好就遇到了梦思,当时二人只是说了几句,可是没有想到,这谢才子第二日又来了,并且还为梦思写了一诗。表达自己的爱慕。” 韩艺笑道:“当今才子,都是这般泡妞的么,送诗,送曲?” 刘娥讪讪道:“那也不是,有些公子就直接送一些昂贵的礼物,但是这谢才子毕竟出身没落贵族,想必也没啥钱,但是有才华,还怕没有钱么,若是这谢才子能够做官的话。那梦思就走运了。” 韩艺点点头,道:“听你们都这么夸他,我倒是很想见见他了。” 刘娥道:“这你放心,他肯定还会来找梦思的,到时就见到了。” 韩艺嗯了一声 翌日一早! 韩艺和小野,还有杜祖华合力将抱着枕头流口水的小胖给拉了起来,开始他们来的第一次晨跑。 四人刚出得北巷,小野突然一手抓住韩艺,一手抓住杜祖华。 韩艺和杜祖华都好奇的望着小野。 小野偷笑的往前仰着头。 韩艺转目一看,只见熊弟颠着一身肥肉。慢腾腾的跑着,完全当他们没有存在。 三人呆呆的望着熊弟渐渐远去的背影。 “不好!” 韩艺突然面色一惊,疾呼道:“小胖!” “谁叫我啊!哎呦!” 熊弟刚刚睁开眼,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撞在树上,轰然倒塌,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来,一双小眼睛倒看着韩艺他们。 韩艺、小野、杜祖华纷纷捂脸。 “我说小胖,你真是能人所不能呀,跑步都能睡着。” 三人上前。将熊弟扶起,韩艺一脸纳闷的说道。 小野、杜祖华则是嘿嘿偷笑着。 熊弟太单纯了,完全没有想到去怪韩艺他们没有提前提醒他,见小野和华仔笑了,自己也跟着傻呵呵的笑了起来,挠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韩艺一阵无语。 四人又沿着老路跑了起来,这左邻右舍见到韩艺,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不少人还询问韩艺,这凤飞楼何时开张。原来这左邻右舍都开始做起来买卖,因为凤飞楼的存在,人流太多了,这不做买卖,实在是对不起这块地,要知道平康里是长安城内唯一一处市坊结合的地方。 整个夏天,他们过得不太好,因为韩艺一走,北巷的人流立刻减少。 韩艺在打招呼的同时,也寻思着,得早点将这市场弄起来,全凭话剧在这里支撑,也不是一个事。 跑完步来,韩艺与桑木等凤飞楼的骨干来到北巷巡察,他在走之前,就特别嘱咐过桑木,这段时间以改造、装潢为主,为此加快度,还请了不少人来,当然,还是韩艺那一套有章法的建造技术。 其实这事一直在暗中进行,但是这几个月内是突飞猛进,全力赶工,各式各样的店面,均是按照韩艺的吩咐,改造、装潢完工了。 不仅如此,就连那女仕阁都已经进入完工阶段了。 当然,盖女仕阁的人手都是元家出的,而且是免费的,因为建好的楼宇也是归韩艺的。 但这是元牡丹自愿的,她想早点将这女仕阁建起来,而韩艺人手不够,目前还是以改造北巷为主,所以她干脆就自己出人得了,反正有钱,可以任性。 一共只有两层高,楼状似圆似方,比较特别,这都是韩艺要求的,这北巷的东西,怎么可能普通化,必须要风格独特,女仕阁就更加如此了,这就是北巷的风格。周边又多半都是平房,在这楼上,可以无死角的欣赏北巷的美景。 而且因为唐朝的律法规定,不能建高楼,如果你能够窥视别人家里,就得拆掉,所以只能建造大一点,韩艺是拆了一间最大的院子,建这女仕阁的,因为不是临街的,即便还没有完工,也不影响街容。 另外,因为这已经是经济区了,不是居民区,故此韩艺反正能盖楼的位置,就尽量建阁楼,而且比起以往来,要密集的多,无非也就是为了扩大可用面积。 在北巷巡察完后,韩艺又去到后面的木坊和铁匠坊,经过短短几个月的展,两坊加在一起的人数,已经多达四百多人,其中木坊的人就占了七成,铁匠比较少,因为铁匠这需要很多技巧的,不是那么好招,虽然韩艺已经找了不少学徒跟着学了。 巡视一圈下来,一天就过得差不多了,韩艺到院中,都有些喘气,道:“真是想不到,我的产业都大到,需要我花一天才能看完。” 桑木呵呵笑道:“这都是恩公你本事大。” “你就别拍马屁了。” 韩艺笑道:“如今这刚刚开始而已。” 桑木道:“恩公,如今改造已经差不多全部完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韩艺道:“厚积薄,厚积薄,如今我们积的已经够厚了,也是时候该力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是这世上最有钱的商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收费小说免费观录网址 第三百二十九章 防伪技术 如今正值秋高气爽时,而且男人也憋了很多日,可想而知,一旦凤飞楼正式开张,非得被挤爆去不可。●⌒, 故此,哪怕是薄发,也必须从售票制开始,不然没法做买卖。 “小艺哥,票已经写好了。” 茶五神神秘秘将着一块长约三寸,宽一寸的白布,递给了韩艺。 韩艺拿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白色生死恋,第三十回,第一排,第一号,下面则是还有十余个完全挨不上边的文字。 茶五问道:“小艺哥,这样行了么” “行不行,还得验一下。” 韩艺去到屋内,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只是手上多了一个小木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有着一个木印章和一小瓷碟染料。 韩艺拿着木印章,沾了点颜料,对准那块白布印下去,过得片刻,他才松开来。 但见方才还一白二黑的票,立刻就变得非常复杂起来,印章和这布的大小正好合适,票边上都是一个个波浪,左边是一个人的头像,而且还是一个侧面,正是韩艺自己的头像,而右上角是一只小凤凰,但是非常抽象,是用线条组成的,不是他没有这手艺,而是他怕这凤是不是太显眼了一点,毕竟凤凰一直以来都是代表皇后,抽象一点,就没有问题,似凤不是凤,似鸟不是鸟。 至于他为什么弄个头像上去,因为这头像里面包含素描的一些知识,当代人并不懂这方面的知识,想要伪造就非常困难了。 另外还有一些花朵的图案,非常精细,但是那些黑字刚好出现在图案空隙的地方,构建非常巧妙。 另外,就是这染料也是紫色偏红,非常得独特。 茶五都看呆了,道:“这这是小艺哥你” 韩艺笑着点点头。看来我的雕刻机会还是没差呀。 茶五惊讶道:“为什么小艺哥你要将自己的头像印上去。” 韩艺呵呵道:“你难道不觉得很帅吗。” “啊” 茶五一愣,随即连连点头道:“帅非常帅简直就是。”没办法 ,没有读过书,词汇量太少了。说到一半,竟然卡住了。 韩艺笑呵呵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是我听着也很开心,只是下回拍马屁的时候,表情要更丰富一点。不要那么僵硬,而且,多去学一些奉承之言,拍到一半,就拍不下去了,这会令双方都不愉快的。你千万不要为此感到羞愧,其实拍马屁会让人开心,这是一件好事,但是要拍得专业一点。” 茶五都听傻了,冷汗狂流一地。溜须拍马没错,但是教育的这么明显,也不太好吧。 “想成为一个成功的管家,你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啊” 韩艺鼓励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拿起桌上那张票了看了看,这就是将来凤飞楼第一批话剧票。 其实他的雕刻技术,那可是一等一的厉害,但是他也知道当代也有很多高手,故此他才使用后世的美术知识,至于调一些特殊的染料。那更是轻松加愉快,毕竟他也算是一个伪造专家,尤其古画,对颜料肯定是有研究的。 另外。就是那些完全挨不着边的文字,其实就是暗语,代表着日期、排号、座位号。 因为日期在变,故此每一次的文字都不一样,而且又有特殊染料,精致的印章。想要完全伪造,真是一朝一夕的事。 等到外面那些人真正伪造出来了,韩艺肯定已经改进了,其实这只是他脑袋里面最最最简单的一套防伪技术,你要伪造,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但是他要改变,那又太简单了,所以他完全不怕被人伪造。 唯一令他郁闷的是,因为现在印刷技术非常落后,最原始的办法,就是靠手写,索性这凤飞楼也不是很大,能容纳的人数也不是很多,韩艺是已经找来一大帮会写字的人,一人负责写一排,保证每一排的字迹都想同,但又不是每一张票的字迹都一样,而每次的所要写的文字,都是提前一天告诉他们,他们写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韩艺还准备叫茶五找来几个信得过的人,专门负责验票的,然后将暗语传授给他们。 韩艺突然叹了口气。 茶五道:“小艺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韩艺摇摇头道:“不是不妥,只是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一张张小小的票,让他觉得如今的科技太落后了,纸张贵还不说,还t好用,只能用布来代替,印刷术也就那样,还得靠手写,无法做到最完美。 如今买卖小,那倒还不明显,等到规模变大后,这些弊端就会一一显现出来的。 看来我还得投资一些技术进来啊真是麻烦。韩艺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事要做,不禁感到非常痛苦,他其实是一个懒人。 正当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叫嚷道:“韩艺,韩艺,你快些给本公子出来。” 韩艺和茶五相互看了看。 这尼玛又出什么事了。 韩艺微微皱眉,这一回来,似乎烦心事就没有断过。 茶五立刻道:“我出去看看。” 韩艺也赶紧将票和印章拿到屋内藏好。 这头刚刚藏好,茶五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道:“小艺哥,不好了,赵公子、令狐公子他们找上门来了。” “什么意思” 韩艺听得满脸困惑。 茶五刚张开嘴,就听见院中有人叫嚷道:“韩艺,我知道你在屋里,快些出来。” t,改造这,改造那,就是忘记改造这后院了,老子一定要在这里弄一道大铁门,免得这些混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把这当厕所了。韩艺怀着满肚子的咒骂。走到外面,只见院中站在七八个公子哥,都是贵族子弟,连连拱手道:“几位公子。别来无恙了。” 那赵家二郎,赵邳满面怒容道:“本公子现在很有恙。” 韩艺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知赵公子是哪里不舒服,若是心有疾病的话,我倒是可以帮赵公子看看,若是身体有恙。那我就看不了了,这得去找郎中。” 那令狐俢仁道:“你在这胡说什么,赵二哥好好的,哪里有恙。赵二哥那是让你给气的。” 韩艺听得糊里糊涂的,道:“令狐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呀,我刚刚回来了,这还是第一回见到赵公子,怎么可能气着他。” 赵邳怒哼一声,道:“我且问你。白色生死恋的结局是如何” 那些该死的剧透鬼。韩艺立刻明白过来,但嘴上却笑道:“此乃我凤飞楼最高机密,恕我不能奉告。” 这要是以前,那还真是的,但是如今。 赵邳不屑道:“什么最高机密,如今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说,熊飞和晶晶最后是不是死了。” 韩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哇呀呀果然是这样,我的晶晶啊” 几个公子哥垂首顿足,好生痛苦啊 哇没有必要吧韩艺看得是冷汗直流。旁人若是不知。非得以为他们死了爹娘。 令狐俢仁指着韩艺道:“你为何要将熊飞和晶晶弄死,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我歹毒你们说我歹毒” 韩艺突然一脸悲愤的走上前。 那些公子有些被吓到了,纷纷后退一两步。 韩艺眼中含泪,十分激动的咆哮道:“你以为我想这样么。究竟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你们要这么对我,你们干脆杀了我算了。” 这完全就是嚎啕大哭的起手式呀。 令狐俢仁见韩艺都快要崩溃了。不禁颤声道:“韩韩艺,你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这我们只是说话剧而已,你怎么扯到上辈子去了。” “我们我们也是过来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你有什么苦衷,你你可以说出来啊” 茶五又看傻了,他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公子哥每次都是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但是没跟韩艺说上两句话,就变绵羊了。 就你们这些公子哥,我t个小时就能忽悠千万万。韩艺抽泣道:“各位公子,其实我也不想让熊飞和晶晶死,但是但是这世上容不下他们这一对恋人呀,你们想想看,如果贵族和庶族通婚,并且还过得幸福美满,那会有很多人因此不开心的,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屁民,实在是惹不起啊” 几个公子哥相互望了望。 赵邳道:“如此说来,是有人逼迫你这样演的。” 韩艺抹着眼角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 那就是了。 令狐俢仁道:“这不过就是话剧,那些老家伙怎么还能当真了。” “就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人家熊飞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才智过人,与晶晶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试问他们怎么能够忍心拆散他们了。” “我前面听我二婶说到这结局,都堵得慌,我婶还说她看着都哭了。” “真是太残忍了。” 韩艺偷偷瞥了他们一眼,点点头道:“是啊,皇上也觉得太残忍了,故此也希望我能换个结局。” “当真” 几个公子哥又激动了起来。 韩艺点点头。 “那你就换呗,反正皇上都开了这口。” “这个” 韩艺讪讪笑道:“皇上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最近当官了,如果那些人不开心,我怕他们给我穿小鞋,哦,就是故意刁难我。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不会的。” “这岂不是公私不分么。” 一干公子哥是纷纷劝韩艺改结局。 你们这些混蛋,说得倒是好听,要是那些老不死的真的找上门了,估计你们都会去城外避嫌。韩艺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道:“其实我也做了两手安排,如果顶得住,我就改,如果顶不住,我就不改,如何” 这些公子哥自然也明白这士庶通婚是大忌,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那些士族根本就没有因此找韩艺的麻烦,因为现在谁来找这麻烦,那不就是对号入座,他们才没有这么傻了,反而有些贵妇也在责怪韩艺。 但是如果有人暗中施压,那也是极有可能的,这些公子哥深谙士庶之别,所以倒也不好相逼,只能好言相劝,劝他尽量改结局,甚至还出谋划策。 韩艺表示一定认真考虑他们的建议。 “对了,说了半天,你这话剧什么时候重新开始演啊” “呃这个还得过上几日,梦儿她们刚刚回来,身体虚弱,还得静养一些日子,但是大家请放心,一旦重新开门,必定通知大家。” 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这些公子哥给说走了。 “呼真累” 韩艺坐在石凳上,抹了抹汗。 茶五立刻走了过来,满脸崇拜道:“小艺哥,你真是厉害。” 韩艺道:“对我而言,你学到没有,要更加重要。” 茶五嘿嘿道:“倒是学了三成。” “那就好明日我打算出去躲躲,这里就交给你了。” “啊” 茶五惊慌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你搞不定那没关系,换人。” 茶五立刻道:“小艺哥请放心,这我一定能够搞定。” “非常好” 韩艺笑着点点头。 这我怎么搞定啊茶五心中惶恐不安,于是又问道:“小艺哥,你真的打算换结局么” 韩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啊,我也没这工夫啊” “那你方才还那么说呢” “你动脑筋想想呀,如果他们都知道结局,那他们还会来看么,我必须给他们一点幻想,他们才会来啊” 茶五点点头,背后已经湿透了,万一明天还有人来问这事,顶上去的可是他呀,他如果还照韩艺这般忽悠,等到那些公子哥发现自己被耍了,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哭丧着脸道:“小艺哥,等万一他们看到结局没有变的话,肯定会不会罢休的。” 韩艺耸耸肩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因为这些话,将来都会是出自你口。” 就知道是这样。茶五心中一声哀叹,小弟难做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无衣琴 小弟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就是用来挡刀的吗! 不然收小弟干什么。网值得您收藏。。 如今的话剧迷是很凶猛的,因为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代入,他们倾注其中的情感,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如今结局已经被爆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个悲剧,肯定会有大波的人找上门来。 韩艺懒得去忽悠了,索性就将这任务交给了茶五。 而他的话......。 “呼---呼---好累啊!” 韩艺扛着一个重物走在陡峭的山道上,真是举步艰难啊! 好不容易,他才来到了那一座亭内,将肩上的重物放地方轻轻一放,由于上面盖着一块布,故此并不知里面是什么。 韩艺左右望了望,面色开心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仙女还没有来,待会好给他一个惊喜。” 他话应刚落,就听得一个动听的声音,“我早就来了。” 只见一个美丽女子从上面的小道走了下来,身着翠绿碧纱裙,如云发丝轻柔挽起一个凌云髻,脸颊两边掉落两缕秀发,袅娜纤巧。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酥胸高高耸起。端的是仙女下凡。 不是萧无衣是谁。 显然她今日也是打扮过的。 饶是看惯美女的韩艺,不禁也看呆了。 他们两个早就约好今日来此相会。 虽然听着是有一些残忍,明明就是夫妻,却要躲在这里相会,但是他们的感情反而因此更深,只觉时间不够,故此每每在一起时。他们都是如胶似膝。 萧无衣走入亭中,看到痴呆呆的韩艺,既是得意。又是羞涩,红着脸道:“你犯不着装成这样来恭维我。我才不会相信你了。” 韩艺一怔,这女人真爱说反话,明明就高兴的很,偏偏还这么说。但是骗子就是骗子,立刻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摸着自己的脸道:“什么意思?我刚才难道很丢人,哎呦,我韩艺堂堂男子汉。竟然被美色所迷惑,真是没脸见人了,无衣,你可千万别说去去啊!以免破坏我正人君子的光辉形象。” 萧无衣原本是想憋住笑意,但始终在忍不住了,而她本有性情中人,咯咯大笑起来,那一对高耸的酥胸急急抖动,仿佛要破衣而出,可谓是波澜壮阔。十分壮观。看得韩艺是目不转睛,暗道,看来又大了不少呀。这应该是我的功劳,看来我得多说点笑话给她听,这样她开心,我也有眼福,一举两得。 “你看甚么?” 萧无衣笑着笑着,忽见韩艺这厮一对贼眼,往自己胸前瞟来瞟去,心中是羞怒难挡,一手挡在胸前。怒喝道。 “啊?” 韩艺猛地惊醒过来,下意识的眨了眨眼。只觉有点酸疼,暗想。看来是看得太投入了。不过这回他倒是没有装傻充愣了,带着几分痴呆的语气道:“无衣,你真漂亮。” 萧无衣见他神色痴呆,不免喜不胜收,嘴上却道:“难道我生的不漂亮,你就不会喜欢我么。” 这是当然啊!男人想要做到不以貌取人,这非常简单,但是要做到不以貌取妻,这就非常困难了。 韩艺愣了下。 萧无衣立刻指着韩艺道:“我就知道,你只是贪恋我的美貌,并非真的喜欢我。” 日!被看穿了。韩艺傲然道:“是又如何,你敢说你不也是么。” 萧无衣抿了抿唇,最终又没有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又美景可看了。 韩艺一对贼兮兮的双眼,又扫射了过去,咦?怎么不抖了,这年头应该没有罩杯的啊!好像笑声也没有。他目光缓缓上移,只见萧无衣冷冷的看着他,不禁用力拍了下脑门,道:“无衣,你说这人是不是特傻,看自己的妻子,都还这么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看就行了。”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下流。” 韩艺却是深情款款道:“此生只对你下流。” 萧无衣跺脚道:“无耻。” 韩艺急急问道:“是我大舅兄么?” 萧无衣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举起粉拳道:“你找打。” 韩艺早有准备,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环抱着那细腻的腰肢,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笑吟吟道:“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我知道你是在暗示要我亲你。” 萧无衣听得只觉脸上发烫,道:“胡说---。” 但是话才刚说到一半,韩艺就吻了下上去,偷袭成功,yeah! 半响过后。 韩艺看着稍稍有些喘的萧无衣,得意洋洋道:“还说是习武之人,肺活量这么差,真是---哎呦!” 这话说到一半,韩艺突然捧着自己的右脚,原地蹦跶着,面色狰狞。 萧无衣怒道:“你别装了,我根本就没有用力。” 韩艺放下脚来,郁闷道:“你看出来了。” 萧无衣明知韩艺是在故意逗自己笑,但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瞪了韩艺一眼,道:“就知道玩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韩艺笑道:“只要能够让你开心,就算扮小丑,我也愿意啊!” 萧无衣心头一甜,虽然还是白了韩艺一眼,但却是非常妩媚的那种。 韩艺看得全身都酥了,上前来拉着萧无衣的柔荑,认真的说道:“无衣,其实每次与你在一起,我都感觉是在做梦,我能娶得你真是我的造化。” “你知道便好。” 萧无衣可不会害羞的,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韩艺微微一笑,道:“你还记得上回在万年宫,我说要送你一件礼物么?” 萧无衣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其实她在万年宫就一直在期待了,但是韩艺迟迟没有动作,令她非常失望,刚才都还在想,要是韩艺这一回再不将礼物带来,那必须睡屋外。 韩艺拉着萧无衣来到那个重物面前,将盖在上面的蓝布掀开,还有配合的音乐,“当当当!” 但见是一架竖起的琴。 萧无衣怀着期待的目光望去,突然咦了一声:“这是箜篌么?但好像又不太像。” 韩艺知道她说的箜篌是古代的一种乐器,也是竖着弹的,但是必须抱着,不能这么竖立着,有点类似于弓的形状。 而他送的这一架琴,就是后世的竖琴,再往细的方面说,就是爱尔兰琴,道:“这不是箜篌,这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一种琴,名叫无衣琴。” 韩艺虽然御女无数,但是从未谈过恋爱,好在他看过别人谈恋爱,知道这出远门,必须带礼物给妻子,起初他还没有想好送什么,直到他们的话剧开始在万年宫表演后,他见到有乐师弹奏那箜篌,这才想到送萧无衣一架竖琴,因为他前面送的一架琴,一来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二来也坏了,虽然已经修好了,但是有些裂痕还是非常明显。于是他趁着在后台休息时,百般讨好那些乐师,希望他们帮自己做琴弦,当然也给予不少酬劳。 他动手能力非常强,以前也自己制作过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竖琴,关键就是琴弦难做,架子什么的都是他自己做的。 “无衣琴。”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这名字好熟悉哦。”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拜托,这就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 “是哦。” 萧无衣瞬间一张俏脸都红透了,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毕竟这年头还没有这一套,甜甜的笑道:“谢谢你。” 韩艺笑道:“要不要试试。” 萧无衣欣喜的点点头,弯下身来,看着无衣琴,想弹吧,却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尴尬道:“这无衣琴的琴弦比箜篌多多了,会不会很难弹。” 韩艺笑嘻嘻道:“我来教你吧。哦,我还特意为你创造一首曲子,同样也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叫做无衣曲,与这无衣琴是相辅相成。” 萧无衣听得很是激动道:“真的么?” 韩艺道:“我现在就弹给你听。” 萧无衣直点头。 韩艺先是将那一块蓝布垫在下面,然后双膝跪在上面,右肩靠着琴柱上,双手一前一后放在琴弦旁,拨动一根琴弦,琴音渐渐散开来,起初很慢,慢慢的又变得非常轻快。 韩艺弹奏的正是后世非常著名曲式---卡农。 由于这琴弦是蚕丝和羊肠组成的,声音虽然没有尼龙那么大,但是非常纯净,也许这更加适合他。 音乐是不分国界和时空的。 一首好的曲音甚至可以引起人和动物的共鸣,同样也可以去跨越千年找寻他的知音人。 萧无衣就是这个幸运之人。 而这一首卡农曲虽不像浪漫派作品那样*起伏、惊心动魄,但在看似反复平常的进行中,却交相共鸣出多种音色效果,你可以听出阴霾天时失恋的悲伤,但也可以听出雨后见彩虹的那种心悦。 而萧无衣听到的就是她与韩艺的爱情,尤其是在扬州相处的那些日子,是那么的平淡,是那么的重复,但却是那么的让人不舍,让人念念不忘,二人有过争吵,有过分别,但也有过关心,有过相聚。 ps:天气异常寒冷,冷到连多打一句不朽的誓言都难,但是我知道一旦放弃这不朽的誓言,可能就是断更的前兆,我不要断更,于是,我觉得再冷的天,也必须打上这不朽的誓言,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三百三十一章 学费棒 任何行业顶层的人物,都有着非凡的天赋,不管是行骗,还是黑道,或者是金融,还是政治,这是毋庸置疑的。n∈n∈,. 有很多认识的韩艺的人,都说过同样一句话,这家伙既是不当骗子,他也会取得非常大的成功,因为他有着超凡的领悟能力。 但是韩艺毕竟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 在这个极度危险的行业内,一旦任务开始,他必须承受是其它行业几倍的压力,因为一旦失败,他就会没命,所以他必须完全投入到角色里面去,然而,任务结束后,他需要从任务里面走出来,需要释放心中的压力。 酒精和女人是一种疏解压力的方式。 另外,就是画画和音乐。 他会十几种乐器,但是独爱竖琴,因为竖琴比较柔和,容易让人沉浸其中,而且适合单独弹奏。 而曲目他最喜欢的就是卡农式的,反反复复,平平淡淡,因为他在任务中经历过太多的刺激,他的音乐需要的是平淡、自由。他能用十种乐器演奏这一首曲,包括口吹琴,其中竖琴的琴技已经是介乎专业和业余之间了,如果他能天天勤加练习,达到专业级别的,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有些时候,比如说特别心烦的时候,他需要弹许久,才能进入音乐的世界里面,但是如今他处在幸福当中,故此很快就进入了音乐的世界,大脑开始放空了,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一切的动作都是出于本能。 要知道后世的韩艺是非常帅气的,在他完全沉浸在音乐当中时,英俊的外表,加上优雅的竖琴,几乎没有女人可以抵抗得了他的魅力。 现在脸虽然变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帅的夸张,但是那一种复杂、矛盾的气质犹在。他的双眼渐渐变得深邃、甚至于空洞。 萧无衣坐在一边,一手托着尖尖的下巴,渐渐听得着迷了,优美的琴音。就好像诗一样,缓缓流入人的心底。 可是当她瞥向韩艺时,不禁一怔,只见韩艺双目空洞无神,就好像一个活死人。但偏偏这原本令人可怕的眼神,配合这一曲琴音却又变得非常令人着迷,这世上最令人着迷的并不是美丽,而是神秘。 萧无衣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了解的韩艺,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或许她根本就不了解韩艺。 她很想知道那空洞的眼神后面究竟是什么 是孤独 他似乎并不孤独。 是忧伤吗 他似乎也没道理忧伤。 曲音不停,来来回回。 萧无衣也没有叫停,从最初静静的听着琴音,到如今呆呆的望着韩艺。 也不知过去多久。曲音突然戈然而止,连一个余音就没有。 既然是随心所致,心既已静,自然就不需要琴音了。 留恋 至少前世的韩艺从不懂得什么是留恋,该结束时,就会立刻结束。 “呼”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只觉浑身舒畅了不少,脑子也变得无比的清醒,仿佛经过清洗了一般,这就是音乐的魔力。转过头去。见萧无衣呆呆的望着自己,心中一愣,在她眼前挥挥手,“嘿” 萧无衣一怔。不禁双颊生晕,显得十分窘迫。 韩艺嘿嘿笑道:“你是不是被我英俊的外表给迷惑住了。” 这与方才弹琴的那个韩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虽然方才那个韩艺的确非常迷人,但是萧无衣似乎更喜欢这个坏笑的韩艺,其实不管是哪个韩艺,都是她的丈夫。红脸啐道:“什么英俊的外表,真是好不知羞。”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这一首曲真是好听。” 韩艺笑道:“要是不好听的话,我哪里敢叫无衣曲,除非我不想活了。” 萧无衣眨了眨美目,立刻双目一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萧无衣有这么蛮横么” “当然没有。” 韩艺心里立刻补充一句,蛮横的女人在你面前,那就是温柔的女人啊赶紧转移话题,拉着她的手,道:“我教你。” 萧无衣有些忐忑,毕竟韩艺演奏的实在是太完美了,道:“我这么聪明,如果我学的不好,那一定是你没有教好” 这都还没有学,就先将责任给分清楚了。 学得好,那是因为我聪明,学得不好,那是因为你这老师没有教好 汗第一回当老师,就碰到野蛮学生。韩艺微微一笑道:“合情合理,没有什么比这更加公平的了。” 萧无衣噗嗤一笑,道:“这是自然,本郡主向来追求的就是公平。” 真t平 韩艺暗骂一句脏话,然后拉着她来到竖琴面前。 萧无衣也学着韩艺双膝跪在蓝布上,突然回过头去,谨慎的看着从后面抱着自己的韩艺道:“你干什么” 这厮不但抱得紧,而且还在她耳边吹热气,这尼玛真的是在教琴吗 但是韩艺却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妥,道:“教你啊哦,这是教竖琴的一种专门姿势,叫做后入式。” “后入式” 萧无衣双目透着狐疑的目光。 韩艺面不改色道:“当然,你看你学琴,也是跪在琴后面,抱着琴,那么我教你,肯定也要这样,抱着你。” 这么一说,萧无衣倒是信了几分,突然低头望着环抱在腰间的一双手,似乎还在有意无意的轻轻蠕动,俏脸微红,质疑道:“你的手放在这里,怎么教我学琴” “啊” 韩艺稍稍一愣,但是骗子就是骗子,反应也是极快,道:“想必你学琴时,老师教你的第一堂课,一定是弹琴的姿势。我的手为什么会放在这里了就是为了帮你保持一个正规的姿势。”说着右手在萧无衣腹前上下扫动着,道:“不错,不错,够滑腻,哦不。果然有天赋,这个姿势相当正规。” 萧无衣道:“那你还不把手拿开。” “要不我再帮你保持一下。” “嗯” “行行行,姿势一课就到这里了,如果你哪天忘记了。我随时可以帮你补课,这我完全不介意的。” 韩艺念念不舍的松开手来,又拿着萧无衣那一双柔荑,轻轻揉捏着,这一回都不用萧无衣质疑。他自己就先说道:“弹奏无衣琴关键在于手指,手指一定要柔和,故此在弹奏之前,一定要做按摩,就好像我这样。” “我弹了这么多年的琴,手指灵活的很,这就没有必要了。”萧无衣双手往前一伸,挣脱开来。 真实的,学费不交学费,潜规则又不给路。我好不容易当一回老师,我特么容易吗。韩艺觉得萧无衣一点也不懂味,这摆明就是要潜规则她呀,难道真心要说穿么但是没有办法,想要潜规则一个武力值彪悍的女人,真不是一个轻松地活,只能徐徐渐渐,笑道:“那是当然,我刚才一模就知道了,那行。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等下。” 萧无衣突然回过头来,半睁着眼,凝视着韩艺。 韩艺被她看得慎得慌,道:“干什么” 萧无衣道:“这无衣琴。你只准教我一个女人。” 韩艺诧异道:“为毛哦不,为何” 萧无衣红着脸道:“这这又抱又摸的,成何体统。” 哇你不给我潜规则也就算了,竟然还杜绝我潜规则的道路,真是岂有此理。韩艺咬咬牙,道:“男人可不可以。” 萧无衣黛眉微皱。思索片刻,随即点头道:“男人可以。” 韩艺想到自己抱着一个男人,只觉一阵恶寒,呸道:“我才不要了。” 萧无衣抿唇一笑。 韩艺赶紧挥去脑中那些恶心的画面,看了看萧无衣,心情顿时舒畅了,老婆长得漂亮,男人就是容易开心一些,道:“你放心,我肯定只教你一个人。开始吧。” 接着,他开始教了起来。 其实这竖琴和箜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很多手法都非常相似。 萧无衣虽然不会洗衣做饭,但是琴棋书画那真是无一不精,很快便上手了,但是她这人性子比较急,不愿在这基本功上下功夫,嚷着就要学无衣曲。 韩艺完全就是一个傀儡老师,学生要学什么,他就得教什么,于是又教卡农几个非常简单的调子。 倒还别说,人家萧无衣就是聪明,很快就熟悉了,弹的是不亦说乎。 但是这可就苦了韩艺,这种后入式教法,而且因为双手要动,身体也在微微动着,那么根据相互作用的原理,二人身体不断在产生摩擦。 然而,物理的原理立刻就引发出了人的生理反应。 萧无衣突然停了下来,略带期待道:“韩艺,你是不是还藏着一份礼物” 韩艺愕然道:“什么意思” 萧无衣笑嘻嘻道:“你还想骗我,你说你衣服里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韩艺愣了愣,突然呵呵一笑,道:“这可不是礼物,而是学费棒。” 萧无衣道:“学费棒” 韩艺点点头道:“这学费棒用处非常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如果有人欠了学费,它就会出现的,就是提醒你要教学费了。” 他本是开着玩笑的态度说的,哪知萧无衣竟然还将信将疑,道:“这么神奇” 说着她一手就抓了过去。 这女人真是好生生猛啊韩艺猛吸一口冷气。 萧无衣似乎也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韩艺心里乐翻了,笑吟吟道:“无衣,你看什么时候把这学费给教了。” “啊” 萧无衣忽然惊叫一声,脸红如霞,她虽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但是处女之心犹在呀,只觉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又羞又怒,骂道:“你这下流胚子。” 同时双手往上一扬,似要挣脱开来。 可好死没死,直接一肘打在韩艺的下胸前。 萧无衣的一肘,可不是平常女子的一肘。 韩艺也准备不足,直接往后面倒去,短暂的缺氧,让他宛如进入了昏厥的起手式,他用充满泪水的双瞳,呆呆的望着上空,我再也不当老师了。 ps: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皮囊下邪恶的心 虽说以后再也不当老师,但是学费还是要交的,另外,还有医药费。 夜幕渐渐降临,山里黑得特别快一些。 而在屋前的两棵树间悬挂着一张大吊床,萧无衣披着及腰青丝,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如墨玉般黑亮,螓首贴在韩艺的胸膛上,望着天空的圆月,眉宇间透着一丝慵懒之意,那明亮的双眸仿佛蒙着一层水雾,两颊带着微微红润,显得极其明媚动人,一条修长的长腿,微微弯曲着,将盖在身上的丝绸毯撑起一个帐篷来,显得极其性感。 韩艺曲臂枕头,一手环抱着怀中美人,嘴角带着微笑,听着周边的虫语,望着天空那朗月繁星。 “韩艺!” 萧无衣朱唇轻启,柔声喊道。 “嗯?” “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犯了死罪。” 这么浪漫的环境下来,萧无衣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禁吓得韩艺浑身一哆嗦。 女魔头的称号,当真是名符其实啊! 萧无衣感觉到韩艺身体抖动了一下,不禁噗嗤一笑。 韩艺郁闷道:“你耍我?” 萧无衣狡黠的眸子一转,道:“我可没有耍你,这可是真的。” 韩艺哪里肯信,狐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道:“朝廷可是有明言规定,百姓不准半夜夜观星象的,尤其是在山上,否则将重罪论处。” 这个韩艺还真没有听过,皱眉道:“不可能吧,看星星也不准?” 萧无衣点点头道:“看星星是准,但是夜观天象不准,谁知道你是在看星星,还是在夜观天象。” 韩艺好奇道:“就算是观天象。也挺正常啊!” 萧无衣道:“天象关乎国运,你一个百姓观天象,那岂不是要谋反。” 韩艺惊讶道:“真的假的?” 萧无衣没好气道:“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啊!” 韩艺心中暗怒,娘的,都不能看星星,怎么还能与来自星星的你谈恋爱呢?突然冷笑了一声。 萧无衣道:“你笑甚么?” 韩艺道:“我笑那些狡诈的统治者。” 萧无衣面色一紧。道:“这话你可别乱说。” 韩艺笑着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我也只是跟你说说而已。” 萧无衣又好奇道:“那你为何会这么说呢?” 韩艺笑道:“如果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安,鬼才想去造反呀,就算有人图谋不轨,那也不会成功的,就跟陈硕真一样。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道理连我这个没有读过书的人都明白。那些聪明人会不知道?说到底,这都是统治者禁锢百姓思想的一种手段,让百姓从一出生就打消这造反的念头。这非常的自私,为了一己之利,而剥夺天下人的思想,如果一个人连看星星的自由都没有,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萧无衣听得脸色不由得透着一丝愁色。 韩艺见她不出声,立刻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会蠢到跑去跟长孙无忌说这一番话吧,放心吧。我只是发几句牢骚,我觉得皇帝不应该剥夺,我和我妻子躺在床上看星星那种幸福的感觉。” 萧无衣娇媚的白了他一眼,突然一手也抱着韩艺的胸膛,笑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也很喜欢与你一块看星星。” 韩艺突然道:“对了。差点忘记问你,我的老丈人对我印象如何?” “老丈人?” 萧无衣一愣,随即白了这厮一眼,又道:“我爹爹只是说了四个字。” “英俊潇洒?” “当然不是。” “机智聪明?” “那也不是。” “总不可能是孔武有力吧?” 萧无衣只是瞄了眼韩艺的身材。 韩艺立刻鼓了鼓胸肌,我现在也不差呀。又问道:“那是什么?” “是难以捉摸。” “难以捉摸?” 韩艺道:“什么意思?” 萧无衣道:“他也没说,不过我爹爹这人行事说话,历来就非常奇怪,也只有我娘了解他。” 韩艺点点头道:“看来这是与你爹爹唯一像似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萧无衣狠狠瞪着韩艺。 “没什么意思。”韩艺嘻嘻一笑,在萧无衣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又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博得老丈人的青睐,这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萧无衣道:“我爹爹这人倒是不拘泥那些,但是就算你说服我爹爹也没用,还得我那些叔叔伯伯点头。” “啊?” 韩艺道:“这就有点难度了。” 萧无衣突然狡黠一笑,道:“不过我倒也挺喜欢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相处。” 韩艺惊讶道:“你还喜欢这调调?” 萧无衣嘻嘻笑道:“我们人前可以做仇人,人后可以做夫妻,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完全不觉得。” 韩艺郁闷道:“即便人前,也不一定要做仇人啊!” 萧无衣眨着眼,双眸透着邪恶的目光,道:“你难道忘记我们要试探元牡丹么?” 天啊!这婆娘究竟想要干什么啊!韩艺立刻纠正道:“不是我们,是你。” 韩艺与萧无衣在孤峰上相处一日之后,便就回凤飞楼去了,他现在可是非常忙的,他的市场构想能否成功,可就全看这一段时期了。 刚来到北巷,就见到茶五,只见茶五面容憔悴,双眼青黑,韩艺惊讶道:“哇!茶五,你昨晚干什么去呢?” 茶五一张脸本就生得委屈了,如今再一委屈,简直看得让人想流泪呀。道:“小艺哥,你是不知道,昨日那些公子。” 韩艺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茶五,我决定了。即日起,你将从凤飞楼的主管,正式升为北巷的主管,并且还奖赏你一个羊肘。” 茶五一怔,欣喜道:“真的?”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 说完就闪进了后院。 “韩大哥,你回来了。” 熊弟见到韩艺,提着大兔、二兔就欣喜的跑了过来。 韩艺道:“哇!小胖,你怎么这么高兴” 熊弟小声道:“韩大哥。咱们这里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客人?” “你猜?” “莹莹?” 熊弟整个就跟泄了气似得,一双小眼睛幽怨的看了韩艺一眼。 明白!我这叫做哪壶不开提哪壶!韩艺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是那传说中的谢才子来了吧。” 熊弟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眼睛的。” 韩艺说着就朝着厅门口走了过去,朝着刚刚与梦思、刘娥一块走出来的那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拱手道:“想必这位一定是谢大才子吧。”说话时,目光打量了一下这谢才子,见他皮肤白皙,眉目清秀,身材修长。的确是非常帅气,而他身上那件白衫看似朴素。但一看就知道是丝质的,朴素之中就带着一丝高贵,心中暗道,看来这谢才子还真是深通人靠衣装的道理啊! “不敢,不敢。” 谢晖拱手回了一礼,道:“谢辉不过是读了几年书。才子一名,实在是不敢当。” 韩艺呵呵道:“在这里行,毕竟我们都是没有读过书的。” 刘娥微微一瞪,道:“韩小哥,你乱说什么。” 韩艺哈哈笑道:“开开玩笑吗。谢公子不会介意吧?” 谢辉道:“不不不,韩小哥真是风趣。其实在下当初来此便是想拜访一下韩小哥,没曾想到,却遇见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看了眼梦思。 梦思更是娇羞不已。 “了解,了解。”韩艺呵呵一笑,道:“谢公子莫要拘束,我们这里随便的很,里面请。” 谢辉手一伸,道:“请。” 来到厅内。 韩艺喝了口茶,道:“谢公子,你与梦思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想必你也从梦思嘴中听说我,你姓什么,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梦思要好,这就足够了。” 谢辉道:“这一点还请韩小哥放心,我绝不会让梦思受半点苦。” 韩艺点点头,笑道:“那你就不要怪我多问一句。” 谢辉忙道:“韩小哥但说无妨。” 韩艺轻咳一声,道:“这爱情虽好,但始终当不得饭吃,不知你将来打算干什么?” 梦思显得有些忐忑,但是刘娥也觉得这有必要问一问。 谢辉道:“不瞒韩小哥,我谢家已经远不如以前那般风光了,我不能给梦思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我一定不会亏待梦思的。而我此次来长安,主要还是想谋求仕途, 希望能够重振家族,如今我谢家的每个人都在为此而努力。”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不知谢公子的双亲可还建在?” 谢辉黯然一叹道:“双亲已经过失了。” “真是抱歉!” “无妨。” 韩艺又道:“我不知你听说了没有,最近我侥幸蒙陛下赏识,如今在御史台当任监察御史。” 谢辉微微颔首道:“这我已经听说了。” 韩艺笑道:“虽然我只是刚刚上任,但我认识一些人,如果你想谋求仕途的话,我可以介绍这些人给你认识,我不敢说一定就能帮到你,但是至少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梦思听得心中一喜。 谢辉毫不犹豫拱手道:“多谢韩小哥的好意,但是我还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试试。” 韩艺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笑道:“这样也好,相信凭借谢公子的才华,入仕应该不是问题,将来说不定我还得去求你帮忙。” 谢辉连忙道:“不敢,不敢,韩小哥过奖了。” 韩艺又道:“梦思也算是我的家人,你若娶了她,那也可以算作我的亲戚,你入仕,对我而言,也算得上一件好事。我这人也没有什么能耐,就是赚了一点钱,你谋求仕途的话,可能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谢辉眼眸突然动了一下,随即拱手道:“韩小哥厚爱了,谢辉实在是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韩艺微微一笑,道:“梦思,恭喜你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梦思满脸通红,哪里说得出话来。 韩艺又笑呵呵道:“谢公子,你若不嫌我韩艺没有读过书,那今日就留下来,我们喝上几杯,我许久都没有遇到像谢公子这般投缘的人了。” 谢辉微微拱手道:“韩小哥盛意拳拳,谢辉岂敢不答应。” 韩艺立刻让人多做一些菜,中午又与谢辉喝了几杯,直到下午时分,这谢辉才带着微微醉意离开了。 韩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突然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想不到好好的一副皮囊下,竟然藏着一颗如此邪恶的心,不过碰到你韩老祖,也真是命有此劫呀!老子要不玩死你,这韩字就倒过来写。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五大特色 凡事都有主次,如今北巷市场开启在即,韩艺真的无暇去管的别的事。●⌒, 关于北巷招商一事,一直在谈,也有很多商家对来北巷开铺感兴趣,虽然平康里一直被人诟病,是长安犯案率最高的地方,但是平康里的人流却是最多的,因为这里是青楼集中所在地,而当今消费主力又是男人,毕竟女人上街还是有诸多不便,而来这里的人多半有又是出手大方的王公贵族。 但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女人日。 女人,可是一个还未开发的客户群体,这是一笔显而易见的收入,很多商家都是因为看重这一点,而对来北巷开商铺感到极大的兴趣。 其三,就是话剧,话剧的爆红,给北巷带来前所未有的人流量,人多的地方就是好做买卖,这是商业中的一条铁律。 当然,还是很多原因,但是基于以上三点,来北巷开商铺,绝对是一个明智之举。 但是由于韩艺出门在外,凤飞楼无非给出具体可以营业时间,而且还有很多细节都无法谈,如今韩艺回来了,北巷也已经改造完工,种种迹象,都预示着招商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了。 这一日,刘娥将那些双方都有意向合作的商人叫来了凤飞楼。 一共约莫三十来人。 而开会的地点就在凤飞楼的二楼。 人已到齐了,但是韩艺却未出现,虽然凤飞楼的招待非常周到,水果、差点一一奉上,但是兀自有些人感到不满。 “据说这凤飞楼的东主韩艺,不过就是一个不到弱冠年纪的小娃,竟然恁地不懂礼数,让我们在此等候。” “钱老哥说的对,我们虽然都是商人,但在商界,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韩艺不过是初来乍到的一个小子。” “当真他们北巷了不起么,若是我们都不来,我看他这商铺也开不起。” “你就别抱怨了,如今这姓韩的风头正劲。我听人说,他最近还当了官。” “那又怎样?我可不怕他。” 在他们抱怨之时,韩艺还是刚刚从后院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狗头军师刘娥。 “韩小哥,待会你可得注意一些。莫要太激动了。” 刘娥细声细语的嘱咐着,韩艺要是激动起来,那可得把人吓个半死。 韩艺被她念叨了一个早上,难免会有些不耐烦,道:“我说刘姐,咱们是去谈生意的,又不是去杀人劫货,你犯得着这样么。” 刘娥听得也很是不爽,道:“我倒也不想这么啰嗦,但是你看看你以前都干了些什么事。我可告诉你了,这些人有不少都是那些大家族的人,咱们惹不起的。” 关于这一点,刘娥早就跟他说过,如今商业其实也就是被贵族和庶族垄断了,因为平常百姓都是自给自足,哪里有做买卖的资格,贵族手中资源多,故此拿来做买卖,但是一般都是派家中一些门客。或者仆人出面代表,贵族子弟不会涉及其中的。 当然,元家是一个例外,也正是因为这个例外。元家才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韩艺见刘娥快要爆发了,赶紧敷衍了事。 来到楼内,韩艺直接上到二楼,一目扫去。个个都是长辈级别的人物,毋庸置疑,他一个年轻小伙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刘娥说悄悄话的能力也是一等一得,就这一会工夫,就将这些人的名字和来头都告诉了韩艺。 “各位,各位,真是抱歉,临时出了点事,以至于耽搁了,让各位就等了,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这韩艺一上来,就是拱手认错。 毕竟都是商人,人后埋怨归埋怨,但是人前,那必须得心口不一,大家也纷纷起身拱手回礼,都表示能够理解,自己也没有等多久之类的。 “请坐,请坐。” 韩艺又伸手示意,待他们坐下之后,韩艺又拱手道:“今日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此,韩某感到万分的荣幸,在这里跟各位说一声谢谢。同时,韩某唯一能够回报各位的,就是让各位不虚此行。既然各位前辈都是大忙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免得耽误各位做买卖。”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各位今日前来,无它原因,就是希望能够在北巷做买卖。关于北巷的优势,我相信各位比我更加清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我要说的是,如果各位仅仅是打着来北巷开个店铺的主意话,那可就错了。” 众人纷纷好奇的望着韩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开个店铺,总不会是在这里踩个点,方便嫖娼吧。 韩艺扫视一眼,道:“北巷是什么?一条街?亦或者是一条开满店铺的街?目前这种说法成立。但是在将来,我相信世界上再也不会存在这种说法。北巷是什么,只有一种定义,那就是一个品牌。什么又是品牌?这很难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在未来最值钱的资产,而且可以带来持续的利益。 更加具体化的一点,就是但凡百姓要买什么,他们总会说一句话,去北巷买,北巷的东西好,光凭北巷二字,就值得信赖。这就是我对北巷的期待。” “韩小哥,你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有东市和西市在,你这北巷总不可能超过两市吧。” 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说道。 这个人韩艺倒是知道,名叫钱大方,说真的,这家伙可是一点也不大方,是钱记米铺的老板,韩艺也去过他们米铺买米。不过他们钱家也算是庶族中的佼佼者,父亲曾在贞观年间,利用长安发大水,巧计避过官府的耳目,偷偷囤积粮食,发了一笔战争财,一举奠定在长安商界的地位。 他们这种人地位虽然卑贱,但其实非常有钱。而且与一些官员也有来往。 韩艺笑道:“为什么不能,东市和西市规矩繁多,官府控制的非常严格,相对而言。我们北巷就比较自由,而且我们还拥有女人的市场,最重要的一点,东市、西市的格局万年不变,如今都已经落后了。而我将会将北巷打造出一个全世界最新的格局,可以说,我们北巷的一切都是为了做买卖而生。” 说着,他向一旁的茶五点了下头。 茶五立刻让两个下人抬着一块竖着木板上来,木板上面贴着一块白布,白布上面画着一些建筑的图案。 韩艺手一引道:“这就是我对北巷的规划图。” 那些商人立刻起身上前来。 韩艺接过茶五递过来的一根细棍,往规划图上面一点,道:“临近街道两边的就是店铺集中区,其中有十栋阁楼,三十间商铺。而其中最大一间的商铺已经被徐九叔的布铺给租了下来。” 众人闻之一惊,最近这徐九的布铺可是动作频繁。 徐九微笑示意。 钱大方道:“韩小哥,你这就不厚道了,为何徐九郎能够提前租店?” 不少人跟着点头。 韩艺笑道:“不要说徐九叔了,一些卖小吃的小店铺也都已经租了出去。我们可没有说不准租,是你们一直在犹豫。” 这些商人听得皆是不语。 凤飞楼一直招商,只是韩艺这人太能惹麻烦了,今天惹了这个,明天惹了那个,谁敢来呀。他们一直都在观望,如果不是韩艺当官了,估计今天来的人还得减半。 韩艺并未对此多说,继续介绍道:“我们北巷的特色实在是太多了。能吸引客人的地方也太多了, 我们凤飞楼的话剧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话剧, 立刻有人道:“如今《白色生死恋》已经接近尾声,你们接下来还会有话剧吗?” 这话剧可是北巷翻身的根本所在,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对于话剧的神话能否延续。大家都非常感到好奇。 韩艺道:“当然会,我也不怕告诉各位,这《白色生死恋》只是试水之作,由于准备仓促,还不能算是完美,如今第二部话剧已经在策划中了,我相信这将会是我们凤飞楼的巅峰之作,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大家频频点头,他们不求超过《白色生死恋》,只要能够延续这种情况就行了。 韩艺又道:“至于第二大特色,就是女人日,女人日中的商机,让我说上一天恐怕也说不完,重要的是,这是两市没有的,另外,就是女仕阁将会从西市搬到这里来,在女仕阁的周边,有一圈商铺,我的规划是但凡完全针对女人的买卖,全部集中在这里,例如胭脂、珠宝等等。” 这女仕阁一直以来都非常有名气,而且他们也早就打听到元牡丹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女仕阁,这样的话,女人市场就更加稳固了。 韩艺笑道:“第三大特色不在北巷内,而是中巷和南巷,全世界的最好的歌妓皆在这里,这会让平康里长盛不衰,大家都是男人,这一点相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个老年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他,嘴角露出淫dang的笑意。 刘娥却是很不爽,好好的,提他南巷和中巷作甚。 又有人道:“我可是听说你们与南巷和中巷素来不合。” 韩艺笑呵呵道:“大家都是买卖人,咱们买卖人的争吵,还不就跟夫妻一样,床头打架床尾和。” 这个比喻倒是非常贴切。 事实也就是如此,商人之间没有绝对的恩怨,只有绝对的利益。 不少老货都笑出声来。 别看韩艺以前常常讽刺中巷和南巷,该利用的时候,还是得利用,单从做买卖的角度来看,中巷和南巷的确给北巷加了一层光环,这就好比后世卖房一样,边上得公园也不是他们的,他们不照样拿这个来吸引客人。 “至于这四大特色。”韩艺微微笑道:“在做的各位有许多都是做昂贵商品的买卖,这很难吸引大量的普通百姓来此,但是小买卖商人又租不起商铺,而我们不能因此失去这一部分客户,谁能保证他们以后就不会发财,我们必须要让每个人都习惯来北巷购买,不管他们是穷人,还是富人,这样也能够增加人流,增加我们北巷的底蕴。” 一干富商听得纷纷点头,穷人也是人,是人就是潜在的客户,如果只是达官显贵在此,那会显得人气不足,而且还失去一部分潜在的客户,特别是一些卖米、卖布等生活用品的,他们需要这些客户啊,就算那些百姓买的少,但是积少成多吗。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韩艺木棍一指,道:“大家看到这间大屋了没有?这里在今后将会成为一个市场中的市场,这里将会成为百姓做买卖的集中地,里面全都是一个个的摊位,这里的商品将会是最廉价的,首先一点,在这里摆摊交的钱,远比西市、东市都要低得多,成本少,那么价钱自然要便宜,就能够为我们吸引更多的人气。 另外,我们的百姓也是万能的,在很多百姓的家中,有着许多非常实用的物品,这些物品完全可以拿来作为货物,相信大家一定也都见识过。一旦这个大市场开启之后,那些百姓将会拿着他们制作的商品来到这里出售。虽然这里出售的可能都是一些百姓的居家用品,非常的廉价,但是谁也能保证这里面没有特别好的商品呢? 例如,我在扬州的时候,曾在一户人家中看到一种非常美丽的花布,诸如此类的,都将会出现在这里。故此,我将这个市场取名为淘宝大市场。虽然在商界中,越贵的就越好用,但是有些时候,廉价的商品反倒要好过昂贵的商品,之所以廉价,只是拥有者不会利用罢了。所以,这个市场对于你们而言,也是非常有帮助的,因为你们可以从中吸取到许多值得借鉴的知识。” 大家听得目中放光,虽然韩艺只是很笼统的说了一遍,但是其中商机,显而易见,他们这些老妖精不可能想不到。 因为目前唐朝的商业不发达,大家交流的也特别少,很多非常好的商品,还只是藏在某个百姓的家里,如果有了个市场,那么百姓纷纷会拿出自己的智慧结晶来这里出售,这对于这些商人而言,其中利益不言而喻啊!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能够吸引更多人来此,百姓与百姓互动,远好过百姓与贵族、地主的互动。 “而这第五大特色,可是说是我们北巷的核心,但也可以说是我们北巷不容掩盖的缺点。”韩艺说着一叹,道:“那就是我们北巷地方没有两市那么大,地盘越大,容纳的人就越多,店铺就越多,可以买到的东西,就越多。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我们选择了化繁为简。其中奥妙就在凤飞楼后面的这一栋楼内。” 说着,他细棍一指,道:“这一栋楼叫做商务楼,未来北巷九成的大买卖都将会诞生于此。”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绝对的主导 商务楼? 这是什么玩意。╪╪┡┡┢╪╪.(。 一干大富商纷纷不解的望着韩艺。 韩艺解释道:“在我们北巷,除非一些特殊的商铺,比如酒楼,一般的商铺都要比两市的要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的地方就是比两市要小。为什么我们要自己装潢了,就是为了将有限的地方,挥到极致,这个待会有人会带你们去参观我们北巷的商铺,到时你们便知道了。除此之外,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弄那么大的商铺,临街的商铺只是属于零售业,也就是面对的都是一些零散的客户,他们购买的货物不是很多,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我们的商铺足够应付了。” 一人突然道:“这话有所不妥,有些大买家来,他们购买的货物就非常多。” 这人韩艺刚刚从刘娥那里得知了,乃是东市绸缎庄的老板,名叫赵四甲,对于他的布庄而言,大规模的出售布匹给西域商人,也是常有的事。 “赵四叔说的极是。” 韩艺一笑,道:“这就是商务楼存在的必有。其实大买卖跟店铺的大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人家买一万匹布,你店铺里面也摆放不了这么多布,他也不需要去店铺每一寸布得去检查,他主要还是看一个样式。大买卖的关键在于谈,现在你们的谈大买卖,一般也不会在店铺谈,肯定还是去家里谈。商务楼就是一间间屋子,里面是专门用来谈大买卖的,等于就是将零售和批分开来了。” 又有一人笑道:“既然这大买卖都是在家谈,那我们何必要跑去什么商务楼谈,在家里谈不就行了,这恐怕是韩小哥为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找的借口吧。” 这人名叫贾富贵,是东市饰店的老板,一个有钱的主,据说他的后面的老板乃是令狐家。┠.([。c[om 韩艺呵呵一笑,道:“富贵叔此言差矣。你可不要忘记,这世上可不止你一家饰店,而这商务楼也不仅仅是一个谈判的地方,同样还是商人的一个集中地。各位不妨想想。一般你们谈买卖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些什么客户?” 钱大方道:“多半都是一些外地商人吧。” “道理就是如此。”韩艺笑道:“很多外地商人他们不只是要购买一样商品,可能有很多种,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得东市找这个。西市找那个,一天跑下来,说不定一单买卖都没有做成。然而,一旦商务楼里面的商人扎堆,那么那些外地商人就不需要到处跑了,从楼下上都楼上,说不定就把买卖谈好了。”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指着一位身着青色长袍,颧骨凸起。高额大鼻的中年男子道:“如果窦二叔在商务楼租了一间房屋,而富贵叔你没有,那么那些外地商人一来长安,肯定先奔着商务楼去的,其中有那么一个客户,原本是想去你那里购买商品的,但是隔壁就是窦二叔的店铺,他为何不迈迈腿,去问一句,或许窦二叔的价格更低。商品更好,那么他还会跑去你那里看么?” 窦义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贾富贵更是尴尬无比,做买卖。做买卖,做的就是先机呀,如果你现在不去商务楼占地方,万一韩艺这把这商务楼搞起来了,你就失去了先机,会有很多大客户流失的。 这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如果都不去。那当然就玩不起了,但是韩艺就是猜准他们这个心思,因为没有一家店的商品是唯一的,这种竞争关系,会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入驻商务楼的。 韩艺道:“所以,各位千万别看这只是一栋栋小小的楼宇,一旦成功了,每日光在这里流动的财富,将会过两市。╡┝┢┟.{。另外在商务楼附近还有一家旅店,只是目前还没有建好,另外还会酒楼,茶肆,反正一切服务都是为了促成买卖,什么东西利于你们谈买卖,我们就建什么。这一点上,我们比两市更有优势,两市的格局不是为了你们做买卖,而是为了便于管理,其中有很多不符合商业常理的规划。” 这些大富商们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奸笑,但同时也收起了轻视之意,今日韩艺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光那淘宝大市场和商务楼的构思,就已经是非常吸引人了。 但是人家韩艺又是建楼,又是装潢,不可能是白白帮他们做的,作为一个商人,不能以双倍甚至于十倍利润回收的,那就不是成功的商人。 钱大方也没有说好,只是呵呵笑道:“韩小哥说的恁地完美,想必来这里做买卖也不是一件易事吧。” 韩艺笑道:“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各位非常幸运,由于我们北巷才刚刚开始,故此来此做买卖,倒也不是难事。我们凤飞楼的合约已经拟写好了,条款都明明白白写在上面。茶五,还不将合约拿出来给位前辈看看。” “是。” 茶五立刻让人将合约呈上。 那些商人凝神一看,就是一个白色的布卷,似乎也不是很多。 可这一个打开,我勒个去,都快赶上他们的臂长了,一条条规矩,一个个条件,看得他们是汗流浃背。 得亏这古代人用词都非精简,要是换做后世人的写法,至少的二三十张纸。 贾富贵抹着汗道:“韩小哥,你这条件也太苛刻了。我们店铺的人与你何干,凭什么还要通过你们的培训,才能来店铺做事。” 韩艺笑道:“这你们得怪中巷。” “这跟中巷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关系可大了。” 韩艺道:“我第一次来平康里,就听到中巷店大欺客的故事,相信你们也听过。而这一个现象在我们北巷,是绝对不能出现的,我们北巷的宗旨,客人就是父母,欺负父母是不孝,天理不容,而欺负客人,就是不智,金钱不允。而且客人不是你家的客人,是整个北巷的客人,如果因为你一家之事,而令某一个客人不再来北巷了,那么就等于北巷所有的商人都失去了这个客人,你理应要赔偿其它的商家,而且这还视情况而定,情况不严重的话,只是罚款而已,严重的话,我们北巷有终止合约的权力。 而店员是直接面对客人的人,很多的纠纷都是从他们开始的,所以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必须符合我们北巷的要求,那么唯一的做法,就是让他们参与我们北巷的学习班,我以为你们应该因此感到高兴,因为我北巷是如此为你们维护客源。” 这刚刚夸完中巷,如今又来贬,自从韩艺来到平康里之后,中巷是无数次躺着也中枪啊! “那也不用交钱吧,每个人就得一百文钱,这也太贵了。” “我在这里跟你们保证,这一百文钱会给你们带来取之不尽的利益,如果一年之后,你们其中任何人为此感到不满的话,我原数将钱退还给你们。” 韩艺说得是信誓旦旦。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那些商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韩艺都承诺会给他们带来利益,如果没有,还可以退钱,当然接受啊。 赵四甲道:“这点钱倒也只是小事,关键是我们的商品,还要经过你们的审核,这又是什么规矩,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韩艺笑道:“赵四叔,如果你花十贯钱想买一匹马,但是你买回来一看,原来只是一头长得很像马的驴,你还会去那人哪里买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连马和驴都分不清楚吗?” “这只是一个比喻,我们北巷必须要保证每个客人的权益,如此一来,客人才会愿意来我们这里购买,而商品的好坏,是一个非常直接的判断,我不希望客人说我们北巷的商品货不对价,这会影响客人对我们北巷的信心。” 韩艺说着话锋一转,道:“但同时也是对北巷每一个商家的负责,北巷的名声需要大家一同去维护,如果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整锅粥,相信大家都不愿见到,但是蛇无头不走,必须要有一个领头人,这一个职位,我们凤飞楼是当仁不让。但是我个人从中获得了什么吗?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益,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竭尽全力,为了你们争取到更多的客人,更多的财富,一个好名声,是一个品牌的关键。” 窦义笑呵呵道:“韩小哥言之有理,我也非常赞成。但是这租金是不是太贵了一点,稍微好一点的店铺,每尺每月就得五十文钱,另外还得交纳装潢费。” 又有不少商人嚷着租金很贵。 “至于这装潢费,等会会有人带你们下去店铺参观,相信看过之后,你们就不会这么认为了。”韩艺笑道:“而这租金么,其实是非常便宜的了,因为里面还包括清扫费,治安费,我们凤飞楼投入了非常多的人力、物力进去。我们现在统一的合约是预付一年,一年之后,我们双方都有权终止合约,但是如果你们觉得贵了,我们可以将合约改成半年,或者三个月。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下一次续约,租金必定会增加,因为你们将会赚的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你们吃肉,我们也得喝点汤吧。” 这话说得太硬气了,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谈判的余地。 这东西你情我愿,你们若嫌贵,就别租呀。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三百三十五章 对垄断说NO! 这些商人原本在听到韩艺详细解释那规划图时,心里其实也都挺满意的,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拿出这么一份合约给他们。◎, 这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说好的自由了。 另外就是这价钱,这租金都已经高过了两市。 他们希望能够和韩艺“好好”交流交流,将这价钱给减下来。 但是韩艺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洽谈的意思,要么遵守,要么离开。 选择非常简单。 其实从一开始,韩艺就从未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商人,他是将自己定义一个主导者,一个定制规矩的人,而不仅是一个参与者,他所做的一切,不是说要为自己赚多少钱,而是要打造出一个完美的市场。 基于他与这些商人之间的差距,他不觉得有任何东西,需要听从他们的建议,在他个人认为,就你们那点点微末的商业技巧,就别在这里班门弄斧了,你们懂什么叫做市场么?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啊。 语气是非常强硬。 但奇怪的是,即便韩艺都这么说了,兀自没有人离开。 这都是因为经过贞观期间的修生养息,大唐的经济已经开始复苏了,而两市却没有任何改变,已经快要容纳不下一个国际大都市的经济了,其实商人们也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市场,北巷也可谓是应时而生。 当然,韩艺也没有让他们立刻签约,介绍完之后,又命人带他们去北巷参观。 韩艺在规划北巷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引入什么商品了,主要的店面,都是贵族和一些大地主日常的所需品,过于奢侈的商品,他目前还不打算引入,所以他们的装潢都非常具有针对性。像郑善行的服饰店,里面就有试衣间,如果你在这店里面卖粮食,那岂不是就浪费了试衣间。所以只能是卖衣服。他已经将所有的都规划好了,拿着商品进来就可以开铺了。 当然,这也就预示着没有任何更改的自由。 什么店安排在什么位置,这些也都是有讲究的。不可能将花店放在包子店边上,那鲜花都会变成包子味的。 虽然在挑选店面上面没有什么自由。但是不管怎么说,北巷店面的装潢,格局都是非常具有超时代的,合理的利用了每一寸地方,虽然店铺相对于两市而言,都要小,但是给人的感觉并不小,而且很多针对成列商品的设计,都是到了可以令人惊讶的地步。 光凭这些设计,那一笔装潢费绝对值得。 正当一众商人在北巷观看时。突然外面又来了一伙人,身着异族服饰,棕色毛发,看着像似波斯人。 这些商人纷纷侧目看去。 “你们看,那不是拉姆希德么?” “他来这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这个狡诈的波斯商人,肯定还是来做买卖的。” “哎,小哥,你们凤飞楼跟拉姆希德也有来往么?” “哦,这我们并不知道。” . 韩艺并没有陪同他们一块参观。主要是不想那些商人碎碎念,可想而知,他若去了,这些商人肯定又会为了压价。挑三拣四的,反正他是不打算给他们谈判的余地,干脆就不去了,坐在后院品着香茗,刚才说的太多,口有些干。 而刘娥也是大松了口气。她方才一直担心韩艺又会语出惊人,把这些商人都给得罪,虽然韩艺还是非常强势,但至少没有吵起来,这她就满意了,向韩艺询问道:“韩小哥,你说他们会跟我们签约么?” 说真的,她心里非常忐忑,尤其看了韩艺拟写出那一份合约之后,对此更是担忧,因为条件太多了,真的是凤飞楼完全的主导。 但是北巷苛刻的条件与两市不一样,北巷的一切条款都是为了买卖服务,而两市针对的则是治安、政治方面的事宜,一切规矩都是根据朝廷政策来的,商人只是其次,侧重点不一样,相对而言,做买卖来北巷还是要自由许多。 韩艺笑道:“今日不与我们签约的,半年之后,一定会感到后悔的,到时他们再想进入我们北巷,那必须得花三倍的代价。刘姐,你不应该将我们视作求人的人,而应该将我们视作被求的人,这种情况将会在你的一生中持续下去,因为以后求我们的人将会越来越多。我们必须让他们从还未签约开始,就让他们每个人都明白,在这里我们说了算。” 刘娥笑着点着头,心里却暗自惊讶,这真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说出的话吗。 要知道那些商人可都是一些老狐狸了,但是在方才的谈判上,韩艺明显处于压倒性优势,将他们的埋怨一一给反驳了,弄得他们哑口无言。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刘姐,外面有一个名叫拉姆希德的波斯商人求见。” “拉姆希德?” 刘娥顿时一惊。 韩艺诧异道:“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不会是你的旧情人吧?” “你乱说什么。” 刘娥啐了一声,又道:“这拉姆希德可是了不得啊!” 韩艺好奇道:“怎解?” “他可是波斯来的大商人,在我们长安也是大有名气,连皇室都从他们那里购买胭脂、香料。” “这么厉害?” “真的,真的,要是他能上咱们这做买卖,那对咱们北巷的名声可是有莫大的好处。” 韩艺斜眸望着刘娥,道:“刘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刘娥错愕道:“像什么?” 韩艺道:“就想一个向上天祈祷男人,并且上天满足了你这个要求的女人。” 刘娥愣了愣,倒是那下人先反应过来,噗地一声,然后紧紧闭上嘴。 “韩小哥,你真——真是太无耻了。” 刘娥气急不过,直接骂道。 韩艺全当夸奖来听了,哈哈一笑,朝着那快要憋不住的下人,道:“请那什么拉什么德的进来吧。” “是。” 刘娥又纠结道:“是拉姆希德。” “是是是。拉姆希德。” 韩艺呵呵笑道。 过得一会儿,只见从外面进来五个人,为首一人,身着绸缎服饰。身材魁梧,高鼻深目,脸上留着一大把咖啡色的虬髯,不用想也知道,这人一定是拉姆希德。而他在身边。还跟着四个仆从,人人手上都拿着礼物。 韩艺起身相迎,拱手道:“拉姆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拉姆希德有模有样的拱拱手,却是满脸疑惑,道:“敢问阁下是?” 韩艺笑道:“在下韩艺。” 拉姆希德猛地一怔,不由得打量了下韩艺,道:“你就是这凤飞楼的东主。” 韩艺道:“正是。” 拉姆希德硬是愣了好一会儿,才道:“真是想不到韩东主恁地年轻。” “拉姆先生,在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 韩艺半开玩笑说了一句,然后伸手道:“里面请。” “韩东主真是风趣幽默。”拉姆希德哈哈一笑,然后伸手道:“请。” 几人来到厅内坐下。 拉姆希德身子微微前倾,道:“拉姆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望韩东主见谅,微薄之礼,不成敬意。” 他在长安待了也有不少年数了,这汉语说的也是非常熟练。 他身后的四个下人立刻将手中的礼物呈上。 韩艺先是示意刘娥让人将礼物手下,然后又向拉姆希德道:“如果拉姆先生是为了寻求合作一事而来。那就是我们的不对,是我们没有照顾周全。” 拉姆希德道:“韩东主说的没错,我今日前来就是想与贵店合作。” 刘娥这回反应极快,连忙道:“那真是对不起。如果我知道拉姆先生也有意的话,我们一定会派人给拉姆先生送去请帖的。” 拉姆希德摆摆手道:“刘娘子这话客气了,我是最近才到长安的,之前一直没有与贵店有过接洽,故此贵店没有邀请我,也在情理之中。” 韩艺笑道:“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责任,做买卖不都是要吆喝的么,哪能坐在家里等客人上门,这事我们办得真是糟糕极了。刘姐,你快让人将我们的规划图拿过来,我与拉姆先生好好讲解一下我们北巷的规划。” 这刘娥还未点头,拉姆希德就道:“先不急,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关于韩东主的计划,令我深感佩服,我对于我们的合作是充满了期待。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提议,这直接关乎我们的合作。” 韩艺笑道:“请说。” 拉姆希德道:“我希望我能够成为你们北巷唯一的波斯商人。” 韩艺一愣,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拉姆先生的意思是,今后北巷只准你一家卖波斯来的商品。” 拉姆希德笑道:“韩东主果真是聪明人,我正是这个意思。” 韩艺摇摇头道:“抱歉,我不能答应。” 拉姆希德或许没有想到韩艺会拒绝的恁地干脆,还愣下,道:“如果韩小哥答应的话,我们可以支付一倍的租金。” 刘娥望着韩艺,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希望韩艺答应下来。 哪知韩艺却道:“别说一倍了,哪怕是十倍,我也不会答应的。” 拉姆希德诧异道:“为什么?我的货物可是最上等的,就连你们大唐皇室都有我的香料和胭脂,如果我们能来这里开店,会帮助你们吸引非常多的客人。” 韩艺笑吟吟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这里开店了,你在两市应该都有店铺吧。” 拉姆希德没有做声。 韩艺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看重的是女人日,因为你的商品多半都是针对女人的。” 刘娥恍然大悟,心中十分惊讶,她没有想到,她刚才不过就是随便说了一句,韩艺就猜准了拉姆希德的用意。 拉姆希德道:“就算如此,我们能够支付一倍的租金,并且还可以其它方面做出让步,这做买卖不就是为了赚钱,我想不到韩东主你为何我拒绝我的提议。” 韩艺笑道:“拉姆先生说的不错,而我拒绝你的提议,目的也就是为了赚钱。我看拉姆先生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如果我们北巷只有一家店卖胭脂、香料,那么卖多少钱,全由你说了算,不会有任何人跟你竞争,但如果有几家店一同竞争的话,这价格一定会低下来,那么我北巷的客人就会以更低的价钱购买到心仪的商品 ,就会有更多的客人前来,北巷才会越发红火。 而且我们北巷的宗旨,就是自由贸易,我希望北巷充满了竞争,而不是一家独大,这样会对我们会非常不利。是,你给我了一倍的租金,但是这也是预示着我们的租金可能很难再升上去了。反过来说,如果拉姆先生的商品是最好的,那么又何必担心别人与你竞争呢?”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花钱才是最难的 人不可貌相啊! 拉姆希德不得不感慨一句。…≦。…≦ 后知后觉的刘娥,心里不禁大骂这拉姆希德奸诈,他看着是大方,其实是精算到骨子里面去了。 拉姆希德作为一个商人,当然不会就此放弃,还在努力的争取,道:“韩东主,不是我自吹,我手上拥有波斯出售给贵国的一切商品,而且全都是最好的,另外,我们还会将贵国的货物出售到我们波斯去,如果我们合作,对于我们双方,乃至整个北巷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韩艺笑道:“我不怀疑拉姆先生的话,但是货物再好,那也得卖得出去,而我拥有广大的客户群体,尤其是女人,这是唯一的,更别说中巷、南巷的那些歌妓,她们可是胭脂、香料的大买家。但我想拉姆先生可不是唯一一个波斯商人。我真心欢迎拉姆先生来这里做买卖,但是说句稍微直接的话,这里是我的地盘,如果你想来这里做买卖,就必须按照我的规矩去做,关于拉姆希德的建议,我的意见,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知觉中,中巷又被韩艺消费了一番。 拉姆希德面色有些僵硬,的确,中巷和南巷也是他看中北巷的一个重要原因,他在韩艺面前仿佛裸露着一般,又见韩艺语气恁地强硬,气势不禁落了下风,道:“韩东主,买卖可不是你这么做的,你都不给我们商量的余地,这买卖又如何谈下去。” 韩艺道:“可以商量的地方很多,但是很抱歉,这一点绝对不在其内。” 拉姆希德看了韩艺一眼,他原本见到韩艺这么年轻,以为能够轻松的忽悠过去,哪知韩艺的态度恁地强硬。 韩艺非常淡定,他真不稀罕拉姆希德,如果北巷市场取得了成功,他完全可以捧一个波斯商人上位。这一场谈判,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是主宰了。 过得半响,拉姆希德叹了口气。韩艺这一句话正好说中他的软肋,货物好有个球用,你得有客户呀,女人日是唯一的,这是一个完全没有开发的客户群体。光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处于劣势了,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点点头道:“那好,这我可以让步,但是我要你们北巷最大的店铺。” 韩艺摇摇头道:“很抱歉,最大的店铺已经被人租去了。” 拉姆希德更加直接道:“我可以出更多的钱。” 韩艺笑道:“拉姆希德的意思,可以让出五成份子给我?” “五成?” 拉姆希德一愣,笑道:“原来是贵店自己的生意。”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与你的冲突不大。那最大的店铺是一家专门卖服饰的店。但是我有一个更合适你的买卖的店面。”说着,他就向刘娥使了个眼色。 刘娥立刻命人将北巷的规划图给拿了过来。 韩艺伸手示意,拉姆希德立刻跟着韩艺来到规划图面前。 “想必拉姆先生听过女仕阁吧。现在,女仕阁已经要从西市搬到我北巷来了。” 韩艺说着手往地图上面一指,道:“这里就是女仕阁,在不久的将来,女仕阁将会是世界上女人最集中的地方,而在女仕阁的正门对面,就是这个弧形的店,这个店我就是用来打算卖胭脂、香料的。不仅地理位置好,而且边上的花店、果店都已经预定好了,这里将会是我们北巷最香、最干净的地方。如果拉姆先生有意的话,我可以将这店租给你。” 拉姆希德可是老买卖人了。精明的很,一看一听,就对这店面喜爱的紧,道:“那这个店面有多大呢?” 韩艺笑道:“这是除了酒楼以外,第二大的店铺了,一共两层楼。足足有六百尺。” 拉姆希德笑呵呵道:“这个店铺我非常喜欢。” “拉姆先生喜欢就好。” 韩艺说着又将商务楼和淘宝大市场跟拉姆希德介绍了一遍。 拉姆希德听得连连点头,惊叹道:“这个主意真是非常的妙,我必须要一个房间。”说着他又看着韩艺,由衷的说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韩东主将会成为大唐最有钱的商人。” 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数了,他很难从中再去争取什么了,韩艺已经主导了一切。 韩艺摇头道:“我可不想成为最有钱的商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我北巷的商人是世上最有钱的商人。” 拉姆希德哈哈笑了起来,又道:“我没有问题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日就将这事定了下来。” 刘娥听得惊喜不已。 你没有问题,但是我还没有提条件了。韩艺笑呵呵道:“我希望拉姆先生还是先看看合约吧。” 说着一挥手,下人立刻将合约拿了上来。 拉姆希德自然看得懂汉字,拿着一看,一种骂脏话的冲动油然而生,这比两市的规矩要多得多啊! 韩艺瞥了眼拉姆希德, 自然知道他心里现在想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道:“拉姆先生,这规矩是多了一点,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是为了北巷未来的发展着想,北巷好,客人多,你们就跟着好。北巷是一个整体,如果有哪家店欺世盗名的话,那会严重损坏客人对于北巷的信心,总的来说,这些条款都是为了你们。当然,这些条款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这是必须要遵守的。” 拉姆希德苦笑的摇着头,道:“韩东主,你将来不仅能够成为最有钱的商人,而且还能成为天下商人之首啊!” 这是必须的!韩艺笑道:“这我可没有想过,我只是希望能够让北巷变得更加繁荣。” 拉姆希德长叹一口气,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因为大唐的商业并不发达,远不如他们波斯,他们拥有丰富的经验,所以在大唐做买卖,那是所向无敌,这还是第一回受制于人, 道:“好吧。我答应。” 刘娥立刻命人拿酒来。 三人举杯。 韩艺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当然,这是达成一个合作意向,毕竟这年头可没有支票的,这钱运送起来。也是一个麻烦事,真正签订合约,还得等钱到位再签。 这边刚刚达成合作意向,那边韩艺就让人将这消息告诉那些商人。 那些商人听得是大惊不已,就这一愣神的工夫。北巷第二大的店面就买了出去,这要再愣一下,说不定连汤都没有喝了,还在犹豫不决的商人,赶紧拍板决定入驻北巷。 因为店面就这么多,很明显的狼多肉少。 这一日之间,除了那个淘宝大市场外,所有的店面都将一售而空。 因为他们与刘娥已经洽谈过很多回,也一直在关注北巷,唯一令他们犹豫的就是。那些繁琐的条款,还有昂贵的租金,但是精明的拉姆希德都迫不及待的入驻北巷,他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当晚,韩艺与刘娥、茶五坐在屋内正在商谈一些事时,那桑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算出来了,算出来了。” 刘娥好奇道:“什么算出来呢?” 桑木道:“如果这些合作都成功的话,我们光一年的租钱就达到了。” “一千八百多贯钱。” 说话的是韩艺。 桑木愣道:“恩公,你怎么知道?”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租金是看地有多大。如今已经全部租出去了,这钱还不好算么?” “这倒也是。” 桑木愣了下,随即呵呵道:“这比卖织布机还要赚得多啊!” 刘娥也是欣喜不已,咯咯笑道:“当初那些地主将房屋恁地廉价的卖给我们。这一个月本钱就全都回来了。” 韩艺笑道:“我还是那句话,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预计明年,这租金就得翻上一番。而且,赚钱并不是最难的,因为赚钱都是预计中的事。没有什么值得考虑的,收钱就对了,相比较起来,花钱才是最难的,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将这钱花出去。” 说着,他站起身来,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白布来,平铺在桌上。 刘娥、桑木、茶五探头一看。刘娥道:“这不是我们平康里的地图吗?” 韩艺点点头道:“一旦我们北巷红火起来,这平康里的土地必将会变得寸土寸金,以前我们是没钱,只是在最初的时候,相继买下了北巷周边的一些民屋,但是现在我们有钱了,我们可以大手笔收购了。如今北巷以南都是中巷和南巷的地盘,能够买得土地不多,关键就在北巷以北,还有就是西面,这里一共居住着大概一百来户人家,我具体去看过,因为他们的房屋建造不是很集中,有很多地方都是空置的,在这种黄金地带,这就是一种浪费,如果我们能将这块地买下来,再合理规划,我们的市场就会足足扩大一倍有余。” 刘娥惊讶道:“全买下来?” 韩艺道:“必须全买下来。” 茶五道:“可是那些百姓不一定会愿意卖,他们卖了屋子,住哪去啊。” 韩艺笑道:“我们帮他们建,这块地这么大,只要将他们集中起来建房,我们还是能够获取很大的利益。” 刘娥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城外买块地帮他们休建房屋。” 韩艺摇摇头道:“那可不行, 如果整个平康里都是市场的话,那么朝廷就有可能介入,平康里之所以自由,那就是它唯一市坊结合的地方,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如果丢了,那我们就跟两市一样。”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不但出钱买下他们的地,帮他们建新屋,而且还每人给他们五贯钱作为补偿费,另外,如果他们答应的话,我们还可以提供工作给他们,甚至于在淘宝大市场中廉价出租一些摊位给他们。” 刘娥道:“这可要不少钱啊!” 韩艺笑道:“如果能花这点代价买下来,一年之后,我们将会收到百倍的利润。”他又向茶五道:“茶五,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如果你办成了,我再也不用换人来鼓励你了。” 茶五愣了愣,这听着好像还是“鼓励”呀,忐忑道:“如果没有成功呢?” 韩艺笑呵呵道:“你懂得!”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名人效应 赚钱了。◎, 但这是韩艺预计中的事,他在后世那种遍地虎狼的社会里面,都能发大财,没道理会在唐朝要饭。 向来大手大脚的韩艺,不免又大方的奖赏了这些天勤劳工作的工匠,一笔沉甸甸的奖金。 其实凤飞楼的待遇已经是非常好的了,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工匠都玩了命的干活,没有他们的玩命,北巷的改造不可能这么快,但就算不给这一笔奖金,他们也无所谓,因为已经够多了,还有年终奖了。 当然,给了,那就更加不得了了,这些工匠对韩艺已经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了。 经过这两日来的操作,北巷在长安又是名声大震。 相比较以往来,大家提到北巷,重点都是放在凤飞楼和话剧上面,然而今日,大家谈论的焦点多半都是北巷。 北巷这一块牌子,总算是顺利的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日上午。 钱还没有到,这人倒是先到了,这些人都是即将要入驻北巷的店员,因为条款上面写明但凡来北巷工作的店员,必须参加培训,为了杜绝有人浑水摸鱼,韩艺还将会推出北巷店员执照,只有完成培训的人,才会得到执照。 因为时间紧迫,这钱可不少,大家也都需要准备一下,毕竟这年头可没有支票一说,这么多钱运送起来,可是非常麻烦的。人就方便多了,所以那些商人就挑选几个机灵点的家伙带着培训费来到这里接受教育。 韩艺当然不会亲自去教,那多累呀,他是让以前凤飞楼的老员工去教他们。 而韩艺则是与刘娥等人来到北巷,做最后的巡查,因为马上货物就要到了,货物一到,即刻就是铺货,他必须保证一切都能顺利的进行。 除了刘娥之外,还有一些人。男女都有,这些人可是前途无量呀,韩艺叫他们跟着,不是让他们提意见的。而是他们学习的,将来他们可能会是北巷的第一批管理者。 “哈哈!” 这韩艺刚刚从一个店面出来,就听得一个爽朗的笑声,转头一看,只见郑善行和卢师卦往这边走来。 “韩小哥。真是恭喜,恭喜啊!” 郑善行这一上来,就连连拱手。 “哪里,哪里。” 韩艺向二人拱拱手。然后又示意刘娥带着人继续巡视。 等刘娥他们走后,郑善行立刻道:“韩小哥,你这个计划还真是厉害,直到一个月前,我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赚恁地多钱。”说话时,那是满脸的羡慕之色啊,他做买卖也有些年了。但是韩艺到长安还不到一年,就这么一回,比他这几年要赚的要多得多,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呀,不过郑善行心胸宽阔,确实不如人,他心里也非常服气,这一句恭喜那也是真心实意…… 这家伙究竟是不是士族子弟呀,说到钱,比我都要直接一些。韩艺都有些羞射了。谦虚道:“我现在养了这么多人,就那点点钱,真是杯水车薪呀,我还指望依靠郑公子发财啊!” 郑善行没好气道:“这话说的你也不怕咬着舌头。是我靠你发财才是。想当初,你几个人从扬州来到长安,可这才过了多久,你韩艺的名声,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打我出生以来,可还是第一回见到。” 韩艺自嘲道:“说得这么厉害,我差点就信了,可是想想,我不过还是一个卑贱的商人。” 郑善行哼道:“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赚了钱都不开心,你若不要,那全都给我好了。” 韩艺笑道:“好啊!” 郑善行惊讶道:“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那我去你们郑家当世孙。” 郑善行愣了愣,哈哈笑道:“我倒是不介意。” 卢师卦突然呵呵道:“韩小哥,郑家的世孙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每天都只能吃粗茶淡饭,还不如寻常百姓,还不如去元家。” 韩艺哈哈道:“卢公子言之有理,可惜是元家也不会要我。” 三人又是一番大笑。 卢师卦突然道:“对了,韩小哥,记得那日我曾与你说过,我想来你这里开一个药铺。” 韩艺立刻点头道:“这我一直记着的了,药铺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卢师卦摆摆手道:“不,我今日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这药铺我不要了。” 韩艺诧异道:“为何?” 郑善行笑道:“还能为何,我卢兄开这药铺可不是为了赚钱的,你这里的租金恁地归,在这里开药铺可不划算。”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倒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囊中羞涩,嫌贵就嫌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还当什么原因了。”韩艺微微一笑,非常大方道:“这药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收你的钱。” 郑善行惊讶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千真万确。” 卢师卦疑惑道:“为何?” 韩艺笑道:“卢公子,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如今我北巷刚刚起步,你的名气对我北巷而言,有着莫大的帮助,而且人人都会生病,药铺和郎中是每个市场必须拥有的。即便你不来,这个药铺我也会开的,况且卢公子你医术精湛,连皇上都知道,别说是免了租金了,哪怕是送钱给你,我也愿意啊!” 郑善行听得连连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 卢师卦却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继续道:“卢公子,我是一个商人,商人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我这可不是帮助你,或者说想卖个人情给你,我只是在帮助我自己。” 郑善行道:“卢兄,我看韩艺说的就挺有道理的,这事可谓是双赢,反正你已经拿定主意,要在长安开药铺,何不就在这里了。” 韩艺道:“是啊!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卢师卦都还没有说话,郑善行就点头应承下来,然后拉着卢师卦在韩艺的指引下,朝着药铺的位置走去。 这药铺的位子就在巷口。但是没有临街,因为在喧闹的环境下,不适宜看病,但是在太里面也不好,因为病人最缺就是时间啊。 三人来到药铺内。只见外屋的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两边各放着一张靠背椅,靠外面的还放着一张长凳,而靠里面的则是挂着一块白色的布帘,布帘里面是一张卧榻。 韩艺道:“这药铺分三间屋,而这一间就是门诊室,专门用来看病的。” 卢师卦本是医生,一看这格局,就频频点头,虽然非常简单。但是非常实用。 韩艺又道:“中间一间是洗漱更衣间。” 三人又来到第二间屋内,这间屋内又用木板隔成两间小屋,外面是一个洗手的地方,专门有一条沟倒水的,但是设计成了暗沟,倒水口是一个漏斗似得装置。 韩艺指着左边墙上的那一道门,道:“这边上是一间用砖瓦砌成的烧水房,我想看病时常要用到热水。”又指向木板那边道:“这木板后面则是更衣间,里面还有一张衣柜,是用来换衣服的。我还帮卢公子准备了几套专门看病的衣服。” 卢师卦诧异道:“是吗?” 郑善行笑道:“想不到你准备的如此充分,连衣服都有。” 韩艺呵呵道:“这人比较懒,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完美。”他说着又带着三人来到更衣间。里面比较小,三个人站在里面显得非常拥挤。 韩艺打开衣柜,只见里面挂着两套白色的大褂,他伸手取出一件来,这款式并不是完全根据后世来的,还是根据当代服饰制作的。类似于圆领袍衫,但是穿脱比较简单,直接套上去就行了。 韩艺笑道:“我认为行医者,首先要注重自己的外表,如果是邋里邋遢的,就不太好了,所以我觉得不能穿着平常的衣服行医,而且还必须得戴帽子,防止须发脱落。” 卢师卦听得连连点头道:“韩小哥言之有理,是该如此,是该如此啊!” 他对行医救治那也是要求的非常严苛,力求完美,故此韩艺这番安排,非常符合他的心意,内心也是非常高兴。 郑善行道:“你这衣架倒也新奇。” 韩艺呵呵道:“这可就是托你的福,这衣架可是专门为衣店设计的。” 郑善行听得面色一喜。 卢师卦对这衣服也是非常满意,但也没有急着立刻就要试试。 韩艺又带着他们来到最里面那间屋,这间屋比前面两间屋都要大上许多,原本这里可是大厅的,如今已经改造成了一个药房,一张高约六尺,长约五尺的大药柜贴墙靠着,柜子的正面是一个个小抽屉,呈紫红色,精致雅观,尤为的显眼。 这就是中药专门用的药柜,唤作七星斗柜。 如今唐朝的家具都那样,肯定不会有这药柜。 卢师卦打量着这药柜,双目绽放着光芒,这文人爱笔墨,武人爱刀弓,医生自然是爱出柜,不,爱药柜。 郑善行虽不通医术,但一看也知道这药柜的好处,惊叹道:“韩小哥,千万别再告诉我,这也是你发明的。” “是谁发明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实用。” 韩艺淡然一笑,道:“这药柜最上面两层都是裹有油纸的,是专门用来装那些不能受潮的草药,而里面还有暗柜,是用来放那些含有毒素的草药。” “好好好!”卢师卦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就如同看到绝世美女一样,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药柜,又缓缓拉出一个小抽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韩艺和郑善行互看了一眼,会心一笑。 “卢公子,这药铺你可还满意?” 韩艺双臂撑在药柜前面的柜台上,笑问道。 卢师卦连连点头,道:“满意,真是太满意了,恐怕连皇宫里面的药房都没有这么好。” “满意就好!” 韩艺手又往后面一指,道:“这后面还有一个小院,毕竟病人看病可是不分早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卢公子住在这里要好一些,可以随时帮人看病。” 这简直就是太完美了。 卢师卦望着韩艺,嗫嚅着,只觉这礼太重了。他真的有些受不起。 韩艺呵呵道:“卢公子可千万莫说那些感激的话,这里一共才花了多少钱,哪怕卢公子往这一坐,什么事都不用干,我这钱就回来了。东市、西市虽然繁华。但是他们那里可没有神医,这会给我们北巷带来数之不尽的利益,我甚至觉得北巷的每个商人,都应该缴纳一笔钱给卢公子,因为卢公子给他们带来不少了得客人。” 郑善行笑吟吟道:“卢兄,你是没我这般脸皮,如果他跟我说这话,我肯定要多收他的钱,反正韩小哥最近赚了不少钱。” 韩艺笑道:“但我不会跟你这么说啊!” 郑善行叹道:“就知道是这样。”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卢师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微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还得向韩小哥说声谢谢。”说着他一声长叹,后悔道:“不瞒二位,我从出生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值钱。” 此话说罢,三人都哈哈笑起来。 这卢师卦在药铺里面转悠着,又去到后院看了看,只觉是如获至宝,一时间竟不愿离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偷偷穿上那一件医生服试试感觉。 韩艺和郑善行倒也没有打扰他。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说去衣店看看,然后就离开了。 因为郑善行和韩艺是合作关系,等于就是韩艺自家的买卖。那必须优待呀,这是人之常情,故此,卖衣店的地理位置极佳,而且还是除了女仕阁,北巷最大的店面了。 来到店内。由于还没有铺货,故此里面显得非常宽敞。 其实现在也没有啥可看的,主要的看点就是一个试衣间,一共四间,全部在屋后面,比后世的试衣间要大的多,可以放一张小型的矮榻,全靠韩艺在那里口述,如,这里将来会有一面铜镜,美丽的服饰会挂在墙上,云云之类的。 这郑善行听着韩艺说的,自行脑补画面,但即便如此,他看得兀自是兴致盎然,因为他很久以前就开始谋划卖衣服的事了,如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甚至可以说是远远超过预计,这令他非常激动。 一楼看完,二人又上到二楼,为了美观,这楼梯都是螺旋形状的,比现在那种楼梯看着大气多了。 二楼虽然也没有什么,但是装潢看着就要高档一些,而且还有两个阳台,阳台上各方这两张圆桌,圆桌边上还放着四张靠背椅。 郑善行坐了下来,望着下面的街道,却是一脸好奇道:“我说韩小哥,这些桌椅是用来做甚么的?” 韩艺道:“这当然是用来给客人坐的啊!” 郑善行好奇道:“客人来买衣服,为何要坐?” 汗!差点忘记这年头还没有逛街的念头。韩艺解释道:“郑公子,你认为我弄一间这么大的屋子给你卖衣服,只是让客人买了就走吗?这么多衣服,这么多款式,客人一定会仔细挑的,而且客人也不可能总是一个人来买,肯定还有陪同的人,要是买衣服的人在里面换衣服,陪同的人总得找一个地方坐吧。买衣服不仅仅是新衣带来的乐趣,买的过程同样也是一种享受。” 郑善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笑道:“还是韩小哥你考虑的周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没有办法,我们可是有对赌协议的,我必须得努把力啊!” 郑善行听着都觉羞愧,摆摆手道:“这个就别提了,衣服暂且不说,就凭借闺蜜兔,你就能完成任务。对了,说到衣服,我已经看过你交给徐九叔的。” “设计图。” “对,设计图。” 郑善行呵呵道:“你的那几个设计真是太巧妙,就连我这个对衣服没有多少了解的人,都觉得一旦这些衣服出来,一定会跟那些短衣一样,大卖的,真是期望北巷重新开张那一日啊。”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不打算让咱们的店跟着北巷其它的店一起开张。” 郑善行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我想先在凤飞楼举办一次时装秀。” “时装秀?” 郑善行敢发誓,他从未听过这个词语。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让一些人穿着新衣在台上走来走去,让客人先了解一下这些美丽的衣服。” 郑善行的商业细胞还是不够发达,疑惑道:“这样会有用么?” “绝对有用,而且这将会开创一个时装的潮流。同时也是建立衣物市场一把利器,说是说不清楚的,到时你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面泛难色。 郑善行道:“怎么呢?” 韩艺道:“你是知道的,我们的衣服主要是针对女人。第一场时装秀肯定是放在女人日,郑公子恐怕难以看到当时的盛况。” 郑善行微微皱眉,以他君子的个性,绝不会说什么跑来看美女,但这是他的买卖,韩艺将这时装秀说的这么厉害,他倒是真想来看看。 韩艺见他面色挣扎,道:“要不这样,你与我一块躲在后台观看。” 郑善行瞧了韩艺一眼,随即摇头道:“还是算了。” 他在东京毕竟是大有名气。很多贵族女子都认识他,万一见到他在后台偷看,那就丢人丢大发了,就算他不爱惜自己的面子,也得爱惜郑家的面子啊! 韩艺倒也没有勉强,道:“这样也好,你只管睡着数钱就是了。” 郑善行苦笑道:“数钱就不必了,只要赚的钱够花就行了。”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这我可不敢保证,你那是花钱么。你分明就是送钱呀,虽然我也觉得这钱送的对,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你知道一个行善者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吗?” 郑善行道:“是什么?” 韩艺道:“就是连一文钱都送不出去。” 郑善行愣了愣。随即哈哈笑道:“此言说得妙,说得妙!” 韩艺耸耸肩,叹道:“但也只是说得妙而已。”他那日已经劝说过一番,如今只是想试探一下郑善行究竟是啥想法。 郑善行微微一笑,却不去接这话,突然道:“对了。你还记得你让我找一种植物吗?” 韩艺眨了眨眼,道:“当然记得,难道你已经找到了。” 郑善行笑道:“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元家在南郊外的花园内就有你画的那种植物。”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元家,他们家又是果园,又是花园的,就算没有,也可能见过。” 韩艺有些懊恼道,他算来算去,竟然把元家给算漏了。 郑善行好奇道:“你找这种植物干什么?” 韩艺道:“这可是宝贝呀。”说着他稍稍偏过头去,小声道:“不瞒你说,我曾听人说过,这种植物的果实织的布,比木棉织的布还要好很多,至少也可以说是各有千秋,非常有特色,一旦这种布批量纺织了,今后可能七成的衣料都是用这种布。” 他说的正是棉花。 郑善行双目一睁,道:“当真?”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道:“可惜这东西在中原极少见,是从西边来的,元家也只是种了一小块土,我听烈虎说,是牡丹姐见这东西生的雪白,十分漂亮,于是才种了,还帮其取名为白子,平时也是用来观赏用的,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该如何种植这东西。” 韩艺微微皱眉,他虽然也知道一些农业知识,但并没有试验过,尤其是这种移植过来的植物,这是非常有难度的,微一沉吟道:“这样的话,只能与元牡丹合作了。” 郑善行点点头。 韩艺叹道:“做商人能做到像元家这样的,才能有资格躺着数钱呀。此时元牡丹说不定还在哪里赏花,却没有想到天下掉了一大笔钱下来,还正好砸中了她。这种日子还真是幸福啊!” 郑善行笑道:“牡丹姐可不在赏花。” 韩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郑善行手往前面一指。 韩艺回头望去,只见一位高挑的女人正往这边走来。 ps:超级大章,月末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强强合作 虽然此女子是带着帷帽的,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元牡丹的身高,已经深深出卖了她,在唐代,很难找到比元牡丹更高的女人了。?﹝ 韩艺急忙起身打招呼。 元牡丹微微抬头,酷酷的她,可没有飞雪妹子那么热情,连声都没有出,就往卖衣店里面走来。 来到楼上,帷帽已经取下,露出那张美丽的脸庞。 也不知道是元牡丹会打扮,还是她生的高,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反正今日她完全就是走胡人风格,没有扎髻,只是戴着一个彩色的箍,长披落下来,十分修身的翻领白衣红袖的胡裙,但裙尾只是到膝盖,一双黄褐色高筒皮靴,估计也没有其它颜色的靴子。 反正整个人看着要更显高挑,英姿飒爽,少了一份温柔,多了一份彪悍,与身着汉服的元牡丹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美丽,玲珑有致的身材也是凸显的淋漓尽致。 因为他们元家本就是鲜卑人,故此汉服、胡服都穿。 唐朝就这点好,除非正式场合,必须穿规定的服饰,平常的时候,别说胡服了,你穿波斯服都行啊,只要你开心。 “牡丹姐。” 郑善行微微拱手,显得是极其尊重。 韩艺刚才被泼了一桶冷水,也没有再打招呼的心思了。 元牡丹倒也没有在意这些,问道:“善行,你这么在这?” 韩艺笑道:“这里可是他的店。” 元牡丹左右望了望,随即笑道:“善行,恭喜你,短短几年间,就能拥有一家这么大的店铺。” 郑善行微微颔道:“当初多亏牡丹姐帮助,我的买卖才能做起来。” 韩艺八卦道:“难道是牡丹娘子带你做买卖的?” 郑善行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元牡丹走上前来,道:“如今我可教不了你了,你要学就跟他学吧。”说着手指向韩艺。 跟我学就跟我学,要不是你元家这么牛。我迟早过你元家的。韩艺暗自嘀咕着。 郑善行也是极其谦虚道:“我正在向韩小哥学习。(” 他这么一说,韩艺倒是不太好意思了,笑道:“哪里,哪里。牡丹娘子又拿我说笑了,我可不敢跟你们元家相比,哦,或许说根本没有资格比。” 元牡丹淡淡笑道:“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这两日你赚的钱。可比我们元家多多了。” 我花了这么多精力,才赚了这么点钱,我容易吗我,以前老子出去打个转身,也不止赚这么多,早知道当初就不改行了,骗你们元家三成的钱,也够我乱花一辈子了。韩艺是说不尽的郁闷,他真觉得这钱也没有多少,道:“这都是谁说得啊!” 元牡丹笑道:“这还用谁说吗?五十文钱一尺。几日间,所有店铺都租了出去,算一算就知道了。” “我只是预先把一年的钱都赚了而已,如果每天都有这么高的收入,那你们怎么说都行啊,跟你们元家是不能相比的。” 韩艺讪讪一笑,暗道,租金就是这点不好,忒也透明了。伸手示意道:“牡丹娘子请坐。” “多谢。” 元牡丹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韩艺也觉得自己最近赚的有些多。得低调了一点,要是被上面那些人眼红了,那可就不好了,可是想想。自己是那么的出色,想要低调还真心很难啊!转移话题道:“牡丹娘子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元牡丹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来看看女仕阁内部的装潢怎么样,还有就是想问问你,何时可以开门?” 韩艺道:“恐怕还得需要半个月。因为这一次开业,不是一家店,而是很多店一同开门,不过我已经尽量在与他们接洽了,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准备好,只是他们很多人都没有准时的概念,我也为此感到头疼。” 元牡丹道:“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定下一个日期,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有准时的概念了。” 韩艺苦笑一声道:“前面在谈判的时候,我已经屡屡占得上风,如果压得他们太狠,只会适得其反。再给他们一些时日吧,到时我肯定还会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日期,放心,我绝不会损害大家的利益。”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元牡丹点点头。 韩艺突然笑道:“对了,方才我还和郑公子说起你了。” 元牡丹错愕道:“说我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说你真是太会赚钱了,坐家里,都还不知道怎么事,就有一大笔钱落在你口袋里面了,真是羡煞旁人啊!” 元牡丹完全没有听懂韩艺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和韩艺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这家伙专爱故弄玄虚,又爱给人下套,索性就不去理他,而是望向郑善行。 郑善行堂堂君子,自然不会拐弯抹角,直接道:“是这样的,韩小哥说有一种植物能够织出更好的布,而我有一日在你们家的花园见到了那种植物。” 我说郑公子,你这样搞,我们还谈个毛呀!韩艺听得直接捂住了半边脸。 元牡丹双目闪过一抹喜色,但却面不改色道:“这不可能,若有这种植物,我怎么可能不知。” 虚伪啊! 韩艺知道元牡丹心里肯定乐翻了。 郑善行道:“据烈虎说,这种植物被你叫做白子,但这都是韩小哥不敢确定。” “白子?” 元牡丹微微瞥了眼韩艺,道:“韩艺,你脸不舒服吗?” “啊?” 韩艺急忙撤下手来,道:“没有。我只是被郑公子的诚实感动了。” 元牡丹抿唇一笑,问道:“善行说得都是真的。” 韩艺无奈的点点头,道:“如果你能大规模种植,有多少,我们收多少,但是有一个前提,价格得合适。” 元牡丹眼眸闪动着,摇摇头道:“我有一种方式。可以由我们大家一块来定这个价格。” 天啊! 韩艺一手托着下巴,不做声了。 郑善行左右望了望,好奇道:“请恕郑某愚钝,你们在说什么?” 元牡丹道:“我也想要在你这衣店里面入一份子。” 郑善行惊讶道:“牡丹姐。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这店可不感兴趣。” 元牡丹笑道:“以前你是卖布的,布我也有,自然没有兴趣,但是如今你卖衣服了,这就得另当别论了。” 看吧。看吧,她现在可不是你的牡丹姐,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商,你跟她这么诚实,她还不坑死你。 韩艺看着郑善行一脸窘迫的表情,心中是又气又怒,但也知道,这家伙靠不住,只能出声道:“牡丹娘子,这只不过是小本买卖。你元家那么多买卖需要你照顾,你何必揽这些麻烦事。” 元牡丹笑道:“这我也是跟你学的。” 韩艺一脸冤枉道:“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教你这些东西,什么见义勇为,助人为乐,我也没有看你学到。” 元牡丹道:“你可记得你仅凭一句话,就要和我五五分成。” 韩艺愣了愣,知道她是在制糖的事,道:“我那是出了技术,而且是独一无二的。你只能与我合作,我要你五成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了。” 元牡丹道:“但是白子也只有我家有,在中原恐怕也没有人比会我更会种植这白子了,而且我有可以大规模种植白子的土地。照出了人,出了地,还得出种子,我应该要七成才算是比较仁慈啊。” 这是什么? 这就是垄断! 韩艺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本来是想徐徐渐渐的慢慢套。慢慢骗,哪知道郑善行都给说了出来。 郑善行道:“牡丹姐,我实在是不知你此举是何用意?” 元牡丹如实说道:“我家有桑,有棉,有麻,但是这些百姓同样也有,而且朝廷也有,什么人都可以织布,其中利润少之又少,导致我家都不愿意再种这些了,种果子和青菜都比这赚钱多了。但是衣服不同,如今卖衣服的都是少之又少,这就跟甘蔗和蔗浆一样,蔗浆虽是甘蔗做的,但是利润要远高于甘蔗,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过做衣服买卖,但是没有这本事,故此才没有做。” 郑善行苦笑道:“牡丹姐,我这店已经有五成是韩小哥的了,我只有五成了。” 元牡丹看向韩艺。 韩艺激动道:“你看我干什么,我也只是占有五成而已。”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就算了。” 元牡丹微微一笑,非常的迷人,但这与她的美丽无关,而是,商人的微笑都很迷人,又道:“不过我认为我们合作是最好的,善行有布庄,我有一切织物的原料,而韩艺你有技术,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不用求任何人。反过来说,如果你们不与我合作,而是从我这里购买白子,那么你们就得求我。” 郑善行心里可是极不愿意,他就剩五成了。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韩艺略显懊恼的看了眼郑善行,稍一沉吟道:“你拿一千贯给我,我让两成给你。” 他追求的钱只是其次,关键是与这些大家族的合作关系,只有当利益错综复杂时,那才是最安全的,因为其中利益越大,就没有人希望他出什么意外,他知道郑善行是不可能答应的,不只有自己出了。从全局来看,他还是乐于与元牡丹合作的。 郑善行却是听得大惊失色,这你还真敢说啊! 元牡丹笑了一声,道:“你们开这店,恐怕还不到三百贯吧。” 韩艺道:“你说的是没有错,但是这钱赌的是将来,我实话告诉你,到时别说一千贯了,恐怕五千贯都买不到一成,你就知足吧。” “这只是你在吹牛而已。”元牡丹丝毫没有被他忽悠到,笑问道:“那不知你又是用了多少钱让善行给你五成分子的了。” 韩艺哼了一声:“我用我凤飞楼的一半赌这五成分子的,我凤飞楼当今的价格,你认为一千贯可以买得到?光一年租钱也不止这么一点啊!” 元牡丹不太相信韩艺,又看向郑善行。 郑善行点点头。 元牡丹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我出三百贯,但要三成分子。” 靠!摆明就是要压我一头啊!韩艺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告诉你,没有我,这店你们玩不转的,扔多少钱进去都是亏的。” 郑善行都听蒙了,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这还没有开张的店是这么的吃香,动不动就是几百贯,上千贯,这都可以算是他个人的全部身家了,心想,你们买卖这么多,我可就这一桩能够赚大钱的买卖。心里是拿定主意,一成也不能再让了。 元牡丹道:“好吧,三百贯,两成。” 韩艺点头道:“成交。” 虽然这与郑善行没有任何关系,但他还是有一种被人瓜分的感觉。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忘初心 对于元牡丹而言,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 既入股了衣店,虽然投资了三百贯,但是投资任何一个朝阳行业,都不会亏的,况且衣服还是日常所需,另外,她还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棉花,韩艺都说得这么笃定,她没有理由不相信,这真的是躺着也发财啊! 元牡丹非常高兴…… 作为韩艺而言,这两成份子让出去,肯定是亏,这是毋庸置疑的,但还是那句话,他要赚钱,并不难,他有整个市场在,里面有取之不尽的钱,再者说,跟元牡丹合作,的确有利于衣服行业的发展,因为这就形成了一整条商业链,从原料到衣服,他们都可以自己完成,不需要去求任何人,这样一来,发展的速度至少要快一倍。 这是韩艺希望见到的,因为这对于他的市场有莫大的帮助,从这一点来分析,韩艺还是赚了。 当然,现在还是口头协议,具体这合作怎么去弄,还得具体磋商一下。 韩艺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对了,你们可知道陈郡谢氏?” “这当然知道。” 郑善行道:“陈郡谢氏起源于魏晋时期,但是在东晋时期,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乃是天下士子的领袖,可谓是盛极一时。” 韩艺道:“那现在呢?” 郑善行摇摇头道:“现在可不行了。” 韩艺道:“像你们这些大家族。可否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好比说,郑公子你去到江南。你有何证明你是郑家的子弟。” 郑善行道:“我们郑家的人都有特质的令牌,另外还有族谱。” 元牡丹道:“如果善行要去江南的话,必须还得去官府办理手续,官府的通关文上就会写明这一点。” 这唐朝为了发展农业,都已经做到了极致,用律法限定百姓迁徙。因为大规模的迁徙。必定会出现大规模的荒地,而且迁徙的过程中,也浪费了人力,必须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当然,还是可以离开家乡的,只是要去官府办理手续,不然你去了,也进不了城,还会被当成黑户拘捕。 韩艺点点头。道:“那陈郡谢氏的子弟也是如此吗?”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们这些士族在官府都是有记载的,但是陈郡谢家在东晋之后,就开始没落了,谢家的人散落四处。其中很多都与庶族、百姓通婚,此时已经难以去判别了。” 元牡丹好奇道:“你问陈郡谢氏干什么?” 韩艺笑道:“目前还只是问问而已,到时兴许还得请你帮点小忙,再说吧。” 似乎自从韩艺来到长安之后,就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一会儿没有停歇过。 原本韩艺得到皇帝的青睐,当了官。大家以为他会消停一点,哪里知道,韩艺又创下一个神话,几日间狂赚了将近两千贯钱,这是唐朝自开朝以来,从未有过的。 基于当今的物价,这两千贯可是一笔超级巨款啊! 长安城几乎都在谈论这事,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还只是一年的收入,如果是一锤子买卖倒也就算了,关键以后年年都会有这么多钱啊! 羡慕、嫉妒、恨。这是肯定有的。 尤其是那些当初将地卖给韩艺的地主们,个个气得是吐血,但是现在他们可没这胆量去找韩艺算账了,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韩艺终于跨入顶级庶族的圈子里面了。 长安的大商人几乎都入驻了北巷,这太令人期待了那全新的北巷了。 可想而知,一旦北巷商铺开业,那场面会有多么的轰动。 但是轰动也未必就是好事,关键还是地方太小了,像以前那些话剧迷跑来看话剧,结果堵得一个水泄不通,那还逛毛的街啊! 那么,首先必须要杜绝这一种现象。 故此,在确定开张日期后,凤飞楼率先宣布了将会采取售票制。 而票价的话,并没有任何改变,统一一文钱,还是采取先到先得的方式,你来得早,就有选择的余地。 关于这票价的问题,韩艺也是慎重考虑过,他原本是打算将票价定为阶梯式的,好位子,价钱高,这才符合经济规律。但是后来想想,这势必就会引起士庶之争,凤飞楼如今是深得庶族之心,而且他也提倡平等、公平的文化,这会让人觉得他们凤飞楼言而无信,如今有地位了,就开始坑钱了,关键他不需要靠这个赚钱,他需要的是话剧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看到话剧,让话剧启发更多的人。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坚持这一文钱的文化。 他不是一个爱钱的人,钱是赚不完的,但是这一文钱文化,是钱买不到的。 这消息一出,立刻博得大家一致叫好,因为排队还是会有许多弊端,比如,对于那些排了一个上午的队,却没有看到话剧的人,这就非常不公平,白白浪费了一个上午,还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售票制就能够很好的杜绝这一点。 关键凤飞楼不忘初心,坚持了这一文钱文化,虽然就算你涨点价,也无所谓,大家也看得起,但是凤飞楼并没有因为话剧的爆红,而开始敛财,这让凤飞楼在大家心中的好感又是增加了不少。 虽然韩艺舍弃了一点小钱,但是他收获了人心。 而售票日定在三日之后,因为还有五天,北巷就将会开始营业了,售票日是提前两日发。 但是现在的北巷也是空前的热闹。因为商家已经在开始铺货了,大量的车队涌入北巷来。茶五也指挥着凤飞楼的人帮忙卸货,大家干的也是热火朝天。 而韩艺也没有闲着,这些店铺虽然都租出去了,但是淘宝大市场的摊位还在纠结当中,因为有钱的商人都弄店铺去了,这摊位针对的都是一些百姓。百姓穷啊。这个摊铺虽然租金便宜,但也要一笔钱呀,还得预付,很多小贩又想进来做买卖,又在那里纠结租金。 韩艺也确实太善良了一点,如果是作为一个资本家,他必须狠一点,毕竟北巷一旦红火起来,淘宝大市场的摊位也一定会是千金难求。这是很明显的利益,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根据他们提供的货物情况来决定的,一些他觉得可以大卖的货物。别说预付了,欠一个月租金都行,而且还帮他们定价什么的。 当然,这也是在帮他自己的忙,市场红火,他就赚钱,没有必要只看眼前这一点点利益。如果淘宝大市场的百姓都富裕了起来,今后涨租金也轻松的多。 这租金一松,淘宝大市场的摊位立刻全部租了出去。 解决完这事之后,他又分别去到各个店铺看了看,指导他们如何铺货,因为装潢全是他的主意,怎么铺货,当然是他最能够了解,而他的意见也无一例外,全部被大家采纳。 “哎呦!真是累死我了。”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韩艺只觉累的要命,每每到这种时候,他总是一种干回老本行的冲动,因为骗子除了行骗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都是用来花钱的,这种生活,实在是太爽了,让人难以忘怀。 刘娥突然走了过来,道:“韩小哥,你是不是去卢公子的药铺看一看。” 原来今日早上卢师卦便带着他的妻儿来到了北巷,准备在北巷定居,刚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过来跟韩艺打招呼,但是韩艺当时正忙着,故此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但是卢师卦出身范阳卢氏,又是长安七子之一,可以说是北巷来头最大的人物了,郑善行虽然也牛,但是名义上他并未参与,刘娥觉得还是得看看。 韩艺点点头道:“吃过午饭后,我就去一趟吧,你帮我准备一些礼物。” 刘娥应了一声。 这刘娥刚刚离开,熊弟突然提着大兔和二兔走过来,一双小眼睛,东张西望的。 韩艺好奇道:“小胖,你在找什么呢?” “我找小野。” 熊弟提着竹笼子,道:“韩大哥,你看见小野没有,上午还在这里了,怎么一会工夫就不见人了。” 韩艺笑道:“你不用去找了,我让小野去办事了。” 熊弟道:“是么?那为什么不叫我一块去。” 韩艺道:“这是一个体力活。” 熊弟激动道:“体力活我也干的呀,我能扛能抬。” 韩艺笑呵呵道:“这个体力活要求走得快。” 熊弟摇摇头道:“这我可就干不了了。”说着他又道:“那究竟是啥活?” 韩艺道:“是关于买卖上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 熊弟一听是买卖上的事,也不想多问了,坐在韩艺边上,嘻嘻笑道:“韩大哥,你真是厉害,这一会功夫就赚了这么多钱,大家都在夸你哦。” 韩艺叹道:“没办法,我答应你父母要照顾好你的,不多赚点钱怎么能行啊!” 熊弟听得开心极了道:“其实我也花不了多少钱的,我喝水都长肉的。”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道:“等忙过这阵子,我们拿着钱去东市,从街头吃到街尾,总之,要让你尝遍这长安最好吃的美味。” 熊弟欣喜的直点头道:“好啊!好啊!” 韩艺与熊弟聊了一会儿,又对付着一块吃了午饭,吃完之后,熊弟就挺着滚圆的肚皮,带着大兔和二兔回屋睡午觉了。 韩艺也回屋去休息了,可是刚眯了眯眼,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 “韩大哥,是我。” 外面传来小野的声音。 韩艺立刻上前将门打开,只见小野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 韩艺赶紧让他进来,然后又拿着帕子在水里搓了一会儿,递给小野道:“先擦擦脸吧。” “哎!” 小野拿着帕子胡乱的擦了几下脸。 “你先等会。” 韩艺说着就出去了,过得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上面装着一大碗熟肉和一小坛子好酒。 “饿了吧,咱们边吃边说。” 这小野也不会跟韩艺客气,盘腿坐着,抓着肉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又拿着酒壶往嘴里灌。 吃了一会儿,小野一抹嘴,道:“韩大哥,我跟踪那谢辉一个上午,打探到他住在城郊的一家旅店内,但是他并未跟任何人来往。” 韩艺点点头。 小野好奇道:“韩大哥,你为什么要我跟踪他?” 韩艺冷笑一声,道:“因为我觉得这家伙是一个骗子,而且还是一个专业骗子。” ps:求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清与浊 “骗子?” 小野眨了眨那一对大眼睛,疑惑道:“为什么?” 韩艺微微一笑,道:“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到他,虽然只是一眼,但就觉得这人不简单,但这不过是一种自觉。在我第二见到他是,我留心打量了他一番,先是他的穿着,他穿的非常得体,甚至可以说是穿得非常贵气,从衣服到鞋,皆是上层布料制成的,还是一个非常会打扮的人,咋一看就让人觉得此人非寻常百姓。但是像王玄道、郑善行这些贵族子弟,他们的穿着其实都是非常简朴的,要求的是干净整洁。他们身上的贵族气质,是由内而,这需要时日的沉淀,需要从小就开始培养。 而在骗术中,有一门学问叫做伪装,厉害的骗子,不但能够伪装外表,甚至连神韵和气质都可以伪装,而稍微差一点的骗子,他们只能伪装其表,不能伪装其内,这些人就需要靠一些装饰来弥补自己的不足。而那谢辉的贵族气质,并非是从内而,而是依靠衣物来衬托出来的。” 小野想了想,道:“郑公子和王公子看着倒是与平常人有些不同,可是我瞧那杨蒙浩也没有什么贵族气质。” 韩艺笑呵呵道:“你可别小看小蒙,他只是另外一种贵族气质,简单来说,就是纨绔,他的思想和语气、神态,行事作风,都是具有纨绔的特点,想要伪装成他这种人,比伪装王玄道那样的,并不见得就容易一些,甚至还要更难一些,因为纨绔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不讲道理,没有他们那种生活背景,你是无法体会到他们那种不讲道理的思想。而且,我前面说的,还只是其一。”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当日我故意试探了一番谢辉,我先说,要帮他谋求仕途。而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由此可见,从我刚刚开口,他就已经想好要拒绝了。故此他表现的没有任何犹豫他根本就不打算谋求仕途。然而,他前面却说他是来谋求仕途的,而我并非是说要帮他买官,或者怎样,而是非常含糊的提了一下,基于人性而言,如果这是他心中最渴望得到的,他一定会有所犹豫。有所思考,这无关品行,这是人性,故此他的这番表现,于理不合。 然而以出钱帮他打点时,他就有少许迟疑,而眼中带有喜色,虽然他隐藏的够深,但是他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一个人最诚实的心,其次是眼。但是最厉害的骗子,不仅眼睛会骗人,即便你看不见的心同样也会骗人。显然。谢辉还没有达到这个级别。” 其实这只是韩艺谦虚的说法,谢辉已经隐藏的非常不错了,不过坐在他前面的,可是比他厉害好几个档次的骗子。 小野听得突然想起当初韩艺利用小黄狗骗杨飞雪时,那一双充满悲痛的双眼,那真的是见者流泪呀。就算不认识的他的人,就能够通过这一双眼,想象到韩艺与小黄那深厚的感情,若非他事先就已经看到韩艺的准备动作,不然也绝对不可能看穿韩艺的骗术,道:“就跟韩大哥你当初骗杨姐姐一样么?” “呃!” 韩艺一脸尴尬道:“浩瀚哥,往事就莫要再提了。” 小野嘿嘿笑了几声,然后点了几下头,又问道:“那谢辉为什么要骗梦思姐呢?” “当然是为了钱啊!” 韩艺道:“世上有一种最无耻的骗子,就是专门骗**的钱。因为**是一个弱势群体,但是其中却不乏非常有钱的**。然而,但凡**,无一不从内心就感到自卑,而且她们的地位卑贱,说出来的话,也难以令人信服,即便她们被人骗了,她们多半都不会去告官,一来,怕会自取其辱,二来,怕被同行嘲笑。通常在**被骗的初期,一定会惹得同行的羡慕和嫉妒,多半上当者,皆会自我膨胀,在同行面前炫耀,故此若是被骗被人知晓,那么肯定会引来无数的嘲笑,所以骗她们相对而言,就比较安全一些。 其次,**平日里受尽屈辱,时时刻刻都在强颜欢笑,内心其实是非常寂寞、空虚的,她们比一般人更加渴望爱情和温暖,所以一旦有人对她们好,她们立刻会对对方死心塌地,将一切都交付给对方。所以针对**的这种内心,骗子一般都是从感情下手,成功率非常高。而且,**一直对爱情是抱有无尽的幻想,而这种幻想在潜移默化中就成为了她们择偶的标准,因此她们都喜欢的是风流倜傥的才子,所以这一种骗子,一般他们的自身条件都非常好。” 小野听得连连点头,道:“那韩大哥你说,他会怎么骗梦思呢?”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他不是说他来谋求仕途的吗,所以他只需要借着这个理由,说缺钱上下打点,那么梦思自然就拿钱给他,只要梦思爱上他了,那么捞钱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小野皱眉道:“可是他不怕梦思姐将这事告诉韩大哥你么?” 韩艺摇摇头道:“一个男人用女人的钱,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要谢辉暗示几句,梦思是决计将此事说出来的。” 小野听得很是不高兴了,他痛恨这种人,道:“韩大哥,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告诉梦思?” 韩艺摇摇头道:“没用的,梦思已经爱上他了,除非我有证据在手,不然的话,梦思不会相信我的,这反而还会促使梦思更加坚定的站在谢辉那边,说不定谢辉那厮还会倒打一耙,说我暗中使坏,不愿放梦思离开。” 小野眉头紧锁,道:“韩大哥,要不我去教训他。” 韩艺急忙阻止道:“小野,你可别乱来。” 小野道:“难道我们就看着梦思被那坏人骗么?” 韩艺笑道:“当然不会。﹝〔〔﹝?这谢辉经验丰富,处事不惊,说话老练,显然不是第一行骗了,肯定有很多**都被他骗得人财两失,我必须要让他尝尝这其中的痛苦滋味。你先把他的生活习性摸清楚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小野对韩艺那是深信不疑,拍着胸脯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韩艺一笑,道:“不过小野。这事你知我知,可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小胖,知道吗?” 小野道:“为什么?小胖可是我们的兄弟。” 韩艺叹道:“小胖天性纯真,喜怒哀乐。都会写在脸上,若他知道之后,我怕会让谢辉看出破绽来,另外,我不希望小胖知道这些过于肮脏的事,我希望他能够永远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小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韩艺呵呵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下午时分,北巷唯一的一间药铺内,只见卢师卦带着夫人柳琴和女儿卢知莲在里面忙活着。 “爹爹,这桔梗放在哪里?” 卢知莲的一双小手费劲的捧着一个小簸箕。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卢师卦。 “爹爹来吧。”卢师卦接过簸箕来,拉开一个抽屉,将桔梗倒入其中。 卢知莲大眼睛眨了眨,道:“爹爹,你为何将桔梗倒入这个小木盒里面呢?” 柳琴走了过来,摸着卢知莲的小脑袋,柔声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桔梗是常用的药,所以放在最好拿的地方,一些不常用的药就可以放在高出。” 卢知莲点着小脑袋道:“我知道了。” 柳琴又道:“还有。这不是小木盒,是叫做抽屉,而这药柜叫做七星斗柜,这是前面我们见过的韩叔叔明的。” 卢知莲惊讶道:“就是我们前面见过的那个年轻的叔叔。” 柳琴点点头。 卢知莲道:“那韩叔叔好聪明哦。” 忽听得外面有个笑声。道:“光凭莲儿你这一句话,韩师叔这份礼物就算是没有白送了。” 只见韩艺出现在门口,一手拿着一个闺蜜兔,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韩叔叔。” 卢知莲惊喜的叫道。 “乖!”韩艺将闺蜜兔和冰糖葫芦递了过去,道:“送给你。” 卢知莲一脸惊喜,可是双手却是缩在背后。偷偷的望着柳琴。 虽然卢师卦被家族扫地出门了,但是家教还是非常严厉的。 柳琴也不敢拿主意,又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见这礼物也不是太重,于是笑道:“还不谢谢韩叔叔。” 卢知莲见父亲点头了,赶紧接了过来,满脸开心道:“谢谢韩叔叔。韩叔叔,这是兔子么?” 韩艺道:“它叫做闺蜜兔,是女人最忠实的朋友。” 那刘娥前面准备了一大堆礼物,弄得韩艺头都是大的,他估摸着卢师卦决计不会要的,于是就拿了一个闺蜜兔和冰糖葫芦来。 卢知莲拿着那闺蜜兔,瞧着那萌萌的表情,甚是喜爱,嘻嘻笑道:“这闺蜜兔真是可爱。” 柳琴道:“韩小哥,你这真是太客气了。” 韩艺道:“是我感到抱歉才是,方才一直在忙,没有空招待你们,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 卢师卦笑道:“这有什么过意不去,你还是太客气了,其实你能将这药铺免费租给我们,而且还帮我把东西全部准备好了,我们一家人都非常感激你。” 柳琴也是连连道谢。 韩艺笑道:“卢公子,上我就已经说过了,这我可得感谢你,别说是免费了,只要你愿意来,我送钱给你都行,这北巷正是因为有了你这个药铺,才变得完美。” 卢知莲听得好奇,道:“为什么呢?” 韩艺呵呵道:“因为叔叔也会生病啊!” 卢知莲立刻道:“那韩叔叔你可得找我爹爹,我爹爹的医术可是厉害,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 柳琴急忙道:“莲儿,长辈在这里说话,你一个小孩子乱说什么,韩叔叔的身体好得很,怎么会生病了,你到里屋去玩吧。” 韩艺忙道:“不用麻烦了,我站一会就走了。” 柳琴道:“这怎么能行,韩小哥,你稍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泡茶。” 说着她就带着女儿往里面走去。 而卢师卦则是请韩艺在看诊室坐下。 韩艺笑道:“说真的,直到今日,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卢公子你会愿意来北巷开药铺。” 卢师卦笑道:“那你说我应该去哪里开?” 韩艺道:“我以为卢公子你根本就不会开这药铺,我可是听说了,只要你愿意,宫里的御医之职,早就虚席以待了。” “御医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卢师卦笑着摇摇头,道:“我师父在教我医术前,先教了我一个道理,人命是不分贵贱的。师父他老人家还说,如果无法领悟这个道理,就不要学这医术,因为学来也无用。” 韩艺笑道:“但事实就是人命是分贵贱的,我大唐不就是有什么奴婢制度吗。” 卢师卦叹道:“如果我没有跟师父学医,可能我也会这么想,但是自从师父教我医术以来,就屡屡强调这一点,我自然也这般认为了,我曾也想跟师父一样,周游四海,帮助那些生病的人,但是师父他老人家心无牵挂,而我的双亲都在长安,我无法做到跟师父一样,所以我来了,与其去当御医,还不如在这里开一个药铺,这样就能救治更多的人。” 韩艺呵呵道:“这倒是令我想起一句话。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卢师卦摆摆手道:“我可还没有达到这种高尚的情操。” 韩艺摇摇头道:“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高尚的情操,反而我认为这是在装逼,哦,装逼的其中一层意思就是恃才傲物。” 卢师卦微微皱眉,这不就是在讽刺他么,不过他也没有动怒,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这就好比,许多人走在一条通往梦想的道路,突然现前面有一大摊污泥在,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在面对这种情况,有一种人会选择踩着污泥过去,他们会想,反正又不是我一个踩,这么多人踩,大家的鞋上都有污泥,都一样,既然一样,那就没有脏净一说了。有一种人会选择干脆就不去了,另可放弃梦想,也不可污了自己的身子,顺便还可以嘲笑那些沾满污泥的人。 还有一种会用自己干净的双手将污泥扫净,宁可污了自己,莫要脏了他人。不愿同流合污,这种情操值得敬佩,但是不愿同流合污,而选择避而远之,这种情操就值得鄙视,因为这是一个懦夫。真正拥有高尚情操,拥有坚定思想,拥有凡人格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污泥而却步,他们反而会勇敢、坚强的用自己的双手,将污泥清扫干净。我个人认为,‘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思想,其实根本不值得人敬佩,真正令人敬佩的是那些拥有‘举世皆清我独浊,众人皆醒我独醉’思想的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梦想的开始 一清一浊,讽尽世人。▲∴▲∴, 远离污泥的人,是永远不能清除污泥,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 遇到不公、不平之事,就心灰意冷,就解甲归田,就自怨自艾,就自命清高,这就注定你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这种人或许值得交朋友,但是还没有达到让人敬佩的境界。 唯有像文天祥、岳飞、徐谦、戚继光这种为梦想,为百姓,为国家奋斗一生,付出所有的人,才值得大家敬佩。 污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去清理 “夫君,韩小哥走呢?” 柳琴来到门外,走到卢师卦身边,轻声问道。 卢师卦点点头。 柳琴见卢师卦情绪低落,道:“你们谈了些什么?” 卢师卦笑道:“谈了谈扫地的问题。” 柳琴错愕道:“扫地?” 卢师卦点点头道:“明知此处甚脏,还要踩上去的人,是为愚者,而明知此处甚脏,绕道而行者,是为愚者,唯有将此脏处清理干净的人,方为智者。你说这话可否正确?” 柳琴想了想,随即点头道:“倒是极有道理。” 卢师卦望着凤飞楼那边,长叹一声:“我不如他也。” 柳琴微微一惊,她深知自己的丈夫自视甚高,很难想象这话从他嘴中说出 忙忙碌碌一日过去了,第二日继续。 又在北巷逛了一圈下来,韩艺来到了凤飞楼,看梦儿他们排练,因为再过三四日,《白色生死恋》终于又要开演了,休息多日的梦儿她们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梦儿她们也真是不容易,这一出戏都排了不知道多少回,恐怕早已经厌烦了。” 坐在韩艺身边的刘娥,突然叹道。 韩艺笑道:“从事任何一种职业的人。每天都是干着同样的事,如果她们就因此感到无趣,那注定他们吃不了这碗饭。任何一个成功者,都必须要经历重复在重复的锻炼。这是不变的定律。” 刘娥道:“我倒不是这意思,我只觉得。” 韩艺呵呵笑道:“你只是觉得这出戏也快完了,这新戏是否该提上日程了。” 刘娥讪讪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韩艺道:“放心,新的话剧我早已经构思好了,只是这人选。我还在考虑当中。”说着,脑海里面又冒出一个人。 刘娥道:“这还考虑甚么,梦儿她们就行了啊!” 韩艺摇摇头道:“《白色生死恋》给人的印象太深了,如果继续让梦儿她们演的话,会让人感觉有些违和,我还倾向于找新的人来演,不过梦儿她们也可以参与进去,只是最好不要再担任主角了。” 刘娥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道:“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倒是有了,只是还在斟酌当中。” 韩艺显得有些犹豫。 正当这时。忽听一人高声喊道:“韩艺,韩艺。你们拦我作甚,就凭本公子和韩艺的关系,这凤飞楼不就是跟我一家一样。” 这个蠢货,还真会说话,一句话,这凤飞楼可就成了他了。韩艺听得这声音,不禁翻了翻白眼。道:“刘姐,你让梦儿她们休息一会儿。” 刘娥点点头,急忙起身离开。 过得片刻。就见一个白面公子推攘着闯了进来,正是那吹牛大王杨蒙浩。 韩艺站起身来,挥挥手,那两个怯怯挡着杨蒙浩的下人。如蒙大赦,赶紧让开。 “瞧见没有。连个下人都不会做,真是太蠢了。” 杨蒙浩嚣张的叫骂一句,快步来到韩艺面前,还是忍不住抱怨道:“韩艺,我当初就跟你说了。下人不是这么个教法,你偏生不听,瞧瞧你的下人,真是一点事都不懂。” “少公子说的极是。” 韩艺笑着点点头,心里暗骂,这家伙哪是在骂下人,分明就是在骂我啊!但他也不至于和杨蒙浩争个对错,道:“今儿少公子怎么上我这来了。” 杨蒙浩道:“瞧你这话说的,你这么出风头,我能不来——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在万年宫受到皇上的封赏,都当官了,我作为你的兄弟,理应来跟你道贺呀!” “多谢,多谢……” 韩艺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来蹭风头的。目光一扫,笑呵呵道:“少公子人来就行了,可千万别落俗,还带什么礼物来,那可就见外了。” 杨蒙浩愣了愣,望了眼自己的两手空空,随即哈哈道:“我就说吗,这世上我最了解你了,我就是怕见外了,所以一点礼物都没有带,你尽可放心。” 这脸皮还真不是盖的。 韩艺呵呵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心里暗骂,差点忘记这家伙不仅是一个吹牛大王,还是一只铁公鸡。 杨蒙浩手舞足蹈道:“韩艺,不瞒你说,当初我见到你,就已经知道你一定会飞黄腾达的,所以我才带你来北巷。” 知道我会飞黄腾达,故此带我来北巷,这是哪个国度的逻辑啊?韩艺太了解这小子的个性了,顺着他的话道:“这倒是的,若非当初有少公子提点,我韩艺也没有今日。” “这话你就客气了。” 杨蒙浩哈哈一笑,又极其兴奋道:“韩艺,听说全亏有了你,大家才能避过那一场山洪,而且你还救了我表姨。” “表姨?” 韩艺愣了愣。 杨蒙浩道:“就是我牡丹表姨啊!” 对哦,他娘好像也是元家的人。韩艺点了点头。 其实杨飞雪也应该叫元牡丹表姨的,但是不知道是元牡丹要求的,还是杨飞雪自己的原因,反正杨飞雪、郑善行他们都是叫姐。 杨蒙浩道:“那你快与我说说当日的情况吧。” 韩艺知道他是想打听之后,去外面吹嘘的,不过他对于杨蒙浩倒是没有什么成见,这家伙除了吹牛以外,其他的倒还好,至少当初小胖被抓时。他还想要一块去,这就足够韩艺交他这个朋友了,反正也有些天没有见过他了,韩艺倒也不忍扫他兴致。大概的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杨蒙浩听后,懊恼道:“早知如此,我就去了,这么简单,我也一定能够看出来。如果是那样的话!” 说着说着,他不禁又斜眸朝上,呆呆入神了。 韩艺知道这家伙又进入他的幻想世界,也没有去打扰他,可是。 我去,你这梦做的未免也太久了一点吧。韩艺等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喊道:“少公子,少公子。” 杨蒙浩一怔,道:“你叫我?” “呃应该是吧。 韩艺都茫然了。 杨蒙浩突然凑了过来。嘿嘿道:“韩艺,听说你最近发大财了。” 韩艺谨慎道:“就是赚回一些本钱,发财倒也谈不上。” 杨蒙浩笑眯眯的望着他。 韩艺道:“你不会又想借钱吧?” “当然不是。我杨蒙浩什么人,岂会缺钱。” 杨蒙浩说着嘿嘿一笑,“我就是想弄几张票。” 韩艺一听便也明白过来了,这家伙压根就不是来看话剧的,而是想先要到票,然后再去他那些狐朋狗友面前显摆,笑道:“少公子,你这真是太跌份了。” 杨蒙浩睁大双眼道:“为何?” 韩艺道:“你可是我的朋友。还弄什么票呀,直接来就是了。”说着,他手往左前方一指,道:“你看到那一排座位没有?” 杨蒙浩探头望去。随即点点头。 韩艺道:“这一排位子乃是嘉宾座,也就是专门供给我的朋友坐的,你必须坐那里呀,哦,到时可能郑公子、王公子他们都会坐在那里。” 杨蒙浩眨了眨眼,道:“玄道哥和善行哥?” 韩艺点点头。 杨蒙浩顿时激动道:“韩艺。你真是太讲义气了。” 韩艺道:“这都是跟少公子你学的。” “这倒是的。” 杨蒙浩点着头道。 这韩艺倒是没有忽悠他,他的确安排一排嘉宾座,这个座位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话剧加光环,简单来说,如果有朝一日皇帝坐在那里看,那对于话剧而言,是多么大的肯定啊!从这一点来看,让杨蒙浩坐在那里,不仅是浪费,而且还是对话剧的侮辱。 但是韩艺认为,不管怎么说,当初的确欠他们杨家的人情,这就当做是还人情债,问道:“你姐还好吧?” 杨蒙浩道:“我姐也来,如今正在我表姨的女仕阁参观了,等会就会过来。” “是吗?” 韩艺愣道。 杨蒙浩点点头道:“其实我姐早就想来了,只是我家里家规甚严,她出不来,是我表姨去了,她才能跟着我们出来,还是当男人好,做女人太可怜了。” 虽然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二百五,但还真有些道理。 杨蒙浩在这里又跟韩艺吹嘘了一阵子,然后就嚷着要去找小胖他们玩,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但弄到了票,还弄了一个贵宾席。 韩艺原本想去女仕阁看看,顺便见见杨飞雪 ,但又怕元牡丹是叫了一帮子女人来帮忙,倒也没有去凑热闹了,而是去到楼上,站在窗前,看着街上忙碌的人,一个崭新的市场已经蓄势待发了,看着看着,心里突然稍稍有些成就感,又暗自觉得好笑,想当初我学这些东西,只是为了骗人,却没想到还真干些正事,也真是歪打正着啊! 正当他想得入神时,忽觉后背被人轻轻拍打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绿裙的妙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他身前,惊喜道:“杨姑娘。” 多日不见,飞雪妹子却是更加美丽动人了,那一抹灿烂的微笑仿佛是为她而生。 杨飞雪伸手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道:“幸好你还认识我。” 韩艺诧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虽然你越来越漂亮了,但也不至于让人认不出啊!” “瞎说!”杨飞雪满眼喜色,红脸啐了一声。扬着细眉道:“我就怕你当了官,便不认识我了。” 韩艺愣了愣,笑呵呵道:“我正是因为当了官,才要去巴结你呀。毕竟你姓杨,你爹爹才是大官。” 杨飞雪笑吟吟道:“你才不会这么做了。” “这么肯定?” “我可是还记得在扬州的时候,我们杨家求着让你巴结,你还看不上了。” “啊?” 韩艺苦笑一声,道:“那只是年少轻狂。现在可不一定哦。”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年纪。” “对哦,我才十九岁。” 韩艺突然也反应了过来。 杨飞雪见他窘迫的表情,咯咯一笑,又道:“韩艺,听说你这一次去万年宫,不但立下了大功,还当上了大英雄。” 韩艺翻着白眼道:“什么大英雄,你可不要听人乱说,我只不过是预先得知可能爆发山洪。这其实算不得什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 杨飞雪狡黠一笑,道:“据说所知,世上英雄可分两种,一种是为国为民,一种就是英雄救美。那你说牡丹姐是不是美人呢?” 韩艺愣了愣,呵呵道:“你说的有理有据,我真是很难反驳啊!” “想不到我也有说得你难以反驳的时候。” 杨飞雪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看杨飞雪,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飞雪突然笑声一敛,露出内疚之色。摇摇头道:“不不不,我们不应该因此开心。” 韩艺好奇道:“为何?” 杨飞雪幽幽一叹,神色哀伤道:“我听说那一夜间就死了好几百人,这些人死得那么惨。我们又怎应该以此为乐呢?我那天光听到这消息,都快吓死了,就怕你有个什么不测,还有牡丹姐。” 韩艺点了点头,道:“我想杨姑娘一定在家帮我祈祷。” “你怎么知。” 杨飞雪赶紧收住嘴,俏脸微红。斜瞥着韩艺道:“小蒙告诉你的?” 韩艺只觉感动不已,摇摇头道:“我只是当时感受一股来自东方神秘力量,让我全身充满了力量,然后就化险为夷了。” “尽在这里瞎说。” 杨飞雪白了韩艺一样,随即噗嗤一声,又咯咯笑了起来,自嘲道:“我要有这么厉害就好了,那我也不用躲到这长安来”。 韩艺微微一愣,问道:“杨姑娘,最近还好么?” 杨飞雪郁闷道:“我还不就是那样,以前牡丹姐和你在的时候,我还能时不时出来一下,可是你们去了万年宫之后,我就只能整日待在家里,好生无聊。”说着,她忽然又一脸歉意道:“韩艺,对不起。” 韩艺错愕道:“干嘛说对不起。” 杨飞雪懊恼道:“我似乎每次与你说话,总是在抱怨。” 韩艺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倒也是的。” 杨飞雪紧张兮兮道:“你是不是嫌我很烦?” 韩艺笑道:“怎么会了,朋友就是用来抱怨的,不然还交朋友干什么。” 杨飞雪想了想,微微噘着嘴道:“还是别说我了,反正自从秦家来我家提亲之后,我就没一件事顺心过。”说着双目一亮,道:“还是说说你吧,嘻嘻,听说你最近喜事多多,说给我听听,也好叫我为你感到开心。” 韩艺苦笑道:“就是赚了一点钱,谈不上什么喜事。” “这可不是哦。” 杨飞雪略显激动道:“钱倒是小事,但是梦想可是大事,如今在北巷不但看不到一点肮脏的交易,反而让人心生向往。我方才偷偷四处看了看,只觉这里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希望,让人身处其中,也觉得十分快乐,你已经完成了你的梦想,哦,还是一个伟大的梦想。” 这已经不是杨飞雪第一次说了,记得上回她就已经恭喜过一回了,只不过当时是恭喜韩艺梦想的开始,然而,这一回却是恭喜韩艺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其实这不过是韩艺忽悠她的一番说辞,但是她却能牢牢记在心里,并且由衷的嘱咐,这让韩艺心中一动,只觉自己真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不禁望向窗外,见大伙兀自还在加紧干活,但似乎真如杨飞雪说的那般,每个人身上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笑道:“梦想?” 杨非常好奇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哦,没有,只是。” 韩艺笑了笑,双目渐渐变得深邃起来,道:“这才是我梦想的开始。” ps:友情提示,一月最后一天了,不投可就浪费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赔本帮你们赚吆喝 这日上午,在凤飞楼的二楼坐着不少人,这些人都是长安小有名气的商人,虽然他们地位卑贱,但是非常有钱,从他们身上那华丽的服饰就不难看出。═┝┟╞.﹝。 没过一会儿,只见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正是韩艺。 这些商人当然也是韩艺叫来的。”韩小哥,你叫我们作甚?“ 这韩艺上来都还没有喘上一口气,钱大方就略显不满说道。 显然,他们对韩艺这种经常性晚到的行为,感到非常得不满。 “我原本想跟各位说一声上午好,但是大家似乎都不在意。” 韩艺微微一笑,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今日请各位前辈来,是有一点小事想与各位商量商量。” “什么事?” 前辈们的语气兀自直接。 韩艺倒也没有急着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浅饮一口,道:“不瞒各位,其实我对于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觉得是在做梦一般,各位对我的态度,也可以从旁证明这一点。” 顿了顿,他又笑道:“想必各位也听说过,几年前,我只是扬州的一个小农夫,那时候家里非常穷,连做一件新衣服都得问人借钱,弄得后面还得卖田还债,真是好生凄惨啊。每当我睡着我那间残旧的小屋内时,我总是感觉这两只眼睛对于我而言,是有些多余了,因为我睁开一只眼就能连那屋角的老鼠洞都能看清楚。 狭隘的小屋,霉的屋顶,被不知道多少人坐过的破旧卧榻,令我非常厌倦,我当时就誓,我一定要努力赚钱,住上一间大屋,远离这一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有幸去我们扬州刺史府居住了几日,宽敞大气的前厅。檀香袅袅的卧室,后面是花园,前面是水榭,景色非常美丽。但是我并没有对此感到欣喜。因为陌生的环境令我非常胆怯,我潜意识里面就拒绝了这一切,我已经习惯了我那破旧的小屋,那几日真是辗转反侧,实乃煎熬。我就在想,我这人是不是天生穷酸命,可等到我住了一段时日后,突然觉得还是高门大宅好啊,我希望将来我也拥有一间这样的宅子。” “真是恭喜韩小哥,你现在做到了。” 那窦义呵呵笑道。 “多谢。╡。” 韩艺笑道。 赵四甲道:“但是这跟我们有何关系,你叫我们来,不会只是说故事给我们听。” 钱大方哼道:“或许是想让他们崇拜他。” 大家都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不不不!”韩艺摇摇头,道:“我说的这个故事,重点不在我。而是在于大宅与小屋。当一个人每天都要对这同一件事或者同一个人时,这就是形成一种习惯,如果突然让你面对另外一个人时,你就会感到非常陌生,不管你面前站着的是不是一个美女,你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同样的,如今长安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了去两市买东西,如何让他们改变自己的习惯,来我们北巷买东西,这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事。虽然我们北巷非常好,但是习惯这东西,非常难说的,我们必须要让他们踏入北巷。习惯在我们北巷买东西,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北巷好。一个人偶尔去一家酒楼吃饭,吃的是味道,如果吃了十年,那吃的就是感情了。” 贾富贵笑呵呵道:“我还当什么事了,原来就这事呀。不是有你们凤飞楼的话剧么,只要你的凤飞楼不像以前那样,想开就开,想停就停,客人自然会上我们这里买东西。” 拉姆希德哈哈道:“还有女人日。” “若非如此,我们干嘛要上你这北巷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各位说的不错,有话剧和女人日在,慢慢的,我们北巷就会变得兴旺起来,但是各位不要忘记,这样的话,大家主要是冲着话剧来的,只是顺便到处看看,这会延长我们北巷越两市的时日,时日越久,风险就越高,对于我们而言,最好的结果是,我们让百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各位的店铺来的。” 钱大方道:“这你说的倒是简单,你前面也说了,百姓都习惯去两市买东西,没有人会从一开始就冲着我们的店铺来的。” “事在人为吗。” 韩艺微微笑道。 窦义眼中一亮,道:“看来韩小哥有妙法做到这一点。” 话说到此,大家的兴趣渐渐上来了,如果能从一开始就能光凭自己的店铺吸引客人来此,而不是完全依靠话剧,那对于他们而言,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拉姆希德道:“韩东主,你有什么办法,直说就是了。” “那好,我就直说了。” 韩艺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在开市的三日内,统一减价,以此来吸引客人,没有任何东西,比廉价的商品更加吸引客人了。” 众商听罢,纷纷瞪向韩艺,套用那句灌水的话,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韩艺此时已经万箭穿心而亡了。 钱大方哼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好办法了,原来就这主意,这谁想不到,关键是我们又不是韩小哥你,我这小本买卖可是赔不起啊。” 铁公鸡的性格,是尽显无疑。 如果取名字是这么个意思的话,老子生个儿子就叫他韩矬穷,字矮胖,将来定是一个高富帅。韩艺心里忍不住鄙视这钱大方,其实钱大方家里究竟有多少钱,至今还是一个迷,反正大家知道他非常小气。 其实不要说钱大方了,这没有哪个商人会同意的。 赔本卖吆喝,谁不会呀,关键是没有人愿意赔这钱,而且有话剧在这里吸引人流,迟早北巷都会兴旺起来,都觉得犯不着这么急切。 但是韩艺不同,韩艺作为一个新市场的策划者,他当然希望能够早日奠定北巷的地位,一炮而红,免得夜长梦多。 然而这些商人也不傻。他们现在也清楚韩艺的心思,但是清楚之后,就更加愤怒了,你这不是让我们赔钱。帮你赚吆喝么。 “韩小哥,恕我说句得罪的话,你这里的租金这么昂贵,我们现在订的这价格,就已经没有什么赚的了。” “那日我们想跟你谈租金的问题。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韩小哥,你做买卖虽然厉害,这我们都佩服,但是你也不要将大家当做傻子啊!” 这些精明的商人,话里话外,那都是夹枪带棒,冲着韩艺就来了,显然他们还在对那日谈判时,韩艺咄咄逼人的语气感到非常得不满。 其实你让他们干什么都行,唯独这赔钱不行。这就是商人。 韩艺却只是微微一笑,道:“大家都是买卖人,究竟是赚是赔,心里也都清楚。不过你们说得也对,没道理我就光让你们降价,我一个人坐享其成,这样吧,我们凤飞楼以身作则。” 钱大方哈哈笑道:“韩小哥,你莫要说笑了,你们凤飞楼话剧的票价才一文钱。这还怎么降啊!” 韩艺呵呵道:“我作为北巷的创造者,如果我只是跟你们一样降价,那未免也太小气了,你们也不会愿意啊!这么多店陪着我一块降。凭什么呀。” 钱大方哦了一声:“这倒是有趣了,不是降价,难不成韩小哥还打算赠送?” “正是如此。” 韩艺点头笑道。 大家为之一惊。 “此——此话当真?” 钱大方舌头有些打结。 “我又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买卖了,当初凤飞楼开张时,我不就是赔本在做买卖吗,一文钱又是吃。又是喝,怎么算我也没有赚吧。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啊,我的话剧如今这么惹人喜欢,别说一文钱,就是十文钱,二十文钱也不怕有人来看,如此算下来,我不就是赔本么。” 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但也正是因为我当初的赔本买卖,才有如今成功的我。” 这话倒是真的,不少人也是纷纷点头,在凤飞楼开张初期,也是闹得满城风雨,他们都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一文钱包吃包喝包玩,但正是如此,话剧一炮走红。 说句事后诸葛亮,现在看来,韩艺当初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 想一想,好像韩艺似乎又想故技重施。 但即便成功的案列近在咫尺,他们也不愿意这么做,因为他们现在不需要,当初的凤飞楼是没有人去,而现在的话,只要演话剧就不怕有人来。 韩艺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一挥手道:“但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我那赔本都是为了我自己,但是这一回,我赔本,全都是帮你们赚吆喝。” “帮——帮我们赚吆喝?” 大家都有些犯愣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从一开始就不止一次说过,你们好,我们北巷才能好。所以我打算赔本帮你们赚吆喝。” 个个脸上都是一片茫然。 窦义困惑道:“请恕窦某人愚钝,韩小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相信大家也听说过,我们凤飞楼的闺蜜兔、织布机、冰糖葫芦、熊飞犁等等一系列商品,另外还包括话剧票、铜钱、布匹、水果、肉等等,我会将这些商品当做奖品,再安排一个抽奖的活动,而获得抽奖的资格很简单,就是在北巷花了五十文钱,一百文钱不等,便拥有抽奖的资格。” 坐在这里的商人,那可都是老油条,听得眼中一亮,暗自思忖,这还真是一个好法子啊!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想,你们这些个老狐狸,要不给你们一些甜头,你们岂会愿意听我的。 窦义笑道:“想必要抽中奖一定很难把。” 这家伙不声不气,但是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这抽奖如果老是不中,反而会有适得其反。笑道:“这你们大可放心,这是必中的,就是看礼品是什么。总之,我会拿出价值一百贯的奖品出来,据我估算,等到我一百贯全部被抽走,客人至少也得在我们北巷花两千贯钱。”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不心动的那就是铁石心肠啊! 赵四甲道:“那不知韩小哥打算让我们怎么降价呢?” 韩艺道:“这个我不管大家怎么去降,但是一定要足够吸引客人,当然,我这里有些方法可以提供给大家借鉴。” 他说罢,下人立刻将方案呈上,人手一份。 大家拿着一看,起初还有些谨慎,但是看到后面,全部都是目光急闪。 上面的方法全都是后世一些非常普通的营销手段,比如说,一个五文钱,买三个就十文钱,或者说买盐送米,因为盐比米贵多了,买饰送布匹,等等。 拉姆希德率先哈哈笑道:“韩小哥,我完全支持你。” ps:月初第一天,图个吉利,求一张保底月票,求一张推荐,求一份订阅,求一份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自取其辱 这哪是降价,分明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这要都不答应的话,那不就成猪了。 这些商人头一回觉得韩艺是这般善良温柔,就如同绵羊一般,纷纷激动的表示,愿意支持韩艺的降价计划,与方才那些冷漠、自私的嘴脸,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 拉姆希德突然道:“可是韩东主,如今是不是有些晚了,就算我们愿意降价,这百姓也很难知晓啊!” 韩艺笑道:“不晚,不晚,你们可不要忘记我们还有淘宝大市场,如今淘宝市场的摊位也都已经全部租了出去,而在那里做买卖的人,多半都是长安内外的百姓,他们肯定也希望北巷兴旺,我想他们一定会愿意给我们传个话出去。” 拉姆希德愣了愣,笑着点点头道:“既然韩东主都考虑的如此周全了,我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送走这些商人之后,韩艺回到了后院,不禁暗骂一句,看来任何时候的商人,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难道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 “韩小哥,他们都走呢?” 刘娥突然走了过来。 韩艺点点头。 刘娥道:“他们都答应呢?” 韩艺笑道:“这要还不答应的话,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做买卖了,回去养猪得了。” 刘娥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的,我们凤飞楼出一百贯替他们赚吆喝,这等好事上哪去找啊!”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你也别心疼了,区区一百贯而已,你等着看了。这场买卖,我们还是最大的赢家。只要北巷红火,钱就会如江水一般,涌向我们凤飞楼,而且还是持续不断的。” 刘娥心不疼,肉也疼呀。毕竟她以前可没有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这般豪气,直接扔出一百贯,但是鉴于上回的成功,她倒是也无话可说,道:“那他们打算如何降价?” 韩艺太清楚刘娥这种心理了,一个赔,这会让人感到非常的难受,但是如果知道有一群人陪着自己一块赔的话,那心里就好受很多。奇怪的是,他也没有因此少赔一文钱,这就是人性。宁可独乐,不愿众乐,宁可众苦,也不愿独苦。笑道:“他们也是要脸的人,我都扔出一百贯了,他们若是才给一点点优惠。他们还有脸在这里做买卖吗,你放心。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做的。” 刘娥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韩艺都这般说了,她也只能静待来日了。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售票的事可已经弄妥?” 刘娥急忙道:“全都已经弄妥了,明日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韩艺嗯了一声。问道:“茶五回来了没有?” 刘娥道:“没有,茶五这些天一直都是早出晚归,可是有百多户人家,这地一时半会也吞不下。” 韩艺点点头,道:“慢点倒是无所谓。只要别出什么差错就行了。” 翌日。 这是万众期盼的一日,因为从这一日开始,凤飞楼正式取消了排队制,而改变为售票制。 这也可以说是售票制的诞生。 随着售票制的到来,也就预示着男人终于可以看《白色生死恋》了,这些天可把他们给憋坏了,这东西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的话,那就没什么感觉,一旦有了,再没有的话,那就让人非常难受,不过花月楼的《才子佳人》倒是因此火了一些日子。 得不到最好的,只能找个像似的来安慰下自己那寂寞的心灵。 当然,买票也得排队的,不过这很快的,不需要排整整一个上午,毕竟凤飞楼就那么大,票数也不是很多。 而且,每人只能买一张票。 巳时准时售卖,但是辰时售票屋前,就已经排了两条长长的队伍,这一回即便是那些贵族子弟,都没有叫下人来排,都是亲自来排,因为从未听说过这售票制,心里感到非常好奇,自己也想来尝试尝试。 这巳时一到,木窗立刻打开来,大家蜂拥而至。 一文钱一张票,可以自选剩余位子,方便简单。 故此,交易的过程非常快。 “哈哈!买到了,买到了!我买到话剧票了!” 忽见一个青年高举一张票手举话剧票,使劲蹦跶着。 躲在一旁观看的韩艺,颇显得意道:“你们看看这些话剧迷,还真是疯狂啊!” 话音未落,就听到那个青年道:“第一排第五号座位,全场最佳座位,谁要,谁要。” “我要!我要!” 立刻有一群人扑了上去。 “我出五文钱。” “我出十文钱。” 靠!老子的第一张票就卖给了黄牛党? 韩艺那一脸得意之色顿时僵硬在脸上,眉角使劲的抽动着,那表情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熊弟、小野他们纷纷呵呵笑了起来。 唯独刘娥也是一脸怨气,道:“这些人真是好生可恶,竟然拿着我们的票赚钱。” 这钱本该是他们赚的,基于人性来说,自己不赚行,但是别人也不能赚。 韩艺笑道:“无所谓啦,话剧票越是被这些人炒的高,越是能够体现我们凤飞楼的文化,而且卖票的是穷人,买票的是富人,咱们也算是劫富济贫啊!” 熊弟嘿嘿笑道:“韩大哥说得有道理。” 韩艺忽见杜祖华站在一旁,盯着那些卖黄牛票的人,双眼发直,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暗笑,差点忘记这小子可是黄牛票的老祖宗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华仔,你已经今非昔比,千万不要冲动啊!” 杜祖华一怔。瞧了眼韩艺,满脸通红,显然是被韩艺言中了心思。 几人说话间,又听得有人嚷道:“这票上面的人头是谁呀?” 什么人头,分明就是头像,没读过书。就别开口说话,这样只会暴露了自己的智商。韩艺听得心里暗骂。 “好像是韩艺。” “什么好像,分明就是韩艺那厮。” “哎呦,这韩艺真是好生不要脸,竟然将自己的脸给印了上去。” “谁说不是了,长得这么普通,也敢做这种事,我都替他感到脸红。” “印我的脸上去都比他强啊!” “我还说这票怎么这么便宜,好歹也是布做的样。如今我才明白过来,就这脸,一文钱不能再多了。” 这都已经不能说是伤自尊了,而是自尊被人轮了,丫还没一个dai套的。 真气煞我也! 韩艺在这里等什么,就是等大家夸他呀,哪知道等来的却是冷嘲热讽,头发都竖起来了。气急道:“你们别拉着我,我要跟他们去拼命。咦?你们——你们——怎么都不拉着我?哦不,我是说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说的不对啊?” 小野顿时一脸愤怒道:“韩大哥,我帮你去教训他们。” “啊?教训?必须教训。” 韩艺惊恐的望着义薄云天的小野,暗道,小野。他们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呀,你教训他们,我们吃啥啊,作为兄弟,你应该拉住我才是啊。 刘娥倒是看明白了。但是基于韩艺平时没有少调侃她,故此倒也没有给韩艺找台阶下,而是躲在一旁偷笑。 熊弟这人比较单纯,就没有看明白,见韩艺、小野这么愤怒,于是道:“小野,韩大哥,咱们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我们还不如去经济半小时了。” “经济半小时?不错,这个主意非常不错,那就先经济半小时去吧!” 韩艺赶紧顺坡下驴,轻咳一声道:“看在小胖善良的份上,小野,咱们就算了吧,下回小胖不在的时候,咱们再去干他们一场。” “哦。” “小胖,你又阻止了一场大屠杀,真是功德无量啊。” “嘿嘿。” “这个——我们回去吧。” “就回去啊!” “这又什么好看的,就没一个诚实的人,还会带坏你们,走走走,咱们回去经济半小时。” “那我要和小野一组。” “只要能立刻远离这里,别说小野了,你和赌神一组都行啊!” 天真善良的韩艺以为离开这是非之地,就能够远离那些嘲笑,哪知。 凤飞楼的后院中,只见梦儿她们围着韩艺笑个不停。 “咯咯,小艺哥,我真的非常佩服你的勇气,竟然敢将自己的脸印上去,你就不怕被人嘲笑么。” 梦儿掩唇咯咯笑着。 熊弟一手撑着胖脑袋,叹了口气道:“梦儿姐姐,你们就别说韩大哥了,韩大哥刚刚已经被人嘲笑了一番。” 韩艺一手捂住脸,胖哥,你这是帮我,还是坑我啊! “是吗?咯咯——!小艺哥,你这真是自取其辱啊!” 大家笑声更甚了。 刘娥也是忍俊不禁道:“韩小哥,你弄个什么不好,偏偏弄自己的脸上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艺彻底怒了,霍然起身道:“我的脸怎么了,我虽然算不上特别英俊,但也算得上英俊吧,只是我的雕刻技术拙劣罢了。而且,你们也不能专看外表,要注重内涵。你们懂不懂这张脸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北巷的招牌,这是成功的典范,这就是伟大的开始,他们那都是嫉妒我,才会这么说的,我还就不信这邪了,今后但凡我们凤飞楼出品,我都要印上我的脸,我要让他们嫉妒到死。” 此话一出,众人猛抽一口冷气。 这得要多厚的脸皮才做得出这种事来啊! 梦儿捂住小嘴,颤声道:“小艺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刘娥惊慌道:“韩小哥,你莫要冲动啊!” “冲动甚么,我tm冷静的很!” 韩艺豪气万丈的一挥手,道:“你们放心,我这人不吃独食的,我追求的就是公平、平等,到时我会一人给你们出一套纪念版的。” “不要啊!” ps:月初求月票,反正各种求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赚钱的渴望 凤飞楼的文化是什么,不就是公平、平等吗,韩艺可不会吃独食的,必须人人有份,分担他脸上的压力。》し 而且韩艺这人喜欢迎难而上,大家越是骂他,就越是坚定他要用自己头像作为北巷的象征,他甚至于一气之下,差点没在北巷口弄一道大门,然后就将自己的头像模型给挂上去,就跟那肯德基老爷爷一样。 他弄这头像,其实也就是为了名望,唐朝就好这东西,士族为何这么牛,就是因为他们常常装逼,你看我连皇帝的女儿都看不起,我得有多么牛呀。所以,你要出头,你要上位,就必须高调行事,尤其他出身卑微,他必须得让百姓认识他这个人,这对他以后的仕途以及他的梦想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话说回来,这骂归骂,但不管怎么说,售票制非常成功,一刻钟之后,所有的票全部卖出。 这票售出之后,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不管是凤飞楼,还是北巷其余的商铺,就已经开始最后的筹备当中了。 在忙碌中,两日很快就过去,北巷终于等到了开业的一日。 破晓时,咚咚咚...的声音从远处的钟楼传来。 随即到处听得咔咔的开门声。 这钟声就是预示着可以开坊门和市门了,百姓可以到处行走了。 韩艺来到长安之后,改变最大的就是这生活习惯。钟声不响,就不起床。比闹钟还闹钟一些。 这对于身体而言,倒是一件好事,但是韩艺真的非常讨厌这钟声,因为这钟声代表着禁锢,他觉得人应该要能够自由的支配每一秒钟,这是一种对生命的剥夺。 以往凤飞楼要演话剧时。总是非常忙碌的。因为北巷就他这一家店,什么都得自己弄,不管吃还是喝。 但是今日不同了,从今日起凤飞楼就一个演话剧的地方,其它的全部交给了别人,反倒是比较清闲了,钟声响后,就是茶五这个扛把子带着十余人,威风八面的四处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没有弄好。 而韩艺、小野、杜祖华则是风雨无阻的跑去叫醒赖床的熊弟,然后出得后院,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晨跑。 “小胖!” “啥?” 这时候的熊弟,是话最少的时候了。因为他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韩艺非常严肃道:“我打算每天再花一个时辰健身,你要一起么?” 熊弟顿时醒了,猛地摇头。 韩艺忽悠道:“小胖,你难道不想拥有一副强壮的身材么?” “不想。” 熊弟这一回不知哪这么聪明,回答的恁地干脆,道:“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啊!” 韩艺道:“你还真是自信啊!你这哪里好了?” 熊弟嘿嘿道:“大家都挺喜欢我这样子。” 韩艺眨了眨眼,暗想。倒也是的,这也身材也是他的优点之一,如果他练的跟史泰龙一样,估计就没人喜欢他了,算了,算了,我还是一个人练吧。道:“好吧,好吧,但是你可不能再胖下去了。” 熊弟使劲的点头,心里嘀咕,这事也能阻止么? 原来自从那日被人嘲笑一番过后,韩艺终于开始意识到要注重仪表了,前世长得帅,随便怎么弄都帅,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得注意一下了,他决定走型男路线,首先就要把身材练好,其实他一直都在练,但是没有系统化,肌肉是有了,但是线条还不明显,他得把自己练成一个后天的衣服架子。 来到北巷时,所有店铺的门都还是关闭的,因为如今才刚刚打开坊门,而北巷的地价被炒得这么贵,没有人住得起,店员都还是住在老地方,现在要么就在洗漱,要么就在赶来的路上。 这时候的北巷还是非常清净的。 可是等到韩艺他们往回跑时,就见北门内涌入大量的百姓,无一例外个个都是推着板车,不用说,这些人都是城外来淘宝大市场做买卖的小贩。 “韩小哥,韩小哥。” 忽见一个老汉儿举手朝着韩艺喊道。 韩艺一看,笑道:“是陶老伯啊!” 这老汉儿姓陶,名土,四十岁的年纪硬是活出了五十岁的味道,满面风霜,头发花白,父亲曾是一个老陶匠,有门子手艺,只是唐朝建国之后,鼓励农业生产,因为没粮食,他家也种田去了,但是生活过的很是一般,随着家里的人越来越多,日子就过得更加艰苦了。 人嘛,穷极思动,西市他是去不了了,因为地方都已经被人给占了,听闻北巷可以做买卖,于是就过来碰碰运气,他本是交不起租金的,只是韩艺见他的陶器非常不错,很有艺术风格,于是就让他欠一个月租金,这让陶老伯非常感激韩艺,看到他就赶紧打招呼。 而在陶老伯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人,是他的两个儿子,但是看上去就像似孙辈。 韩艺跑了过来,陶老伯立刻让两个儿子向韩艺行礼致谢,自己也是老泪纵横,就差没有将韩艺说成是活菩萨了。 “行了,行了,你要真感谢我,就早点发财。” “哎呦,发财我可不敢想,就望能够养活这一家子人。” 韩艺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因为这京畿范围的土地,多半都在贵族手里,他们老陶家一家四口人,土地也被地主夺取一些,没剩多少了,过得也是比较贫困,随口道:“你们来的还真早啊!” 陶老伯道:“我们住在城外,能不早点么,你看看前面这些人,都来的比我早。我还就怕去晚没有位子了。” 韩艺知道他还在担心,毕竟他没有交租金。不做上这买卖,心里难免会打鼓,笑道:“放心,不管你有没有交租金,你与我们签订了契约,那位子就是你的。除非你不来了。走走走。我与你一道去吧。” 陶老伯听得欣喜不已,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韩艺与这些人从北巷北侧一条小道入得北巷。 来到淘宝大市场的后门,只见一道栅栏拦在道上,有三五人走了过来,朝着这些推着板车的小贩吆喝着,“一个个进,车辆全部放在这边。” 这些人左右一看,发现这里够偏僻的。却也不想想,若是不偏僻的话,能给你们放车么? 其中一人就道:“几位小哥,这车放在这里安不安全?” 领头那人便道:“你们放心就是了。这我们会帮你们看着的,而且你们进去后会领取车牌,等关门的时候,按车牌取车。” 这就是最初的停车场。 韩艺是两个极端的人,对于自己平常的生活,那真是随便得不能再随便了,身边趟几个女人都行。但是对于工作,他还是追求完美,因为他以前的工作,要是不完美,那他就挂了,虽然工作变了,但是习惯还在。 而对于一个市场而言,可不是开一个店这么简单,必须要规范,当然,要合理的规范,比如停车场,要不这么弄的话,人人都想争先,人人都想争好位子,人人都担心车被人偷了,别看这是一个小问题,别看只是一辆木板车,但这直接影响道市场的运作,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大家都为这车的事吵架,那就是你这北巷的主人做得不对了。 所以韩艺从第一天就将这一切能够预计到的细节,都制定了严格的规范标准,但还不能说是完美,因为这只是能够预计的,有些细节要在开市之后,才能够看的到。 大家听罢,纷纷依言,井然有序的领取木牌,通过木栅,立刻有人上来带着他们将车停在车牌上所写的位子上,并且顺便告诉他们如何根据车牌找位子。 这些小贩对于北巷的这种措施感到非常满意,放心不少,这是两市没有的,两市地方大,木板车永远是歪倒在摊位的边上。 因为大家都遵守规矩,故此很快,这后面的一块空地上就放满了木板车。 “东主---!” 这几个看门的人,忽然见到韩艺出现在面前,不免吓得一大跳。 韩艺笑呵呵道:“我有这么可怕么。你做的很好,继续努力。” 说着,他拍了拍他领头的肩膀几下,然后便走了进去。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户,令这些人信心百倍,仿佛对未来都充满了激情。 把车放好之后,大家就纷纷卸货,扛着货物从后面专门通道入得淘宝大市场,韩艺也跟着陶老伯进去了。 这个淘宝大市场非常的简单,就是一个大木棚,里面是一张张长桌,摆放的整整齐齐,这长桌全部是带有抽屉设计的,中间则是一条条过道,大概有三十来张。 但很快,只见各种货物就摆放在长桌上,有自己家种的小菜,有野味,有家禽,有草席,有木雕,有猎具,有陶器,还有一些独特的风味小吃,反正是包罗万象。 而这些小贩也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完全看得出,他们脸上都绽放着光彩。 韩艺知道,这就是一种对于赚钱的渴望。 因为唐朝的市坊制,虽然复苏了农业,但是让百姓对于未来失去了憧憬,不可能发财,从出生开始,你就得对这屋前的田地过上一辈子。唐初的百姓倒是非常乐于见到,因为他们是从战火中过来的,他们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但是现在百姓开始觉得寂寞了,平淡的生活让他们觉得非常无聊,他需要得不再仅是安定的生活,他需要丰富自己的生活,更好的生活。 这是人性。 商业不是人可以压制的,因为这是一种人性的具体化。 韩艺热情的与大家打着招呼,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心中非常满意,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淘宝大市场,因为这里鱼龙混杂,不像外面的店铺一样,员工都是经过专门培训过的,这里的百姓都没有,因为韩艺希望淘宝大市场就是一种百姓与百姓交流的地方,自由、平等,太正式化,会失去淘宝大市场的文化。 视察了一圈,韩艺突然想起自己还是穿着轻便的跑步装,虽然洗漱过,但是头发都没有整理,前两日还想着要注重容貌,待会客人都来了,那这脸丢大发了,道:“小胖,我们回去吧---小胖。” 这一回过头来,突然发现三个小家伙都不见了。 这人拿去呢? 韩艺赶紧流目四顾,只见小胖这个永远都带着钱的土豪正领着小野和华仔在购物了。 天啊!难道他们是想告诉我,市场开发者的唯一优点,就是能够提前购物? 韩艺郁闷的喊道:“小胖,我们得回去了。” “哦,就来。” 深谙人性的韩艺,知道这“就来”的意思,直接上去,将小胖他们给拖了出来, 可就这转眼间的工夫,这三个小家伙就人手捧着一堆的东西。 但是韩艺看到一切,感到非常的开心,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兆头。 出得大门,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这屋顶上竖立着几个大字---淘宝大市场。 匾额?招子? 那都已经过时了。 都还涂油红漆的,在朝阳照射下,那是熠熠生辉呀! 韩艺颇为得意的笑呵呵道:“小马,不好意思了。” ps:求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三百四十五章 开市大吉 凤飞楼后院。 “嘻嘻,那老伯果然没有骗我,这饼还真是好吃。” “特别是搭配这酸菜一块吃。” “嗯嗯嗯。” 只见熊弟、杜祖华、小野三个小家伙坐在外面的石桌旁,正吃着自己刚刚买来的小吃。 东浩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他们三个坐在院中,笑道:“你们几个跑步回来了啊!” 熊弟急忙招手道:“东浩哥,快些过来,我买了一些好吃的东西。” “是吗。” 东浩走了过来,只见桌上放着一些腌制过的笋片和一块块还冒着热气,绿油油的饼。 这就是糯米饼,里面方才一些艾草,吃着挺香的,配着这些腌菜吃,更是开胃。 东浩正好也没有吃,于是坐了下来跟着他们一块吃了起来。 这东浩刚坐下不久,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声,只见韩艺从屋内走了出来,崭新的白色圆领袍衫,发髻梳得是整整齐齐,干净整洁,强行生出几分帅气来。 熊弟o着嘴道:“韩大哥,你要上哪去啊?” 韩艺道:“什么意思?” 东浩嘿嘿道:“恩公,你今儿可真是俊啊!” 韩艺没好气道:“我哪天不俊呢?连马屁都不会拍。” 熊弟哈哈笑道:“韩大哥,你每天都俊。” “你这个事后诸葛亮。”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行了,你们先吃着,我得出去看看了。” “你不吃早餐么?” “外面有大餐吃,我才不跟你们在这里吃饼了。” 韩艺骚包的一甩头,就往外面走去。可是刚到门口,就遇到刘娥。 “韩小哥,你相亲去啊!” 刘娥一见韩艺这打扮,立刻说道,眼中还闪烁着几分笑意。 有仇不报非妇人啊! 嘿!还敢调侃我。韩艺笑道:“相你啊,中不?” 刘娥顿时焉了。红脸啐道:“大清早的,就在这耍不正经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走吧,走吧。” 二人来到楼前,只见茶五正站在十二个少女面前训话,王八之气,是尽显无疑啊。 韩艺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行了,该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说,不该你说的,又说个没完没了,不就是送个喜钱么,犯得着这么严肃吗,收地的事。上点心好不。” 茶五点头道:“小艺哥放心,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是哪三个字么?” “哪三个字?” “差-不-多。” “!” “‘差不多’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没有办好,所以千万别用得意的语气说出‘差不多’这三个字来,这会让我对你失去信心的。” 对于茶五,韩艺一直在用各种方法鞭策,他知道茶五这人能力是有,但是不能用鼓励的方式。得用训的方式,他才会进步的,又道:“你去忙抽奖的事吧。” 茶五如蒙大赦,赶紧开溜。 刘娥走了过来,道:“你也别老是训人家茶五。他干事挺让人放心的。” 韩艺笑呵呵道:“你的前半句是因,后半句是果,话都让你给说了,你还想我说什么。” 刘娥愣了愣,无奈道:“行行行,你有理,我们快去发喜钱吧,等会客人就来了。” 只有刘娥和韩艺分别带着六个少女往左右两边行去,而每个少女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筒筒用红布包着的喜钱。 钱记米铺。 “看着点,看着点,这可是白花花的大米,可别弄脏了,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钱大方站在店内,不断的叮嘱着,这就是唐朝教下人的方法。忽见韩艺带着人从外面走来,急忙迎上去,拱手道:“韩小哥早啊!” 如今都已经入驻北巷了,当然是和气生财呀,他可不会跟谈判时一样,不是冷眼,就是暗讽,但脸上的笑容,还是非常虚伪。 “钱老哥,恭喜,恭喜。” 韩艺拱拱手,让身边一个少女扬了下头,那少女立刻将喜钱封赏。 钱大方一愣,道:“这是干什么?” 韩艺笑道:“凡事都要讨个喜,咱们做买卖就更加如此了,钱不多,代表得是一份心意,祝愿钱老哥的买卖节节高升,财源广进。” 钱大方哎呦一声,激动的接过喜钱来,连声道谢,这钱可不能讲客气呀。 “那好,就不打扰钱老哥做买卖了,我先告辞了。” “好走,好走。” 钱大方送韩艺出得店门,手中抛了抛喜钱,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掂钱的工夫还是有的,都不用看,也知道有多少钱在里面。 他身边站着的管家凑了过来,道:“老爷,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挺大方的,还给我们送喜钱。” “大方?” 钱大方冷笑一声,道:“这才多少钱,最多也就是二十文钱。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这钱花得更值了。” 那管家听得好奇,道:“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大方斜眼一瞥,道:“一般逢年过节,是你给我发钱,还是我给你发钱。” “自然是老爷给小的发钱啊!” “这不就是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下人给掌柜发钱的,这二十文钱就是要告诉大家,谁才是这北巷的主人。” 钱大方说着,又见韩艺从边上的店铺走了出来,眯了眯眼道:“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啊!” 因为时间紧迫,韩艺基本上就是说两句好话,然后就闪,很快就发的差不多了,他与刘娥只负责店铺,淘宝大市场那边是另外安排人去发的。钱都一样,二十文钱,但是淘宝大市场的小贩可就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买卖都做出慈善的味道了。 喜钱刚刚发完,也就预示着韩艺今日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等客人上门了。 因为禁宵的原因。故此唐朝的早上就特别早,辰时时分,这客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来到北巷了。 因为在此之前,可是做足了噱头,卖尽了关子,正所谓,不买也会来看看的。 这辰时还未过,北巷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其中不乏贩夫走卒。也不缺王公贵族。 经过几日来的培训,这些店员都知道做买卖靠的就是一张嘴,纷纷出门拉客,各种优惠策略是层出不穷,这都是后世的一些销售策略,这一时间唐朝的人民反应不过来啊,很快就被忽悠进去了。 几乎每家店都是爆满,哪怕是昂贵的首饰店。 当然。最为爆满的还是淘宝大市场,这很好的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穷人比较多,但是那些公子哥们见这淘宝大市场这么多人,不禁心中好奇,于是也跟着进去了,如此一来,人就更多了。 源源不断的钱财。如潮水般涌入北巷。 “客官,你的蜜饯。” “多谢。” “这是我们店里赠送的奖票,请你收好。” “奖票?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我们北巷为了庆祝开业。举办了一个抽奖活动,但凡在北巷购买五十文钱的商品,便可去抽一次小奖,如果客官想抽大奖的话,须得购买一百文钱。客官请看,这奖票上写明了购买钱数,并且还有我们店铺专用的印章。” “那去哪里抽奖呢?” “哦,就在凤飞楼的左边。” 优惠归优惠,这也时常出现,只是没有这么多花样,但是这抽奖可是第一回呀,渐渐地,凤飞楼门前聚集了不少人。 只见凤飞楼左边有着一个竖立的大转盘,上面贴着各色的布,一格一格的,煞是漂亮,不但如此,布上面还写着一些黑字,什么织布机,什么闺蜜兔,一百文钱,十文钱,冰糖葫芦,第一排的话剧票,等等。 其中不乏昂贵的奖品。 另外,在大转盘边上,还有一个大木箱,盒子上面有着一个圆洞。 这就是抽奖箱。 但是这里的奖品就比较次一点,都是肉、水果、大米、糖炒栗子等等。 反正累积一百文钱的,就可以转一次转轮,累积五十文钱便可抽一次奖。 能够一日超过一百文消费的,那肯定是有钱人,他们喜欢闺蜜兔、话剧票,这些别的地方没有的。肉和大米对他们没有吸引力,但是对穷人非常有吸引力,力求完美的韩艺,在这一点上,也做过诸多考虑。 “闺蜜兔,闺蜜兔。” 只见一个微胖的公子站在转轮面前,双目赤红的看着快速旋转的转轮,激动的高喊道。 气氛立刻就上来了,周边不少人都跟着在喊。 当转轮缓缓停下时,但见那指针眼看就要指向闺蜜兔这一格了。 “别转了,别转了。” 那胖子几乎都快把牙齿给咬碎。 但是很不幸,指针最终还是指向了冰糖葫芦两串。 立刻有人上前道:“恭喜赵公子获得冰糖葫芦两串。” 周边的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哎哟!就差一点啊!” 那胖子差点没有喷血,接过冰糖葫芦来就狠狠的咬下两个来,赶紧朝着身边的随从道:“还不给我去买东西,不管买什么,不用掉一贯钱,你就别给我回来。” “是是是!” 那随从立刻冲了出去。 “哈哈!” 听得一个大笑声,只见又有一个少公子走了进来,道:“天富哥,看来你的运气不太好啊!” “哼!你的运气不见得比我好。” 这小公子正是爱吹牛的杨蒙浩,而这胖公子正是赵家小公子,赵天富。 “我杨蒙浩何许人也,不瞒你说,我昨夜可是找了玄道哥哥帮我卜了一卦,他说我今日运势不可挡也。” 杨蒙浩昂首得意洋洋道。 赵天富哼道:“你就吹吧,玄道哥哥会帮你算卦,有本事你倒是中个闺蜜兔来。” “本公子来此自然是为了抽奖而来,瞧,奖票都带来了。” 杨蒙浩走到一边,将奖票交给那管事的人,低声道:“知道本公子是谁么?” “知道,杨二公子。” “很好,知道我和韩艺的关系么?” “知道,二公子与我们东主可是好友。” “很好,待会给我转个闺蜜兔来,否则的话,有你好看。” “啊?这——这小的不能做主呀。” “你管事不能做主?你莫不是忽悠我。” “少公子,我真没忽悠你,这转起来,谁也不敢确定啊!” “难道韩艺就没有巧设机关,来控制这转轮?” “没有。” “这韩艺会不会做买卖啊!” 杨蒙浩怒骂一句,道:“那有多大可能中闺蜜兔?” “这我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韩艺是怎么教下人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天富嚷嚷道:“我说小蒙,你好了没有,搞这么久。” “看来只有凭运气了,玄道哥哥,你可得保佑我啊!” 这轮盘一转,杨蒙浩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低声喊道:“闺蜜兔,闺蜜兔。” “恭喜杨二公子,冰糖葫芦——一串。” 赵天富一听,哈哈笑道:“还不如我啊!我好歹有两串啊!” 这真是典型的五十步笑一百步。 站在凤飞楼二楼的韩艺,见到杨蒙浩那张生不如死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两个草包!”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悲喜交加 “老爷,老爷,这生意真是好了,咱们一个时辰就赚了五十贯钱。” “你小子找死么,说这么大声,你可不要忘记,我们可还说着是亏本卖的。”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 “真的赚了五十贯?” “嗯。” “看来这北巷还真是来对了啊!” 亏本大血卖,还带抽奖属性的,这百姓早已经忽悠到不知东南西北了,开始了疯狂的血拼之路。 尤其是那些贵族子弟,更是将这抽奖当成一个赌博行为,纷纷叫人回去调钱来,有些来头大的,直接上门赊账。 原本那首饰、香料是属于非常比较昂贵的商品,但是由于这些贵族子弟急于换奖票,结果这些店铺的生意反倒空前的火热。 “韩小哥,你真是厉害,我刘娥算是服了。” 刘娥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盛况,不禁朝着身边的韩艺说道。 韩艺笑道:“这一时的热闹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能否持续下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这些贵族子弟与长安七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种人。” 刘娥笑道:“这是自然,不然他们也不会被称为长安七子。” 韩艺道:“此话怎讲?” 刘娥道:“贵族子弟,生来便有祖荫庇护,家中又是钱财万贯,他们不需要任何努力,到了一定的年纪,家中长辈自然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入朝为官,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故此他们现在只需要吃喝玩乐。而长安七子却刚好相反,他们的才能和品行皆是上层,朝廷也一直想启用他们,可是他们偏偏不愿为官,所以显得十分特别。” 韩艺点点头,道:“待会我还得下去看看。凤飞楼的事就你看着了。” 刘娥点点头。 韩艺转身就下楼去了,他还得看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足的地方,以求能够做到及时弥补。 巷口的药铺。 这可以说是北巷最冷清的店铺了,一个客人上门都没有。 小小的卢知莲对此甚感落寞,抱着目前的手臂,道:“娘,人家的店铺这么热闹,为什么咱们的药铺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柳琴笑道:“傻孩子,上我们这里的客人。那可都是病人,所以没人来才好啊!” 卢知莲想了想,歪着头道:“娘说的是。” 但还是难掩落寞的语气,她一个半大的小孩,还是希望能够热闹一些。 柳琴瞧了眼女儿,又朝着一旁的卢师卦道:“师哥,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抓药,你要不就带着莲儿出去逛逛。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卢师卦瞧了眼卢知莲,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渴望的望着自己,呵呵一笑,道:“好吧,我就莲儿到处看看,你可要小心一点。” “哈哈!师卦,你这生意好像不怎么样啊!” 听得一个粗犷的笑声。屋内三人转目望去,只见屋外站着几人,正是长安六子。 “虎叔叔。” 卢知莲小脸一喜,立刻张开一双小手,朝着元烈虎跑去。 她在元家住过一段时日。与元烈虎最为熟悉。 “莲儿乖。” 元烈虎弯身将卢知莲抱起,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脖子上。 卢知莲骑在元烈虎脖子上,又向王玄道等人一一行礼。 卢师卦夫妇也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来呢?”卢师卦笑问道。 崔戢刃呵呵道:“你这药铺开张,我们能不来么。” 元烈虎突然嚷嚷着,“还不快把东西搬进来。” “是。” 只见七八个随从捧着贺礼往药铺走来。 柳琴立刻道:“元公子,如何使得。” 元烈虎大咧咧道:“嫂嫂,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一些被褥、衣物,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可别冷着我这小侄女了。” 柳琴似乎还是不愿收下,不禁急切的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微微一笑,道:“若是善行送的,我定不会要,但是烈虎送的,那我就收下了,反正烈虎有的是钱。” 元烈虎哈哈笑道:“师卦说的极是,我家的钱多得都用不完了。” 郑善行苦笑道:“那也用不着拿我来衬托吧。”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卢兄,似乎生意不太好啊!” 卢师卦呵呵道:“药铺生意不好,那就是百姓的日子过得好。” 崔戢刃笑道:“如此说来,岂不是天下郎中都穷死了,那便是天下百姓之福。” 卢师卦哈哈道:“有烈虎在,穷不死的。” 柳琴道:“崔公子,郑公子,快里面请。” 郑善行笑道:“嫂嫂,就别麻烦了,我们还想四处看看。” “好啊!好啊!” 卢知莲立刻拍手叫好。 卢师卦微微一笑,向柳琴道:“师妹,我就与他们四处逛逛。” 柳琴忙道:“你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长孙延微微皱眉道:“但是我们一块的话,好像不太好吧!” 独孤无月道:“这简单,我们分开走就是了。我先走一步。” 说着他将白色的斗篷往头上一罩,转身就离开了。 元烈虎立刻道:“无月,我们一块啊!” “滚!” 远远传来独孤无月的声音。 元烈虎牛大眸子一转,嘻嘻笑道:“莲儿,我们去追你无月叔叔好不好。” “好啊!好啊!” “各位兄弟,我先走一步了。莲儿,坐稳了。” 元烈虎驮着卢知莲就追了过去。 “玄道,长孙,我们也走吧。” “嗯。” “崔兄,卢兄。我们先走了。” “中午一块吃饭。” “知道了。” 郑善行、王玄道、长孙延也离开了。 “卢兄,请。” “请。” 街道上,人潮拥挤,独孤无月垂头走在街上,但是区区斗篷又如何能够遮掩住他那绝色容颜。 而元烈虎驮着卢知莲在后面紧紧追赶着。 “无月叔叔怎么不理睬我们了。” 卢知莲抱着元烈虎的大脑袋,显得很是郁闷。 元烈虎笑道:“莲儿。你可别怪无月叔叔,他是怕给我们惹麻烦。” 忽见迎面走来二人,又听其中一人说道:“康生,你方才——方才见没有,那女人好生漂亮,难道是凤飞楼的梦儿?” “什么女人?” “就是刚刚走过去那个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啊!” “表哥,你小声点,他可不是女人,他可是独孤家的公子。” “公子?这——这怎么可能。分明就是一个你女人。” “骗你作甚,你第一次来长安有所不知,他便是长安七子之一的独孤无月。” “他就是独孤无月?” “不错,但凡是独孤家的子弟,不管男女,皆是俊美非凡,往年向独孤家的求亲的人,那真是络绎不绝啊!这独孤无月就是生得太俊美了。可惜他是个男的,若是女人的话。哼,说不定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就他那模样,怕是也有不少男人对他动心吧。” “那还用说,但我可告诉你了,你别看他生得一张女人脸。但是脾气可是非常暴躁,你可千万别惹着他了,否则的话——元——元公子。” 元烈虎虎目一瞪,这二人立刻溜之大吉。 骑在元烈虎脖子上的卢知莲手肘撑在元烈虎的大脑袋上,小手托着下巴道:“无月叔叔真是可怜。” 元烈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真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热闹。” 王玄道望着身边的行人匆匆,不免感慨道。 郑善行叹道:“要论这做买卖的手段,恐怕我大唐再也找不出比韩小哥更加厉害的人。” 长孙延摇摇头道:“我看也不全是韩艺厉害,你看看这些店家,哪一个不精明的跟狐狸似得,买布送米,买首饰送胭脂,花一百文钱,不但送奖票,还另送赠品,以至于许多人原本不打算买这么多,结果为了贪这些便宜,反而用了更多的钱,真是一群奸商啊。” 郑善行笑道:“长孙,你以为这些注意都是他们想的么?” 长孙延道:“难道这一切都是韩艺的主意?” 郑善行点点头。 王玄道笑呵呵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怪不得谁。我出门时,还顺便去东市看了看,结果就见到一些长辈坐在那里。” 郑善行笑道:“我也去了一趟西市,也没有多少人,相信今日过后,会有更多的商人想来北巷。” 长孙延微微皱眉道:“但这对于北巷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两市毕竟是朝廷的开的,如果北巷将客人都抢了过来,朝廷难道会坐视不理。” 郑善行叹道:“其实我也担心这一点,但是这事还真不好权衡,如果没有人的话,那可就得亏钱,如果人多的话,就会引来朝廷的不满,你说着买卖究竟是做,还是不做?” 长孙延点点头,道:“郑兄言之有理,这本就是各凭本事,技不如人,就利用权力来压制,这与罔顾法纪,又有何区别。” 王玄道笑道:“长孙,朝廷办事,你还不清楚么,他们总会找到理由的,平康里本不应该存在,只是朝廷对此一直都是沉默,倘若真要整治北巷,借口还是有的。” “这我也知道。”长孙延点点头,道:“但是北巷一出现,两市立刻面临窘境,朝廷真该自我审视了。” 郑善行笑道:“戢刃有句话说的对啊,贞观时期的那一套政策已经到达了极致,我大唐该是从求稳迈入求变的时刻了。” “戢刃。说句你不爱听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韩艺是一个人才。” 卢师卦呵呵一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崔戢刃笑道:“要说起来,他的成功,我可也是功不可没啊!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就赢了。” 卢师卦道:“戢刃,你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莹莹,而他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小胖。我以为你们不应该成为敌人。” 崔戢刃笑了一声,“如果我早知道,一间药铺就能收买你,十年前,我就送给你了。” 卢师卦没好气道:“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就你那点本事,可做不出七星斗柜来。” “这我承认。” 崔戢刃呵呵一笑,突然笑容一敛,正色道:“卢兄。我听说你呈上了一篇文章给陛下。” 卢师卦“嗯”了一声。 崔戢刃道:“你一直以来淡泊名利,不是很愿意入仕,究竟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就知道你今日会问我。” 卢师卦苦笑一声,正欲开口,忽听得前面有人大叫道:“开明,开明。” 卢师卦猛地一惊,急忙寻声跑了过去,崔戢刃也急忙跟了过去。 “让让。让让。” 二人冲到转轮面前,挤过人群。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眼皮剧烈的颤抖,口吐白沫,十分恐惧。 卢师卦冲上前,从袖中拿出丝帕堵住这少年的嘴。朝着崔戢刃道:“快将他抬到我的药铺去。” “让让!” 这崔戢刃都还没有说话,就见人群中又冲出几人来 ,其中两个汉子抬着担架走上前,其中一个道:“我们是北巷的救护队。” 卢师卦不等他说完,就与崔戢刃合力将那少年搬上担架。这两个汉子抬着担架,火速的朝着卢师卦的药铺行去,而卢师卦则是紧紧抓住那少年的一只手,并且吩咐崔戢刃和两个小公子,抓住这少年手与脚。 方才围观的人见罢,都略显惊讶,道:“那——那不是卢公子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方才好像说自己的药铺?” “难道他在这里开药铺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据说他的医术都能够起死回生。” “走走走,去看看,要真是这样的,我得赶紧叫我大伯来这看病。” “哎哎哎,小哥,这救护队是怎么回事?” “回这位公子的话,这救护队是我们东主安排的,我们东主说了,只要人在我们北巷,我们北巷得为其负责,这救护队就是用来应急的。”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东主考虑还真是周到啊!” 可惜韩艺并不在此,不然他就能检查这救护队是否能够完美完成任务。 此时韩艺正走在去往淘宝大市场的路上,他最担心得还是这淘宝大市场,外面的店铺,他心里有数,故此,一出凤飞楼,就往这边赶来。 当然,他也没有走大道,而是来到淘宝大市场后面的专用通道。 “呜呜呜。” 好死不死,一来就听得哭声。 韩艺心中一凛,暗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不禁加快了步伐,一看,只见三人蹲在那里,一个劲的抹眼泪,不是别人,正是陶老伯三父子。 这是什么情况?韩艺赶紧上前,询问道:“陶老伯,大郎,二郎,这是出什么事呢?” 陶老伯回头一看,见是韩艺,急忙起身,道:“韩小哥——呜呜呜。” 韩艺急切道:“你先别哭呀,出什么事呢?” 陶老伯都泣不成声。 天啊!韩艺指着陶大郎道:“大郎,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大郎虽然没有陶老伯哭的那么凶,但也在稍微的抽泣,道:“韩小哥,是这样的,我——我们的陶罐都卖完了。” “啊?” 韩艺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什么意思?你——你再说一遍。” 陶大郎又重复了一遍。 韩艺整个傻了。道:“不是吧,这陶罐都卖完了,那是好事呀,你们这也不像是在喜极而泣啊,你们究竟在哭什么啊” 陶老伯大哭道:“可这还只过去了一个时辰,早知这样。我就多做一些来了,我真是没脑子啊。” 韩艺都茫然了。 原来这陶老伯的陶罐一开市,就得到大家的喜欢,一下子就被抢光了,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陶老伯觉得这就是一种浪费呀,要知道这才过去一个多时辰,他就没买卖可以做了,看着大家都在疯狂的赚钱。心里又是羡慕,又是生自己的气,这时间就白白得浪费了,他甚至都感觉对不起韩艺。 一出门,越想越气,于是就蹲在这里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儿子见老子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虽说是赚钱了,但也可以说是亏钱呀。因为如果他带了更多的货物来,就可以赚更多的钱。 而且他们没有商业目光的。他们不知道明天是否还卖得出。 过得片刻,韩艺从茫然中清醒了过来,正准备安慰他们几句,结果又听得一个哭声,只见又有一个大叔带着一个小哥哭啼啼的走了出来。 韩艺一脸郁闷道:“张老叔,你不会也是因为货物卖完了才哭得吧。” “韩小哥。你怎么知道?” 张老叔抹着眼睛望着韩艺,忽然瞥见陶老伯,道:“老陶,你怎么在这里?” 陶老伯哭道:“我带来的陶罐都卖完了。” 二人四目相对,一声凄惨的大吼。竟然抱头痛哭起来。 韩艺呆呆望着他们,过得半响,他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这事还真没法管了,心里暗怒,md,要是你们的货物都卖不出,来找我,这我认了,你卖得这么好,还要哭得这么惨,你们究竟要我怎么做啊! 但同时心里也非常好奇,他也没有预料到,淘宝大市场会这么红火,一个时辰就下班了,这太恐怖了。 在里面转了一圈,他才明白过来,一来是因为抽奖的活动,刺激了这些百姓购物,二来,这其中很多人原本是没有做过买卖的,他们手中的货物两市都是没有的,一些都是祖传的手艺,突然一出现,给人感觉非常新颖,而且价钱还比较便宜,故此引得大家哄抢。 这也就造成一种悲喜两重天的气氛,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是第一回做买卖,刚开始赚钱的时候,个个笑到嘴都合不拢了,但是到后来,客人将钱送到你们面前,给你赚,你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说这值不值得让人哭。 天下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买卖。 这也充分说明一个道理,在一个原始生态的经济环境下,一切行业都是朝阳行业。 不管他们哭的多么凄惨,这不归韩艺管,见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后,就离开了。 可是刚刚来到女仕阁附近,忽听得一人喊道:“韩东主,韩东主,请留步,请留步。”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拉姆希德快步走了过来,笑道:“是拉姆先生啊!” 拉姆希德呵呵道:“今儿我来晚了,听说韩小哥还亲自到店里送了喜钱,这真是让人太感动了。” 韩艺见他都笑开花了,心知他的生意一定非常不错,呵呵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严格说起来,你们就是我的客户。” “那是,那是。” “对了,拉姆先生,你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哎呦!我正要说这事了。” 拉姆希德一脸感激道:“托你的福,今早的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我做买卖也有二十来年了,但这么好的买卖还真是头一回啊。要不是你给出主意,让我弄个什么招牌,吆喝什么情侣胭脂,还帮我做那什么心形的胭脂盒,我这生意哪有这么好啊。” 原来这拉姆希德起初是冲着女人日来的,毕竟是他卖得多半都是女人用的东西,男人日就尴尬了,于是在签订合约时,他就向韩艺请教。 韩艺就建议他弄个品牌,名字都帮他取好了。就叫做“美人”牌,另外,还连夜帮他赶做心形胭脂盒,以爱情的主题来吸引男人买胭脂、香料。 也该拉姆希德发财了,因为《白色生死恋》带起一阵浪漫的风潮,尤其那些公子哥。他们也开始对浪漫充满了幻想,故此拉姆希德的爱情主题,刚好与《白色生死恋》无缝连接,以至于大家纷纷来抢购这心形盒装的胭脂,准备送给自己的妻子,当然,也有可能是**。 拉姆希德是真心的把韩艺祖宗十八代都给感激了一边。 韩艺笑道:“还是那句话,你们赚得多,我就赚得多。” “话可不能这么说。” 拉姆希德道:“这我一定要厚礼答谢。韩东主莫要推迟。” 韩艺原本想拒绝,可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这样吧,礼就算了,到时我可能有事要求你帮忙。” 拉姆希德愣了下,急忙道:“行,到时韩东主尽管吩咐便是,若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那我就现在这里说声谢谢了。” 药铺内。 只见方才那个浑身抽搐的少年躺在卧榻上,但已经没有再抽搐了。 而卢师卦则是坐在边上。将他头上的细针一根一根取了下来。 崔戢刃担忧道:“卢兄,开明怎么样?” 除此之外,王玄道、郑善行、长孙延也都回来了。 卢师卦点点头道:“已经没事了。” 几人听罢,纷纷大松一口气。 郑善行道:“卢兄,开明这老毛病真的就治不好么?” 卢师卦摇摇头道:“我目前还没有找到根治的办法。” “咳咳咳!” 忽听得一阵咳嗽声,只见那少年胸膛起伏了几下。微微睁开眼来,“这是哪里啊?”说着,他忽然见到卢师卦坐在边上,急忙坐起,惊喜道:“大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了,难道我又犯病了?” 原来这少年正是卢师卦最小的弟弟,卢开明。 卢师卦微微皱眉,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凡事不可激动,你怎地就是不听。” 卢开明挠着头尴尬一笑道:“我方才抽奖抽得太入迷了,一时没有注意。” “命是你自个的,你若不珍惜,我也救不了你。” “哦,我知道了。” 卢开明说着,又是欣喜道:“大哥,我知道你回来了,就想去寻你,可是爹爹不准。” 卢师卦点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还不快想戢刃哥哥他们行礼。” 崔戢刃笑道:“哪有这么多礼,开明,你好好休息,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这是柳琴从烧水房里面走了出来,拿着一块热帕子,递了过去,道:“开明,擦擦脸吧。” 卢开明斜眸一瞥柳琴,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卢师卦双眼迸射出火光来,沉声道:“喝完药,就马上离开这里。” 卢开明急道:“大哥。” 卢师卦眼一瞪,道:“别叫我大哥,我认不起你这个弟弟。” 柳琴急忙道:“师哥,开明年纪还小,你别生他的气。” 卢师卦火冒三丈道:“我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小,我现在就让他滚了。”说着就站起身来,怒哼一声,朝着里面走去。 “师哥——师。” “嫂嫂莫要担忧,我去看看。” 崔戢刃说着就跟了过去。 郑善行瞧了卢开明,道:“开明,这一回我可也不帮你了。” 崔戢刃他们来到后面的小院,只见卢师卦一人坐在院中的围栏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郑善行道:“卢兄,开明这孩子就这性格,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卢师卦怒道:“我们范阳卢氏,世世代代皆以礼仪为先,这与年纪有何关系,可是你看看那小子,是怎么对待他大嫂的,要不是看在他有病在身,我非得用棍棒将他轰出去。” 崔戢刃笑呵呵道:“行了,你还好意思说他,你自己不也把你爹爹气得半死。” 卢师卦愣了下,道:“我那是为了卢家好,这能一样吗。” 长孙延一叹。道:“师卦哥,开明这孩子从小就生得怪病,也是挺可怜的,你就不要去跟他动气了。” 卢师卦脸色缓和了几分,缓缓一叹,突然道:“戢刃。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要去当官么?” 郑善行等人听得皆是一怔。 卢师卦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不想再出现下一个开明。开明为什么生来就患得这怪病,就是因为我爹爹和我母亲是表兄妹,这近亲成婚,虽不说孩子一定会生各种各样的怪病,但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造成孩子的先天不足。你们也都知道,我虽然没有生什么怪病。但是我一出生身体就非常虚弱,是我师父几番从鬼门关将我给拉了回来,我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如今我们几大士族只允许相互通婚,血缘势必会越来越近,如果再不阻止的话,我们的家族不用其他人来对付,光凭这一点,就会导致灭亡。而且一个家族兴衰,不在于它的底蕴有多么深厚。而是聪慧的大脑和强健的体魄,但是如今呢?光我们几大家族,每年夭折的婴儿就得有五六个之多,然而我们的长辈都对此坐视不理,反而变本加厉,只在乎眼前的权势。我当官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打破我们几大家族的相互通婚。” 崔戢刃几人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深感忧虑,但是没有办法,崇尚门第婚约,是他们山东士族的赖以生存的手段。想要打破何其困难啊! “这谈何容易啊!” 王玄道深深叹道。 卢师卦道:“我知道很难,但是也未必做不到。” 崔戢刃道:“你有什么办法?” 卢师卦扫视他们一眼,道:“如果我们几个都能成为家主,就有可能做到这一点了。” 郑善行道:“而要成为家主,首先要成为家族在朝廷中的代表,如此方可得到家族长辈的认可。” 崔戢刃道:“也就是说,只有我们的官越做越大,我们才能在家族中获得权力,才可以振兴自己的家族。” 卢师卦道:“但这事必须要我们几个合力,否则就算我一个人成为了卢家家主,也难以改变现状。” 郑善行道:“相信你们也听说了,我和玄道准备入仕。” 长孙延道:“我也想与你们一块,但是我入不入仕,还得我爷爷做主。” 几人又都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迟疑片刻,叹道:“我当然与你们是一条心的,但是古人说得好, 先修身、齐家,后谈治国,红绫的事若不解决,我真的静不下心来。” 长孙延道:“红绫一事,我看还得去求无衣姐帮忙,你看无衣姐一回来,红绫就回到家里了。” 崔戢刃没好气道:“她若能别帮倒忙,我就得烧高香了,红绫回家根本就不是出自自愿,是让女魔头强行给拖回来的,那日善行、玄道也在,那女魔头差点没有把人家的庙都给烧了,如此一来,谁还敢收留红绫,这治标不治本又有什么用。” 郑善行叹道:“红绫深爱着无月,这我们都知道,所以关键还是在于无月的想法。” 卢师卦纳闷道:“这无月究竟是何意思?” “我要知道那混蛋在想什么,我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崔戢刃怒不可遏道:“他若不喜欢红绫,那倒也罢了,可是他又不给一句明话,要不是念在昔日友情,我早就让他上山当和尚去了。” 王玄道眯了眯眼道:“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这个忙。” 崔戢刃急忙问道:“什么人?” “韩艺。” “他?” 崔戢刃哼道:“他能帮什么忙,这事恐怕他都不知道。” 王玄道摇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那日我与郑兄可是亲眼所见,他为令狐俢仁他们解惑心中困惑,处理家庭纠纷,甚至于爱情方面的问题,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大家听了,也是受益匪浅,包括我和善行在内,他还将其命名为心理学,相信这事崔兄你也应该听过。无月喜欢红绫,这我们也看得出,可是他为什么拒绝,想必心中一定有难解的困惑。” 郑善行眼眸一转,笑道:“玄道说的是,我怎么把韩小哥给忘记了,戢刃,关于爱情方面的事,我们几个可都不行,天下间,唯有韩艺深谙此道。如果他也无法解决的话,恐怕想要无月和红绫共结连理,只能靠女魔头用那些卑鄙的手段逼婚了。” ps:大章送到,求大家尽量多多支持,不要再用什么增币订阅了,拜托,拜托……(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视觉疲劳 “闺蜜兔!闺蜜兔!” “哈哈!真的是闺蜜兔啊!” “我中了!我中了!” “恭喜这位公子中的闺蜜兔一个。” “哇!这闺蜜兔真是好生可爱呀,哥哥,我用方才中的织布机跟你换如何?” “织布机?我要织布机不会去买呀!你休要打我这闺蜜兔的主意。” 转轮前的嘶吼还在继续,其中最受人喜欢的奖品非闺蜜兔莫属,因为闺蜜兔露面已经很久了,越传越神,大家都非常想拥有一个闺蜜兔,包括男人在内,但可惜一直没有出售,故此这对于贵族子弟而言,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韩艺转悠了一圈,来到这转轮附近,见这转轮丫就没有停过,暗自一声叹息,这么弄下去,恐怕一百贯还不够用啊!涨租金,一定要涨租金。 “韩艺,韩艺,我总算找着你了。” 听得一个激动的呼喊。 韩艺转目一看,只见一人头散乱,双目赤红,印堂黑,黑云遮面的朝着他跑了过来,是谁姑且不论,但从细节来看,一定是一个输的精光的赌徒。眼眸一转,韩艺露出一个更加激动的表情,道:“哎呦,少公子,我正要找你了。” 来人正是杨蒙浩! 杨蒙浩见韩艺比他还激动一些,下意识道:“你找我作甚?” 韩艺面色挣扎,一把就搂住杨蒙浩,深情款款道:“少公子,你说我们是兄弟不?” 杨蒙浩忐忑不安道:“这这当然是啊!” 韩艺郁闷道:“如今我有难,你可愿帮我?” “啊?你有难?什么难?” 杨蒙浩疑惑的望着韩艺。 “能否借我一点钱周转?” “借钱?” 杨蒙浩猛地一惊,道:“你你开玩笑吧,你前几日赚了这么多,还还要问我借钱。” “少公子啊!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啊!”韩艺叹了口气道:“你看见这转轮没有?这些奖品可都是我凤飞楼出得钱呀,但是赚钱的都是那些商铺。这么抽下去,不用几日,我就得赔个精光。” 杨蒙浩愣了愣,道:“倒也是的。那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所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韩艺重重一叹,道:“我这不是上了那些老狐狸的当么,其实那租金只不过是我一开始开出的价,做买卖吗,谈判的时候。一般都是先给出一个高价,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而且就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这个转轮,你看我,未满二十,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呀,一时欣喜,就答应了下来。可是哪里知道大家对这转轮恁地感兴趣,从早上到现在,丫就没有停过,你说要这么送下去,我能不亏死么。少公子,我在长安认识的人不多,兄弟更是唯有你一个了,你要不帮我,我可就惨了。” 杨蒙浩才多大,哪里懂买卖上面的事。他原本就以为韩艺这么年轻,就赚这么多钱,挺不合理的,如今一说。他倒是立刻相信了,暗想,原就说吗,韩艺怎么玩得过那些个老狐狸,原来也是被阴了。 韩艺瞥了他一眼。哪里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道:“少公子,你可愿帮我。” 杨蒙浩立刻拍着胸膛,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咱们可是兄弟,我能不帮你么,你放心,我这就去跟我父母说,你在这等我好消息便是。” 说着他转身就走。 韩艺忙叫住他,道:“少公子,你走错了。” “啊?哦,你看我多为你着急呀,连路都走错了。” 杨蒙浩面色一僵,急忙转身往巷口那边走去。 韩艺望着杨蒙浩遁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道:“小样!我借钱给你,那是我开心,我若不想借你,你还一文钱都借不到。” 他太了解杨蒙浩了,这小子方才十有八九是向他来借钱的,无非就是要去弄转轮,这可是一个无底洞呀,而且钱还不是花在他店里,如果开了这口,那么杨蒙浩铁定会霸占这转轮,如此一来,别的客人怎么抽奖,这不是断自己的财路么。 然而拒绝别人借钱的方式,就是先问别人借钱。 忽悠走杨蒙浩之后,韩艺又朝着对面一家酒楼走去。 说到这酒楼,韩艺对那沈笑是一肚子怨气,他都占了整条街,那混蛋还没有上长安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混蛋肯定没有自宫,不然也应该练成了那葵花宝典。 但是一条街又不能没有酒楼,故此韩艺还是引入了三家酒楼,这一家酒楼,就是郑善行在西市的酒楼,不过事先他就已经和郑善行商量好了,暂时由韩艺先入股顶着,等到沈笑来了,就直接上第一楼的招牌,故此这酒楼现在是没有招牌的。 由此可见,韩艺把与沈笑的友情可是看得非常重的。 韩艺一入到楼内,立刻引起了大家侧目,窃窃私语,如今韩艺可是风云人物呀,但他们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韩艺倒也没有在意,赚了钱,还不准大家嫉妒,这未免就太霸道了,又上到二楼,只见上面都坐满了人,而且都是一群公子哥。 “韩小哥来了。” 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唯独他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 这人名叫施干,也是郑善行的心腹。 韩艺笑道:“施掌柜,你这买卖还真是不错啊!” 施干乐呵呵道:“这可都是托韩小哥的福啊!” “是托你们郑公子的福。” 韩艺低声说了一句,又道:“行,既然没有位子了,那我就去其他地方坐坐。” 正当韩艺准备离开时,忽然几个公子哥叫住了他,将他拉了进来。 “韩艺,你这闺蜜兔为何只用来抽奖,却不卖呀!” “卖卖,女人日就会正式出售。” “这你就不公平了,凭什么等到女人日才出售啊!” “我这闺蜜兔的定义是女人最忠实的朋友。所以在女人日出售。” “我们也挺喜欢的啊!” “各位请放心,女人日出售之后,闺蜜兔就会作为商品跟大家见面。” “对了,我那日听你们凤飞楼的茶五说。你打算更换白色生死恋的结局,此事当真?” “是有这个想法,只是还在权衡当中。” “这还权衡什么,必须改啊!” “呵呵,于公子。这个我有我得难处,我得看看情况再说。” “说到这话剧,我倒是想问问你,这话剧票又是怎么为何,你干嘛将自己的脸印上去,你未免忒也自信了。” “各位真是误会了,我这么做,根本就不是想宣传自己这英俊的外貌,而是为了防止他人伪造票。” “你这脸挺普通的,伪造也简单。” “虽然我不认同你说的话。但是我要说的是,我的脸我自己最清楚,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了,不管人家伪造的多像似,只要拿来我一看,便知真假,各位若是不信,尽可拿来让我一辩真假。” “你们也真是的,我就说韩艺这么做,是另有深意的。韩艺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将自己的脸弄上去,让人嘲笑,韩小哥。我支持你。” “啊?多谢。” “韩小哥,这白色生死恋已经快要结局了,到时可有新的话剧看?” “当然,这是必须的,新的话剧已经构思好了,白色生死恋结束之后。就会跟大家见面的。” 韩艺原本只是打算过来看看,顺便就吃点东西,哪里知道被这一群禽兽给围住,好好得一番视察,强行变成了记者招待会。 这也难怪,最近韩艺少有露面,反正自从韩艺去了万年宫之后,他们都还是头一遇到韩艺,而北巷又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包括韩艺自己,如今韩艺当官的消息,可是传遍了长安。 大家都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了。 韩艺走又走不了,只能疲于应付,直到白色生死恋马上要开演了,这些公子党才散去,他们可都是有票的男淫啊! 为了不跟买卖冲突,白色生死恋被安排在午休期间,这店员也得休息休息。 凤飞楼的门刚一打开,这街上的人顿时就少了不少。 韩艺赶紧要了一点吃的,坐在窗前,见凤飞楼外的验票环节进行得非常不错,这才放下心来,忽见一道鬼祟的身影,快步朝着凤飞楼走去,不禁呵呵笑起来,道:“就知道你这家伙是在吹牛。” 这鬼祟的身影正是杨蒙浩。 吃完之后,韩艺也准备去睡个午觉,可这一起身,忽见角落里面坐着一人,身着白色斗篷,虽然遮掩的非常严实,但还是不难看出他是谁,而且在这人周边的桌子全都空的。 这家伙还真是可怜,连吃个饭都得带着斗篷。韩艺稍稍犹豫了一下,暗道,也罢,看在你是无衣的表弟,我就尽力帮帮你吧。走了过来,拱手道:“独孤公子。” 这人正是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微微抬头,道:“凤飞楼的韩艺?” “正是,正是。” 韩艺笑道:“想不到独孤公子还记得在下。” 独孤无月问道:“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 韩艺笑道:“我能否坐下说。” 独孤无月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道:“放心,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下你,说完我就会离开的。” 独孤无月伸手道:“请坐。”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正好看见独孤无月的脸,心中只叹,真是一张令人心动的脸啊!轻咳一声,问道:“独孤公子,是不是这酒楼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独孤无月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哦了一声:“是这样的,我见独孤公子都罩着斗篷喝酒,怕招待不周,故此想来询问一下。实不相瞒,其实这店是我跟郑公子合开的。”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道:“大家都说你聪明,你不可能不知其中缘由,分明就是明知故问,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我真不知道。” 韩艺一脸冤枉道:“那日在元家果园,我见独孤公子也没有这般打扮,但是上这吃饭却还得遮住脸,所以我想肯定与小店有关。” 独孤无月突然抬起头,瞧了眼韩艺。 韩艺演技也不是盖的,道:“是不是我有什么话说的不对?” 独孤无月摇摇头,道:“没有。在元家果园都是熟人,自然不要如此,但在这里都是一些生人,我不喜欢被男人看来看去,更不想在郑兄的店里多生是非。” “原来是这样啊!” 韩艺点点头,好奇道:“那为什么郑公子他们不会跟其他人一样,对你看来看去了?”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爽,道:“我们自小就认识,自然不会如此。” 韩艺若有所思,突然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的,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感到非常震惊,但是多见了几次,也就见惯不怪了,这或许就是那视觉疲劳。” 独孤无月道:“什么视觉疲劳?” 韩艺哦了一声:“这视觉疲劳可以说是一种心理现象,也就是说,任何事过分滥用的话,都会产生视觉疲劳的现象,一件非常再美丽的事物,如果看上一年,甚至一个月,就不会有那种惊艳的感觉了。这倒是让我想到一个人了,不知你可听说过花月楼的顾倾城?” 独孤无月点点头。 韩艺道:“其实那顾倾城脸上的面纱,只不过是一种包装手段罢了,世上再美的事物,也敌不过神秘,顾倾城之所以能够名动京城,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么得漂亮,而是没有人见过她的全貌,她越是遮住脸,大家就会觉得她越漂亮,心中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就越想看她的庐山真面目,那么她的名气自然就越大。其实,纵使她再漂亮,只要将面纱取下,不过一年,她的名气必定不如现在,因为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普通了,这就是所谓的视觉疲劳。” 独孤无月沉思半响,忽然瞧了眼韩艺,皱眉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若非因为无衣,我才懒得说这番话了。韩艺笑道:“我必须尽力为北巷留住每一个客人,争取更多的客人,独孤公子你不经常出门,恐怕也是因为如此,如果独孤公子能够常出门,也就是说我们北巷可能会多一个豪爽的客人。” “仅此而已?” “我不过才是说几句话而已,外面那些店员为了做成一桩买卖,说得可比我多多了。” ps:最近又要帮母亲搞卫生,又要出门买年货,实在忙的头昏脑涨,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给小希一点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捧你做女主 从酒楼出之后,韩艺就回后院去了,此时虽然话剧已经开演,但是梦儿他们都已经非常成熟了 ,已经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在旁看着了。¥f, 可是刚来到后院,东浩就走了过来,道:“恩公,有人找你。” “什么人?” “是一个小孩。” “小孩?” 来到院内,只见一个小孩在院内。 东浩道:“这位便是我们凤飞楼的东主。” 那小孩看着韩艺,道:“你是韩艺?” “正是。” 韩艺一脸好奇的望着那小孩。 那小孩走上前,将一枚铜钱递了过去,道:“有人叫我将这铜钱给你。” 韩艺拿过铜钱来,暗笑,你总算来找我了。 那小孩将铜钱送给韩艺,就离开了。 东浩凑了过来,道:“恩公,这是谁送的?” “一位老朋友。我出去一会。” 韩艺出得后院,来到后面那一片树林中,左右张望着,略显不耐烦道:“出来吧,我可是拿着午睡的时间来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棵树后走出一道倩影来,面遮白纱,眉宇间透着一股幽怨。 正是那顾倾城。 韩艺斜眸一瞥,怨气十足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把给我忘记了。” 顾倾城张着嘴,双目呆愣,这不是我要说的话么。愣了半响,她才反应过来,立刻道:“你真是恶人先告状,我还以为你把给我忘记了。” 韩艺激动道:“我把你给忘了,我可是天天在院里等着你来找我,你要是反悔了,你至少也给我捎个信呀,这买卖不在人情在啊,你不能让我傻傻的等待,这很好玩么。我实话告诉你,你要再迟几日,到时你就算来我凤飞楼,也不可能了。” 顾倾城双眼喷火。顾不得什么淑女了,冲上前来,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知道来找我?” 韩艺道:“你当我不想么,但是我怎么去找你?难道要我直接跑去花月楼找你么?万一你反悔了。那我的脸岂不是丢大了?” 顾倾城哼道:“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那我又是怎么找你出来的。” 韩艺哼了一声:“道理就是如此,在凤飞楼,我最大,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会注意我的。你行么?如果我叫人去找你出来的话,万一被人看见了,亦或者让曹绣发现了,这交易恐怕就做不成了。但是你找我就很方便呀,为什么你不早点来找我?” “我——你。” 三言两语下来。顾倾城顿时就舌头打结了。 真是抱歉,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女人抱怨起来的威力太大了,我不得不先发制人啊!韩艺心里暗自嘀咕着,又道:“什么我和你的?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说出来,若是能帮的我一定帮。” 真是奇怪,他怎么把我的话都给说了。顾倾城只觉十分委屈,一跺脚道:“我是一个女人,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么,还说什么妇女之友,连怜香惜玉都不知道,若你真有诚意请我凤飞楼的话。那你应该想办法来找我啊!” 就知道是这样,女人啊!韩艺道:“我是很想去找你,但是你认为,我去找你比你来找我,谁更合理一些?” 顾倾城无言以对。 韩艺见好就收,轻咳一声。道:“行了,行了,如此看来你还是想来我凤飞楼,这才是最重要的。” 顾倾城郁闷的斜看了韩艺一眼,眼中冒起一丝雾气,可怜兮兮道:“那你打算何时来接我。” 在我面前装可怜,真是不知所谓,不就是眼中含泪么,对我而言,秒秒钟的事。韩艺丝毫不为所动,道:“只要你的初衷没有改变的,下一个女人日过后,我便去花月楼找你。” 顾倾城道:“呐,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在失言了。” 韩艺笑道:“我什么时候失言过。” 顾倾城撅了撅嘴,又问道:“那——那我去了,干什么?” 韩艺笑道:“我打算让你做我第二部话剧的女主角。” “啊?” 顾倾城震惊的望着韩艺,过得半响,她才道:“可是我的脸。” 韩艺打断了她的话,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有办法解决。” 顾倾城显得有些犹豫,道:“这——这我怕演不来。” 韩艺道:“那你就去扫地。” “你让我顾倾城扫地?” “女主你不当,地也不扫,那你告诉我,你能做什么?总不可能让我把你当菩萨供起来吧,那你还是别来了,不是我舍不得这点香火钱,而是我不信佛。” “那——那我当女主就是了。” “别说的这么勉强好不,说得我好像亏欠你似得,要知道,我随便嚷嚷一句,天下间的歌妓都会愿意来我凤飞楼当女主。” “那你说,我该怎么说。” “你应该这样。” 韩艺说着双手放到胸前,泪眼汪汪道:“真的?真的么?你——你真的愿意请我当女主,你——你——呜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我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顾倾城都看傻了,过得半响,她噗嗤一笑,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大家都这样啊!”韩艺双手一张,郁闷道。 顾倾城妩媚瞧了眼韩艺,道:“许你,你要么?” “咳咳咳!” 韩艺讪讪道:“记得,下个女人日后,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背就溜了。 “哎——!” 顾倾城刚伸出手,准备叫住韩艺,忽然,一道金光闪来。 顾倾城扬手一抓,但见一枚铜币出现在掌心,她注视着手中的铜币,咯咯笑了起来 回到凤飞楼。韩艺立刻钻入自己的卧房,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这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一觉醒来,已是近黄昏。韩艺洗漱了一番,拿起元家送来的水果,往屋外走去,准备去前面看看,可这一出门。正好遇到谢辉和梦思。 “谢才子。” 韩艺略显欣喜道。 “韩小哥。” 谢辉微微拱手。 韩艺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辉笑道:“有一会了。” 韩艺道:“真是抱歉,我刚刚睡觉去了,怠慢之处,莫要见谅。” 谢辉忙道:“哪里,哪里,是在下打扰了才是。” 韩艺呵呵道:“这你就见外了,这不都快成一家人了吗。” 梦思跺脚道:“小艺哥。” “好好好,我不说便是。” 韩艺呵呵一笑 ,又道:“谢才子,要不咱们出去喝上几杯。顺气也到处看看。” 谢辉道:“多谢韩小哥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对此并不敢兴趣,而且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倒也是,以免玩物丧志。” 韩艺点点头,道:“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 谢辉拱拱手,道:“在下告辞了。”说着他又向梦思道:“梦思,我先回去了。” 梦思道:“路上小心哦。” “嗯。” 这谢辉走后。梦思依旧不舍的望着院外。 韩艺见了,心中不禁又添上一份愁绪,道:“梦思,梦思。人都已经走了。” 梦思一怔,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韩艺呵呵一笑,道:“梦思,要不我催催那谢才子,让他早点娶你过门。” 梦思忙道:“千万不要啊!” 韩艺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梦思幽幽道:“如今辉哥正在努力谋求仕途,我可不想让他分心。” “哇!梦思。我以前还真没有看出来,原来你还挺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啊!” “小艺哥,你要再这般说,我可不理你了。” “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韩艺笑了笑,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看谢才子一表人才,入仕是没有问题的。” 梦思听得愁绪满面,低声道:“要这么简单,那便好了。” 韩艺道:“你说什么?” 梦思一怔,道:“哦,没说什么。小艺哥 ,我先回屋去了。” “哦。” 梦思走后,韩艺站在院中,低眉道:“看来这家伙已经开始下钩子了,我也得早点动手。” 出得后院,韩艺又来到了街上,此时人已经不多了,因为马上就要宵禁了,不得不说一句,这宵禁简直就是商人的天敌呀。 但是比起早上时,各店铺老板的脸上不再是那虚伪的笑容,而是堆满了真诚的笑容,见韩艺来了,纷纷快步出门来打招呼,韩艺知道,这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尊重。 当韩艺来到巷口时,忽见一小队人往这边走来,为首一人正是那张少监。 他来干什么,不会是为了北巷一事来的吧。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急忙走了过去,拱手道:“韩艺见过少监。” 张少监笑呵呵道:“韩艺,你跟咱家还客气甚么。” 不客气能行吗,你丫虽然木有小**,但是官阶比我高啊!韩艺笑道:“不知张少监来此有何吩咐?” 张少监道:“咱家是奉陛下口谕,命你明日一早入宫接受任命。” “什么任命?” 韩艺错愕道。 张少监道:“自然是监察御史啊!” 韩艺啊了一声,随即道:“我就说吗,怎么连官服都不是给我发一套,原来这还得进宫接受任命啊!” 张少监道:“韩艺,实话跟你说,这可不是规矩,一般来说,都是直接去官衙报道,自然会发你官服,而皇上却让你入宫接受任命,这可是莫大的荣幸,这在永徽年间,那可是都一回啊!” 韩艺微微皱眉,道:“皇上还有没有别的话?” 张少监瞧了韩艺一眼,低声道:“你可别多想了,其实你的任命按理来说,早就该下了,只是皇上刚回来,许多政事要处理,一时就忘记了,皇上昨日方想起,为了弥补你,才让你入宫去接受任命的。”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拱手道:“真是有劳少监为我奔波劳累,要不,请到寒舍稍作片刻。” 张少监忙摆手道:“咱家还急着回去复命了,这些就算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bbb5312191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太监的感觉 这矮太监溜得那叫一个快呀,毋庸置疑,他肯定是皇帝的人,但问题是,他也害怕长孙无忌这些大臣呀,韩艺原本就是庶族出身,不太讨人喜欢,现在又当了监察御史这么个为皇帝得罪人的官,他虽不敢得罪韩艺,但也不敢与韩艺走太近,当了这么多年的太监,这个度,他还是能拿捏好的。╞╪┞╪╪。 其实关于监察御史一职,韩艺最近也忙得忘记了,因为当初在万年宫时,只是封赏下来了,而且李治当初有言在先,让韩艺别急着上任,韩艺也就没有去在意了。 哪料今日这张少监突然来此,让韩艺入宫接受任命。 但真的是如他所言,李治是忘记任命了吗? 韩艺送走张少监之后,满面愁绪,因为他对这些真是一点也不清楚,心里嘀咕着,不会又生什么事了吧? “韩小哥。” 忽听得后面有人喊道。 韩艺回头一看,见是郑善行、王玄道。显得有些诧异,道:“咦?二位公子,你们还在啊!” 郑善行笑道:“我们方才在卢兄药铺多坐了一会儿。哦,差点忘记恭喜韩小哥,这北巷开市第一日,就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实在是令人振奋不已。” 韩艺笑道:“赔本赚吆喝罢了,等过了一阵风潮,才能看出成绩来。” 王玄道道:“方才我们似乎见到宫中的张少监了?” 韩艺眼眸一转,笑道:“对了,正好我有一事,想要询问二位公子。” 郑善行好奇道:“何事?” 韩艺立刻将任命一事,跟郑善行和王玄道说了一遍。 二人听罢,相互瞧了一眼,纷纷笑而不语。 韩艺道:“二位公子,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郑善行笑呵呵道:“你可知道皇上的任何任命,都必须要通过三省的草拟、审核、执行,才能正式生效。”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也听说过。╪╪┢╪.〔[。《﹝”说着。他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郑善行点点头道:“如果三省有意忽略此事,拖上个几个月,也不是没有的事。” 韩艺恍然大悟。道:“故此皇上让我入宫接受任命,那样一来,三省就再也不可拖延了。” 王玄道道:“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这监察御史可是监察百官的,包括地地方官。察院一共有十位监察御史,分别监察全国十道,我听说那日皇上只是封你为监察御史,但是并没有说明是哪一道的监察御史,我想皇上与大臣肯定也有过一番争论。” 郑善行笑道:“玄道说的不错,而且你上任了,势必原来的监察御史就必须离开御史台,这都是需要调解的,不过如今皇上既然让你入宫去接受任命,想必皇上还是达到目的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应该是想推你担任关中道的监察御史。” 王玄道道:“关中道覆盖整个京畿之地,乃是我朝的根本所在,故此关中道的监察御史权力甚大。” 原来这里面,还藏着这么多道道呀,我还有得学了。韩艺拱手道:“多谢二位赐教,韩艺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天色已然不早,我们就先告辞了。” 二人说罢,立刻就告辞了。 “靠!犯得着走这么快吗?看来又是两个张少监。” 韩艺原本还想再试探他们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有没有入仕的打算,因为从这一个细节来看,他真的需要同盟,哪知道这两个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些。 北巷开市第一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若非北巷实在是太小了,装不下太多的人,否则非得创下一个惊世纪录。 但是韩艺并未因此而感到自满,他知道,之所以他能够做到这一点。盖因这唐朝的商业实在是不达,若是在宋朝,肯定达不到这一点。 故此,他表现的非常谨慎,并未露出兴奋的表情,倒是凤飞楼上下的员工显得极其兴奋,其实这跟他们关系不大,高兴的应该是那些商人,他们高兴全因北巷终于热闹了起来,以后出门便是市,买个东西,就跟上茅房一般简单,不需要在跑到两市去了。┞.〈。 甚至北巷周边坊的百姓,都觉得非常开心,因为购物变得更加方便了。 然而,因为前面几个月男人日被取消了,为了补偿这一点,韩艺决定,一连七日,都安排男人日,并且话剧将会连演三日,另外,下个女人日将会有一场时装秀,这也能为制衣坊争取更多的时间。 按照计划来,头三日是最紧要的,可是李治一道口谕下来,韩艺明儿一早必须入宫,去参加早朝。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重担交给刘娥、茶五、桑木三人,当晚便叮嘱他们一番。 这日清晨,韩艺终于停止了晨跑,因为第一回上朝,必须得谨慎,他还真怕迟到了,那就真是没事找弹劾。 李治也是相当照顾他,一早就让张少监在宫门前等候韩艺,因为李治也知道韩艺就一个乡巴佬,可能连宫门都没有看过,偌大的皇宫,若是没有人带着,那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韩艺对皇宫倒是非常感兴趣,因为他喜欢这些文化,一对眸子到处乱瞟,但见到处高墙,到处都是禁军,一列列,站立不动,刀光霍霍,禁卫森严。 之所以唐朝的宫内士兵如此之多,恐怕也是因为玄武门事变。 张少监带着韩艺来到一处雄伟的宫殿旁,这唐朝的建筑物真是宏伟大气,此殿名叫太极殿。 “韩艺,咱家得进去做事了,你就站在这里等候,陛下待会会宣你入殿的。” “啊?哦,好的。” 韩艺略显紧张,上回在万年宫,虽然也算是上得一回早朝,但那毕竟不是在皇宫内,禁军也没有这么多。难免还是有些紧张。左右张望着,心想,这宫殿恁地气派,没道理门开的这么小吧。对了。我想起来了,我tm都还没有资格往正门走,估计这是一道侧门。 过得半响,忽听得一声破嗓子,“皇上驾到!” 紧接着又听得殿内传来山呼海啸般的马屁声。韩艺知道这早朝已经开始了。他以为肯定还得等一会儿,可没有想到,这个念头冒出来不久,就听得有尖嗓门喊道:“宣韩艺进殿。” 哇!这么快! 韩艺还愣了下,这是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道:“韩御史,陛下宣你入殿。” “哦,多谢。” 那小太监带着韩艺进入殿中,但见两旁文武百官列队而站,双手握着笏板。比起在万年宫,人可是多多了,左右两边各有三列,当然,其中绝大部分是非常不友善的目光,其实他们与韩艺也没有什么恩怨,只因为韩艺出身卑贱,他们就是瞧不起韩艺。 而李治则是头带冕旒冠,身着龙袍,臀下龙椅。气势十足。 韩艺来到殿中,行大礼道:“小人韩艺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李治微微伸手,道:“当日在万年宫,全因有你,朕以及朕的文武百官,才能躲过一劫,朕当时就封赏你为监察御史。只是那时候山洪刚过,忙于灾后之事,故此并未直接下达诏令,回长安之后,朕又忙于政务,险些就忘记了,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心中惭愧呀!” 韩艺急忙道:“此乃韩艺本分,劳得陛下伤神,韩艺真是罪无可恕。” 李治一抬手道:“你有你的为臣之礼,朕也有朕的为人之礼。” 这二人在此一唱一和,两旁群臣却是闭目养神,显然是早就沟通好的,不然不可能没有人站出来说上两句屁话。 李治说着,又是一本正经道:“朕现在正式授命你为关中道监察御史。并赏赐黄金五十两,真丝二十匹,奴役、女婢各十人。另外,赐令牌一块,有此令牌,你可自由出入宫中。” 听到后半句,群臣震惊,这简直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韩艺是你的心腹啊! 以前这令牌只有一些外戚或者近臣才有的,而如今韩艺才刚当上一个八品小官,既非外戚,亦非重臣,却赐出入宫中的令牌,这是何等的荣宠啊。 韩艺忙道:“臣叩谢皇恩。”心里却暗自嘀咕,关中道监察御史?狗日的,郑善行那家伙还真是在扮猪吃老虎呀,平时看上去好像对这些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却能洞悉帝王之心。 李治身旁的张少监立刻将诏令和令牌拿下来,交给韩艺,有着这一份诏令,韩艺这官总算是当上了。 韩艺余光一瞥,见识一块铜质的令牌,心中稍稍有些失望,竟然不是金的! 李治手门前一指,道:“你就站在后面吧。” 可就这随便一指,大臣们是惊才下心头,愕又上眉梢。 按理来说,监察御史是没有上朝的资格,站在这里的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除非有重大案件,监察御史才入殿禀告,站在后面是肯定不可能的。 真的是干弟弟一般的待遇啊! 韩艺不明白这些,见群臣均是惊愕,心想,又不是让我坐龙椅,你们犯得着这表情么。 殊不知,这一站,哼,韩艺是前途无量啊! 然而,当韩艺在张少监的指引下,来到自己的位子时,他更加觉得大家没有必要弄这表情看。 这尼玛都快站到门外去了,抬目一看,只见一小太监站在门外,不禁大腿摩挲,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还在。真是太欺负人了,弄这么个位子给我,md,都站出太监的感觉了。 这大殿中尽是紫袍、红袍,唯独韩艺一个布衣,真是扎眼啊! 李治瞧了韩艺一眼,见这厮神态怪异,站姿奇特,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赶紧端杯茶喝了一口,目光一扫,朗声道:“昨日朕去了一趟翠微宫,不禁思念起父皇,当年父皇的谆谆教诲,至今兀仍在耳边回响,还记得当初,朕跟着父皇上朝时,殿中大臣,争相进言,激论国事,一条条治国之策,皆由此出,每日父皇批阅奏章都要到深夜,时常伏案而眠,那一段岁月真是令朕感到怀念呀。” 群臣统一一个表情,低眉沉思。 李治左右一瞟,变得激动起来,皱眉道:“然而如今,殿中时常鸦雀无声,奏章也是少了许多,难道今时今日已无事可论,为何诸位公卿皆是不言?” 什么情况?韩艺愣了愣,这话明显就是若有所指呀!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说好的国力强盛了 如今朝中长孙无忌一家独大,而且长孙无忌的行政能力,也确实非常出色,毕竟当了三十年的宰相,很多事,到他这里,就已经处理了,跟长孙无忌一边的,自然会私下商谈,有了结果才拿到殿上说,那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而不是长孙无忌一边的,自从房遗爱一案过后,哪里还敢乱说话了。 再加上近年来也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朝堂上显得非常的平静。 这一切的一切,让李治心里非常失落,他想做出一点成绩来,但是成天一个屁大的事都没有,怎么去表现自己呀,长久以来的失落积累,终于要开始爆发。 同时,韩艺也明白了,为何李治要让他站在这里了,无非就是想拿他做榜样,你们看看,他一个农夫,只要心向着我,我就要大大提拔他,给他足够多的厚遇,羡慕不,羡慕就来投靠我吧。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谁人都知道,这任命之所以能够下来,还是因为长孙无忌没有较真,否则的话,肯定下不来的。 李治这话,没有人敢断定他就是冲着长孙无忌去的,可问题是,这根本原因还就在长孙无忌身上。 现在我们都不说话,你总不能把我们全部都给宰了吧,但如果有人说话,那就可能得罪长孙无忌。 权衡利弊,当然不说啊! 韩艺犯嘀咕了,这皇帝一张口就发飙,显然就是早就准备好的,暗自思量着,他叫我来,不会是让我谏言吧。老大,我倒也想谏,但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去谏言呀,而且我站在这里,就有很多人不爽了。要是我还出声的话,岂不是下朝之后,会被他们群殴致死。 这话说不得啊! 韩艺躲在后面,低着头,欣赏着自己买的新鞋,如今的他,当当招牌还是可以的,当枪使可就不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没有人做声。李治等了少许,一看这情况,不禁龙颜大怒,突然大声叫道:“谏议大夫萧钧可在?” ★↓style_txt;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道:“臣在。” 但凡听到姓萧的,肯定就是出自兰陵萧氏。韩艺不免多瞧了一眼。 其实萧无衣早就将她们萧家的情况都告诉了韩艺,这萧钧与萧无衣的父亲乃是堂兄弟。 李治现在火气也上来了,怒视着萧钧道:“你作为谏议大夫。却在这大殿之上,一语不发。如同梦游。朕还记得魏公任职谏议大夫时,那奏章就如雪花般的飘到父皇的面前,君臣二人甚至于从早上讨论到下午,魏公兀自滔滔不绝,你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萧钧拱手道:“回陛下的话,臣怎敢与魏公相提并论。而且臣也是有福难言啊。” 李治愣了下,道:“有福难言?” 萧钧颔首道:“正是,贞观年间,外有强敌,战事不断。内有灾难,民不聊生,事多,故言多。然今日,我大唐国力强盛,外无强敌犯境,边境百姓安居乐业,内又是风调雨顺,年年好收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实无大事可言,臣作为谏议大夫,若是无事找事,胡编乱造,捕风捉影,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恪尽职守,岂不是本末倒置,辜负了圣上的厚望。” 群臣纷纷点头。 不亏谏议大夫,果真是能说啊!韩艺听得暗自钦佩。 这一番话下来,堵得李治脸都是青的。 你拿我跟魏征比,我确实比不过,但我也不是无能,现在国泰民安,事情本来就少,就算魏征来了,他也不可能跟贞观时期一般勤快了。 但是李治正在气头上,指着萧钧道:“那你是说朕没事找事。” “臣绝非此意。”萧钧也是一脸委屈。 “偌大的国家,朕就不信每个百姓都衣食无忧,怎么可能无事可谈了。”李治也有些不讲理了,这朝堂议事,那肯定是从大局出发,一个百姓吃不上饭,不可能也拿到朝堂上面来说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别下朝了,那真的得从生谈到死。 群臣“惶恐”,躬身大呼:“臣等有罪!” 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也是低头不语,仿佛都已经入定了。 韩艺看在眼里,这是什么,这就是一种的实力的展现。 就在这时,一人站得出来,道:“微臣有本上奏。” 此人乃是户部侍郎戴计,也是长孙无忌一派的。 李治现在可不管对方是谁,他希望有人说话,现在但凡开口的,那都是支持他的。急忙道:“戴爱卿有何事上奏?” 戴计立刻道:“臣要弹劾韩艺私建市集,扰乱市坊,致使东、西二市的商贾是怨声载道,而且此人飞扬跋扈,大张旗鼓的开市集,罔顾我朝法度,其罪可诛也。” 李治听得差点一口没有咬着舌头,我让你说话,你弹劾我心腹,还有比这欺负人的么。而且戴计说韩艺飞扬跋扈,潜在的意思不就是说,是你皇帝在包庇他吗。 李治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群臣顿时精神抖擞,这话接的真是太妙了,哪怕是褚遂良、柳奭等人纷纷露出喜色。 唯独长孙无忌一人皱眉不语,似乎感到非常不满。 韩艺也傻了,在这么严肃环境下,怎么扯到他头上来了,说好的国家大事了,心中愤怒难挡呀,我tm都站到门口来了,连声都没有出,你这也要弹劾我,还其罪可诛,我诛你妹哦。 李治短暂愣神,随即就醒悟过来,满心的无奈,如果他制止的话,那么他以后还好意思开这口吗,那群臣不得心想,话是你让我们说的,我们说了。你又制止,那今后谁还理你啊!轻咳一声,道:“韩艺。” “微臣在。” 韩艺站了出来,心里暗自嘀咕,刚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人弹劾。我tm也是大唐第一人了,好呀,既然你要拖我下水,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治担忧的看了韩艺一眼,道:“韩艺,戴侍郎此言当真?”显然,他肯定也听说过了。 韩艺十份淡定道:“回禀皇上,确有此事,臣的确在平康里北巷开了一个小市集。” 戴计见韩艺都没有狡辩。更是大喜不已,心里都开始寻思着待会怎么去找褚遂良邀功了,激动道:“陛下,你可听见你了,韩艺他自己都承认了,他身为监察御史,却知法犯法,应该罪加一等才是。” 哈哈!你个白痴。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连这局势都看不懂。老子现在就算胡说八道,脏话连天,你也奈不何了我啊!韩艺心中暗自冷笑,朝着戴计道:“抱歉,在下刚刚上任,不知你是?” 戴计昂首洋洋得意道:“好说。我乃户部侍郎,戴计。” “原来是户部侍郎,失敬,失敬。”韩艺拱拱手,又道:“可是平康里的烟花三巷非出自我韩艺之手。一直就有人在那里做买卖,而且做得全都是肮脏的买卖,怎么以前也没有见你过问。哦,如今我让北巷改做正当买卖了,你倒是来弹劾我了。难道---。”说到这,他突然看着戴计,猛抽一口冷气。 戴计有些怕怕道:“你--你什么意思?” 韩艺道:“难道---难道那些肮脏的买卖,都是朝廷暗中支持的?” “胡说!” 褚遂良立刻怒喝道:“朝廷怎会支持那等肮脏之事。” “右仆射说的是,但我思来想去,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理由,为什么戴侍郎会要弹劾我令北巷改邪归正,难道是以公谋私,还是若有所指,还是指桑骂槐,还是杀鸡给猴看,亦或者我把戴侍郎平时消遣的地方给弄没了,若是这样的话,那韩艺实在是感到抱歉。” 韩艺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大通四个字的成语,果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 不少官员都底下了头,这一串成语要是深究下去的话,可就不得了。 “你---你---!” 戴计毕竟上年纪了,开始有些气短了,指着韩艺,一张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道:“你胆敢造谣,诬陷本官。”说着他老泪纵横的向李治哭诉道:“陛下,你可是看见了,微臣好歹也是正四品,他韩艺无证无据,恁地诬陷微臣,你可得为臣做主啊!” 李治看到戴计那冤枉的表情,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这都是你自找的,我让你上奏,你就弹劾我的人,我就这么一个心腹,你也不放过,你这不是要赶尽杀绝吗。但是话可不能这么说,淡淡道:“韩艺,你可知罪。” 可这语气哪里有半分问罪的意思啊! 韩艺急忙道:“微臣知罪,但是微臣并非诬陷戴侍郎,而是微臣让朝廷颜面有失,让朝廷蒙羞,还请陛下降罪微臣。” 朝廷颜面有失?李治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一脸茫然道:“此话又从何说起啊?” 韩艺一脸委屈,道:“皇上,这我不能说啊,我若将这事说穿了,朝廷会没面子的。” 戴计也没有看清楚状况,以为李治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瞬间底气十足,指着韩艺道:“你擅开市集,已经严重触犯了我大唐律法,朝廷按罪论处,再正常不过了,若是朝廷姑息养奸,那才是有失颜面了。” 韩艺哎呦一声,惶恐不安道:“戴侍郎,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呀,你可别拆自己的台啊!此话不可再议,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呀,你到时可别又来怨我。” 戴计哪里肯听他忽悠,道:“我堂堂户部侍郎,用得着你为我着想,真是笑话。” 李治见韩艺泰然自若,不禁放下心来,道:“韩艺,朝廷的面子,岂非你一言可失,你最好是说清楚。” “微臣遵命。”韩艺瞧了眼李治,突然叹了口气,又向戴计道:“戴侍郎前面说我扰乱市坊,两市商人怨声载道,不知此言当真?” “这当然是真的,昨日进出两市的百姓减少过半,他们能不怨声载道吗。” “哦。” 韩艺点点头,又问道:“敢问两市又是属何人的?” 戴计怒喝道:“混账,世人皆知,两市乃属朝廷,你分明就是在这顾左而言他。” “抱歉,抱歉。” 韩艺连连拱手,不情不愿的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偌大的朝廷,开了两个集市,而且还有数十年之久,然而,一个卑贱的商人就弄了一条小巷,结果第一日间,就致使两市人流减损过半。”说着他立刻向萧钧道:“谏议大夫,如果我前面没有听错的话,你方才是不是说我大唐国力强盛,无事可谈?” 群臣皆是一愣。 萧钧顿时冒了一头大汗出来,一个劲的擦着汗,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枪口一转,冲着他来了。 国力好强盛啊,强盛到一个商人就可以打败了。 李治眼中一亮,心中暗爽,没事可谈是吧,这下把柄拿到手里了,等你们说完,就轮到朕开口了。 戴计脸都青了,指着韩艺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此乃讨论你擅开集市,私下交易,你扯国力去作甚。” 韩艺笑呵呵道:“关于我擅开市集,前面我已经解释过了,我现在是本着监察御史的职责,弹劾你们户部无所作为,让朝廷有失颜面,偌大的两市,在你们的管理下,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你还好意思弹劾我,论这脸皮,我还真是不如你呀。” 说到这里,他深深一叹,道:“真不知道我大唐财政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了。” “你你---。” 戴计被韩艺堵得差点没有将舌头咬成三截。 诛我?你韩爷爷电都劈不死,是你能诛的吗,真是不知所谓。韩艺心中暗自冷笑,若非看到对方年纪大了,怕气死他,故此才没有乘胜追击,但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韩艺是打算等他缓过来再算总账,反正都已经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不继续下去可就难了哦。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一章 治国之策 唐初时,这市坊制可是非常严格的,只有两市可允许百姓交易,在居民区是严禁任何商业活动的,唯独平康里是一个例外,朝廷对于平康里的态度,一直都是默许,因为面子的关系,朝廷不便在两市开青楼,但是这是不能少的,故此,平康里的出现,就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韩艺就是抓了这个漏洞,当然,其中跟长孙无忌他们不闻不问,也有莫大的关系。 李治现在反倒不说话了,他希望见到这一切,任何皇帝都希望朝堂上有争斗,其实任何朝代的党争就是皇帝挑起的,如果朝堂上没有争斗,那就只能说明一点,皇帝失去了权势,因为只有一家独大的情况下,朝堂上才会出现沉默的情况。 “哈哈!” 忽听得一个粗狂的笑声,只见左边为首一老者抚须大笑起来,“老夫看韩艺这话说的还真是不错,人家北巷还不到西市的一个角大,一日间把两市的客人给抢光了,亏你们户部还真有脸说呀,我要是你们的话,恐怕连这早朝都没有脸来了,真不嫌丢人,要是不服气,你们就去把客人抢回来呀,在这里告状,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话的正是程咬金。 他身后站着的一干无良的武将纷纷无良的大笑起来。 嘲笑之意,尽显无疑。 这就是大唐的朝堂,文武相互拆台,那是常有的事。 长孙无忌很是隐蔽的瞪了程咬金一眼,心中暗骂,这个老匹夫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时候一个老者站了出来,微微笑道:“韩御史此言差矣,戴计身为户部侍郎。如果两市人流减损过半,他还不闻不问,那才是有负圣恩,玩忽职守。” 韩艺都不认识,只能拱手道:“不知您是?” 老者微微颔首,笑道:“我乃户部尚书。高履行。” 户部尚书?哦——原来是小弟被欺负了,老大想出面找回场子。韩艺暗自冷笑。 殊不知这高履行可是大有来头呀,他可是开国功勋高士廉的长子,也是长孙无忌的表兄弟,因为高士廉就是长孙无忌的舅舅,同时还是李治的姐夫,这就是联姻的妙处,盘根错杂。 “原来是高尚书,失敬。失敬。”韩艺拱拱手,又道:“戴侍郎心里着急,这我能够理解,但是他也不能一口就咬定我犯法啊!” 高履行笑道:“你这话倒也不错。平康里乃是朝廷默许的,这烟花之地,自古有之,非我朝才兴起的。朝廷以前也都商量过,将平康里纳入东市。只是朝廷害怕会引起风气不正,官员流连于烟花之地。故此一直并没有这么做,但是平康里除了青楼之外,从未有过别的买卖,基于我朝制度,平康里是绝不能开市集。不过这里面确有难言之隐,毕竟朝廷也没有明言说过。因此而治你的罪,恐怕也是不妥。” 说着他向李治拱手道:“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韩艺虽无罪。但是若开这口,恐怕百姓会争相效仿,市坊制恐遭破坏,微臣建议此事不宜闹大,当大事化小,韩艺将北巷市集关闭就行了。” 李治显得有些犹豫,他当然是支持韩艺的,但是高履行已经将那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这就不好去狡辩了。 要我关闭市集,你做梦吧。韩艺见李治十分为难,心想,看来只有来一剂猛药了,呵呵笑道:“难怪我大唐最近几年一直停滞不前,原来原因就在这里,要是如此的话,那还上什么早朝,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一切萧规曹随不就行了么。” 这话可是非常大胆了,不少大臣听着就冒出一身冷汗来。 但是李治却是非常认同,丝毫不觉得韩艺大逆不道,你们都不说话,那还上什么早朝啊! “放肆。” 褚遂良喝道:“好你个韩艺,胆敢在此口出狂言,若不严惩你,这朝堂之上岂有威严可言。来人啊,将这大逆不道之人,给我拿下去。” 你这老家伙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好胜,但是你丫找错对象了。韩艺瞧了眼褚遂良,笑呵呵道:“右仆射真是好大的官威呀,若非我这双目还亮着的,非得以为你才是皇帝了,真不知道是谁大逆不道了。” 这话可就更不得了呀。 群臣皆是大惊失色。 “你——!” 褚遂良也是心头一震,一时竟吓得不敢出声。 韩艺立刻道:“右仆射,这可是陛下的大殿,陛下都没有说话,你凭什么拿人,这门口的禁军是你家养的,我就纳闷,究竟这里是谁说了算。” 长孙无忌听得第一反应,就是望向李治。 然而,李治却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得,面如止水。 褚遂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话,却被韩艺给咬住了,其实这种情况也常常出现,李世民的时期,侯君集、房玄龄等重臣也经常嚷嚷着要拿人治罪,但是韩艺都说出这种话来,褚遂良心中有些慌乱,立刻向李治行礼道:“陛下,你可都瞧见了,韩艺在这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诬陷忠良,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还请陛下治韩艺死罪。” 这若是李世民坐在上面,也不会因此怪罪褚遂良,肯定是要治韩艺的罪,这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但是现在坐在上面的是李治,韩艺说的全都是实话呀,他当然不会帮褚遂良,但是话可不能这么说,笑道:“右仆射一直以来都对朕无比忠心,处处为朕着想,而且还是父皇亲自任命的顾命大臣,岂容他人挑拨,右仆射大可放心。” 褚遂良听得心中一喜,哪知李治又朝着韩艺道:“韩艺,朕念在你第一次上朝,就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朕绝不轻饶你。” 如此一说。褚遂良倒也不好再过纠缠,毕竟韩艺前面那一番话,让他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再去顶撞皇帝,但是如果韩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当然不会放过韩艺。 “遵命。” 韩艺一抱拳。朗声道:“微臣认为户部尚书让微臣关闭市集,乃是为了掩盖自己手下的无能。偌大的两市,后面还有朝廷支持,却被一条小巷弄得人流减损过半,这可不是小问题,户部此时却还不自我审视,反而将过失怪罪在微臣头上,这实在是令微臣难以服气。是,如果微臣关闭市集。一切又会如常,但是我大唐就很难再进步了。前面谏议大夫说的没有问题,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 去年陈硕真叛乱,究其根本,不过就是一场洪水,一场洪水就能江南烽烟四起,这就是问题,如果非得等到问题暴露出来。才去解决,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这治国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哪怕就是没有问题,我们也应该想方设法变得更加强盛,决不能骄傲自满,况且我大唐还没有到没有问题的地步,还有很多百姓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维持。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忧患意识。只会一味的吹捧盛世,活在自己的梦中,那这个国家都非常危险了,因为我们的敌人正在发愤图强,当初汉朝文景之治。武帝驱逐匈奴时,试问谁又会想到后面的三国争霸。” 他滔滔不绝,李治听得频频点头,这确实可以说是警世之言,应当虚心接受,瞧了眼褚遂良,虚心问道:“右仆射,你以为韩艺此话可对?” 褚遂良面泛难色,行礼道:“韩艺此话虽不无道理,但是他触犯律法,也是不容辩解的事实。” 韩艺笑道:“右仆射,我们北巷养活数百人,又给上百人提供了生计,还令平康里也因此变得更加安定,如果这也是犯法的话,那我无话可说。现在问题的根本,并不在于北巷,而是在于两市已经不能满足于现在百姓的需求,需要改变了,右仆射却试图将揭露这个问题的人给杀了,从而掩盖问题所在,这难道是右仆射的治国之论?” 沉默许久的高履行突然道:“韩御史口口声声说两市存在严重的问题,那我倒想请问一下韩御史,究竟两市有何问题所在?” 韩艺笑道:“我前面已经说了,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愿闻其详。” 说到做买卖,韩艺那是相当能忽悠的,口若悬河的说道:“两市是朝廷规定唯一可以做买卖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无市集,故此两市才会显得非常繁荣,但也因此让人失去了进取之心,两市的繁荣,只是虚有其表罢了。如果没有强大匈奴,汉武帝还能否打造出一支强大的王者之师,致使漠北无王庭吗?要是当初没有颉利那么强大的对手,我大唐军队现在还能无敌于天下吗?我看也未必,如果失去了竞争,那么就会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两市现在缺的就是竞争。一旦有了竞争,才会取得进步。 你看我们说了这么多,都只是一味的在弹劾我擅开市集,却从未有人思考过,为何两市会因为北巷的出现,而导致人流减损过半?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朝廷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羞愧吗?这是一个大国该有的气度和胸襟吗?太宗圣上能将魏公视作一面镜子,这是何等的胸怀,为何两市不能将北巷也视作一面镜子,看看自己有那些不足的地方。” 韩瑗突然站出来道:“两市虽属朝廷,但是朝廷很少介入两市的买卖,若是因此将过失归咎在户部头上,这未免有失公正。” 韩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统帅也没有介入士兵的日常训练,打仗的又是士兵,凭的也就是日常的训练杀敌,为何仗打输了,又要怪统帅?哦,现在倒是可以这么说了,不是我军无能,只怪敌军太强,可惜各位不能一句话,就让敌军飞灰湮灭,也就能欺负一下自己的百姓。” “你——!” 韩瑗被韩艺驳的满脸通红。 李治见也差不多了,朗声道:“韩艺在北巷开市集,虽有违朝廷法度,但是鉴于平康里的特殊性,若将此定罪,也有失公允。另外,韩艺说得非常对,两市因缺乏竞争,以至于停滞不前,而且,长安人口近来年增加不少,两市恐怕已经容不下这么多百姓,为求两市能够更好的发展,朕今日在此,特许韩艺在北巷开市集,但是,仅限于平康里,倘若出得平康里,朕必将严惩不贷。” 那些还准备上前找韩艺理论的大臣,见皇帝铁了心站在韩艺这边,倒也不敢冒头了。 别看李治处处警告韩艺,但其实都是在偏袒韩艺,不管韩艺说了再大逆不道的话,他都没有去动怒,这么明显的偏袒,蠢子都看得出来啊! “皇上圣明。” 韩艺立刻高呼道。心中暗爽,平康里?呵呵,那就是说,我还是可以扩展的,真是太感谢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去收地了。 李治瞧了韩艺一眼,沉声道:“韩艺,朕再跟你说一遍,这朝堂议事,非街边吵骂,这里站着的可都是我大唐功勋,你今后若再如今日一般,胡说八道,不懂尊卑,到时可就别朕不讲情面了。” 韩艺躬身道:“微臣知罪。” 说着他又向褚遂良、高履行等人一一道歉,“右仆射,高尚书,韩侍郎,戴侍郎,方才下官言语冲撞了各位,还请各位念在韩艺年幼,莫要跟韩艺一般计较,韩艺跟各位赔礼道歉了。” 这小子还真是够机灵的。李治又看这褚遂良他们。 这风头都让你们给占了,岂是一句道歉能够弥补的。褚遂良自然不屑于接受这一份毫无诚意的道歉。 高履行见褚遂良不吭声,皇帝又在那里看着,心想,此事因我户部而起,自然得由我户部出面。呵呵道:“韩御史年纪轻轻,竟有这番本事,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说着他又想李治行礼道:“陛下,两市之变故,臣责无旁贷,还请陛下治臣之罪。” 李治忙道:“高爱卿何出此言,你身为户部尚书,掌管的是天下钱粮,岂能照顾的面面俱到,况且两市之事,亦非你之过,究其根本,还是因北巷而起,但朕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有竞争,才有进步,朕希望他日能够看到一个更加繁华的两市。” “多谢陛下宽恕微臣。” 高履行说罢就退到一边去了。 李治扫视群臣一眼,心想,你们的事解决了,该轮到朕开口了。道:“韩艺方才说的,这治国之道,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朕觉得非常有道理。既然你们这些五品大员都无话可说,那朕就问问韩艺这个八品小官,这治国之策。” 这真的就是在打群臣的脸了,你们不说是吧,我还就不问你们了。 治国之策?汗!好像装逼有些过头了。 韩艺心中犯难,但是见李治急于出这口恶气,不说不行,心念一动,突然想到崔戢刃的那番话,急忙道:“陛下,微臣刚刚上任,对于我大唐很多情况都不太了解,不敢贸然献策。但是微臣认为,一切制度、政策都应该与时俱进。正如谏议大夫所言,贞观年间,百废待兴,外有强敌,内有天灾,但也因此,其中很多政策都是因当时的情况而出,然而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可谓此一时彼一时,贞观时期的一些政策用在当下是否还合适呢?”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姜还是老的辣啊 韩艺作为千门高手,倒也通得政治,至少忽悠人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并不了解如今的时政,你要他说出具体分析,那是不可能的,故此,他才避重就轻,说了一个大概的方面。 与时俱进。 这四个字放在任何时期,都不会有错的。 “好!说得好!” 李治听得极为开心,拍着案桌道:“好一个与时俱进,与朕之所思,真是不谋而合啊!” “妙!妙!妙啊!” 从一开始沉默到现在长孙无忌突然站了出来,呵呵笑道:“韩御史的这一番话,说得真是太妙了,可谓警世之言。” 这个老狐狸想干什么? 韩艺不禁诧异的瞧了眼长孙无忌。 李治也是一愣,随即欣喜道:“太尉莫不是也赞成韩艺此言?” “老臣十分赞成。”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不瞒陛下,自从贞观后期起,老臣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让我大唐变得更加强盛,但老臣无能,未能想出合适之法,又怕辜负先皇的托付,故此只能步步为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治连忙道:“太尉此言过谦了,朕即位以来,全亏有太尉在旁辅助,稳固朝纲,施大治于国,我大唐才有今日之盛况,太尉是功不可没啊。” “老臣愧不敢当。” 长孙无忌躬身一礼,又道:“然如今,韩艺提出与时俱进的治国方略,老臣觉得大为可行,甚至可将其定位我大唐永久的治国之策。” 李治听得大喜,道:“太尉所言极是,朕也是这般想的。” 这君臣、舅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旁的大臣都看懵了,这与时俱进没有错,但是韩艺那番话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说当今的政策都已经过时了。当今的政策皆是出自长孙无忌之手,摆明就是指责长孙无忌,但是这长孙无忌不但没有反对,反而举手赞成。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长孙无忌又道:“但是陛下,老臣有一言,望陛下能够采纳。” 李治道:“太尉请说。” 长孙无忌道:“陛下虚心纳谏,励精图治,实乃百姓之福。天下社稷之福。但是陛下,你可还记得前朝炀帝?” 李治愣了下,道:“这朕当然记得,不知太尉此言何意?” 长孙无忌道:“都说这打江山难,却不知这守江山更难呀,陛下能做到如此,实在非常难得。想那前隋,在文帝时期,那是何等的强盛,然而。到了炀帝时期,一个强大的帝国,却在瞬间崩塌,陛下应当引以为戒,隋炀帝执政初期,也希望能够大治于国,提出了许多改革措施,其中不乏治国良策,然而到了后期,他便不满于现状。好大喜功,急功进利,于是大型土木,穷兵黩武。亲征吐谷浑,三征高句丽,滥用民力,以至于自食其果。 太宗圣上曾不止一次说过,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陛下励精图治实乃天大的好事。但也不可急功近利,当徐徐渐渐,稳中求变,方为正道,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若是朝廷在此时大变国治,兴许会变得更强,但也有可能步前隋后尘,老臣身为顾命大臣,必须要站出来,告诫陛下,治国非一日之事,切不可急功近利啊。”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呀! 韩艺听得心中暗赞,这一番话看似在告诫李治,实则是在表彰自己,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你李治以为现在情况很容易做到吗,不是啊,这可比当初太宗打下江山时还要难得多,若非我长孙无忌在旁辅助你,你能有今日,你还不满足? 褚遂良立刻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太尉所言极是,如今我大唐封疆万里,牵一而动全身,此时应当慎重治国。” “臣等附议。” 又有一群大臣站了出来。 这对于李治而言,简直就是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但是他也无从反驳,他确实是想,励精图治,摆脱贞观遗风的影子,所以长孙无忌忧虑的也确实得当,你作为皇帝,如果抱着这种心态去治国,那可能就会出大乱子,笑道:“太尉之言,如醍醐灌顶,朕定当谨记在心。”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韩艺之言,也并未有错,治国之道,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朕还是希望诸位爱卿能够如贞观时期一般,上奏讨论当下时政,议论朝廷得失,朕有言在先,你们越是批评朕,朕越是开心,绝不会因此怪罪你们的。” 长孙无忌立刻高呼道:“陛下圣明。” 群臣立刻跟着高呼。 长孙无忌又道:“陛下,韩艺确有治国之才,应当让他参与朝政议论,何不提升他为中书舍人。” 此言一出,群臣震惊。 这才刚刚当任监察御史,任命书都还没有捂热,这这又升中书舍人了。 包括褚遂良他们,都是大惊不已。 韩艺也懵了,这玩的是哪一出啊!他相信长孙无忌绝不是因为他是卧底,故此出言提拔他。 李治更是呆若木鸡。 崔义中立刻站出来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呀,韩艺任命监察御史,已经是破格提拔了,现在都还未去官衙报道,就又连升三级,此举有违朝纲,到时其他的官吏会如何想,那些想要入朝为官的士子又会怎么想。”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崔学士此言不妥,既然是人才,就应该破格提拔,若一味拘泥成规,怎么能行,想那马周,不也是如此吗。” 崔义中道:“太尉,韩艺怎能与马周相比,马周当初那一篇奇文,句句切中要害,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而韩艺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与时俱进,结果就连升三级,这简直如同儿戏啊。” 中书舍人?这尼玛我可当不了,我还是喜欢监察御史。韩艺急忙道:“蒙太尉看得起,只是韩艺年纪尚幼,缺乏历练,此等重任,韩艺可是担当不起啊!” 李治也觉得这太夸张了,道:“韩艺虽有才干,但还需要多多历练,此事就不要再议了。” “臣等遵命。” “今日就到此为止,退朝吧!” “臣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群臣也是议论纷纷啊! “这太尉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啊!那戴计不也是他的人么,韩艺令户部颜面尽失,他却反而要提拔韩艺,这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这事不简单呀,里面肯定还有猫腻,我等看清楚了再说,免得掉进这浑水里面。” “不错,不错,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褚遂良听得群臣私语,低声向长孙无忌道:“辅机兄,你方才为何要提韩艺说话,他非进士出身,当上这监察御史,就已经破格提拔了,你还要推他进中书省,这岂不是让人笑话。” 长孙无忌瞧了他们一眼,故意放慢脚步,等同僚们走远之后,才轻轻一哼,道:“我这还不是让你们给逼的。” “我们何时逼过你?” 褚遂良是一头雾水。 长孙无忌愠道:“如今陛下急于施恩于大臣,难道你们看不出么,这韩艺可是陛下好不容易才一手提拔上来的,无论如何,陛下必定会全心保韩艺,以此竖立榜样,那戴计倒好,这诏令刚下,就弹劾韩艺,这不是成心让陛下不痛快么,若是群臣再这般针对韩艺,不出几日,韩艺必定连升三级,到时谁也阻止不了。” 来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太尉这么做,就是抢着陛下之前,先开这口,把陛下的嘴给堵住,同时还借此警告群臣,不要再弹劾韩艺了。”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这番话,我原本也不想说的,实在是让你们逼的没办法,韩艺为何会屡屡受到此等厚待,连个任命都得上这大殿来,还赐予令牌,不就是让你们给逼的吗,你们越是反对,陛下就越要做给你底,不就是一个监察御史吗,有何害怕的,韩艺一个人还能翻了天,由陛下去就是了。” 来济道:“太尉说的是,这事可不能再议了,我们一群宰相,光顾着针对一个监察御史,很难不让人以为我们是在指桑骂槐啊!” “来济这话说得极为在理啊。” 褚遂良等人也纷纷点头。 韩瑗突然道:“国舅公,皇上一开始说的那番话,会不会是针对我们啊!” 长孙无忌道:“这我也不清楚,但多多少少总有一点,皇上如今正血气方刚,肯定也想做一番事业出来,你我当初不也是如此吗,谁也不想建功立业,太宗圣上在他这年纪,都已经立下无数战功了,这是人之常情,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了。但是我们也不能任由陛下胡来,若是陛下误信谗言,一心要变法,要立功,可能就会生出大乱子。” 韩艺站在大殿门前,望着前面一群老头,呵呵笑了几声,“以退为进,看来我还有得学啊!” 正当这时,张少监突然走了过来,道:“韩御史,陛下召见你。”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终于开了口 两仪殿内,这可是帝王专门与中枢大臣商量国事之地,这李治召韩艺来此,可见对其何等的器重。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李治瞥了眼韩艺,似笑非笑道:“韩艺,你的胆量还真是不小,在万年宫如此,在太极殿依旧如此,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臣非常怕死。” 韩艺拱手道。 李治笑道:“朕可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韩艺道:“陛下,微臣出身卑微,倘若事事都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那他们更加会欺负微臣,有句话说得好,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微臣没有什么可以与他们抗衡的,唯有这一条贱命。但是话说来,我是烂瓦,他们是良玉,我真撞上去,他们可不会跟微臣硬碰硬。当然,若非陛下为臣做主,微臣连话都不敢说。” “行了,行了,朕的马屁,你就别拍了,朕心里清楚的很。”李治笑着摇摇头,道:“但是你这么下去,迟早会连命都丢了,朕好不容易才提拨你上来,可不是你来送死的。” 韩艺道:“陛下知遇之恩,微臣感激涕零,但是微臣绝不会主动挑起争斗,微臣只会防守反击。” 李治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你今日总算是没有令朕失望。其实朕方才也想提拔你进中书省,但是中书省经常要写一些东西,规矩甚多,倘若出一点差错,可就不得了,御史台相对而言就比较轻松一些。” 韩艺急忙道:“陛下考虑的极是,三省的事,微臣还真敢不来,御史台好,用嘴办事。实在是太适合微臣了。” 李治呵呵一笑,道:“你呀,真不知道让朕怎么说你是好。哦,还有一件事。朕可要嘱咐你,如今大臣们可是盯上这北巷的市集了,又是朕特许你这么做,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韩艺道:“陛下请放心,要让微臣写文章。微臣可不行,但是要说到做买卖,只要他们别暗地里滥用私权,哪怕是整个户部加起来,微臣也不怕。” 李治笑道:“恁地自信?” 韩艺呵呵道:“陛下可不要忘记,微臣就是靠这起家的。” “这倒也是。” 李治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面泛愁色。 韩艺道:“陛下是在为你大臣们的冷淡,而感到郁闷么?” 李治点点头,道:“父皇在世时。广开言路,魏公一臣便谏言两百余次,可朕即位这几年来,谏言是越来越少了,朕深居宫中,若是群臣不言,那朕与瞎子、聋子又有何区别。” 韩艺微微皱眉,道:“陛下,方才谏议大夫之言,也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如今国泰民安,既无外患,又无内忧,谏言不如贞观时期。也在情理之中。” 李治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道:“这朕难道就不知道了,但你前面也说了,大唐难道一点问题就没有吗,朕也想做出一番丰功伟业来,但是这需要满朝文武的帮助。如果他们不跟朕一条心,朕又如何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 如今长孙无忌这么强势,谁tm敢乱说话。韩艺一时也猜不透李治心中在想什么,他知道李治心中肯定有怨言,但是究竟有多不满,韩艺并不知道,心想,我刚刚上任,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是不要乱开口为妙,道:“微臣不能帮助陛下,还请陛下治微臣无能之罪。” 李治瞧了眼韩艺,道:“你才刚刚入朝,很多事都不明白,朕怎么会怪罪于你。” 说着他一伸手,道:“坐吧。” “多谢陛下。” 韩艺坐了下来。 李治也坐下,喝了一口茶,道:“韩艺,现在群臣三缄其口,朕也就能与你说说话。” 韩艺惶恐道:“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朕当然相信你。”李治笑着点点头,他对韩艺确实非常相信,因为韩艺已经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个遍,唯一能够依靠就是他了,道:“不瞒你说,朕恰好有一难事,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韩艺道:“不知陛下有何难事,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李治斜眸一瞥,似乎显得有些羞于启齿,挣扎片刻,才道:“你还可还记得你曾与朕说过,这门当户对的弊端?” 韩艺心头一震,但兀自面如止水,道:“臣当然记得。” 李治叹了口气道:“不怕你笑话,其实朕看白色生死恋时,也是深有感触啊。因为朕也遇到了类似的烦恼,朕与皇后的婚事,乃是父皇和大臣们决定的,其实朕并不喜欢皇后,朕也曾尝试着努力,与皇后同心协力,治理好国家,可是朕与皇后的性格实在是合不来,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倒是武昭仪,深得朕心,是朕生平挚爱,朕不想冷落皇后,但又实在无法与皇后同心,而如今后宫之事,已经蔓延到朝堂上,朕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呀。听闻你对爱情方面,颇有见地,故此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说那么多屁话,无非就是想废王立武。看来这一场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韩艺心中暗自激动,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可见李治决心已定,心想,看来他是想借我的口,道出他心中所想,既然如此,我何不满足他。道:“陛下,爱情是勉强不来的,不爱便是不爱,爱便是爱,任凭你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李治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你以为朕该如何做呢?” 韩艺微一沉吟,道:“有道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陛下从一开始就排斥这一门婚姻,那何不就废掉皇后,立武昭仪为后。” 这真是惊人之语呀,要是在朝堂上说,那大臣肯定要与韩艺死磕到底,哪怕李治再偏袒韩艺。即便是普通百姓,你劝人家休妻,也是十恶不赦,更何况的是废皇后。光凭这一言,韩艺肯定要被打入奸臣的行列。 但是李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但脸上却非常震惊,道:“你你说什么?” 韩艺索性起身拱手道:“废掉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 李治惊恐道:“你可知道此话若是让人听去。哪怕是朕都保不了你。” 你丫还真是够虚伪的,分明就是自己所想,若你不想,你现在就会杀我了,还保不了我,连谎话都不会说,我代表月亮鄙视你。韩艺道:“陛下,微臣知道此乃大逆不道之言,但是微臣身为臣子,不得不以天下苍生为重啊!” 李治皱眉道:“这与天下苍生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倘若陛下只是一介布衣。那臣绝不会这么说,可是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天下苍生是福是祸,全在陛下肩上,如今陛下因后宫之事烦心,试问又怎能处理好朝政,陛下身为天下人的父母,应该牺牲小我,而完成大我。礼法、名誉固然重要,但是比起天下苍生而言。又算得了什么。若是陛下想要成就丰功伟业,就必须狠下心来。” 李治听得心里极为高兴,这说的真是太好了,其实韩艺不过就是巧辩罢了。若是这话跟长孙无忌说,长孙无忌有一百个理由反驳得韩艺无话可说,但是韩艺说得是李治心中所想,他自然立刻就认同了韩艺的话,觉得自己想废后,是为天下苍生而为之。逼格,哦不,境界立刻提升了n个档次呀。 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呆愣半响,随即重重一叹道:“你虽说的有道理,但是群臣定会反对的啊!” 韩艺道:“陛下若去尝试,至少也有五成把握,可若陛下不敢为之,那就铁定成不了。” 李治一脸为难道:“朕倒不是不敢,只是朕实在是羞于启齿,你叫朕如何开这口啊!” 韩艺道:“陛下,情分很多种,有友情,有爱情,还有亲情,每一种感情都有着它的特点,友情代表着真诚,爱情代表着快乐,而亲情代表着包容和理解。微臣每每遇到难事,或者是有难言之隐,先想到的一定是亲人,这就是亲情的魔力。” 李治皱眉道:“你是建议朕去找国舅商量?” 韩艺点点头道:“于私,先皇已经去世,舅舅为大,此等大事,理应要征求舅舅的同意。于公来说,国舅公当之无愧的朝中第一人,如果能够征求到他的同意,那陛下在朝中遇到的阻力势必会大大减弱。故此,于公于私,陛下先都应该去找国舅公,而且陛下与国舅公不全是君臣关系,还是舅甥关系,说起话来自然也方便,相信国舅公能够理解陛下的难处。” “你说的有道理。” 李治点点头,道:“那到时你与朕一块去如何?” 从这一句话就不难看出,李治还是非常惧怕长孙无忌的,他拉上韩艺,自然是为自己壮胆。 这我要去了,岂不是告诉群臣,是我推动你废皇后的,他们不敢找你算账,不就会拿我出气,这种傻事,我可不会做。韩艺忙道:“这可不行。” 李治道:“为何?” 韩艺道:“若是陛下前去,那是舅甥相谈,可以说是私事,可若是臣也去了,那可能会变成为公事,实为不妥啊!” 李治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呀,道:“行,朕再考虑考虑。但此事切记不可外泄,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韩艺道:“臣明白。” 李治点点头,又道:“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出得殿外,韩艺长出一口气,双手用力搓了搓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暗道,今日之后,你再也没有资格去憎恨那抛弃的父亲了,因为你比他要更加可恶。 念及至此,他眼角不禁泛起了泪光,他更觉得对不起自己前世的母亲。 如果叫他去偷,去抢,他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唯独抛弃妻子这档子事,是他最难过的坎,他的心病就是出在这上面。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偏偏就让他遇到这一档子事,而且是避无可避。 “韩御史,韩御史。” 忽听有人叫他,他一怔,往旁一看,只见那张少监一脸疑惑的望着他。忙道:“什么事?” 张少监关心道:“韩御史,你还好吧。” “哦,我没事。” “没事就好,你第一进宫,咱家派人送你出去吧。” “有劳了。” 韩艺在两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往宫外走去。 可是走了一会儿,忽然旁边的道上走出几人来。 那两个小太监急忙道:“小人参见武昭仪。”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收地受阻 只见武媚娘袅娜娉婷的走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武媚娘那白皙的肤色更是透着红润,娇艳异常,尤其是那条深深的沟,实在是让人冒汗啊。 此时此刻,韩艺终于明白唐太宗为何要给她取名媚娘,丫就一狐媚子啊!心道,幸亏老子御女无数,不然怕也会着了她的道, “韩艺参见昭仪!” 韩艺拱手一礼。 武昭仪故作诧异道:“原来是韩御史呀,快快免礼。” “多谢。” 韩艺直起身来。 武昭仪略显好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艺当然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要是这也能碰到,缘分感未免也太强了吧。如实道:“哦,方才陛下召我来的。” “原来如此。”武媚娘又道:“那你与陛下已经谈完呢?” 韩艺点头道:“正是,我正准备出宫了。” 武媚娘笑道:“正好,我也要往那边去,就顺便送送你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话明显就是说给那两个小太监听的,又向那两个小太监道:“你们先去吧,等会我自会派人送韩艺出宫的。” “遵命。” 那两个小太监立刻离开了。 武媚娘伸手道:“请。” “请。” 武媚娘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笑道:“韩御史,真是恭喜啊!我听说陛下今日让你上朝,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任命你为关中道监察御史。” “多谢!”韩艺微微颔,随即笑道:“不过我更要向昭仪道喜才是。” 武媚娘一愣,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道:“难道陛下与你说呢?” 韩艺只是稍稍点了下头。 武媚娘不禁大喜。 李治要立武媚娘为后,当然不会第一个跟韩艺说,不用说也知道,是武媚娘在李治耳边吹枕边风,李治肯定是先允诺了武昭仪。然后才跟韩艺提起这事的。 但是作为皇帝,他的口头承诺,决不能当真,除非李治跟臣子开了这口。这才能作数,故此武媚娘听到李治跟韩艺开了口,心里哪能不高兴啊!急切的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说的?” 韩艺一脸忠诚道:“我当然支持昭仪,不过我劝陛下还是先去征求国舅公的同意。” 关于这一点韩艺以前就说过了,武媚娘也非常认同。又问道:“那陛下答应了么?” 韩艺道:“陛下倒是没有明言,但是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武媚娘点点头,道:“但是你说国舅公会答应么?” 韩艺笑道:“这个我以前就说过,不管国舅公答应与否,都对昭仪你极为有利。” “这我也记得。”武媚娘叹了口气,道:“但是如今国舅公权倾朝野,一旦陛下明言挑破了,我还真是非常担忧。” 要知道她以前还是想拉拢长孙无忌的,这就是一种害怕的表现,别看她以后有多么风光。多么厉害,如今的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昭仪,她的敌人太强了,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因为她一旦输了,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艺微微笑道:“昭仪无须担忧,不管是否能够成功,但是对于昭仪而言,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武媚娘点了下头,道:“那你说我该如何去征求国舅公的同意?” 韩艺道:“诚意。” “诚意?” “不错,昭仪你越有诚意,越是低声下气。就对你而言,越有利。” 武媚娘何等精明,一听便也明白过来,她越是低声下气,就代表李治也要低声下气,如果长孙无忌答应了。那固然最后,可若是长孙无忌不答应的话,那么李治心里会怎么想呢?肯定就越要立她为后,这就是刚才长孙无忌玩过的以退为进,浅浅一笑,道:“我方才听闻,陛下在上早朝时,雷霆大怒?” 真不简单呀,这才多久的事,她就收到了消息。韩艺点点头,道:“我以为这对于昭仪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韩艺心知她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道:“昭仪可知陛下是为何怒?” 武媚娘笑道:“倒是听说了一些,好像是为了谏言日益减少?” 什么好像,你肯定是了然于胸!韩艺点点头道:“但是我看这种情况,不太会生改变,那些大臣可不会因此而去得罪国舅公。 武媚娘微微眯眼,朱唇轻启,道:“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韩艺笑道:“既然群臣不开口,那么只有陛下自己开这口了,但是群臣缄默,这公事就无从谈起,那么陛下就只能拿自己的私事到朝堂上去议论,因为私事的话,陛下就掌握主动权,到时群臣想用天下苍生那些借口为由,来反对陛下,可就威力大减了。我想这可能就是为何陛下在早朝结束之后,就立刻召见我,因为群臣越是沉默,陛下就越觉得束手束脚,陛下贵为天子,又怎会甘愿如此了。” 武媚娘听得若有所思,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废后本是皇帝的私事,如果再加上这么一层关系,那就是属于政治范围的事,也就是说,她将与李治成为政治联盟。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昭仪,就当我再多嘴说一句。” 武媚娘忙道:“请说。” 她就怕韩艺不说。 韩艺道:“如今陛下心情肯定不太好,昭仪可莫要再刺激陛下了,昭仪现在应该全心全力支持陛下,因为陛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关心和支持。” 武媚娘一愣,随即咯咯笑道:“不愧是妇女之友,这话我自当铭记于心。” 韩艺说这话,无非就是害怕武媚娘再去刺激李治,让他赶紧去找长孙无忌,枕边风就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武媚娘虽然聪明,但是她不可能放弃手中唯一的利器,但是韩艺觉得。这时候再去刺激李治,绝非明智之举,因为李治心思已定,他需要的是支持。 武媚娘又道:“韩艺。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御史台的官员可都不是什么善辈,而你出身卑微,我怕他们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你可得做好准备啊!” 这我早已经做好准备了。韩艺颔道:“多谢昭仪的良言。韩艺定当铭记于心。” 因为这毕竟是皇宫,嫔妃可不能与臣子有过多的交流,武媚娘虽还想与韩艺多说一会儿,但是她也必须得谨守礼制,于是就让身边的亲信送韩艺出宫去了 因为韩艺惦记着北巷的买卖,故此倒也没有急着去御史台上任,而是带着李治赏赐的奴役和女婢去了。 当他到北巷时,心中的担忧瞬间消失了,这二日可比第一日的生意还要好,因为第一日的轰动。就是一个最好的宣传,来过北巷的百姓把各大店铺的优惠和抽奖,说得非常良心,也就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前来,而且,第一日那些公子哥钱没有带足,玩得不是很痛快,今日都是大有准备,那转轮转得咔咔声要更加响了。 韩艺真的担心它支撑不了三日。 刘娥听闻韩艺来了,立刻就赶到了后院。询问韩艺今日上朝的情况。 韩艺知道她是宫里出来的,闻风就是雨,喜欢乱想,怕吓着她。于是就避重就轻的说了一边,反正就是捡好的说,什么令牌、奴役等等。 刘娥听得十分兴奋,激动不已。 韩艺笑了笑,道:“对了,今日的买卖怎么样?” 刘娥道:“你是不知道。咱们北巷今日的买卖,可比昨日要好多了,淘宝大市场都已经快给挤塌了。”说着,她不禁又面泛忧愁,道:“不过。” 韩艺道:“不过什么?” 刘娥郁闷道:“不过那些公子哥现在都拿那转轮当成赌博了,围着那个转轮都已经整整一个上午了,咱们的一百贯奖品都已经快被抽完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啊!” 韩艺笑道:“这奖品抽的越快,就证明他们在我北巷花的钱越多,赶紧去准备奖品。” 刘娥道:“赚钱的又不是咱们,要不,你去找那些商人谈谈,让他们出这剩下的钱。” 韩艺苦笑道:“刘姐,这点钱可是为了明年咱们涨租金下得钩子,到时租金一番,再多的钱都有呀,你可别因小失大啊!” 刘娥一听,小声道:“咱们的租金都已经这么贵了,还能涨多少?” 韩艺呵呵笑道:“那就看来咱们这里的客人有多少,客人多,再高的租金,他们也会愿意的。” 刘娥将信将疑的看了韩艺一眼,道:“行,我现在就去找桑木安排。” 这刘娥前脚刚走,韩艺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茶五就走了进来,一脸忐忑的表情。 韩艺一看,道:“茶五,是不是收地的事遇到麻烦了。” 茶五惊讶道:“小艺哥,你怎么知道。” “你都这表情,我要还看不出,那不成瞎子了。”韩艺淡淡道:“说吧,究竟出什么事呢?” 买卖上面的事,很难让他大惊小怪的。 茶五立刻道:“小艺哥,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收地一事进行的非常顺利,我们也从中购得七成地盘,至于剩余的那三成的话,一直都是点头答应的,只是说还有一些细节他们要考虑考虑,那我就以为没有问题,于是就和佐雾开始与他们签订契约,可是当我过头来找他们时,他们突然说,这屋子不卖了,也不肯说原因,甚至都不愿意见我,更加糟糕的是,他们那十余户人家正好在中间,占据了主要的路口,如果不收了他们的地,那咱们的市场根本就开不起。” 韩艺皱了皱眉,道:“你去把平康里的地图拿来。” “我带着的了。” 茶五立刻从怀里将地图掏了出来。 然后将不肯卖的那十余户给韩艺指了出来。 韩艺一看,我去,这隔的简直就是要人命了,几乎占据整个关键路口,改道都不好改,道:“其他的居民呢?你都已经跟他们签订契约了。” 茶五点点头,泪水都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道:“对不起,小艺哥,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韩艺道:“这不怪你,这分明就是有人暗中在操控的。” 茶五连连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韩艺道:“那你就没有去打听吗?” 茶五道:“我去打听了,但对方实在是隐藏的太深了,我就是打听不到消息,又怕坏了小艺哥你的大事,这才赶紧告诉你。小艺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韩艺笑了一声:“你慌什么,对方那么做,无非就是想从中牟利,既然如此的话,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你先去那些与我们签订契约的居民的事办好,可不要再出差错了。哦,我一早吩咐你去办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茶五先是一愣,随即道:“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可有记下?” “都记下了,你要是现在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拿。” “那你还在等什么。”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赴任 这世上最难的买就是土地,因为土地是人的根本,在月球没有氧气的前提下,土地就是有限资源,不管后世,还是现在,都是如此,故此,韩艺在提出收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任何意外,他并未因此感到焦虑,亦或者气急败坏,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希望见到的。 一切如常。 韩艺就当没有听到过这个坏消息,第二日一早,他便穿着那一件青色的官袍,去往了御史台上任。 御史台,唐朝的监察机构。 一个满朝文武都憎恨的官衙,因为朝堂上的谣言,十有八九都是出自这里。 御史台的官员有闻风奏事的权力,也就是不需要证据,不需要任何东西,光凭一张嘴就行了,说得更加直白一点,皇帝给了御史台造谣的职权。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这么做? 就是皇帝害怕朝堂上太安静了,皇帝希望大臣相互拆台,相互斗争,只有这样,皇帝才好控制朝堂。 韩艺站在御史台门前,抬头望着府衙大门,过得半响,他微微一笑道:“这一日必将记入史册。” 抬腿迈入大门。 里面非常幽静,虽谈不上鸟语花香,但也算得上郁郁葱葱,与韩艺想象中的那种监察机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中间一个草坪,周边是廊道,廊道的东北面便是官衙大厅,但是这里的仆役似乎少得可怜,反正韩艺是没有看到一个搞卫生的,想想倒也不难理解,因为里面充斥着太多的谎言,真不适合太多人。 因为万一泄露了出去,很有可能会导致他们的弹劾无疾而终。 韩艺沿着廊道来到大厅旁,正准备进去时。忽听得里面有人说话,顿时收住了脚步,微微偏过头去一看,只见里面站着四人。最小得怕也有三十来岁。 “你们可听说了,今日咱们这里会来好几位监察御史,一下子换任这么多监察御史,这可是头一回啊。” 韩艺听得一愣,好几位监察御史?我怎么没有听说啊! “是么?我只听说会有一个监察御史来。其余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我也不清楚,我是今早上听中丞说的,我也就知道其中有一个就是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韩艺。” “我也听说过那厮,据说还不到二十岁。” “这么年轻就来当监察御史,这未免也太气人,你看看咱们,熬了十多年,才当上这监察御史。” “哎,究竟这小子是一个什么来头啊!” “哪有什么来头,就一个农夫。我听人说,他能当上这监察御史,不过就是在陛下面前拍了几句马屁。” “拍几句马屁便能换得一伸官袍,要是这样的话,人人不都去陛下那里拍马屁,鬼还为朝廷办事,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这些就别提了。自古做官都讲究门第的,你我都是靠着祖上的阴功才能入仕的,他韩艺算个什么东西,祖辈一直都是卑贱的农夫。凭什么做官,我真是不屑与此人同处。” “谁说不是了,这个头要是开了,那还得了。以后那些贩夫走卒都能来咱这做官了,合着咱们这御史台改成收垃圾的了。” “是啊,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坏了规矩,这规矩一坏,必生乱子。” “这乱子已经生了,这韩艺一个开青楼的。来咱们御史台做官,今后咱们出门还能抬得起头么,恐怕都会被人笑死去。” “这你们大可放心,那小子在咱们这里干不了多久。” “此话怎讲?” “哼,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得罪右仆射,中丞已经吩咐过我,咱们御史台全力上奏弹劾那小子。” “这倒是好呀,可是——可是咱们弹劾他什么了。” “那小子当初利用几个疯女人骗得整条北巷,而且还霸占民女,贱买良田,真是可恶至极。” 韩艺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tm什么时候干了这么多坏事呀,看来这御史台还真是名不虚传。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呀,已经有人向咱们御史台告状。” “那可有证据?” “我说你也真是的,咱们御史台办事,何时要过证据,这查下去总会有证据的。” “哈哈,这倒是的,也好,就让那小子知道咱们御史台可不是好惹的。” 操了!第一天就要弹劾老子,你们也真够狠的呀,去吧,去吧,褚遂良都弄不下我,你们要是能把我弄下来,我跟你们姓得了。韩艺听了少许,总算是听明白了,为什么这些贵族会恁地抵触他们这些出身不好的人,如果寒门的人都跑来当官了,那势必会减少贵族在朝中的势力,毕竟官职就这么多。 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坚持贵族政治。 但是韩艺对此倒是无所谓,他不管是前世和现在,都遭受过太多的嘲笑,都已经产生了免疫能力,当然,他更加不怕这些人弹劾,心中泛起一丝冷笑,你们这些个家伙,我劝你们千万不要做这傻事,否则死的只会是你们。轻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那四人转头一看,不禁打量了下韩艺,其中一人问道:“你是?” 韩艺拱手道:“在下韩艺,是来赴任的。” “韩——韩艺。” “正是。” 那四人相互看了眼,先一说话的那人,语气非常平淡的道:“你就是韩艺呀。” 韩艺微微笑道:“在下刚入仕途,有很多事不明白,今后还得多多向给位请教,还望各位能够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 语气中充满了诡异。 韩艺知道,他们是打算教自己做人,但全当听不出,兀自面带微笑,虚心道:“敢问各位前辈贵姓。” 在贵族社会,问姓那是必须的,一般大姓人家都乐于将自己的姓氏告诉别人。因为这可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身体微胖,脸上堆着横肉的中年男人道:“我乃殿中侍御史霍元德。” 你就是霍元德啊!韩艺微微笑道:“我认识一个人叫做霍元甲,莫不是你亲戚?” 霍元德愣了下,摇摇头道:“我不识得此人。” “抱歉。抱歉。”韩艺又道:“在下还认识一个人名叫霍华德,不知霍御史可认识?” 霍元德兀自摇头,又是得意道:“我霍氏乃是大姓,遍布全国,你认识几个倒也不稀奇” “那是。那是。” 韩艺连连点头。 那个皮肤黝黑,身若小山,魁梧壮实的男人道:“我乃监察御史蒋献。” 蒋献?原来你就是那个绿帽子啊。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拱着手,一语双关道:“久仰,久仰。” 之后二人又再如骄傲的公鸡爆出自己的贵姓,身材最高的那个叫做丁卯,而最后那个比较瘦弱,有点病态的男人名叫罗文。 韩艺一一拱手,又问道:“不知你们哪位是长官?” 霍元德道:“孔大夫久来抱病在身。已经很久没有来了,现在这里都是张中丞管事。” 御史台的长官是御史大夫,另外还有两名御史中丞,等于就是御史大夫的副官。 这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未落,就见一人急匆匆从外面走了出来,此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留着一缕山羊胡,身着红袍,看着就比青袍要牛一个档次。 “下官见过中丞。” 霍元德等人立刻行礼。 韩艺急忙也拱手也一礼。 此人名叫张铭。乃是御史中丞,因为御史大夫久病在床,如今他全权掌管御史台。 张铭一瞧韩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你就是韩艺吧。” 韩艺道:“下官正是。” 张铭都不屑于自我介绍,直接道:“元德,你去拿一份名册给韩艺。” “是。” 张铭又向韩艺道:“韩艺,监察御史的职责,就是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你初入仕途。怕是连那些官员的名字就叫不出,所以,你首先要记住这些官员的名字。” 韩艺拱手道:“下官遵命。” 过得片刻,那霍元德捧着一堆花名册走了出来。 张铭手往最角落的一张桌案指去,道:“你就在那里看吧。” 霍元德自然不会将名册给韩艺送去,直接扔给了韩艺。 “多谢!”韩艺兀自面带微笑,捧着名册就走到角落里面坐下,认真看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张铭故意在整自己,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去了解这些。 张铭瞧了一会儿韩艺,见他看得非常入神,心想,奇怪,据说这小子可是连右仆射都敢得罪,可是看着挺老实的呀。又瞧了一会,眼中充满了困惑,暗道,看来是上面的人小题大做了,朝着霍元德四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往里屋走去。 这一刚到里面,霍元德就急急道:“中丞,咱们该如何处置这小子是好?” 张铭道:“找点闲事给他做。” 霍元德惊诧道:“中丞,你前面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咱们要一块弹劾他,将他赶出御史台吗?” 张铭瞧了眼霍元德,叹了口气道:“你当我不想么,有此等出身卑微的人在咱们御史台,这不是成心让咱们御史台难堪么。可是上面的人刚刚吩咐过,不要去惹他,就让他在这待着就行了。” 蒋献粗咧咧道:“这又是为何?” 张铭没好气道:“我要能知道,我还坐在这里啊!” 这话可是大有文章啊! 几人相互看了看,难道这小子这么厉害,都让上面的人关注了。 罗文心里有些不爽,道:“那咱们该如何对那小子呢?” 张铭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就让他在这待着,你们当他不存在就行了。” 几人听罢,便也不好做声了。 霍元德又道:“中丞,听说今日咱们这里还会来几位新监察御史,不知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不会又是像韩艺一样,是卑微之人吧,要是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有人针对咱们御史台啊。” “当然不是啊!”张铭脸露兴奋之色,激动道:“这几人可是了不得呀,他们若进了咱们御史台,区区韩艺又算得了什么。寻思着好像也快到了,走走走,咱们出去吧。” 霍元德等人听得好奇,这是什么人要来呀,竟然让张铭如此激动,还出门迎接。 几人又来到外面,见韩艺不为所动,坐在那里看名册,似乎看得还非常入迷,连他们出来了都不知道,过得片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 韩艺一看,不禁心头一惊。 此人正是郑善行。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咬人的狗儿不露齿 你妹的,敢情都已经当官了,还跟我成了同事,竟然一直瞒我到现在,真是太不厚道了,说好的君子了。 韩艺见到郑善行身着一身官袍走了进来,心中是又惊又喜,当然喜要胜于惊。 其实别说韩艺了,霍元德、罗文等人也是纷纷惊讶的望着郑善行,显然他们都见过郑善行。 “晚辈郑善行见过各位前辈。” 郑善行走上前来,拱手一礼,君子风范尽显无疑。 “郑大郎,我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张铭哈哈一笑,甚是得意,又朝着一旁的霍元德等人,道:“郑家大郎,相信你们早已经听说过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如今郑大郎便是咱们御史台的人了。” 罗文尤其激动道:“哎呦,我就说吗,今儿怎么光照门楣,原来是郑公子你来了。” 韩艺看得罗文谄媚的表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敢情郑善行是菩萨来的,都能控制太阳走向了,这马屁拍得真是玄幻了。 “素问郑公子乐善好施,助人为乐,丁某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真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不愧是荣阳郑氏的世孙,不像某些人一样。” “当初霍某曾有幸与令尊见过一面,蒙令尊指点一二,霍某一生都是受用不尽,不知令尊现在可好?” “多谢前辈关心,家父很好。” 这还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是今日上任,同是监察御史,同是青袍,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他们对韩艺可是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但是郑善行一来,他们就如同痴.汉见到美女似得,纷纷贴了上去。围着郑善行团团转,马屁之言,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要知道郑善行不过也就是二十出头。他们这些可都是老家伙,可是郑善行一句话不说,他们就自矮半截。 这就是士族啊! 有道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虽然他们也都是大姓。但是荣阳郑氏,那可是顶级豪门,是拒绝与皇室通婚的豪门呀,那差距就跟韩艺与他们一样大。 不过郑善行似乎不太享受这一切,不到一会儿,他就是满面大汗,疲于应付。 角落的韩艺看到这些老男人如狼似虎的模样,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我tm不是士族。 张铭见郑善行似乎快要不行了,连忙出声道:“行了。行了,你们看善行都热出汗来了。” 霍元德一瞧,不禁讪讪一笑,纷纷小退了一步。 郑善行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张铭又向郑善行道:“对了,善行,玄道和师卦没有与你一道同来么?” 丁卯惊讶道:“中丞说的莫不是那王玄道、卢师卦?难道他——他们也要来咱们御史台吗?” 郑善行点点头。 几人听得差点没有喜极而泣,对未来充满了渴望,可以对天发誓,他们从未这么热爱过御史台这一份工作。 琅琊王氏、范阳卢氏,荣阳郑氏。这可是当今三大豪门呀,这一下就来了三大豪门的世孙,那可是无上荣耀,而且郑善行他们的品行也是人人称道。早已经是名声在外,再加上他们三人各有光环加身,卢师卦的医术,王玄道的占卜,郑善行的乐善好施,还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消息吗。御史台必定势力大增啊。 “那为什么王公子和卢公子没有来呢?” “哦,是这样的,他们原本是要与我一同来的,但是卢兄在临出门时,突然有病人上门求治,我那卢兄继承其师父的医德,实在不忍抛下病人不顾,而玄道则是在一旁帮忙,于是就叫我来向各位说一声抱歉。” 张铭呵呵道:“无妨,无妨,师卦我是知道的,他的医术和医德都是令我等敬佩,治病要紧,治病要紧。” 郑善行拱手道:“多谢张中丞谅解。”说着,他忽然看向角落里面的韩艺。 张铭这才想起这厅内还有一个人,急忙道:“韩艺,还不快些过来见过郑公子。” 哇靠!咱们同是官员,这话听着我好像还要低几个等级啊!韩艺心中唯有苦笑以对,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道:“郑公子。” 郑善行笑道:“韩小哥,别来无恙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 霍元德道:“郑公子,你与韩艺认识?” 郑善行点点头,正欲开口,韩艺急忙道:“哦,郑公子常来我凤飞楼看话剧,见过几面。”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 话说到此,霍元德呵呵一笑,不言胜有言呀,不就是暗示郑善行怎么可能与韩艺成为朋友。 郑善行嘴角微微露出苦笑,又向张铭道:“张中丞,晚辈初到御史台,以后还要多多向张中丞请教。” 张铭笑道:“善行啊,这话你可就谦虚了,走走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哇!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当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啊。韩艺故意揶揄道:“不是要看名册么?” 张铭一愣,暗道,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轻咳一声,道:“韩艺,善行虽然也是初入仕途,但是善行他不少长辈都在朝中做官,对朝中大员清楚的很,就不用看这名册了。” “原来如此,抱歉,抱歉,请恕我不知这些。” 韩艺说着,又道:“张中丞,要不这样,我在这里看书怕怕会打扰到你们,要不这样,我干脆将这名册带回家去看,如何?” 张铭都没有听清楚韩艺在说什么,很是敷衍道:“随便你。”然后就向郑善行道:“善行,我们走吧。”但是话一出口,他突然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呀。 “哦,请。” 郑善行余光一瞥韩艺,然后便随着张铭出门去了。 其实在民间韩艺就已经无时无刻感觉到贵族的强势,没想第一日入官场,就来了这么生动的一课,这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像霍元德这些人。都是毫不掩饰的拍郑善行的马屁,而且一点也不觉得不妥,仿佛这就是传统。 韩艺唯有苦笑以对,捧着那些名册就出了御史台 “韩小哥。韩小哥。” 韩艺走在半道上,忽听得后面有人叫他,转头一看,只见郑善行朝着他追来。 待郑善行跑到跟前,韩艺咦了一声。“郑公子,你怎么就出来了,我们的御史台难道已经小到这种地步了。” 郑善行微微喘气,斜眸一瞧,似笑非笑道:“韩小哥莫不是嫉妒了。” 韩艺呵呵道:“那是相当嫉妒啊!” 郑善行哈哈道:“如此也好,最近老是我嫉妒你,也该你嫉妒我一回了。” 韩艺错愕道:“你嫉妒我甚么?” “当然是赚钱啊!” “我可是说过可以与你交换的。” “我记得我并没有反对。” 二人说罢,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郑善行道:“你准备回去?”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笑道:“正好,我也要去卢兄那里,就一块吧。” 韩艺摇摇头道:“还是免了吧。你可是郑家世孙,与我走在一块,就不怕失了身份。” “行了,行了,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郑善行苦笑的摇摇头,又一伸手道:“请。” 韩艺也不再多言,与郑善行一道往北巷行去。 郑善行斜眸一瞥,饶有兴致道:“韩小哥,你初次为官,感觉如何?” 韩艺道:“原本是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你一来,我顿时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士庶天隔。” 郑善行笑道:“看来霍元德他们没有给你好脸色看。” 韩艺道:“不不不,这你可错了,他们都不屑于给我脸色看。” 郑善行若有所指道:“看来韩小哥是真的动气呢?” “动气?” 韩艺道:“跟谁动气?” 郑善行道:“你说了。” 韩艺摇摇头道:“那倒也不至于。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其实这也算是一种习俗,我对这些历来就感兴趣。” 郑善行似乎不信,道:“当真?” 韩艺瞧了眼郑善行,道:“哇!这点小事,你有必要问得这么认真吗?” “这可不是小事。”郑善行摇摇头道。 韩艺惊讶道:“那是多大的事?” 郑善行用一个非常认真表情回答了韩艺惊讶的表情。道:“自魏帝曹丕立下九品制以来,这种现象基本上可以说是常态,我朝同样也是如此,但凡寒门子弟入仕,在朝中是受尽嘲讽和压制,很多人都受不了这种打击,要么辞官归家,不问世事,要么积郁成疾,早早就去世了,甚至还有一些人,天天活在惶恐之中,导致精神失常,这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 韩艺眨了眨眼,道:“这么夸张啊。” 郑善行叹了口气,道:“这是事实,你还是刚刚上任,今后你事事都遭受到掣肘,受尽冷嘲热讽,芝麻绿豆的事,可能都会引来数十道奏章弹劾你,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做这官了,专心经营凤飞楼,那样至少不会活得这么艰难。” 韩艺瞧着郑善行,嘴角带笑。 郑善行心虚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韩艺呵呵道:“行了,就你这激将法,真是烂透了。” 郑善行讪讪一笑,又问道:“真有这么烂么?” “绝对有。” 韩艺哈哈一笑,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一番好意。” 郑善行道:“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看来你并没有受此影响?” 韩艺道:“不瞒你说,方才我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打算联名弹劾我。” 郑善行道:“弹劾你什么?” 韩艺道:“还不就是北巷的事。”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这你可得慎重,御史台办事的风格,我略有耳闻,他们要真的联名弹劾你,朝中必有大臣落井下石,万一真查出个什么来,他们会死咬着这一点。直到将你赶出御史台,因为身在御史台,你若不弹劾人,就无法取得政绩。而且他们本有闻风奏事的权力。”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 郑善行道:“你笑什么?” 韩艺道:“他们不去弹劾倒也罢了,倘若他们真去了,我告诉你,那他们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不出一个月。我就能将他们全部赶出御史台。” 郑善行听得一惊,道:“韩小哥,要说着做买卖,我服你,但这官场可不是商场,他们上面可都有人,你一个月就将他们全部赶出去,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不信?” “不信。” 韩艺道:“那咱们就赌上一回,老规矩,我用我凤飞楼五成分子。赌你衣店还剩下的五成分子。如何?” 郑善行略显犹豫的望着韩艺。 韩艺呵呵道:“如今我凤飞楼的五成分子,可还包括北巷哦,怎么算,你也不会亏的。” 郑善行瞧着韩艺,权衡半响,摇摇头道:“不赌不赌,我就剩这么点家底了,要是输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韩艺耸耸肩道:“那就算了呗。” 郑善行好奇道:“你真有办法一个月就将他们赶出御史台。” 韩艺点点头。 “说来听听。” “这不太好吧。” “我又不会说出去的。” 韩艺瞧了他一眼,心想他方才说那些。倒也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倘若不告诉他,他非得还以为我是装成不以为意。笑道:“那行,我就给你一个猛料。”说着他招招手。 郑善行立刻附耳过去。 韩艺嘿嘿笑道:“就那御史中丞张铭。这家伙跟那蒋献的妻子通奸。” 郑善行听得大惊失色,道:话当真?” 韩艺道:“我骗你干什么?” 郑善行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当然是查到的啊!” 郑善行疑惑的望着韩艺,韩艺不过第一日上官,对于官场肯定不是很了解,怎么可能查到这些。 韩艺笑道:“虽然我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是这事十有八九不会错了。我当初只是随便让人打听一下这御史台官员的来头。但是却让我得知张铭在御史台与蒋献的关系最要好。这张铭乃国舅公姐夫的堂弟,出身自然不用多说了,而且从一开始就在御史台任职,虽不是御史大夫,但是却行御史大夫之事,权力可也不小。 而那蒋献却是武官出身,地地道道的武夫,这文官和武官如此要好,令我非常怀疑。于是我再派人去打听,让我发现原来蒋献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蒋家也算是大姓,故此取得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而他的妻子也是出身书香世家,想来与蒋献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顿了顿,他呵呵笑道:“这令我非常感兴趣,于是顺藤摸瓜,发现原来蒋献曾还随军出征突厥,直到贞观后期,才回京任命,一般来说,他应该去十六军任职,但是最后却跑去御史台上任,而且还当上了监察御史,据说这都是张铭推荐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郑善行道:“为何?” 韩艺嘿嘿道:“因为监察御史时常要去外地巡查,如此一来,他的娇妻就得独守空闺了,张铭才有机会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每年的春秋二季,张铭和蒋献的妻子都会去同一家寺庙烧香,而春秋二季,恰好又是监察御史外出巡视之时,这太巧合了,另外,我还怀疑,蒋献的大儿子蒋波都可能是张铭的儿子。” 郑善行惊讶道:“这你也知道?” 韩艺笑道:“那蒋波的老师正好是张铭的学生,如果没有张铭与蒋夫人通奸的事,这倒也正常,但是有了这件事,那么这就很不正常了。算算日子,蒋夫人第一回怀孕,刚好是在蒋献第二次出征期,这个时期怀孕的话,还真是说不清是谁的儿子。至于御史台其他的官员,都有一些非常明显的弱点。” 郑善行听得震惊不已,道:“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还真当我傻呀,什么都不搞清楚,就一头往里面扎。” 郑善行道:“那你方才为何。” 韩艺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方才我为何忍气吞声?” 郑善行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韩艺呵呵道:“你现在叫卢国公去哪里剿匪,他也不会有兴趣。同样的道理,我对他们这些人真的没有半点兴趣,如果就为这点事而生气的话,那我一早就气死了。说一句大言不惭的话,我好歹也是自比韩信的男人,只要他们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也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 郑善行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咬人的狗还真不会叫,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担心你了。” 韩艺道:“你担不担心我,这只有你知道,但是我知道把我瞒的好惨,你什么时候当官的?” 郑善行若有所思的瞧了眼韩艺,道:“这不是你希望见到的吗。”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 韩艺眼中精芒一闪,呵呵道:“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哪里知道,我倒是为了霍元德他们做了嫁衣,你看他们可比我高兴多了。” ps:新年第一章在喜庆的鞭炮声送到,新年祝愿大家工作舒心,薪水合心,被窝暖心,朋友知心,爱人同心,一切都顺心,永远都开心,事事都称心!也希望小闲人的成绩能够更进一步,新年新气象。(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太宗遗策? 韩艺不知道他们是进得御史台,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重要,这一块令牌已经足以说明一切,那就是郑善行他们已经站在了李治这边。 在卢师卦药铺后面的小院内,卢师卦和王玄道对峙而坐,中间一块棋盘,黑白分明。 王玄道一手抚摸着手中的小乌龟,双目充满了自信。 而卢师卦却是眉头紧锁,手中的黑子迟迟落不下,突然,他将黑子往边上的瓷罐中一扔,叹道:“我又输了。六年前,我与你相差还到十子之内,但是六年过后,我差了你整整三十子。” 王玄道露出那招牌式吝啬的笑容,“卢兄何须自谦,你将心思都花在了救治世人上面,而我这个俗人只是整天在家与自己下棋,如果卢兄也能跟我一样,我想卢兄的棋艺定在我之上。” 卢师卦摇头道:“这话你就奉承我了,我若天天练习,兴许输不到三十子,但是也决计胜不过你的,自小你在棋艺方面,就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这一点我是自愧不如。” “哈哈!” 听得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只见郑善行走了进来,道:“卢兄,你又在自取其辱了。” 卢师卦道:“咦?你就回来了。” 郑善行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说好咱们共同进退的,结果第一日上任,就让我一个人去,真是不讲义气。” 卢师卦歉意道:“你知道我最烦官场那些虚伪的人情世故,不去我也知道是怎样一番景象。” 郑善行道:“难道我就很喜欢吗?”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郑兄,你毕竟是半个买卖人,总学得几分虚伪,由你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郑善行哼了一声道:“你们也别得意,那官衙你们迟早也要去的,你们以为躲得了么。” 卢师卦叹了口气道:“躲得了一时,算一时吧。其实你也可以不去的。是你自个担心韩小哥,才忍不住要去的。” 王玄道好奇道:“那些御史有没有欺负韩小哥?” 郑善行笑呵呵道:“我去的时候,他正坐在角落里面看官员名册,你们说呢?” 卢师卦冷笑一声:“就知道是这样。真是无可救药了。” 王玄道问道:“难道韩小哥会屈服于他们,我可是记得韩小哥连褚遂良都敢冲撞。” 郑善行笑道:“我前面也是这般想的,怕韩小哥第一日去上任,就大闹这御史台,于是才过去看看。去了我才知道,我是白担心了,卢兄的先祖有句话说得好,非我所志,不在所愿也。” 王玄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卢师卦突然问道:“难道韩小哥还在官衙看名册?” “他呀,正躲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了。”郑善行手往后面一指。 “就知道你靠不住。” 话音未落,韩艺就从门后走了出来,面带尴尬之色,朝着王玄道和卢师卦拱手道:“卢公子,王公子。别来无恙了。” 卢师卦笑呵呵道:“韩小哥,此举可非君子也。” 韩艺哈哈一笑,道:“在御史台当官,谁能做君子,我还就不信了。”他走上前来,感慨万千道:“还是你们潇洒啊,不去上任,也没有人会多说半句,反倒收获一些问候的话,而我早早就去了。生怕被人抓住把柄,然而结果却是见到他们在准备联名弹劾我,我要不去的话,岂不是会被他们弹劾至死。” 王玄道微微笑道:“韩小哥过谦了。连户部侍郎都奈何不了你,更何况那些御史,要真弹劾起来,还真不知道是谁被弹劾至死。” 郑善行哈哈道:“玄道,你不愧深通玄学,这句话可谓是切中要害啊!” 这家伙说话总是那么欠扁。韩艺讪讪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道:“哎,你们中间的谁棋艺最高啊?” 卢师卦道:“玄道可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白衣,当年岑文本大学士,好执黑子,先发制人,从未输过,朝中没有敌手,而玄道好执白子,喜欢后发制人,也从未输过,只可惜玄道没有跟岑大学士较量一番,无法得知这黑白谁更强,真是令人遗憾。” “那也不是。”郑善行哈哈笑道:“卢兄,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女魔头可是胜得玄道足足二十八子啊。” 哇!我老婆棋艺这么了得,怎么没有听她吹过,真是怪哉。韩艺听得一惊。 卢师卦道:“那都是女魔头背地里使手段。” 原来是这样。韩艺默默点着头,这倒是听符合萧无衣的性格。 王玄道淡淡道:“往事已矣,二位兄长何必再提。” 郑善行和卢师卦相觑一眼,均是笑而不语。 韩艺看得好奇,心想,究竟那仙女又使了什么仙法,看来改日得去打听打听。呵呵一笑,道:“三位公子真是好不厚道,此等大事,竟然瞒着我。” 卢师卦先是瞧了郑善行一眼,随即微微一笑,道:“我以为你说出那些话,就已经预料到今日。” 韩艺摇摇头,如实说道:“这我可没有预料到,我只是尝试着去努力,王公子有句话说的好,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卢师卦瞧着韩艺道:“那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谋的是什么?” 韩艺愣了愣,笑道:“像我这种出身的人,谋求仕途,无非就是两个可能性,要么就是想跻身于贵族行列,报复社会,报复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要么就是希望人人跟我都一样。你认为我谋的是什么呢?”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道:“可是我们皆是士族出身,而你是寒门出身,你真的认为我们能够合作?” 韩艺笑道:“如果不能的话,那你们为何又要进御史台呢?” 卢师卦道:“你恁地相信我们?” 韩艺一笑道:“因为这是我换取你们信任的唯一筹码。” 卢师卦道:“可是你是否知道,我们几个都喜欢感情用事,我们一直以来不愿为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怕连累亲朋好友。与我们合作,绝非明智之举。” 韩艺苦笑道:“我也不见得有多理智。不然我也不会穿上这一身官袍,更加不会蠢到去跟户部侍郎叫板,但是我认为,如果一个人失去对梦想的追求。他是很难成功的,而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感情和激情是必不可少的,太理智的人,容易失去这两样。因而感到畏惧,再说,我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已经先把棺材给买好了。” 王玄道微微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反正我是真的已经准好了,因为我们的敌人太强了。” 卢师卦点点头,沉默片刻,才道:“但不幸的是,要打败这个强大的敌人,我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当朝第一人长孙无忌。” 韩艺听得会心一笑。向卢师卦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 郑善行站在阳光下,也是会心一笑,随即道:“如今长孙无忌权倾朝野,究竟他有多大的势力,我们恐怕都摸不着底,而我们几个只不过是刚刚入仕的小官吏,我们真的能够战胜他吗?” “那也未必。” 韩艺和王玄道同时说道。 王玄道惊诧的看了眼韩艺,道:“韩小哥,难道你也看到这一点?” 韩艺疑惑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不是我心中所想。” 郑善行好奇道:“你们指的是什么?” “太宗圣上。” 王玄道又和韩艺异口同声道。 卢师卦猛地一怔,道:“你们难道是说?” 王玄道道:“想当年汉高祖刘邦从一个小小的沛公。到后来战胜项羽,又开创了大汉盛世,这是何等的厉害,但是他在统一之后。还是避免不了杀了韩信、英布等军功卓越的大将。而太宗圣上同样是以武力统一全国,但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除了后来侯君集造反被杀,其余的都得到了善终,由此可见,太宗圣上的御人之术远胜于汉高祖。” “我明白了。” 郑善行道:“贞观晚期。其实长孙无忌就一度揽权过度,而长孙无忌和太宗圣上乃是布衣之交,最了解长孙无忌的人,莫过于太宗圣上,问题就出在这顾命大臣身上。” 这些家伙,平时就光谈一些有的没的,不是占卦就是医术、行善,直到现在才把真本事拿出来,真是隐藏的够深啊!好在我也不差。韩艺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知道他也是时候露点本事出来了,道:“不错,问题就出在顾命大臣身上,我听说当初太宗圣上临终前,亲手将当今陛下托付给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但是根据帝王的心理,通常都会乐于见到朝中有两派争斗,然而,长孙无忌、褚遂良人本就是同声同气,难道太宗圣上将权力交给他们,就没有想过,他们会架空皇权吗?” 这些可是很难打听到的,都是萧无衣告诉他的,但是他的天赋就是从一些看似寻常的事,找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来,因为他随时都要扮作一些陌生人,如何模仿这些陌生人的特征,这就是他赖以生存的本事。 郑善行皱眉道:“这我倒也考虑过,但是你们可不要忘记,当今陛下即位前,诸王子为了争夺东宫,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群臣中有些是曾今支持废太子的,有些是支持魏王的,还有些是支持吴王的,如果太宗圣上不这么做的话,难以稳定朝纲,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唯有长孙无忌才能杜绝这一切的发生。” 卢师卦道:“而且太宗圣上和长孙无忌是布衣之交,君臣感情可谓是前无古人,不仅如此,长孙无忌又是当今陛下的舅舅,太宗圣上相信他,也是极有可能。” 王玄道道:“你说的虽然不无道理,但是帝王始终是帝王,我总是觉得太宗圣上肯定留有后招,不然的话,以目前情况,根本无法战胜长孙无忌,毕竟他可是当了三十年的宰相,如今朝中重臣中,多半都是他的人。” 卢师卦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太宗圣上留下的遗策,我们便能够战胜长孙无忌。” 郑善行点点头,又看向韩艺,道:“韩小哥,你以为呢?” 韩艺道:“我认同王公子的话,虽说太宗圣上和长孙无忌的交情是无可争议的,但是我听说当年诸王子争夺异常激烈,而且,你们不要忘记,太宗圣上也是通过玄武门之变,才登上皇位的。根据人性来看,太宗圣上不可能不防这一点,刘邦为何会杀韩信,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是靠着韩信才得到天下的。你前面说得很对,太宗圣上将当今陛下托付给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是防止朝中那些王子势力死灰复燃,既然他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就应该想到防备长孙无忌。” 说到这里,他突然紧锁双眉道:“还有一点,也可以证明,就是房遗爱谋反案。” 王玄点点头道:“不错,房家二郎的谋反案且不管是真是假,事实上长孙无忌借此铲除一切不利己的朝中重臣,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估计他也猜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也不知道太宗圣上安排的人究竟是谁,故此只有大开杀戒。而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后招恐怕已经被长孙无忌给先消灭了。” 卢师卦道:“你指的是谁?” 王玄道微微眯眼道:“江夏王李道宗。” ps:新年快乐!!!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活着就有希望 江夏王李道宗乃是高祖李渊的堂侄,乃是皇室李氏中,最能征善战的成员,几乎唐王朝每一场关键战役,他都参与其中,是能够与李勣齐名的大将,只可惜受累于房遗爱谋反案,在被贬的路上,就病死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 郑善行点点头,皱眉道:“江夏王乃是皇亲国戚,忠于皇室,而且能征善战,立下无数功劳,可以说是大唐皇室的第一战将,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民间,都有极高的威望。更为关键的是,素问江夏王与长孙无忌、褚遂良一直不合。” 王玄道道:“还有一点,江夏王曾在贞观末期辞去要职,一直闲赋在家,可是到了永徽元年,当今陛下就立刻启用了江夏王,只可惜好景不长,这一次启用,也将江夏王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卢师卦愁眉道:“如果长孙无忌是因为事先察觉到了,而因此将李道宗贬离长安,那这对陛下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王玄道摇头一叹道:“这是我最担忧的,如果不依靠太宗圣上,光凭我们几个是很难帮助陛下战胜长孙无忌的,除非将我们的家族也拉到这一场斗争中来,但即便如此,胜算兀自不高。” 卢师卦苦笑道:“就算你想,我们家族中的那些长辈也不见得就会愿意趟这浑水。” 郑善行道:“江夏王已经病逝,现在说他,也无济于事。假设太宗圣上真的留有后招,那么这个人必须要在资历上能够与长孙无忌抗衡,那么除了李道宗外,还有什么人呢?” 王玄道道:“文臣中,几乎是没有人了,武官里面倒是有两个。” 郑善行道:“你说的是卢国公程知节和大司空李勣?” 王玄道点点头,道:“可是这两个人似乎又不太可能,卢国公和长孙无忌私交甚笃。一要要当初陛下登基时,就是长孙无忌和卢国公一文一武在旁护驾,而且长孙无忌掌权以来,可从未针对过卢国公。二人又都是秦王府旧臣,几十年的交情,可见一斑。 况且,卢国公也难以与长孙无忌抗衡。至于大司空李勣的话,你们也都知道。这只老狐狸将明哲保身玩到了极致,我大唐自高祖建国以来,就经历过无数次皇室内斗,每一次都是席卷了满朝文武,包括房相、马周、魏公他们都卷入其中。唯独一人自玄武门事变开始就一直置身事外。这个人就是李勣。” 卢师卦点点头道:“此人谨小慎微,只问战事,不问政事,每每战事结束,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卸下军权的人,而且常年在外。难以值得信赖。” “不仅如此。”郑善行苦笑道:“卢兄,你出外已久,可能有些事,你还不清楚,其实当今陛下屡屡想要提拔李勣,但是李勣总是敷衍了事,就当一会儿左仆射,然后就立刻辞去了,现在天天请病在家,据说有一年多都没有上过早朝了。每日在家不是钓鱼,就是打猎,从不过问朝政。” 王玄道眯着眼道:“当初玄武门事变前,太宗圣上曾也亲自去请过他。但是他不为所动,他既不是秦王府的旧臣,又不是皇室宗亲,而且过往的种种,太宗圣上怎么敢将此等重任交付给他。” 卢师卦脸露郁闷之色,道:“可若不是他们两个。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战胜长孙无忌的人了。” 三人说着,忽然现好像少了一人,不禁都看向韩艺,只见韩艺坐在围栏上,双手合十,弯曲着大拇指,轻轻敲打着嘴唇。 “韩小哥。” 郑善行轻声喊道。 韩艺一怔,诧异的望向郑善行。要 郑善行道:“你在想什么?” 韩艺笑道:“我在感谢我们的张中丞。因为我觉得我确实有必要,去了解下满朝文武了。”心里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的多。目光往他们三人脸上扫过,道:“我们似乎还忘记了一人。” “谁?” “当今陛下。” 卢师卦愣了愣,叹道:“虽说这人做了皇帝会因此而改变,但是本性难移,陛下的性格还是有些软弱,若非如此,他恐怕也不会来找我们帮忙了。” “不,我不这么认为。” 韩艺摇摇头,道:“想必你们都知道诸葛亮和刘阿斗的故事,扶不起的阿斗,并不是指阿斗无用,而是指他性格软弱,他不敢对诸葛亮说不,其实刘阿斗非常聪明,因为他得到了善终,作为一个降主,这是非常难得,但是当今陛下绝非阿斗,不然他也不会急于争权力,而且陛下绝非我们想象中的那般无能。 当初诸王子之争,何等惨烈,为何是偏偏当今陛下坐了上去,我有一个朋友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将别人的成功归于运气。长孙无忌再强,他毕竟不是皇帝,就凭这一点,我们就有底气去跟长孙无忌扳扳手腕。我相信你们答应皇上入朝为官,绝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已故的太宗身上吧?” 卢师卦三人沉默不语。 这是肯定的,不管皇帝再弱,他还是皇帝,不管臣子再强,不过也是一个臣子。 卢师卦道:“可是若无朝中大臣支持,纵使陛下想开这口,也不知从何说起啊!” 韩艺笑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昨日陛下在朝廷上大脾气。我猜测这可能是陛下的一种试探,陛下想看看朝堂上有没有办法突破,想必结果你们也知道,陛下的试探被长孙无忌化解于无形中,沉默的朝堂让陛下无所适从,他的手臂已经积蓄了力气,但是没有人接招,由此可见,朝堂上是无法突破了,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把自己的后院给点燃,将朝堂拉到自己的家中,在后宫陛下就是绝对的控制劝,而后宫对于陛下而言才是最佳的战场。” 三人听得频频点头,其实这一点他们也想到了。王玄道皱眉道:“你说的是废王立武?”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一手扶着额头,道:“但是王皇后是一个无辜的女人,如果我们帮助陛下,那无异于对她拿起了屠刀。” 卢师卦道:“还有萧淑妃,如今兰陵萧氏跟长孙家走的非常近,恐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韩艺道:“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如果陛下要当家做主,先肯定是要清理自己的后院,事情进展这一步,这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了,她们作为陛下的妻子,但是却与外戚同心,而非是与陛下,别说陛下不喜欢王皇后,纵使喜欢,陛下的后宫也绝容不下她们两个了,争宠只是一个幌子,下面是权力的争夺,但凡权力的争夺,怎么可能不死人。” 卢师卦摇摇头道:“纵使你说得有理,但是她们都罪不至死,但如果武昭仪成为皇后,她们和她们的族人,都会难逃一死。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考虑这些的话,那我们跟长孙无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郑善行点点头道:“卢兄言之有理。我们几个从出生开始,就享尽荣华富贵,受人尊重,入仕对于我们而言,也再简单不过了,当不当这官,其实对于我们个人而言,差别并非很大,而且还会惹很多麻烦。我们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心中有所追求,我见过无数人都是怀着崇高的梦想,或兼济天下,或为民请命,但是几乎都在追逐权力的路上迷失了。我觉得我们必须从第一天开始,就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用这一个理由,摧毁无数的借口,否则的话,我们也将会跟那些人一样,要么权倾朝野,要么客死他乡,此时的心中所求,只会成为临死前的抱憾。” 王玄道道:“王皇后是我的族姐,我不可能让我的手上占满她的鲜血。” 原则?是啊,如果一个能够随意放弃原则的人,又怎能够完成这一切。韩艺对此非常认同,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如果有人从一开始就把这万骨给预算进去,那么他很难取得成功,点点头道:“如果我们想要成功,王皇后是不可能再坐在中宫当中,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保住她们的性命。”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但她是皇后,只有废,不可能休,如果要废后,就必须要给王皇后冠以罪名,一旦冠以罪名,那如何保证她们的性命。” 韩艺道:“保住她们的性命,是基于我们能够成功战胜长孙无忌他们,如果不能的话,那么一切都是空谈,所以,我们现在如果想的太远,只能坐在这里纠结,谁知道未来会生什么,或者是死的可能是只能答应自己,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保住她们的性命,至于能否成功,这谁也不敢保证,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有一个前提,只要我们帮助陛下成功的战胜长孙无忌,我们才能有资格去保住她们的性命。” 三人面面相觑,一阵沉默过后,卢师卦道:“我们现在能做似乎就是等陛下开口了。” 韩艺笑道:“据我所知,不会太久了。” 郑善行叹了口气,道:“也就是经站在了深渊边上。” 韩艺呵呵道:“其实站在深渊边上跟站在平地上本质上都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我们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卢师卦哈哈一笑,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ps:新年快乐,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忠于谁 在很多地方,都崇尚什么英雄主义,因为每个人都有彷徨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人们就会希望有英雄站出来帮助他们。要?看? 哪怕是在最需要团队合作的千门中,也不乏英雄主义。 唯独一个地方,是绝不对不含有半点英雄主义,这就是政治。 纵观历史,不管是千古第一帝秦始皇,还是文韬武略的汉武帝,亦或者是受天下人敬仰的天可汗李世民,表面上看,他们好像都是英雄,但其实他们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他们自己的功劳甚微,还是有很多人在后面默默的帮助他们。 在政治上,没有英雄主义,有得只是同盟。 韩艺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纵使他再厉害,再拥有很多未来的知识,但如果他一个人的话,还是不可能在朝堂上玩得转,故此,他才与郑善行他们同盟。 这看似有些突然,但其实不然,他们一直都在观察彼此,韩艺对于他们的品行以及思想非常敬佩,而韩艺的所作所为,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故此,他们结盟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猜忌是永远不能取得成功的,以后是怎样,那是以后的事,在这一刻,他们都信任彼此,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这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不能信任彼此的话,那么就不要结盟,否则的话,这是非常危险的。故此,他们并没有隐瞒心中所想,畅所欲言,这可比斩鸡头,烧黄纸要更加来的可靠。 对于韩艺而言,这就是一场赌博。 因为以前,他们一直都在相互试探,直到今日他们才对韩艺敞开心扉,而且他们如今都还是御史台的官员,这若不喝上几杯。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几人在卢师卦的药铺吃了一顿便饭,但是并没有喝多少酒,因为卢师卦和王玄道两个人都不怎么喝酒,尤其是卢师卦。他是一个克制力非常强的人,随时可能有人来看病,故此,他并没有喝酒,而王玄道则是喜欢保持头脑清晰的感觉。也不太喝酒,只有韩艺和郑善行是两个性情中人,酒席上就他们两个对饮了几杯。 在席间,他们又告诉韩艺一些关于这一切的一些往事,大到李治是如何坐上皇位的,小到武媚娘的几个哥哥。 这种交流让韩艺感觉有点像前世做任务前夕的感觉,他不断的从外界收取一切相关的信息,而将一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消息,联系在一起,就是他独有的天赋。 几人畅所欲言。其实不光是韩艺,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都拥有前的思想,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出身贵族,他们的思想并没有被封建固化,因为他们的长辈也不拿皇帝当事,故此他们考虑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是非常另类的,或者大逆不道的,为什么长安七子能够成为好友,就是因为其他人的思想和他们不一样。韩艺虽不是出身贵族,但是他本生就拥有前的思想,这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他们可以成为朋友。这酒逢知己千杯少,四人交谈甚快,不知不觉,都已经快到黄昏了。 几人纷纷向卢师卦告辞,然后就各自去了。 “韩小哥。” 韩艺刚刚出得药铺,郑善行突然追了出来。 韩艺疑惑的望着他。 郑善行非常直爽道:“差点忘记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忙?”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边走边说?” “请。” 二人行走在北巷后面的小道,晒着秋日温和的阳光,由于时辰不早了,话剧也结束了,故此街道上行人甚少,这小道上更是一个人也见不到,因为淘宝大市场已经关门了。 郑善行笑道:“想必你应该知道独孤无月?” “我想那张脸很难让人忘记。” 韩艺又补充一句,道:“尤其是男人。” 郑善行哈哈一笑,随即又正色道:“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帮独孤无月。” 韩艺道:“他缺钱吗?” 郑善行愣道:“你为何这般问?” 韩艺苦笑道:“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帮他的。” 郑善行愣了愣,笑了一声,道:“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你也可以帮他。” 韩艺困惑道:“例如呢?” “例如爱情。” “爱情?” 韩艺心里大概猜到是怎么事了,道:“我好像只说过我是妇女之友。” 郑善行道:“爱情不就是男女之间的事么?” 韩艺摇摇头道:“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男男之间也可以有爱情的,如果是找我解决男男之间的爱情,那我真的无能为力。?” 郑善行这一呆了半响。 韩艺呵呵道:“开玩笑的,说吧,什么事?” 郑善行没好气的看了韩艺一眼,大概的将事情的始末跟韩艺说了一遍。 其实关于独孤无月和崔红绫间的事,韩艺已经听萧无衣说过了,而郑善行希望韩艺帮的忙,就是想利用韩艺的心理学,去帮助独孤无月解开这个难题。 韩艺笑道:“你让我帮崔戢刃?” 郑善行稍稍沉默了少许,道:“韩小哥,你不会是这么小气量的人吧,张铭那样对你,你也能一笑置之。” 韩艺道:“在有些事方面,我气量非常小,特别是关于小胖和小野。” 郑善行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道:“真的不行吗?” “这事原本是不可能的。” 韩艺说着,一笑道:“但是我这人喝了酒后,就会变得非常爽快,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方才你一个劲要与我喝酒了。” “早知我就多与你喝几杯了。” 郑善行呵呵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呢?” 韩艺道:“这事崔戢刃知道吗?” 郑善行点了下头。 韩艺道:“他也赞成吗?” 郑善行道:“你难道还会怕他?” 韩艺摇摇头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觉得这事关乎别人答应这事的前提,就是希望得到当事人的允许,而不是强迫性质的。” 郑善行笑着点头道:“这是当然。” 韩艺道:“那你就叫独孤无月亲自来找我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行,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 郑善行刚转过身去。突然又转了来,道:“韩小哥,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韩艺不答反问道:“我是否有权不答?” “啊?这是当然,我不过就是随便问问。” “那你请问吧。” “你忠于谁?” 韩愣了下。随即又沉吟起来,过得半响,他才道:“我想是我自己。” 郑善行愣了愣,笑道:“谢谢你能够答我。” 韩艺呵呵道:“作为报,你是否也该告诉我你的答案?” 郑善行叹道:“实不相瞒。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都非常困惑,不过现在可能有了答案。”说着,他一拱手道:“告辞。” “慢走。” 别了郑善行,韩艺往凤飞楼的方向走去,其实他答应帮助独孤无月和崔红绫,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萧无衣,其实他不太愿意掺合这些事,毕竟他对此可是没有任何把握的。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有一种帅的感觉,转头一看,但见边上的楼宇上有着一个大美人正望着他,我就说吗,怎么重新找了帅的感觉,原来是有美女在看我啊!转身就往那一栋楼宇走去。 女仕阁早已经装潢好了,比起以前的女仕阁来,要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红木圆桌、方桌、矮榻,椅子,看似无规律的放着。但是一目望去,却有一种非常艺术的感觉,云帐珠帘将整栋楼隔成一个个雅间,另外在墙壁上。不仅有着壁画,还有着一些特殊的陈设,比如高出有着一个竹片编制的圆洞,这个圆洞,唐代女人非常熟悉,可是就是她们平时热衷玩的蹴鞠的球门。又比如织布机、秋千。当然,少不了摆放鲜花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女人的气息。 韩艺来到二楼,朝着站在窗前的元牡丹呵呵笑道:“多谢牡丹娘子帮我找自信。” 元牡丹黛眉微皱,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得意洋洋道:“我很久没有在十步以外的距离还能被美女注意到了。” 元牡丹愣了愣,道:“我想你误会了。” 韩艺忙道:“这你可别想狡辩,方才你分明就是在看我。” “我是在看你身上这件官袍。” “!” 韩艺低头看了看,道:“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句,绝大部分时候,谎话都是非常伤人的。” 元牡丹道:“看来你也知道你自己造了多少孽。” 韩艺道:“这你可不要乱说,我可是从来不说谎的。” 元牡丹笑道:“我也没有送过你玉佩。” “我什么时候说你送过我玉。” 韩艺哈哈一笑,走了过去,道:“这装潢你还满意吧?” 元牡丹瞧了他一眼,抿唇一笑,道:“还不错,我很满意,这看上去有一种。” 韩艺一屁股坐了下来,道:“自由的感觉。” 元牡丹沉吟片刻,道:“可以这么说。” 韩艺好奇道:“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女人日还早着呢?” 元牡丹道:“我在北巷可不只是女仕阁,我的果店和花店可都在这里,就顺道来这里看看。” “也对,我差点忘记了。” 韩艺又呵呵道:“我说你也真是的,你们元家这么大的买卖,按理来说,你每天都应该很忙的,可是我看你好像对这女仕阁特别上心,这女仕阁对你而言,当真就这么重要吗?” 元牡丹愣了下,道:“我元家买卖虽大,但是管事的人也多,而且做了这么久的买卖,也不需要经常看着了。” 韩艺似笑非笑道:“我看不止吧。” 元牡丹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虽然你们这一脉都拒绝入朝当官,我也不否认你的能力,但若是没有政治的庇佑,我看你们元家的买卖未必能做得这么大,虽然你们元家还是有不少人入朝为官,但是仅凭这些,还是不能够的,毕竟你们元家的买卖实在是太大了。那么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既不牵涉朝政,又能得到足够多的政治庇佑呢?答案呼之欲出,就是女人。 女仕阁就是你们元家与各大家族女人的联络感情的地方,你可以通过女仕阁建立一个庞大的势利网,虽然女人一般不问政事,但是没有人敢忽视她们的力量,尤其是她们集中起来后。我没有说错吧?” 元牡丹沉默少许,忽然微微一笑,露出那雪白整齐的贝齿,道:“你不也一样吗?” 韩艺哈哈笑道:“这就是聪明人的默契。” ps:新年快乐,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分散投资 韩艺一脸骚包,那种感觉就好像曹操跟刘备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一样,可是,元牡丹却给了他一个淡漠的表情,螓轻轻一摇。? “什么意思?”韩艺疑惑道。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我并不觉得这是聪明人的默契。” 这女子还真是与众不同,真有自知之明,很好。韩艺叹了口气,道:“虽说有些勉强,但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做买卖的能力还算是过得去。” 元牡丹震惊的望着韩艺,道:“我想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我,而是你。” 韩艺眨了眨眼,道:“你这可是人生攻击了。” 元牡丹翻了翻白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官袍后面写着一个什么字吗?” 我后面还有字?我好像没有看见。韩艺好奇道:“什么字?” 元牡丹伸出芊芊玉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因?和解?” 元牡丹翻着白眼道:“是囚字。” “!” 这就不要解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用得着这么来讽刺人么。韩艺全然明白了,不爽道:“我说牡丹娘子,我第一天上任,你就送我一个囚字?你不祝愿我也就罢了,但是你也别诅咒我啊!” 元牡丹摇摇头道:“我不是要诅咒你,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一个事实。” 韩艺哼道:“什么事实,谁人不想入仕,这绝对是一个值得祝贺的事。” “是吗?”元牡丹浅浅一笑,道:“我以为你去了一趟御史台,就会感到后悔了。” 哇!不是吧,怎么什么人都能猜到,我在御史台会被人嘲讽,看来这种情况已经是深入根部了,真是不射不舒服斯基啊。韩艺呵呵一笑。道:“后悔?我韩艺这一辈子就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你看我像似一个后悔的人。” 元牡丹不以为意道:“以后会有的。” 嘿!你还没完没了了!韩艺赌气道:“我祝贺你的女仕阁明天就关门。” “那我会让你把租钱退给我。” “啊?呃那就算了吧。” 韩艺猛地想起自己是北巷的老总,他们都是自己的客户,诅咒他们关门。不就是在诅咒自己关门吗。 元牡丹见韩艺一脸窘迫,不禁噗嗤笑出声来,道:“自我朝开国以来,寒门子弟入仕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可是多半都没有好下场,真正能够进入朝中决策层的唯有一人,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马周,不过马周虽然家境与你像似,但他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你比他可就还差远了。 这都是因为如今是贵族把持朝纲,他们的子孙多不胜数,朝中职位还不够他们瓜分的,也就是多入一个寒门子弟,他们的后人都少一个入仕的机会。为了保证贵族的地位,他们必须要驱赶寒门子弟,故此寒门子弟一直被他们压不起头来。然而马周之所以能够进入决策层,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他深得太宗圣上的器重。” 韩艺瞧了她一眼,傲娇道:“这不就是了,我如今也深得陛下的器重啊!” 真不知羞!若非如今正是陛下无人可用之际,又怎会不顾一切的提拔你。元牡丹暗自鄙视他一番,意味深长道:“但是现在掌权的可不是陛下。” 韩艺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牡丹突然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 韩艺低头一看。靠,还是一个囚字。道:“牡丹娘子,我也送你一句话。” 元牡丹笑道:“请赐教。” 韩艺道:“莫欺少年穷。” 元牡丹低眉沉吟着,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韩艺瞧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并无鄙夷之意,反而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暗道,看她神色应该不是想故意揶揄我,或者鄙视我。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又为何这么说。不不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暗示我,是在帮助我呀,可是他们元家历来不涉及朝政的,难道因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呵呵,我明白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哈哈一笑,道:“牡丹娘子,我算是服你了。” 元牡丹笑意一敛,略显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摇头笑道:“你别这么望着我,表面上看,好像是我想跟你们元家加强合作关系,其实反过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此话怎讲?”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道:“你与我合作,不仅仅是为了女人日,也不仅仅是看好我的北巷,更加不是纯粹的做买卖,而是在进行分散投资,但你投资根本不是我,而是当今陛下,不得不说一句,真是厉害啊!我终于明白你们元家为何能够经历三朝,不但没有任何衰弱的迹象,还能越强盛。” 心里却叫苦不迭,亏了,亏了,要是老子早猜到这一点,那老子还给她毛的优惠,往死里坑才是呀,反正他们元家又不缺钱…… 元牡丹美目光芒闪烁,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吧。” 韩艺耸耸肩,笑道:“如何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呢?那么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又如何知己知彼呢?唯一的办法,就是永远让自己处在一个旁观者位置上。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人果然是聪明绝顶。元牡丹报以微微一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浓烈。 这个女人果真是深不见底啊! 韩艺一直以为他们元家玩的是明哲保身,但是从如今的情况来看,绝不止这么简单,他们元家是将商业的投资手段,用在了朝堂上面,道理就是永远不要o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那么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能利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萧无衣与她的绝对不同点。 萧无衣虽然也聪明,但萧无衣乃至情至性女子,是那种愿意飞蛾扑火的女子,绝不会玩什么分散投资。一旦认定的事,她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哪怕明知粉身碎骨。? 但是元牡丹却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在任何事上,都可以用理智战胜感情。 这也就不难理解。她为何会阻止崔大姐的万二哥的相恋,因为她知道,结局一定是悲惨的。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人的一生匆匆而过,能遇到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话说来,其实韩艺何尝用的这一招,他跟长孙无忌一直保持着秘密联系,又得到李治和武媚娘的信任,这不就是分散投资。不过同时一个招数,还有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韩艺这种吃三家饭的活,可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元牡丹就不会,她都是一些隐形投资。‘ 这可不是说韩艺没有元牡丹聪明,因为如果韩艺成功了,那么他将收丰厚的报,元牡丹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出。这是非常公平的,风险越高,利益就越大。而之所以会存在这种大同小异,皆因二人的出点不同。追求的也不一样。 但是这对于韩艺而言,这倒不是一个坏消息,这至少证明元家一直以来都是保持中立的,只会到最后才顺应局势而倒,他也知道以元牡丹的性格,这是极限了。不能再跟他谈下去了,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我以前就说过,我们元家不会介入朝中之事。” 虚伪!你这还不叫介入啊!真是大唐第一奸商。韩艺暗自鄙视了这美女一番,道:“放心,这与朝中之事无关,只是一点私事而已,就当是你报答我尽心尽力为你装潢这女仕阁吧。” 元牡丹道:“我交了租钱的。” “你交的租钱是换这些桌椅板凳的,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份心意,你坐在这里难道感受不到吗?”韩艺略显激动道。 元牡丹稍显尴尬,道:“你先说。” 韩艺嘿嘿一笑道:“你们元家的生意这么大,相信也有很多隐形的财富吧,例如长安内外有不少富商都是你们元家的人。” 元牡丹微微皱眉,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想问你借一处豪宅。” 元牡丹好奇道:“你借豪宅干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对付一个小人而已。” 从凤飞楼出来之后,韩艺就凤飞楼后去了,可是没走两步,就远远看到熊弟和小野两个小家伙站在凤飞楼前张望着,似乎显得还非常焦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韩艺心中莫名一紧,快步上前,喊道:“小胖,小野。” “韩大哥!” 熊弟、小野见到韩艺,立刻跑了过来。 “韩大哥,你终于来了,可把我和小野等苦了。” 熊弟担忧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刚才在女仕阁坐了一会儿,你们等我干什么?” 熊弟仰着肥脸,眨着小眼睛,道:“韩大哥,那些大官有没有欺负你。” 哇!难道这世上士庶天隔到连小胖都知道了。韩艺诧异道:“小胖,你为何这么问?” 小野急切道:“是刘姐告诉我们的,她说咱们这些人出身不好,去了官场,总得难免受人欺负。” 这个刘姐也真是的,比小胖还要管不住自己的嘴。韩艺全然明白过来。 熊弟皱着小眉头道:“韩大哥,若是有人欺负你的话,那你就别当这官了,反正咱们也不缺钱吃饭,就好好做买卖不行么。” 小野却道:“就算不当这官,也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岂能这么就算了。” 熊弟使劲的点点头。 韩艺看到他们一言一语,不禁呵呵了笑起来。 熊弟道:“韩大哥,你为何笑?” 韩艺道:“你们还不了解我么,这世上只有我欺负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我,放心。他们对我都挺好的,你看看,我红光满面,晓得这是什么意思。” 熊弟、小野纷纷摇着头脑袋。 韩艺无语道:“这就是说明我刚刚喝完酒啊!” 熊弟道:“借酒消愁?” “小胖。从你这个成语的使用方法,我就知道你跟你大姐姐学得非常认真。” 韩艺翻了翻白眼,印象中好像只有萧无衣才说得出这么寒碜人的话,又是没好气道:“谁说喝酒就是借酒消愁了,这就是表示那些同僚们已经为我接风洗尘过了。”心想。如今卢师卦他们也算是我的同僚,这可不算是吹牛。 熊弟惊喜道:“真的么?” 韩艺道:“骗你们作甚,这你们就别担心了,他们对好的很了。” 熊弟直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韩大哥,你是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你了,前面我还准备和小野去看看你了。” 小野点了几下脑袋。 韩艺笑了一声道:“小胖,你什么时候变得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了。” 熊弟急忙摇头道:“我对韩大哥你一直都有信心。可是刘姐说的很吓人。” 这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刘娥突然从凤飞楼里面走了出来,冲着韩艺就来了,一脸担忧道:“韩小哥,怎样?一切都还顺利吧。”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这出身能顺利吗?韩艺微微一叹。 刘娥只觉一颗心都跳了出来,道:“难道难道出事呢?” 韩艺双目微闭,道:“出大事了。” 刘娥道:“出出出大事呢?” 韩艺点点头。 “那那出什么什么大事呢?” 韩艺看她紧张都快昏厥了过来,心想。不要闹出人命了。双目一瞪胖被人教坏了。” 刘娥一愣。 熊弟第一个憋不住了,哈哈道:“刘姐,你被韩大哥给骗了。韩大哥可厉害了,那些官员都为他接风洗尘,你瞧,他不是刚刚喝完酒来么,根本就没有人欺负他。” “当真?” “当然是真的呀,韩大哥可不会骗我的。” 刘娥又望向韩艺。 韩艺指了指自己红润的脸。 刘娥先是愣了愣。突然哎呦一声。 韩艺吓得一惊,道:“干什么?” 刘娥立刻化身为一个长舌妇,道:“韩小哥,你是不知道,这官场里面可是处处藏着杀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出身卑微的人,那些贵族都不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他们为你接风洗尘,那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你可不能大意啊!” “胡说!” 韩艺义正言辞道:“我们御史台的官员,那人人皆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岂会如你说的那般,狗眼看人低。我说刘姐,你能往好的方面想么,别一整天都是这个阴谋,那个阴谋,哪有这么多阴谋,还有,你看看小胖,多么可爱,多么逗人喜欢,结果你一句话,就让人家一天就瘦了下几十斤。” 熊弟拍拍自己的肚子道:“韩大哥,我没瘦啊!” “你的肚子没有瘦,但是心瘦了。懂么?” 熊弟又似懂非懂了。 刘娥急切道:“韩小哥,你怎地就不听我的了。” 我要听你的,我tm早就成龟公了。韩艺啧了一声,道:“刘姐,你也不想想看,我是谁推荐的,那可是皇帝啊,他们要敢欺负我,岂不是欺负皇帝,这个简单的道理,你怎会不明白。” 刘娥被忽悠的一愣。 韩艺笑道:“你不信是吧,那好我就证明给你看。” 刘娥道:“这这如何证明?” 韩艺道:“如今我北巷很多事要做,我根本无法两头兼顾,我寻思着明日就去御史台请几天假。” 刘娥听得大惊,你才上了一天班就请假,你不是找弹劾么,道:“韩小哥,万万使不得啊!官可不是这么当的。” 韩艺道:“你怕什么,我们御史台的官员那是亲如兄弟,我那顶头上司张中丞知道我的底细,刚刚喝酒时,还跟我说,要是我太忙了,随时可以请假,和他说一声就是了。” 刘娥狐疑道:“当真?” 韩艺道:“明日你便知道了。我说刘姐你也真是的,我韩艺是什么人,要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的话,这北巷早就姓曹了。” 熊弟耸动着双肩,嘻嘻笑道:“韩大哥,你真厉害。” 小胖,哥们真是在吹牛,你可别太崇拜哥了!韩艺哼道:“必须的。” ps:近五千大章,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喷你一脸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正是因为这一句话,以至于人人都可以预计到韩艺在御史台的日子不好过。要看? 故此,韩艺第一天上任归来,收获不是道贺,而是关心和安慰。 但是韩艺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惊讶,因为在后世也是如此,在一千多年以后的社会,同是在这一片土地的每个角落里面,都充斥着关系户,哪怕是买一个包子。 相比较起来,如今倒还算好的,至少不会让人生闷气,因为这是有明言规定的,虽然不公平,但至少也算得上名正言顺,不像后世那样,都是背地里交易,是规矩不允许的,这就更加不公平的。 翌日。 韩艺兀自准时赶到了御史台。 这一入门,便见霍元德等人已经站在大厅中议事了,由于很多御史都出门巡查去了,故此留在这里就他们几个人。 为什么韩艺喜欢御史台,而非三省了,就是因为三省一天到晚都得写这些那,看这看那,而御史台完全不需要,平日里工作,全靠一张嘴。 霍元德一见韩艺进门,顿时脸色一变,虎躯一震,可是掏空身子的他差点没有把自己给震到,沉眉不悦道:“韩艺,怎么总是最后一个到。” 韩艺显得惶恐不已,急忙快过过来,一拱手道:“抱歉,抱歉,晚辈,阿欠。” 这话说到一半,一个喷嚏打出,顿时喷的霍元德一脸。 霍元德淋着韩艺的鼻涕和口水,整个人呆若木鸡,而丁卯、罗文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韩艺极度惶恐道:“抱。” “啊!” 霍元德突然惊叫一声,原地蹦跶,双手胡乱抹着脸。 哇!这么夸张,资料上果然没有说错,这霍元德的确比较爱干净。韩艺看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韩艺,你你竟敢往本官脸上吐口水。我我饶不了你。” 好好一句爷们的话,从霍元德嘴中说出,怎么听都有娘娘腔的味道。 韩艺一张脸委屈的都快哭了,用袖子抹着鼻涕道:“霍御史。?真是抱歉,在下为了不辜负张中丞的期望,昨晚掌灯夜读名册,一不小心,着了风寒。” “放屁。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霍元德指着韩艺骂道。 韩艺道:“冤枉啊!在下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吧。”说着就扬起袖子。 霍元德见他袖子上那一块湿渍,恶心的都快吐了,吓得急忙躲在蒋献后面,怒吼道:“你你别过来。” 正当这时,忽听得门外道:“怎么事?”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张铭站在门外,一脸愠色的望着他们。 “中丞,你来的正好。” 霍元德一见到张铭,如见救星一般。慌张的跑了过来,指着韩艺道:“韩艺这这小子,公然捉弄我,故意往我脸上吐口水,罗御史他们都可以作证。” 张铭一听,勃然大怒,上前喝道:“韩艺,我知你是出身市井,身上痞性难除,但你可要看清楚了。这里可是御史台,不是你那肮脏的北巷,你要敢在此胡闹,我定不饶你。” 就凭你?有胆子。你试试看啊!韩艺惊慌失措道:“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呀,我真不是阿嚏!” 他又是一个喷嚏直接打在了张铭的脸上。 张铭此时的表情跟刚才霍元德的表情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说是亲兄弟,也不会有人不信的。 这喷嚏打在张铭脸上,但是韩艺的一脸却痛苦到扭曲了。含泪道:“中丞,你现在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了吧。” 张铭猛地一怔,他还没有开口,那蒋献便冲上前来,一手揪住韩艺的衣领,仰着头道:“你这田舍儿真是好大胆子,竟敢冲撞中丞,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番。”他一个武夫,脾气暴躁,那是凶神恶煞啊。 不过韩艺可是被吓大的。 大哥,我这是在帮你报仇啊!韩艺哭喊道:“蒋御史,我我啊!” 蒋献一见韩艺张开嘴来,吓得倏地后跃。 可是这一韩艺又没有打出来,抬起手擦了擦鼻子,忽听得啪嗒一声轻响,只见一张写满字的白布落在地上。 韩艺面色一惊,急忙弯身捡起那一块白布,放入袖中,神色显得非常慌张。一看?? 这御史台对于一些文字的东西,都是非常敏感,张铭一见,立刻将喷嚏得事忘到一边去了,指着韩艺道:“韩艺,你藏着的是什么?” 韩艺双手藏于背后,慌张的往后退去,道:“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 张铭哼道:“本官都看见了,你还敢隐瞒,快些拿出来。” “不,不行,这不能给你们。” 韩艺紧张道。 张铭见罢,哪里还肯罢休,说不定就是弹劾他们的小报告,朝着蒋献使了个眼色。 蒋献立刻冲上前去,一手就擒住了韩艺。 韩艺慌张的叫道:“不要,不要,我会叫的。” 而罗文和霍元德两个人也赶紧上前,强行从韩艺袖中搜出那一块白布,然后递给张铭,“中丞,请你过目。” 张铭看着韩艺冷哼一声,将白布一抖,看得却是一愣,貌似不太像小报告,不禁念道:“无定向不规则间歇性喷式含泪喷喷哒风寒症服用姜片、当归,一日一次,七日,方可痊愈。郑重提示,此病乃高度传染疾病,当避免与他人接触。郑重提示,此病。重要的事情写三遍。” 张铭愣了愣,又看向霍元德。 霍元德眨了眨眼,随即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不是韩艺,而是抱住韩艺的蒋献,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蒋献皱了皱眉,望着韩艺,一脸茫然道:“什么意思?” 韩艺摇摇头道:“蒋御史,你千万别信。这都是那鬼道士写来坑我钱的,还说什么身体接触都会传染,这怎么可能,我死都不会信啊!” 话音未落。蒋献已经在五步之外了。 不亏是武夫出身的,身手果然矫健。 片刻过后。 “中丞,中丞,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呀,这真的都是那道士写来骗人的。我这只不过是普通的风寒罢了,你们不能抹杀一个有志青年带病上班的决心呀,中丞中丞中你妹的,哈哈哈哈,今晚要是你们能睡着觉,我还就不信了,快去买药吧。可惜卢师卦太有原则了,要是他能落款处写上自己的名字,那还不吓得他们尿裤子。” 韩艺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拿出帕子。抹掉脸上的病容装,整个人是精神奕奕,哪里有半点病状,矫健的往北巷走去。 在得知御史台的情况后,韩艺真心懒得来这里让别人不开心,说不定还会耽误他们弹劾自己,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他请假的话,他们不一定会答应,说不定还会借此教训他。他现在是真没有时间与他们瞎bb,最好的办法,就是被他们赶出来,跪着、哭着求他别来上班。就好像现在这样 今日是抽奖日的最后一日,北巷兀自是人满为患,但是比起第二日抽奖的人数已经呈现明显下降的趋势。 但是这并不令人意外,因为前两日的火爆,是因为大家都觉得新奇,多半都是那些贵族子弟给撑起的。 但是没有关系。经过这么一搞,大家已经对北巷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从今日的人数都可窥见一斑,他们已经喜欢上来北巷购物了。 韩艺因为穿着官服,有些害羞,故此特地往边上小道绕去凤飞楼,准备换身衣服再出来巡视。 可哪里想得到,这都走小道了,还是被人给堵了。 “韩小哥,韩小哥。” 正当韩艺快走到凤飞楼后巷时,那钱大方突然如同幽灵一般的冒出来。 “什么人?”韩艺吓得一惊,定眼一看,不禁松了口气,道:“原来是钱老哥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钱大方走到韩艺跟前,笑眯眯道:“韩小哥,你可把我们给瞒惨了。”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钱大方打量了下韩艺的官袍。 韩艺哦了一声:“这我瞒得住么,这不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吗。” 钱大方略显有些尴尬,呵呵道:“不管怎们说,此乃天大的好事,怎么也得跟韩小哥说一声恭喜啊!” 我看是道吓才是。韩艺很是敷衍的拱拱手道:“多谢,多谢。” 钱大方又道:“韩小哥真是真人不露相呀,恁地年轻,就当上了监察御史,我老钱可真是佩服的紧。” 韩艺谦虚道:“哪里,哪里。” 钱大方突然左右瞟了瞟,小声道:“韩小哥,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韩艺道:“什么事?” 钱大方道:“是这样的,我听说户部有人弹劾你擅开市集?” 韩艺微微一愣,原来他是借着道贺之名,想向我打听这事呀,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哦,我明白了,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都是贵族的人,他们收到风倒也不稀奇,看来我得多费一番唇舌稳定军心。笑道:“这事我也正打算跟你们说一声,这样吧,就劳烦钱老哥你去通知大家,待会去凤飞楼开个议会。” 钱大方忙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那就多谢钱老哥了。” 别过钱大方之后,韩艺到了凤飞楼,可这刚一入门,那刘娥便迎了上来,道:“韩小哥,你怎么就来呢?” 韩艺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今日是去请假的。” 刘娥一愣,顿时想了起来,道:“你还真去请假呢?” 韩艺道:“当然,这我骗你干什么,如今北巷这么多事要忙,我当然还是以这边为重。” 刘娥道:“那那你上司答应呢?” “这还用说么?” 韩艺哼了一声,说谎真是不需要打草稿的,道:“我就是去打了个喷嚏,我们中丞就答应了,还说我什么时候忙完再去就是了。” 刘娥将信将疑的瞧了韩艺,见韩艺一脸傲娇,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般,倒也就相信了,只能说韩艺的表情太会骗人,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韩小哥,方才赵四甲他们都过来询问你在家不。而且而且我今早听说你得罪了户部,这这不是真的吧?” 韩艺没好气道:“我说刘姐,你别听风就是雨,动脑子想想,这当然不是真的,户部呀,多大的部门呀,要我真得罪了,我们这北巷还开得起么?” “这倒也是。”刘娥点点头道:“是呀,这我也挺好奇的,可是他们都这么说。” 韩艺大咧咧道:“他们也是听到别人的传言,这话一转口就变味了,不过这你就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钱大方去通知那些商家,让他们来凤飞楼开会,我跟他们解释解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稳定军心 民不与官斗,这可是永恒不变的定律啊! 这些商人来北巷做买卖,图的就是利呀,难不成是为了就近看话剧么?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仅限于买卖的纷争,他们倒也不怕惹麻烦,但是若是牵扯到朝中争斗,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韩艺出任监察御史,这事其实一早就传开了,但是基于当今是贵族社会,纵使韩艺当官了,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尔尔,他们对韩艺是没有半点惧意,更加没有半分敬意。 然而,户部可是掌管天下税赋的,可以说是天下商人的顶头上司,这韩艺得罪了户部,那对他们而言,可就不是小事了,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这些商人都非常惶恐,这买卖不做倒只是小事,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故此,这个消息刚一传出来,钱大方这些人就跑来找韩艺。 韩艺心里也明白,如果不跟他们解释清楚这事,说不定就会有人打退堂鼓。 从这些商人集合的速度,就能够看出他们心里是有多么的焦急。 当然,韩艺兀自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但是他没有让刘娥一同来,毕竟刘娥多愁善感的性格,不利于稳定军心。 但是这一回,大家都没有埋怨他,而是纷纷热情的向韩艺道贺。 韩艺知道,他们不是真心道贺,毕竟皇上又不是最近才封赏他的,以前也没有见他们说过半句,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怕韩艺顾左而言他,又七绕八绕的,一来就点名主题,咱们今天谈得是官场,你就别想扯抽奖了。 其实韩艺也没有打算跟他们玩虚得,拱手道了几声谢后,就开门见山道:“在下今日叫大家前来。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天大的好消息? 众人一愣,皆是诡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就是皇上已经明言准许我在这北巷开市集了。” 众人一听,纷纷左右互望,这个消息他们当然也听过了。 赵四甲讪讪一笑。道:“韩小哥,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我们也听说,户部上下其实都是反对你在这北巷开市集的。” 韩艺点头笑道:“是有这事。” 赵四甲道:“韩小哥,请恕我说一句不得当的话。皇上日理万机,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咱们北巷,而户部就不同了,这事本就是户部分内的事。” 他欲言又止,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恰恰就是皇帝的悲哀,他们都知道皇帝偏向韩艺这边的,但问题是,他们对皇帝的权力,不太信任呀。 但越是如此,韩艺就越放心。李治现在正处于喷发的井口,我作为皇帝,我要是连保一个北巷,都做不到,那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故此,不管怎么样,谁要敢动北巷,那就是在挑战皇帝的权力,这是李治决不能容忍的。 韩艺呵呵道:“赵四叔莫不是怕户部给咱们穿小鞋。” 赵四甲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窦义也道:“毕竟他们是官,我们是民,他们若有心要找我们麻烦,实在是太容易了。” 韩艺笑道:“可是你们也别忘记。我也是官。” 然而,自信的韩艺,在他们眼里,就如同一个笑话一样,你这小官,怎么能跟户部尚书相比。而且就你这出身,能当多久的官,都犹未可知啊! “这我等都知道,但御史台可没有掺合买卖上面事宜的权力。” “此言差矣,御史台虽然没有监管市集的权力,但是却有巡查百官的权力,户部管我的买卖,可是我却管着户部。” 这话说着,你还不脸红。 虽说御史台是有这权力,但是你不过是御史台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你上面还有御史中丞,御史大夫。 没有一个人相信韩艺的话。 韩艺目光扫去,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大家都不相信,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皇上亲口允许北巷可以开市集的,这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哦。” 钱大方疑惑道:“那还有什么意思?” 韩艺笑吟吟道:“更为深入一点的说,皇上是允许我在这北巷开市集,而不是允许在北巷开市集,就算我管不了户部,皇上总管得了吧。大家可不要忘记,我这一身官袍是谁给的。” 这些商人一听,脸上又露出犹豫之色,韩艺虽然不能与户部相抗衡,但是皇上还不可以吗? 韩艺笑道:“我可以这么跟你们说,户部如果敢擅用职权来对付我们北巷的话,我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我知道你们其中很多人都与朝中大臣有联系,甚至可能就是户部官员的人,但是没关系,这话就撂在这里了。”说着,他目光一扫,发现有些人目光有些躲闪。 稳重的窦义笑道:“韩小哥言重了,我们也不是怕户部擅用职权。高尚书恪尽职守,我们商人都非常尊敬他,但是两市背后毕竟是朝廷,实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 韩艺笑道:“窦叔这话没错,但是我们又有我们的优势。” 钱大方道:“你说的莫不是中巷和南巷。” 汗!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老色鬼,一想就想到中巷和南巷。韩艺哭笑不得道:“这当然也算是一个优势,但是我们比起两市来,还有更大的优势。” 大家纷纷疑惑的望着韩艺。 这百姓和官员比,优势从何说起啊? 韩艺道:“那就是我们比他们更加自由,我们只是纯粹的买卖,而他们行的是政治。就拿这抽奖来说,我们北巷玩抽奖,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但是如果两市要玩,那么这奖品又谁来出钱呢?是,朝廷比我有钱多了,但是钱可是朝廷的,而不是户部的。户部如果要动用钱来搞抽奖,且不说能否成功,即便成功了,这手续办下来。我们早已经玩别的去了。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是纯粹的赚钱,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我本身也在其中,但是户部并不在买卖之中。如果户部想跟我们在商业上竞争,那我可是一点也不惧怕他们。” 韩艺也是单刀直入,于公,我不怕他,我有皇帝罩着,皇帝再没有权力,那也是皇帝。于私,户部的人就会纸上谈兵,叫他们来做买卖,非得有多少赔多少。要是输给了他们,那我这买卖谁也能够干倒。 不得不说, 韩艺说得是有理有据,那些商人也懂得这个道理,但问题是,基于唐朝的市坊制, 商人一直都是在朝廷的官制下做买卖的,唐朝不存在通商,如今一下子游离到边缘去了,他们心中难免会感到忐忑不安。就好比一个原本要做十年牢的囚犯,突然有一天官府告诉他可以随时出去散心,只要晚上能回来睡觉就行了,他们的第一感觉肯定不安。 或者说缺乏一种安全感。在两市做买卖,是朝廷的制度,在北巷做买卖,等于就脱离了朝廷的制度,肯定也会感到缺乏安全感。 韩艺也明白他们的心理,同理而言。如果你叫他去两市做买卖,他也会感到不安的,因为他自由自在惯了,道:“各位,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具有特殊性,而且是因我而起,如果一律的按照合同上去执行,对你们难免有些不公道, 这样吧,如果你们想退出北巷,我只收取一个月的租金,其余得我都会退还给你们的。” 一直都在打瞌睡的拉姆希德立刻道:“韩小哥,你说这话就过重了,别人我管不着,我反正可是非常喜欢在这里做买卖,你可别想借着这个理由,将我们给赶走,然后抬高租金,这我可不上你的当。” 他是波斯的买卖人,而李世民又是爱面子的人,自从当上天可汗之后,他对于外籍人士是给予非常宽松的政策,不需要入乡随俗,你们可以保持你们的传统,外国人在唐朝有很多优待,正是因为这种多元化的文化交流,早促成这一段灿烂的文明,所以他可不管什么户部,我做我的买卖,我不犯法就行了。 钱大方他们心中虽有顾虑,但是北巷确实让他们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他们同样也喜欢在北巷做买卖,如今他们都极少去两市的店铺,就待在北巷,因为这里非常自由,不管是客人还是他们。 心里开始权衡,这事还是刚刚发生,户部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就算户部要动手,肯定也是冲着韩艺去的,到时再见风使舵也不迟。 这些个商人心里都打着一副自私的算盘。当然,韩艺也从未奢望过他们能够忠心于自己,毕竟他们都是商人。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要么走,要么留。权衡利弊之后,多数商人都觉得就算要走,现在还是太早了一点,还可以在观望观望。 “拉姆先生说的极是,我们不过就是问问,倒也没有说要离开北巷。” “不错,不错,如今北巷这么繁荣,我们怎么舍得离开了。” 那些犹豫不定的商人见这些人都这么说了,自然也跟着附和。 大家又纷纷露出虚伪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商人特有的,在商界倒也算不得虚伪。 韩艺心如明镜,呵呵道:“多谢各位能够谅解,我倒也不是意气用事,只是买卖不在人情在,这做买卖讲得就是你情我愿。不过大家尽可放心便是,我很快就会证明我说的没有错,我会尽量为各位争取更多的利益,同时我还会向各位证明,我们北巷在朝中也是稳如泰山,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严重。” 拉姆希德听得双目发光道:“韩小哥,你莫不是又有什么妙法?” 韩艺呵呵道:“办法我有的是,但是这事还得慢慢来,你们可是要记住,这三日的盛况,绝不是巅峰,而是一个刚刚开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好吃点 如果不是北巷充满着希望,相信这些商人都会迫不及待的找韩艺退钱。⊙。⊙ 商人嘛! 一点点冒险精神还是有的,这就是他们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这到嘴的肥肉,老虎可能松口,但是想要商人松口,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当然,韩艺自始至终表现出来的自信,也让他们心中少去几分担忧,退一万步说,得罪户部的是韩艺,要害怕也应该是韩艺害怕,但是韩艺似乎一点事都没有,根本没有将户部放在眼里,这也让他们不再畏惧。 这担忧才下眉头,利益再度熏心,不改贪婪本色的商人们,也趁机与韩艺交流起买卖来。 说到这买卖,这些个奸商个个脸上都绽放着兴奋,关键是这三日的买卖是在太好了,好得他们做梦都会笑醒,这都是因为一个人,就是韩艺。 一番马屁之言,又是在所难免。 马屁过后,问题也接踵而来。 钱大方搓着手,道:“韩小哥,你看今日就是优惠的最后一日了,你说咱们的生意还会这般红火吗?” “当然不会。” 韩艺呵呵笑道。 钱大方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禁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目光一扫,见大家都纷纷担忧的望着他,道:“你们心里也清楚,之所以这几日的买卖会这么好,全因有抽奖和优惠,今日交易量就已经开始下滑了,这是预计中的事,我们弄这抽奖活动,也不是为了干一笔就走,你们难道忘记,我们的目的,是让百姓习惯来北巷购物了吗?” 贾富贵呵呵道:“这我们怎么会忘记,但是我寻思着三日是不是太短了,要不再延长几日。” 你们这些个奸商。真是贪得无厌呀,出钱的是我,肉却长到你们身上去了,这种好事我也想做啊!韩艺摇摇头道:“如果老是这么做。这种优惠策略将会失去惊喜感,一旦失去了惊喜感,那么就无用了,我们达到目的就行了,相信经过这几日。那些百姓已经喜欢上咱们的北巷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可以保留其中的一些优惠策略,其中一些可是非常好的,舍弃一点小利,不禁可以换来更多的钱财,而且还具有持续性。” 这不用韩艺说,那些商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们希望韩艺能够再吐一点血出来,刺激他们的买卖。 韩艺才不会上他们的当,但也必须给他们一点甜头,笑道:“不过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应该把握,推出更加吸引人的活动。另外,我要提醒各位一句,最近三日客人疯狂的购物,该买的,不该买的都买了,那么未来几日,交易量肯定会有一个大幅度下降,所以你们得有一个心里准备才是,不要感到任何恐慌。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是是是!这我们已经有准备了。” 这他们哪能想不到,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窦义突然道:“韩小哥,老朽有一事想向你请教一二。” 韩艺道:“请说。” 窦义道:“我听说拉姆先生的美人牌,可是韩小哥你出的主意。” 拉姆希德瞧了眼窦义。暗哼一声,这这老窦看上去慈眉善目,不吭不上,与世无争,逢人三分笑,但其实都奸到骨子里面去了。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窦义道:“那不知道韩小哥这么做的用意在哪里?” 这个品牌意识。虽然已经出现了,但是没有被人重视,只有少数大富商在前面加了一个窦记、钱记等等,很多人就是挂一个米字上门口,茶肆就挂一个茶,青楼方面也是如此,很多青楼只挂灯笼不挂牌子的,也是一些大青楼才有自己的牌子。他们将此视作一种身份的象征,却不太清楚里面其实蕴含着巨大的利益,但是毕竟就是左邻右舍,他们这两日经常听到客人说什么美人牌胭脂,朗朗上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平生不识美人牌,纵称浪子也枉然。 这就是一种品牌意识,只是没有系统化而已。 可是这些商人都是老商人了,敏锐的嗅觉,让他们察觉到这里面大有玄机。 韩艺笑道:“用意其实你们都知道,不就是用来区别的么,比如你们窦记米铺,钱记米铺。去窦记买米和去买米,相信窦叔肯定希望听到前者。之所以我建议拉姆希德弄一个美人牌,一来美人好记,容易上口,而且还具有吸引力,二来也容易区别。如果是窦记的话,天下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姓窦的卖米,很容易混淆。 另外,你们可别小看就多了两个字,但是其中价值可是无限的。 例如,当越来越多的人来你们窦记买米,窦记这两个字就会在客人心中产生一种无形的增值效应,最高的境界,就是让客户忽略的你商品,而牢牢记住你的招牌,如果有朝一日,你还想卖一些其他的货物,要是去掉窦记这二字,你就是一个新人,举步艰难,但是冠以窦记之名后,即便你是刚刚入行的,也能立刻吸引客人前来,因为客人对窦记这两个字充满的信心,这是本质上的区别。但是要做到这一切,首先的你得让百姓认同你的大米,货物和招牌是相辅相成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辱是不可能共存的。” 拉姆希德听得极其入神,理解的也非常快,韩艺一说罢,他便道:“说得好,说得好啊,韩小哥,你这一番话,比那些什么诗啊词啊可要动听多了,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品牌意识开始渗透到他们贪婪的血液里面去了。 “过奖,过奖。”韩艺拱拱手,又笑道:“各位,这招牌虽是好处多多,但是也需要用心去经营,如果没有经营好,可能也会让你们臭名远扬。当然,一旦经营好了,你们的子子孙孙都将深受其利。就看你们觉得值不值了。” 子子孙孙深受其利? 这要还不值的话,这买卖也甭做了。 钱大方搓着手笑呵呵道:“韩小哥,你何不帮人帮到底,帮咱也取个好名字。” “美人”谁都知道。可问题是没有人想过用这两个字去做招牌,而且韩艺说得头头是道,他当然也想讨一个好名字来,反正又不用钱,何乐而不为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要一个个帮你们去想,我非得累死去不可。韩艺苦笑道:“你们这么多人,纵使我想帮,我也力不从心呀,我只能告诉你们,给这招牌取名字,一定要好记,不要太深奥了,百姓都听不懂,还得跟自己的货物有关。例如卖吃的就可以取名为‘好吃点’。” 钱大方听得眼中一亮,倏地一下,站起身来,道:“这个名字我要了,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专门卖蜜饯的彭万金道:“老钱呀,这听者有份,凭什么说就是你的,这名字我也喜欢,况且你是买米的,这米饭不就是那么个味么。取这名字不妥,我的蜜饯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市面上卖的,就我家的蜜饯最受客人喜欢。” 窦义点着头。“嗯,彭老弟此话在理啊!” 彭万金道:“听见没有,这名字就我适合。” 窦义摇摇头道:“彭老弟,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听者有份在理。” “嗯?” 钱大方、彭万金猛地望向窦义。 又有几个跟吃的有关的商人纷纷表示听者有份,几个人立刻争了起来。个个是面赤耳红,这就是商人啊,前一秒还老哥老弟的,这一刻就恨不得你早死,良心滴,不靠谱,还是利益最实在。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然引发出一场口水战,急忙道:“各位,各位,冷静一点。” 钱大方立刻道:“韩小哥,这是你想的,你说给谁就给谁。”说着目光急闪,好似在说,在这里面,我的实力最强,你不选我选谁。 其余几人也纷纷望向韩艺。 你妹的,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么。韩艺心念一动,目光一扫人数,然后道:“你们稍等一下。” 说着他就转身下楼,留下一脸茫然的钱大方等人。 不过很快,韩艺就来到楼上,笑道:“我没有想到大家会恁地喜欢这个名字,公平起见,还是抽签吧。” 说着他举起右手,但见右手握有七根细木棍,道:“这里面有一根最长,抽的最长的,这名字就归谁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几人相互望了望,随即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彭万金性格比较急躁,第一个上前,随手抽出一根来,但是长度似乎令他始料未及,手的惯性要远远超过木棍的长度,双目睁大,怕是只有半寸多一点。 钱大方哈哈一笑,道:“我说老弟呀,你这急性子也该改改了,我再短不可能就半寸长许。” 你再短不可能就半寸长许?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韩艺听得怪邪恶,不禁汗毛竖立。 钱大方仔细看了看,又琢磨少许,这才选中一根,可是他稍稍一用力,就出来了。 “什么?” 钱大方顿时头往前一探,活脱脱一直老乌龟呀,不过这也不怪他,他不凑近一点,还真看不清楚。 彭万金哈哈笑道:“老钱,你方才什么来着,你这是棍,还是毛呀。” 这真是一个比一个邪恶啊!韩艺一个小鲜肉,站在一群大老爷们当中,听他们说这邪恶的故事,顿觉思想上被轮了一般似得。 钱大方脸上堆着的横肉直抽抽,将那根看不清的木棍往韩艺面前一送,埋怨道:“我说韩小哥,你用不着这么节省吧,亏你都能握住。” 你就这么长,我也爱莫能助啊!这又不是金箍棒。韩艺讪讪一笑,道:“抱歉,我找了老半天,就找这么一根细棍,还要分成好几段,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这话鬼信,你方才下去就那么片刻,肯定是随手捡了一根上来。 有钱大方这个教训,大家都不敢太嚣张了,谨慎的上前,但是每每有人抽完,总是听到彭万金得意的笑声。 七人抽罢,结果彭万金的那半寸细棍最长。 钱大方那看不见的竟然还是倒数第二长的。 “哈哈!” 彭万金捧腹大笑,根本直不起身来,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似得,其实这个名字倒还只是其次,关键是这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窦义他们则是无语的望着韩艺。 韩艺递给他们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道:“真是抱歉,这是我找到最长的细棍了。” 抠! 忒抠了! 一干商人纷纷怀着鄙视韩艺的心情离开了凤飞楼。 “拉姆先生,请留步。” 韩艺送他们到楼下,突然低声叫住拉姆希德。 拉姆希德见韩艺这表情,眼中一亮,凑过来道:“韩东主有何吩咐?” 韩艺笑道:“我有件好事找你。” 果然如此。拉姆希德欢喜不已,道:“啥好事?” 韩艺道:“你可听过我们凤飞楼将会在下个女人日举办一次时装秀。” 拉姆希德道:“略有耳闻。” 韩艺呵呵道:“这时装秀就是让女人穿着新衣服在台上走来走去,这女人上台,难免要化妆的,我知道皇宫的嫔妃都喜欢用你的胭脂、香料,故此我想你送我一些香料和胭脂,来办这时装秀。” 拉姆希德眼眸一转,道:“我还当什么事,行。” 韩艺道:“拉姆先生,你可要听清楚了,我说的是送,我得钱可都拿出抽奖了,实在是拿不出钱了。” 拉姆希德道:“就算你要出钱买,我还不让了,你放心,到时我一定送上我们店里最好的胭脂和香料。” 韩艺一愣,道:“当真?” 拉姆希德笑眯眯道:“这点小钱,你至于么。” “那是,那是。” 韩艺笑着点点头,心里却道,这只精明的狐狸。道:“不过你也放心,这钱我绝不会让你白出的。” 拉姆希德呵呵直笑,其实他哪里知道为何韩艺会这么说,但是他知道韩艺这人做买卖很有本事的,前面韩艺说是好事,那么这事肯定就坏不了,问东问西,那还显得小家子气了。 正当这时,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人,“呵呵,韩小哥,这听者有份啊!” 韩艺定眼一看,正是那首饰店的贾富贵,错愕道:“贾老哥,什么听着有份?” 贾富贵道:“自然是你方才说的时装秀啊,那些女人要用到胭脂、香料,难道就穿戴首饰了吗?” 韩艺惊讶道:“哇!难道贾老哥要送我首饰,这——这真是太感激。” 贾富贵面色一僵,连忙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借给你,而且还是无偿借给你,只要别弄丢就行了。” 拉姆希德顿时露出鄙夷之色。 贾富贵心想,我这可是真金白银,要是一人送一套,那我这店可就要关门了。 韩艺心想到时还真要用到首饰,既然有人愿意无偿借给他,那自然是再也没有了,于是道:“行,那就一言为定。”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六十四章 似曾相似 “韩小哥,你又骗我,还说没有得罪户部?我可都听见了。一?” 这韩艺刚来到凤飞楼的后门,就被刘娥堵住了。 韩艺看到刘娥那幽怨的表情,就好像自己上了她没有付钱似得,翻着白眼道:“刘姐,你学坏了,竟然偷听我们谈话。” 刘娥略显尴尬,嘴上兀自狡辩道:“这凤飞楼本就是我家,我在自己家哪能说是偷听啊!”说道她又道:“你休要顾左而言他,这究竟是怎么事啊?” 韩艺知道若不告诉她,她可能半夜爬上自己的床严刑拷问,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闭眼倒也可以将就的,问题是要让萧无衣知道,不得把凤飞楼给烧了,于是道:“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和那户部侍郎有些政见不同,在朝堂上争辩了几句。” 户部侍郎?刘娥一听,胸蕊都疼啊,“哎呦,我说韩小哥,你就一八品小官,你凭什么跟人家户部侍郎政见不同。” 这话听着怪侮辱人的啊!韩艺立刻道:“哎哎哎,我说刘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八品怎地呢?难道就不能说话么,要是这样的,那天天宰相一人去上朝就是了。” 刘娥苦口婆心道:“可是你那日才刚刚被正式任命,结果就与朝中重臣有口角,你认为这妥么?这是聪明人干的事吗?” 韩艺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刘娥道:“他们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韩艺点头道:“行啊,那我们就把北巷给关了吧。” 这一句话堵得刘娥声都坑不出了,过得片刻,才道:“这这我没说你错了,我只是劝你听着,又没有让你照做,而且我只是担心你的仕途。” 韩艺没好气道:“要不是如此,你认为我会跟你说这么多。” 刘娥讪讪一笑,又温声细语道:“但是你都和户部结怨了。户部会放过我们吗?” 韩艺笑道:“没这么夸张,其实也就是争论两句北巷存在是否违规,但是后来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说服了他们,虽然过程有些争执,但是结果却是令大家都信服,不然的话,我现在还能跟个没事人似得么。还有,你看户部的人来找我们麻烦么,这表示什么,这就表示没事。”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官衙来人了。” “什么?” 韩艺猛地一惊。 刘娥不禁立刻望向韩艺,好似在说,你瞧,官衙不是来人了么?你分明就是强行装成没事人啊! 靠!不会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吧。韩艺被刘娥看得略显心虚,朝那下人问道:“哪个官衙的人?” “他说他是薛县令派来的。” “薛县令?” 韩艺愣了愣,随即喜道:“定是抓到那些骗子了。” 刘娥先是一愣,道:“你是说?”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连累你在官衙住了一天的那些骗子。” 刘娥顿时大喜,不断的用右拳敲打的左掌,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啊,好啊,老天真是开眼,总算抓着这几个骗子了。” 虽然时过多日。但是刘娥对此一直都非常介怀,因为她当时蒙受不白之冤,虽然很快就放了出来,而且也没有吃什么苦。但是心里总是憋着一股子恶气。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然后便出去了。 他料的没有错,今日一早,官府的人在临近武功县的一个乡镇,抓获了那些打着凤飞楼的旗号贩卖织布机。骗取百姓钱财的骗子。 并且那京县令薛楷让韩艺明日去一趟,毕竟这事跟凤飞楼有莫大的关系,只是如今那些骗子还在押送的途中,估计今日下午才能押到,故此薛楷并没有让韩艺立刻前去 翌日一早,韩艺就早早赶去了县衙,临走时,还曾受到刘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让他一定要劝薛楷,好好惩罚一下那些个骗子,并且当着韩艺的面,各种羞辱骗子、诅咒骗子,弄得韩艺这个大骗子只觉背脊凉飕飕的,心里暗想,骗子也不容易啊! 来到县衙。 相比起第一次来,这一,那薛楷可是要热情多了,亲自出门相迎,拱手笑道:“劳烦韩御史亲自来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啊!” 这份感激,那是必须的,如果当时韩艺成心要闹的话,或者说闹到皇帝那里去,薛楷也是要头疼呀,但是韩艺不但没有闹,反而愿意吃下这个闷亏,并且帮助他捉拿这些骗子,这得要多宽广的胸怀,才能做到这一点,这也让薛楷对韩艺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就有这一份胸襟,着实不易啊! 韩艺拱手笑道:“不敢,不敢,薛县令实在是言重了,韩艺真是愧不敢当,于公于私,这都是我应尽的责任。” 二人在门前寒暄片刻,薛楷便将韩艺请到厅内坐下。 薛楷浅饮一口淡茶,又将茶杯放在桌上,笑呵呵道:“韩御史果真的神机妙算,令人佩服,那几个骗子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原来他们也被人给骗了。” 有没有文化,这是骗么?韩艺讪讪道:“薛县令,你这一句话顿时把我们降到与他们一个级别了。” 薛楷愣了下,随即哈哈道:“抱歉,抱歉,是薛某失言了,这应该说是谋略,对对对,是谋略,他们那才是骗。”心里却想是你,何啊! 韩艺不敢就此多谈,毕竟他是案底的,问道:“那些骗子是否都招供呢?” 薛楷点点头道:“一共抓获四个,全都已经招供了,而且是供认不讳。” 韩艺哦了一声,略显惊奇道:“这么爽快?” 薛楷瞧了他一眼,道:“莫不是韩御史以为我滥用私刑逼供?” “不,当然不是。” 韩艺道:“我绝无此意,我原本以为他们还会狡辩一下,毕竟他们可不是老实人。” 薛楷忙道:“这你倒还别说,他们给本官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本官昨日见到他们时。也恨得他们入骨,倘若他们敢有半句虚言,本官一定会给他们用刑。可是他们一到县衙,本官只是问了一句。他们就跪地请求原谅,全部都招了,并且表示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啊?” 韩艺眨了眨眼,这听着有些似曾相似啊!突然想起来,他以前对杨飞雪也用过这一招啊。心中唯有苦笑以对,不亏是同行啊。试探道:他们也非邪恶之辈,莫不是他们有难言之隐吧。” “这还真让你说对了。”薛楷道:“原来他们几个乃是江南婺州人士,因受陈硕真叛乱之祸,妻子、亲人皆死于这场祸乱中,他们几个是侥幸逃了出来,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又来到长安,原想在长安谋求生计。但是未能如愿,身上的盘缠所剩无几,故此才选择铤而走险。”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丝丝怜悯之意。 陈硕真? 韩艺听到这名字,不禁又想起那日在河里与陈硕真拼死相搏,以及陈硕真最后一声充满绝望的嘶吼,神色显得有些黯然。 薛楷见韩艺沉默不语,心生好奇,于是喊道:“韩御史?” 韩艺一怔,连忙道:“抱歉。抱歉。”顿了顿,他又道:“想不到他们这么悲催,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薛楷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他们也是逼于无奈,并非心中所愿。” 看来你又着了他们的道了。韩艺瞧了薛楷一眼,道:“那不知薛县令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呢?” 薛楷道:“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故此想询问一下你。” 韩艺惶恐道:“薛县令言重了,我虽是监察御史,但是此事也牵扯到我了。我只能以一个百姓的身份来帮助薛县令破案,可没有权力管这事。” “这我知道。” 薛楷笑了笑,道:“其实自贞观起,我朝一直提倡慎刑、少刑,我瞧他们几个非邪恶之徒,而且有心改过,我倒是想给他们一次机会,将他们押解婺州,就当是配千里。但是,此事毕竟关乎你们凤飞楼的名誉,而且你还为他们还了债,若是这么做,对你实在是不公平,而且,能破得此案,你是居功厥伟,故此我想以你的意见为主。” 这一番话倒是让韩艺对这薛楷刮目相看,摆明薛楷就是想饶恕这些骗子,但是韩艺可是监察御史,而且涉及此案,如果韩艺不肯的话,他也不敢这么做,万一韩艺闹大了,那他这官帽可能都不保,这也是他叫韩艺来的主要原因。 归根结底,韩艺还是清廷剧看多了,以至于无法理解唐朝这些官员的思想,他以为审犯人,肯定是二话不说,先大刑伺候,只要有罪,都往死里坑,哦,当然,没罪也可以坑,罪名越大越好,以此来获得政绩。 殊不知,这就是贞观遗风,因为太宗时期,提倡仁政治天下,几番大赦天下,对于改过自新的犯人,都给予了宽恕,上面的人这么做,下面的官员自然也都效仿,就养成了一种风气,这也是为什么,贞观年间,全年被判死刑的人数才29人,这可能是历史上杀人最少的了。当然,对于重犯肯定是要杀的,特别造反的人,但是对于一些鸡鸣狗盗之辈,那还是非常仁慈的。 得知薛楷是这意思,韩艺也非常庆幸,没有带着刘娥一块来,这话要是让刘娥听到了,非得气疯了过去,必须大刑伺候啊! 韩艺沉吟片刻,忽然道:“薛县令,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那些骗子。” 薛楷一愣,随即道:“这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带你去。” 其实如果韩艺不愿就此罢休,他也无所谓,他只是见那几个骗子,非常配合,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又是惭愧,又是内疚,几个大老爷们哭得稀里哗啦的,并且表示希望官府能够重重严惩他们,不禁觉得他们确有悔过的诚意,心中反倒没有什么怨气了,再又听说他们的身世,就更想宽恕他们,但是就是这么随口一句而已,不至于拼了老命去保他们。 “那就多谢了。” “谢什么,这是应该的。” 薛楷带着韩艺往外面走去,可是刚来到外面,就见一人急急走了进来,在薛楷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薛楷面露大惊之色。 韩艺好奇道:“薛县令,怎么呢?” 薛楷显得有些急切,道:“哦,我这突然有点急事,要不,我让人带你去。” 韩艺笑道:“无妨,无妨,薛县令有事就请便,我不过就是想去看看。” “那行。” 薛楷立刻招来一个小吏,让这小吏带着韩艺去见那几个骗子,而他则是急匆匆的往公堂那边走去。 韩艺好奇的瞧了眼薛楷,但也没有多想,然后便跟着那小吏去往了牢房。 来到牢房,这里倒是与电视里面演的有些像似,里面充满了阴冷、黑暗,而且还一股难闻的臭味。虽然唐政府一直提倡慎刑、少刑,但是这里毕竟是京县,故此牢房里面还是住了不少人,“韩御史,这边请。” 那小吏带着韩艺来到一处牢房门前,只见里面东倒西歪住着四人,韩艺一目扫去,最大也就是四十出头,而最小的也就是二十来岁,另外两个也就是三十岁左右,又再仔细打量一下,微微露出了笑意。 那四人见到韩艺和那小吏不禁一愣,目光中充满了忐忑和丝丝的期待。 那小吏道:“你们几个可看清楚了,这位便是凤飞楼的东主,新任的监察御史,你们几个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骗到监察御史头上来。” 那几个人一听,吓得立刻跪地磕头,千言万语中,还真就没有一句求饶的话,只是悔过,请求韩艺的原谅,并且表示愿意受到惩罚。 你们这几个家伙,玩的比我还夸张一些。韩艺倒也没有制止他们,就让他们在那里磕,过得片刻,他突然小声跟那小吏说道:“不知我可否跟他们单独说上几句。” 那小吏愣了愣,随即道:“当然可以,小人就先告退了。” “多谢。” 等这小吏走后,韩艺向这四个骗子呵呵道:“行了,行了,别磕了,适可而止就行了,再演下去可就过了。” 四人顿时停了下来,抬着头,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吟吟道:“我说你们几个还真是厉害呀,临危不乱,处事不惊,都住到这里面来了,还不忘卖弄自己的演技,不过说真的,你们的演技也真是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薛县令都被你们瞒住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案未结,再生一案 韩艺说得风轻云淡,但是牢中四人皆是一震,望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哥,忐忑的目光渐渐被害怕给取代了。▲∴▲∴, 那年纪最大的唯唯若若道:“不知监察御史何出此言?” “我为何怎么说你们会不知道?”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看看你的手,虽生有茧,但是手背一点也不粗糙,不相似穷人的手,我看你应该是一位雕刻匠,再看看你们的脸,个个是面色红润,白里透着红,我的脸色都没有你们的好看啊,算下日子,陈硕真造反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如果这是你们第一次作案,那也就是说你们颠沛流离了整整一年。人家逃难,你们也逃难,为何差别这么大,我看你们是在旅游吧。还有,我这扶贫方案才出来多久,你们就能够利用这一点行骗,可见你们都一些高手啊。” 四人听得下意识缩了缩手。 韩艺道:“别缩了,有些事可以骗得过,有些是不会骗人的。” 那年长的中年人哭诉道:“小人不知监察御史为何这般说,但是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等愿意认罚,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令监察御史蒙羞,小人罪不可赦。” “不要妄图去解释任何一件事,你们果然是谨遵职业守则啊。” 韩艺哈哈一笑道:“如今人赃并获,通常一般人,都会跪地哭着求饶,但其实这很难博得同情的,相反,勇于承认错误,勇于承担后果,然后从亦真亦假的供词中去博得同情,例如,说自己的家人都被叛军给杀害了,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的供词太过完美了,可问题是这世上就不存在完美,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作案的犯人,怎么可能在刚刚被捉拿住。就立刻承认所有的罪行,而且还表现的这么冷静,可见你们根本就是在骗取同情,而且是事先就想好的供词。” 说着,他又道:“倒还别说。差点就让你们过关了,薛县令险些就让你们回婺州去了。” 四人听得双目中闪过异色。 韩艺笑吟吟道:“是不是感到很开心,但是很可惜,这事也涉及我凤飞楼的名誉,故此薛县令还得考虑我的感受,收起你们那侥幸的心理,你们这一回栽了。” 其实他们这一招,韩艺都玩厌了,当初他不就是凭借着这一招,把杨飞雪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但是他不同的是,他当时家里确实有麻烦,这是很容易就查到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他肯定不会采取这种手段。 那中年男人咬咬牙,道:“我明白了,这都是你安排的,是你故意引我们上当的。” “现在反应过来,虽然晚了,但是证明你脑子也不差啊!” 韩艺微微一笑。道:“但是聪明的人往往会被聪明误,你们实在是太贪了。其实你们这种骗法,绝不是适合在同一个地方,连续使用两次。但是我的织布机才刚刚出来没有多久。距离长安太远的百姓都不知道,那么就很难上当,只能是在京畿地境内行骗。我估计你们原本也就想捞一笔,只是后来见到官府和我凤飞楼都对此案缄默,试图息事宁人,随即又听到我当上了监察御史。聪明的你们立刻洞晓我们的动机,知道一旦此事闹大了,不仅会给我的买卖带来负面影响,还会影响我的仕途,故此有恃无恐,于是故技重施,打算再捞一笔。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目的就是勾引你们上当。” “你这田舍儿!” 那年轻最先按耐不住,怒不可遏的冲上前来。 韩艺当然不怕,毕竟还隔着一扇牢门的,笑吟吟道:“看看,这才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哦,这就是所谓的气急败坏。” 那年轻的还欲再说,却被那年长的给拦了下来,他又朝着韩艺道:“阁下手段高明,我谭某人算是认栽了。不过我们也只是骗些钱财而已,你可别也欺负我们不懂法,按唐律来说,最多也就是发配两千里,你可不要想以公谋私。” 韩艺摇头笑道:“如果你们只是行骗的话,我犯得着来这里陪你们唠嗑吗?” 那年长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沉默少许,突然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果让朝廷知道你们乃是陈硕真的余孽,你们说那还会只是发配两千里吗?” “你胡说。” 那年轻的急声吼道。 而其余二人皆是露出恐惧之色,唯独那年长的还保持着淡定,道:“老四,你冷静一点,莫要上了他的当。”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道:“继续嚷啊,最好是弄得满城皆知,我是无所谓的。” 那年长哼道:“你凭什么说我们是陈硕真余孽。” 韩艺道:“相信你们在行骗时,应该调查过我的底细,我叫做韩艺,扬州梅村韩艺,当初那陈硕真便是败在我手里,哼,在那时我便见过你们。” 其中一个大蒜鼻急切道:“你放屁,我们根本就没有去过扬州,我们一直在。” “老三。” 年长的再度喝止道。 韩艺笑道:“你就别在这里提他们挡了,如今还遮得住吗?只要我将此事告知薛县令,这么大的功劳,他就算用尽所有的刑罚,也要让你们开这口。” 其实他方才只不过是试探而已,因为他太了解骗子了,不会随口瞎编,既然他们说来自婺州,那么纵使不是婺州人,也一定对婺州非常了解,而且他还提到了陈硕真,极可能知道陈硕真的事迹,不然官府随便一问,他们便要露陷,而韩艺跟陈硕真斗智斗勇可不止一回了,深知陈硕真帐下有很多江湖术士,直白一点的说,就是骗子,当然,这都是猜测,也很有可能不是的。不过经过这一番试探,他知道这事还这就让他给蒙对了。 那年长的道:“既然如此,阁下为何还要来这里?” “总算说了一句聪明人该说的话了。” 韩艺道:“如今你们的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但只要你们能帮我做一件事。我便放你们离开。” 那年长道:“什么事?” 韩艺摇摇头道:“你们如今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哪怕就是让你们挑粪,你们难道会反对吗?” 四人相互望了望,那年长终于露出了胆怯之色,跪地道:“若是阁下愿意放我们一马。我们四个愿为你鞍前马后。” 韩艺道:“倒也没有到鞍前马后的地步,我需要借用你们才能去帮我骗一个人。” “啊?” 四人皆是一愣。 韩艺道:“这是你们将功赎罪的唯一机会,故此我不会勉强你们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那年长道:“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很好!” 韩艺微微一笑,道:“你们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跟薛县令说一声,过几日再来接你们。” 这么爽快? 那四个人都傻了。 “且慢!” 年长的叫住韩艺,道:“请恕我多问一句,你既然已经猜出我们的来历,难道就不怕我们报复你么?” 韩艺站住了。余光往后一瞥道:“如果你们真的要报复我,难道就只是骗我一点钱么?退一万步说,纵使你们有这心,我也不怕,我既然能够让你们住进来,又能救你们出去,同样也能让你们一生中都活在恐惧当中。”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四人心头皆是一震。 太恐怖了。 他们都觉得自己在韩艺面前,如同赤裸羔羊,一番话聊下来。那是打心里害怕韩艺。 韩艺说罢,就往外面走去,都没有问他们叫什么名字,问骗子叫什么名字。这不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吗。可是快要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望向门口正对面最里面的那一间牢房,只见里面坐着一人,缩在角落里面,双手抱足。瑟瑟发抖,不禁皱了皱眉,脑袋里面又想皮特朱那些关于心理学的长篇大论。 正当这时,忽听人叫道:“韩御史。” 韩艺转头一看,正是那小吏。 那小吏道:“小人见韩御史久久没有出来,于是想进来看看。” 韩艺指着那人道:“那是什么人?” 那小吏偏头一看,哦了一声:“这人是永安坊的黄宏,今儿四个更时犯夜被捕。” “犯夜?” 韩艺一愣,这犯夜就是晚上出门被抓。 那小吏点点头。 韩艺又瞧了眼那黄宏,心想,这家伙恐怕不仅是犯夜这么简单,算了,先解决我的事再说。道:“走吧。” 出得牢房,韩艺问道:“薛县令的事忙完了没有?” 那小吏道:“怕这一会儿老爷没空招待韩御史了,今儿长安城里面发生了一桩命案,如今老爷正在审理此案了。” 韩艺听得一惊,“命案?” 那小吏直点头道:“其中还牵扯两条人命了。” 韩艺没有见过这古代是怎么审讯犯人的,心生好奇,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那小吏为难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笑道:“我只是去看看而已,跟监察御史没啥关系。” 如果韩艺只是一个百姓的话,那当然无所谓,可是韩艺是监察御史,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职位,纵使韩艺这般说了,那小吏也不敢带韩艺去,道:“这我还得跟老爷通报一声。”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当然。” 那小吏于是带着韩艺来到公堂的后门,让他在这里稍后,自个先进去通报。 过得半响,那小吏走了出来,恭敬道:“韩御史,老爷请你进去。” “多谢,多谢。” 韩艺在小吏的带领下入得公堂,站在主簿后面的梁柱后旁听。 都还没有站稳,就听有人喊道:“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县令老爷,我真是冤枉的呀。”说着,他又向身边站着的那人道:“吕胜,你这是含血喷人,我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韩艺定眼往躺着一看,只见躺在站着一人,跪着一人,满身是血,边上还躺着两人,都是用白布盖着的。 又听见站着那人急道:“江二郎,我何时含血喷人了,我当时的确见你拿着剪刀站在屋内,我可没有说你杀人啊!难不成你让我说谎蒙骗县令老爷。” “你——!” “够了。” 薛楷一拍惊堂木,道:“好你个江文,如今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还在这里狡辩,甚至还恐吓证人,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拖下去先杖刑二十。” “喏!” 立刻有两名官差走上前来,将那江文给拖了出去。 远远还听得江文的叫嚷,“冤枉!县令老爷,小人真是冤枉的啊!” 才二十大板叫个毛呀,老子当初挨了三十大板,也——也就是哼了一声罢了。韩艺暗自鄙视着,又向那小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吏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三人都是住在象平坊,死得那人名叫汪有富,另外一个就是汪有富的妻子,最近这汪有富有点名气,象平坊的百姓都叫他汪财神,小人也听说过他。” 财神!韩艺轻轻哇了一声:“这么牛啊!” 那小吏呵呵道:“韩御史可能误会了,这可不是在夸他,而是在骂他,这汪有福原本是个闲汉,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一年多前,他将家中荒废的田地都给卖了,又将卖田得来的钱,拿去放利,因为他们边上就是象和坊,这象和坊可是咱们长安有名的赌坊,朝廷也是屡禁不止,这汪有福就凭借着放利,一年来了赚了不少钱,还取了个貌美的妻子,这才刚成婚不久,哪知道就发生这事。 而站着的那人名叫吕胜,也是象平坊的人,离汪有富家没有多远,今日路过汪有富家时,见门是开着的,过去一看,可是哪知刚来到门口,就见到这江文拿着凶器站在屋内,而汪有富和他的妻子都倒在地下,小人看八成是与钱有关,这江文也是出了名的赌徒,以前还因为赌博被抓进来过,不过这一次江文也太狠了一点,竟然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来。” 韩艺微微皱眉,心想,既然是人赃并获,为何方才那人还表现的非常冤枉,看他的神情倒也不想是在说谎,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忽然,他眉头一抬,问道:“我好像记得永安坊与象平坊同是在西城。”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六十六章 水落石出 这问的有些莫名其妙,那小吏不禁还愣了下,随即道:“是很近的,就是隔了两条街。” 韩艺皱眉微一沉吟,又听得堂外传来阵阵惨叫声,突然在小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小吏听得满目惊诧。 韩艺收起笑脸,道:“还不快去。” “是,小人遵命。” 小吏这才想起这看似年纪比他小多了的年轻人,已经是堂堂监察御史了,迈着胆怯的步子,走到主簿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那主簿回头望了眼韩艺,韩艺立刻点了几下头。 那主簿这才上前,又在薛楷身旁嘀咕了几句。 薛楷转头瞧了眼韩艺,然后起身走了过来,道:“韩御史,你说此案还有一个关键的证人?” 韩艺嗯了一声,不太确定的说道:“我是猜测的,而且这个人就在这里。” 薛楷惊道:“就在这里?是谁?” 韩艺道:“就是被关在牢里的黄宏。” 那小吏啊了一声:“就是那犯夜的黄宏?” 韩艺点点头。 薛楷好奇道:“你是怎知道的?” 韩艺摇摇头道:“我都是猜的,薛县令只需叫人将那黄宏押到后堂一审便知。” “这——!” 薛楷微微皱眉,仅凭韩艺的猜测,就这么做,未免也太轻率了。 韩艺心知他所想,于是道:“薛县令,这可是命案呀,而且这人就在牢里,也废不了多少事的。” 这小子的确有些能耐,上回我就是听了他的建议。才抓到那几个贼人的。薛楷稍一沉吟,随即命人将那黄宏押到后院去。吩咐完后,他又向韩艺一伸手。道:“韩御史,请。” “请。” 二人来到后院。稍作片刻,那黄宏就带到了,站在那里浑身都还在发抖,双目中充满了恐惧,都没有向薛楷行礼。 这小子是疯了吧。薛楷觉得自己的官威受到了挑衅,刚准备说话,韩艺突然猛地一拍茶桌,砰地一声。倏地站起身来,指着黄宏道:“好你个黄宏,竟敢谋害汪有富和其妻子,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薛楷吓得一大跳,究竟谁才是县令啊! 那黄宏一听到汪有富的名字,忽然猛地一抖,跪地大声哭喊道:“冤枉啊,冤枉啊,汪有富不是小人杀的。是那吕胜杀的。” 此言一出,薛楷震惊不已,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黄宏似乎整个人都要崩溃。嚎啕大哭道:“是真的,县令老爷你要相信小人,汪有富真不是小人所杀,小人是亲眼见到吕胜拿着剪刀捅死汪有富的,而且还捅了好几下,好多的血。” 韩艺嘴角微微一扬,暗道,果然里面是另有隐情啊! 薛楷急忙叫住黄宏,道:“你先别哭。把这话说清楚了,你亲眼见到吕胜杀了汪有富?” 黄宏猛地点头。然后将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了薛楷。 原来这黄宏是一个书呆子,昨日去住在常安坊的一个好友家讨论学问。一时喝高兴了,就忘了时辰,一直谈到近四更天才离开,真可谓是废寝忘食呀,当然,他说是讨论学问,其实两个男人还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由于当时还在禁夜当中,黄宏不敢走大道,只能走小道。 然而,因为象和坊等于是一个地下赌坊,象平坊就在隔壁,故此象平坊的人也很喜欢半夜偷偷去象和坊赌博,就在坊墙上偷偷打了一个小洞通到象平坊,永安坊又在象平坊边上,如果从象平坊走的话,就要近很多,而且非常隐蔽。 黄宏就绕小道从那小洞里面进得象平坊,可是他在途径汪有富的小院时,隐隐听得院内好像有争吵声,这大半夜的争吵,让他心生好奇,于是就攀上矮墙往院内看去,透过窗户就正好见到,吕胜拿着一把剪刀刺向汪有富,又连刺了数刀。 黄宏就是一个胆小的读书人,走夜路已经是他生平干过最胆大的事了,而且还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来,这酒壮怂人胆啊,可是他哪里见过杀人的,吓得顿时清醒了过来,心都快吓碎了,脚下一哆嗦,就赶紧埋头狂奔,结果这心一慌,就跑到大道上去,正好碰见值班的士兵,被逮了一个正着。 薛楷听罢,怒道:“那你为何当时不说?” 黄宏颤声道:人当时很——很害怕。” “岂有此理。” 薛楷猛地一拍桌子。 那主簿却道:“县令,这不过只是黄宏的一面之词,若就此下定论,恐怕定不了吕胜的罪,相比起来,江文那还是铁证如山。” 韩艺微微眯眼道:“黄宏当时只是见到了吕胜杀死汪有富,但是并未看见吕胜杀死汪有富的妻子,故此极有可能,汪有富还在汪家逗留了一阵子,再到后来江文出现在汪家,中间相隔时间不是很长,就那种捅法,衣服上肯定会沾有血迹的,但是我看吕胜身上穿的衣服,明显就是今日刚换的,不然他一个屠夫不会这么干净,也就是说吕胜家中肯定有沾着血迹的衣服,薛县令何不先稳住吕胜,然后派人前去搜查。” 那主簿却道:“说不定吕胜早已经将衣服洗干净了。” 韩艺笑道:“中间相隔的时间如此之短,那吕胜肯定也是第一回杀人,而且根据黄宏所言,二人事先还争吵过,那么由此可见这不是一场蓄意谋杀,吕胜肯定也没有准备,而且在如此惶恐中,肯定会留有证据的,只要人是吕胜杀的,那么这一趟一定会有所收获。” “韩御史言之有理。” 薛楷点点头,正他准备命人前去吕胜家搜查时,韩艺突然道:“薛县令,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楷一愣,点了下头,与韩艺走到一边来。 韩艺低声道:“如果人真是吕胜杀的。那么会受到什么惩罚?” 薛楷道:“杀人抵命,这自然是死罪。” 韩艺又问道:“那汪有富的妻儿呢?” 薛楷愣了下,随即道:“这得看案件的轻重。如今还未判决,具体也不清楚。我估摸着,也要流配两千里,可能还会贬为奴婢。” 韩艺微微皱眉,道:“这是不是惩罚的太重了,我估计汪有富的妻子并不知道此事。” 薛楷道:“她要知道的话,那就不是这样判了。” 韩艺道:“但是他妻子是无辜的啊!” 薛楷道:“我也知道,但这是律法,不是我说了算。” 韩艺微一沉吟。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令他妻子置身事外,同时也能让薛县令严明执法。” 薛楷望向韩艺。 韩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薛楷听得踌躇不定,过得片刻,他突然点了下头道:“若真你说的这般,我可以网开一面。”说着他又想那主簿道:“柳主簿,你去叫万春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着制服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 薛楷在万春身前小声嘱咐了几句。 万春抱拳领命,然后就离开了。 随即薛楷又命人去将昨夜与黄宏一块讨论学问的人给叫来。 这些衙差前脚刚刚离开,薛楷突然哎呦一声:“如果这人是吕胜杀的,那么江文。” 说到这里。他急急往公堂跑去。 你现在赶去,还有个毛用,那二十大板怕是早就不打完了。韩艺苦笑的摇摇头。这也只能怪江文,你什么时候去汪家不成,偏偏要在那时候去,这不是讨来的横祸吗。 因为如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吕胜杀的人,但是黄宏的出现,又让这个案子峰回路转,故此证据不到,薛楷只能东扯一些,西扯一些。一个问题有时候还问三遍,问得一旁的衙差都有些打瞌睡了。 韩艺倒是没有去公堂。而是坐在后院闭目养神,他最近也够累的。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万春终于回来了,他在薛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薛楷听得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将黄宏带上来。 黄宏如今可不是怕昨夜见到的一切,而是害怕自己做了替罪羔羊,于是一上公堂,就立刻指证吕胜。 吕胜自然是大呼冤枉。 但随后他便喊不出冤枉了,先是黄宏的那位好友出面作证,证明黄宏的确是与他喝酒喝到将要天明。随后又上来一人,吕胜一见,不禁大惊失色,来人正是他的妻子,吴氏。 只见吴氏捧着一些衣服裤子鞋子走上堂来,随后将这些证物呈给薛楷,果然不出韩艺所料,这些衣物虽然都是刚刚洗过的,但是还有很多血迹在上面,另外,鞋底、鞋跟面都沾有血迹。 可是事到如今,吕胜兀自还在硬撑,以自己是屠夫为由,为自己推脱。 直到吴氏将那一张欠条呈上后,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吕胜从汪有富那里借得一贯钱,并且限定今日归还。吴氏还告诉薛楷吕胜是近五更天才回来的。 这真的就是铁证如山了。 “你这忘恩负义的恶妇,竟然害我,我要杀了你。” 吕胜气急之下,直接扑向他的妻子,结果被万春一脚就给踢翻在地。 吴氏则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任由吕胜叫骂。 薛楷一敲惊堂木,喝道:“吕胜,你若不想本宫对你用刑,就赶紧如实招来。” 吕胜这才承认是自己所为,原来这吕胜原本是一个屠夫,平时宰一些猪样去卖,生活还算过的不错,但是最近染上了赌博,这可是一个无底洞,很快,整个家就给他败光了,但是他兀自不悔改,还做梦想着去扳本,于是就从汪有富那里借得一贯钱。 结果肯定又输光了。 很快,还钱日子就要到了,汪有富也是一天比一天催得紧,各种威逼恐吓,吕胜被逼到绝境,于是将自己家里能卖的都给卖了。拿着这钱又跑去象和坊,这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老天也真是眷顾他,刚开始还赢了不少。已经够还债了,可惜这蠢货还想着一口气将以前输的都赢回来。结果又输了一个精光。 眼看天就要亮了,吕胜知道以汪有富的性格,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家里去的,吕胜又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借钱的事,没有人知道,怕汪有富找到家里面去,于是象和坊回到象平坊时。就顺道去了汪有富家里,希望汪有富能够再给他一些时日。 这蠢货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最令人生气的就是美梦被打扰了。 汪有富睡的正香,被吕胜给叫醒了,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哪里愿意让他拖欠,不仅如此,还说如果吕胜还不上钱,就拿吕胜的妻儿抵债。 原来这吴氏在象平坊里面算得上一个美女了,仅限于象平坊。当初汪有富就非常喜欢吴氏,只是当时他家穷。吕胜家有钱,故此吕胜就娶到了吴氏。 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汪有富有钱了,而且刚刚去了一位漂亮的妻子,但也不知他是对吕胜的妻子念念不忘,还是想圆当初的一个梦,心里就盘算着要趁机将汪有富的妻子给弄过来。 这一句可是彻底激怒了吕胜,因为吕胜以前就听过一些关于汪有富和自己妻子的流言蜚语,见吕胜果然对自己妻子贼心不死,一怒之下。顺手就拿起桌上一把剪刀就桶向了汪有富,汪有富其实也是一个练家子。毕竟是闲汉泼皮出身,不然哪里收得回钱。但是他没有想到吕胜竟然敢动手,直接被捅到地下,随后吕胜又连捅了几刀。 冷静下来的吕胜,突然感到害怕了,正准备逃离现场,可哪知道汪有富的妻子隐隐听得他们的争吵声,寻思着过来看看,哪里知道一进门就见到汪有富倒在地上。 吕胜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汪有富的妻子也给捅死了,然后就逃回了家。 因为唐朝是严格执行宵禁的,大家早早就睡了,而且坊内是没有巡查的,官兵都在外面的大道巡视,而且吕胜也怕闹大,争吵之时,都是压低着声音的,故此没有人知道。 吕胜回到家后,见自己一身都是血,赶紧脱了下来,跑去厨房里面洗了起来。 期间吴氏还来过一回,但是被他骂回屋去了。 不过吴氏以为他定是输了钱,故此也没有多想。 可是刚把裤子洗完,吕胜突然变得冷静下来,心想汪家那门都没有关上,而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留了什么证据在那里,于是就打算回去看看,可是刚到门口,突然发现江文贼兮兮往汪有富家走去,这江文可就老赌徒了,如今还打着光棍了,吕胜知道江文欠汪有富钱,于是灵机一动,就准备陷害江文,这也是为什么吕胜会在江文进到屋内,出现在门口的原因。 这江文也确实背时,当时正值拂晓之际,天还是微微亮,他也是来求汪有富宽限一些时日还钱的,见门是掩着的,小声喊了几句之后,见没有人答应,又见门是掩着的,于是就推开一看,因为汪有富的妻子就是死在门口,江文一不注意,脚下一绊,正好摔在血泊当中,好死不死,他的手又刚好握着吕胜扔在地上的剪刀,这定眼一看,就是汪有富那睁大的双眼,吓得直接蹦了起来,竟没有将剪刀扔掉。 门外的吕胜可是乐坏了,赶紧上前,装成是串门的,后来又故作惊慌大叫,如此引来不少人,江文连神都还没有回过来,就被抓进了府衙。 差一点点,就让吕胜成功了。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偏偏碰到了韩艺,难怪他输这么多钱,运气也真是背到家了。 因为吕胜的配合,故此这桩命案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吕胜当即就被判了死刑,不过这还的交由刑部、大理寺复查,另外,唐朝的死刑一定要经过皇帝的御笔亲批,才能执行。 不过这不可能存在变数了。 吕胜听到被判了死刑之后,原本看似要昏倒了,可好死不死,他妻子关切的喊了一声,吕胜顿时清醒过来,对着他妻子又是破口大骂。 薛楷赶紧命人将他拖下去收监。 “恶妇,你这恶妇,竟敢害我,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吕胜都被拖到公堂外了,兀自扭过头去大骂着。 忽听擒住他的衙差喊道:“小人见过监察御史。” 吕胜猛地回过头来,见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 此人正是韩艺。 韩艺笑问道:“骂的爽不爽?” 吕胜错愕不语。 韩艺道:“其实从黄宏开始成为证人开始,你就已经逃不了了,你以为你妻子不将这些证物呈上堂来,官府的人就搜不到?” 吕胜微微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韩艺道:“你还真是一个猪脑子啊,不管怎么样,你的死罪是板上钉钉了,不管有没有你妻子作证,可若是她不出堂的话,那么她也要受到连坐之罪,至少也得被发配千里之外,甚至于被贬为奴,你认为这样值得么?你的儿子还不到五岁,除非你想自己绝后。” 吕胜听得渐渐垂下了头。 韩艺道:“其实最应该骂的就是你自己,好好的一个家全都让你给毁了。唉,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说吧,他便让开道来。 吕胜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但是此时的哭泣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是不值得同情的。 ps:今日就一更了,这几天实在是没有睡什么觉,白天跑去亲戚家拜年,回到家就九十点了,天天都是四五点睡,**点起,头都是昏得,身体负荷太重了,就先一章吧,等过完年,状态好了,会补上来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希,支持小闲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六十七章 离他远一点 “我没事的,我没事的,怎敢劳差爷相送,还请差爷留步。↖↖,” 刚刚挨了二十大板的江文一瘸一拐往门口走去,但是脸上都洋溢的着兴奋之色,经过韩艺身旁的时候,还瞧了眼韩艺眼,还笑呵呵的打了一声招呼,虽然他并不认识韩艺。 这哪里像似挨了二十大板的人啊! 韩艺微笑的点了下头,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了,他太了解江文此时的心理了。今日对于江文而言,的确是值得开心的一日,因为他的债主死了,而且是灭门之灾,那么他的钱自然不用还了,对于一个赌徒而言,区区二十大板算得了什么,而且唐朝的刑罚并不重,二十大板还得从背打到小腿,不会造成太严重的伤。 江文刚走不久,又听得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韩艺转头一看,正是吕胜的妻子吴氏,当吴氏从韩艺身前走过时,韩艺突然喊道:“吕夫人。” 吴氏转头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如果你将来生活上有困难的话,可以去凤飞楼找一个名叫茶五的人,就说是韩艺让你来的。” 吴氏一愣,道:“你是?” 韩艺也没有多说,直接道:“反正你要是生活不下去了,就去凤飞楼找茶五。” 吴氏木纳的点点头,见韩艺表情平淡,也不敢再多问,出得官衙。 “哈哈!韩御史心地仁善,薛某人真是佩服不已啊!” 这吴氏刚走,薛楷就哈哈大笑的走了出来。 韩艺拱手苦笑道:“薛县令言重了。我只不过是见他们孤儿寡母非常可怜,而且吴氏来此作证,虽说是无奈之举,也可以说是明智之举。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我想今后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遇见了就是缘分,能帮的就帮一下吧。” 说到最后,他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哀伤。 这一抹哀伤就是他永远都挥不去的阴影,因为前世的一些经历。以至于周边的苦难很容易引发他的共鸣,要是没有碰见那就算了,如果碰见了,能帮的他一定会帮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想当初在扬州的时候,他不也给了那个欠王宝钱的那个老头一百文钱么,要知道那是他最穷的时候,更何况现在了。 薛楷一愣,暗自点了几下头。虽说吴氏的这种行为是对的,是代表着正义,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男权社会,妻子指证丈夫,哪怕丈夫真犯了重罪,也一定会受到非议的,然而,这些非议对于一个寡妇而言。可能就是致命的。不禁打量了一下韩艺,暗想。他真的还未满弱冠吗?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对了,你是如何得知黄宏知道这一切的?” “猜的!” “猜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前面去牢房见那几个骗子时,突然发现黄宏缩在角落里面双手抱足,瑟瑟发抖。根据我以前的观察,通常只有受过极度恐吓之后。还会出现这种症状。于是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得知他竟然是因为犯夜,犯夜虽也不是小罪,但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不至于把人吓成这样。 而且。如果他没有这个准备,他也不敢犯夜。不过世事无绝对,我当时倒也没有多问,可是当我来到公堂得知这一桩命案就发生在永安坊临近的象平坊里面,而且,我看江文也不像似撒谎,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黄宏,只是当时我以为可能黄宏是凶手,没曾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 薛楷听得频频点头,感激道:“幸亏今日有你,不然我就——真是没有想到啊!” 韩艺笑道:“这可不能谢我,若非薛县令仁义为怀,打算给那几个骗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并且允许我去看那几位犯人,我也见不到黄宏,那么纵使我想帮忙,也帮不上忙,这都是薛县令的仁义换来的,由此可见,好心总会有好报。” 薛楷被他说得都有些脸红了,连连摆手道:“行了,行了,本官只是一念之善,算不得什么,你可别在奉承我了。”顿了顿,他又道:“对了,关于那几个骗子,你的意思如何?” 韩艺道:“我方才和他们谈过,他们的确也很可怜,而且他们在婺州已经没有任何亲人,我怕他们就算回去,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往的种种,那是他们的伤心地。” 薛楷听得有些困惑,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韩艺道:“要不这样,反正当初我们已经息事宁人,而且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此事可能早已经被人淡忘了,干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们来我凤飞楼,帮我做一点苦力活,就当是偿还我那一笔债,毕竟当初我可是出了一笔冤枉钱,你若放他们走了,那我等于什么都没有得到,如今既给了他们生计,我又得到了补偿,一举两得。” 薛楷听得眼中一亮,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就依你所言吧,你今日就带他们走?” 韩艺摆摆手道:“今日便算了,让他们在这里住上两日,饿他们几顿,也让他们好吃点教训。” 薛楷呵呵一笑,道:“行,这事你说了算。” 双方又就此事谈了一会儿,韩艺便就告辞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日来这里耽误的工夫,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计。 同样的,比起第一次来,薛楷这一回可是亲自送他到了府衙门口,并且目送他离开,可谓是给予极高的礼遇,这是应该的,因为韩艺今日帮了一个大忙了,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没有请韩艺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此子果真是不简单啊!” 薛楷看着韩艺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柳主簿道:“是啊,这人的确有些能耐。” “有些能耐?” 薛楷回过头望着柳主簿,笑道:“我看是大有能耐啊!” 柳主簿道:“此话怎讲?” 薛楷不答反问道:“柳主簿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薛某人,你可知我薛某人为官历来是以为什么著称吗?” 柳主簿道:“谨慎、稳重、细腻。” 薛楷点点头。道:“可是此人比我还要谨慎和细腻,他总是能够注意到一些微不足道细节,仅仅是看一眼啊,他便能想到黄宏可能与此案有关,另外,他比我们都要想得长远。当我还在震惊黄宏的供词中时,他便已经想到吕胜的家人,当我以为宽容对待吴氏便算是大功告成时,他想到的却是以后吴氏会招人非议,不,也许他从得知吕胜是杀人凶手时,就已经想到这一点,旁人在官场历练十余年,能够做到走一步看三步。就已经是非常了得了,而他似乎走出第一步,就已经想到最后一步。 不仅如此,他如此年纪,便拥有如此胸襟,倘若换成是别人的话,不可能会饶恕那几个骗子的,此等人才真是难得一见啊。以前我也以为他能为官。全凭陛下喜欢他的话剧和那些阿谀奉承之言,如今看来。绝非如此呀,就算日后他当上宰相了,我也不会对此感到任何惊讶。” 柳主簿听得一惊,这可是极高的评价啊! 户部尚书府。 偌大的客厅,陈设却少得可怜,因此显得非常空旷。铜质的小香炉中冒出袅袅青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暖人心脾。 在客厅的中间,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地毯上面放着一张矮桌。矮桌上的棋盘里面是黑白分明。 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老者坐在矮桌旁,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 这位老者正是户部尚书高履行。 这唐代初期的官员,其实都是非常节俭的,因为贞观时期国家非常穷,皇帝都带头节俭,做臣子不管愿不愿意,当然也得这么做,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直到唐玄宗时期,唐朝的官员才开始**。 过得片刻,忽然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道:“老爷,戴侍郎在门外求见,说是听说老爷你病了,来看望老爷你。” 高履行沉默不语,二指执子落在棋盘上,望着棋盘沉思着。 那管家倒也不敢打扰高履行,恭敬的在一旁候着。 过得一会儿,高履行才道:“让他进来吧。” “是。” 过得一会儿,只见戴计提着一小盒礼物走了进来,他知道高履行这人不爱这一套,一般送礼的人,连门都进不了,人家高家名门望族,家里也不缺钱,但是看望病人,带一点小礼物,聊表心意,这是礼数,高履行自然不会多说设什么。 戴计快步上前,躬身道:“下官听闻尚书抱恙在上,故前来探望。” 高履行瞧了眼戴计,苦笑一声,叹道:“坐吧。” “是。” 戴计可不敢拖鞋上地毯,而是坐在右边的一张矮桌旁。那管家立刻将茶水、水果奉上,随即就退下了。 高履行也不急着开口,兀自跟自己下得不亦说乎。 戴计瞧了眼高履行,见其面色红润,真不像是一个有病的人,可又见他在下棋,面泛难色,过得片刻,他才道:“尚书,你这身子好了些没?” 高履行目不看他,笑呵呵道:“我生无生病,你难道还看不出么?” 戴计听得一愣,道:“这——这下官听说尚书你告了病假,在家休养。” 高履行叹道:“我装病不就是为了躲你们吗,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戴计茫然道:“躲下官?这——尚书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高履行一边观察棋盘的局势,一边道:“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你今日是为何而来?” 戴计面色一僵,过得半响,才讪讪道:“不敢相瞒,下官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向尚书请教。” 高履行道:“是不是关于韩艺的事?” 戴计连连点头道:“那日在大殿上。尚书你让下官出面弹劾韩艺,下官无能,未能弹劾到韩艺,反而弄得我们户部颜面尽失,下官实在是愧对了尚书的信任。但是这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的话。尚书你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高履行笑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戴计道:“若是尚书信得过下官,此事就交给下官来办,下官保管让韩艺吃不了兜着走。” 高履行突然瞧了眼戴计,呵呵笑了几声,道:“某升啊!不是我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这事要真由你去做,那只会让户部仅存的哪一点颜面都丢了。” 戴计顿时涨的满面通红。 高履行叹了口气。道:“你不是问我为何不去上朝吗,就是怕你们这些人不服气,吵着闹着要去找韩艺麻烦。” 戴计道:“这口气咱们的确咽不下啊,他韩艺一个田舍儿出身,竟敢冲撞尚书你,这未免也太狂妄了,我朝还从未有过的,若不给他一些教训。指不定他下回就去找太尉的麻烦了。” “某升,你在我身边待了不少日了。为何连这么一步简单的棋,都看不明白呢?” 戴计困惑的望着高履行。 高履行深深一叹,直起身来,道:“你还真以为我让你去弹劾韩艺,是要去找韩艺麻烦?” 戴计听得更是困惑了,你都叫我去弹劾他了。还不是找他麻烦。 高履行微微一笑,道:“你可要明白一点,咱们户部是掌管整个大唐的赋税,不是一个买卖人,然而。不管是两市,还是平康里,那都是属于咱们大唐的,既然是属于大唐的,只要牵扯到赋税,那就归咱们户部管,如果我真要找韩艺的麻烦,我还需要拿到这大殿上说吗?” 戴计茫然道:“那尚书你为何让下官去弹劾韩艺?”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弹劾一定不会奏效的,陛下刚刚提拔韩艺上来,如果就让你这么一弹劾,就被罢官了,那陛下肯定会颜面尽失,而且,今后还会稀罕陛下的荣恩?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且不说韩艺有理可循,那便是没有理由,陛下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韩艺的。” 高履行说着一叹,道:“平康里一直以来都是是非之地,而韩艺又身处在是非的漩涡当中,二者加在一起,那更是是非中的是非了,而如今北巷已经是一个市集,那么就与我们户部有着直接的关系,万一哪天北巷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户部极有可能会牵扯其中,这可是飞来的横祸呀。我让你去弹劾韩艺,实则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现在北巷是陛下特许的,而且是当着满朝文武开的金口,那么到时即便出了什么事,也与我们户部无关。” 戴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尚书说的,下官都明白,可下官不明白的是,韩艺不过就一田舍儿,咱们犯得着怕他吗?” “你是不怕,但我怕的很。” 戴计一愣,暗想,你都怕得很,我能不怕吗?但是究竟怕什么呢? 高履行又道:“这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也不是你能够掺合的事,我只能告诉你,韩艺如今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人物,千万莫要与他沾上关系,否则的话,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当的起。” 戴计听得冷汗涔涔,颤声道:“那——那咱们怎么办?” “不办便是最好的办法。” 高履行道:“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这事就当成是特殊案列,毕竟皇上都开口了,不归咱们户部管了。你们不要成天就寻思着和这过不去,和那也过不去,退一万步说,我们堂堂户部,跑去跟一个小田舍儿争吵,这就有面子吗?” 戴计被训斥的满脸大汗,道:“就算咱们不闻不问,但是两市的店家也不会罢休的,如今客人都让平康里给抢走了。” 高履行终于皱了下眉头,道:“我说戴计,你怎么就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人家韩艺也没有违法,客人自愿上他们那里去,这能怪得谁,难不成要我们户部将那些人都绑来两市吗?你好歹也是一个户部侍郎,该有官威的时候,又没有,不该耍这官威的时候,又跑来我这耍给我看,你不知道告诉那些客人,我们户部是为朝廷办事的,可不是他们家的佣人,有本事他们自己去把客人抢回来也,他们三十六行不是行行都有行头吗?你叫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哦,如果北巷又违法的行为,也别来找咱们,你叫他们自己找官府去。” 戴计为难道:“我倒是不想来打扰尚书,可是万一两市的店家如果都关门了,那咱们户部也难辞其咎啊!” “什么难辞其咎。” 高履行道:“我刚刚不都说了吗,我们户部是掌管天下税赋的,就算两市都关门了,店家都跑去平康里开店了,对于咱们来说,不过也就是将左袋的钱,放到右袋,只要他们没有离开我们大唐,那就归咱们管,我们户部眼中不是哪一边的买卖好,而是要盯着全局,这就跟下棋一样,因一隅之利,而失了全局,这就叫做得不偿失。如果全长安的店家大规模关门,那咱们才是难辞其咎,只是挪个地方的话,跟咱们就没有关系,况且,如今北巷开市集以来,这市场反而变得更好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撇开其他的不过,这韩艺的确是一个人才,光凭他私人出钱弄什么抽奖,我看这两市就没有一个商人比得上,他说得不错,有竞争才有进步,以前两市的那些大富商是想尽办法来抬价,哪年没有因为这事,来我们户部磨嘴皮子,特别是在贞观时期,这粮价都被他们抬到天上去,我们户部还得派人一个个找,求着他们将粮价降下来。现在好了,人家北巷的东西物美价廉,我看他们还怎么抬这个价。” 戴计听到这里,才算是听明白了,呵呵道:“下官明白了,如果他们自己内斗的话,那咱们就乐的清闲了。” 高履行哼了一声:“我好不容易休几天病假,乐的一个自在,结果又让你给扰了。” 戴计急忙起身道:“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高履行根本没有挽留他。 戴计走后,高履行苦笑的摇摇头,可当目光落在这棋盘上,顿时定住了,思索良久,皱眉道:“这个戴计,来的真不是时候,我这棋局都让他给搞乱了。”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面泛难色道:“如此诡异、不遵循常理的棋局,我这子究竟该落在何处呢?”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六十八章 爱美之心 正如韩艺所料,抽奖三日过后,北巷的人流虽没有大规模减少,但是交易量却有着大幅度的减少。 人流没有减少,是因为这里热闹,有一种两市没有的气氛,大家都喜欢来这里,而且还有话剧。交易量减少,是因为大家该买的都买了,甚至都还有余,实在是没有必要再买了,纯属跑来逛逛。 倒是淘宝大市场的客人还是非常多,淘宝淘宝,谁不想来碰碰语气,万一遇到物美价廉的东西了,这买来就是赚的。 其实对于北巷的店家而言,只要人流不大规模减少,他们就根本不担心,趁着这休息之际,赶紧整顿一下,与周边邻居打打招呼什么的,这三日他们忙的都无暇离开自己的店面。 韩艺又将目光转移到时装秀上面来了,女人日是非常关键的,不容有失,因为这是北巷独有的特色,失去女人日的北巷,价值至少得降一半多,故此韩艺是非常看重女人日。 而且,这又是韩艺来的第一个女人日,必须也要给女人们带去惊喜,不然不符合韩艺的性格,或者说北巷的传统。 时装秀就是韩艺为女人准备的一份礼物。 这一日,夜幕降临不久后,凤飞楼亮起了烛光,将凤飞楼找得通亮通亮的。 楼内琴音袅袅,恍惚间,让人仿佛到了以前的凤飞楼,以前的凤飞楼那可是夜夜笙歌,一到这时候,总是能够听到琴声和歌声。 当然,到过去是不可能的。 原来是因为今日制衣坊终于将新式服装送了过来,今日是第一正式的彩排,也就是模特穿着当日要穿的新服饰走秀。 为此韩艺还请来了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一家人前来观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郑善行,毕竟是可是衣店的大老板,当日他来不了,但至少也得给他心里有个底吧。而卢师卦、王玄道只是陪同人员。 有道是,无t台不走秀。 今日的凤飞楼已经与往日的大不一样,原本的舞台中间还延伸出一道长长的木台来。 其实做这个t台,韩艺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因为就这一个场所,却要兼话剧和走秀,那么就必须要求这t台可以自由拆装的,经过这几日的训练,装台人员最快可以在两个时辰内完成拆卸和安装。当然,这t台的设计还是出自韩艺之手。 琴声中,将要成为历史上第一批时尚模特的在t台上来来走着,这些模特第一要求不是长相,而是身材,必须要承托出衣服来,这是要的,毕竟大家都是来看衣服的,而且还都是女人,你要太漂亮那反而会招来嫉妒。只要不是太丑就行了,这也为那些模样一般并不受宠的歌妓开脱了另一条出路。 当然,她们走的台步,也不是跟后世一样的,而是尊重中国女人含蓄的气质,就是双手置于腹前,走平时那些贵妇走的小步子。 除此之外,全部都是汉胡服饰,韩艺并没有引入西方服饰的风格,但这跟文化没有关系。而是韩艺觉得,欧美的服装过于暴露,适合于欧美的女人,而中国女人是含蓄的。特别是古代的女人,后世的女人已经完全开放了,有那一种气质在,但是用于此时,肯定不合适,含蓄的气质配上暴露的服装。只有在小日本的大片中才能见到,这不是成心勾引人起歹念么。 其实韩艺的思想是非常自由的,如果合适他一定用,比如他就借鉴了后世的三维立体学,等于还是借鉴了西方服饰的一些设计,来做这些服饰。 “啪啪啪!” “好好好!” “这些大姐姐好漂亮哦。” “莲儿妹妹,你可要小心,莫要摔着了。” “嗯!” 虽然此时里面坐着没多少人,都是凤飞楼的核心成员,但是有熊弟他们在,就不乏热闹,只见熊弟、杜祖华、小野、卢知莲等一群小家伙趴在台子边上,不断的鼓掌叫好。?另外,一向喜欢关心别人的熊弟,鼓掌叫好的同时,还不忘保护着小妹妹卢知莲。 惹得在一旁照顾卢知莲的柳琴非常喜欢小胖这娃。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模特穿着一袭半壁衫裙走上台来。 这半臂裙衫简单来说,就是在衣裙外罩了一件半臂,形成一种层次感美。 如今这种半臂是非常流行的服装。 王玄道看得微微一愣,道:“这半臂裙衫似乎有些不同。” 韩艺笑道:“不知王公子以为哪里有些不同?” 王玄道道:“好像变得更加轻盈、灵动一些,没有那么笨重。” 郑善行哈哈笑道:“玄道真是一语中的啊!这便是我们春秋二季主要的服饰,也是这一次新式服饰的最大特点。” “哦?” 王玄道好奇的望向郑善行。 郑善行道:“这还是让韩艺来说吧。” 韩艺笑道:“其实这一件半臂裙衫并非是在外面套上一件半臂,它本身就是一体的,那半臂只是一个装饰用的,是拼接而成的。据我观察,如今的半臂裙衫有两大弊端,其一,就是颜色的搭配,这也是半臂裙衫非常惹人喜爱的一点,但很多女子都不懂颜色搭配,故此穿不出半臂裙衫的美丽,而且,搭配的颜色方案甚少,故此显得有些单调。 而如今是一个整体,等于我们已经帮她们搭配好了颜色,更加丰富了颜色的搭配。其二,就是显得臃肿,因为是两件套叠加在一起,腰带一绕,难免就会使得衣服生皱,鼓起出来,看上去显得有些臃肿,如果一件的话,那么就可以在设计腰带时,就避免这一个现象,故此你看上去,要更加轻盈一些。” 王玄道听得频频点头,道:“你这半臂裙衫做得还真是挺逼真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似一件衣服,而且非常轻盈、纤细。” 谈话间,又上来一位模特。只见此女身着一件五颜六色的长裙走上前来,而且这颜色是无规则的,东一块,西一块。但是走动时,长裙摆动,这无规则的颜色立刻变得有规律起来,非常绚丽夺目。 卢知莲看得甚是喜欢,都将小手给拍好了。 梦儿道:“这些服饰真的好漂亮啊!” 梦婷点着小脑袋道:“不知道小艺哥会不会送我们一件。” 熊弟嘿嘿道:“梦婷妹妹。你放心,韩大哥一定会送你们的。” 王玄道都看傻,道:“这这长裙是怎生做出来的。” 郑善行得意道:“这也是咱们新式服饰的一大特色,韩小哥将其命名为撞色。” “撞色?” 王玄道一愣。 韩艺立刻解释道:“撞色就是将不同颜色的布料利用缜密的针线缝制出来的,以求达到独一无二的美,但凡是撞色服饰,在我们店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因为唐朝的印染技术非常落后,来来就那么几个花色,而且还非常昂贵,但是如今连个印花机都没有。韩艺如何能够做出不同花样的衣服来,只有靠这撞色,而且撞色可不是随便乱来,这需要颜色的搭配,在这一点上,韩艺自问当今世上无人能比,总是将来出售之后,也很难有人做得一般漂亮。 王玄道看得直呼妙极。看 这一个想法都能弄出千百万样来,怎能不说妙。 郑善行哈哈笑道:“连玄道你都这衣服不愁卖不出去啊!” 韩艺突然道:“可是卢公子似乎对此有些建议。” 卢师卦微微一怔。连连摆手道:“这我可没有什么建议,我对这些是一窍不通。” 韩艺哦了一声:“那可能是我误会,我只是见卢公子沉默不语。” 郑善行听出韩艺这意思了,向卢师卦道:“卢兄。你见多识广,何不给我出点建议。” “善行,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对这些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卢师卦无奈的看了郑善行一眼,又道:“在我眼里,这衣服只要穿着干净整洁就行了。至于好不好看,这个我倒是不太在意,外表再美,若心肠恶毒,那也只会让人作呕。” 王玄道点点头道:“卢兄言之有理。” 郑善行一脸尴尬,他其实也是如此想的,他对衣服没有什么讲究,他只是想赚点钱去做善事而已。 老卢,你这不是坏我买卖哦。韩艺眼眸一转,摇摇头道:“卢公子此言差矣。内在美固然重要,但是外在美也是不可缺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不爱美的人,就好比卢兄你,你还是会注重自己的衣冠是否干净整洁,不会穿得脏兮兮的就出门,这也是一种爱美的表现。其实爱美就是人的一种天性,而且,一旦人类有了追求,才会有进步,如果我们的先祖都不爱美,那么我们现在可能外面就是包着一层布,颜色、花色、胭脂等等,这些的出现,皆因为人有爱美之心。” 王玄道微微笑道:“我常常说,我非常喜欢与韩小哥交流,原因就在这里,他总能看到被我们忽视的事。” 卢师卦虽然性格刚烈,但也不是一个犟脾气,有理他就认同,这也是长安七子的一个特性,不然他们肯定不能维系这友情,因为他们有各自的思想,任何事都会生分歧,但是他们在交谈间,会吸收别人的长处,共同进步,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外在美和内在美,同样都很重要。” 韩艺笑道:“卢公子,正好今日令夫人也在,如果令夫人看得那件喜欢,我们可以送一件给她,毕竟你们算是嘉宾,就当做是一份小小的礼物。” 卢师卦连忙摇头道:“这就免了。” 韩艺道:“区区一件衣服罢了,算不得什么厚礼吧。” 卢师卦苦笑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内子的性情我清楚的很,她与我一样,不太注重这些,你说的很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每个人追求的美都不一样,我不会非得让人跟我一样。但是我与内子也是本性难移。”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纵使这里礼物卢兄愿意收下,嫂嫂也不会要的。” 韩艺只是微微一笑。 卢师卦瞧了韩艺一眼,笑道:“韩小哥有话直说便是。” 韩艺道:“要说的别的方面。我还真不敢说,毕竟我和令夫人只不过见了两三面,但要说到这爱美之心,我绝不相信令夫人如卢公子口中所言那般,也许令夫人在外人面前。会是如此,但是在卢公子面前,那肯定是非常爱美的,有道是,女为悦己容。倘若卢公子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去跟令夫人说,我敢肯定,只要你点头了,她一定会收下的,而且我这衣服一旦送到。她便会马上穿给你看。” 卢师卦摇头道:“这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比我更了解内子的人了。” 韩艺笑道:“试试。” 卢师卦一愣,你还来真的啊!道:“试便试。”。 韩艺自信一笑道:“你输定了。” 言罢,他便起身朝着柳琴走去。 来到柳琴身旁,他见柳琴也看得十分入神,更是信心满满,轻声喊道:“卢夫人。” 柳琴头一看,道:“是韩小哥呀,有事么?” 韩艺笑道:“不知卢夫人觉得这些新式衣服如何?” 柳琴连连点头道:“都非常好看!” “多谢夸奖!” 韩艺笑道:“卢夫人作为我们今日邀请来的唯一一位女嘉宾,为表谢意。我们将会送上一件裙衫作为答谢之礼,你看上那种款式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柳琴连连挥手道:“这怎么能行了,我不能收,我不能收。” 韩艺道:“卢夫人先别忙着拒绝。其实我知道卢夫人的性格,历来就不喜收他人的礼物,前面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送,但是听到卢公子方才那句话后,我觉得这一份礼物是非送不可了。” 柳琴好奇道:“我夫君说了什么话?” 韩艺笑道:“是这样的,我们方才在评价这些衣服时。卢公子突然感慨说,他与你成亲数年来,一直都是你在帮他缝缝补补,而他却从未送过你一件恁地漂亮的裙子,另外,你也从未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 柳琴听得双颊生晕,略显狐疑道:“这是我夫君说的么?” “当然啊!” 韩艺道:“这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卢公子。” 柳琴偷偷瞥了眼卢师卦,哪里好意思。 话说来,若是她真好意思,韩艺便不会这般说了,又继续道:“不瞒你说,其实这份礼物与其说是我送的,还不如说是卢公子送的,而且卢公子也答应了,只要你答应便行了。” 柳琴显得有些犹豫,她相信韩艺不是骗她的,因为卢师卦就在那里,去这谎言就会被戳破,当然,这不是关键,盖因她从不爱受人恩惠,有时候卢师卦收下元烈虎亦或者那些病人的答谢之礼时,她都还出面阻止过,真是性格如此。 关键就在于韩艺前面那一句话,她自小跟孙思邈学医,变得跟孙思邈一样,视名利如浮云,长大以后就成了卢师卦的妻子,然而,却从未进过卢家的门,都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婚礼,婚裙就更加无从谈起了,所以她确实没有穿过一件漂亮的裙子,方才在看这些模特穿着新式裙衫出来的时候,就曾幻想过自己要是穿上这些裙子会是什么样子,如今韩艺这么一说,她又在想,要是能在卢师卦面前穿上这美丽的裙子,卢师卦会不会夸赞自己。 这可不是爱慕虚荣,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希望在自己心爱男人面前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柳琴也不例外。 这时候,卢知莲突然拉着柳琴的衣袖道:“娘,你穿上这裙子,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柳琴顿时满脸通红,微微瞪了女儿一眼,道:“你小孩知道甚么,下娘可不带你出来了。” 卢知莲吐了下舌头,但眼中满是笑意。 韩艺则是适时地一脸尴尬的望着柳琴,张着嘴却不出声。 果然,柳琴一看韩艺这表情,仿佛不收下,就挺对不起韩艺的,心里也想,夫君都答应了。莫不是也想我穿上这美丽的裙子?犹豫再三后,随即点了下头道:“那那就多谢韩小哥的一番好意。” 韩艺笑道:“不谢,不谢。”说着他又朝着卢知莲道:“莲儿,真是对不起。” 卢知莲睁着大眼睛道:“韩叔叔。你为何这么说?” 韩艺呵呵道:“方才我说你娘是唯一请来的女嘉宾,却忽略了还有莲儿你,韩叔叔真是不该,不过你放心,你的下一个生日。韩叔叔一定让人帮你做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 “是么?” 卢知莲说道,不禁又看向柳琴。 这要是一刻钟前,柳琴肯定会反对呀,但是她刚刚收下,如今又不准女儿收,这就显得非常自私了,只能说韩艺这厮太狡猾了,没有办法,只能让卢知莲赶紧向韩艺道谢。 熊弟突然扭过头来,嘿嘿道:“韩大哥。听者有份哦。” 韩艺没好气道:“我少谁的,也不敢少你小胖哥的呀,毕竟我答应你爹你娘,要照顾好你啊!” 熊弟笑哈哈道:“韩大哥,你对我真好。” 卢知莲也格格笑了起来。 摆平她们母女之后,韩艺到了卢师卦那边。 郑善行一见韩艺这表情,不禁叹道:“看来真是什么事都难不倒韩小哥。” 韩艺呵呵道:“难倒我的事太多了,但唯独这方面,还是有些把握的。” 卢师卦惊讶道:“内子答应收下呢?” 韩艺道:“当然,你不信可以问啊!” “那我去问问。” 卢师卦还真就起身朝着柳琴走去。 “哇!他还真去啊!” 韩艺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卢师卦还真就去了,不禁吓了一跳。 王玄道笑道:“韩小哥,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我这位从不收人礼的嫂嫂,收下你的这份礼物的?” 韩艺神秘一笑。将方才编造的那句卢师卦的感慨告诉了他们。 郑善行道:“你这可是骗人呀,如今卢兄去了,你这谎言岂不是戳破了?” 拜托,我就是干这得,你不让我骗,我还怎么生活啊!韩艺翻了翻白眼道:“郑公子。若你听到你妻子跟你说这句话,不管是真是假,这份礼物你还收的吗?” 郑善行愣了愣,心中陡然一亮,这道理非常简单,虽然这是韩艺编制出来的谎言,但是卢师卦的确没有送过一件裙衫给柳琴,等于就是韩艺借柳琴的嘴,告诉卢师卦,他忽略的地方,那么卢师卦听后,肯定会心生愧疚,即便韩艺不送了,卢师卦就算买也买去呀,这看似谎言,其实比真话还要真话一些,巧妙的很,让郑善行都心悦诚服,连连拱手道:“高!韩小哥,你这一招还真是高啊!” 王玄道也是笑着点点头,叹服道:“韩小哥果真不愧为妇女之友啊!这一句谎言,就能让卢兄夫妻二人俯称臣。” 三人不禁又望向卢师卦那边。 果不其然,只见卢师卦和柳琴一站一坐,交头接耳,相谈甚欢,浓情蜜语,情话也是说得坦荡荡,完全忽略了t台上面的模特,眼中只有彼此。 其实卢师卦并非那种呆子,只是脾性刚烈了一点,呆子绝不是指那些聪明的人,而是指那种非常古板愚蠢的人,但凡非常是聪明的人,或者说天才,都不会变成呆子,他们会有自己的幽默和浪漫,卢师卦不会说因此而感到害羞,或者装成什么大男人,怎样怎样。他心里肯定明白韩艺的用意,也从而明白,他给予柳琴的还是太少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坦然接受,知错改错。 这一切皆是因为一句真实的谎言。 ps:虽然是两张,但是两张合在一起将近一万二千字,算是弥补昨天的一更,以后也是尽量稳定的同时,尽量每章多写一些内容,等于就是加更。希望大家看在小希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多多支持一下小希。下面就是不朽的誓言,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看】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上奏的最佳时机 彩排结束之后,韩艺立刻命人早就准备好的宴席呈上,主要还是让这些模特补充补充,毕竟来来走彩排这么久,肯定怪累的。 熊弟、小野、梦儿他们也参与其中,与这些模特同坐一席,他们倒是不饿,只是比较兴奋,难以入眠,大家团团坐下,聊得不亦说乎,就好像一家人似得。虽然有一半以上的模特是后来招来的,但是基于凤飞楼的文化,让她们很快就融入其中,试问谁不想活在一个平等的环境下。 正是因为如此,凤飞楼的员工,上至桑木等人,下至一些扫地的,他们都不愿意离开凤飞楼,如今北巷有是市集,他们都不出北巷了,因为一旦出了北巷,那么立刻就会遭受到来自各方鄙视的目光。 而韩艺则是与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坐在二楼共饮,至于柳琴的话,因为卢知莲刚刚和小胖他们熟络,而且她也非常喜欢这位小胖哥哥,故此想与小胖坐在一块,柳琴本也是卑贱出身,跟小胖他们也没有隔阂,在征得卢师卦的同意之后,就带着卢知莲与小胖他们坐在一起。 “韩小哥,我算是服你了。” 卢师卦笑的直摇头,道:“我与内子成婚这么多年,原以为这世上最了解内子定然是我,但是却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他脸露惭愧之色,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柳琴非常好了,如今才知道,他做的远远还不够啊。 韩艺笑道:“卢公子莫要愧疚,其实这怪不得卢公子,恰恰证明卢公子与令夫人十分恩爱。” 王玄道饶有兴趣道:“愿闻高见。” 韩艺哭笑不得瞧了眼王玄道,又见卢师卦和郑善行皆是看着他,于是道:“卢公子之所以会忽略这点,不是因为卢公子对令夫人缺乏关心,而是卢公子本身对这些就不感兴趣,一个人很难关注到自己不感兴趣的方面。而令夫人肯定也知道卢公子的脾性,故此,她会隐藏自己爱美的一面,因为她知道。这是你喜欢的。其实夫妻之间,很难不生矛盾,除非是那些非常恩爱的夫妻,因为越是恩爱的夫妻,就会越懂得迁就对方。而且还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让男人察觉,因为她们知道自己不是需要我们男人的感激,而是一个和睦的家庭。” 卢师卦听得频频点头。 韩艺又道:“我相信卢公子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令夫人亲手做的,我更加相信令夫人在帮卢公子做衣服时,肯定也希望卢公子穿上衣服那俊朗的外表,那么卢公子送一件裙子给令夫人,有何不可呢?方才令夫人惊喜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其实女人对于惊喜的期待,并不亚于男人对金榜题名的期待。”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声道:“虽说郑公子这衣店卖得多半是女人的服饰,但其实是为了男人,你叫男人去做衣服,那就不现实了,有了衣店,男人便可以很轻松的给自己的女人制造惊喜,这就是‘白色生死恋’里面提倡的浪漫,这也是维系夫妻感情的不二法宝。一看??” 卢师卦听得哈哈一笑。道:“善行,你可是寻得一位好盟友呀。若是将这一番话传出去,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抢着上你们这里来买衣服。” 这韩艺绕了半天,无非还是给衣店增添光环,打爱情的牌,吸引客人来买衣服。 “这我早就知道了。”郑善行也是哈哈一笑,又道:“看来韩小哥一定是一位好丈夫。” 韩艺毫不含糊道:“这还用说,我对于我妻子从不缺乏赞美之词。我几乎每天都会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漂亮,我是多么的爱她。” 郑善行惊讶道:“当真?” 韩艺道:“当然是真的啊。” 郑善行尴尬一笑,道:“这我可做不到。” 韩艺微微一笑道:“其实每个人都不通的表达方式,你们文采这么好,相信你们一定用了不少的诗词才赞美你们的夫人,我的文采就那样,唯有直接一点的说,其实我也想跟你们一样,那样就更加有意境了。” 王玄道笑道:“韩小哥真是过谦了,当初在万年宫,韩小哥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令满朝文武瞠目结舌,可谓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啊!” 汗!忘记这茬了。韩艺尴尬道:“那只是神来之笔,时灵时不灵的,我毕竟还是没有读过,硬功夫还是远不如三位,此事莫要再提了,否则的话,我非得羞愧的难以启齿。” 三人哈哈一笑,但也没有再打趣韩艺了。 又聊得一会儿,郑善行突然哎呦一声:“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说着,他面泛愁绪。 王玄道叹了口气道:今日又要当老鼠呢?” 郑善行笑道:“是我连累你了。” 这尼玛不是兄弟么,怎么说的跟情侣生死相别似得。韩艺不解道:“怎么呢?” 卢师卦苦笑道:“韩小哥,你莫不是忘记,街道早已经封了,想要去,只能走那些污巷、泥道。” 韩艺恍然大悟,道:“难道郑公子你们也不行么?” 郑善行道:“倒不是说不行,但这毕竟是犯法,莫要躲过了臭巷,却脏了身子。” 卢师卦道:“二位贤弟何苦愁,今日就在我那歇得片刻,明日一早再便是,我们三人也许久没有彻夜畅谈了。哦,还有,明日我准备去御史台报到,这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我们三人就一块去吧。” 郑善行和王玄道互望一眼,王玄道可是有洁癖的男人,他可不想走那臭巷了,赶紧点头,道:“那好,就依卢兄的意思。” 卢师卦又望向韩艺,正欲问他明日是否一块去御史台,忽见韩艺低眉沉思着,心中好奇,于是喊道:“韩小哥。” 韩艺一怔,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卢师卦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韩艺眼眸晃动了几下。道:“三位公子,你们可喜欢这宵禁制?” 这没由来的一句话,让三人皆是一愣。 王玄道倒是坦荡荡,道:“如果你现在问。那定是不喜欢。” 韩艺道:“那若平常的时候呢?” 王玄道道:“这夜里一般都不出门,故此宵禁与否,我倒是也不太在意。” 郑善行若有所思道:“虽然有时感到非常郁闷,但多半时候都不影响我们。” 韩艺听得一愣,他原以为郑善行他们会反对的。毕竟宵禁制限定了人们的自由,不是说方便与否,只是觉得被管的太严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对此并不是非常在意, 卢师卦突然道:“宵禁制还是有很多弊端的。记得我小时候,曾一日,师父彻夜传授我医术,恰好有一病人上门求治,可惜师父在为他诊断时。那人已经断气了,我师父说若能早得半刻,便可救得,而这半刻就是用在和那些守夜的士兵沟通,虽说看病和生养皆可在夜里出门,但是还得去请求官兵的同意,我可还听说,甚至有些官兵以此勒索钱财。” 韩艺问道:“那这宵禁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卢师卦道:“多半还是为了防贼吧。” “防贼?” 韩艺笑道:“你们都能都避过官兵的耳目,我想那些贼人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吧,而且坊内是没有官兵巡视的。而且大家一入夜就纷纷闭门休息,哪怕是杀了人,也可能没有知道。” 王玄道笑道:“卢兄那不过是言之其表,其实还是有些人喜欢这宵禁制。” 这“有些人”不用说也明白。就是那些统治者。 但话说来,这宵禁制真的就有用吗?实用可以忽略不计,打着治安的旗号,纯粹就是忽悠人的,如果是太平盛世,谁会造反、暴动。但如果是处于乱世,那你有禁得了吗? 这其实就是统治者用来禁锢百姓思想的一种形式罢了,这跟不准看星星是一个道理。 试问谁想为了担心有贼,就躲到牢里面去,而且,牢里面也有贼的啊,既然郑善行他们能绕小道避开官兵,贼也可以呀,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除了统治者,没有人会喜欢这个宵禁制的。 卢师卦好奇道:“韩小哥,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稍一沉吟道:“我想要上奏,请求陛下解除宵禁制。” “什么?” 三人皆是大惊失色。 韩艺道:“实不相瞒,我一直以为这宵禁制可称为一种恶政,跟焚坑儒无异。人生短短数十载,每一刻都非常重要,故此我认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力,就是能够支配自己的一整日,如果失去了哪怕一刻,都跟坐牢无异,我大唐自贞观后期以来,就被称为自古以来政治最为开明的朝代,宵禁制不像我大唐的风格。” 郑善行听得微微皱眉,道:“你说的岁不无道理,可问题是,宵禁制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之久,岂是你一句话就能够解除的。” 韩艺呵呵道:“前一刻,或许不能,后一刻,或许也不能,但是如今,却极有可能。”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我听你说过,那日正式任命你为官时,陛下曾大雷霆,好像是因为群臣缄默而感到不满。” “王公子果真是聪明绝顶,正是这个道理。” 韩艺嘴角一扬,笑吟吟道:“如今陛下迫切的希望群臣能够谏言,议论时政,可惜多数大臣不买陛下的账,而那少数却又不敢,现在上奏可是最佳时机,错过了可能就没有了。我现在敢这么说,哪怕是我诬告戴侍郎偷人家妻子,陛下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因为我给大殿上带来了欢声笑语,不,即便是哭丧,陛下也乐于见到,至少比一潭死水要好,而且我有绝对的把握,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郑善行目光闪烁了几下,哈哈笑道:“韩小哥果然是妙人,这个转眼即逝的机会,都被韩小哥给抓住了。我想韩小哥心里肯定早有打算了吧。”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自从我来北巷做买卖以后,我就对这宵禁制是深恶痛绝,很简单一笔的账,如果我北巷能够全日营业,那么收入只会涨,多少不管。” 卢师卦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是你在为自己的买卖做打算啊!” “不不不,只是这个原因促使我产生这个想法。” 韩艺笑道:“其实我现在赚的钱,已经够我用了,我之所以要这么做,我只是想为我自己,同样也是为了所有人争取一个完整的人生,如今很多人在白日已经失去了制造财富的源泉,对于这种人而言,白昼就如黑夜一般寒冷,或许黑夜能够照亮他们的人生。” 王玄道道:“你说的虽然不无道理,但是我不认为你会成功的,正是郑兄所言,这个制度存在百年之久,岂非一句话就能解除的。” 韩艺呵呵道:“想要一步登天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抽丝剥茧,慢慢解除这个什么宵禁制。” 卢师卦道:“看来韩小哥此番进言是势在必得啊” 韩艺道:“势在必得那是一定的,不过我还需要三位的帮忙。” 卢师卦道:“请说。” 韩艺轻咳一声,尴尬道:“这个其实我的字写得不怎么样,而且也不会写什么奏章,要不,就请三位代劳一下。” 卢师卦哈哈一笑道:“我还当时什么难事,这简单,我帮你写便是。” 韩艺连忙道:“多谢,多谢。” 王玄道道:“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上奏?” 韩艺错愕道:“不然还怎样上?” 王玄道道:“你可不要忘记,你如今可是御史台的人,在你的上面还有御史中丞和御史大夫,恁地大的事,如果绕开上级就直接上奏,这可是触犯了官场大忌。” 郑善行点点头道:“玄道说的是,但可是一旦征求张铭那些人的意见,我看这奏章八成是上不了了。” 韩艺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陛下还能期待我们能干些什么,陛下将我们安置在御史台,无非就是看中监察御史可以自行上奏,不用受到任何拘束,至于张铭么,我一直都没有放在眼里,再说,他出了看不起我,他还能对我做些什么吗?那么话说来,我就算不上这一道奏章,他就会看得起我么?” 卢师卦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顿了顿,他又道:“可别说没有提醒你们,如今可是大好机会呀,有啥需求,就赶紧上奏,错过了陛下可就不会批了。” 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三人相互看了眼。 郑善行笑着摇摇头道:“我们不比你,我们后面还有家族,而我们家族的关系又是错综复杂,可不能如你这般随意,有些事还得慎重考虑考虑,好比绕开张铭上奏,你可以不用去管他,但是我们可能就不行了。” 韩艺心里也理解,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了,大家又继续把酒言欢,谈论这宵禁制。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看】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章 动之以情 虽然针对宵禁制而言,韩艺是势在必得,但实在是现在太忙了,韩艺都顾不得立刻呈上这一道奏章,因为想要突破宵禁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不是一道奏章就能够解决问题的,要做很多准备,而且到时肯定避免一番唇枪舌战,故此韩艺打算等过了女人日再呈上这一道奏章,反正李治的窘境不是在这一刻就能够消除的。一? 随着女人日的临近,大家渐渐将目光转向了时装秀,这绝对是一个牛的噱头。 然而,大家只知道这是一场关于服饰的活动,但具体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韩艺对此也是做了非常周全的保密工夫,内部只有核心成员见识过,而外人的话,也就是郑善行、王玄道和卢师卦夫妇知道。 越不知道,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越打听,这越打听就越是传得街知巷闻,时装秀还未亮相,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韩艺自然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但是韩艺不是很纠结细节的人,他习惯将事情吩咐给别人去做,不会什么都亲力亲为,愿意去相信自己认为能够相信的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如今还有很多事要做,一个人也确实顾不过来。 这日上午,韩艺带着小野来到了南郊外的一间小院,只见小院门前站着四名衙差。 “卑职参见韩御史。” 四人抱拳向韩艺行礼。 “有劳各位了。” 韩艺拱拱手,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的一吊钱递给他们道:“一点小意思,你们拿去喝点酒。” “这!” 四名衙差都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呵呵道:“这其实算不得公事,只是我个人的私事,酬劳当然是必须的,你们就拿着吧。” 领头那人听得韩艺都这般说了,憨厚一笑,接过钱来又向韩艺行礼道谢。 韩艺道:“这里用不着你们了,你们现在喝酒去吧,晚点去衙门报道也无妨。如果薛县令问起,我会说你们午后才离开的。” 这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没得说! 又给钱,还帮忙做掩护。 四名衙差大喜不已,感动的无以复加。再三道谢后,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韩艺带着小野进到院中正中的那间屋内,只见屋内坐在四人,正是那四个骗子。浑身都脏兮兮的,显然是刚从牢里面出来的。 这四个骗子见韩艺来了,都是呆呆的望着韩艺。 过得片刻,那年长的才反应过来,起身拱手道:“多谢韩御史网开一面,我们兄弟几人感激不尽。” 其余三人也赶忙起身道谢。 韩艺微微一笑,道:“都坐吧。” 说着,他自己先上前坐在屋内唯一一张矮榻上,而小野是不声不气的站在韩艺的旁边。 韩艺见他们都还站着的,又道:“都坐啊!” 年长那人讪讪道:“我们在牢房坐了好几日。站着舒服一点。” “是吗?” 韩艺一笑,道:“随便你们吧。” 韩艺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四人相互望了望。 韩艺无所谓道:“就说你们想说的名字,其实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代号,真与假不是那么的重要,而且我有预感,待会你们说的名字,可能会伴随你们一生。” 前世的他,甚至都忘记自己的名字,对于骗子而言,真名就是累赘。除了与他最要好的皮特朱外,其余人都叫他军师,包括那些不认识的人。 年长那人稍一沉吟,道:“我叫谭洞。” 长得比较清秀。皮肤较白,有点生气质人道:“我叫伍文轩。” 最年轻,比较冲动的那人道:“我叫张剑波。” 一直沉默,长得跟别人欠他钱似得的那人道:“我叫彭靖。” 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望向谭洞道:“你性格沉稳,擅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想你应该是专门出面主持骗局。”说着他又望向伍文轩道:“你应该读过一些,因为你的手就是一枝握笔的手,我想你是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 说到这里,他又瞧向憨厚的彭靖道:“你的面容憨厚,看着就一张委屈脸,这是天生的优势,或许你在骗局中常扮成得利者,亦或者是失败者,来引诱别人入局。还有你,张剑波是吧,你身材魁梧,脾气暴躁,我想你是专门负责暴力冲突的。” 四人听得目瞪口呆。 韩艺一笑,倒也没有求个对错,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在陈硕真帐下担任的肯定也不是什么要职,应该不在通缉的范围内,不然你们也不敢跑到长安城来。” 谭洞道:“韩御史真是料事如神,其实我们都是被迫加入叛军。” 他话还没有说完,韩艺就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们就别骗我了,你们一定是自愿加入叛军的。” 谭洞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但是说完,他就意识到说漏嘴了。 韩艺呵呵道:“我和陈硕真交过手,她手下很多江湖术士,而且她也是靠骗起家的,从你们作案的手法来看,十分老道,这需要经验,不是一年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你们以前应该犯过案子,一个犯过案子的人,加入叛军,太正常不过了,万一成功了,你们便可以洗白,而且还有机会飞黄腾达,所以你们一定不是被迫加入叛军的。” 这四人光听着就流出一身冷汗,心里皆想,这人实在是太恐怖,自己一句话都没说,他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谭洞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如实道:“韩御史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其实我们都是睦州人士,一直都在江南地区行骗为生,清溪县洪灾的时候,我们恰好因为躲避官府的追查,逃到了清溪县。见有人起兵造反,于是就投靠了陈硕真。” 韩艺点点头,道:“之后呢?” 谭洞道:“那章叔胤知道我们的底细后,就派我们扮作道士去往婺州。利用道法去引诱百姓加入我们,顺便骗去钱财当做军饷,还能当做内应,随时接应他们。” 韩艺好奇道:“我记得当时叛军已经打到婺州去了,你们为何不能策应他们?” 谭洞道:“我们也想。但是那婺州刺史好生厉害,把城内百姓看的死死的,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还有就是我们当时也没有吸纳多少人,人力有限,故此并没有动手。” 韩艺笑道:“那你可知道扬州天济寺的九灯神棍,哦不,九灯和尚。” 谭洞点点头道:“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闻过,他与我们一样。也都是骗子,只是他很早就跟随在陈硕真身边,据说还是陈硕真的左护法。” 伍文轩突然道:“莫不是那九灯和尚也是栽倒韩御史手中。” 韩艺笑着点点头。 伍文轩道:“这就难怪了。”虽然他不清楚韩艺的底细,但是他觉得韩艺太了解骗子了,九灯神棍败在他手里,太正常不过了。 韩艺突然问道:“据你们了解,那陈硕真是一个怎样的人?” 四人皆是一愣,显然不明白韩艺为何这么问。 过得片刻,谭洞才道:“其实陈硕真以前在清溪县就大有名气,她虽是女子。但是却有着侠义之心,常常帮助清溪县的百姓,甚至于变卖自家的田地去救助别人,甚至还为了百姓去偷官粮。故此她一起兵,当地的百姓都非常支持她。” 韩艺道:“我看不是吧,你们做的事,我不知道,但是那九灯神棍我可是清楚的很,他在扬州骗的人家倾家荡产。连命都丢了,这就是侠义之心?” 谭洞道:“其实其实这不是陈硕真的主意,而是章叔胤的主意,在最初的时候,陈硕真因为被官府通缉,故此一直躲在铁围山内,外面的事,一直是章叔胤在安排,章叔胤认为当时的兵力太弱了,如果跟官兵硬拼肯定会失败的,于是就早先安排很多人混入将要进攻的县城,随时准备里应外合。” “原来如此。” 韩艺轻轻叹了口气,暗道,看来我当时还是太心急了一点,如果我稍微有耐心一点,或许就可以避免走到拼命的地步。 这就是心理病患者的症状,一旦心灵被什么撞击了一下,那就会永远记住这事。 小野瞧了韩艺,嗫嚅着小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过得片刻,韩艺突然叹了口气,道:“在这世上,没有人从一出生就是骗子,我相信你们也都是被逼无奈,若是家里富有的话,试问谁还想当骗子。毕竟骗子注定是孤独的,是飘无定所的,你们在看到别人家其乐融融时,也曾羡慕过,但这就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很难头了,只是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再走下去,这条路可能就会变成死路。” 心里补充一句,这可不包括一千多年后那个变态的社会。 在后世,很多人都是追求刺激才加入千门中,像皮特朱他们那些高材生,哪里会缺钱,他们追求的多半是刺激和无法伸展的正义。 但是在这年代是不可能出现的,没有哪个贵族子弟会跑去当骗子。 谭洞等四人情不自禁得低下头来。 韩艺目光微微一扫,道:“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改过自新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们来我凤飞楼做事,今后你们可以跟平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这最后四个字,正好说中谭洞他们的心思,谁不想给结婚生子啊,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彭靖激动道:“当真?” 伍文轩微微皱眉,突然道:“可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救我们出来,是想让我们帮你去骗一个人。”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皆是从韩艺的忽悠中清醒过来,心中暗自后怕,别看韩艺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但是差点就让他们着了道,因为韩艺说得正是他们一直想要得到的。 “没错。” 韩艺点点头,表情没有丝毫改变,道:“不过我让你们去骗的人,本就是一个骗子,而且是一个非常冷酷无情的骗子。” 谭洞狐疑道:“如今你贵为监察御史,对付一个骗子,为何要用这种办法?” 韩艺笑道:“这世上有一种骗子是专门利用感情来下手的,这种骗子你是很难抓住他的把柄,因为在感情代表的就是你情我愿,而且感情是缥缈虚无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根本构不成犯罪,而且这个骗子是专门欺骗歌妓的,就更加难以动用律法去对付他了,故此我才来找你们。” 年轻气盛张剑波直接道:“我们又怎知道,一旦我们帮你完成了这个任务,你会不会杀人灭口。” 韩艺呵呵道:“我真的真的非常想能够证明这一点,但是很遗憾,我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这一点,不如你们教我怎么去证明一点。” 四人又是一愣,这还真不好证明,关键在于韩艺实在是太恐怖,你很难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韩艺又道:“其实我也不是强逼着你们为我效命,你们现在已经自由了,我不会命人看着你们,你们若是实在不愿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当然,如果他们想给我留一些面子,作为报答的话,也可以等我离开之后再离开。” 谭东大惊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外面的衙差已经去了,而我也没有带人来看着你们,这里还是郊外,你们要走,没有人会拦住你们的。其实你们一直都不在我的这个计划中,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的确,如果你们能够帮我,我会省不少力气,但如果没有你们,就凭我自己,我同样也能够对付那个骗子。” 谭洞四人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毕竟在一起行骗多年了,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彼此的意思。 谭洞突然道:“不管怎样,你其实可以致我们于死地,而且你也有足够的理由,这是我们欠你的,不论我们是走是留,我们都应该帮你这个忙,就当做是还你的救命之恩,哪怕到时你要杀人灭口,那我们也多活了几日。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这将会是你们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韩艺微微一笑,突然道:“谭洞,你可扮过富商?” 谭洞一愣,点点头道:“倒是扮过一两。” “那就行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看】手机用户请访问 三百七十一章 装bi过头 韩艺在这小院中待了整整一日,直到黄昏将近才与小野出得小院。 韩艺他们前脚刚走,那张剑波便出得小院,四处打探了一下,随即到院内,朝着谭洞他们道:“看来他并没有骗我们,周边没有人监视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彭靖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谭洞看向伍文轩道:“老五,你怎么看?” 伍文轩微一沉吟道:“我觉得值得一搏。韩艺如今可是监察御史,据传还深得陛下的器重,而他们只是要我们去对付一个骗子,没道理他为了对付一个骗子,而杀我们四个人,若是如此的话,何不直接将那骗子给杀了,这岂不是更加容易一些。” 谭洞点点头,又向张剑波问道:“小波,你认为呢?” 张剑波道:“老大,我的命是你救出来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彭靖老实巴交道:“老大,我觉得韩艺说得挺有道理的,我们年纪也不小了,等到我们老了,就算我们赚了再多的钱,也没有工夫去花了,反正我们现在能活着已经赚了,何不就再搏一搏。” 谭洞点点头,又沉吟片刻,道:“行!咱们就信他这一。” “韩大哥,他们都是陈硕真的人,而陈硕真又是死在你手里,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么?” 小野仰着小脑袋,一脸好奇的问道。 韩艺笑道:“当然怕啊!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带你来了,只是我目前正缺少这种人才。小野,你跟在我身边最久,应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是干什么,但是如今我名声在外,长安不少人都见过我,我是很难再出面,但是骗术又是我最强的手段,唯一的办法。就是培养几个人能够替我出面。” 他对小野是完全没有任何隐瞒,因为他来到唐朝之后第一次行骗,就被小野看得一个正着。 小野疑惑道:“韩大哥,如今咱们都这有钱了。你还打算去骗?” 韩艺摇摇头道:“骗术可不单单是针对钱财的,如今我身在朝中,又得罪了不少人,情况其实不像表面上那么乐观,有些时候。还是需要动用这老本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他们四个人,不过就是多四张嘴而已,也许将来他们能够帮我大忙也不一定。这笔账怎么算,也不会亏的。” 小野道:“可是万一他们跑了呢?你又没有派人看着他们。” 韩艺笑道:“那对我而言,也是好事,至少证明他们是不可信的,如今跑。总比将来在关键时候被他们坏了我大事要好,这一次就当做是我与他们建立信任的一个开始吧。” 小野点点头,又问道:“可是他们几个真的就能骗到那谢辉?” 韩艺呵呵道:“这我怎么知道,我也并没有叫他们去骗,他们只是去执行任务,你可不要忘记,我才是幕后的策划者,你放心,谢辉那贼厮这一是栽定了。” 其实在最初韩艺决定连续弄七日男人日时,女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在意。毕竟她们也都明白,男人日停了几个月,女人日可是一日也未停,故此这么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真的几日没有来北巷,女人又开始按耐不住了,尤其是现在的北巷完全焕然一新,闹得全城都是沸沸扬扬,再加上时装秀的宣传。女人们是左盼右盼,希望女人日早点来临,不免还埋怨了韩艺几句,觉得这男人日弄的也太长了。 时至今日,女人日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悠然降临北巷。 这才大清早的,北巷门口就已经停满了马车、轿子。 一群群贵妇、少妇、少女成群结队的来到了北巷。 以往她们来北巷,活动都是凤飞楼安排的,要么下棋,要么搞什么美味交流大会,然而今时今日,凤飞楼可没有这个必要了,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已经让她们应接不暇了,就算凤飞楼要搞什么活动,她们也不会去搭理的。一看?? 她们今日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逛街,毫无顾忌的逛街。 这绝对是有纪念价值的一日。 女人终于可以逛街了。 要知道逛街就是女人的天赋,只是在古代的男权社会中,抹杀了女人这一个特性。 这一旦爆出来,那也是非常恐怖的。 只见每一个店铺都挤满了女人,女人们拉着自己的闺蜜或者亲人,从这个店里出来,又急忙忙跑到另一个店面去了,兴奋得不得了啊。 当然,那些店铺也统一换成了女店员,从街头到街尾就没有一个女人,哪怕是酒楼里面,也是清一色的女人,这真的就是一个女人的狂欢日。 那些店家自然也笑得合不拢嘴,因为男人日过了最初的那三日高峰期之后,生意有着大幅度的下降,但是女人日一来,这生意又红火起来,哗啦啦的金钱涌入他们的钱包里面,要知道这女人花起钱来,那可也是令人瞠目结舌的。 尤其是拉姆希德的胭脂店,简直就是供不应求,光这“美人”的牌子,谁若不进去走一遭,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不是美人么? 故此,甭管买与不买,每一个女人都得进去瞧瞧。 为了迎合各店家的利益,韩艺将最受人瞩目的时装秀放在了午后时分,上午的话,大家尽情购物就是了。 一向莺莺燕燕的凤飞楼后院,此时却是冷冷清清,因为梦儿她们也都跟着刘娥跑出去逛街了,毕竟自从北巷市场开启之后,一直以来都是男人日,故此梦儿她们不便上街,要知道这就在门口,天天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梦儿她们早就心动不已,这不,今儿一早,就不顾韩艺的阻止。将什么大明星的头衔给抛到脑后,与悠悠、梦婷她们手挽手的出去了。 而后院里面就剩下几个大老爷们,东浩、桑木、佐雾等人都跑去后面的木坊,因为他们也都是工匠出身。与那里的工匠有共同的语言,故此,一有空就往那里跑。 至于韩艺么,说清闲吧,也不清闲。因为等会的时装秀他肯定要过去看场的,但要说不清闲吧,也没啥事做,走又走不开,别的事也办不了。 于是乎,他就与熊弟、小野,还有杜祖华三人在院中玩起了蹴鞠。 这年头的蹴鞠就跟踢毽子似得,四人各站一边,来传导着皮球,皮球在谁哪里落地就算是输。 “小胖。看好了。” 韩艺一个胸部停球,一脚将球踢向熊弟。 别看熊弟是一个笨拙的小胖子,但是架势可也不错,撅起肥屁股,双腿弯曲,抬着胖脑袋,跟螃蟹似得,左右晃动着,看准皮球的落点,一个摆头。可惜啊,这球是碰到了,但是苦于脖子太短,摆动的幅度不够。球往四人的中间飞了过去。 “哎呦!” 熊弟赶紧双手捂住双眼,仿佛不忍看到一处悲剧的生。 话音未落,一道瘦弱的身影闪到中间,只见小野一手撑在地上,双脚朝向,宛如螺旋桨一般转了一个圈。听得砰地一声,球飞向杜祖华。 这尼玛绝对是作弊啊! 韩艺都看傻了,他突然觉得跟小野玩什么体育活动,这小子都如同作弊一般的存在。 熊弟却是欢喜不已,他之所以选择站在小野上方,就是因为不管他踢过去的球有多么害人,小野总能挽救来。 而杜祖华也只顾着看小野表演去了,等过神来,皮球已经朝着他飞了过来,小野的脚法那是毋庸置疑的,又准又快,但是这一他用的力道似乎过猛,皮球度极快。 好在杜祖华比较机灵,吓得赶紧往下一蹲,皮球从他头上飞过,只觉头皮凉,可见度之快。 正在这时,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韩艺!” 只见门口闪出一道倩影来,正是杨飞雪。 可好死不死,这皮球正好飞向杨飞雪。 杨飞雪哪里想得到会来这么一出,顿时就吓傻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门口侧边伸出一条玉璧来,按在杨飞雪的肩膀上,将杨飞雪直接给压了下去,只见一条修长饱满的大腿凌空跃起,就这条长腿,若是穿着丝袜,那绝对能让无数男人流鼻血的。 可是这条长腿的主人似乎不是一个性感的主,直接来了一个凌空抽射。 砰地一声! 皮球如同炮弹一般射入院中,正好射向韩艺所在的方向。 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猛虎抽射? “看那我的倒挂金钩!阿达!” 韩艺也不知是兴趣来了,而被那条长腿给吸引住了,有意要装装逼什么的,反身高高一跃,一个倒挂金钩,将球给射了去,那是何等帅气。作为一个骗子,但凡是可以赌博的,都必须学会,比如什么撞球、高尔夫,他都不在话下。 可是! “糟糕!” 悬空的韩艺,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但来不及他多想,就已经坠落了下去。 “砰!” “咳咳咳!” 韩艺的后背硬生生的砸在地上,还弹了一下,一口气还没有憋住,咳了起来,脸部都扭曲了,痛的是死去活来,该死的,差点忘记这石板地,下老子再也不在石板地上装逼了。 小野、杜祖华急忙跑了过来,将韩艺给扶了起来。 可这刚站起来,忽觉劲风袭来。 三人转目一看,只见那该死的皮球又飞了过来,更加要命的是,又是朝着韩艺飞来的。 原来杨飞雪可也不是一个娴静的女人,是个好动的主,打猎、蹴鞠也是样样精通,方才被皮球吓到,只觉颜面有失,这刚过神来,就见皮球飞来,心中不禁暗喜,这可是天赐良机呀,于是呼。她便卖弄了下自己的脚法,颠了几下,一脚就将皮球踢向韩艺。 却不知韩艺装逼过头,如今正半死不活。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韩艺刚刚站起。背都是僵的,还得让人搀扶着,别说倒挂金钩了,哪怕是正挂金钩,他也玩不了了啊! “小心。” 一旁熊弟大吼一声。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英勇就义一般,立刻化身为空中小飞猪飞了过来。 小野、杜祖华见熊弟这肉球飞了过来,下意识的就往两边跑去,全然忘记韩艺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不要啊!” 韩艺除了大声叫喊,真的别无他法,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小胖哥,这不过就是一个皮球而已啊。 砰! 一团浓尘拔地而起。 这一韩艺是连声都没有出,直接被小胖给扑倒了。 这真的是飞来的横祸啊! 对于性取向极度正常的男人而言,世上最最最悲催的事。恐怕就是被男人扑倒。 韩艺虽然躲过了一个轻皮球,但换来的却是一个大肉球。 这未免也太赚啊! 赚得韩艺都感动的哭了。 “哎呦!轻点,轻点,疼。” 韩艺坐在院中中间,一手撑着腰,时不时就得抽口冷气什么的。 “韩大哥,对不起,我其实是想救你,你不会怪我吧。” 熊弟站在韩艺身后,用小野秘制的药酒帮韩艺细心的擦着。嘴里还不住的道歉。 韩艺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怎么能怪你了,你也是一番好心,是我自个装没有注意罢了。” 熊弟连连点头道:“大哥,你能这么说。小胖就放心了。” 韩艺含泪道:“但是小胖,下你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你知道的,我答应你父母要照顾好你,你这么不要命的扑过来,要是伤到什么花花草草。那倒没有什么,可若是伤了你自己,那你父母肯定会托梦给我的,你知道我最怕就是这个了。” 熊弟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了。” 杨飞雪也是满面内疚道:“韩艺,真是对不起,我。” 韩艺又道:“杨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蹴鞠吗,受点伤,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事,是小胖硬要给擦这个,哎呦,小胖,这里多揉一下。”心里也非常郁闷,受伤的是我,为毛安慰人的也是我,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哦。” 熊弟应了一声,轻轻揉了起来。 杨飞雪抿唇一笑,好奇道:“韩艺,我方才见你第一脚脚法非常不错,为何我将球踢过去,你却无动于衷,还得让小胖来救你。” “啊?” 韩艺心在滴血呀,小胖那是救我么,那分明就是在害我,还有,我说你不能只关注开始和结果,从而忽略中间的过程啊!但是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不然身子伤了,还得丢人,这可真是罪大恶极,笑呵呵道:“哦,方才我见到杨姑娘,心中甚是高兴,一时就没有反应过来。” 他话音刚落,边上就传来噗呲一笑。 糟糕!差点忘记这个精明的女人了!韩艺立刻转过头去,看着身边这高挑却不失丰满的女人,笑吟吟道:“牡丹娘子,你们女仕阁今日开张,生意如何?” 方才那条朝吸引眼球的长腿的主人,正是如今坐在韩艺身边的元牡丹。 元牡丹眼中含笑的瞧了眼韩艺,见他神态紧张,倒也没有点穿他是装逼过度,点点头道:“还不错。” “还不错?” 韩艺皱眉道:“这怎么可能,就凭借我的装潢,怎么可能还只是到还不错的地步,应该是非常好啊!” 杨飞雪兴奋的笑道:“韩艺,牡丹姐那只是谦虚的说法,如今女仕阁里面真是座无虚席,好多的人。” “原来是这样,真是吓死我了,我就说吗,我的主意怎么可能不成功啊!” “哦,这都是你出的主意么?”杨飞雪好奇道。 韩艺摆摆手道:“莫提,莫提,这不过都是小事罢了。”目光却瞟向元牡丹,暗道,你好歹也夸我几句,让我化解尴尬吧。 除了你以外,还有人提么。向来亲兄弟明算账的元牡丹直接道:“我也借了你。” “咳咳咳!” 韩艺赶紧打断了元牡丹的话,心想,你这女人。算得还真是清楚呀,感激我两句,帮我吹一下,哦不。吹嘘我几句会死么,你没有见到我方才多么狼狈吗,总得想办法找一点场子吧。但是他还真不敢就此话题再谈下去,赌气不去搭理元牡丹,朝着杨飞雪问道:“杨姑娘。你觉得我这北巷怎样?” 杨飞雪激动的手舞足蹈道:“你这北巷真的好玩极了,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也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买东西,方才我可是把每个店铺都逛了一遍,而且还去淘宝大市场走了一圈,嘻嘻,真是太有趣了。” “是吗?”韩艺顺口问道:“那你买了些什么东西。” “啊?” 杨飞雪一愣,道:“我我只是看了看,但是并没有买。” 韩艺道:“为何?莫不是没有一件商品,能够入杨姑娘你的法眼?” 杨飞雪摇摇头道:“我没带钱来。” 逛街不带钱?这怎么不可能。韩艺讪讪道:“是吗?这也不打紧。你先从我这里借一些去就可以啊!” 杨飞雪睁大双眼:“你还有钱?” 韩艺一愣,道:“这。” 这几天都是别人恭喜他赚大钱,还从未有过人这么问过他,以至于他一时竟不知如何答。 元牡丹道:“飞雪,这几日韩艺可是赚了上千贯去,怎么可能没钱。” “是吗?” 杨飞雪茫然的眨了眨,道:“那为何小蒙告诉我,你如今缺钱的很,正在四处借钱,还说是你亲口问他借钱。” “什么?” 韩艺一惊。随即道:“你不会把你的钱都给了小蒙吧?” 杨飞雪点点头道:“我二婶平时也给我一些钱,但我又用不了,就拜托小蒙带来给你,只可惜没有多少。”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来,将白布一打开,但见里面是一支晶莹剔透玉钗,道:“韩艺,我如今也是住在我二伯家。身上没有多少钱,这玉钗应该也能值些钱,你先拿去救急吧。” 说话时,眼中却闪过一抹不舍。 韩艺可也是玉石专家,一看这玉钗,便知其价,而且,当初杨飞雪孤身上路,身无分文,饿了一日,都未拿这玉钗去当掉,可见这玉钗对她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心中不禁非常感动,我韩艺不过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骗子,想不到竟能交到如此善良的红颜知己,上天也算是待我不薄,光凭这一点,我这一遭也算是没有白走。苦笑道:“杨姑娘,你快收去吧,这我不能要。” 杨飞雪却很较真道:“为何不能,莫不是你嫌这太少呢?” 韩艺道:“当然不是,事实就是你被小蒙给骗了,我如今缺很多东西,但唯独不缺钱,不信你可以问问牡丹娘子,还有小胖,小胖可是从不骗人的,而且小蒙也从未拿钱给我,倒是还想从我这里借钱了。” 熊弟嘿嘿道:“杨姐姐,韩大哥现在赚了好多钱了,怎么可能会缺钱了。” 元牡丹也道:“飞雪,看来你的确被小蒙给骗了,光着北巷一日赚的钱,恐怕就够平常百姓过上十年了。” “咳咳咳,也没有这夸张。” “是么?” 杨飞雪握住玉钗轻轻一抖,赶紧放入袖中,脸上微红,明亮的眼睛中火光四起,道:“这个小蒙真是太可恶了,竟然骗我,我我饶不了他。” 必须狠狠教训啊!韩艺心里暗道,但他也知道,以杨飞雪的个性,只要杨蒙浩使出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杨飞雪便不会与他计较了。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真是好热闹啊!” 只见一道倩影站在院门口,不是萧无衣是谁。 然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小美女,年纪跟杨飞雪一般大小,比萧无衣稍微矮一些,容貌俊俏,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两颊旁掉落下两缕青丝,不过神态却与杨飞雪正好相反,杨飞雪天真烂漫,浑身上下散着少女那朝气蓬勃的气息,尤其是那灿烂纯真的笑容,十分迷人。而此女的话,身着一身素裙,眉宇间透着一股与其年纪不相符合的哀伤。 “红绫?” 元牡丹诧异的喊道。 ps:又是六千字大章,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看】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二章 善恶贵贱 红绫? 难道她就是崔戢刃的妹妹,独孤无月的情人,崔红绫? 韩艺不由得一惊,稍稍打量了下崔红绫,心中稍感诧异,那崔戢刃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两个妹妹却是出落脱俗,还有那崔大姐,据说当初在美貌上,是可以与无衣和牡丹齐名的女子,他们真的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吗? “红绫见过牡丹姐姐。要看?” 毕竟崔家的女人,知达理肯定不在话下,崔红绫见元牡丹也在,急忙上前来,盈盈一礼。 元牡丹惊讶道:“红绫,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萧无衣也走入进来,目光左右瞟动着,眼角泛着醋光,其实这也不怪他,因为她每来这,韩艺都是左拥右抱的,而且还是杨飞雪、元牡丹这等大美人。夹枪带棒道:“你除了会做买卖,还能想到什么,真是笑话。” 元牡丹瞧了眼萧无衣,轻轻一笑,道:“我明白了,定是你强行逼迫红绫来此的。” 萧无衣斜眸一瞥崔红绫,道:“红绫,你告诉她,是不是我逼你来的。” 崔红绫嘴角露出微微苦笑,道:“牡丹姐,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哇!我这婆娘,还真是男女通吃呀,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是元牡丹不畏惧她了。韩艺都看得出崔红绫只是屈服在萧无衣的淫威之下。 元牡丹只是莞尔一笑,没有做声。 萧无衣美目突然往韩艺那边一瞥,随即笑嘻嘻道:“不过今日牡丹姐倒是令小妹刮目相看,竟然放下买卖不顾,跑来这里与情郎幽会。” 完了,完了,这婆娘是动真格的。韩艺听得无比郁闷,妻子是见多了,丫就没有见过恁地大方的妻子,竟然帮自己的老公找小三。真是得此佳妻,夫复何求啊! 但不知道内幕的人却是大吃一惊,杨飞雪微微张着嘴。而熊弟这个憨胖子则是左右望着,看了小野。又看华仔,唯一没有看的就是韩艺,因为他知道萧无衣可是韩艺的妻子,他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那么有可能当上情郎的唯有小野和华仔了。 元牡丹当然知道。上就已经为此打过一架了,淡淡一笑道:“你见过带着这么多人与情郎幽会的么?还是你有这癖好?” 韩艺听得暗赞一句,她还真有癖好,只不过是被逼无奈。 这萧无衣每一次来北巷,无他,肯定是想来见韩艺。 萧无衣笑道:“那也不一定,牡丹姐你不是最喜欢欲盖弥彰了,虽心有所想,可惜肚无其胆,做你的情郎。那也真是一件苦力活啊!” 日。又是抄袭我的台词。 韩艺听得哭笑不得,这句话原话本是,做你的丈夫还真是一件苦力活啊。 要论这吵嘴的本事,元牡丹本就吵不过萧无衣,而如今萧无衣已经拜师韩艺,那她就更加不是对手了,冷冷一笑,道:“你今日前来,是想要打架的么?” 萧无衣摇着头道:“当然不是,如果我真要约你切磋一番。那也一定会偷偷给你下战,然后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打一场,这里这么多人。岂能如愿。” 元牡丹也是针锋对麦芒,道:“不管何时,我一定奉陪。” 崔红绫轻轻一叹道:“无衣姐,如果你叫小妹来,是来让我看你跟牡丹姐吵架的话,那小妹还是去好了。” “别别别。” 萧无衣赶紧拉住崔红绫。道:“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与牡丹姐吵了,我们只是巾帼惜巾帼罢了。” 那调调与韩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说不是夫妻,都难以让人相信啊! 说着,萧无衣突然美目一扫,道:“这北巷的人都这么不懂礼貌么,见到本郡主来了,竟然没有一人向本郡主行礼。” 没办法在这个贵族社会中,萧无衣的血脉就是至高无上的。 韩艺知道这女人是在讲自己,心想,行啊,在这里你牛,在床上,我再连本带利全部要了来。站起身来,拱手道:“韩艺见过云城郡主。” 杜祖华也赶紧行礼。 小野只是稍稍抱拳,要不是萧无衣,他恐怕连这抱拳都给省了。 杨飞雪也准备起身行礼时,却被萧无衣给拦住了,“飞雪妹子,你就算了。?” 熊弟嘿嘿道:“大姐姐。” 萧无衣一瞧熊弟,招手道:“小胖,你快些过来。” “哎!” 熊弟乖巧的走了过去。 萧无衣先是向崔红绫道:“红绫,这便是我刚认得干弟弟,熊弟。” 熊弟憨态可掬道:“这位姐姐,你也可以叫我小胖。” 崔红绫瞧了眼熊弟,笑着点点头。 萧无衣又道:“小胖,你可知她是谁么?” 熊弟摇摇头。 萧无衣笑吟吟道:“她便是莹莹的二姐。” “啊?” 熊弟顿时一呆。 韩艺皱了皱眉,这女人又想搞什么鬼? 萧无衣一手摸着小胖的脑袋,道:“小胖,你难道不想知道莹莹最近过的好不好吗?” 熊弟张嘴就要问,但立刻又闭上了嘴,余光瞥了眼韩艺和小野,垂着头道:“莹莹她出身大户人家,我不问便也知道她肯定过得很好。” 萧无衣一愣,道:“小胖,谁让你低着头说话的,给我抬起头来。” 熊弟吓得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威严十足道:“你现在是本郡主的弟弟,若是有人还敢欺负你,我便让他好看,你今后要想去找莹莹玩,只管去便是。” 她虽没有明言是谁,但谁都知道她指的就是崔戢刃。 熊弟挠着肥脸,沉默不语。 萧无衣急切道:“小胖,你干什么不说话,难道不想去找莹莹玩么?” 熊弟挠的越用力了,腮帮都被他挠红了,突然猛地摇头道:“不想。” 萧无衣震惊道:“为何?” 熊弟瘪了瘪嘴,道:“大姐姐,我我去找莹莹玩。只会让她更加不开心的,还会连累韩大哥、小野他们,再说,我现在过得很好啊。” 萧无衣听得心头一震。随即目光一黯,不禁扪心自问,难道我当初真的做错了吗? 崔红绫略显诧异的瞧了熊弟,嘴角微微带笑。 小野道:“小胖,我们可是兄弟。怎还会怕被你连累。” 熊弟瞧了眼小野,拉拢着脑袋,默不作声。 元牡丹斜眼一瞥,微微张嘴,但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韩艺看在眼里,哪能不明白萧无衣心中的苦楚,其实萧无衣心中一直都非常内疚,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她认同元牡丹的话,只是她骨子里不是一个认输的女人。她努力想证明自己没有错。急忙上前笑道:“多谢云城郡主这么关心小胖,但是小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想法。而且小胖这么做,才算得上真正的朋友,时时刻刻都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不想去给朋友添加麻烦,相信此时此刻,莹莹也是这般想的,有道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熊弟使劲的点着胖脑袋。 萧无衣、元牡丹则是低眉沉吟着,此时此刻,所有的埋怨、恨意、内疚都化作了浓浓的思念之情,天涯海角纵使再远。那也算是有处可寻,还是有望可以见一面,但若是天人两隔,便是再也无法再相见了。 崔红绫喃喃自语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眉宇间却是愁绪更甚,一方面是来自于她大姐。一方面却是来自于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思念之时,一个好奇的声音突然响起,“可是小胖与莹莹都在长安,为何就是不能在一块玩耍呢?”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得正是杨飞雪。 熊弟一脸呆萌的望着杨飞雪,纯洁无暇的目光中,也透着万分的疑惑。 其实他并不明白何谓士庶天隔,他只知道,他去找莹莹玩耍,会惹出许多的麻烦。 元牡丹轻咳一声,低声道:“莹莹乃是出身高贵的士族,而小胖。” 说到这里,她便没有再说下去,显然是考虑到小胖的感受。 “这真的是岂有此理。” 杨飞雪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道:“外面所卖的那些东西,贵贱之分,也不是根据店面的大小而区分,而是根据东西的好坏来判别贵贱,我看淘宝大市场的许多东西比外面那些店铺的东西还要好,买的人也多。为何人懂得以此来区别东西的好坏,却不懂得来区分自己呢? 一个人贵贱与否,怎么能凭借出身来判别呢?不是应当以这个人的善与恶来判断么?圣人可也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而不是择起贵而从之。士族中也有坏人,百姓中也有好人,倘若一味以士族为榜样,那岂不是叫天下人都学坏。这我如何也想不通。” 这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彻底沉默了。 韩艺则是略显惊讶瞧了杨飞雪一眼,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番话竟然是出自杨飞雪之口。 殊不知这全是他的功劳。 其实杨飞雪当初已经游离在礼法的边缘,在当初杨家将她许配给秦家的时候,是她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她耳边输入贵贱门第论,但因她自小好动,常常外出,而且心地善良,造成她有着别一样的思想,但那也只是给她带来的困惑,并未使得她下定决心拒绝这一门婚事。 然而,韩艺的一句自由恋爱,让她思想产生了大逆转。 因为她如今正值婚嫁年龄,故此她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择贵而选之,还是择善而选之,这不是她心血来潮说的,而是她心中一直以来都未曾想明白的困惑。 元牡丹突然轻轻一笑道:“飞雪,如此深奥的问题,我可答不出来。” 萧无衣哼道:“我看你是明知而不答。” 元牡丹淡然一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会害人害己。” 韩艺突然道:“明知应为而因明知不可为而不为之,只会贻害千年。” 元牡丹不禁惊诧的看了眼韩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看】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三章 皇帝驾临 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人都是从娘胎出来的,从这一点来看,岂有贵贱之分。 之所以推崇贵族论、皇权论,无非就是某些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 这跟做买卖其实是一个道理,很多资本家都将自己的商品推到一种身份象征的层次,这不过是资本家洞悉人性,知道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故此以此作为噱头。 当然,这些商品是可以带来美感和实用的,这是毋庸置疑的,贵的商品基本上都有着它贵的价值,但这只是从商业角度来看,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可是仍凭这东西再贵,也不能以此来区分一个人的贵贱,故此当百姓一味的去追求这些,也就是掉入了资本家的圈套。 “韩艺,你也认同我说的么?” 杨飞雪略显激动的望着韩艺。 “当然。” 韩艺点点头,笑道:“我曾在很小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老者,当时他身穿一件非常破旧的衣服,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告诉他,他应该做一件新衣服了。但是那老者却说,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我。可是在几年后,他的学问得到不少人的赞赏,在我们当地已经是大有名气,碰巧我又遇到了他,可是他兀自穿着那件破旧的衣服,我又说他,你现在总该做一件新衣服了吧。但是那老者却说,没关系,反正现在人人都认识我了。” 众人听得不免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熊弟好奇道:“韩大哥,这个老者我认识么?” 小胖,我说的这么有哲理,你不能只关心这些啊!韩艺哭笑不得道:“你不认识。” 其实这个故事是真实的,但却与韩艺无关,而是生在人类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身上,但是这个故事却给韩艺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要知道韩艺以前是非常自卑的,因为他很小就成了孤儿,受尽嘲笑。自卑是难免的,即便是后来入得千门后,赚了钱,内心难免还会自卑。 是他的好友皮特朱在帮他治疗心理病的时候。跟他说了这个故事,这让他的自信有所提升。爱因斯坦说的虽是衣服,但是对于韩艺而言,这件破旧的衣服,就如同他的身世一般。当你籍籍无名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你的身世,可是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你的身世反而会承托你的伟大,也就是说,不管你从任何角度,任何时候去看,似乎你都没有道理因此而感到自卑。 同理而言,爱因斯坦身世那件破旧的衣服,用在如今。那就是出身,就是门第,这件衣服是华丽是破旧,究竟应该在乎衣服的本身,才是在乎穿衣服的人呢? 马周何许人也,刘邦又是何许人也,但是他们却能够万古流芳,世上贵族子弟何其多,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他们一样。 杨飞雪小鸡逐米般的点头道:“是啊,那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就没有人明白呢?” 韩艺呵呵道:“他们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不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终有一天,他们谎言,会被真实的梦想给戳破的。”说着他微微一笑,道:“但是前提是世上要多几个杨姑娘,多几个在真理面前能够无所畏惧的人,也好叫人知道。不是达者才可兼济天下,其实穷者同样也能够兼济天下,独善其身只是下下之举。” 元牡丹听得心头猛地一震,随即陷入了沉思当中,眉宇间隐隐露出惭愧之色。 方才小胖之言,让她很是得意,但是韩艺这一番话,却让她感到无比惭愧。 萧无衣眼中却绽放着自豪的色彩,她已经无暇去讽刺元牡丹,因为她已经沉浸在韩艺的魅力当中。 “好!说得好!” 忽听外面传来一个叫好声,道:“好一个穷者同样也能够兼济天下,若是人人都能这般想,何愁我大唐不更上一层楼,光凭这一句话,朕就不虚此行啊。” 话音未落,只见一群人从院外走了进来。 为一人正是皇帝李治,只不过此时他是身着便服的。 另外他身边还跟武媚娘,在他们身后还有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 当然,还有十余个侍卫。 皇帝竟然驾临北巷? 这在以前可是无法想象的。 包括韩艺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来。 院中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呆若木鸡。 过得半响,才反应过来,齐齐上前,向李治行礼。 “免礼,免礼。” 李治手一伸,笑道:“朕今日只是微服出巡,这礼数能免则免吧。” “遵命!” 众人这才站起身来。 李治目光一扫,略显惊讶道:“无衣,牡丹,红绫,想不到你们都在啊!” 萧无衣笑吟吟道:“我和红绫是来找牡丹姐的。” 元牡丹道:“我来此是想与韩艺谈一些买卖上面的事宜。” 哇!用得着撇得这么干净么,说好的贵贱善恶呢?韩艺听得老郁闷了。 李治倒也没有多想,目光又落在韩艺身上,道:“韩艺,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在这一群贵族女子当中,竟然敢这般说,难道你真的不怕她们找你麻烦吗?” 说到底,你才是贵族的统领,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我何不就来一擒贼先擒王。韩艺笑道:“且不说他们了,纵使陛下在此,臣也敢直言不讳。” 李治听得饶有兴趣道:“那好!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微一沉吟,笑问道:“陛下以为汉武帝与秦二世如何?” 李治听得一愣,道:“残暴不仁的秦二世怎能与汉武帝相提并论。” 韩艺摇摇头道:“陛下错了。” 李治诧异道:“错了?错在哪里?” 韩艺道:“汉武帝和秦二世同是王子,后来又都成为了帝王,出身自然不用多说,而帝王代表的就是至高无上,无比的尊贵,若以当今的贵贱之说,他们本无任何分别,因为他们身上都穿着的是龙袍。” 李治愣了愣,不免沉思起来。 而站在他身后的王玄道三人,纷纷彼此用眼神交流,随即频频点头。 韩艺又在问道:“陛下以为汉武帝和秦二世如何?” 李治看了眼韩艺,道:“你是想告诫朕,一个帝王的尊贵与否,不在于这一身龙袍,而是在于帝王的本身?”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此理,同样是帝王,为何汉武帝受到后人敬仰,而秦二世就受尽天下人唾弃呢?关键还是在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一个人是否伟大,是否尊贵,不在于他的出身,而是在于他为这个世界贡献了多少,帝王也不例外,再至高无上的出身也掩盖不了秦二世的种种恶行。 太宗圣上为何能够得到天可汗的尊称,其中理由有很多,但是绝不是因为太宗圣上是出自陇西李氏。陛下若是想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就应当忽略身上的龙袍,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江山社稷上面,勤政爱民,时时刻刻为百姓着想,倘若陛下做的不好,同样也会如秦二世一般,遗臭万年的,龙袍纵使能够震住一时,却也掩盖不了一世,是非对错,自在民心,这对的错不了,错的也对不了。话说来了,既然帝王都是如此,合乎百姓?” 这一番话可谓是大胆至极,怕是连魏征都不敢这么说。 龙袍、帝王、遗臭万年,这可都是大忌之词啊! 李治自己都愣住了,他真没有想到韩艺竟然敢这般说。 一向明哲保身的元牡丹,中枢系统都已经被韩艺的这一番话给彻底摧毁了。 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也是汗流浃背。 唯独杨飞雪和萧无衣是甚感激动,只觉内心无比澎拜。 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忽听一人道:“臣妾恭贺陛下获此良臣。” 说话的正是武媚娘。 这一句话,立刻化解了尴尬的气氛,李治哈哈一笑,很是开心道:“朕一直以来都非常羡慕父皇有像魏公那般敢于谏言的臣子,然如今,朕也有韩艺。你说非常对,朕虽然穿上这一身龙袍,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朕还需要证明自己,光凭这一身龙袍,是不足以万古流芳的。” 顿了顿,他又道:“贵贱与否,在于世人之见,世人之见,又在于人之本身,跟士庶出身毫无关系,士族之所以成为士族,只因他们家族出现了很多受人敬仰的治国之能臣,绝非是因为他们的姓氏,跟他们家族其他人也并无太大的关系。朕明白了,朕也希望尔等也要谨记这一点,切不要因为自己是和出身,而感到自以为是,骄傲自满,倘若因此而为非作歹,纵使朕不说话,天下百姓也会唾弃你们的。” “臣自当铭记于心。” 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立刻拱手说道。 李治这一番话,当然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因为这里就他们三个士族之臣。 武媚娘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 于公于私,她都赞成韩艺之言,故此方才才出言相助。 毕竟她可是寒门出身,如今她正在全力冲刺后位,出身是她不得不面临的一个难关,她必须要打破这个传统,而她自以为除了出身之外,其余的都要强于王皇后,故此韩艺这一番话是深得她心。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看】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四章 越俎代庖 “多谢陛下夸奖,臣何德何能,敢于魏公相比。◎,” 韩艺拱手一礼,看似惶恐,其实非常淡定。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皆是因为当今皇权正面临着贵族的挑战,这个门第论,其实对帝王而言,影响不大,毕竟帝王是帝王,这是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是独一无二的。但贵族如果抛弃出身门第的话,那就跟百姓一样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要李治以身作则,以能力、善恶来区分贵贱,他当然也愿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说不是上上之策,但是中间还是有两百之差的。 “你就无须自谦了,魏公怕也不敢说你刚才说过的那一番话。” 李治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韩艺又好奇道:“陛下,你今日怎地来呢?”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朕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开口为你担保的,倘若你这北巷有任何过失,那朕可也是难逃其咎,朕能不过来看看么。” 韩艺急忙拱手道:“蒙陛下担心,臣真是愧疚不已,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让陛下失望。”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你这北巷倒还真没有令朕失望,朕方才稍微看了看,的确有值得称赞的地方,尤其是那淘宝大市场。朕方才看到那些妇女脸上的笑容,不知怎地,也觉得非常欣慰。朕还询问了一个妇人,问她对这淘宝大市场有何看法。那妇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对你更是感激涕零。朕见得十分好奇,一个小小的摊位,怎能令她如此感动。 再一询问,原来因为京畿地乃是狭乡之地,故此有些百姓所得土地并没有多少,而她家只分得三十亩田地,但却有五口人,虽然近年来年年丰收,但是兀自过得非常贫穷。最终还得去帮那些大户人家种地,这才勉强能够活了下来,然而,如今来到淘宝大市场。这几日所赚之前,竟有往日他们一年所赚之多,难免会恁地激动。” 郑善行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记得在贞观年间,太宗圣上增组织过大规模狭乡迁宽乡。但臣以为这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之举,如今我大唐人口不多,故此土地还够用,然而,近年来四海升平,人口激增,朝廷应该早作打算,否则,到时必生祸端。” 卢师卦道:“还有土地兼并,地主的土地与日俱增。那么也就是预示着百姓手中的土地越发减少,朝廷该想办法减少土地兼并。” 李治听得频频的点头,正欲寻策,武媚娘突然笑道:“陛下勤政爱民,乃天下百姓之福,但是也要量度而行,此事非一日便可解决的,陛下今日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何不尽情放松一下,此等事。还是放到殿上议论方好。” 李治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这里闲杂人等非常之多,而土地又是关乎天下人。任何一个政策都将可能掀起一阵巨浪来,实在不宜在此讨论。 郑善行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拱手道:“臣扰了陛下的兴致,真是罪无可恕。” 李治哈哈笑道:“这怎么能怪你,朕现在就希望你们能够随时谏言,你们能这般说。朕高兴还来不及。不过今日就不论朝政,只谈这北巷。”说着,他突然望向韩艺道:“哦,韩艺,今日是女人日,朕来此是不是坏了规矩?” 这不是屁话么,老子都只能待在北巷不能出去。这话自然不能出说来,韩艺暗自嘀咕着。 李治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朕此番乃微服出巡,本就不宜让太多人知晓,朕是让善行带着朕往淘宝大市场的专用通道过来,并未有人知道朕的身份。” 韩艺眼眸一转,笑呵呵道:“虽然理论是坏了规矩,但是臣想陛下定是陪同武昭仪前来,是作为护花使者来此,然如今昭仪有孕在身,于情可以给予充分的理解,于理的话,陛下来此,那就是对女人日的最大的认可,从更深沉次的去分析,陛下来此,那就是女人之福,我想天下女人都应该感激陛下能够来此。” 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其实李治不过也就是礼貌性一问,谁能想到韩艺能说这么一大通道理下来,真是有理有据,难以让人反驳。 “噗嗤!” 萧无衣咯咯笑道:“陛下,你方才将韩艺和谁人比去呢?我一时忘记了。” “啊?” 李治哑然无语。 说好的魏征呢,怎么转眼间就变成李林甫呢,这不是打皇帝的脸么。 你是不是我老婆啊,怎么老是爱拆我的台,也不掂量掂量,你何时打嘴仗赢过我。韩艺荣辱不惊,笑道:“云城郡主此言差矣,我这绝非溜须拍马之言,微臣作为监察御史,也有匡正天子得失之责,得失得失,哪能只说失,该赞赏的还是得赞赏。陛下作为天下人的父母,那么女人同样也是陛下的子民,而不仅仅是男人。女人同样我们大唐一个非常庞大且重要的群体,陛下作为天子,不应偏颇,只关注男人的生活,也应当多多关心女人,于公,女人也是陛下的子民,于私,关心女人是男人的天职。想那陈硕真造反,虽是大逆不道,但是任何事都有其发生的原因,陛下应当以此为鉴,多多关心女人,做一位自古以来,最受女人爱戴的皇帝,岂不是更加妙哉。” 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都听晕乎了,韩艺这话究竟是拍马屁,还是耿直的谏言,还真是傻傻分不清楚呀。 但不管怎么说,韩艺说得非常在理。 元牡丹、萧无衣等女人,都想为韩艺叫好,如今的确女人受到的天恩荣泽实在是太少了,缺乏社会的关注。 杨飞雪更是开口道:“韩艺,你说的真好。”但话一开口,她便意识到有些不妥,赶紧用小手捂住嘴。 李治一看杨飞雪,道:“你是?” 韩艺赶忙道:“回禀皇上,这位乃是扬州刺史的千金杨飞雪。” “扬州刺史?”李治愣了下,道:“你便是杨思讷之女?” 杨飞雪急忙行礼道:“杨飞雪参见陛下。” 李治笑着点点头,又瞧向韩艺,笑道:“韩艺。你说的很对,女人同样也是朕的子民,朝廷也应当多多重视女人,朕方才也见到那些女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你这女人日的确是意义深远啊,只是朕若是专挑女人日来,怕会引来不少流言蜚语。” 为什么郑善行他们会在这里,不就是李治怕尴尬,故此找他们前来打掩护。作为一个皇帝。老是扎堆女人群中,那谏议大夫可就真的有话可说了,但这绝不是李治想要听的。 韩艺笑道:“陛下考虑周全,韩艺佩服万分,但是臣以为昭仪可以代表陛下前来,视察民情,关注女人,为天下女人争取更多的天恩。” 此话一出,郑善行等人面色皆是怪异。 包括元牡丹、萧无衣、崔红绫都是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别看韩艺说得这么轻松,那是这句话若是让皇后听加。非得将韩艺给杀了不可。 这是一个昭仪能做的事吗? 唯有国母方方可代表皇帝,母仪天下,做天下女人的榜样。 这分明就是越俎代庖啊! 武媚娘听得自然是欢喜不已,她与韩艺虽然交流不多,哪怕见面都是屈指可数,但是真不是一般的有默契,连眼神的交流都不需要,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一唱一和,不留痕迹的为对方说好话。其实李治怎么可能会想到来北巷。难道还真是来视察的么,十有八九是武媚娘怂恿李治来的,武媚娘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以此来获得女人的支持。 而且武媚娘如今有孕在身。李治能不依着她么。 韩艺心里能不明白吗,他说的就是武媚娘心中所想。 李治哈哈一笑,道:“这倒是可行的,就是不知昭仪愿意为朕劳这份心么。” 众人听得又是一惊。 韩艺这么说,你可以当他无知,但是皇帝开了这口。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只是因为李治说的就跟开玩笑似得,没有人敢肯定他是没有听出来韩艺这话外之音,还是这话若有所指。 唯独韩艺和当事人之一的武媚娘知道李治心思,武媚娘枕边人,如何不知皇帝心中所想,而韩艺可是学过心理学的,李治在说这话时,眼中的目光有着一丝的停顿,心想,看不出这皇帝还挺狡猾的,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便到时有人为皇后鸣不平,他也能装糊涂糊弄过来。 武媚娘按耐住心中的兴奋之情,很是温和的说道:“若能陛下分忧,那是臣妾之福,也是臣妾分内之事,妾身怎会不愿意了,且不说是如此有意义的事,哪怕是为陛下磨墨,那也是臣妾的荣幸。” 这话说得也是极有水平,既表示出心中所想,又没有表现出那种企图心,不管是做女人之首,还是为陛下磨墨,这对我而言,都是为君分忧,没有任何差别。 这女人果真是不简单啊! 元牡丹心中暗自嘀咕着,心里又开始权衡这一场游戏,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 元家的本质就是寡头主义,不断的在朝中势力做出选择,之所以能够发展得这么强大,就是他们每一回都站对边了。 李治深情款款道:“不过你如今有身孕,可莫要过于操劳了。” 日了!敢情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秀恩爱啊!真是岂有此理,老子老婆就站在边上,可是不但不能秀,反而还要装成阶级敌人,都是男人差别咋怎么大了。韩艺不免瞧了眼萧无衣,哪知萧无衣正好瞧了过来, 二人目光稍一接触,又赶紧移开了。 李治突然道:“对了,听闻今日还有一场时装秀?” 韩艺道:“正是,微臣与西市徐九的布坊合开了一家衣店,并且也创造了一些新的服饰,这个时装秀简单来说就是将这些新服饰展现出来。” 武媚娘笑吟吟道:“想必这新服饰也是你想出来的吧?” 韩艺讪讪道:“我倒是出了少许力。” 李治惊诧道:“想不到你还会做女人的衣服。” 王玄道微微笑道:“陛下,这还得多亏韩艺的妻子。” 完了! 韩艺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颗巨大的汗珠。 李治好奇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笑道:“韩艺之所以对家务事样样精通,皆是因为他妻子什么都不会做,故此韩艺只能是能者多劳。” 大哥,你们不懂就别乱说啊!女魔头会杀了你的。韩艺都快哭死,只觉如芒在背,余光往后一瞥。感觉果然正确,只见萧无衣乌云照面,眼泛寒光,这是要爆发的起手式啊! 这倒也不能怪王、郑二人。只因当初韩艺屡屡拿萧无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是一个天才,给人留下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 “是吗?” 李治一愣,哈哈笑道:“都说一个女人贵在贤惠,如今看来,倒也并非如此。愚妻也有愚妻的好啊!” “陛下,你难道见过韩艺的妻子么?” 萧无衣着实忍不住了,管你是什么皇帝,开口就呛道。 李治摇摇头道:“朕倒是没有见过。” 萧无衣轻哼道:“没有见过陛下凭何说韩艺的妻子是愚妻,陛下贵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倘若这话传出去了,到时韩艺的妻子来到长安了,天下百姓不得遵从皇命,叫她为愚妻么。这话对韩艺夫妇皆是不公。”说着她还嘀咕了一句,“方才还说要多关心天下的女人。” 韩艺听得是冷汗狂流,刚才是起手式,如今是正式爆发了。虽然没有动用武力,但是呛皇帝,若非喝醉了,谁人敢这么说。眸子左右瞟动着,见郑善行他们皆是忍住笑意,心知,他们定是习惯了这么彪悍的女魔头。并没有看出什么猫腻来,不禁放下心来。 杨飞雪虽只其中缘由,但也没有多想,因为萧无衣曾忽悠她说。她在扬州之所以是韩艺的妻子,只是为了躲避追杀。但毕竟萧无衣曾嫁给过韩艺,即便是假的,但是她知道他们口中的妻子,指的便是萧无衣,因此也理解萧无衣为何这般说。 李治心里也纳闷了。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女魔头,但是他不会跟萧无衣动怒的,因为他太了解萧无衣了,就这么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笑呵呵道:“无衣说的是,是朕失言了,韩艺,真是对不起了。” “无妨,无妨,内子虽是女人,但却有着男人的胸襟,怎会小肚鸡肠,计较这些,我想内子在此的话,倘若听得陛下这么说,也一定会深感骄傲的。”韩艺笑道:“是,内子虽不通家务之事,但这恰恰是她令人羡慕的地方,因为她拥有一个甘愿为她下厨做饭,甘愿为她缝缝补补的丈夫,试问天下间,谁比她要更加幸福了?” 萧无衣听得这话,只觉怪怪的,愤怒、甜蜜各半,若是没有前面那小肚鸡肠,这恐怕是最为动听的情话了。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道:“此言倒也在理。” 武媚娘却咯咯笑了起来。 李治好奇道:“你笑什么?” 武媚娘道:“陛下,你还没有听出来么,韩艺这是在自夸呀。” 李治稍稍一愣,突然指着韩艺道:“是呀,你这还是利用你妻子来彰显自己。” 萧无衣也反应了过来,她是最幸福的女人,那么功劳肯定全是韩艺的,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大家只会歌颂韩艺是一个好丈夫,哪里会记得她啊!弄不好大家还会为韩艺鸣不平,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竟然取得一个恁地糟糕的妻子,真是委屈了自己啊,不禁气得牙齿发痒,若非武媚娘出言提醒,险些就被他忽悠住了。 日。被看出来了。韩艺立刻道:“陛下言重了,这谈不上什么利用,微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说着,他哎哟一声,道:“这时装秀好像快要开始了。” 熊弟呆萌萌道:“韩大哥,还早着了。” 小胖,你跟我了我这么久,连转移话题的本事都没有学着,天啊!韩艺欲哭无泪的瞧了眼小胖,道:“既然时辰还早,你何不回去多读一点书。” 熊弟见这么多人在,玩性大起,哪里愿意读书,很认真的说道:“韩大哥,这读书的时辰就已经过去了。” 此言一出,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五章 请叫我hold住哥 有一种累是快乐的。 有一种脚酸是幸福的。 例如:逛街! 经过一个上午的血拼,女人们皆感疲惫,但是她们脸上兀自是兴奋不减,其实她们真正享受的不是花钱的快乐,而是逛街的快乐,一种自由的气息让她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她们并没有忘记今日还有一个非常重大的盛会,就是时装秀。 午后。 望眼欲穿的凤飞楼大门终于打开了。 女人们立刻涌入其中,因为女人毕竟还是少很多,不跟男人一样,都能够将北巷给挤爆了,故此韩艺并没有采取售票制,是采取完全免费的,他也希望更多的女人能够看到这时装秀 这一舞台上倒是没有挂着红布了,但是空无一人,连个道具都没有,只是舞台加长了许多,看惯了话剧的女人们,不免感到非常好奇,她们可不懂什么叫做t台,相互询问着。 另外,在舞台的下面都贴着横幅,什么多谢“美人牌”赞助胭脂、香料,贾记饰店赞助饰,云云之类的。 因为这也是从未有过的,甚至有些人都还不知道赞助是什么意思,不免又是议论纷纷。 一时间,凤飞楼里面也是人声鼎沸。 若是拉姆希德在此,非得开心的大笑起来,光凭这几道横幅,别说只是送点胭脂、香料,哪怕是送钱给韩艺,他也愿意呀。当然,这是第一,韩艺是故此让他们尝点甜头,之后肯定会收钱的,毕竟他是在做买卖,而不是在做善事,哪能总是让别人占便宜。 但这就可苦了外面那些商家了,每一次凤飞楼开门。街上客人就得少一半,然而女人日尤甚,几乎街上都没有人了,咋一看。还当自己来到了鬼街,由此也可看出,们是无法撼动凤飞楼在北巷的霸主地位。 后台。 里面的乱象倒是与后世差不多,这边喊着胭脂没有了,那边又抱怨着谁把梳子给拿走了。不断有人出去,又不断有人进来。 只见模特正在进行最后的补妆,当然,如今的铜镜太贵了,不可能每人给他们安排一面铜镜,但是贵在人多,故此韩艺一人给她们安排一名化妆师,以化妆师的美感为准,本人是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妆容如何,当然。至于是否达标,还得要刘娥点头,毕竟是刘娥是从公宫中出来的,而且还是宫妓,美与丑,她心里还是有一杆标尺的。 然而,刘娥却擅离职守,来到韩艺身边,死死拽着韩艺的衣袖,激动的问道:“韩小哥。皇皇上真真的来了?” 这韩艺必须要看场,故此他在后院陪着李治说了一会儿话,便来到楼内帮忙,不过有郑善行、萧无衣他们陪着。李治也不是说非需要韩艺不可,只是韩艺在的时候,气氛比较热闹一些,这就是一种文化差异带来的乐趣,韩艺说话的风格,以及思维都是现在没有的。你跟他谈天,总是有些特别的感觉。 汗!来了跟你也没关系呀,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对呀,好像皇帝就喜欢这个调调。韩艺突然眉头一皱道:“真是不该啊!” 刘娥惊讶道:“出什么事了吗?” 她前面一直在外面忙活,后来又来到凤飞楼安排,期间曾去过一趟后院,但是在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这才知道原来是皇上来了,也曾想进去看看,可是她生性胆小,觉得没有皇上的命令,她是不能进去的,全然忘记,这可是她的家呀。 韩艺贼笑道:“要是刘姐你在的话,万一皇上看中你了,那可是莫大的幸运呀,这还真是错个一个好机会,不过没事,待会皇上还会来的,到时我安排一个端茶递水的活给你,你就可以趁机接近皇上了。” 刘娥听得是乌云染眉,松开手来,不爽道:“去去去,我说你能否积点口德,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老是取笑我,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里,你可是大罪啊!” 韩艺嘿嘿道:“我这么年轻,童言无忌,要积口德,那也得等我到了你这般年纪再说。” 刘娥气得嘴都歪了,鼓着双眼看着韩艺。 韩艺看她这模样,突然响起一个成语来,黔驴技穷。但是他也没有在打趣刘娥了,笑道:“你也别太紧张了,陛下来此,只是因为心中好奇,想看看咱们北巷,看看这女人日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当真?” “当然是真的,若有正事找我,你认为陛下会亲自跑来吗?找个人叫我进宫不就行了,我可还没有尊贵到这种地步。” 刘娥想想倒也是的,笑道:“那这对咱们而言可是好事呀,那些店家不是害怕户部会报复咱们了,如今皇上都来了,看他们还敢怀疑咱们不。” 韩艺笑呵呵道:“刘姐,你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只要皇上往这一站,那是胜过千万宣传啊!你快些去准备吧,可别让皇上失望了。” 刘娥一怔,立刻抛下韩艺,扎入人群,片刻就听得她的训斥之声,“这眉毛是怎么画的,跟猪尾巴似得,重画重画,还有你,我说过多少遍了,胭脂要匀称,要似真非假,看得跟红晕似得,你生的红晕有这么圆么?” 天啊! 韩艺翻着白眼,一转头,只见背后一群模特,衣冠不整,袒胸露背,那可风流之心顿时上得喉咙,赶紧揉揉眼,默念几句恐怖咒,女魔头,女魔头。 反复念得十余遍,恐怖终于战胜了**。 这才长出一口气。 又过得一会儿,那张少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道:“韩御史,皇上问你开始了没?” 韩艺道:“哦,马上就要开始,可以请皇上移驾了。” “行,咱家现在就告诉皇上。” 说完,他又迈着大象腿离开了。 韩艺看着他的背影,暗想,少了那么一点重量。走路就是轻快许多呀!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暗骂一句,没有镜子的世界还真是令人郁闷,全世界就我一个人无法欣赏到我的帅气。太不公平了。突然朝着也在帮忙化妆的梦儿招招手道:“梦儿,你过来一下。” 梦儿快步走上前来,道:“干什么?” 韩艺指着自己的脸道:“帅不帅?” 梦儿傻了,呆呆的望着韩艺。 看来有些时候太自由了也不好!一点奉承都没有的世界,鬼还愿意去当老板啊!韩艺又朝着边上一个小娘子招招手。 那小娘子立刻走上前来。道:“小艺哥,有事么?” 韩艺指着自己的脸道:“帅不帅?” 那小娘子立刻道:“真俊!” “很好!” 韩艺豪爽道:“下部戏,我让你演女配角。” “真的么?” “你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多谢小艺哥,多谢小艺哥!” “这都是你应得的。” 韩艺看得这小娘子激动的神态,暗自寻思着,下一步我是不是该尝试一下潜规则呢? 忽听得一阵银玲般的笑声,韩艺定神一看,只见梦儿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这小妞,竟然还不知悔改,看来得给她一点威慑力了。当即道:“你做好被冷藏的准备吧。” 梦儿笑得更加大声了。 “哇!被冷藏还这么高兴。我看你是不想演戏了吧。” 梦儿眼眸嚣张的乱飘,道:“如今我既会排戏,又会演戏,还能帮忙化妆,你舍得将我冷藏么。”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哼!本娘子一直都很聪明好不。” 梦儿一昂头,各种傲娇。 正当这时,刘娥又走了过来,道:“韩小哥,你准备好了没有?” 韩艺不答反问道:“帅不帅?” “帅帅帅!” “哇!你用不着这么敷衍吧。” 刘娥急得都顿足道:“我现在真没有心思跟你说这些。你是真的要上去说么?” 韩艺很郁闷道:“我也不想,但是皇上来了,我总得上去说两句客套话吧。” 刘娥道:“可是你原本没有这打算的,根本就没有准备。你能行么?” 韩艺笑道:“小意思啦!你用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骗子哦不,天才是不需要剧本的。我还害怕我抢了时装秀的风头了。” 原来韩艺本打算露面的,寻思着休息一日,但是皇上来了,他不得不上去说上两句,解释一下。免得到时又有人弹劾他兴风作浪,这是临时决定的,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故此刘娥对此感到非常担心。但是这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压力,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在用生命在演没有剧本的话剧呀,而且是不能就挂了。 又等了一会儿,李治等人悄悄从后门入得楼内,但是因为这是女人日,男人不能冒头的,而且李治也不便于表露身份,故此韩艺方才就让人弄了一些屏风来将贵宾席包围住,彻底挡住台下女人的视线。 萧无衣倒是不管你皇帝不皇帝,她更加不稀罕这贵宾席,在掩护李治他们进得贵宾席后,跟李治说了一声,就带着崔红绫与她的那些追随者坐在了一起,在贵宾席李治是老大,在这里她是老大,像萧无衣这么彪悍的女人,可不愿意屈居人下。 “这还真是有不少人啊!”李治坐在嘉宾席内,四处张望,一目望去,皆是女人,对于内心冲击的可也不小呀,又见四处都挂着横幅,上面写着一些怪里怪气的话,心中好奇道:“这些横幅是什么意思?” 武媚娘笑道:“陛下,我终于明白为何两市会竞争不过北巷了。” 李治诧异道:“莫不是媚娘你知道?” 武媚娘点点头道:“待会那些女人穿着新式衣服出来,一定会受到客人们的关注,不管是她们脸上的胭脂,还是穿戴的饰,既然韩艺有把握让她们上台,定是会非常好看,那么这些客人见了,自然也会想要买上一些,也就是说这些横幅能够给这些商家带来巨大的利益,妾身猜想那些商家想将横幅挂在这里,还得支付韩艺一笔不少的钱。” 李治听得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没有想到这一条简简单单的横幅,竟蕴含着如此多的利益,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同时心里也挺佩服韩艺的商业才能。 郑善行惊讶道:“想不到昭仪对这买卖上的事,也如此精通。” 武媚娘谦虚一笑道:“郑公子过谦了,比起郑公子的大才,我这真是不值一提。” 她可是出身富商世家,她老子那也是非常有名的商人,巅峰时期的财富可能就仅次于元家了,她自然也懂得这买卖上的事。 李治他们刚刚入座不久,韩艺就一摆没有留海的额头,然后潇洒的往台上走去。 台下的女人等了半天,突然见到韩艺出现在台上,不免感到惊奇,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时装秀? 若是有人说是,一定会有无数个臭鸡蛋飞向韩艺。 老娘iong罩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韩艺读懂了大家那惊愕的目光,心想,得暖暖场才是。突然哎呦一声,双肩高耸,惶恐道:“抱歉,抱歉,我跑错场了。”说着他就作势往台下跑去。 台下先是一愣,因为她们方才也是在想,这韩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如今听得韩艺这般说,竟然信以为真,随即爆出大笑声。 骗人真是一种美德! 韩艺暗道一句,又过身来,呵呵笑了起来,朝着四周拱拱手,道:“跟大家开个玩笑,见谅,见谅。” 台下的刘娥使劲的拍几下胸脯,道:“迟早有一日我会被他给吓死去。” 梦儿咯咯笑道:“我倒是觉得小艺哥挺风趣的。” “风趣?” 刘娥顿时有种开出梦儿的冲动。 一阵笑声过后,尴尬气氛立刻荡然无存,大家又都纷纷期待的看向韩艺,其实韩艺挺有女人缘的,经过前面几交流,不少女人都想与韩艺再说说话,因为韩艺太懂女人心了,和他说话就是舒服,只可惜韩艺很少在女人日露面。前面是因为大家心思都扑在时装秀上面,突然见到韩艺,一时难以接受,如今却是满怀期待的望着韩艺。 试问天下间,还有谁能凭借一人之力,掌控这个女人专场,请叫我ho1d住哥!韩艺小小得意了一番,轻咳一声,道:“先我代表凤飞楼上下向各位娘子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们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此。” 顿了顿,他又道:“今日没有话剧,也没有小品,大家来此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时装秀而来。相信各位也听说过了,我凤飞楼与西市徐九布防合开了一家衣店,另外我们还设计了一些新颖的服饰,这场时装秀就是关于这些新式服饰。我想用两句话和两个词来概括这一场时装秀。第一句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第二句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而第一个词是‘千娇百媚’,第二个词是‘量身订做’。”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看】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六章 自由之美 在大家看来,这两句两词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那就是——美! 的确,美就是这一场时装秀的宗旨,但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显然肯定不是。只有懒得去打扮的女人。” 他说到最后,那是声情并茂,激情四射,立刻就收获了无数的掌声。也俘获众多芳心。 李治哈哈笑道:“不愧是妇女之友,这话说得真是太漂亮了。” 武媚娘也是笑着摇摇头道:“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男人面对这么多女人谈论这美与丑,不但没有让人觉得不妥,反而还能引人喝彩。” 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对此都已经是见惯不怪了。 刘娥听得掌声,这才着实松了口气。心中是五服投地,心里估摸着,这人是不是暗中早就准备好台词了。 后世的女人对美可是追求到了极致,关于美的理论那是多不胜数,韩艺随便借鉴一点,就足以忽悠她们不知东南西北了,继续说道:“可是打扮打扮,究竟该怎样打扮呢?答案就在这第一个词上面,千娇百媚。各位都知道,我这人没有读过书,不知道这千娇百媚究竟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只会从字面上去理解,就是女人有千百种娇媚。 其实何止千百种,应该说每一个女人都有她独特的娇媚,只是有些人没有展现出来罢了。 而每一种娇媚又代表着独一无二的美,究竟该如何将这独一无二的美展现出来了,衣服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我们在做衣服的时候,常常说到一个词,就是我前面说的第二个词,量身订做。这指的不单单是高矮胖瘦,同样也包括每个人不一样的气质,也就是说这世上应该至少存在千百种之多的服饰,才能满足每个女人的需要。相信大家也都知道 ,同一件衣服,穿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可能效果会是截然相反的,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人类对美的领悟,还不足以满足你们。以至于很多女人都无法找到一件合适自己的服饰,这是一种悲哀。” 他语气沉重,仿佛真得很悲哀似得,但随后,他突然铿锵有力的说道:“这就是促使我们开衣店的唯一原因,我们希望每个女人都能拥有一件能够展现自己独特美的裙子,让每个女人都充满了自信,让美变得不再稀有,让美无时无刻都存在,让美变得更加丰富起来,让美变得更加自由。这就是我们衣店的宗旨,而我们的衣店的招牌,就叫做‘自由之美’。” 他握拳振臂,情绪激昂,口号喊得更是铿锵有力,犹如曹操、刘备指点江山,但他认为,这比指点江山还要更有意义。 “说得好!好一个自由之美。” 掌声顿时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直接将气氛推向了第一个高氵朝,女人们毫不怜惜自己的玉手,个个都把小手拍的通红。 如果说刚开始只是单纯对美的分析,那么这最后一句话,便是将美提高到一个更加引人深思的境界。 自由之美,这四个字可是大有内涵,如果真的要做到自由之美,那么必须得打破重重礼法限制,但是韩艺也不敢太激进。他也是避重就轻的说,从美的本质去说,并没有针对任何礼法,就算有人想要找他麻烦。也无从下手,毕竟他这话也没有错,我只是想让女人变得更加自信,难道这也是错吗? 上回是自由之花,这回是自由之美。元牡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连武媚娘都情不自禁为之叫好、鼓掌,可是当她发现身边的李治投来惊诧的目光时,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收敛几分,娇媚的俏脸,不免生晕,但也更增魅色。 而李治、郑善行瞪男人则是看得瞠目结舌,外面坐着得真是一群女人吗? 说好的矜持呢? 他们敢对天发誓,从未见过女人这么豪放的一面。 只能说韩艺是一个出色的演讲家,他的言行举止都充满了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 当然,此时也无人察觉到这自由之美更深层的意义,这只是一颗埋在土壤里面的种子,目前是看不见的,除非等到它开花结果时。 掌声持续不断。 鼓得韩艺都有些尴尬了,站在台上,笑得都有些僵硬了。 过得好半响,楼内总算是安静下来。 韩艺赶紧道:“抱歉,抱歉,我似乎说得有些多了。好了,为了不耽误大家看时装秀,关于这一场时装秀的介绍,就到此为止吧。” “别呀。你再说会吧,反正时辰还早。” 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嗯?” 韩艺吓得一惊。 又有不少女人要韩艺再说一会。 想不到都换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我还是这么的拉轰,外表美真的重要么? 韩艺顿时对自己方才的话产生了质疑。但是他可不想再说下去了,歉意的拱拱手道:“失陪,失陪。” 言罢。嗖的一声,便消失在台上了。 韩艺下去之后,气氛一度非常安静,过得片刻,听得琴音渐渐响起,曲音缓慢、温和。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台上。 但见舞台两边各走出一个身着长裙的女人来,远远望去,是五彩斑斓。 由于古代花布欠缺,五彩斑斓就更加无从谈起了,立刻引起了一阵哗然之声。 这就是撞衫裙。 为什么韩艺会将撞衫裙安排到第一位出现的,就是希望能够满足大家的期待,而且要直接,要第一眼就感觉到惊艳,如果一来就上半臂裙衫的话,效果怕不会很明显,毕竟他前面宣传的那么夸张,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给大家带来足够的惊喜,这会令人产生一种失望的情绪,这是发布会的一大忌讳。 待那两名女子走到前面时,所有女人都是睁大双眼的。 嘉宾席的武媚娘看得都是惊奇不已,道:“这裙衫的花色是如何染上去的。” 当今的工艺肯定染不出这种布来啊! 郑善行急忙解释道:“这其实不是一整块布,而是用很多颜色的布拼接而成的。” “拼接而成的?” 武媚娘眨了眨眼,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这就是因为撞衫缝纫方法也是当今没有的。 惊讶过后,女人们兴奋的鼓起掌来。 两个模特走到最前面,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又往后面走去。 紧接着又上来两个女人,同样也是撞衫裙,但是与第一回花色又不同,而且这一回不是长裙,而是当今流行的襦裙,也就是上衣下裙。 女人们起先还是关注在那颜色上,但是待那几个模特走到前面时,忽然发现这襦裙与她们身上穿得有些不一样,显得更加轻盈,一点臃肿的感觉都没有,但层次感犹在。 这是什么个情况? 女人们都看不懂啊! 包括元牡丹、萧无衣这些顶级门阀的子女,都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可惜没有人能够为她们解答,兴奋之余,又是困惑不已,只盼那两个女模特能够走慢一点,好叫他们看清楚一点。 渐渐地,t台附近开始变得拥挤起来,因为大家都想知道其中内因,故此情不自禁的就凑了上去。 武媚娘自问会打扮,毕竟要勾引皇上,对于服饰是相当了解,但是她也没有看明白,于是又问道:“这襦裙好像与一般的襦裙好像不一样,但看着好像又是一样的。” 郑善行略显得意道:“昭仪有所不知,这襦裙其实不是分上衣下裙,而是一整件裙子,只不过巧妙的将上衣下裙的一些特征缝纫上去,故此看上去好像是上衣下裙,其实是假的。” “一件裙子?” 武媚娘听得都有些呆愣的,这真的可以说是以假乱真啊,感兴趣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李治呵呵道:“还能有谁,定是那妇女之友。” “是啊!我也早该想到是他了。” 武媚娘摇头直笑,道:“亏他能够想出这办法来。” 李治好奇道:“那你以为如何?” 他对这方面倒是没有什么研究。 武媚娘笑道:“我看这衣店一旦开张,必定日进斗金。”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七章 美的盛宴 这一开场,便是惊喜不断。 看得女人们是高潮迭起,因为如今连衣店都少得可怜,大家衣服都是自己家做的,结果衣店都没有开,就来了这么一回时装秀,这真的是太超前了。 爱美又是女人的天性,故此大家都看得极其入迷。 李治原本是陪同武媚娘来,对于这时装秀只是感到好奇,但是看着看着,也入迷了,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些,但是好歹也是皇帝,品味还是有的,不禁与武媚娘热聊了起来。 拼接和撞色便是这一次时装秀的主要看点。 而且撞色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古代等级制非常严重,唐朝虽然还不是很严格,但是也有禁色,不过撞色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看上去不会那么扎眼,韩艺没有用黄色,因为黄色的染料也特别贵,但是其它都用了,因为如今颜色也少,如果你这也不准用,那也不准用,那这撞色的效果如何出得来。 台下的韩艺见第一批模特压住了场,不禁松了口气,暗道,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韩小哥,你当真的没有准备过么?” 不知何时,刘娥出现在韩艺身旁。 韩艺错愕道:“准备什么?” “上台说话啊!” 韩艺摇摇头。 刘娥不可思议道:“那你这张嘴还真是能说,我看比有些人准备的还要说的好多了。” 韩艺对此只是淡然一笑。 刘娥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韩艺摇摇头道:“如果真要说起来,我还是做了不少准备。其实说话也是一门学问,尤其是对商人而言,更是非常重用,从说话的本事就可以将商人分三等,最下一等。就是那种只知道看天吃饭的商人,最多也就是吆喝两句。第二等商人,就是会说一些奉承话。而第一等商人,则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商人在说话前,要做足准备。了解到客户的需求,不管你怎么绕,你一定不能离开客户的需求,那么你说的话,哪怕不是好话,客人也会听进去,再根据客人的需求,来介绍我们的商品,那样客人才会愿意购买。在下雨天的时候。再精贵的扇子也买不过破旧的伞。我虽然没有准备上台演讲,但是我在之前针对衣物做过非常充分的调查,这些女人缺的不是衣物,而是缺乏对美的了解,一种适合自己的美,美的多样化,还有一种自由的风尚,故此以此切入。总不会错的。” 刘娥听得若有所思,这与她以前在宫内可是大相径庭。在宫内,尽量少言,最好不言,但是做买卖可不一样,做买卖一定要多说,但是每句话必须要基于在绝对充分的准备上。 说话不需要太多的天赋。但是需要下很多工夫,你必须得说到别人的心坎上。 二人谈话间,外面又响起一阵骚动,原来甚至绿白相间的半臂裙衫的模特上台了,同样也是那个问题。看似半臂衫,但却又有着说不出的不同来。 琴音不断,就这么来来回回走着,半个时辰也就眨眼间过去了。 恐怕她们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么看着,时间也能过得这么快。 期间韩艺去了一趟贵宾席,发现李治看得极其投入,倒也没有敢打扰,和郑善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便又回到后台看场去了。 突然间,温和的琴音变得高亢起来。 只听得一阵惊诧之声响起。 所有人女人都变得目瞪口呆。 只见两个女人穿着短裙长裤、高靴走了出来,而且都是梳着男人的发髻。 短裙到膝,红色腰带束身,长裤没入长靴之中,而那长靴显得极其裹腿,当代的高筒靴可没有这么裹腿,就好像贴着腿似得,定眼一看,原来在长靴的外边有着一竖排白色鞋带,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些鞋带造成裹腿的效果,这真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设计。 从样式上来,这绝对是胡服,汉服没有这么修身,而且这比胡服都要修身一些,但是又保留了汉服的右衽的特点,但你要说是右衽吧,也是看着像而已,其实就是一个斜着的v领。 一黑一白,白裙黑靴,黑裙白靴。 这靴子也不是西方人发明的,中国古代也有,不过高筒靴几乎都是属于官靴,按理来说,百姓不能穿官靴的,贵族子弟是可以的,因为他们一般都是有官名在身,但是你要说这是官靴吧,那也不是,只是高筒的,与官靴还有很大的区别,而且明显走的是女性风格。 另外,当代女子也没有穿黑色的习惯,但是韩艺毕竟还是后世来的,黑白对于他而言是永远的经典,为什么不用黑色? 但是黑色、白色用在这个款式上面,那真是无缝衔接,步履生风,那是英姿飒爽,干净利落,英气勃勃,虽是女人身,女人衣,还透着几分女人味,但却带着三分英气,可谓是集刚柔于一身,有一种特别的美,再配上那激昂的琴音,真是太具有视觉冲击了。 当这两名模特来到台前时,潇洒的将右手斜上一挥,顿时掌声雷动。 女人们皆是两眼放光,仿佛要冲上抬去,夺下这一袭衣裙。 尤其是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这三名生性好动的女人,更是看得喜爱的紧。 这个韩艺,真是太不讲私情了,也不知道先送我一件。萧无衣心中有些不爽,觉得这个妻子完全没有得到优待。 为什么她们会如此喜欢这衣服,甚至于远胜过前面那些衣裙,就是因为这一件套装是当下最最最缺的服饰了,唐朝的女人不比任何朝代的女人,因为外来文化的冲击,导致她们的思想都比较开放,但是由于礼法的存在,女人不能随意上街的。那么只有穿着男装上街,虽然大家都看得出,但是掩耳盗铃,总比不掩的要好。 但是男装始终是男装,穿在女人身上没有那么的适合,尚缺美感。 这一种款式的服饰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咋一看,明显是男儿风,但是细看,还是根据女人设计的,既符合了当代女人的需求,又不失美感,同时还形成了一种巾帼美,有了这一种款式,肯定就不需要穿着男装上街了。 欢呼声都起来了。 可见女人们是多么的激动。 不用多说。韩艺就是看中这个商机,才设计出这么一套中性服饰,这世上就没有不未雨绸缪的商人,而商人考虑的是什么,就两个字,需求,反正百姓需求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这么简单。 琴音的改变,可以说是一个分割。 接下来上台的模特。都是穿着各色的塑身衣裙,就是比较贴身的那种,但也不可以完全说是胡服,只能说是胡汉合一,保留了胡服的简便,同时也有一些汉服的美感。 其实前面的服饰也都一样。都是基于当代服饰特质,样式都没有变,只是添加了许多巧妙的设计,省去了没有必要的步骤,让衣服变得更加简单了。 韩艺是觉得平常生活里面。要是连穿个衣服都得非多大的劲,那会让人对生活失去激情。 这也掀起了时装秀最大的高潮。 郑善行听得是满心欢喜,在这种反应下,想不大卖那是不可能的。 经过几个来回过后,琴音渐渐的低沉下来,箫音突然响了起来,另外还掺杂的其他的乐器,音乐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然而,这一回不是出来两个女人,而是一个女人。 这个模特一现身,顿时艳压四座。 不是她生得漂亮,而是她身上那件长裙实在是太漂亮了。 四个字,雍容华贵。 其实这些模特多半都是歌妓出身,没有一个良家妇女,这歌妓气质不可能会显得雍容华贵,可见这一袭长裙的威力有多大。 丝质的花瓣领,底色白色,全身就一个图案,淡红色的牡丹,但是非常大,从脚到肩,几乎占据了右半边,款式是华贵庄重的,但是颜色却似淡雅的,套用那句老话,就是低调的华贵。另外,必须露沟,但不是那种将裙带拉很高的露沟的方式,而是领开的很下,而且还是v领,但是胸前还有这一层薄薄的纱,淡红色的,刚好是牡丹的最里面那半截花瓣,红白相接。 什么是最性感,就是在这若隐若现间。 韩艺觉得自己够保守了,你们那种露法,都是袒胸露乳了,而我好歹也加了一层纱上去。 但是看上去却更加性感了。 李治看得目光急闪,因为他喜欢御姐吗,御姐就得穿上这种服饰,才有那种味道,寻思着是不是找韩艺要一套。 这一袭长裙就是自由之美第一套晚礼服。 因为唐朝虽然露沟,但是只有贵妇可露,寻常百姓可不能露,这一看就知道是为贵妇准备的。 这衣店就是要赚有钱人的钱,卖给百姓的,那都是赔本的买卖,廉价的要命,你不做礼服,拿命去赚她们的钱呀。 因为是礼服,故此走的比较慢,那真的是仪态万千,而且韩艺还特别选了一个身材丰腴的模特,要大气端庄。 倒还别说,李治特爱这个调调,得亏这女人样貌不是很出众,不然的话,这可能会引发出一系列故事来。 说不定武媚娘会把韩艺给宰了。 我来捧你的场,你找个女人来抢我老公,这尼玛做的太没下限了吧。 韩艺不知道李治会来,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因他挑选模特是以身材为主,幸亏是这样,不然的话,那可有他受的了。 照这个节奏来看,女人们都知道,这可能就是结尾了。 然而这个模特虽然往回走,但是并没有下台,而是走到最里面,然后转过身来。 只见一个个模特分别从舞台的两边相继往中间走去,摆出各种属于自己的poss,排成一排。 突然间,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捧着两只兔子,扭着大屁股就走了上来。 这尼玛是跑错场了吧? 众女全部惊呆了。 “噗!” 好死不死。李治刚好在喝茶,方才都看呆了,有些口渴,这口茶还在嘴里,就见这胖小子走了上来,顿时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这胖小子不是别人。正是萌王熊弟。 只见熊弟来到舞台中间,又在一干模特的拥簇下,往前面走来。 幸亏台下坐的全部都是女人,要是男人的话,非得羡慕致死,这真的是群美环绕啊。 而且这活也就是熊弟能干,因为他不害羞,出的了众,一边走着。跟着音乐的节拍摆动着脑袋,扭动着大屁股,倒也别说,人家熊弟的节奏感挺强的。 “咯咯!” 台下顿时响起阵阵银玲般的笑声。 这是一场时装秀,熊弟肯定不会穿着普通的衣服就上来,只见他身着一件白色红边大袍子,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左胸和右胸刺绣着两个闺蜜兔的图案,左边是弱弱的大兔。右边刁蛮的二兔,而且还带有漫画风格的,是有对话的,大兔那边绣着几个字,二兔,我好饿! 二兔那边就只绣了一个大字。滚! 再加上熊弟本身就萌翻了,惹得众女捧腹大笑,花枝狂颤,那是波涛汹涌。 萧无衣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贵宾席中也是不遑多让,李治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武媚娘则是掩唇咯咯笑着,而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皆是忍俊不禁,他们当中,只有郑善行知道有这个么一个环节,但也是第一回见过。 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小胖哥哥,好棒哦!” 正是卢知莲。 来到前面,一干模特都是表情平淡,分两斜列站在熊弟身后,形成众星捧月的气势,熊弟一人站在最前面,一手捧着一只兔子,突然仰面乐哈哈大笑起来,各种威武霸气。 这就是他的poss。 他这一笑,众女笑声更癫狂,什么仪态,什么举止,都抛到了脑后,这真的是拿生命在笑。 “咳咳咳!” 李治笑得都咳了出来,好不容易才缓过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郑善行苦笑道:“回陛下的话,这是韩艺想出来的?” 李治道:“他为何要这般安排?” 郑善行道:“他是这么说的,时装秀的最大功臣,应该是这些服饰的设计者,理应要出来答谢各位来宾,可是这服饰的设计者就是韩艺本人,他由于羞于与这么多女人一块上台,于是就让熊弟代他上台。” 李治呵呵道:“要是他上台,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小胖天真无暇,长得也是萌萌的,不会给任何人邪念的感觉,他与这些模特一块走,只会让人发笑,但如果换成是韩艺的话,那这景象就可能带着三分淫迷的味道了。 殊不知韩艺也想上呀,他喜欢被女人簇拥的感觉,可问题是萧无衣就坐在下面,他若上去,今后恐怕真的要睡床下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美的盛宴,竟然是因为熊弟的出现,而引发了最大的高潮。 这还真是点睛之笔啊! 李治突然站起身来,道:“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朕该回宫去了。” 郑善行等一干陪同人员也赶紧站起身来。 武媚娘道:“陛下,要不要跟韩艺说一声。” 李治摆摆手道:“不用了,朕怕见到他,忍不住要训斥他一顿,朕花了多少工夫才让他进到御史台,可没想到他就去了一两回,真是岂有此理。” 顿了顿,他目光往郑善行他们身上一扫,道:“这时装秀虽好,但是你们可也不要沉迷进去,免得玩物丧志,你们现在可都是朝廷命官了,还是得以公事为重。” “臣等谨记圣言。” “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去外面边走边说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八章 敢情是来问罪的啊 五彩缤纷的色彩! 不拘一格的服饰,带来的是各种各样的美! 这场美得盛宴,从头至尾,无不透着自由的风格。 自由之美,当之无愧! 这场时装秀的结束,代表的绝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如果不受到外力的压制,一场关于美的风潮恐怕是要到来了。 “小胖!你真是太可爱了!” “小胖,你好厉害,方才那些宾客见到你,都笑到直不起腰了。” 这熊弟与一干模特下台后,梦儿她们就如同**已久的怨妇似得,扑就上来,摸摸小胖的头,捏捏那胖胖的脸,就差没有说“爱死你了”。 熊弟多么开朗的一个孩子,挺着大肚子,抖动着双胸,嘿嘿直笑。 刘娥和韩艺站在后面,皆是笑着摇头。 刘娥小声道:“如今小胖可不得了了,大伙只要见到他,就想发笑。” “是吗?”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这就是他希望见到的,因为他知道熊弟这孩子,最喜欢给人带来开心,最不喜欢就是看到别人痛苦,故此韩艺就想将他打造成更亘古以来,第一位笑星,让他给千家万户带去笑声,这样小胖就可以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了。 “韩大哥,小野,我表现的怎样?” 熊弟捧着大兔和二兔,蹦到韩艺身前,期待的问道。 小野呵呵直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韩艺摸了摸老实巴交的大兔,笑道:“你只要上台,即便是摔上一跤,那也是成功。” “是么?” 熊弟乐呵呵道:“其实我也没有做啥,都是韩大哥你想的点子好,就是让那些姐姐站在我后面,我挺不好意思的。”说着他又向那些模特招着手道:“各位姐姐,谢谢了。” 众女纷纷咯咯笑了起来。 幸亏这小胖子单纯,要是有着一颗风流的心。估计会有成百上千的女人拜服在他脚下,他的萌真是无形中就能化解女人的防备。韩艺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要是她们站在你前面。谁看得到你。” 熊弟挠挠头道:“也是哦,这些姐姐都挺高的。” 又引得一阵大笑。 忽闻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韩艺面色一紧,道:“糟糕!小胖、小野,快撤!” 片刻间,三人便消失在后台。 他们前脚刚走。那些女人后脚就来敲门了,因为新式服饰如今都还穿在模特身上的,这可是机密呀,刘娥赶紧出门将她们挡在门口。 她们急着赶过来,还能为什么,当然问这新式服饰何时出售啊! 什么事最痛苦,自然是看得见吃不着。 方才那场时装秀已经将这些少妇贵妇的心撩拨的痒痒的,恨不得自己立刻就穿上一件。 韩艺一走,刘娥自然是她们主攻的目标。 当刘娥告诉她们,衣店还得后日才开张。更是不肯罢休了,你今日不卖,那便也算了,明日总行吧,你偏偏还得等到后日去,你这不是成心让我们难受么。 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凤飞楼一贯的风格,不先得饿上你们几日,到时你们怎么吃的香了。 刘娥其实不想这样呀,她总感觉这是在走钢丝。迟早有一日会把客人逼疯去,但是韩艺执意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反正是找尽借口。口水都说干了,但是那些女人兀自没有放过她,又追着她东问西问的,但是关于这方面,刘娥是三缄其口,不断绕开这个话题。心里倒是把韩艺埋怨了个半死。 殊不知韩艺倒还想被她们蹭来蹭去的,只是她们多半都是有夫之妇,而且来头都很大,韩艺还真怕蹭得走火,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萧无衣在这里。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韩艺刚出得楼内,就见一个女人站在院门口,不是萧无衣是谁。 那一脸怒容,韩艺站在好几步远都看得清清楚楚,走上前,不等萧无衣开口,就低声道:“哎,你有点追求好不,如果我就随便挑一件送给你,那岂是我韩艺的风格,放心,你的那一件裙子,我早就做好了,保证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和妇女之友说话,就是那么轻松。萧无衣顿时转怒为喜,但嘴上还道:“谁——谁跟你说这个了,本郡主天生丽质,岂会需要那些俗物来装饰,我只是想恭喜你,方才你可是出尽风头了。” 那倒也是,她不穿衣服比穿衣服漂亮多了。韩艺哪里听不出她话里有话,但是他可是身经百战,又不会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任何解释,一脸激动道:“你还好意思说了,方才在台下一个劲的给我唱反调,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么的惊险,险些搞砸了这一场时装秀,我说你究竟是哪一边的。” 萧无衣一肚子的怨言顿时化作了脸上的茫然,眨了眨眼,道:“有这么夸张么?” 韩艺手舞足蹈道:“我就说你什么都不懂,这台词都是我早就背好的,你知道的,我又没有读过书,能背出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但是我没有把你的台词也背进去呀,你难道看不见么,我刚才在台上紧张的脚趾头都在发抖啊,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都昏过去了,方寸大乱,心如小鹿怦怦乱跳,你没有看见最后那些女人让我多说两句时,我都是跑下去的,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没有话可说了啊!” 你脚趾头发抖,我能看见么?萧无衣错愕道:“你紧张?” “那是相当紧张啊!” “为何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那只是因为我穿着鞋袜的。你想想看呀,下面坐着全都是女人,我这么害羞的一个男人,平时见到陌生女人都会脸红,哪里见过这么多女人,我心里能不紧张吗,而且,还有皇上坐在下面了,要是再来这么几回,我非得因心脏剧烈跳动而亡。我这是用生命在赚钱呀,你作为我的妻子,竟然——唉——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是好了。”韩艺是摇头晃脑,各种委屈。 萧无衣咬了咬唇。目光中透着狐疑,她跟韩艺不是第一回打交道了,这家伙说起谎来,那真是让人无从察觉,但是他说的又的确有道理。台词如果是背好的,让人一打岔,的确是可能方寸大乱,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他是在忽悠,还是在说真的。但她也有她的过墙梯,那就是转移话题,而且是很生硬的转移话题,突然向熊弟道:“小胖,你真的不想去找莹莹玩么?” 熊弟低头不语。 无耻,竟然又拿小胖出来做挡箭牌。韩艺立刻道:“行了。行了,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你说你办成过一件事么,就会添乱。” “你——!” 萧无衣双目一瞪。 “小野,快当着我,这阳光射的我眼睛疼。” 韩艺急忙将小野拉到身前来。 萧无衣见韩艺害怕的表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抿了抿唇,道:“我先走了,红绫还在等我了。”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了。 他还真怕万一韩艺说的是真的,那就凭韩艺那张嘴,估计又要将她说哭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个女人! 韩艺看到萧无衣落荒而逃的背影。呵呵笑了起来,突然想起皇上还在里面,于是赶紧折返回去,可是回到楼内,发现贵宾席中早已经是人去茶凉了,咦?皇上已经走了吗?不可能呀。他作为皇帝应该挺有素质才是,怎么可能不跟我这主人说上一声。 嘀嘀咕咕,他又来到后院,正巧见到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三人从外面走了过来,急忙上前道:“三位公子,皇上呢?” 郑善行道:“方才已经回宫去了。” “啊?” 韩艺一愣,暗骂,这皇帝果然是最没素质的人了。 卢师卦笑道:“皇上微服出巡,自有诸多不便,方才他见到小胖出来之后,就悄悄出来了,让我们跟你说一声。” 韩艺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好奇道:“皇上今日怎么来呢?” 郑善行笑吟吟道:“皇上今日前来,本是来拿你问罪的,但是没有想到刚到就听到你那一番谬论,结果就忘记了。” “问罪?”韩艺惊惧道:“真的假的?” 王玄道、卢师卦同时点点头。 王玄道这家伙鬼精的,不可行,但是卢师卦的信誉还是挺高的。 韩艺纳闷道:“你们别吓我啊!我一个诚实本分的小官,又没有犯法,哪有什么罪可问的。” 卢师卦笑道:“其实皇上也并没有明言,他只是说我们怎么都不去御史台,尤其是你,那张铭可是上奏弹劾你装病告假。” “什么?” 韩艺气愤道:“这张铭还真是倒打一耙呀,那日分明就是他将我赶出来的,怎么又成了是我装病告假?” 卢师卦呵呵道:“可是那‘无定向不规则间歇性喷发式含泪喷喷哒风寒症’。” “啊?这——!” 韩艺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下意识道:“卢公子记性真好啊!” 卢师卦道:“我对从未听过的病症一般都记得非常深刻。” “是吗?” 韩艺哈哈一笑,暗道,这你也信?是不是神医啊!知道瞒不过他们三个,道:“我当时就告诉他们这是不可信了,是他们要相信,如今又来怪我,就算告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啊!” 郑善行知道这厮说话历来就非常慎密,不会让人抓着什么把柄,道:“行了,行了,皇上若真想要怪罪你,你岂能这般轻松,其实皇上是希望我们能够早日立功,也好名正言顺的给我们升官,这监察御史虽然权力大,但是上面还有御史中丞和御史大夫压着,官职还是太小了一点,难以在朝堂之上给予皇上强烈的支持,但是皇上目前似乎迫切的需要我们能够在朝堂上出言支持他。” 韩艺一愣,道:“皇上的意思是?” 王玄道眯了眯眼,道:“御史大夫久病在床,据说近日病情已经越发严重,看来是很难过今年的冬天了,皇上虽然只是说让卢兄先去看看,但估计是希望我们能够争取一下御史大夫一职。” 韩艺大惊失色道:“御史大夫?”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一惊那可是非同小可啊! 韩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御史大夫岂非一般的职位,那可是御史台老大,正三品,可以直接弹劾宰相,名符其实的副宰相,权力甚大。 而他们几个呢?这才上班没有几天,还都是八品小官,连个小功都没有立过,你就叫他们去争取御史大夫,这不是开玩笑又是什么? 韩艺若是信了,那就成猪了,左右望了望,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然后将三人请进屋内,同时遣离下人,让小野看着院门,不准任何人进入后院,即便是刘娥、梦儿她们。 回到屋内,韩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这不可能吧?” 郑善行叹道:“何止是你,我们也不敢相信,但是陛下的确有这意思,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 王玄道淡淡道:“其实这也是陛下的无奈之举,如此三省都是国舅公的人,别说我们进不去,就算进去,也会遭人排挤,根本无所作为,经过房遗爱一案,大理寺的官员也靠向了国舅公。唯有御史台的孔大夫不是跟国舅公一边的。” 郑善行道:“之所以孔大夫没有受到国舅公的排挤,那也只是因为他一直卧病在床,少有来上朝,而御史台一直都是张铭在打理。” 韩艺微微皱眉,道:“可是以国舅公的城府,应该早就将张铭给扶正了,不太可能会留下这个隐患。” “这就是问题所在。” 王玄道面色凝重道:“其实褚遂良也曾想把张铭扶正,但是陛下以孔大夫为大唐鞠躬尽瘁而拒绝了这一提议,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过了。” 韩艺微一沉吟,道:“王公子的意思是。是陛下不想御史大夫一职再落到国舅公他们手里。” 王玄道点点头,道:“但是褚遂良当时也未必是想真的将张铭推上去,而是先把这话给说了,陛下金口一看,那么等到孔大夫去世之后,那就陛下可就再无借口拒绝了。” 郑善行道:“御史大夫一职。权力甚大,而且非常为妙,若是能运用好的话,那将是一把利器,毕竟御史大夫能够弹劾百官,并且可以直接在朝堂上弹劾任何一位宰相,包括太尉在内。三省是不要想了,大理寺职权又是被动的,唯有御史台是具有攻击性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会让我们进御史台的原因。” 这真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安排。韩艺没好气道:“所以皇上就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问题是我们几个当中有谁适合当这御史大夫?” 卢师卦摇摇头道:“没有一个人适合,御史大夫乃是要职,而且与百官都有直接关系,一直以来都是由德高望重的大臣来担任,其实若论辈分的话,张铭也不合适,因为朝中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长辈。只是国舅公高瞻远瞩。早早就将张铭安排进御史台,而且时时刻刻的在旁提点张铭。张铭升到御史中丞,那也确实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其中并没有任何弄虚作假,而且张铭早就在行使御史大夫之权,如今只要孔大夫去世,那么张铭的确是最佳人选。也没有人有念头要与张铭争一争。” 这就是长孙无忌最令人恐怖的地方,他当了三十年的宰相,他可以用十年的工夫,下一步棋,李治就不具备这一个优势。李治即位都还不到十年,棋盘上的棋子都少得可怜,更深不可测的是,天知道长孙无忌还在朝中布置了多少枚棋子。 同样的,韩艺他们也不具备这个优势。 “那陛下的这个用意岂不是故意刁难我们,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拿命去争啊!”韩艺郁闷道。 郑善行苦笑道:“这的确可以说是刁难,但是站在陛下的立场来考虑,除了我们之外,皇上也无人可用啊!” 韩艺听得哑然无语。 李治当然也知道他们并不合适,他又不是傻子,而且是非常不合适,但是朝中大臣都是国舅公的人,至于其它的人,要么也没有资格,要么也在争相巴结长孙无忌 ,而且都是一些老油条了,也不敢与长孙无忌作对,且不说争不过张铭,就是争过了,那估计也会被长孙无忌吸纳,不就是等于白忙活一场么。 唯独他们几个是李治亲手提拔上来的,是完完全全他的人。 这就纠结呢! 韩艺翻着白眼道:“那我们怎么办?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三人听得也是愁眉不展。 过得片刻,卢师卦才道:“如果一定要去争的话,目前来看,我们首先要立功,如果没有政绩,就算有机会,陛下也没有理由提拔我们,其次就还要赢过张铭,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张铭赶出御史台,否则的话,肯定是争不过。” 郑善行道:“不仅如此,就算争赢了张铭,我们几个才刚进御史台,论资排辈,哪怕是排到天边也轮不到我们。” 王玄道微微一叹,道:“政绩倒还好说,监察御史是最好立功的职位,出外巡查一番,总会有些官吏徇私枉法,可是这等功劳不足以令我们升迁到御史大夫,而且时日太久,我怕那孔大夫根本支撑不到那时候了,到时孔大夫一旦去世,褚遂良他们肯定会立刻上奏请求陛下晋升张铭为御史大夫。” 卢师卦搓了搓额头道:“我认为这实在是太难了,不然的话,陛下也不会说的这么隐晦,我估摸着陛下也只是希望我们去争取一下,成功的希望微乎及微。” “何止微乎及微,简直是不可能的。” 郑善行苦笑一声,道:“但是如果御史台也完全被国舅公他们掌控了,等于陛下失去朝中最后一把利器,而到时百官将会更加畏惧国舅公了,陛下想要掌权,那更加是不可能的了。” 御史台就是专门对付满朝文武的。里面猫腻很多,大理寺再牛,那也得先发生案件,大理寺才能发挥作用,御史台就完全不需要,御史台可以闻风上奏。这是进攻的最佳利器啊,也是李治最不想失去的一把利器。 由此可见,李治是多么的可怜,不过只是想从长孙无忌手指缝中,抠出一个副宰相来,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如今中书令倒是空出来了,柳奭刚刚辞去,但这就跟下围棋一样。你若先将子放上去,那铁定就被吃掉了,没有长孙无忌的点头,谁也不敢担任中书令。 郑善行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对了,韩小哥,你不是有对付张铭的办法么?” 卢师卦、王玄道纷纷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见他们一脸惊讶之色,好奇道:“你没有跟他们说么?” 郑善行摇摇头道:“你不是说不要说出去么?” 不愧是君子。够诚信。韩艺立刻将事情跟王玄道、卢师卦他们说了一遍,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能够说的。 “这样啊!” 卢师卦听得微微皱眉,道:“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想以此来对付张铭,首先我们得查明此事,随后将这事爆出来,并且有确实的证据。或许才能够阻止张铭晋升。” 王玄道道:“这只能说是最好的结果,国舅公他们岂非一般人,张铭是他花了这么多年培养的棋子,如果国舅公动用自己的势力,足以将此事给压下去。” 韩艺道:“我原先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张铭真的要跟我玩什么阴谋诡计,我就以此作为威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王玄道点点头道:“如果只是要挟的话,倒是一定能够起到作用。” 郑善行急忙道:“韩小哥,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一个月内就能将他们赶出御史台,还要跟我赌五成份子。” “那你又不跟我赌呢?”韩艺反问道。 郑善行郁闷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你若有办法,就赶紧说出来啊。” 韩艺苦笑道:“我说一个月,那其实是想让你不要担忧,就算我有办法,我也不敢保证一个月就能够成功,其实要对付张铭,我倒是借此事做文章,让我自己安然无恙,顺便将他们闹得鸡犬不宁,但是真的要动真格的,这后面还有国舅公他们在。正如王公子所有,就算我们有证据证明张铭杀了人,国舅公都能给压下去。而且,即便我们打败了张铭,也轮不到我们上位,我们还得拿出政绩和名望来说话,说不定是为了别人做嫁衣,那对我们反而不利,毕竟张铭还有把柄在我们手中,故此不到必要时刻,我其实不想走这一步棋。” 这就是千术和阴谋的最大区别,千术多半都只是玩弄敌人,不太具备置于死地的功能,韩艺来到唐朝骗了这么多人,也没有骗死一个人,只是达到了目的而已。他自信能够凭借千术在御史台坐稳这监察御史,同时也能玩得张铭他们欲仙欲死,但现在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对付张铭,而是要当上御史大夫,这就需要置对方于死地了。 如果仅仅动用千术的话,是不可能达到目的的,必须加以权谋进去。简单来说,再厉害的千术最多也只能骗到总统,但是不不可能当上总统。 王玄道微闭双目,道:“看来我们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韩艺一目扫去,见他们三人都是愁眉难展,心想,要论才智,以及政治方面,他们三人合在一起,定要胜过我,而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的千术,他们三个都没有办法,也就是说走正道,是不可行的,那么只有剑走偏锋,走走邪门歪道了。他微微皱眉,回忆起后世的一些骗局,忽然眉头紧皱了下,道:“王公子,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王玄道一愣,道:“尽人事,听天命。” “不不不!” 韩艺道:“我说得是前面那句,如果我拿张铭与蒋献之妻通奸一事去要挟张铭的话,就一定会成功。” 王玄道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有伤风化之事,极损门风,是天下人所不容的,一旦这事爆出来,就算国舅公能够压住,那么也会令他们非常头疼,故此,只要你不把张铭逼到绝境,张铭肯定想尽办法稳住你,让你别把事情抖了出去。” 韩艺听得眯了眯眼。 郑善行期待道:“你是不是有主意呢?” 韩艺点点头道:“倒是有一点想法,但是现在还能够确定,不知道你们能否弄到御史台官员一些详细的资料,包括他们的家族成员,尤其是在长安为官的。” 郑善行道:“这倒是不难。” 韩艺道:“那好,就劳烦郑公子弄一份最详细的资料给我,另外,卢公子,你得去一趟孔府,能够拖得了一时算一时。” 卢师卦点点头道:“那要不要先给皇上通报一声。” 韩艺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免得皇上对我们有过多的期待。如果这事采用我的计划,那么纵使不成功,也不会牵扯到我们的。” 这就是千术的优势,能够很好的置身事外,权谋就不可能做到了。 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有计划总比没有计划要好。 郑善行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若是韩艺有计划,那么当然采用他的。 韩艺心里苦笑一声,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是得动用我的老本行,看来注定我是离不开千门。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章 目测 因为时间紧迫,故此郑善行他们并没有在此逗留,各自回家准备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元牡丹和杨飞雪便又来到了这后院。 “杨姑娘,你还没有走啊!” 韩艺略显惊讶道。 杨飞雪显得有些忐忑,道:“是不是我打扰你呢?” 韩艺一愣,随即笑呵呵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奉上一句忠告。” 杨飞雪好奇道:“什么忠告?” 韩艺道:“你出门一趟也挺不容易的,必须要玩尽兴才回去,不然的话,那可就亏大发了。” 杨飞雪听得一喜,嘻嘻道:“我正是这般想的。” “请坐,请坐。” 请得二女坐下之后,韩艺笑吟吟道:“不知二位觉得方才时装秀怎样?” 杨飞雪立刻激动道:“非常好看,每一件衣裳都非常漂亮,哦,还包括小胖身上那件,就是觉得有些奇特,那些衣裳看上去与我们现在穿着的十分相似,但却有又些不像似。” 韩艺都不用元牡丹开口,就立刻将这其中的奥妙告诉了杨飞雪。 杨飞雪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看着有些奇怪。” 韩艺笑道:“杨姑娘不想买上一件回去么?” 杨飞雪一愣,眼眸左右瞟动的,笑着不语。 韩艺呵呵道:“差点忘记,你的钱都被小蒙拿去了。” “这个小蒙,真是可恶,看我回去不告诉二婶。” 杨飞雪嘟着嘴,可是开朗她的哪里生得出半分怨气来,有得也只是可爱。 韩艺一笑,道:“这你就不要担心了,如果还得让你出钱,那我这朋友未免也不够意思了,你的裙子我早就让人做好了,到时开张那日。便拿来送给你。”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心口不一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韩艺道:“你就不要跟我讲客气了,我在扬州可没有少受你照顾。” 杨飞雪红着脸道:“我什么时候照顾你了,倒是没有少连累你。” 韩艺笑道:“说是连累也没有错。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连累,我今日也不可能会坐在这里,还拥有这么多的钱财,反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元牡丹突然好奇道:“你是说飞雪的裙子都已经做好呢?”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狐疑道:“你如何得知飞雪穿多大的衣裳?” 杨飞雪一愣。随即道:“对呀,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难道是小蒙告诉你的?但是小蒙也不知道啊!” “呃!” 韩艺道:“如果我说是目测,你们会相信么?” “目测?” 元牡丹显然不信,狐疑的瞧了杨飞雪一眼。 杨飞雪诧异道:“牡丹姐,你看我作甚?” 她不会以为我跟杨姑娘有什么吧?你一个寡妇想得这么深入,当真好么?韩艺翻着白眼道:“实不相瞒,牡丹娘子,我也叫人帮你准备了一件。” “啊?” 元牡丹道:“你——你怎么知道——?” 韩艺道:“都说是目测了。” 元牡丹见韩艺看来,下意识双手环抱在胸前。做出一个防卫的动作来。 韩艺被她这个动作给逗乐了,呵呵道:“你挡不住的,我不仅知道你穿多大的衣服,还能看穿你脑里面此刻在想什么?” 元牡丹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韩艺道:“你是不是在后悔当初只要了两成份子。” 元牡丹双目微微一睁,随即道:“是有一些后悔,但也不全是。” “就是。” “难道我在想什么,我自个都不知道么。”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韩艺微微笑道:“你在看过这时装秀之后,心知这衣服肯定能够大卖,可能会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更何况,如此暴利的买卖,不应该仅限于在长安,应该卖向全国。那么理应扩大生产。而扩大生产,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是人,第二个地。 而这两点你都有,你想等大卖之后,便建议我们扩大生产。人手倒是可以招,关键是地方,我们都没有足够大的地方,而这恰恰又是你们元家的优势,如果我们答应了,那么这么大一块地又该如何算呢?要买下来,估计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你绝对不会白白施舍,那么你就可以借此从我们身上要些份子过去,因为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扩大生产,我们只会越赚越多。” 这一番话下来,元牡丹是呆若木鸡。 杨飞雪惊讶道:“牡丹姐,韩艺当真说中了么?”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一眼,随即才轻轻点一下头。 杨飞雪o着樱红小嘴道:“韩艺,你——你真的可以看穿别人在想什么?” “当然不可以,这其实并不难猜。” 韩艺呵呵一笑,道:“元家可是我大唐第一富商,就这个衣店,一年又能赚多少钱,元家根本看不上,而且还只有两成,将心比心,如果我拥有元家这么深厚的底蕴,我也不会满足于这个小小的衣店,一定会立刻扩大规模,我猜想牡丹娘子在当初入股的同时,就已经想过,一旦这衣店成功的话,就立刻扩大规模。” 元牡丹笑道:“看来你以前还隐瞒了自己的实力。” 韩艺摇摇头道:“我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而是我考虑的不仅仅是买卖上的利益,你不也是如此吗?” 元牡丹道:“那你是否答应呢?” 韩艺摇摇头道:“这不可能。” 元牡丹道:“但是凭借你们的财力,想要扩大规模,实在是太慢了,这不是放着钱不赚么。” 韩艺笑道:“我只是不答应让份子给你,但是并没有说不答应扩大规模?” 元牡丹皱眉道:“你是想让我无偿投钱进来,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到时账目也会算不清楚。” “这当然不可能。”韩艺笑道:“我认为我们可以以衣店的名义从你那里租一块地,改造成制衣坊,但是有两个要求,首先价格可不能太贵。但我们也不会占你的便宜,就是平常土地的价格再优惠一点就行了,而且,还得给我们一个欠账的机会。你知道的衣店现在都还是入不敷出,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等赚了钱再还。” 这人还真是狡猾。元牡丹道:“你还真是会打主意。” “彼此,彼此。”韩艺呵呵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吧。” 元牡丹道:“你在想,这点钱。我们元家看不上,但是你们看得上,就算一步一步来,你们也会愿意的,着急的只会是我们元家。”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的胸怀没有你的大,一点点钱就可以满足了,想不了太远,但是你们元家不同,家大业大。胃口也大,小打小敲不是你们的作风,这点点小钱根本满足不了你们。但是你只占了两成份子,如果你强行要扩大规模,那么你总得拿出一些理由来说服我们,而不是想着让我们跪在地上,求着去满足你吧,买卖可也不是这么做的。” 这话说到后面,他突然感觉怪带有些黄黄的,心想。看来前世那风流的性格还是丢不掉啊。 元牡丹倒是没有这个感觉,她只是觉得有一种挫败感,当初从韩艺手中抠的两成份子的喜悦感,都荡然无存。淡淡道:“到时再说。” 韩艺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一个老实人,喜欢脚踏实地,走得太快,这心脏受不了,平时欠人家一文钱。都茶饭不思,要是让我欠一笔巨款去做买卖,天啊!我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我还过得下么。” 言外之意,不就是你得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才会咬牙走快一点。 你要是老实,天底下都是死人了。元牡丹暗骂一句,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杨飞雪咯咯笑道:“韩艺你真是狡猾,分明就是想占牡丹姐的便宜,偏生还说的这么勉强。” 她虽然不懂买卖,但是天性聪慧,也看懂了韩艺的心思。 当然,韩艺也没有隐瞒。 “话可不能这么说。” 韩艺笑道:“我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朝着元牡丹道:“牡丹娘子,我再奉劝你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元牡丹冷笑道:“我也送你一语。” 韩艺嘿嘿道:“小人得志。多谢,多谢。” 元牡丹一张俏脸顿时僵硬了。 杨飞雪一看元牡丹这表情,知道韩艺又猜对了,不禁咯咯笑了起来,道:“韩艺你真是厉害。” 韩艺一脸骚包道:“我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杨飞雪那灿烂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郁闷道:“你在我面前那么老实,那我是不是很笨。” “呃!” 这杨姑娘的想法怎么总是这么奇特呀!韩艺仔细一想,倒还真是,除了第一回骗她以外,好像一直都在她身上吃哑巴亏,还真是怪哉,嘴上却道:“当然不是,你那是善良,再说我在你面前,也不至于到笨的境界吧。好吧,我算一种说法,遇善则善,遇恶则恶。” 元牡丹愠道:“你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骂我是恶人。” 汗!还能愉快的聊天么。韩艺满头大汗,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几时在你面前做过恶人?”说着他又一脸激愤道:“难道我冒死救你,是一种恶行?这真是太令我伤心了。” 这一句话堵得元牡丹玉颈是又粗又红。 “噗嗤!”杨飞雪偷笑一声,又觉得这事是她惹起的,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韩艺,你真的看我们一眼,就知道我们穿多大的裙子么?” 韩艺答非所问道:“据说那关羽以前只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后来当了统帅之后,日日挑灯夜读春秋,都能倒背如流。” 杨飞雪愣了下,道:“谁跟你说关羽了。” 韩艺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高处不胜寒啊,如今我作为天下女人的公认的妇女之友,我很有压力的,我必须加强自我,刻苦学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跟关羽挑灯夜读春秋,是一个调调,哦不,是一个道理,其中当然也包括女人的身体构造。” “下流!” 二女齐齐啐道。 身体构造不是专业词语么,天啊,忘记这是古代了,得用艺术词语,好在关于女人的一切词语都难不倒我。韩艺忙道:“抱歉,抱歉,我说的是身形姿态,以及生理现象,不然我怎好意思说自己是妇女之友,我敢对天发誓,关于男人的我就一点看不出,这是什么,这就是专业,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去,说好的要玩得尽兴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代金券 翌日清早。 “韩小哥,人都来齐了,你赶紧过去吧!” “这么快?” “今日可还是女人日,待会那些女人来了,那就不方便了。” “这倒也是哦,行,那咱们就过去吧。” 韩艺与刘娥从后院出来,往凤飞楼行去,一边走着,一边道:“对了,你等会叫人将皇上和武昭仪驾临北巷的事给传出去。” 刘娥吓得差点没有咬着舌头,道:“韩小哥,皇上微服出巡可是机密,怎能随意传出去。” 韩艺道:“什么机密,我估摸着朝中大臣早就知道了,又不是只有我们知道,云城郡主、元牡丹她们可都是知道的,怕个什么。” 刘娥道:“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韩艺啧了一声,道:“这你还不明白么,当初我得罪户部尚书时,那些商人都担惊受怕的,如今皇上都驾临咱们北巷,若是传出去,那咱们北巷可是会有质的改变,天大的好事,这若都不宣传宣传,那咱们还做劳什子买卖,回家种地得了。”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可是你也别说皇上是来看时装秀的,你就这么说,皇上和武昭仪是为了支持女人日而来的。” 刘娥见韩艺都不是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的,知道这是不可改变的,而且如果这消息传出去,对于北巷的确是非常好的宣传,就是有点恐怖,毕竟利用是的当今皇帝啊,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谈话间,二人来到了后门。刘娥带着她的人去前面看场了,而韩艺带着两个下人进到楼内,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北巷的商人。 “韩小哥,这事你做的就不厚道了,咱们交的可都是同样的租金。凭什么昨日的时装秀没有我们的份,就挂了拉姆兄和老贾的招子。” “没错,凤飞楼能挂横幅的地方多了去,又不是没有地方。” “就算他们给了你好处,我们也可以给呀,至少你得跟我说一声啊!” 这些商人刚一见到韩艺,就纷纷开炮,唯独拉姆希德和贾富贵二人,淡定的坐着。很是低调。 原来昨日时装秀结束后,不少女人都跑去他们的店面,询问那些模特穿戴的首饰和胭脂,这就让其余的店家红了眼,他们都还不知道有这事,心里哪能不埋怨韩艺,这真是太偏心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我这可不是偏心。而是他们两家的商品,刚好满足时装秀的需求,故此才会这么安排。” 钱大方道:“那就是说,今后的时装秀都与我们无关。” 时装秀都已经结束了,再抱怨也挽回不了什么了,他们也不是真的要计较昨日。而是要商量明日,这才是关键。 韩艺道:“那不是这么说,这是我第一回弄,究竟效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但目前来看,似乎还挺不错的,今后的时装秀、包括话剧,我们会适当的腾出一些合理的位置来,用来出租。” “出租?” 钱大方愣了愣。 就算你是一只铁公鸡,我也得刮你一层锈下来。韩艺点点头道:“你们看我们凤飞楼的地方就这么大,很难满足所有的店家,给了这家,不给那家,肯定不太好,就好像现在这样。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大家做的都是买卖人,那么照买卖的规矩来办,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些店家纷纷左右望着,心里纷纷暗骂韩艺实在是太奸诈了,敢情我们的抱怨,是在帮你捞钱啊! 韩艺都看在眼里,心想,你这些奸商,就光想着进,一到要出钱了,就不出声了,真当我是凯子啊!这事他不着急,因为他相信就凭借话剧和时装秀的地位,这些广告位迟一天,就可能是另一个价位了。 拉姆希德突然道:“韩小哥,这你也太精打细算了,就这么一个空位而已,还得要钱。” 贾富贵道:“就是呀,我们都是小本买卖,这租金就这么昂贵了,还得交这钱,那我们还赚什么。” 那些商人纷纷转过头去,狐疑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 韩艺听得心中暗笑,你们两只老狐狸,待会一转背,一定是你们两个第一个赶来租广告位。但也不露声色,这笔钱没得跑,既然没得跑,那还谈什么,笑道:“这东西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各位若不想租,那也无妨,这个就下次在聊吧。我今日叫大家前来,是有好事要介绍给各位。” 这些奸商们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喜色,毕竟韩艺还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韩艺道:“虽然昨日的时装秀,各位都没有到场,但是我相信各位也一直在关注,对于时装秀的细节,肯定也是了如指掌,凭借各位的商业眼光,自由之美一旦开门,会取得怎样的成绩,各位心里也一定有一本账。” 众人稍稍点头,心里只有羡慕,但是左想右想,这跟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大。 韩艺微微一笑,突然朝着身边的助手点了下头。 只见是一个仆人端着一个木盘走了上来,木盘里面装着的是一张张类似话剧票的玩意,每人给发了一张。 “代金券?” 钱大方看着手中的票,皱眉念道。 韩艺笑道:“不错,就是代金券,这原本是我为自由之美衣店准备的,但凡在自由之美购买一定数量的服饰后,我们将会送去这代金券,原本我是打算,这代金券仅限于自由之美使用,但是我毕竟是北巷的主人,我觉得有必要造福大家,如果你们都点头同意的话,这张代金券将可以在北巷任何一家店家使用。” 拉姆希德听得眸子乱转,突然瞥了眼票的背面,顿时目光急闪。立刻道:“这我没有意见。” 钱大方道:“你当然没有意见,这代金券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一张代金券就价值整整十文钱,你的胭脂这么贵,人家为了用这十文钱,说不定还得拿出更多的钱来。可是我卖的可是大米,利润微薄,这根本无利可图。”说话时,他是摇头晃脑。 另外,还有许多商家都是纷纷摇头,都认为这代金券与自己的店相生相克,用不得,用不得。 韩艺笑道:“钱老哥定是没有看背面。” 背面? 钱大方翻过来一看,双目一睁。道:“必须花费超过五十文钱,方可使用。” 韩艺接着道:“如今虽然米价低,但是正值秋收之际,新米很快就会涌入市场了,旧米也应该要淘汰了,价格肯定要低,如此促销,能够帮助钱老哥更快的将旧米出售完。” 钱大方小眸子晃动了几下。便不做声了。 韩艺轻咳一声,正色道:“根据我的预测。自由之美开张的前三日,生意一定是供不应求,那么将会有很多代金券涌入北巷,这十文钱多不算多,少也不算少,若不花掉。那也怪可惜的,到时肯定会刺激客人们进到各位的店铺进行花费,如此便可以大大的提高各位的销售额,也就是说每用一张代金券, 至少有四十文钱落入各位的钱袋里面。另外可能还会增加不少新的客人,这比眼前的利益要更加的重要,客人才是我们的根本。各位都是明白人,应该不会拒绝这等好事吧。” 众人听得皆是左右相望着。 向来谨慎的窦义突然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但是,倘若有人作假该怎么办呢?” “那我会感激他的。”韩艺呵呵一笑,道:“首先这张代金券仅限于七日内,我敢保证七日之内,没有人可以破解这代金券,退一万步说,即便伪造出来了,代价可也不小,而且还得准备几十文钱,才能将这代金券用掉,这种伪造,你们难道会介意?” 窦义愣了下,拍着额头道:“对对对 ,是我老糊涂了。” 韩艺笑道:“还是那句话,你们好,北巷才能好,我可不会蠢到去竭泽而渔的。” 这种好事没有人会拒绝的。 所有人商人一致点头通过。 新的一波消费高潮又在酝酿中了。 韩艺淡淡一笑,暗道,你们等着好了,到以后这代金券换壳上市时,一定会震惊整个长安,甚至于整个大唐的。 商谈完此事之后,大家便各自回去了,毕竟如今还是女人日,已经有女人来了,他们可不敢在这里逗留太久,纷纷走专用通道离开的。 韩艺刚出得凤飞楼,正好见得刘娥走了过来,正准备打招呼,又听得有人喊道:“韩小哥,韩小哥,请留步。” 韩艺回过头来,只见拉姆希德跑了过来,暗道,这老狐狸还真是分秒必争,而且脸皮够厚,即便是在后世,怕也会取得成功。笑呵呵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拉姆先生一定是为了那横幅来的。” 拉姆希德哈哈笑道:“韩小哥果然聪明,这位子我可是要定了。” 韩艺点点头道:“拉姆先生不要心急,这位子我也会帮你留着,另外,我还打算与你达成长期的合作,今后都由你全权赞助话剧、时装秀的胭脂和香料,当然,你还得支付一笔租钱,但是这个是可以谈的。” 拉姆希德眸子左右晃动了一下,“哎呦,那真是太感谢了,咱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韩艺点点头。 拉姆希德这个人,只爱谈买卖,说完就闪,相当直接。 韩艺也笑着直摇头。 刘娥瞧了眼拉姆希德那欢乐的背影,又向韩艺激动道:“韩小哥,你还真是厉害,就那些个位置,原本没啥用处,可这横幅一挂,顿时价格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一年算下来,咱们也能赚上千贯啊,比卖织布机还要赚钱多了。” 韩艺道:“如果我们的话剧没这么红火的,那些位置就是一文不值,我早就跟你说过,咱们这一文钱文化的利益是无穷无尽的,将会还有更多类似的收入。不过我以为你早已经做好发财的准备,如今看来,你并没有做好准备啊!” 刘娥讪讪直笑,做不得声。 她从未想过凤飞楼有朝一日能精贵到这种地步,连堵墙都能赚钱,这真是太夸张了。 韩艺道:“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还些事要做。” 刘娥突然道:“韩小哥,最近几日,你老实往外面跑,你究竟在干什么?” 韩艺道:“买卖上面的事,今后你会知道了,今日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刘娥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韩艺的神神秘秘,也没有多问,带着人赶去了自由之美,安排铺货的事宜。 别过刘娥之后,韩艺就带着小野出门了,直到第二日清早才赶了回来。 之所以他会这么赶,是因为今日乃是自由之美开张之日,虽然他不能出面,但是他也得看场,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但见除了女仕阁外,最大的一家店面门前,堆满了女人,黑压压的一片,旁人若是不知,非得以为这是男激店不可。又见店面的门檐上悬挂着四个大字——自由之美。 因为唐朝匾额也是有规定的,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韩艺不竖匾额,直接弄四个字上去,就跟淘宝大市场一样,而且还是艺术字体,另外还有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这就是自由之美的标志。 “怎么还不开门?真是急死我了。” “这个韩小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磨蹭了,什么事都得拖呀拖,堂堂一个大男人,做事总是拖泥带水,真不知说什么是好。” 如今太阳已经升起,自由之美的大门兀自紧闭着,着实令人心急,门前更是怨言四起,看着就好像要发生暴动似得。 辰时三刻,自由之美的店门终于打开来了,门前等候的女人们就如同洪水一般涌了进去。 真是瞬间爆满! 旁边的店家见了,再看看自己那空荡荡的店铺,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ps:元宵佳节转眼将到,又是一个不断更的年节,让小希倍有底气的喊出那句不朽的誓言,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二章 火爆 虽然这新式服饰还是尊重当代的文化,没有做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改变,但是这自由之美衣店的装潢倒是借鉴了后世的风格,当然走的肯定高档路线,因为如今能够买得起衣服的人都是贵族女子,店面装潢绝对要高端大气上档次。n∈n∈,. 但见墙上都挂满了一件件新颖的服饰,另外在下面还有那种专门挂衣服的架子,一目望去,那真是五彩缤纷,满目琳琅,应接不暇,另外,在中间还有一个柜台,上面堆满了闺蜜兔。 当女人们看到这么多闺蜜兔堆积在一起,那是激动得直蹦跶,指着闺蜜兔尖叫道:“闺蜜兔,闺蜜兔。” 这闺蜜兔早就名声在外,大家一直就盼着凤飞楼能够早日出售,今日总算是盼来了,这若还不血拼,更待何时啊! “哦,原来这——这襦裙是一整件的,不是分开的,难怪前日看得好生奇怪。” “还有这半臂衫也是一整件的。” 时装秀遗留下来的谜底,在此时一个个被无情的揭开了,但是大家都显得非常兴奋,只是。 拥挤! 太拥挤了! 女人们空有激动之情,但是无法施展开来,到处都是人,心里着急呀,生怕给别人抢光了。 “各位娘子,别着急,别着急,我们准备的非常充分,保证人人都有份。” 只见三十余名身着绿裙的店员站在里面,实在是现在没有摄像头,而且人太多了,只能多找些人来看店,但似乎还是不够,顷刻间,店员们就个个就都满头大汗,头顶都在冒热气了,真是疲于应付,幸亏她们还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不然的话,估计早就趴下了。 这若让后世那些专卖店的老板见了,非得哭着喊着,要去唐朝做买卖。 “这几种一样给我来一件。” “还有这胡服。黑白个来一件,哦哦,还有那靴子,两双。” 听得这些疯狂的喊声,方才还在安慰客人的店员。顿时停住了,对自己的话也产生了怀疑,真的就能做到人人有份么? 这是买,还是抢啊! “小娘子,你若看中了这件裙衫可以拿着去试衣间试试。” “那里太多人了,还是不要了。” 一名小娘子羞答答的向店员说道。 “哦,这也没有关系,我们自由之美的衣裙都是有严格的尺寸,分别有特小,小。中,大,特大,五种尺寸,我看小娘子你的身形应该是穿小号的,若是小娘子喜欢的话,可以先买回去,倘若不合适,三日之内,可以拿来换。但是可不能弄坏了。” “是么?那好,我就买这件了。” “你请稍等,我现在就帮你去拿。” “不就在这里么?” “哦,这些都是用来给客人试穿的。难免会有一些脏,我们会从仓库里面拿崭新的给你。” “你们还真是想得周到啊!” “谢谢,这是你的裙子,另外,我们还会赠送你两张价值十文钱的代金券,七日内。你可以拿着这代金券在北巷任何一个店面使用,不过,至少要花费达到五十文钱。” “还有这么多好处啊!这袋子也挺新奇啊!也是赠送的么?” “是这袋子是我们自由之美专门用来装衣裙的,还会赠送一个特质衣架,因为有些衣裙不能折叠,否则会生皱,影响美观,还有,凤飞楼的木坊已经做出一种专门装衣裙的衣柜,若是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是吗,谢谢,谢谢。” “娘子,你的裙子已经包好了,鉴于你此次花费总计五贯钱,我们会赠送你两个闺蜜兔,你可以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闺蜜兔。” “还有闺蜜兔送啊!” “但凡一次性花费三贯钱,我们会赠送一个价值一百文钱的闺蜜兔,如果花费过五贯钱,我们赠送两个,如果超过十贯钱,我们还会赠送一个非常特别的闺蜜兔。” 看似一家简简单单的衣店,但里面可以衍生出太多的利益,列入布袋,衣架,衣柜,衣扣等等,还能刺激整个北巷的生意。 其中利益,真是巨大的。 在自由之美开张之前,没有人想到了 此时的女仕阁还是空荡荡的,没有办法,客人都跑去买衣服了。 元牡丹站在三楼望着对面的衣店,见得一个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兴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种兴奋,是她从未见过的,黛眉一蹙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衣店的利润。”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身着胡女服饰,此女名叫朵拉,是元牡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她道:“牡丹姐,恕我多嘴说一句,凭咱们元家的实力,只得两成份子,这未免也太少了。” 元牡丹摇摇头道:“你是不知道,这两成份子里面还夹带着人情,你可莫要小觑韩艺了,他可以说是这世上最狡猾的狐狸了。不过韩艺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不管是布匹,还是粮食,所得利润太少了。这一块布变成了衣裙,其实还是一块布,但是价值就翻了十几倍。 粮食同样也是如此,一斗大米才多少钱,但是变成糕点的话,利润就大为可观了。我们元家一直都靠着土地赚钱,种什么就卖什么,无异于要看天吃饭。贞观年间,米价昂贵,但凡跟吃有关的都非常贵,故此我们才能赚钱,但是如今百姓都富裕了,大大小小的地主多不胜数,但是米价却非常便宜,如实再照以前那种方式下去,恐怕不会太乐观,看来是时候要做出改变了。” 朵拉突然道:“既然牡丹姐是这般想得,那何不咱们也做这服饰买卖。” 元牡丹微微一愣,道:“你以为我不想么,可问题是,我们根本设计不出这种新颖的服饰。” 朵拉笑道:“这不打紧,我们可以借鉴自由之美的服饰一些技巧。再稍作改变,做出属于咱们的服饰来,况且天下之大,自由之美一家店也照顾不过来。还有那闺蜜兔,我们同样也可以做。” 元牡丹微一沉吟,道:“这个主意倒是可行,但是我们不能总是跟在他们的后面走,而且倘若做不好。还会招来客人讽刺咱们东施效颦,如此一来,我们永远都将慢他们一步,我们元家做买卖,事事都在人先,怎能甘于人后。你立刻去找一些好裁缝来,让他们想一些新颖的服饰,我们要做,就得做出不一样的服饰来,这衣食住行谁人不需要。永远都不会失去先机的。” 朵拉点头道:“是,这事我会去安排的。” 元牡丹道:“另外,叫人学着自由之美,弄一些招牌来,不管是咱们的果店,还是咱们的花店,全部是打上女仕阁的招牌。” 朵拉一愣,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出韩艺所料,起先的时候,街上都没有什么人。都堆积在自由之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街道上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拿着代金券。开始涌进其它的店面,整个北巷立刻呈现一片繁荣的景象。 凤飞楼内。 只见韩艺、郑善行坐在楼内,品着茶,看着外面的情况,脸上都带着几分笑意。 “韩小哥,还是你沉得住气呀。” 郑善行摇头感慨道:“若是换做是我。早一个多月可能就卖了,可要真是如此的话,就这么个卖法,怕是支撑不了一个时辰。” 韩艺道:“其实提前卖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只是赚钱而已,而我们需要的是创造这个衣物市场,那就必须得多花一些工夫,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是这些付出是值得的,我们的自由之美将会记入史册,将会成为世上最古老的服饰牌子,也将会成为服饰的代名词,同时还能造福不少百姓,你等着看好了,未来三年内,一家家衣店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郑善行听得若有所思,随即摇头笑道:“反正我跟着你赚钱便是了。” 他原本对坐买卖是感兴趣的,但是见到韩艺之后,就渐渐的失去了兴趣,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在这方面恐怕也难以超过韩艺了,反正跟韩艺是合作商,那何不全部交给韩艺去打理,再说他现在已经当了官,也不能老是盯着这买卖了。 你还真是会当这甩手掌柜。韩艺不由得鄙视这家伙一番。 郑善行瞧他似有不爽,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赶紧从袖里掏出一份资料出来,笑呵呵道:“这里面是便是御史台所有官员的资料,其中还包括他们的家族。” “哇!这么快啊!” “他们也都算是大姓,与我郑家多多少少也有些联系,这并不难查。” 郑善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又道:“你要这些是打算干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目前我真没有具体的计划,等我想好之后,我自会告诉你们,毕竟这事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事。” 郑善行道:“可是孔大夫怕是等不了这么久,我方才来的时候,去卢兄那里坐了一会儿,他说孔大夫的身体很不容乐观。” 韩艺微微一笑,道:“就算张铭当上御史大夫那又如何,为官者,上上下下不是很正常么。” 郑善行困惑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苦笑道:“我现在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等我把一切都想清楚了,自会告诉你。” 郑善行道:“你还真是折磨人呀,说了这么一点,还不如不说了。” 因为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既要打败张铭,还得封住长孙无忌他们的嘴,还得让他们其中一个人名正言顺的当上御史大夫,这——这真是太难了。要是韩艺说他没有办法,那就也算了,可韩艺偏偏又表现的非常自信,你叫他如何不好奇。 正当这时,小野突然走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韩艺听得一笑,道:“来的还真是时候,罢了,就拿这家伙练练手吧。” 郑善行好奇道:“你说什么?” 韩艺一怔,道:“没什么,没什么,抱歉,我有点私事,恐怕是不能奉陪了。” 郑善行倒也没有细问,道:“无妨,无妨,我也得告辞了,我刚刚还约了卢兄他们去御史台,毕竟陛下都开口了,要是再不去的话,那可就太不知趣了,我劝你也赶紧去一趟,朝中可是有不少人盯着你的。” 韩艺郁闷道:“那你来打理这买卖。” “当我没说。” 郑善行赶紧开溜。 送走郑善行后,韩艺立刻朝着小野道:“小野,你赶紧去告诉他们,这个游戏已经开始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引人入瓮 由于今日还是是女人日,故此梦儿她们一早就出去逛街去了,从未逛过街的她们,怎能满足于这一两日。 而熊弟、杜祖华则是跟着桑木跑去西市购物去了,北巷虽好,但是西市好吃的还是多一些,毕竟地方大一些,每一次桑木外出购物,熊弟都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不管风吹雨打,无他,就是冲着吃去的。 因此后院几乎没啥人。 只听得一间屋内传来袅袅琴音。 一位妙曼女子坐在窗边的琴桌前,芊芊玉指轻抚琴弦,美妙的旋律由此而出。 过得一会儿,琴音突然戈然而止。 这女子转过头去,望着坐在矮榻上的一名帅气的男子,只见这男子一手撑着额头,似乎在沉思什么,并未有在听琴,即便琴音停了下来,他兀自无动于衷。 女子轻声道:“辉哥。” 这女子正是梦思,而这男子则是谢辉,这些天他倒是没有来过。 谢辉微微一怔,道:“怎么呢?哦,你弹完了?” 梦思担忧道:“辉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呢?今日我怎么看你好像魂不守舍的。” 谢辉摇头道:“没事,没事,刚才只是打了个盹,错过那动听的琴音,真是罪过,罪过。” “你若想听,我随时都可以弹给你听” 梦思走了过来,又道:“辉哥,我也知道我乃一介女子,不懂你们男人间的事,原本我也不该问,只是我看到你这样子,心中很是担忧,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些。” 谢辉感动的望着梦思,嗫嚅片刻,才道:“梦思,真是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要说这些么。” 梦思脸上一红,又道:“辉哥。是不是你遇到麻烦呢?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你来。” 谢辉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找到一个长辈,在东晋时期,他们家与我们谢家曾乃是世交。我们家还帮过他,原以为他会念在祖辈的昔日的恩情,帮帮我,可是没有想到,他不但不念旧情。还。” 梦思忙问道:“还什么?” 谢辉眉头紧锁,悲愤道:“还问我索要钱财,真不知道像他这种人如何当得上大官。” 梦思啊了一声,犹豫半响,道:“要不要不我帮你请小艺哥帮忙。” “千万不要。” 谢辉急忙打住梦思的话,欲言又止,过得片刻,才道:“其实有些话我原本不应当跟你说,但是若不跟你说,怕是你又会胡思乱想。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想过找韩小哥帮忙,但是你不知道,那韩小哥已经得罪当朝第一人国舅公,还有右仆射,若是他帮忙,纵使我入得仕途,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而且,韩小哥是庶族出身,而我是谢家是大姓,虽然远不如往昔。但是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梦思对此不感兴趣,但她也隐隐听到过一些关于韩艺的事情,觉得谢辉这话极有道理,沉默少许。突然道:“辉哥,我这里还有些钱财,你拿去应急吧。” 谢辉突然霍然起身,情绪激动道:“梦思,这我早就说过,我决不能拿你的钱。” 梦思眼眶一红。道:“我也只是想帮你。” 谢辉一愣,又坐了下来,轻轻握住梦思的柔荑,道:“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你的钱来之不易,我怎能忍心要你的钱,而且我一个大男人拿着女人的钱去谋求仕途,若是让人知道,我今后怎么还抬得起头做人,此事莫要再说了。” 梦思急切道:“那就当我借给你的啊,等将来你入了仕途,再还给我便是。” 谢辉懊恼道:“你怎还不明白,这事根本就没准的,万一我没当上官,我拿什么还给你,而且,这可不是小钱,你那些钱,根本不顶用,这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为我担心了,这些年我也不是第一碰壁了。”说着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来,爱怜的轻抚梦思的秀。 梦思低垂着眼帘,默不作声。 而在这间屋的隔壁屋内,韩艺闭目盘腿坐在里面,这古代的隔音效果本就不怎么样,再加上韩艺在墙上也动过手脚,故此,只要二人不是说悄悄话,坐在这里,倒也能够听得一些。 韩艺缓缓睁开眼来,嘴角露出冷笑来,好家伙,看来你还不满足梦思的钱财,还打着梦儿她们的主意,你丫做得也太绝了吧。 这不想猜都知道,谢辉定是见得四梦的感情非常要好,故此想搂草打兔子,借着梦思,把梦儿她们的钱都吸了过来 下午时分,谢辉与梦思依依相别之后,又出得北城,往旅店那边走去,脸上哪还有那怀才不遇的激愤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玩味的笑意。 走着走着,忽听得前方传来哎呦一声,举目望去,只见前面的道路上站着不少人,其中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被一辆木板车撞到在地,红红的果子散落满地都是。 “你这厮不长眼睛么,连路都不看,我的鱼都被你给弄掉了。” 那推着板车的赤膊汉子反倒是先开口骂道。 那挑担子的汉子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你讲不讲道理,分明就是你撞了我,怎还恶人先告状,莫不是见我好欺负。” 那渔夫身边一人道:“你嚷甚么,我可是看见你自己往这车上撞的。” 那担夫身边的一个同伴嘿了一声,“见过不讲道理的人,就没有见过你们这般不讲你的,你的车撞了人,还诬赖我们,今日要不将这事说清楚,你们谁也不想走。” “怎么?还想打架不成?” “打就打,谁怕你不成。” 双方合在一起七八人,撸着袖子准备开干。 “一群莽夫。” 谢辉不屑一笑,摇摇头,然后往边上的小道走去。 而在远处站着二人,一高一矮,正是韩艺和小野。 “走吧!” 韩艺一笑,头往前一扬,迈步谢辉走的方向走去。没走一会儿,二人便消失在丛林中。 小野在林中一边走着一边问道:“韩大哥,你怎知道谢辉一定走这小路,要是换做是我的话。绕过去就是了。” 韩艺呵呵道:“那是因为你心中坦荡荡,但是作为骗子的话,心中难免有鬼,除非是早就设计的好的,否则的话。都会愿意息事宁人,因为骗子最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了,如果刚刚被撞的是谢辉,见对方这么猛,他一定会道歉,故此他肯定会选择走小道,免得沾上这麻烦。” 其实这小道也不必大道远多少,只是比较僻静罢了。 谢辉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嘴里还哼着方才梦思弹奏的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得一会,他来到一条小河边上,忽然见到远处一名女子站在河边,身着粉红色的丝质的长裙,呆呆注视着河面,虽然只能看到一个侧面,但是身材也算得上婀娜多姿。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会有女人在这里。 谢辉看得不禁一愣,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斜眸注视着那女子。 可是那名女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谢辉。兀自呆呆的望着河面,过得片刻,她突然前脚往前一迈。 谢辉微微皱眉,难道! 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就听得扑通一声,只见那名女子跃入河中。 谢辉大惊失色,站立片刻,突然飞快上前,他其实离那名女子并不是很远,跑到河边。二话不说就跳入河中,一个闷子沉入河底,过了一会儿,就见谢辉冒出河面,而他手中还环抱着一名女子。 “咳咳咳!” 那名女子出得水面,便剧烈的咳了起来。 谢辉可顾不了这么多了,抱着这名女子就往河岸游去。 而此时在对岸的林中站着两道身影,正是刚刚到这里的韩艺和小野。 韩艺见得谢辉救上这名女子,不禁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小野却是一脸困惑,道:“韩大哥,你怎知道谢辉就一定会去救流莺姐,而且谢辉与流莺姐素未蒙面,都能够舍命而救,不是正好说明他是一个好人么。” 韩艺笑道:“倘若是一个麻衣大婶,你看他还会救么?谢辉出手相救的原因有二,其一,流莺身上穿着的可是一件非常昂贵的丝裙,谢辉常年混迹于风尘之地,一眼就能看出。其二,这里河水流非常缓,救人的话,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倘若是在长江,他还敢跳下去,就算他是一个骗子,我也服他,我还得送钱给他了。 至于我为什么肯定他会出手相救,那是因为多半骗子都是在寻找对象下手,只有少数骗子会事先就针对特定的对象布局下手。谢辉明显就是前者,他与梦思认识绝对是一个巧合,因为他不可能料到会遇到梦思,但是巧遇对于骗子而言,就是机会。很多骗局都是从巧遇中开始的,只要让骗子找到机会,他们就会立刻将巧遇变成阴谋的开始。 能够穿上这么昂贵的丝裙,只有两种女人,一种就是歌妓,一种就是大富人家的女儿,这两种女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非常有钱,都满足谢辉下手的条件,从流莺跳河的那一刻起,机会就出现了,而且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英雄救美,成不成功这得另说,但是付出湿身的代价,而把握住这个机会,任何一个骗子都会算这笔账的。” 小野挠了挠后脑,点了点头,道:“可万一谢辉不会水性怎么办?” 韩艺呵呵道:“骗子可是随时得准备跑路的,而水路可是常走的路线,甚至可以说水性是骗子必备的技能,在很多骗局中,都需要识得水性,谢辉不会水性的可能性非常小。” 小野道:“韩大哥,你为何知道的恁地透彻。” 韩艺微微笑道:“因为工作是可以改变人的思维习惯、生活习惯,故此从事同一种职业的人,一定会有像似的地方。”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真假假 郊外的一处大宅院中。n∈n∈, 只见几名女婢在廊道上奔走着,个个脸上都显得非常焦急。 “老爷,老爷,热水来了。” 一个女婢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快步来到一扇门前。 在门前站着一个身着蜀锦刺绣长袍的中年男人,这中年男人怒睁双眼,吹胡子瞪眼道:“你给我作甚,还不快给馨儿端进去。” 那女婢哪里还敢说什么,端着热水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这中年男人站在门前,来回踱步着,嘴里念念叨叨的。 又过了一会儿,听得咔的一声,门打开来,见得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这中年男人急忙上前,道:“许郎中,我女儿怎么样呢?” 这郎中道:“蔡老爷勿用着急,令嫒并无大碍,此时已经睡下了,我待会开几副给驱寒药给她付下便可。”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中年男人激动的无以言表,立刻招呼两个下人过来,道:“快请许郎中去厢房稍做片刻。” 这郎中刚走,一个身着面容白净的男子走了过来,只见他右手缠着白布,悬挂在脖子上,道:“老爷,那位谢公子已经洗完澡了,此时正在后堂坐着。” 这中年男人一愣,道:“行,我现在就过去。”说着他又嘱咐那些女婢几句,便与这白净男子快步离开了。 来到大厅中,只见谢辉坐在里面。 这中年男人立刻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多谢公子救了小女一命,蔡丰无以为报,还请公子受老朽一礼。” “哎呦!” 谢辉急忙起身深深一揖,道:“谢辉何德何能,怎受得起前辈如此大礼,前辈快快请起,这真是折煞晚辈了。” 蔡丰直起身来,又扶起谢辉。老泪纵横道:“今日若无公子相救,小女怕是。” 白净男子一手搀扶着蔡丰道:“老爷,你可也得注意身体呀。” 谢辉急忙顺着话说道:“这位先生说的对,前辈莫要担心了。所谓吉人只有天相。” 白净男子道:“公子抬爱了,我不是什么先生,在下姓何,单名一个德,是这蔡府的管家。” “原来是何管家。失敬,失敬。” 谢辉拱手一礼。 何德因为手上有伤不便拱手,只能微微颔首回礼,随即搀扶着蔡丰坐下。 蔡丰又赶紧伸手请谢辉坐下。 “多谢”谢辉坐下之后,又道:“不知令嫒身体还好?” 蔡丰道:“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已无大碍。倒是公子你方才也受了寒,可也得注意,我已经命人去熬了参汤,待会给公子去去寒。” 谢辉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晚辈方才洗了个热水澡,已经没事了。” 蔡丰道:“这可不行,公子虽然正值壮年,但这风寒可大可小呀,万一落下了病根子,那老朽可得内疚一生。” 何德道:“不过只是一碗参汤,公子何许客气。” “就是,就是。” 谢辉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丰点点头,问道:“听公子语气好像不是长安人士?” 谢辉道:“在下乃是江左人士。” 何德微微皱眉的,道:“江左?哎呦。公子莫不是陈郡谢氏的后人。” 谢辉谦虚一笑道:“正是。” 蔡丰猛吸一口冷气,直接站起身来,道:“原来是陈郡谢氏的后人,请恕老朽眼拙。恕罪,恕罪。” 谢辉也站起身来,道:“前辈言重了。”说到这里,他苦涩一笑,道:“如今家门不兴,早已不复往昔。” 何德道:“公子此言差矣。素问陈郡谢氏雅道相传,节义流誉,乃积善之家,令人敬佩,虽荣光不在,但是今日见得公子,可见精神犹在,复兴只是迟早的事。” “何管家谬赞了。” 谢辉又略显诧异道:“何管家谈吐不凡,想来也是饱读诗书之士。” 何管家自嘲道:“我不过就是一读书人,不值一提。” 谢辉见他神色落寞,心想,看来此人又是一个无法考取功名的寒门子弟,故此只能给人当管家。 其实这种事,在如今是非常常见的。 三人一番交流过后,渐渐变得熟络起来,过得一会儿,这参汤送上,谢辉饮罢,便起身准备告辞。 蔡丰急忙道:“谢公子何许急着走,留下来吃顿便饭,待会小女醒来,我叫她来亲自向公子答谢一番。” 谢辉再度拱手道:“多谢蔡伯伯的一番好意,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晚辈实不便久留。” 蔡丰见谢辉执意要走,实有不愿,不禁望向何德。 何德笑道:“谢公子,你方才换下的衣服,老爷已经叫人洗了,只怕现在还未干,不知公子如今住在何处,待明日我亲自为你送去。” 谢辉忙道:“岂敢劳烦何管家,明日我将身上这一件袍子送来,到时再取回旧衫便是。” 蔡丰立刻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明日我再叫小女亲自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谢辉一愣,不禁望向何德,苦笑道:“何管家才思敏捷,在下深感佩服,不过这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哎,我虽非读书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蔡丰说着又向何德道:“管家,你去备些薄礼送给谢公子。” “不用了,不用了,在下先告辞了。” 谢辉诚惶诚恐,一拱手,便往外面疾步走去。 来到前院,忽听得廊道的转角处有人说话,“这一回幸亏让人给发现了,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馨儿姐这么善良,平时对我们这些下人都非常好,怎么就这么命苦了。” “这都怪那常坤,老爷平时对他这么好,他还赶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种人才该死。” 谢辉听得微微皱眉。忽听得后面有人喊道:“谢公子,谢公子。” 只见何德从后面追了过来。 恰好又见两个女婢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奴婢见过何管家。” 何德点了下头,又朝着谢辉道:“谢公子为何走的如此急?” 谢辉苦笑道:“在下也不想,只是这礼我决不能受。” 何德点点头道:“陈郡谢氏家规森严。那是世人皆知,只是我家老爷是一个买卖人,重人情,故此唐突了公子,我代我家老爷向公子说一声抱歉。” 谢辉忙道:“岂敢。岂敢,何管家言重了,蔡伯伯的好意,在下心领。” 何管家道:“那我送公子出去。” “有劳了。” 在离蔡府西北面有着一家酒肆,而此时韩艺和小野正站在酒肆左边一处高林中。 小野坐在树干上,晃着脚丫子,略显无聊道:“韩大哥,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韩艺斜靠在树上,双手抱胸,注视着远处的酒肆。笑道:“看这鱼上钩了没有。” 小野道:“那也应该去蔡府看啊!” 韩艺摇摇头道:“谢辉为人谨慎,去了蔡府,怕也很难露出狐狸尾巴,但是根据骗子习惯而言,他如果想要动手,那么首先就得打听清楚这蔡丰是一个什么人,这方圆十里内,就这家酒肆离蔡府最近,而且是谢辉回去的必经之地,只要谢辉动心了。那么等会路过的时候,必定会进去打探一番。” 小野点了点头,突然身子往后一倒,双腿钩住树干。倒悬着身体。 吓得韩艺小腿一步,道:“你干什么?” 小野咧开嘴笑道:“韩大哥,你跟我说个故事吧。”他和小胖可是最爱听韩艺说故事了,当初来长安的路上,几乎一到休息时候,就缠着韩艺。让韩艺说故事给他们听。 “就是说故事呀,你犯得着玩这种高难度动作么。”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随即又爽快道:“没问题,今日我就跟你说一个人鱼公主的故事吧。” 小野眼中大亮,不断的点着头。 二人还是老姿势,一个坐在树上,一个靠着树上,一个说,一个听。 时间悄然流逝。 这故事刚刚说完,韩艺突然道:“那家伙来了。” 小野赶紧举目望去,只见换了一件白袍的谢辉缓缓走了过来。 当谢辉走到酒肆附近时,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酒肆,过得片刻,他突然往酒肆走去。 小野惊讶道:“他真的进去了。” “这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游戏,如今才刚刚开始。” 韩艺一笑,道:“走吧,去蔡府看看。” 蔡府! “小人见过韩御史(韩小哥)。” 只见蔡丰、何德,以及方才那落水的女子站在韩艺身前,齐齐向韩艺行礼。 原来这蔡丰正是谭洞所扮,那管家则是伍文轩所扮,而这落水的女子,原名唤作流莺,乃是那五名发疯的歌妓其中之一,当初泼粪的就是她。而在心娘被崔戢刃抓后,韩艺心有愧疚,原本是想给她们制造一个见光的机会,但是他又阴差阳错的当上监察御史,他也害怕有人会借机弹劾他,故此并没有让她们这么早见光,但是也常常去看望她们,对她们也是深有了解,尤其是这流莺给予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觉得此女有骗子基因,而且胆子非常大,故此才选得她来对付谢辉。 扮归扮,但其实蔡丰、何德、馨儿都是确有其人的,蔡丰乃是长安一名非常低调的大富商,专门做布匹买卖的,生意遍布山东、江南,但是为人非常低调,都不愿住在城内,而是住在城外。当然,他之所以这么低调,是因为他乃是元家的人,元牡丹才是幕后的大老板。 元家的人何等精明,他们也知道,如果人人都知道他们元家富可敌国,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元家就暗中安排了一些人,专门负责帮元家负责一部分买卖,其实元家的财富远比表面上的要多得多,这蔡丰便是其中之一,此时蔡丰在元牡丹的安排下,带着家人去苏州店面看看,这处大宅暂时被韩艺借用了。 “我可不喜欢这一套,都坐吧。” 韩艺手一伸,微微笑道。 三人坐了下来。 韩艺先是向流莺道:“流莺,身体可还好?” 流莺道:“多谢韩小哥关心,我并无大碍。” 韩艺道:“那就好。”又向三人问道:“初次见面,印象如何?” 谭洞略显尴尬道:“不瞒御史,我并未看出任何破绽。” 韩艺又看向伍文轩。 伍文轩道:“我虽也未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是总觉得有些地方令人感到怪异。方才交流时,谢辉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而且十分谦虚,却有高门子弟风范,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伪装的有些过了,只记住一个高门子弟的应有谦虚懂礼,却忘记了高门子弟的傲气。不瞒御史,我曾也接触过一些大家族的子弟,不管他们穿得再简朴,但身上总有一股傲气,与众不同,反之,庶族子弟穿得再华贵,却也没有他们身上的那种傲气。而在谢辉身上却感受不到这股傲气。不过陈郡谢氏,没落多年,没有倒也说得过去,但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巧妙的伪装,总会有破绽,就看谁的道行更深了。” 韩艺道:“引诱谢辉上钩,只是整个游戏中最简单的部分,对于你们的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谢辉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虽然我估计他暂时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骗局,但是一旦你们露出马脚,他便会产生怀疑,故此你们可别麻痹大意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五章 掌控全局 谭洞等人听得面色凝重。 他们以前都是骗一些小地主,或者平民百姓,第一骗骗子就被韩艺抓了个正着,这就是因为骗子的嗅觉非常敏锐,而方才一番交流,他们知道谢辉的道行不比他们浅,故此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能被他现,这令他们非常担忧。 韩艺目光一扫,笑道:“你们好像没有自信。” 谭洞讪讪道:“我们是怕坏了韩御史大事。” “这算得了什么大事。” 韩艺呵呵道:“其实你们完全不用顾忌,即便被他现,我依旧有办法挽,他就已经是我碗里菜,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这都能挽?谭洞惊讶道:“韩御史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我不知道你们平时有没有钓鱼的习惯,从钓鱼的角度来看,鱼类可分为三种,最笨的鱼,会将诱饵和钩子一起咬在嘴里,稍微聪明一点的,它不会去咬,而聪明的鱼,它会只咬掉鱼饵,而留下鱼钩给你。” 伍文轩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韩御史的意思,哪怕是谢辉现了,他不会立刻离开,而是会将计就计,将我们扔出去的诱饵给吞了。” “聪明。” 韩艺笑着点点头。 谭洞道:“可问题是,我们如何得知他是否已经察觉到了。” 韩艺笑道:“这个局是我布的,谢辉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算当中,只要有一步他不是按照我想的去做,那么就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不过不管他怎么跟我绕,他始终逃不出我的手掌。” 听到这里,伍文轩和谭洞都有些冒汗了,他们以前曾以为自己算是聪明的了,但是在韩艺面前,他们都觉得自己只是韩艺手中的棋子。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们真的还是第一见到,能够将下手对象每一个动作都计算的清清楚楚的人,这种掌控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韩艺瞧他们一眼。心如明镜,这也是他想要的,真正的威慑力,是来自于无形当中,道:“但这不是我的目的。你们要记住,我不单单是要骗他,我是要他尝到感情受骗的那种感觉,而且,这对你们而言,也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你们应该毫无顾虑才是,就算被谢辉知道,你们也不会追官府通缉,花费又全是我的。而且你们人多势众,更加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尽情去享受这一切就行了。” 谭洞弱弱道:“即便失败了,韩御史你也不会怪我?” “你别这样好不。” 韩艺苦笑道:“是我找你们来的,计划也是我设计的,只要你们尽力去做了,如果失败了,那也得怪我自己,怎么会怪你们,你们难道见过仗打输了。不怪将军,怪士兵的?” 伍文轩突然道:“韩御史请放心,既然我们接下这个任务,自然要赢。我们一定不会让韩御史失望的。” “很好,就是这种心态,都是骗子,谁怕谁啊。” 韩艺哈哈一笑,又轻咳一声,道:“这个局的要旨。就在于感情,只要你们把握到这一点,谢辉就肯定察觉不了。比如谭洞你,你唯一的女儿刚刚被人强奸,不管何时何地,你的脸上都要有哀伤,有内疚,没事的时候躺在床上就多多去幻想一下,自己的女儿真的被人强奸了。” 谭洞刚想点头,可转念一想,谁会没事会幻想这个。一张老脸都涨的通红了。 但韩艺却是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必须要经常有这种幻想,不然你的这种情绪不会时时都出现。” 谭洞点点头,这道理他当然明白,但听着就不是滋味,道:“是,我明白了。” 韩艺又向伍文轩道:“文轩,而你是一个落寞的生,你。” 伍文轩道:“这一点还请韩御史放心,我不需要幻想,我本就是如此。” “这样啊!” 韩艺道:“那就更好了。”他又向流莺道:“流莺,这个局的关键就在于你,你必须要让谢辉爱上你,但是你要记住,不是你勾引他爱上你,也不是需要他的虚情假意,而是让他情不自禁的爱上你,你的才华,你的谈吐,你的美貌,包括你那可怜的身世,都是你的武器。我再叮嘱你一遍,你刚刚被人**,你应该要非常抵触陌生男人,哪怕这个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在河边就做得很好,继续保持下去。” 流莺自信道:“韩小哥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男人就是生的贱,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 气氛立刻沉默了下来。 这尼玛除你自个以外,全都是男人啊! 流莺立刻反应过来道:“抱歉,抱歉,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那些男人。一要” “不不不,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也不是贱,这只是一种人性而已,你能知道这一点,我就更放心了。”韩艺呵呵一笑,道:“你的自信,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也是你坐在这里的原因。不过,自信的人往往容易受骗,有些时候你必须有焦虑感,其实你的角色是最难的,你必须要付出真正的爱情,否则的话,谢辉这个风尘老手,定能察觉出来,但是你又不能真正的爱上谢辉。” 流莺点点头道:“是,我记住了。” 伍文轩突然道:“韩御史,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尽管问。” “谢辉不过就是一个骗子而已,你花这么多工夫去整他,这值得么?” “值得!” 韩艺毫不犹豫道:“因为他欺骗我的家人,这我绝不允许的,说句实在点的话,我比他强,所以只能是我骗你,不能他是骗我,这就是生存法则。另外,在骗言骗,这笔买卖我们也不会亏的,谢辉专门骗歌妓的钱。但是你们可知道这歌妓最值钱的是什么?” 谭洞立刻道:“饰。”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这些饰一来,是很难用出去,二来,行带方便。我估计谢辉一般都是用骗来的绸缎生活,那些饰尽量保存着,他一定还藏了不少钱,我这一要让他全部吐出来。” 伍文轩皱眉沉吟片刻,不可思议道:“韩御史考虑甚微。文轩钦佩不已。” 韩艺摆摆手道:“你之所以没有想到,那是因为你觉得这是在帮我做事,故此没有思考利益得失,如果你自己要去骗的话,你能不去考虑获得的利益吗?” 伍文轩点点头。 韩艺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得去了,明日我可能不会过来,你们按照计划行事便可。”说着他突然看着伍文轩道:“你的手还好吧?” 伍文轩笑道:“韩御史请放心,这苦肉计我们以前也用过,只不过一般都是彭靖去承受。剑波很有经验,我这手不会有大碍的。” “其实我也不想,但是谢辉不是普通的人,我必须来真的。” 韩艺歉意一笑,道:“那好,明日会有人适时将那封信送上,到时文轩肯定不了信,而这封信又需要文采,那么。” 谭洞道:“只能求助谢辉。” 韩艺哈哈道:“既然那厮喜欢扮怀才不遇,我这一就给他来一个伯乐与千里马。” 一干人纷纷露出了一脸坏笑。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忠于团队精神的韩艺,既然让这任务交给了谭洞他们。就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完美完成任务,这也对自己眼光的一种自信。 而且这不过是他的闲暇之作,谢辉与他的档次差太多了,若非谢辉自己找上门来,还用这么卑鄙的伎俩,他还真不屑于对谢辉动手。他真正的敌人,那可都是大鳄级别的,而且还不是一只,是一群,那才是属于他的战场。 “噔!” 月光下铜币在空中翻转着,散着淡淡的光辉。 啪! 韩艺一手将铜币拍在手背上,深呼一吸口气道:“正面去御史台玩弄同僚,背面就去中巷玩弄女人,等下,万一立起怎么办呢?这不可能吧,要真是这样,那我就去被无衣玩弄,好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言罢,他慢慢移开手来。 忽听得后面有人说道:“韩小哥,你在干什么?” 韩艺吓得手一抖,铜币掉落下去。 天啊!韩艺过头来,怒道:“刘姐,我跟你说过多少了,不要老是噌的一下就出现在我背后,好歹也弄点声音出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刘娥站在好几步远的廊道上,委屈道:“我已经提前出声了。” “呃!”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低头寻找起铜钱,我的铜钱,在这里,日,竟然没有立起,真是失败。” 他急忙捡起一看,顿时就呆住了。 刘娥看得好奇,走上前来,瞧了眼那铜钱,听普通的啊,询问道:“怎么呢?” 韩艺猛地过头来,郑重其事道:“刘姐,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大事了。” 刘娥吓得一惊,道:“我我坏了你什么大事?” 韩艺激动道:“原本我是可以去玩弄女人的,给让你这么一打岔,我只能去玩弄男人了。” “啊?” 刘娥呆愣半响,道:“韩小哥,你还好吧?” “我算了,算了。” 韩艺挥挥手道:“你去帮我准备几份礼物。” 刘娥道:“准备礼物干什么?” “当然是送给我那些好哥们啊!”韩艺道。 “好哥们?” “哎呦,就是我御史台的那些好哥们啊!” “御史台。” 刘娥眨了眨眼,突然欣喜道:“韩小哥,你总算是开窍了。” “哇!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御史台中有你的老相好?”韩艺惊道。 “去去去。” 刘娥挥挥手,道:“你哪天不戏弄我就会睡不着觉么?” 韩艺道:“只要你不吓我,我就睡得着。对了,你方才我说开窍了,什么意思?” 刘娥道:“这当官不送礼,你当劳什子官,我早就提醒过你,你还偏偏不听,好在现在明白也为时不晚。” 这!韩艺呆愣的望着刘娥。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精辟!” 韩艺大拇指一竖,道:“真是听姐一席话,胜读十年啊!不过你这话用在我们御史台,那可就错了,我们御史台的官员,个个都是清正廉明,大公无私,正直的不能再正直了,绝不会收这礼的。” 刘娥错愕道:“那你为何还要送。” 韩艺翻着白眼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收,我才要送呀,若非如此,那还我送个屁啊,这样一来,我礼数到了,诚意也到了,关键这礼还能带来,这就叫做勤俭持家。”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要弹劾 翌日上午。 和煦的阳光散落在院内,不仅让人感到舒适,还充分的证明一点,郑善行是不可能改变阳光的走向,因为今日他没有来。 霍元德几人见天气这么好,故此没有在堂内,而是站在院内晒太阳,御史台就是这么一个调调,有些时候,忙得要命,有些时候又闲的要命。 “唉,每年这个时候,咱们御史台总是静的让人害怕。” 丁卯听着周边的寂静,不由得叹了口气。 罗文道:“这有什么办法,大家都得出去巡查,就我们几个留在这里。” 霍元德道:“话可也不能这么说,原本今年咱们御史台应该是非常热闹才是。” 丁卯道:“你是指郑公子他们?” 霍元德点点头,郁闷道:“只是他们都少有来,我还想向他们讨教讨教学问了。” 罗文道:“他们家可是咱大唐数一数二士族,人家可不稀罕当这小官,此时定是在家研究学问。” 丁卯道:“是啊,以郑公子他们的学问,迟早还是要入中省的,在咱们这里不过就是挂个名而已。” 蒋献道:“郑公子他们就别说了,可是那韩艺也就来过两。” 霍元德哼道:“那小子就是一个泼皮无奈,是咱们御史台的耻辱,永远别来才好。” 这说曹操曹操到。 “各位前辈好啊!” 听得一个笑声,只见韩艺从门口闪出,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一脸笑眯眯的。心里却在暗骂,md,郑善行他们旷工,就是搞学问,老子旷工,就成了泼皮无赖,这双重标准未免也太严格了吧。问题是郑善行他们也没有去搞学问啊。 四人一看是韩艺,脸都拉了下来,鄙夷的望着韩艺。 韩艺当作没有看见,嬉皮笑脸的走上前去。拱手道:“抱歉,抱歉,这几日让各位前辈为小弟担心了,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他便将手中的礼物奉上。 “哼!” 霍元德斜眼一瞥,手都没有抬,道:“你还敢来这里?” 韩艺一张脸顿时跟哭丧似得,道:“小弟这是不敢不来呀!” “嗯?” 霍元德一愣。 韩艺继续叫屈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去陛下面前打我的小报告,告我装病告假,气得皇上都跑到北巷将我好好教训了一番,我要再不来的话,别说官职不保。恐怕还得有牢狱之灾,各位前辈可得为我评评理呀,你们说这不是诬告么。” 蒋献怒骂道:“你小子好大胆子,竟敢辱骂中丞。” 韩艺大惊失色道:“蒋老哥,你这话从何说起呀,我何时骂过中丞,中丞一直都是我敬爱的前辈啊!” 罗文哼道:“你小子好生狡猾,那日竟装病戏弄我们,弄得我们御史台满是赃物,中丞只不过是如实告知皇上。想不到你不但不悔改,反而辱骂中丞,真是岂有此理。” 霍元德道:“此事我们定要告知中丞。” 韩艺呆若木鸡。 丁卯似乎有些惧怕韩艺的喷嚏,先是小退一步。随即指着韩艺道:“你你没话说了吧。” 韩艺一怔,猛地望向他。 丁卯望后缩了缩,道:“你想干什么?” 韩艺皱眉道:“你说是中丞打我的小报告?” “什么打小报告。” 霍元德冷哼道:“中丞只是据实以告。” 蒋献道:“你出身卑微,混于市井,不识大体,不懂尊卑。这我们倒也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你若想将那些歪风邪气带到我们御史台绝不允许,哼,我劝你还是自行离开吧,否则到时候就别怪我等无情了。” 要我离开?你们也配!韩艺听得暗自好笑,嘴上却道:“蒋老哥,我真的冤枉呀,我实在是不知是中丞弹劾我的,不然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说啊!再说我也不知道,中丞为何要弹劾我,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什么误会。” 忽听得门口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张铭阴沉着脸站在门前。 “中丞,你来的正好,韩艺他他辱骂你。” 霍元德等人一见张铭,就跟苍蝇见得大便似得,全部贴了上去,左一言,右一语,立刻添油加醋的告韩艺的状。 不是吧,我这才刚说了不到一分钟,结果就被你们编排成比白色生死恋还要复杂的故事了,敢情监察御史是这么当着来这,你丫早告诉我啊!韩艺彻底服了,不亏有闻风上奏的美誉,丫诬陷的都诬陷的这么光明磊落,脸皮之厚,实在是令人为之叹服。 张铭听罢,顿时火冒三丈,怒视着韩艺,道:“韩艺,你可知罪。” 韩艺道:“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啊!我真不是故意骂中丞是王八蛋的,我不知道是中丞你向皇上告的状。” 王八蛋?张铭怒睁双目,指着韩艺道:“我说的难道有错,你敢说那什么无定向不规则什么狗屁风寒症不是骗人的么?” “对啊!就是骗人的啊!” 韩艺猛地一点头,道:“那日我就说过,这都是骗人的话,是中丞你们不相信,非得拿什么药方去看,还让人将我扔出御史台,我真是冤枉啊!” 张铭等人纷纷一愣。 “岂有此理。” 霍元德突然爆喝一声。 但是声外有声啊,一声还有一声高。 “弹劾!” 韩艺高亢的大吼一声,振臂高呼道:“我要弹劾!” 霍元德吓得一惊,道:“你要弹劾谁?” 韩艺道:“当然是。”说到此处,他手往前面一指,霍元德等人纷纷避开,又听韩艺道:“那骗我江湖郎中,正因为那老儿欺我年幼,不懂行情,这才让我蒙受此等大辱,还造成我们御史台不再和睦。此乃死罪矣。我要弹劾,我一定要向皇上弹劾那骗人的郎中,让他不得好死。” 这家伙果然狡猾。张铭不由得暗骂一声,哪有人说谎。先就把责任给撇清了,喝道:“放肆,你当我们御史台是什么地方,那些贩夫走卒也拿到这里来说事,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立刻指向蒋献道:“是蒋御史说可以弹劾的啊!” 蒋献差点没有扭断韩艺的脖子。激动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就刚才啊!” 韩艺道:“你前面说我什么来着,市井什么去的。” 蒋献道:“我说你是市井出身,可有说错。” “你没错啊!” 韩艺说着又嘀嘀咕咕道:“中丞可以弹劾我这个市井之徒,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几人听得皆是一怔。 张铭轻咳一声,道:“我什么时候弹劾你了,我再说一遍,我那只是据实以告。” 韩艺道:“那我也去跟皇上据实以告好了,不然的话,陛下非得以为是我擅离职守,我冤不冤啊!” 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啊! 张铭看到韩艺就头疼。前面他跑去李治那里打小报告时,就已经看出来,李治摆明的要袒护韩艺,骂又骂不过,赶又赶不走,不禁很是气馁,暗想,早知如此,就不去弹劾他了,每次这无赖一来。都把这弄得是乌烟瘴气。面色缓和几分,道:“行了,行了,陛下责怪你。那也是为你好,有多少人天天盼着陛下去责怪,陛下还不搭理他了,你就别在这里抱怨了,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今后也莫要再玩那些小伎俩了。” “我没耍小伎俩。” “行行行。” 张铭都不想听他再说下去了,道:“就这样吧,此事谁也不准再提了。” 霍元德等人听得都是一脸郁闷。 韩艺突然搓着手,谄媚道:“中丞啊,你看我什么时候出去巡察。” “巡察?” 张铭愣了下,道:“什么巡察?” 韩艺哎了一声,道:“我们监察御史不是年年都得出去巡察的么,我身为关中道监察御史,理应去关中道州县去巡察啊!” 你去巡察?张铭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又非常好奇道:“你为何这么急着要去巡察?” 韩艺哦了一声,老实巴交道:“是这样的,其实中丞和各位前辈都说的很对,我毕竟出身市井,身上还是有不少恶习,那日皇上对我的谆谆教诲,令我羞愧不已,我觉得有负圣恩,故此打算从今天开始,决定洗心革面,努力工作,好好做人,做一个清正严明,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张铭等人见韩艺说的这么认真,一点也不像似在开玩笑的,直接吓出一身冷汗来,让你这小子跑去巡察,那得捅出多大的漏子,到头来不得连累整个御史台。 霍元德、罗文是拼了命的给张铭使眼色,让他千万不能派韩艺去巡视,这关中道乃是京畿之地,遍地的王公贵族,谁都惹不起呀。 张铭心里当然也明白,但是韩艺都说要洗心革面了,他当然不好直言拒绝,笑道:“你能这般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但凡事欲则不达,你刚进御史台不久,许多事都不明白,还得好好学习一番,方能外出巡察。对了,我上让你背得名册,你可已经背熟了。” 韩艺立刻道:“都已经记熟了。” 张铭狐疑的瞧了眼韩艺,道:“那我问你,当今朝中六位中舍人都叫做什么?” “李义府,王德俭。” 韩艺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说出六位中舍人的名字。 张铭还愣了下,又道:“大理寺丞。” “毕义。” “中侍郎。” “杜正伦。” 张铭一连说出十余名官职,而且是一些中等级别的官员,但是韩艺皆是对答如流。 这倒是令张铭深感惊讶,他以为韩艺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老实在家背名册,却没有想到,韩艺竟然能够倒背如流,殊不知韩艺以前看资料的时候,皆是数十种4a纸的看,对于想要吸收的东西。那可是非常快的。 韩艺握紧双拳道:“中丞,你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让我去吧。不然的话,陛下又得说我玩忽职守了。” 如果我硬挡着不让他去,说不定他会跟皇上告状,毕竟他可是皇上提拔的人。张铭眼眸一转,笑呵呵道:“我看得出你的确下了苦功。但是今年春季前人关中道监察御史已经巡察过了,即便你要去,那也得等到明年了。” “是吗?” 韩艺露出疑惑之色。 “这我骗你作甚。” 张铭向霍元德道:“你去拿出巡记录给韩艺看。” “是。” 霍元德立刻进屋,过得片刻,他便将出巡记录拿了出来,递给韩艺道:“你自己看吧。” 韩艺接过来一看,很快就找到年初时,前关中道监察御史巡察的记录,目光左右晃动了一下,暗道。md,这是记录呀,老子要的是出巡时间表。又道:“张中丞,这个监察御史不是春秋二季都可以出去巡察的么,你就安排我去吧,我不会惹事的,就是认识一下各地的官员。” 你不会惹事?鬼信呀,最近长安都被你弄的满城风雨的。张铭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每年的出巡都是规定的好的,毕竟咱们还得留人在御史台值守。怎能随意更改了。” “是吗?” 韩艺又露出了疑惑之色。 看来这小子是想早点立功,若是如此的话,我就更加不能让他去了,鬼知道他为了立功会干出什么事来。张铭又朝着霍元德道:“你就再把今年的出巡安排拿给韩艺看。” 真是麻烦。 霍元德暗自嘀咕一句。又跑了进去,把今年的出巡安排拿了出来,话都懒得说了,直接扔到韩艺手里。 韩艺拿着一看,就这墨迹,明显就是前不久才写的。还什么不能随意更改,真是蹩脚的忽悠。 原来关中道监察御史,一般都是春秋两季都得出去巡视,毕竟离长安近,可是在张铭得到通知之后,就重新安排了出巡计划,但这也很正常,因为监察御史出巡的时间是没有定数的,同一个地方,不同时间去,花费的时间不一样,而御史台一定得留下一定的人数值守,故此这出巡表也在随时改变。 当然,韩艺也不是真的要跑去出巡,他才没有这个工夫了,目光一扫,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脸落寞,道:“还要等到明年啊!” 张铭见他没有再继续纠缠了,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道:“你还这么年轻,急什么,如今你该好好将一些巡察的规矩记好,不然的话,明年你也不一定去得了。” 韩艺立刻道:“我已经背完了名册啊!” “那只是最简单的。” 张铭笑了笑,道:“这样吧,元德啊,你再去找一些关于监察御史出巡的资料给韩艺。” “是。” 张铭又向韩艺道:“监察御史品阶不高,但是权力甚广,故此必须得照规矩来,否则的话,会出大乱子,你一定得将监察御史的出巡的规矩给记清楚了。” 韩艺连连点头。 过得一会儿,霍元德捧着一大堆的资料交给韩艺,暗笑,这下有你看的。 韩艺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道,这就是你们催命符啊!捧着这一大堆资料,道:“中丞,我在这可看资料,怕是打扰你们谈话,要不我还是拿家看吧。” 张铭真是巴不得这小子早走,心想,今后若这小子请病假,我再也不去告状了,请一百年,我都批。挥着手道:“行行行,你去吧。” 韩艺又笑呵呵道:“那这礼物。” “礼物就免了,我们御史台的官员可是从不收礼的。” “是是是。” 韩艺捧着资料开心的离开了。 ps:再次拜托大家不要用增币订阅,增币的话,作者可是一文钱都拿不到,小希可是全靠着这订阅吃饭的呀。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七章 无衣舞剑,意在牡丹 今日还是女人日,毕竟自由之美才刚刚开张,而因自由之美卖得都是女人的服饰,为了让自由之美能够一举成名,故此韩艺特地延长了女人日。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女人日给凤飞楼的男人带来了诸多不便,都不能走正门,只能走专用通道。 “难怪后世的人都挤破头皮跑去当公务员,当这公务员还真是舒服,挺适合我的。” 韩艺捧着资料来到北巷,嘴里嘀嘀咕咕的,他反正自从上任以来,就去过三回御史台,而且从未待了超过一个上午的,实在是轻松惬意,与他的性格真是无缝衔接。 “韩小哥,韩小哥。” 刚刚来到专用通道时,恰好遇到巡视的刘娥。 “刘姐,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快过来帮我拿些,我都快累死了。” 刘娥听罢,急忙走了过来,从韩艺接过一些东西,突然一怔,道:“这些礼物?”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寻思着是不是出门得带个随从什么的,道:“我说什么来着,我们御史台的官员那都是很清正廉明的,怎么会收这些俗物。” 刘娥透着一脸疑惑,显然有些不相信,但事实摆在面前,她倒也没有细究,又好奇道:“你——怎么就回来了?” 韩艺叹了口气。 刘娥立刻道:“怎么呢?” 韩艺道:“都怪我的那些哥们,真是太——会体谅人了,他们都知道最近我很忙,于是就让我带着资料回家来看,你瞧,这都是张中丞给我的。” “是么?” 刘娥瞧了眼那资料。目光中充满了狐疑,小声道:“韩小哥,他们会不会是在故意排挤你?这不让你待在御史台,总是让你在家坐着,如何能够得到升迁的机会啊!” 哇!这都看出来了,丫不亏是宫里出来的啊。韩艺只觉好笑。急忙道:“你想哪里去了,我若要待在御史台,他们谁还会不准么,况且,我现在待在御史台,什么规矩都不懂,还会坏事。我们张中丞已经说了,等我将这些外出巡察的规矩记熟了,就让我出外巡察。” “当真?” 刘娥喜道。 “当然是真的啊!” 韩艺道:“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些资料呀。这可都是关于出巡的规矩。” 刘娥大喜,登时不再有任何怀疑了,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前我听说那御史台就是龙潭虎穴,是非之地,在御史台里面官员,升迁最快,但也最容易被贬。心里一直都为你担心,如今既然他们都对你这么好。我便放下心来了。” 韩艺知道她确实是在为自己担心,不然也不会绞尽脑汁来忽悠她了,笑道:“这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我是什么人,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会受人排挤了。” 刘娥瞧韩艺一脸骚包,顿时又是哭笑不得,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对了,那云城郡主来了。还点名要找你。” 韩艺心中一喜,嘴上却道:“找我作甚?” 刘娥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找你谈买卖。” “谈买卖?” 韩艺差点没有咬着舌头,跟萧无衣谈买卖,靠!这光想想,都得短三年寿命呀。哭丧着脸道:“刘姐,如今我的存款还有多少?” 刘娥一愣,道:“这一直都是桑木在记账,估计也有个几千贯吧。” “几千贯?” 韩艺眉头深锁,满面忧愁。 刘娥道:“韩小哥,怎么呢?” 就女魔头那性格,连最基本的勤俭持家都不会,在扬州就没少做蠢事,要真跑去买卖的话,不亏的裤衩都没得穿,她不穿裤衩,那不就是便宜了别的男人,我能不帮她逗着么,做男人真是不容易啊!韩艺满腹怨言,苦于不能找人倾诉,暗想,不行,我一定得阻止那女魔头,可不能让她乱来。 想到这里,他急急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门口,这人都还没有进去,就听得阵阵欢声笑语,他悄悄偏过头一看,只见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小胖正坐在石桌旁下着跳棋,好不快乐,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元牡丹和萧无衣还是针锋相对,从她们两个坐对面就不难看出来。 他迈步走了进去,轻咳一声。 “韩大哥,你回来了啊。” 熊弟偏过头来,笑呵呵道:“大姐姐、杨姐姐、牡丹姐姐她们来了。” “我看见了。” 韩艺羡慕的瞧了眼熊弟,他觉得这一切应该是属于他的,因为这些美女都是冲着他来的,但每次都是小胖享尽齐人之福,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赶紧上前,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艳福,跟三位美女一一打了招呼。 杨飞雪笑嘻嘻道:“韩艺,真是恭喜你,听说你的衣店生意非常好。” 韩艺谦虚一笑道:“多谢,多谢,小本买卖,不值一提。” 忽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这小买卖连提都不愿提,这样也好,看来我这更小本买卖你一定不会拒绝的。” 说话的正是萧无衣。 晕倒!我的话是这意思么。韩艺困惑道:“不知云城郡主此话怎讲?” 萧无衣微微一笑,道:“本郡主今日前来,是想跟你谈一桩买卖的。” 这“本郡主”一出,立刻给这一场谈判垫下了基调,摆明就是要以大欺小啊! 虽然是自己的老婆,但是韩艺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试探道:“云城郡主说笑的吧,云城郡主身份恁地高贵,怎么可能会跑来做买卖。” 萧无衣哼道:“我萧无衣行事,历来就是凭一己之好恶,从不看别人的出身,更加不会看自己的出身。” 元牡丹听得是直翻白眼,但不得不说。萧无衣这话还真是没错。 而杨飞雪却是带着一丝崇拜凝视着萧无衣,萧无衣的做法,就是她心中梦寐以求的。 不愧是我老婆,就是这么牛!韩艺只觉好气好笑,道:“那不知云城郡主想跟我谈什么买卖?” 萧无衣道:“我想来你们北巷开个店。” 韩艺一愣,这尼玛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呀。这样一来,我就能经常见到她了,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说不定,还能偷偷摸摸云雨一番,靠,不该呀,这个点子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真是失策。喜不胜收的直点头道:“好啊。好啊!云城郡主能够来,那是我们北巷的荣幸。” 萧无衣见得韩艺那欣喜的表情,哪里不知他想什么,心头却也是甜蜜蜜的。 但是元牡丹略显惊讶的望着韩艺,这还是那个狡猾的韩艺么?怎么跟头猪似得。 韩艺突然也注意到元牡丹这诡异的目光,道:“牡丹娘子似乎有话要说。” 这——这真是是韩艺?元牡丹淡淡道:“你莫不是忘记了,你哪有店面租给她。” 日。色迷心窍了,可恶。竟然对我使用美人计。韩艺突然醒悟过来,一脸尴尬的望着萧无衣。道:“呃,云城郡主,你能来,我当然开心,但是北巷的店面皆已经全部租出去了。” 萧无衣一脸无辜的望着韩艺道:“但这不是我考虑的事情,小胖你说是不?” 熊弟直点头。 “小胖。你帮我把这些拿到我房里去。” 韩艺对熊弟彻底无语,萧无衣说个什么鬼,他都会点头,将手中的资料往前一送。 熊弟“哦”了一声,笨拙的他。变得矫健起来,从韩艺手中接过资料来,嗖的一声,便不见了,又听得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他可不蠢,夹在萧无衣和韩艺之间,是他最苦恼的事了,当然是能躲就躲啊。 “这个小胖子,就会逃避。”萧无衣对于小胖的行为是深感鄙视。 韩艺瞧了眼萧无衣,他倒也想萧无衣来,但问题是,他确实没有店面再租给他了,暗道,这婆娘又搞什么呀,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道:“云城郡主,这——这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萧无衣淡淡道:“你确定?” 我确定你妹的!你丫还来真的啊!威胁我?哼,这么多人在,你还敢动手不成,呃上回比这回的人还要多,她还是踢了我一脚。韩艺偷偷递去两道警告的目光,但是萧无衣根本就不看他,只能道:“这——,还请云城郡主高抬贵手,这样吧,我答应你,一旦有店面,立刻租给你。” 萧无衣道:“这要等到何时去?” 元牡丹突然道:“萧无衣,你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与强取豪夺无异。还有,你会做买卖吗?” 萧无衣笑了一声,“难道天下间就准你一个女人会做买卖,我要是做买卖的话,生意一定比你这女仕阁要好。” 元牡丹冷笑道:“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做什么买卖?” “我打算开一个琴店。” 萧无衣立刻道。 韩艺微微皱眉,难道。 “琴店?” 元牡丹也是一愣,随即道:“当今世上,最好的琴店乃是东市司马家的,你虽然琴技好,但这与卖琴可是两码事,我就不相信你的琴还能卖过司马家。” 萧无衣一笑道:“牡丹姐,你未免也太小看小妹了。” 元牡丹斜眸一瞥,道:“那还请你让我能够高看你一眼。” 萧无衣头一昂,傲娇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最近创造出一种新的琴,唤作无衣琴,若是拿来卖,自由之美又算得了什么。” 见过不要脸,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韩艺见萧无衣说的这么坦荡荡,彻底拜服在萧无衣的脸皮下,他若不在,萧无衣吹吹牛,倒是无所谓,问题是他也在,萧无衣还能吹的如此理所当然,这——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干得出的事。 杨飞雪惊讶道:“无衣姐,你——你说你创造了一种新的琴?” 萧无衣骚包摆摆手道:“本郡主的琴技造诣,谁人不知,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杨飞雪钦佩道:“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呀,旁人若是作的一首好曲,都能被后人传颂,更何况的发明琴,不知无衣姐你能否拿出来给小妹看看。” 萧无衣豪爽道:“等我的琴店开起来后,我送你一架。” 靠!窃我发明,还借此来逼我,你这做的未免也太可恶了吧!韩艺见萧无衣似乎开定这琴店,但是他确实拿不出店面给她,这不是无理取闹又是什么,虽然不讲道理乃是女人的专权,但你在家不讲道理也就罢了,这可是老公的事业啊,你在这方面不讲道理,那就过了,不免又气又怒。怫然不悦道:“云城郡主,倘若是别的买卖,那都好说,但这店面,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 萧无衣不屑的瞧了眼韩艺,冷笑道:“这无妨,反正你现在不租给我,到时你也会求着要将店面租给我。” “嗯?” 韩艺一怔,这么厉害,哼,那我倒要真试试了,我还就不信你敢来我北巷闹事,真把我的大度当成软弱了,也好,反正我最近事够多的,也不差你这一桩麻烦事了。似笑非笑道:“那行,就这么定了吧,到时我去求你。”心中却想,反正你不给我面子,我又何必给你面子,大不了叫小野二十四小时在一旁保护我,除了武斗,我还怕你个球啊。 “行。” 萧无衣玩味一笑,随即便站起身来。 “等下。” 元牡丹突然出声叫住萧无衣,随即斜眸瞧着萧无衣道:“我不信你们萧家愿意让你来北巷做买卖。” 萧无衣笑道:“牡丹姐此言差矣,我萧家可不会反对我萧家的无衣琴受世人赞赏。” 不是吧,我送给你的无衣琴何时又变成是兰陵萧氏的了。韩艺听得暗怒,这尼玛就当做是聘礼了,到时老子一定两手空空跑去迎亲。 元牡丹微微沉眉,沉吟片刻,双目微闭道:“我女仕阁还有一个店面,你若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将那店面租给你。”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正好被韩艺捕捉到,原来搞了半天,她这是无衣舞剑,意在牡丹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上门挖角 要知道当初是韩艺主动寻求跟元牡丹合作,让她将女仕阁搬到北巷来,为女人日增色,那么给予的优惠,自然比其余的店家要多得多,而且韩艺还想将女仕阁打造成北巷的标志性建筑物,故此给予的地方也是最大的,还有设计什么的,那都是独一无二的。 因此女仕阁不单单就是女仕阁,在一楼还是有几家店面的,比如果店、花店都在周边,除此之外,在女仕阁的后面,还有一家店面,也是北巷唯一闲置的店面,当初也有人来询问过韩艺,这家店面为何不租出去,但是这跟韩艺其实并无关系了,因为这家店面是属于女仕阁的。 元牡丹之所以迟迟未动,那是因为她还未考虑清楚,这店面该用来做什么买卖,如今北巷是寸土寸金,她可不想浪费任何一家店面。 那么不用想也知道,萧无衣肯定是知道这个闲置的店面,当初北巷店铺一日间全部租了出去,那传得是沸沸扬扬,她不可能不知道,她当然不会有事没事就跑来刁难韩艺,寻开心,那么她此举分明就是借着韩艺,来逼迫元牡丹将店面租给她,谁可不能奢望她去求元牡丹。 萧无衣心中暗喜,嘴上却极其虚伪道:“牡丹姐,这怎么好意思了。” 元牡丹实在是不知道她和韩艺的关系,要是知道,哪里还会搭理她,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客气了。” 萧无衣嘻嘻道:“这不是跟牡丹姐学的么。”随即立刻道:“那小妹就多谢牡丹姐的好意了。哦,时辰不早了,小妹就先告辞了,明日小妹再亲自上门拜访,到时咱们再具体谈谈。” 说着她就急忙闪人了,因为韩艺已经射出了杀人的目光。 这婆娘真是无法无天了。下回见面,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话虽然如此,但韩艺真是拿萧无衣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婆娘从不按常理出牌。 其实元牡丹不说,韩艺倒是忘记这个店面的存在了,毕竟这不归他管。如今才想起来,暗道,这个女还真是狡猾,竟然敢利用我,还当真有些生意头脑呀。可是他认为,这样做就太无耻了,毕竟他们是夫妻,这不是联合起来坑元牡丹么,忒也不厚道了。于是道:“牡丹娘子,你为何要答应她?” 元牡丹轻轻一叹道:“不答应她,你这北巷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你受骗了,你当真她敢对自己的丈夫下黑手么,倒还真是下过黑脚。韩艺还真是有难言之隐,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杨飞雪道:“可是我瞧无衣姐的人挺好的呀。” 元牡丹苦笑一声道:“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她了,她自小起,就从不讲道理。为达目的,是不折手段。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在士族中,曾有一名女子,打破了士族联姻。” 杨飞雪眨了眨眼,道:“你说的就是无衣姐?” 元牡丹点点头。 杨飞雪激动道:“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汗!飞雪妹子,真不是我看不起你,她的那些招数。你可学不会。韩艺暗自嘀咕着,至少没有女人敢将粪便往男人头上罩,但是萧无衣就干得出这种事来。 果然,元牡丹瞧了她一眼,道:“你就不要想着学她了。你不可能跟她一样的。” 杨飞雪微微瘪了瘪嘴,她虽然善良,但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她倒是挺先崇拜萧无衣的,独来独往,潇洒自在,而且不受任何拘束,可又想到自己,她连出一趟门都那么难,不免又是惆怅万分,怔怔不语。 韩艺瞧了杨飞雪,也是暗自头疼,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寻常人家的子女都无法主宰的自己的婚姻,更何况像杨家这种高门大户,又向元牡丹道:“牡丹娘子,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虽然。” “有必要。” 元牡丹打断了韩艺的话。 “嗯?”韩艺双目一凸,诧异的望着元牡丹。 元牡丹幽幽一叹道:“我与萧无衣虽然性格不合,但毕竟是结义金兰,如果她能安下心来做买卖,那也比在外面为非作歹要好的多。在商言商,我当初一直没有动这店面,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利用这店面,我原本是想弄一个蔗糖店,但是蔗糖店与女仕阁不太相称,而琴是雅物,深受女人喜欢,如果女仕阁边上有一家琴店,那也算得上圆满了。另外,如果无衣她创造的琴真的能够受大家欢迎,也能为我女仕阁增色不少。” 原来她考虑得这么全面。韩艺稍稍点了下头,心中内疚少了不少,道:“万一她是忽悠你的。” 元牡丹笑道:“那我便能嘲笑她了,也好叫她知道,这买卖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啊?” 韩艺、杨飞雪纷纷一惊,他们可都没有想到,向来冷静的元牡丹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但于情于理与利,元牡丹都说的有理有据,韩艺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道:“那随便你吧,反正这事我可不会掺合。” 元牡丹点点头,似乎也不愿就此事多谈,突然道:“对了,陛下来此的事,是你传出去的吧。” 嘿!刘姐办事的效率还真是可以啊!韩艺懵懂的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怎么?这事传出去了么?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跟皇上去解释清楚啊!” 元牡丹淡淡道:“当我没有问过。”心里却暗自嘀咕,怎么无衣一走,这人的脑子又变得恁地清醒了。 韩艺又是一脸懵懂的点点头。 反正知道皇上来这里的人又不是他一个,没证没据,你咬我啊! 三人又聊得一会儿,元牡丹、杨飞雪就准备告辞了。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们稍等一下。” 说着他便跑进屋去,过得一会儿。只见他捧着两个精致的木盒走了出来,朝着二女笑道:“关于我妇女之友的尊严,可就全在这木盒里面了。” 元牡丹诧异道:“什么意思?” 杨飞雪嘻嘻笑道:“牡丹姐,你难道忘记了,当初韩艺可是说过,帮我们准备了一件新式裙衫。” 元牡丹恍然大悟。 韩艺每人身前放下一个木盒。道:“杨姑娘与我同是扬州来的,自然不会跟我见外,而牡丹娘子,你本就有份,自家的店,这也是应该的。” 这嘴都没有张,韩艺就先把他们客气的话给堵了回去。 元牡丹、杨飞雪倒也没有打算客气,因为她们还真不相信韩艺仅凭目测,都能看出她们穿多大的裙衫。收了下来,又与韩艺道了一声谢,然后就离开了 翌日。 韩艺在昨日已经下了决心,今日哪怕是下冰雹,也得去花月楼一趟了,不然他真怕顾倾城会发飙,不就是跳个槽么,硬是拖了几个月。好歹人家也是半面倾城啊! 上午时分,韩艺就独身来到了中巷。 “你们看。那不是凤飞楼的韩小哥么?” “真是呀!” “韩小哥,要不要过来坐坐。” “韩小哥,过来喝杯酒吧。” 相比起第一回来,韩艺今日刚刚踏足中巷,就引得那些歌妓娇喘不断的,媚眼是没完没了的甩来。 这要是来屋内。那韩艺绝对有能力照顾的面面俱到,毕竟是花丛老手,但问题他现在是走在大街上,姑娘们又都在屋里,弄得他倒是挺不好意思的。心想,操!这中巷肿木了,不会我北巷把男人都抢走了,以至于她们**到这种地步了吧。 细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如今北巷已经是名声在外,而凤飞楼的话剧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前比她们还要卑贱的歌妓,如今都是大明星了,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四梦,四梦以前年纪又小,最多就是在凤飞楼里面弹弹琴,给那些有名的歌妓伴伴奏什么的,可如今了,那梦儿、梦婷早已经是今非昔比,前些日子还在皇帝面前表演过,上门求见的才子公子多不胜数,人家还不爱见了,那是何等的高贵呀,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与四大花魁平起平坐了。 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中巷的歌妓都想去北巷,她们心想,四梦都能出名,我们比她们还强一些,只要去得北巷,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不在话下啊! 而韩艺可是凤飞楼的总瓢把子,话剧的创始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巷,那还不得往死里巴结啊! 真是要命啊! 韩艺暗自叫苦,以前我单身的时候,你们就对我置之不理,现在我是有妇之夫了,你们又这样了,这不是成心玩我么,我才不搭理你们了。赶紧快步往花月楼走去。 “哟!真是稀客呀,今儿是什么风将韩小哥你吹到我这来了。” 这韩艺刚来到花月楼门前,正好就见到曹绣快步走了出来,估计也是被外面的动静给惊到了。 韩艺拱拱手笑道:“我这不是寻思着许久没有来看望曹姐你了,今日特地来拜访拜访。” 拜访?谁人脸皮能够厚道空手去别人家拜访的。曹绣很是复杂的瞧了眼韩艺,若是韩艺不来,她此时早已经一统平康里了,可是如今了,别说一统平康里了,能保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好了,嘴上兀自笑道:“韩小哥生意这么忙,怎么还会惦记着姐姐我,我看这话是韩小哥故意逗姐姐开心的吧。” 韩艺呵呵道:“曹姐这话就见外了不是,要不是生意忙,我早就来了。” “明知韩小哥这话不是真的,但我听着也是开心。请请请,里面坐。” 刘娥说着就将韩艺请进楼内,由于此时还是上午,反正楼里面是没有见到什么客人,当然,也有可能在房里面。 倒是有几个小娘子坐在廊道上闲聊,见到韩艺来了,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可这曹绣就在边上,她们当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抛媚眼,不过韩艺兀自可以感受到她们那火热的目光,这时候要是能够泡妞的话,韩艺觉得自己就是所向无敌的存在。 韩艺一来到这青楼,浪子之心尽显无疑,面带微笑,主动也那些娘子招着手,目看美女,嘴上很是客套的向曹绣问道:“曹姐,最近生意可还好?” 曹绣淡淡笑道:“托你们北巷的福,我们中巷的买卖倒也好了不少。” 这话可不是反话,以前来北巷的人,无他,就是冲着歌妓来的,客人群体非常单一,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这边上多了一个市集,引来了很多的人流,这些人来了,总有那么几个,打着顺便的旗号,跑来中巷玩玩,毕竟就在边上,这就跟后世那些去广州办公男人,顺便又跑去东莞看看是一个调调。 故此,北巷的兴旺,不但没有令中巷、南巷出现亏损,反而带旺了这一代,除了话剧开演的时候,其余的时候,中巷、南巷的生意都还挺不错的。 韩艺当然清楚,不然他不会这么问,哈哈道:“实不相瞒,我总是跟那些妄图挑拨中巷和北巷关系的人说,我们北巷和中巷那就是骨肉相连,秤不离砣,谁也离不开谁,因为我们的生意并不冲突,而且还是相辅相成,怎么可能会发生矛盾。” 话是没错,但是曹绣可不是一个甘于人后的女人,以前在烟花三巷这一亩三分地上,谁都知道曹绣是这里的大姐大,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在大家眼里,中巷只是北巷的一个特色之一,北巷已经在悄然间成为平康里的霸主,故此互惠互利不假,但是却有着鸡首和牛后之别。 曹绣笑而不答。 韩艺瞧在眼里,暗想,这女人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呀,但是你可千万别来惹我,要不然的话,我把你这的歌妓都给挖走了。 曹绣将韩艺请到三楼的一间包房内,给韩艺泡了一杯热茶,随即坐在韩艺对面,笑吟吟道:“韩小哥百忙之中来此,想必不仅仅是为了来看望下我吧。” 韩艺笑道:“既然曹姐这么爽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今儿来没啥大事,就是来接一个人的。” “接一个人?” 曹绣错愕道:“什么人?” 韩艺笑道:“顾倾城。”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八十九章 无法理解 顾倾城? 花月楼四大花魁之一。●⌒,. 你跑来接她,你几个意思啊! 曹绣顿时呆若木鸡。 韩艺也不着急,慢慢的转动茶杯。 过得半响,曹绣才反应过来,咯咯笑了起来道:“韩小哥不是在说笑吧?” “当然不是。”韩艺正儿八经道:“我是非常认真的,其实我与顾倾城已经达成了协议,她来我们凤飞楼。” 曹绣愣了下,似乎兀自不相信,摇着头道:“这不可能。” 韩艺笑呵呵道:“这你可以问她。” 曹绣凝视着韩艺,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过得片刻,她倏地起身,道:“还请韩小哥稍作片刻,我先失陪了。” 韩艺笑道:“请便。” 曹绣不再多言,立刻走了出去。 韩艺微微一笑,品着香茗,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好不惬意。 过得约莫有一顿饭工夫,曹绣才回到这里,双目充满了怒火,冷笑道:“韩小哥真是好手段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俘获了顾倾城的芳心。” 韩艺呵呵道:“那也没有这么夸张,可不是我主动去找顾倾城的,是她来找我的,而且顾倾城的情况非常特殊,她这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打算,这无可厚非。” 曹绣怒视着韩艺道:“难道韩小哥也是这般认为的吗?无可厚非?” 韩艺笑道:“想当初你将我凤飞楼的金玉儿和怜儿给挖走,直接将凤飞楼弄得面临倒闭,而我只是被动性的接走顾倾城,我觉得我算是比较厚道的了,难道你不这么认为的吗?” 曹绣咬咬牙,但是她还真不能反驳,这挖人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没道理只准你去挖人,不准人家来挖你的人,道:“看来韩小哥是诚心要与我花月楼过不去啊!” 韩艺摇摇头道:“曹姐言重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顾倾城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我觉得曹姐应该为之感到庆幸才是,这可是帮曹姐解决一桩大麻烦。如果我是曹姐你的话,一定会选择成人之美。” “你话说得这么好听。” 曹绣道:“一个顾倾城我倒是不稀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开了这口,中巷和南巷会有无数的歌妓主动去找你。所以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韩艺呵呵道:“但不知曹姐你凭什么不答应?顾倾城与你可是没有合约在身的。” 曹绣冷冷笑道:“韩小哥莫不是忘记了,顾倾城的秘密,你知道,我也知道,如果韩小哥执意要如此的话,那我也只能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了,我相信如果大家知道顾倾城原来是一个丑女的话,顾倾城不但一文钱不值,而且还会遭人唾骂。”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曹绣皱眉道:“你笑什么?” 韩艺道:“我笑曹姐这话说错了,什么你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你可不要忘记,这事跟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即便这消息抖露了出去,我也是无辜的,我还是受害者了。要拼的话,也是曹姐你与顾倾城拼个鱼死网破。当然,届时顾倾城已经是我们凤飞楼的人,那我一定帮助自己人,反正不管这事闹多大,绝对不会连累到我凤飞楼的。还能帮我收获不少的同情分。我认为你现在应该担心我会不会将这事抖出去,而不是拿这事来威胁我,如果你真的要抖出去,我可以在凤飞楼给你开一个专场。一文钱都不收你的。” “你——!” 曹绣双目迸射火光来,见过无耻的,还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韩艺笑道:“曹姐,反正顾倾城在花月楼的价值已经被你给榨干净了,留着也是一个麻烦。何必为此动气了。” 曹绣深吸一口气,沉吟半响,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韩艺摇头道:“不可能。这可不是交换。” 曹绣怒道:“你都还没有听我的条件。” 韩艺道:“如果曹姐想谈买卖的话,咱们可以另说,但是这事可不能作为筹码,因为顾倾城已经不是你的筹码了。” 曹绣仿佛都没有听见韩艺的话,道:“如果你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相处的话,就必须保证,不再从中巷和南巷挖人过去。” “不可能!” 韩艺兀自摇头道:“如果中巷和南巷有我看中的人,我必须得挖走,就算我现在给你保证,那也是骗你的。” 上一回来,韩艺一直都是和声和气,哪里有今日这般强硬。 真是三日不见,得刮目相看。 “你未免也欺人太甚。” 曹绣霍然起身,道:“你三番四次在众人面前,羞辱我花月楼,利用我花月楼,我都不与你一般计较,但是你若变本加厉的话,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我曹绣虽然一个妇人,但也不是好惹的。” 韩艺眼皮微微抬起,看着曹绣,淡淡道:“曹姐,其实有句心里话,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了,之所以你们花月楼一直都安然无恙,不是你多有能耐,而是我并没有打算动你们,因为中巷和南巷的存在,对于我北巷而言,利大于弊,不然的话,我看你这花月楼开不了多久了。” 曹绣一愣,随即冷声道:“你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吧。” 韩艺耸耸肩道:“信不信由你,但是你千万别来吓唬我,这只不过是纯粹的浪费时间罢了,我要是怕你的话,就不会来北巷,更加不会亲自来此迎接顾倾城了。” 曹绣听得浑身颤抖起来,可见着实气得不轻啊! 在韩艺未来之前,她可也是名声在外,一个女人开创了平康里,不管这其中多么肮脏,光凭这一点,就令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能力是绝对值得认可的,但是自从韩艺来了之后,她的光环立刻被韩艺给抢走了,包括她的一切荣誉。如今还被韩艺恁地轻视,你叫她如何能不发火。 韩艺完全忽视了曹绣,站起身来,笑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带顾倾城先告辞了,毕竟正午快到了,免得曹姐你送了人,还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就太欺负人。我韩艺可干不出这事来。” 曹绣突然咯咯笑了两声,坐了下去,品了一口已经冷却的香茗,道:“我今儿损失这么大,还会在乎这区区的一顿饭么?” 哇!这么好客!韩艺呵呵道:“但是我没空啊!” 曹绣笑道:“来都来了,这点点工夫,相信韩小哥还是有的,再说,其实我们之间,除了顾倾城以外。还是许多事情可以谈的。” “例如?” 韩艺好奇道。 曹绣道:“例如关于你们凤飞楼暗中买地的事。” 韩艺微微皱眉,坐了下来,丝毫不惊,笑道:“我早应该猜到,是你在背后搞鬼。” 曹绣见韩艺古井不波,心中暗自佩服,笑道:“韩小哥此言过重了,莫不是只准你买地,就不准我买地了。” 韩艺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一万贯。” “你认为这可能吗?” “钱的话。就这个数。” “那么看来你并非是想要钱。”韩艺笑道:“难道你是想借此逼迫我不从中巷和南巷挖人过去?” “这我可没有这么蠢。” 曹绣笑着摇头道:“如今平康里的地那可是寸土寸金,区区几个歌妓,又算得了什么。” 韩艺道:“那你想要什么?” 曹绣一字一顿道:“你的话剧。” 韩艺笑了,“你认为呢?” “我认为这对你我都是好事。” “哦?愿闻其详。” 韩艺饶有兴趣道。 曹绣道:“如今你的话剧虽然深受长安百姓的喜爱。但也仅限于长安,还有很多地方并不知道你的话剧,但是我在凤翔府、河中府,以及汉中、山东等地都有买卖,我可以提供地方,你提供人。赚的钱,咱们平分。” 日。这还真是也一个好主意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心里又想,看来我还是低估她了,确实有些能耐。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曹绣喜道:“那你是答应呢?” 韩艺摇摇头。 曹绣皱眉道:“为什么?难道韩小哥有钱都不赚么,而且,这并不会影响北巷,还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话剧。” 韩艺道:“说实在的,我与你并无任何恩怨,而且还是邻居,若是能够一起发财,那我当然不会拒绝,但是你不要忘记,你与刘姐的恩怨,这事我还得回去征求刘姐的同意,方可决定。” 曹绣笑道:“这恐怕是韩小哥的借口吧,谁都知道,现在凤飞楼可是你全权做主,只要你点头了,刘娥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韩艺呵呵道:“你应该听过我们凤飞楼的文化,公平,平等,自由,并非是我一人可以决定的,倘若换一个人的话,我可能会答应下来,然后想办法说服刘姐她们,但若是你的话,我真的没有把握说服刘姐,这一点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如果刘姐不肯与你合作的话,纵使我再愿意,那我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愿。” 曹绣狐疑的看着韩艺,显然不太相信韩艺这话,这么大的买卖,岂能任凭刘娥意气用事,这简直是无法理解的。道:“你要明白,如果没有我手中的那块地,你当初买的地都将作废,而且你还得帮那些百姓盖房子。” 韩艺道:“这我当然明白,其实我个人是非常赞成你这个合作方案,但是必须要刘姐点头,所以我现在无法给你答复。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你手中的地,我兀自有办法达到我的目的,只不过要多费一些周折,如果你是想借此威胁我的话,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章 扫地也是文化? 曹绣还真看不出韩艺是在说真的,还是在说假的。 在她看来,韩艺不与她合作的唯一原因,就是要对付她们花月楼,故此韩艺的态度,令她很是不安。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让韩艺带着顾倾城离开。 她确实不敢公开顾倾城脸上那一道疤,而且她与顾倾城之间也没有任何契约。 “假母,不管怎么说,倾城还是非常感激你的栽培之恩。” 顾倾城来到曹绣面前,盈盈一礼,十分诚恳的说道。 “这就是你的感激么?” 曹绣冷冷说道。 顾倾城道:“这些年来,我也为假母赚了不少钱,如果我此时不走的话,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假母你送出长安的,我也得为自己打算。” 韩艺笑呵呵道:“行了行了,曹姐,不就是一个顾倾城么,以曹姐你的手段,多少个顾倾城都不在话下。” 曹绣瞧了眼韩艺,心想,他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此时还是不宜与他撕破脸皮。哼道:“倾城就好比我闺女的,如今就这样被你给拐走了,难不成我连抱怨几句都不行么。”语气是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改变。 闺女?闺女你叫她来做这事,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韩艺心如明镜,刘娥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他,但也米有点破的意思,道:“行行行,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继续抱怨吧。” 曹绣白了韩艺一眼,道:“韩小哥,倾城去了你那里,你可别欺负她,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哇!这话说得我好像是来迎亲的,要是让无衣听见了,那俺下辈子恐怕就要到床上渡过了。韩艺笑道:“那是当然,我韩艺好歹也是妇女之友。欺负谁,也不可能欺负女人啊。” 我也是女人啊!曹绣真的想提醒韩艺一句,道:“我送你们下去。” “有劳了。” 一旁的顾倾城都傻了,这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呀。这韩艺跑来挖人,曹绣应该很是愤怒,应该要仇视韩艺,要命人将他们两个轰出去,这才正常啊。可是现在看着曹绣和韩艺似乎非常友好,还有说有笑的,活像一对忘年之交,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这样,懵懵懂懂的顾倾城,被曹绣送到楼下,此时在楼内的姑娘们都看得云里雾里,这顾倾城怎么就提着大包小包跟着韩艺下去了,这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要不要我派马车送你们回去,好歹也是我花月楼的花魁。可不能怠慢了。” 曹绣下楼这一句话,差点没有让顾倾城跌倒。阴谋!一定有阴谋啊! 韩艺笑道:“曹姐说的极有道理,不过我已经备好马车了。”说着,他往前一指,道:“你看这不就来了么。” 只见一辆豪华马车往这边驶来,正是当初武媚娘赐予韩艺的马车,如果武媚娘知道韩艺拿她送的马车来干这事,非得哭死去。 曹绣愣了愣,随即笑道:“既然韩小哥早有准备,那我就不忙活了。” 说着她又突然伸出手来握住顾倾城的一双柔荑。含泪道:“倾城,方才假母语气重了点,你也别见怪,唉。其实我不应该怨你,你说的很对,就算你愿意留在我花月楼,恐怕也留不了多久了,到了凤飞楼,可要照顾好自己呀。” 顾倾城还处于茫然当中。一点感动都没有,只是木纳的点点头。 韩艺笑道:“曹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倾城的,我们就先告辞了,改日我再上门拜访。” 曹绣依依不舍的瞧了眼顾倾城,随即才点点头。 韩艺又在众目睽睽下,扶着顾倾城上得马车,两个仆人立刻将顾倾城的行李放了上去。 东浩一马鞭抽着,马车立刻扬长而去。 几乎各大院的假母都出来了,站在门前望着从眼前行过的马车,眼中充满了恐慌。 自从话剧出现之后,她们都已经感觉到了人心不稳,很多歌妓都渐渐偏向了凤飞楼,而且这个女人日,不少歌妓都偷偷跑去北巷购物,即便她们已经拼命阻止了,但是效果也是微乎其微,而如今花月楼的头牌顾倾城竟然跟着韩艺走了,这绝对是一个炸弹,可能会给中巷带来极大的危机。 “阴谋!韩小哥,这一定有阴谋!” 刚刚离开花月楼门前,猛地反应过来的顾倾城顿时紧张兮兮道。 韩艺没好气道:“什么阴谋?” 顾倾城道:“你方才没有瞧见曹假母那神情么?你是不知道,前面她得知你来接我,对着我大发雷霆,恨不得都要掐死我,可这一转眼,又好像待我如亲闺女似得,这不是阴谋又是什么,咱们可得小心呀。” 韩艺眼眸滴溜溜一转,哼道:“这你就想多了,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阳谋?” 顾倾城诧异道。 “可不是么。” 韩艺郁闷道:“你以为我能够这么轻松的把你接出来,就光凭一张嘴么,我可是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啊!” 顾倾城错愕道:“昂贵的代价?” “不知道吧!” 韩艺满面怒容道:“这曹绣还真不是善茬,方才竟然宁死也不肯低头,还扬言要与你鱼死网破,只要你离开,立刻就公开你的秘密。没有办法,为了我对你的承诺,我只好拿出我最宝贵的东西与她交换。” 顾倾城一双小手捂住那看不见的小嘴,道:“你不会——不会跟假母——假母发生了关系吧?” 暴汗!你这女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呀,老子来这里这么久,都还没有潜规则过,怎么可能会先被人潜规则,真是岂有此理。韩艺抹了一把冷汗,道:“那样的话就好了,我又没亏啊!” “嗯?” 顾倾城双目一睁。 哇!这你都信,我不忽悠你感动的流泪,我韩字倒着写。韩艺道:“是话剧。” “话剧?” 顾倾城一脸惊愕。 韩艺点点头道:“我答应了曹绣,如果她肯放你走。我就将我的话剧放到花月楼去演。” 顾倾城惊讶的看着韩艺,道:“这——这——你答应呢?” “不答应还能这么办,如今事情已经曝光了,如果我今日不接你走。她指不定会怎么折磨你,我又于心何忍,既然我答应了你,那就一定要做到,虽然我知道这样我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韩艺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又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不打算跟你说的,怕你心有内疚,但是我现在又怕你疑神疑鬼,故此才告诉你。” 顾倾城眼眶一红,低垂着眼帘,哽咽道:“想不到——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 韩艺余光一瞥,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搓了搓鼻子。道:“好了,好了,弄得这么煽情,我都快要被你弄哭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今后在我凤飞楼好好干,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顾倾城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我真是一个天生的骗子啊。 韩艺不由得感慨一声 花月楼后院的一间屋内。 一位头戴黑纱帷帽的女子站在屋中间,而那曹绣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她身后。 “你说韩艺没有答应?” 黑纱女子有些诧异的说道。 曹绣点点头道:“他并没有当场拒绝,而是说要回去征求刘娥的意见,不过我看这都是借口。谁人不知,现在凤飞楼都是他在做主。” 黑纱女子沉默片刻,突然道:“我不这么看,韩艺做事历来就是离经叛道。令人琢磨不透,他当初能够为了熊弟去与崔家作对,为何就不能为了刘娥,而拒绝这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曹绣皱眉道:“要是这样的,那就更加糟糕了,那刘娥恨不得我早死。她如何会答应与我合作。” 黑纱女子点点头,道:“当初我只考虑到买卖,倒是没有到你和刘娥的恩怨,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事。” 曹绣满面焦虑道:“这还只是其次,毕竟他不与咱们合作,他的损失才是最大的,他前面买的那些地基本上都废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今顾倾城一走,我看很多歌妓都跑去找韩艺,这对于我们而言,可能会是灭顶之灾。” 黑纱女子道:“这是最不用担心的。烟花之地,自古有之,从未有过一刻消亡过,即便是朝廷,也阻止不了,倘若韩艺真的能够做到,那我一生都愿意给他为奴为婢,但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你用不着为此感到惊慌。至于韩艺为什么要接走顾倾城,我猜他还是想以此证明他们凤飞楼才是平康里的第一楼,不再是花月楼了,顺便报当初一箭之仇,这只是一个地位交替的仪式,跟买卖无关。” 曹绣嗫嚅着,心想,你当然是不在意,可是我在意呀,这平康里乃是我一手创立的,凭什么让韩艺夺去。道:“凤使,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说。” “我们为何不与他直说,那样的话,他一定会答应的。” 黑纱女子轻轻一叹道:“其实主上也有这意思,但是被我劝住了,韩艺的手段,你应该见识不过少,此人诡计多端,城府极深,而且性情怪癖,令人防不胜防,要是不留个后招,恐怕到时要吃大亏。所以,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 曹绣道:“可是如此的话,我们又怎么达到目的呢?” “再等等看吧。” 黑纱女子说话时,难免还是露出丝丝沮丧之情 凤飞楼后院。 因为顾倾城是那种不需要介绍的人,毕竟长安谁人没有听过他的名号,所以这倒是给韩艺省了不少工夫,而且他在昨夜就已经将这事告诉了四梦、桑木等人。 顾倾城也算是比较圆滑,主动和众人打招呼,显得非常热情。 熊弟为人最为热情,这才刚见面,就“倾城姐姐”叫的清甜的。 桑木等大老粗见来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虽然没啥发展可能,但也能赏心悦目。自然也是开心。 刘娥是早就知道了,而且这也报了当初金玉儿、怜儿被挖走的一箭之仇,见到顾倾城,那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但凡能够令曹绣不开心的事,她都会感到开心,她们两也真是天生的冤家。 韩艺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里,心里寻思着待会如何说服刘娥。 倒是四梦对于顾倾城的到来。心有抵触,毕竟顾倾城可是四大花魁之一,半张脸都要胜过她们四张脸加在一起,身材自然不用多说,心里难免会感到有些恐慌,这是人之常情。当然,她们并不知道,其实顾倾城整张脸还比不上她们半张脸。 等到顾倾城一一和众人打过招呼过后,韩艺道:“好了,从今日开始。倾城她便是我们凤飞楼大家庭其中的一员。” 说着,他又向顾倾城道:“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凤飞楼的文化,在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主仆,那些洗衣做饭的,不代表他们低人一等,他们只是在工作,与我们一样,仅此而已。所以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这里不是花月楼,你可不能再趾高气昂的对任何人吆喝。” 顾倾城点点头道:“韩小哥放心便是,我就是喜欢你们凤飞楼的文化。才想来这的。” 韩艺笑呵呵道:“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融入我凤飞楼,对于我凤飞楼的文化有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明日早上你就负责将这庭院打扫干净吧。” “啊?” 顾倾城错愕道:“扫——扫庭院?” 韩艺反问道:“有问题吗?” 顾倾城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道:“你——你叫我扫庭院?” “对啊!” 韩艺道:“这就是我们凤飞楼的文化,像什么洗衣服、洗碗,这些会伤着你们的手。故此我不会让你们做,但是扫扫院子,这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除了刘姐以外,我们每个人都扫过,之所以刘姐没有扫,那也只是出于敬老爱幼。” 刘娥听得吐血心思都有了,道:“去去去去,什么尊老爱幼,你这嘴还真是很损呀。” 差点忘记女人畏老了。韩艺急忙道:“抱歉,抱歉,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应该是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这不是讽刺是什么?还不如尊老爱幼了。刘娥直翻白眼,苦于拿韩艺半点办法都没有。 熊弟咧开嘴一笑,又见顾倾城眉宇间透着委屈,忙道:“倾城姐姐,这院子挺干净的,不是很难扫,楼里面那才叫难扫,每天都得扫上一个时辰。” 顾倾城欲哭无泪的望着熊弟,这难不难扫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堂堂顾倾城拿着扫帚扫地,这要传出去,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韩艺笑道:“我们凤飞楼是非常平等的,我这也不是命令你,如果你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瞒,大可以将理由说出来,如果合理的话,我会向你道歉,并且做出改变的。” 顾倾城瞧了韩艺一眼,暗道,这厮真是比传言中还要狡猾的多。 扫个地能有什么理由,还不就是顾忌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但是前面刚刚才说了公平、平等,如果她说你我堂堂顾倾城,你竟敢让我扫地,这不就是在摆谱么,那不就是打自己的嘴巴吗。 这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顾倾城道:“不就是扫个地么,我小时候经常扫,有甚么大不了得,只要你不是故意整我就行了。” “我花这么大代价请你来,可不是为了整你的。”韩艺微微一笑,又道:“好了,梦儿、梦婷你们带着倾城去她的房间收拾一下。” 梦儿、梦婷站起身来,“倾城娘子,这边请。” 顾倾城一手拉着梦婷的小手,笑道:“梦婷妹妹,你就叫我倾城姐吧,不要那么见外了。” 梦婷点头“嗯”了一声,但还是显得有些不自在。 三女出得门外,韩艺又叫刘娥来到里屋内。 “韩小哥,怎样?怎样?” 这刘娥一来到里屋,就满眼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错愕道:“什么怎样?” 刘娥激动的双手直颤道:“那曹绣可有气得吐血。” 哇!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韩艺摇摇头道:“倒是没有到吐血这么严重。不过气得也是不轻。” “没有吐血?” 刘娥一脸失望。 韩艺纳闷道:“为何你要纠结这吐血?” 刘娥显得有些尴尬,支吾不语。 韩艺斜眸一瞥,突然想起当初曹绣挖走金玉儿和怜儿后,刘娥气得吐血。还生得一场大病,险些就没有熬过去,苦笑一声,道:“刘姐,花月楼的情况与当初凤飞楼的情况不一样。人家有四大花魁,如今才走了一个,还有三个在,不会立马就关门的。” “我知道。” 刘娥难掩郁闷之情,突然又道:“韩小哥,如今咱们北巷远胜过他们中巷,定有很多歌妓想要来咱们这里,顾倾城这一来,可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咱们要不就一鼓作气。将花月楼的其余三大花魁都给弄来。” 为毛一说到曹绣,这刘姐的脑子突然变得灵泛起来了。韩艺笑道:“你说弄就弄呀,顾倾城与曹绣之间没有任何契约,如此才这般轻松,其余三大花魁可没有这么容易,而且,你也不想想,另外那三大花魁,都是以个性著称,都非常傲慢。她们来此,如果要遵从我们凤飞楼的文化,那么就必须丢了个性,那她们还有什么用。如果要保留个性,那么就必须高人一等,所以其余三个都不适合我们凤飞楼。” 刘娥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能弄来顾倾城,也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你这么说,我们这还谈的下去么。韩艺显得有些犹豫。 刘娥瞧出韩艺神情有些不对。好奇道:“韩小哥,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一些事。” “啊?” 韩艺下意识的摇摇头,这可能是骗子的本能,但转念一想,这事迟早还是要说的,又点点头。 刘娥迷糊了,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韩艺重重出了口气,道:“是有一些意外。你可还记得我们收地遭人破坏吗?” 刘娥点点头。 韩艺道:“现在我知道这个人是谁呢?” 刘娥眨了眨眼,道:“你说的不会是曹绣吧。” 韩艺嗯了一声。 “我早就应该猜到是那贼妇在搞鬼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刘娥顿时面色狰狞,又向韩艺道:“韩小哥,这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好好教训那贼妇一顿。” 如今北巷名声在外,又有皇帝的青睐,刘娥说话的底气那也是杠杠滴。 韩艺沉默不语。 刘娥见韩艺不做声,道:“韩小哥,难道还有事情?” “恭喜你,猜对了。” 韩艺又将曹绣寻求合作一事,告诉了刘娥。 刘娥一听,气得又差点吐血了,垂首顿足的咆哮道:“妄想,我死都不会与那贼妇合作的,她这是白日做梦,老娘可不缺这点钱。” 就知道是这样! 韩艺点点头,道:“既然你不愿与她合作,那就算了吧。” 他这人还是重情胜于重利,而且,刘娥当初答应他入驻凤飞楼,唯一的目的,就是不要让曹绣有好日子过,故此,就算他想与曹绣合作,而且还是一个双赢的局面,那他确实开不了这口。 可是刘娥听他这语气,显然还是有别的想法,道:“韩小哥,你当时没有回绝她么?” 韩艺沉默少许,随即摇摇头。 刘娥道:“为什么?难道你想跟他合作?” 韩艺瞧了刘娥一眼,点点头道:“我确实有些心动,但并不是那村许土地打动了我,而是关于话剧的推广,你是知道的,我弄这话剧,不单单是为了赚钱,还有其它的目的,故此,我一定要推广话剧,但是这需要很长的时日,毕竟我们手中的资源有限,而曹绣在各大州府都有地盘,如果能够跟她合作,的确省了我不少麻烦。在商言商,如果我们与花月楼合作,我们不仅能够扩大北巷市场,还能赚不少钱。” 刘娥沉默少许,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答应呢?” 韩艺笑道:“我说过,曹绣是你的对手,但凡关于曹绣的事,还是以你得意见为主,你若不答应,那我当然也不会答应,反正这事即便没有曹绣,我一样可以做到,不过就是多花些时日罢了。” 其实以韩艺如今的地位,他若答应,刘娥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格,但是韩艺显然记得当初的承诺,并且可以为了这个承诺拒绝这么一大块蛋糕,可见韩艺是真诚待她的,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真要刘娥去与曹绣合作,而且还是双赢,她还是非常不愿,毕竟双赢也代表曹绣也是赢家,这令她非常纠结,挣扎半响,才道:“韩小哥,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韩艺呵呵道:“你也不要太纠结了,这事成与不成,不关乎大局,你想怎么办都行。”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一章 君贿赂臣 就事论事,韩艺与曹绣是没有任何恩怨的,而韩艺这个人,也不喜欢处处跟人作对,反正你不触犯他的底线,他是不会去主动去找你麻烦的。而曹绣的那个合作方案令他非常动心,因为他也想以最快速度去推广话剧,去影响到世人,从而打破士庶天隔这一堵墙,就自身利益而言,毕竟他可是卑微出身,而且还娶得萧无衣为妻,如果这种情况得到改善,他当然也是深受其利。 可是他不得不顾及刘娥的心情,这事他还真是诚心的交给刘娥去决定,其实刘娥能够认真的去考虑,他就已经非常满意了,至于结果如何?对他而言,也并非是那么的重要,因为在他看来,情还是要大于利的,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毕竟利益这东西,有太多的渠道可以获得了,而情就真的需要缘分了,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与刘娥谈完之后,韩艺又打算去看看顾倾城,可是刚来到顾倾城的屋前,就听得里面传来几女的谈话声。 “倾城姐姐,你当真要将玉钗送给我么?” “当然是真的,不就是一根玉钗么,这算得了什么,而且我看这玉钗戴在梦婷妹妹头上,比戴在我头上要好看多了。” “嘻嘻,我哪能跟倾城姐姐比呀。” “几位妹妹,你们看中什么,只管拿去,我用不了这么多。” “这怎么好意思了。” “不行,不行,这些首饰都太贵重了。” “没事的,就当是我们换着戴吧,今后我若想戴的话,再问你们拿便是了。” “倾城姐姐说的也有道理。” “那——那我想要这个。” “我要这个。” “我——拿这个吧。” “嘻嘻。梦思姐姐,你真是越来越势利了,这么多好看的首饰,你偏偏选中这最值钱金钗。” “那——那我不要了。” “梦思,你这是干什么,拿着便是。咱们姐妹之间要是还在乎这贵贱,那就显得太生疏了。” “梦婷,你也就别取笑你梦思姐姐了。” 听得几女在里面相谈甚欢,韩艺倒也放心了,其实他来这里,无非就是方才见到梦儿她们对于倾城还是有着抵触,心中也有些担忧。 但他也不想想,顾倾城何许人也,那面纱戴在脸上也有些年了。硬是没有让人给摘下来,可见她为人处世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梦儿她们可就差远了,只要顾倾城想,那么她很快便能成为梦儿她们的闺蜜。 悄悄的离开这里后,韩艺又叫人唤来茶五。 “小艺哥,你找我啊!” 韩艺点点头。道:“叫人今晚上加菜,帮顾倾城接风洗尘。” 茶五点点头。道:“是,我这人去安排。” “等下。” 韩艺又道:“另外,今晚每个人发一个鸡蛋和两个蜜桔,可别说是我送的,就说是顾倾城请他们的。” 茶五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应了一声。 韩艺这么做,当然也是帮助顾倾城获得人心,毕竟凤飞楼的文化是公平、平等,一个大家庭,除了刘娥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之外。 其他人平时见面都要相互问好,梦儿她们帮着那些下人扫地,这都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这些下人也都变得有脾气了,顾倾城能够想到讨好梦儿她们,不见得她会想到讨好那些下人,如果那些下人都不待见顾倾城,那么顾倾城如果想要指使他们做本职以外的事,可能就会吃闭门羹。 韩艺继续说道:“还有,关于收地的事,你现在不要去管是谁人从中搞鬼了,安心把那些已经将房屋卖给我们的百姓安抚好。” 茶五点了下头,随即又急忙问道:“小艺哥,你已经知道是谁人在后面搞鬼了么?”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和刘姐会安排的。” “是。” 茶五也不敢多问,这事韩艺不怪他,他就已经阿弥陀佛了,立刻下去安排了。 为什么韩艺将宴席安排到晚上,那就是因为中午可是凤飞楼最忙的时间段,毕竟话剧就是午后的演的。 韩艺在屋内稍作休息,又和熊弟开了一个小灶,吃完午饭之后,他就赶去到凤飞楼转了转,见顾倾城也跟着梦儿她们在那里帮忙,而且也没有摆什么花魁的架子,会心一笑,倒也没有去打扰他们,站在一旁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问题,便悄悄离开了。 回到屋内,他又拿起从御史台带来的资料和郑善行送给他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着,一边拿着毛笔在边上的做着笔记。 在郑善行他们来看,好像韩艺真是一个天才,什么都知道,却不知道,韩艺其实与一般人也一样,做每件事前,都下了一番苦功,故此在事情发生时,他才能从容面对,只不过这些努力,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做了一会儿功课,韩艺突然发下笔来,望着自己的笔记,陷入了沉思中,突然他急忙拿起一份资料看了看,看着看着,他呵呵笑了起来,道:“对呀,我为何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韩艺一怔,立刻将东西收拾好,道:“谁?” “小艺哥,有一个姓张的找你。” “姓张的?” 韩艺愣了下,难道是他。道:“我马上出来。” 说着,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走了出去,只见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庭院内。 正是那张少监。 这张少监一见韩艺,立刻上前,道:“韩御史,皇上宣你立即入宫。” 韩艺一怔,道:“出什么事呢?” “这咱家可不知道。” 韩艺知道这张少监守口如瓶,想要从他嘴里套出半点消息来。那是不可能的,点点头,道:“那我先换件衣服。” 入宫可不能穿便服,于是他赶紧回去换上官服,然后就与张少监出门去了,只见一辆马车早就在外面恭候了。 上得马车。韩艺见里面还坐着一人,正是卢师卦。 “卢公子?” 韩艺略显诧异的望着卢师卦。 卢师卦微微挪了下身子,道:“请。” 韩艺坐得下来,带有询问的目光瞧了卢师卦一眼。 卢师卦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二人乘着马车来到宫门外,这刚一下车,又遇到两个熟人,正是王玄道和郑善行。 四人眼神一交流,都是一片茫然。 这没有办法。只能见到李治,才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四人跟着张少监来到了两仪殿。 这两仪殿按规矩来说,只接待五品以上的大臣,五品就是通贵了,一般担任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八成是出身于贵族,是皇帝需要依仗的对象,反正太宗期间。从未一连宣四个八品小官来这里,从这个细节就不难看出。现在的李治是多么的尴尬,朝中文武大臣多不胜数,但无一能与他同心的。 待通报过后,四人入得殿内,这一进去,哎呦。我滴天呀。 只见李治独自一人,坐在殿内喝着闷酒,脸上的郁闷之情那是尽显无疑啊! 韩艺、卢师卦等人一见景象,心中也是一惊,这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 “微臣参见皇上。” “你们来了。都坐吧。” 李治一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四人坐下,酒菜立刻备上,可问题是李治也不开口,就坐在那里喝酒。 这气氛哪里喝得下。 四人就开始相互使眼色,都让对方去问。 韩艺、王玄道两个是最狡猾的,立刻将自己的智商降到负数,装成看不懂行情,也傻乎乎的吃了起来。 没有办法,卢师卦也不是一个问这事的人,只有郑善行出面了,他有些忐忑的问道:“陛下脸色似乎不太好,可得注意身体呀。” 韩艺听得这话,差点没有喷出酒来,这话问的,忒不君子了,有够虚伪的。 李治重重一叹,道:“多谢你的关心,朕的身体无恙,只是。”欲言又止,还叹了口气。 话说到此,四人都看出一点苗头了,这事八成与武媚娘有关。 李治叫他们来,肯定是有事,但是又不说,摆明就是羞于启齿,国事的话,怎么可能羞于启齿,那么肯定就是私事了。 是这事的话,他们就也不担心了。 韩艺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若不嫌微臣官职卑微,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懂味!李治偷偷的瞄了两眼,犹豫半响,才道:“皇后迟迟未有生孕,与朕也是貌离神离,朕经过再三考虑,决心要立武昭仪为后。” 这话说得那还真是简单明了。 其实王皇后也没有什么缺点令人诟病,唯独一个没有生孕,那么李治能找的借口,也就这一个。 但是韩艺四人听得皆是一惊,这目前为止,李治首次开口表明决心,要立武昭仪为后,以前他只是表现出有这个想法,但是并没有表明决心,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李治敢这么说,摆明就是要摊牌了啊! 韩艺风轻云淡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那立便是了。” 王玄道道:“韩御史休要乱言,此等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李治瞟了瞟二人,暗道,这两小子,还真是狡猾呀!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摆明就是要套李治的话呀,不过李治叫他们来这里,也就没有打算隐瞒,顺着话道:“玄道说得对,哪怕是寻常百姓,遇到这事,首先也得征求长辈的意见。而朕的父皇和母后都已经仙逝,如今是舅舅为尊。故此朕今日与昭仪带着礼物,前去舅舅家拜访,想要与舅舅商量此事。” 韩艺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主意就是他出的,肯定李治是没有达到目的,扫兴而归,故此找他们来商量对策的。于是问道:“那不知国舅公是什么意思?” 你得告诉我,长孙无忌是怎么个意思,我们才能出主意呀。 李治叹道:“舅舅他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反对。” 四人均是困惑的望着李治。 李治又叹了口气,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他们。 原来李治一忍再忍,已经是忍不下去了,因为如今后宫里面谁都知道,李治想要立武昭仪为后,因此后宫的明争暗斗愈发激烈,后院已经起火了, 不能再拖了,拖下去会出大事的,于是下定决心开这口。 而前面韩艺已经献策,于公,长孙无忌是太尉,当朝第一人,于私,又是舅舅。只要长孙无忌点头了,那这事就好办了。 所以李治就采纳了韩艺的建议。 虽然他知道长孙无忌肯定是持有反对意见的,但他也不知道长孙无忌反对的决心有多大,说不定长孙无忌看着舅甥情分上面,答应下来,也犹未可知。 另外,在未得到长孙无忌的点头,他也不敢将这事拿到朝堂上去说。 于是他今日带着昭仪,带着金银珠宝,就跑到太尉府去游说长孙无忌了。 不但送了厚礼,李治还当场就册封长孙无忌几个宠妾生的儿子为五品散大夫,享有五品大臣的待遇。 韩艺他们一听,纷纷点赞。 这一招用的不错,宠妾生的儿子那就是庶子,不是嫡子,地位不高,五品又是通贵,李治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暗示长孙无忌应该用同等原则对待武昭仪,你看,我把你的庶子都升为通贵,你就别老是纠结武昭仪的出身问题了。 李治说的是非常隐晦,但是意思都表露出来了。 这哪是游说,分明就是贿赂! 这古往今来,皇帝带着老婆跑去大臣家行贿的,恐怕也就是李治能够干出这事了。 李治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废王立武,本就是有失道德,有失颜面,还在乎贿赂大臣啊! 可问题是,长孙无忌是照单全收,没有落下一样,但就是不接这茬,一谈到这问题上,就顾左而言他。 因为李治也不好意思一开口就说我要换皇后,他是去试探的长孙无忌的,他肯定还是先说皇后没有孩子,这个——你懂得。 韩艺就懂啊,故此刚才就接了这话,李治才能顺着话往下说,这就可以商量商量了。 但是长孙无忌不接这话,反正李治一开口说王皇后的不是,长孙无忌就绕到别的话题去了。 李治和武昭仪面对这老狐狸,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谈不到点上去。 结果就是,礼是送出去了,官职也册封,这事还没有办成,没有办成倒也算了,关键连长孙无忌的心思都还没有摸透,毕竟长孙无忌也没有明言反对这事,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治说到后面,都要哭出来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二章 落魄君臣 这真的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啊! 憋屈! 太憋屈了! 皇帝干到这种地步,也算是独一份了。←,.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李治方才会那么郁闷,说到底也就是换个老婆,怎么就这么难啊! 韩艺、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又是开始深情对对看了。 这又不是国事,是皇帝的家事,这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啊! 何况骗子、君子? 郑善行他们不约而同就望向了韩艺,好似在告诉李治,这事就韩艺最拿手了,他要没有办法,我们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你们几个不是吧,这种屁事,就指望我,真是岂有此理。韩艺暗骂一句,暗自思量,突然心念一动,道:“陛下无须郁闷,国舅公既然收了陛下的恩惠,而且并没有明言拒绝,那么可见这事还是可以谈的。微臣心想,是不是国舅公碍于颜面,不好与陛下当面商谈这事,陛下何不换个人前去试试。” 你又没有试探出长孙无忌的心思,那当然还得继续去试探。 郑善行连连点头道:“微臣赞成韩御史的建议。” 目前来说,他们确实没有办法,这本也是一场拉锯战,他们就怕李治一时急昏了头,跑去跟长孙无忌刚正面,那就有可能会全面失控,亦或者逼着他们去当炮灰,得先稳住李治,安抚下他受伤的心灵。 擒贼先擒王,这步棋走的是没错,问题是怎么去解决这事,这就跟攻城似得,要隘之地,多半一时半会是攻不下,多攻几次,说不定就能攻下了。 李治嘀咕着,好像也有道理,自己的舅舅凌烟阁第一人。开国功臣,辅佐大臣,这么多光环,跟他当面谈这事。好像有些不妥,就问道:“那你们以为派谁去最为合适呢?” 郑善行他们又望向韩艺。 韩艺这一回真心要爆粗口了,因为他是长孙无忌的卧底,他知道长孙无忌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一去。铁定成不了,这锅不只能他来背了,又见李治看来,急忙起身拱手道:“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李治大喜,韩艺这小子聪明,又见他信誓旦旦,说不定还真能够把这事给办成了,正准备拍板决定时,韩艺话锋一转,道:“不过微臣出身卑微。又是一个八品小官,由微臣出面,显得陛下对此事好像不太重视,国舅公见了,说不定还会误会,连谈都不会与微臣谈。” 卢师卦一口就咬住自己的下唇,不然非得笑出声来。 这一泼冷水下来,连烟都没有冒。但是韩艺说得也有道理,韩艺现在屁都不是一个,长孙无忌就会搭理他?地位又相差这么多。就算愿意搭理,谈判的时候,韩艺也处于极度弱势一方,难以看得见希望。 李治也被韩艺给弄晕了。道:“那依你之见,该派任何人去呢?” 韩艺道:“若是能够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前去,兴许会好一点。” 德高望重? 李治寻思来,寻思去,好像德高望重的大臣,都是反对派的。而且还是长孙无忌一边的,顿时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突然,他望向郑善行、王玄道二人。 他们家族在朝中可是非常有势力的,可不少德高望重的长辈在朝中担任要职。 郑善行一看,这哪能行,我虽是世孙,但也是孙呀,我怎么可能指使长辈去做这事,要知道他们山东士族,可是最重礼法的,道:“陛下,微臣也想为陛下分忧,但是陛下你是知道的,微臣家与国舅公历来就有许多争执,只怕会火上浇油。” 这话也有道理,山东士族与关陇军阀历来不合,也不是一个派系的,这要去了,估计还会弄巧成拙,长孙无忌更加不会答应了。 但是李治手中无人可用呀,如果不能依仗他们四个,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那就无人可以依仗了,一时是愁闷不已。 王玄道突然道:“陛下,有一人或许非常合适。” 李治忙问道:“何人?” 王玄道道:“武昭仪之母。” 李治一愣。 王玄道道:“武昭仪之母乃是前朝宗室出身,地位斐然,杨家又与长孙家素有渊源,而且武昭仪之母乃是应国公之妻,辈分也与国舅公相当,就事论事,此事本就与武昭仪有莫大的关系,由其母出面,这才正常不过了。” 妙极!妙极! 韩艺听得连连称妙,如果是由杨氏出面的话,那么是非功过,他们就暂时可以撇清,不会连累到他们。 李治听得也是频频点头,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而且由一个妇人出面谈这事,就不会难以启齿了,道:“行,朕与昭仪再商量商量吧。”说罢,他忽然见到韩艺他们同时松了口气,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觉得有些难为韩艺他们了,他们不过就是一个八品小官,如果叫他们前去的话,那褚遂良这些反对派还不把他们往死里整,可能还会害了他们。 可转念一想,自己提拔他们,不就是让他们来帮忙的吗。 究其根本,还是韩艺他们的官职太小了。 他们的才智,李治都清楚的很,就凭刚才那左推右推的本事,与朝中的那些老狐狸也是不遑多让啊! 如今刚开始倒还好,将来到了关键时候,可就指望他们能够使把子力气,可现在完全看不到希望啊! 李治突然看向韩艺,道:“韩艺,上回御史中丞可是弹劾你玩忽职守,装病告假,可有此事?” “冤枉啊!” 韩艺没有丝毫犹豫,道:“陛下,微臣哪敢辜负陛下的一番恩泽,可是御史台的官员都看不起微臣,处处排挤微臣,不是叫微臣看规矩,就是让微臣背名册,根本不安排事给微臣做,郑御史可是亲眼所见。” 李治又望向郑善行。 郑善行点点头。 “岂有此理,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连朕亲自提拔的人都敢欺负。” 李治顿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气急道。 当然,他这只是做给韩艺看得,就韩艺这出身。用脚趾头也猜到啊! 但是怒过之后,李治又觉得非常憋屈,自己举步艰难,自己的人更是受到排挤,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窝囊。这可不行。心想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尽快提拔他们,否则的话,他们只能在这里给自己出出主意,别的忙是一点也帮不上,道:“韩艺,你若不想受人排挤,受人鄙视,那就得好好努力,只要你立了功。朕一定提拔你,谁反对也没用。” 韩艺郁闷道:“陛下,微臣也想早日立功,但问题是张中丞连今年微臣的巡察都给取消了。” 李治鼓着双眼道:“还有这等事?” 韩艺委屈的点点头。 李治气得更是七窍生烟,他安排韩艺进御史台,就是因为监察御史好立功,外出巡察,总能抓住两个耗子,到时他就有理由了,哪里知道弄了半天。韩艺连外出巡察的资格都被剥夺了,道:“这你放心,朕明日就指派你去巡察。” 卢师卦突然道:“陛下,这可不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韩御史等于是越级上报,此乃朝中大忌,恐怕会令韩御史受到更为严重的排挤,在御史台恐怕会更加不好过。” “朕也知道不妥,但是你们。” 李治说到这里。重重叹得了口气,失望之情,无需言表。 卢师卦等人也均感惭愧。 其实这也怪不得任何人,他们才上任多久啊,就算不排挤韩艺,韩艺也不见得就能立功,这升官也是讲究机遇的,不是说升就能升的,当然,关键还是在于李治权力不大,如果是李世民的话,估计赌这一口气,也非得将韩艺提拔上来,但问题是,李治等不了这么久,他太迫切的需要有人能够在朝中支持他了。 纠结中——! 李治见他们几个面露惭愧之色,心中也是内疚,不是他们没用,而是自己没用,轻咳一声,道:“师卦,孔大夫的病情如何?” 卢师卦摇头道:“孔大夫久病在身,难以根除,微臣也无力回天,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李治叹了口气,目光一扫,道:“孔大夫一旦离世,御史大夫一职,就空了出来,你们。”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郑善行他们早就知道了李治的心思,但这事他们还在真不敢保证什么。 韩艺瞧了眼李治,见其也确实可怜,作为皇帝,不管提拔臣子,还是换妻子,就没有一件事能够如愿的,心想,这可要不得,万一他因此丧失了斗志,那我们全都完了,得给他一些希望。道:“如果陛下支持臣等,臣愿意搏一搏。” 李治顿时喜出望外道:“当真?” 郑善行、卢师卦、王玄道也都是惊诧的望着韩艺,虽然在此之前,韩艺就说过有些想法,但是也显得非常谨慎,如今他敢在皇帝面前开这口,可见有了非常大的把握。 韩艺点点头。 李治道:“那你快详细说说。” 韩艺稍稍犹豫了下,道:“陛下,凭良心讲,张中丞并未有任何违规之举,也一直尽心尽力的为朝廷办事,若是微臣与陛下商量这事,恐怕有些不妥。” 李治一愣,稍稍点了下头。 如果韩艺他们要去争御史大夫,首先就肯定要将张铭弄出去,而张铭确实没有出什么纰漏,一直都是勤勤恳恳,边上又有长孙无忌看着,那么要弄出去张铭,肯定用得不是什么君子之举,如果你皇帝也掺合进来,不就是皇帝联合臣子去陷害另一个臣子,这要传出去,那皇帝可能会失尽人心。 “那好,此事朕就不过问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李治一挥手,眼中却满是期待之色。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世事无绝对 以往人们总是说,皇帝是凌驾在律法之上的。 其实更实质性的来说,不是皇帝凌驾在律法之上,而是权力。 其实律法也是一种权力,故此这只能说是权力与权力之争,不是人与律法之争。 那么但凡涉及到权力之争,律法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 李治没有做声,也就是说默认了。 他现在对权力的渴求,已经到达了极致,因为一个没有权力的皇帝,那是非常尴尬的,只要能够夺回御史台,哪怕是陷害忠良也是在所不惜,况且张铭也算不得什么忠良,他只是长孙无忌的一枚棋子罢了。 朋党之争都是那么的残酷,更何况的君臣争锋。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如果事情真的朝着一个无法和平解决的方向进行,那么牵扯的人数之广实在是无法想象。 出得皇宫,郑善行就迫不急的向韩艺道:“韩小哥,你。” 韩艺摇摇头道:“回去再说。” 郑善行左右望了望,点了点头。 几人乘坐马车来到卢师卦的药铺。 来到后院,都还未坐下,郑善行就问道:“韩小哥,你真有办法帮助皇上夺回御史台的权力?” 韩艺点点头。 王玄道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韩艺一笑,“在这朝堂之上,我想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郑善行道:“那你就快说啊!” 韩艺道:“关键还在于张铭与蒋献之妻偷情。” 卢师卦道:“这个我们以前也商谈过,但是仅凭这一点,很难阻止张铭上任御史大夫,毕竟他后面还有国舅公,就算阻止的了,也不能帮助皇上夺回御史台的权力。” 韩艺笑道:“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来切入的话,或许就能帮助我们达到目的。” “换一个角度?” 卢师卦微微皱眉。 韩艺点点头,道:“以前我总是寻思着,自己去抓住这个把柄。以此来要挟张铭,但这只能达到一些小目的,可如果这个把柄在别人手里呢?效果或许就会大不一样。” 王玄道疑惑道:“在别人手里?这个别人指得是谁?” 韩艺诡异一笑,道:“霍元德。罗文,丁卯,包括蒋献。” 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彼此对视一眼,忽觉汗毛竖立。 韩艺道:“当一个把柄只被一个人握住,那么这只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很复杂,张铭能够从容应对,但如果不止一个人知道,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复杂,张铭一个人可就应付不过来了。”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就算他们知道此事,那么他们会如何利用这事呢?” 韩艺笑道:“能利用的事就太多了,你可还记得当初你给我的那些资料么,霍元德他们的家族都算是大姓,有不少亲人在朝中为官,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也有不少人占着肥差,就好比霍元德的堂弟,霍元翰,此人就在太仓就职,在一个如此庞大复杂的利益网中,我相信绝非每个人都是干净的,而张铭又是长孙无忌的人,权力之大,可想而知,一旦霍元德他们遇到什么麻烦。肯定会去找张铭的,张铭逼于无奈,也只能帮他们摆平。” 卢师卦点点头道:“但这还不足以致命,就算他们有暗中交易。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拿到证据。” 韩艺道:“当然,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就在张铭当上御史大夫之后。” 王玄道突然轻轻“啊”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以前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御史大夫上面,可却忘记下面还有个御史中丞。” 郑善行、卢师卦双目皆是一睁,似乎明白了一些。 韩艺笑道:“王公子所言一点不差。我翻阅过一些关于御史台上下级的关系。御史中丞其实就是御史大夫的副手,通常新上任的御史大夫都会更换御史中丞,朝廷也会以新任御史大夫的建议为准,但是由于御史大夫常常空置,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御史中丞就会成为御史台的长官,掌握实权,故此御史中丞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职位,如果有御史大夫在,那么它只是一个副官,但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是长官了。” 郑善行道:“而且御史中丞和御史大夫一般都是升迁宰相的最快途径,导致谁人都想当这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 卢师卦道:“一旦张铭当上御史大夫,那么御史中丞就空了出来,那么这个职位将会由谁来补上呢?” 王玄道笑道:“霍元德他们在御史台的资历可是非常老的,如果要提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也算是情理之中。如果他们没有张铭的把柄在手,那么或许都会争相巴结张铭,可如果他们有张铭的把柄在手,那么就不是巴结,而是威胁了。” 韩艺呵呵道:“问题就在于他们有四个人,而御史中丞就只有一个职位,而且他们四人资历都相当,出身也是相当,都有资格升为御史中丞,如果他们还同时掌握张铭的同一个把柄,那么这事情可就有趣了。” 郑善行、卢师卦同时咽了一口口水进去,皆想,这一招还真是毒啊! 王玄道道:“那你说张铭会怎么做?” 韩艺笑道:“那就得看他们的贪念有多大了,如果张铭实在是无法满足他们的贪念,那么就一定会杀人灭口。” 郑善行猛抽一口冷气进去,道:“不至于到杀人灭口吧。” “一定会的。” 韩艺道:“如果孔大夫去世了,那么国舅公、褚遂良他们一定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张铭,请求晋升张铭为御史大夫,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张铭的丑闻暴露出来,那么国舅公他们必将会颜面扫地,张铭在上任初时,身上可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绝不会让人将此事抖出来的,当他无法堵住他们的口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卢师卦道:“即便如此,那也只是阻止了张铭掌控御史台,但这并不能帮助皇上夺回御史台的权力。” “绝对可以。” 韩艺呵呵一笑,道:“张铭是国舅公、右仆射他们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么张铭的罪越大,他们也将会受到牵连,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还好意思再对这事开口。而御史台的官员牵连甚广,会令人对御史台充满了怀疑,再加上御史台平时常常弹劾大臣,我估计很多大臣都会落井下石,那么其余那些没有牵扯其中的官员,也将会多多少少受到连累,唯独我们几个是刚刚进来的,不会被牵扯其中。 那么皇上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安排自己的人掌管御史台,至于我们么,只要这案件一爆发,皇上就将此案交于我们审理,因为这都是我们从中安排的,审查起来,不就是轻而易举么,这可是一个大功劳呀。功劳有了,又堵住了国舅公他们的嘴,还将御史台那些资历老的官员给比了下去,这样我们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此番话下来,郑善行等人都觉得这个看似不看完成的任务,其实也并非很难。 王玄道道:“最重要的是,我们还都能置身事外,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更加不会怀疑皇上。” 韩艺点点头。 卢师卦微微皱眉,道:“但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说不定到时会牵扯许多无辜的人进来。” “不会。” 韩艺摇摇头,道:“首先,我们只是安排一个巧合,如果他们不贪,不好色的话,那么这事就不会发生,这不是我们故意要栽赃家伙,陷害他们,而是他们自己作死,其次,这个案件最后将会是我们审理,我们不需要去害人,我们只需要让大臣用怀疑的目光看待御史台那些有资历的官员即可。最后,我们这也是自保,尤其是我,如果张铭顺利当上了御史大夫,稳定住了局面,我将永无出头之日了。” 卢师卦听着稍稍点头,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韩艺道:“常言道,做贼拿赃,捉奸在床,而据我调查得知,再过半月,蒋献就得外出巡擦了,只有蒋献出外巡察时,张铭才会约蒋献之妻去寺庙偷情,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其中一个必须要常去御史台,跟霍元德他们打好关系,到时恐怕还需要你们诱使他们入坑。” 卢师卦和王玄道同时看向郑善行。 郑善行没好气的瞧了二人一眼,道:“就知道是这样。” 卢师卦突然瞧了眼韩艺,叹道:“韩小哥,真的很难想象,你才还未弱冠之际。” 这个计划的精髓,不在于聪明,而是在于对人性的了解,这个计划的每一步都充满人性的**,其实韩艺基本上没有捏造什么,一切都是顺着人性的**去安排的,但是对于人性的了解,这是需要时间的积累,当你接触的人和事越多,你才能洞悉人性。 韩艺现在才十九岁,但是他对于人性的观察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又是这句话。韩艺抹着汗道:“我马上就要二十,而我目前最期待的也就是早点满了二十岁,可能到时就不会有人认为我是天才了。” 说罢,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四章 同时开两局 其实对于韩艺而言,要骗到张铭,这并不是很难,难就难在骗术是真的很难置人于死地,但是现在想要达到目的,又必须置人于死地,这令韩艺纠结了好几日,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 直到他想起一个老前辈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骗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你想要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生,让一切都变得真实。 套用武学的那句话,就是无招胜有招。 这才令韩艺茅塞顿开,以前他总是习惯性的想去布置一个骗局,但是这个骗局却无法置人于死地,不过权谋是可以的,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将权谋引入这个局中,让霍元德他们与张铭去狗咬狗,他们是老油条了,他们的权谋足以弄死对方,而自己则是置身事外,作为一个旁观者,到了某个节骨眼,就上去将自己想要的拿走。 推动这个计划的不是韩艺,而是人的贪念。 “可是皇上即便是夺了御史台的权力,也不足以令皇上立武昭仪为后。” 王玄道突然说道。 虽然这个计划是否能够成功还犹未可知,但是作为一个政客,必须要将目光放的更加长远一些,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还是将武昭仪推上后位。 卢师卦叹了口气,道:“这事皇上自己都羞于启齿,在道德上皇上就已经输了。”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我方才见皇上好像希望你们能够说服你们的长辈在朝堂上,能够给予他支持?” 郑善行一脸郁闷道:“这也我看出来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士族最注重的就是婚姻,武昭仪出身寒门,怎么可能会支持她了。” 韩艺道:“既然如此,你们的长辈应该会阻止你们出任监察御史的。” 郑善行面色稍显尴尬,脸都红了。捂着额头。 搞什么呀?难产?韩艺道:“郑公子,你别这表情好不,我看着怪慎得慌。” 卢师卦道:“我们这些士族能够存活至今,凭借的可也不仅仅是道德。说直接一点,还是得依靠权力。最近几年国舅公一直在打压我们这些家族,如果能够与皇上结盟,那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韩艺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家族为何不支持呢?” 卢师卦瞧了眼韩艺,道:“但是你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士族又非常爱惜自己的名望,这也是百姓尊重我们的唯一原因,因此也就形成士庶天隔的现象,如果我们这些士族公然支持武昭仪的话,那岂不是推翻了自己的地位,这可是致命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我们几个现在都无法代表自己的家族。”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暗道,看来这个游戏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山东士族的势力是毋庸置疑的,以前房玄龄、魏征、杜如晦他们都是属于山东势力的,当初房遗爱一案,长孙无忌重创了山东士族的势力,两派也是水火不容,但是目前的局势是非常明显的,长孙无忌一派独大,山东士族只能选择自保。 但也没有人敢忽略山东士族。因为他们利益经过门第婚姻变得错综复杂,难以估测。 山东士族当然想打倒以长孙无忌为的关陇门阀,但问题是,武昭仪又是寒门出身。他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支持武昭仪,士庶等级的分别,是他们的根本呀,支持武昭仪,不就是在挖自己的根吗。 一个是地域之争,一个是阶级之争。所以。山东士族帮哪边都不是。 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 武昭仪毕竟是一个女人,没有什么势力,而长孙无忌实在是太恐怖了,对付长孙无忌是头等大事,当然还是以长孙无忌为主,但是他们绝不会自断双臂去支持武昭仪,那么派几个小辈上去捣鼓,这样的话,就不会影响到他们家族的根本。 而且万一真的生奇迹,削弱了长孙无忌在后宫的势力,皇上掌权了,他们也可以说自己也出了一份力。 再简单一点的说,就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想明白这一点后,韩艺也知道他们确实也挺难的,说是家族世孙,不过也都是一些棋子罢了,于是也没有就此继续谈下去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左右的自己的家族,道:“对了,我打算这两日将那道改革宵禁的奏章呈上去。” “为什么选择这时候?” 郑善行惊讶道。 韩艺道:“如今陛下想废王立武之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甚至都可以说是捅破了,那么陛下在国舅公家生的一切,很快就会传了出来,这对于陛下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我这一道奏章呈上去,就能够混淆视听,让大家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开,这样朝堂上的局势就能够得到缓和。” 王玄道笑道:“而且,陛下跑去贿赂国舅公不成,皇权蒙受非常大的耻辱,如果这事成了,那么皇上还会扳一些面子来,也就是说,皇上到时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我看这事成功的希望非常大。” 卢师卦笑呵呵道:“韩小哥,你这是火中取栗啊!好处你拿了,皇上还得感激你,而你付出的只是,你再得罪一次你以前得罪过的人。” 韩艺笑呵呵道:“这是什么火中取栗,不过就是见机行事。”…… 从药铺出来之后,已经快要到傍晚了,韩艺原本寻思着凤飞楼,但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案子在身上,而且今日还有些要紧,顿时叫苦不迭。说真的,他从未同时布两个局,在后世那是不允许的,但问题就有这么凑巧,好在两个骗局都不需要他直接出面,还能勉强能够应付。 这没有办法,他只好让人去跟刘娥说一声,他今日要外出有事。就不来了,毕竟宵禁之后城门就关闭了,想都不来了,然后立刻赶往蔡府。 走在半道上。又正好遇见小野。 “韩大哥。” 小野招着手,乐呵呵的跑了过来。 韩艺迎上前去,道:“你笑得这么欢乐,看来旅店那边非常成功。” 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工夫去兼顾这一边,只能拜托小野。让他没事的时候看着点。 小野笑哈哈道:“那张剑波真是好生会捉弄人,一拳就把谢辉的左眼给打青了。” “没有太严重吧?” 韩艺听得有些心惊。 小野摇摇头道:“没啥事,就是青了一块,谢辉还去了蔡府一趟。那张剑波还说,他经常打人,下手的轻重就是他最厉害的本事。”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笑道:“走吧,我们去一趟蔡府。” 二人又并肩同行,有说有笑的往蔡府行去。 其实小野还挺喜欢韩艺骗人的,因为这样的话。就能跟在扬州一样,二人走在路上有说有笑…… 蔡府。 “小人见过韩御史。” 谭洞、伍文轩、流莺三人齐齐向韩艺行了一礼。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情况怎么样?” 谭洞道:“正如韩御史所料,明儿谢辉便会搬来这里住。” 因为这是一场感情游戏,那么就必须要让谢辉住进蔡府,这样才能让谢辉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流莺。 而让谢辉入驻蔡府的理由,就是那一家旅店。 因为谢辉是一个骗子,心虚的他可不会选择住在城内,这样方便跑路,而且他必须得装成贫寒。于是就选在郊外的一家非常偏僻的旅店住下,这种旅店一般住的都是三教九流人士,打架什么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于是韩艺就借机安排张剑波与一些人住进去,故意制造争吵。无意间就打了谢辉一拳,这一拳不要求打伤谢辉,只求能够打的别人一眼就看得出。 而根据计划,谢辉今日要来蔡府赴会,顶着半边熊猫眼就来了。 谭洞见了,肯定要询问他的伤势。 谢辉肯定也就是如实说。这没有什么好骗的,那么谭洞就可以借此为由,让谢辉住到蔡府来。 因为前面蔡丰拜托谢辉写了一封信函,借此表现出对他非常赏识,而如今伍文轩有伤在身,事事都不方便动笔,那么这一切就变得顺其自然了,我赏识你,而且有可能需要你的帮忙,而你住的地方又那么乱,何不就搬到我家来,我给你住,你帮我写点东西什么的,这合情合理。 这其实也是谢辉心中所想,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非常好!但是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谢辉住进之后,朝夕相对,你们可不能如现在这般放松了,必须时时刻刻打起精神来。” “是,这我等知道。” 谭洞点头道。 伍文轩突然道:“韩御史,谢辉既然是以感情行骗,那么他应该是非常绝情的,岂会轻易对流莺动情。” 韩艺摇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越是这种骗子,其实就越渴望感情,因为他的内心是非常孤独的,只是暂时被贪念给蒙蔽住了,或者说他们强行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从而达到绝情的境界。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将他的孤独感释放出来。只要他的孤独感释放出来了,那么一切都好办了。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关心,他漂泊多年,肯定缺乏关心,尤其是那种家的温暖。所以谭洞你一定要表现出对他的那种喜爱、欣赏之情,但是又得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因为你是一个商人,而他是陈郡谢氏的后人,这种无可逾越的距离,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样也就不会让你的关心显得非常虚假了。” 谭洞听得若有所思。 韩艺又向伍文轩道:“文轩,你是一个失意的读人,又是蔡府的管家,而谢辉伪装的也是一个落魄的士族子弟,你们就有共同语言的。谢辉住进来之后,先一定会与你交好,从你嘴中打听蔡府的情况,故此你在于他交流的时候,千万要把握住一个读人的失意之情,这样才能不露声色的告诉谢辉他想知道的一切。” 伍文轩也只是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又向流莺道:“流莺,你刚刚蒙受大难,虽然身体无恙,但是心理、精神上都蒙受了重创,这是一种疾病,你得像一个病人,对于一些事要十分敏感,最好能在半夜添加一些噩梦之内的症状,这也可以让谢辉对你心生怜悯,让他想要去保护你,你得时时刻刻记住,你决不能以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的思维去思考问题。” 流莺听得沉眉不语。 这一番话下来,三人都面泛担忧之色。 谭洞、伍文轩虽然是惯犯了,但是他们只是将骗术当成是一种求生手段而已,他们行骗哪里会精确到一个表情,这不可能的事,完全凭借的就是天赋,和临场挥。 而在后世,骗术已经成为了一门学问,其中包括各种各样的知识,什么心理学,营销学,宗教学,魔术,等等。 这个标准对他们而言,有些难度了。 尤其是这伪装技术,画虎画皮难画骨,伪装外表、气质容易,因为这是不变的,但是要伪装一个人每时每刻神态,就非常难了,因为这是一个变量,对面同一件事,每个人的反应是不会完全一样的。 这也是韩艺今日到此的主要目的,因为谢辉马上就要入住蔡府了,具体事宜韩艺都已经交代过他们了,也练习过很多遍,但是他希望让这个骗局变得更加完美,因为他对于工作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虽然以谢辉的道行,就算随意一点,谢辉也未必看得出,毕竟谢辉也没有学过心理学,但是韩艺希望他们能够精确到每一个神态,尽量做到完美,尤其是在平时生活中遇到的一些琐事,因为心境的不一样,在面对琐事的态度,那也是完全不同的。 这一个晚上,韩艺就模拟蔡府的一日,跟他们讲解一些神态、表情这些细节。其实这些方面,韩艺以前也跟他们讲过,这只是算作一个补充。 谭洞他们听得也是十分投入,这让他们受益匪浅,也感到非常充实,自信也提升不少,他们头一感受到骗术带来快乐感。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五章 都是为了你好 急躁,乃是千门大忌! 骗子最为忌讳的,就是急于求成,一旦出现这种心理,十有八九就会失败。 许多骗局,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有些顶尖骗子,光布局都得花上一两年光景,整个骗局下来,少说也得三年光景。 针对谢辉这个骗局,就正是如此。 这日久生情,日久生情,若日不久,情何以生。 这是需要时间的。 韩艺作为千门高高手,耐心是肯定有的,他也不是很着急,反正你们就在这骗,我先去干别的。 破晓前夕,韩艺就与小野出得蔡府,赶回凤飞楼去了。 来到北门,刚好解禁,城门缓缓打开。 “阿嚏!阿嚏!” 入得城内,韩艺突然一个劲的打起了喷嚏。 小野关心道:“韩大哥,;;+你是不是着凉了。” 韩艺摇摇头,道:“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诅咒我。” 这有关系么?小野肯定不会相信呀,只觉有趣,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死韩艺,臭韩艺,骗子韩艺.!” 忽听得院内传来一个咒骂声。 小野顿时吓得用一双小手捂住嘴,一双眼睛震惊的望着韩艺,好似在说,韩大哥,原来你不是骗人的啊。 我当然是骗人的啊!韩艺也傻了。 二人对视片刻,悄悄来到后院门边上,一上一下,歪出头去,只见院中站在一个婀娜多姿的大美人,但是这个大美人不是在弹琴画画,而是拿着一个扫帚在扫地。 但是话说回来。这美女干什么都诱人,双手挥动扫帚时一扭一扭的,煞是诱人呀! 这大美女真是半面倾城的顾倾城。 这个女人,大清早的就在这骂我,要是让那些下人听见。我还有什么面子,自由也不是这么自由法啊!韩艺听着那低声埋怨着。 “阿嚏,阿嚏!” 韩艺打着喷嚏就走了进去。 “md,这是哪个没良心的家伙在骂老子啊!弄得我都打了一个时辰的喷嚏了。” 韩艺揉着鼻子,发着牢骚,忽然一脸惊讶,道:“倾城,这么早啊!阿嚏!” 这要是小胖的话,非得忍不出笑出声来。可是小野跟在韩艺身边多日,见过他骗了无数人,这点点隐忍还是有的,站在韩艺身后,面无任何表情。 顾倾城方才可是听得一个真切,顿觉心虚的要命,狐疑的看了韩艺一眼,试探道:“这打喷嚏与骂你有何关系?” 韩艺忽悠道:“你是不知道。在我们扬州有一个不成文的传言,这人无故打喷嚏。定是后面有小人在诅咒你。” 小人? 顾倾城愣了下,随即斜眸一瞪,道:“胡说八道,此等荒谬之言,亏你也信。”心里却想,真的有这么灵验么? “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韩艺说了一句。又道:“再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我什么时候激动了。” 顾倾城立刻狡辩道。 这被人骂了,还得为自己辩解,顾倾城觉得忒委屈了。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我叫你今早扫庭院。可没有叫你这么早哦。” “反正都要扫的,晚扫不如早扫!” 顾倾城道。 韩艺点点头,赞道:“好!我生平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笨鸟先飞的精神。” “那是。”顾倾城傲娇的一昂头,忽然反应过来,道:“你说谁是笨鸟了。” “啊?” 韩艺忙道:“我的意思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管怎么说,你这种做法,我非常欣赏,再接再厉。” 顾倾城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道:“不就是扫个地么,哪有这么多大道理。” “这话你可就错了。” 韩艺道:“这扫地里面可是大有学问呀,我这可是完全为了你好,一般人想扫这地,我还不让他扫了。” 顾倾城哪里肯信,一脸鄙视的望着韩艺,扫就扫呗,还说的这么光荣,谁信呀。 “不信是吧。我与你说道说道。” 韩艺清清了嗓子,道:“你是谁?鼎鼎大名的顾倾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地位尊贵,人人见到你,那都得花尽心思来讨好你。可是,凡事都有两面的,有好的一面,就有坏得一面。如今你刚刚来到我们凤飞楼,那些下人见到你,肯定会觉得你跟那些花魁是一样的,高高在上,很难接近,又是趾高气昂,谁人都瞧不起。背地里肯定还会说,你顾倾城不就是一个歌妓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这不是你呀,你背上这么一个包袱,你冤不冤呀。” 顾倾城眨了眨美目,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韩艺见她被忽悠住了,趁热打铁道:“但是,如果当他们看到你竟然拿起扫帚扫地,而且还扫的这么性感,哦不,这么努力,他们肯定会认为,顾倾城原来跟其他的那些名妓不一样,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不怕苦,不怕累,堂堂花魁,竟然也会主动来扫地,这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尊敬你,将你视作家人一般,无形中就拉近了他们与你的距离,让你能够更快的融入凤飞楼。我这番用心良苦,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顾倾城都听傻了,她还真没有想到,韩艺能从一个扫地说出这么多大道理来,偏偏还说的非常在理,除非佩服,还是佩服。嘴上却道:“不不就是扫个地么,我顾倾城岂会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 这都骂的我打喷嚏了,还没有生气啊!韩艺似笑非笑道:“可我瞧你好像挺委屈似得。” 顾倾城听得话,眉宇间的立刻透出无尽的委屈,道:“你昨日才把人家请来,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人了,还彻夜不归。可见你可根本就不重视我。” 敢情你是为这事在骂我啊!靠!那我刚才那一番话岂不是白说了。韩艺暗道一声,你就知足吧,想当初无衣她嫁到我韩家来,成婚当日,老子就给电劈晕了,啥事都没干。人家无衣也不觉得委屈,你不过跳槽来得,说得这么幽怨,也不怕人误会。嘴上却道:“我以为你会感到高兴。” “高兴?” 顾倾城双目一睁,她真想不通这哪里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当然啊!” 韩艺道:“你想想看,什么人去你家你会这般随意对待。” “不知道。”顾倾城摇摇头。 白痴!韩艺道:“当然是家人呀,如果是客人的话,那我肯定会好生招待着,这是礼数。但是家人就不同了,家人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就是随便了,虽然你是刚刚加入我们凤飞楼的大家庭,但是我早就没有将你当外人了。” 这样也行? 顾倾城被忽悠的双目已经趋于痴呆状。 韩艺又继续道:“不过我也不是去吃喝玩乐的,我是真的有要紧事要做,毕竟我要照顾这么大一家子人,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对于你的不尊重。那我可以无时无刻给你客人的待遇。”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顾倾城眉宇间的委屈不由自主的转化为内疚。心里也纳闷,分明就是我受了委屈,为何我会感到内疚啊! 韩艺身后的小野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正当这时,听得吱呀一声。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一看,只见其中一扇门打开来。一个胖小子挂着鼻涕,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将门一关,慢悠悠的往院门口跑去,但是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在经过韩艺、小野身边时,都视若不见。 韩艺、小野、顾倾城睁着眼睛,呆若木鸡。 “噗嗤!” 最终还是顾倾城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嗯?” 熊弟突然停了下来,左右晃了晃头,突然回过身来,见到韩艺、小野,顿时惊醒过来,跑了过来,欣喜道:“韩大哥,小野,你们回来了呀。” 小野呵呵笑了起来,道:“小胖,我们方才就站在这里,你没有瞧见么?” “是么?”熊弟愣了下,挠着头傻笑道:“我刚才没太注意了。反正你们回来就好了,我还以为我今天要一个人跑步了,你们最近都在忙是什么,怎么连小野你也经常找不着人。”说到后面,他的胖脸上又挂着可怜之色。 小野内疚的瞧向韩艺。 韩艺笑道:“是我叫小野去帮我跑跑腿,是关于一些买卖上的事。” 熊弟噘着嘴道:“那小野你也可以叫我陪着你一块去呀,那样你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韩艺正欲解释,小野抢先道:“嗯,下回叫你一块去。” 韩艺瞧了眼小野,随即笑道:“可是小胖你到时可别嫌累哦。” 熊弟立刻绷紧着脸道:“韩大哥,我怎么会嫌累,我们以前不也是经常去!” “是是是,下回一定带你一块去。”韩艺赶紧抢先说道,此时熊弟刚刚醒来不久,智商处于最低,天知道他会不会将当初盗取九灯神棍金子的事给说出来。余光却瞥向顾倾城,只见顾倾城一脸好奇之色,不由得暗自叫苦。 熊弟突然也看见了顾倾城,急忙招手道:“倾城姐姐,早啊!” 顾倾城笑着点头道:“早!” 熊弟嘿嘿道:“我们先去跑步了,待会给你带早餐来。” 韩艺突然道:“等下,跑步其实也是为了锻炼身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借此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熊弟和小野都茫然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比如跟倾城一块打扫这庭院啊!” 熊弟眼中一喜,点点头道:“好啊!好啊!” 小野也直点头。 顾倾城却是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这下你知道我是有多么重视你了吧。” 三人立刻拿上工具,开始与顾倾城一块打扫庭院,虽然韩艺、小野昨晚都没有睡什么,但是贵在年轻,精力充沛。 他们三人以前就经常干家务活,也都是一把好手,而且三人有说有笑的,哪里像似在干活,分明就是在玩乐。 过得一会儿,人渐渐多了起来,杜祖华、徐悠悠也参与其中,而梦儿、梦婷则是出去买早餐。 为了刺激消费,增强交流,故此,韩艺也建议他们尽量出去买吃的,当然,如今的商人是良心的,不会搞什么地沟油,到外面吃跟到家里吃没啥区别,厨房就是专门给工匠们做饭,只是以前这都是小胖干的,但是自从女人日兴起之后,梦儿、梦婷她们纷纷自告奋勇的跑去买早餐,她们非常享受外出购物的过程。 这早餐还未买来,但是活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小胖又是趴在圆桌上,四肢悬空吊着,有气无力的喊道:“这早饭怎么还不来啊!我都快饿了。” 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梦儿、梦婷终于将早餐给买来了,几人纷纷坐下,女人统一坐在石凳上,而男人要么就直接坐在地下,就跟华仔、小胖、小野一样,而韩艺则是跟徐悠悠坐在廊道的护栏上,几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着,其中不乏梦儿、梦婷和韩艺拌嘴,双方是唇枪舌剑,百无禁忌,反正她们对于韩艺的调戏都已经习惯了。 时不时小胖又出来卖卖萌,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可是顾倾城才刚刚来到这凤飞楼,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非常的震惊,这是当代从未见过的现象,没有哪家的主人跟仆人可以这么亲密,可以这么开玩笑,这让她忘乎所以,什么花魁,什么半面倾城,都抛到了脑后,感到非常舒服、激动、羡慕,心灵都在颤动,迫不急的像融入进去,在这一刻,她对于凤飞楼的文化有着进一步的体会。 吃完早餐后,大家就开始干活了,但是凤飞楼的人即便是工作,那都是一种享受,因为气氛太轻松,太自由了,大家不分彼此,没有尊卑,人人都是平等的。 而韩艺则是回到房里睡了一个回笼觉,到了中午时分,他就出门去了,直到下午才回来。 可这才刚刚坐下喝杯茶,那张少监就来了。 “韩御史,陛下命你明日入宫上早朝。” “是。” 韩艺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已经将那一道关于宵禁制的奏章呈上了,因为监察御史有直接上奏的权力。只是他没有想到,李治会这么饥渴,这才多久,就派人来了。 送走了张少监之后,韩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笑容,喃喃自语道:“万恶的宵禁制,我一定要彻底摧毁你。”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都是为了你好: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六章 混淆视听 皇宫。≤≤小≤说, 此时,太极殿的宫门还是紧闭着的,身着红袍、紫袍的大臣们站在门前,三三两两围聚一团,并没有像往日那般谈笑风生,而且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哎,你们听说没,前两日陛下带着武昭仪上太尉府去了。” “听是听说了,但这有啥可说的,太尉可是陛下的舅舅,平日里也常去的。” “要是正常的话,那他们都在说什么?” “哦?难道其中有猫腻?” “陛下去太尉府,这是很正常,但是你不要忘记,陛下这一回可还带着武昭仪一块去的,我可是听说,陛下还带了不少的珍贵礼物。” “你的意思?” “哼!我看呀,后宫那边未必就是空穴来风,这陛下八成是想立武昭仪为后。”…… “岂有此理,武家乃是小姓,那武昭仪凭什么当国母,陛下若真有这意思,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再说王皇后出身名门贵族,而且知书达理,有此皇后,乃社稷之福,陛下怎么能乱来了。” “哎,太尉不会答应了吧?” “这怎么可能,我听人说了,太尉都没有搭理陛下。” “这事可不能答应,否则国家必乱。”…… “如今这事已经传了出来,你说待会陛下上朝事,会不会将这事拿出来说?” “陛下若要颜面的话,这事压根就不要再提了。” “这谁知道,我看陛下已经被那武昭仪给迷惑了。那武昭仪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太宗圣上的。” “咳咳咳,这话你可别乱说。”…… 这纸是包不住火的,李治前往长孙家,贿赂长孙无忌一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关于李治想立武昭仪为后的事,也已经得到了证实。 但是朝中绝大多数大臣。都是持有反对意见的,光凭武昭仪的出身,立她为后,就已经是触犯了贵族的利益。更加是触犯了关陇集团的利益,因为王皇后就是这个集团的人,如果是立萧淑妃的话,那倒还好。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一老者突然走了过来。 正是长孙无忌。 这些大臣见了。纷纷迎上去,拱手行礼。 长孙无忌呵呵道:“大家都来的这么早啊!” 一人道:“下官这也是效仿太尉,太尉在位数十年,但却如一日,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之时,太尉都不曾迟的半刻,实乃我等楷模。” 长孙无忌笑道:“哪里,哪里,其实老夫也想多睡一会。休息一下,但是人言可畏呀,就怕有人在这里胡说八道,若是迟得半刻,指不定说成什么样了。” 百官一听,脸色都无比的尴尬,讪讪道:“是是是。”说着就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长孙无忌这话,摆明就是想警告他们,不要小题大做,听风就是雨。胡说八道。 长孙无忌瞧了他们一眼,暗自苦笑摇头。 过了一会儿,殿门一开,大臣分成两边。入得殿内,列队而站。 又听得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齐整整的高呼,李治身着龙袍从正门步入大殿。上的台阶之上,坐在龙椅上,道:“平身。” 群臣起身,但是神态怪异,都在嘀咕,这皇帝会不会将立后一事给彻底捅破了。 李治目光一扫,心里哪能不明白,只觉脸颊发烫,轻咳一声,微微笑道:“昨日朕收到一道奏章,朕看了之后,觉得非常惊讶,这道奏章建议朝廷放宽宵禁制。” 此话一出,群臣呆愣。 这事出无因,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宵禁上面去了,说好得废王立武呢? 就连长孙无忌他们都摸不着头脑,如今的奏章哪一道不过他们的手,朝中之事,事无巨细,皆是了如指掌,怎么就没有见过这一道奏章。 大家目光乱飘,看看是哪个王八蛋上得这道莫名其妙的奏章,坏了节奏感。 李治见得群臣茫然失措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要得就是这效果。他可不想让群臣都盯着他得后宫,虽然他已经不再隐瞒废王立武的心思,但是毕竟这事还没有正式公开,还是属于内廷的事,目前他不敢,也不想直接拿到外廷来说,把私事变成公事,以免掀起更大的风波,昨日看得这一道奏章,那是欣喜若狂,这简直就是救命的奏章呀,故此,一上来他就说了出来。呵呵道:“你们也别看了,此人目前不在殿中。”顿了顿,他又朗声道:“来人啊,宣韩艺入殿。” 韩艺? 群臣光听到这个名字,就气不一出来,又是这小子,真是一根搅屎棍,不免又都看向一人。 这人就是御史中丞张铭,如今韩艺可是御史台的人,他的上奏,可就代表整个御史台,而你张铭是御史台的老大,不看你,看谁。 张铭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得要命,更觉冤枉。 他要说他不知道,那同僚肯定会说他是怎么管教下属的,上奏章都不经过你的手,虽然监察御史都有直接上奏的权力,但是没有哪位监察御史敢越过老大就直接上奏,要真是这样,这御史台恐怕就待不下去了。可他要说知道的话,那同僚又会问你几个意思,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真的左右不是人啊! 过得片刻,就见韩艺身着青色官服,从侧门走入进来,刚来到殿中,就觉两道杀人的目光射来,脸皮轻松挡之,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 李治问道:“韩艺,这一道建议放宽宵禁制的奏章,可是你上的?” 韩艺答道:“正是微臣上的。” “陛下,这一道奏章根本就是无事生非,但还请陛下念在韩艺刚刚入仕,急于建功,宽恕他亵渎职权之罪。这都是微臣管教不严,也请陛下责罚微臣。” 说话的正是张铭。倘若换作别人,他才懒得开这口,这宵禁制存在了几百年,怎么可能改变。纯粹就是胡扯,但是韩艺的话,他要不站出来,肯定有人会以为这是御史台在搞鬼,他宁愿让人鄙视他不会管教下属。也不愿让人觉得他联合韩艺在搞什么阴谋诡计,韩艺是众矢之的,谁愿意与他一边啊。 果然,群臣一看张铭竟然出来反对,那么这事八成是韩艺个人的进言,不禁暗道,这小子还真是大胆呀,竟然不经过御史中丞,就直接上奏。 反正自唐朝开国以来,这御史中丞和监察御史就没有在朝堂上争过。可能自古以来都未曾有过。 李治哦了一声:“这事张中丞不知道?” 张铭郁闷道:“微臣不知此事。” 操!我都还没有说话,皇上也没有要治我的罪了,你就开始帮我请求宽恕了,你tm还真会说话呀,老子要真是跟你混,岂不是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韩艺心里暗自诅咒,嘴上却道:“启禀陛下,这一道奏章乃是微臣个人上的,与中丞无关。” “原来如此。” 李治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因为张铭一句无事生非,就跳过此事,首先,他也得借这一道奏章。转移群臣的注意力,其次,他现在太希望有人上奏议论国事了,不然这皇帝当得也太无聊了,整天就是陪舅舅读书,不管怎样。这事一定要纠缠下去。又向韩艺道:“韩艺,方才张中丞的话,你也听见了,不知你有何看法?” 韩艺道:“回禀皇上,微臣绝非无事生非,微臣认为这宵禁制已经过时了,不再符合我国国情了。” “笑话!” 张铭冷言道:“宵禁制自汉起一直延续到今,乃是为了维护治安,放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你还不快向陛下认罪。”说着双目一瞪,好似在说,我可是你上司,你敢跟我叫板? 韩艺浑身哆嗦了一下,惶恐道:“陛下,微臣认罪,微臣认罪。”。 太没出息了,我在这里,你怕什么。李治暗骂韩艺无用,沉眉道:“难道你果真是在这里无事生非?” 韩艺道:“微臣不敢。” 李治道:“既然不是,那你为何又要认罪?” 韩艺弱弱道:“回陛下的话,张中丞乃是微臣的顶头上司,他叫微臣认罪,微臣岂有不认罪之理。” 张铭愣了下,险些破口大骂,你若还知道尊敬我的话,你事先就会来找我商量,可见你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如今又这般说,你这陷我于不义之地么。 这小子还真是够机灵的。李治恍然大悟,但也不露声色,先是瞥了眼张铭,随即呵呵笑道:“国之大事,重在参与,岂有官职大小之分,朕相信只要你说的有理,张中丞不但不会怪你,还会为御史台获此良才,而感到高兴。” 张铭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道:“陛下说的是。”说着又和声和气道:“韩艺,我什么时候让你认罪了,我只是认为。”说到这里,他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只觉心慌慌,道:“你——你有话但说无妨,只要你说得有理,我绝不会责怪你的。” 韩艺看到张铭言不由衷的表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为难的瞧了眼张铭,又瞧向李治道:“陛下,这——可不可以反悔,微臣想要收回那道奏章。” 李治道:“岂有此理,这国家大事,岂能如同儿戏,说上就上,说收就收,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 “微臣不管,微臣罪该万死。” 韩艺惶恐大叫道。 李治心中暗喜,赶紧借题发挥,道:“你不过就是上道奏章,纵使有错,又何罪之有,朕即位以来,一直提倡放宽言路,鼓励各位爱卿进言,不管这一道奏章有理没理,你的行为都是值得提倡的,你到底在怕甚么?莫不是还有人威胁你,不准你进言。” 张铭一听,脸都吓青了。 韩艺沉默不语,心想,你快点发挥,你发挥完之后,就轮到我发挥了。 李治对于沉默的朝堂,早已经心生怨言,现在可是好机会呀,越说越怒,猛地一拍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不敢说是吧,今日朕还非得让你说了,朕倒要看看,有谁敢阻止你进言?” 这话摆明就是若有所指呀,群臣只觉莫大的冤枉,我们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呀。 他们头一次希望韩艺早点开口,这真是会害死人的。 张铭急得尿都快出来了,催促着韩艺道:“韩艺,你还不快说。” 韩艺老实巴交向张铭道:“那下官说了。” 张铭真心要吐血了,道:“你看我干什么,是陛下让你说啊!” 长孙无忌瞧了眼张铭,心中微微一叹。 这张铭一直以来都非常谨慎的,从未像今日这般阵脚大乱,但你要说韩艺说了什么吧,韩艺好像也没有说什么,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如果有新浪微博的,可以关注一下小希,小希的微博名就是“南希北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七章 越闹越大 您老说吧! 屁大的事,至于么? 殿中大臣都为韩艺感到着急了,心里又怪起张铭来,别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就抢在前面说,你这不是给皇上借题发挥的机会么。●⌒, 但是现在谁也不敢开口了,这要开口,说不定就会让李治觉得,是你这家伙在阻止韩艺进言。 真是急得肠子都快打上死结了。 韩艺见火候也差不多了,至少没有人再敢以大欺小,来恐吓他了,开口道:“启禀陛下,方才张中丞说这宵禁制自古有之,那请恕微臣斗胆问一句,这自古有之究竟能够代表什么,又能够说明什么?” 一个道貌盎然的大学士就道:“自古有之,而且流传至今,就证明它合理,不然历朝历代为何都推崇这宵禁制。” 韩艺开口了,他自然会有人出来反对,总之,韩艺站在这里议论国家大事,就是对他们这些贵族的一种侮辱,故此,不管有理没理,总会有人跟韩艺唱对台戏,这无关事情的本质,只关乎阶级斗争。 韩艺笑道:“历朝历代都推崇宵禁制,那是因为历朝历代都没有我大唐强盛,我记得很多自古有之的规矩,都是在我朝才得到改变的,所以这并不能说明。” 这一句话堵得这大学士都不知怎么接话了,只道:“但是这宵禁制能够维护治安。” 韩艺道:“可是我长安每年都还是会有歹徒作案,也就是说宵禁制并没有起到维护治安的作用。” “你这是强词夺理,世上总有一些坏人,你为何不想想,如今有宵禁制,都还会有人作案,倘若没有的话,岂不是更多了。” “我对此的看法,恰恰与你相反。” 韩艺从容不迫的回应了一句,道:“对了。敢问这位前辈贵姓?” 这一句话立刻让大殿中是冷汗狂流,完全出戏,在这大殿上询问姓名,恐怕也就韩艺一人了。好像还不止一次。 那大学士倒也没有觉得这话不妥,毕竟韩艺说的是“贵姓”,而非“贱名”,道:“我乃弘文馆大学士裴光远。” “原来是裴大学士,失敬。失敬。” 韩艺拱手一礼,道:“请问裴大学士一个问题,歹徒是喜欢在晚上行凶,还是喜欢在白日行凶。” 裴光远闻之大喜,忙道:“自然是晚上,不然为何要宵禁。” 韩艺又问道:“为何是晚上呢?” 裴光远道:“晚上不见光,路上无人,歹徒自然选择晚上作案。” 韩艺笑道:“不亏大学士,真是字字珠玑,那么请问裴大学士。在宵禁的时候,街上是一个什么情况?” 裴光远顿时傻了,宵禁制制造的景象,不就是路黑人少么。 韩艺一笑道:“歹徒喜欢晚上作案,是因为晚上黑漆漆的,路上无人,倘若夜如白昼一样,那歹徒犯案的机会自然就少了。既然如此,宵禁与否,跟维护治安没有半点关系。如果晚上大家都待在家不出门,那你这宵禁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倘若百姓喜欢晚上出门游玩。那么到处灯火光明,路上行人匆匆,歹徒犯案的机会不就减少了,那岂不是更好的维护治安。” 说着,他不再给裴光远机会,向李治拱手道:“启禀陛下。宵禁制能否维护治安,关键还是在于执行力,如果真的宵禁制能够将所有的人都限制在家中,那么的确可以维护治安,因为每个人都是静止的。但是从每年的犯罪记录来看,宵禁制无法做到这一点,每夜都会有犯夜的人,而且这个人数还在与日俱增,这些犯夜的人同样都选择绕那些小道、臭巷,而执法的巡卒,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这反而给歹徒提供了机会,他们只需守住那些臭巷,便可守株待兔,即便是杀人劫财,也未有人知道,因为那些臭巷、小道都不会有人巡察的。 而宵禁制唯一的好处,就是给朝廷提供撇清责任的理由,朝廷可以说,是死者犯夜在先,那么就怪不得朝廷了,但是朝廷的责任是维护治安,而非推卸责任,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人被害,朝廷就是责无旁贷。另外,巡察的巡卒,他们只是有规律的巡视街道,守住坊门,但不会在坊内巡察,这样的话,只要平日里稍微留意,便可知道巡卒巡视的规律,以此来躲避巡卒。 而一旦入得坊内,那么反而变得非常安全了。在前几日,象平坊内就发生了一桩命案,歹徒入室杀灭人一家,还能大摇大摆的回到家中,直到宵禁解除之后,才被人发现,若非当时有一位犯夜的人途径那里,恰好见到,那么这一桩案子就有可能成为一桩冤案。 由此可见,宵禁制只是营造出一种假象,而非真正起到维护治安的作用,若有心要犯案的歹徒,宵禁与否,他都会犯案,倘若无心犯案的人,就算没有宵禁,他也不会跑去犯案。退一万步说,就算宵禁制能够减少那么一点点罪案,因此而施行宵禁制,浪费晚上这大好时光,这真的就合适吗?故此,维护治安绝非是宵禁存在的理由。” 裴光远嘴角抽搐着,却是反驳不得,宵禁宵禁,如果能禁得了所有人,那就不可能会发生罪案了,要是这样,那当然无话可说。问题就是禁止不了,而且犯夜的人多半都是那种贵族子弟,剩下的就是歹徒了,禁止的反而是那些老实人,这反倒是非常危险,因为那些小卒哪里敢管这些贵族子弟,只有视而不见,歹徒就钻了这空子,混入其中犯案。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日常宵禁绝非起不到维护治安的作用,除非大规模的出动军队巡视,但这在日常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宵禁制是否又用,关键在于执行力,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做到全年无休的,严格宵禁,因为人人都有一颗自由之心。 李治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褚遂良听得都是昏昏欲睡,心里还嘀咕着。扯这治安问题,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以争个明白。也觉得利用早朝谈论此事。是一种浪费,于是站出来道:“陛下,维护治安只是宵禁制存在的其中一个原因,臣以为这只是其次,宵禁制真正的作用。是配合我朝劝农桑的政策。如果百姓夜夜出门玩耍,那么白日自然无力干活,这对于农桑而言绝非好事。另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乃是生活规律,宵禁制无非也就是遵从生活规律,何错之有。” 李治又点了点头,眼中是闪烁着喜悦之色,他就希望见到这样。大家争相讨论,不要老是惦记着自己的家事。 终于说到这点子上了。韩艺立刻道:“右仆射此言差矣。农桑农桑,那也得百姓有田、有树,百姓才能有务农桑。” 褚遂良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唐实行的乃是均田制,每个百姓都有田。” 韩艺道:“我想右仆射忘记关中道乃是狭乡之地,大部分的田地都在地主手里,而关中道的多数百姓手中其实并无多少田地,区区几亩地,根本就养活不了多少人。如今土地兼并的现象愈演愈烈,百姓手中的田地越来越少,但是人口却越来越多,长此下去。必生祸乱,朝廷应当给予重视才是。” 此话一出,群臣纷纷打起精神来,这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土地上面去了。 韩艺指的地主是谁,还不就是他们。能不紧张吗,贞观时期,李世民就三番两次从他们手中将土地夺回来,可随着日子的推移,这地又到了他们手里,要是再抢一次,这生活可就没法过了。 土地兼并问题,可是历朝历代都难以解决的一大难题,即便是在后世兀自如此,其中利益错综复杂,褚遂良没有准备,故此也不敢乱言,道:“此事与宵禁制有何关系?我们现在谈的可是宵禁制。” “大有关系。” 韩艺笑道:“百姓无田可种,这可是非常危险的现象,朝廷必须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微臣建议朝廷应当想办法,帮助百姓利用有限的土地来创造更多的价值。” 李治听得有些纳闷,道:“如何利用有限的土地来创造更大的价值?” 韩艺道:“行商。” “行商?” 李治一愣。 韩艺点头道:“不错。一斗米才五六文钱,但是如果将一斗米变成美味的糕点,那么这一斗米的价值就翻了数倍,等于就是一亩地的价值也翻了数倍,百姓将米变成糕点,卖给别人,获得钱财,再用钱财从地主手中买的米,如此一交换,便可利用有限的土地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来。同时,米变得更有价值了,那么地主手中的米也变得更加有价值了,此乃一举两得。桑同样也是如此,桑变布,布变衣服,价值又提高了数百,用布换来钱财,同样也可以换成菜肴。” 话说到这里,大臣眼中的光芒开始变得一闪一闪的了,开始重新考虑了。 他们都是大地主,家中囤积了很多大米,但是如果商业不通,这大米始终是大米,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每年都不知道要烂多少。然而,百姓手中也都是米和布,总不可能拿少量的米,去交换更多的米,但如果百姓有钱了,买米的多了,他们也跟着盈利。而且,要是百姓手中的地不多,但同样也能够活得滋润,那朝廷也就不会总是盯着他们手中的土地了。 李治也没有想到韩艺会扯到这上面来,心里也在权衡,在他而言,他迫切求变,不然总是活在李世民的阴影下面,现在的政策都是贞观时期的政策,一点都没有变,百姓都只记着李世民。但是李世民也没有解决好这个土地兼并的问题。李世民的办法,就是蛮力,要么就强行让百姓狭乡迁宽乡,要么就是从大臣手中夺回土地,再分给百姓,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他的能够解决的话,那么就证明他强过李世民。 根据李治现在的政治需求,就是要给予永辉年间的大唐,一个崭新的面貌,所以不管是放宽宵禁,还是解决土地兼并,这都是贞观时期没有,这就符合他的政治利益。点点头道:“韩艺说得甚是在理呀,朕前几日曾微服出巡,去过一趟北巷,这北巷给予了朕非常多的惊喜,尤其是淘宝大市场,在淘宝大市场的小贩其实都是附近的农夫,他们手中的田地都少的可怜,无法养活一家人,故此才会去到淘宝大市场,然而有些人在淘宝大市场数日的盈利,便可抵得上一年的收入,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更为关键的是,他们也不再计较田地多少,对于当今的生活非常满意。” “陛下所言甚是。” 褚遂良道:“但这跟宵禁制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艺道:“这其中有着莫大的关系,放宽宵禁制的其中一大利好,就是能够很好的劝农桑。”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八章 活出亘古未有 前面褚遂良就说过了,宵禁制是为农桑而设立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你别到处乱跑,安心在家睡觉,白天才就有精力干活。 这就是劝农桑吗。 怎么落到你韩艺嘴里,反倒成了误农桑了。 褚遂良还真是感到稀奇,都被韩艺的智商给气乐了,笑问道:“不知你此话又从何说起?老夫真想听听。” 韩艺不答反问道:“不知右仆射可否认同我前面说得关于行商的那一番话?” 褚遂良稍一沉吟,道:“你前面说得确有些道理,但还是有待商榷。” “右仆射认为有些道理就行了。” 韩艺顿了顿,继续道:“虽然狭乡的百姓手中的田地都比较少,但还是有的,白日还是得务农,如果朝廷再叫他们去做买卖,岂不是叫他们放弃务农,但如果不给他们找到生计,这几亩地又养不活自己。如何能够两者结合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白日务农,晚上行商,这样就两不误了。” 群臣听得眼中一亮,这小子是一个天才,这都能牵扯关系。 褚遂良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怎能做到两边兼顾。” 韩艺笑道:“但是他们手中的田地少,不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另外,如果每夜都能赚取足够多的钱,我相信每个人百姓都会有精力的,而且一家人这么多人,全家老小一块分担的话,也不是很多。那些参加科举的士子们,求得无非就是仕途,还不一定考得上,他们都愿意十年寒窗苦读。百姓求得就是温饱,如果能够给他们带来温饱,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做。” 褚遂良道:“此言不妥,如果百姓晚上就能够赚钱养家,那白日谁还会去务农?农才是国之根本所在,若开这口。国家必有大乱。” “右仆射此言差矣。” 韩艺道:“做买卖做买卖,有买才有卖,你得先拿出东西来,你才能去卖给别人,赚取钱财,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不是做买卖了,而是骗了。百姓是先要种地,织布。将米和布变成商品,才有资格去做买卖。如果一亩地只能种出一斗米,就算你拿鞭子抽他,百姓也不会跑去种地,倘若你告诉他一斗米可以卖一贯钱,你就算用十头牛拉住他,他也会拼了命去种地。劝农桑的根本,不在于你手中拿着是刀。还是剑,而是让这农桑是否能够满足百姓的日常生活。这才是劝。至于什么宵禁制,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逼农桑,而非是劝农桑。何谓仁政,这就是仁政。” 褚遂良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但是三番四次败在韩艺手里,如今又被韩艺占得上风。如何肯答应,挥手道:“你这只是根本不是劝农桑,而是劝商和劝工,两市共有一百零八行,岂非行行与粮食、布匹有关。百姓不一定会去种田,说不定去捣鼓什么木具、炊具去了,哦,还有话剧。” 说到后面,又带有几分讽刺之意。 韩艺笑道:“这也是劝农桑啊。” “这跟劝农桑有什么关系?”褚遂良都有些蒙了。 韩艺道:“如今大家都在务农,而且风调雨顺,年年丰收,故此米价便宜,但是如果大家都不务农的话,那么粮食自然少,那么粮价昂贵。” 褚遂良道:“莫不是你认为粮价昂贵才好?” “当然不是。”韩艺道:“如今一斗米卖五六文钱,如果一斗米能够卖五六十文钱,而那时候木具、工具繁多,价格自然便宜,那谁还务工,直接种田就可以发财呀,这不就是劝农桑吗。粮食乃是人之根本,只要朝廷鼓励农桑,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百姓自然会去种田。开放夜市,只是为了帮助田地少的百姓也能够获得更好的生活,什么地方的百姓田地少?那当然是狭乡,而狭乡的意义不在于地少,而是在于人多,人多的话,就可以供应夜市,故此,开放夜市,只是满足百姓、地主的各有所需,将两者的矛盾弱化。” 褚遂良一怔,被韩艺说得哑口无言。 不少大臣听得都是频频点头。 地主有钱,可以花钱买快乐,百姓缺钱,可以做买卖赚钱,就好比河道被堵住了,需要疏通,而夜市就是疏通的工具。 这小子还真是一个人才呀,其实他们也不喜欢宵禁,太不自由了,但是已经习惯了,有与无,不是那么的看重,但是却没有想到,韩艺能够从放宽宵禁中,开通这么一条大道来,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因为宵禁历来有之。 一直观望的长孙无忌突然站出来道:“陛下,韩艺言之虽不无道理,但是宵禁自古有之,百姓也都习惯了,如果放宽宵禁,究竟会变得怎样,谁也说不准,而且还有许多问题要值得商榷,比如防火防盗,还有晚上黑漆漆的,这照明也是一个问题,老臣以为,此事还得慎重考虑考虑。” 这要拖下去,肯定又没有下文了。 李治只是点头,但没有做声。 韩艺很清楚,他们之所以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多半是因为没有准备,而且心思都花在后位之争上去了,千万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否则这事还不一定成得了,道:“下官以为太尉言重了,防火的话,在宵禁时,坊内还是灯火通明,同样也要面临这个问题,宵禁与否,这个都要防的。至于防盗么,如果一开宵禁,歹徒遍地,那咱们这个国家就非常危险,我相信我们大唐百姓个个都是好子民,只有极个别歹徒,陛下难道连自己的子民都不相信呢。” 李治嗯了一声,故作困惑道:“难道这天子脚下还藏着这么多的歹徒?” 长孙无忌说话,他只是点头,韩艺说话,他就出声,摆明就是偏袒韩艺。 韩艺目光一扫。心想,该是做结束语的时候了。拱手道:“陛下,宵禁制若用在贞观时期,微臣觉得没有任何不妥,毕竟贞观时期内忧外患,民心不稳。常常天灾人祸,宵禁制的确有存在的必要,在那种时候,必须要采取非常手段。但此时已经是永徽年间,我大唐早已经今非昔比,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万邦来朝,此乃亘古开始从未有过的盛世。既然是亘古以来未有的盛世,那我泱泱大唐的子民当然也要活出亘古未有的生活,想象一下,他日长安城灯火通明,夜如白昼,光照万里,那是多么的气派,汉隋谁可比拟。这才能体现我们大唐的盛世。” 说到后面,他是铿锵有力。激动澎湃。 说得李治是开心的不得了,龙爪一扬,激动道:“好!好一个活出亘古未有的生活。” 贞观年间,那是李世民的时期,永辉年间,才是属于他的。韩艺这话不就是暗示贞观岂能跟永徽比,那不就是说他比李世民强么。 关键是还没有人反驳的了,永徽年间的大唐的确强于贞观年间,这是事实啊,只不过是因为有了贞观之治。才有了永徽盛世,李治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 大臣们看了,这结果如何,倒不重要,关键是你这个皇帝做的也太假了,韩艺说个什么你都说好,别人说的你就直接忽略,但也不好出声的,毕竟韩艺说的也在理,这事韩艺做了许久的准备,他们都想着武昭仪去了,兵法有云,不打无准备之战啊。 哪怕是长孙无忌,都是用拖的。 可这激动过后,李治突然瞥了眼长孙无忌,心里又嘀咕了起来,这事呀,还得通过三省批示,还得有人去执行,如果长孙无忌不答应,这事也麻烦,再说那边立后还得有求于长孙无忌,可不能一点也不照顾他的面子。轻咳一声,道:“但是太尉的担忧也不可不顾呀。” 话是面向长孙无忌说的,但是目光去瞧着韩艺。 韩艺就道:“陛下所言甚是,故此微臣只是建议放宽宵禁制,而非解除宵禁制,微臣建议每五日开一次夜市,开夜市时,延时到三更至五更宵禁,逢过年过节比开夜市,可通宵达旦,但是农活繁忙时,就直接关闭夜市,让百姓专心务农,等农务日过后,再开夜市。”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李治点点头,又微笑的向长孙无忌,道:“太尉以为如何?”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在长孙无忌身上。 长孙无忌心想,你都说是一个好办法了,那还要我说什么。 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要还是拒绝的话,那就是要跟皇帝正面对抗了,再加上他前面收了李治好几份大礼,结果事又没有帮李治办,那李治真是会疯了去,干脆皇帝给你当得了,为了一个宵禁制闹到这种地步,傻子才干得出这种事来。而且,如今李治也算是低着头询问他,这就是极力在补给他面子,长孙无忌当了三十年的宰相,没道理连见好就收的道理都不明白,微微一笑,道:“若是如此的话,臣认为倒是可以试一试。” 李治又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长孙无忌都点头了,其他人哪里还能说什么,况且这也不会伤害他们的利益,纷纷点头赞成。 “既然如此,那好。就从下月开始放宽宵禁制。” 李治继续道:“不过自古以来,还从未放宽过宵禁制,朝廷当慎重对待。”顿了顿,他突然道:“朕就将此事交付给秘书监长孙冲,另外,左中卫郎将程处亮从旁辅助。” 长孙无忌听得不禁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就听得李治一句,“退朝吧!”再一回头,李治直接往侧门走掉了。 哇!溜得真快啊!不对,你溜了,那我怎么办啊!我只是一个八品小官呀。 韩艺一眼望去满是紫袍、红袍,就他一个青袍,这尼玛不被群殴,会有伤天理的,趁着大家都未反应过来,赶紧往侧门也溜了。 方才还听笑着的君臣二人,在这一刻都变得跟兔子似得,比起跑步来了。 毕竟这见好就收的道理谁都明白。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三百九十九章 韩鬼才 李治这最后一句话,让众大臣们宛如雾里看花。 安排程处亮协助,这个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放宽宵禁最大的隐患,就是治安问题,必须得让武将参与其中,可是安排秘监长孙冲去主管这事,这根本就说不通呀,秘监是干什么的,简单来说,那就是图管理员,专掌国家藏与编校工作的。 这两者之间那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肯定不合适呀。 前面大臣还以为李治肯定会让韩艺负责此事,毕竟这事是韩艺提出来的,理应由他来管。 但是如果抛开秘监这个职位来解释的话,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长孙冲何许人也,那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子呀。 李治让长孙冲处理此事,无非就是想借助长孙无忌的威望。 长孙无忌虽然点头赞成了,但是李治清楚,长孙无忌心里不太愿意,因为保留贞观政策,是长孙无忌一直以来推崇的,也是他们最擅长的,毕竟这一套规则,他们都玩了几十年了,谁人玩得过他们,长孙无忌是不希望改变当前状况,所以,李治如果指名让长孙无忌来管这事的话,长孙无忌肯定会推辞的,他也奈不何。 如果叫韩艺来管的话,韩艺凭什么管,要什么没什么,他一个农夫出身,谁又会搭理他,说不定还会有人捣乱,借机整韩艺。 毕竟放宽宵禁制,可不是小事,再怎么说,这个制度存在了几百年之久,没有人可以预计结果会怎么样的,而且这是李治拍板决定的,万一出了什么错,那李治将会面对巨大的压力,群臣肯定会说李治,你毛都没有长起。就在这里瞎来,得听国舅公他们的。 故此,这对于李治而言,是不容有失的。 长孙冲的父亲是长孙无忌。程处亮的父亲是程咬金,那都是开国元勋,到时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光针对我,长孙家和程家都有份。 由此可见。长孙无忌现在的势力大到什么地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总得过他的手,不然就算你皇帝执意如此,这事还不见得办得成。 “陛下真是越来越像太宗圣上了。” 褚遂良来到长孙无忌身边,呵呵笑道。 长孙无忌苦笑道:“登善,你这是在落井下石啊!”说着,他叹了口气,道:“真是头疼呀。走吧,走吧。” 果然。经韩艺这么一闹,没有人去关注后宫了,都把心思放到宵禁制上面去了,原本他们都以为,宵禁制放宽与否,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经过韩艺的一番论调,这事跟他们好像还有莫大的关系,但是他们确实没有任何准备,这复杂的利益一时半会还理不清楚。相互询问着出了大殿。 “哼!” 忽见一人,气冲冲的就大步出得大殿。 众人定眼一看,不是张铭是谁。 “呵呵!这下御史台可要热闹了。” “是啊,老朽当了几十年的官。还是第一见到监察御史和御史中丞在这大殿上争吵。”。 御史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韩艺小儿欺人太甚,真是气死我也。” 张铭憋着一股怨气,来到了御史台,刚入门。哪里还忍得住,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这是他的地盘,他再也不需要强忍着了。 “中丞,中丞,你怎么这么大脾气?” 霍元德等人听得老大在院中咆哮,吓得不轻呀,赶紧走了出来。 “还不就是那韩。” 话说到一半,张铭突然看到门前站着一人,顿时停了下来,双目喷着火光,咬牙切齿道:“韩艺!” 正是韩艺。 韩艺走上前来,拱手道:“下官见过张中丞。” 张铭冷哼一声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今日算是看透了你,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人。” 霍元德等人不知缘由,因为这才刚刚散朝,不禁瞧了眼韩艺,又瞧了眼张铭,这是什么个情况。 韩艺面对张铭的冷眼,兀自是面无表情,道:“张中丞,能否借一步说话。” 张铭如今正在气头上,头一偏,怒哼一声,哪里愿意搭理韩艺。 韩艺也不做声了,双手藏入袖中,仿佛已经入定了。 过得片刻,张铭突然快瞧了眼韩艺,眉宇间透着一丝疑惑,又向霍元德等人使了个眼色。 霍元德等人可是八卦爱好者,哪里愿意走,不然方才就识趣的离开了,可见张铭都使眼色了,也不好再逗留了,讪讪一笑,带着满眼的疑惑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韩艺才低声道:“张中丞,这事可不能怪下官,下官也是被张中丞逼的。” 张铭恼羞成怒咆哮道:“我逼你的。”说着,他又压低声音,愠道:“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中丞请息怒。” 韩艺道:“若非当初中丞去皇上那里说我装病告假,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张铭愣了下,道:“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解释道:“中丞也应该知道,当初陛下封我做官时,朝中大臣皆是反对,无一人赞同,是陛下不顾一切将我提拔上来的。” 张铭没有做声,只是暗道,陛下真是糊涂。 韩艺继续道:“那么如果我有什么过失,将会直接牵连到陛下,中丞前去陛下那里告状,在陛下看来,其实中丞就是在告陛下的状。” 张铭双目一睁,道:“这是陛下说的?” 韩艺道:“陛下没有明言。” 那就是暗示了。 张铭微微皱眉,难怪国舅公让我别去惹这小子,原怎么就没有忍住了。道:“就算如此,那与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陛下当日狠狠训斥了我一番,并且让我赶紧表现一下,不然陛下没有面子,故此上下官才急着去巡察。” 张铭眨了眨眼,道:“难道上是陛下让你出外巡视的。” “陛下没有明言。” 那就是有暗示了。 张铭心中叫苦不迭呀,试探道:“那陛下没有问你。你怎么没有去巡察?” 韩艺道:“问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 张铭赶紧问道。 韩艺道:“我说连周边县城的官员名字都叫不出,贸贸然就去巡察,恐怕会弄巧成拙。” 张铭狐疑的瞧了眼韩艺,道:“你当真是这么说的?” 韩艺点点头道:“不然也不会有今日。” 张铭又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监察御史若想立功。无非就两招,第一就是巡察,但是巡察的话,我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一点规矩都不懂。那么就只剩下了上奏。如果我再不有所表现的话,那么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搁呀,于是我才上了这一道奏章。” 如此一理,这事就可以说通了。 这一道奏章不是莫名其妙上的,还是有原因在里面的。 张铭脸色缓和了几分,道:“就算如此,你也可以实现跟我说一声啊,我可是你上司,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同僚们会怎么看我。” 韩艺道:“我也有想过,但问题是,下官如今是众矢之的,就算中丞你知道,你也无法阻止,因为我一定要上奏表现一下自己,但是这可能还会牵连到中丞你,故此,方才在大殿上,我一直强调这事是我私人上的。还与中丞你生一些口角,其实就是想帮中丞你撇清关系,让那些记恨下官的大臣不把怨气在中丞你头上。” 张铭微一沉吟,还真是这么事。这放宽宵禁制是好是坏,还说不清楚,没有人敢趟这浑水,现在可没有人把矛头指向御史台,反而因祸得福,如今他升迁在即。可不能出乱子呀,虽然说面子上可能有些过不去,但也总比成为众矢之的要好,道:倒是错怪你了。” 韩艺道:“中丞对下官不满,这下官能够理解,毕竟下官前面是有犯上之嫌。但是下官也有下官的难处,中丞也知道,下官当这官,完全就是一个巧合,并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如今也是如坐针毡,倘若中丞对下官此举不满的话,下下官如有事,一定找中丞你商量。” 你这情况,跑来找我商量,那岂不是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人。张铭忙道:“不用,不用,你自己思考着办就行了,千万别来找我,这等大事,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的。行了,行了,这事我不怪你了,你去看资料吧。” 韩艺现在就是一个活动的炸弹,谁碰谁死。 这韩艺还把李治给抬出来了,暗示这都是李治逼他做的,这皇帝逼他做的,你能够逼他不做么,既然不能阻止,那就赶紧拉开距离,这是为官准则啊! “下官告退。” 韩艺出得御史台,笑着摇摇头,他之所以找张铭解释这事,这都是因为老千的惯性思维,在没有下手之前,尽量不要让对方记恨自己,当初对付王宝他也是如此,故此,他在上这道奏章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来忽悠张铭。 这事哪怕张铭告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兀自不会怀疑,兴许长孙无忌也会认为这是李治暗中授意让韩艺当得这一道奏章 卢家药铺。 此时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坐在后院,似乎在等待什么。 “真不知道朝上的情况怎么样呢?” 郑善行眉宇间透着一丝愁色,道:“这宵禁制存在数百年之久,究竟它该不该存在,这还得另说,但是人人也都已经习惯了,这说改就能改得了吗?” 卢师卦道:“我不这么认为,有些制度纵使存在数百年,它也不应该存在,宵禁制存在的理由根本就无从谈起,若是避免歹徒犯罪,就将所有人都禁锢,这绝非上上之策。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顽疾难除啊!”说到后面,他微微一叹。 话音刚落,就听得前屋传来一个惊喜的叫声,“韩叔叔,你来了呀!” 是卢知莲的声音。 三人听罢,急忙起身,还未出得小院,就见韩艺抱着卢知莲走了过来,面带胜利的微笑。 王玄道摇头叹道:“韩小哥,你真是一个鬼才。” ps:周一求保底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韩艺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他的微笑已经代表了一切。△↗,. 郑、卢、王三人均是感到大喜不已。 毕竟这宵禁制存在数百年之久,想要改变,没有人敢说有绝对的把握。 但结果来的就是这么轻松。 而之所以这么轻松,全因为韩艺上奏的时机真是太完美了,真是可以用见缝插针来形容了。 其实宵禁制放宽真的会伤害那些大臣的利益吗? 估计没有。 要说起来,可能还是伤害了李治的统治利益。 但问题是,李治现在完全没有统治者的感觉,他是要跟权臣争夺权力,而不是跟百姓争,这才是他目前的利益,一方面,贿赂长孙无忌不成,成了众人笑柄,他需要有事情发生,好将这事给掩盖下去。另一方面,年轻气盛的他迫切的想要一些属于自己的执政特色,不然的话,谁记得你这个皇帝。 他老子李世民那可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的,总想着流芳万古,李治当然也想呀。 还有一点就是长孙无忌刚刚让皇帝没有面子,有得必有失,长孙无忌也不敢再让皇帝颜面扫地了,态度也不强硬,剩下的那些喽啰们,又不是韩艺的对手。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韩艺这一道奏章才会取得空前的成功。 韩艺为急着要上这一道奏章,反正这宵禁制存在这么久,你还急于这一时吗? 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如果李治大权在握,外无强敌,国家又安定,他就会将注意力放在百姓身上了,这样的话,放宽宵禁制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郑善行他们赶紧向韩艺询问经过。 韩艺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他们也没有想到,放宽宵禁制竟然跟土地兼并、劝农桑扯上关系。但韩艺说得也确有道理,只是其中的因果关系非常复杂,他们虽然聪明,但一时半会也难以消化。不免都陷入了沉思。 过得一会儿,王玄道笑道:“韩小哥之才,真是深不见底呀。” 郑善行、卢师卦也是纷纷点头。 韩艺在殿上就是说了那么几句,但这觉得是一个非常深层次的问题,绝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的。 光凭这一番话,他们又觉得自己只是看到韩艺的冰山一角。 郑善行突然叹道:“但是陛下批准是一回事,关键还是在于执行,其实很多政策都是下达之后,因为执行不力,而被迫取消的。” 王玄道道:“对了,你还没有说这事交给谁人呢?” 卢师卦略显担忧道:“不会是交给你了吧?” 韩艺摇摇头,道:“你们猜?” 猜? 这就有点意思了。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最好的人选,还是国舅公。但是我估计国舅公不会接,如果国舅公不接的话,其他大臣就更加不敢接了。” 卢师卦点点头道:“放宽宵禁制,这从未有过,后果真是难以预料,而且其中也无利可图,没有人会愿意接这份差事的。” 韩艺笑道:“给你们一点提示,陛下并没有征求大臣的意见,而是直接点名。” “直接点名?” 郑善行皱了下眉,道:“我看这事即便不交给国舅公。那么也只能交给跟国舅公关系密切的人,难道是右仆射?” 韩艺摇摇头。 “那是门下侍郎韩瑗?” 韩艺兀自摇头。 “中书门下来济?” 韩艺还是摇头。 这要是别人的话,估计就直接问了,但是王玄道他们比较好这一口。还非得猜出来不可,不禁绞尽脑汁。 韩艺本想告诉他们的,可见他们想的这么投入,倒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们。于是又道:“这个人跟你们也有一些些关系。” “跟我们也有关系?” “一些些。” “一些些?” 三人心想,那肯定就不是他们的长辈。 郑善行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我知道是谁了。” 王玄道、卢师卦都看向他。 郑善行道:“长孙的父亲。秘书监长孙冲。” 韩艺笑道:“郑公子果然聪明。” 王玄道、卢师卦恍然大悟。 “这还真是一个好人选啊!” “由此可见,陛下今日也是下定决心要成此事,不然不可能连人选都早就想好了。” 韩艺好奇道:“这长孙冲你们可了解?” 三人面面相觑,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错愕道:“你们笑什么?” 郑善行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卢师卦摆摆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对于研究学问,长孙还没有长孙叔叔那么入迷。” 王玄道见韩艺还是一脸困惑,于是道:“长孙叔叔的性格跟国舅公截然相反,长孙叔叔自小就喜欢读书,又平易近人,他不但是国舅公的嫡长子,而且还是太宗圣上御赐的驸马,但是他从未仗势欺人,性格温和,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一点野心,因此才会去当这秘书监这个闲职,不然以国舅公的能力,长孙叔叔再怎么也不至于去当没有半点实权的秘书监。” 韩艺点点头,暗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听无衣说,那长孙延非常喜欢读书,敢情这是遗传啊! 郑善行道:“长孙叔叔虽然聪慧,但心不在此,真得不适合处理这事。” 王玄道微微笑道:“这你我都知道,陛下会不知道,国舅公会不知道?那么还不等于还是交给国舅公,看来陛下选这个人,费了不少心思呀。” 韩艺微微皱眉道:“国舅公?” 王玄道皱眉道:“你难道有别的看法?” 怕是没有这么加你单,官场就是官场,一个人选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权力纠葛。韩艺哦了一声,“没有,没有。”……. 崔家。 “莹莹,大哥带你去外面走走。” “不去。” “那大哥陪你练字。” “大哥书法恁地了得。莹莹可学不了,莹莹要找人练字,那也会去找二姐。大哥,莹莹现在只想一个人读会书。” “好吧。大哥先回屋了。” 崔戢刃出得屋内,轻轻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大公子,大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这刚来到屋前,一个仆人就走了过来。他口中的大老爷可不是崔戢刃的父亲,而是崔戢刃的大伯,崔义中。 这崔戢刃刚来到后堂,崔义中就将今日早朝的事,跟崔戢刃说了一遍。 “戢刃,你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崔义中满面困惑的问道。 崔戢刃低眉沉思片刻,道:“大伯,你为何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崔义中道:“原本大家都在谈论后宫之事,突然韩艺那小子上了这么一道的莫名其妙的奏章,而且陛下屡屡偏袒韩艺。说不定这就是陛下指使韩艺上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崔戢刃笑道:“大伯多虑了,我看陛下只不过是想借这事掩盖后宫之事,让大臣们别老是盯着后宫,这道奏章背后肯定没有猫腻,反倒是这道奏章的本身值得深思。” 崔义中问道:“那你觉得这事是好事坏?” 崔戢刃道:“这得看能否成功,若是成功,那对谁都是好事,至少晚上出门不用再担惊受怕,可若是失败了。这事的本身就不再有任何意义,得另当别论了。对了,不知陛下将这任务交给了谁?难道是韩艺?” 崔义中摇头道:“长孙冲和程处亮。” “他们?” 崔戢刃皱了皱眉。 崔义中道:“这我看出来了,国舅公虽然在朝上点头。但也挺不情愿的,陛下交给长孙冲,无非也就是交给国舅公,不然这事真的很难办成。” 崔戢刃瞧了眼大伯,又思索片刻,道:“我看未必。” 崔义中立刻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崔戢刃笑道:“国舅公虽然位极人臣。也非常聪明,但是这事他不见得就有好办法,有个人比他更加合适。” “谁?” “韩艺。” . 驸马府。 长孙冲在厅内是踱来踱去,满面忧愁。 过得一会儿,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道:“驸马爷,那边说大老爷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长孙冲眉头紧锁,道:“长福,备车,我要入宫。” 话音未落,就见到长孙延从外面走来。 长孙延上前询问道:“爹爹,你不是刚上完朝回来么,怎么又要入宫?” 长孙冲一脸忧愁,将早朝之事告诉了长孙延。越说越委屈,道:“延儿,那韩艺说的时候,爹爹当时都没有仔细去听,什么头绪都没有,而且我只是一个秘书监,这事交给谁,也没道理交给我呀。这我得跟陛下说清楚,请求陛下换人。” 长孙延一听,忙道:“爹爹勿要着急,这事你去找陛下,陛下决计不会答应的,这事除了爹爹你,还无人办得了。” 长孙冲道:“爹爹还不清楚自个么,这事爹爹还真是做不来。”说着,他又道:“可惜你爷爷又没有回府,真是好生令人烦恼。” 长孙延微一沉吟,道:“爷爷能帮的都已经帮了。” 长孙冲困惑道:“我这都还没有跟你爷爷见面,他怎么帮了我,莫不是你刚刚见到你爷爷呢?” 长孙延摇摇头。 长孙冲道:“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孙延笑道:“有爷爷在,就没有人敢从中作梗,这还不算帮了爹爹大忙吗?” 长孙冲叹道:“爹爹现在哪里有工夫考虑谁人还会从中作梗,就算没有人捣乱,爹爹也办不好这事,关键爹爹都不知道从何着手。” 长孙延道:“我估计爷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爹爹相信孩儿的,孩儿倒是可以给爹爹推荐一个人,此人一定有办法。” “谁?”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长孙冲道:“你莫不是说韩艺。” 长孙延点了下头,道:“此事来的太突然了,而且宵禁自古有之,放宽宵禁会发生什么,怕是无人能够预计的到,爹爹没有头绪,爷爷他也未必会有头绪,但这事是韩艺提出来的,朝中只有他准备充分。” 长孙冲若有所思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长孙延道:“爹爹,要不这样,孩儿先去找韩艺试探一下。” 长孙冲道:“如此也好。”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一章 夜读春秋 长孙无忌在下朝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跑去褚遂良家做客去了。 除他之外,还有韩瑗、来济、柳奭。 他们也被打了措手不及,也得马上商量商量,这事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 “这话说回来,韩艺那小子也并非是胡说八道,确实是有些道理。” 韩瑗若有所思道:“如今虽然年年丰收,米价低廉,但是百姓种的也是地,手中拿着的也是粮食,总不可能拿少量的粮食去购买更多的粮食,还得用粮食去换其它东西,如此算下来,狭乡百姓手中倒也没有多好粮食了,地主手上的米只能卖给外商,关中道的百姓并未受益,如果朝廷利用行商,或许能够收获奇效,也犹未可知啊!” 褚遂良愁眉紧锁道:“话是怎么说没错,但是商贵在流通,重商又势必会引起百姓重利之心,从而导致百姓大规模迁徙,水土肥沃之地的人会越来越多,而土地贫瘠之地的人会越来越少,从长远看来,对于国家是大不利,可能还会因小失大。” 来济道:“右仆射所忧甚是,但是土地兼并日发严重,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可能也会引起朝野上下动荡不安,如今只是一种尝试,倘若不行,再关闭夜市就行了。” 褚遂良点点头叹道:“陛下都已经决定了,也只能如此了。可是历朝历代从未放宽过宵禁制,谁也无法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辅机兄,如今陛下将此事交给令郎,说到底还是想借你这棵大树给韩艺乘凉,风吹雨打都由你挡着,但是这好处确实他拿。要不咱们联名上奏,让陛下换人,毕竟秘书监与这事毫无关联。” 他们几个都是老油条了,李治这点小心思,焉能瞒得住他们。 长孙无忌面色平静道:“不用了,这事用不着老夫来操这心。此事陛下心里有数。不成功,那也怪不得冲儿。” 几人见长孙无忌并不在意,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了。 一直沉默的柳奭突然道:“放宽宵禁制这不过就是陛下欲盖弥彰之计,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武昭仪,若无此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放宽宵禁制。”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沉默下来。 其实这话也有道理,若不是后宫之争,韩艺纵使提出这事。也不见得会成功的。 褚遂良摆摆手道:“子邵,此事绝无可能,你放心好了。” 柳奭瞧了眼褚遂良,没有做声,眉宇间还是非常担忧,王皇后一倒,他基本上仕途也就到此为止,能保住性命都是万幸了。又瞧向长孙无忌。道:“太尉,上回陛下去贵府。你何不直接拒绝。” 褚遂良抢先道:“我觉得辅机兄做的非常对,这感情之事,焉能长久,陛下贵为九五至尊,后宫佳丽多不胜数,又怎会专情一人。这事越往下拖,对咱们越有利,等到陛下不再喜欢武昭仪,到时她自会被赶出后宫,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而且辅机兄乃是陛下的舅舅。又是君臣关系,这若撕破脸皮,可无挽回之地,故此,不到最后一步,辅机兄最好还是不要表态。” 长孙无忌微微笑道:“汉高祖何等英雄,灭项羽,杀韩信,但他也不敢冒天下大不违,废吕后,立戚夫人为后。” 言外之意,就是难道你们认为李治比汉高祖还厉害? 几人一听,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有前车之鉴在那。 柳奭道:“太尉言之有理,但是不可大意,我最近听说在万年宫时,武昭仪怀孕消息传出来后,除了韩艺送了礼物过去,还有一人也送了礼物前去,并且此人就在中书省。” 褚遂良惊道:“还有这等事?” 长孙无忌也望着柳奭。 柳奭道:“千真万确。就是那中书舍人李义府,只不过他是让他的妻子偷偷跑去送的礼物。” “他?” 韩瑗哼了一声道:“此人心术不正,心胸狭隘,巧言令色,乃小人也。” “这事我会解决的。” 长孙无忌对此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道:“如今最要紧之事,还是这放宽宵禁制,原本老夫以为放宽宵禁制,也仅仅是放宽宵禁制,可是从韩艺的话来看,这事远非这么简单,我们一定要慎重,可不要像今日这样,被人说的是哑口无言。” 褚遂良老脸挂不住了,道:“这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而韩艺是有备而来,陛下也没有给我思考的工夫,就立刻下了旨,倘若现在再去争辩,这事估计还就成不了了。” 长孙无忌见褚遂良老脸涨的通红,笑了一声,“登善啊,你这般年纪,锐气可是不减当年啊!与一个小娃都能争得兴致盎然。” 褚遂良听得更是尴尬无比,争就算了,问题没有一次争赢过。 长孙无忌又道:“我并非说一定要争赢韩艺,老夫只是在想,如今已经是永徽年了,不再是贞观年间,贞观年间一斗米上百文钱,如今一斗米五六文钱,这世道在变,我们要不是不变的话,恐怕登善脸上的尴尬只会愈发频繁。其实今日之事,不是说明韩艺的话就是对的,而是我们找不出更好的来。” …… …… 夜幕悄悄降临,还是如往日一般静悄悄的,但是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韩艺与小胖他们吃过夜饭之后,就与小胖、小野、华仔三人玩起了扑克。 毕竟这几****和小野一直在外面,可是这让熊弟有些不太开心了,毕竟在扬州的时候,他们三个可是形影不离,不管是偷,还是骗,他们三个都是一起上,但是来到长安后,就很少让他参与进来,小野也因此感到非常内疚。这一场牌局,完全就是为了哄熊弟。 不过熊弟这憨娃,也太好哄了,一局下来,那是开心的不得了,手舞足蹈。载歌载舞的。 正当四人玩得开心时,茶五突然走了进来,小声道:“小艺哥,长孙公子刚刚到了卢公子的药铺。”心里却是暗自惊讶,这小艺哥怎么就料到长孙延会在这宵禁之时来此。 韩艺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前面盯着,等会见他们出门了,就赶紧来通报我。” “是。” 茶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韩艺又向小野他们道:“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熊弟笑呵呵道:“韩大哥。你放心就是了,我们都准备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杜祖华道:“韩大哥,你准备这些干什么?” 韩艺叹道:“没办法,现在我当官了,不读书哪行,但我也不是一个读书人的,只有来人的时候。做做样子,免得让人说闲话。” 杜祖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韩艺错愕道:“怎么不对呢?” 熊弟道:“你跟我不是这么说的呀,你说有书读是一种幸福,这不读书就没出息,好用功读书。” “我说过这话?” 韩艺道:“你确定不是你大姐姐说的。” 小野道:“这话是韩大哥你说的。” “是吗?” 韩艺略微有些冒汗,我还真不适合给人当榜样呀,轻咳一声。道:“小胖,韩大哥脑子不如你,读书对书的一种亵渎,你这么聪明,不读书简直就是浪费。” 熊弟撅着嘴道:“韩大哥你也不笨呀。” 言下之意。就是我聪明不假,但是你也不笨呀。 真是自信的小胖子。 韩艺讪讪道:“是是是,你说的对,改日,改日我也洗心革面,好好念书。咱们还是玩扑克吧。” 这为了任务学东西是一回事,正儿八经看书又是另外一回事,相比起读书而言,韩艺宁可玩一宿扑克,不然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千啊! 几人又玩了一会儿,茶五突然急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长孙公子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都不用韩艺吩咐,小胖他们就立刻扯下赌桌,然后四散,各自跑到一个烛台前,过得片刻,屋内大亮。 “韩大哥,我们先回屋去了。” 熊弟挤着眯眯眼,贼贼笑道。 “快去,快去。” 韩艺整理一下衣服,坐在烛火之下,手拿竹书,沉眉苦读,颇有关公夜读春秋之气势啊! 过得片刻,听得一个爽朗的笑声,“韩小哥勤奋好学,真是令卢某汗颜啊!” 这么大声干嘛,我还想装装入迷,对你们视而不见了。韩艺抬头一看,只见卢师卦和长孙延走了进来,故作惊讶之色,哎哟一声,起身相迎,“二位公子大驾光临,韩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卢师卦笑道:“是我们打扰了韩小哥看书,罪过,罪过。” “哪里,哪里。” 韩艺谦虚一笑,又向长孙延道:“长孙公子你今日怎地来了?” 长孙延兀自是显得非常内敛,轻描淡写道:“哦,我方才去找师卦哥讨教学问,顺道就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 韩艺手一伸,道:“请坐,请坐。” 三人坐下,长孙延道:“想不到韩小哥恁地用功,真是令我等汗颜啊。” 韩艺苦笑道:“我这是笨鸟先飞,用勤补拙啊。实不相瞒啊,我这官当的是如坐针毡,朝野上下,恐怕就我学问最低了,再不用点功,怎么能行。要是我跟二位公子一样,满腹经纶,那就好了,你看卢公子,从容自在,好不惬意。” 你小子是在讽刺我呀!卢师卦笑道:“那不知韩小哥正在看何书?” 韩艺道:“春秋左传。” 不深沉一点的书,哥都不看,反正tm都看不懂,何不用来装装逼。 “春秋左传?” 卢师卦点点头,向长孙延道:“长孙,韩小哥历来就以见解独到著称,我想韩小哥对这左传定有一番独到的见解,看来我们是不虚此行啊!” 长孙延点点头道:“师卦哥言之有理。” 二人望向韩艺。 老卢,你丫懂不懂什么叫做人艰不拆,我都被你们逼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我怎样。韩艺一个字都没有看,啥内容都不知道,有个屁的见解,笑道:“二位谬赞了,但是在下也是今日才看这左传的,别说独到的见解,怕是连胡说八道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他抬起手来,轻轻捏着鼻梁,疲态尽显无疑。好似在说,哥们,我都这么疲累了,你就放过我吧。 卢师卦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那我就日后再来向你讨教。” “互讨,互讨。” 韩艺赶紧借坡下驴。 长孙延突然左右张望了一下,道:“奇怪,我发现这屋子特别亮一些。”说着,他又望着边上的烛台,惊奇道:“你这蜡烛怎是白色的?” 韩艺哦了一声,道:“这是我最近才捣鼓出来了。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白天我得去御史台,又得照顾买卖,哪里有空充实一下自己,只能晚上读书,但是这光线太暗,看书费电,不,费眼里,就寻思着弄一个比较亮一点的蜡烛来,还真就被我找到了一种更亮的蜡烛。” ps:月初求一张保底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ps:  推荐一本女频的书,有看女频的,可以去看看。书名,《女汉子闯异世》。 如果说,现在流行穿越,就算穿越之后做小三,她捏着鼻子也能认! 如果说,现在流行魂穿,哪怕是穿越过去做乞丐,她也可以认! 但是! 穿越也就算了!魂穿也就算了!为毛穿越之后她!纤手细腰的美女,竟然变成了男人?! 尼玛波! 这是为什么!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二章 全民好姐姐 “原来如此。” 在送走长孙冲之后,卢师卦微微一笑,道:“其实将长孙叔叔推倒最前面,都是为了保护你,如果直接任命于你,一旦出了乱子,那么你必将会招到千夫所指,到时即便是陛下恐迫于群臣的不满,也只能拿你问罪,而要是长孙叔叔在前面挡着,即便出了什么小乱子,朝中也无人敢言,但是谁都知道,此事你准备最为充分,必须得向你求助,功劳还是少不了你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头望向韩艺,道:“这定是你出的主意吧?” 韩艺摇摇头,苦笑道:“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其实我事先并未想到这一点,如果陛下将这差事交给我,我也会接的,你知道的,我没有任何本钱,唯一能拼的就剩下一条命了,从始至终,我都输不起。” 卢师卦笑道:“但是你似乎料到长孙延会来找你,连蜡烛都准备好了。” 韩艺笑道:“我也是在你家讨论此事的时候,才想到这一点的。” 卢师卦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韩艺稍稍翻了下白眼,道:“这事我也只是猜测,我总不能说这事就我办得了,长孙公子他爹干不了,他一定会来找我。万一没来,那我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卢师卦点点头,问道:“那你真的有把握处理好此事吗?” “没有。” 韩艺摇摇头,又道:“但是有些事你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长孙府。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快让延儿进来。” 过了一会儿,长孙延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孩儿见过爹爹。” “事情问的这么样?” 长孙冲急忙询问道。 长孙延从袖中拿出一个布包。递给长孙冲,道:“爹爹,你看这是什么?” 长孙冲一愣,接过来打开一看,疑惑道:“这是蜡烛吧?但为何恁地雪白。” 长孙延笑道:“爹爹所言不错,此乃韩艺新发明的蜡烛。比咱们现在用的蜡烛要好的多,是韩艺赠与孩儿的。” “是吗?” 长孙冲愣了下,又道:“此事稍后再谈,正事要紧啊!” 长孙延道:“爹爹,这就是正事啊!” 长孙冲困惑的瞧了眼长孙延,不耐烦道:“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滑头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长孙延暗自苦笑,他这爹爹对权势完全不懂,整日都将心思花在学问上。道:“爹爹,宵禁制出现的理由,在于晚上无光,若无昼夜之分,那就不会有宵禁的存在,故此光对于放宽宵禁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而韩艺却连蜡烛都准备好了。” 长孙冲眨了眨眼。道:“对呀!爹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他可将办法告诉你?” 长孙延道:“孩儿没有问。估计问了他也不会说,不然就不会将这蜡烛摆上来了。爹爹,韩艺乃是陛下不顾大臣的反对,亲自提拔上来的,若无建树,陛下颜面上也过不去。这等好立功的事情,他如何会轻易告诉孩儿。” 长孙冲叹道:“这如何是好,其实这功不功的,爹爹从未在意过。” 你若在意的话,陛下兴许就不会让你来管这事了。长孙延道:“爹爹。你何不去找陛下,就说这你一个人力不从心,要从朝中找几个帮手,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长孙冲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这第二日,长孙冲就急忙忙跑去皇宫,找到李治要人,点名要韩艺帮忙。 李治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好歹也是姐夫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长孙冲前脚刚离开,这屏风后就走出一人来,不是武媚娘是谁。 “这长孙大郎的性格与他父亲还真是一点也不像。”武媚娘笑道。 李治笑道:“朕这姐夫,比较像他母亲那边的人,爱书如命,你若跟他讨论学问,他能跟你说一个晚上也不嫌累,但是对于政事,他光听着都厌烦,这秘书监一职,还是他在舅舅那边软磨硬泡,才要来的。”说着,他呵呵一笑,道:“媚娘,你这人选还真是挑的好呀,如此一来,韩艺就可以踏踏实实去办这事了,既不会有人从中捣乱,也不会受人弹劾,若是办得好,功劳可也不小啊。” 武媚娘娇笑道:“这全是陛下英明决断,臣妾可不敢邀功。”她突然望着桌上的蜡烛,道:“这白色蜡烛便是韩艺发明的?” 李治点点头道:“这蜡烛不禁更亮,而且还省去许多麻烦。不过朕对此早已经是见惯不怪了。” 武媚娘点点头,道:“陛下,这韩艺果真是一个人才,可得多多提拔才是。” 李治道:“你当朕不想吗,朕这么做,还不就是想他早点立功,毕竟他出身卑微,若非当初那一场洪水,他连这监察御史都当不上,除非能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不然的话,纵使朕强行提拔他上来,恐怕也只会让他遭受到更加残酷的打压,对于提拔韩艺,朕必须得再三考虑,不然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武媚娘稍稍点了下头,其中酸楚,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她老子可还是开国功臣,在李渊最困难的时候,散尽家财扶了李渊一把,虽然当上了大官,但是日子过的却是如履薄冰,因为你寒门子弟位居高位,那就是对贵族阶层的一种挑战,这头一开,那将来寒门子弟越来越多,贵族还有什么立足之地,所以,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经一日间,关于放宽宵禁之事就传了出来。 民间也是喜忧参半,高兴的不是那些平民百姓。而是那些贵族子弟,无一例外,全部拥护,那简直可以用欢天喜地来形容了,因为他们有钱呀,而且又不要干活。夜夜笙歌也没有问题呀。 反倒是不少平民百姓甚感忧虑,毕竟他们的思想已经被固化了,对目前的生活也满意,不想做出任何改变,因为他们从生出来就在宵禁制中,突然要放宽,让他们心中没底,再怎么说,宵禁制也是打着维护治安的旗号。 这倒是令韩艺有些始料未及。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清政府能够长存百年,人之所以被称为最高级动物,那是因为人有思想,可若是常年当低级动物圈养,也会同化为低级动物。 但韩艺并未因此退缩,反倒是促使了他的决心,一定要打破宵禁制。让每个人都能支配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 凤飞楼后院。 “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 这韩艺刚从外面回来,这都还在院墙外面。就听得院内响起阵阵读书声,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我这是走错地方了吧。好像没有啊,那这读书声——咦?好像是小胖的声音,哇。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好学了,难道是昨日受到我夜读春秋的影响?呵呵,一定是这样,看来我得时时刻刻告诫自己,要给他们竖立一个好榜样。” 来到院内,只见杜祖华、小野两个人坐在石桌上,双手托着脸,又都不说话,蛋疼得不能再蛋疼了。 这两个小家伙是肿木呢?韩艺走上前,道:“小野,华仔。” “韩大哥,你回来了啊!” 杜祖华有气无力的说道。 韩艺道:“你怎么跟条死狗似得。华仔,不是我说你,你看人家小胖多么认真,我在院外都听见他读书的声音,你们两个没事也去看看书啊。” 小野抓着脑袋,放养长大的他还真没有一颗看书的心,虽然他比韩艺看得书要多得多。 杜祖华讪讪道:“韩大哥,我脑子也笨,看不进书,读书对书是一种亵渎。” “嘿!你脑子笨,学我的话又学的这么快呢?”韩艺眼瞪着就去了。 杜祖华把头一低。 小野嘿嘿直笑。 “你们这就叫做什么,朽木不可雕也。”韩艺指着他们两个小家伙佯怒道。 小野好奇道:“不是**************么?” “呃.!” 韩艺道:“那也不是天生朽木必有用啊!我不跟你们这些没文化人聊了,我去看看小胖。” 来到厅堂前,韩艺歪头一看,差点没有破口大骂,亏我还以为你在用功,敢情又是被武力压迫啊!只见熊弟一个人盘腿坐在矮桌前,埋头苦读,背影略带一丝颤抖,怎么看,都想流泪呀,实在太凄凉了。 而在他边上还站着一个大美女,****隆臀,********,身材曼妙玲珑,但是那一张绝色俏脸却非常严肃。 正是萧无衣。 自从那****利用韩艺逼迫元牡丹将店铺租给她之后,就一直没有来过这里了,可见是多么的心虚。 幸亏当时老子聪明,死活不肯让她教我读书,不然的话,坐在里面恐怕就是我了。韩艺怀着一丝庆幸,心想,要不要去解救一下小胖呢?可转念一想,解救了他,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好生纠结啊! 正当这时,厅中大美女突然道:“何人在门外窥视?” 日!被发现了。韩艺一惊。又听得熊弟摇着胖脑袋朗声道:“何人在门外窥视?” 这么天真可爱的小胖,竟然被这女魔头训练成了复读机,真是——太悲催了。韩艺忍着笑意,板着脸,抬腿走了进去,心想,竟还敢说我窥视,上回的事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了,亏你还敢送上门来,是滴蜡,还是蜂蜜皮鞭大法呢? “大姐姐,好像没这句啊?” 熊弟突然反应过来。 韩艺似笑非笑道:“这是你大姐姐自创的。” “韩大哥!” 熊弟宛如肥豹,窜了起来,眼中含泪,哽咽道:“你终于回来啊!” 我懂!小胖,你的苦。我都懂!请原谅我爱莫能助。 韩艺看到熊弟这表情,拼了命的忍住笑意,斜眸一瞧萧无衣,道:“云城郡主真是全民好姐姐啊,百忙之中,还来督促小胖的学业。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萧无衣丝毫不惧,针锋相对道:“只是感动么?我以为你这个做大哥的会感到汗颜。” “汗颜!必须汗颜!” 韩艺抹了下额头上的汗,这一句话堵他真是汗颜,他身为小胖的大哥,不是教小胖行骗,就是教他玩牌,哪怕是读书之法,都是砖装模作样,实在是最佳损友。气势顿时弱了许多,轻咳一声道:“不知你们在读什么书?” 萧无衣一愣,道:“你不知道?” 韩艺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未曾听过。” 熊弟小声道:“韩大哥,就是你昨日夜读的春秋左传。”那小眸子还带着幽怨之色,好似在说,要不是你留本书在这里,我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春秋左传?” 韩艺小抽一口冷气。这真是尴尬呀!道:“看来小胖的领悟能力还不错,都读到后面去了。” 熊弟好心提醒道:“韩大哥。这才第一段。” “什么?” 韩艺双目一睁,立刻若有所思道:“难道是我昨天拿反了,从后面读起。” 萧无衣抿了抿唇,道:“小胖,读书是为自己而读,可不是帮我读。你可千万别学某人,装模作样,弄虚作假,骗人骗己,知道么?” 熊弟点头道:“知道。小胖记住了。” 你这是指桑骂槐啊!韩艺笑道:“小胖,这读书分两种,一种是读活书,一种是读死书。什么是活书呢?就是到处去玩,哦不,到处去看看,到处去走走,多接触一些人,从生活中去思考,其实书中内容皆是来自生活,凭空想象的那纯属胡说八道。至于这读死书么,那就是别人念一句,你也念一句,至于是对是错,从不思考,这就叫做死记硬背,书呆子的必经之路。你是愿意读活书,还是读死书?” “活书!活书!” 熊弟激动的直点头。 “嗯?” 萧无衣双目一睁。 熊弟立刻道:“我喜欢读死书。” 萧无衣那满意的笑容刚刚张开,可一想,不对呀,我这是在教你读死书么?不禁又“嗯”了一声。 “啥?” 熊弟快哭了,死了都还不行么。 韩艺实有不忍啊,道:“小胖,这是死是活,皆在你,如果你能思考你大姐姐教的,那便是活书,如果你就光顾着背,而不去思考,那便是死书。” 熊弟直点头道:“是的,是的,是我没有学好,不能怪大姐姐。” 可怜的娃呀,都被这女魔头摧残到自暴自弃的地步了。韩艺又道:“读书又贵在劳逸结合,我看你读满头大汗,肯定累了,就出去找小野他们玩一会儿吧,等会再来读。” “可以么?” 熊弟目光一闪一闪的,就跟车尾灯似得,可随后,他又怯怯的看向萧无衣。 萧无衣沉默片刻,道:“去吧。” “大姐姐,韩大哥,小胖失陪了。” 熊弟憨厚一礼,然后慢慢的往门外走去,可刚出得厅门,嗖的一声,就不见了。又听得外面响起偷笑之声,随即又听得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看来他们是开溜了,正好,我借此重整夫纲。韩艺眸子左右一瞟,望着萧无衣,正欲开口,哪知萧无衣眼中射出两道寒光来,好似在说,别乱说话,而眉宇间也是怨气积聚。 什么意思,威胁我?还是还有人在?韩艺心中一凛,但不管是哪个愿意,他都怕怕,话锋急转,道:“不知云城郡主造访,有何贵干?” 萧无衣淡淡道:“倒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 “我已经租下了女仕阁附近那个店面,想来通知你可以去装潢了。” “通知我去装潢?” 韩艺摇头道:“不解。” 萧无衣道:“不是北巷的每家店面都是你们凤飞楼负责装潢么?” 日!你还敢提这店面的事,哇靠,真不怕我当家主看。韩艺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那家店面我已经租给了元牡丹,你是从她手上租的,也没有交租金给我啊!” 萧无衣黛眉一皱,淡淡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艺眼眸一转,道:“这事不合规矩,我得跟我的团队商量商量,明日再给你答复。”他特地将“明日”二字,咬得非常重。 萧无衣轻轻一哼,转身便离开了。 哇!干什么,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啊!韩艺完全是懵得。赶紧追上去,道:“云城郡主,我送你。”可是追到门前,萧无衣早就走了。 不是该生气的是我么?难道她把我这一招也学去了,欲不让人生气,首先就得先生气? 正当韩艺疑神疑鬼时,忽听得边上有人抽泣。 什么人竟敢在我凤飞楼哭泣?还有没有将我凤飞楼的文化放在眼里。韩艺大怒,走了过去,偏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坐在护栏上掩面抽泣,正是那刚来的顾倾城。 出什么事呢?韩艺看得一惊,急急走了过去,道:“倾城,你怎么坐在这里哭啊!” 顾倾城只顾哭泣,却是不答。 韩艺更是着急,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顾倾城这才稍稍点了下头。 “岂有此理。” 韩艺怒哼一声,道:“什么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定饶不了他。” 顾倾城红着眼,抬头望着韩艺,道:“真的么?” “必须呀!” 韩艺见顾倾城一双极其漂亮的双眼,哭的红红的,这爱美之心是愤怒不已呀,她就剩这半张脸了,你们还不放过,真是太可恶了。道:“我们可是一家人,不帮你帮谁。” “韩艺,你真好。” 顾倾城哽咽着,目光中透着一丝崇拜之意。 “大家都这么说。” 韩艺无耻的说了一句,道:“你快说,到底是谁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报仇。” “就是——就是那云城郡主。” “咳咳咳——你说谁?”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三章 吓死你 云城郡主 韩艺听得冷汗直流,这尼玛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 顾倾城见他表情突然呆愣,眼眸一转,小声道:“韩艺,你怎么呢” “嗯” 韩艺觉得还是先问清楚再说,道:“她她究竟怎么欺负你呢” 顾倾城美眸泛着泪光,可怜兮兮道:“前面我与梦婷在跟小胖他们玩扑克,突然这云城郡主就来了,她先是问你在不在,小胖就说你出去了,然后她便责怪小胖玩物丧志,没有勤奋读书,又含沙射影的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后来又说小胖要读书了,让我们都出去,不要打扰了他了。” 韩艺听罢,不用想也知道当时是一个什么景象,竟昧着良心道:“合情合理啊” 这话锋转的,真是太势利了。顾倾城急急道:“这哪里合情合理了,她虽是云城郡主,但是这里可是凤飞楼,她凭什么让我们出去,这又不是她家。” 她是我老婆,你说她有没有资格呢韩艺心口不一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然后呢” 顾倾城幽怨道:“我当然不愿,就与她争执了几句,可是梦儿、小胖他们都挺怕她的,不但不帮我,还劝阻我,然后梦儿她们就去凤飞楼了,我反正是不会离开,于是我就回自己屋去了,可是这云城郡主还故意让小野和华仔看着门口。说什么闲杂人等不准入内,你说她是不是欺负人了。” “当当然。绝对的欺负人了” 韩艺不住的点着头,心里却想着萧无衣去了,难道那女人方才是在吃顾倾城的醋,早知这样,我就不约她明天去幽会了,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哎呦。妈妈滴,老子就是出去一会,结果发生了这么多事。 顾倾城突然瞥了眼韩艺,一双美轮美奂,会说话的双眸,释放出高危电压来,娇声道:“韩艺。” 哇这女人发骚了么韩艺被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道:“啥啥事” “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顾倾城往韩艺身上那边一靠,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也想。但是我不敢呀,在商言商,你不过就是蹭了我一下,可是人家可是脱光了衣服跟我睡在床上。你说我会帮谁呢。韩艺讪讪道:“那不知你想如何” 顾倾城道:“不让小胖认她做干姐姐,这样她就没有理由再来了。” 你丫这是害我啊韩艺道:“我倒也想,但是人家是云城郡主,我只是一个开青楼的。” 顾倾城道:“这可是你的地盘呀,要是你连我们都保护不了,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家之主,而且。咱们凤飞楼的文化不是公平、平等、自由么,可是她这一来,就变得很不平等、公平了。” “当然是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韩艺道:“但是你不要忘记,公平、平等、自由,仅限于凤飞楼内,如果凤飞楼楼里面有人这么做,我当然要替你出这一口气,但是云城郡主不在其列。” 顾倾城跺脚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就算这一回我能忍,但是下一回她变本加厉,将我们赶出北巷,那我们也要听之任之么” 韩艺摇摇头道:“当然不用,你见到她来了,就赶紧躲远一点,不要给她发挥的机会,这不就行了吗。哈哈,是不是很简单。” “躲远一点” 顾倾城眉宇间的娇媚之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是鄙夷之色,道:“韩艺,我算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恁地没用。哼。” 说着,她一甩长袖,气鼓鼓的离开了。 看吧,这就是我凤飞楼的文化,你在花月楼,敢这么跟曹绣说话么,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韩艺摇摇头,心想,明天那女人肯定会拿顾倾城来说事,但是这能怪我么,我是一个开青楼,要是不群美环绕,那这青楼老板当得也太跌份了,这真是难事呀,等下,关于店面一事我还没有找她算账了,她凭什么生气,真是岂有此理。对哦,我还得去一趟女仕阁 女仕阁。 此时楼内女人已经离去,元牡丹坐在三楼靠窗的雅座里面,端着茶杯,目光却望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朵拉突然急急走了上来,道:“牡丹姐,事情已经查明,关于放宽宵禁制确有其事,而且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下月就将施行了,是由国舅公的大公子和卢国公的二公子负责此事,决计错不了的。” “长孙冲和程处亮”元牡丹微一沉吟,道:“那这事肯定不会错的。你立刻传我命令,让各地的蜡坊将存有的所有蜡烛尽快运送到长安来。” 朵拉点点头,道:“是,我这就去办。” 朵拉出去不到片刻,就听的朵拉略带惊诧的喊了一声,“韩小哥。” 又听得一个玩味的笑声,“朵拉妹子好,你们牡丹姐可在” “哦,牡丹姐正在楼上,我去帮你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和牡丹娘子什么关系,这样就生分了。” 元牡丹微微皱眉,这小子还真是会往脸上贴金。 过得一会儿,就见韩艺上得楼上,招牌式的招手,招牌式的笑容,“牡丹娘子。” 元牡丹倒也没有起身,微微伸手,道:“请坐。” “多谢。” 韩艺入得雅座,坐在元牡丹面前,目光一扫,但见今日元牡丹回到了汉人打扮,长发盘卷云鬓,娥脸如画,白裙胜雪,不染红尘。身姿丰润,但是眉宇间却不含半点女人的柔情。有得只是英气,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特别容易引起的男人的征服欲。 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道:“你看什么” 韩艺一怔,暗道一声,怪哉。老子这么深的道行。怎么可能在无衣以外的女人露出破绽,难道是许久没有去找无衣呢一定是这样的,无衣,这你都是你的错啊面不改色道:“我只是稍感失望。” “失望” 元牡丹道:“什么失望” 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不可能不爱美,方才韩艺那眼神,再加上这一句“稍感失望”难免不会让她多想。 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了。韩艺笑道:“我原以为牡丹娘子会穿上我送给你的裙子,但似乎没有,故此感到有些失望。莫不是不合身” 元牡丹脸上突然浮起丝丝红晕,却是娇艳猛增,但神色还是非常淡定,道:“我还没有工夫试穿。并不知合不合身。” 在哥面前说谎,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啊韩艺一眼就看出元牡丹是在说谎,其实说真的,他还真是希望元牡丹能够穿上他亲自设计的那身裙装,因为那完全就是为元牡丹设计的,也只有元牡丹这么高的女人,才能穿出那件裙子的味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将元牡丹的丰润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笑道:“连试衣服的工夫都没有,看来牡丹娘子最近挺忙的。” 元牡丹略微一笑,没有做声,但是那神情好似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姐哪天不忙。 韩艺一笑,道:“我的心理学你应该听过的,最近我这心理学又有所突破,就是我看你的脸,就能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比以往还要精准的多,唤作观面测心。” 元牡丹一怔,困惑的目光又带着一丝不安。 韩艺瞧着元牡丹,道:“你此时心里有些不安,怕我猜出你心中所想,是也不是” 元牡丹听得却是松了口气,道:“你说是,那便是吧。”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之所以感到不安,是因为此事跟买卖有关。” 元牡丹黛眉微微一蹙。 “蜡烛” 韩艺突然呵呵道。 元牡丹听得猛地一怔,不可思议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吟吟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元牡丹道:“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那就从放宽宵禁说起吧,放宽宵禁制能否成功,照明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而如今的蜡烛多半都是黄蜡,也就是蜂蜡,非常之昂贵,只有贵族才用得起,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而蜂蜡自然是诞生在花丛,要说这园林之王,那非你们元家莫属,故此我想你们元家一定对外出售蜡烛。牡丹娘子这么聪明,这个商机怎么会错过。” 元牡丹沉默片刻,笑了一声,道:“是又如何莫不是你也想来分一杯羹去” 韩艺呵呵道:“你现在一定在想,就算是你小子聪明,能够看到这一步,老娘也不怕,老娘手握万花千草,世上除了皇帝以外,谁人可比,这蜡烛买卖,又有谁能够撼动的了。” 元牡丹淡淡道:“我可不会自称老娘。”言外之意,就是除此之外,你其它的都说对了。 “啊抱歉,抱歉,跟那刘姐打交道多了,自然就被他同化了。”韩艺呵呵一笑道。 元牡丹道:“既然你都明白,那么不知你说这话又是什么用意” 韩艺笑道:“我当然不是来显摆的,我只是来告诉你,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可就错了。” 元牡丹微微皱眉道:“愿闻其详。” 韩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将其打开,将一支白如雪的蜡烛竖立在桌上。 “白色的蜡烛” 元牡丹猛地一惊。 韩艺不理会的她的惊讶,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啪啪几声轻响,一束星星之火在二人中间微微晃动着,渐渐的,光芒越发耀眼。 元牡丹越看越惊,身子渐渐前驱,仔细观察着这蜡烛,朱唇轻启。 但她却不知道,在火光的对面,一双贼眼正注视着她。 她那细腻无暇的皮肤本就是世上无双,而在这火光的映衬下,仿佛吹弹可破,美颈探出时,领如蝤蛴,红唇微微张开,齿如瓠犀,呵气如兰,令这一团热空气都变得芬芳四溢,哪怕是忽略那完美的身姿,也是诱人至极。 韩艺曾读到过一本书,里面有这么一句话,人与人最美的距离,就是一张饭桌的距离,意思就是如果离太远了,那就不能看清楚对方的美,但是如果太近了,那么对方的缺陷又将会放大,一张方桌的距离就刚刚好。但是元牡丹显然打破了这个最美距离,她就是属于那种越近看越漂亮的女人,因为她的皮肤就是完美的。 过得一会儿,元牡丹突然眸光闪动,直射向韩艺,不免飞霞染颊。 干什么,是你主动靠过来的,不能怪我多看了几眼呀,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放着你这么一个大美人不看,跑去看蜡烛,再虚伪的男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啊韩艺毕竟是花丛老手,反应极快,笑道:“怎样怕了吧,你的蜂蜡决计不是我这白蜡的对手。” 元牡丹手心微微冒汗,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忍着怒气道:“你这白蜡虽好,但是我不相信你现今手中的白蜡可以供应整个长安城。” “聪明” 韩艺嘿嘿道:“我只是来吓吓你的。” 你这混蛋。 元牡丹差点就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因为她还真被吓到了,因为如果韩艺手中有大量的这种蜡烛,那么对于她们元家的蜂蜡是一个非常大的冲击,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ps:求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四章 造物者 格格格! 一阵骨骼爆裂之声响起。◎, 韩艺似乎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元牡丹也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她可是敢对萧无衣动手的女人,暴力倾向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且慢。” 韩艺手一伸,忙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特地来答谢你的。” 元牡丹哪里还信这厮,冷冷道:“是吗?你这答谢还真是别出心裁呀。” “这是真的。” 韩艺吞咽一口,这女人不会把我从这扔下去吧,这可是三楼,md,早知道就不这楼建这么高了,忒也吓人了。道:“首先,是感谢你将郊外那处豪宅借给我,并且还借派了不少人给我,其次,就是关于云城郡主的事,方才云城郡主已经来找过我,说你将店面租给了她,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但是你总算是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上门道谢。而这蜡烛便是我的答谢之礼。” 元牡丹将信将疑道:“不是用来吓我的吗?” “那——那纯属是玩笑。” 韩艺尴尬解释了一句,道:“但是很快,你对我敞开衣服,哦不,敞开心扉,因为你会知道我诚意那是杠杠滴,绝不带半点虚情假意。”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两件物品来,一块写满歪歪扭扭字的白布,一根细线。道:“看过之后,你便明白了。” 元牡丹将信将疑拿起白布一观,顿时愁云满面,道:“这是谁写的?” 韩艺摇头道:“反正不是我。”心想,为毛我那么多经典骗局,就没有一个要连毛笔字的,看毛笔字的倒是不少。 那肯定就是你了。元牡丹此时倒也没有心情去讥讽韩艺了,强忍着这满篇的烂字看了起来,可这一看,她立刻沉迷进去,原来这上面记载的正是这种白蜡烛的制作流程。 这种白蜡烛也就是俗称的中国蜡。是一种名叫白蜡虫昆虫的分泌物,如今还没有这种蜡,韩艺也不知道这种蜡烛是何时兴起的,反正他是没有看到过。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中国特产,在关中道附近可以常见到这种昆虫,他是在万年宫的时候,无意间在山林中发现大量白蜡虫的。恰好当时正值白蜡虫幼虫分泌时,于是韩艺就顺手全部弄了些回来,其实他手中根本没有什么多少。 这种白蜡的照面效果要远胜于当今的蜂蜡。 看完之后,元牡丹放下白布,又拿起那一根线来,道:“这又是什么?” 韩艺笑道:“你方才这么惊讶,我想不仅仅是因为这白蜡的本身吧,而是这白蜡比当今的蜂蜡方便了许多,其奥妙就在这跟线上。”说着他又将这其中的奥妙解释了一遍。 原来当今点蜡烛,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你总得让个人在旁候着,随时准备减去烛芯,因为此时的烛芯是用棉线搓成的,直立在火焰的中心,由于无法烧尽而炭化,所以必须不时地用剪刀将残留的烛心末端剪掉。这诗云,何当共剪西窗烛。指的就是这个过程。 而元牡丹此时手中拿着的棉线,则是用三根棉线编成的烛芯,使烛芯燃烧时自然松开,末端正好翘到火焰外侧。因而可以完全燃烧。 这个细节,即便是在后世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剪烛。 元牡丹听后,暗自惊讶。这个困扰无数文人看书的难题,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 但是令元牡丹不解的是,韩艺会恁地大方的将这发财的机会告诉她,道:“仅仅是答谢之礼?” “仅仅是答谢之礼。” 韩艺点头笑道。 元牡丹还是不信,又再道:“没有所求?” 我得信誉就有这么不堪么,你可从我这里得了不少好处啊!韩艺苦笑道:“所求的就是让你多赚点钱。” 元牡丹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正色道:“当今天下。唯有皇室和那些达官显贵方能用得起这蜡烛,但是放宽宵禁可不仅仅为了他们,而是关乎天下百姓的生活,而这蜡烛就显得极为重要了,如果能够让蜡烛走入百姓家中,照亮百姓的黑夜,那么宵禁制还有什么理由存在呢?” “我明白了。”元牡丹点点头,道:“物以稀为贵,蜡烛也不外如是,这白蜡在你手里,你得花费不少时日才能开始售卖,但是在我手里,就能够很快的售卖,而且量非常庞大,量多了,价格自然就便宜了。” “正是这个道理。” 韩艺点点头,道:“另外,你们的元家的园林遍布全国,我相信到时,你们元家还能带起一股蜡农风潮,百姓多了生计,蜡烛也变多了,而黑夜也变得更加光明。”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可是你又从中获得了什么呢?如果你自己做的话,或许需要很长的时日,可等到售卖时,你可就会赚不少钱,而且你同样也可以教百姓养殖白蜡虫,你的名望也会日益增加,你就这么白白给我呢?”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我始终是最大的赢家,白蜡能够赚多少钱?比起繁华的夜市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旦放宽宵禁制成功之后,我的北巷必将夜夜笙歌,再多的钱也不在话下,至于声望么?呵呵,是我提出放宽宵禁制的,而我的夜市能够养活很多的百姓,比起百姓看到蜡烛会想起我,我更希望百姓看到黑夜就会想起我。” 元牡丹笑道:“你是想告诉我,比起蜡烛本身这点微末的价值,蜡烛散发出的光辉中,更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利益。”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的多。” 韩艺呵呵一笑,道:“不过在商言商的话,其实你们元家才是最大的赢家,因为在夜市中,酒楼、青楼将会是最赚钱的地方,那么肉、青菜、水果、酒的销量会因为夜市的出现而激增,你们元家几乎垄断的水果、青菜,其中利益就不用我多说了,再加上蜡烛本身的价值,你们元家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元牡丹道:“前提是得依附你。” 韩艺道:“谈不上依附。只能说是各有所需。” 他说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就是希望元牡丹不要借垄断蜡烛,或者说抬高蜡烛的价格。还是将蜡烛定义为一种奢侈品,而是去大量生产蜡烛,将蜡烛定义成一种日常用品,促使夜市的发展,夜市发展的好。你们元家反而赚的更多。 元牡丹思索片刻,道:“我答应你。” 她想垄断也垄断不了,因为这个秘密韩艺也知道,而且也告知了朝廷,但是当今的朝廷不跟宋朝一样,什么弄****,唐朝廷不跟百姓做买卖的,同样也是自给自足,为什么说唐朝是小农经济的巅峰,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世上就她知道的话。她还不见得就会答应,毕竟蜡烛在当今可是昂贵的商品。 但同时她也非常佩服韩艺的魄力,换做任何一个人,包括那些贵族,若是得到这么一个宝贝,岂能拱手让人,肯定是垄断呀。 殊不知韩艺从未将自己完全定义成一个商人,或者说资本家,他一直都是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市场创造者,也就是造物者。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在商业上的一切动作,都是为了创造市场,而非简简单单的赚钱。当然。市场好了,自然就有无穷无尽的财富涌向他。 正如他所言,各有所需。 他与元家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因为他们的定位完全不同 翌日! 天还是蒙蒙亮,到处都是白雾茫茫。解除宵禁的鼓声透过茫茫白雾传到了凤飞楼的后院。 韩艺就已经穿戴整齐出得房门。 可这一出门,刚好遇到刘娥,刘娥好奇道:“咦?韩小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又见韩艺穿着崭新的新衣,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还背着一个包袱,这不像似去跑步呀,反倒像似要去私奔,又道:“你这是要出门吗?” 韩艺笑道:“刘姐,我正好要找你了。”说着,他就拉着刘娥的胳膊走到一旁来,低声道:“我恐怕得出去两日,在这两日里面,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出去游玩了,不知去哪里呢,也不知何时回来,记住了没有。” 刘娥听得迷迷糊糊,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你不管什么意思,你只要记住,不管什么人来了,你都这么说。” 刘娥道:“我还不明白。” 韩艺郁闷道:“你不需要明白啊,你就管照直说就是了。” 刘娥听得怪慎得慌,道:“你不会又想什么惹什么事吧?” 这个刘姐,好像我专门惹事似得,哪次不是别人来惹我的。韩艺急切道:“我对天发誓,不会出任何事的,你就这么说得了。” “真的?” “我的信誉就有这么差么?” “好——好吧。” “就这样了,我先闪了,记住,不管什么人来了,你反正就这么说。” 说罢,韩艺就消失在了破晓时分的白雾中,留下一脸茫然的刘娥 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驱散了白雾。 由于今日早上韩艺的那一番话,让刘娥连巡视的心情都没有,坐在厅中,是左猜右猜,这韩艺又在玩什么把戏。 忽然,茶五走了进来,道:“刘姐,外面有人找小艺哥。” “什么?” 刘娥霍然起身,吓得一惊,道:“可有问清是何人么?” 茶五道:“好像是驸马都尉府中的管家。” “驸马都尉?” 刘娥一呆,又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五章 极品老婆 凡事都有两面,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没有绝对的好与坏。自从刘娥遇到韩艺后,地位、身价那都是今非昔比,凤飞楼也成为了平康里第一楼,无形中已经超过了花月楼,但是,她就没有一天睡安稳过,整日都在担惊受怕,因为来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大牌,不管韩艺再怎么跟她说,就是没用,毕竟卑贱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间把心态调整过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韩艺又惹上了驸马都尉府,再加上前面韩艺跟他说的一番悄悄话,更是令她忐忑不已。 但是没有办法,对方都找上门了,也只能硬着披头将那管家请进来。 “不知管家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刘娥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问道。 虽是管家,但好歹也是驸马都尉府的,而且还是长孙家的人,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不过这管家长福倒也没有摆什么架子,非常客气的说道:“哦,我今日是奉我家驸马爷的命令,来此请韩御史过府一趟。” 刘娥讪讪道:“韩小哥今儿一早就出门去了。” “出门去呢?” 长福微微有些失望,道:“那他是去哪里呢?” “说是郊外,但具体去哪里,他没有说。” 长福又问道:“那不知韩御史何时回来了?” 刘娥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但见这长福说话非常客气,不想是来找麻烦的,倒也安心不少。 长福继续问道:“那韩御史晚上总会回来吧?” 刘娥还摇头道:“不清楚,韩小哥时常不回来。” 这一问三不知,长福有些不爽了,皱眉望着刘娥。 刘娥讪讪道:“要不这样。等韩小哥回来了,我将此事告知他,让他上贵府去找驸马爷。” 这倒像句人话。 长福点点头,带着失望离开了。 此时的韩艺已经到了那孤峰上,人家新婚燕尔,那是如胶似漆。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萧无衣克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明明应该是爱意最浓的时候,却连见一面都非常困难,韩艺只觉许久没有跟萧无衣单独相处过来,故此今日他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可是令他非常失望,萧无衣并不在屋内,出外找了一番,兀自不见萧无衣的影子。 “难道她昨天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哎呀。倒是有这个可能,昨天她肯定是介怀顾倾城的事,兴许就没有注意——亦或者她有事没有来?” 坐在坡上,等了一个时辰的韩艺,兀自没有等到萧无衣,心中突然又担忧了起来,不会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韩艺可就淡定不了了。越想越害怕,立刻起身往山下走去。可是在经过亭台时,忽见一位大美女站在亭台内,娥脸杏眉,双眸汪汪,小嘴红润,肌肤胜雪。身材更是没得说,双峰高挺,纤腰不及一握,淡裹黄箩裙,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后面那诱人的****。 正是韩艺日思夜想的萧无衣。 “无——!” 韩艺一时激动万分。刚刚开口,忽见萧无衣却带着一丝敌意的望着他,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如临大敌,不禁一愣,什么情况?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急忙跑了过去,“无衣,你总算来了,我方才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正准备下山去寻你了。” 萧无衣见他满头大汗,严肃的神情又透着一丝感动,嘴角微微扬起道:“你都没事,我会出什么事。” 韩艺瞧她傲慢的神色,不但不恼,反而觉得十分可爱,呵呵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无衣略显困惑的瞧了眼韩艺,又轻轻哼了一声。 干什么?韩艺心神静下来之后,这才觉得萧无衣有些怪怪地,稍一沉吟,突然明白过来,苦笑道:“你不会是在为顾倾城的事生气吧,这只是纯属商业运作,是凤飞楼和花月楼之间的竞争,严格来说,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不觉得这事要拿来一本正经的谈,如果想了解细节的话,我闲聊的时候,我可以全部告诉你的。” 萧无衣美目一睁,惊讶的望着韩艺。 什么意思?话又不说话。韩艺茫然道:“难道不是?那我好像没有做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了。” 萧无衣沉默半响,突然一脸不可思议道:“难道你就打算说这些?” 韩艺道:“我是没有打算要说这些,只是你表情,让我觉得不说的话,可能会被踢飞。” 萧无衣脸上一红,啐道:“我有这么蛮横么?” 你说呢?元烈虎何等威猛,可是在你面前弱的就跟条猫似得,哪里像头虎。韩艺巧妙答道:“这你可问错人了,因为在我眼中,你全身上下都是优点,你就是完美的存在,所以这你得去问问别人。” 萧无衣听得心头就跟抹了蜜似得,可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但是——但是你就只想跟我解释这事?” 韩艺道:“不然我还要说什么吗?” 萧无衣突然情绪激动道:“我——我那日借着你从元牡丹手中租的店面,你——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吗?” “啊?” 韩艺一愣,对呀,我应该生气才是。心里虽是这般想的,但是真正当他见到萧无衣时,他哪里还生得了气,尤其是刚刚才经过一番失而复得的心路历程,笑道:“当时是有些生气,但是仔细一想,这是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考虑周详,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留个店面给你,那样我就能常常见到你了,理论上我是赞成的,而且我也是受益者,我总不能揣着好处来反过来责怪你吧。” “你——!” 萧无衣神情懊恼。双峰一收一挺的,突然气急道:“你——你是故意的。” 韩艺整个人懵了,道:“什么意思?” “你为何不质问我?为何不与我争论?你平时都很喜欢跟我争论的呀?”萧无衣异常激动道。 韩艺困惑的望着萧无衣,道:“无衣,你不会中邪了吧。” “你才中邪了。” 萧无衣跺了下脚,欲哭无泪道:“我昨日足足思考了一夜。今日定要争赢你一回,可是你——你今日又不与我争,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什么?” 韩艺张大嘴巴道:“你为何要争赢我,足足思考了一夜?” 萧无衣闭上含泪的双目,深呼吸一口气,满面的不甘之情啊。 原来心虚的她一直都以为她与韩艺一见面,韩艺肯定会拿店面的事来质问她,然后趁机转移顾倾城的话题,从而让她道歉。这是韩艺惯用的伎俩,从不解释任何事,说到后面,还得让你心生愧疚,从扬州到长安,从未有一回,争过韩艺,萧无衣好胜心又强。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思考,这回一定要说得韩艺哑口无言。故此今儿才起晚了。 可是哪里知道,今天韩艺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竟然这般好说话,都不用她开口,自个就全部说了出来,对于店面一事。还说是自己的错,准备一肚子的争论之语,全部烂死在腹中。 你说这气不气人啊。 “哈哈!” 韩艺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会从萧无衣身上感受到一丝敌意,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我知道,我就知道。” 萧无衣气急道:“这就是你的招数。你这人真是太狡猾了。” “这一回真不是的。” 韩艺一边笑着,一边摆着手,道:“我只是太久没有来这里,太想你了,哪里还想到与你争个高低,真是抱歉,我令你失望了。哈哈——!”心想,我这老婆还真是够极品的。 萧无衣听得心中喜怒参半,见韩艺笑得这么欢乐,又想想自己,突然也觉得挺可笑的,噗嗤一声,咯咯笑了两声,随即又强忍着笑意,道:“你还好意思笑,这都怪你,我看你便是老天派来制我的。” “怪我!怪我!呵呵。” 韩艺哪里忍得住,合不拢嘴道:“下回,下回我一定让你满意。” 萧无衣轻哼道:“谁叫你让我了,我要凭自己的手段战胜你。” “当然,当然。” 韩艺直点头,心想,你这蠢妞,武力是你最强手段,你竟然扬短避长来跟我斗,这个策略注定你已经输了。饶有兴趣道:“不知你今日是打算如何胜我?” 萧无衣精神大振,道:“用你的话来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慕容无衣?韩艺猛吸一口冷气,“怎讲?” 萧无衣冷静分析道:“我昨日佯装因顾倾城生气,就是让你知道我今日会借此发难,你自然会事先想好解释,如此一来,那我便就知道你会出什么招,而且根据以往你的手段来看,你必定先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后发制人,等到我质问你顾倾城一事,再拿元牡丹反过来来质问我,所以我就打算先不做声,等你先开口,然后再后发制人。” 韩艺听得一惊,道:“哇!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萧无衣懊恼道:“可是那又怎样,你这一回又不按常理出招了,害我白白苦想了一日。” 拜托!我这是夸你么?韩艺好气好笑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花这么多精力来算计你的丈夫,这样真的好么?” “我这也是学你的。” 萧无衣道:“你哪一次不是事先就想好怎么来对付我,挖苦我,而我天真善良,光明磊落,不擅于玩这些手段,这就是为什么我老被你说的哑口无言的原因。” 韩艺要不是看得她长得跟仙女似得,非得喷她一脸,道:“我可没有这么做,我那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 萧无衣双目一睁,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他随便说说,都能说的我哑口无言。 韩艺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但是这也难办,如果他改口说,他也是深谋远虑,那也不太好,但要坚持随便说说的话,她的自信必然会受到打击。不禁垂头道:“好吧,你赢了,这一回我真的被你说的哑口无言了。” “这种赢法,本郡主才不稀罕了。” 萧无衣挥舞着粉拳,道:“我一定要堂堂正正争赢你一回。” 天啊——! 韩艺彻底崩溃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萧无衣,要怪还得怪韩艺。 嘴巴是实在太能说了,想当初在扬州,那真的是唇枪舌剑,夹枪带棒,说话不留一点情分的,得亏萧无衣心理素质不错,而且非常自信,倘若换做一个稍微自卑的女人,非得被韩艺逼的跳河去。 萧无衣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女人,好胜心极强,争赢韩艺,好好挖苦韩艺一回,那绝对是她平生一大夙愿啊! 原本这一回是设计的非常完美,哪知又被韩艺那浓浓关爱,化解于无形之中。 韩艺也没有想到,自己给萧无衣留下了这么大阴影面,暗道,既然你一定要堂堂正正的赢我一回,那好,我现在就给你露一手,让你死了这条心,别在想这些令人无语的事。一本正经道:“不过说真的,你这一招还真是够厉害的,要真争起来,我是必败无疑,我昨日还真以为你为顾倾城的生气,也是担心的一宿啊,这不,一大早就赶来了,没有想到你是佯装生气,厉害,真是厉害啊!” 萧无衣傲娇道:“那是自然,近墨者黑吗。” 近墨者黑?你当真是兰陵萧氏的女儿么?丫不会是捡来的,这成语用得,真是有够损人不利己的。韩艺差点没有咬到舌头,嘴上却还是笑道:“我就说吗,我妻子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超级名门之后,怎么可能跟那些小肚鸡肠的女人一样,为了区区一个歌妓的跳槽,就气得要死不活,只有那些自卑的女人才会这样。” 萧无衣听得飘飘然了,直点脑袋。 不对! 萧无衣猛地反应过来,震惊的望着韩艺,张着嘴,就是出不了声。 你跟一个老千玩这些,你确定不会被卖了,还在帮我数钱。这一番话下来,以萧无衣那骄傲、自信的性格,是不可能再拿顾倾城一事纠缠了,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韩艺神不知,鬼不觉的伸出手,拉着那修长、白皙的柔荑,轻轻一模,那是又滑又嫩啊。 萧无衣双目喷色出火光来,小手往回一抽,韩艺却是不松,立刻道:“怎么呢?难道你假戏真做了,为顾倾城的事在生气么?” 萧无衣含泪道:“当然没有。”但手也不往回收了。 “那就好!” 韩艺呵呵一笑,道:“站在这里怪累的,我们还回屋去吧。” 萧无衣瞧他眉宇间带着三分淫dang,哪里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不免俏脸羞红,微微瞪了他一眼,道:“我想在这坐一会。” 傻妞,春宵苦短的道理你不明白么?古代就是缺乏ing教育。韩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笑道:“难道你不想看看我亲自为你设计的新裙子么?” 萧无衣听得顿时目光急闪,心口不一道:“谁稀罕!”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六章 女王风姿 萧无衣绝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但唯独对于韩艺送得礼物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不管是当初的一块非常普通的糕点,还是前不久的无衣琴,她都觉得非常满足,心口不一的她,在亭中只是坐了片刻,就找了一个理由,低头回到那间小木屋去了。⊙, 如今已经是初冬时分,虽然兀自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但还是透着凉意。 韩艺站在屋前,被冷风吹得直哆嗦,双手抱胸,嘴里嘀嘀咕咕的,“这个婆娘还真是本性难移,有了礼物就忘记老公了。对了,偷看自己老婆换衣服,应该不算是违反道德吧。肯定不算呀,又不是没有看过。” 他送萧无衣衣服,肯定是有目的的,比如说帮着换衣服什么的,可是方才萧无衣一看那件新裙子,就把他给赶出门外,非常直接的过河拆桥,没有半点隐瞒。 可是他这脚步才刚刚迈出去,又立刻收了回来,不禁想起,当初在扬州的时候,自己的眼睛才刚刚凑到门缝前,就被萧无衣给踢飞了,如今回想起来,可也是后怕的紧呀。 他给萧无衣心里留下阴影,却不知萧无衣的无影脚也在他心中也留下了阴影。 又过了一会儿,韩艺实在是等不及了,嚷道:“无衣,你行不行呀,这可是新式服饰,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效劳的。” 屋内沉默以对。 韩艺急得是双手只搓,道:“无衣,无衣。呐,你不出声我可就进去了。” “你试试看。” 屋内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韩艺一张脸就跟茄子打了霜似得,早知道方才就不打击她的自信了,这下好了,她又开始以武力制霸了。一屁股坐萧无衣施舍给他的小板凳上,一手托着下巴,好生愁闷。 过了一会儿,屋内突然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韩艺。” 韩艺一听,激动的蹦了起来,“来了,来了。”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门前,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张开一条缝来,不禁心中一喜。又是一推,破旧的木门打开来,这门一开,韩艺先是疾眨双眼,随即目光发直,哪怕是有外星人,他的目光也转移不开了。 但见那绝美的娇躯,裹着一件雪白的裙衫,无丝无痕,缥缈如云。优雅、大方,让人不敢触碰,领口开至胸间,鼓起两座“雪山”,仿佛就要破衣而出一般,腰如弱柳风,面似矫花指水,又显得极其妩媚动人。 美! 太美了! 用肌肤胜雪来形容萧无衣的肤色,那是一点也不夸张,元牡丹的肌肤虽是完美。但却远不及萧无衣白,这也给人一种人裙合一的感觉,裙如烟云,眸如星辰。齿如皓月,宛如云中仙子,如梦如幻。 见过美女无数的韩艺,不免也露出痴呆之色。 倒不是说萧无衣就美到外星球去了,只因出身名门,但性格怪异的萧无衣身上的那种多变却又独一无二的气质。是他接触过的女人中,都不曾有的,自信,优雅、大方,但却又妩媚、娇羞,还夹带着一丝傲慢。 曾以为对萧无衣的美,了如指掌的韩艺,在这一刻,又觉得自己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萧无衣见这厮站在门口,呆愣不语,不禁芳心急跳,因为韩艺很少对她露出这种忘乎所以的眼神,这还是头一回,雪白的脸颊透着丝丝红润,却更显得娇艳动人,抿唇一笑,轻声道:“韩艺。” “嗯?” 韩艺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来。 “你流口水了。” 萧无衣抿着唇说道。 韩艺一怔,下意识一吸,还用手擦了擦嘴角,但是目光依旧发直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叫他滑稽的神情,哪里还忍得住,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顿觉尴尬无比,可见她晃动间,胸前那惊涛骇浪般的起伏,不禁双目睁得更大,目光变得更加痴呆,这种艳福,消受一回,得短多少年寿啊! 萧无衣见他目光直盯盯的望着自己胸前,赶紧抬手挡住,啐道:“下流。” “冤枉啊!” 韩艺疾呼一声,跃进们来,反手将门关上。 这简直饿狼入羊群啊! 萧无衣不禁急退一步,道:“你干什么?” 韩艺一本正经道:“当然是防止我貌如天仙的妻子被那些色狼偷看。” 萧无衣红脸啐道:“这荒郊野岭,哪里会有人,除了你这个大色狼之外。” “既然你已经看穿了,那我也就不隐藏了。”韩艺搓着手,嘿嘿坏笑着,道:“妹子,我看你就束手就擒吧。” 萧无衣噗嗤一笑,放下手来,道:“就算你有色心,有色胆,但是要说叫我束手就擒的能力,你可就欠缺不少。” 韩艺无语了,可怜兮兮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一笑,头微微一偏,好似在说,姐不上这当。 岂有此理,这妞软硬不吃,看来只有偷袭呢?韩艺眼眸一转,突然飞身扑了过去,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堵墙。 靠! 砰! 韩艺以一个非常规的姿势趴在了墙下,然后又以一个超慢的动作,慢慢从墙上滑了下来。 萧无衣都看傻了,o着红润的小口,她也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疯狂,竟然拿这血肉之躯去撞墙。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是,骗子似乎也没差多少啊。 “韩艺——!” 过得片刻,萧无衣见韩艺还是靠在墙上,不免有些担忧,轻轻喊了一声,见还没有动静,心中急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刚蹲下身来,韩艺突然双目猛睁,张手便去抱。 还是那句老话,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啊! 萧无衣手更快,一掌推出。非常粗野的将韩艺抵在墙上。 砰! 这都不行。韩艺重咳了一声,这回真心哭了,激动道:“无衣,为夫只是想抱抱你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对我么。” 萧无衣撅了撅嘴,委屈道:“我知道,但是——但是你身上这么脏,会弄脏我的裙子。” “啊?” 韩艺抓狂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萧无衣争辩道:“你这么就扑了过来,我哪有机会说。” 你长成这样。我要不扑过去,我还是个男人么?韩艺这回学乖了,道:“那你要怎样?” 萧无衣想了一下,道:“你得先换一身干净衣服。” 韩艺眼眸一转,道:“要不你脱了,这样我就不会弄脏你的裙子。” 萧无衣只是看着他。 “我换,我换还不行吗。你先松开我。” “我松开你可以,但是你不能乱来了,要是弄脏了我的裙子,我可饶不了你。” “我胆都被你吓破了。你说我还敢乱来吗。” 韩艺抹着眼道。 萧无衣嘴角稍稍抽出了下,这才放下手来。 韩艺一手捂脸,一手捂胸,捂脸是因为丢人,捂胸是因为胸疼,嘴里嘀咕道:“犯得着出这重的手么,早知道就直接送肚兜了,这么麻烦干什么,待会不得还脱下来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洗洗先。” 韩艺可怜兮兮的,就好像小孩子看到满桌的美食。正准备扑上去时,被长辈领着领子给拖出去洗手间,狠狠教训着——不洗手,就不准吃饭。 这没有办法。韩艺赶紧用山间打来的清水擦了擦自己,然后愤怒的脱下衣服。 “你干什么?” 萧无衣惊呼道。 “换衣服呀,我不脱怎么换啊!” 韩艺怒哼一声。 “那你可以出去换呀!” “你刚才怎么不出去换!” 韩艺是气不打一处来,哼道:“又不是没有见过,真不知道有什么害羞。” “无赖!”萧无衣俏脸一偏。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韩艺不住的用这句话安慰自己。过得一会儿,他终于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我换好了!” 萧无衣回过头来,美目眨了眨,眼眸一划,娇滴滴道:“韩艺,我漂亮么?” 这一个媚眼,就让韩艺心神一晃,智商急剧下降,道:“简直就是美得冒泡。” 美得冒泡?这个词语有意思。 萧无衣又偷学了一个词语,笑道:“那你不想多看看么。” 韩艺道:“必须看一辈子啊!” 萧无衣抿唇道:“那你看就好了呀!” “当然。” 韩艺点了两下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叫看就好了?不悦道:“无衣,你又耍我。” 萧无衣眸子晃动了几下,道:“我怕把这新裙子弄皱了。” 那就是耍我了。韩艺都要疯了,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见韩艺头发竖起了起来,优雅的伸出一只手来,非常大方的说道:“最多只能牵手。” 这姿势真是极具女王风范啊! 可是,谁若要牵了这手,那就是百分一百的李莲英。 韩艺都快把牙齿磨碎了,我送裙子给你,你就当我是李莲英,这买卖做的,还真是靠了。但也不露神色,伸出手来拉住萧无衣的手,突然猛地一用力。 “啊!” 萧无衣惊叫一声,直呼大意了,她还真以为韩艺胆被下破了,可是她也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魅力。 韩艺可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拉入怀中,对这那红艳诱人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萧无衣下意识的一掌击出,可是打到韩艺身上时,已无半分力道,韩艺几乎都没有任何感觉,品尝着那芬芳得****,从最初的欲望,到报复,最终统统都化成了柔情蜜意,凌厉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柔情。 这种亲密的接触,是很难骗人的,纵使如韩艺这般老千。 萧无衣也感受到这一股甜蜜的滋味,慢慢的,羞涩的回应起韩艺来,不再考虑裙子脏或者生皱的问题。 拥吻了好一会儿,韩艺才念念不舍的放过萧无衣那娇艳的红唇,回想起方才萧无衣那伸手的姿势,想生气又似在是气不起来,伸出手来,不重不轻的在萧无衣那****上拍了下,啪的一声,好气好笑道:“真是岂有此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七章 用行动来证明 “啊!” 萧无衣不禁娇吟一声,正沉浸在浪漫中的她,虽不觉疼痛,但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更觉委屈,双眸汪汪的望着韩艺,当然,即便是可怜目光,依旧也夹带着三分杀气。 韩艺瞧她霞染双颊,眸含秋水,鼻息咻咻,哪里还怪得了她,暗想,长得漂亮就是优势呀,真不知道是老天派我来制她的,还是老天派她来折磨我的,不禁道:“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下意识得就伸出手按在萧无衣上,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出于怜惜,可这一揉,只觉弹性十足,不免柔情骤减,**却是直线上升。 萧无衣原本见他一脸关心,也没有设防,直到那只大手放在她上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手扒开韩艺那只作怪的大手,嗔怒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韩艺没好气道:“我欺负你?你也不想想你刚才那是什么姿势,当你是女王,还是当我是太监?” 太监?萧无衣当然不可能这般羞辱韩艺,那个动作还真是一个巧合,双眸朝上,认真想了一下,突然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佯怒道:“你还笑得出口。” 萧无衣忍住笑意,微微翘起嘴角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那还得了” 韩艺说着又是无奈一笑,双手轻轻搂住她那不及一握的纤腰,道:“我抱你坐下。” 萧无衣含羞道:“别弄皱了我的裙子。” “知道了!”韩艺翻了下白眼,真是受罪呀,早知就就送肚兜了。小心翼翼的抱着搂住她坐了下来。 萧无衣偎依在韩艺怀里,嗔道:“好了,你现在得逞了,满意了吧。” 韩艺听得火冒三丈,道:“你忒也看不起人了,现在跟离得逞可就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啊!” 萧无衣粉拳轻轻捶了一下韩艺的胸膛表示抗议,又道:“就知道你送这裙衫是没好安心。” 韩艺诧异道:“怎么?你不喜欢么?” 萧无衣双腮红得都快递出水来了。羞道:“这裙衫怎么穿得出去见人。” “当然不能穿出去见人。” 韩艺立刻道:“我只是让你穿给我看的,你要穿出去见人,行,不过得先等我把其他男人的眼睛给戳瞎了。” 萧无衣见他吃醋的表情。嘴角含笑,赏了他一记妩媚的白眼。 韩艺问道:“你喜欢这裙衫么?” 萧无衣满眼欢喜点点头,其实只要是韩艺送的,她如何会不喜欢,就那一架破琴。她至今都珍藏在闺房中,平日里也舍不得弹,看着比什么都还要珍贵一些。突然眼眸一动,道:“我好像听说,你还送了杨飞雪、元牡丹一套裙衫。” 就知道你会提这事,幸亏我早有准备。韩艺点点头,道:“对呀!” 萧无衣立刻不悦的撇了下嘴。 韩艺笑了一声,道:“但是意义完全不同,我送她们裙衫,只是作为朋友相赠的礼物。但是我送给你的裙衫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什么意思?” 韩艺微微一叹,道:“其实我心中一直都有一个遗憾,就是当初没有给你做一件像样的婚裙,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娘,理应穿上最美丽的婚裙,这责任全在我,故此我一直都想亲手帮你设计一件全世界最漂亮的婚裙。在我看来,没有什么颜色比白色更加能够代表爱爱情,纯洁无暇。神圣、高贵。” 这一番话倒也不是骗人的,因为他以前是一个无婚主义,现在有了婚姻,他自然希望一切都完美。这的确是他心中的一个遗憾,当然,如果没有这一层意思在,他也不敢乱送元牡丹、杨飞雪衣服。 萧无衣听得眼眶微红,鼻子微酸,颤声道:“这——这是婚裙?”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若是寻常衣裙,我可不会设计的这么性感美丽,顺便告诉你一声,可不只有你会吃醋,我也会的。” 萧无衣芳心乱跳,感动不已,痴呆呆的望着着身上的白裙,眼角泛着幸福的泪光。 韩艺见她泪光闪动,虽知她心中所想,但终究还不是不愿见到她哭,于是嘿嘿道:“如果你此时感动的落泪,我完全能够理解。” “谁说我感动的落泪了。” 萧无衣嘴角一扬,快速了抹了下眼角。这就是萧无衣,如果韩艺方才正儿八经的说,她反而会哭得稀里哗啦,偏偏韩艺这么说,她强忍着也不会让眼泪掉下来。说着,她忽然轻身一跃,跳出了韩艺的包围圈。 韩艺手中一空,眼中满是失落。 萧无衣瞧在眼里,喜在心里,道:“你先出去一会儿。” 又赶我出去?这女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要快呀!韩艺急着摇头道:“一个男人在一个时辰内,被妻子连续赶出去两次,你认为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么,如果你真要我出去,那等会就去山下帮我收尸吧。” “呸!尽胡说八道。” 萧无衣微微瞪了他一眼。 韩艺耍无赖道:“反正我不会出去。” 萧无衣怒视着韩艺,可是后者根本就不看她,无奈的轻叹一口气,道:“那——那你转过身去。” “干嘛?” “你转过去。” 韩艺瞧了她一眼,心想,她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方才换衣服——咦?难道她又要换衣服,这个可以有哦,就算不是换衣服,那肯定也是能够让我一饱眼福的事。连连点头道:“行行行,我直接用被褥捂住,这你总放心了吧。” 由于他方才刚洗过脚了,只是踏着一双布鞋,故此双脚将鞋踢飞,躺进被褥里面。 什么用被褥捂住眼,分明就是给自己一个躺下去的理由。 这个无赖。萧无衣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道:“那你答应我,我没有应允之前,你可不准回头。” 韩艺听她声音似乎挺严肃的。不禁有些郁闷,“哦”了一声。 过得片刻,他就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几番心动。忍不住要回过头去看一眼,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自己我安慰,既然看不了你脱衣服,待会看你穿衣服也是一样。对了,你脱,我也顺便脱了。他双手在被褥里面摸索了几下,很快就将外衣脱去,藏于墙角。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没声音了。 韩艺有些纳闷了,轻声喊道:“无衣,无衣。” 依旧没有反应。 搞什么呀?韩艺突然有些担忧,正准备回头时,忽觉一股冷风窜进来。不觉一哆嗦,可立刻一股夹带的芬香的温暖就包围住他,一条玉臂轻轻搂住他的胸腹,两团软绵绵的压在背上。 不愧是女王,这么主动,我喜欢。韩艺正欲翻身,又听背后佳人道:“不准回头。” 都这样了,你还不准我回头。韩艺委屈道:“为什么?” 萧无衣道:“你一回头,定会胡来,我现在只想——只想这样靠着你身上。” 这你都知道?韩艺老气横秋道:“无衣呀。你要相信本人的人品,像哥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胡来。”心里补充一句,要也是正经的来啊! “你都把外衣脱了。叫我怎么相信你。” “呃!” 韩艺尴尬道:“我那只是闲着无聊,顺便脱了。其实互抱的话,效果会更好的。” “不要。”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弄得韩艺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退而求其次,道:“呐。我可先讲明了,你抱我多久,待会我就要抱你多久。” 萧无衣嗔道:“你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这种亏绝不能吃。”韩艺摇头道。 萧无衣给了他后脑勺一记白眼,突然道:“韩艺,你这回上来打算待几日。” 韩艺嘿嘿道:“这回我总得主上两三日。” 萧无衣眼中一喜,嘴上却道:“可是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韩艺道:“再忙也得陪你呀,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 “什么原因?” 萧无衣好奇道。 韩艺嘿嘿一笑,立刻将长孙冲会找他帮忙一事告诉了萧无衣。 萧无衣听得眉尖上扬,道:“只让他们找两三日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何不就让他们找上半个月。” 她也是喜欢整人,故此听得非常兴奋。 “这可不行,如今都月中了,下个月就得开始了,要是让他们找太久,那我可就遭殃了。”韩艺摇摇头,暗道,女魔头就是女魔头,动辄半月,真是不嫌事大,要是刘姐听到你这话,估计会直接被吓死的。又笑道:“不过必须得让长孙冲亲自来凤飞楼请我,若想派几个下人都打发我,那他们可就打错算盘了。” 萧无衣直点头道:“这是自然,最好让长孙老贼亲自来请你,也好叫他们知道,我夫君可那也不是好欺负的。” 要是长孙老贼来了,那就不是请了,而是抓了。韩艺听她语气激动,暗想,这还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道:“那也没有必要,我只是要借此争回几分尊严来,要想让那些大臣们知道,我韩艺可不是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下人,想要请我帮忙,那必须要有诚意,否则的话,我才不搭理他了。另外,就是论事,如果我不这么做,根本就不会有人听我的,纵使我想帮忙,那也帮不上。” 萧无衣微一沉吟,立刻明白过来,嘴上却是不以为意道:“当初那马周可也是外公他老人家亲自前去请来的,没有让长孙老贼出面,真算是便宜他了。” “那是。” 韩艺呵呵一笑,突然道:“无衣,我对这墙说话,感觉怪怪滴,要不我保证,待会绝不胡来,只是抱着你,你看如何?” 萧无衣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急急转过身去,只见萧无衣身穿一件半透明丝质睡衣。胸前春光乍泄,真是让人喷鼻血呀。 原来萧无衣知道那件白色的新裙衫还有那么一层意思,心中更是万般喜爱,深怕让韩艺的毛手毛脚给弄坏了。于是索性脱了下来,既然这件裙衫象征的是爱情,那自然得保护好,可不能让它受到一点伤害。 韩艺双目猛睁,强顶一口气。忍住,忍住,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有的是时间。将美人拥入怀中。 也只有在韩艺的怀里,萧无衣才会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平时那根本就不是像,丫就是女王,不过她实在是受不了韩艺那炙热的目光,赶紧转移话题道:“夫君。你真的不为上回我租店面的事生气么?” 韩艺一愣,道:“生气倒也不至于,只是觉得咱们是夫妻,这就好像有点坑人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前两日已经把这人情给还了。” “啊?还了?你怎么还了?” “就是一些买卖上面的事,说了你也不会感兴趣。” “其实根本就不用还她人情,这女仕阁我也有份。”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 “空口无凭。” “啊?” 韩艺有些迷糊了,道:“什么意思?” 萧无衣道:“你想想看,以元牡丹的性子。她会敢在闹市中开一家女仕阁么。这主意可是我提出来的,而且最初也是由我出面,这女仕阁才开了起来,也是因为我。那些姐妹们才敢来女仕阁,只不过是由她出钱出力建成的,你说这女仕阁是不是该有我一份,没有我萧无衣,可就没有这女仕阁。” “嗯。”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可有跟她签合约?” 萧无衣摇摇头道:“没有。这未免也忒麻烦了。” 这你都怕麻烦。那你还bb什么。韩艺道:“那就还真是空说无凭,但是下回你出这种好主意时,一定要记得,签合约,把这份子算清。” “知道,知道。”萧无衣快速的点点头,眼眸一转,道:“你莫不是也觉得我有做买卖的天赋?” “呃。当然,当然。” 韩艺见到萧无衣这眼神,不自觉的有些冒汗,后面这个“当然”显得非常迟疑。 萧无衣嘻嘻道:“那以后我帮你打理北巷吧。” “咳咳咳?” 韩艺吓得脸都青了,道:“真的假的?” 萧无衣道:“当然是真的,我们以前可是说好的,我主内,你主外。” “可是这买卖已经是属于主外的范围了。” “在扬州的时候,可以这么说,但是今非昔比,如今这外应该是指朝堂之事,买卖已经是属于内部之事,自然得由我来打理。”萧无衣分析的头头是道啊! 要是我这买卖让你来打理,我立刻会变成负债累累呀,不行,这是对小胖、梦儿他们的不负责,决不能答应。韩艺道:“没有必要吧,你在家待着就是了。” “我就是在家待着啊!” 萧无衣道:“我是你妻子,北巷是你的家,那我自然是北巷的女主人,北巷的一些事务,理应得由我来操办,你放心,本女王——不是,本郡主持家有道,绝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持家有道?我是骗别人,你是骗自己人,这差距——忒大了。韩艺注视着萧无衣,见她满眼期待,心想,以她的性格,连签一份合约都嫌麻烦,怎么可能会对这些感兴趣?哦,我明白了,她根本不是想做买卖,而是要盯着我,如果她成为了北巷的女主人,那么不可能再会有下一个顾倾城来到北巷了,兴许顾倾城都呆不久,而且元牡丹也在北巷的管辖范围内,也就是说她就能压元牡丹一头,对了,她还能借此去跟元牡丹比比做买卖的手段,你这主意打的未免忒精明了。 想通这一切后,他不禁觉得头疼不已。 因为他知道萧无衣根本不适合做买卖,不是说萧无衣蠢,只是萧无衣生性洒脱,不拘一格,喜欢的是快意恩仇,不可能为了一文钱斤斤计较,相比较起来,元牡丹就非常冷静稳重,凡事都以大局为重,其它方面不说,但是在做买卖方面,萧无衣根本斗不过元牡丹。 萧无衣见韩艺盯着自己不语,仿佛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略显心虚道:“怎么?不可以么?” 韩艺一怔,道:“当然,当然可以。你说得非常不错,理应如此,但是前提得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也知道的,这北巷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刘姐也占一些份子,不公开我们的身份,不可能刘姐会答应让你管理北巷,这没道理呀。” 萧无衣道:“这不用你担心,我都已经想好了,我花钱买些份子就行了。” 这样也行?韩艺道:“你有多少钱?如果你想超过刘姐的话,至少也得花个一万贯。”这个数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就北巷的前景而言,还真值这么多钱,只是他知道,萧无衣是不可能算清这一笔账的。 哪知萧无衣根本对这数字就不感兴趣,道:“我是没有多少钱,但是你有钱呀,你把你的钱给我,我再拿你的钱买下凤飞楼几成份子不就行了么?嘻嘻,我这主意是不是很高明。”她想,反正她不是要将凤飞楼全部买下来,也就买个五成左右,整个北巷都是韩艺的,不韩艺绝对拿得出一半的钱,那不管这钱是多大的数目,那都不是问题。 你这鬼主意打的还真是够精明的。韩艺被这傻妞给逗笑了,道:“是,那都是我的钱,但问题是这钱不是我说能拿就拿得出的,我得有个理由,况且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因为很多钱都是固定资产,好比那些店面,其实我们凤飞楼的流动资金其实不多。”说着他眼眸一划,道:“要不这样,你先开个琴店练练手,熟悉一下我们北巷业务,等到时机来了,我就正大光明的把你接来北巷,到时一切都给你管。” 萧无衣干脆道:“不行。” “呃。”韩艺无语了。 萧无衣道:“你分明是不想我来管理北巷,那样的话,你就能够继续风流快活了。” 韩艺道:“冤枉呀,我什么时候风流快活了。” 萧无衣哼道:“花月楼四大花旦,你选谁不好,偏偏选顾倾城,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懂什么,其他三大花旦都不适合我凤飞楼啊!韩艺懒得解释了,道:“看来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 萧无衣错愕道:“怎么证明?” 韩艺一本正经道:“从医学的角度来分析,一个男人的精力有限,就好比一块糕点,如果只是一个人吃,那刚刚够吃饱,但如果分给两三个人吃,那就很难吃饱了,故此,你只需要试探一下我的精力够不够旺盛,不就知道我有没有风流快活了。” 萧无衣听得是迷迷糊糊,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望着韩艺。 韩艺问道:“不懂?” 萧无衣摇摇头。 韩艺沉吟片刻,道:“那不这样吧,我先给你做一次师范,好么?” 萧无衣心中非常好奇,点了点头。 于是乎,韩艺就扑了上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八章 三顾青楼 正当韩艺与萧无衣恩恩爱爱时,刘娥却是如坐针毡,因为这驸马都尉府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隔一个时辰,就过来问一下,韩艺回来了没,真是要人命呀。 到了这半晚时分,宵禁的鼓声都已经响起了,刘娥原本以为到此为止了,却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候,长孙延竟然亲自来了。 “韩小哥还没有回来么?” 长孙延鸠占鹊巢的坐在正座上,斜眸一瞥站在边上的刘娥,虽然这胖子平时挺低调的,但毕竟是长孙家的嫡长孙,血统尊贵,这一个眼神,压迫力十足。 刘娥低着头,恭谨的站着,看似淡定,但是颤抖的声音已经深深的出卖了她,“韩——韩小哥还——还没有回来。” 长孙延故意皱了下眉,露出一脸不悦来,道:“如今都已经要宵禁了,如果他再不回来,那也就是说今晚不回来了,侧夜不归,难道不会跟你说一声?” 刘娥吓得心跳猛增,但她确实不知道,道:“说是说了,但是他只是说要出去游玩一下,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更加没有说去哪里游玩了。” 长孙延沉声道:“当真?” “真的,真的,民妇怎敢欺瞒长孙公子。”刘娥连连点头,她确实不知道,心里不知道将韩艺骂了多少遍。 长孙延见她不像似在说谎,突然目光望向一旁的熊弟,道:“小胖,韩艺平时与你最亲近,他难道没有跟说你,他去哪里了吗?” 熊弟摇摇头道:“没有说。最近韩大哥老是外出,也不带上我。”说着。他比长孙延还委屈一些。 长孙延见熊弟更加不像似在说谎,暗道,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过得片刻,长福走了进来,道:“大公子,宵禁已经开始了。城门皆已经关上。” 长孙延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先就告辞了。”说着,他就起身往外面走去。 刘娥道:“我送长孙公子。” “不用了。” 他一出门,刘娥仿佛脱力一般瘫倒在椅子上,又向熊弟道:“小胖,难道韩小哥真的没有告诉你,他去哪里了么?” 熊弟使劲的摇晃着脑袋,不过这回他倒不是很介意。因为小野没有跟着韩艺一块去。 “究竟这人在搞什么鬼。” 刘娥一脸郁闷,这回连长孙延就亲自出马了,可见这事情有多么大条。 驸马都尉府。 长孙冲真是愁白了头发,如今放宽宵禁制已经是传得满城风雨,褒贬不一,全长安的百姓都盯着下个月,其压力可想而知。而长孙冲虽不贪念权势,但是也会在乎颜面呀。他好歹也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子,唐太宗御赐的驸马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搞砸了,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驸马爷,驸马爷,大公子回来了。”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来到厅内。 长孙冲听后。立刻起身来到门口,只见长孙延从外面走了过来。 不等长孙延行礼,长孙冲就问道:“怎样?韩艺回来了吗?” 长孙延摇摇头,又道:“如今城门已经关闭,想来韩艺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长孙冲听得满面失望。随即又恼怒道:“这小子是成心的吧,什么时候出去游玩不行,偏偏这时候出去。”说到这里,他又哼了一声,道:“这事都是谁搞出来的,还不就是他,他倒好,还有闲情雅致出去游玩,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成心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上那一道奏章,分明就是想借此立功呀。长孙延沉吟半响,突然瞧了眼父亲,笑道:“爹爹稍安勿躁,韩艺越是如此,我以为这事就越不用担忧。” 长孙冲听得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孙延笑道:“我与爹爹想的一样,韩艺这么做,八成是成心的。” 长孙冲方才不过只是气话,不禁一愣,道:“成心的?难道他是故意要整我?” 长孙延摇摇头道:“孩儿看他也没有这个胆量。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从爹爹身上获得一样东西。” 长孙冲道:“什么东西?” 长孙延道:“尊重。” “尊重?” 长孙冲没好气道:“哪怕是不论出身,就论辈分,也应当是他尊重我,他凭何能够让我去尊重他?” 长孙延笑道:“就凭爹爹你现在求才若渴。爹爹可还记得当初太宗圣上是如何将马周请到那大殿上去的吗?当时马周不过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吏,出身卑微,而太宗圣上那可是九五之尊,就算不论出身,论辈分,马周凭什么让太宗圣上屈尊亲自去请他。” 长孙冲愣了下,没有做声。 长孙延继续道:“孩儿以为这份尊重是非常必要的,韩艺他出身卑微,如果当初陛下直接将此事交给他,他根本办不了,因为下面的人都看不起他,又岂会听他的。如今同样也是如此,如果韩艺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就算他愿意来帮忙,那最多也就是当一个门客,在旁出出主意,韩艺这人颇有野心,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长孙冲稍稍点头,道:“那你说应该当如何?” 长孙延微一沉吟,道:“爹爹应该亲自去请他,并且给足他面子,只有如此的话,下面的人,才会看在爹爹你的面子上,不与他为难,遵从他的吩咐,如此此事可成。” 长孙冲毕竟是一个读书人,又是驸马,国舅公的嫡长子,跑去青楼去请一个青楼老板,这似乎有些过了,但是想想当初岳父都可以屈尊去请马周,他为何就不能去请韩艺了。道:“爹爹亲自去,倒也不是不行。问题他不在家,爹爹去了也见不到人。” 长孙延笑道:“如果他是成心的,那他肯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另外,爹爹去的次数越多,诚意就越足,到时见到了韩艺。他反而不好意思再跟爹爹你故弄玄虚,必定会言无不尽,而且还会尽力办好此事。” 长孙冲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行,爹爹明日上午就去一趟。” 翌日上午,长孙冲就带着下人亲自去往了凤飞楼,昨日长孙延去的时候就把刘娥给吓了个半死,这一回就更加不得了,驸马爷都亲自出马了。差点没有把刘娥吓得月事提前了,只能将韩艺嘱咐他的话,再应付一边,是生是死,她都已经听天由命了。 不过长孙冲倒也没有欺负刘娥他们,就在凤飞楼坐了一个上午,见韩艺没有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回去了。 下午时分,长孙冲又去了。可是韩艺还是没有回来,他也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笑呵呵的,一直待到宵禁开始才离开。 刘娥都已经对这月亮发誓了,如果明天韩艺再不回来,她也准备出去游玩几天了。不然待在这里真是太难熬了,万一明日长孙无忌来了,那她只能跪下以死谢罪了。 夜已深。 虽然如今寒风袭来,但是韩艺与萧无衣兀自愿意躺在外面的吊床上,欣赏着美丽的夜空。毕竟他们相聚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故此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惜,不愿早早就睡下。 萧无衣突然往韩艺怀里拱了拱,透着几分慵懒之意,现在她完全相信了韩艺真的没有风流快活,喃喃道:“韩艺,你抱紧一些。” 韩艺一愣,手臂上不禁加了几分力道,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又萧无衣眉宇间透着一丝愁绪,不禁也有些伤神,嗫嚅数回,才道:“无衣,要不我干脆去与老丈人说清楚,让他将你许配给我。” 萧无衣一怔,眼中是惊喜交加,笑道:“你不怕死,那去便好了。” 韩艺很是轻松道:“为了你,区区一条性命,何足挂齿。” 萧无衣琼鼻微微一酸,嗔道:“就会哄我。”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也想早日能够光明正大的与你在一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的敌人已经够多了,要是在成为我兰陵萧氏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你不用担心我,其实在扬州的时候,每当你说你要去跑买卖时,我都会感到非常失落,过一日就会好了。” 说着,她突然身子一翻,整个人都趴到韩艺身上,神采飞扬道:“韩艺,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艺每回看到她这眼神,就感到害怕,道:“什么好办法?” 萧无衣兴致盎然道:“既然我们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何不假戏真做。”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道:“假戏真做?” 萧无衣点点头。 “怎解?” “我不是总想堂堂正正争赢你一回么?”萧无衣道。 韩艺道:“你不是开玩笑的么?” “当然不是。”萧无衣正色道:“我可是非常认真的,在扬州的时候,我就被你说的差点自暴自弃了,我萧无衣向来恩怨分明,这仇我可一定得报。” “仇?” 韩艺惊道。 萧无衣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又道:“在外人面前,我们就不是夫妻,只是认识而已,你到时也别让着我,就好比这回租店面的事一样,你有什么手段使出来便是,大家各凭本事。怎样,是不是挺有趣的?” 韩艺听得人都快晕了,道:“说真的,我完全不觉得有趣。” 萧无衣摇头道:“无妨,无妨,我已经决定了,就是假戏真做,我不禁要证明我萧无衣持家有道,绝非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仙女,而且我还得证明我比元牡丹更会做买卖。” 韩艺有些尴尬道:“你难道不是在征求我的同意么?” 萧无衣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跟你说一声。” 什么?韩艺就是看着她。 萧无衣眼眸却瞟到别处去了,嘀咕道:“这样才不会让别人察觉到我们的关系啊!” 嘿!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在为你着想么?韩艺怒极反笑道:“行啊!那到时你可别哭着来求我。” 萧无衣道:“谁求谁还不一定了。” “那你的店,你自己装潢吧。” “那你就睡外面。” “呵呵,我只是开玩笑的。真的,纯属玩笑,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缠绵过后,第二日一早,韩艺就与萧无衣念念不舍的离开了孤峰,其实韩艺比萧无衣还要不舍一些。只是他若再不回去的话,这事可就做过了,到时可别弄巧成拙了。 “韩——小哥!” 当刘娥见到韩艺时,整个人都惊傻了,突然激动的大呼一声,“你——你终于回来了。”直接狂奔过来,那架势仿佛要一把将韩艺搂在怀里了,狠狠亲上几口。 “哇!刘姐,我才出去两日。你就这么想我啊!你不会是在暗恋我吧。” 韩艺受宠若惊啊! 刘娥仰着头怒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暗恋你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老娘可不会陪你在这瞎闹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天老娘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不待你这么气人的。” 这激动过后,刘娥开始爆发了,一肚子的怨气全部撒向韩艺。 韩艺尴尬了。抹了抹额头,也不知道是在抹汗。还是不明液体,道:“刘姐,刘姐,你别这么激动好不,下人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了你。冷静,冷静。” 刘娥头发都翘起来了,道:“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这两日驸马都尉府来了几回人。昨日驸马爷都亲自来了,而且还来了两回,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韩艺含糊其辞道:“我只是去郊外看看山水,陶冶下情操,没干什么呀!对了,驸马爷找我干嘛?” 装,你就知道跟我装。刘娥气急不过,挥着手道:“我不管了,我不管了,随便你怎样吧。” “那最好。” 韩艺松了口气,呵呵道:“那我先去睡一觉先。” “等等下。” 刘娥急忙拉住他,道:“你刚回来又要睡觉?” 韩艺道:“正是因为我刚回来,我才要去睡觉,这外面哪里比的上家,我这两日可都没有睡好。” “不行,不行。” 刘娥急忙拦住他,道:“万一待会驸马爷又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韩艺没好气道:“你叫醒我就是了。再说,我这风尘仆仆的,总得去洗洗吧。” 刘娥心想,倒也是的,他睡觉的话,至少就跑不了,若是不睡的话,万一他等会又走了,那岂不是更加糟糕,这才让开来,道:“行行行,你快去吧。” 韩艺翻了下白眼,让后往屋内走去,嘴里嘀咕着,“没文化真可怕,这都看不出我是在效仿圣人,那诸葛亮不就是这样干的,这就叫做装逼,懂么?等会,历史上真的有三顾茅庐么?还是小说编的,不管了,没有更好,从今日起,我韩艺就正式宣布,三顾茅庐改为三顾青楼。哈哈——!” 韩艺来到院内,听完小胖他们诉说对他的思念之情后,就去了洗了洗,然后就回屋睡觉去了。 这才刚睡下不久,长孙冲就带着长孙延再度来到北巷。 这一回刘娥有底气了,晃动着沉甸甸的两团肉,笑靥如花的迎了上去,这要是让别人看见,非得以为长孙冲是带着儿子来逛青楼的。 长孙冲对此也是哭笑不得,显得很尴尬,问道:“不知韩艺回来没有?” 刘娥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连连点头道:“回来了,回来了,如今正在屋内睡觉了,我现在就去叫他。” 长孙延突然道:“睡觉?” 刘娥道:“是啊,这外面哪比的上家里,怕是没有睡好。” 长孙延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睡吧,我们在这等会就是了。” “啊?” 刘娥双目一睁,这韩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连驸马爷都不敢打扰他睡觉。 长孙冲笑道:“延儿说得是,既然韩艺已经睡下了,那暂时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零九章 问策 韩艺原本是想效仿古人,可是一沾床立刻就睡着了过去,毕竟萧无衣貌如天仙,毕竟又是多日不见,要是不缠绵到腿软,韩艺可不好意思下山。 他睡得是香,但是可就苦了刘娥,原本她以为韩艺回来了,这事就轻松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待在这里不是,不待在这里也不是,几番说要去叫醒韩艺,但是都被长孙延给阻止了。 事到如今,这长孙冲倒也不是很急了,反正韩艺已经回来了,这事今日总谈得成了,他反而有些不安,万一韩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那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这种等待并不难熬。 不知不觉中,日已偏中。 韩艺才睁开眼,原本还想再懒一下床,可是突然想到好像今天还有要事,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一番,又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这才出得房门。 院中无一人,韩艺见了,知道长孙冲肯定已经来了,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安静,于是去到前厅。 刘娥一见韩艺,真的有一种将他狂扁一顿的冲动,急忙走了过来,道:“韩小哥,你总算是起来了,驸马爷和长孙公子可是等了你将近两个时辰了。” 韩艺故作一惊,急忙上前,朝着长孙冲行礼道:“下官未知驸马爷大驾光临,让驸马爷久等了,还望驸马爷恕罪。”说着他又向刘娥训道:“刘姐,我说你也真是的,既然驸马爷来了,你为何不叫醒我,你是不是宫中出来的啊?” 这你还怪我?刘娥只恨手中无刀呀。 长孙冲摆摆手道:“你不要怪她,是我让她不要叫醒你的。” 韩艺一愣。道:“这——恕罪,恕罪。” 长孙冲笑道:“无妨,无妨,不扰人清梦,乃是礼数也,韩御史何罪之有。坐吧,坐吧。” “多谢。” 韩艺很想提醒一下长孙冲,这是他家,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又向长孙延拱拱手,打了一声招呼。 长孙延对于韩艺的演技,那是见过不少回,已经是见惯不怪了,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坐下之后。先是向刘娥使了个眼色。 刘娥早就想走了,赶紧道:“驸马爷,民妇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你去吧。”长孙冲点点头道。 等到刘娥走后,韩艺故作愧疚道:“听闻驸马爷这已经不是第一回来找下官了,不知驸马爷找下官有何吩咐?” 延儿说的还真是没有错,这份等待还是值得的啊!长孙冲见韩艺开门见山,并没有说那些官场的废话。可见他还是有准备的,心中甚是高兴。道:“实不相瞒,我找你的确有件急事。”顿了顿,他道:“你是知道的,皇上已经将放宽宵禁制一事交托给了我。” 韩艺点点头道:“是,下官当时就在场。” 长孙冲叹道:“但是我在家思索许久,对此仍未有头绪。既然这事是你提出来的,想必你对此事定有所见解,不瞒你说,我已经向皇上说明,让你来协助我。皇上也已经答应我了,我今日前来,就是来向你问策的。” “岂敢,岂敢。” 韩艺客气了一句,瞧了眼长孙冲,见目光充满了期待和不安,心想,看来他对我还是没有太大的信心,罢了,罢了,看在他三顾青楼的份上,就不吓他了,再说这边上还坐着一个小长孙,这父子上场,我可得悠着点呀,可别装逼过头了。又道:“关于放宽宵禁制一事,下官的确是有些想法,但不知是否能够帮助到驸马爷。” 长孙冲大喜,急忙道:“快快请说。” 韩艺道:“下官在提出放宽宵禁制时,也常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会出现宵禁制,想来想去,不过就是因为两个原因。其一,治安问题,晚上的偷盗的人多,治安难以管控。其二,就是晚上无活可干,其实昼夜之分,不在于光明、黑暗,而是在于百姓的生计,如果黑夜里面也有生计的话,那百姓同样也会出门,那么宵禁制根本不可能出现。说句不得当的话,如同偷盗是一种合法的职业,那么每天晚上都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飞檐走壁。故此,只要解决好这两个问题,放宽宵禁制不但不会给我国带来麻烦,反而会让我国更上一层楼,因为这会给很多百姓带来生计。” “你这说法倒是挺稀奇的,不过也非常有道理。”长孙冲听得频频点头,如果晚上可以赚钱的话,有事可做,百姓肯定会出门的,这跟白天黑夜其实没啥太大的关系,又问道:“那如何解决这两个问题呢?” 韩艺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找到了根本原因,那自然是对症下药。首先是治安问题,治安的好坏,根本不在于盗贼的多少,而是在执法人员身上,说句冒犯人的话,我觉得现在的巡卒根本担任不了这一份重担,因为他们连自己的责任都弄不清楚。” 长孙冲听得一愣,道:“责任不明?这话怎讲?” 他虽然不关心这些事,但是这巡卒存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怎么可能连责任都不清楚。 韩艺道:“那我请问驸马爷,你认为巡卒的责任是什么?” 长孙冲道:“当然是为了防止偷盗。” 韩艺摇摇头。 长孙冲道:“难道这也错了。” 韩艺道:“我以为巡卒的责任应该是保护长安城内所有的百姓。” 长孙延疑惑道:“这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 韩艺道:“百姓在夜里不仅仅是受到盗贼的侵扰,还有很多得麻烦。打比方,如果是有盗贼出现的话,那么这些巡卒肯定会去追捕,但如果是有人生病,亦或者怀孕。要请郎中、稳婆,或者要直接送去郎中那里,亦或者说有急事要去别人家报信,在这个时候,巡卒的责任仅仅在于放行与否,他们不会考虑到。这可能关乎百姓的生命安全,百姓在夜里行动是否会有困难,可能就因为迟得片刻,未得到及时的救治,而身亡,如果说他的职责是保护百姓生命财产安全,那么此时他们就应该帮百姓开路,护送百姓去,亦或者帮百姓叫郎中。这就是区别所在。” 长孙冲沉吟片刻,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区别啊!” 长孙延也是点点头,虽说防止盗贼,也是保护百姓,但这只是其中之一,难道夜里就只有盗贼会伤害的百姓么?显然不是。 长孙冲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韩艺道:“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只有周密的安排,这治安问题才能得到解决。下官建议成立一个新的官衙。” 此话一出。长孙冲父子皆是一惊,他们只是来讨教如何放宽宵禁制,韩艺倒好,这一开始,就扔下一个炸弹来,成立新衙门。这是小事吗? 可是他也不想想,韩艺为这宵禁制可是思考了数月,要就是这么简单的话,那还说什么,一句话就行了。当然不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自然要得到回报。 长孙冲脑袋有点大,不敢置信道:“你说成立一个新的官衙?”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现在的巡卒属十六卫军,那是军队,而军队的职责主要是保护皇上,保护国家,是要随时去打仗的,保护百姓平日的安全,是不需要出动军队的,表面上看是相同的,但是我认为这可以分开来,军队就是专门打仗,开疆扩土,保卫国家,而保护百姓就是专门保护百姓。两者职责不同,平日里的训练肯定是不同的,军队训练那都是杀人的,保护百姓,可不是叫你拿刀去杀人,哪怕是遇到强盗,也是抓捕,而非猎杀。另外,最为关键的一点,军队是需要更换的,这一更换,直接导致兵不知民,民不知兵,在这种陌生的关系下,是很难能够保护百姓的。故此,两者之间必须分开来。” 这一个问题未解决,又来了一个新问题。 长孙冲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但这事好像越弄越复杂了,道:“一定要如此吗?何不讲究一点。” 韩艺笑道:“驸马爷,放宽宵禁制就是一种进步,是对于长安繁荣的一种认可,既然要进步,那么就必须做出改变,下官实在是不知讲究着改变。” 长孙延太了解他父亲了,但是他觉得这事韩艺说的挺对的,究其根本,全国上下就没有一个是主动去帮助百姓的部门,就说县衙的衙差,他们也是被动,百姓若不报案,他们也不主动出去保护百姓得,而且,他们只是混饭吃的,根本没有任何责任感,就跟跑腿的下人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军队同样也是如此,他们是归军方,军方有着军方的利益,维护治安只是其中的一项职责罢了,这样就很难照顾周全了,突然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此的话,就增派不少人力,这对于朝廷而言,就得多一笔支出,那么到时肯定会有人想,放宽宵禁制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了。” 韩艺笑道:“长孙公子考虑的对,增派人手,支出加大,这是一定的,毕竟要成立一个新的官衙,但是说要增派很多人手么,那也未必,维护治安,不仅仅是朝廷的事,同样也是百姓的事,同时百姓又是最了解百姓的人。故此,我建议官民合作,共同维护治安。” 长孙冲皱眉道:“官民合作?” 韩艺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可以将长安各坊以及郊外各村落看成是一个个的独立群体,然后再从中挑选几位德高望重,而且具有办事能力的人出来,任命为吏,给予他们一定的权力,他们的职责就是处理一些民事纠纷,以及辅助朝廷维护治安。例如,邻里邻外的口角纠纷,夫妻间的争吵,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呀,就算闹到官衙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让他们尊重的人出面调解。 还有一点,就是协助朝廷,如果朝廷有什么指示要下达,一家一户的去通知,这未免太没效率了,如果有了这些人帮忙,直接召集他们开个会,朝廷的指示就能够很好的落实,不会遗漏,而这些百姓你给他们一个小吏当,给予他们一些实权,他们就已经非常开心了,再每月给一些贴补,我相信很多人总会挣着抢着来当的,而且他们还能与巡卒相互监督,一举数得。”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章 不虚此行 长孙延早就知道韩艺肯定隐瞒了什么,他不可能在殿中就全盘托出了,不然他怎么立功呀,但却不曾想到,竟然还隐藏的这么深,相比较起来,现在反倒是放宽宵禁制成小事了,这事真是越弄越复杂了。◇↓◇↓小说。¥f 对此他也是毫无准备。 长孙冲就更加是如此了,他是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了,早点解决早好,况且这事可不是他能够说了算,于是就想回绝韩艺,咱们就说宵禁制,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可正当他准备开口时,长孙延突然道:“这维护治安,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是放宽宵禁就近在眼前了,关键还是在于帮助百姓多谋求生计,这也是陛下最为看重的一点。” 韩艺倒也没有强求,毕竟他现在只是处在一个辅助角色的位子上,你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至于你是否这么去做,那跟我没有关系,一个骗子时时刻刻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和位置,笑道:“长孙公子说的是,这我在殿上也说过,百姓除了务农之外,就只有行商,哪怕是工匠,他也得将工艺品卖出去。那么夜市就成为了重中之重,而长安城内行商的地方,唯有两市和平康里,那么就必须开放这三个地方。” 长孙冲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但问题是,习惯白日出行的百姓,未必就会选择晚上去夜市,而且,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当然也是愿意白日去,而非晚上。” 韩艺笑道:“驸马爷心中所愿,只是代表个人,并不能代表所有人。我们平康里可是夜夜笙歌呀。” 长孙冲面色稍显尴尬,你们平康里是什么地方,烟花之地,那当然得晚上来呀,道:“平康里比较特殊,可不能一概而论。” 韩艺道:“但道理是一样的。驸马爷日夜操劳,自然无暇去玩,但是我们长安可是有许多贵族子弟,他们整日整夜都不用干活。到了晚上依旧是精力充沛,他们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精力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犯夜的人,就属贵族子弟最多。” 长孙冲不自觉的就瞧了眼长孙延。 长孙延郁闷了,我是你的儿子。我跟你一样呀,晚上要么看书,要么就休息,即便是犯夜,那也是帮你去跑腿,我可没有上这平康里来。 长孙冲其实也知道儿子是个什么个性,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眼,见儿子郁闷,不免露出微微歉意的笑意,轻咳一声。道:“就算如你所言,但是这仅仅是一些贵族子弟。”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长孙冲微微一惊,心里寻思起来,虽说长安遍地贵族,但也是相比起其他的州县而言,还是百姓居多呀,不管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是穷人远远多过富人,这是永恒的定律。 韩艺点点头。道:“最初的夜市,其实就是为贵族子弟准备的。驸马爷可不要忘记,夜市是帮助百姓是谋求生计的,而不是让百姓去消费的。他们也没有闲钱去逛夜市。那么谁也有钱了,还不就是那些贵族子弟,这也是一种流通,百姓缺钱,贵族子弟缺乏玩乐,故此。只要有人愿意花钱在夜市,那么自然就会有人去赚这钱,这是一种需与供的关系。 但是这两者也是有前后之分的,是先有需求,才会出现供应,只要有些贵族子弟的需求,那么就可以满足一大批百姓的生计。不然的话,富人只会越富,穷人只会越穷,因为穷人拥有的,富人也拥有,还拥有的更多,长此下去,两极分化越发严重,矛盾就将会爆发出来,这个夜市刚好将两者联系上了,并且让他们相互满足,这样他们相处才会融洽。” 长孙延道:“但是毕竟穷人比富人多多了,这只能给一些百姓带来生计。” 韩艺笑道:“长孙公子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是以后的夜市,而是夜市能否成功,能够吸引人来,能否给百姓带来生计,这个最初的夜市,不可能依靠百姓去带动,他们是带动不起来的,只能依靠这些贵族子弟和那些大地主。这做买卖就是这个味道,开始是最重要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去的话,那就很难成功了,但是一开始就有很多人去的话,那去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多。不瞒驸马爷,其实我凤飞楼能够成功,也就是靠这一招,长孙公子应该知道。” 长孙延点点头,道:“这我明白,但是我不太清楚你说这些究竟意义何在?” 韩艺解释道:“我们这些商人做买卖,第一步是看百姓的需求,这就是所谓的商机,但是这个需求,不代表全国百姓的需求,这种商机是不可能出现的,一般来说,只是一部分人的需求,当某一部分人需求同一件产品,那么他们一定是具有一个相同点,就好比马鞭,那肯定是有马的人才会购买马鞭,这对于商人而言,就是一个群体。 那么商人在为这部分人制作商品时,他们就会将这一个群体的相似点考虑进去,可以说是专门针对这个群体,但不会考虑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有马的人,基本上要么是武官,要么是贵族子弟,那么制作这马鞭的人,肯定专门推出两种马鞭,一种是粗壮形的,舞起来要非常威武,要具有实用性,还有一种要贵气,镶一些珠宝商上去,代表着贵族。” 长孙冲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说,最开始的夜市,主要是依靠贵族子弟,那么夜市的一切都应该为贵族子弟量身订做。” 韩艺笑道:“正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清楚,就是他打听过长孙冲,他绝不会懂这些的,你要是不说仔细一点,他还真弄不明白。 长孙延听到一半,就已经明白了,但是他也没有打断韩艺的话,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老子,另外他从这一番话中,也是受益匪浅呀,其实不要说他了,只要韩艺愿意说,大把的商人愿意来听,因为当今根本没有什么生意经,这一番话的价值在当今是无限的。 长孙冲又问道:“那具体又该怎么做呢?” 韩艺笑道:“驸马爷以为这些贵族子弟需要的是什么呢?” 长孙冲随时贵族子弟,但是他就喜欢看书,一时有些犯愣。 长孙延道:“吃喝玩乐。” “正是。” 韩艺道:“尤其是吃,吃在我们中原是一种文化,很多事都是从饭桌上开始的,不简简单单就是吃好吃的,更多的是一种交流。据我说知,几乎每天夜里都有贵族子弟请客,邀请好友上门玩耍,无非也就是吃吃喝喝,谈天论地,那是中间过程却非常麻烦,首先一定要顾虑犯夜,其次,还有一个邀请与受邀的步骤。 如果有夜市的存在,这就非常简单了,只要人去到那里,总会与几个好友遇到,可以随缘而坐,随性而谈,可以与不同的人交流喝酒,每天都会有巧遇的惊喜诞生,只要我们抓住这一点,必定能够吸引这些贵族子弟,这人一多,商机就是无限了,可以带起其他的买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而且这也是普通百姓最好可以满足贵族的需求,毕竟贵族平常需求的东西,百姓连成本都支付不起,而吃的话,只在乎好吃与否,哪怕是一片青叶,只要你做的好吃,那就不怕没人来吃,我建议驸马爷以美食为标准,为夜市招收商人,我相信民间一定隐藏着很多美味,只是未被人发觉罢了,只要美味一多,贵族子弟必定会来,另外,除了吃以外,还有就是歌妓,可以为酒楼提供歌曲技艺表演,以此来增色,吸引客人,当然,也仅限于此。” 长孙冲听得若有所思,原本他完全理不清头绪,都不知道该怎么下这手,经韩艺这么一说,他有了一个主要的方向,话说到此,已经是不虚此行了。 长孙延笑道:“我虽不懂行商,但也知道一个好的商人,当未雨绸缪,决不能局限于眼下的利益,而韩小哥可以说是我大唐最为成功的商人,短短一年,这生意就发展成如此规模,我想韩小哥一定有一个更为详细的计划吧。” 你这是要把我榨干呀!不过非常抱歉,我刚刚已经被无衣给榨干了。韩艺笑道:“不知道长孙公子可否听过一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详细的计划我是没有,但是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但是目前而言,唯一可以未雨绸缪的,就是一旦开启夜市,两市必将满足不了,因为商人会增加许多,故此驸马爷应该要考虑下一个集市的地址了。” 长孙延听罢,觉得也是,这第一步都没有跨出去,下面说的事也无从谈起,况且此事也不宜超之过急。 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韩艺备上酒菜,三人是一边吃,一边谈。 既然有些框架,那么接下来就是往里面填内容,这内容究竟该怎么填。长孙冲对这些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读书人对买卖之事那是呲之以鼻的,关于细节的交流,一直都是长孙延可以韩艺在互动,长孙冲基本上就在边上听听。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三顾青楼了,韩艺不可能再藏着掖着,但凡长孙延问的,他都是回答的事无巨细。 但是双方都是只谈夜市之事,对于治安问题,都是避而不谈。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一个骗子三个帮 凡事总得有个度,不然就撑着了。 好比现在坐在马车内的长孙冲,他三顾北巷,本就是想请韩艺帮忙,如今倒是寻得计策,但他又开始犯难了,双眉紧锁。 长孙延见父亲满面愁云,道:“爹爹,你是不是还在为那治安问题烦劳?” 长孙冲一怔,瞧了眼儿子,点点头道:“若是真如韩艺所言,且不说这我不能做主,即便我能做主,那这也太麻烦的,我也办不好,这事我看还是免了,搞好夜市就行了。” 他不求有功,但求有过,这种涉及太多人利益的麻烦事,他可不想沾。 长孙延微一沉吟,心道,若是这事爹爹办得了,韩艺恐怕就不会说出来了,爹爹办不了,那不只有依靠他,等于还是得将权力交到他手里,真是想不到一个区区的宵禁制,竟然会滋生出这么多问题来,我还是准备的太少了,以至于爹爹会处于恁地被动的局面。叹道:“爹爹,此事现在已经不是你说免了就能免了。” 长孙冲疑惑的望着儿子。 长孙延道:“如今有很多寻常百姓,对于放宽宵禁制都表示忧愁,他们在乎的无非就是这治安问题,如今韩艺已经将此事告知了爹爹,如果到时出了什么乱子,陛下问起来,韩艺就可以说,他将办法告诉了爹爹,你是爹爹你隐瞒了,如此一来,这责任可就得爹爹你一个人来背了。” 长孙冲呆愣眨了眨几下眼,原本这事是李治直接任命给他的,而且又是韩艺提出来的,即便没有办好,那责任也是平摊,那样的话。就不会去找韩艺的麻烦,这就是长孙冲的作用,可是如果长孙冲隐瞒此事的话,那情况又不同了,只能拿他问责。 不知道还好,知道你不说。那你可就仔细考虑一下了。 长孙延心中也是暗骂韩艺这厮太狡猾了,功是他领,过就是他老子来背,不待这么玩的。 长孙冲问道:“那你以为如何?” 长孙延心里有些不安,毕竟韩艺这小子太诡诈了,让人防不胜防,道:“2style_txt;我想这事恐怕得去找爷爷商量一下了。” 这种制度的改变,那可不是小事啊! 长孙冲连连点头,往车外吩咐道:“改道去爹爹去府上。” “遵命。” ...... ...... 凤飞楼后院。 送走长孙父子之后。韩艺坐在房内,端着一杯热茶,暖着手,嘴角微微露出奸笑,这事一旦开始,想停下来,可不是这么简单了,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忽听得吱呀一声,只见一道鬼祟的身影闪了进来。 韩艺吓得一跳。定眼一看,心里是没有一点脾气,在这个世上,能够吓到他的,也只有刘娥了,苦恼道:“刘姐。你也不小了,没道理连进屋敲门的道理都不知道么?万一我在换衣服,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又怎样?” 刘娥双目一瞪,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两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干脆就什么都别跟我说。你老是说话说一半,究竟是我吓你,还是你要我这条老命。” 韩艺渐渐不支,讪讪笑道:“刘姐你正值大好年华,怎么能说是老命了,况且我也不是成心的。” “你这还不是成心的?” “当然不是。” 韩艺笑道:“如果我不那样跟你说,你不更得急死去,说不定还会以为我跑路了。再者说,我怎么会害你,你看看,不也没事么,我就问你一句,这两日内,驸马爷可有凶过你一句?” “倒是没有。” “那不就是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是你自己在吓自己,我一直都在告诉你,你要相信我韩某人做人的原则。”韩艺一挥手道。 刘娥道:“你有原则?” “我没原则?”韩艺激动道:“你这话太伤我自尊了。我韩艺是什么人,功劳大家一块份,有罪我一个人扛。” 刘娥撇了下嘴,道:“要真有罪,也不是你说你一个人扛就一个人扛得了,你不知道还有连坐的罪名么。” 韩艺眨了眨眼,道:“好了,好了,这事算我对不起你,行了吧。” 刘娥道:“我也不是要你道歉,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还不就是宵禁制的事,这事跟你说你也不懂。” 刘娥道:“我是不懂,但问题是咱们的事已经够多了,你还惹这些事干什么?” 韩艺笑道:“你懂什么,这可是赚大钱的事,你等着看了,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凤飞楼的资产就得原地翻上一倍,或许还不止,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顺应而生。” 刘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信不信由你,反正到时你就明白了。”韩艺道:“对了,你可还记得我们从李司空买下的那块臭地。” 刘娥还想了一下,道:“记得,记得。” 韩艺道:“你让茶五找一些人,把那臭坑给我填平了。” 刘娥一愣,道:“这两者有何关系?” 韩艺道:“就算没关系,我们也得将它给填平了呀,不然的话,难道不成我们买块地放在那里熏人?” 刘娥点点头。 韩艺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关于跟花月楼合作一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呢?” 刘娥迟疑片刻,道:“这是你和她事,我不管了,反正休想我给那贼妇好脸色看。” 韩艺一笑,道:“我知道了。” 正当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艺哥,郑公子、卢公子、王公子来了。” 韩艺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了。”又向刘娥道:“刘姐。跟你说一句肺腑之言,若非必要,千万别跟聪明人做朋友。” 刘娥一愣,什么意思。 韩艺也不再说,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院外,只见卢、郑、王三人站在院中。纷纷含笑望着他。 用不着这么暧昧的眼神吧。韩艺视若不见,拱手道:“我说这阳光怎么都落在门楣上了,原来是三位公子大驾光临。” 郑善行苦笑道:“韩小哥果真是正人君子也,连这谄媚之言,都得去学别人的。” “哪里,哪里。郑公子过奖了。” 韩艺讪讪一笑,伸手道:“里面请,里面请。” 韩艺将三人请入堂内。 郑善行刚一坐下,便哈哈笑道:“韩小哥。我算是服你了,竟敢让长孙叔叔三番四次来此寻你,你可知道长孙叔叔生平从未来过这平康里。” “郑公子,瞧你这话说的。”韩艺哪里肯承认,道:“这完全就是一个巧合,我这两日正好放假,出去游览一下我长安郊外的风光,偏偏驸马爷这时候找上门了。说真的,我刚才都内疚的想哭。” 卢师卦道:“行了。行了,你这话骗得了谁。” 王玄道冷不丁道:“卢兄此言诧异,明知被骗,却还甘愿被骗,并且还抓不到把柄,韩小哥这骗人的工夫。怕也是无人出其右。” 日。被这厮给看穿了!韩艺被他们三个说的汗淋漓的,轻咳一声,道:“正好,我也打算去找三位,说说这事了。” 三人听得。彼此余光一瞥对方。 韩艺一见,好呀,敢情你们是在逼我主动开口呀。叹了口气道:“双拳不敌四手啊!” 卢师卦笑道:“这可也怪不得我们,我们这不是怕你东绕西绕,把我们也给绕进去么,故此才出得下策。” 王玄道笑道:“此言差矣,应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 是骗子,是好汉,敢情全都是你说了算,什么狗屁君子。韩艺暗骂一句,但还是将与长孙冲的交谈经过告知了他们,毕竟他们是一边的,而且这事也没有什么可瞒,这王玄道说的也对,一个好汉三个帮,韩艺不是一个独裁者,他也希望能够跟他们商量商量。 三人听罢,均感惊讶。 他们也没有想到,放宽宵禁制的内容竟然这么丰富,甚至还涉及到朝廷的改制问题,这可不是小事啊! “这事能成吗?” 卢师卦对此感到有些怀疑。 韩艺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郑善行、王玄道二人见韩艺笑得恁地自信,也就是说他是有把握的,绝非是听天由命,但问题是,这事长孙冲都做不了主,必须得获得皇帝、宰相们的同意。 三人倒也没有急着问,而是低眉沉吟起来。 忽然,三人几乎同时一怔,不禁相互看了眼,卢师卦情不自禁道:“高!高!韩小哥,你这一招还是太高明了。” 韩艺谦虚的笑道:“卢公子这话可别说早了,万一没成,那我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 ....... 太尉府。 长孙无忌坐在卧榻上,低眉深思着。 而坐在他对面的长孙冲与站在一旁的长孙延都不敢做声,静静的等待。 过了许久,长孙无忌突然抬起眼皮来,笑道:“冲儿,此事陛下已经交给你了,也没有叫爹爹在旁看着,此事你来找爹爹,爹爹也管不了,这事你要找,也得去找陛下。” “这孩儿知道。”长孙冲点点头,又道:“可是此事事关重大,爹爹你身为太尉,与爹爹也有莫大的关系,故此孩儿才来找爹爹你商量。” 长孙无忌笑道:“你说的很对,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用你来担心,你管着宵禁制的事就行了,你干脆现在就去找陛下,将此事告知陛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一二章 依法护民 二更时分,两仪殿内兀自是灯火通明。 李治斜靠在矮榻上,这两仪殿不比太极殿,在这里可以随便一点,而下面还坐着几人,左首坐着的是长孙无忌,右首坐着的是于志宁,另外还有褚遂良、程咬金、来济、韩瑗、长孙冲五人。 如果在这里扔个炸弹什么的,那唐王朝非得垮一半。 不过气氛显得有些安静,没有人说话,似乎在等着什么。 过得一会儿,只见那张少监走了进来,微微弯着身子,“陛下,韩御史来了。” 李治坐直身体,道:“让他进来。” “是。” 过得片刻,就见韩艺走了进来,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用手臂撑在面前的矮桌上,道:“韩艺,朕前面听秘书监说,你建议他成立一个新的官衙,用来维护长安城内外的治安,不知可有此事啊?” 韩艺道:“微臣的确与驸马说过此事。” 李治道:“朕想亲耳听听你的想法。” “遵命。” 韩艺一拱手,道:“自贞观后期到如今,我大唐国力迅猛上升,除了陛下的文治武功,以及诸位大臣的努力外,还应该归咎于国内的安定,若是国内长年动荡,纵使陛下再有不世之材,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由此可见,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否,不在于它版图有多大,人口有多多,军队有多强,而是在于国内是否安定。汉武帝何等厉害,扫平匈奴,但也因此导致国内民怨四起,以至于大汉王朝从此一蹶不振,故此,无论何时。当以治国为重,只有国内安定了,才有资格再谈其它。” 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等人,包括李治纷纷点头。唯有一人嚷道:“你这小娃懂什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治国为先,当然是得强兵为先,你可不要忘记。这江山就是太祖、太宗马背上打下来的。” 说话的正是程咬金。 韩艺这一句话那真是惹到他了,治国靠文臣,治国为重,那岂不是说他们武将为轻。 长孙无忌老目一瞪,道:“你这老匹夫又懂什么,你打仗的军粮是天下掉下来的吗,没有军粮,就是给你一千万人,你也打不赢,不治国。哪来的粮食,你说是治国为先,还是强兵为先?” 程咬金对喷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们这些文人,不就是耍耍嘴皮子,要我跟你争,那行,争完咱们再出去打一场。” 这朝中唯一敢跟长孙无忌这么说话,也就是程咬金了,因为他们都是最早跟随李世民的。争了几十年了,少了对方估计还会感到寂寞。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关系不好,恰恰反映他们关系非常要好,如果不是老熟人。程咬金就不见得敢跟长孙无忌这么说话。 长孙无忌指着程咬金道:“你这老匹夫,当年老夫追随太宗圣上平定西北时,你还只是一个草寇,你以为就你打过仗,老夫打的仗不比你少。” 程咬金手舞足蹈道:“你说是我是草寇,你不也就是个押粮官么。” “你竟敢说我是押粮官。”长孙无忌说着怒气上头。霍然起身,撸起袖子,就道:“你要打是吧,老夫今日还就奉陪到底了。” “那敢情好,敢跟老夫过招的都死了,也剩你老长孙了,我也不欺负你,允许你可以找几个帮手来。” 程咬金摇着脑袋就站了起来,嚣张的一塌糊涂,可谓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二人看着就要干上了。 褚遂良、韩瑗、来济、长孙冲赶紧拉住长孙无忌,那边于志宁年纪大,肯定拉不住程咬金,就是一手挡在前面,劝说几句。 韩艺都已经看傻了,他真不有心挑拨离间呀,就算有心,他也才说第一句话,望着气得张牙舞爪的长孙无忌,以及冷嘲热讽的程咬金,这真的就是宰相与国公么?怎么看着比我更像市井小民啊! 殊不知这就是唐朝的文化,因为唐朝是非常尚武的,武官地位非常高,但是现在文官的地位在与日俱增,毕竟现在没啥仗打,国内也是施行修生养息的政策,肯定就以文官为主,文武之争,是屡见不鲜。长孙无忌本也是军阀世家出身,只是李世民发现他打仗不行,行政、后勤厉害,故此就将他转为文官,但是家族底蕴犹在呀,不怵这些武官。 “够了。” 李治终于出声了。 他一开口,长孙无忌、程咬金立刻静了下来。 李治瞧了他们一眼,都是头发胡子白了一大片,满面风霜,哪里好开口教训他们,带着一丝无奈的笑道:“二位爱卿稍安勿躁,先让韩艺说完,咱们再行讨论。”说着,他立刻朝着屏风外面喊道:“德胜,端两杯茶来给太尉和卢国公解解渴。” 长孙无忌一脸尴尬,让自己的外甥给看了笑话,狠狠瞪了一眼程咬金,然后才坐了回去,但是没有办法,这里面就他、于志宁跟程咬金资历、辈分相当,即便是褚遂良,也差了点意思,而于志宁的性格,肯定是当做没有听见,他要不出来压住程咬金,那这老匹夫非得将他们文官说得是一文不值。 程咬金脸皮厚,不在意这些,但也没敢在闹了,毕竟这两仪殿,可不是他家。 张德胜带着两个小太监给他们两个一人奉上一杯茶。 李治又向韩艺道:“韩艺,你继续说。” “啊?” 韩艺人都是懵的,已经出戏了,一怔,道:“微臣说到哪里呢?” 于志宁微微笑道:“治国为先。” “哦,对,治国为先,治国为先。多谢左仆射提醒。” 韩艺抹了抹汗,心里暗骂,这老匹夫还真是害人不浅呀,这种级别的议政,你这一打岔,万一我给你吓到了,那这还怎么谈下去。轻咳一声。继续道:“而治国又是以民为先,是先百姓好,然后才是国家好,故此治国的重点。就在于百姓的生活。但是在我大唐,还没有赋予任何一个官衙的使命,是以保护百姓为职责。” 于志宁道:“此言不妥,虽然没有一个官衙是以百姓为使命,但是我们这些大臣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百姓。” “左仆射说的是。”韩艺微微颔首,又道:“但是我们都知道,一个国家的根本在于百姓,那么理应有一个官衙是专门保护百姓。保护好百姓,那么我大唐何愁千秋万载。” 于志宁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没错,但是以保护百姓为职责,这未免过于笼统,他们具体又做一些什么呢?” 前面长孙冲虽然跟他们将事情说了一遍,但是长孙冲说得也是模糊不清。他不敢多说,因为这事不是很清楚的话,那真是多说多错,故此于志宁他们并非存心刁难韩艺。 韩艺道:“保护百姓的身家性命,也就是维护治安。” 程咬金道:“我看你这是多此一举,每天在街上巡逻的士兵,难道你看不见么。” 韩艺笑道:“这下官当然看见了,但是用士兵来维护治安,这非常的不妥。下官还在扬州的时候,有一回那扬州刺史曾派一小队士兵来我梅村找我。其实他们只是来找我的,但是我村里的百姓见到他们,却感到非常害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呀。因为他们身上带着杀气,他们手中的武器就是用来杀人的,故此才会让人感到害怕。而维护治安,必须要面对百姓,但是士兵的武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纵使有人犯法。但他也只是一个犯罪的人,他还是我大唐的百姓,而不是我大唐的敌人,当我们的士兵拿着用来杀敌的武器,去面对自己的百姓,这本生就是一个错误。 而且士兵的天职还是打仗,不管是保卫国家,开疆拓土,都需要通过战争来解决,这才是士兵的职责。是,他们的做的事,都是为了保护百姓,但是他们是将所有的百姓当成一个整体,如果说有一个百姓在战争中无辜死亡,士兵不会有太大的感触,他更在乎的是战争的输赢,当然,这不是士兵的错,他们得顾全大局。士兵的职责就是打赢仗,他们的职责跟百姓的日常生活是没有细微的关系。”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道:“此话甚是在理呀。” 来济道:“你说的不错,但不是还有县衙吗。” 韩艺道:“县衙的主要职责是治理好一方水土,河道、水利、灌溉、下达朝廷命令,县衙做的事,是为了让百姓在这方土地上生活的更好,其中也就是一个受理罪案是行了保护百姓的职责,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保护百姓。我建议成立一个新的官衙,目的就是为了各司其职,更为细致的治理国家,同时也突出陛下的爱民如子,宣扬陛下的以仁政治国,以求做到让每个百姓都活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下。” 这个可以有哦。 也正好说中李治了的心思,他即位不久,不能说受天下百姓的爱戴,简单来说,就是给予百姓的恩惠太少了,远不如李世民,皇帝虽然是最大的,但是如果天下百姓都不认你这个皇帝,那你就不是皇帝,惠泽于民,这每个皇帝都要做的,哪怕喊两句口号,你也得喊,没有做到这一点的皇帝,那都被百姓推翻了,也可以说是铁打的百姓,流水的皇帝。 光凭这一点,李治就有了支持的理由,点点头,道:“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并没有说明这个新的衙门具体的职权是什么?” 韩艺道:“保护百姓,就是维护治安,何谓治安,也就是秩序,而我大唐的秩序,就是唐律,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新的官衙自然是用来维护律法,捍卫律法,打击一切破坏律法的行为,用律法去保卫百姓,也就是依法护民。” “好!好一个依法护民!这话说得好啊!” 长孙无忌突然叫道。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三章 财大气粗 李治本也觉得这话没错,但是见长孙无忌说的这么激动,不免感到有些诧异,向长孙无忌笑问道:“太尉何出此言?” 长孙无忌笑意一敛,道:“陛下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寻常百姓皆是谈法色变,因为他们都觉得这律法就是用来惩治他们的,也因此不敢触犯律法,这就是历代君王对律法的认识。但是百姓也从未拥护过律法,然而,事实这律法并非是用来惩罚百姓的,恰恰是用来保护百姓的,如果我大唐律能够得到百姓的拥护,大家齐心合力,人人守法,那么纵使有些邪恶之徒企图破坏律法,不用朝廷开口,百姓第一个就会站出来反对,惧怕只能镇得住一时,拥护却可维持长久。” 长孙无忌忠奸不论,但是对于唐律还是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包括他亲自编写的《永徽律》那是中国历史上最早涉及国际私法概念的法典。 他这一番话立刻将韩艺的建议提高到一个更深的层次。 律法究竟是因何而来? 在此时,律法主要还是用来统治百姓的,是统治者用来约束百姓的,其实统治者也希望百姓能够畏惧律法,这样就不会人犯法了,但是如果人人都拥护律法的话,那也就是说人人都拥护他的统治,而且也不会有人犯法。 两者相比,明显后者就更加高明一些。 “太尉言之有理啊!” 李治点头一笑,表示赞同,向长孙无忌道:“如此看来,太尉也是赞成韩艺的建议?” 长孙无忌却是摇头道:“老臣只是赞成此言,但要说整件事么,老臣还是觉得尚缺考虑。” 李治又问道:“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道:“陛下。韩艺建议成立这新的官衙,还是基于在放宽宵禁制上面,故此我们不应当只看这新的官衙是否应该建立,还得看是否合适这放宽宵禁制,这才是主要的。根据韩艺所言,放宽宵禁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告示就能够放宽的,还得投入不少的人力、物力,老臣觉得朝廷是否也得量力而行,毕竟我大唐才刚从战争中恢复过来,国库也不是非常充盈。” 李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还是太尉考虑的比较周详。” 提到钱,李治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他只是比较喜欢成熟的女人,是一个御姐控。但作为皇帝,李治绝不算是一个奢侈的皇帝,不跟那唐玄宗一样,过得也是比较节俭的,送给长孙无忌的礼物,那都是从牙缝里面抠出来的呀。又向韩艺道:“韩艺,你说得虽然不无道理,但是凡事得量力而行。朕当然希望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但朝廷恐怕是有心无力呀。” 韩艺颔首道:“陛下。不管是商人做买卖,还是农夫种地,必定都是先得投入,然后才能收到回报,这夜市同样也是如此,朝廷得先投入。才能收获回报。” 李治道:“这朕也知道,可问题是这回报怎样获得?” 韩艺道:“自然是增税。” 这话一出口,褚遂良立刻站出来道:“这可不行,自我大唐开国到如今,就一直在提倡轻徭薄税的治国之道。怎能随意增税,倘若任意征税,无异于动摇国本,到时天下必乱,这一回我念在你年幼,就不与你计较,倘若你再敢在陛下面前说出这等祸国之言,我褚遂良第一个饶不了你。” 这唐初时期,税收不高,是非常低的,都是为了促进农业发展,而且,因为唐初商业几乎都是原生态,朝廷也不太看重,所以没有商税和工税,什么茶、酒、盐、矿都不征税,就是交点市租,宋朝就刚刚相反,但凡赚钱的都要征税。这时期的官员,听到这增税,都表现的非常慎重,因为轻徭薄税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像韩瑗、来济他们都还在建议朝廷再减一些税收。 韩艺对此倒是不生气,笑道:“右仆射误会了,右仆射说的是征收苛捐杂税,杀鸡取卵,这下官也不赞成,但是下官说的征税,是你情我愿,合情合理的税收,这不是一回事。” 李治道:“那你就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陛下也去过微臣的淘宝大市场,在那里做买卖的人都是一些贫穷百姓,迫于生计,才来微臣这淘宝大市场碰碰运气,挺不容易的。出于良心,出于仁义,微臣都不应该收他们的租金,毕竟他们的生活非常贫穷,赚的钱不容易,但微臣还是收了,因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微臣不收他们的租金,那微臣这大市场可能就开不下去,这对他们而言反而更加糟糕了,反过来说,如果大市场越来越好,他们赚的也就越来越多,故此他们也愿意交租金。” 褚遂良道:“这只是你个人的买卖,你收租金,百姓会觉得这事理所当然的,但是如果朝廷增加税收的话,百姓可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不能一概而论。” 韩艺笑道:“右仆射说的是,但是道理是一样的,如果夜市能够给百姓每月增加十文钱的收入,而只是让他交出一文钱出来,百姓就真的不会愿意吗? 于志宁笑道:“这可还真不一定,只是说的话,人人必将点头赞成,可是真当这钱入得兜里,你再让他们拿出来,他们肯定是不愿的。” 韩艺不免看了眼于志宁,哎呦,看来这老货听懂心理学的。笑道:“左仆射虽然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朝廷也不是无理征税,朝廷是先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保障夜市能够顺利的开起来,同时也保护了百姓的身家财产,给百姓带去了生计,朝廷理应收取相应的回报,而且也是在保证百姓利益的前提下征收税收,这样才能保证夜市能够正常运转,如果百姓不愿意交税。那行呀,关闭夜市就是了,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 李治道:“你的意思是,朝廷先将这夜市开起来,然后等到百姓赚钱了,再征收相应的税收?”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毕竟夜市是由朝廷控制的,也方便征收税收。” 褚遂良道:“就算你说的对,那也是基于百姓能够凭借夜市赚钱,可若是赚不了钱呢?” 韩艺很是干脆道:“如果百姓赚不了钱,那么朝廷为夜市支出的钱,我个人垫上。” 这一句话堵得褚遂良都有些犯傻了,他在这朝堂上争论不下百回,可从未有人说过这般话。 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韩艺——财大气粗。 如果是其他的八品小官说这话,皇帝估计会让人拉他出去掌嘴。你摆明就是赌气呀,但是你凭什么跟宰相赌气,但是韩艺的话,情况可就不同了,谁都知道韩艺现在日进斗金,有的是钱,垫这笔钱,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幼稚,一干老货皆是忍俊不禁。气氛反而轻松了许多。 程咬金哇哈哈道:“好后生,有魄力,老夫支持你。” “老匹夫。” 长孙无忌不禁低声骂道。 李治也笑了,道:“韩艺,君无戏言,你可得考虑清楚。” “多谢陛下劝告。” 韩艺一拱手。道:“但是微臣有信心,不过有一个前提,就是没有人在从中搞鬼。” 李治笑哈哈道:“这里坐着的可都是我大唐宰相,如果他们点头答应了,谁还敢从中作梗。”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对于他们君臣的默契,都已经习惯了,道:“既然韩艺你恁地有把握,那你何不再说清楚一点,这税何时征,何时才能让朝廷收支平衡,这也好给户部一个说法。” 韩艺道:“半年之后便可以征收,征收一年的税,朝廷便可收回成本。” 你要跟他说别的,他肯定不敢这么干脆的回应,但要是说做买卖,那他还是有把握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不做声了。 李治目光一扫,询问道:“不知各位爱卿对于成立这个新的官衙,是否赞同?” 长孙无忌率先开口道:“老臣以为可以一试。” 他都点头了,其他人自然也都赞成。 李治点点头道:“秘书监,韩艺,你们赶紧拟写一份关于详细的奏章呈上来。”毕竟现在长孙冲是韩艺的头,怎么也得将他放进去,其实也就是让韩艺写。 “微臣遵命。” “且慢。” 褚遂良突然又站了起来,问道:“陛下,一旦这新官衙成立之后,那应该安置于何府之下?” 李治听得一愣。 韩艺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目光。 程咬金突然道:“这还用商量么,自然是归十六卫府统管。”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做声。 褚遂良在面对程咬金的时候,当然不敢跟长孙无忌一样,破口大骂,撸起袖子就是干,微微笑道:“卢国公此话怎讲?” 程咬金道:“这新官衙可是要维护治安的,其中肯定免不了缉拿凶手,这事你们文人做不了,当然得归十六卫府,亦或者就交给东宫六率。” 褚遂良笑道:“卢国公可不要忘记,方才可还说了,士兵就是用来打仗的,可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百姓,这样不妥。” 程咬金指着褚遂良道:“你这人就是一根筋,这个变一下不就行了么,你说他们是士兵,他们就是,你说他们不是,他们就不是,这只是归于十六卫府管。” 褚遂良不以为意,摆摆手道:“如果这个新官衙是为了打仗而成立的,那么是该归十六卫军统管,可是,方才韩艺说了,这个新官衙成立的目的,是依法护民,这才是新官衙的职责所在,那么理应归刑部统管。” “什么刑部。”程咬金道:“你们刑部就懂得审犯人,会抓贼么?” 褚遂良笑道:“捉贼那只是小事,普通的衙役也能够捉贼,但是十六卫府可懂律法?”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四章 皇家警察 程咬金毕竟是武将出身,嗓门是大,用来捣乱,当喇叭用,那是不二人选,但要说辩论么,他可就不是褚遂良的对手。 “韩艺,这事因你而起,那你说该归谁统管?” 但程咬金可也不蠢,他知道自己争不过褚遂良,而且褚遂良也不会跟长孙无忌一样,跟他刚正面,倒是韩艺这小娃在面对褚遂良时,屡屡占得先机,故此将韩艺给拉了进来充当帮手。 韩艺一脸为难道:“这事我不懂呀,也轮不到我说话。” 程咬金道:“你不懂你方才说那么多废话。” 李治突然开口道:“韩艺,关于此事,朕也想听听给你的建议。” 于志宁很识趣的底下了头,看架势是不打算插嘴了。 因为他知道,这的确是一个难事,根据韩艺所言,这个新官衙肯定是拥有武装力量的官衙,因为文人是保护不了百姓的,这份责任原本就是属于十六卫府的。在街上巡逻,亦或者晚上巡夜的,那可都是十六卫府的士兵,而十六卫府又归天子管辖,理论上,刑部是不能拥有武装力量的,哪怕是兵部也没有拥有武装力量,唐朝在唐玄宗前,这个军权可是一直都在皇帝手中的。 韩艺一脸为难道:“回禀陛下,右仆射说的在理,理论上来说,这个官衙理应归于刑部管辖。” “不妥,不妥。” 长孙无忌突然开口,是摇头换脑,道:“韩艺,你可不要忘记,此乃天子脚下,这新的官衙不但要保护百姓。还得保护天子,而十六卫府的职责本就是如此,论经验,论资历,十六卫府都是当仁不让,那何不统一管理。这样也省去许多麻烦来。” 程咬金立刻道:“还是太尉深明大义。” 长孙无忌呛道:“你这老匹夫少在这打岔,我说什么,与你何干。” 你这老狐狸,明知不可能将这新官衙交给十六卫府,偏偏还这么说,真是虚伪呀。韩艺道:“可是——如果归十六卫府统管,那不等于没有任何改变,那也就没有必要成立这新官衙了,下官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大家各司其职。十六卫府就是专门保护陛下,保护京城,保卫我大唐,而这个新官衙的职责,就是维护秩序。” 李治听得面泛犹豫之色,他当然也知道,如果将这事交给军方统管,那就没有意义了。而且职权上也会发生冲突,而且军方那些统领都是武官。性格粗暴的多不胜数,你让他们去维护秩序,肯定就是动刀动枪,只怕会弄巧成拙,那就还不如一切照旧。 但是若交由刑部的话,那就不归天子直接管辖了。这武装力量,又是天子脚下,不可能交给别人去管啊! 可是,李治又想求变,想要拥有自己的政治特色。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帝,内心非常纠结。 话说到此,褚遂良也不敢多言了,如果他拼了老命的要将这新官衙拉到刑部来,那皇帝就要问问你,你这是想干什么呢? 这是非常敏感的事。 韩艺突然道:“陛下,微——微臣的话还——还没有说完。” 李治一怔,道:“那你就说吧。” 韩艺道:“微臣觉得陛下答应成立这个新的官衙,乃是出于对百姓的关心,包含仁爱,等于就是陛下施以雨露给百姓,故此这一点一定要体现出来,一定要让百姓感受陛下的仁爱。” 李治听得目光急闪,这就是他想要的。 韩艺又道:“微臣不才,还为这个新官衙想了一个名字。” 李治道:“什么名字。” “民安局!” “民安局?” 李治点点头道:“这名字好是好。” 他欲言又止,无非就是说,这个名字还不能直接体现出他的仁爱。 真是爱慕虚荣。韩艺心里清楚的很,又道:“关于民安局的官名,微臣建议取名警察,警,警示,警戒,察,侦察,纠察,合起来就是侦察,检察的意思,也就是维护治安,但是,这警察又是因陛下的仁爱而生,故此,微臣建议就叫做‘皇家警察’。” 其实关于这个名字,是他早就想好的,他原本是想取一个当代人习惯的官名,但是捕快、捕头、衙役,都太土了,没有一点气势,一看就是打杂来的,想来想去,干脆就叫皇家警察。 “皇家警察?” 李治猛吸一口气,皇家就代表皇室,皇室派人去保护百姓,不就是皇帝在保护百姓吗。除此之外,将来那些顶着皇家警察的官吏,他们肯定就把自己当成是天子门生,当成是皇家的人,这一份莫大的殊荣呀,这不用说呀,那么这个武装力量,不管归谁管,都是绝对效忠皇上的,没有皇上,就没有皇家警察,这是很直接的关系,哪里还纠结,喜悦之情,跃然于纸,道:“好,这名字好,皇家警察,哈哈。” 于志宁听得暗笑,这小子还真是一个人,一个名字就化解这个敏感的难题。 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也微微点头。 程咬金听得一双牛眸子急转,让道:“陛下,这十六卫府,何不也叫做皇家十六卫府。” 如果没有这个名号,那当然没话说,既然有了,那就不是这么说,你们皇家警察是皇家的人,那敢情十六卫府就成外人了,这可不行,你们是保护百姓,我们是保护皇上,我们更有资格成为皇家的人啊。 “卢国公言之有理,但此事稍后再论。” 李治敷衍了一句,但这事他也不敢乱下决断,轻咳一声,道:“这样吧,具体还是等到韩艺将这民安局详细奏章递上来,再做决定,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臣等告退。” 几位中枢大臣连同韩艺这个不入流的小官一起退了出去。 “后生可畏呀!” 这一出殿门。褚遂良就似笑非笑的说道。 韩艺颔首道:“右仆射过奖了,下官身为大唐子民,理应要为大唐,要为陛下进以微薄之力,大唐好,下官就好。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长孙无忌抚须笑道:“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小小年纪有这等觉悟,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老夫可是非常期待你那一份奏章啊!” 韩艺拱手一礼,道:“多谢太尉夸赞,下官自当尽心竭力。以免让太尉失望。”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你乃为民请命,老夫是否失望,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百姓失望了。” 韩艺道:“太尉金玉良言,下官受益匪浅。” “哈哈!” 长孙无忌又是抚须一笑,随即就离开了。 后宫。 在结束议会之后,李治就去到了武媚娘的寝宫,他现在已经不去皇后那里了。都闹到这层面上了,去了也只会尴尬。没啥好说的。 来到屋内,李治就将方才议论之事,告诉了武媚娘,如今他能够商量的对象,也就剩下武媚娘了,抛开感情不说。他们还有着共同的政治利益。 武媚娘听后,沉思半响,道:“陛下,臣妾以为此事可行。” 李治听她语气非常果断,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陛下忧虑可是这民安局该归谁统管?” 李治点点头。 “原本这民安局所管辖之事。多半都是有十六卫府在执行。”武媚娘突然拿起一个杯子,放在中间,道:“这个杯子就代表着从十六卫府分出来的职权。”说着,她又拿起酒壶倒了半杯子酒进去,又拿了茶壶倒了半杯子茶进去,一边倒,一边说道:“这杯子它又能盛酒,又能盛茶。”说着她又将杯子放于李治面前,道:“但不管怎么说,这杯子始终是属于陛下你的,区别就在于,方才只是一个空杯子,现在里面有酒有茶。” 李治望着面前这杯子,若有所思。 十六卫府自然是天子直接统辖,民安局的出现,必定会从十六卫府夺取一些权力过来,但是民安局可不只是巡逻,抓罪犯,防止暴动,“保护百姓,帮助百姓。”这个句话可就大有内容呀,刑部也得交出权力,县衙也得交出一些权力,包括吏部、户部各大部门就要交出一些权力来,等于就是进一步分散权力。 如果李治能够控制住这个民安局,等于就是从三省六部中收回一部分权力,三省六部不就是长孙无忌的大本营吗。 这个道理,李治是想明白了,但却是苦笑道:“名义上,天下都是朕的,可事实也并非如此。” 武媚娘笑道:“所以陛下得拿自己的杯子出去啊,这杯子不管放在谁人家里,那还是陛下的杯子。”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道:“你是说让我从十六卫府调人去民安局?” 武媚娘点点头。 李治道:“方才朕也想过此事,可是十六卫府多半都是武官,武官统领民安局,朕始终有些担心。” 武媚娘想了下,又道:“既然如此,那何不让韩艺来统管民安局。陛下不是正愁没有理由提拔韩艺么,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这个民安局是韩艺想出来了,那么就必须得启用韩艺,这大臣也不好反对,何不就将民安局的官职提升到五品,借机将韩艺升为通贵。”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这倒是一个提拔韩艺的好机会,可立刻又摇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职位韩艺担任不了。这民安局可是要维护长安秩序的,而那些个高门子弟平时可没少胡作非为,韩艺他出身卑微,他根本就压不住这些人,反倒会惹上麻烦,弄不好,还会出大事。” 武媚娘点点头,道:“陛下所忧甚是,这民安局长官一职,韩艺还真是当不了。”说着,她稍一沉吟,道:“那陛下何不让程处亮来担任这一职位。” 李治更是摇头摆手道:“你有所不知,朕这妹夫年轻时,在长安内可也是一霸,好勇斗狠,偷鸡摸狗之事怕也没有少做,百姓可都怕了他,在旁辅助一下,那还是行的,但是当这民安局的长官,那是决计不合适,不合适。” 武媚娘笑道:“陛下说的,臣妾早已有所耳闻,可是臣妾看中的也就是他这一点,方才陛下你也说了,长安城内贵族子弟遍地都是,有些家的公子飞扬跋扈,欺凌百姓,这一般的官员可是压不住他们这些人的,即便是一些长辈,怕也是会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一出现这种情况,那么百姓必将对这民安局失去信心,但是程处亮这些人不同,他们本也是好勇斗狠之人,他们不会惧怕那些公子哥,反倒是那些公子惧怕他们。 而且,十六卫府中有很多武将都是由这些功勋贵族的子弟担任,其中有不少人并不会练兵打仗,完全就是依靠祖荫才能入得十六卫府,待在军中反而成了害群之马,陛下何不就让他们来管理这民安局,他们虽然平日里胡作非为,但是一旦他们背上皇家的荣耀,他们定会引以为荣,而且维护秩序,难免会发生冲突,这不就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么。” 这主意可真是非常大胆呀。 让一群恶少跑去维护秩序,这光想一想,都觉得恐怖呀,但这就是武媚娘,大胆、果敢,别人不敢用的人,她就敢用。 李治有些吓到了,道:“这怎么合适。” 武媚娘笑道:“陛下,光凭他们肯定不行,不是还有韩艺他们么,虽然这长官韩艺是当不了,但还是可以借此提拔他。” 李治一愣,道:“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几个人来。” 武媚娘道:“什么人?” 李治道:“元烈虎,独孤无月,以及长孙延。此三人与朕一块玩到大,朕对他们是再了解不过了。他们三人虽然性格都非常怪癖,但都是非常正直的人,元烈虎好打抱不平,极重感情,而且非常勇猛,曾还与程处亮打过一次架,除了萧家那个小魔女以外,他是谁人也不怕。而独孤无月继承了他祖辈独孤信的优点,忠义为先,又重气节,再加上独孤家在关中百姓心中的地位,他也是非常合适。至于长孙延么,历来就崇尚法制,深通我大唐律,凡事只求公正。” 武媚娘听得点头道:“若是这样的话,臣妾也觉得他们三个的确是上佳人选,尤其是长孙延,如果民安局归刑部统辖,但里面却都是十六卫府的人,这怕也不太好,而且大臣中肯定有人反对,有长孙延在,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问题是这三人还不一定愿意来当这官,而且朕对于让程处亮他们来管理民安局,始终是心存忧虑,这事还得一步一步来。”李治叹了口气,道:“朕想等到时看了韩艺递上来的奏章再做决定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五章 民畏官?官为民? 夜已深,但是卢家药铺的后院依旧烛光摇曳,三道人影随着烛火而在墙上晃动着,只见郑善行手执毛笔伏案写着什么,而在他左右两边还站在卢师卦、王玄道,他写写停停,与卢、王二人交流着。 咚咚咚! 忽闻敲门声。 三人面色一喜。卢师卦笑道:“定是韩小哥回来了,我去开门。” 言罢,他就兴匆匆的走了出去。 过得片刻,就见他与韩艺一同走了进来,卢师卦哈哈笑道:“我们今夜的努力,可算是没有白费了。” 郑善行、王玄道纷纷大喜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韩艺不辱使命,总算是迈进了一小步,但是成功与否,还得看这一道奏章。” 郑善行问道:“国舅公他们没有刁难你吧?” 韩艺摇摇头道:“比想象中的要轻松的多。” 王玄道微微笑道:“这一招恁地高明,他们如何会拒绝。” 关于民安局的计划,这可不是小事,为何会进展的恁地迅速,其实就是因为满足了各方的需求。 李治不用说了,一来,如今朝中一潭死水,令他非常不爽,民安局的出现,就正好激活了这一潭死水,不管怎么说,他这皇帝总算是有事可做了,二来,他也希望有自己的政治特色,惠泽于民,让百姓不要老是怀旧,当下比贞观时期可是要好多了。 至于长孙无忌一派的话,韩艺提出依法护民的政策,就是为了满足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一直在捣鼓唐律,他对唐律做出了非常大贡献,玩这法制。那是他擅长的,也跟他的政治理念不谋而合,而且民安局跟律法有关,那么肯定跟刑部有关,甚至可以说必须归刑部,刑部又归三省管辖。等于他才是民安局的顶头上司。 而民安局又从军部获得了一些权力,等于民安局出现,这会令他的权力得到进一步加强。 但是反过来说,民安局虽然归刑部,但这是一个新的部门,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刑部掌握,李∑nstyle_txt;治肯定也不会轻易放手,这就还得看双方的博弈,不过对于长孙无忌而言。他认为官场的权力争夺,李治怎么是他的对手。 对于文官而言,同样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文武相争,那是唐朝的文化,而这治安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维护长安秩序的责任,交给军方来管的话。他们也是担惊受怕也,但是如果交由刑部来管。那就轻松多了,毕竟都是文官,凡事都好商量,不会像现在这般压抑。 看起来好像唯独军方是损失的一方,其实也不然,现在的十六卫府里面都是官二代、官三代。这些人不太想出去打仗,荣华富贵让他们变得非常贪生怕死,但是他们如果要继承祖荫的话,就必须要走上这一条路,这民安局文武都涉及。也就给他们开辟了另一条更为安全的道路,那么军方肯定也是赞成的。 而韩艺的话,自然就更加不用多说了,这个民安局肯定离不开他,他就能掌握实权了。 方方面面都满足了,那么成功自然是水到渠成。 “王公子过奖了。” 韩艺拱手谦虚一句,又道:“只是劳烦了三位公子,韩艺真是过意不去。” 卢师卦非常直爽的说道:“这种劳烦我们可是非常愿意帮忙的,你的这一道奏章令我等也是受益匪浅,甚至都可以预见,一旦这民安局成功了,对于百姓可是一件莫大的好事,而且还能使我大唐更上一层楼,惠国惠民,我们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郑善行笑道:“不错。自古以来,都只有民畏官,而不存在官为民,太宗圣上也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如此,爱护子民,应当是天子的职责,只可惜没有几个天子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民安局的出现,或许能够实现这一点,百姓交税给朝廷,朝廷拿着这税给官员发俸禄,那么官员理应为百姓做事,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他心地善良,又崇尚“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思想,以前他还不是官的时候,就时常去帮助百姓,如今已经入得官场,他就更加觉得要为百姓办事,故此这民安局可是最对他胃口了。 说着,他又拿起那一份奏章,递向韩艺,道:“这是我们刚刚写的,你看看,这么写是否合适?” 韩艺拿起一观,突然咦了一声,“这不像似郑公子你的笔迹啊!” 王玄道笑道:“韩小哥一眼就能瞧出端倪来,可见对书法颇有研究,难道你是故意隐藏自己的书法。” 韩艺让他们代笔写奏章的理由,还不就是他的字非常的不堪,但是作为一个骗子,对于书法不可能没有涉猎,反正是真的他不会,假的他能做,对于笔迹那可是有着天生的敏锐呀。 就你聪明。韩艺没好气道:“这书法有什么好隐藏的,我只是喜欢欣赏书法,但未必就会写字,就好比那些喜欢看话剧的人,他们也不见得会演话剧。” 卢师卦笑呵呵道:“善行的书法那可是非常了得,不仅擅于模仿,而且他能以十余种笔迹书写行文。” 韩艺惊道:“当真?” 郑善行苦笑道:“这不过是玩物丧志罢了,不值一提,而我之所以换一种笔迹,也就是怕被陛下看出来,这麻烦能免则免吗。” 他们七个果真个个都是天才。韩艺暗叹一声,笑道:“这本事可了不得呀,去当骗---不,我的意思是,能人不能,是为天才。” 在后世,也有一些千门高手都是以模仿笔迹著称,而且在那个互联网的时代,这种人才几乎都成为了稀有动物,一个团队有一个这种人才,那真的是如虎添翼,会省去许多的麻烦。 四人又开始谈论这奏章来。因为他们四人很多想法都不谋而合,故此谈起来也非常投机,一边谈,就一边写,韩艺只是弄了一个框架出来,具体里面细节。还是大家一块商量着办,韩艺他本身就崇尚团队精神,英雄主义对他而言,那只是年少轻狂,而且郑善行他们更加了解当前的社会制度和背景,他们的意见对于这一份奏章可也是至关重要。 这谈着谈着,天就亮了,柳琴和卢知莲都已经起床了,见卢师卦他们还在谈论。真是废寝忘食呀,赶紧做了早餐给他们送了过来,几人又是一边吃,一边谈,直到中午时分,这一份奏章才写好。 韩艺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官服,然后就带着奏章跑去皇宫了。这事必须得趁热打铁,迟则生变的道理韩艺还是明白的。 由于韩艺有令牌入宫就变得简单多了。不过那张德胜这一回倒是没有将韩艺带去两仪殿,而是带着他去到一处花园中,远远就听得流水之声,亭台水榭,鸟语花香,在这初冬时分。依旧呈现出一片生气勃勃,煞是美丽。而在那人工湖湖面上有着一座亭台,里面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李治和武媚娘。 “微臣参见陛下,昭仪。” 韩艺入得亭台。行了一礼。 “免礼。” 李治笑问道:“你有何事禀告?” 不会吧,昨日说得事,你今日就忘记了?韩艺讪讪道:“回禀陛下,关于民安局的奏章,微臣已经写好了,还请陛下过目。” 李治一惊,道:“就写好呢?” 韩艺道:“为陛下办事,微臣怎敢怠慢。” 成立一个新的官衙,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哪能这么快就搞定了。李治微微皱眉道:“这事你可得仔细斟酌,朕虽说是让你尽快呈上,但也没有让你今日就呈上来。” 韩艺恭敬道:“为陛下办事,微臣自当是竭尽全力,不敢怠慢。” 武媚娘心思细腻,她见韩艺面色疲态,心知他定是连夜写好的,而且她对韩艺非常有信心,既然韩艺敢呈上来,那定是有把握的,于是道:“陛下,你瞧韩艺面容疲倦,想必定是废寝忘食将这奏章写好的,既然这奏章都已经送来了,陛下何不先看过再说,倘若有不合适的地方,陛下再让韩艺改过便是。” 李治这才注意到韩艺的疲态,满心的感动,这就是皇帝最喜欢的臣子呀,面露微笑,道:“真是难为你了。”点了下头,让张德胜立刻将奏章递上。 张德胜立刻将奏章给李治送上,李治拿着奏章打开一看,道:“这不是你写的吧。” 看来我的字已经难堪到世人皆知了。韩艺讪讪点了下头。 李治又看了眼,道:“这是郑善行写的吧。” 韩艺顿时喷血的冲动都有了,说好的模仿高手了,怎么一下子就被人看出来了。 “韩艺,就算你要找人代笔,那也得谨慎一点,找一个陛下不熟悉的人来写,待会这奏章还得拿给那些大臣看的,虽然不打紧,但难免会唠叨你几句的。”武媚娘见韩艺一脸尴尬的表情,掩唇咯咯笑得两声,顾盼流转间,那是百媚横生,丰乳颤抖,更是令人神魂颠倒。 这就是武媚娘,远观风华绝代,近看摄人心神。 好在韩艺也是见过世面的男淫,赶紧收敛心神。 不过此话一出,反倒是化解了韩艺的尴尬。 “媚娘,这可不是郑善行的笔记。”李治呵呵道。 武媚娘美目微睁,诧异道:“那陛下如何得知是郑善行所写?” 李治稍显卖弄的说道:“你有所不知,郑善行的书法虽好,但是比起像右仆射那些书法大家来,可还是差了不少火候,而他的书法之所以令人津津乐道,盖因他可以以十余种笔迹行书,而且擅于模仿,但是终归是一个人写的,那么肯定有相似点,他的字体非常工整,作小字尤佳,而且他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他的字大小非常相似,近乎相等,这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故此不管他的笔迹怎么变,但这字的大小未有丝毫改变,故此朕才猜是郑善行所写。” 原来如此,看来得提醒下郑善行,有时候可以弄弄草书什么的,别写的这么工整。韩艺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微臣佩服万分。” “这跟英明神武有什么关系。” 李治呵呵一笑,然后就看了起来。 武媚娘也余光瞟去,按理来说,这奏章不宜给她看,但是由于目前李治的情况特殊,即便武媚娘不主动去看,他等会一定会给武媚娘看的,只是由于韩艺在此,武媚娘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了,故此只是用余光去看。 奏章的刚开始,肯定是讲明成立民安局的理由,这个韩艺也说过很多,李治也是粗略的看了看,这个理由看不看无所谓,只要符合他心中的利益就行了,看到最后一段,他突然念道:“民安警训,保护和服务百姓?”说着,他突然抬起头来道:“韩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你都不懂?韩艺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民安局关乎天下百姓的生活,那么作为民安局的一员,都应该要拥有崇高的人格、思想,故此微臣想用这句作为民安局的宗旨,要是无法做到这一点,就没有资格成为皇家警察。” 李治点点头,道:“可是‘服务’一词是否有些不妥。” 服务是下人干的事,官怎么能用服务一词呢? 韩艺不卑不亢的答道:“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比民,尚且轻之,何况官吏?陛下任命他们为官,肯定是希望他们能够治理好国家,给予百姓幸福的生活。皇家警察可以说是陛下的仆人,而百姓乃是陛下子民,陛下的仆人为陛下的子民服务,这是理所当然的,若无为百姓服务的精神,又怎能让百姓深刻感受到陛下施予他们的雨露。这就是民安局的精神与职责所在,民安局不是用来管理百姓的,而是用来帮助百姓的,这两者若是不区分开来,微臣怕民安局会失去它存在的意义。” “说得好!你这一番话,真可追圣人矣。” 李治还未开口,武媚娘倒是先开口大赞一句,又道:“古往今来,多少祸事皆是出自官员之过,君主毕竟只是一个人,又岂能照顾的面面俱到,必须得依靠官吏,但是有些官吏却利用君主给予他们的权力,而胡作非为,欺压百姓,徇私舞弊,从而造成官逼民反的现象,不知道有多少君主受此连累。 去年陈硕真谋反一事,不也是因为当地官员不顾百姓死活,在百姓蒙受大难之际,还强征暴敛,导致清溪县的百姓为保性命,只能做殊死一搏,险些酿成大祸,这绝非陛下之意,但是过错却得由陛下来背,那些百姓均将矛头指向陛下,实乃不公之举,但是这又没有办法,毕竟陛下贵为天子,但凡出现有乱,人人都是看着陛下,若是要杜绝此等现象再发生,臣妾觉得,理应如此,为官者,就该有这种精神。” 不愧是武媚娘呀,这话说的,我真tm恨不得以身相许,就是不知道你答不答应。韩艺听得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啊! ps:今天小闲人终于迎来了大封推,必须祭出三更,中午还会有一更的,报答各位看官一直以来的厚爱,恳请大家看在小希这么努力的份上,多多支持一下小闲人。(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六章 论纨绔 去年陈硕真造反一事,虽然很快就被平息了,而且也没有动摇大唐王朝的根基,但是却给李治留下了一块不小的阴影。因为李世民时期,从未有过百姓大规模起义,只是在最后王子争皇位的时候,侯君集等人密谋谋反,哪怕是莫须有的房遗爱谋反案,也是出于政治原因。 唯有陈硕真是民间起义,而且是李治即位的最初几年间,李治身上当然背负着非常大的舆论压力,要知道他能当上这皇帝,幸运成分居多,在他之上可还有几个非常厉害的哥哥。 你看,你父亲在的时候,百姓都非常爱戴他,从未有百姓造反,可你这一即位,这皇位都没有坐稳,立刻就有百姓起义,这说明什么?当初是不是不该选你当皇帝呢? 李治确实也感到冤枉,他现在权力没权力,而且又不是他让清溪县的官员这么干的,估计那清溪县县令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叫什么,但是这罪还得由他来背,毕竟他是皇帝,出了这事,他是责无旁贷。 而武媚娘这一番话就恰到好处,那真的是理解万岁啊。 李治心里感动呀,这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心里也在寻思,是这么个道理,没道理你们这些官员犯得事,由我来替你们抗,弄的我还两边不是人,怀着一股怨气道:“不错,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既然唤作是皇家警察,那么他们但凡有任何过错,皇家的颜面必定会受到损害,必须要这么做,朕才能放心成立的民安局。” 韩艺本想点头,但一想,如今这事跟他还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出主意的人,还不是领导者,这话还不能接。 李治说着突然瞧了眼韩艺,见他低头不语,微微一笑,暗想。此人年纪尚轻,但却能做到收放自如,真是难得的人才呀。于是又继续看了起来。 理由说完了,自然就是部门架构。 李治看着看着,突然又露出困惑之色,道:“刑警组,特警组,交警组。这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你会问。韩艺赶紧答道:“回禀陛下,有道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又言道。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天赋,官是如此,吏是如此,民是如此,那么罪犯也是如此。而皇家警察是罪犯的天敌,这些分组。就是为了能够根据不同的罪犯,派出不同的皇家警察去抓捕,务求做到尽善尽美。就好比刑警组的皇家警察,是专门做刑事侦查工作,以及分析、研究刑事犯罪情况,需要的是那种侦察人才。具有超强的推理能力和敏锐的嗅觉。 而特警组,则是用来面对武力强悍的罪犯,故此身手一定要敏捷,箭术一定要好。至于交警组么自然是为道路而设,要对于长安城内外的道路状况非常熟悉。要在街上巡视,骑术还要非常好,有时候追击罪犯时需要交警组配合刑警,而且城内有许多人喜欢骑快马,常常会骚扰到百姓,交警必须要阻止这一类情况发生。” 虽然古代没有车,危险不大,但交警还是有必要存在的,因为你总得让人上街巡视啊。 “想不到你分得如此细致。” 李治原本见韩艺这么快就呈了上来,还有些担忧这份奏章的质量,看到这里,觉得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了,对这一份奏章是爱不释手,一字一句细看,连开口询问的工夫都没有,那神情跟韩艺看的神情真是像极了。 不知不觉中,竟过去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啊。 李治才念念不舍的放下奏章来,精神奕奕,丝毫不觉疲惫,兴奋道:“这一道奏章可以说是朕即位以来,看过最为精彩的一道奏章了,这一遍恐怕还不够,朕还得多看几遍才行。”说着,他又向韩艺道:“韩艺,难得你能在短短一宿工夫,就写出这么一道足以令天下百姓受益的奏章,实在是难能可贵呀。” 韩艺微微颔首道:“多谢陛下夸奖。其实微臣只是说了个头,全亏郑公子、王公子、卢公子他们的帮忙,微臣才能及时将这奏章呈上。” 李治呵呵道:“你以为你不说,朕就看不出么,只是朕没有想到你会自己说出来,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呀。” 武媚娘也是含笑着点头。 李治突然又道:“不过韩艺,朕看你这奏章上好像还缺了些什么?” 韩艺一愣,随即道:“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李治笑道:“就是这人选问题。” 韩艺讪讪道:“陛下,这事都还没有定下来,这人选问题根本是无从谈起,故此微臣在这方面没有给出任何建议。” “这倒也是。” 李治点点头,又问道:“那如果定下来了,你对此又有什么建议呢?” 当然选我啊,你丫究竟在想什么?靠了!韩艺言不由衷道:“微臣官职卑微,这事可是轮不到微臣出主意。” 李治笑道:“你说的虽有道理,但是民安局是你想出来的,故此你的建议对于民安局的建设非常重要,况且,你也只是说说而已,朕也并非就要听你的。” 我就怕我说了,你就一定会听我的,毕竟是我一个骗子吗。韩艺故作思考了一番,才道:“陛下,关于这民安局内部的官员,微臣建议最好能够多多启用那些纨绔子弟。” 其实纨绔子弟肯定是贵族子弟,有句话说的好,无贵族,不纨绔,只是贵族子弟中也分善恶,纨绔子弟就要更具针对性了。 “纨绔子弟?” 李治微微一惊,不禁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也有些犯愣。 韩艺偷偷一瞧,心里有些纳闷,这关武昭仪什么事,表情忒也怪异了。 他以为说出这个四个字,李治一定会大感惊讶。但是却没有想到,李治惊了是惊了,但惊得有些奇怪,还有武媚娘那呆愣的表情,也不像似被自己给吓到了。 殊不知,昨夜武媚娘也是这么说的。故此让李治感到有些惊讶,武媚娘也没有想到自己跟韩艺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过得片刻,李治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饶有兴趣道:“纨绔子弟?你可懂纨绔二字的意思?” 靠!当我没有读过书啊!这我好像还真没有读过。韩艺尴尬道:“微臣明白。” 李治道:“你方才还说着皇家警察必须具有崇高的人格和思想,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艺答道:“这并不矛盾,崇高的人格和思想不是天生就拥有的,是需要经过历练出来的,也许他们目前还达不到这个标准,但是只要他们经过锻炼。我相信他日还是能够做到的。” 李治道:“那为何不直接选用那些正直、勇敢的人来担任。” 韩艺点点头道:“若是有的话,那当然更好,但是必须得满足这几个条件,勇敢正直,聪明机智,识文断字,年轻力壮,不惧权势。还得对长安城内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李治想了想,还就想到元烈虎和独孤无月二人。道:“难道那些纨绔子弟就都能满足这些条件?” 韩艺道:“纨绔子弟拥有天生的优势。这些是庶族子弟没有的,也不可能拥有。首先,纨绔子弟自小就接受过良好教育,能够识文断字,这一点在民安局显得尤为的重要,因为民安局关乎百姓日常生活。多多少少都得跟文字打交道,而百姓多半都不认识字,要是皇家警察也不认字,那如何帮助百姓,也丢皇家的脸面。而且皇家警察是执法者,代表着我大唐律法,一个都不认字的人,不能奢望他还懂得律法。 其次,纨绔子弟本就是出自高门贵族,他们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如今的那些巡卒、衙役在巡夜时,看到贵族子弟,都是选择视若不见,这都是因为他们地位卑贱,从这一点来衡量的话,也只有启用那高门贵族的子弟,方能达到执法严明的效果。 最后,高门子弟也有文武之分,性格之差,有些高门子弟喜欢在读书,不喜欢出门,而皇家警察是需要极高的身体条件,那些纨绔子弟成天在外面胡作非为,入林打猎,因此也变得身手敏捷,对长安城内的一切更是了如指掌,而且,这皇家警察还非得那些好动的人来当担,太老实的也不行。 而他们唯一缺乏的,就是正直勇敢,刻苦耐劳,这些都是可以训练出来的。而且这些纨绔子弟平常也经常滋扰百姓,如果将他们一部分人招入民安局,等于就是先控制住了一部分人,再利用这一部分去制衡另一部分纨绔子弟,从内部将他们瓦解,一举两得。” 李治没好气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朕对这些玩跨子弟可是了解的很,他们若是能够训练的出来,那他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他们的长辈可都没有少教训他们。” 韩艺笑道:“陛下,这父子关系和上下级关系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些人他在家不听父母的,但是他在工作时,可不敢不听上司的。还有就是,这仆人若是不听话,只能说是主人管教不严。” 武媚娘听到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治尴尬的瞧了眼武媚娘,又向韩艺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不听话,就怪朕?” 韩艺道:“微臣绝无此意,只是他们皆是陛下的仆人,如果违抗命令的话,那就是违抗圣旨,陛下拥有天威之怒,试问谁敢忤逆,故此,微臣的意思是,他们怎敢触犯天威。” 这话说得李治老郁闷了,他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如果他继续说这些纨绔子弟不合适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天威不足以降服他们,所以这让李治是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武媚娘咯咯笑道:“韩艺,你可真是狡猾,竟然算计到陛下头上了。” 美女,你就别在这里添油加醋了。韩艺赶紧道:“微臣不敢。” 李治猛然醒悟过来,你这是挖坑让我往里面跳呀,真是岂有此理。指了指韩艺,哼道:“你以为你一句微臣不敢,就能撇清关系么,朕告诉你,你休想。要是朕真的采纳了你的建议,那朕一定将这训练之事交给你去办,朕倒要看看你怎么将那些纨绔子弟训练成什么拥有崇高人格、思想的栋梁来。” 拜托,大哥,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到时也会将这事交给我的,那我还不如先将你拉进来,反正是功是过,咱们君臣一块扛。韩艺哭丧着脸道:“陛下,微臣只是随便说说,这这事微臣怎么办得了。” 李治冷冷一笑道:“可是君无戏言。” “呃!” 韩艺顿时哑口无言,什么君无戏言,摆明就是以大欺小啊! 武媚娘目光闪动了几下,暗笑,这小子还真是深谋远虑,这都还没有作数,他倒好,先把护身符都给找好了。 ps:第二更送到,下午还有一更。封推期间,求大力支持,让小闲人更上一层楼。另外,非常感谢令狐葆葆飘红大赏,按理说应该加更的,但是封推本就会加更,所以封推过后即刻将那一更加上……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论纨绔: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七章 危机来袭 事到如今,韩艺的任务总算是要告一段落了,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李治和长孙无忌这些重臣商量是否成立这民安局,又怎样来定义这民安局。 这跟韩艺没啥关系,毕竟韩艺只是一个监察御史,这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只能出出主意,不沾决策权。 这回到凤飞楼之后,韩艺又足足休息了一日,这两****真的是累坏了,必须得好好休息一番。 翌日。 今日就是女人日的最后一日,这一次的女人日那是空前的持久,女人们是倍感欣喜,但兀自不愿知足,没有就还好,现在有了,那就都想再更好一些,最好****女人日,那就够爽了,但是目前的环境还是不允许的。 之所以这一回弄这么久的女人日,无非也是为了自由之美,虽然自由之美也会推出男人的服饰,但目前还是以女人为主。 因为今日是最后一日,故此北巷关闭的要比平日早一个时辰,因为店家得准备迎接男人日,要做的事情很多,只能提前关闭。 “韩小哥,你可知咱们这个女人日赚了多少钱么?” 这女人刚刚离开,郑善行就兴奋赶到了凤飞楼,非常激动将韩艺拉到一边,嘴角直抽抽的说道。 韩艺道:“多少?” 郑善行竖起两根颤抖的手指。 “哇!两万贯?真的假的。”韩艺睁大双眼道。 郑善行激动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没好气道:“两万贯?你赚给我看看。” 哇!用不着这么激动吧。韩艺讪讪道:“那是多少?” 郑善行哪里还有激情,还有些自卑的说道:“两千贯。”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道:“纯利两千贯?” 郑善行嗯了一声,又补充一句,“还不算今天。” 韩艺哇了一声:“这么多啊!” 郑善行愤怒的看了韩艺一眼。道:“你真的好生虚伪。” “!” 韩艺郁闷道:“那我要这么做,才不虚伪了。” 郑善行瞧了眼韩艺一眼,郁闷道:“我知道。你现在日进斗金,这两千贯没放在眼里。” 韩艺笑道:“那你都给我。你看我放不放在眼里。”说着,他又呵呵一笑,道:“不瞒你说,其实这已经大大超出我的预计了,我预计是纯利一千贯封顶,只是方才你的表情让我以为赚了两万贯而已。” 郑善行愣了下,道:“是么?” “骗你干什么。”韩艺点点头。 “我才不会信你了。”郑善行挥挥手,又乐的笑了起来。道:“不管怎样,我可从未做过这么赚钱的买卖,这才几日,都比我前几年加在一起还要赚的多一些,我是知足了。” 韩艺呵呵道:“开心就好,做买卖图的也就是一个开心,不开心,再赚钱那也是活受罪。” 郑善行突然道:“要说着开心么,那还不至于。” 韩艺道:“这都还不能让你开心,那你想要怎样?” 郑善行呵呵笑了几声。 韩艺道:“你别这样好不。我看你笑得这么奸诈,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奸诈?” 郑善行赶紧笑容一敛,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道:“是这样的,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韩艺道:“什么事?” 郑善行道:“你看这么多钱,咱们也用不完,何不拿出一些去帮助那些贫苦百姓。” 韩艺笑道:“我还当什么事了,原来就这事,等算清账后,年底就拿分红,到时你的钱你随便用呀。” 郑善行轻咳一声,道:“那时候就晚了。” 韩艺错愕道:“晚了?做善事还得赶时辰呀。” 郑善行道:“如今已经是冬天了。天气也变得非常寒冷,很多百姓取暖都成问题。另外还有一些乞丐,京畿地每年冬天都得冻死不少乞丐、流民。所以我想以自由之美的名义,给他们送去一些被褥,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再说。” “以自由之美的名义?” 韩艺瞧了郑善行一眼,笑而不语。 郑善行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想让你也出一些钱,这我也没想隐瞒,但绝非是想让你帮我分担一些,只是这钱越多,就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韩艺呵呵道:“我也不是舍不得这点钱,只是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如果只是出钱那我没有问题。” 郑善行大喜,道:“你愿意出钱那就行了,至于其它的事,我自会去处理的。”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如果你要以自由之美的名义行善的话,那你还得找元牡丹说一声。”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牡丹姐那边应该没有问题。” 韩艺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手一抬,“等等,敢情你前面以为我肯定不会答应啊。” 郑善行一愣,心虚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牡丹娘子来了。” “嘿!说曹操曹操到。” 韩艺一笑,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就见元牡丹走进屋来。 韩艺立刻激动窜了起来,手舞足蹈,声情并茂道:“牡丹娘子,你来的真是太巧,我正好有一个天大大好消息要告诉你。” 郑善行看得一惊,暗想,这才两万贯的表情吧? “是吗?” 元牡丹瞧了眼郑善行,淡然一笑,道:“还真是巧了,我这也正好有一个天大的坏消息要告诉你。” 韩艺一愣,道:“坏消息?” 元牡丹地点点头。 “什么坏消息?” 韩艺话音未落,茶五就急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钱掌柜他们在门外求见,说有急事找你。” 元牡丹笑道:“看来已经不用我通风报信了。”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呀!韩艺皱眉瞧了眼元牡丹 来到楼内,只见钱大方等人都是站在二楼的。就没有一个坐下的,面带忧虑之色。 看来果真是有事发生了。唉真是一刻也不能省心啊。韩艺但不露声色,上了二楼,拱手笑道:“各位这么急着赶来,我想一定是来向我报喜的吧,这几日自由之美可是送出非常多的代金券啊。” 窦义笑道:“这全亏韩小哥的才智,我们才能生意兴隆,窦某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你们明白这一点就好办了。韩艺暗道一句,伸手道:“各位请坐。请坐,都站着干什么。” “多谢。” 零星的几句感谢后,众人纷纷坐了下来,但都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你看我,我看他,眼神交流着。 这得是多大的事,还得眉来眼去的,是男人就直接一点,当我没有见过世面呀。韩艺目光一扫。道:“各位莫不是有事要说?” 只见几人朝着钱大方使着眼色,好似在说,你上。你上。 钱大方那表情真的就是临危受命呀,轻咳两声,道:“倒——倒是有些小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方才元牡丹死都不愿说,令他好生郁闷,他确实是不知道。 钱大方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两市成立了总行会,今儿早上还召集我们开了一个议会,在议会上面,那顾总行给了我们一些暗示。就是说,我们只能在两市和北巷择一而从。” 因为两市的架构是划分七十二行。每行都有行首,这些人都是朝廷委任的人。是具有一定的权力,而总行就是七十二行的总瓢把子。 韩艺微微皱眉,神情凝重道:“你的意思是,来我北巷做买卖就不能去两市做买卖?” 钱大方点点头,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韩艺道:“这怎么可能,两市又不是他们开的,一直都是朝廷在管理的,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贾富贵道:“韩小哥这话不错,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其实在北巷刚刚转变为市集时,两市就有很多商人去找户部,要求关闭北巷,这事我们以前也跟你说过,但是户部对此是置之不理,并且已经表明,不会干预两市跟北巷之争,最近还将权力交予了总行。” 韩艺道:“也就是说,总行现在有权力将任何人赶出两市?” 窦义道:“倒也不是如此,只是刚刚议会上顾总行提出了投票表决,就是说如果超过半数的话,那么就必须择一而从。” 好你个两市,我tm一心在帮你们在朝廷那里说话,你们反倒来找我算账,md,这是可恶,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赶在这时候,老子这里刚好有一堆事要处理。韩艺对此也是非常头疼,他现在哪有工夫兼顾这么多事,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 那些商人见韩艺面泛愁色,也是显得更加焦虑,但是均没有出声。 过得片刻,韩艺道:“那各位是想离开北巷?” 钱大方面露为难之色道:“我们倒是不想离开北巷,但是这事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东市还好,毕竟平康里离东市近,如果只是东市拒绝我们的话,那我们也不担心,可是西市乃是西城唯一的市场,附近的百姓平日里买东西,肯定是去西市购买,而且又是丝绸之路的起点,西域那边的商人但凡来长安城,一定也是先到西市。” 赵四甲也道:“其实我们哪里想离开北巷,我们这些日子在北巷可是赚了不少,可是两市摆明容不下北巷,我们也是受害者呀。” 窦义道:“韩小哥,目前顾总行那边还只是暗示我们,并没有说穿,但是从上午的议会看来,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来对付北巷,我们今日赶来,只是想将此事告诉你,让你早点想办法应对。” 话说的是客客气气,但也不难听出这言外之意,就是我们也不想走,但是如果实在是让我们选,我们还是会选两市。 韩艺心里清楚的很,道:“你们已经跟北巷签了一年的合约,如果你走的话,将会损失不少钱的,你们难道没有告诉他们吗。” 钱大方激动道:“我们怎么没说,但问题是顾总行他们根本就不搭理,还跟我们说,什么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什么当初是我们自己没有考虑清楚。直娘贼的,亏又不是他们的钱,他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商人是信不得的。 韩艺一时也不知道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关键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脑子又乱的很,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心想,也拖着再说吧。于是道:“但这也同样是我想跟各位说的,眼光一定要放长远一些,我们北巷的优势大家也看到了,有中巷和南巷,有女仕阁,有女人日,有自由之美,有淘宝大市场,还有话剧,而且在北巷做生意竞争小。这些你们应该都清楚。当然,我不会逼着各位做出选择,我只是希望各位能够尽量拖延,给我一些时日,我会让那所为的行会知道我韩某人可也不是好惹的。” ps:给点力,再给点力啊!给我一个爆发的动力!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八章 千金易得,帅哥难求 无奸不商! 无贪不商! 世上就没有不贪心的商人,因为不贪心的商人都穷死了。 自从北巷市场开启之后,两市的人流是暴减,虽然在女人日的时候,又恢复了不少,但是北巷的成功,还是给两市的商人造成了不小恐慌,其中还有不少商人都已经动心了,想尽办法来北巷做买卖,但北巷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了。 既然不能来,那就只能将它给毁灭了。 原本两市的商人是指望朝廷,将北巷关闭,可是没想到不但户部不搭理,就连朝廷对韩艺也是越发重视,尤其是当李治来过北巷之后,此举不禁稳定住了北巷商人的军心,但同时也给两市带去了极大的恐慌,再加上自由之美的出现,这让两市的商人觉得,如果再仍由北巷这么发展下去,他们都得面临倒闭的危机。 因此,他们这一回是非常的齐心,一定要干挺了北巷,决不能再忍下去,于是就跑去找户部谈判。 你们户部不管我们的死活,也就算了,但还屡屡限制我们,却又不去限制北巷,这就太不公平了,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么,既然你户部不愿干预,那就将权力还给我们,至少也得跟北巷一样。 而户部的官员本来也对韩艺非常不爽,因为韩艺挑战了他们的权威,只因户部尚书高履行选择息事宁人,不准他们过问此事,故此北巷才一直都相安无事。现在既然他们自己要狗咬狗,那我们何不坐山观狗斗,于是就答应了,将部分管理权委托给了总行。反正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总行得到这权力之后,就开始联合商人准备全面反制北巷了。 而这些来北巷的商人,都是一些大地主。他们在两市都有店铺的,那顾总行才借此逼迫他们二选一。如果他们都走了,那么北巷也就完了。 这一个非常简单有效的策略。 但是那顾总行的目的不是要打击这些商人,而是北巷,故此还并没有给他们下最后通牒,只是暗示了一下,你们得知趣,别到时把脸撕破了,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岂有此理。那些商人未免也太可恶了,竟然耍这种卑鄙的伎俩,亏你还在为他们着想,帮两市出主意搞好夜市。” 送走那些商人之后,郑善行和元牡丹立刻来到了凤飞楼,郑善行一听到这事之后,变得尤为的震怒,他是知道的,韩艺可是一直没有将两市视为对手,而且还在放宽宵禁制上面。尽心尽力在为两市着想。对方这么做,岂不是以怨报德。 元牡丹淡淡瞧了眼郑善行,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道:“善行,这是做买卖,又不是君子之交,尔虞我诈,早已是司空见惯,不管怎么说,北巷出现之后,的确从两市那里抢走了很多的客人,如果他们对此都坐视不管。那才叫稀奇了。” 郑善行道:“偌大的长安城,我就不信容不一个小小北巷。” 元牡丹笑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以前只有两市。每年能够赚多少,那几乎都是可以预计到的。他们也都习惯了,现在北巷分了一杯羹走,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到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而且北巷每日来的客人可也不少,对两市的打击可不小。” 郑善行被元牡丹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向韩艺道:“韩小哥,你放心,我这衣店是绝对不会离开北巷的。” 元牡丹道:“你当然不会离开,就你西市那小布铺一年能赚多少,自由之美赚的钱可是多多了。” 韩艺瞧了眼元牡丹,轻轻笑道:“牡丹娘子这么说,怕是在为自己撤离北巷找借口吧。” 郑善行震惊的看着元牡丹。 元牡丹一笑,道:“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会撤离果店、花店的,但是女仕阁是不会动的。”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牡丹姐,请恕我无礼说一句,你这可是落井下石之举。” 元牡丹道:“但是你要明白,我们元家可不就只是这点买卖,我元家大部分买卖还是在两市,我不可能为了一间花店和一间果店,就放弃所有的买卖,纵使我愿意,但这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而且,韩艺,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不仅是我,他们也同样如此,像窦义、赵四甲他们在两市还有一些买卖,他们只是将最适合北巷的买卖搬到了北巷来,所以除非你能够阻止行会不这么做,否则的话,我看他们多半也都会被迫选择离开。” 韩艺一语不发,只是笑眼看着元牡丹。 元牡丹很讨厌他的这种眼神,因为这让她感到自己仿佛裸露在韩艺面前,道:“你看什么?” 韩艺呵呵一笑,道:“牡丹娘子,你可还记得,我那观面测心的手段。” 元牡丹愣了下,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韩艺若有所思道:“我现在非常好奇,因为我怎么从你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元牡丹眼眸轻轻一动,轻笑一声,螓首摇了摇道:“幸灾乐祸倒是不至于,但我确实感到有些开心。” 郑善行错愕道:“牡丹姐,韩艺可是救过你的命,你怎能如此?” “这是两回事。”元牡丹非常坦率的说道:“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自从韩艺接管凤飞楼来,无往不利,短短一年间就发展到如此规模,而且,将我们算计的清清楚楚,如果能够见他失败一回,我可能会感到非常开心,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情绪而已,我不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不然的话,情况或许比现在要糟糕多了。” “我看不只是如此吧。” 韩艺微微一笑,道:“首先,这可不是失败一回。而是关乎我北巷的生死存亡,如果我输了,那么北巷也就完了。我又只剩下凤飞楼这一亩三分地。其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牡丹娘子就会装扮成救世主,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翻着筋斗来到我面前,深情款款的跟我说,要包养我。最后,你会提出收购北巷所有的店铺。以你们元家的实力,足够撑起整个北巷,到时我这北巷可能就成为了你们元家的专卖店,甚至我都是你的人了。” 郑善行听得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貌如天仙的元牡丹竟然藏着一颗这么大的野心,这可真不是落井下石,而是趁你病,要你命。 但这只能说明郑善行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真正的商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跟元牡丹长得漂亮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做她该做的事,也是一个商人理应具有的素质。 其实元牡丹觊觎北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因为女人日符合她心中的利益,而北巷这个市场又符合元家的利益,自从北巷市集开启之后,元牡丹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们元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绝对是一个失误,元家理应有一个属于自己市场,但是整个长安城唯独北巷拥有着特殊性,可以转变为市集。 想是肯定有想的。至于最后她会不会这么做,那就犹未可知了。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元牡丹面色波澜不惊,淡淡道:“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说着,她双目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来,“还有,谁要保养你,真是好不要脸。” 韩艺笑道:“是不是,你自个清楚就行了。不过你这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其实就算你们元家落井下石,我也不怕,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只希望到时别因此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元牡丹皱了下眉头,道:“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么?” 韩艺呵呵道:“为了证明我不是我自以为是,要不——我们就赌一千贯善款,正好郑公子要去给百姓送一些被褥,帮助他们过冬,这样吧,先从自由之美拨出一千三百贯来,其中三百贯当做是我们三人的一点心意,剩余的一千贯,都是我们的赌注,如果在三个月之内,我不能让两市的商人俯首称小弟,就当是我输了,否则就当是你输了。如何?” 元牡丹点头道:“一言为定。不过你也放心,落井下石的事,我元牡丹不屑于做,我只会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这出好戏。”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若退缩的话,那面子可就丢大了,而且她真的不太相信,韩艺能够不依靠他们元家,凭一己之力对抗两市,这就太夸张了一点。 韩艺笑道:“这我当然相信,毕竟我们之间还有许多的利益瓜葛,你想要的也不是要如何打垮我,而是如何才能包养我,老话说得好,千金易得,帅哥难求。” “告辞!” 元牡丹起身就走了。 “郑公子,看见没有,她这就唤作——做贼心虚。” 韩艺笑了笑,忽见没有回应,回头一看,只见郑善行站在窗前,神情呆愣,目光急闪,似乎还在盘算什么,不由得喊道:“郑公子,郑公子。” 郑善行一怔,道:“什么事?” 韩艺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郑善行欲言又止,突然又激动道:“你莫不是已经想到办法呢?” 其实他刚才正偷着乐了,白白多了一千贯善款,他做过这么多年的善事,还从未这么大手笔过,如今的一千贯那可是一笔超级巨款呀,要知道当初韩艺差点被一贯钱给逼的家破人亡,那王家放了十几年的高利贷,砸锅卖铁才凑出这一千贯来,这都是因为当今物价太低,导致货币值钱。 也只有韩艺、元牡丹这种超级富商,才能不眨眼的说出这个数目来,当然,韩艺其实也够勉强的,这至少占了凤飞楼流动资金的五分之一,只是你跟元家赌,赌注太小了,人家未必感兴趣。 “想到办法?” 韩艺不屑一笑,指着自己的脸道:“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因为办法太多,不知如何选择,而感到烦恼吗?” . 郑善行走后,韩艺立刻让人把刘娥跟桑木叫到屋内。 “韩小哥,我听说两市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刘娥一入得屋内,就略显着急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方才钱大方他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刘娥哼了一声,满面不屑道:“这些个商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有半点好,真是太可恶了。” 但也就是仅此而已。 韩艺见她神情没有丝毫焦虑,只是有些生气而已,好奇道:“刘姐,这不像你呀。” 刘娥错愕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前两日驸马爷就是往这一坐,都把你给坐哭了两宿,如今出了这大的事,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呀。” “这算劳什子大事。” 刘娥一脸风轻云淡,不屑道:“就那些个商人,岂能跟驸马爷相比。” 韩艺彻底无语了,该害怕的时候你又不害怕,不该害怕的时候,你又害怕的要命,这真的很难沟通啊! 殊不知刘娥现在已经被韩艺给锻炼出来了,这要是以前,或许她还会因此感到惶恐,但是自从随着韩艺入朝做官之后,接触的人那都是王公贵族,得罪也都是这些人,经常把她给吓了个半死,前几天吓得她都差点甩包袱走人了,如今再回头一看,哇靠,竟是一群商人,这想怕都怕不起来啊! 见惯老虎的,不可能还会怕猫呀。 桑木神情凝重道:“刘姐,你可别大意,两市商人若是联合起来,那势力可也不小。” 刘娥很是淡定的说道:“桑木,不是还有韩艺在这么,他做买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怕什么。” 做人方面,她对韩艺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但是在做买卖方面,她对韩艺可是有着十分的信心,正如元牡丹前面所言,韩艺自从来到北巷之后,就无往不利,从未输过。 韩艺听得却是苦笑不已,道:“刘姐,我算是服你了,该操心的时候,你不操心,不该操心的时候,你又操心的要命。我现在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事对我而言,还真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因为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还怎么玩下去。” ps:今天继续三更,看在小希这么努力的份上,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小闲人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自岿然不动 “立立于不败之地” 刘娥呆愣的眨了眨眼,随即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n∈n∈, 哇这时候你都笑得出口,敢情落井下石的是你啊韩艺只觉自己的观面测心,落在刘娥这里,就一个屁,惊讶道:“我说刘姐,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刘娥咯咯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瓦特” 韩艺被刘娥的话弄得神志不清,都开始彪英文了,道:“敌人立于不败之地,你就放心了,究竟是你脑袋秀逗了,还是我脑袋秀逗了。” 刘娥道:“这都才刚刚开始而已,而且我们北巷有话剧,有女人日,虽是敌众吾寡,但也不能说是立于不败之力,你这定是吓我的,由此可见,你肯定有办法。” 我吓你天啊,一直都是你再吓我好不。韩艺一惊,哭笑不得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呢” 刘娥哼道:“老娘以前很蠢么” “以前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话呵呵。” 韩艺都被刘娥给逗笑了,道:“但是你只说对了一方面,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刘娥道:“什么问题” 韩艺道:“问题就是,我现在不单单是一个商人,而且我还是一个官。” 刘娥道:“这是好事呀,你要不是一个官,我还不会这么轻松了。” “呃。” 韩艺彻底无言以对,一抹脸,非常认真的说道:“刘姐,我真的算是服你了。但是我这回真的是认真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能对他们下狠手,不能整治他们,而他们却可以。我现在是束手束脚,他们却是肆无忌惮。你说这出戏还能愉快的玩下去么。” 刘娥错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难道忘记最近我还在筹备夜市的事么,咱们北巷才多大的地,根本支撑不起夜市,不还得依靠两市,还得依靠那些商人,如果我把他们给玩废了,那谁来帮我搞夜市。夜市搞不好,那皇上定会怪罪下来。同样也完了,总之,他们是立于不败之地,我是立于不胜之地,你现在明白了吗” 官商结合虽是好事,但可能会变坏事,也正是印证了那句话,世事无绝对啊 “这这。” 刘娥顿时就傻了。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刘娥急急点头。 韩艺道:“那就快点想办法啊” 刘娥道:“要不咱们就不做这买卖了,若是皇上的事没有办好,那可就掉脑袋啊。” “靠”韩艺差点就竖起中指了。你还不如不说了。 桑木突然道:“既然如此,恩公何不去找皇上。” 韩艺摆摆手道:“这可不行,当初皇上已经偏袒我了,这才让北巷的市集顺利开了起来,户部对此一直都是耿耿于怀,如果我现在去找皇上的话,那么户部肯定为出来反对的,而且我不会去做这么丢人的事,这事还只能靠我们自己。” 刘娥道:“可是咱们必须还得讨好他们。这可怎么弄,要不咱们就自保。不跟他们斗,反正他们总不能把我们也赶出北巷。” “你以为我想跟他们斗。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韩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突然又皱了皱眉,道:“不过你说也没有错,我们既然不能以攻代守,那么就只有以守代攻,这样就不会伤及他们的根本,只要让他们害怕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皱眉沉吟了起来。 桑木、刘娥在一旁都不敢打扰他。 过得好半响,韩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我差点把我们的立足之本都给忘记了。” 刘娥见他发笑,面上一喜,道:“你莫不是想到办法呢” 韩艺点点头。 桑木道:“恩公莫不是想利用话剧” 韩艺道:“差不多吧。” 刘娥道:“可是白色生死恋都快要结束了,下一部话剧都还没有开始排练了。” “你以为我就只会一个话剧,小弟的手段可是多的很了。”韩艺露出一抹坏笑,道:“这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会解决的,反正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切不可自乱阵脚,这事也别让梦儿她们知道,免得她们担心。” 刘娥、桑木均是点头,在做买卖方面,他们对韩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白色生死恋何时结束” 刘娥道:“男人那边还有两回就大结局了,女人这边就剩大结局了,前面那些娘子都还在抱怨,为何不今日大结局。” “今日大结局下回她们可就没有盼头了,这个道理她们都不明白” 韩艺沉吟片刻,道:“还有,顾倾城来我们凤飞楼的消息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刘娥立刻道:“怎么没有,我可是听说了,顾倾城来咱们凤飞楼的当晚,立刻就有不少公子哥赶去了花月楼,只是咱们北巷正好是女人日,这女人可不会关心这些事,男人又不能来咱们这里,而且立刻朝廷又传出宵禁制的消息,故此才掩盖了过去,你等着看好了,明日那些公子哥一来,一准会来问这事的。”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明日话剧就推迟一日,我们帮顾倾城弄一个招待会。” “招待会” 刘娥不解的望着韩艺。 韩艺解释道:“这招待会就是类似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就算不开的话,他们也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既然如此,那何不正式一点,再者说。这也可以为我们争取一点时日。” 刘娥听到后面又困惑了,道:“争取一些时日” 韩艺笑道:“这个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翌日 “哇小胖,你是不是生病呢” “没有啊” “那你今天怎么都不用我们喊。就自觉的起床了。” “韩大哥,你不知道。小胖这些天起得可早了,有一天还是他来叫我的。” “真的假的” “呵呵好像是有这么一回,小野不说我都忘记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起得来,以前我是很讨厌晨跑的,但是这些天韩大哥你少有跟我们晨跑后,我又非常怀念以前咱们三个在一块晨跑了,每天睡觉前,都想着早点起来晨跑。” 熊弟晃着胖脑袋。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一篇长篇大论,那是不在话下。 韩艺听得突然停了下来。 熊弟好奇道:“韩大哥,你怎么呢” 小野、杜祖华也是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突然伸出手来,摸了摸熊弟的脑袋,道:“没什么,继续跑吧。的惊天动地,这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晨跑归来。几人又去到酒楼买了些早餐给刘娥他们带去。 回到院内,小胖就开心的嚷了起来,叫大伙出来吃早餐了。很快。院中的人是越来越多,但是由于天渐渐冷了起来,梦儿她们这些女人都是将早餐拿去后屋吃,而韩艺、小胖他们还是坐在院内吃,其实吃早餐的时候是最能够体现凤飞楼的文化,大家不分彼此,团聚在一起吃,其乐融融,这种感情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韩艺。韩艺。” 忽听院外有人喊道。 熊弟小眼睛一睁,又眨了眨。道:“好像是杨公子的声音。”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什么好像,分明就是啊”这个二货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难道又是来借钱的 过得片刻,就见杨蒙浩兴致勃勃闯了进来,这小子不管何时永远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不待半点愁绪,着实令人羡慕啊。 熊弟赶紧招着手道:“杨公子,你来的正好,这是我刚买来的早餐,你过来吃些吧。” 杨蒙浩嘿嘿道:“多谢,多谢,我在家已经吃过了。”说着,他就跳了过来,一屁股就坐在杜祖华刚刚让开的位子上。 这小子还真是不讲客气。韩艺对此倒也没有在意,让位给客人,本就是礼数,这与尊卑没啥关系,笑呵呵道:“少公子,你今儿来得真是早啊” “想你了呗,特地赶过来看你。” 杨蒙浩说话时,一对贼眸子到处乱瞟,唯独就是没有看韩艺。 熊弟拍了拍杨蒙浩的肩膀,道:“杨公子,你在看什么,韩大哥在这里啊” “啊” 杨蒙浩一怔,打了个哈哈道:“韩艺,你想我不” 说着,眸子又瞟向别处去了。 这小子今天怎么有些奇怪。韩艺顺着的目光看了看,发现他似乎在寻找什么,稍一沉吟,突然手往后面一指,道:“顾倾城。” “哪里” 杨蒙浩赶紧左右张望,发现连个女人都没有,又是一脸错愕的望着韩艺,道:“顾倾城在哪里” 韩艺摇头惊叹道:“少公子,你还真是虚伪,说是来看我的,其实是来看顾倾城的吧。” 杨蒙浩一脸尴尬道:“谁谁说的,我来你家,我不看你,我看谁,只是只是顺便也想看看顾倾城罢了。” 熊弟心肠好,最近又与顾倾城玩熟了,道:“杨公子,你想找倾城姐姐,我去帮你叫吧。” 杨蒙浩眼中一亮,道:“这好么” 当然不好毛都没有长起,就想着花魁去了,你还真是有够自信的。韩艺呵呵道:“这有什么。”说着,他向杜祖华道:“华仔,你去看看倾城起来了没有,要是起来了,就让她出来见见杨公子。” 倾城姐早就起来了啊杜祖华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点头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杨蒙浩大喜,一掌拍在韩艺的肩膀上,道:“韩艺。还是你够义气。” 你这厮上回利用我去骗飞雪妹子的钱,还想我跟你讲义气。你滚一边去吧。韩艺笑而不语。 杨蒙浩激动的直接蹲在石凳上,道:“韩艺,你还真是厉害,竟然将顾倾城给请来了,我就知道当初没看错人。” 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总是把我的成功归咎在他头上。 “这算得了什么” 韩艺一笑,道:“倒是少公子好像对顾倾城挺感兴趣的。” 杨蒙浩道:“这是当然,顾倾城呐。长安第一美女。” 韩艺没好气道:“说到你好像见过似得。” “我我当然见过。”杨蒙浩立刻道。 韩艺道:“你见过她的真面目。” 杨蒙浩摇头道:“那倒没有,长安谁人见过,你难道就没有听过么,半面倾城,要是整张脸的话,那还不得倾国。” 这样也说得通韩艺有些不爽道:“你这也太夸张了,我看那云城郡主就比她漂亮一些。” 杨蒙浩浑身一哆嗦,道:“你说谁” 韩艺道:“云城郡主啊” 杨蒙浩浑身直颤,左右瞟了两眼,小声道:“韩艺。做兄弟的可得提醒你一句,这云城郡主可不是一般的人呀,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呀。女人不能光长得漂亮就行,那也得温柔呀,我看天下间可没有哪个男人敢靠近那云城郡主,你最好少提到她,要是让她听见,你这辈子可算是完了,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嘿这么编排我老婆,你想死吧。韩艺还未张嘴,熊弟就不悦道:“杨公子。大姐姐是好人,哪里想你说的这般歹毒。” 杨蒙浩道:“大姐姐是谁” 熊弟傲娇道:“云城郡主已经认我做干弟弟了。” “什么” 杨蒙浩惊呼一声。又是一脸关切道:“小胖,你还好吧” 熊弟道:“我好的很。咋了” 杨蒙浩哎呦一声:“小胖,真不是我吓你,你这一辈子可算是完了。” 小野不爽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杨蒙浩也不恼,哼道:“你们不信就算了,我反正是为了你们好。”说着,他又左右望了望,道:“咦顾倾城怎么还没有来” 那边杜祖华来到后屋,此时,顾倾城正与梦儿她们聊得正欢。 徐悠悠见杜祖华来了,道:“华仔,你怎么来了” 杜祖华立刻道:“是韩大哥让我过来告诉倾城姐,那杨家少公子来了,让倾城姐千万别出去。” 这要是让杨蒙浩听到,非得吐血不可。 “杨少公子”顾倾城微微蹙眉,道:“哪个杨少公子” 杜祖华道:“哦,就是观国公的少公子啊” 顾倾城摇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 “啊” 杜祖华顿时愣住了。 顾倾城又道:“行了,我知道了。” 杜祖华哦了一声,就离开了,又回到了前院。 杨蒙浩立刻跳上前去,道:“顾倾城呢” 杜祖华道:“抱歉,倾城姐还在睡觉了。” “还在睡” 杨蒙浩顿时满面失望。 还是华仔最机灵。韩艺呵呵一笑,拍了拍杨蒙浩的肩膀,道:“少公子,你难道没有听过,这美女都是睡出来的。” 熊弟羞红了脸,道:“韩大哥,你这话好生下流。” 韩艺错愕道:“这话哪里下流了。” 杨蒙浩鼓着眼道:“你这话还不下流,什么唤作睡出来的,人家倾城娘子冰清玉洁,守身如玉,若不见得心上人,都只以半面见人,如今肯定还是处子之身,你可别说你睡过。” ,冰清玉洁的歌妓,这话听得怎么怪怪的。韩艺真想喷这家伙一脸口水,道:“我是这意思吗,我是说美女需要足够的睡眠,睡得越久,对皮肤越好,有漏” 急得韩艺都开始彪英语了。 熊弟似懂非懂,小野当笑话在听,杜祖华听得若有所思。 杨蒙浩眨了眨眼,道:“哦,不是跟男人睡啊” 韩艺狠狠瞪了这厮一眼,道:“少公子,你年纪这么小,别老是想到那些事上面去好不,另外,我家倾城,那是冰清玉洁,那貌如天仙,那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那是身无千贯,不见半面。” 这无疑是一种暗示,让杨蒙浩回去拿钱来。 ps:二更送到,求支持,让小希的爆发力能够持久一些……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章 小人易骗,君子难缠 虽然女人日的销售额也挺不错,但不管怎么说,男人还是消费的主力,因此这男人日的到来,北巷的商家应该是倍感期待才是,但是今日这些老板似乎非但没有感到期待,反而是愁云满面。 其实他们都是挺无辜的,商人嘛,当然是哪里有钱就上哪里,这跟苍蝇见了大便没啥区别,但是任何事一旦掺杂了利益纠葛,就会变得非常复杂了,北巷虽然给他们带去了利益,但同时也伤害了更多人的利益,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北巷,而且是往死里整。 钱大方无精打采来到店里,东瞧瞧,西看看,出奇的没有因为一粒米掉在地上,而咆哮那些店员,这搞得店员都有些不适应了。 忽然,他双目往门口一瞟,急忙走了出去。“哎哎哎,赵老四,请留步,请留步。” 刚刚才来的赵四甲,回过头来道:“钱老哥,有什么好事关照小弟啊!” 钱大方笑呵呵道:“寒碜老哥了不是,我一个买米的能有什么好事关照你的,我还得希望你多多关照。”顿了顿,他又道:“对了,你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晚?” 赵四甲道:“我前面顺便去东市的铺子看了看,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的,不去看看总是不放心。” “那是,那是。” 钱大方叹了口气,道:“你说着叫个什么事,咱们招谁惹谁了,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又让我们搬走。” 赵四甲也是摇头叹气,“要怪呀,就怪这北巷太小了。也就咱们几家店铺进来了,可两市还有数百家店铺,他们能见这北巷好么。” 钱大方道:“这倒也是的,说到底还是眼红咱们。老四,你是怎么打算的?” 赵四甲道:“这事还真是没辙,现今两市的商人都已经联合起来了。要是咱们不回去的话,那肯定要被赶出两市,说到底,咱们谁敢放弃两市,” 钱大方皱眉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北巷也有北巷的优势,话剧、女人日、青楼,而且店面少,竞争也小。这都是两市没有的,我就怕咱们走了,另外的商人又进来了,结果北巷还是红红火火,那咱们可亏大了。” 赵四甲道:“这你放心,如果要咱们走的话,那就必须先跟行会那边谈好,两市的商人都不准来北巷。不然的话,咱们可不能答应。” “嗯。这是一定要的。” 钱大方点点头。又道:“不过我刚才问了下其他店家,多半都是观望,唯独徐九和拉姆两个人表示不会离开北巷。” 赵四甲道:“咱们能跟他们比么,就自由之美,这几天可是赚了好几千贯,徐九在西市的布铺几年都赚不了这么多。而且,我听说这里面凤飞楼还有份子了,拉姆就更加不用说了,只要女人日开下去,他就不会离开。他的香料和胭脂也不怕没有人来买。可咱们一个卖布,一个卖米,没人来的话,咱们都穷死去。” 钱大方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拉姆说得也不无道理,现在这事还说不准了,那韩艺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说不定还有转机了。” “那当然更好了。” 赵四甲道:“可是我看这太难了,两市多少商人,咱们这才几家,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钱大方瞧了眼赵四甲,叹了口气,其实他根本不想离开,两市每行都有不少店铺,竞争压力太大了,而这里就一两家,只要保证客流量,他们是躺着赚钱。 说话时,忽见茶五带着几个下人捧着几卷红布往凤飞楼那边走去。 钱大方急忙叫住,“茶五,茶五。” 茶五回头一看,走了过来,笑道:“钱掌柜有何吩咐?” “在这北巷谁敢吩咐你呀。” 钱大方打趣了一句,又道:“你们拿这么多红布干什么,莫不是你家东主有喜。” 茶五笑道:“也算得喜事吧,顾倾城不是来咱们凤飞楼了么,我们小艺哥打算给顾倾城搞一个招待会。” “招待会?” “哦,这招待会就是欢迎的仪式。” “哦。” 钱大方点点头。 茶五道:“要是二位掌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 “请便,请便。” 这茶五走后,赵四甲好气好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韩艺还有心思玩这些。” 钱大方道:“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韩艺已经想到对策了。” 赵四甲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不然的话,他怎还有心思弄这些。” 赵四甲嗯了一声,“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钱大方道:“老四,要不咱们就先拖着,别急着走,说不定还真有转机。” 赵四甲道:“能拖我当然拖呀,问题是顾总行那边逼得紧。” 钱大方啧了一声,道:“你怕什么,咱们又不是说不搬,但是这店面在这里,还有这么多货在,哪能说关就关,反正他真要咱们搬时,咱们就找借口拖着,他也奈何不了咱们。” 赵四甲思索片刻,道:“行。就听你的,待会咱们在其他人说说。” 钱大方点点头 . 凤飞楼后院,这杨蒙浩也真是够狠的,为了见顾倾城一面,死赖在这里不走,竟然还强行拉着小胖他们玩起了扑克,其实他这年纪哪懂这些,而且他也不是以好色著称,无非就是想打听一些关于顾倾城的内幕消息,然后跑去他的好哥们那里装装逼。 韩艺心如明镜,但是他不能说呀,因为待会还有一个招待会,如果告诉这厮,立马就能传得街知巷闻,那这招待会还有什么意义。好在韩艺也习惯了杨蒙浩的脸皮。反正也打着太极,论这道行,杨蒙浩可就差远了,硬是没有从韩艺嘴里套出一句话来。 正当几人玩得身心俱疲时,忽见茶五快不走了进来,道:“小艺哥。裴公子和两位韦公子在门外求见?” 他话音刚落,就听院外有人冷笑道:“求见?你这下人未免也太懂尊卑了。” 只见裴清风与韦氏兄弟从院外走了进来。 其实杨蒙浩还是挺可爱的。韩艺嘀咕一句,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拱手笑道:“抱歉,抱歉,三位公子就莫要跟这下人一般见识了。” “我们当然不会跟这些下人一般见识。”裴清风微微一笑,道:“我们冒昧上门,没有打扰到韩小哥吧?” “没有。没有。”韩艺道:“三位公子,请里面坐。” 杨蒙浩也急忙起身向三人行了一礼,其实小蒙也挺难的,辈分小,又没有兄弟,出门在外,还真的夹着尾巴做人,逢人那都得叫哥。 裴清风与韦氏兄弟来到院中。堂而皇之坐在石凳上。小野不悦的瞧了他们一眼,本不想起身的。但是见韩艺使了个眼色,还是站起身来,让位子让给了韩艺。 韩艺坐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不知三位公子光临寒色,有何事指教?” 裴清风笑道:“倒是没有大事,只是我听闻倾城来了凤飞楼。故此特地来看望一下她。” 你倒也够直接的啊!韩艺道:“哦,这个我们凤飞楼待会会专门开一个招待会,倒是顾娘子会亲自出来,跟大家说明这些事的。” 韦方登时嚷道:“你这厮真是啰嗦,你把倾城请出来不就完了么。” 你叫我请。我就去请,你还真把自己当少公子了,真是岂有此理。韩艺笑而不语。 裴清风瞧了韦方一眼,又向韩艺道:“不瞒韩小哥,在下与倾城也算得上是好友,就劳烦韩小哥让人去通报一声。” 如果他们来强的,那韩艺也有理由拒绝,可裴清风这么一说,让韩艺还真是有些左右为难,如果叫人通报的话,那么顾倾城不可能不出,裴家和韦家可不是好惹的,而且他们可不是杨蒙浩,没有那么好糊弄,但是如果开这头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公子哥会成堆的来,这不跟在花月楼一样了,而且那招待会也没有必要开了。 更为关键的是,顾倾城来凤飞楼,无非也是想躲避这些贵族公子。 这个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的。 韩艺笑道:“真是抱歉,目前顾娘子还在筹备招待会的事,怕是没有工夫接见裴公子。”说着,他见韦方欲开口,立马又接着道:“而且,也请裴公子能够理解,如果我让裴公子见了顾娘子,那么接下来来得那些公子,我也得放行,如此一来,这一日下来,顾娘子可是什么也干不了了,既然裴公子是顾娘子的好友,是否也该给予她一些体谅。” “哎!” 裴清风一手拦住正要发表言论的韦方,笑道:“韩小哥言之有理,那我明日来如何?亦或者,韩小哥你说个时辰。” 这个家伙还真是难缠。韩艺笑道:“裴公子误会了,我们凤飞楼的文化你也应该听过,我只管工作时辰,在这个时辰,我有权拒绝任何人跟顾娘子见面,毕竟顾娘子拿我的酬劳,自然得以工作为重,但是在闲暇之时,她的时辰完全是由她支配,如果她想个裴公子见面,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这我可管不了。” 裴清风点点头道:“合情合理。就是怕我每回来,顾娘子都在工作。” 韩艺呵呵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凤飞楼可是有详细的时辰表,只是最近可能有些不确定,等会的招待会,顾娘子会亲自出面解释这些事,这个裴公子要有什么事的话,到时大可以自己问她,我在这代劳的话,就怕裴公子以为是我从中作梗。” 这话说得真是借力打力啊! 裴清风点点头,道:“也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告辞了。” 韩艺道:“三位公子慢走。” 裴清风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韦方、韦季相互瞧了眼,随即跟了过去。 这刚一出远门。韦方就忍不住道:“裴大哥,你干嘛与那厮讲客气,直接让他唤顾倾城出来便是。” 裴清风淡淡瞧了他一眼,道:“可是他是不照做呢?” “他敢?” “他若敢?我们该当如何?” “那当然好好教训一下那厮。” “你可不要忘记,他已经不是昔日的韩艺,现在是监察御史。而且,最近又在辅助长孙叔叔处理宵禁制的事,只怕教训不了,反而弄得颜面尽失。” 说到这里,裴清风微微一叹。 韦季皱眉道:“难道你就这么算了,你可是为了顾倾城花了不少工夫。”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裴清风一笑,道:“反正都等了两三年了,也不在乎这一两日了。” “少公子,你也看见了。这种情况,我若是让你见了倾城,那我估计活不到明日了。” 裴清风他们一走,韩艺就立刻向杨蒙浩说道。 杨蒙浩的脸皮可是极厚,道:“韩艺,你说甚么了,我又不是冲着顾倾城来的,我是来看你和小胖他们的啊!” 你会来看我?韩艺笑了笑。倒也没有跟他纠缠,道:“只是我现在有事要处理。怕是陪不了你了。” 杨蒙浩道:“没事,没事,有小胖他们在就行了。” 韩艺点点头,道:“小胖、华仔,你们不是要出去逛街么。” 熊弟眼眸一转,直点头道:“是的。是的。杨公子,你要一块去么?” 杨蒙浩顿时傻了,脸皮再好也抵不过智商被碾压,眼眶微红的点点头,然后带着幽怨的目光跟着小胖他们出去了。 他们一走。廊道的转角登时走出几道倩影来。 正是顾倾城、梦儿、梦婷、梦瑶、徐悠悠五女。 顾倾城又露出了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道:“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是么。”韩艺捏着鼻梁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你和裴清风的事。” 几人来到厅中,顾倾城就将裴清风与她事告诉了韩艺,原来自从顾倾城在花月楼成名之后,裴清风就常常去到花月楼见顾倾城,二人常常品茶论诗谈琴,两年下来,裴清风一直都是谨守君子之礼,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来,而裴清风也只求能够见一面顾倾城的庐山真面目。 说完之后,顾倾城又看向韩艺道:“韩小哥,大概就是如此,你说怎生是好?” 韩艺瞧她一眼,暗道,你会害怕?应付这些事怕是你最拿手的。道:“这事不是我说了算,你若想见他,我也不会阻止,但若你不想见他,我自然也会帮你阻止,这都看你的意愿。” 顾倾城立刻道:“我当然不想见他,其实躲避他,可也是我来凤飞楼的原因之一。” 梦婷却道:“倾城姐,你为何不愿见裴公子,我看他好像也是一个正人君子,而且他对你好像挺深情的。” 顾倾城冷笑一声,道:“他家中本有妻室,另外还有两个小妾,却还要来招惹我,可见他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何谈君子,要是我真应允了他,那恐怕不到一年,他就会将我扔在一遍,每次看到他那虚伪的脸,我都感到恶心,我倒是宁愿跟韦方那等生性下流的小人来往,也不愿与这种伪君子来往。” 梦婷听得点点头道:“倾城姐,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此看来,他倒也不是一个好人。” 韩艺哈哈道:“梦婷妹子,你以为人人都跟我一样,年少有金,妻子不在身边,又是群美环绕,却还能够做到守身如玉,坐怀不乱,这才正人君子。” “噗!” “噗噗!” 几女听得着实忍不住了,皆是笑出声来。 韩艺怒了,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有错么?” 梦婷做了个鬼脸,嘻嘻道:“小艺哥,你平时可没忽悠梦儿姐姐去帮你暖床。” 梦儿顿时脸红如霞,道:“梦婷,你干嘛拿我说事。” 顾倾城则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韩艺。 韩艺立刻道:“看我干什么,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么明显的玩笑话都听不出么。”说着他又向梦婷她们说道:“我这叫做风流的嘴,深情的心,乃是男人中的极品,女人们的最爱。” 梦婷拼命的忍住笑意,道:“何以见得?” 韩艺道:“这你都不懂,风流的嘴代表着幽默、风趣,你看看你们,跟我住在一起,是不是天天都很开心,人家都是千金难买开心呀,可你们都是免费的,做人要懂得感恩啊。而深情的心,那更是少有,二者合二为一,那绝对的百年难得一遇,所以说你们是幸运的,但同时也是不幸的,我知道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难免不会让人动心,但是我的心已经给了我的妻子,如果你们实在是在觊觎的话,那就觊觎我的**吧,因为哪怕是天涯海角,心都可以飞过去,但是**不能,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梦婷她们听得前半句,觉得还真有些道理,的确跟韩艺在一块玩,那是非常开心的,可是听到后半句,顿时又是羞愧难当,又见韩艺说得一本正经,分析的头头是道,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纷纷红脸啐向韩艺。 梦婷突然一手揽住顾倾城的玉璧,道:“倾城姐,跟小艺哥在一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听惯他说话,再去听那些等徒浪子说话,你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连脸都不会红。” 几女听得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强了。韩艺佯怒道:“哎,梦婷妹子,你这是诽谤,我要不扣你工资,你非得忘记我是你东主。” 梦婷睁着大眼睛道:“小艺哥,你何时给过我工资?” “咳咳咳!” 韩艺顿时心虚的要命,他还真没有发给四梦过工资,不过他是打算等到《白色生死恋》结束之后,过年的时候,一次性给她们一笔丰厚的奖金,毕竟是花旦来的,要是还拿着月薪,那未免也太跌份了,必须按年薪来算呀,道:“我们还是谈谈裴清风的事吧。” 几女又是忍俊不禁。 顾倾城道:“你有办法么?” 韩艺道:“这事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明说了,如果你不跟他明说的话,那我也不好阻止他,故此,还得你先开口,这样才我有理由将他拒之门外。” 话音刚落,茶五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道:“小艺哥,令狐公子他们说要见顾娘子。” 韩艺郁闷的看向顾倾城。 顾倾城眼眸一转,小声道:“若非如此,你还会请我来这么?” 韩艺点点头道:“有道理。” ps:三更准时送到,求支持,求支持,求支持,重要的事说三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小人易骗,君子难缠: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只关乎爱情 凡事都有两面,任何事都不例外。 顾倾城作为花月楼的花魁,而且是唯一一个以美貌著称的,她的加盟对于凤飞楼而言自然是一个强有力的补充,但同时,凤飞楼也要面临顾倾城那些追随者的骚扰。 而且当今不比后世,歌妓的地位是非常卑贱的,实在是那一层面纱用得太妙了,让这些公子哥相互争抢,反而保住了顾倾城的清白之身,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秘密究竟能够隐藏多久,没有人知道,包括韩艺。 这公子党是一拨接着一波,几乎就没有停过。 这都是因为前面一直是女人日,来女人日的又都是那些贵族女子,很多都是这些公子哥的妻子、亲人,故此那些公子哥连偷偷来此都不敢,再加上韩艺在谋划宵禁制的事,故此并没有感受到顾倾城的魅力,直到今时今日,他才感受到顾倾城的魅力,这还真不是盖的,简直就是天皇巨星的存在。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仿佛没见过美女的公子哥,韩艺应付的也是满头大汗。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不是这些公子哥没有见过美女,只是他们没有见过半面的美女,谁都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他们来此还都不是要干什么,只是说来关心一下顾倾城,没有人会对顾倾城都强的,都想凭借自己的深情去打动顾倾城,让她自愿为自己摘下这面纱来。 但是这种魅力对于凤飞楼而言,也是祸福参半啊! 凤飞楼的后院非常热闹,外面也不遑多让,因为这一回的女人日也是旷日持久,让男人们非常怀念这北巷,故此很多北巷的忠实拥护者早早就赶到了北巷。而自由之美也成为了男人们的首选,因为自由之美可以说是历史上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服饰店。 原本其他的店家老板,都认为女人日过后。自由之美的销售肯定会回落,毕竟自由之美暂时并没有出售男装。但是却没有想到,自由之美的生意不但没有回落,而且还迎来了一个新的高峰。 原来很多大家族,尤其是那些古老士族家的女人还是不会来北巷的,谨守礼法,不抛头露面,但是自由之美已经是传得街知巷闻,这女人还是有攀比之心的。见到自己闺蜜拿着闺蜜兔,穿着新式服饰,哪能不动心呀,但是她们又不能来此,只有叫自己的男人去帮自己购买。 韩艺早就料到这一点了,故此在今日让自由之美打出了“女乐悦己者容”的口号,围绕着浪漫、爱情做主题,但凡购买衣服的,不但送代金券,还送一束花。反正是将爱情的主题发挥到了极致,而且由于自由之美的服饰有着非常严谨的尺码,故此本人不来。兀自不妨碍大家购买。 另外,因为前面《白色生死恋》的轰动,已经造成了一种年轻男女追求浪漫的风气,故此这爱情风潮刺激自由之美的营业额不断激增,再加上顾倾城的光环,也就拉动了整个北巷的经济。 这原本是值得庆幸的事,但是却让那些商人感到更加不安,这里的人多,就代表两市的人流会大规模减少。这无异于会让两市更加坚决的来对付北巷。 但是没有人去在乎这些,今日的主角还是顾倾城。这风头谁也抢不了,即便是自由之美也不行。 不知不觉中。中午已经降临。 许久未见的长龙再度出现在北巷,关于顾倾城的招待会,韩艺不想添加纯粹的利益在里面,故此没有将售票制用上,而且也没有广发英雄帖,不要搞得顾倾城跟个激女似得,反正有心的人自然回来,无心人你发了,他也不会来的。 如今看来,这“有心”的人还真是多啊。 毕竟顾倾城在花月楼时,那肯定受保护动物,平时都难以见到她,谁不想前来一瞻这半面倾城的风采。 这门一开,长龙瞬间消失在凤飞楼的门前,不消片刻,凤飞楼内就已经是人声鼎沸。 毋庸置疑,他们都在谈论顾倾城。 关键是顾倾城的到来,实在是太突然了,没有一点预兆,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似乎比顾倾城本人更加吸引人。这个故事的主角,肯定就是韩艺,这一点也是不用怀疑的,谁都能够猜到,顾倾城的到来,十有八九跟韩艺有关系。 有人说是韩艺是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将顾倾城给挖来了,有人说是曹绣害怕遭到韩艺的报复,故此才将顾倾城送来,缓解两家紧张的气氛,也有人说是顾倾城自愿来的。 反正大家都是脑洞大开,各种奇葩的情节层出不穷,也因为如此让他们对于接下来的招待会充满了期待。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男人走上台来,不是韩艺是谁。 短暂的愣神之后,立刻嘘声四起。 尴尬呀! 人家要看顾倾城,你韩艺跑上来凑什么热闹,再加上韩艺这人实在是不讨贵族的喜,最近又当了官,你一个开青楼的跑去当官,那我们这些贵族子弟咋办,总之,非常讨人厌。 好在韩艺也不是第一回沐浴在大家的嘘声当中,非常淡定,你们嘘吧,嘘的越久,顾倾城就越晚上来,反正我是不急的。 过得一会儿,嘘声渐渐消失。 韩艺轻咳一声,道:“多谢各位的喝彩声,韩艺真是受宠若惊。”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嘘声响起。 “多谢,多谢。” 韩艺也是来之不拒,又是朗声道:“非常感谢各位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此参加顾倾城的招待会。其实原本我没有打算开这个招待会,各位应该也知道,顾娘子是一个非常低调的女人,实在是各位的厚爱让顾娘子心中非常感动,于是就打算开一个招待会,来报答大家的厚爱。但也因此导致准备不足,怠慢之处,还请各位能够谅解。我代表凤飞楼向各位报以真诚的歉意。” 说着,他微微一揖。又道:“当然,我也深刻的感受到,各位对我的出现感到非常不满,如果我再说下去,说不定今后就在这长安城混不下去了,那么就有请我们今日的主角,顾倾城。” 台下立刻是笑声不断,对于韩艺的自嘲。他们还是非常喜欢听的,毕竟这年头没有人具有自嘲精神。 只见一名身着白色裙衫的女子走了上来,头梳垂鬟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身着一件白色裙衫,没有过多的花边。看上去非常朴素,但因纯白无暇,故此又不失庄重。而且稍显塑身,将她那姣好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美感十足,当然,脸上那一层标志性的面轻纱更是令人垂涎三尺。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看不到的永远是最美的。 一时间是掌声雷动,喝彩声不断。 绿油油的目光照亮凤飞楼。 与方才韩艺的上台,是截然相反。 比较好色的韦方见到佳人。不禁赞道:“这顾娘子真是越发诱人了。” 但话一说完,就感觉边上射来两道凌厉的目光。韦方面向裴清风讪讪一笑,不敢再言。 顾倾城来到台中间。先是向身旁的韩艺微微颔首,然后向台下的公子哥们盈盈一礼,虽一语不发,但已经是获得满堂喝彩。 过得一会儿,楼内渐渐安静下来,随即变得鸦雀无声。 顾倾城这才开口说道:“倾城在此先谢谢各位公子厚爱,倾城实在是受之有愧。”说着又是一礼。 她的声音就属于那种纯粹的女人声音,轻盈、柔美、纯净,反正就是女人该有的声音,非常纯粹,也正是因为如此,令她的声音也变得非常特殊。 这也是她的一大优势,毕竟遮了半张脸,声音故此显得尤为重要。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他听过最美妙的声音,还是陈硕真那缥缈、空洞的声音,因为他从未听过那种声音,可以说是天籁之音,可惜他亲手将这美妙的声音给扼杀了。 顾倾城一出声,下面的公子哥立刻迷醉到不知归处了,双目变得痴痴呆呆,宛如中了****似得,这就是男人啊! 又听顾倾城缓缓说道:“从小到大,倾城都过着颠撇琉璃的生活,尤其是在母亲过世之后,倾城仿佛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原本想随母亲而去,但怕又辜负母亲的养育之恩,一时彷徨不知,幸得曹假母收留,又蒙各位公子厚爱,这才能够苟活下来,倾城一直心存感激,也常常自问,倾城何德何能,能够获得大家的垂怜,这也令倾城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尤其的曹假母,视我如己出,悉心栽培,将我抚养成人,可以说不是父母胜似父母,养育之恩,倾城无以为报。” 说到这里,她已经泪眼婆娑,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滚动。 韩艺看得暗赞,这演技还真是没话说,比后世那些影后,怕也是不遑多让,是个当骗子的好料子。 这让气氛立刻陷入了一片同情中,但同时也有人非常好奇,你既然这么感激曹绣,那你现在来凤飞楼,无异于是对曹绣的背叛,这话说得未免太虚伪了。 对于顾倾城的这一番话,大家感觉甚是怪异,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你还不如去丑化曹绣。 韩艺一目扫去,心如明镜,不禁暗想,要是你们随便能够看得懂,那我这两辈子真算是白活了。 顾倾城又道:“能够得到假母与各位的厚爱,比起我那可怜的母亲,倾城真是幸运太多了。我母亲本是出身大户人家,可惜被情所伤,还因此被赶出家门,下半生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但是母亲并未因此而被打倒,兀自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她告诉我,她曾恨过,怨过,哭过,但从未后悔过,因为她得到了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母亲并没有因此对爱情失去希望,她依然坚信着爱情,也因此给我带上了这一块面纱,她希望我将来能够寻找到一份真挚的爱情,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而这一块面纱承载着母亲对爱情的希望。” 说到这里,顾倾城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泪水侵湿,贴在脸上。 在这古代,这番话本也可以算是惊世骇俗,没有女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寻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但是由于前面的铺垫,以至于让台下众人不但没有感到一丝违和感,反而还为顾倾城的母亲感到非常伤感、敬佩和同情。 可就在这感人的气氛中,顾倾城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倾城当时对此并不能理解,母亲被情伤得这么重,为何还能坚信着爱情,究竟爱情是什么,能够让母亲无怨无悔的付出,在这几年内,倾城一直在寻找答案,但是非常遗憾,一直没有寻到真正的答案。” 不少人听得都望向裴清风,而裴清风虽然兀自面带微笑,但是眼中却闪烁着怒火。 “但是自从《白色生死恋》出现,让倾城渐渐明白了母亲为何会恁地坚信爱情,因为这就是爱情,没有别的原因,爱情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如飞蛾扑火,纵使燃烧殆尽,也无怨无悔。甜蜜,痛苦,开心,伤心,依恋,思恋,这些都是爱情赋予我们的,同时爱情也能让我们学会包容、宽恕、坚强和信任。如果说在最初的时候,我追寻的只是一个答案,那么现在我现在追寻的是一份爱情,心里也是非常渴望能够得到一份能够无怨无悔的爱情,我终于明白当时母亲的感受。” 顾倾城语气真挚,令人心生向往,“然而,这一切都是《白色生死恋》给予我的,同时也让我明白,爱情是强求不得的,正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让我也不再执着于追求爱情,反而让我明白了爱情的真谛。我相信天下间不止我母亲一个可怜的女人,还有很多的人对爱情已经失去了希望。相比起追求自己的爱情,我更愿意唤起那些伤心人重新对于爱情的渴望和忠贞,不要让我母亲的悲剧再度重演。韩小哥有句话说的非常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情是多么的难得,不要等到失去时,再去为此后悔,应该好好珍惜。 故此,我希望能够像梦儿一样,演绎出那刻苦铭心的爱情,让母亲的坚持变得更加有价值,更加伟大,让爱情变得单纯,爱情就是爱情,简简单单,不要变得那么复杂。这就是我来凤飞楼的原因,无关其他,只关乎爱情。幸运的是,不管是曹假母,还是韩小哥,他们都非常支持我这么做,这让我非常感激。谢谢,谢谢大家。” “好!” “说得好!” 一阵沉默过后,顿时掌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大家纷纷起身鼓掌,目光中不再充满了**,而是感动。 ps:今天会继续三更的,让大家热情不要太快的冷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二章 谁怕谁(令狐葆葆飘红加更 顾倾城泪声俱下的一番话语,实在是感人肺腑,在此之前,没有人料到顾倾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们还以为跟花月楼一样,出来弹弹琴,唱唱曲,聊表谢意。但是他们并未因此失望,而是非常听得非常入迷,也非常的感动,不少感性的公子眼眶都红了。 例如,渴望多生几个儿子的杨蒙浩。 爱情! 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也是人类永恒的旋律。 但是因为当下的社会制度,导致人类将对爱情的渴望压抑在心里,顾倾城的这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让他们心里冒出一种追求爱情的冲动,虽然这是很难的,因为他们都是贵族子弟,他们从一出生,婚姻就已经定下来了,他们也只能在《白色生死恋》中去幻想一份属于自己梦想中的爱情,故此,顾倾城说的这一切,对于他们是一种激励,让他们在幻想爱情时,不再有负罪感。 站在角落里面的郑善行听得稍稍点头,道:“这顾娘子的确是可怜呀!” 一旁的王玄道笑了一声。 郑善行转目瞧向王玄道,道:“玄道,你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王玄道道:“郑兄,你好歹也做过几年的买卖,怎么能连这话的味道都听不出来。顾倾城说的这一切,我看十有八九都是韩小哥教的。” 郑善行微微皱眉,略显得疑惑。 王玄道继续道:“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顾倾城不止一次提到白色生死恋,并且还表示是白色生死恋给她的启发,归根结底,她还是在歌颂白色生死恋。” 郑善行愣了下,突然拍了下脑门。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王玄道笑道:“郑兄没有注意到,皆因韩小哥这藏匿的手法实在是太高明了,他先是利用顾倾城的身世,博得大家同情,又引出爱情的话题。再由爱情引出白色生死恋,最后由白色生死恋解释了顾倾城为何来此,让人不但不会觉得顾倾城三心二意,背信弃义,反而会被她的执着和孝心感动,环环相扣,不留痕迹,让人无从察觉,表面上是在突出顾倾城和爱情。实际上则是在吹捧白色生死恋,父为尊,师为大,试问什么东西比教人育人更加神圣。这一番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说出来的。” 郑善行笑呵呵道:“但始终是没有瞒过玄道你呀。” 王玄道笑而不语。 这当然是韩艺在背后操纵的,也是早就想好的。 不管怎么说,顾倾城终归是跳槽了,肯定会给人一种背叛的感觉,对于一个公众人物而言。这是致命的,故此如何消除这种负面影响。是韩艺首要解决的问题。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改邪归正,邪入正,正入邪,本质上就是一种跳槽,区别就在于前者会让人感到欣慰。后者会让人感到痛恨,故此韩艺才打出了感情牌,将同情、亲情、爱情融入这一番话中,让里面充满了人情味,最后再将这些融为一起。升华至伟大。 寻求属于自己的爱情,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无可厚非的,但是为逝者去寻求爱情的价值,这就是伟大之举,当然,同时也将白色生死恋的这一种行为升华到了伟大的境界。 而且不会让人感到虚假,因为关于顾倾城的身世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当初曹绣还借此为顾倾城博得不少同情分,韩艺不过就是顺便利用了一下,为母亲去证明爱情存在的意义,这是多么感人的故事。 从这久久不息的掌声,就不难看出韩艺的这一个宣传策略是多么的成功。 “不关其它,只关乎爱情!” 待掌声不舍而去之后,韩艺一边鼓着掌走上前来,轻轻抹了下眼角,动作不多,但是非常应景,不亏是骗子出身,拿捏得恰到好处,略带哽咽的说道:“说得真是太好了,相信顾母在天之灵听到你这一番话,会感到非常欣慰。” “谢!” 顾倾城抽泣着,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韩艺立刻朝着众人道:“各位,顾娘子现在可能非常疲惫,要不就让她下去休息一会,由我代她回答各位心中的疑问。” 谁无怜香惜玉之情,大家见顾倾城哭得根本停不下来,哪里还忍心让她站在这里,纷纷出声安慰,又让她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顾倾城向大家盈盈一礼,又向韩艺行得一礼,非常小声道:“你真是可怕。” 韩艺低声道:“是你将我的可怕演绎的淋漓尽致。”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往下面走去。 她走后,就剩下韩艺一个站在舞台上了,他道:“说句心里话,我从未想过顾娘子会来我们凤飞楼,更加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来找我。说真的,我不可能给她在花月楼的待遇,也不可能将她捧得高高在上,众星捧月,这不是我凤飞楼的文化,而且,顾娘子名声在外,我还真怕我这小庙容不下她这尊大神。但是当我听过她的想法过后,我改变了心意,因为我觉得我们有着同样的梦想,她的梦想就是白色生死恋诞生的初衷,其中原因我就不多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有所耳闻,可以说凤飞楼就是在爱情中浴火重生的。” 一番简单的总结过后,他又继续道:“如果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大可以现在提问。” 话音未落,就听一人嚷道:“你的意思是顾娘子将会演话剧?”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这就是顾娘子来此的主要目的,顾娘子将会担任下一部话剧的女主。”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轰动,话剧、顾倾城都是他们的最爱,如今二者要合二为一,很难不让人感到激动呀。大家只觉满满的幸福感。 杨蒙浩突然嚷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看到?” 韩艺道:“这个可能就还得等一段时日了,预计至少要到明年去了。” “还要这么久啊!” “明年?你是在说笑吧。” 下面顿时又传来阵阵不满之声。 韩艺笑道:“抱歉,抱歉,但是这没有办法,因为白色生死恋太成功了,以至于我现在感到非常大的压力。我必须得保证下一步话剧的精彩不能亚于白色生死恋,不能让各位失望,而且,我也不能辜负顾娘子的一片孝心。所以我必须要慎重对待,而且下一部话剧将会牵扯到更多的内容,剧情也复杂的多,耗费的人力、财力都将是白色生死恋的十几倍。就好比服装,我们已经跟自由之美达成了协议,从他们那里预定了一百多套服饰。仅仅是顾娘子一个人就准备了三十多套服饰,还有木具,一些雪花、烟雾的效果,我希望达到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的境界,但这一切都是需要时日去筹备的。” 啧啧!还有雪花,这真是大制作呀! 众人一听,又是期待。又是郁闷。 “也是讲述爱情的故事么?” “这是当然,这部话剧可以说是为顾娘子量身打造的。同样也是以爱情贯穿全剧,具体得我不能多说,现在唯一可以告诉大家的就是,下一部话剧的名字就叫做《倾城之恋》。” 倾城之恋! 这名字听着就有味道呀,简单却不失意境,大家光听着那是更加激动。 “这名字真好理解。不就是说倾城的恋爱故事么。”杨蒙浩跟打了鸡血似得,激动的嚷嚷着。 立刻引来了一片笑声。 “那梦儿、梦婷她们会演么?” 一个双梦的粉丝问道。 “梦儿估计不会了,她会专心帮我排练话剧,梦婷的话估计会在里面演出一个角色,具体事宜。还得到时再看。”韩艺回答的也是密不透风,该让你们知道的,你们都会知道,不该让你们知道的,你们就甭想套出什么来。 “听说白色生死恋马上就要结局呢?” “是,还有两回。” “那你这也太久了,你用点心,努点力,别让我们等这么久了。” “是呀,你这不是成心让我们睡不好觉么。” 现在他们都已经无法想象,没有话剧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韩艺笑道:“这一点大家根本无须担忧,因为我这一次的创作,准备另辟佳境,不再是一个人在屋内闭门造车,而是希望集思广益,我会在创作的时候,就让各位都参与进来,其中也包括顾娘子、梦儿、梦婷她们也会参与其中,争取打造出一部更为精彩的话剧。” “让我们也参与创作话剧?” “这能行么?” “是呀,这你怎么弄呀?” 大家皆是震惊不已,但细一想,又觉非常有趣,他们还从未想过自己去创作话剧,这才只是韩艺随口一说,他们脑子里面就闪现出很多情节来,期待已经占据了最高点。 有点意思吧。韩艺见到众人那期待和惊喜交加的表情,心中暗自得意,道:“具体怎么去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们还在筹备当中,目前还不便透入太多,但是我一定会从创作的开始就尽量给大家带去更多的快乐,让大家享受其中,同时也给更多的人一个机会。另外,白色生死恋不会结局了,就不再演了,还是会演的,毕竟有很多人都是断断续续在看。” 这个消息真是太振奋人心了。 杨蒙浩突然嚷嚷道:“韩艺,你那时装秀为何只放在女人日,咱们男人也想见识一下时装秀啊?” 此话一出,群兽齐吼。 你们是想衣服,还是想看美女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道:“当然会,等到自由之美推出男人服饰后,就会开一场时装秀。” 一个轻佻的声音说道:“女人的服饰,我们也爱看啊!” “就是,就是。” 你们这群禽兽。韩艺微笑不减,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如果大家对此感兴趣的话。我可能会安排在下一季新服饰推出时,连续开两场时装秀。” 正当这时,坐在前排的韦方突然道:“你前面说顾娘子会演话剧,那不知顾娘子是带着面纱演话剧,还是取下面纱演话剧?” 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望向台上。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呀。 韩艺笑道:“可能都会。” “都会?” 韦方错愕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就是既有面纱的戏,又有摘掉面纱的戏。” “什么?” 在坐的人无不惊讶,顾倾城要要摘掉面纱么。 就连郑善行都惊叹道:“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一出倾城之恋哪怕乱来一气,恐怕也不缺乏看客。” 王玄道笑道:“我倒是非常好奇,韩小哥是如何说服顾娘子摘下面纱的。” 韦方先是瞧了眼裴清风,见他透着难以掩盖的愤怒,又朝着韩艺道:“这怎么可能,顾娘子曾说过。再没有遇到心上人,是绝不会摘取面纱的。” 韩艺笑道:“答案方才顾娘子已经说过了,这一块面纱不是代表着顾娘子的美貌,而是象征着爱情,亦或者说代替着爱情,所以当她拥有爱情后,她就不需要这面纱了。现在顾娘子已经寻获到了一种更为伟大的爱情,就是爱情的真谛。让天下伤心人重新拾起对爱情的渴望,故此面纱对于顾娘子而言。已经不再是那么的重要,若有需要,她愿意摘除脸上的面纱。但还是那句话,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另外,顾娘子希望来到凤飞楼是她一次新的开始,心地善良的她。也不愿因为自己而打扰到其他人,而且我们凤飞楼也有自己的规矩,这跟花月楼是完全不同的,故此我希望大家就不要去后院找她了,让她能够安下心来。全心投入到话剧中,争取给大家奉献一出精彩的话剧。” 韦方冷笑道:“这怕是你自个的意思吧。” 韩艺微微笑道:“当然不是,我们凤飞楼的文化是自由、平等,如果这不是顾娘子自己的意思,我绝不会这么说。” 韦方哼道:“那本公子一定要去呢?” 韩艺笑道:“韦公子要干什么,我当然阻止不了,但这是我家,我想我应该有权阻止任何人进入我的家门吧。” “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田舍儿,竟敢跟本公子这般说话,本公子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你一番。”韦方暴跳如雷,他想找韩艺麻烦已经很久了,就是没有逮着机会。 韩艺根本就不搭理他,兀自是不温不火道:“我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在场每个人,但这只是一个商人的自我休养,因为每一位客人都是我们商人的衣食父母,但是如果谁觉得在不需要这一份尊重,那我不会腆着脸、跪下来求着你们收下。” 说着,他又向韦方道:“韦二公子,我韩艺就一直性子,不懂得圆滑之道,你不尊重我,我同样也会尊重你,你若给我一寸尊重,那我会敬你一尺尊重,同样的,如果你要动手的话,那我也一定会还手的,不要把别人的尊重当成一种卑微的表现,那只会有损你们韦氏的门风,那些圣贤书应该不是这么教你的吧。” 这话可是火药味十足呀! 后台的顾倾城等女听到这话,顿时都傻了,一向圆滑的韩艺,怎么变得这么耿直。 尤其是刘娥大汗淋漓,急忙道:“完了完了,这厮的老毛病又犯了,东东浩,你快去阻止韩小哥。” “哦。” 东浩左右一瞥,抄起一根短棒来。 刘娥吓得一惊,道:“你干什么?” 东浩道:“当然是保护恩公啊。” 刘娥两眼一黑,差点昏厥了过去,没文化,真可怕,就知道干。但是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她能够阻止的了了。 “我杀了你这小田舍儿。” 韦方气得已经快要脑淤血了,像韩艺这种卑微的人,在他眼中,跟奴隶没啥区别,杀了也就杀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了。他可是京兆韦氏子弟,这是他的地盘啊,元烈虎、崔戢刃他们也就算了,毕竟是一个阶层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但是韩艺在他眼中算个屁呀。竟然敢公然挑衅他,这若还不干的话,那他还有何脸面继续在长安待下去。 这下可热闹了,那些公子哥见到有好戏看了,兽血沸腾,使劲的吆喝着,这添油加醋的工夫,那还真是没的说啊。 裴清风、韦季都无动于衷,显然他们也有意让韦方去教训一下韩艺。他们相信韩艺绝不敢跟韦方动手的,毕竟身份相差太多了。 但是他们的预计似乎不太准,韩艺不急不慢,朝着一旁招了招手,然后撸起了袖子,只见东浩那厮一脸坏笑的跑了上来,将一根短棒递给韩艺。 韩艺手握短棒,不断敲打着手心。眼中含笑的看着韦方。 韦方冲到一半,忽见韩艺连短棒都拿出来了。顿时停了下来,额头上渗着汗珠,好似在说,你还真敢动手呀? 但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这么多人看着,不上丢人。上了,万一还被打了,那就更加丢人了,怎么算都划不来呀,韦方突然有些后悔了。关键是韩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平常再怎么也会给他三分面子啊。 韩艺见韦方停了下来,暗道,贵族?呵呵,我tm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贵族也就是欺负一下老实人。 郑善行见得眉头一皱,正欲上前阻止,王玄道突然一手拦住他,道:“郑兄,这种事你能够阻止一回,也阻止不了第二回,再说你还不了解韩小哥么,他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这还不冲动?郑善行道:“但是韦家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 王玄道笑道:“郑兄莫不是忘记现在的韩小哥可是沾有剧毒的,我看韦家也未必敢在这时候来找韩艺麻烦,试问谁想引火烧身,韩小哥此举明显就是借此风头,杀鸡儆猴,一劳永逸。” 郑善行一愣,收回脚步来,但是眉宇间还是透着担忧之色。 “韩艺,你这厮太无耻了,竟然拿武器。” “真是一个小人。” “你读过书没?” 台下公子哥们叫嚣着。 哇靠!这跟读书有屁关系啊!韩艺一阵无言。 韦季突然起身道:“韩艺,我就不信你敢动我二弟。” 韩艺笑道:“我当然不敢,但是狗急了都会咬人的。” “你!” 韦季双目喷火望着韩艺,可又见两旁人头攒动,好像还埋伏了不少人,突然想起,这可是韩艺的地盘,只要韩艺敢动手,就算他们一块上,未必占得了便宜。 正当韦氏兄弟骑虎难下时,一个尖破嗓子响起,“让让,让让。”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簇人从门外挤了进来,为首是一个矮胖子,这人入得楼内,立刻举目四顾,一眼就看到站在台上的韩艺,急忙招手小跑了过来,道:“韩艺,你在这里太好了,快快跟咱家走,陛下召你马上入宫。”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这人正是少监张德胜。 裴清风和韦氏兄弟忽觉背后凉风飕飕。 韩艺也愣下,暗道,哇靠!你来的也真是太是时候了。立刻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双手护住胸前,哽咽道:“张少监,请恕下官暂时不能跟你前去,能否稍微等一下。” 张德胜嘿了一声:“韩艺,你是活腻了吧。” 韩艺哭丧着脸道:“韦二公子要教训我,可否等他教训我之后,我再跟你前去。” 韦方听得喷血的冲动都有了,你拿着棒子,还说我咦?他的棒子呢? 张德胜瞧了韦方一眼,愣了下,随即急着直跺脚道:“哎呦,陛下和太尉、右仆射可都还在等着了,你们都不要命了,行行行,那就都跟咱家一块去吧。” 太尉?右仆射? 韦方听得脸就跟茄子打了霜似得,腿都颤抖了起来。 裴清风赶紧道:“张少监,这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哪敢劳烦圣上,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跟韦氏兄弟使了个眼色,随即几人便一脸晦气的离开了。 他们走后,张德胜反而不急了,双手放于腹前,清清嗓子,道:“韩大爷,可以跟咱家走了吧。” 好歹人家也是当了这么多年太监,要是连韩艺的小心思都看不出来,那还混个屁啊! 韩艺立刻从台上跳了下来,一脸谄笑道:“不敢,不敢,张少监可别寒碜韩艺了,要不,我会做噩梦的。” 张德胜听得差点笑出声来,狠狠瞪了韩艺一眼,道:“你小子真是狡猾透了。” 听得他似嗔似怒的语气,韩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ps:二更送到,下午还有一更,求支持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谁怕谁(令狐葆葆飘红加: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三章 皇家特派使 今非昔比! 如今的韩艺不再是初到长安时那个人人口中的田舍儿,他现在不但成为了监察御史,关键还深得李治的器重,这种器重还跟一般的器重不一样,只要韩艺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李治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如果韩艺一倒,那么谁也不会再投靠李治了,这是李治目前最无法接受的,韩艺就是他的一块招牌,象征的是王权。 当然,在贵族眼中,庶族始终是庶族,始终是卑微的,这个差距不是官职、品阶可以弥补的,而是阶层的差距,但是鄙视归鄙视,现在敢动韩艺的人,那还真是不多,是真的不敢,倒不是韩艺有多厉害,只是因为你惹了韩艺,势必就会卷入这一场政治斗争中,那是福是祸可就不知道了,弄不好可能遭到灭门之灾,房遗爱一案至今可还历历在目啊。 故此,今日的韩艺是有恃无恐,如果韦方敢动手,那他绝对打的韦方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也不是好韩艺自我膨胀的离开,在别的方面,他或许会选择忍让,不会跟他们起正面冲突,他也不想竖立太多的敌人,唯独这方面不行。 他走上这一条路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是他的底线。他非常清楚一旦歌妓出名之后,带来的不仅仅是利益,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其实在后世也是一样,那些女明星被老板染指的也是多不胜数,不仅是顾倾城,就连梦儿她们也都将会遇到,故此韩艺打算从一开始就断绝这些人的念想,这个,你们想都不要想,除非你愿意付出性命的代价。 然而,张德胜的出现,不但避免了这一场不必要的斗争。也在无形中给予了韩艺莫大的支持,让这些贵族明白今时今日的韩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们可得掂量着来。毕竟人家可是有资格跟皇上、太尉商讨国事的男淫。 韩艺嘱咐了小野、桑木、茶五他们几句,就随着张德胜入宫去了。 他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张德胜来召他入宫,肯定还是因为民安局的事,估计是有结果了。 来到两仪殿内。只见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程咬金等中枢大臣,皆坐在其内,气氛相当严肃啊。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伸手示意一番,开门见山道:“闲话朕就不与你说了,关于你的那一道奏章,朕已经给诸位爱卿看过,经过多番商谈,朝廷已经决定成立民安局。” 韩艺听得心中一喜,他虽然有预感会成功,但是这事真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也不是现在的李治可以做主的,直到这一刻,他才松了口气。 未等喜上眉梢,李治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有一个问题,太尉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妥,故此朕才找你来问问。就是关于那一道搜查令的?卢国公认为凡事都需要申请搜查令太过于繁琐,不利于查案,而右仆射认为废除倒也没有必要,可以采取等级制。对待王宫贵族,就必须出示搜查令,而对待庶族和百姓都不需要出示搜查令。” 这话要是在后世说出来,估计会被人拉出去打死。不管你是皇帝,还是总统,你心里能这么想,手上能这么做,但是你不能这么说。 但要知道大唐王朝可是一个奴婢制国家,对于阶级是区分的非常严格的。律法也是尊崇这一制度。当然,这不是说明大唐王朝落后,这只是一道历史流程而已。 韩艺也是见惯不怪了,倒是没有想到李治会因为搜查令叫他来,感到有些诧异,但微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这搜查令可也算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权力,与他们都息息相关,若有争论,也不奇怪,道:“禀皇上,如果采取分级制,那这道搜查令也失去了价值所在,就还不如不要。其实微臣建议搜查令,就是防止有人借着行公事之便利,侵犯百姓,谋求私利。虽然微臣的奏章上没有明言,但其实这搜查令主要还是为了保护那些平民百姓,而非那些王公贵族,因为如果真的要去王公贵族家搜查,就算没有搜查令,他们还是会先上面禀报,如果采取等级制,那这搜查令就失去了意义,搜查令为得只是民安,不是要针对谁。” 关于搜查令,韩艺只是在奏章提了一句,因为这是一个细节,韩艺不可能长篇大论的去说明,奏章的重点还是在民安局的建设与理念上面,你先得说服长孙无忌等人,才有资格去谈那些细节。 “还劳什子搜查令!” 程咬金嚷嚷道:“就你写的那些繁琐的申请规则,这搜查令还没有下来,贼人都已经跑光了,兵法里面也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做人要机灵点,不要跟木头似得。” 大哥,我也想自由一点,随性一点,机灵一点,但就怕有些人太机灵了。韩艺暗自反驳一句。 长孙无忌哼道:“你这老匹夫是不是嫌活得的太久了,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若是人人都怀着这心思去打仗,那天下必乱。” 韩艺急忙道:“太尉说的极是。这无规矩,不成方圆。是,也许搜查令会对皇家警察执法时带来一些不便,甚至于如卢国公所言,因此放跑了罪犯,但同时也保证大部分百姓的利益不被伤害,皇家警察关乎百姓的日常生活,如果不加以限制,到时就难以控制。有道是,人无完人,法无完法,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像太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劳心劳力,鞠躬尽瘁,一道奏章都得修改三四十遍,为得不就是这个国家,不就是天下百姓,但是太尉何曾言过麻烦,那么皇家警察为何就不能为了百姓,多走这一道程序呢?”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韩艺呀,你就别拍老夫的马屁了,若是你一句马屁就能堵住老夫的嘴。那老夫这几十年的宰相可算是白当了。” 拜托,我又不是想堵住你的嘴,我只是想堵住褚遂良他们的嘴。韩艺道:“下官句句肺腑之言,绝非溜须拍马。请恕韩艺斗胆说一句,若是懒惰、奸佞之辈,又岂可当几十年宰相,侍奉两代明君,还请太尉明鉴。” 你小子还跟老夫卯上了。长孙无忌呵呵道:“你小子真是好狡猾。倘若老夫再说你是在拍马屁,岂不是说老夫是懒惰、奸佞之辈。” 褚遂良等人皆是笑着摇头。 长孙无忌又道:“罢了,罢了。其实你这搜查令,老夫也是赞成的,只是老夫也觉得有些过于繁琐,而且不太合理,当初已经商议,如果成立民安局,该交由刑部管理,可是为何搜查令却要向大理寺申请。根据我朝制度,为了避免冤案的生,故此将刑法权一分为三,大理寺掌管审理全国处于流刑以上的案件,而刑部则是负责复核大理寺所判流刑以上的案,职权划分的非常明确,刑部与大理寺、御史台互不干预。既然民安局归刑部管辖,那么理应履行刑部的职权,如果搜查令要向大理寺申请,那么岂不是让刑部居于大理寺之下。而且也是相当麻烦,为何不直接向刑部申请。” 刑部和大理寺本就是相互制衡的,搜查令如果要向大理寺申请,那么可能会打破这天平。 长孙无忌作为三省六部之。他当然不希望刑部被大理寺限制。 韩艺当然明白,笑道:“太尉言之有理。” 长孙无忌等了一下,见韩艺不开口了,于是道:“那你是认为该向刑部申请?” “下官并未这么说。” 韩艺摇摇头,又道:“下官是说太尉言之有理,答案。太尉已经说了出来。” 长孙无忌错愕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其实下官原本是将批示搜查令的权力给予三省,但是王玄道说三省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实在是太多了,若还涉及刑事案,恐怕是力不从心。后来下官又想到御史台,但是郑善行就是御史台的官员,如此写的话,会被人认为以公谋私,于是下官才想到大理寺。但是下官自始至终从未想过刑部。” 长孙无忌问道:“为何?” 韩艺答道:“道理就是如太尉方才所言,我朝之所以将刑法权力一分为三,无非也就是为了达到相互制衡的目的,搜查令交予大理寺同样也是这个道理。民安局归于刑部,二者等于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搜查令代表着合理侵犯他人利益的关键法令,对此一定要慎重,如果向刑部申请的话,难免会出现包庇、纵容,甚至于官官相护的现象。但是大理寺本就是为了制衡刑部,大理寺可不会给刑部官员面子,那么包庇、纵容也就无从谈起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反过来说,刑部同样也是为了制衡大理寺,如果大理寺故意借着搜查令来刁难民安局,那么刑部在复核案件时,现这种现象,亦或者民安局直接找刑部申述,那么刑部一定也不会罢休,肯定会去弹劾大理寺,同样的,如果民安局不申请搜查令,就直接入室执法,亦或者民安局谎报证据,骗取搜查令,那么大理寺在审理此案时,一定也不会包庇民安局,也会去找刑部的麻烦,如此一来,搜查令就变得更具保护效用,质量也能够大大提高。” 于志宁、褚遂良等人听罢,都略显惊讶的瞧了眼韩艺。 其实韩艺说得并不难理解,就是利用大理寺和刑部之间的制衡来为这一道搜查令护航,因为大理寺和刑部的权力实在是太密切了,任何一方的越界,都会视作是在挑战对方的权力,故此两边相互斗争的也是非常厉害,毕竟都要维护自己的权力,一旦越界成为了常态,那么不就是己的权力被对方给夺走了。 但这恰恰是最难的部分,任何一个政治家先考虑的肯定就是权力均衡的问题,如果一家独大,那就没得玩了,通常这种情况出现,一般都预示着要重新洗牌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权力的平衡是非常重要的,于君于臣,皆是如此,这也是每个政治家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因为朝堂上的势力是错综复杂,人与人,部门与部门,都存在着这些关系,每天都会有权力的争夺。 那么韩艺说出这一番话的前提,是他必须要看清楚这里面的本质,没有摸透这一点,是很难提出这个建议的。 但是韩艺才不过二十呀。 这未免也太早熟了一点吧。 至于长孙无忌有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么无人知晓了,也许是真没有想到,也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同样的,李治究竟有没有看到这一点,也无人得知,但他肯定愿意将这一个权力交给大理寺,而非刑部,权力越是分散,对于君主而言,自然是越好,如果太集中了,就可能会出现架空王权的现象,点点头道:“说得好!朕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这听上去似乎非常繁琐,但其实这一点也不繁琐,而且也非常的合理。”说着他目光一扫,道:“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呢?”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好说什么。 “陛下圣明。” 一干老臣子齐声道。 李治微微一笑,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向韩艺说道:“韩艺,既然这民安局是因你而生,那关于民安局的建设,你自然也是责无旁贷。朕现在赐封你为皇家特派使,官至六品,务必要为朕建设好这民安局。” 皇家特派使?哇操!这个牛啊!可是六品是不是太小了一点啊?算了,不管了,反正不嫌官职多。韩艺急忙行大礼道:“微臣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且慢!”褚遂良突然站了出来,表情有些莫名其妙,道:“陛下,这这我朝从未有过皇家特派使这个官职啊。” 操!你可是皇帝呀,竟然也玩这先斩后奏的把戏。 韩艺郁闷了。 ps:三更送到,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权力到手 其实六品真不低了,因为这是庶族子弟的一个坎,五品就是通贵,三品就是亲贵了,能够迈过这个坎的庶子那真是寥寥无几了。 李治卡在这里,也确实是无奈之举,唐朝开国以来,除了武媚娘的父亲,还从未有过商人做到六品,像马周、李义府他们那都是通过科考上来的,而且韩艺还是一个开青楼的,直接跳五品的话,李治觉得这不太现实,干脆先就给个六品,让韩艺站在这门口,随时准备着,一旦立功,那就立刻可以升为五品。 这算盘打的那叫一个费劲啊! 但是皇家特派使,这的官职可是从未有过的,而且从官名上看,就跟钦差大臣似得,褚遂良他们不可能不过问,这官名取得真是太吓人了。 李治摆摆手道:“右仆射此言差矣,民安局、皇家警察不也都是以前未有的吗,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褚遂良道:“陛下,皇家警察虽也是以前未有的官名,但是皇家警察不过也是将士兵与衙役合二为一,这臣能够理解,但是这皇家特派使是毫无根据的,无理可循呀。” 李治笑道:“这都怪朕事先未有跟你们说,其实这也是朕昨日才想到的,皇家警察代表的是皇家,他们的任何举动,都与皇家有莫大的关系,故此朕必须要慎重以对,以免伤及皇家名誉,而朕又要处理国家大事,不可能天天去盯着他们,而这皇家特派使就是代朕行督察之职。” 在这一刻,长孙无忌真心感觉到李治长大了。 这玩得真是有够狡猾的,韩艺出身不好,提拔他是非常困难的,皇家特派使品阶虽低,但是从你这话来看,那权力可就是非常大,代替皇帝。可想而知啊。 而且他们还不好反驳的,皇家警察,定义就是皇家的仆人,既然是仆人。那我这个主人安排个人去盯着他们做事,这合情合理呀,而且,这是我皇家的事,我要选谁干你们屁事。如果李治早这么说的话。这民安局还真不一定能够通过议会。 褚遂良郁闷了,敢情还可以这么玩的,道:“陛下,这恐怕有些不妥,如果皇家特派使是代替陛下行督察之职的话,那究竟这皇家警察该听谁的?是起先已经定好的总警司,还是这皇家特派使的,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官衙施行双长官制的。” 李治呵呵道:“当然还是听总警司的,这就跟出征打仗一样,士兵们当然还是听命于统帅的。但是朝廷也常常安排监军,韩艺是最了解民安局的,也是对皇家警察的职责最清楚的,毕竟这皇家警察是新的官职,朕担心将来的皇家警察不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派个人去在旁帮助他们,矫正他们的过失,这有何不可。” 褚遂良微微皱眉,这“皇家”两个字弄得他真是束手束脚的,突然道:“陛下所言甚是。但是韩艺乃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而民安局归刑部,御史台和刑部历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怕会引起刑部的不满。” 李治淡定一笑。道:“其实朕之所以想到皇家特派使,其实就是因为韩艺是监察御史,御史台本就是用来监察文武百官的,皇家警察同样也属于官吏,既然如此,理应也在御史台的监察范围内。朕故此才让韩艺前去,只不过因为皇家警察的身份特殊,故此朕才赐封他为皇家特派使,此举不但令朕放心,而且还让御史台职权得到了保证,如果韩艺不是监察御史,朕兴许就不会派他去了。” 你蒙谁呢? 这就是群臣的第一反应。 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立刻有种上当的感觉。 原本说好民安局归刑部统管,但是这皇家特派使往这一站,立刻就变味了,这真是傻傻分不清楚了。 但是李治摆明就是想尽办法要提拔韩艺,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褚遂良见李治动了这么多心思,而且有理有据,再加上皇家二字,他也知道肯定是阻止不了的了,如果再继续争论下去,说不定还会触怒李治,为了一个六品官,没有这个必要,就退了去。 李治见褚遂良退了去,心里极爽,终于做了一主,得再接再厉,轻咳一声,道:“韩艺,你对民安局的建设以及宗旨都非常了解,故此朕决定将民安局从六品以下的官员选问题,全权委托于你。” 哇!这个好,我喜欢,终于可以耀武扬威了。韩艺听得暗喜。 这你就过分了。 这不要说褚遂良了,就连来济都看不下去了,赶紧站了起来,道:“陛下,这怎么能行,官员升迁,一直以来都是归吏部管,而且韩艺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怎能委以如此重任。” 于志宁也觉得有些胡闹了,但是他也不敢像褚遂良那样勇猛,非常婉转的说道:“陛下,民安局事关长安百姓,这人选问题,必须慎重啊!” 韩瑗也道:“这人选问题若是交由韩艺处理,那总警司难免不会多想,这既不合规矩,也不合情理。” 而褚遂良气得根本就说出话来了,这简直就是胡闹啊,开国以来,就从未出现过这种事。 李治见到反对的这么激烈,眼中闪过一抹惧色,但还是咬紧牙道:“朕在从六品以上的官员人选问题,会慎重考虑总警司的意见,你们谁有见过统帅亲自去挑选士兵的。至于为什么真要将从六品以下官员的人选委托给韩艺,就是因为韩艺经验尚缺,出身卑微。” 褚遂良气得心里直骂脏话,这民安局高级长官,人选都已经有了共识,什么慎重考虑总警司的意见。 来济好奇道:“请恕微臣愚钝,不知陛下此话怎讲?” 李治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的长孙无忌,道:“太尉,朕记得三年前,朕曾向太尉询问过一事,朕当时是这么说的,‘朕听说各地官吏,在处事之时仍讲情面。’不知太尉可还记得。” 长孙无忌一听,心里明白了。颔道:“臣当然记得,臣当时是这么答的,‘讲情面徇私情,自古难免。但要说徇情枉法。他们也实在不敢。至于稍稍考虑人情,恐怕就是陛下也不能避免的。’。” “太尉所言甚是,这人情难免啊!” 李治叹了口气,道:“一旦民安局成立,朕相信会有很多贵族、士族都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儿子送入民安局。亦或者从十六卫转入民安局,朕也确实想启用一些贵族子弟,但是这些人都是高官之后,有些甚至是开国功勋之后,在长安名望极盛,但是这职位有限,如果交由吏部的话,吏部尚难免会左右为难,束手束脚,选这家的儿子。不选那家的儿子,定会得罪人,要都选了吧,又不可能,这反而给吏部带来莫大的困难,阻碍民安局的成立,或许还会闹出事端来,而且一旦里面参杂太多的人情,只怕会本末倒置。朕这一次真的想选取几个人才上来,悉心栽培。作为国家之栋梁。” 说到这里,他看了韩艺一眼,继续道:“而韩艺不同,韩艺入朝时日甚短。与朝中大臣均无人情来往,而且出身卑微,任何贵族对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既然都一样,而且又无人情来往。那么这人选由他来决定的话,他便可做到一视同仁,选取真正适合的人才入民安局,朕正是出自这番考虑,才决定将此重担交由韩艺,不知太尉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点头笑道:“陛下能够考虑的如此周到,老臣真是深感欣慰,哪怕他日在九泉之下,面对太宗圣上,臣也无愧于心。” 李治大喜,道:太尉是赞成朕的想法?” 长孙无忌点头道:“老臣非常赞同,吏部那边,陛下请放心,老臣自会去跟他们说明这一切,相信他们能够理解陛下的一番苦心。” 李治感激道:“那就有劳舅舅了。” 称呼都变了。 长孙无忌道:“陛下言重了,为陛下做事,本就是老臣的分内之事。” 这长孙无忌都同意了,褚遂良他们肯定就不会反对,于志宁就更加不用说了,而程咬金的话,倒是窝着一肚子话,但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总警司已经内定他的二子程处亮了,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荣了,他不太好表任何言论,除了赞成,还是赞成。 李治非常开心,目的皆已达到,但是这事呀,目前还是通过,具体怎么去实施,这还得继续讨论,但这跟韩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韩艺杵在这里,只会进步刺激他们,于是李治赶紧让韩艺退下,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做过了。 韩艺嗨皮的要命呀,皇家特派使,这尼玛听着就拉风呀,而且看样子人选的问题,李治是完完全全交给他了,这已经远远过的了他的预计,他原本还以为李治肯定还会派一个人来协助他,或者是共同选取人选,不会让他一个人独揽大权,但真没有想到,李治直接全部交给他了,其余的人都没有提到,这让他非常满意,要得就是这效果 “吹个大气球,吹个大气球。” 韩艺出得两仪殿,哼着小曲,打着拍子,迈着探戈,扭转着向前。 “韩御史,韩御史,请留步。”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 韩艺头一看,见一个小丫鬟往他这边快步行来,好奇道:“小妹妹,你是在叫我啊?” 小妹妹?那丫鬟听得这另类的称呼,不免双颊生晕,来到韩艺面前,行了一礼,又道:“小人是奉武昭仪之命,特地来请韩御史。” 武媚娘?嗯,她也是该来找我聊聊了。韩艺愣了下,道:“哦,哦。有劳了,有劳了。” 于是韩艺又跟着这丫鬟去到两仪殿边上的一个花园,这个花园一般都是给李治工作闲暇之余散步用的。毕竟大臣都不准进入后宫的,除了外戚以外,武媚娘要见韩艺的话,只能出后宫。 来到这花园,任凭园中那万紫千红再娇艳,韩艺都是不屑一顾,哥看的是美女。 只见园中一名身材丰腴的少妇在一名丫鬟的陪同下,在园中散着步,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初冬时分,衣服穿得比较多,看不够沟了,但是胸前鼓鼓,依旧是极其壮观。 ps: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别怂!就是干! “韩艺参见昭仪。∈↗,” 韩艺来到武媚娘面前,拱手一礼。 “这又不是朝堂,你也无须多礼。” 武媚娘微微一笑,朝着一旁的丫鬟轻轻挥了下手,后者立刻识趣的站到后面去了,她慵懒得伸展了下那诱人的娇躯。 我可以将这视作勾引么? 韩艺虽然专情于萧无衣,但是好歹也是御女无数,风尘浪子,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武媚娘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再加上最近怀孕,皮肤水色好,白里透着红,更增魅色,如果是御姐爱好者,那真的下不了地了。 好在韩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勉强还能扛得住。 武媚娘倒是没有发觉自己的魅力已经在无形中包围着韩艺了,还在感叹道:“这卢公子的医术还真是高明,我每日按照他说的去做一遍,只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韩艺笑道:“臣也见识过卢公子的医术,的确是高明之极,但是相比起医术来,卢公子的人品,更令臣敬佩。” “你说的不错。”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目光望向前方,道:“正好我还有二百步没有走完,若是韩御史有空的话,不妨陪我走完这两百步。” 不要了吧,我现在虽然还扛得住,但是两百步后,鬼知道还能坚持的住。可惜这心管不住嘴,韩艺道:“这是韩艺的荣幸。” 武媚娘微微一笑,慢步往前走去,突然道:“哦,差点忘记恭喜你了,陛下应该已经赐封你为皇家特派使了吧。” 韩艺余光一瞥,嘴角露出一丝非常勉强的微笑。道:“多谢。” 武媚娘眼光一闪,饶有兴趣道:“莫不是你还不如意?” “倒不是说不如意。” 韩艺欲言又止,过得片刻,才道:“不知昭仪可听过这么一番话,这官位越大,责任就越大。升官固然是好事,但是伴随而来的也是更重的责任感,我真不知道能否做得好这个皇家特派使,心里故此十分惶恐,就怕辜负了圣恩,辜负了百姓。” 武媚娘嘴角微微卷起,露出一个炫丽的小酒窝,但又犹如蜻蜓点水,乍隐乍现。螓首微斜,笑吟吟道:“当真?” 日。这你都看出来了,难道我的演技退步呢?韩艺都到嘴边的谎话,硬是被武媚娘这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她眼中含笑,如水一般温柔,似带善意,跟长孙无忌那种不怒自威的眼神截然相反。但也让人无法吐出谎言来,幸亏韩艺的道行也是深不见底。稍微中和一下,转而道:“喜忧参半吧。” 武媚娘噗嗤一笑,螓首轻摇,道:“不管是真是假,你能够这般说,也就证明陛下所托非人。你说的很对。升官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因为这会带来许多的麻烦,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至于在此过程中迷失了,但是官场如战场。一旦错了,就很难回头了,骄傲自满乃是官场大忌,这一点你一定要切记才行。” 你这是含沙射影吧。韩艺颔首道:“是,臣一定谨记昭仪的忠告。” 武媚娘突然一笑,气氛顿时又变得轻松起来,道:“不过陛下对你倒是充满了信心,不然也不可能花这么多心思,将你给提拔上来,但陛下也因此担当着非常大的风险,一旦你有什么过失,那陛下必将会招到千夫所指,也许你肩上的压力远比你想象中的要重得多。” 韩艺点点头道:“这臣知道,臣方才也只因此感到担忧。” 武媚娘笑道:“可我看你怕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靠!不要直接好不,这样的话,我根本从你嘴里套不出话来啊。韩艺郁闷了,心想,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直接一点得了,不然就显得虚伪了。道:“准备是肯定有的,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是有些不安。” 武媚娘仿佛没有听见韩艺的话,自顾道:“韩艺,其实每次见到你,我都想起一个人来。” 旧情人? 韩艺双目一睁,这个问题就比较暧昧了。道:“是么?” 武媚娘道:“那个人就是我爹爹。” 暧昧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感伤。韩艺愁闷着嘀咕道:“我没有这么出老吧。” 武媚娘一愣,站住了,略微惊讶的望着韩艺,过得片刻,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为什么古代女人笑起来比后世的就要好看一些了,这个是有原因,因为古代没有胸罩,无法固定,导致女人笑得时候,那真是花枝乱颤,波涛起伏,不过以武媚娘的规模,波涛气氛形容可不够贴切,应该说是惊涛骇浪才够贴切。 韩艺默默的在脑中搜寻笑话了,嘴上还诧异道:“不知昭仪因何发笑。” 武媚娘笑声一敛,道:“我说你跟我爹爹比较像,可不是说长相,而是你们的身世和经历。” 韩艺一怔,脑中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来,不禁背后已是冷汗涔涔,心中暗道,其实我跟他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呀,或许我们玩的都不是同一个游戏,韩艺,你还需要加倍努力才行。 武媚娘似乎并没有韩艺的异常,反倒是问道:“韩艺,你可听说过我父亲?” 韩艺点头道:“当然听过。”说着,他呵呵笑了起来。 武媚娘道:“你为何笑?” 日。总算骗到你一次了,真tm不容易啊!韩艺道:“实不相瞒,臣一直将应国公当做偶像,哦,偶像的意思是就是崇拜的人。臣自从在北巷做买卖之后,就听过很多关于应国公当年的故事。据说应国公当初凭借着卖豆腐起家,后来又千里卖木材,创下一份富可敌国的家业,在那种乱世之下,可想而知,每一笔买卖肯定都是惊心动魄。拼着性命换来的,若是没有独到的眼光,坚毅不拔的性格,以及那不可动摇的决心,我相信应国公决不能成功,这真是令人神往。而在此之后,应国公又审时度势,选择了倾尽家财投靠高祖,自后平步青云,光凭这一份魄力,足以令韩艺无地汗颜,韩艺也一直都在向应国公学习。” 说完之后,他余光偷偷一瞥,见武媚娘呆立怔怔不语。眼中泛着泪光。 过得片刻,武媚娘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琼鼻微微耸动了下,正色道:“论才智,论胆色,论决断,爹爹他都不输人后,但是有些事是天生就注定的。任凭你再厉害,也是很难去改变的。” 韩艺道:“昭仪说得摸不是出身?” 武媚娘点点头。突然反问道:“你来长安也有些日子了,也接触过许多达官显贵,想必你也感受到士庶之间的差距,你因此而感到自卑吗?” 韩艺的确有着一颗自卑的心,但那只是因为他从小没爹没妈,与这些没有一点关系。他不会因为这些而感到自卑,笑道:“我不但不因此感到自卑,反而感到骄傲。” 武媚娘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虽出身卑微,但是我现在已经拥有一份这么大的家业,这一切都是我用自己双手的获得的。相比较起来,那些贵族子弟,他们拥有的都是他们的父母给予他们的,他们不会感受那种用汗水换来的喜悦,先天的拥有,让他们止步不前,他们的一生早已经注定了,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许在某些时候我会羡慕他们,但是我不会因此感到自卑。” 武媚娘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道:“这也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与我父亲不一样的东西。若是当初父亲能与你一般想,他的成就或许远不止如此,而且也不会早早就去世了。正如你前面所言,一个人的官越大,责任也就越大,高祖圣上对于我爹爹的荣恩,让他感觉责任重大,而且人人都盯着他,因此也过得如履薄冰,哪怕是一点小事,都能够让他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但也因此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高祖圣上的离世,让他深受打击,终于还是倒了下来。这一切都源于自卑,与能力无关。” 说着她微微一叹,若有所指的瞧了眼韩艺,道:“我父亲的一生确实非常成功,与他一般出身的,还能当上三品大员,实乃非常罕见,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也是在他的庇荫下,才能够有今日。不过,我却认为爹爹他其实还能够做得更好。为官者,当需小心谨慎,但是成大事当不拘小节,若是瞻前顾后,怕是到头来只会一事无成。” 这话里似乎有话啊!韩艺瞧了眼武媚娘,心下微微沉吟着,突然双眉一抬,我明白了,她这是在暗示我放手去干啊! 这番暗示对于韩艺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谁人都知道,贵族子弟将会争抢着入民安局,如今这个任务交给了韩艺,地位差距这么大,但是权力又出现了反差,这其实是非常反常的现象,面对那么多贵族的压迫,韩艺能否顶住压力呢? 这个还真不知道。 但首先你得先给个暗示,这个权力与地位的界限在那里,韩艺才能拿捏好这个度。 为此武媚娘是不惜拿出父亲武士彟来提醒韩艺。 别怂!就是干! 我爹爹就是太谨慎了,虽然保证自己没有犯错,但是过得也是相当难,而且没有立下什么大功,都没有进凌烟阁,都是因为过于保守了,你要吸取他的教训,不要因为身份之差,而影响了自己判断,皇帝将这任务交给你,不是让你去讨好那些贵族,拍马屁谁不会,而是让你去对抗那些贵族,将他们给压下去,振兴皇权,不要辜负了皇家特派使这个称号。 武媚娘余光一瞥,见韩艺目光中透着喜色,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自嘲一笑,道:“真是非常抱歉,我一看到你,就难免想起了父亲,以至于多说了几句,你莫要介意。” 韩艺忙道:“不不不,其实臣真的非常仰慕应国公,若是昭仪能够多跟我说一些关于应国公的故事,臣会感到非常的高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六章 征服的开始 韩艺还真不是在拍马屁,他确实对武士彟的一生非常感兴趣,因为这是一个极个别的例子,一个卖豆腐的成为了一个三品大员,封国公,这已经是非常传奇的一生了,当然,武士彟最为传奇的地方,还是生了武则天。 出得皇宫,韩艺仰面望天,突然一笑,喃喃自语道:“武则天?呵呵,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方才那一番话表面上看是在提醒韩艺,但何曾又不是跟她自己说的,她得野心可比韩艺大多了,当然,她现在也不可能有皇帝想法,这是要随着权力的膨胀,才能够促成这个想法,但是她作为太宗的女人,也不是贵族,而且还是最近才重返宫廷,但是却想要争夺后位,而且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集团,她身上的压力可比韩艺大多了 “操!有监视。” 刚来到北巷,韩艺忽见一道人影在巷口晃动,不是刘娥是谁,吓得他一惊,暗道,这回给她逮住,我非得给她念死去不可,不行,躲得一时,算一时,他赶紧转道往淘宝大市场后面的专用通道走去。 可是他才走了不到二十步,边上的一条小道上突然窜出一人来,吓得韩艺惊呼道:“抢劫呀!” “如今谁还敢抢你的钱,不要命了么。” 对方冷冷笑道。 正是刘娥。人家可是宫里出来的,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手段可不是吹的,就韩艺那点微末的藏匿手段,焉能瞒得过刘姐。 靠!分身的吧。韩艺一惊,拍拍胸脯。道:“刘姐,你最近的吓人手段升级了啊!” 刘娥呛声道:“我看是你吓人的手段升级了。” “我吓。” 韩艺哈哈一笑,道:“刘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刘娥一愣,道:“什么好消息?” 韩艺道:“我升官了。” 刘娥双目一睁。道:“真真的?” 韩艺道:“这我敢骗你。” 刘娥目光急闪,凑了过来,小声道:“升了什么官?” 韩艺得意洋洋道:“皇家特派使。厉害吧。” 刘娥眨了眨眼,随即双目一翻,道:“你若要骗我,好歹也花点工夫,你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弄这么一个都没有听过的官名来糊弄我。” 我要骗你,还要花工夫?究竟是谁不尊重人啊!韩艺真是欲哭无泪。他以为刘娥会欢喜的拿头去撞墙。道:“是真的,这官名你没有听过,那也不怪你的,因为这事民安局的官职。还是不信,那你把这名字念一遍。” “念就念,皇家皇家?” 刘娥突然惊恐的望着韩艺。 “信了吧。” 韩艺笑道:“我拿这官名来唬弄你?真不知是你看得起我,还是看得起你自己。” 刘娥呆愣半响,忽然一怔。道:“那那你说的是真的?” 韩艺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刘娥想想也是。顿时欣喜若狂,差点就拿头去撞墙了,激动不已道:“韩小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这才去御史台上任多久,甚至都没有去几回。” “咳咳咳。慎言,慎言。” “对对对。” 刘娥笑靥如花,花枝乱颤,开心不得了,笑了半响。突然问道:“那这个官是干什么?” “厉害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这个官就是专门压制那些贵族子弟的。” 刘娥道:“去去去,我与你说正经的。” 韩艺一本正经,用浑厚的声音道:“真的。” 刘娥道:“哪有这种官,你休要骗我。” 韩艺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你不信,咱就走着瞧,用不了三日,那些贵族子弟就会带着礼物来找我,什么顾倾城,都给我一边去,我要再一次证明,我才是凤飞楼的王牌。到时你可一定要给把好关,千万不要让那些礼物到我手里,全部送给梦儿她们。” “哦梦儿?” 刘娥都迷糊了,送给梦儿,跟送给你有什么区别?再说,为什么那些贵族子弟要送礼给你,你这不是扯淡吗。 韩艺突然贼兮兮道:“刘姐,这可是机密中的机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唯独告诉了你。” 刘娥直点头道:“这我省得,这我省得。” “那就好!走吧。”韩艺轻轻松了口气。 刘娥木纳的点了下头,突然又道:“对了,你前面为何。” 不等她把话说完,韩艺就道:“刘姐,你知道为什么将这机密告诉你吗?” 刘娥摇摇头。 韩艺非常认真道:“就是想堵住你的嘴,你想想看,什么人敢找皇家特派使的麻烦,不是找死么。” 刘娥顿时一脸尴尬。 说话间,二人来到北巷门口。 “小艺哥,你回来了。” “小艺哥。” 这才刚到院门口,就见梦婷、梦儿她们犹如乳燕投林般飞了过来。 “哇!这么热情,今晚大被同眠?” 韩艺双手一张,目光急闪道。这给了他一种英雄归来的感觉。 “小艺哥,你真是太下流了。” “而且只知道欺负我们,对倾城姐就那么好。” “太偏心了。” 韩艺听得迷迷糊糊,疑惑道:“梦儿妹妹,此话怎解?” 梦儿小嘴一撇道:“你为了倾城姐,不惜得罪韦二公子,可却老是欺负我们。” “就是,就是。” 梦婷拱火道。 敢情是吃醋了!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如果你们将大被同眠视作一种欺负的话那你们欺负我好了,我绝无二话。” 几女齐齐呸了一声。 英雄归来的气氛荡然无存。 “韩大哥。你一个人睡是不是挺孤单的,那我今晚跟你睡。” 熊弟抱着大兔嘿嘿笑道。 “去去去,你这小胖子一边玩去。” 韩艺毫不留情将熊弟给推一边去了,这种安慰人的话,实在要人命呀。又向梦婷她们说道:“我说你们几个也真是的哇靠,如果那韦二公子要欺负你们。我就不是拿棒子这么简单了,我是要拿刀了。” 梦婷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道:“真的么?” “你们是谁,你们可是四梦,是刘姐的徒弟,我骗得了你们吗。” 韩艺说着又向刘娥道:“刘姐,你说是不?” 刘娥点点头,忽觉这话怪怪的,猛地望向韩艺,“嗯?” 韩艺完全忽视了刘娥的感受。希望能够找回英雄归来的感觉,嘿嘿笑着,挺骚包的说道:“我今日是不是很帅啊!” 众女齐齐点头。 这么诚实?韩艺不由得一愣,感慨道:“让你们说句实话,还真是不容易啊!” 几女又纷纷笑了起来,因为她们处世不深,不跟刘娥一样,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只觉韩艺今日就是一个大英雄,守护着她们。不禁感到非常开心,围着韩艺,将以前欠下的马屁一次性全部支付给了韩艺。 但唯独没有人给出甘愿被潜规则的暗示,这让韩艺非常失望,心中直叹,果然是处世不深啊! 几人聊了一会儿。韩艺突然发现当事人竟然不在,于是问道:“对了,倾城呢?” 梦儿道:“倾城姐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这韩艺都未开口,刘娥就跺脚道:“你们怎能让她一个人出门,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行了行了,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去找她,你就别担忧了。” 说着,他就出了后院。 在凤飞楼后巷的那片树林里,一个白衣女子站着一棵树下,微微仰着头,望着凋零的大树,轻轻一叹。 忽然,后面响起一个若即若离的声音,“女施主在尘世间这般烦恼,何不皈依我床,哦不,我佛。” 白衣女子猛地一转头,惊喜道:“是你。” 这女子正是顾倾城,而那装神弄鬼的自然是大骗子韩艺。 韩艺面露失望,叹道:“我以为是你会跟梦儿她们一样,扑了上来,狠狠亲我几下,弄得我一脸口水,好不开心,故此我都多带来一块帕子,你看,阿嚏。” 一阵凉风吹得韩艺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顺手就拿起帕子了擦了擦。 尴尬啊! 顾倾城看他滑稽的表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轻轻哼道:“我才不信了。”说着,她又低下头去,轻声道:“不过今日真是谢谢你了。” 韩艺脸皮也不是纸糊的,也就是杨蒙浩差了那么一点,笑呵呵道:“是不是很感动,有没有考虑过以身相许呀?” 顾倾城含羞道:“你会嫌弃我的。” 小妮子,演技还真是不差呀!韩艺也是一脸羞射道:“遮住脸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若是只看他们两个的脸色,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情窦初开的小恋人。 顾倾城额头上登时布满了寒霜,而那一块面纱似乎也冻结了,狠狠瞪向韩艺,这家伙的嘴真是太贱了,专往人家伤疤上撒盐。 又怪我咯?是你要比演技的啊!韩艺呵呵道:“行了,行了,你别在这里多愁善感了,年纪轻轻的,发育都倒是挺不错的。” “贼眼往哪里看。” 顾倾城双手护胸道。 汗!你把脸遮住了,这就不是引人看胸么?韩艺轻咳一声,道:“走吧,回去了,要装深沉,也得找个好天气啊。” “等下!”顾倾城叫住韩艺,嗫嚅数回,才道:“你前面为何要那么做?”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首先,你要明白,男人对于女人渴望是无止尽的。得不到的永远想要得到,如果我今日不阻止他们,那么今后他们要你去给他做小妾?亦或者又有人看上了梦儿她们?我怎么办?拜托,我不是开善堂的,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养育成人,就这么白白送人了。我特么容易吗。” 顾倾城被韩艺弄得是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吗,啐道:“谁是你养大的。”顿了顿,她又问道:“你难道不怕韦氏兄弟报复你吗?” “女人啊!”韩艺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怕报复的话,我就不会让你来了,更加不会开这凤飞楼了,你难道没有从我脸上看到那种英雄救美的气概吗?” 顾倾城摇摇头。 韩艺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鼻涕。”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感冒。” 韩艺赶紧又掏出帕子擦了擦。 顾倾城哪里忍得住。咯咯笑了起来,前俯后仰,那柔弱的双峰宛如被微风吹得摇晃了起来,煞似迷人啊。 韩艺赶紧看看帕子,松了口气,幸好,没有留鼻血。又道:“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回去吧。我真的着凉了。” 顾倾城赶紧笑声一敛,正色道:“在等一下。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 “我想约裴清风出来见一面。” 韩艺愣了愣,道:“难道我误打鸳鸯了?” 顾倾城摇头道:“不是。只是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裴清风这人心高气傲,越是难以得到的,他就越要得到,我看他并非就是真的喜欢我,而是他非常享受征服我的过程。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与他正面冲突,只要我与他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便会沉迷其中,但是这并不会对我有任何伤害。”顾倾城眼中带着轻蔑的笑意,显然是没把裴清风放在眼里。 这究竟是谁在玩谁啊? 一阵寒风吹过。韩艺不自觉的一哆嗦,在风中有些凌乱了。 顾倾城见韩艺呆呆的望着自己,赶紧收敛几分轻蔑的意思,弱弱道:“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因为我给凤飞楼带来太多的麻烦,若是还连累到梦儿她们,我更加不会心安的,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够解决。” 韩艺摇摇头,半开玩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庆幸我没有征服你的**。” 顾倾城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突然闪过一抹极其妖艳的光芒,似笑非笑道:“但是我却有了一点点征服你的**。”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随即哈哈笑道:“这你就省省吧,我外号可是花中浪子,对女人要求历来就是非常高的,唯一的标准以貌欺人,你要想征服我,麻烦你先去整个容再说。” 顾倾城咯咯轻笑了两声,却是不语。 是不是我这话重了点,刺激到这婆娘了。韩艺道:“你笑什么?” 顾倾城突然脸色一变,哼道:“我笑你好不要脸,以貌取人?是没钱买镜子么。” 哇靠!韩艺急退一步,md,遇到对手了。指着顾倾城道:“小顾,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否则的话,我就要发怒了,我告诉你,我要真发起怒来,那是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顾倾城面无表情,眼中泛着泪光道:“可我已经动怒了。” 韩艺明知这女人善变,一会一个表情,一会一个性格,实在是难以捉摸,但是她那一双眼睛又实在是太神奇了,这泪珠往眼角一挂,就好像自己强奸了她似得,大气的一挥手,道:“好吧,这回让你抢得先机,我认输了,下回咱们再比过。” 顾倾城噗嗤一笑,眼中泪水瞬间消失,又是正色道:“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向你说一声谢谢,你是第一个真心保护我的男人。” 韩艺一怔,好奇道:“这就是你征服我的开始么?” “嗯。” 顾倾城小鸡逐米般的点头。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韩艺莞尔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有没有东西遗忘在花月楼?” 顾倾城一愣,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哦了一声,“我明日得去一趟花月楼,如果有的话,我就顺便帮你拿回来。” 顾倾城道:“你去花月楼干什么?” 韩艺道:“当然是找曹绣要钱呀,我帮她挡了多少麻烦总得弄点补偿费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说顾倾城是一个赔钱货。 顾倾城先是一愣,随即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就走了。 靠!我那么多话,你不生气,我这随便说说,你就气成这样。好吧,你赢了。 韩艺无语得直摇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七天不包退? 今日天气转好,阳光明媚,给寒冬带来了一丝温暖。n∈n∈,. 在中巷的一处花池中,隐隐可见两个俏妞正坐在里面欣赏百合花。 左边那位略显娇小的俏妞幽幽说道:“倾城姐真是命好,在中巷已经是众星捧月,如今又去到了凤飞楼,据说那韩小哥还专门为她创作了一部话剧。” “怎么?你羡慕了?” “你不羡慕么?演话剧多有趣,不但受人喜欢,而且还不用天天面对那些臭男人。” “羡慕有什么用,那韩小哥可看不上咱们,不,根本连看都看不到咱们——咦?你怎么不说话呢?” “韩——韩小哥。” “什么韩小哥?” “你快看,那个人好像——好像是韩小哥。” “在哪?我看看,是有点像啊,可是他站在花月楼门前干什么?” “难道又是来带人走的。” “不像,你看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是呀,他为何站在门口呢?” 韩艺站在花月楼门前,抬头望着门檐上的那块匾额,一动不动。 过得半响,一个龟公走了出来,“哎呦,这——这不是凤飞楼的韩小哥么?” 韩艺收回目光来,瞧了眼这龟公,闪过一抹郁闷之色,道:“你们曹假母在吗?” 那龟公道:“在的,在的,假母正在三楼休息,韩小哥,快快请进。” 韩艺叹了口气,刘姐刘姐,这一回我算是被你害惨了。迈腿走了进去。 由于是大清早上,这花月楼里面也是空荡荡的,毕竟晨勃只是一种旺盛的生理现象,而不是一种需要解决的生理现象。 来到三楼。那龟公先是进去通报,过得片刻,便走了出来,道:“韩小哥。假母请你进去。” “多谢!” 韩艺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房内装潢豪华,青烟袅袅,非常淡。光闻这香味,就知道这曹绣是一个有品位的人。 只见正座上坐着一位半老余娘,风韵犹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 “哟!韩小哥来了,真是稀客呀!” 曹绣见到韩艺之后,才故作客气,站起身来。 韩艺怔怔望着曹绣,道:“曹姐,你还在生我的气。” 曹绣一愣,随即错愕道:“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前两次来,曹姐都是亲自出门相迎,可是这一回,我站在门前苦苦站了半柱香工夫,依旧不见曹姐,心中甚是不安啊!” 你有本事倒是离开啊!曹绣笑道:“韩小哥误会了,前两回我正好就在门前,今日不巧,我正在休息,你又没有事先派人来告知。不然的话,我怎么也得出门相迎啊!” 虚伪!我站在你家门前,你会不知道?前两回我刚踏足中巷,你就收到风了。韩艺懵懂道:“是么?” 曹绣点点头。被韩艺弄得哭笑不得。可是任凭韩艺表现的如何小孩子气,她都不上当,兀自谨慎防范着,伸手道:“韩小哥,请坐,请坐。”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弱弱道:“要是曹姐没有生我的气,那我就放心了。” 我恨不得你死。曹绣暗自嘀咕一句,懒得听他在这瞎扯,道:“不知韩小哥今日来又有何贵干,不是又要从我这带人走吧。” 韩艺使劲的摇摇头,道:“恰恰相反,我这回是来退货的。” “退货?” 曹绣双目一睁。 “哦不。” 韩艺道:“退人。我——我想曹姐将顾倾城再请回花月楼。” 曹绣惊讶道:“你是在开玩笑吧。” 韩艺非常认真道:“是真的,我那庙太小了,实在是容不下顾倾城这一尊大神。” 曹绣咯咯笑了几声,道:“真是稀奇了,当初韩小哥费劲心思,从我这里将顾倾城带走,这才过了几日,就要将顾倾城送回来,韩小哥莫不是闲着无聊,故意来拿老身开心。” “我怎敢了。再说曹姐你也不老啊!” 韩艺暗道,连七天包退的功能都没有,差评!道:“有句话说的好,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顾倾城这才刚刚露面,结果就弄得差点收不了场,若是再待下去,我的凤飞楼迟早会被毁了。” 毁了好,毁了好!曹绣故作诧异道:“不是吧,我可是听说韩小哥昨日威风八面,连韦二公子都被你给压下去了。” 压下去?你会不会用词啊!韩艺暗骂一句,道:“你当我想么,我都是被逼的呀。曹姐,你是过来人,你应该很清楚,昨天那情况,倘若我一松口,梦儿她们都将会成那些公子哥碗里的肉,我是咬着牙顶着的,幸亏皇上及时召我入宫,不然的话,我算是完了,现在想想我都感到后怕,刘姐气得差点没有跟我同归于尽。” 你才是过来人了。曹绣心里也回骂一句,目光中却透着一丝疑惑,道:“韩小哥胆色过人,也不是第一回得罪那些公子哥了,何惧之有。” 韩艺摇摇头道:“这不一样,以前我得罪他们,那只是因为士庶之差,出现一点摩擦,也很正常,但是我们双方并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相反还有主顾关系,他们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的。但是这一回不同,他们似乎铁了心要顾倾城,这必将会长期闹下去,说句实话,在处理这事上面,我还真不如曹姐你,要不然我昨日也就不会那么冲动了,弄得双方都不下不得台。曹姐,这顾倾城只有待在你这,才能安然无恙,你就行行好,再让她回风月楼吧。” 哼!现在才来忏愧,早干什么去了。曹绣暗哼一声,但是目光中还是透着一丝狐疑,道:“这是顾倾城拜托你来的?” 韩艺摇摇头道:“不是,这就是我难办的地方,如果我将她赶出去,那今后谁还会愿意跟着我。如果曹姐你答应的话,这事情可就好办了。” 曹绣被他说的还真有三分相信了,但是心里又冒出一个声音,千万不要信他。千万不要信他。咬咬牙,暗想,这事我不可能答应,既然如此,我直接拒绝就是了。“真是抱歉,这事我还真是爱莫能助,首先,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倾城,相信倾城同样也是如此,其次,你们那样弄,已经得罪了裴公子和韦氏兄弟,我也怕他们,如果倾城回来。我也无法再保住她了,最后,如果我保不住她,那她脸上的秘密就会真相大白,到时我可就遭殃了。” 韩艺急切道:“难道曹姐你真的没有办法?” 曹绣摇摇头道:“这我真是爱莫能助。”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曹绣道:“韩小哥如今可是监察御史,而且还是皇上钦封的,他们要动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韩艺道:“这我也明白,但问题是顾倾城一日在这里。我就不得不总是和他们作对,他们家在朝中可都是势力庞大,一旦我有任何错失,那我就彻底完了。我也不可能因小失大,毕竟官职才是最重要的。曹姐,你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曹绣摇摇头。 韩艺叹了口气,满眼失望,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韩艺打扰了,告辞。” “慢——!” 这个“走”字还没有说出口,曹绣猛地反应过来,道:“你——你就走了?” 韩艺困惑道:“曹姐还有事么?” 曹绣脱口道:“那关于我们合作的事呢?” “合作?”韩艺愣了下,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事我问了刘姐,她倒是没有反对,只是她不愿与你碰面,不瞒曹姐你,我其实也认真考虑过这事,可惜偏偏出了这一档子事,让我实在是无心谈及此事了。” 难道他是想借此逼迫我将顾倾城请回来?曹绣想着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合实际,一时还真是摸不透韩艺到底想干什么,道:“这是两回事,况且倾城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的,我就算请她回来,我也得面临这些困难。我们何不先谈谈合作的事,反正倾城的事也暂时没有头绪。” 韩艺犹豫片刻,点头一叹道:“好吧。” 曹绣又道:“请坐,请坐。” 韩艺坐了下来,问道:“那不知曹姐打算如何跟我们合作?” 曹绣嗫嚅几回,才道:“我的意思上回已经说清楚了,你出人,我出地,让你的人去洛阳等地演出话剧。” 韩艺听得面无表情,就一个意思,不感兴趣。 曹绣瞧了韩艺一眼,道:“莫不是韩小哥不愿意?” 韩艺叹了口气,还是不语。 曹绣有些急了,又道:“咱们左邻右舍的,韩小哥有话但说无妨。” 韩艺瞧了眼曹绣,道:“那——那我就直说了。” 曹绣忙道:“请说。” 韩艺摇摇头道:“说真的,我对曹姐的这个合作方案不太感兴趣,若非曹姐你买下了那一块地,这事我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曹绣诧异道:“为何?这是肯定赚钱的事啊!” 韩艺道:“但是这又能赚多少钱?还得到处跑,算下来,其实也就那样,曹姐,就凭你我的实力,这点钱怎会放在眼里。” 曹绣听着这口气还真大呀,她算下来这笔账够多了,如果话剧去了,那酒水、歌妓什么的肯定都得涨价,但是韩艺似乎还真瞧不起这点钱,于是道:“那不知韩小哥对此有何想法?” 韩艺道:“既然要玩,那咱们就玩大一点,小打小闹,我是真的不敢兴趣。要不就这样,我们三巷合作,在这平康里上演一出大戏。”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八章 韩小狐狸 “三巷合作?” 曹绣有些犯愣,困惑道:“这这怎么合作?” 心里还在嘀咕,你就那么点人,也不见得会来帮我培养人才,怎么可能满足得了整个三巷。 她想不出有任何方式可以令三巷合作。 韩艺点点头,一直郁闷的脸也终于露出了笑容,道:“不错。想必曹姐也听说了,我们凤飞楼正在筹备下一出话剧,其中角色可都还未定下来,我们可以以此为由,举办一场选秀大会。” “选秀大会?” 曹绣又是愣了愣,不解的望着韩艺。 韩艺解释道:“选秀的意思,曹姐应该再熟悉不过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人人都想来我凤飞楼演话剧,我们可以举办一个歌唱大赛,获得大赛的前三名便可获得我下一部话剧参演机会。” 你这么做,不是变%无%错%了法来挖人么。曹绣皮笑肉不笑道:“这我倒是也愿意,但是其它大院可不会答应,得头名者,一定是各大院的头牌,他们可不会愿意让这些头牌去你们凤飞楼。” 韩艺笑道:“曹姐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咱们合作关系,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不管她们是否胜出,她们还是各大院的人,只是与我们凤飞楼签订协议,到我们凤飞楼演出,同样的,我们也可以适当的安排一些话剧去他们那里演出。” 曹绣微微一惊,道:“你愿意让话剧来我们这里的表演?” “为何不呢?” 韩艺耸耸肩,道:“说到底,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关系,我们北巷好,平康里就好。同样的,中巷和南巷也是因为如此,你们好,我们也好,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种敌对的情况,完全是因为我们之间缺乏沟通。曹姐你以为我是要整垮你们花月楼,刘姐也认为你不会放过我们凤飞楼,其实我整垮你,亦或者你整垮我,我们都并没有得到什么,该上你们这里的,不会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不去你这里,反之亦然。这事可以摊开来说。一旦这误会消除了,我们之间剩下的就只有合作了。” 曹绣有些糊涂了,他倒不是对韩艺说得而感到糊涂,而是对于韩艺的转变感到有些迷糊,这与一刻钟前的韩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与上回见到那个强硬的韩艺,同样也是判若两人,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可不能让她反应过来。韩艺余光一瞥。继续道:“而且这选秀大会,可以令我们双方共同受益。而且比起话剧而言,这才是重头戏,能够带旺整个平康里。这么跟你说吧,我能够通过这一次的选秀大会,捧出至少十个顾倾城来,让她们身价翻上十倍不止。” 果然。曹绣听得一惊,道:“此话当真?” “我敢用人格来担保。” “人格?” 曹绣狐疑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郁闷道:“好吧,我敢用凤飞楼来担保。” 曹绣有些相信了,点点头道:“那你说说这选秀大会究竟该怎么弄?” 靠!我的人格就这么不堪么,我是骗子不假。但是骗子表面上的人格那可都是杠杠滴呀。 韩艺一阵无语,心想,罢了,罢了,这老.鸨焉知老千之人格。于是立刻忽悠不,解释起来。 这选秀大会无非就是一个类似于超级女声的综艺节目,利用一些商业手段,捧出几个明星来,增加话题,笼络客户。 曹绣可也是一个买卖人,而且擅于炒作,一听就明白过来,越听越兴奋,越听越投入,目光一闪一闪的,仿佛就跟发现一个金矿似得。 当然,韩艺也不是详细解释,就是一个大概,他也怕曹绣完全了解之后,将他给一脚踢开了。 言罢,他又笑道:“曹姐,为什么你们的四大花魁能够这么出名,无非也就是因为她们得到了比较多的人认同,而我们的选秀大会是让客人直接参与进来投票,每个人的眼光都不同,他们会支持不同的人,这样一来,就会造成一种竞争的势态,台上再争,台下也再争,根据人性而言,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自己支持得才是最好的,故此,竞争越大,他们就越会更加忠心,那么但凡参加选秀大会的歌妓,便会借此笼络到一批忠实的追随者,而且这种忠实是如今不曾有的。”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曹绣哪能不动心,可刚刚一张开嘴,心头猛地一震,暗道,我上当了,我上当了,哎呦,我怎么就这么糊涂了。一股懊悔之意,涌上心头来,右拳紧握,沉沉的敲打了一下桌面,复杂的看了眼韩艺,眼角泛着泪光。 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哦!韩艺故作诧异道:“怎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你这只小狐狸,真是太狡猾了。曹绣咬着牙,过得半响,她呵呵一笑,道:“韩小哥的手段还真是厉害,我是千防万防,谨慎再谨慎,但还是没有防住。”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做买卖我真不是你的对手。” 韩艺懵懂道:“曹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合作那是双赢的局面,对手无从谈起啊!” 曹绣笑道:“我记得一炷香前,韩小哥还在对倾城的事,伤透了脑筋,可是这转眼工夫,韩小哥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得,说得比我还要投入一些。” 韩艺一怔,轻轻拍了下桌子,道:“曹姐,你这是撕开我的旧伤疤呀。你是不知道我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人,一谈起这买卖来,那都是全身心投入,其它的事皆是抛之脑后,我本来已经忘记了倾城的事了,但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前途茫茫。祸福难测啊!” 说着他长叹一声,反正是各种哀怨。 真不要脸,都这时候了,还在这里跟我装。曹绣恨的是牙痒痒,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道:“如此说来,你是愿意与我合作呢?” 韩艺叹了口气,道:“如今我是一只脚已经踩在悬崖边上,要是能够赚一点棺材本来,也未尝不可,而且平康里毕竟给我带来了非常多的财富,我觉得身为平康里的一份子,也应该为平康里做出一份贡献,要是能够合作。我非常乐意接受。” 无耻!曹绣心里暗骂一句,道:“如果只是我们两家的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弄妥,但如今看来,此事关乎整个平康里,我得与那些姐妹们商量一下。”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不过这事呀,还得先瞒着。免得有人从中破坏。” 你还算计的还真是够清楚的。曹绣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韩艺轻咳一声,道:“对了。还有件事,我想跟曹姐你商量一下。” 曹绣道:“什么事?” 韩艺道:“原本我是打算来退人的,但是曹姐你似乎不愿意,看来倾城也只能留在我们凤飞楼了,既然如此,曹姐你何不好人做到底。再送个人给我?” 原来你还是来挖人的。曹绣恨不得活撕了韩艺,心脏是剧烈跳动,要是再让韩艺挖走一个花魁,那她真的要与韩艺拼命了,咬着牙根道:“不知韩小哥又看上了谁?” 韩艺笑道:“草儿。” “草儿?” 曹绣还愣了下。这名字有点陌生呀,突然道:“那那女婢草儿?”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我想请她去做倾城的贴身丫鬟。” 一炷香后,韩艺带着草儿出了花月楼。 曹绣只想赶紧将韩艺送走,免得这厮又盯上了谁。 “草儿妹妹,哥的人品咋样,呵呵,上回我不是说要捧你做女主,那必须得兑现诺言,所以我今日才亲自来到这里,又是花重金将你给请回去。” “韩公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哈哈,大家都这么说。哦,别叫公子了,叫哥,这样亲密一些。嘿嘿。” “哦,韩小哥。” “对了,草儿妹妹,你今年多大了,看你发育还挺不错的,有没有中意的男子啊!” 这才刚出得花月楼,草儿就被韩艺调侃的,立刻想回去端茶递水了 . 花月楼后院的一间屋内。 “你说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错过了。” 那个带着黑纱帷帽的女子,猛地回过头来,怨气滔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如今两市联合一起对付北巷,他韩艺再厉害,想要凭一己之力战胜两市,那也是不可能的,而现在整个长安城唯一能够帮助他的,就只剩下中巷和南巷的商人了,因为平康里是不用受到行会限制的。韩艺此番前来,一定是有求于你,只要你不先开这口,你就能借此向他索要更多的回报,难道哑巴你都不会做吗。” 曹绣郁闷道:“这都怪韩艺太狡猾了,他一来就跟我说顾倾城的事,而且说的也是似真似假,我已经是小心提防了,可是给他这么一打岔,我就把两市的事给给忘记了,所以见他起身要走,我我就忍不住先开了这口。” 黑纱女子道:“你真是糊涂,他怎么可能会将顾倾城给还回来了,就算他愿意,你也不会愿意呀,这么明白的事,你都想不到。” 曹绣道:“我是没有相信他,但是他说得就跟真的似得,关键是我以为他一来,肯定是说合作上面的事,哪知他从头至尾就没有提到过两市的事,我后面倒是醒悟过来,但但已经晚了。” 黑纱女子沉默片刻,幽幽叹道:“这本是一个大好机会,如果你能够好好的利用这一点,那你可能从他那里抢得平康里的主导权。” 曹绣眼眸一转,道:“反正我也没有答应他,要不我就先拖着,让他难受,到时他还得来求咱们?” 黑纱女子冷笑一声,道:“你前面的表现,就已经告诉他,你是迫切的想跟他合作,他现在肯定是有恃无恐,而且,他如果私下去找其他人,合作搞这个选秀大会,虽然麻烦了一点,效果可能也甚微,但是这能够破坏中巷和南巷的团结,对于你也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你都已经说了,那也没必要节外生枝,两败俱伤可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也只是希望能够借此挫挫他的锐气。” 曹绣显得有些懊恼,道:“可是咱们平康里加在一起,还没有东市一半大,就算咱们联合一起,当真就能斗得赢两市么?” 黑纱女子道:“这我也不知道,但是平康里也不见得一定会输,毕竟长安城的歌妓都在平康里,这是两市无法比拟的,只要能够利用这一点,倒是可以拼一拼,而且,你不要忘记,如果花月楼跟凤飞楼合作,我们买下的那块地,一定要给他,那块地可也能够大做文章。” 顿了顿,她又道:“这样吧,下回你们谈的时候,你要求自己出一些人去凤飞楼排练话剧,我想他占了这么大便宜,在这一点上他还是会选择退让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韩小狐狸: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二十九章 民安五巨头 如果韩艺选择正儿八经与两市对抗,那肯定没有取胜的希望,双方实力相差太多,但若是利用后世那些商业手段,那就必须剑走偏锋,出奇制胜,可是这就必须进攻,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但是目前的情况,韩艺还得有求于那些商人,打也打不得,那么只有以守为攻。 可是守的话,那就必须要有实力,不然的话,那也没有取胜的渴望,所以显得保证自己的实力足以抵挡两市的进攻。 而唐朝的商业规模,一目了然,就两市加平康里,唯独平康里是在两市之外的,中巷、南巷也是韩艺唯一能够拉拢的盟友,但是中巷、南巷势力也是错综复杂,有些人都是有靠山的,韩艺不太熟悉,一家一家的去找,太麻烦,擒贼先擒王吗,曹绣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如果有她相助,那么这事就好办多了。 要是早先答应了与曹绣的合作,那这事就是水到渠成,偏偏刘娥那里有耽搁了一阵子,机会也是稍纵即逝。 当然,这是事后诸葛亮了,天知道两市会在这个关头难。 而韩艺也不知道曹绣是否意识到现在她是他的唯一可寻的盟友,因为这一点真不是人人都可以想到的,或许元牡丹都没有想到,故此他前面并没有急于进入花月楼,而是站在门口等了一下,如果曹绣没有察觉到,那么肯定亲自出门相迎,头两他都还没有到门口,曹绣就出门相迎,但是如果曹绣察觉到了,那么就肯定会摆架子,结果表示曹绣肯定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因为这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只能说是一种远见,毕竟还没有生,曹绣也不敢肯定,韩艺来此就是为了寻求帮助来对付两市。 故此。就看谁沉不住气了,先开了这口。 这等于就是一种相互试探,看看谁更加渴望与对方合作。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见到曹绣,都大吐苦水。混淆视听,反正就是不提合作之事,以此打乱曹绣的部署,还作势要走,这点点演技。韩艺还是信手拈来的。 曹绣虽是处处设防,但还是中了韩艺的诡计,这话一出口,那就完全落入了韩艺的节奏。 至于草儿么,韩艺前世泡妞无数,许下的诺言怕是比星星还要多了,但是无一兑现,都不记得草儿这个人了,这是顾倾城要求的,让草儿来给她当贴身丫鬟。韩艺也觉得理所当然,在家不用什么下人,但是一旦出门的话,还是要的,再加上她的追随者这么多,总得弄个经纪人给她吧。当然,他可不会这么跟草儿说的。 由于韩艺不是跟曹绣单独合作,而是覆盖了整个平康里,曹绣那边还得去联系其他青楼的掌柜,商量此事。故此想在一日就达成合作,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这一时半会还成不了,不然韩艺真是分身无术,因为民安局一事已经拟定下来了。今日早朝,李治就迫不及待的在大殿上宣布了此事,这绝对算是快得了,成立一个权力不小的新部门,从提出到决定,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李治等不及了,因为现今朝堂上铁板一块,任何事大臣都已经私下商量好了,到他这里只是走走流程了,他真没啥事干,他迫切的需要新的东西出现。 为此他不惜天天去三省巡视,虽然表面上没说,但是三省官员都知道,皇帝在催促这事。韩瑗、来济他们也难受呀,这皇帝天天盯着你,那饥渴的眼神,让他们实在是无言以对,心中愧疚极了,赶紧弄好,把这一尊菩萨给送走,要是来上个把月,那不得把人给活活熬死去,正是因为李治的死皮赖脸,故此这事的流程走的非常快,三省官员也是加班加点,把这事给弄妥了。 因为中枢大臣都已经赞同了,也跟六部尚做了工作,故此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来,就是有些人针对韩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但很快就被驳了,李治就是要提拔韩艺,你说什么都没用,我是皇帝,我给他皇家的名号,我愿意,我开心,干你们屁事呀,反正李治是觉得这个皇帝够没面子了,我还在乎这点面子。 不管他们说得再有理,李治反正就是含糊其辞,装作没有听见。 但是李治也不敢让韩艺露面,免得又滋生事端,倒是召了郑善行入宫,又让郑善行将民安局纲领拿给韩艺。 郑善行带着纲领就直接来到北巷,卢师卦、王玄道早就收到了消息,也早就在此等候了。 由于凤飞楼后院人多嘴杂,又吵得很,于是他们还是来到卢家药铺。 这份纲领韩艺也不清楚,因为不见得长孙无忌他们会完全照着他的那一道奏章去办。 结果也正是如此,先一点,民安局职权比韩艺预计中的要削弱许多,对于民安局的定义,就是打击一切犯法的事,维护秩序,维护律法,不像后世的警察局,办理身份证这些都得通过警察局,这个还是吏部在管,但是如果有人伪造身份,那就归民安局管了,民安局当然也可以对此进行调查。 城墙、城门也完全是十六卫军把守,跟民安局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一点,就是为了避免民安局和御史台的职权重叠,或者说维护御史台的权力,故此民安局侧重还是在于百姓,重大案件,也就是涉及朝中大臣的,民安局可以行调查之权,但是必须移交给御史台,没有审理、受理诉讼之权。 在权力方面,比后世的警察局要小多了。 另外除民安局总局之外,还有安置两个警卫府,东西两边各一个,还有四个巡卫府,分别安置在郊外,也就是东西南北各一个。 人数定在二百人,其中五十名官员,一百五十名吏。 这吏就可以看做是协警之类的,不属于朝廷正式编制,现在一般的吏就是百姓,跑跑腿什么。酬劳也是低得可怜,但是李治为了搞好这民安局,给予了想当优厚的俸禄,跟十六卫军一样。而且每年还给予一定名额晋升官员的资格。 这是非常优待的。 民安局设有五大巨头,掌管整个民安局,总警司,警务司,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分别是正四品和从四品。另外还有察律少监,正五品,内给事从五品,再加上韩艺这个正六品的皇家特派使。 从这品阶来看,与御史台是旗鼓相当,大概也就低了一两个等级。 五大巨头的人选也已经选定了,除了韩艺之外,总警司,程处亮。警务司,李思文。察律少监。长孙延。内给事,韦待价。 这程处亮自然不用多说,他老子程咬金掌管京师禁卫这么多年,他也是常年位居高级将领,对于长安的一切非常熟悉。 长孙延也是意料中的事,长孙无忌这么给面子,李治不可能不投桃报李,而长孙无忌的庶子都刚刚被升为从五品散官,人家长孙延好歹也是嫡长孙,没有正五品那是不可能的。以前只是长孙延也没有表露出当官的心思,但是这个察律少监他倒是非常喜欢,又是李治主动提出来的,长孙无忌也觉得是个机会。于是允许了。 但是其他两个,韩艺就完全不认识了,向郑善行问道:“郑公子,这李思文何许人也?” 郑善行错愕道:“你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 郑善行道:“这李思文便是大司空李勣的次子。” 这么大来头?韩艺猛吸一口气,但想想也是,程处亮这么高级别。他副官的级别怎么可能会低了。 郑善行突然道:“可是你们没有想到吧,这圣旨都没有下,那边司空家就传出李思文打猎受伤的消息,还说要静养半年。” 韩艺双目一睁,道:“这么巧?” 王玄道微微笑道:“这可不是巧合,我看八成是李司空故意的,他当初连仆射一职都给推了,就连这司空都是陛下强加给他的,怎么可能会让儿子入民安局,不过李思文已经成年了,李司空不好直接出面干预,只好让儿子在家装病。” 韩艺笑呵呵道:“他装了这么些年的病了,他儿子耳濡目染,怕是都不要教就会了。” 几人无良笑了几声。 韩艺又道:“那这韦待价呢?” 郑善行三人纷纷相互瞧了眼。 韩艺道:“怎么?这人比李思文的来头还大么?” 郑善行道:“要论出身的话,确实要强上很多,他便是出身于京兆韦氏中极盛一脉的逍遥公房,也是韦季韦方的堂叔。” 韦氏一共分九公房,就是九条支脉,逍遥只是名号而已。 韦氏兄弟的堂叔?这下可热闹了。 韩艺听得不由得露出苦笑。 卢师卦道:“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婿。但是前年因受江夏王牵连已经被贬出京城了,原本也是要罚以徒刑,但是由于韦氏中的长辈出面求情,这才网开一面,贬为卢龙折冲府果毅都尉。没想到这么快就将他调京城了,以国舅公他们作风,是不可能答应的,而且也没有透出什么风来。” 郑善行道:“我方才出宫时遇见我叔叔,我叔叔与韦二伯历来关系就不错,他倒是听说了这事。其实当初在廷议之时,韩瑗就建议启用京兆韦氏,毕竟京兆韦氏在长安名望极高,有他们相助,民安局可事半功倍,当时陛下也点头答应了,但至于具体选谁,还未决定。 不过,这事很快就被韦家知道了,于是韦家都想借此把韦待价给调京城来。韦待价自小天赋异禀,文武双全,是逍遥房公韦氏重点栽培的对象,希望他将来能够出将入相,甚至还与江夏王李道宗联姻,可见一斑。只是当时国舅公势必要将江夏王斩草除根,故此除皇室以外,但凡跟江夏王有关系的人全部受到牵连,无一例外,韦氏也只能保护他不受徒刑。” 王玄道听得稍稍点头,道:“江夏王在军中威望极高,而且还是宗室中人,国舅公可不敢大意,要么不动,要动的话,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可能会遭到报复,而韦待价不仅是江夏王的女婿,还是韦氏子孙,国舅公如何敢留他在京城,如今江夏王已死,军中势力也已经被瓦解,国舅公即便松松手,那也无妨。” 郑善行点点头道:“不错,前日逍遥房公的三位长老前去拜访国舅公,想必也就是为了此事。韦氏在朝中的势力可也不弱,如今又正值关键时期,国舅公绝不会吝啬这一份人情的。只要国舅公点头了,那这事就是水到渠成了。” 以长孙无忌这一派的作风,历来就是雷厉风行,斩草除根,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不管是他,还是褚遂良,都是如此,贞观后期一直到如今,他们的政治对手要么死,要么残,绝不可能给他们翻身的余地。可是由于现在武昭仪在后宫兴风作浪,皇帝与他们的关系开始紧张了起来,这是非常敏感的时期,长孙无忌可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竖立太多的敌人,导致朝堂上出现太多的变数,毕竟京兆韦氏在长安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难以撼动,所以长孙无忌松松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人家都派出三位长老级别的来求情,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得知这一切后,韩艺心里是五味杂陈呀,民安局五大巨头,其中有三个是当今大唐最为顶级门阀的子孙,长孙无忌、李勣、程咬金,这三个可是大唐的级巨头,不管是地位还是功劳,那都是无可匹敌的,还有一个地头蛇,京兆韦氏,长安名望最盛家族,你要再往后一看,你要不低着头,你还真看不到。韩艺,扬州来的农民,父母都已经去世,当今职业青楼老板。 不管换哪个角度看,都是弱爆了! 一个**丝和四个级官二代共事。 究竟会生什么呢? 这个组合真是令人期待呀! 韩艺也终于为什么李治要给他这么一个牛逼官名,要是不给的话,那不可能干得下去,好歹现在也顶着一个皇家的名号,你们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啊。 王玄道见韩艺沉默不语,笑道:“真不知道陛下这么安排,对你究竟是福是祸啊!” 韩艺一手捂脸,“能不能让我先哭一会。”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章 被调戏了 在这一刻韩艺终于切身感受到武士彟身上那种压力,这还真不是自己心理在作祟,也不是什么自卑,而是来自社会背景的一种无形中的压力,因为现在是贵族社会,上层人士全部都是贵族,你一个寒门子弟爬到高处,势必周边的人都是贵族,生活、教育、思想截然不同,压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把狗关在猪圈里面,跟猪生活在一起,狗也会抑郁的。 但是韩艺的愁闷,却没有换来一丝丝同情。 哪怕是正直的卢师卦不免都幸灾乐祸的笑道:“你就少在这里的抱怨了,这可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不是陛下或者任何人强加于你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韩艺猛地瞧了眼卢师卦,随即又叹了口气,道:“是,这都是我争取来的,但是这么安排确实出了我的预计,我以为陛下肯定弄个阶梯式的安排,也就是一级一级慢慢与我的身份接近,这样的话,就可以减缓我许多压力,可是现在,他们四个是一个世界的,我一个人在一个世界,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我将他们四个压住,另外一种是他们将我虐得体无完肤。” 王玄道呵呵道:“你也不要过分担忧了,长孙这人我们都了解,他不会仗着自己是国舅之孙,而去欺负你,这是绝无可能的。韦待价又是刚刚来,肯定也不敢乱来,至少刚开始的时候,他会非常低调,李思文恐怕连民安局都不会去,唯有程处亮可能会与你过不去,所以只要你能笼络到他,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郑善行叹道:“这怕是很难,程处亮当初可也是长安一霸,又是武将出身,脾气暴躁。那真不是好惹的。” 卢师卦笑吟吟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要是对付程处亮一个人的话,那倒是轻松许多。韩艺被他们安慰的稍稍松了口气,再往下看。突然道:“警卫府两名警卫长的人选还没有选定么?不对呀,警卫长可也是正六品,不归我管的。” 郑善行道:“这两个职位人选倒是已经定下来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故此陛下还是留有了余地。” 韩艺哇了一声。“何方高人,这么厉害,连陛下的面子请不动。” 郑善行道:“就是元烈虎和独孤无月。” “他们啊?这这就难怪了。” 韩艺表示理解的点点头,突然好奇道:“对了,最近好像没有看到元公子。” 郑善行笑道:“他陪他父亲去太白山那边打猎了。” “打猎?哇!真是潇洒,唉做人就得做元公子啊!” 韩艺是真心的羡慕,这就是他想要过的生活呀,一天到晚就干四件事,吃喝玩乐,但是有些东西是羡慕不来的。突然一笑道:“想必陛下将这事交给你了吧。” 郑善行嗯了一声:“无月那边应该问题不大,当这警卫长总比带兵打仗要好,独孤家的长辈应该不会阻止,倒是烈虎那边可能麻烦一点,他们这一脉极少入朝为官,要也是去出征打仗,从不沾染任何权利,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他们两个要是来了,那倒是能够减轻我的压力,毕竟比较熟了。而且我也可以算是独孤无月的姐夫。韩艺毫不吝啬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又再往下看,突然哦了一声,道:“坊会长。郑公子,你升坊会长呢?还有卢公子,你也升为了副坊会长。” 卢师卦似乎不知,还一脸惊讶的望着郑善行。 郑善行没好气道:“这还不都是托你的福。” 韩艺突然想起这个主意是他出得,只是几次议会,都没有提到。他都快要忘记了,殊不知这种亲民的官员,在古代并不算是大事,李治他们也都觉得这是可以有的,倒也没有怎么去商谈了,讪讪一笑道:“但是我没有想到陛下会委任你来当这坊会长,毕竟你这么年轻。” 郑善行极其简单道:“陛下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肯定想借此提拔一批年轻之辈入朝。” 他说的虽然简单,但是谁都明白,李治希望朝中有一些新的面孔,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但是这个职位,一般还非得长者来担任,名望一定要高,百姓才会信服他,而在新一辈中,这个职位最合适的还真非郑善行、卢师卦二人莫属,郑善行常年行善,在民间有极高的威望,而卢师卦是孙思邈的徒弟,小时候就常跟着孙思邈到处帮助百姓,师徒二人名望都非常高。 “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还是多多为自己担忧一些吧。” 郑善行突然幸灾乐祸的瞧了眼韩艺,道:“陛下可是将从六品一下的官员人选全权交予了你,但是官员不过才五十人,对于长安的贵族子弟来,那真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啊。” 王玄道很是无良的笑道:“这民安局涉及律法,可以说与每个人都有关系,而且,总比待在军中要安全许多,就好比无月,他若想当将军,领兵打仗,独孤家是肯定不愿意的,但是当警卫长,那独孤家还是会愿意。” 郑善行道:“不但如此,陛下还给予了群臣暗示,民安局的长官先必须要文武双全,而且还由于常年与百姓接触,若是将来升迁的话,将可以直接升宰相,跟御史台是一样的,这样一来,恐怕那些贵族纵使是挤破头也会将他们的儿子送入民安局,用不了两日,那些贵族就会将你的门槛给踩烂。” 卢师卦眉头紧锁,道:“这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选这家,不选那家,没有选上的那一家肯定会不痛快的,这还真是一个得罪的差事呀。”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王玄道期待道:“韩小哥莫不是已有办法。” 韩艺道:“这简单的很,来者不拒就是了。” “来者不拒?” 郑善行道:“这怎么可以,朝廷只给出了五十个名额。” 韩艺笑道:“这我自有办法解决。”心里偷笑着,贵族牛啥,落到韩爷爷手里,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从卢家药铺出来之后。韩艺都不敢上街,怕被人打,毕竟上太嚣张了,于是就往后面的专用通道悄悄凤飞楼去了。这才刚刚来到院外。就听得里面笑声阵阵,偏过头偷偷往里面一瞧,只见熊弟、杜祖华,还有梦婷站在院中间大声嚷嚷着,而顾倾城、梦思、徐悠悠等人则是在一旁咯咯大笑。 原来他们几个正在演卖拐。 韩艺倒是也没有打扰他们。不声不响入得院中,站在角落里面看着他们的表演,也跟着她们呵呵笑了起来,关键是小胖太有笑点了,那真是百看不厌,另外还是梦婷的客串演出,与徐悠悠相比,虽然演技不足,但是别有一番滋味。 等到结束时,顾倾城和草儿使劲的拍着手掌。 “韩大哥。” 熊弟突然一眼看到韩艺。急忙跑了过来。 韩艺笑道:“怎么?场子给人占了,都搬到这里来排练了。” 熊弟急忙解释道:“是倾城姐说她还没有看过小品,反正我们也没啥事,就演给她看。” 你还真是单纯善良啊,如果她说她是个处,你咋办?韩艺叹道:“小胖,这不收钱的咱们以后还是少演行不,你现在可是大牌呀,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熊弟笑的双肩急耸。 “小艺哥!” 顿时一阵娇嗔响起。 韩艺都酥了,奸笑两声。又向杜祖华道:“华仔,你喜新忘旧了,何时抛弃悠悠,搭上梦婷的。” 杜祖华青涩的脸。瞬间熟透了。 梦婷跺着小脚道:“小艺哥,你说什么呢,真是好不知羞。” 韩艺深情款款的望着梦婷,纠结道:“我这不是怕你被人抢走么。” “你!”梦婷小手指着韩艺,急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顾倾城见过太多的男人了,她瞧韩艺虽然口舌花花。但是眼中并无半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梦婷妹妹,你怕他作甚,他也就是嘴上逞逞强,你若答应他,他未必就有这胆量。” 嘿!还敢讥讽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看在你新来的份上,故此才没有打趣你么。韩艺笑道:“倾城,你也就会怂恿单纯的梦婷,有本事你今晚去给我暖床,你看我有没有这个胆。” 顾倾城点头笑道:“好啊!” “真的假的?” 韩艺顿时一惊。 顾倾城挑衅的望着韩艺道:“我顾倾城言出必行。” 梦婷小脸顿时兴奋起来,道:“怎样,小艺哥,你敢么?” “我不敢?****!我我说小胖,请问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似乎从你的目光中已经看到了出卖。” 韩艺正激动着了,突然现小胖仰着脑袋一语不的看这他,两条眉毛都挤成了倒八字,仿佛代表着警告。 熊弟很是认真道:“韩大哥,小胖只是想提醒你,你是有妻室的人。” 大哥,我是吓她呀,这时候比的就是看谁能够撑到最后了。韩艺心里郁闷呀,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小胖这样的队友,拍拍熊弟的肩膀,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绕过你倾城姐一。” 梦婷斜眼一瞥,道:“小艺哥,原来你真的就会嘴上逞逞强” 千万不要逼我到浪子形态,否则的话,你们谁也逃不走。韩艺笑吟吟道:“梦婷,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别玩火,小心惹火烧身哦。” 梦婷一撇小嘴,哼道:“我现在可不怕你了,你要我帮你暖床么?” 靠!你够狠!韩艺心里那个恨呀,但是想想萧无衣,还是得忍,凶狠狠道:“等你长大一些,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梦婷丝毫不惧,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几女也跟着笑了起来。 “倾城姐,你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小艺哥是有色心没色胆。” 梦儿亲昵的挽着顾倾城的胳膊,笑嘻嘻道,今日她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不容易啊。 韩艺暗讽道:“那是当然,你们的倾城姐见多识广,什么男人没有见识过。” “但是像你这样能够坐怀不乱的,除了太监,我也真是第一见到。”顾倾城笑嘻嘻道。 几女笑声更甚。 太监?该死的,难道真心要我大开杀戒么。韩艺双目喷火,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这女人要征服我的,好险,好险,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熊弟突然道:“倾城姐,你们别笑话韩大哥了,韩大哥这是这是对爱情的。” 杜祖华忙道:“忠贞。” “对,忠贞。” 熊弟一本正经的点头。 梦婷道:“小胖,你真够偏心的,小艺哥调戏我们的时候,你咋又不这么说了。” “那也是哦。” 熊弟歪着头,给了韩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胖哥,你以后别乱说话好不,算我求你了。 韩艺被他看得都快哭了,md,果然是双拳不敌一对,两对,三对,四对,五对,咦?似乎还少了一对。突然问道:“对了,梦思怎么不在?” 此话一出,梦儿她们纷纷露出担忧之色。 韩艺道:“出什么事呢?” 梦儿道:“谢公子许久未来了。” 梦婷嘟着嘴道:“那谢公子也真是的,这么久都不来看梦思姐。”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嘴上却道:“这个谢公子身负复兴家族之重担,他肯定有事要忙,你们就别乱抱怨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两头为难 关于谢辉会如何处理与梦思之间的关系,那也是韩艺这个骗局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 因为韩艺这个骗局的关键,就在于能否让谢辉对流莺动真情,如果谢辉动了真情,那么自然会想办法断绝与梦思的关系,而且韩艺还认为谢辉应该会给梦思一个说法的,因为要是不辞而别的话,难免会让梦思多想,到时说不定还会拜托韩艺去寻他,对于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但如果那边谢辉没有对流莺动真情的话,那么他可以左右逢源,两边都不落下,对于谢辉这种感情骗子,脚踏两条船那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 故此,从谢辉对梦思的态度,韩艺大概就能够猜测出谭洞他们的进展,至少目前来看,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 不过现在他的确无暇顾及这边了,他现在真的非常忙,有太多事要忙了。 这吃过午饭之后,韩艺就带着熊弟去往驸马都尉府。最近熊弟一直在抱怨,韩艺总是不带他出门玩耍,韩艺也是内疚不已,找准这么个机会,就带着他出去了。熊弟高兴极了,路上呱啦呱啦说个没完没了,但还别说,跟小胖在一块,永远不会感到无聊,就跟带着一个mp3似得。 驸马府。 “韩艺,你来的正好,我还真要去找你了。” 长孙冲见到韩艺,赶忙说道,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丝丝不悦。 韩艺急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下官答应协助驸马爷,却一直未来登门拜访,实在是愧对驸马爷的信任,还请驸马爷多多见谅。” 长孙冲摆摆手道:“我知道最近你一直都在忙民安局的事,这我能理解。坐吧,坐吧。”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又朝着有些胆怯的熊弟使了个眼色,让他坐在自己后面的铺垫上。 长孙冲倒也没有介意,他只在乎学问,生活上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马虎的人。瞧了眼韩艺,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是刚从宫里回来,陛下此番召我入宫。正是想跟我商量一下夜市的事。也不瞒你,我原本是想借着民安局的事,将放宽宵禁制延后,但是陛下并没有答应,只是由最初的月初改为下月。所以不管怎么样,这夜市下个月一定要开。” 以李治现在的心态,不可能会答应押后的,一旦押后,就可能变得遥遥无期。 韩艺听得欣喜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长孙冲略显疑惑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略显尴尬道:“其实下官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夜市一事而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驸马爷,真是抱歉,我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长孙冲微微皱眉道:“你指的是两市行会要对付你北巷一事吧?” 韩艺诧异道:“原来驸马爷知道呀。” 他以为长孙冲这个读书狂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事。 “这事是延儿告诉我的。我找你也是想跟你谈谈这事。” 长孙冲用一种长辈的语气道:“韩艺,这凡事都有轻重,你身为臣子,当以国事为重,可别因小失大呀,你看这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韩艺摇头一叹道:“要能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 长孙冲略显犹豫,迟疑片刻,才道:“要不你就暂时关闭北巷,等到夜市开起来之后。你再开就是了。” 这夜市都还没有开,就出了一个民安局,他真的不想再节外生枝了,赶紧弄完闪人。至于北巷这小巷,他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当然是为此让道呀。 看在你是一个学问研究者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韩艺听到长孙冲希望自己把大本营都给关了,真心想喷他一脸,道:“驸马爷。这---一旦我将北巷关闭了,那可能再也开启不了了,而且北巷也是这一次放宽宵禁制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长孙冲不懂买卖,对钱什么的也没有个概念,但是见韩艺不愿意,倒也不好勉强他,道:“这样的话,要不你就去找皇上,让皇上从中调解?” 韩艺苦笑道:“当初户部要关闭北巷时,皇上就帮我一把,如今户部没有干预,皇上又如何好意思干预。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因为这事陛下是交给驸马爷处理的,而非是交给下官。” 长孙冲为难道:“但这事一直都是你在出主意,我---。” 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事没韩艺他办不成。 韩艺心如明镜,道:“下官可以在背后帮驸马爷出主意,只要不出面就行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来,递上,“驸马爷,这是我最近写好开夜市注意的一些事项,还请驸马爷过目。” 长孙冲一愣,急忙接过资料来。 韩艺又在旁解释道:“任何事都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对于这初开的夜市,我们也不能寄望于它能够将长安城弄得昼夜不分,故此,下官还是以为只要我们做好那两点,就算是成功了。” 长孙冲大概了看了一边,其中还是重点在于帮助百姓以美食进入两市做买卖和安全问题,只不过要更加详细了。其实目前倒也不是很难,不一定就需要韩艺出面,问题在于长孙冲不太想去干这事,提不起精神来,他还是希望韩艺能够代劳,这事本来也应该韩艺来做?又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道:“驸马爷请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消除我与两市的争斗,到时我们便可出面帮助驸马爷,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能够迟缓几日开启夜市。” 长孙冲惊喜道:“当真?” 韩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道:“另外,我会派我这位兄弟替我出面,他有着敏锐的味觉,在挑选美食的时候也能帮上忙,而且,他掺合在这里面,我也能够随时知道这里的情况。” 长孙冲瞧了眼熊弟。 熊弟立刻道:“驸马爷,我挺能吃的。” “不。” 韩艺急忙道:“小胖的意思是,他挺会吃的。” 熊弟直点脑袋。目光一闪一闪的,这个工作他可爱了,前面当韩艺告诉他时,他高兴的都快瘦了一圈。 长孙冲觉得这小胖子挺可爱的。冲着小胖微微一笑,既然韩艺都给予了保证,他也就放心了,道:“这些都还只是小事,而且关于美食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弄了,关键还是在于治安问题。” 韩艺皱眉道:“对哦,民安局一时半会肯定还成不了,不知陛下对此是什么意思?” 长孙冲道:“陛下的意思是一切还是照旧,让程处亮全权负责维护治安。” 韩艺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长孙冲突然稍稍瞥了眼韩艺,轻咳一声道:“其实前面我是和程处亮一块去见皇上的,但是他对你似乎有些芥蒂。” 韩艺一愣,道:“对我有些芥蒂?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未见过他,就是跟卢国公见过几次。但是卢国公挺欣赏我的。” 程叔叔的话,你也信?长孙冲苦笑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程处亮贵为总警司,对于人选问题理应有发言权,但是这一次,陛下只是对于已经确定下的人选,象征性的询问了下他的意见,至于剩余的所有人选,陛下都是交由你,而且也没有让他过问的意思。另外,陛下派你出任皇家特派使,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他定是因此对你有些介怀。” 这一山不容二虎呀! 从提出民安局,到成立民安局,再到人选问题,就没有一样过了程处亮的手,这对于未来民安局长官来说,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就算是打仗,统帅虽然是皇上亲点的,但是统帅也会点将的,五个剧透当中,程处亮是一个心腹都没有,这也就算了,问题是下面的人,同样他也没有资格挑选,他肯定会感到郁闷。 他当然不能怪皇上,更加不能怪自己,不就只有怪韩艺了。 这韩艺听得双眉紧锁,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如果程处亮不配合的话,他也头疼的要命,但是他跟程处亮又不认识,都还没有见过,道:“不知驸马爷是何意思?” 长孙冲叹道:“这事我倒是想帮你,但是我还真帮不了你,还是得靠你自己。” 韩艺未来之前,他确实感到非常头疼,实在是性格好,要是换成褚遂良的话,非得把韩艺骂个狗血淋头,你这是帮忙,还是在添乱啊!韩艺一共就提出两个关键点,夜市和治安,可是这才过了几日,那边两市商人容不下他,这边程处亮又看他不爽,就两个关键原因,你倒好,把跟这两个关键点有着非常密切关系的人都给得罪的干干净净,你纵使说的天花乱坠,又有个屁用啊。 韩艺心里也冤枉的很,这又不能怪他,是对方看他不爽,不是他主动去挑衅对方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便宜都让给你占了,不跟你过不去,跟谁过不去啊! 这事还得怪韩艺,他得到这么多利益,那必定会人损失不少利益,这个就是利益守恒定律。 长孙冲道:“要不你去找卢国公帮忙?” 韩艺急忙道:“这可不行,如今程将军肯定怀有一肚子怨气,如果再去请卢国公来压他,他会更加不爽,反倒会弄巧成拙。”顿了顿,道:“要不这样,我亲自去找程将军解释此事,以示诚意。” “这倒是可以。” 长孙冲点点头,又道:“程处亮我算是比较了解,倘若你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他都不会见你,这样,我就与你一块去吧。” 韩艺大喜,道:“真是太感谢驸马爷了。” “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长孙冲苦笑的摇摇头,又问道:“那你打算何时去?” 韩艺道:“过两日吧,这两估计会非常忙。”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二章 带了礼物没有 说到底,那程处亮与韩艺还是上下级关系,程处亮头上还顶着总警司的称号,当之无愧的一把手,如果上下级不和睦的话,这个民安局肯定搞不好。 哪怕这李治给韩艺当这一把手,韩艺也搞不定,毕竟韩艺没有什么名望,在军中、朝中都没有威信,没有人会搭理他,纵使他是一个天才,他也必须得依靠程处亮他们。而且韩艺本身也是一个非常重视团队的人,他非常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团队,故此,不管怎么样,韩艺一定要想办法跟程处亮打好关系。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倾向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因为他确实占了很大的便宜,获得了很多原本属于程处亮的权力,理应亲自上门,跟程处亮解释这一切。 但要说到这把握么,韩艺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为作为一个骗子,首先得了解对方的情况,才能下手,现在他对程处亮也是一知半解,说有把握那是骗人的,在千门中有一句话,老千的机会永远都是发生在接触的过程中。 还得见到程处亮再想办法。 长孙冲可不管你这么多,你必须得弄好这两边的关系,不然的话,会给夜市会带来非常多的麻烦,我是在帮你撑伞,你休想淋我一身雨。 韩艺也明白,他必须得把这两边的关系给搞好。 由此可见,即便有皇帝罩着,这官还是非常难当,要知道这皇帝现在的日也不好过,大家都是搀扶着过河,一不小心,就都得掉河里去。 民安局一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百姓当然高兴,歌颂皇帝,歌颂朝廷,这民安民安,不读书的人都知道这二字的意思。是为了保护他们来的,高兴当然也是情理之中。 同样,贵族也非常高兴,多了一个衙门,就多了不少职位,就给贵族子弟提供了更多的职位,而且朝中也放出消息来,这一次民安局官员人选问题,主要是针对贵族。要招收贵族子弟。 而且民安局是≌style_;一个具有实权的衙门,关乎他们的日常生活,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又是晋升宰相的一条新出的途径。 几乎京城所有的贵族、士族都在筹划,让自己的儿子入民安局。 不过,虽然他们都知道,皇帝是将人选问题都交给了韩艺,但是韩艺是什么人。出身这么卑贱,我堂堂贵族跑去求他。这是不可能的事。 故此,一开始没有人愿意去找韩艺,民安局有五大巨头,韦待价还在回京的路上,想求求不了,李思文请了病假。大家也都知道李勣是一个鸟人,去了也是白去,那么就只剩下长孙延和程处亮,求长孙延就不如去求长孙无忌,毕竟是爷孙。可是长孙无忌老奸巨猾,他知道皇帝目的,这事他还真不想干预,闭门谢客。 长孙延索性离家出走,躲到爷爷家看书去了,他知道父亲与人为善,不擅于拒绝别人,靠不住,还是得靠长孙无忌挡着。 那就么只剩下程处亮了。 驸马府。 程处亮也是驸马爷来的,而且是比较有名的驸马爷,因为他娶那清河公主时,清河公主才十岁,真不知道洞房时该如何操作。 宽大的客厅中,一条大汉横卧在卧榻之上,身着单衣,敞开着,露出那浓密的胸毛,一块白布罩在脸上,边上放着一个小炉灶,木柴烧的是啪啪作响。 这大汉正是程处亮。 “驸马爷,驸马爷,秦家的人在门外求见。” 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你这厮是不是成心要气死老子,老子不是嘱咐过你么,不见,不见。”程处亮一手抹去脸上的白布,挥着粗膀子极其不爽的说道。 那管家道:“可是驸马爷,秦老爷子与卢国公可是过命的兄弟,秦程两家也是世交,不见不太好吧。” 程处亮坐起来嚷嚷道:“见了又有一个鸟用,老子又做不了主,你还嫌老子不够丢人么,你就说老子出去巡查了。” 管家见程处亮情绪爆表了,也不敢多言,唯唯若若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管家前脚刚离开,就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只见一个空酒壶被程处亮摔得一个粉身碎骨。 程处亮爆吼道:“你娘的都死绝了,还不给我拿酒来。” 吓得那些下人踉踉跄跄就跑去拿酒了。 程处亮气急不过道:“直娘贼的,这总警司当得还真是窝囊。” 这本是出风头的时候,却是连人都不能见,可把程处亮气得够呛。 过得好一会儿,那管家又跑了进来。 程处亮看到这厮很不爽,不等他说话,就嚷道:“你跟给老子滚出去。” 那管家也是欲哭无泪呀,就没见过升官升得这么有性格的,硬着头皮道:“驸马爷,张将军他们在外面求见。” 程处亮嚷道:“哪个张将军?” “就是张大安将军。” “他们?” 程处亮皱眉微一沉吟,道:“他们来干什么?” 管家就道:“他们说听说将军你病了,于是过来探望一下。” 程处亮抓了抓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过得一会儿,就见四个大粗爷们走了进来。 四人向程处亮行得一礼。 程处亮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烦着了,陪我和几杯。” 其中一人就道:“将军不是生病了吗?” 这人三十来岁,身材较高,乃是开国功勋张公瑾的三子,张大安。他与其余三人都是程处亮的老部下了。 “劳什子病,喝酒喝酒。” 程处亮郁闷着了,要不是一个人无聊,兴许也不会让他们进来。 这酒很快就上来了。 张大安本也是爱酒之人,但是今日似乎没有心情喝这酒。又问道:“将军,我方才见到老秦家的人,他们还向我等询问今日将军上哪巡察?” 程处亮道:“这事就别提了,没看着我正烦着么。” 又有一人道:“将军可是因为民安局一事烦恼。” 程处亮将端起的酒杯往桌上一放,不爽道:“我看你们今儿不是来看我的吧。” 张大安就道:“将军,我们也不想给将军添麻烦。但是弟兄们现在可都非常不满。” 程处亮诧异道:“他们有什么不满的?” 张大安道:“我们一入禁军,便跟随着将军,将军现在升官了,就不顾弟兄们死活了,这也太不厚道了。” 程处亮不爽道:“张大安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什么时候不顾弟兄们死活了。” 张大安道:“现在很多弟兄们都还想继续追随将军你,将军如今贵为总警司,弄几个名额给弟兄们也不过分啊!” 民安局竞争小,福利高。而且还安全,跟百姓打交道,不是跟敌人打交道,军中也有很多人想入民安局。 “原来你们也是为了这事来的,早知就不让你们进来了。” 程处亮一拍桌子,愠道:“这事你们没有听说吗,这人选问题,不归我管。陛下已经将这权力交给那开青楼的去了,我也想让弟兄们过来。但问题是我没这权力啊!” 张大安就道:“谁人升官不带着几个心腹身边,这可是规矩,将军你要带几个人过来,陛下也不会说什么的。” 程处亮瞧了眼几人,张了张嘴,突然叹了口气。道:“我程处亮什么人,你们还不了解么,要是能带的话,还用得着你们来找我么,老秦家与我程家是什么关系。谁人不知道秦老爷子与我爹爹那可是战场上过命的兄弟,可是我连他们家的人都不敢见。这事陛下已经言明全权交由那姓韩的小子,而且我爹爹也嘱咐过我,千万别在这里面动脑筋,更加不能去找陛下,我现在心里比你们都要委屈!” 张大安听得郁郁不言。 一个样貌稍显清秀的年轻人就道:“将军之愁,我等明白,但是这事依我之见,可能会出现转机。” 此人乃是开国功勋周绍范之孙,周季童,祖祖辈辈都在十六卫军任职,他父亲也是驸马,母亲就是非常有名气的临川公主。 程处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季童就道:“陛下给予民安局极高的重视,不但可以直接升迁宰相,并且还赐封皇家警察的封号,故此那些大家族才会挤破头也想将自己的儿子送入民安局,但名额只有四五十个,根本不够用,韩艺不管怎么选,都会得罪一大部分人,朝中大臣定会弹劾韩艺,我看这事很难收场,到那时候陛下必定会让将军出面,将军就可以以此为由,直接从军中选人,这样便可不得罪人了。” 程处亮听得沉吟片刻,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周季童道:“将军你就卧病在家,然后让军中那些功勋之后去找韩艺,这人越多,韩艺就越难做。” 程处亮皱眉道:“可是我听爹爹说,陛下很看重此事的,万一韩艺那边出了乱子,这天威难测啊!” 张大安就道:“将军,你还担心这些作甚,反正是陛下让你别管的,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将军你头上。” 程处亮左思右思,随即一拍桌子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去办。” 凤飞楼后院。 “小胖!你行的。” “小胖!我们支持你!” “啊---!” 只见熊弟双手挂在一根单杠上,一张胖脸憋得通红,使劲的往上用力,可就是上不去。 韩艺、小野、杜祖华他们看得都着急,在一旁一直帮小胖打气。 “哎呦!” 最终,熊弟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道:“不行,不行,这什么单杠的太难了,我上不去,我真的上不去。” 只见今日的凤飞楼后院多了许多健身工具,单杠、双杆,还有双层平体。 这单杠小野都是两根指头玩,他平时可是在树上飞的人,韩艺可以一只手,华仔必须两手,小胖就几乎没戏了。 韩艺道:“小胖,你是知道的,你马上就要去两市作为美食评选员,要是你还不努力减减肥,到时吃完回来,估计都走不动了。” 熊弟挤着眼泪道:“我宁愿去跑步,也不要玩这个,我真的玩不了。” 韩艺见小胖都快哭了,又不落忍,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慢慢来吧,不急,每天弄几下,总有一天会上去的。” 小野道:“小胖,你别着急,我和华仔会帮你的。” 熊弟太重感情了,见大家都这么热情,倒也不好意思退缩了,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鄂国公府来人了。” 韩艺道:“鄂国公?” 茶五道:“鄂国公就是尉迟老将军。” 尉迟?韩艺一皱眉,惊讶道:“尉迟敬德?” 茶五点点头。 这尉迟敬德韩艺认识呀,大人物,门神来的,他不懂历史的都是耳熟能闻,好奇道:“他还没死啊!” 茶五“啊”了一声。 “不不不。” 韩艺轻咳一声,道:“莫不是尉迟老将军亲自来了?” 茶五摇摇头道:“是鄂国公府上的管家。” “管家?” 韩艺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嘴里嘀嘀咕咕念叨半天,才道:“带了礼物没有?” 茶五连连点头道:“带了,带了。” “那就请他进来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三章 无贪不官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扎着青色头巾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仆人走入院来。 “小人全胜乃是鄂国公府中的管家,今日奉鄂国公之命,特地前来拜访皇家特派使。” 此人虽已小人自居,但是没有半点卑贱之意,尉迟敬德何许人也,那是开国功勋,那是救过李世民,射死过李元吉的男淫呀,他家的管家真心不比韩艺的地位低。 全胜?哇靠!这名字够霸气呀!从这管家的名字,韩艺就可以猜到尉迟敬德是一个什么性格,拱拱手道:“原来是全胜管家,久仰,久仰。”又将这全胜请入厅中,让人奉茶,既然你这么吊,那当然得给你几分面子,又问道:“对了,尉迟老将军的身体可还好?” 全胜道:“我家老爷的身体一直都非常好。”心里却想,说得很熟似得,我们老爷都没有听过你。 “好好好,老将军身体好,那便是我大唐之福啊!” 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不瞒管家,我一直都非常仰慕老将军的,论武艺,老将军那是当仁不让的大唐第一高手啊!” 全胜满是得意,嘴上却谦虚道:“特派使谬赞了,谬赞了。我们老将军也经常夸特派使年轻有为,将来必是国家栋梁。” 国家栋梁?我看是国家蛀虫吧。韩艺不露声色,哈哈一笑,道:“老将军这是抬爱了。” 一番寒暄过后,全胜道:“我们老爷虽然早已经闲赋在家,不问朝政,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心存大唐,近来老爷他听闻陛下仁政治国。爱民如子,为此还成立了民安局,心中极为高兴,一直在家夸赞陛下像极了太宗圣上,有太宗圣上之胸怀,乃是我大唐之福。可惜老爷他年事已高。虽想为陛下分忧,但是实在是力不从心,心中甚是惭愧。我家老爷还说,尉迟家能有今日,全蒙太宗圣上厚爱,尉迟一门都当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唐,因此我家老爷想让我家少公子代替他为我大唐出一份力。” 日!分明就是来求人的,说得却跟施舍似得。你他娘的还真是会说话啊! 韩艺故作不解,道:“管家的意思是,老将军想让他的公子来民安局?” 全胜道:“是我家老爷的孙子。” “哦。抱歉,抱歉。” 韩艺一挥手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得劳烦管家你亲自出面,这等小事,老将军随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全胜一愣,欣喜道:“如此说来。特派使是答应呢?” 韩艺极其爽快道:“这事还请老将军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全胜大喜。笑道:“那就有劳特派使了。” 韩艺摇着头道:“没事,没事,我可是老将军的忠实粉丝,哦不,就是忠实的崇拜者,一定帮老将军办妥。” 爽快的一塌糊涂。 全胜心中非常得意。我家老爷虽然不在朝中,但是威望还是如往昔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上,“这是我家小公子的姓名。” 韩艺拿过一看,笑道:“尉迟寂寞。这名字好啊,有深度,够情怀。” 全胜顿时冒了一头冷汗,道:“特派使,是尉迟修寂。” “修寂啊,哦哦哦,是修寂,抱歉,我一时看错了。” 韩艺睁了睁眼睛,搓了搓眼角。 全胜心想,你是看错了,还是不认识字啊!农夫就是农夫,难登大雅之堂啊。 这目的达到之后,全胜也就告辞了,毕竟他都比韩艺有文化一些,实在没啥可聊的。韩艺也是假意挽留一番,便亲自送他出门,当然,这礼物的事,韩艺就权当做没有看见,全胜也没有打算拿回去,就叫人放下了。 送走全胜之后,韩艺哼了一声,道:“好你个尉迟敬德,这么看不起人,派个管家来打发我,看我不整你的孙子不认你这个爷爷。” 这时,刘娥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是男人日,但是因为今日要演话剧,她得去楼里看看,这一回来,见韩艺就站在门口,先是一愣,随即忙问道:“韩小哥,我方才好像见到鄂国公府上的管家了。” 韩艺哇了一声,道:“我说刘姐,你好像什么人都认识。” 刘娥立刻道:“鄂国公可是咱们大唐的开国功勋,他们家的管家怎么可能不认识。” 韩艺皱眉道:“刘姐,你这就叫做嫌贫爱富,我敢说我们淘宝大市场的那陶老伯的妻子你就不知道她姓什么。” “你别跟我扯这些。” 刘娥挥挥手,又一脸八卦道:“这全胜管家来此是干嘛的。” 韩艺如实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送礼的呀。” “送礼?” 刘娥一愣,随即一脸狐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骗你干什么,这礼物都还在厅里面了,不信你去看啊!——哇靠,你还真去,我这么没信用么?” 说着,韩艺摇摇头,跟着刘娥来到厅中。 当刘娥见到那些礼物,顿时一脸震惊之色,不可思议道:“还真是送礼来的。” 韩艺翻翻白眼,一阵无语。 刘娥又道:“鄂国公为什么给你送礼。” 韩艺道:“我现在是官,他给我送礼不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刘娥也确实没把韩艺当官看,道:“人家可是鄂国公,犯得着给你这小官送礼么。” 韩艺怒了,头一偏道:“刘姐,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刘娥眼眸一转,笑呵呵道:“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事太诡异了。那你告诉我,人家鄂国公凭什么给你送礼?” 韩艺怒瞪了这婆娘一眼,道:“他孙子想进民安局,就是这么简单啊!” 刘娥一怔,浑身突然颤抖了起来。 “哎哎哎,刘姐你干嘛了。发羊癫疯了。”韩艺惊讶道。 刘娥忽然浑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宛如高潮降临一般,道:“韩艺,你这是受贿呀!” 韩艺双手一摊,道:“我没说不是呀!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刘娥口沫横飞的说道:“你不要命了。” 韩艺道:“你什么意思,当官不就是为了受贿么。告诉你,我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了。”说到后面,他是满面的幸福。 刘娥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道:“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大唐朝开国十几年,你见有哪个大臣贪赃枉法,像房公、魏公、马贤相,个个都是清正廉明,生平从未受过一文钱贿赂。就连葬礼都跟普通百姓无异,你倒好,这官都还没有当上几日,就开始受贿了,你知不知道这事若让人知道,你会掉脑袋的。” 韩艺道:“真的假的,这个我认识的不一样,不是说无贪不官么?” “什么无贪不官。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刘娥急得要命,道:“你赶紧将这礼物给鄂国公送去。你可以让鄂国公的孙子入民安局,但是这礼物切记不能收,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这是为官之道。” 在唐初年间,这贪官还真是少,这都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马周、李勣、岑文本、李靖等人都是非常清正廉明的,长孙无忌也是如此,只是他当了三十年宰相,受到的封赏太多了,故此也是腰缠万贯。他府邸都成为了长安一景,但这不是贪来的,这上梁不歪,下梁肯定也歪不了,再加上大臣都是贵族,贵族本身就有钱,没有必要去贪。 故此,百姓对于贪官的态度那是非常惊讶的感觉,就跟没有见过似得,好像刘娥现在一样,显得非常激动。 韩艺见刘娥真的快要急昏过去了,实在不忍见她昏过去,呵呵笑道:“行了,行了,这我有分寸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刘娥跺脚道:“你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难在你眼里,我就有这么蠢,掉脑袋的事也干?” 韩艺苦笑一声。 刘娥正准备开口继续劝说时,茶五又跑了进来道:“小艺哥,樊国公府来人了。” “樊国公?” 韩艺又是一愣,道:“何许人也。”。 刘娥急道:“这樊国公可是开国功勋段志玄老将军。” “呃!” 韩艺一脸尴尬。 全胜出得后院,来到街上,见到这么多店铺,正寻思着是不是去淘宝大市场买些东西回去,忽听有人喊道:“全胜,全胜。” 他转头一看,只见无名楼的二楼上一个白面公子朝着他招手,正是尉迟敬德的二孙,尉迟修寂。 “是小公子啊!” “快些上来,快些上来。” 全胜应了一声,上的二楼,只见尉迟修寂正与几个一般大小的朋友坐在一间雅座内。 尉迟修寂见全胜过来了,就迫不及待道:“全胜,咋样,那小子答应了没有。” 全胜瞧了眼那几个小公子,讪讪一笑。 尉迟修寂道:“你倒是说话呀。” 这事能明说吗。全胜心中嘀咕一句,又见那几位小公子都带着一份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心道,看来小公子已经将这事告诉他们了,我现在不说,等会还是得说的。于是才道:“小公子请放心,韩特派使已经答应了下来。” “当真?” “恩。” 尉迟修寂哈哈一笑,朝着几位好哥们道:“我就说吧,我爷爷的面子那小子敢不给,这皇家警察我是当定了。” 其中一人道:“我也叫我爷爷派人去知会那小子一声,没道理你能进,我就不能进了。” “我也要去。” “此事就有劳特派使了。” “哎呦,段管家你要再这么说的话,小子真的是无地汗颜,樊国公可是我韩艺生平最敬佩的英雄啊,我是他的忠实崇拜者,论行军打仗,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啊!他的后人,不用看也只知道将来定是国之栋梁,段公子愿意来民安局,那是民安局的荣幸,这事你放心,全包在我身上了,没有一点问题。” “多谢多谢。” 韩艺与那段管家说着说着,就来到门口,忽见不远处一小簇人提着礼物往这边走来,为首一人见到这段管家急忙招手道:“老段,老段。” “秦牟?” 段管家愣了下。 韩艺小声道:“段管家,此人又是何人?” 段管家道:“哦,他可是胡国功府的管家。” 又是管家?靠了,敢情我的地位还只是刚刚爬到管家的位置,也对,皇家特派使就行管家的之职啊!韩艺瞧了那人一眼,心里又寻思起来,胡国公又是何人? 一旁的刘娥小声道:“这胡国公就是秦琼老将军。” 秦琼? 韩艺倍感亲切,这我认识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四章 来者不拒 韩艺真心很头疼,这么多国公,他哪里记得住啊,幸亏这些国公都非常贴心,都给了他一份名单,不然的话,他真的会疯了去。 但这要真怪起来,还得怪李世民当初太仁慈了,开国没有杀什么功臣,全部封为国公,这些国公虽然多半都已经去世了,但是他们家族盘踞在长安这么久,开枝散叶,势力雄厚。 另外,韩艺也没有想到,来的竟然全部是管家,连一个本人都没有来过。 显然他还没有达到那个级别,如果长孙无忌的话,那肯定是要亲自去了,哪怕是一点小事,来济、韩瑗他们的话,至少也得派一个本族人员前去,绝不可能派管家,但是韩艺——派个管家来算是给面子了。 好在礼物到了,虽然不是很重,毕竟就是小官,不是什么几品大员,不可能送一个车队来,但也不少,至少看上去不丢面子,毕竟都是国公来的,出手也不能太小气了,不然韩艺都会看不起他们的。 上午时分,来的人全部都是国公家级别的管家,但是因为韩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小瘪三,他们派人来不是来求官的,而是以一种非常委婉的命令方式,话里话外,都没有将韩艺的拒绝考虑在内,说白了,就是要,你必须给。 韩艺似乎也没有打算拒绝,反正是来者不拒。 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各大家族的人了,因为他们现在都明白了,程处亮、长孙延都不靠谱,哪怕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等人,都没有权力干预这事。还真得只能去找韩艺,再加上国公们一开头,也不觉得丢面子,还生怕自己去晚了,名额都让人给抢了,赶紧派了人来。也都一样,都是管家出面,没有贵族愿意低声下气跑来找韩艺。 这简直就是一个盛况,北巷的车辆几乎就没有停过,川流不息,人潮拥挤,而且北巷今日的生意那也是空前好啊,因为那些贵族子弟都在外面待在等消息,他们虽然都碍于颜面。不愿去见韩艺,但是对这皇家警察可是非常喜爱的紧。 北巷的店家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各大家族,各个功勋的人轮流来找韩艺,虽然都是管家,但也是非常吓人啊! 韩艺收礼收到手脚发软,到后面干脆就站在门口等算了。因为每回还没有等他转身下一个客人就进来了,这些大家族的人看似和气。但是话语间无不在暗示韩艺,我家的公子要是没有入选,你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韩艺也非常配合他们,只要礼物到了,管你是什么人,逢人便说:“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一定入选,小事一件。” 两边配合的这么默契,故此交易非常快。这就跟做买卖似得,寸阴寸金,赶紧赶紧,礼到立刻下一位。 自上午到日落时分,别说午饭了,韩艺是连口茶都没有后,打招呼打的舌头发软,仿佛已经失去了味觉。 幸亏这冬日天黑的早,宵禁也来的早! 宵禁的鼓声一响,韩艺立刻变成了小胖,趴在石桌上,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哇——!” 忽听得侧边响起一阵惊叹声。 “什么情况?” 韩艺费劲力气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来到后屋,只见熊弟、小野、梦儿、梦婷他们全部站在一间屋前,微微张着嘴,双目痴呆的望着屋内。 干什么啊? 韩艺走过去一瞧,哇了一声,“这么多礼物,好生壮观啊!” 原来整间屋内都堆满了礼物,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当官,这真是看一眼,都爽到心里去了。韩艺犹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当官的意义。 茶五闻声一看,道:“韩小哥,你来的正好,你看这屋里都堆不下了。” 他干了这么些年的小龟公,还是头一回收礼收到双腿发软,这真是太恐怖了,幸福来得太快,他脑子变得有些迟缓了。 “韩大哥,你真是好厉害,这么多人给你送礼。” 熊弟兴奋的直蹦跶。 梦儿、梦婷她们也围了过来,欢蹦乱跳,赞美之言,由心而出,给人的感觉就是要翻身做主人了,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凤飞楼以前只是一个青楼,没有哪个贵族将她们当人看,一般都是货物,现在不同了,那些贵族都挣着抢着给他们送礼,这就是一种荣耀啊! 正当韩艺被她们蹭的好不开心时,一人突然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看这些都是吊丧之礼。” 梦儿她们顿时静了下来,转目一看,只见刘娥阴沉着脸,嘴皮子磨动着。 韩艺斜眼一瞥,道:“我说刘姐你也真是的,大家好不容易开心一回,就你在这里泼冷水。” 刘娥哭丧着脸,道:“韩小哥,你听我一句劝吧,自我大唐开国以来,这么送礼的倒是不少,但就没有人敢这么收礼,你才刚当多久的官,就这么个收法,你真的不要命了么,万一谁去陛下那里告发你,你十条命都不够呀,听我一言,都给他们送回去吧。” 韩艺道:“你少来了,人家送礼那是礼数,我作为商人,我收点礼又怎么了,这怎么就成行贿了。” 刘娥道:“你是狡辩,人家若没有事求你,怎会跟你送礼,你又不是太尉。” “嫌贫爱富。” 韩艺哼了一句,道:“现在这礼物都堆成了这样,谁知道这礼物是谁的。” 刘娥道:“这你放心,我已经让都已经打了记号,不会弄错的,要不,我现在命人给他们送回去。” “得得得,你少在这里给我添乱。” 韩艺挥挥手,道:“刘姐,我今天撂下一句明话给你。我韩艺送了半辈子礼,丫就没有收过什么礼物,这一次的礼物我还就收定了,谁也别想收回去,我现在好歹也是皇家特派使,倘若礼物都没有收过。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皇家特派使。” 刘娥正准备开口时,一旁的顾倾城突然咯咯笑道:“刘姐,你就别提他担心了。我与他认识不久,但也知道韩小哥狡猾透顶,贪生怕死,他岂会做这不要命的事,我看他定是已经有化解的办法,所以呀,你就别操心了。” 韩艺听着话怪怪的。道:“倾城,什么贪生怕死,狡猾透顶,你要再这么说,我就把你送回花月楼去!” 顾倾城可怜兮兮道:“我这不是想安慰刘姐么。” 韩艺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刘娥突然道:“不,我觉得倾城说得很有道理。” 韩艺道:“刘姐,你这是成心报复啊!” 刘娥白了他一眼,道:“谁跟你说这些了。你这人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还这么有恃无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韩艺招了招手。 刘娥立刻附耳过来。 韩艺小声道:“最高机密,你要听么?” 刘娥吓得一惊,连连摇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听了。不过你得早告诉我是嗯嗯嗯的。” 她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太懂规矩,不该她知道的,她绝不会多问一句。 韩艺也是最欣赏她这一点了。 茶五道:“小艺哥,你剩余的礼物放到哪里去。” 韩艺啧了一声。道:“当然是另外找一间屋子放啊,这么简单的事,你也要问我,哇靠,你是嫌我不够忙吧。” 茶五应了一声,赶紧让人把这些礼物搬到另外一间屋去。 韩艺又道:“刘姐,叫人将这些礼物给看好了。” 刘娥立刻道:“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这就是茶五与你的区别啊!” 韩艺由衷的赞了一句。 但是刘娥听在耳朵里,只觉挺不是滋味的。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道:“小艺哥,王公子、郑公子、卢公子他们来了。” 韩艺嗯了一声,嘱咐刘姐几句,然后便去到了前面。 只见王、卢、郑三人站在院中,后面还站着一些下人,令韩艺惊讶的是,这些下人手里面可都拿着不少礼物。 “哇!干什么?” 韩艺走了过去,不可思议道:“你们不会也是来送礼的吧。” 卢师卦摇摇头道:“我是陪他们来的。” 韩艺又看着王、郑二人,道:“也就是说,郑公子和王公子你们是来送礼的。” 郑善行苦笑道:“家族长辈皆知我们与你认识,故此叫我们来送礼,但是我们原先是不愿来的,可是见你似乎来者不拒,那也就不差我们两个了。” 韩艺搓着手道:“可是咱们这么好关系,你们没有必要带着礼物来啊!” 郑善行道:“这不是我家的,是我族叔家的,我只是一个代劳之人。” “那——那,那个,我就不客气了。” 韩艺向那些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下人赶紧上前将礼物接过来。又将三人请到屋内,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水,笑吟吟道:“真是想不到你们这些大士族也会对这个感兴趣。” 王玄道笑道:“陛下将民安局设为晋升宰相的通道,这民安局的官员比文官的竞争小,比武官又安全,而且还具有实权,与每个人都有关系,谁人不想进来,若不是如此的话,那再退出去就是了,况且我的那几个族弟在家也就是玩闹,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干。” 郑善行也点点头。 韩艺道:“那卢公子家没有人想来么?” 卢师卦道:“你不要忘记,我都被逐出家门了。” “哦,抱歉,抱歉。”韩艺赶忙说道。 卢师卦又道:“不过我记得我卢家派了人来吧。” “是吗?” 韩艺愣了下,道:“对不起,我今日见得人实在是太多了,脑子有些混乱了。” 王玄道笑道:“你今日一定累坏了吧。” 韩艺道:“何止是累坏了,我现在连一口饭都没有吃。” 郑善行问道:“一共来到了多少人?” 韩艺道:“多半也有七八十人,光韦氏一门就来五家人,那名单具体我也没有看,但是估计也有一百二三的样子,有些人当民安局是自个家似得,报好几个名字,关键是只送一份礼,太可恶了。” 郑善行笑道:“我看是韩小哥将民安局当成自个家了吧,可就算你要借此收受贿赂,那也得根据实际情况来收,你倒好,来者不拒,有礼便收,连人都记不清是谁,你可不要忘记,陛下只给了你四五十个名额,你一日就收了两倍有余的礼物,你收了他们的礼,若是不帮他们办成,那他们决计饶不了你的,他们可都不是好惹的。” 卢师卦皱眉道:“贪污受贿终归不是光明磊落之事,像你这般受贿的,那也算是我大唐第一人了,这可不是小罪啊。” 韩艺又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略微一笑,道:“你看我作甚,我自己都是来送礼了。” 够上道,我喜欢。韩艺轻咳一声,道:“三位公子说得都对,但是三位公子可有想过,如果我不收这礼,那会出现什么情况?不收这礼,就代表着我没有答应他们的事,这会让他们有失颜面,既愤怒,又不安。有些人肯定会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来找我麻烦,这样可能会多生出许多事端来,民安局更是难以建成,这礼收比不收要好。退一万步说,我本生就是要招这些人入民安局,若是激怒了他们,他们不让自己的儿子、孙子来了,那情况也会更加糟糕,所以这礼我必须要收。” 卢师卦道:“但你这毕竟是受贿,是违法的,哪怕你再有道理,若是人人都如你一样,那这个国家怕也是到头了。” 郑善行也是担忧道:“而且,万一有人告发你这事,证据确凿,陛下也包庇不了你。” 韩艺笑道:“多谢二位公子关心,但这事我暂时还不能说,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反正这人越多,礼物越多,我就越开心,不怕有人送礼,就怕没人送礼,说真的,我来长安这么久,被你们这些贵族欺负的够呛,也该是我报仇的时候了。” 三人同时一愣。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我能否将那些礼物收回,郑兄他只是帮族弟代劳,我可是帮堂弟代劳。” 韩艺嘿嘿道:“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五章 礼物有毒 翌日清晨。 韩艺由于昨日实在是累得要命,今日也没有去晨跑了,只想多睡一会,可是世上之事,往往是难以如愿的,睡得正香时,这送礼的就又来了。 还有完没完! 韩艺窝在暖和的被子里,死活不愿出来,还是刘娥以闯进去作为威胁,他才逼于无奈的从被子里面爬了出来,洗漱一番,出门见客。 见客? 听上去倒是还真像似青楼的姑娘。 迷迷糊糊的将礼物收下,又是打着哈欠的将送礼之人送走。 “对了,刘姐,刚才来的是啥人?” 韩艺揉着眼睛,向刘娥问道。 他这礼都收下了,却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真是忒也不专业了。 刘娥一阵无语,道:“是张家的人。” 韩艺打着哈欠道:“张家?何许人也?” “就是郯国公的后人,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十六卫府的人。” “十六卫府?” 韩艺微微皱眉,笑呵呵道:“看来这些都是带有剧毒的礼物啊!” 刘娥诧异的望着韩艺。 “哦。” 韩艺道:“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让你命人去填那臭地,弄的怎么样?” 刘娥道:“前两日就已经在填了,现在估计填了一半了。” 韩艺道:“那好,你立刻命他们停工,这我另外会安排人去做。” 刘娥不解道:“这事为何还要另外安排人去做。” 韩艺邪恶一笑,道:“你叫人,那还得给钱,我叫人,那是不用钱的,这就是区别所在。” 随着太阳的升起,北巷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通常来说,在商业气息浓烈的地方,一般都会让人感受到一股狡诈的味道。这就是商人自带的。 但是淘宝大市场不一样,里面没有什么狡诈之气息,有得只是希望,因为在这里做买卖的人。他们以前都是非常淳朴的农夫,他们不会去骗人,也不会弄虚作假,每一件货那都是货真价实,价钱也非常公道。不跟后世的商人一样,什么都弄假的,导致人民不管身处何地,都没有一点安全感。 如今淘宝大市场已经是名声在外,很多百姓都喜欢来这里购物,因为都是平民百姓,地位相等,买的快乐,卖的也开心。 上午时分,两个中年男人来到了淘宝大市场。一个身着青衫,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一个读人,另一个身着蓝袍,气宇轩昂,绝非池中之物。 这二人来头可不小,身着青衫正是韩瑗,而身着蓝袍的则是来济,这二人最近可是平步青云呀,韩瑗加封侍中。而来济也已经晋升为中令,替代了柳奭,故此柳奭辞去中令,对于长孙无忌的意义并不在于这官职。反正补上的肯定是他的人。 长孙无忌他们可不是纸老虎,你皇帝三番四次向他们索取,不可能连一点报都不给吧,长孙无忌、褚遂良都已经到达了巅峰,提不上去了,故此李治就加封了韩瑗和来济。作为报。对于这一点,李治倒是不介意,反正我不封的话,三省也是由你们掌控,这不过就是一个表面上的仪式罢了。 “想不到这里人还真是多呀!” 韩瑗举目四顾,笑着说道。 来济点点头,突然看到了什么,走到一个摊位前。 那摊主笑呵呵道:“二位尊客,要买些陶罐去么?” 这摊主正是陶老伯。 来济拿起一个陶制的笔筒看了看,赞道:“你这里的陶器还真是不错。” 陶老伯呵呵道:“尊客若是喜欢的话,不妨买一个去。不贵的,就二十文钱。” 来济点点头,道:“这价格非常公道。” 韩瑗道:“给我也来一个吧。” “哎哎哎!” 陶老伯立刻又拿出一个人来。 韩瑗拿着一看,又看了眼来济的,道:“我的怎么与他不一样。” 陶老伯呵呵道:“尊客有所不知,我这里的陶器就没有一样的,但都是真材实料。” 韩瑗稍稍点头,笑道:“看来你是一个老买卖人了。” 陶老伯摇摇头道:“不是,我以前是个农夫,最近才来这里做买卖的。” 来济道:“既然有田种,为何还要来此做买卖呢?” 陶老伯道:“我一家五口人,可家中就只有三四十亩地,哪里养得活,平时只能去帮别人耕地,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总算可以养活一家人了,这这凤飞楼的韩小哥可真是一个好人哦,他不但允许我们先欠着租金,还帮我们出主意,大好人一个人,要是没有他,我一家人都不知如何活下去。” 韩瑗微微皱眉,道:“朝廷分地可都是按人口分的,你一家五口人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三十亩地。” 陶老伯道:“话是这么说没错,我家以前分得不少田地,但是贞观年间,长安不是生旱灾么,我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只能将土地给卖了,换得一些粮食活命,唉对于咱们这些百姓,一旦收成不好,就没啥办法,只能卖土地,这地越卖越少,等到风调雨顺,咱们又无地可种了,要不是韩小哥,我都打算今年冬天迁往宽乡去,不然真得活活饿死了。” 韩瑗点点头,付了钱,就与来济离开了。 一边走着,韩瑗一边说道:“像方才那老伯那样的人,在这狭乡之地,怕是不在少数啊!” 来济点点头道:“均田制虽然保证了百姓有地可耕,但终也敌不过老天,这老天一怒,百姓就再无生计可言,而那些地主家中存粮甚多,故此每当天灾之时,他们就开始大量购买土地,导致他们的土地越来越多,百姓手中的土地越来越少,近几年风调雨顺。倒也看不出来,一旦出现贞观年间那样的大旱,怕是会出大事。” 韩瑗若有所思道:“也许借用行商来帮助百姓寻得新的生计,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来济点点头道:“但是如今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还看不出什么,只有等到危难降临时,方能看得出成效来。” 说话间,二人来到外面。忽见一小簇人快步往凤飞楼那边行去。 “好像是周家的人。” 韩瑗道。 这是又听到旁边有人道:“这韩小哥可算是飞黄腾达了,这送礼的人从昨日到今日就没有停过。” “但是这未免也太大胆了,竟然光明正大的受贿。” 又听一人道:“如今韩小哥深得陛下宠爱,这又算得了什么。” 韩瑗、来济听得不禁面面相觑 这国公、大家族的人过后,军部和一些稍微次一等的贵族开始66续续派人来了。 现在大家都不逛街,就站在街上看这些送礼的人,光看着都觉得忒也刺激了。 更加令大家佩服的是,韩艺忒猛了,有礼便收,完全不讲客气。 这事很快就传开。 这可能是自开国以来。收礼第一人啊! 长孙无忌都不敢这么个收法。 一时间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驸马府。 程处亮与几个老部下坐在厅中把酒言欢,十分的开心。 张大安哈哈笑道:“这田舍儿终归是田舍儿,没有见过世面,一点点功劳,就能把他弄的晕晕乎乎的,就他这么个收法,怕是十条命也不够填的。” 程处亮似乎有点不敢相信,道:“他当真是来者不拒?” 张大安道:“这还能有假,我派去的人来告诉我,韩艺见到那礼物。两眼都放光,还拍着胸脯说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一准错不了。” 程处亮哈哈道:“我以前还以为这韩艺多厉害,连右仆射都说不过他。如今看来,不过也就是小田舍儿吗,弄得我还愁闷了好几日。” 张大安道:“将军,现在可以是一个绝好机会,我们可以偷偷派人去右仆射那里告秘状,以右仆射的性格。还有他跟韩艺之间的恩怨,他一定会去陛下那里告韩艺的。” 程处亮听得直点头。 周季童突然道:“将军,此事怕是另有蹊跷,不可轻举妄动。” 张大安道:“当初这主意可是你出的,你现在怎么又这般说。” 周季童道:“但这已经远远出了我的预计,韩艺这般收礼,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怕其中有阴谋呀。” 张大安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的了,不管怎么说,韩艺确确实实收了礼,所有人都知道,这若他都还能推脱的了,我就去跟他混得了。” 又有一人道:“就算陛下再宠幸他,也不包庇不了他。” 周季童想想也是,这事韩艺怎么可能推脱的了,但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向程处亮道:“将军,你如今刚刚升为总警司,但是朝中已经有人传言将军你对韩艺不满,将军此事应该要避嫌,如果咱们去告秘状,一旦这里面有蹊跷的话,这反而会给将军带来不小的麻烦,陛下可能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将军你在后面谋划的。所以这事谁都可以去,唯独将军你不可以。我听闻韩艺平时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这事将军大可不必出面,自会有人去告韩艺的。” 程处亮听得吸了口气,点点头道:“季童说的是,这事我还真得置身事外。” 傍晚时分。 右仆射府。 “岂有此理。” 褚遂良将一封密奏往桌上一拍,只见桌上还有数十封密奏,霍然起身道:“来人啊,备车,我要立刻入宫面圣。” 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外传来一个笑声,“登善真可谓是兢兢业业,这都入夜了,还要急着入宫。” “辅机兄?” 褚遂良一愣。 来人正是长孙无忌。 褚遂良立刻又道:“辅机兄,你来的正好,你快来看看这些秘状,真是气煞我也。” 长孙无忌一摆手道:“我不看也知道都是告韩艺受贿之罪,这事早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你急着入宫,怕也是因为此事吧。” 褚遂良道:“我大唐开国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受贿,这我若都不管,那我还有何颜面待在朝堂之上。” 长孙无忌笑道:“但是你可有想过,这事当真就这么简单吗。” 褚遂良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苦笑道:“这事我当然也看出不简单,但是那些人都告到我这里来了,我若不上报的话,岂不是有失职之嫌,说不定那些人还会说是我包庇了韩艺。” “上报肯定是要上报的,但是有个人比你更加合适。” “谁?” “张铭。” 长孙无忌道:“张铭既是御史中丞,本就有督察百官之责,又是韩艺的上司,这事由他去是再适合不过了,你若去了,万一又被韩艺说得哑口无言,那你又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正好,我今日要去尚省值日,你就与我一块去尚省坐坐,到时在旁听听就是了,其实我对这事也是非常好奇啊。” 这二人刚刚到宫门,那张德胜就将二人请去了两仪殿。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六章 报名费 两仪殿内。 李治坐在卧榻上,盘着一腿,另一腿向上曲着,拿着一份秘状看着,在他面前的案桌上还堆着数十份秘状。 而下面还坐着二人,站在一人。 坐着的正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而站着的则是御史中丞张铭。 过得一会儿,李治放下奏章,轻轻揉了揉眼,略显疲态的向张铭问道:“这里都是告发韩艺的?” 张铭道:“正是。” 李治点点头,“那朕就不一一去看了。”又问道:“对了,你可知道这些告秘状都是一些什么人吗?” 张铭稍稍犹豫了下,十分谨慎的答道:“回禀皇上,有些知晓,有些不知。” 李治面如止水,又问道:“这些秘状可有别人看过?” 张铭道:“回禀陛下,微臣在接到这些秘状时,惶恐不已,赶紧给陛下送来了,生怕有人认为微臣包庇下属,毕竟韩艺是御史台的人,微臣也应当避嫌,故此还未曾给别人看过。” 李治嗯了一声:“那你以为如何呢?” 张铭道:“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微臣认为韩艺身为监察御史,却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李治一笑,又向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问道:“二位爱卿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装成一副老目昏花的样子,道:“老臣对此事只是略有耳闻,具体也不清楚,所以老臣以为还是得见过韩艺之后,才能做定论。” 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李治点点头,突然朝着身旁的张德胜挥一挥手。 张德胜立刻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走到张铭山前,但见那托盘内堆着一卷卷白布。 李治笑道:“你看看。是不是比你送来的秘状要更加详细一些。” “是。”张铭心中一凛,拿起一看,只见是一份份礼物清单。比那些秘状可还要详细多了。 “陛下,这。” 张铭一脸错愕的望着李治。 李治笑道:“其实这事是朕允许韩艺这么做的。” 张铭更是惊讶不已。 长孙无忌、褚遂良倒是古井不波。似乎已经预计到了。 李治又向张铭道:“不过张中丞也勿要害怕,朕其实也想借此事看看御史台是否会徇私包庇,官官相护。好在你没有令朕失望,朕也感到非常欣慰,张中丞不愧是朕所倚重之人,来人啊,给张中丞赐坐。” 张铭已经是呆若木鸡。 长孙无忌道:“张中丞,还不快谢皇恩。” 张铭这才反应了过来。道:“微臣叩谢皇恩。” “坐吧,坐吧。” 李治手一伸道。 褚遂良见李治已经开口了,于是赶紧询问道:“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还是让韩艺自己来解释吧。” 说着,李治朝门口喊道:“宣韩艺入殿。” “宣韩艺入殿。” 门口一声尖破嗓子响起。 不消片刻,韩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多谢皇上。” 韩艺又想褚遂良、长孙无忌、张铭等人一一行礼。 李治道:“韩艺,你跟太尉、右仆射他们解释吧。” “是。” 韩艺一拱手,道:“太尉,右仆射。张中丞,其实这些礼物只是他们的报名费而已。” “报名费?” 三人同时一惊,眼中均是困惑。 韩艺点了下头。道:“关于皇家警察人选的问题,前面陛下已经与各位多番讨论过,毕竟皇家警察是代笔的陛下对于百姓的仁爱,也代表这皇室与朝廷的名誉。那么这皇家警察的人选自然要求的非常严格,是宁缺毋滥,一定要慎重以对,若仅凭挑选,亦或者推荐的话,恐怕会出现良莠不齐的现象。 最为稳妥的方式。就是采取训练考核制,也就是类似于科举。只是比科举要更加严格,因为科举只是士子报名考试。朝廷并不负责他们的读书情况,然而对于皇家警察的人选,还要经过严格训练之后,才能参加考核。故此微臣建议成立一家皇家警察训练营,专门用来训练皇家警察的。 但是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因为这笔费用可也不少,朝廷目前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实在是拿不出这笔训练费,那么这笔钱理应由参加训练的皇家警察人选来出,朝廷不可能又出官职,又出钱财,所以这些礼物其实就是他们的报名费。” “皇家警察训练营?” 褚遂良困惑道:“这事我等怎么都不知道,陛下,你不是将人选问题全权交给了韩艺么?” 韩艺笑道:“是,陛下是将人选问题交给微臣了,但是这个人选只是参加皇家警察训练营的人选。简单的来说,我就是一个负责报名的人,至于是否能够入民安局,还得看他们自己的努力。” 好小子,你这一招还真是够狠的呀,长安贵族都让你给骗了。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真心佩服韩艺的胆色。同时他也明白,为何韩艺敢来者不拒了,这训练营多少人都可以容得下。 褚遂良道:“这如何能行,这岂不是骗人么?” 拜托,我就是一个骗子呀,来来回回就那么一招,骗。你跟我打了这么多交道,难道还没有看出来? 韩艺道:“这并非是骗人,根据我朝制度,入仕者,要么参加科考,要么重臣举荐,要么蒙受祖荫,但是这也都得经过一番考核,甚至于陛下亲自问话,陛下也不可能让我去指定谁就是谁,肯定会有一番考核的,但是想要入民安局,首先要有资格入皇家警察训练营,如果他们不送这报名费。那么他们连训练营的门都进不了,要是连参加皇家训练营的资格都没有,那根本就入不了民安局。我的职责是选人参加皇家训练营。但是能不能当上皇家警察,这不是我说了算。还得通过朝廷制定的考核。” 这话说得忒有底气了,他们要不给我送礼,就连皇家警察训练营都入不了,还说什么民安局啊。 张铭吓到了,这你们玩的也太大了吧,道:“这若让那些人知道了,他们岂会罢休?” 李治笑道:“那照张中丞的说法,那些人又会如何呢?” 张铭不语。 李治道:“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送的。没有人逼这他们送,而且其中有些钱,可不是用来贿赂韩艺的,而是想买下韩艺这一身官服,朕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这些告秘状的人,对于韩艺的收礼情况,知道的恁地详细,可想而知,他们就是这送礼之人。你们说这事究竟该怪谁呢?” 三人一听,哪敢多言。 李治又道:“这些钱,韩艺未拿一文。到时还是要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因为他们参加训练营的吃喝住,可全从这里面拿钱,朝廷不但不拿一文钱,还是得支出一些钱出来,要是这样他们还不满足的话,那就叫他们来跟朕理论。” 褚遂良郁闷道:“就算如此,陛下也不应该瞒住我们。” 李治笑道:“关于这一点朕也有苦衷,因为此事一旦传出去了。那么这些人绝不会自愿交这一笔训练费上来,他们都用惯朝廷的了。而且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到时朝廷就得支出一笔不小的钱。在决定是否成立民安局时。许多大臣发对的理由,就是钱的问题,朕也不好意思开口让户部拿钱出来。另外,朕对于这种现象也是非常不满,这样的选人方式,怎么可能为朝廷选上有用之人,朕早就说过,朕想借着这一次机会选几个真正有用的人才上来辅助朕,故此朕才选择隐瞒下来。即便是现在,朕也希望三位爱卿能够帮朕保守这个秘密。” 长孙无忌立刻道:“陛下请放心,臣等一定为陛下保守秘密。” 正欲开口的褚遂良,见长孙无忌这般说了,都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极其不愿的点点头。 张铭也赶紧点头。 李治笑道:“几位爱卿真是深明大义,朕倍感感激。” 商议完此事之后,几人就告退了。 这才出得大殿,褚遂良就一脸愤怒的,压低声道:“辅机兄,你方才为何不阻止陛下,这——这分明就是骗人啊!这要传出去,陛下和朝廷的名誉定当会受到损害的。” 长孙无忌道:“那我问你,陛下怎么就骗人呢?陛下只是口头上说将皇家警察人选问题交予韩艺,但是这个人选究竟如何去选,陛下可未给一个明确说法,再者说,朝廷选用人才,设定考核,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这送礼么,到时又全都是用在他们自己身上,谁敢说半句不是。而且,这事情已经发生了,礼物都收下了,再闹下去,也无事于补,我们要掺合进去,只会越闹越大,这事咱们就当做不知道,到时那些人找上门来,咱们也有口推辞。” 褚遂良叹了口气,道:“这事办的我觉得越来越邪乎了。” 长孙无忌笑道:“这事一点也不邪乎,看来陛下是对于现今这种依靠祖荫入仕的选人制度不满了。” 褚遂良震惊的望着长孙无忌。 这时候张铭突然走了过来,道:“太尉,下官有一事向请问太尉。” 长孙无忌笑道:“你是想问,这事该怎么隐瞒下去?” 张铭点点头道:“人家送了这么多秘状给下官,要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那别人会说下官徇私包庇的。” 长孙无忌道:“说就说,有陛下为你做主你怕什么,反正这事不会拖很久,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一点风都不透给他们,让他们瞎猜去,这些人也都可恶的很,老是想借刀杀人,自己不上,让我们这群老家伙替他们冲锋陷阵,哼,他们可能万万想不到,他们才是这罐中蛐蛐,正让人逗着玩了。” 张铭颔首道:“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话间,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大门那边溜去。 长孙无忌老目一瞧,喊道:“特派使请留步。” 韩艺一怔,停了下来。 长孙无忌向褚遂良摆摆手,让他先走,然后向韩艺走了过去。 “下官韩艺见过太尉。” 韩艺拱手一礼。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道:“韩艺啊,你这一招还真是厉害,将天下贵族玩弄于鼓掌之间。” 韩艺道:“太尉言重了,下官只是奉命办事。”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道:“老夫有一事感到非常好奇,你这一招虽然在表面上,让他们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但是难道你就不怕他们记恨在心吗?这么做对你而言又真的合适吗?” 韩艺胸有成竹道:“太尉请放心,到时他们只会感激我,而非是记恨我。” “是吗?”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奥妙就应该在这皇家训练营里面吧。” 韩艺笑着点点头。 “老夫真是非常期待啊!”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 韩艺道:“到时还望太尉能够亲自来指导指导。” “指导就没有必要了,不过老夫到时一定会去看看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七章 赌帅? 翌日! 太极殿前。△↗, “哎呦,张中丞来了。” 这张铭一到,几个官员立刻围了过来,气氛有点像似长孙无忌来了一样。 张铭早就料到了,虽是面带微笑,但是心里却是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但凡有事,就让我御史台冲在最前面,我今日非得好好吓吓你们。装作一点事都没有,和他们热情的寒暄着。 这些官员套了半天,没有套个话出来,干脆就直接询问道:“听闻张中丞昨日连夜入宫进奏,不知发生什么事呢?” 毕竟宫中这么多护卫、女婢,张铭入宫之事,肯定瞒不住,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内容。 张铭笑道:“没什么事。”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道:“不会吧,若无事的话,中丞怎么会连夜入宫面圣呢?” 张铭拱手道:“各位还请见谅,我们御史台有自己的规矩,有些事真不能说。” 这么严重? 这些官员被张铭撩拨的心痒痒,但是见张铭不愿说,心里好不痛快,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等上朝时,看皇帝会不会说。 可是,到了上朝时,李治、长孙无忌、褚遂良、张铭皆是对此事避而不谈,倒是韩瑗、来济说了一些关于土地之事,整场朝会下来,都在说土地兼并,连韩艺的名字都没有提到。 有些人把弹劾韩艺的奏折都放在了袖里,只要谁开了这口,就准备联合上奏,落井下石,弄死韩艺这个田舍儿,可一见这情况。摆明其中有猫腻呀,哪里还敢上奏,都快把那奏折夹在胳肢窝了,谁也不想当这出头鸟。 这事不简单啊! 张铭入宫,肯定为了韩艺之事,但是却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这太奇怪了。 这一个早朝下来,大家都是疑神疑鬼的,什么个情况? 再看韩艺那边情况,虽然高峰期已过,但还是有送礼之人,韩艺还是照收不误,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更加令人看不懂了。 难道是皇帝有意包庇韩艺,但是以褚遂良的个性,这事皇帝还真包庇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有句话说的好,若无害人之心,怎有疑心之病。 像郑善行、王玄道、韩瑗、来济等人,他们就不太在意这些事,也没有疑神疑鬼,纵使是出了事,也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驸马府。 “下注,下注。老子这回可要大杀四方。” 程处亮这厮似乎真的不怕冷。大冬天的撸起袖子,口沫横飞。与一干部下围着一张长桌玩起了扑克。 这军人就是喜欢赌,毕竟行军之时,或者平日里待在军营里,除了训练之外,的确没啥事做,看书不太可能。不赌干嘛,朝廷也是屡禁不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上回韩艺带着扑克跑去万年宫。被那些禁卫军看到了,立刻就传到了军中,这可不得了,立刻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成为了军中最为流行的游戏。 程处亮本就是长安一霸,吃喝嫖赌,那样不会,最近又不能出门,出门就得被人擒住,问这问那的,只能待在家中,于是就天天把张大安这些人来玩扑克。 但是几个部下倒是没有玩的心情,张大安就道:“将军,陛下那边怎么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 程处亮兴致正高了,不耐烦道:“我咋知道,陛下又不是第一回包庇那小子了。” 张大安瞧了眼程处亮,愁色更浓。 周季童笑道:“张哥,这事你别也担心,就算陛下包庇他,那些王公贵族又岂会饶了他,他收了这么多礼,但是名额有限,这他怎么收场。” 张大安点点头,心想,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再担心也无济于事。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又继续玩了起来。 过的一会儿,那管家走了过来,道:“老爷,长孙驸马在门外求见。” “你是说长孙冲?” “是。” 程处亮听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与长孙冲连算是亲戚关系,因为都是驸马吗,但是二人性格是大相径庭,就没有一点相似的,平时也从未有过来往。又问道:“就他一个人?” 那管家道:“还有一人,年纪轻轻,倒是挺像是那凤飞楼的韩艺。”他没有见过韩艺,但是听人说起过。 “什么?” 程处亮一对大眸子都快鼓了出来,咬牙切齿道:“那小子还敢来这。” 周季童忙道:“将军,那小子来此,定是为了民安局一事,何不看看他是如何说。” 程处亮嚷道:“说个劳什子,我与他没啥好说的,让他滚,让他滚。” 那管家看到这老爷,也是头疼,急切道:“老爷,求见又不是他,而是长孙驸马。” 长孙冲何许人,长孙无忌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长孙无忌一切封号的男淫,你让他滚,你还想不想混下去啊! “这个长孙真是喜欢跟着添麻烦。” 程处亮抓了抓头,也不敢将长孙冲拒之门外,道:“让他们进来吧。” 张大安道:“将军,咱们赶紧把这些撤了吧。” 这长孙冲身份特殊呀,要是让长孙冲看到他们几个禁卫头头窝在这里玩这个,总是有些尴尬的。 程处亮道:“什么不玩了,继续玩就是了,你们怕个什么,来来来,不用管他们。” 张大安几人互瞧了一眼,只能继续陪着程处亮玩了起来。 过得一会儿,只见那管家引着长孙冲和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 张大安也在凤飞楼见过韩艺,立刻低声道啊:“真是那小子。” 程处亮余光一瞥,见韩艺脸上的青涩都未褪去,更是不放在眼里,但是再怎么说,长孙冲在这里。他不可能当做没有看见,急忙迎了过来,道:“哎呦,长孙兄你来的正好,快快来与我玩上几把,我正愁这人不够多了。” 长孙冲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不”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程处亮给强行拉到了桌边,这就是文人的悲哀呀,但对方动用武力时,就只剩下被动挨打了。长孙冲几番要拒绝,话都没有出口,就被程处亮给堵了回去,嗓门也没有他大,郁闷的都快要蹦了起来。 这韩艺就被华丽丽的无视在一边。连打招呼的机会都不给他。 张大安等人看在眼里,心里痛快啊,也故作不做声,都当做没有看见。 韩艺就跟下人似得,站在长孙冲身后,他也略感头疼啊,他见过太多打太极的了,他知道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那么真有可能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现在真的很忙,今日来。就是攻克程处亮的,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心想,看来我首先还得去的与他对话的资格。看着那扑克,若有所思。 长孙冲瞧了韩艺一眼,向程处亮郁闷道:“程二。这我真不会玩,更加不是你的对手了,谁人不知道,你程二可是有着赌帅之称。” “噗嗤!” 他话说到一半,边上突然响起“噗嗤”一声。 很是刺耳呀! 程处亮猛地瞪向韩艺。道:“你笑什么?” 韩艺拼了命的憋住笑意,直摇头道:“我没笑。” 长孙冲赶忙见缝插针道:“这位便是陛下亲自赐封的皇家特派使,韩艺。”故意就加重“陛下”二字,无非就是提醒程处亮,你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说着他又向韩艺介绍了一番。 韩艺拱手道:“久闻程二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哦不,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话里带刺啊! 程处亮冷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皇家特派使,还真是瞧不出来啊!” 韩艺呵呵道:“大家都这么说。” 我这是夸你么?程处亮见韩艺这么开心,还真觉得这小子脑子有病,但是他更加在乎方才那“噗嗤”一声,拿起扑克扬了扬,道:“听说这扑克就是你发明的?” 韩艺谦虚道:“拙作,拙作。” 程处亮道:“那你一定会玩,怎样,敢跟我玩几把么?” 韩艺微笑不语,心道,你完了! 程处亮就一武官,直性子,最烦就是这笑而不语,摆明看不起他呀,当即怒道:“你什么意思?” 韩艺摇头道:“我没什么意思啊!” “那你倒是玩还是不玩。” 韩艺羞射道:“这不太好吧。”心里可是乐翻了。 “什么不太好?你莫不是看不起老子。” 韩艺高举双手,笑道:“我绝无此意,只是这扑克是我发明的,我这不是怕有损将军的威名么。” 程处亮愣了下,不对呀,这还是看不起老子啊!臭脾气又上来了,嚷道:“老子的威名,焉是你小子能够损得了的。你发明得又怎样,那鲁班还发明了云梯,我看他攻城也不见得比老子厉害,今日你不赌也得赌。” 他越是愤怒,韩艺嘴角的微笑就越浓,道:“言之有理,既然将军这么有兴致的话,那我们就赌些别的吧,玩这扑克实在是对将军不公。” “就玩这扑克。”程处亮在赌方面,还真就没有服过谁。 韩艺脸露无奈之色,道:“那好吧,咱们就赌十把,倘若将军能够赢我一把,就算将军赢,这样才算公平。” 长孙冲惊讶的看了眼韩艺。 不仅如此,张大安等人也是露出震惊之色,这赌博总是需要一些运气的,不可能把把都能赢,除非你是神仙来的。 程处亮也愣住了,道:“你小子口气还真大啊!” 韩艺微笑不语,眼中满是不屑。 程处亮怒了,混迹赌坛十几年,就从未有过人敢这么鄙视他,咬牙切齿道:“那好!谁若输了,谁就从对方的胯下钻过去,你敢赌么?” 长孙冲皱眉道:“程二,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将来你们还都是民安局的长官,犯不着如此吧。” 程处亮一听民安局,那更是新仇旧怨加在一起,挥手道:“长孙兄,这事与你无关,你别管。”说着他又向韩艺道:“小子,你敢不敢?”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不是不敢,只是这惩罚没有任何意义,我又不想将军来钻我的胯下,还不如赌钱了。” 程处亮道:“那你说赌什么?” 韩艺微一沉吟,道:“这样吧,谁若输了,谁就磕三个头,拜对方为师。” 周季童听得没由来的感到有些不妙,正欲劝阻,哪知程处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道:“好!一言为定。”他已经被韩艺的笑容,给气疯了。 韩艺心中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正当这时,忽听得一个粗犷的笑声,“哇哈哈,亮子,想不到你这里这么热闹。” 韩艺微微皱眉,日了,这老匹夫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选在这时候。 来人正是程咬金。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八章 藏荆请罪 别看程处亮都已经三十来岁了,也已经成家立业,名声在外,但是这一见到程咬金,哪还有半点嚣张之色,就跟兔子似得,蹦到程咬金面前,乖乖行了一礼,与方才那骄横跋扈的程处亮,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张大安等人也赶紧迎了过去行礼。 “免了,免了。” 程咬金最烦这些了,一挥手,忽然看到长孙冲,惊喜道:“贤侄,你也在呀” 长孙冲赶紧走了过来,道:“程叔叔,你来的正好。” 说着,他就将程处亮与韩艺约赌一事,告诉了程咬金,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大哥,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呀韩艺听得是一脸郁闷。 程处亮也是略带埋怨的瞧了眼长孙冲,但是没有办法,人家是长孙家的嫡长子,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程咬金听眉头一皱,先是看了眼韩艺,又朝着程处亮道:“亮子。有这事么” 程处亮弱弱道:“是是的。” 话音未落,程咬金就是一铁掌打在程处亮的头上,因为程处亮是勾着头的,差点就没有被程咬金给打趴下,正准备求饶时,却听得程咬金哈哈笑道:“好,我不愧是我程咬金的儿子,想当年,你老子我还在瓦岗寨时,那是赌遍寨中无敌手,老秦连靴子都输给了我,要论这赌,我老程家何曾服过谁。亮子,好生给老子去赌,莫要丢我程家的脸。” 韩艺终于明白程处亮方才为何吹的那么响亮,还什么赌帅。这就是一种遗传。 长孙冲、韩艺同时双目一凸,前者惊恐,后者惊喜。 程处亮顿时不觉头疼了。宛如下军令状一般,神色庄重而严肃。报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爹爹请放心,孩儿一定要这小某人知道咱们程家的厉害。” 这什么跟什么吗。韩艺只觉哭笑不得。 “很好” 程咬金瞧了眼韩艺,道:“韩艺,老夫一直都很欣赏你的胆色,想不到老夫还是低估你了。” 你这可不是一般的低估啊韩艺这才上前行礼道:“韩艺见过卢国公。” “废话少说。你们快点开始吧。” 程咬金一挥手,大步走到桌前。 那懂事的管家,已经将凳子搬到位了。程咬金往上面一坐,道:“今日老夫就做这公证人,你们以为如何” 程处亮谄笑道:“这当然好啊” 哇靠这合适么你们可是亲父子啊,而且是一看就知道的那种。韩艺心中暗骂一句,道:“这等小事,怎敢劳烦卢国公。” 程咬金道:“你莫不是怕老夫偏袒亮子。” 这还用说啊韩艺心口不一道:“不敢,不敢。” 程咬金道:“不敢就行了,快开始,老夫都等不及了。” 程处亮手一伸道:“请。” 我这是客套话,你是故意装听不懂吧。韩艺微微露出郁闷之色。程咬金就一搅屎棍,他往这一坐,变数可多了。但是没有办法,这是他的地盘,只能硬着皮头上了。 “你们这是咋玩的” 韩艺来到桌前,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冷汗狂流,你连玩法都不知道,都敢这么嚣张。 程处亮有老子助阵,气势大涨,很是爽快道:“我也不欺负你。这既是我家,那就由你定规矩吧。” “客随主便。你们只要告诉我怎么玩就行了。” 韩艺是真无所谓,对于老千而言。只要扑克就行,玩法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原理不变,反正都是要出老千的。 程处亮立刻道:“简单,一人两张扑克,比大小,阔最大,切最小。” “阔” 韩艺懵了,这是我发明的扑克么。 “阔你都不知道,是不是你发明的啊” 程处亮拿出一张老k来,道:“这就是阔。” 韩艺“啊”了一声。 原来韩艺的叫法本来就不是汉人熟悉的,有些念着比较拗口,一传二传,就变音了。 程咬金怒其不争道:“叫你小子多读些书,你就是不听,什么阔,这分明就是卡。” 程处亮愣道:“是卡吗”又望向韩艺。 你是导演来的吧韩艺拼了命的憋住笑意,嗯了一声。又拿起一张a来,道:“想必这就是切吧” 程处亮不敢嚣张,点点头。 “明白” 韩艺点了下头,切的发音,就j和a最像,肯定不是j,那么就肯定是a,但是韩艺也没有心情说教,他也觉得弄点华夏特色,也挺不错的,但是玩法肯定要询问清楚,可别到时弄巧成拙了。 玩法确实简单,a到k,a最小,k最大,一对为尊,一样就拼花色。 知道玩法之后,韩艺就示意可以开始了。 程处亮将牌一洗,放中间一放,道:“抓。” 汗两张牌都得抓 韩艺无语了,拿了张牌,程处亮拿了一张,二人又拿了一张。 几双大眼睛使劲的盯着。 “哈哈” 程处亮一看牌,顿时笑了起来,将两张扑克往桌上一放,运气还真不错,一张k,一张q,只有对子能够胜得了。 张大安他们大喜不已。 长孙冲则是皱眉望着韩艺,好似在说,都让你别赌了,你还要赌,这下好了,事没有办成,还认了一个师父。 韩艺微微一笑,将面前的两张扑克一放。 几人同时睁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正是一对小2。 如果抛开惩罚不说,那韩艺就真不知道这场赌局有什么意义,在那个对老千有着充分的防备意识的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老千在出千,更何况在这个对老千没有一点意识的世界里。那真是轻松加愉快,只要玩扑克,哪怕是程处亮提出再苛刻的条件。他也能赢,这是没有悬念的。 九把牌下来。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摧枯拉朽。 桌旁是一片寂静,都已经傻眼了。 到了第十把,程处亮连看牌的勇气都没有,手猛烈的在颤抖。 韩艺将桌上的两张扑克移到张大安面前,笑道:“我有些紧张,劳烦张将军帮我看这一把牌吧。” 张大安先是惊惧的看了眼韩艺,怎么看也觉得自己比他还紧张,但是作为赌徒。心中还是有着万分的好奇,将头低于桌面,拇指稍稍撇起一角,贼贼一瞥,顿时猛吸一口冷气,不免又看了眼程处亮,道:“将将军,你你输了。” 程处亮听得脸上的横肉直抽抽。 程咬金道:“莫不是一对卡。”伸出大手将两张扑克一翻,正是一种红桃k和一张黑桃k。 他虽已经预计到,但是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免大惊失色。 “你小子耍诈” 程处亮突然指着韩艺,气急道:“怎么可能把把都是你赢。” 是又如何,你咬我啊韩艺微微笑道:“如果将军有证据能够证明我耍诈。我愿意认输。”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而且都是程处亮的人,如果看到韩艺出千,早就说出来了,不会在这耍表情了。 “你” 程处亮双目喷火,恨不得将韩艺碎尸万段。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 如果大家都是守信之人,那么接下来程处亮就应该向韩艺磕头拜师了。 这当然不行呀,程处亮年纪比韩艺大就不说了,关键人家可是卢国公的儿子。怎么可能跟韩艺磕头了。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一个人,那就是程咬金。只要你不承认,那这就不能作数。反正咱们人多。 韩艺目光一扫,知道这些王八蛋是要赖账了,其实这个徒弟他也不想要,但是他希望能将此当做一个筹码,换取与程处亮的对话权。 程咬金轻咳一声,又挠了挠眼角的皱纹,扫了扫大腿,站起身来,伸出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然后就转背往屋内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有些犯愣了。 程处亮也是低眉沉吟片刻,随即明白过来,眼中一喜,袖子一撸,凶狠的望着韩艺。张大安他们也明白了过来,眼中满是笑意。 不会吧,堂堂卢国公,竟然玩杀人灭口的把戏。韩艺有些怕怕了,对于一个出色的老千,就怕这一招啊 无数老千都是在这种气氛下,被人剁下双手的。 突然,程处亮只觉后脑遭受到强烈的撞击。不禁吃痛的大叫一声,“哎呦” “老子让你进屋说话,你小子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够嫌丢人现眼么,我老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只见程咬金抓住程处亮的后领,一边骂咧咧的,一边拖着就往屋内走去。又回过头来,朝着张大安等人道:“你们几个小子还不给我滚回去操练,今日之事,谁t娘的要是传出去了,老夫要他好看。” 这程咬金发飙了,张大安等人吓得差点没有趴下,赶紧做鸟兽散,生怕伤及无辜。 “呼原来是他会错意了。”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长孙冲道:“你也真是的,卢国公在这,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韩艺欲哭无泪道:“驸马爷,我要是给一点面子,那我可就输了。” 长孙冲愣了下,随即暗想,好像也是。 “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作甚。” 又听得一声嚷嚷,二人转目一看,只见程咬金拎着程处亮站在门口威武霸气的望着他们,赶紧快步跟了过去。 来到厅中,程咬金霸气的指着正座,朝着韩艺道:“坐” “这小子怎敢” 韩艺急忙道。 程处亮也是含泪朝着父亲使着眼色,要是韩艺往那一座,老程家的脸可算是丢光了。 程咬金道:“老夫让你坐,你坐便是了,啰嗦甚么。” 他不会真让程处亮拜我为师吧,拜托,这可不是我期望的结局。韩艺忙道:“卢国公误会了,其实我与二将军只是闹着玩的,我韩艺何德何能,凭什么做二将军的师父。” 程处亮被程咬金拎着,连连点头,心里是万分感动,道:“爹爹,你看韩艺都这么说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韩艺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其实今日小子前来,是来跟二将军负荆请罪的。”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两根短小精悍的荆条来,诚意满满的说道:“卢国公请看,小子连这荆条都带来了。” 长孙冲双目一凸,你这荆条未免也太精致了吧,都能从袖中拿出来,这哪是负荆请罪,分明就是藏荆请罪。哪里还忍得住,噗地一声,又赶紧憋住,可还是憋不住,直接把头给偏了过去,浑身直颤抖。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将“相”和 你这是负荆请罪,还是带荆打脸? 程咬金睁大双眼,看着那细长的荆条,嘴角直抽抽,看着那怒火就要在眉间交汇了。↗, 程处亮却是大喜,如此一来,他们父子两便可一致对外了,赶忙拱火道:“爹爹,他分明是在戏弄我们父子。” “它是可以变大的。” 韩艺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话。 程氏父子顿时一愣。 “什么意思?” 程咬金眨了眨眼,模样甚是呆愣。 韩艺很是淡定道:“我可以让它变大一些,这样我便可背着负荆请罪了。” “怎么可能?” 程咬金惊讶道。 长孙冲、程处亮也是一脸惊愕。 “不信?” 韩艺将荆条递向程咬金,道:“还请卢国公用右手帮我拿着。” 程咬金已经被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下意识的伸右手接过荆条来。 程处亮顿觉身子一轻。 韩艺突然搀扶着程处亮,走到正座上,道:“将军请坐。” 程处亮还以为这是变戏法的需要,傻傻得坐了下去。 韩艺又给他斟了一杯茶。 程处亮也以为是变戏法需要,又接了过来。 程咬金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小子管他作甚,快些变呀。” 韩艺笑道:“已经变了。” “嗯?” 程咬金怒目相向道:“你小子玩弄老夫是吧,老夫可没有瞎。” 韩艺朝着长孙冲道:“驸马爷博学多才,可知这负荆请罪中的荆条代表着什么?” 长孙冲微微一怔,道:“代表道歉的诚意。” 韩艺道:“前面卢国公之所以发怒,是因为觉得这荆条太小,诚意不足,而我现在请二将军坐下,并且给他斟了一杯茶,可见是诚意满满,那么反过来说。诚意越大,这荆条就越大,也就是说着荆条也变大了。” 长孙冲愣了愣,只觉这说法既有理。又有趣,哈哈笑道:“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程咬金将荆条往地下一甩,道:“原来你小子是戏弄老夫的。” 程处亮突然恍然大悟,心里倒是没有生气,要不是韩艺。他现在还被程咬金拎着的了。 韩艺拱手道:“卢国公,小子此番前来,的确来想二将军负荆请罪的,只不过小子生性低调,若是这荆条太大了,怕被人以为哗众取宠,故此才藏于袖中,其实这荆条代表的只是一个仪式,一份诚心。” 程处亮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程咬金瞥了眼儿子。又是一脸诧异道:“你口口声声说请罪,老夫都听糊涂了,究竟你犯了什么错?”说着他又想程处亮道:“亮子,韩艺怎么得罪你呢?” 程处亮没好气道:“孩儿不知,孩儿这才第一回见到他。” 韩艺笑道:“二将军心胸宽广,令韩艺佩服万分,但是这事二将军不介意,但是韩艺却一直耿耿于怀。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民安局一事来的,此事细末。相信二将军心里清楚,不管怎么说,韩艺的确是获得原本应该属于二将军的权力,对此韩艺是深感抱歉。” 说着他向程处亮深深一揖。道:“对不起。” 程处亮没有想到韩艺会来真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又想起自己这几日在家大骂韩艺,心中难免羞愧。 程咬金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拦住韩艺道:“且慢,此事是陛下交予你的。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来。” 韩艺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不管怎么说,原本该是二将军拥有的东西,如今在落在了小子身上,将心比心,我若是二将军,我也会感到不痛快,甚至可能会气病过去,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程咬金哼了一声,道:“你休要骗老夫,亮子与你连面都没有见过,纵使他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长安为这事感到不高兴的大有人在,你为何不去向他们道歉。” 老匹夫果然是来帮我的。韩艺显得有些犹豫。 程咬金道:“老夫没有说错吧,你果然是另有图谋。” 看不出这老匹夫的演技还非常不错,我险些就被他那粗犷的长相给骗了。韩艺忙道:“在下一片诚心,绝无私心。”顿了顿,他又道:“民安局事关长安所有百姓的日常生活,事关陛下对天下百姓的仁爱,不容有失,我与二将军同属民安局,倘若都不和睦的话,那又如何给长安百姓带来安全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便停了下来。 程咬金余光瞥向程处亮。 程处亮一哆嗦,毕竟是从小打到大的,这一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韩艺心中一紧,正欲开口,程咬金忽然闭目长叹一声,坐了下来。 程处亮怯怯头瞧了眼程咬金,见父亲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嗫嚅几回,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程咬金面前,看着就要往下跪。 这就是古代,老子都这样了,儿子必须得跪了,不可能跟后世的那些孩子一样,读了几年书,就非得要跟老子争个对与错。 程咬金一手就搀扶住程处亮,语重心长道:“亮子,这事为父知道不能怪你,你心里的委屈,为父心里明白的很呀!但是不管怎么说,陛下没有升别人,而是将你提拔为总警司,民安局关乎京师治安,而且还背着皇家的荣誉,可见这担子多么重,正如韩艺所言,一旦有任何过失,皇室都会受到牵连,倘若陛下不信任你,又怎会让你做这总警司,这是一份多大的信任。”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又道:“其实陛下也不容易啊,现在你看这韩艺是出尽风头,但是如果陛下将这事交给你来办,我们老程家在长安世交甚多,长安哪个大家族跟我们老程家不是老相识了,有些人的父亲甚至都是你爷爷的兄弟,倘若大家都上门来求你。或者跑来求爹爹,那你究竟该选谁?爹爹又该怎么办?别说陛下没有交给你,哪怕是陛下想交给你,爹爹也一定会阻止的。原本这些爹爹是不打算跟你说。毕竟你已经长大了,人家都叫你程将军,爹爹也不好干预,但是这事爹爹心里确实感到有些失望。” 高手啊! 韩艺暗赞一句,今日他终于看到程咬金另外一面了。心想,看来程咬金长期位居庙堂,绝非是凭一把子力气。 如果这时候程咬金还抓着程处亮一顿训斥,亦或者毒打一顿,这反而会让程处亮更加记恨韩艺,那韩艺前面那一番话也算是白说了,为什么韩艺方才想尽办法让程处亮脱离魔爪,其实就不是想程咬金动用武力,这只会添乱。 现在看来,他的担忧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程咬金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他还不清楚么。 果然,程处亮听得心里是内疚不已,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个东西,既愧对了父亲,又愧对了皇上,胸怀还不如一个市井出身的商贩,颔首道:“爹爹,孩儿知道错了。” 程咬金目光却望向韩艺。 程处亮立刻转身,向韩艺抱拳道:“程处亮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韩御史见谅。” 韩艺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此事乃是韩艺之过,应当是韩艺向将军赔不是才是。” 长孙冲呵呵笑道:“真是好一出将相和。” 程咬金立刻道:“什么将相和。他们两个都还差远了,要是你爹爹负荆给我请罪,那才能叫做将相和。” 我爹爹跟你请罪?长孙冲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讪讪一笑,没有作声。没办法,老子不在,他比程咬金低一个辈分,只能受着。 程处亮无良笑道:“爹爹,敢让国舅公负荆请罪的,普天之下,怕也就爹爹你了。” 程咬金哈哈道:“那是。” 两父子似乎都在幻想长孙无忌负荆请罪的景象,皆是一脸坏笑, 这变得还这快! 韩艺微微冒着汗。 但气氛也因此轻松下来。 程处亮道:“爹爹,长孙兄,韩艺,今儿之事皆是因我而起,我立刻叫人备宴,聊表歉意。” “这是应当的,老子上你家,要是酒都没有,你就给老子去守边疆。” 程咬金又指着韩艺和长孙冲道:“你们两个可不准走。” 长孙冲挤出一丝笑意,可比哭还要难看,他这种读书人,怎么可能与程咬金父子有共同的语言。 当然,程咬金可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没有等他们点头,就道:“这个先等下,亮子,你还有件事没有做?” 程处亮错愕道:“什么事?” “拜韩艺为师啊!” 程咬金指着韩艺道。 “啊?” 韩艺、程处亮同时双目一凸。 程咬金道:“我老程家的儿子,岂能是言而无信之辈,既然你输了,那就应当履行诺言,要不然你今后如何带兵。” 这老匹夫又在玩哪一出啊!韩艺有些看不懂了,他方才之所以故意诱使程处亮跟他赌,无非就是想赢一个人情,然后再还给程处亮,这样就好说话了,他怎么可以当得了程处亮的师父,不可能的事,忙道:“卢国公,这只是一个玩笑,没有必要当真吧,小子都还未满弱冠,哪怕是折寿都当不起二将军的师父啊!” “你小子给老夫一边去,老夫现在看到你就烦。” 程咬金又向程处亮道:“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徒弟,那是人家的事,但是你作为我程咬金的儿子,就必须说到做到,这是两回事,你要是做不到,那你别当我程家的儿子。” 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哪怕是一坨大便,程处亮也得吃下去,看着韩艺那张青涩的脸,真心叫不出口啊! 韩艺也知道无可挽回了,苦笑道:“二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将那赌术教给二将军。” “赌术?” 程处亮眨了眨眼,激动道:“可就是你方才赢我的手段?” 韩艺点点头,道:“若是公平赌的话,我的运气不可能好到这种地步,其实我还是使了巧,只是将军发现不了罢了,这就是赌术。” 这个可以有哦! 程处亮开始幻想自己在军中大杀四方的景象了,笑哈哈道:“好好好,一言为定。” 程咬金目光急闪几下,道:“那。” 韩艺忙道:“这礼可就免了,我真是承受不起,要是卢国公一定要二将军给我行礼的话,那我非得给将军跪下不可,万万不行。” 程咬金道:“老夫对这些繁文缛节历来就是讨厌的紧。” 韩艺错愕道:“那卢国公想说什么?” 程咬金咧嘴嘿嘿笑了起来,一双生满茧的老手相互抓着,“老夫也想拜你为师,学这赌钱的手段。” “什么?” 三人皆是大惊失色。(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其实程处亮与韩艺的恩怨,主要不在于阶级之差,还是在于权力和面子,不是说韩艺是一个田舍儿出身,这程处亮就恨他,而是因为嫉妒韩艺,憎恨韩艺将他的风头都给抢走了。 如果是因为阶级之差,那就很难去化解了,因为韩艺就是杀了自己,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 后者就相对而言,轻松许多,误会解释清楚之后,程处亮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的幼稚,也就放下了对韩艺的成见。 席上,四人把酒言欢,韩艺本来就是一个骗子,无论文武,天南地北,他都能说出一朵花来,关键还有那神乎其神的赌术。 程处亮是高兴不已,只恨与韩艺相见甚晚。 另外,长孙冲原本与程氏父子没啥可聊的,但是因为有韩艺在中间拉动气氛,将文武放在一块谈,这让他也有了不少兴趣,而且韩艺的很多见解,令长孙冲尤为的惊喜,再加上几杯下肚,四人聊的是不亦说乎。 这酒过三巡,韩艺和长孙冲就告辞了。 长孙冲已经喝挂了,基本上都是他的下人搀扶他上得马车。 韩艺也差不多了,歪歪倒倒出得大门,招着手,就晃晃悠悠的往北巷走去。 程咬金年轻时候,那酒量可是没的说,毕竟现在年纪大了,也是喝得差不多了,躺在卧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程处亮继承了他父亲的酒量,又正值壮年,而且久经沙场,酒量也是深不见底,倒是没有什么事,送走韩艺和长孙冲之后。就回到厅中,见父亲躺在卧榻上,于是赶紧让人拿了一床毛毯来,替程咬金盖上。 这毛毯刚刚盖在身上,程咬金突然睁开眼来,吓得程处亮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爹。你醒了。” 程处亮小心问道,因为喝醉酒的程咬金是是非常恐怖的。 程咬金点点头,只觉喉咙火烧火烧的,道:“拿杯热茶来。” “是。” 程处亮赶紧又命人拿了被热茶来。55, 程咬金坐起身来,端着一杯热茶,喝了两口,这才缓了过来,又双手捧着热茶,叹道:“老了!爹爹是真的老了啊!” 程处亮见程咬金头发睡得散乱。饱经沧桑,那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只叹父亲是真的老了,眼眶微酸,嘴上却道:“爹爹身体还健壮的很,我大唐可少不了爹爹。” 程咬金微微瞥了眼程处亮,苦笑的摇摇头道:“当真如此么?” 程处亮一怔。 程咬金叹了口气,道:“亮子啊。再大的树,也终有枯朽的一日。到那时不但不能为树下之人庇荫,说不定哪日还会突然倒塌下来,将那些乘凉的人给压死。” 程处亮一脸惊惧道:“爹爹,你怎么说这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咬金却是呵呵一笑道:“爹爹戎马一生,最烦与那些文官打交道。可是这老了,说话的语气跟那长孙老狐狸倒是有些像似了,真是怪哉。”说着,他又活动了身子,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道:“亮子,再听爹爹一言,你拜韩艺为师,对你,对咱们老程家,绝不是一件坏事。好了,爹爹回去了,你就不用送了,在家好生休息吧。” 他将毛毯一甩,踏上鞋子,甩着大步,就往外面走去。 程处亮站着卧前,望着程咬金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宇间透着困惑之色 “爹爹,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长孙延见长孙冲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不觉一惊,他爹爹可是很少喝酒的,赶紧上前搀扶着长孙冲。 而长孙无忌正好也在,略显担忧,赶紧让人弄些醒酒的来。 长孙冲见长孙无忌,笑呵呵道:“爹爹也在啊!孩儿给爹爹行礼。” 长孙无忌听他满嘴胡话,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快些休息吧。” 长孙冲突然打了一个酒嗝,道:“爹爹,那——那程叔叔让——嗝,让你去给他负荆请罪,这才——才是真正的将相和。” 长孙无忌一听,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道:“你说甚么?那老匹夫,竟敢让我去跟他负荆请罪饶不了他。” 长孙延忙道:“爷爷,爹爹他喝醉了,你别信他的。” 长孙冲据理以争道:“我没醉,程叔叔就是这么说的。” 长孙延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赶紧将长孙冲扶了进去。 长孙无忌气得火冒三丈,正欲破口大骂,但突然一愣,将相和?呵呵道:“好你个韩艺,果然有些手段。” “我tm讨厌市坊制。” 韩艺今日真的喝得有些多,走到一半,只觉口干舌燥,想找个地方喝杯茶,可是周边连个店子都没有,想喝茶的话,要么回家,要么只能去两市,郁闷得要命,不禁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挨到北巷了,可这才刚刚来到巷口,韩艺眼前都还是一片迷糊时,就听到一声叫嚷,“韩艺回来了,韩艺回来了。”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鬼子进村”似得。而且是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还有回音。 又听得阵阵脚步声。 出什么事呢?韩艺赶紧晃晃头,定眼一看,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他冲将过来,再定眼一看,全是那些公子哥,张牙舞爪的朝着他扑了过来。 这是干什么啊?我这才出去半日呀。 韩艺顿时吓醒了,心里打鼓,对方的气势就好像过来将他撕碎不可。 忽听得边上一人幸灾乐祸道:“这下看你怎么办?”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站在不远处,笑看着他。 你们这三个混蛋,竟然不过来帮我。韩艺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郑善行心肠好,见韩艺一脸惊愕,于是提醒道:“白色生死恋。” 哎呦!我差点忘记。今日便是白色生死恋的大结局。 韩艺陡然醒悟过来,暗自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啊! 其实大结局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说来也巧,长孙冲正好约他今日去找程处亮,他心想若是留在这里。肯定会被人围攻的,还不如先闪,因为那些公子哥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不会去找梦儿她们算账,他若不在,这就闹不起来。等到过了一两日,大家情绪平复之后,他再慢慢忽悠,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瞻前顾后啊。 原本他是一直记着这事的。打算不到日落不回,可是这一顿酒喝下来,他就给忘了,结果还走了正门,更加要命的是,如今刚好演完没多久,这些公子哥一肚子怨气正愁没地发泄了,他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的情绪这么激动,弄不好就得出大事呀。 好在这骗子不怕事大。就怕不知道什么事。 韩艺突然一屁股就坐在地下,软如烂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前后不到三秒钟。 那些公子哥已经杀到韩艺面前,忽见韩艺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停了下来。皆是一脸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是含有热泪,又哭又笑道:“你们打我吧,骂我吧,这样大家都会好受一些。” 这些公子哥本来确实想狂揍韩艺一顿。 前面韩艺是没有看见。当晶晶殉情那一刻,凤飞楼里面哭得是一塌糊涂,都不能自已,场面也险些失控,都不肯走,嚷着让韩艺给出一句公道话。 当初在万年宫时,那些贵妇也是哭得稀里哗啦,但是有皇上在,他们也不敢放肆,而且他们也都是成年人了,也不会太激烈,这些公子哥不同,这是他们人生看到的第一出话剧,竟然是以这么悲壮的结局收尾。 难以接受!真的难以接受! 不打韩艺一顿,那真是难泄心头之恨呀。 在后世那个比较文明的时代,一些演奸人坏人的,走在路上都可能被人打,更何况现在。 但是韩艺主动要求,他们不禁又愣住了。 令狐俢仁就道:为何要打你?” 韩艺泪珠已经挂在眼角,看着他们道:“我亲手将晶晶和熊飞给杀死你,连我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你们难道不想打我么?” “想。” 一众公子齐齐点头。 哇靠!幸亏老郑提醒了我一句,弄不好我还真会死在他们手里。韩艺心中一惊,但却面不改色,道:“那你们为何不打我,来啊,打我啊!狠狠打我一顿。” “好!” 一个公子哥撸起袖子就冲上前来,也是满面泪珠,就跟死了爹妈似得,目光中充满了对韩艺的憎恨,绝对是最为忠实的粉丝。 这你还打,你吊,老子记住你了,你一定不要让我在皇家训练营看到你。韩艺吓得差点都露陷了。 幸得令狐俢仁拦住此人,又朝着韩艺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修改结局,别拿我们这些家族来做借口,你收了这么多礼,我们家族也没咋说,我们就不信你换个结局,就会怎地?” 一干公子哥纷纷质问韩艺。 靠!送礼的不也都是你们这些人么,你们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韩艺被众人包围着,满头大汗,这要是一句不慎,可就非常糟糕了。突然一脸悲愤道:“你们以为我不想么,熊飞和晶晶就如同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你们以为我想亲手将他们埋葬么,我比你们谁都要更加难过啊。 这些天我为这个结局愁白了头发,每日茶饭不思,我真的真的很想改变结局,给他们一个圆满大结局。但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实在是太伟大了,怎么才能让他们这一份伟大的爱情长存下去呢?唯有一死啊,只有一死才能让他们的爱情得到永恒,也只有一死才能让他们的爱情超越生死,也唯有他们的性命,才能有资格祭奠他们的爱情。没有生与死,何谈生死之恋。正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说着,他一手捂住脸,抽泣起来。 一众感性的公子哥们。见他这么伤痛,又想起了晶晶和熊飞,不免都掩面而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听得一人小声念道。 “超越生死的爱情。说得真好,呜呜呜。” “不错,这世间已经配不上他们的爱情了。” “韩小哥,是我们错怪你了。” “韩小哥,你快些起来吧。” 这些公子哥见韩艺哭得这么凄惨,只觉这个结局。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才是最伤心的人,哪里还好意思责怪他,赶紧上前扶起他。 弄来弄去,还是骗术好用! 韩艺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很委屈的被他们搀扶起来。 令狐俢仁突然往后跃开,道:“好大一股酒气呀,韩小哥。你刚才喝酒去了。” 一众公子哥们就死死盯着韩艺。 靠!连借酒消愁都不懂?那行,我就教教你这没文化人吧。韩艺突然一挥手。高呼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说着,他一手紧紧揪住胸口,“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又指向苍天,“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他一口气念出。如行云流水一般,再加上他此时情绪波动非常剧烈,故此富有极强的感染力。 所有人都变得呆若木鸡。 过得好半响,才有一人激动道:“好诗!好诗!好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个个都是激动不已,或低声吟念,或抬目沉思,或抚掌叫好,或挥拳顿足。 这古代就好这一口,一首好诗,足以令人振奋不已。 “韩小哥,这——这是你作得么?” 可又见韩艺一语不发,低着头,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一语不发,又喊道:“韩小哥。” “呼——!呼——!” 又听得一阵呼噜声。 令狐俢仁轻轻推了一下韩艺。 韩艺一怔,惊慌失措道:“令狐公子,你推我作甚?” 令狐俢仁愣了下,道:“方才那首诗你作的?” 韩艺一脸困惑道:“什么诗,你们在说什么?”说着,他又是一手捂头,一脸蛋疼,不,头疼的表情。 这下没得说了,肯定就是韩艺作的。 令狐俢仁激动道:“韩小哥,你知不知道,你方才悲愤之时,作出一首绝顶好诗来。” “不可能吧?”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 “我骗你作甚。” 令狐俢仁指着那群狐朋狗友,道:“大家可都听见了。” 又有人道:“以前也常常听闻韩小哥时有惊艳之作,我等还以为你定是从哪里偷听来的,想不到韩小哥你果真是深藏不露,方才那一首诗,实在是令我被汗颜,将来必千古流传,佩服,佩服。” 夸赞之言,滚滚而来。 装逼装成这样,韩艺也算是独一份了。 “可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韩艺一脸错愕。 “我想定是韩小哥方才过于悲伤,故此忘记了。” “是吗?” 韩艺道:“那你念给我听听。” “啊?” 令狐俢仁真心不是一个读书人,听着是爽,但也没有记住。 其余公子低声念着,但多多少少都有些没有记全。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装逼是需要别人来承托的,你们这托当得真是太不专业了。韩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 忽听一个笑声响起,“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一章 爱情神像 开口之人正是郑善行。一 这长安七子当中,除了元烈虎还有些争议之外,其余六个那可都是大家都所认同的天才,据传那崔戢刃可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即便韩艺只是念了一遍,这种千古绝句,他们三个怎么可能忘记。 一字不差。 再听一遍依旧惊艳啊! 所有人听得兴奋的直点头,念叨着自己所爱之句。 韩艺原本还打算装装逼的,忽然想起郑善行他们可在边上,倒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毕竟他在这方面没有真才实学,完全就是剽窃,当然,其余方面也是如此,骗子都是虚有其表的。 正当这时,忽听得咕噜咕噜之声,十分沉重。 众人转目一看,一个车队往这边行来,人不多,也就是十来人,七八个大汉推着一辆双马拉着的板车,车上还放着一个高大的重物,不过是用红布盖着的,故此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另外还有几人在旁悠闲的走着,带头的正是那张德胜。 韩艺眨了眨眼,暗自苦笑,程二家的酒真是有毒呀,我今天到底是忘记了多少事。 “韩御史,恭喜,恭喜。” 张德胜走上前来,一不变的笑脸,拱拱手。 韩艺忙拱手道:“多谢,多谢。” 张德胜见韩艺满面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笑道:“看来韩小哥都已经提前去庆祝过了一番。” 唰唰唰! 韩艺忽觉如芒在背,老张,你这是坑我啊!叹了口气道:“此事一言难尽。” 张德胜一愣,又见令狐俢仁他们都带着一丝狐疑的目光望着韩艺,心知其中定有猫腻,估计是多问多错,轻轻嗓子,道:“韩御史,自从陛下上在看过你的白色生死恋之后,心中感触良多。而且也从中受益匪浅,认为这话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佳物,故此,特意命人为白色生死恋雕刻一座石像。命我送来于你,以示奖赏,并且希望你能够再创作出更多脍炙人口的话剧来。” “皇恩浩荡,韩艺感激涕零。” 韩艺赶紧拱手高呼道。 这奖赏是韩艺上主动要来的,而且关于这石像的设计。也都是韩艺一手策划的,李治就是出了几个人,一块大石头而已,其实这些韩艺都可以自己弄,关键是皇帝这个名义,实在是千金难得啊! 令狐俢仁等人一听,既震惊,又甚是激动,连皇上都认同这话剧,他们是倍感开心。这就是人性,当别人认同你所认同的,即便你并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好处,你也会感到非常开心,再说这个人还是皇帝,其中影响力可想而知,彼此相望,仿佛就要喜极而泣了。 当然,这也是韩艺要求在大结局之日送来,上他见武媚娘的时候。还谈过这事,只不过这驸马府一顿酒喝得什么都忘了。 随后张德胜又让人将石像抬下来。 这石像约莫有两米左右,也挺重的,十余大汉才将这石像给抬了下来。 韩艺也没有让他们抬多远。就放在北巷的入口中间。 将石像放稳之后,红布落下。 一阵哗然响起。 只见是一位妙龄女子坐在晶晶织布机上,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微微斜仰着头,目光看向之处,还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右手拿着一架熊飞犁,微微斜低着头,望着女子,底下还有一个半米来高石台,石台上还雕刻着两行小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毋庸置疑,这都是按照梦婷和梦儿的样貌来雕刻的。 “熊飞!崔晶晶!” 阵阵惊叫声响起。 一众禽兽立刻围将过去,仰着头呆呆望着这一尊石像,因为今日白色生死恋刚刚大结局,而且还是以悲剧收场,每个都心里都非常的失落和伤心,这一尊石像的出现,让他们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脑袋里面不断忆着熊飞、崔晶晶的点点滴滴,真觉这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眼眶微酸。 远处站着的卢师卦微微一叹道:“这一尊石像立在这里,他们这些人是开心了,但是对于我们山东士族而言,却是如鲠在喉呀。” 王玄道道:“由此可见陛下为了将武昭仪之事,也算是煞费苦心呀。” 这些公子哥如今看到的是一对恩爱的恋人,或者说是每个人心中的憧憬,试问谁不想拥有一个熊飞或者崔晶晶这样的恋人,但是他们却忽略掉二人的身份。 当初白色生死恋刚刚上演时,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士庶怎么能够相恋呢? 只不过随着故事的进展,大家渐渐忽略掉了二人的身份问题。 但是有些人不会忘记的,这一尊石像对于山东士族而言,那是不可容忍的,但这毕竟是话剧,而且这也只是石像,又不是真的,就算不服,你能咬我呀! 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座属于爱情的石像,甚至可以说是代表自由的石像,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韩艺站在人群后面,望着那石像,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张德胜任务完成之后,与韩艺说了几句,然后就去复命了。 而韩艺也趁着大家都在看石像的时候,偷偷来到了卢师卦他们那边,朝着卢师卦笑道:“卢神医,可有醒酒之药。” 几人相视一笑,然后便去到卢家药铺。 这一坐下来,韩艺就灌了一壶茶入肚,但觉还是不够,又喝了好几杯。 王玄道不可思议道:“韩小哥,我真是算服你了,你怎么能说哭就能哭出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个骗子,哭是基本而已。韩艺当然不会这么说,叹了口气,郁闷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真的感到非常伤心,有感而,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做到说哭就哭。” 三人先是相视一眼,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不可能吧,我的骗术,你们怎么可能看得出。韩艺微微皱眉。佯作不开心道:“你们笑什么?你们若不信可以去创作一下,你就知道当笔下之人死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卢师卦呵呵道:“韩小哥,这一任凭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亦或者情真意切,我们都不会相信你。” 什么?韩艺心中一凛,他是靠骗术讨生活的,这让人一眼看出破绽,他心里还真有些不安,困惑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笑道:“破绽就在,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韩艺瞧了他们三人一眼,微一沉吟,突然一脸尴尬那是如何都掩饰不住。心里暗骂,老子这还真是栽了。 卢师卦直接点破道:“我们可都是知道你前面去了程二将军那里,若是你们没有谈好,那他决计不会留你在那里喝酒,若是谈好了,那你又怎会生愁呢?这事可比白色生死恋要重要的多。” 尴尬啊! 韩艺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咳了几声,手舞足蹈道:“你们是不知道,我此去那是异常凶险,其中曲折那真是波澜起伏。**跌宕。” 三人微笑不语,根本不上他的当。 有必要么?韩艺挠挠头道:“行了行了,我是装的还不成么,我也没有办法。他们那么多人冲上来,我一个帮手都没有,换你你不会哭啊!” 郑善行毕竟心软,不忍再揶揄韩艺,道:“好了,说说你是怎么让程二将军好酒好菜招待你。” 韩艺风轻云淡道:“其实这事还是幸亏卢国公在旁帮助。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王玄道诧异道:“你方才不是说异常凶险,波澜起伏,**跌宕吗?” 韩艺没好气道:“我都这么说了,你们却无动于衷,那我还不如说的简单一点,免得浪费表情。” 王玄道愣得片刻,随即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郑善行苦笑道:“你还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快些说吧。” 韩艺也不再矫情了,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这必须得告诉他们。 三人听后,皆是放下心来了,从这事的经过来看,程处亮是真的放下了对韩艺的成见,绝不会阳奉阴违。 但是郑善行兀自面色凝重,道:“现今程二将军那边已经解决了,但是北巷和两市的关系可还未得到缓和,这可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韩艺轻松的笑道:“这算得了什么,面对程处亮,我是各方面都不占优势,也没有什么可以压制他的,我此去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能够如此顺利,多多少少都有些幸运成分在里面。但是两市的话么,那可就是纯粹的商业竞争,对付他们的手段,我多得是,你们等着看好了,这几****就把这事给了结了。” 王玄道皱眉道:“这几日?”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会在这几日动手。” 郑善行眼中一亮,道:“不错,如今白色生死恋已经结束了,而新的话剧却又一时半会出来,这等于凤飞楼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此时动手的确是最佳时机。” 王玄道道:“这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那日故意借着顾倾城,告诉大家新的话剧得等到明年去,那么两市的商人肯定会看到这一个机会,与其让他们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那样我就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郑善行道:“那你说他们会如何对付你呢?” 韩艺轻蔑一笑道:“就他们那些商人,来来不就是那么两招,降低价格,逼迫北巷店家两市,你可不能指望他们能玩出一朵花来。” 这倒不是他看不起这唐朝商人,实在是唐朝的经济规模就这么点大,这脑洞又能开多大了。 郑善行道:“可这两招,也不好防呀。” 韩艺玩味的笑道:“我还偏偏要防的他们吐血,你们到时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这事他还真不愿多说,纯粹的浪费口水。 卢师卦突然道:“你可别大意,他们可以专注对付你,而你未必可以专注对付他们。” 韩艺听得一愣,道:“此话怎讲?” 卢师卦笑道:“你莫不是忘记蒋献这两日就得出外巡察了。” 韩艺呵呵道:“这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他们上钩了,而且这事只要设计好就行了,目前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在上面。” 卢师卦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郑公子,那情侣兔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郑善行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便可到。” 卢师卦好奇道:“什么情侣兔?” 韩艺解释道:“就是闺蜜兔的一个系列,简单来说,就是成双成对的兔子,如今大家的心里都非常失落,必须要有所寄托,所以自由之美打算推出情侣兔。” 卢师卦愣了愣,只觉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道:“看来两市的商人这怕是要自取其辱。” 郑善行两眼放光,这钱是肯定跑不了了。倒也不好意思多谈,低调,低调,转移话题道:“对了,韩小哥,那诗当真是你方才所作?” “这是当然。” 韩艺还不忘自嘲道:“我想这作诗应该没有说哭就哭难吧。” 王玄道略微一笑,道:“这我倒相信是出自韩小哥之手,因为这诗的确是韩小哥的风格。” 风格?我什么时候有风格呢?韩艺微微一愣,对呀,这好像也是李白的诗,哇,我究竟抄了多少李白的诗来了,都抄出风格来了。嗯,看来这抄袭还真是一门技术活,得抄袭一个人的,那样都不用自己往脸上贴金,别人也会相信,要是今儿弄一李白的,明天就改李清照的了,那也太假了,不是我千门的风格,去得把李白的诗做一个总结,省着一点用。太白兄,你放心,我韩艺是个厚道人,我虽然抄写你这么多诗,但是将来你出身时,定不会再遇到什么怀才不遇的事情。咦?还是不对,若是他没有怀才不遇,那也就写不出这诗来,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我拿来用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好过多了,真tm会自我安慰。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历史上第一部话剧白色生死恋的大结局,本就已经将气氛推向了**,当然,是悲壮的**。 谁也没有想到,李治会在这个时刻,过来添一把火,悲壮的**立刻变成了激动的**。 这石像往这一放,代表的意义实在是太多了。 那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每个人对此都有一番解读,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当日就有无数人赶来参观这石像。 皇帝都说好了,那肯定就好。 这是一个非常直白的逻辑关系。 无疑又给白色生死恋加了一层光环上去。 一时间,白色生死恋又再处在舆论的浪尖上。 上下是一片赞声。 傍晚时分,等这些游客离开之后,梦儿、梦婷她们赶紧走了出来。 “哇!这石像雕刻的真好,真像梦儿姐和梦婷妹妹。” 熊弟仰着脑袋,兴奋的说道,仿佛雕刻的是他一般。 梦儿、梦婷虽然没怎么说,但是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皇帝命人雕刻歌妓的石像,这绝对是亘古未有的,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荣誉呀,说是光宗耀祖亦不为过,即便是褒姒都没有这种待遇。 刘娥也是激动不已,颤声的向茶五道:“茶茶五,这石像可得叫人看好了,要是有半点损伤,我可饶不了你。” 茶五临危受命,只觉亚历山大,这可是皇上送的,要他守护这石像,真是要人命啊! “这可不是只属于梦儿、梦婷的荣耀,而是属于大家的荣耀,因为没有你们的努力,梦儿和梦婷也达不到这种高度。” 忽听得背后有人说道。 众人头一看,正是刚刚从卢家药铺出来的韩艺。 “韩大哥!” 熊弟欣喜的叫了一声,立刻跑到了韩艺的身边。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道:“小胖,努力一点,下一座石像就是你的了。” “真的么?” 单纯的熊弟竟然信了,乐呵呵直笑。道:“我要跟小野一块,还有华仔,悠悠,最好韩大哥也跟咱们一块。” 韩艺笑道:“本人就免了,我往这里一站。那还有你们什么事?” 梦婷立刻道:“小艺哥,你真会吹牛,小胖可比你受欢迎多了。” “就是,就是。” 的确也是如此,韩艺虽然出尽风头,但是爱恨各半,兴许讨厌他的人还要多一些,人家熊弟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妹的。你们究竟是不是跟我混饭吃的。韩艺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啧了一声:“你们还好意思说了,今天下午我被围攻之时,你们在哪里?” 熊弟却是很认真道:“韩大哥,我们是想来帮你的,但是等我们出来之后,大家都哭成一片,我们也跟着哭了,韩大哥,想不到你这么伤心。” 不是吧?你跟骗人这么久。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忽悠他们的么。韩艺哭笑不得的看了眼熊弟,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刘娥突然道:“这能怪谁,还不只有怪你。什么不好弄,偏偏弄这么一个大结局来,你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韩艺眨了眨眼,好像还真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顾倾城突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这大结局挺好的,毕竟快乐总是过短暂的。而伤心却难以令人忘怀,唯有这样,才能让人永远记住熊飞和晶晶。” 韩艺心中高呼理解万岁呀,激动道:“我说什么来着,花魁就是花魁,有见识,有远见。倾城,你放心,就凭你这一句话,下一座石像一定是属于你的。”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笑吟吟道:“韩小哥为了自己的话剧让人们永远记住,不惜伤了这么多人心,也正应了那句话,无奸不商。” “噗嗤!” 梦儿、梦婷她们顿时笑出声来。 敢情你是在跟我下套呀!韩艺怒了,一拍茶五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我在此郑重宣布,将由茶五担任倾城之恋的男主角。” 茶五惊喜的望着韩艺,余光又偷偷了瞥了眼顾倾城,激动的快要哭了,总算是挨到头了。 “小艺哥,你真坏。” “就会公报私仇。” 梦儿、梦婷顿时开始讨伐韩艺。 顾倾城却是莞尔一笑,将几缕丝拨至耳后,道:“我无所谓,只是到时砸了你的招牌,你可别怨别人。” 嘿!还敢吓我,我可是吓大的。韩艺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一定让你们两个一炮走红。白色生死恋为何这么成功,就是因为里面掺有士庶之间的矛盾,哪个寒门子弟不想娶得高门女子,如果我们要过白色生死恋,那就要更狠一点,比如帅哥丑女,亦或者美女丑男,这种组合一定会惹来更多的争议,越是有争议,就越会有更多的人来看。倾城,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熊弟似懂非懂道:“韩大哥说的也有些道理。” “什么有道理,他分明就是在胡扯。” “你!”顾倾城见他说的似真似假,还真有些怕怕了,那修长白皙指着韩艺,微微颤抖着。 韩艺微微皱眉道:“倾城,你这眼神分明就是看不清人家茶五呀,这会伤了人家茶五的自尊心的。茶五茶五。” 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茶五完全游离在外,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微微张着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禁翻着白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顾倾城却只觉恶心,跺了下脚,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梦儿她们也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哎!醒醒啦,醒醒啦!” 韩艺拍了拍茶五的手臂。 茶五猛地一怔,搓着手谄笑道:“小艺哥,我咋演得了男主角啊!咦?顾娘子她们呢?” 韩艺哇了一声:“你还真是虚伪啊!” 今夜无疑又是凤飞楼的一个狂欢夜,韩艺出钱命人加菜加酒,以梦儿、梦婷的名义答谢凤飞楼的所有员工。这本来也就是属于整个凤飞楼的功劳,大家也都非常高兴,喝得是忘乎所以。 韩艺似乎又归了浪子状态,死皮赖脸的跟梦儿她们坐在一块。左拥右抱,喝得何其嗨皮。 然而第二日,白色生死恋的热度不减反增,更多的人慕名来此参观这石像,梦儿、梦婷顿时成为了大家心中的女神。 自由之美同时也推出了闺蜜兔第一个系列情侣兔。这简直就是要榨干白色生死恋所有的价值。情侣兔立刻被哄抢一空,自由之美的营业额瞬间爆表。 当然,代金券是少不了的,以至于整个北巷的生意都非常红火。 但凡事都有两面,有好的一面,就肯定有坏的一面。 在西市的一栋楼内,只见里面坐着数十余人,气氛相当严肃。 坐在正座上一人,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黑白掺杂的须梳的是整整齐齐。头戴黑色幞头,身着土灰色袍衫。 这位就是两市行会的总行,顾言商,其实他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只因他祖祖辈辈都在长安做买卖,自西魏到如今,故此在商人中的地位非常高,推举他做总行,也是为了做一个平衡,因为这里面很多买卖都涉及哪些大家族。如果由他们其中某一人来领头,反而会引起其他大家族的不满。 顾言商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后,就道:“今日我邀请大家前来。还是为了北巷一事,北巷的韩艺占着陛下的恩宠,公然破坏咱们商人规矩,为了贪图利益,还屡屡在背后耍小手段,不将我们两市放在眼里。倘若再由他这么下去,整个市场都将会毁在他手里,我们决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要给予他惩罚。”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点头,一致讨伐韩艺。 女人日,他们倒还没啥太大的感觉,可是一到了男人日,他们就各种难受了,尤其这两日,几乎所有人都去了北巷,参观那石像,一些就住在西市边上的居民,都顺便从北巷买了些柴米油盐来。 另外,现在韩艺的权力越来越大,他们都觉得,再不弄死韩艺,他们就完了。 唯独坐在中间一小簇人,低头不语,玩手指的玩手指,打理胡子的打理胡子。 顾言商往那一小簇人瞥了眼,道:“钱大,赵老四,你们觉得如何?” 钱大方非常委屈道:“总行,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呀,当时你们又不说,现在我都去北巷开了铺子,你们才来找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难为人了。” 一人哼道:“钱大,你不能自顾自己,就不顾我们的死活了,西市的买卖你要占着,北巷又不愿放弃,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此人也是西市的米铺老板,姓魏,唤作魏青,是钱大方的死对头。 钱大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只是说我也有难处,我又没说不答应,要不你把那租金给我补上,我立刻把北巷的店铺给关了。” 魏青怒道:“你凭什么让我给你补上。” 钱大方又道:“那你又凭什么让我关了北巷的店铺。” “行了,行了。” 顾言商摆摆手,又向钱大方道:“钱大,我知道你交了不少的租金,但是这点钱对于你钱大而言又算得了什么,魏青虽然说得有些激进,但也是实话,韩艺他不按规矩来,严重损害我们两市商人的利益,这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而且,只要北巷市集关闭了,一切又会归如常,这客人又不会减少,你钱大赚的还是会跟以前一样多,亏不了你的。” 钱大方挠着额头,没有做声,心里却在大骂,你这老头说的真是轻巧,那又不是几惯钱的事,是上百贯的事,再说,我在北巷做得干嘛要来。 顾言商知道钱大方是一个铁公鸡,只能再寻突破口,朝着窦义道:“窦老,你也说句话吧。” 窦义也是非常为难道:“我当然是站在行会这边的,但是我们在北巷也投了不少钱进去,这店铺也不是说关就能关的,要不总行你就再给我们一些时日。” 赵四甲他们纷纷点头,大吐苦水,总之,一字记之曰,拖。 但是很快他们的怨言,就被讨伐声给埋葬了,因为吃亏的商人是占绝大多数的,反正都是要求窦义他们立刻关闭北巷的店铺,不然你就关闭两市的店铺,反正只能选一边。 顾言商好声好气道:“窦老,钱大,我知道你们很为难,但是你们也要体谅一下大伙的处境,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关闭北巷的店铺,大家左邻右舍,几十年的交情,可不要为了一个北巷,而伤了大家的和气。” 窦义他们点点头,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关闭北巷的商铺。 这个会议就不欢而散。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劳永逸 “顾总行,你方才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呢你就应该逼迫他们只能选择一边,我就不信他们会选择北巷,我们也都会支持你的。” “是啊,可不能让北巷再这么下去了,如今那韩艺的官是越做越大,要是再拖下去,到时再想关闭北巷,那就难了。” “顾总行,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魏青与几个商人围着顾言商身边,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心里也确实着急,这往后拖一日,他们就得亏一日,北巷在他们心里,那真是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顾言商道:“我比你们要焦虑的多,我如何不想逼迫他们将北巷的店给关了,但是他们这些人可也不是好惹的,加在一起,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再说他们说得也有道理,这么大一个店铺,又岂是说关能关的,咱们要是逼着他们立刻关门,那可能会激起他们的不满,反而会弄巧成拙。” “他们这分明就是想拖下去。” “这我当然看出来了。” 顾言商捋了捋胡须,道:“我看想要他们自愿将北巷关了,光嘴上说说还是不行的,还得让他们明白,北巷根本不能与咱们两市相比。” 魏青道:“那顾总行的意思是” 顾言商道:“咱们两市乃是朝廷建办的,规矩虽多,但租金却远比北巷要少,虽然他们在北巷的价格与他们在两市的价格相当,甚至还要稍微低一点,但其实他们单笔买卖赚的并不多,完全是依靠卖得多,咱们就可以利用这租金之差,来对抗北巷。” 一干商人们,眼眸乱转起来。 “顾总行的意思莫不是让我们降价” 一人忐忑道。 顾言商道:“正是此意。” 魏青讪讪道:“这不是以本伤人吗。” 顾言商瞧这些商人似乎都不愿意,心想,你们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光想着贪便宜,到了紧要关头,一文钱都不愿意出,真不知道韩艺是如何说服钱大方那些人降价的。苦口婆心道:“这是一劳永逸的唯一办法。钱大他们现在之所以拖着。不就是因为现在情况不明朗么,不知道该往那边站。 如今可是一个大好机会,那白色生死恋刚刚结局,新的话剧又没有出来,那些贵族子弟就没有理由天天往北巷跑了。他们其实与韩艺是有矛盾的。只要咱们一块降价的话,那么客人当然是选择便宜的一边,肯定都往我们两市跑,钱大等人见了,就会明白北巷绝非咱们两市的对手,那时候咱们再一施压,他们肯定会选择咱们两市,只要钱大他们一走,北巷的市集只能关闭,到时咱们再将价格抬上来。你们放心,最多一个月就能解决北巷。” 魏青等人一听,觉得顾言商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有句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啊 几人咬咬牙,给答应了下来。 钱大方等人会议结束之后,就立刻跑去了北巷,找到韩艺,叫苦,叫冤的都有。 韩艺坐在那里,愁眉苦脸。一语不发,让他们在那里嚷嚷。 钱大方等人做了这么久的表情,但是韩艺声都不出,感觉自己是在自娱自乐。 钱大方就道:“韩小哥。你好歹也说句话啊”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我这要开口,那肯定都是脏话。”说着,他又是摇头晃脑的,很是郁闷道:“你们来评评理,这事有没有道理。他们凭什么不让你们来北巷做买卖,朝廷都允许我开这市集,我又怎么坏规矩了,这越想我越想不通。” 赵四甲道:“如今的问题不是道理在谁那边,而是这事该如何解决。” 韩艺目光左右一瞥,沉吟片刻,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怕你们不答应。” “什么办法” 众人立刻凑了过来。 韩艺见是一群大老爷们,不禁往后缩了缩,道:“说到底也是一个钱在作怪,要不我们让一部分利益给他们,每月给他们一些钱,想必这样他们就答应。” “你出” 钱大方急急道。 哇靠你还真够无耻的。韩艺讪讪道:“大家一块平摊吗。” 钱大方一张激动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狗屁办法,我来北巷就是来赚钱的,你还让我们让一部分利益出去,那我还不如回两市。 “这如何能行,你这北巷的租金本来就高了,我们根本没有赚什么钱,哪里还让得出利。”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你给多少他们都不会如意的。” “不行,不行,这办法真是太糟糕了。” 全部反对,无一例外。 韩艺苦恼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吧我是在全心全意的在帮你们赚钱,这一点相信不用我多说了,让你们赚更多的钱,这也是我唯一能够给你们带来的,是他们要逼迫你们二选一的,不是我,我也想大家和气生财,是他们要以大欺小,不讲道理,要不你们就直说,想要我怎么做,如果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做,哪怕是上门去求他们也行。” 众人开始你望我,我望他。 回头想想,这事来逼韩艺想办法,还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关键两市是在逼他们,不是在逼韩艺,韩艺没有多少插手的契机,而且韩艺的确想尽办法在帮他们赚钱,作为北巷的主人,他做的一切都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韩艺又道:“要不咱们就再拖着,我还就不信他们敢把你们怎么滴,是吧,他们现在是齐心,但是日子一久,就不见得了,只要他们不齐心,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当然,我可是非常希望各位能够留在北巷。而且我把话放在这里,将来北巷定要超过两市。” 钱大方等人想想,也只有先拖着,但是心里也都明白。这事恐怕到最后他们还是避免不了二选一的境地。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若是求稳的话,那肯定选择两市,两市是朝廷的办得,肯定倒不了,他们一走。北巷肯定要关门,那么就等于回归以前了。 但是也因此没有了激情,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一潭死水,闭着眼赚钱,钱不会少,但是想多也多不起来。 这恰恰又是北巷的优势,谁人都知道,北巷的前景要好过两市太多了,在这里充满了商业气息。每天大家都相互竞争,是一个接一个,很是爽快。但是北巷毕竟是私人办的,不稳,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甚至于朝廷一纸命令,就能让北巷关门,另外,韩艺又入得仕途,这也是利弊皆有。韩艺当了官,北巷自然底气就足一些,但是一旦韩艺仕途不利,那必将连累北巷。 总之。各有各的好,这种抉择真是要人命。 他们还不想立刻作决定,于是都说要考虑考虑,然后就散了。 拉姆希德故意走在最后面,临出门前,突然向韩艺道:“韩小哥。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支持你,绝不会搬走了。” 韩艺心如明镜,笑道:“关闭女人日呢” “呃。” “哈哈” 韩艺一笑,道:“开个玩笑的,拉姆先生,你放心好了,就凭你方才这一句话,我包你将来发财,成为西域最有钱的商人。” 拉姆希德立刻笑了起来,拱手道:“那今后就还请韩小哥多多照顾。” “互照互照” “告辞。” “慢走。” 拉姆希德前脚刚走,躲在一旁偷听的刘娥就走了出来,一脸困惑,道:“韩小哥,你为何不暂时先稳住他们,你这不是逼他们从两市和咱们北巷之间做出选择么,万一他们真的选择两市,那咱们可就完了。” 韩艺苦笑道:“天知道他们其中有没有行会的内奸,如果我现在就给予保证,稳住他们的话,那么行会两边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以为我还藏着什么底牌,这反而对我们不利,而且这也只能让两市有所忌惮,拖延一些时日,但这是治标不治本,常言道,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我就是要逼着两市早点出手,等他们将底牌都打光了,我再出手教训他们,一劳永逸,我可没有工夫与他们在这事上面纠缠不清,屁大的市场,真心没什么好玩的。”说着,他呵呵一笑,道:“相信他们同样也是这样想的。” 到了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飘起毛毛雨,阴霾笼罩在北巷的上空。 此时,游客皆已经回去了,北巷变得空荡荡的。 只见一人身着蓑笠站在巷口的石像门前,微微仰着头,注视着石像。 过得好一会儿,忽见边上走来一人,正是卢师卦,他来到石像面前,也抬头望着这石像,过得片刻,他收回目光来,朝着那人道:“又在想崔大姐” “嗯。” 那人低下头来,正是崔戢刃,摇头苦笑道:“这两日又有不少人拿我大姐出来说事,虽然都是夸赞之言,但是我听着总是有些不舒服。”他突然向卢师卦问道:“卢兄,向你请教一件事,人都死了,这爱情还有价值么” 卢师卦一怔,这种事他也是一知半解,叹道:“这感情之事,又岂非一语可言尽的。” 崔戢刃摇头一叹道:“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我心里非常后悔,如果我早知道是这结果,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会阻止大姐与去万二郎在一起,我宁可大姐怪我一辈子,也绝不愿意让她永远的离开我。” 卢师卦道:“当时你又如何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恐怕你真的这么做了,此时又会来找我来抱怨,你宁可崔大姐快乐一时,也不愿她痛苦一生。” 崔戢刃一愣,呵呵道:“恐怕是的,人总是贪心的。” 卢师卦呵呵一笑,道:“走吧,去我屋里坐坐,” 崔戢刃仰面长吸一口气,点点头。 二人一同往卢家药铺走去。 崔戢刃突然道:“听闻最近你与善行又都被皇上封为坊会长和副会长,真是可喜可贺。” 卢师卦摆摆手道:“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我们这些傻子才愿意做,那些王公贵族为了一个皇家警察,都争得头破血流,可是没有一个人来争这坊会长,可想而知这差事不好做啊。” 崔戢刃笑道:“这事呀,我也觉得就你和善行二人最为合适,要是安排其他人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卢师卦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你也合适啊” “我不行。”崔戢刃摇摇头,道:“其实女魔头说的挺对的,我这人就是太心高气傲,以至于到现在都一事无成,下回如果我爹爹再邀请我去云游四海,我就答应得了,这大事办不成,留在父亲身边尽尽孝道,也算是不负人子。” 卢师卦没好气道:“都拿萧无衣出来当借口了,看来你还是无心为官啊。” 崔戢刃笑而不语。 “真是拿你没办法。”卢师卦苦恼的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戢刃,你当不当官,这全凭你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听我一言” 崔戢刃笑道:“如果是关于韩艺的,那卢兄还是别说的好。” 卢师卦皱眉瞧了眼崔戢刃,他就是想说韩艺与崔戢刃之间的事,其实这个大结局出来之后,他也想起了崔大姐,他不清楚韩艺是否在含沙射影,但是他觉得这事也算是在帮崔大姐证明,他不想因为这事,加深崔戢刃与韩艺的误会,实乃好意一番。 崔戢刃苦笑道:“卢兄,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崔戢刃生平只恨二人,最恨的就是我自己,其次就是独孤无月,但除此之外,我就再没有恨过任何人,包括韩艺。” 卢师卦皱眉道:“这里就我们二人,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用说这些话来搪塞我,你与韩艺的过节,我可是听善行他们说过不少。” 崔戢刃笑道:“过节是过节,但是恩怨是恩怨,不能一概而论。我与他无仇无怨,只是他当初挑起这场争斗,我不过就是应战罢了,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还有,莹莹与那小胖子的事,我也没有记怪对方,我只是不让他们来往罢了,因为我不想大姐的悲剧又再发生在莹莹身上。” 卢师卦听得糊涂了,道:“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崔戢刃微微一笑,道:“这不过就是一场游戏,只是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不过就是求一个胜负罢了。” 卢师卦听得好气好笑,道:“你这是无事生非。” 崔戢刃道:“就算是无事生非,那也是他挑起的。” 卢师卦无语道:“你与他本无利益瓜葛,甚至连来往都没有,这胜负又从何而来” 崔戢刃笑道:“总有机会的,上回歌妓失踪一事,不就是一个机会么,只是最终被陛下一道圣谕给化解了,不然他就输了。以前他只是一个商人,机会不多,而且我也不会做买卖,现在他当官了,能够分出胜负的机会那就多多了,而且实力也更加平等了。” 卢师卦提醒道:“戢刃,如今韩艺身处要职,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你可别乱来啊” 崔戢刃道:“这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只会将胜负局限在我与韩艺之间,不会牵扯无辜的,更加不会坏了你们的大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四章 “千”君归来 今儿一大清早,韩艺就提着一些礼物来到了御史台,可以还未到门口,就见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张铭、霍元德、蒋献等人。看 “你怎么来呢?” 霍元德看到韩艺站在门前,不免惊讶道。 我是监察御史,我来这里奇怪吗?真是搞笑!韩艺笑呵呵道:“我这不是想你们吗,我上任这么久,却是没有帮上一点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起,这是一点礼物,以表歉意。” 这礼物可不能收,谁知道是不是脏钱,韩艺如今受贿已经受的名气高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旷古烁今第一人。 张铭是知道内幕的人,轻咳一声,道:“你现在要忙着民安局的事,也怪不得你,这礼物就免了吧,我们御史台没有这一套。” “啊?” 韩艺面露为难之色。 张铭皱眉瞧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于是问道:“怎么?还有事么?” 韩艺讪讪道:“倒是有点小事,劳烦张中丞帮忙。” 张铭谨慎道:“什么事?” 哇!用不着这么防备我吧?韩艺羞射道:“是这样的,我老是不来,十分不妥,索性就想请个假。” 张铭明白了,这小子是想将旷工变得更加名正言顺,不过这也正合他意,道:“行,这没有问题。” 韩艺欣喜道:“那那真是多谢了。”说着,他突然又问道:“对了,不知中丞你们打算去哪里?” 张铭哦了一声,道:“蒋御史今日要出外巡视,我等送送他。” “是吗?” 韩艺眼中精芒一闪,道:“那那我也送送蒋御史吧。” 蒋献与韩艺没有多少交情,哼道:“你如今是个大忙人,就不用了。” “要的,要的。” 韩艺道:“我若不知,那也就算了。我现在都来了,倘若这都不送送的话,那别人会以为我们御史台不和睦的。” 谁跟你和睦了。 霍元德、丁卯等人纷纷暗想。 张铭遇到韩艺也是无奈,再加上他最近风头正劲。心想还是不要跟他去计较,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他答应了,蒋献等人自然不好多说。 韩艺就与他们一道送蒋献往南城门那边行去。 然而。送至城门时,几人纷纷向蒋献告别,其中就属韩艺最煽情,说得就好像父亲送别儿子似得,弄得张铭等人哭笑不得,直到蒋献快要火了,韩艺这才及时打住。 “中丞,各位,蒋某告辞了。” “蒋兄慢走。” “路上小心。” 待霍元德他们说完,韩艺最后才道:“如今天冷。晚上睡觉时记得盖被子哦。” 还是父送子啊! 蒋献差点没有从马上摔下来,气得直接拉转缰绳,领着几个下属,扬长而去。 你很快就会来的。 韩艺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来 送走蒋献之后,韩艺就去了,长假到手,他也没有脸再去御史台了。 到北巷,他直接去到了卢家药铺。 只见郑善行、卢师卦、王玄道早就虚席以待了。 郑善行见韩艺来了,急忙问道:“蒋御史走呢?” 韩艺点点头,道:“已经走了。” 郑善行道:“韩小哥。我可是求得半天,才求得我大伯见霍元德等人一面,万一不成,那。” 韩艺立刻道:“那也没事。人家霍元德他们平时没少拍你马屁,无非就是想向你们郑家讨教一点学问而已,又不是伤天理的事。”说着他又道:“不过你也放心,这事一准错不了的。每蒋献出巡的第二日,蒋夫人都会以为蒋献求平安为由,去大业寺沐浴斋戒。实则是去张铭厮混的。” 郑善行道:“可万一张铭有事没去呢?” “不太可能,偷情绝非只是行床笫之乐,追求的还是一种刺激,让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只要别出什么大事,张铭一定会赴约的,你是不知道,刚才张铭看到蒋献离开时,眼中充满了激动和期望。” 韩艺说的那是有声有色啊! 卢师卦叹道:“这事办的总是让人心神不安,看来我还真是不适合做亏心事。” 说得我好像常做似得。韩艺委屈道:“这我们也没有办法,不都是皇上逼的,要不这样,怎么能够达到目的。” 王玄道道:“卢兄你要是实在是良心不安,何不这样自我安慰,就当是我们好心将这事告诉了蒋献,至于之后生的事,那是他们事,也不是我们操纵的。” 韩艺没好气道:“我说王公子,这原本是一句挺安慰人的话,可是落在你嘴里,听得怎么总是感到怪怪的。” 蒋献行至一日,来到那熟悉旅店住下。 第二日一早,他就便早早起来,去给自己的爱骑喂食,毕竟武将出身,爱马如命,非常珍惜马,宁可自己饿着,也不能把马给饿坏了,这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毕竟马是用来跑路的,它若不开心,你就晚了。 正当他在喂马时,忽听边上有人说道:“哎,你知不知道昨夜住咱们隔壁的是谁?” “我听店家说了,好像是御史台的蒋御史。不过我看这蒋御史定是一个好官,这么大冷的天,还得去南边巡视,八成年也不能在家过了。” “嘿嘿,我看这十有八九是那张中丞安排的。” “这是当然,难不成是你安排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那张中丞与这蒋御史的夫人有私情。” 蒋献听得脑袋是一片空白,又听得外面那人惊呼道:“什么?” “你倒是小声点呀!” “这事你可别乱说,要是让人听了去,小心你小命不保。” “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还能有错么。我去年不是买卖不顺么,就寻思去就烧柱香。于是我就去到那大业寺烧香,那大业寺又大,我这头一去,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当时我又尿急,于是找到一偏僻的地方,可是我突然见到那张中丞鬼鬼祟祟往边上的小道走去,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 又见张中丞进到一间偏僻的小厢房里面,我还隐隐还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尼姑了,也就没有在意,人家这么大的官,找个女人又咋地了。于是我寻路下去了,途中遇到一个小沙弥,我就顺口问了一句,结果可把给吓死了,那小沙弥说是蒋夫人在里面沐浴戒斋,啧啧。” 蒋献在后面听着。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青筋暴露,浑身都颤抖起来,一步迈出,就准备冲出去问个明白,可突然目光往楼上一看,又收脚步来,大口呼吸。 等到那二人走远之后,他才走了出来。稳定住情绪,走入旅店内,正好见到自己的两个副官从楼上走了下来,向他道:“御史。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 蒋献笑道:“都怪我粗心,有一道公文忘在家里了。” “公文?” 其中一人道:“公文我们都带着的啊!” 蒋献摆摆手道:“不是普通的公文,是张中丞交给我的。” “那怎么办?” “这样,你们暂时在这里住一日,我骑快马去。要么今晚就赶来,要么明日中午到。” “是。” 老大这么说,做小弟的哪敢多问。 蒋献连早餐都没有吃,估计他也没有心思吃了,骑着马就往长安那边赶去。 殊不知有两个鬼鬼祟祟之人正在后面偷笑,此二人正是张剑波和彭靖,他们方才所行之事,就是千门八将中的反将,这也是他们最为擅长的。韩艺一般都是当任正将,只是他从小以骗为生,故此非常全能 今日霍元德、罗文、丁卯三人非常高兴,因为他们终于能够聆听郑伯隅的教诲。 荣阳郑氏,底蕴悠长,出过无数宰相,这郑伯隅虽身无一官半职,但是不管在民间还是朝堂之上,都有极高的威望,他学问高,博古通今,哪怕是朝中大臣,有些时候都得去找他问策,能与他交谈那真是三生有幸。 几人来到长安东南角一处非常幽静的地方,在半山腰的一处亭台中,席地而坐,郑善行也陪同在内。 霍元德等人赶紧向郑伯隅请教这为官之道。 在他们眼里,学问还是其次,关键是如何为官。 郑伯隅也不愧是大才,举出一些古代名臣,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庙堂。 霍元德等人听得是如痴如醉呀。 这还真不是忽悠他们的,这确实对他们非常有帮助。 不知不觉中,正午将近。 这时候,一个仆人走了上来,郑善行忙一抬手,示意那仆人别打扰他们,悄悄起身,与那仆人走到边上去了。 其实霍元德他们已经被惊扰了,下意识的余光一瞥,可等这目光收来时,忽然定住在山下,只见一道人影急匆匆往山下而过。 三人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彼此互望一眼,这才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不约而同又瞧向郑善行,只见郑善行背靠他们,在于那仆人窃窃私语,并没有现。 殊不知他们这一切小动作,全被郑善行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韩艺真是有常人所不能之才呀,如此细节,都能把握的恁地精确。 过得片刻,他便过身来,来到亭中,微微颔,已示打扰,然后在郑伯隅耳边说了些什么。 郑伯隅点点头,又向霍元德等人道:“各位,家中有些事,我得立刻去,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霍元德没有丝毫惋惜之色,赶紧起身,一揖到地,恭敬道:“先生慢走。” 郑善行也朝着他们拱拱手,道:“真是抱歉。” “无妨,无妨,多谢郑公子成全。” 郑善行、郑伯隅一走,三人就急忙忙朝山下走去 而在离这里一里远的一处矮山密林中,一个年轻的小哥蹲在山坡上,看着从下面急匆匆走过的中年男子,忽然呵呵一笑,道:“走这么快,人家可跟不上呀!好在我也有准备。” 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一个柴夫,道:“佐雾,该你上场了,可别露陷啊!” “放心,恩公,这事咱又不是第一干了。” “咱就是第一干。” “哎,第一干。” 佐雾将斗笠往脸上一扣,将一条烂布挂在脖子上,挡住一部分脸。然后就挑着担柴往山下走去。 这刚来到山下,刚把方向弄清楚,还没有走几步,就见三人疾步往这边走来,佐雾非常识趣的走到一边去。 霍元德突然停了下来,东张西望,又向那柴夫问道:“哎,柴夫,你等下。你方才可有见到一人往这边走过?” “哦,刚才是有一人往这过去。” “他往那边去了?” “好像是往大业寺那边去了。” 当然不需要跟柴夫道歉,三人听罢,立刻往大业寺方向追去。 韩艺目测了下他们的度,暗自嘀咕,应该能够追上。 佐雾走得几步,然后过头来,朝着半山上面扬了扬帽檐。 山上韩艺竖起一根大拇指。 他现在做的事,就是千门八将中的风将,专门视察环境,收集消息的。 而前面过去的那人正是蒋献,只是他将马留在了城外,毕竟骑马入城这太引人注目了。 ps:昨天小希刚刚创建了一个微信公众号,希望大家能够关注一下,搜索“南希北庆”即刻。小希最近还打算写一些关于小厨师里面的人物小传,应该会直接在公众号里面,目前有三个人选,分别是李奇、高衙内、马桥,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高衙内的票数竟然能够跟李师傅齐头并进,这令我很震惊,我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高大威猛帅气深情多情有钱有权会做饭会做菜会洗碗风骚一比的李师傅会无悬念取胜,难道高衙内真是李师傅的克星?当然,希望大家多支持一下小希,月票、打赏、订阅、推荐统统都给我吧……(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做得是好事 韩艺一直在鼓吹爱情自由,但是有人也常说,人还是要有所畏惧。 爱情如果太自由了,那也是不行的,因为这样就会伤害到别人,就跟后世一样,结婚如同打屁,离婚好似儿戏,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事,那你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决定,但是离婚是一个家庭的事,岂能凭一己好恶来决定,由此可见,礼法的约束,还是有好得一面。 张铭就面临一个礼法和自由的两难境地。 韩艺以为张铭偷情,是为了寻求刺激,其实不然,张铭还真是对蒋夫人动了真感情,因为张铭的妻子不是他选的,而是他父亲挑选的,就是陈郡谢氏的女人,陈郡谢氏之所以日薄西山,不是说他们家族在朝中就没有一丁点势力了,而是陈郡谢氏开始跟庶族通婚了,贵族就把他给除名了,其实在朝中还是有陈郡谢氏的人,只是相对于王、郑这些大家族,少了许多,不能一概而论了。 谢氏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勤俭持家那是没话说,但是过于呆板,而且样貌普通,张铭其实不喜欢他妻子,没有共同的语言,而蒋献之妻,也是出身于香门第,但是生性活泼,会逗人开心,但是蒋献一个大老粗,上床就是拱,哪里会什么情调,她和张铭也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因为他们跟自己的丈夫、妻子并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 这对与错,就难以判断了。 但是由于身份的关系,二人平日里也不敢来往,只能等蒋献外出巡察之后,约定在大业寺。这大业寺香火非常旺,人来人往很多,选择这里反倒是不易被人现,当然,这寺庙里面肯定有张铭的人做内应。 这一年才聚得一两,二人都非常珍惜。越是临近这一日,思恋之情那是澎湃汹涌。 今日张铭来如约来到大业寺后山的一间厢房内,一进门二人就拥抱一起,久久不肯分开。 正当二人你侬我侬之时。忽听门外有人惊呼一声,“蒋御史。” 张铭和蒋夫人如同惊弓之鸟,闪电般分开来,脑袋里面皆是一片空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蒋夫人急得眼泪都出来。本想向张铭求见,可见张铭比她还夸张,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在颤抖着。 砰地一声。 门突然被人给踢开来,只见蒋献手提朴刀站在门前,望着屋中二人,先是一阵呆愣,随后愤怒和伤心涌上心头,双目含泪,指着张铭就怒骂道:“张铭。你这卑鄙小人,枉我当你是兄弟,你竟然勾引我夫人,我今日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 言罢,他便提刀冲上。 蒋夫人顿时惊叫一声,人都是傻的。 张铭也慌了,不断的后撤,挥着手道:“蒋献,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事到如今。你还解释什么,你这无耻小人,我今日便要夺了你这条狗命。” 蒋献气得已经快要崩溃了,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处处维护的兄弟,哪里肯定张铭的解释,举刀便要结果了张铭。 “蒋御史,请住手。” 门外飞进一人来,张手就抱住蒋献的腰,嚷道:“主人。快走。” 张铭也知道此时说什么,蒋献也不会听的,但他还不忘蒋夫人,拉着蒋夫人顺着墙边就准备开溜。 蒋献见张铭拉着自己的夫人的手,更是暴怒不已,一肘往后击去,右脚顺势往后一踢,毕竟是武将出身,这身手过得硬,一肘一脚,就将那人给踢飞了。 张铭见罢,更是叫苦不迭呀,他来偷情,不可能带很多人在身边,就这么一个亲信。 蒋献一步上前,一手就揪住张铭的胸口,双目充满了血丝,只听得那骨头爆裂的声音,大吼一声,“贼厮,拿命来!”举刀便杀。 张铭大叫一声,我命休矣。 可就在这时候,突然又有三人冲进来,抱手的抱手,抱腰的抱腰。 “蒋兄,快快住手。” “蒋兄,莫要冲动啊!” “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你这不义之人。” 屋内立刻乱作一团。 突然间,屋内安静下来,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你们怎么是是你们?” 来人正是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 张铭、蒋献都愣住了。 罗文趁机将朴刀给收了去,表情急切道:“二位,切莫意气用事呀!”但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气氛瞬间变得非常诡异 在大业寺后山脚下的一处山坡之上,一人直立在一棵大树旁,一只极其秀美的手,轻轻抚摸着一只小乌龟。 此人正是王玄道。 忽然间,后面又走来一人,道:“怎么样?” 不是韩艺是谁。 王玄道笑道:“张铭果然来了。你那边呢?” 韩艺呵呵笑道:“我想此时他们应该碰面吧。” 王玄道道:“万一他们未及时赶到,蒋献一刀结果了张铭呢?” 韩艺道:“有这可能,但我们在这事上面,只能做一个好心的告密者,无法控制太多,如果想要控制太多的话,可能会把我们自己给搭进去。” 王玄道点点头,突然道:“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如你猜测的那般。”说着,他头往坡下的小道一扬。 韩艺转目一看,只见张铭和霍元德急匆匆走过。 过的一会儿,又见丁卯和罗文、蒋献也是匆匆而过。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骗子?只因人都是贪心。韩艺心中感慨一番,道:“这事就先告一段落了,究竟事情会怎么展,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这里是后山小道,那蒋夫人肯定是坐轿子往大道去了。 当真是如此吗? 王玄道心中暗想,他知道张铭、蒋献等人虽然还是拥有选择权,但是已经落入韩艺的圈套内,这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想到这里,忽觉一阵寒意袭来,不禁转目看着韩艺。怔怔不语。 韩艺略显羞涩道:“王公子,请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我有些慎得慌。” 王玄道道:“不瞒你说,我方才站在这里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是你却不同,你似乎对于这一切都非常淡然,仿佛真得与你无关,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你这不是屁话么。韩艺故作郁闷道:“谁经常干这种事了。就算我想干,那也得先有人偷情呀,而且这事怎么都算不到我头上来,退一万步说,哪怕他们知道是我报的信,那又如何,我只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好心人罢了,并不亏心,我犯得着紧张吗,紧张的该是他们。” 王玄道稍稍点了下头。虽然韩艺说得挺有道理的。但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关键是韩艺的表现真的不像似第一干这种事的人了,因为在整个过程中,他既显得自信,又非常冷漠,但是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当中,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手段? 令王玄道感到非常的不解。 二人站了一会儿,也各自离开了。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会北巷,而是带着小野去到郊外一处偏僻的小湖边垂钓。 兄弟二人坐在湖边垂钓好一会儿,但只有小野钓上来一条小鱼来。 “大哥。这里的鱼好像不是很多。” 小野对自己的钓鱼技巧那是非常自信,这没钓上鱼,那当然不能怪自己,只能说着小湖里的鱼不多。 韩艺笑道:“鱼多体现不了技巧。耐心一点,总会有收获的。” 小野点点头,挠挠小脸,蛋疼的望着平静的湖面,他毕竟年幼,哪里有韩艺这般心境。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人走了过来,这人来到韩艺身旁,朝着韩艺抱拳道:“伍文轩见过韩御史。” 韩艺头一看,笑道:“来了啊,坐吧。鱼竿帮你准备好了。” “是。”伍文轩坐在了韩艺的右边,拿着鱼竿,随手抛出。 韩艺见他手法生疏,于是道:“看来你不常钓鱼啊!” 伍文轩道:“韩御史真是慧眼如炬,我确实不太擅长钓鱼。” 韩艺道:“没事的时候,多学一些这种技能,一来能够平静心情,二来,技多不压身,尤其干咱你们这一行的。” “是,我记住了。” 伍文轩点头道。 韩艺又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伍文轩略显一丝崇拜的说道:“一切都如韩御史预计的在进展,我看谢辉那小子已经对流莺动了真情,自从谭大微微表露出想收他为婿的意思后,他渐渐变得非常关心蔡府的买卖,都快将蔡家的买卖当成是自己的买卖了,现在就看流莺何时对他敞开心扉了。” 韩艺道:“文轩,你可知道钓鱼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伍文轩一愣,随即摇摇头。 “就是急躁!” 韩艺道:“骗子同样也是如此,最忌讳急躁。” 伍文轩道:“这我也知道,但我们毕竟在骗人,这日子一久,总会露出破绽的。” 韩艺笑道:“你的这种顾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的。是,日子一久,总会露出一些破绽,想要做到完美,那是极难的。但是这对对方同样也有影响,因为日子越久,就越逼真,对方也会沉迷其中,久而久之,他的防备之心就会逐渐被消磨殆尽,到时你所担心的破绽就会被他给忽略。而且你要明白,我不是要他的财,或者人,我是要他尝尝感情被骗的那种背叛的滋味。越是得不到的,他就会越想得到,用情就会越深,现在他对流莺的感情还不够深,必须要耐心的等下去。” 伍文轩道:“请恕我斗胆问一句,韩御史怎知谢辉对流莺的感情不够深?” 韩艺呵呵道:“这我自有办法。” 他的衡量标准,自然是梦思,梦思已经是谢辉碗里的菜了,这对于一个骗子而言,是非常难以舍弃的,如果谢辉在未得到流莺之前,就断绝与梦思的关系,由此可见,他对流莺用情至深,反之,那就还不够。 说话间,他手中一动,不禁面色一喜,哈哈道:“我就说要耐心,这大鱼才会上钩。”言罢,他已经拉起了鱼竿。 可当他看清楚鱼钩之物时,不觉一愣。 伍文轩顿时忍俊不禁,而小野则是嘿嘿偷笑着。 只见鱼钩处并非是什么大鱼,而是一只螃蟹。 韩艺尴尬的望着那只螃蟹,过得片刻,他自嘲笑道:“也对,这里能有什么大鱼,也就是一些虾兵蟹将。” “哇!什么东西,好香啊!” 韩艺和小野刚到凤飞楼后院,忽闻一股浓浓的香味传来,不禁相视一眼,带着好奇心走了进去。 只见厅中梦婷、梦儿、小胖他们围在一张圆桌旁,上面放着不少菜肴,谈不上满目琳琅,但确实非常香。 “韩大哥,小野。” 熊弟率先现他们两个,急忙跑了过来,兴奋道:“你们快些过来,我带了好多好吃的给你们。” 韩艺一愣,道:“你今儿出门呢?” 熊弟也愣了下,随即道:“韩大哥,你忘记了么,你不是派我前去驸马府品尝美食么?” “哦。” 韩艺恍然大悟,笑道:“你小子真够狠的,吃不完还兜着走。” 熊弟急忙道:“我没想拿的,是驸马爷让我带来给你尝尝。” 韩艺明白了,长孙冲还是希望他能够把把关,伸出手,轻轻拍了熊弟的滚滚圆肚,道:“吃撑着了吧。” 熊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嘿嘿道:“有点。”说着,他又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兴奋道:“小野,你是不知道,我今日一日就吃了几十道菜,有些好吃的要命,有些又难吃的很,但是还挺有趣的。哦,明日还有一场,你跟我一块去,好不好?我一个人在那里,还是有些紧张。” 小野点头笑道:“好啊!”。 熊弟更是开心,擒住小野,开始叽里呱啦述说着今日遇到的一些趣事。 韩艺在一旁听着,其实他也喜欢听熊弟唠叨,露出那会心一笑。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规模降价 别看韩艺泰然自若,处事不惊,其实他是非常谨慎的,他的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注重将自己与郑善行等人放在一个非常安全的位置上,甚至于张铭、蒋献中间有什么交流,他都不敢设计一些环节从而得到这些信息,如果是在后世的话,这个骗局绝对不会这么进行,因为在后世的话,他是可以跑路的,而且也不会连累别人,但是他现在不能跑路,而且有很多人跟着他,所以,这个计划他把握是有,但不是绝对的,中间可能会出现好些变数,他现在就在等御史大夫何时去世。 而且,他也没有空去管这些事,因为两市已经开始对北巷动手了。 时至今日,两市的商人已经等不及了,随着韩艺的官越做越大,他们就越发害怕,等到《白色生死恋》大结局风潮刚刚回落,他们就准备给予北巷致命一击。 最简单粗暴,而且永不过时的方法就是降价。 东西两市七十二行统一降价,没有一家店铺是例外,只不过跟北巷买卖有冲突的,就多降一些,比如米铺、首饰铺、蜜饯铺等等,而北巷没有的买卖,那就少降一些,比如什么弓箭、佩剑、席子什么的。 很明显就是针对北巷。 令人好气好笑的是,他们似乎没有动什么脑筋,直接将北巷那一套营销模式给搬了过去,弄什么抽奖,代金券,等等优惠的方式。 另外,他们还打出了夜市的口号,因为朝廷已经决定,夜市就定在两市,没有另外再选取地址,因为两市地理位置是极佳的。东市周边全都是王公贵族的府邸,太尉府也是在东市附近。西市同样也是如此,在西城最为繁华的地带。富人都住在西市周边,格局就是东贵西富。而平康里虽然也在内。但是平康里本来就夜夜笙歌,夜市对于平康里来说,增强的并不多。 另外,朝廷也发出消息,此番夜市招商,是专门针对的是普通百姓,而且是那些田地比较少的百姓。 这也为两市赢得百姓的不少好感,另外百姓也爱贪图小便宜。此消息一出,立刻是蜂拥而至,这人越多,就越往里面凑,这就是人性,导致人就越来越多。 盖因唐朝的商业规模是非常狭隘的,商人少,竞争也少,故此两市成立至今,都没有出现过主动降价的现象。因为降不降,你也只能上我这里来买,跟垄断的意义差不多。这还是头一回,这就是竞争带来的。虽然价格方面,朝廷也只给予强烈的管控,但是朝廷一般干预的是涨价,降价朝廷哪里会干预,高兴还来不及了。 这直接给北巷带来非常沉重的打击。 因为那些贵族子弟以前来北巷,主要是因为话剧,现在话剧也没有了,而且两市这么热闹。他们当然也会去凑热闹。 贪便宜的百姓和图热闹的贵族都去了,那么北巷自然是变得空荡荡的。说是鬼市亦不为过,要知道这才仅仅降价了两日。 这也是自北巷市集开张以来。第一回出现这种现象。 店员都闲得拿着扫帚来到门前,扫着那已经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地了,确实没啥事做,他们又怕坐在店里被老板训,只有扫地了,证明我还在做事。 凤飞楼后院也是如此。 杜祖华、徐悠悠、东浩、佐雾等人,都坐在厅内,要么托下巴沉思,要么双目朝上打着哈欠,熊弟虽然很讨厌这种气氛,他喜欢开心,喜欢热闹,但是见大家都不开心,他也不好一个人开心,瘪着嘴,低着头,小声跟大兔和二兔嘀咕着什么,唯有小野习惯了,默默的站在角落里面,拿着一把小刀比划着。 “哇!这是什么情况?” 韩艺与桑木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大家这模样,不免一惊。 熊弟道:“韩大哥,你方才去哪里呢?” “哦,去木坊那边看了看,你们怎么都坐在这里,不出去玩?” “外面连个人都见不着,哪有什么好玩的。” 熊弟歪着头,显得很是郁闷。 “这倒也是。”韩艺点点头,心想,小胖他们倒还好,可是那些下人难免会胡思乱想,得找点事给他们干,免得他们胡思乱想的,正好,让他们放一个假,出去嗨皮嗨皮,于是道:“我听说两市挺热闹的,你们怎么不去看看。” 熊弟立刻道:“我们可以去么?” “当然。” 韩艺笑道:“我们凤飞楼的文化不就是自由么,我什么时候对你们施行禁足令了。” 东浩就道:“恩公,两市这么做,肯定是针对我们北巷,我们怎能还跑去他们那里。” 韩艺指了指东浩,怒其不争道:“东浩,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还不明白,这做买卖又不是斗气,你们去两市逛,又不影响大局,这种跟自己斗气的面子,是最没有必要的。” “可是——!” “没是什么可是。” 韩艺一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转头向桑木道:“桑木,你立刻拨钱给他们,这钱还不能少,一人一贯钱,把其他人也给叫上,反正男人全部出动,女人全部留下,你们放心,我会留在这里守护她们吧。哦,给我推着车去,如今两市的东西这么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说着又向他们道:“记住,不把钱用完,就不能回来,看到啥钟意的,千万别犹豫,尤其是元家的青菜水果,给我使劲的买,趁机也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哦,记得帮梦儿她们也买些东西回来。” 杜祖华震惊道:“韩大哥,你是说真的么?” “桑木,拨钱啊!” 韩艺都懒得废话了,道:“快去,快去,坐在这里唉声叹气的。旁人见了,非得以为我身怀绝症。” 桑木看着韩艺,心里嘀咕着。恩公这是受刺激了吧。 韩艺嘿了一声:“桑木,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去,今天就由你带队。” 在韩艺的淫威之下,桑木只能服从命令,号令大家集合,准备家伙,进攻两市。 “咦?小胖,你们这要是去哪里?” 梦儿她们听得院中响声大作,也走了出来。又见小胖他们在个个背着麻布袋的,不禁好奇。 熊弟兴奋道:“我们要去两市买好吃的,梦儿姐你们要买什么么,我帮你们带来。” 顾倾城惊道:“你们要去两市?” “对啊,倾城姐,你要买什么么?” 熊弟又开心的问道。 “这——!” 她们虽然没有出门,但也知道两市做这一切都是针对北巷,还跑去捧场,光想想都觉得怪怪的啊! “是我叫他们去的。” 韩艺从厅中走了出来。 梦儿好奇道:“小艺哥,你为何这么做?” 韩艺一本正经道:“他们在这里。狼多肉少,他们一走,就是肉多狼少了。” 梦婷没有听懂。道:“什么狼多肉少,肉多狼少。” 顾倾城倒是领悟的比较快,啐道:“你这登徒浪子。” “此时不浪,更待何时。” 韩艺嘿嘿道。 梦儿见韩艺还跟个没事人似得,道:“小艺哥,如今外面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这都是两市弄的,你怎么还叫小胖他们去两市买东西。” 韩艺叹道:“这有什么办法,客人爱上哪里买东西。那是客人的自由,我怎么能强迫客人了。做买卖,要淡定。总有生意不好的时候,书中也说过,勿以客少而哀愁,勿以客多而欢乐,平常心,平常心。”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不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么。” “这是一个道理啊!”韩艺狡辩道。 “哦!”熊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韩艺见了,心想,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误人子弟啊! 顾倾城笑道:“看不出你原来这么豁达。” “我一直都这么豁达好不。”韩艺翻着白眼道。 说话间,桑木他们都已经准备就绪。熊弟又道:“韩大哥,我们走了。” 韩艺立刻招手笑道:“好的,好的,玩得开心。” 小野突然道:“你不去么?” 韩艺瞧着梦儿她们,抬抬眉毛,道:“抱歉,小野,哥志不在那。” 小野和熊弟相视一眼,偷笑两声。 东浩、佐雾本想说些什么,可见韩艺这表情,知道多说无用,换他——他真没脸皮,留在这里也没用,一挥手,大家就推着钱帛出发了。 他们走后,韩艺立刻原形毕露,朝着梦儿她们嘿嘿道:“梦儿,站在外面怪冷得,要不咱们进屋玩玩扑克什么的,我最近又发明了一种新玩法,挺带劲的,要不要试试啊!” 钱大方今日没有去西市,只是派了最得力的助手前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去了,也只会遭人嘲笑,索性就不去了,待在店铺里面,是左思右想,到底该选谁?忽听得外面响声大作,急忙出来一看,只见一条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来,正是桑木等人。 好大的阵仗呀! 钱大方以为韩艺又有什么大动作了,心中一喜,忙喊道:“桑木,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桑木还没有开口,熊弟就道:“钱叔,我们正准备去两市买东西了。” “两市?” 钱大方顿时傻了,不敢置信道:“你们要去两市?” 熊弟点点头道:“对啊,两市今天所有的商铺都降价了,韩大哥让我们去买些东西回来,你不知道么?”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店铺也降价了,这没有办法,他现在可不敢再得罪行会了,但是这事怎么想,怎么亏,自己的店铺抵制自己的店铺,还真是有够窝囊的。 熊弟又招着手,道:“钱叔,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又和大伙有说有笑,好不快乐。 其实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哪里会考虑那么多,而且这是韩艺主动拿钱给他们去购物,这种老板,真心没的说,很难不高兴。 钱大方呆呆的望着熊弟他们离开,这——这是一个什么情况啊?忽见四周店铺的东主都出得店铺,彼此互望着,均是一脸茫然。 人家这么玩你,你还去捧人家的场,这准个什么事啊! “钱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里知道。” “现在北巷连一个客人都见不到,韩小哥怎么还让他的人跑去北巷捧场?” “难道其中有猫腻?” “我看不像。” 钱大方突然道:“你们说韩小哥会不会已经放弃北巷呢?” “此话怎讲?”赵四甲急忙问道。 钱大方道:“你们想想看,现在韩小哥都已经当官了,而且那些达官显贵都争着给他送礼,他不缺钱,犯得着为这事伤脑筋吗?” 贾富贵点头道:“倒是有这个可能,当官多光荣,商人又卑贱的很,一个天一个地,而且夜市与他也有莫大的关系,他为了仕途放弃北巷,也是极有可能的。”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 彭万金哼道:“别说韩小哥不想做这买卖了,就算他想,他也做不下去了。这一回两市摆明就是动真格的了,就那价钱,几乎就没啥赚的,客人当然是哪里便宜就上哪里,可是如果咱们也卖这价钱的话,光北巷这租金,咱们非得亏死去。” “是啊!他们明显就是算计过的,知道咱们在北巷的生意都不敢跟他们那样降价,可是不降的话,客人又不会上咱们这里来,咱们在这里就是活活等死啊!” “要不咱们就去找顾总行,说咱们关闭北巷的店铺,两市那些人已经对咱们有很大的成见了,得早点去啊。” 钱大方犹豫道:“要是韩小哥能够将租金退还给我们就好了,不让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说不定还亏了。” 几人相互瞧了眼。 窦义突然道:“如今是北巷最为危难之际,我们这时候去讨租金,无异于落井下石,万一韩小哥翻身了,到时咱们可就两边不讨好了,咱们这些买卖人,求得不就是一个和气生财么,即便咱们要走,我觉得悄悄走就是了,这租金的事等些时候再来要。” 贾富贵道:“窦老说的是,这租金韩小哥要是不给咱们,咱们也没办法,还不如等结果出来之后,咱们再来跟韩小哥商量商量。” 赵四甲道:“就算不要租金,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总得去找韩小哥商量商量吧。” “去什么去?” 钱大方哼了一声道:“这事咱们才是最委屈的,而且咱们要是走了,这北巷也就关了,要也是韩小哥来找咱们,可是每回都是咱们去找他,这事弄的真是越来越窝囊了。” 窦义道:“钱大说得不错,如果韩小哥有办法,他自会来找咱们,要是没有的话,咱们去找他,也是徒劳无功。” 贾富贵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窦义微一沉吟,道:“现在还是刚刚开始,而且事已至此,咱们也不急在这一时了,要不就再等等看吧。” 钱大方点点头道:“我赞成,如果咱们现在就急着去找顾总行,他们肯定会对咱们要求这要求那,到时咱们可能会骑虎难下,最好还是他们来找咱们,那样咱们也可挽回一些面子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七章 竞争惠于民 在后世那个社会里面,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抱怨,找学校有人争,找工作有人争,找女朋友有人争,甚至连找一个厕所都有人争。⊙, 但是他们从未想过,如果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秒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没有人跟你争,那生活会变得多么的无趣。 而且竞争带来的不单单是乐趣,还能带来进步。 同样都是中原大国,为何汉唐那么牛,而清朝就那么熊,因为清朝已经是超级大统一了,周边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敌人,故此才会不思进取,而汉唐却有着匈奴、突厥、吐蕃这些强大的敌人在边上虎视眈眈,那么就必须时刻鞭策着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然的话,随时可能被人消灭。 顾言商此时此刻深有感触,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非常享受其中的,这也是他当上总行后,首次能够完完全全执行总行真正该拥有的权力。 这就是竞争带来的。 他站在西市的最高的楼上,俯视下面那密密麻麻的游客,有种睥睨众生的感觉,突然间,心中又生出几分惆怅来,因为用不了多久,北巷就会关闭了,一切又会回归如常,到时大家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将他捧得高高在上。 “总行,总行,” 忽听得后面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顾言商回头一看,只见魏青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心想,曾几何时,这厮对我爱理不理,如今就跟条狗似得,围在我身边转。 “总行!我方才悄悄去北巷转了转,北巷是一个客人都没有,而且,我还听说了,连凤飞楼的人都跑来咱们西市买东西了。” 魏青很是激动道。他之所以比任何人都要勤快一些,那是因为一旦两市胜利,他在两市的地位肯定是大大增加,而相比较起来。钱大方在两市的地位肯定就不如他了。 顾言商皱眉道:“你说凤飞楼的人跑来咱们这里来买东西呢?” 魏青点点头,突然道:“难道总行认为其中有猫腻?” 顾言商沉眉思索片刻,摇摇头道:“不太像,除非他韩艺有能力将咱们两市的货物一扫而空,否则的话。这对咱们根本没有影响。这倒是好像在向咱们示好。” 魏青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总行,你想想看,这夜市可是韩艺他提出来的,而要办好夜市的话,就必须依靠咱们两市,这一定韩艺在向咱们示好,给自己留有余地,这买卖做不好,也就是少点钱,但是夜市没有办好。他的仕途就会受到影响,孰重孰轻,他不可能不清楚。不过区区一个夜市,咱们自己也可以弄,根本不需要他,到时总行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以你马首是瞻的。” 顾言商听得心中一喜,但也没有露出什么激动的表情,道:“那钱大方他们呢?” 魏青道:“钱大方他们早上的时候还在北巷,可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来到西市,看来他们已经知道错了。” 顾言商这才微微露出微笑来,道:“倘若他们早这样,我们又何必花这么多工夫。” 他们这番降价。可不是为了跟北巷抢客人,这种几乎无利可图的买卖,绝不是长久之计,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逼迫钱大方他们回来。只要钱大方他们撤资,北巷的市集就必须关闭了。 “那是,还是总行你厉害。” 魏青谄笑两声,道:“我看也差不多了,赶紧让钱大方他们将北巷的商铺给关了吧。” “你急什么?” 顾言商当然不愿尽早出了结果,那么他就会失去手中的权力,道:“现在他们还没有主动来找我,证明他们还在观望中,我要他们主动来找我,那样的话,他们必须服从我们的条件,反之,他们一定会提出条件的。” 魏青心想也对,得借这一次机会,好好压压钱大方。又道:“对了,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顾言商道:“什么消息?” 魏青道:“凤飞楼的刘娥今日去户部了。” “当真?” “消息非常可靠。” 顾言商笑道:“如此看来,对方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魏青道:“可是韩艺毕竟现在被封为皇家特派使。” 顾言商轻轻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如果他真的有把握,那他就不会让一个妇人出面了。这大可不必担心,户部那边对北巷是深恶痛绝,这一回他们不但不会帮助北巷,还会帮我们再添一把火,到时钱大方等人就会来找我们了。” 魏青听得欣喜不已,拍马屁道:“总行真是运筹帷幄啊!” 这可能唐朝自建国以来,第一次出现大规模的商业冲突,以前从未发生过,这不但给百姓带去惠利,而且也惊动了朝廷,包括李治都听闻了,还派人前去打探情况,因为朝廷也想看看能否从中寻获到什么启示,如果以后发生这种情况,那也有事例可以做参考。 在东市的一间三楼高的酒楼内。 这下面都是人满为患,而三楼却显得空荡荡的,就是四个老者坐在窗边,遥望窗外的盛况。 这几个老者可是不得了呀,正是长孙无忌、韩瑗、来济、高履行。他们几个往这一坐,谁还上得来。 韩瑗不禁感慨道:“这些商人都疯了,一匹绢才卖四百三十文钱,这是贞观后期以来,最低的绢价了,记得永徽年初,最低时一匹也要四百四十五文钱。” 来济听得好气好笑道:“想贞观年间,朝廷多番与他们商谈,让他们将粮价给降下来,但是他们死活不肯,宁可关门不卖,也不愿降价,可现在还得求着让朝廷给他们降价,这些商人还真是贱的很啊。” 长孙无忌突然向高履行道:“文敏,你身为户部尚书,你如何看待此事?” 高履行微一沉吟。道:“我觉得方才来同书说得有道理,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当初朝廷平白无故让他们降价,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如今不同了,北巷抢走他们许多客人,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主动降价。我在想,如果北巷是归朝廷所有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北巷才稳定物价,这样比朝廷直接跟他们商量要好得多。” “的确如此,有竞争的物价才涨不起,以前他们囤积粮食升高粮价时,事先都是背地里商量好的,而韩艺不是谁的人,而且还是外地来的,一直都受到不少人排挤,故此才会形成这种竞争。”长孙无忌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朝廷出面保北巷?” 高履行摇头道:“若是如此的话。两市恐怕会不服,朝廷也没有理由帮助韩艺,而且我们帮的了一回,帮不了两回。我方才那么说不是针对两市与北巷之争,而是我认为朝廷可以适当的对市场放宽一些,增加一些商人进来,让他们彼此竞争,这样朝廷也便与调控。” 韩瑗道:“太尉,这事我也早就想跟你说了,我认为韩艺当初说的非常有远见。贞观时期,中原百姓刚刚经历数十年的战争,谁也不想打仗,而且良田荒废。人口少,故此均田制才能完全的实行下来,但是如今人口激增,而土地是不会变多的,另外,土地兼并现象也而是愈发严重。朝廷是否能够将商业作为一种辅助手段,用来配合我朝的均田制。” 长孙无忌轻轻一叹,道:“不瞒你们,自从韩艺上回说过这事之后,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历朝历代都有土地兼并的现象,难以阻止,既然如此,只能另辟佳境,而散贫民于商,这的确是可行的,可是,商贵在动与通,而均田制贵在静与闭,一静一动,截然相反,倘若朝廷放宽通商,那么就必须允许百姓自由去各地通商,百姓一走,这田地可就荒废了,故此这可不能轻易放宽,否则国之本将会动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步步为营,朝廷可以将放宽通商局限于长安城内,毕竟长安是狭乡,很多百姓都没有分到多少土地,如果能在不动摇国制的前提下,帮助他们谋求生计,那也未尝不可,而且长安是京师,倘若有错,也可以及时改过来,不会引起太大的动乱。” 高履行微微笑道:“还是太尉你想的周到。”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老了,思维不如那些年轻人敏捷了。韩艺有句话说的非常好,治国之道,得与时俱进,为臣之道,同样也是如此。但是我大唐幅员辽阔,我们这些大臣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故此尔等一定要切记,决不能急躁。” “我等一定谨记。” 北巷。 在顾倾城的煽动下,韩艺左拥右抱的梦想破灭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围着炉火,那是何等的凄凉。 幸好,他还有茶五。 茶五因为有很多事要做,故此他并未去两市。 “你确定钱大方他们都去了两市。” “确定,确定,我亲眼看着他们离开的。” “那他们将店铺关了没?” “那倒还没有。” “呵呵!那行,我先去淘宝大市场看看。” 韩艺拍了拍茶五的肩膀,笑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改日我出钱请你去中巷和南巷玩。” “啊?” “你不喜欢么?” 茶五摇摇头。 “差点忘记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韩艺一笑,又道:“这样吧,我到时给你一笔足够你在长安任何地方潇洒的钱,至于去哪里,今晚好好考虑考虑。” “哎!” 茶五点了下头,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又是一脸尴尬的望着韩艺。 韩艺哈哈一笑,道:“我先出门了。” 出了凤飞楼,他就去到了淘宝大市场,里面同样也是冷清清的,那些小摊主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韩小哥。” 还是那陶老伯最早发现韩艺。 大家一见到韩艺,面色一喜,立刻都围了过来。 “大家好!” 韩艺拱拱手,突然向陶老伯道:“陶老伯,记得你当初赚钱赚得痛哭流涕的,险些没有昏厥过去,现今没钱赚了,你怎么又不哭了?” 这陶老伯是一个实诚人,还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即憨厚的说道:“咱以前都习惯没钱了,一下赚那么多钱,所以才会哭的,现在没钱赚了,虽然心里不好过,但也没有想哭——这——好像是有点奇怪哦。”说到后面,他把自己给说糊涂了。 汗!这么标准的答案! 韩艺愣了下,笑着点点头,道:“我真的非常感激各位没有去找我,我原本以为你们肯定会来找我的。” 陶老伯道:“不瞒韩小哥,我们的确想过去找你,但是想想你可能心情不好,故此才没有去打扰你。” 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 忽有一人怯怯问道:“韩小哥,你能跟我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我来也就是为了这事的。” 韩艺道:“这事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这其实与你们无关,不管将来怎么样,这淘宝大市场一定会开下去的,不然就便宜姓马的了,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周边还有很多人,中巷和南巷都不会倒的,有他们在,淘宝大市场就不会缺乏客人,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前些时候你们一定很累的吧。” 陶老伯摇头道:“一点也不累。” 赚钱赚的这么嗨皮,怎么会感觉累。 “是么?” 韩艺莞尔一笑,道:“但不管怎么样,你们是真的真的不需要有任何担忧,淘宝大市场会一直存在下去的,这样吧,这个月的月租你们全免。” 大家一听,不免脸露喜色。 “韩小哥,你真的不会关闭淘宝大市场么?” 他们跟钱大方他们不一样,两市可不会收留他们的,这里是他们唯一能够做买卖的地方,他们是肯定不会离开的,他们就是担心北巷倒闭,韩艺将这淘宝大市场关了,那他们真的会哭死去。 “我向你们保证,绝不会关闭淘宝大市场的。”韩艺肯定的点点头,又道:“另外,现在西市的东西这么便宜,但我看维持不了几天,再过不久就得过年了,你们赶紧去买,但是也别看什么都买,日常所用之物,就可以多买些回来,反正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安心休养几日,再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的买卖,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大家得到韩艺的保证,开心极了,他们也不是贪心的人,这两天没有买卖,那也就算了,反正都穷掼了,就怕以后都不能来这里做买卖了。收拾着就准备回去了,明日再去西市购物。 韩艺看到大家脸上的笑容,心里也就放心了,其实他就担心这里的人会多想,特地赶来给他们一个答复。因为他们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商人,都是老实人,狡猾一点的,当初都不敢来北巷做买卖,怕被骗,只有这些老实人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一头就闯了进来,反正他们也没啥可输的。 刚出得北巷,韩艺本能余光往出口那边一瞥,只见一位极为高挑的大美女,聘聘婷婷的走了过来。 他赶紧一抹脸,立刻露出一副苦逼的表情,眼眶微红,待那美女走过来,他小小抽泣了下,道:“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八章 近朱者赤 毕竟是骗子,情绪来的非常快,而且非常的逼真,现在的韩艺看上去就跟股市崩盘,准备与人约至天台一样。 高挑、优美的元牡丹很是复杂的看了眼韩艺,温声细语道:“你还好吧?”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心。 韩艺摇头不语,心里却嘀咕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这也太假了吧。难道她爱上我了?哇!这来的未免就太突然了点。 正当这时,听得大市场内传来脚步声,元牡丹一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那里坐坐吧。” 韩艺点点头,其实他很想问,只是坐坐么? 二人来女仕阁,元牡丹先是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坐在他对面,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韩艺指着窗外道:“你往窗外一看便知,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这些。” 元牡丹轻轻一叹,点了点头,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要是有打算的话,就不会让淘宝大市场的小贩都先回去。” 韩艺长叹一声,道:“我还是有些太胆大妄为了,有句话说得好呀,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毕竟我与两市的实力相差甚远,他们赔得起,我可赔不起呀,而且他们后面还有朝廷撑腰,这一招我还真是束手无策,这一次我怕是会一败涂地。” 元牡丹低眉沉吟片刻,道:“真是抱歉,这事我真的无能为力,毕竟这买卖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唯一能够帮你的就是取消我们之间的赌约,那一千贯,咱们就一人出一半吧。” 靠之!你想得美。你都已经输定了,我凭什么帮你出这钱。 韩艺看到元牡丹一脸同情的表情,真心想喷她一脸,可转念一想,不对呀,什么时候元牡丹变得这么会关心人了。哦,我明白,她是故意装成这样,哎呦,这一招还真是高呀,我若答应她,那我就白白损失五百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呀,可我若不答应他。那岂不是告诉她,我这是在忽悠她的。娘的,这婆⊕≈style_;娘什么时候变得奸诈了。 元牡丹瞧着韩艺道:“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只是杯水车薪,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帮你的了。” 装!使劲的给我装!韩艺摆摆手,苦笑道:“算了,算了,我都已经输成这样了。还在乎这一千贯钱么,也算是为自己留一个好名声。反正是做善事。” 元牡丹道:“你可莫要意气用事呀,一旦北巷关闭,你将损失惨重,还得养这么多人,什么都需要钱,到时这一千贯对你而言。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韩艺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关键是已经被看穿了,就没有意义了,懊恼道:“行了,行了。别再这里装了,有意思么?” 元牡丹其实也忍得难受,咯咯一笑,美目一闪一闪的,道:“是你先装的,我只不过是在配合你,而且我看你装的挺有兴致的。” 忽悠人当然有趣,但是被人忽悠,这可就没趣了。韩艺没好气道:“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元牡丹道:“这都是跟你学的。” “别!” 韩艺立刻道:“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么憨厚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跟狡猾沾上边了,你可别想坏我名声,好歹我也是一个官。” 元牡丹微微一笑,朱唇微微张开,露出那一排整齐的皓齿,悠哉的品了口香茗。 韩艺道:“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问演技还挺不错的啊!” “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元牡丹淡淡道:“如今一直都是两市在主动出击,可是你连手都没有还,一直在被动挨打,这可不像你,输赢且不论,但是你不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可见你肯定还留了后招,那么你方才定是装的。” 这么厉害? 韩艺惊讶的看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抿唇道:“就是这么厉害!” 韩艺一愣,咬牙切齿道:“学的还真是像。” 元牡丹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承让,承让。” 汗!原来是装过头了,早知如此的话,我就应该硬气一点,激她加注一千贯。韩艺翻了翻白眼,咱喝茶,不跟你聊天了。 元牡丹微微瞥了他一眼,道:“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啊!” 韩艺摇摇头道:“这倒是谈不上,对方这一招简单直接,但非常有效,关键是两市的地理位置极佳,你也知道,虽然两市是朝廷规划的,但实际上也是根据长安的格局形成的,东贵西富,西市周边都是富人,而东市周边都是贵族,你叫那些商人如何会为了北巷舍弃两市,还是很难的,甚至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情况下,我是很难取胜,而且我还是一个官员,这让整件事变得非常复杂,我的办法就是拖,因为我相信总会有转机的,我也相信他们的降价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我也相信他们不可能一直都这么齐心。” 这说了半天,好像全盘托出,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似得。元牡丹瞧了眼韩艺,目光中透着狐疑之色,韩艺这人说谎的功力实在是太强了,这话说的的确是句句在理,而且表情很非常到位,真心看不出是真是假,其实她也是如此想的,不然的话,当初她就不会跟韩艺赌那一千贯了,可是她总是觉得韩艺绝不会坐以待对手毙,但是她又想不到韩艺究竟藏了什么后招。 小样!方才被你看穿了,那只是因为我大意了,这一回,还不忽悠住你。韩艺对自己的演技,那是有着十分的信心啊! 过得片刻,元牡丹还是无法从韩艺眼中读到什么,突然道:“其实你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韩艺诧异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淡淡道:“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将北巷变成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女人的市场,如此一来。北巷与两市就不会有任何冲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更好。” 韩艺一笑,瞧着元牡丹不语。 元牡丹道:“你看甚么?” “当然是美女,难道还是大婶啊!” 韩艺说着不给元牡丹发飙的机会,立刻又道:“其实对于你们元家而言。有不有北巷,区别就在一个女仕阁,你们元家不跟钱大方他们一样,即便是在两市,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你们元家竞争,只是男女之别,如果北巷是完全属于女人的,那么你们元家的买卖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相反男人日的存在。还会削弱你女仕阁作用。”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不否认,但对于你而言,同样也是一件好事,难道你想跟两市一直都斗下去吗?” 韩艺笑道:“如果可以一直争斗下去,那为什么不呢?” 元牡丹一愣。 韩艺呵呵道:“做买卖就是要有竞争才会有趣,倘若没有竞争的话,商业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唯有商业规模越来越大。我们这些商人才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就算我这一回输了。他日我也一定会东山再起的,结果其实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我看重的是过程。不过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将北巷变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女人的市场。” “为何?” “因为不被允许。” 韩艺道:“女人日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中间间隔着男人日。倘若天天女人日的话,那不少女人恐怕会天天泡在北巷,这对于一个家庭而言,并非一件好事,也是男人不会允许的。到那时候,恐怕女人日反而会被迫关闭,任何事都不能操之过急,不然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究竟女人日能够走多远,又能够变化成什么样子,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唯有时代才能决定的。” 元牡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忽然眼光往窗外一瞥,随即道:“抱歉,我有点事,先告辞了。” 元牡丹往窗外一看,只见刘娥带着两个女婢从楼下经过。 韩艺飞快的从女仕阁出来,然后抄小道跑去后院,见刘娥来了,赶紧摆好poss,一手撑着墙,一手拿着刚刚从女仕阁顺来的鲜花,左脚弯曲横过右脚,脚尖垂直于地面,造型是帅气,只是方才跑得有些急,故此有些喘,过得片刻,刘娥就走了过来,见韩艺站在院门口,姿势怪异,还稍稍一愣,随即哼了一声。 韩艺当做没有看见,将鲜花递上,深情款款道:“刘姐,辛苦了。” 刘娥看都没有看一眼,绕过韩艺就走了进去。 日!要是后世的我,那你还不被我那一双深邃的双眼迷的神魂颠倒。韩艺郁闷的捶了下墙,然后转身紧追了过去,来到厅中,他又是一脸谄笑道:“刘姐坐,喝茶喝茶,一定累坏了吧。” 刘娥狠狠瞪了韩艺一眼,哼道:“你以为这就算了,你可知道我在户部受了多大的委屈。” “当然,当然。”韩艺直点头,暗想,要是去耀武扬威的话,那我就去了,还要你去干嘛,你又不会装逼,你只会装委屈,但这话可不能说,笑道:“刘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其实我也不想,但是这事如果由我出面的话,你反而会更加苦恼,因为毕竟我是官,我出面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加复杂,到时你又会怨我。” 刘娥听得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难道就非得要去求他们么,我真是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户部摆明就是站在两市那边的,而且一直视我们北巷为眼中钉,你还叫我去告两市什么扰乱市场,企图什么垄断什么的,这事好像他们还是学我们的,你这不是让我送上门给户部羞辱么,你是不知道方才户部那些官员是如何讽刺我的。” 越说她越觉委屈,她方才在户部,被那些官员嘲讽的生不如死,还得赔着笑脸聆听他们的教训。 当然,要不是这样,韩艺也不会这么谄媚了,他不用问,也知道刘娥遭遇到了什么,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刘娥还会遭到惩罚,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受这罪,但是如果我们不让户部把这事说明白,说清楚,等到我们反击的时候,户部就可以轻易干预,那变数可就多了,现在他们羞辱是痛快,但也等于断了他们自己的后路,等到时两市大难临头的时候,他们就不好干预了,你等着好了,我一定让你羞辱回来的,你这罪绝对没有白受。” 刘娥狐疑道:“当真?” “我以人格保证。” “人格?” 刘娥复杂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无语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四十九章 坚持坚持 竞争这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原本那些不嫌事大的人,还等着看一出好戏,可是哪里知道,从一开始两市就占得绝对的上风,打的北巷都已经自暴自弃,连凤飞楼的员工都贪图便宜,跑到两市来购物了。 而且越来越多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很多贵族人士因为看韩艺不爽,故此都让自己的儿子去两市逛逛,为两市助威。 这样一来,两市的人是越来越多,很多不需要购物的贵族都跑去两市吃喝玩乐,这甚至还连累到整个平康里,中巷、南巷的生意都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 似乎,胜负已定。 北巷。 这一日上午时分,北巷终于迎来了几位客人,不过似乎来者不善,因为他们都穿着户部的官服。 “几位客官,进来看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钱家米铺的店员都太饥渴了,直接忽略了那一身官服,冲上去,就准备拉客。 为首一个穿着青袍的官员嚷道:“去,叫你们东主出来。” “哎呦,这不是曹巡官么。” 钱大方今日来北巷,正准备命人收拾一下,随时准备关店,可还未来得及嘱咐店员,这户部的曹询就来了,心中也是上下打鼓。拱手一礼,又问道:“不知曹巡官大驾光临,有何事吩咐?” 巡官是户部的一个官职名称,专门出外巡视,其中包括粮食收成,市场货物,等等。 曹询趾高气扬道:“今日有人来我们户部告状,说你们北巷的店铺弄虚作假,偷工减料。故此戴侍郎命我等前来查明真相。” 钱大方听得一张脸都扭曲了,道:“曹巡官,你是知道我的,我钱家的粮食那可是出了名的好,从未干过这事。” “我也是奉命行事,难不成你还想阻止我们执行公务么?”曹询官威十足的说道。 “不敢。不——不敢。” 钱大方浑身就跟脱力一般,垂头丧气,他倒不是做贼心虚,只是他明白,这一定是两市搞的鬼,也就是说,北巷败局已定,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因为户部都站在两市那边去了。 曹询朗声道:“给我一家一家的查。决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遵命。” 几个手下立刻针对北巷全面盘查起来。 虽然北巷是第一个私人开的市场,可以不受朝廷的直接管理,但是如果你犯法了,那朝廷肯定还是会干预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早在最开始的时候,户部就曾有意要用一招给北巷一个下马威,但是却被高履行给阻止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人都跑去户部告状了,户部查的是名正言顺。 一会儿工夫。这些店铺的东主都纷纷走了出来,交头接耳的,纷纷摇头叹气。 “怎么回事?” 这时,凤飞楼那边走出二人来,正是韩艺和茶五。 曹询斜目一瞧,道:“你是?” 韩艺拱拱手。道:“在下就是皇家特派使。” 看着好似委曲求全,说的话却是吓得人死。 曹询尴尬的行了一礼,道:“在下户部巡官曹询,见过皇家特派使。” 毕竟官阶差太远了。 “岂敢,岂敢。” 韩艺还是表现的非常谦虚。道:“不知曹巡官来此有何贵干?” 曹询又跟韩艺解释了一遍,当然,语气要缓和得多。 韩艺为难道:“曹巡管,我看这事八成是诬告,你看我这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何来的弄虚作假啊!” 曹询点头道:“是,下官也是怎么认为的,只是有人告到户部来了,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还请特派使多多担待。” 毕竟为官多年,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韩艺道:“那能不能通融一下。” 曹询露出一副比韩艺还有苦逼的表情,道:“下官也是奉命办事。” “这样啊!”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我们北巷一直都遵从朝廷的法制,不敢有违。” 曹询笑道:“下官也是怎么认为的。” 这还真是个人才啊!韩艺心中暗笑,点点头,倒也没有在意,瞥了眼钱大方他们,道:“抱歉,我先失陪了。” “请便。” 韩艺微微拱手,然后去到钱大方的店门口。 钱大方等人皆是一脸怪异向韩艺打了声招呼,但也就是打打招呼而已。 韩艺看在眼里,嘴上却道:“各位请放心,我就在这里看着,只要你们没有犯法,谁也冤枉不了你们。” 钱大方等人心想,你在这吹嘘这些,有什么意思,你难道看不见现在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吗。 其实他们都有些怪韩艺,因为他们才是这一次冲突受害者,而韩艺作为北巷的主人,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若非这回户部来人,估计都还不会出来。 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令钱大方等人非常失望。 赵四甲就道:“那是当然,我们虽是一些买卖人,但这买卖做得也是光明磊落,没有害怕。” “那是,那是。” 韩艺点点头,又道:“各位,现在虽然没啥客人。” 钱大方着实忍不住了,道:“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是。” 韩艺笑道:“但是你们千万不要慌,不瞒你们,刚开始我还害怕过,以为他们会出什么高招,没想到都是咱们玩剩下的,这种以本伤人的方法,根本长久不了,只要我们坚持,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大不了我免你们半月的租金。” 还免我们半月的租金,我还想把租金给要回来了。 钱大方不可思议道:“韩小哥,这就是你的办法?” 韩艺点头道:“对啊!我敢保证,如果他们降价超过一个月,我——就把租金全部退给你们。” 那就是不会退租金给我们了。 钱大方有些火了。道:“韩小哥,你这说的倒是轻松,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现在两市那边一直逼着我们二选一,你是可以撑一个月,但是我们撑不了这么久啊!” 韩艺苦口婆心道:“再坚持坚持吗。总会有办法的。” 后世那些领导都是这么说的呀,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 钱大方无言以对。 赵四甲等人也不做声,韩艺的这种态度,让他们对韩艺彻底失去了信心。 韩艺目光一扫,又道:“各位,就算对方不降价,他们还是可以逼着你们二选一,如果你们能够坚定站在我这边,那么他们的伎俩就不会得逞的。你看人家拉姆先生,一点也不为此感到烦恼。” 要是你这没有女人日,没有中巷和南巷,你看拉姆会不会站在你这边,你就这点本事,还什么皇家特派使,人家户部官员上门要查,你还是得让他们查。站在你这边就死定了。 钱大方他们笑着点头,但都不说话。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计较。 韩艺还是比较守信,站在这里监督着,又硬扯一些话题来聊。 过得一个时辰,户部的人才查完,均表示没有问题,其实韩艺自从开市集以来。在质量方面都把关的非常严格,时不时就派人去抽查,因为他毕竟是从后世来的,对这个非常敏感,他非常讨厌以次充好。好在现在商人还是比较讲良心的,缺斤少两的事,虽不说没有,但至少吃了不会死人,至少大唐的百姓不用跑到波斯去购买粮食,送钱还招人鄙视,由此可见,时间的流失,未必代表的就是进步,也有可能是倒退。 曹询来此也不是要查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落井下石来的,跟韩艺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韩艺也回凤飞楼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户部明明说两不相帮,倒是现在又来查我们,分明就是帮两市。” 刘娥听说此事之后,不由得愤怒不已。 桑木道:“恩公,这事如果朝廷出面,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 韩艺笑道:“当然不会,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个好消息,如今他们偏向两市,那么到时我们反击的时候,他们可就不好说话了,说真的,我非常乐于见到这一切。” 刘娥道:“可是韩小哥,你还打算忍到何时去?如今户部的人一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墙倒众人推,钱大方他们怕是会坚决的选择两市,如果咱们再不出手的话,恐怕到时就晚了。” “你急什么?” 韩艺笑道:“我就是要钱大方他们坚决的选择两市。” 刘娥一愣,不解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事情远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实这时候,两市行会那边已经可以向钱大方他们施压,早点结束这场斗争,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在等着钱大方主动去求他们,而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怕是他们想借机打压一下钱大方他们的气焰。” 桑木皱眉道:“恩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大方他们关闭北巷的店铺,他们就应该满足了啊!” “满足?在商人的心中,就没有满足一说。” 韩艺胸有成竹的笑道:“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都是在以本伤人,因为对于商人而言,没有赚就是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钱大方等人的犹豫不决引起的,另外,他们其中有很多人都是钱大方等人竞争对手,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他们定会想尽办法从钱大方他们那里讨点损失来,别看他们表面上这齐心,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反正在他们看来,胜败已定,该是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了,他们可不会来找我们要钱,不只有问钱大方等人要了,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 第四百五十章 相煎何太急 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的肆掠着空荡的北巷,更添悲凉的气息。 不仅如此,自从户部的人来了之后,北巷几乎是所有的商铺纷纷关门谢客,包括淘宝大市场,而那些店家都只是派人去跟韩艺打了一声招呼,无一人去跟韩艺沟通一下。 让人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反观两市,却还是热闹不减,因为年关将至,大家都有钱,每年这时候生意都非常红火,又碰上两市大减价,可想而知,很多郊外的人都赶来凑热闹了。 但是这对于两市的商人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原本赚钱的日子,现在变得赔钱了。 他们希望能够尽早结束。 一场关于这场争斗会议,在西市顾家召开了。 两市举足轻重的商人都参加了这一场会议,几乎每个人都如同骄傲的公鸡一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唯独钱大方等去北巷做买卖的商人显得极其尴尬。 钱大方率先发言道:“各位,我们已经决定关闭北巷的商铺。” 说话时,他脸上是一阵青一红,尴尬的要命。 另外那些商人纷纷带着怪异的笑容。 顾言商笑道:“你们早就该这么做了,北巷那巴掌大的地方,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待的。” 既然你都不放在眼里,为何还要对人家赶尽杀绝。赵四甲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言不由衷道:“是,顾总行说的是,我们前面不也是被韩艺那厮给糊弄了么。” 反正也是跟吃了大便似得。 “好了,好了,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言商笑着点点头,朗声道:“韩艺不过就是扬州来的一个田舍儿,没啥实力,专会弄一些投机取巧之事,用花言巧语去蒙骗他人,上不得台面。他不是还发明了一个词,叫做忽悠么,我看说的就是他自己吧。” 一干人等纷纷大笑起来。 等众人笑罢,顾言商继续道:“但不得不说一句,韩艺那嘴皮子确实厉害,很多人都上了他的当,为了避免以后发生同样的事,我建议我们两市的商人签订一个协议,就是不准任何再去北巷做买卖。各位以为如何?” 钱大方立刻道:“这是当然,我非常赞成,而且必须每个人都要签。” 他们都赞成了,其余的商人更加就不要说了,一致赞成顾言商的这个提议。 顾言商点点头道:“那好,你们去将这消息告诉你们各行的其他人,过一两日,咱们就签订这协议。钱大说的不错。必须每个人都要签。” 他们这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两市可以上千商人。这还不算外来的商人哦,签订一份协议,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但几乎都是他们都说了算,他们定了,那就定了。 魏青突然道:“等会。这个——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们为了对付北巷可都是拿出一大笔钱来,就为了这事,这一年下来,我们可都没有赚什么。但这都是因为钱大他们,当然,我这也不是怪他们,他们也只是被韩艺蒙骗了,只是觉得这损失他们也应该分担一些。” 钱大方铁公鸡一只,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道:“魏青,你什么意思?我们的商铺可也是跟着你们一块降价了。” 魏青笑道:“但是这事本就是因你们而起,若是你们早点答应,我们又何苦这么做,没有让你们全部补上,就已经是对得起你们,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贾富贵冷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们在北巷就已经亏了半年的租金,当初你若肯给我们补上,我们早就来了,你也真是好意思,还想让我们帮你们平摊损失,这是不可能的。” 魏青身边一人起身嚷道:“富贵,你少在这里哭穷,前些日子北巷的生意那么好,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去你们那里了,而且又没有人跟你们竞争,我看你们的本钱早就回来了,而且还赚了不少,可是我们了,一直在亏,你们帮着平摊一点,有何不可,我们的损失还是最大的。” 窦义听着心里也是窝火,道:“做买卖本就是各凭本事,盈亏怨不得人,要我们帮你们平摊损失,这未免说不过去吧。” 又有一人道:“窦老此言差矣,这一回可不是个别商人的争斗,而是我们两市与北巷之争,荣辱都应该是属于整个两市的,盈亏自然也是应该属于两个两市的,倘若你们亏了,而我们赚了,我们同样也会帮你们一把。” 钱大方冷笑不语,心想,你们这鬼话忽悠谁了。 这是瓷器的行头周费捋着胡须道:“不过我觉得魏青之言,也有不妥的地方,这损失可是算不清的,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否?” 顾言商道:“周老请说。” 钱大方等人开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觉得最多就是被人嘲讽几句,以至于现在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周费就道:“我看这样吧,窦老,钱大,等价格恢复之后,你们就稍微抬高一下价格,让咱们这些人缓一缓,别弄的这年关都过不好了。” 钱大方听得差点没有将边上的茶杯给扔了过去,道:“这如何能行,如果我就一家抬高价格的话,那我的客人都会跑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买卖,那我还不如给你们钱了。” 赵四甲等人也纷纷表示,这主意太坑人了,老客户都会走光了去,名声也会败了。 魏青道:“那你们就给钱啊!” 钱大方怒道:“我凭什么给你们钱啊!这事你们想都不要想。” 顾言商突然压压手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一干人瞧了眼顾言商,随即又哼了一声,然后偏过头去,便不说话了。 顾言商目光左右一瞥。略显满意,道:“在坐的各位好歹也是咱们长安有名气的商人,这不过都是一些小钱而已,犯得着如此吗。魏青他们说得虽有些道理,但是要说让钱大他们出钱平摊损失,就有些过了。钱大他们也是赔了半年的租金回到咱们两市的。只要北巷关闭,这钱迟早还是会回来的,你们都急甚么。” 说着,他又向钱大方等人,道:“窦老,钱大,赵老四,这样吧,这事闹大的大家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痛快。你们几个就拿一点点钱出来给行会,请大家吃上一顿。” 魏青他们一听,这哪行啊,正欲说话,就被顾言商用眼神给阻止了。 钱大方等人相互看了看,他们都知道,顾言商这么做,无非也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同样也是给魏青几分面子,缓和一下大家彼此的矛盾。 “这是应该的。我没有问题。” 赵四甲心想,反正面子也丢光了,还在乎这一顿饭的面子。 窦义等人也纷纷点头答应。 钱大方虽有不愿,关键是面子上过不去,可见窦义他们都答应了,也只好点头答应。 顾言商笑道:“那就这样吧。” 会议结束之后。钱大方连屁股都没有拍,站起身来就离开了,赵四甲等人也觉得今日太丢人了,低着头走了。 他们走后,魏青等人就将顾言商围住了。 “顾总行。这可是咱们说好的,你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们,我们这一回损失可是不小呀。” “我要吃他们那顿饭干什么,我可还没有穷到一顿饭都吃不起。” “这事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 反正是七嘴八舌,对于顾言商的行为深感不满。 原来这事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这事本就是因钱大方他们而起,理应由他们来为此买单。 顾言商压压手,苦笑道:“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容我解释一句。” 魏青等热立刻望向他。 顾言商道:“昨晚我思考了一宿,觉得目前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北巷可还没有彻底关闭,如果将他们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了,投靠北巷去了,那咱们可是白忙活一场,得不偿失啊!方才你们也看见了,就钱大那态度,继续谈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无可挽回,这可就糟糕了,我不得不那样说。”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是大家也请放心,等到北巷彻底关闭之后,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将这损失给要回来的。” 他心里也打着一副算盘,如果就让钱大方他们这么回来了,那么事情就解决了,就没有他什么事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了,故此当魏青提出让钱大方他们平摊损失时,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是他心里却不是为了贪图那点点钱而已,而是希望有一个后续,如果逼急钱大方他们了,这事估计就得黄了,那他是老大,这责任自然得他来背,这会让他失去号召力的,就算逼迫钱大方等人答应下来,那么钱大方他们肯定会记恨他的,而且这事情也就结束了,这也不行,钱大方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他还是想给予钱大方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也支持自己,但同时,他必须得挑起魏青与钱大方两边的争斗,这样两边就都有求于他,那么他的地位自然是无可撼动。 魏青等人一听,好像也是,可别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捞着,还惹得一身骚,道:“顾总行,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顾言商笑道:“当然,我身为总行,自然得为大家着想。” 那边钱大方等人出了顾家,就去到了窦义家,这事来的太突然了,他们也得好好合计合计。 “想不到魏青那小人,竟然要我们帮他们平摊损失,真是太可恶了,他魏青算个屁啊!老子做买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哪里。” 钱大方憋屈的难受,你要他出这钱。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这才刚坐下来,就不由得破口大骂。 赵四甲也觉憋屈,道:“真是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做,真是太卑鄙了。” 窦义道:“好了,好了。顾总行不会让他们胡来的,不管怎样,这一顿饭咱们怎么也得请,不然的话,今后咱们在两市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彭万金道:“窦老,你未免想的也太好了,我看这事呀,还真不一定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你没有看到他们那副嘴脸么。都把咱们看成敌人,不管怎么样,咱们今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万金这话没错。” 钱大方直点头,道:“早知这样,我干脆就待在北巷得了。” 贾富贵笑道:“你会舍得你在西市的店铺么,北巷始终还是太小了,而且,西市毕竟久负盛名。西域商人都是来西市买货,为了一个北巷。而放弃两市,不太值得啊!” 赵四甲也道:“就算你愿意回去,那你又如何去跟韩小哥说,可是咱们关店,都只是派人去告诉他一声,说到底。咱们在北巷时,韩小哥还是尽心尽力为咱么赚钱,这事也怨不得他,现在这么做,他心里肯定也很生气。” 彭万金道:“咱们现在可得团结起来。不然的话,到时被他们吞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纷纷点头。 随着钱大方等人将北巷商铺关闭,也已经预示着这一番争斗结束了,两市第二日就立刻将货价给提了上来,这种价格卖下去,真心都受不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为北巷而感到惋惜。 凤飞楼。 刘娥叹道:“这真是墙倒众人推,你看钱大方那些人,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一些。” 韩艺微微一笑,道:“这怪不得他们,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们这么做,他们能不走么。” 刘娥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我只是感慨这世态炎凉啊!” 韩艺笑道:“刘姐,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根据一项不成文的统计,一旦人开始容易感慨了,就证明这人已经步入晚年了。” 刘娥听得立刻给了韩艺一记白眼。 韩艺又想桑木道:“桑木,我让你准的钱已经准备的怎么样?” 桑木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其实两市这么做,对咱们买卖暂时没有什么影响。” 韩艺点点头。 “小艺哥,小艺哥,涨了,涨了,今儿一早,两市的货价就全部给涨了上来。” 茶五快步跑进屋来。 “是吗?” 韩艺一笑,道:“看来他们也承受不住了。” 一旁的刘娥道:“那你打算何时动手?” 韩艺还未开口,下人来报,“小艺哥,徐九在门外求见。” “快快有请。” 韩艺急忙道。 不一会儿,徐九就走了进来,韩艺热情迎上,道:“徐九叔,别来无恙了,快快请坐。” 徐九拱拱手,坐了下来,就没有来得及喝茶,就道:“韩小哥,你让我打听的事,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现在已经在联系各个商铺,在三日之后,就会签订协议,限制两市的商人来北巷做买卖。” “三日之后?”韩艺笑道:“这比我预计的时日还要多,看来他们已经以为自己已经将胜利揣入口袋里面了。”说着,他伸了伸懒腰,道:“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也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韩某人的手段了。” 当晚,三更时分。 凤飞楼内,突然亮起烛火来,隐隐可见里面人影飘忽。 只见里面坐着五六位中年妇女,其中还包括曹绣在内。 这些妇人正是中巷、南巷的假母。 过得片刻,韩艺便走了进来,拱拱手,打了声招呼,笑道:“不知各位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贾四母激动的呵呵直笑道:“我们可都等不及了。” 韩艺笑道:“很好!这一次过后,我们平康里将会成为长安最为炙手可热的市场,长安的格局也将会因为我们而改变。”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大唐好声音 今日久违露面的太阳突然冒了出来,明媚和煦的阳光,照的人们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都不想动弹,这么好的天气,能不出去走走么。长孙无忌、高履行、韩瑗、来济四人又来到了东市的那家酒楼里面聚会。 “各位听说没有,昨日两市又恢复到以前的价格了。”韩瑗饶有兴趣的说道。 来济叹道:“真是没有想到,北巷竟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那韩艺不是做买卖挺厉害的么,怎么这弄得恁地狼狈。” 高履行淡淡道:“他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两市上千名商人加在一起,实力上还是差的太远了,而且两市还是归朝廷管的,任何一个商人都会选择两市,而非是北巷,其实也不能说是韩艺输了,只是大势所趋罢了。” 韩瑗、来济纷纷点头。 高履行又朝着长孙无忌道:“太尉,有一事我想向你询问一二。” 长孙无忌道:“什么事?” 高履行道:“因为这事,朝廷前面给予了行会一些权力,如今这场斗争已经结束了,朝廷是否将这权力给收来?” 长孙无忌笑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你有另一番想法,我们表兄弟之间,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就说吧。” 高履行笑着点点头,道:“夜市马上就要来了,而且朝廷似乎也有意尝试着散贫民于商,但是有很多事,商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比朝廷还要想的周到了一些,我是在想,要不就借此稍微放宽一些,给予行会一些权力,让行会有能力辅助朝廷管理好市场,不知太尉意下如何?” “这我没有意见。” 长孙无忌正色道:“但是该管的还是要管,因为商人还是非常奸诈的。如果朝廷管理不善,到时肯定会出现很多以次充好,缺斤少两的现象,这样会给百姓带去极大的伤害。也会对朝廷造成负面的影响。而且,我觉得这事还得继续加强管控,哪怕朝廷没有打算散贫民于商,近年来商人也在渐渐变多,如果稍有管理不慎。可能会出大乱子,一定要监督好,我听闻北巷以前,韩艺常常会派人去抽查,朝廷也应该这么做,但凡出现这种现象,一定要严惩不贷,最近我也在正在撰写的唐律中,添加这些律法。不但是两市,包括北巷。朝廷也应该严格监督。” 韩瑗错愕道:“北巷不是都已经关闭了么?” 长孙无忌笑道:“谁说的?我看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了。” 高履行皱眉道:“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道:“你们太不了解韩艺了,到如今为止,韩艺可从未反击过的,这不像似他的作风,所以老夫看这事远没有结束。” 高履行摇摇头道:“但是这一,两市完全就是凭借自己雄厚的实力击败韩艺的,朝廷也未有过干预,韩艺他根本无从还手。” 长孙无忌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但是我认为韩艺绝不会就这样认输了。” 正当这时,忽听楼下有人喊道:“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凤飞楼和花月楼联合要推出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 几人转头望窗外一看,只见一个小公子一蹦一跳,激动的大声呼喊道。 “大唐好声音?” 长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 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 这个消息就如天上的太阳一般,突然冒了出来。关于这个消息的种种,立刻传遍长安各个里坊。 隐忍许久的凤飞楼,终于出手了。 一个个爆炸性的消息,相继爆出。 先,平康里六大青楼联手合作,将推出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 宣传语就是寻找大唐最美妙的声音。 之所以冠以倾城之恋的名号。是因为前十名将获得与凤飞楼签约的资格,出演由顾倾城担任主演的倾城之恋。 不但如此,六大青楼还将会拿出三百贯,作为比赛奖金。 不但如此,名额不限,任何人都可以报名,男女老少皆可。 不但如此,至少前二十名,六大青楼将会出钱出力,还他们自由之身,这还只是至少,或许还会更多。 不但如此,顾倾城加上花月楼的三大花魁,以及梦儿、梦婷、曹绣、刘娥、贾四母等人,将会出席评选嘉宾。 不但如此,但凡看比赛的人,都有资格投票选择自己喜爱的声音晋级。 这些消息虽然都是模棱两可,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但光听这都觉得刺激呀! 长安的公子哥们彻底沸腾了,太有趣了,太刺激了,纷纷涌往平康里,两市瞬间少了一大半人。 前面韩艺就说了,会让大家直接参与到倾城之恋的制作当中,不过当时,大家都想还不明白,怎么能让他们都参与进来,现在韩艺也算是兑现了诺言。 只能说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 整个平康里都被挤爆了! 前些时候了,两市被挤爆,那多半都是一些百姓在里面滥竽充数,但是来平康里的,可全都是贵族子弟,以及一些非常有钱的庶子子弟,在如今的社会背景下,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消费主力呀,一个顶一百个百姓,都是不在话下的。 花月楼先沦陷,毕竟很多公子哥对韩艺有抵触,比较喜欢来花月楼,因为花月楼的文化那是符合当代背景的,也就是士庶阶级制,而凤飞楼是自由、平等的文化,如今花月楼也是承办商之一,自然来花月楼。 “曹假母,这些消息是不是真的?” “你们真的与凤飞楼合作了么?” “花月楼与凤飞楼不是死敌么?” “你们这么做是不是为了对付两市?” 大家七嘴八舌,一个个问题充斥着花月楼。 曹绣站在二楼之上,又看着满楼的人都注视着自己,心里哪个爽呀,真是春风得意,不可一世。先是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才道:“不错。我们花月楼和凤飞楼的确达成了合作,但我们花月楼与凤飞楼只是邻居,邻居之间有些矛盾,那也是无法避免的。但绝非能说成是敌人,我不知道你说得是什么消息,但是我们花月楼的确会联合凤飞楼等一些青楼,举办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而且初步估计将会举办百场以上的比赛。务必要寻到咱们大唐最美的声音。但这个计划我们很早就在商量了,只是最近才商量好的。” “那这什么好声音什么时候开始,到时先帮我将位子给定好了,到时我一定来捧你的场。” 大家激动不已啊! 纷纷嚷着要定位子。 你来捧我的场?我现在还不稀罕了。曹绣现在牛了,这她可不怕没有人来,轻咳一声,朗声道:“我们花月楼能有今日,全靠各位公子的支持,这一次为了报答各位的一直以来的厚爱,我们花月楼将会赠送出两百张花月令。给那些一直以来都支持我们花月楼的老主顾们,唯有凭卡方可入楼观看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 此话一出,楼内一片哗然。 那真是喜忧各半。 “曹假母,何谓花月令?” 一人大声询问道。 曹绣道:“花月令是一种类似于令牌的东西,它不但能够令各位参与寻找我大唐最美妙的声音中来,各位还能往里面存钱,到时就不需要带钱在身上,凭借这卡就能来我们花月楼喝酒享乐。” 这更是令大家宛如打了鸡血一般,这玩意真是太好了。 其实这卡就是后世的会员卡,无形中也将这些老客户给绑定了。 韦方就嚷嚷道:“曹假母。我们兄弟那是必须要有一张花月令的。” 曹绣点头笑道:“韦二公子且请放心,我曹绣若不赠于二位公子,那真是忘恩负义。” 这两个凯子若不给的话,那这生意真是白做了。 韦方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道:“还是曹假母会做人。” “韦二公子谬赞了!” 曹绣又道:“各位请放心,关于这二百名名单,我们已经在拟定当中了,到时拟定好了,我们会亲自派人给各位送去。” 其实关于这花月令,那肯定韩艺弄出来的。但是具体怎么用,是让曹绣自己决定。 对于花月楼这等高级青楼而言,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也就是那些个公子哥们,曹绣当然选择尽全力笼络这些公子哥们,而非是借此寻找新的客户,对于她而言,潜在的新客户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这些人不给的话也麻烦,毕竟她不是韩艺,没有那个魄力。 但是其中有些公子哥知道自己没戏,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流连这种风月场所,但是这些人又对话剧非常感兴趣,于是嚷嚷着这不公平,又拿出凤飞楼的文化来讽刺曹绣。韦方他们当然极力支持这种方案,就和那些公子哥们争了起来。 曹绣急忙嚷嚷道:“各位,各位,别再争了,请听我一言。” 大家又静了下来。 曹绣笑道:“我们花月楼只是举办其中一部分的比赛,还有其余四家青楼也会举办一些,但是将近一半的比赛都是在凤飞楼。” 此话一出,同样也是喜忧各半。 韦方就嚷嚷道:“凭什么让凤飞楼举办一半的比赛,曹假母,你花月楼可是长安第一青楼啊!” 说到这个,曹绣也是一肚子火。当初韩艺是怎么分的,北巷五成,其余的你们看着办,干净利落,公平合理,简单易记。 曹绣前面还死活不愿,但是没有办法,这东西只有韩艺能够玩得转,好在预定的场次够多,一成怕也是不少哦。笑道:“多谢韦二公子夸赞,但是这事是凤飞楼起的,而且其中很有多原因,我不便多言,但我对于这种安排非常满意。” 大头还在凤飞楼啊! 话不多言,赶紧闪人。 瞬间,楼里面就少了大半人。 可是等到他们感到北巷时,这里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了,是挤都挤不进去,心里郁闷的要命,要知道这情况,当初就应该上这来啊。 就是远远听得,韩艺在那里大吼着,道:“各位,各位,关于如何观看大唐好声音一事,我们凤飞楼还是会采取平等的方式,不过与以前不同,这一次我们连一文钱都不会收,而是采取赠票的方式,不到时我们会将大部分票,给予北巷的店家们,由他们来赠送,当然,我们凤飞楼也会赠予一些一直来支持我们凤飞楼的客户,具体的我们现在还在磋商,等到时确定场次之后,我们会将具体的增票方式出一个告示。所以大家暂时不要急,不要急,这才刚刚开始。” ps:好声音一出,谁与争锋!订阅、推荐、月票、打赏快到碗里来……(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二章 全面反击 这话剧虽好,但是对于韩艺而言,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耗时长,耗费精力多,而且就韩艺一个人玩得转,等于从最开始剧本编写,排练,道具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韩艺亲自负责,梦儿她们虽然能够帮一些忙,但是远远不够。 其实《白色生死恋》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因为当时韩艺赶时间,只是大家第一回看话剧,故此,没有太注意。 但是现在的观众可就没有这么好糊弄了,必须得精益求精,而且韩艺也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但是韩艺现在确实很忙,哪有这么多工夫去弄,而且耗时太长了,中间这么大一个空档,必须得拿一些东西来填进去,不然的话,凤飞楼就失去了他的意义,所以韩艺思来想去,类似于好声音、超级绿色这种综艺类节目比较好,他只需弄一个框架出来,至于内容,他就不用操心了,你们就上去唱,唱成什么样,跟我没有关系。 而且这种比赛,比话剧还要更吸引观众,因为会非常刺激,同样也能寻找到一批人才,还可以持续办下去。 这也是早就谋划好的,靠话剧撑起凤飞楼是不太现实的,当然,顺便就借来给予两市致命一击。 韩艺自从来到北巷之后,每一次宣传,那可都是下得血本,想当初第♂一回,他为了让更多的人来看话剧,直接包吃包玩,这一回也不例外,他花了不少钱租了三百人,帮他们宣传这些消息,这年头什么消息都是靠嘴来传播的。 关于大唐好声音的消息,那真是铺天盖地,如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一日间就传得沸沸扬扬。 在唐朝这封闭的市场管理制度下,这种规模的宣传,那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平康里的爆满,也算是一种强有力的回应。 不过包括凤飞楼在内的六大青楼,对于其中的一切细节,都是含糊其辞。这种劲爆的消息,那得一波接着一波,不能一次性就全部放出去了,这样就能够吸引人持续关注,让这热潮维持到比赛那一日。 但是,就到此结束了吗? 远远没有呀! 正如韩艺所言,这才刚刚开始。 眼看就要入土的北巷,不但没有宣布关闭市集,还突然强势宣布启动平康里改造计划。将会在平康里大规模建造商铺,并且打出娱乐之坊的宣传语,另外,还将大量的招商引资,并且还放出消息,不再局限于长安城内,还将会从洛阳以及周边的县城吸引商人过来平康里做买卖。 这真是平地一声惊雷啊! 轰得某些人是晕乎晕乎的 钱大方这两日一直都未有出门,应该说是没脸出门了。毕竟上回在会议上,他被魏青压得都快抬不起头来了。差点没有积郁成疾,但是今日忽闻北巷传来各种各样的消息,心中又惊又喜,赶紧出门打探。 “钱大,钱大。” 这才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叫他。 钱大方转头一看。见是令狐家的二公子,愣了下,随即拱拱手打了一声招呼,笑问道:“不知令狐二公子叫在下有何贵干?” 令狐二郎上前来,笑呵呵道:“钱大。你说咱们平日里的关系咋样?” 钱大方一听,心觉诧异,你个贵族,我个商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令狐二郎又道:“怎地?我平时可没有少照顾你家的买卖啊!” 钱大方听得就更加糊涂了,你们令狐家这么多粮食,又岂会跑来我这买粮食,但嘴上却笑道:“那是,那是,二公子你平时可没有少照顾在下,在下也一直心怀感激。” 令狐二郎哈哈道:“我就常常跟人说,这北巷的商人,就属你钱大最为厚道。” 钱大方听得是哭笑不得,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一个厚道人。 令狐二郎又道:“那你可记住了,他日若有什么好事,可别忘记我令狐二郎。” 好事?钱大方听得迷迷糊糊的,点头道:“当然,当然。” “就这么说定了。” 令狐二郎说完就离开了。 出什么事呢? 钱大方满面困惑,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又听得有人喊道:“钱大,钱大。” 钱大方抬头一看,见是窦家的三公子,也是老远就觉得热情扑面而来,拱手道:“是窦三公子啊!” 这窦三一来,就呵呵笑道:“钱大,你说咱们平日里的关系咋样?” “啊?” 钱大方彻底傻了 这一路行来,钱大方宛如置身梦中,平时那些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公子哥,今日突然变得十分热情起来,他不觉有丝毫的飘飘欲仙,反而还觉得这实在是太恐怖了,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来到西市,忽见赵四甲、贾富贵二人来往走来。 钱大方正准备将这奇怪的现象告诉他们时,哪知对方倒先跟他说了起来,更令钱大方惊奇的是,他们的遭遇跟他一模一样。 这真是奇了! 随后窦义、彭万金等人都出现在了西市,还是徐九将这原因告诉了他们。 原来韩艺告诉大家,关于好声音的票,都是采取赠送制,而且还是分发给北巷的店家,由他们赠送,故此那些公子哥们纷纷寻找北巷的店家,讨好关系。 不仅如此,徐九还将北巷的一系列动作都告诉了他们。 他们可都是商人,再说这其中的商机,那是一目了然呀。 “哎呦!” 赵四甲听得懊恼的一拍脑门,道:“早只如此,我是如何也不会将北巷的店铺给关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那真的心绞痛啊! 彭万金突然道:“四哥,你何许烦劳,我们只是关了店铺。况且韩小哥也没有退租金给我们呀,我要回去,他拦得着么。” “对呀,我们还是可以回去的。” 赵四甲眼中一亮。 贾富贵道:“你们可别高兴太早,我们的确可以回去,但咱们的合约中可没有写明。凤飞楼有责任给我们好声音的票。” 钱大方气得顿足道:“这事韩小哥做的忒也不厚道了,他为何不早跟我们说。” 徐九道:“这事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我前面也问过韩小哥,可是他说,这不是凤飞楼一家的事,其中还包括花月楼等青楼,也是最近才刚刚谈好的。” 窦义突然向徐九道:“徐九,你与凤飞楼可是合作关系,韩小哥有没有跟你们提到我们?” “是啊。是啊,他对于我们关闭商铺有什么看法?” 贾富贵急忙问道。 徐九道:“这倒是没有听他提起过,不过我看韩小哥这人不像似会计较这些的事,况且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我想韩小哥应该会理解的。” 赵四甲道:“可是咱们回去的话,那两市这边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允许我们回去的。” 钱大方一挥手道:“这我可不管了,只要韩小哥愿意既往不咎,我就去北巷。我钱大方可受不了这气,咱们待在这里。指不定要受多少闷气,什么狗屁行会,让他们见鬼去吧。” 彭万金也道:“我也选择北巷。你们想想看,人家韩小哥不但要扩张北巷,还要从外地引进商人来,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咱们。北巷一样不会倒,就凭顾言商那老头子,岂会韩小哥的对手。” 赵四甲就道:“可是两市毕竟咱们的大本营呀,岂能说走就走,要不。咱们先去看看顾总行那边会有什么对策,咱们已经做错过一回了,可不能再错上一回了,倒是两边都不讨好,那可就惨了。”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点头赞成 . “总行,总行,不好了,我刚刚收到消息,韩艺那厮不但不关闭市集,还要从外地引入商人进来,并且还要扩大北巷规模。” “总行,如今韩艺与花月楼联手合作,实力大增,咱们可如何是好!” “啊!老夫老夫上了那田舍儿的当了。” 顾言商听得接踵而来的坏消息,突然一手捂住胸口,往后退的两步,幸得魏青等人扶住。 “总行,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啊!韩艺那厮还放出消息,说是好声音的票都分配给北巷的店家,如此一来,钱大方他们说不定还会回心转意。” 顾言商听得一怔,道:“快快快,快让他们前来开会,立刻让他们签订不准去北巷的协议。” 其中一人道:“总行,如今都快宵禁了,已经来不及了,最迟也得明儿早上了。” “那你就先通知他们啊!” “是是是。” 夜幕悄悄降临,喧闹一日的长安城内也渐渐安静下来,但是中巷和南巷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今日中巷、南巷迎来了一个新的高峰,因为大家谈论一日,都显得意犹未尽,还聚在个个青楼大院里面,聚在一起谈论这好声音,什么都不清楚的他们,依旧谈的口沫横飞,激情四色。 同时,也争相询问自己的老相好会不会参与好声音的比赛,甚至于,他们都在谈论谁会去的最后的胜利。 相对而言,北巷就显得冷清多了。 刚宵禁不久,只见一辆马车就缓缓从北巷驶出,前面还有四名护卫引路。 行得一炷香工夫,马车来到西市边上的延康坊停了下来。 “什么人?” 在坊门把守巡卒立刻走上前来。 其中一个护卫掏出一块腰牌,随即道:“开门。” “是。” 守门之人立刻将坊门打开来。 这时马车上下得二人,正是韩艺和小野。 韩艺道了一声谢,然后便带着小野在门口那人的引路下,入得延康坊内,坊内大多数都已经睡下了,但还有有些人家里灯火是亮着的,唐朝禁宵只是禁街道,坊内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韩艺、小野跟着那人来到一处小宅门前,从这屋宇的大小来看,属于小地主级别的,里面还亮着烛灯。 咚咚咚! 韩艺上前敲了几下门。 “谁呀?” 里面传来一个比较谨慎的声音。 引路那人立刻道:“徐三哥,我是门口的老候,你先开门,找你有些事。” 过得一会儿,门突然打开来一条缝来,只见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左右瞟了瞟,因为光线的原因,他似乎没有看清楚韩艺,朝着那人道:“老候,有啥事?” 韩艺笑道:“徐掌柜,你好,我是韩艺。” “韩韩艺,凤凤飞楼韩艺?” 中年男子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 这姓徐的,乃是西市一家弓店的掌柜,单名一个珂。 来到厅内,仆人将灯火弄亮一些,又给韩艺奉上热茶、糕点。 徐珂不过就是一个小商人罢了,与韩艺素不相识,甚至就是远远瞧过一眼,再加上如今两市和北巷的关系,韩艺的突然到来,令他很是好奇,笑问道:“不知韩小哥深夜造访,有何事赐教?” “赐教谈不上。” 韩艺摇摇头,道:“我只是来给你送钱的。” “送钱?” 徐珂不免一惊。 韩艺笑道:“徐掌柜在西市做买卖大概也有五个年头了吧?” 徐珂点点头。 韩艺道:“但是徐掌柜的买卖似乎一直没有什么起色,生意不差,但也好不了,店面还是那巴掌大,多站一个人都会嫌多。” 徐珂没有做声。 韩艺笑道:“说来也巧,我有一个朋友从你这里卖了一张弓去,我试过,非常不错,生意应该很好才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西市的竞争压力太大了,像张家的弓店那是家喻户晓,但是要说张家的弓就一定比贵店的弓好么?那也不见得,只能说各有所长,还是他们张家干的日子久,贞观初期就在西市开铺了,算下来也有二三十年了,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光店铺人家就是你的五倍大,故此人家买弓,一般都去张家,而非你们贵店,你根本竞争不过他。可以想象的是,即便十年之后,你还是如此,这买卖做得有什么意思,就是养家糊口而已。” 徐珂低眉沉吟着,韩艺这一番话正好说到他心坎上了,他祖祖辈辈也是做弓的,手艺非常,但是在西市有好几家弓铺,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客户遍布长安,而且在西市的地位、名望都比他要高,而且他也是时常受到一些打压,这买卖一直做不大。过得半响,他瞧了眼韩艺道:“不知韩小哥为何与我说这些。” 韩艺笑道:“来我北巷做买卖,在北巷,你就是西市的张家。” 吱呀一声,徐家的门再度打开来。 “韩小哥慢走。” 徐珂亲自送韩艺至门口,显得十分热情。 “打扰了。” 韩艺微微颔首,然后便往坊门行去,来到坊门外,韩艺直接上得马车,朝着赶车的佐雾道:“去下一家。”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事故频发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几乎所有人都在琢磨着从平康里刮来的那一阵风暴,毕竟这里面包含太多当今没有的商业技巧,这些商人一时半会还理不清楚,得细细琢磨,但越想越觉得没有底,究竟这里面蕴含着多少利益啊? 他们心里还真是没有个谱。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这一个组合拳打得不少人都是晕乎晕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翌日。 破晓时分,宵禁才刚刚解除,顾言商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西市,他现在都已经不敢奢望打倒北巷,只求能够保住西市,昨夜他是一宿未睡,就看着天,祈祷早点天亮,他心想,只要将那协议一签,任凭平康里的风暴刮的再猛烈,两市都能岿然不动。 然而,今日签订协议的地点就在市署。 市署就是专门管理市场的,是一个官方机构,顾言商选择在这里举办会议,无非就是想让这份协议变得更加有权威性,也就是狐假虎威。 不一会儿,两市的商人66续续都赶来了,其中还包括钱大方等人。 顾言商见钱大方他们来了,心里是长长松了口气,他就怕钱大方等人变卦,比起前两日来,他对于钱大方他们的语气,那真如慈父长兄一般,说不尽的呵护关爱。 钱大方等人也是笑脸以对,只不过笑容中夹带几分嘲讽的意味。 见两市的富商都差不多来齐了,顾言商开始言了,要知道两市可是有千以计数的商人,故此也不可能全部来这里,顾言商为了尽快解决,安排上百人负责各行各业,反正人人都要签,如今坐在这里的,那可都是两市的顶级富商,在顾言商看来。他们才是关键。 顾言商说的,主要还是针对平康里昨日爆出来的消息,这些消息从他嘴中说出,四个字就可以概括故弄玄虚。他当然是吹嘘两市的优势。贬低北巷,云云之类,说了一大通。 但是坐在这里的人可又不是傻子,是故弄玄虚,还是真刀真枪。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 说话间,又有来一些人,顾言商见也差不多了,于是问道:“都来齐了吧。” 魏青点点数,道:“都来齐了。” 顾言商忙道:“那就开始吧。” “徐九没来。” 钱大方立刻道,别人他没有看,他就看徐九。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徐九是肯定选择北巷,他布铺一年下来能赚多少钱,自由之美一个月比这布铺一年都要赚得多。卖布?那真是浪费人力和物力。 顾言商就道:“不用管他了。” 钱大方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好歹也等一等呀。” 他见顾言商就这么个对策,随便糊弄他们几句,心想,这我要是跟你签了,那真是蠢到家了。 赵四甲等人也纷纷要求说道:“再等等看。” 可是徐九没有等到,倒是等到弓剑行的行头,这人走了进来,询问道:“总行,我们弓剑行的徐三今天没有来。” 顾言商皱眉道:“昨日我不是让你去叮嘱他们。今日所有商人都一定要来吗?” 那行头道:“我叮嘱了,他昨日也答应是我今日前去找他时,他店铺的下人说他生病了。今天不会来了。” “岂有此理。” 顾言商怒了。 可就在这时,又有就一个行头走了进来,也都一样,说自己这一行有谁谁没有来,不是肚子疼,就是脑袋疼。甚至还有些人说是去洛阳探亲去。 他们口中的这些人都是两市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没有什么地位的,故此顾言商也没有怎么去在意。 这是什么情况? 大佬们都来了,小弟们反而是没有来。 顾言商本就窝着一肚子火了,这一气得顾言商差点没有爆出口,昨日还在,今日就跑去探亲,撒谎你也懂点脑筋呀! 魏青心想,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越往下拖,麻烦可能越多,于是说道:“他们那些小贩就不用去管了,我们先签了再说吧。” 顾言商心中陡然也醒悟过来,但还是面不改色,不能慌,他一慌,全部都会摇摆不定了,道:“那好吧,就不等他们了,改日我再找他们算账,我们就先签吧。” “且慢。看” 钱大方前面就在寻思借口,拖延下去,今日肯定是不会签的,因为他的心已经靠向北巷了,这下好了,借口主动送上门来了,道:“这可不行,说好了,要签一起签,而且这又不是少一两个人,而是三四十人,这可不行。” 魏青道:“钱大,你去一趟北巷,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徐三他们不过就是一些小贩罢了,平时都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签不签,关系不大。” 钱大方笑了一声,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万一他们去北巷了?” 魏青一愣,随即呵呵道:“就北巷的租金,他们租得起么,你这是诚心不想签啊。” 赵四甲笑呵呵道:“你说的不错,可不是有我们的租金顶着么,反正我们的租金是肯定要不了,韩艺便宜一点租给别人,他不但没有亏,还多赚了些钱。” 这一番话堵得魏青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 顾言商道:“钱大,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来了,北巷有没有人去,你们又何必在意呢?” 钱大方正窝着一肚子火了,见这情况,心里乐开花了,道:“顾总行,我一直都非常坚定的站在咱们两市这一边,我也没有说我不签,但是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要签大伙一块签,不然的话,大家就都不签。” 顾言商真的很想动用总行的权威,来压制他们,但是他见钱大方有恃无恐,而赵四甲、窦义等人又默不作声,也害怕万一没有逼迫他们就范。自己的权威还会受到大家的质疑,权衡再三之后,他决定还是求稳,道:“魏青。麻烦你立刻去调查此事,务必要让他们明日来这里。” 魏青点点头,但是眉宇间满是愁色,这事摆明就是有鬼啊! 没有办法,这一次会议再度无疾而终。 关键没到这时候。总要生一下特别的事。 顾言商越觉得情况不妙了。 相比较起来,北巷都冷清多了,当然,也融洽多了。 凤飞楼的二楼,韩艺、徐九、拉姆希德三人坐在窗前,桌上放在四五道精致的菜肴,酒不多,就两壶。人就是如此,愁的时候,再多的酒都嫌少。开心的时候,哪怕一杯酒也能满足。 “哈哈!韩小哥,不瞒你说,我前面就猜到你肯定还藏有后招,但是没有想到,你这后招恁地恐怖,我看两市那些商人怕是要顶不住了。” 拉姆希德一杯热酒下肚,尤为开心的说道。 不管什么理由,他反正从一开始就站在韩艺这边的,如今种种的现象。都预示着他是站对队了,你说他能不开心。 “那也没有这么夸张!” 韩艺只是谦虚一笑,道:“两市毕竟是朝廷建办的,是不可能关门的。我只是要借此给他们一点教训,作为一个商人,贪,我没有意见,但是任何事都能量力而行,否则的话。自食其果。” 徐九突然问道:“不过韩小哥,在下有一事不解?” 韩艺道:“九叔莫不是想问,为何我一直要等到这时候才出招,其实早些出招,他们也无能为力?” 徐九心中一惊,愣愣的点了下头。 韩艺道:“我就是要逼着他们减价,让长安城的百姓能够过一个好年。” 徐九微微一愣,道:“就只是因为这个?” 韩艺点点头。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还有很多原因,只是不便说罢了。 拉姆希德笑道:“想不到韩小哥还有此等善心,我敬你一杯。” 韩艺举杯相迎,一杯落肚之后,笑道:“这算得了什么善心,钱又不是我出的。” “是是是!” 拉姆希德哈哈大笑起来,砸吧了几下,道:“韩小哥,你这好声音,我波斯的女人可以参加么?” “当然可以。” 韩艺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本正经道:“我说拉姆先生,我与你来往这么久,也算的上一见如故吧,你怎么从来没有想过送我几个波斯妹子?” “噗!” 徐九听得当即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这真的是一本正经的下流无耻啊! 拉姆希德愣了愣,随即道:“这真是冤枉呀,我我以为韩小哥你不好这一口。” 韩艺怒道:“靠!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男人?拉姆先生,你这话太伤我心了。” 拉姆希德道:“不不不,这不是外面的人传言你非常深情,只爱你的妻子么,我哪里敢送呀,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日就给你送来,高矮胖瘦,随便你选。” 妻子?韩艺突然打了个冷颤,思考片刻,突然瞥了眼徐九,呵呵道:“这事咱们再合计合计,不急,不急。” 拉姆希德见韩艺都主动开口,觉得这份礼物一定要送,道:“干脆这样吧,我待会去挑选几个女人来参加你的好声音,你要看中了,那你收了就是。” 靠!老子就是这么想的呀,你说出来干嘛,还让不让人潜规则啊!韩艺暗自郁闷,嘴上却道:“这这个等会再说吧。咱们先说正事,对对对,正事,正事。其实我今日找二位前来,是想和二位谈一笔买卖。” 拉姆希德两眼放光,心中暗自嘀咕,幸亏我答应了下来,要是不送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跟谈这笔买卖了,想不到韩小哥原来有这爱好,这事得上点心。急忙问道:“什么买卖?” 韩艺道:“关于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相信二位已经有所耳闻了。这种竞赛难免需要服饰、香料、胭脂等物品,故此我打算直接从二位这里进购这些东西。” 拉姆希德哈哈道:“这等好事,我和老徐又岂会拒绝。” 摆明韩艺就是要便宜他们了,这就是站对边的好处。 韩艺笑道:“另外,我希望二位也能够参与进来,二位都是聪明人,这种比赛对于二位的买卖有着莫大的帮助,而且我们还可以开展各种各样的竞赛。” 拉姆希德目光急闪,这笔账好算的很,几乎都不要过脑子,反正是左手撒钱出去,右手连本带利全部拿了来,自己跟自己做买卖,呵呵道:“我倒是想,就怕韩小哥你不答应。” 韩艺笑道:“二位在我北巷最危难的时候一直站在我这边,这又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我北巷的宗旨,就是有钱大家一块赚。” 拉姆希德道:“韩小哥果然是快人快语,好,一言为定。” 徐九当然没有问题,他就是负责管事的,就是走走过场罢了。 都是明白人,也都是聪明人,价格都不用谈,心里都有数,而且韩艺分明就是要给拉姆希德好处,拉姆希德还不赶紧答应下来,又嘿嘿道:“对了,韩小哥,我突然想了想,几个女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要不我就派二十个咱波斯的美女来参加?” “噗!咳咳咳!二十个?这个等下再说,等下再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地一下云来.阁即可获得观.◆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四章 取舍 恐慌! 原本还处在一片欢乐海洋中的两市商人,立刻陷入了一片恐慌当中。 他们手中的牌已经打光了,而且也以为韩艺是输定了,故此,韩艺这一出招,他们便惊慌失措。 然而,这才是韩艺反击的开始。 “总行,总行,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魏青是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顾言商心中一凛,忙道:“出什么事呢?” 魏青道:“徐三等人投靠了北巷。” “什么?” 顾言商豁然起身,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与韩艺勾搭上的。” 魏青道:“前面我去他们家找他们,但是无一例外,要么就说去就医了,要么就说去外地探亲了,没有一人在家。不但如此,我还听到消息,昨夜有人来找他们,有人看到说,好像就是韩艺。” “胡说。” 顾言商激动道:“晚上坊门都关了,韩艺他怎么进得去。” 魏青哎呦一声,“我说总行,你怎么还不明白呀,韩艺是什么人,他可是皇家特派使,这对他而言,这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顾言商听得嘴角直抽抽,扑通一声,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韩艺小儿,韩艺小儿,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魏青急切道:“总行,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言商猛的一怔,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们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把钱大方等人给逼了回来,韩艺倒好,只是用了一夜工夫,就从两市挖走三四十名商人。 高下立判啊! 顾言商也真是够苦的,人没有挖来,反倒是被挖走了这么多人。 其实他一直都在小心提防。只是韩艺挖得都是一些小商家,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没有去注意那些人,以至于被韩艺轻松得逞。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两市商人从恐慌过渡到了惊惧的阶段,韩艺的动作实在是太迅速了,令人反应不过来。 虽然韩艺挖走的这些人,只是一些小商人,但立刻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很多商人都开始摇摆不定了。 而由北巷发起的平康里改造计划,也是愈演愈烈,以前两市的商人这么齐心对付韩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北巷太小,多一个人也容纳不下,其实他们也都想去北巷。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北巷扩大规模,就可以容下足够多的人,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机会。 尤其钱大方等人。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可不敢拖了,这消息是下午传出来的,他们就立刻让人将北巷的商铺给打开,虽然还有一个时辰就宵禁了。 等到了第二日,他们就齐齐上门找韩艺,在这一刻,他们明白了,那什么顾言商根本就不是韩艺的对手,这么多商人。都没有斗赢韩艺,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保住,而且他们还听说拉姆希德已经接下好声音这一笔大单,现在若是还不表态的话。那到时恐怕连汤都没有喝。 坐在北巷的二楼,他们心里非常不安,韩艺这一下子挖了这么多人,是不是想他们给挤出去,虽说他们的租约还没有到期,但是也快了。到时韩艺不给续约,他们也没有办法。 过得一会儿,韩艺终于出现了,钱大方等人急忙站起身来。 “坐坐坐!” 韩艺及时伸出手来,笑道:“这才两日不见,各位怎么都变得生疏起来。” 这韩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消除大家心中的不安。 “坐啊!都站着干什么,弄得这么严肃。”韩艺又再说道。 大家才坐了下来。 韩艺道:“其实你们不来,我也打算派人去请你们。” 众人一听,左右互望着,皆是打起精神来,指不定韩艺就要忽悠他们主动离开北巷。 韩艺目光一扫,心如明镜,轻叹一声道:“其实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我首先要跟大家道个歉,正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你们夹在中间受了很多的委屈,对此我真是深感愧疚,抱歉,抱歉。” 说着他向众人拱拱手。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钱大方等人那真是热泪盈眶。 因为这段日子他们的确是受尽委屈,想哭都没地方让他们哭。 相比较起来,魏青等人真是素质低下,卑鄙无耻,就想着从他们这里得到好处,而韩艺,明明就握有主动权,却还主动跟他们道歉,一言就能分高下。 窦义笑道:“岂敢,岂敢,这事也不是你挑起的,怪不得你。” “多谢窦老谅解。” 韩艺微微颔首,又道:“虽然这事不是我挑起的,但是我对你们还是有所隐瞒,以至于你们会处于十分被动的境地。但这也没有办法,当时我还在争取与花月楼等青楼的合作,而且此番合作直接关系我们北巷的命运,但是你们也知道,平康里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我就怕提早暴露,会有人从中作梗,到时怕真是回天乏术了。” 钱大方他们的确有些怪韩艺,但是也不好意思问,如今韩艺主动说起,他们反而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声好气,表示理解。要知道,韩艺对他们关闭店铺一事,只字不提,给足了他们面子。 韩艺笑道:“现在事情已经快要结束了,我还是那句话,我非常希望各位能够留在北巷,就是不知道各位是否愿意?” “这是当然。” 钱大方立刻道:“这回不管谁来,我也不走了。”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坚定不移的留在北巷。 顾言商、魏青等人的嘴脸已经是尽显无疑,留在那里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他们真是受够了,还是北巷好,够自由,够开放。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我希望各位能够关闭两市的商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愣住,这招数似曾相似啊! 韩艺笑道:“各位不要误会,我这么做绝非是要报复两市,相反。我是怕你们被报复。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一下子从两市挖来三四十人,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你们想要两边兼顾,恐怕是非常难的。虽说他们现在一定会想尽办法稳住你们,甚至于允许你们来北巷开店,但是一旦我的反击过后,他们一定会将他们视作肉中钉,眼中刺,到时可能会再度借你们向我北巷发难。我做买卖一直以来都提倡和气生财,故此,我不想再生出任何麻烦。” 钱大方讪讪道:“韩小哥,你说的是没错,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东市倒是无所谓,可是西市的话,我们钱家在那里经营了许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韩艺呵呵道:“你们说的我都明白,长安城的格局,是东贵西富,富人几乎都住在西市的周边,是最繁华的地方,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换我我也不想走。但是天下就没有一层不变的格局,我平康里将会在两年之内,将会成为天下最为热闹的市场,不管是贵人。还是富人,甚至于远道而来的西域客商,都会来我平康里,我向你们保证,两年之内,你们赚的钱至少会翻上一倍。” 你说我们就信啊! 这些奸诈的商人。岂会因为韩艺的一句话就放弃西市这一块肥肉。 韩艺兀自笑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不相信,毕竟这事谁能说得准。但是作为一个商人,必须要学会果敢,要懂得如何取舍,买卖买卖,不就是取与舍吗,这是商人一定会经历的,如果你这也想要,那也想要,到头来可能什么都没有获得,就跟你们这回一样,你们始终两边都不愿放弃,故此才会变得如此被动,你看徐九和拉姆先生,他们的坚持就让他们获得了丰厚的利益。 当然,我知道你们会说,他们的情况特殊一些,但其实道理是一样。我们北巷最大的优势,就是是私人建办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帮助你们赚取更多的钱,而两市充满了内斗,朝廷不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你们赚钱,相反,朝廷反而为了大局,从而剥夺你们的利益。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已经备上了一份厚礼准备送给你们。” 说着,一挥手,身旁的几个下人,就如同前几次一样,将手中准备好的资料分发到每个人手里。 钱大方等人见韩艺连资料都准备好了,肯定是早就预计到他们会来了。 但是这没有关系,因为每回他们看到韩艺给他们的资料,都能带来无尽的惊喜,赶紧打开来看了起来,越往下看,目光闪烁的频率越快,而且不断的吞着口水,跟看一样。 韩艺笑道:“这就是我们北巷即将推出的会员制度,一张三寸的小卡,便能在北巷尽情购买,再也不需要推着那笨重钱帛到处走,更加不需要出门带着十几个背着沉甸甸钱袋的下人,客人在北巷,就将会得到最为舒适的体验。另外,我还会分发给你们一些好声音的票,绑定这些小卡一块出售给你们的老客户。我相信你们都已经想到了,这一张小卡无形中将客户绑定在我们北巷,你们的客源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不但如此,北巷的规模还会扩大好几倍,我不但会从两市挖人来,而且还是从周边县城、洛阳,包括西域各地,招来具有各地特色货物的商人来北巷,同时,明年我的目标将主攻商务楼,我会想办法将外地商人引来商务楼,兑现我当初向你们许下的诺言。当然,这都是我们北巷的前景,是前景就会有变数。实在点的,我也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就是大唐好声音,大唐好声音是我跟各大青楼联合举办的,但是不管是我们,还是花月楼等青楼,都不具有生产力,故此几乎一切大唐好声音需要的一切都必须购买,这与你们的买卖都有着莫大的关系,你们有着优先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我要说的已经都说了,现在是你们作决定的时候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五章 这才叫做挖墙脚 上帝啊!佛祖啊!求你赐给我一个计算机吧! 静! 韩艺说完之后,没有掌声,没有喝彩声,反倒是是一片安静。△↗, 因为他们都在绞尽脑汁计算其中的利益,到底该如何取舍,哪里有工夫张嘴说话。 韩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喝着茶,这笔账他是算清楚了,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量,用两市这一块肥肉去赌未来。 但是商人不就是这样吗,天天都在取舍中做出选择,毕竟这世上没有蠢人,你没有舍,都没有取,哪能便宜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 过得好半响,窦义突然道:“韩小哥,你可否告诉老朽,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一夜间就从两市请来这么多商人的?”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呀。他们在两市,贪早摸黑,一年到头也就赚了那么点钱,有什么意思,我保证他们在北巷一年能赚三倍多的钱,他们能拒绝吗?在这个世上,最美妙的时刻,就是开始的那一瞬间,不管是婴儿呱呱落地,还是小苗萌芽在土壤中,如今我们北巷就是处在这个美妙的时刻中。” “韩小哥果真是妙人妙语。” 窦义微微一笑,道:“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会将两市的商铺关闭,然后到北巷来。” 彭万金心想,大唐好声音肯定会引起那些贵族子弟,到时各大青楼对蜜饯的需求肯定是非常大的,如果我占了大头,那我还在乎西市的买卖作甚,另外这会员卡制度实在是太好了。道:“我也答应。” 一旦有人带头了,其余人都不多想了,窦义出了名的精打细算,他都答应下来,这事肯定错不了,纷纷点头答应了下来。 钱大方一看这情况,知道这事很难再两边兼顾了。赶紧想想魏青是怎么对自己得,越想越怒,一气之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韩艺站起身来。道:“虽然这句话我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干商人纷纷笑了起来,目光中也充满了憧憬。 韩艺道:“宴席已经备好了,各位若是不忙的话。就留下来庆祝一番吧。” 钱大方笑道:“韩小哥恁地有把握我们会答应,甚至连宴席都准备好呢?” 韩艺呵呵道:“捡芝麻丢西瓜的这种事,只有客人会去做,商人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如果说有商人这么跟你说的,那他一定是骗你的。” “哈哈——!”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为了北巷,放弃两市那么大一块肥肉,想想还是有些肉疼,于是在宴席上。他们都是使劲的吃,好似要将韩艺吃穷去似得。 韩艺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于是告诉他们,这些都是从两市买来的,非常便宜,尽情的吃吧。 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没有了心情,敢情是在吃自己的啊! 宴席过后,钱大方等人就回到自己的店铺去了,开始进行整理。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而韩艺由于喝得有些多,坐在小火炉边上,闭目休息。 过了一会儿。刘娥和桑木走了进来。 韩艺微微睁开眼,道:“你们来了。” 刘娥赶紧问道:“怎么样呢?” 韩艺道:“我都喝成这样了,你说呢?” 刘娥顿时一喜,嘴上却道:“他们那些商人真是哪边有好处就往那边靠,真是有够狡猾的。” 韩艺道:“你终于明白当初凤飞楼为何会濒临倒闭的原因了,恭喜。恭喜。” 桑木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刘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语不发,斜眼瞪着韩艺。 韩艺笑道:“做买卖你是差了点,但是会看人,在这一点上,大千世界,那是无人能比。” “那是。” 刘娥哼了一声,又道:“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啊!” 韩艺道:“当然是夸你,我这种人才,还需要夸么?”说着,他又道:“行了,阿谀之言,就到此为止,现在对于我们而言,麻烦才刚刚开始。” 桑木错愕道:“恩公,你何出此言,如今我们形势可是一片大好。” 韩艺苦笑道:“但是两市却是一片呜呼歪哉,我亲手将他们弄垮,又得亲手将他们扶起来,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啊。” 在这方面,刘娥看得非常开,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你的仕途才是最重要的。” 桑木道:“那恩公,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艺道:“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将后面的大老虎给逼出来。”说着他坚定的望着刘娥,道:“刘姐,你报仇的机会到了。” . 对于钱大方等人而言,既然已经选择了北巷,那么两市就已经成为了竞争对手了,那么在敌人伤口上撒盐,那是无异于是最快乐的事。 等到了第二日,他们就直接将店门一关。 他们可都是两市的老商人了,他们一起关门,这对于两市而言,那真是雪上加霜啊! 与此同时,那三四十家小商铺也纷纷将店门给关上。 这可把人给吓坏了,如此大规模的店铺关门,这都已经不是输赢问题了,而是要灭亡了。 只能说,顾言商他们这一回真心玩大了。 然而,韩艺终于给出了他的致命一击,不跟他们玩虚的,直接派人去西市,跟那些处在不上不下阶段的商人洽淡合作之事,那些大富商肯定不会走,但是把下面的人都给挖走了,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倒塌。东市的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东市都是由贵族掌控着,弄不好又会生出大麻烦来。 这才是挖人,弄那些有的没的,有个屁用啊! 如今北巷形式一片大好,人人都想去北巷,见桑木他们来了。那是热情得不得了啊! 一日间,北巷又从西市挖的五十名商人,前后加在一起,差不多挖了一百人走。 这要再继续下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大势已去! 顾言商彻底没辙了,现在唯一能够救他们的就是朝廷。 户部! “戴侍郎,你可以一定要帮帮我们呀,要是再仍由韩艺他这么下去,西市非得关门不可。” 顾言商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向戴计求救。 戴计听得火冒三丈道:“当初你可是向我保证,一定将北巷弄得关闭,还让我派人去查他们,这才过了几日,你就不行了,这事可不是这么做的。” 顾言商抹着泪道:“这都怪韩艺那厮太狡猾了,而且我们哪里想得到他连朝廷都没有放在眼里,到处建造商铺,哦,还利用职权之便。半夜跑去跟那些商人洽谈,我们可都是老实的商人,防得住白日,防不住晚上啊。” “你说甚么?” 戴计双目一瞪。 顾言商吓得一抖,不敢出声。 “你这没用的东西。” 戴计怒喝一声,气得是在屋内走来走去,暗道,这韩艺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竟想弄倒西市,他还有没有将我户部放在眼里。嚷嚷道:“来人啊!让曹询立刻去北巷将韩艺给我唤来。” “是。” 北巷。 “哎呦!是曹巡官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刘娥说的是热情,但姿态上面也就是从坐变成站,她甚至都没有请曹询坐下,这真不是她的性格。不过韩艺实在是太吊了,弄得她不得鼓起勇气让自己变得更加嚣张一些。 曹询看在眼里,心里很是窝火,一个老.鸨都敢轻视他,但任务要紧,于是道:“不知特派使可在。” “他出门去了。” “去哪里了?” 刘娥微微皱眉。道:“好像是去烧香拜佛去了。他说什么,最近觉得心中戾气太盛,整天寻思着让人家倾家荡产,就想去请求佛祖消除心中戾气。” 曹询听得她胡说八道,微微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道:“那特派使何时回来?” 刘娥摇头道:“不清楚,可能要等心中戾气化净之后才会回来吧。” 曹询道:“那不知特派使是去哪家寺庙了?” 刘娥摇头道:“不清楚,他说拜佛这种事,要的是机缘,所以他打算随遇而入。” 曹询怒视着刘娥半响,但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曹巡官慢走。” 刘娥微微一笑,指着门口一个下人,道:“那什么,送曹巡官。” 那什么? 曹询一挥袖子,道:“不用了。” 说罢,就气冲冲的走了 户部。 “你说什么?烧香拜佛?” 戴计听得这四个字,差点没有气昏过去,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田舍儿分明就是故意避而不见。既然如此,那我也与他没什么多说的了,来人啊,命人前去将北巷给我封了。” 曹询立刻道:“侍郎,此举万万不可,韩艺如今可是皇家特派使,今非昔比,我们要封北巷,师出无名,到时说不定他还会倒打一耙,告到陛下那里去了。” 戴计道:“他将两市弄得乌烟瘴气,难道这还不够吗?” 曹询道:“侍郎莫不是忘记了,当初那刘假母来咱们这里告状时,都将侍郎你要状告韩艺的话,全部给说了,状纸都还在咱们这里了。” 戴计眨了眨眼,脸上突然涨成了猪肝色,当时的情况,就是两市降价,从北巷挖人,现在韩艺不过是还施彼身,相同性质的事情,你不能给出两副嘴脸呀,这你也太不公平了,但是官字两个口吗,道:“他北巷算什么,岂能与两市相比,两市可是朝廷支持的。” “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忽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只见高履行从外面走了进来。 戴计、曹询急忙上前行礼。 “哼!” 高履行用鼻子回应了他们的礼数,径直走过去,坐在原本属于戴计的位子上,道:“戴计,我看你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吧,动不动就封街抄家,这究竟是谁给你的权力。” 戴计忙道:“尚书明鉴,下官这也是急的,原本胜负已定,韩艺却还不肯罢手,再让他这么弄下去,西市估计都得关门。” 高履行斜眸瞧了他一眼,道:“我好像听说,当初北巷快要不行的时候,你还趁机落井下石,派人去调查北巷。” 戴计默不作声。 高履行道:“你呀你,我几番劝你,不要掺合进去,你偏偏不听,如今局势失控,你又寻思着靠蛮力解决,我告诉你,倘若你方才真的这么做了,你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戴计这回真心吓到了,忙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高履行摇摇头,叹道:“你立刻写一份认罪状递交给陛下。” “啊?” 戴计惊讶的望着高履行。 高履行道:“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是无辜的吧,两市弄成这样,我们户部谁能逃得了干系,就连老夫都要写,你还这里委屈。” “下官写,下官立刻就去写。”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六章 调解 大内! 李治将一份奏章合上,放在一边,摇了摇头,余光往身边的武媚娘一瞥,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突然从腰间取下一块紫玉佩,递给身边的武媚娘,略显不舍道:“朕输了。” 武媚娘欣喜的接过那一块紫玉来,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多谢陛下。” 这块紫玉可是大有来头呀,乃是长孙皇后赠予李治的,武媚娘再入皇宫时,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已经去世了,她并未获得任何公婆赠予的礼物,但是武媚娘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她要冲击后位,那么她就要做到完美,这一块紫玉对于她而言,意义重大。 “不要谢朕,要谢就谢韩艺吧。” 李治苦恼一叹,道:“这韩艺还真是厉害,两市所有的商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非但如此,如今还让西市面临倒闭重大的危机,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当初朕以为他是输定了,都还在犹豫是否该出手帮助韩艺,可是没有想到,这才几日工夫,就来一个惊天大逆转,朕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唐好声音,真是唉,对了,你怎么知道韩艺一定会赢?” 原来在前几日,他与武媚娘谈及此事,他就觉得韩艺已经输定了,但是武媚娘却说韩艺未输,二人就立下赌约。 武媚娘只是略显调皮的一笑,但是并未讲明原因,而是转移话题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戴计等户部官员?” 李治也没有多问,双眉微皱,拿起那份奏章来,道:“这事朕看倒也怪不得户部,虽然户部有暗中相助两市,但此举并不影响大局,两市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责任还是在两市商人自己身上,朕反而觉得戴计这一份认罪状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陛下,在臣妾看来,这份认罪状可是大有文章。” 李治错愕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不管怎么说,西市都是朝廷建办的。朝廷怎么能够允许西市关闭,然而如今的情况,要是再不阻止的话,那么西市可能真的会遭受到重创,真到了那时候。户部自然是责无旁贷,那么户部肯定会想尽办法保住西市。然而,他们做买卖又不是韩艺的对手,如果动用职权的话,毕竟韩艺如今深得恩宠,若无正当理由,他们也不好干预,那么只有两个办法,其一,就是去求韩艺罢手。其二,就是求陛下出面调解,求陛下自然不丢人,求韩艺的话,那户部可是颜面无光,臣妾想这奏章八成是高尚让戴侍郎上的。”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道:“那你说朕应该如何?” 武媚娘不答反问道:“陛下难道还打算不出面?” 李治摇头道:“朕当然不会让西市蒙受重创,只是当初他们这么多人欺负韩艺时,朕同样也没有出面,如今韩艺大举反攻。朕就出面干预,这对韩艺似乎不太公平。” 武媚娘笑道:“我看韩艺也非是想让西市关闭,他这么做,定是想要户部官员去求他。这样他便能占得主动权,陛下可不要忘记,韩艺还得负责夜市,北巷才多大,而且那里本是烟花之地,常年都是夜夜笙歌。对于夜市而言帮助甚少。另外,事情会演变到如今这种境况,陛下可也是帮了韩艺不少忙,若非当初陛下给予韩艺支持,这北巷市集根本就开不起来,在这事上面,臣妾以为陛下还是欠户部一个人情,陛下何不趁机将这个人情还给户部。” 李治点点头,道:“你所言不错,而且韩艺目前有很多事要做,朕也不想他在这事上面花费太多精力,以免耽误了公事。”说着他向外面道:“张德胜。” “小人在。” “你立刻命人去请太尉、右仆射、户部尚,户部侍郎,以及韩艺入宫议事。” “遵命。” 北巷。 当韩艺接到李治的口谕之后,不由得骂道:“高履行这只老狐狸,竟然想要一步到位,真是可恶。”说着,他又向刘娥道:“刘姐,真不是我不守承诺,而是敌人太狡猾了,我看你是很难出这口恶气了。” 刘娥忙道:“什么敌人,那可是户部尚呀,行了,行了,你快些去吧,我哪有资格去计较这些。” 韩艺点点头,叹道:“真是没意思。” 两仪殿内。 李治坐在矮榻上,双目左右一瞧,除了褚遂良还是那么彪悍的挺直着身躯,其余人几乎都是低眉沉思着,包括长孙无忌,轻咳一声,道:“戴侍郎。” “微臣在。” 戴计急忙站了出来。 李治拿起那份奏章,递了过去,道:“这份奏章你拿去吧。” 戴计一愣。 李治笑道:“关于两市和北巷之争本就是朝廷默许的,户部在其中一直都没有干预,朕对此是非常满意,故此结果无论如何,都与你无关,你又何必认罪,拿去吧。” 张德胜立刻上前来,将那奏章接过,然后过去递给戴计。 戴计颤巍巍的接过奏章来,急忙叩谢皇恩,背后已然是出了一身冷汗,幸亏高履行及时阻止了他,不然的话,李治想要饶他,怕也是找不到借口。 戴计退下之后,李治又道:“韩艺。” “微臣在。” “你可知罪?” “微臣不知。” 李治问得是有气无力,韩艺答的是干净利落。 李治哼道:“你都快把西市弄得关门谢客了,还不知罪?” 韩艺道:“陛下,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微臣是控制不了的。” 李治道:“你还在这狡辩。” 高履行突然道:“陛下,此事也怪不得韩御史,韩御史说得不错,他并没有动用什么违法的手段,来逼迫西市的商人去北巷,是西市的商人主动想去北巷的。倒是韩御史的才智,令人佩服不已。西市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在实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还一败涂地,怨不得人,怨不得人。不过,还请韩御史能够高抬贵手,放西市一马。” 靠!好话丑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韩艺笑嘻嘻道:“高尚谬赞了,下官何德何能。” 李治哼道:“高爱卿,你用不着帮他说话,两市被他弄得是乌烟瘴气,朕岂能轻饶他。”说着他又向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道:“不知太尉与右仆射如何看待此事?” 褚遂良眼一鼓,就准备言,但是长孙无忌却抢先道:“禀陛下,先帝常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两市在如此大的优势之下,竟然一败涂地,令人匪夷所思,但也由此可见,两市还存在着不少问题,朝廷应该想办法解决才是,而不是取计较功过,当然,韩御史的才智、胆色。也着实令人佩服,故此老臣以为韩御史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李治点点头道:“太尉所言也甚是有理。” 长孙无忌一只老狐狸,哪里不知道李治为何这么说。韩艺是李治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心里肯定高兴极了,他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想让这些大臣们夸夸韩艺,承认韩艺的实力,证明他当初并没有看错人。 而如今韩艺占得上风。朝廷又必须干预,帮着两市说话,如果平康里是合法存在的,那么这对于韩艺而言就是不公平的,这一番好话,那是不能少的。 李治又问道:“那各位爱卿以为这事该如何解决呢?” 戴计原本想说话,但是却被高履行用眼神给阻止了。 长孙无忌也是闭口不言。 褚遂良跟长孙无忌的默契,那不用说的,赶紧道:“陛下,西市乃是朝廷规划建办的,而且还承担着对西域各地通商的重任,不容有失,臣以为应当赶紧让韩御史取消与那些商人的合作,大家维持原状即可。” 其实大家都是这意思,但是高履行作为户部官员,两市被弄成这样,他们不太好意思开这口,长孙无忌身为太尉,已经是权倾朝野,他若这么说,别人又会说他排挤党羽,以大欺小,他前面阻止褚遂良开口,就是因为他知道褚遂良会这么说,所以先把好话给说了,再让褚遂良把这话说出来。 其实李治何尝不是这么想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朝廷不可能会允许西市受到如此重创,但是他也不好开这口,这里面就褚遂良最为合适,反正他经常干这得罪人的事。 但是李治也没有急于表态,又向韩艺询问道:“韩艺,你以为呢?”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人,好意思么。韩艺岂不知他们在想什么,不过没办法,这是咱华夏的优良传统,只有跟朝廷一边的,才能有肉吃,反之,必死无疑。 不过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怎么可能不将这一点考虑进去,韩艺微微撇了下嘴,眼眶微红,因为他年纪小,这表情一出,真是我见犹怜呀,弄得长孙无忌等人都有些莫名的愧疚,等表情做足之后,韩艺才道:“微臣只觉委屈。” 褚遂良立刻道:“我知道这么做对你而言不公平,但是你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以大局着想。” 那你就给我将损失补上啊!我都与那些人签了合约,如果我反悔的话,那我今后还怎么做这买卖,你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也来做这买卖,看我不把你坑得妈妈都不认识。韩艺一脸难过道:“右仆射误会了,下官之所以感到委屈,就是因为微臣做这一切都全是为了朝廷考虑,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理解下官的一片苦心。” 李治错愕道:“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等人也均感困惑。 韩艺从袖中掏出几张纸来,道:“这是目前与微臣达成合作意向的西市商人的名单,还请陛下和各位过目。” 李治心中微感诧异,你拿这给我看干什么?但也没有多问,一挥手,张德胜先是赶紧给李治递上一份,又给长孙无忌他们分一份。 几人看了看,也没看出这里面有何玄机。 李治问道:“你为何给我们看这些?” 韩艺道:“不知陛下和各位可有觉,这些商人都是一些小商人,在西市也是籍籍无名,少他们一个,都没有人会注意,另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没有涉及饮食行。” 高履行双眉微张,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李治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韩艺答道道:“微臣之所以扩大北巷规模,费劲千辛万苦,从两市请这些人过来,实际上是为了给夜市腾出位子来。” 高履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他敢肆无忌惮的扩大规模,而且还从两市招人过去。 李治诧异道:“为夜市腾出位子来?” 韩艺道:“不错。夜市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帮助一些贫穷百姓寻求生计,那么势必要增加新的人进来,可是如今两市都已经饱和了,若不腾出一些位子来,那这些新的商人也就进不了。” 戴计忙道:“可这事先就说好了,在外面搭一些棚子。” “但是这绝非长久之计。” 韩艺摇摇头,道:“而且西市目前的格局也不适合夜市,因为夜市主要是依靠酒楼等饮食店撑起来,很少人会选择晚上出去买什么,但是由于我们大唐的百姓习惯在家里吃,而且还有宵禁的存在,即便百姓愿意上酒楼吃,那也唯有中午这一顿饭,故此两市的酒楼、酒肆比较少,因为利润微薄,还不如卖米赚钱。 可若是放宽宵禁制,那么就多出了夜饭、宵夜两顿,等于利润至少翻了三倍,那么饮食行业必定会展起来,而且要比很多行业都要赚的多,我现在招去北巷的那些商人,都是各行中不起眼的商人,他们是走是留,对于两市而言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如果将他们的店铺改造成酒肆、酒楼,那么同样一块地,创造的价值就会多出许多来。而两市也会因为这些酒楼、酒肆的存在,而吸引不少客人前来。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能够帮助不少百姓谋求生计。”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 (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七章 左右逢源 既然韩艺前面敢与那些商人签约,那么他自然有把握能够让这一纸合约生效,不然的话,他岂不是坑了那些人么,真是这样的话,他哪里还有什么信誉可言,这对于一个商人而言,那可是致命的。 直到这一刻,高履行、戴计等人才明白,韩艺从头至尾,都没有将两市的商人放在眼里,纯粹就是在玩弄他们。 不但打的两市商人抬不起头来,同时还能给夜市一个更加宽松的环境。 服了! 戴计是彻底服了。 李治瞥了眼戴计那垂头丧气的表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心中也赞道,这小子还真是聪明,这一点似乎大家都没有想到了。点点头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点头赞成。 高履行却皱眉道:“如果只是在外面搭棚子的话,朝廷可以支助一些,但是那些店铺并非完全是属于朝廷的,还是那些商人自己出钱建的,就算他们愿意卖了,那些百姓如何买得起,即便采用租的,怕也是租不起。” 两市虽然是属于朝廷的,但是店铺还是属于商人的,只是地是属于朝廷的,毕竟两市也是逐渐展起来的,不可能你来一个商人,朝廷就帮你建一间店铺,但是朝廷拥有绝对的管理权,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店铺多大,造在哪里,那都是朝廷说了算,你违规的话,就是犯法。 但是朝廷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强占别人的商铺,将人驱赶出去,故此当初朝廷才会将权力交给行会,利用行会投票来逼迫钱大方等人,即便钱大方他们离开两市,店铺也是出售给别人,而不是送给别人。当然,如今随着大家的财富与日俱增,两市已经达到饱和。很多人都想来两市做买卖,尤其是钱大方他们那种大商铺,真不愁卖不出去。 但是能够买得起,都是富人。穷人肯定是买不起的。 现在是帮助穷人做买卖,店铺他们用不起啊! 韩艺笑道:“下官建议朝廷出钱将店铺盘下来,然后以廉租的方式租给百姓做买卖。当然,如果朝廷不愿意的话,我个人愿意出钱将这些店铺都给盘下来。然后完全按照朝廷的指示租给百姓,甚至可以免除一到两年的租钱,等他们生意稳定之后,我再开始收租。” 长孙无忌听得很有趣,他真不相信韩艺会这么大方,道:“韩艺,你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朝廷答应的话,我立刻交钱。” 李治听得有些纳闷了,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好人,真是闻所未闻呀。道:“你为何愿意这么做?” 韩艺一脸忠诚道:“为君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区区小钱,何足挂齿。” 李治一听,哎呦,真是感动啊! 高履行看不下去了,呵呵道:“韩御史不亏为买卖出身,高某佩服,佩服。” 李治询问道:“高爱卿何出此言。” 高履行道:“陛下,两市就这么大。而做买卖的人是越来越多,商人有云,物以稀为贵,买卖人越多。这店铺就越值钱,即便韩御史免两年租金,到时他一出售,价钱恐怕得翻了一番。” 李治、长孙无忌等人听得恍然大悟,心里均是大骂,你个奸商。 但同时也真佩服韩艺的胆量。竟敢当着皇帝、太尉的面,火中取栗。 你个混蛋,断我财路。韩艺也故作恍然大悟,道:“这样也行啊,下官方才光顾着为陛下尽忠去了,还真没有想到这茬,高尚不亏是户部尚,下官佩服,佩服。” 李治再不信这厮了,轻咳一声,道:“就算朝廷愿意买,那些商人也未必愿意卖呀。” 朝廷愿意买,对方能不卖吗? 他这么说,无非就是由朝廷买,你韩艺一边玩去。 韩艺心中暗笑,其实这么多商铺,他哪里买得起,把他卖了也不够呀,他就是故意激朝廷盘下的,然后廉价租给百姓,于是道:“这要是平时,那他们肯定不会卖,但是现在情况不同,现在微臣与行会斗得是水火不容,都在施压于他们,逼迫他们只能选择一边,其实他都已经愿意关闭两市的商铺,那么朝廷就有理由介入其中了。” 高履行呵呵道:“韩御史果真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高某服了,服了。” 这一场原本看似利益之争的争斗,如今看来,不过就是所有人在因为韩艺的谎言翩翩起舞,从结果来看,无论是买卖上,还是关乎韩艺的仕途,韩艺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韩艺计算过的,那这城府真的有些恐怖了。 然而,这就是一个骗子的思维,必须将结果计算的清清楚楚,如果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你怎么去骗。 可是,韩艺这个获利者,却在这时候重重一叹,眼眶又红了。 戴计看得都想打人了,好处都让你占了,我们都没有叹气,你还在这里叹气。 李治见韩艺一脸委屈,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家伙是要赏,给韩艺赏,他是愿意的,笑道:确都误会韩艺了,韩艺一心为朝廷办事,其忠心难能可贵,应该给以褒奖才是。韩艺,你想要什么赏赐?” 韩艺道:“为陛下做事,那是微臣的本分,岂敢要赏。” 你未必还想朕求着你接受这赏赐。李治点点头,刚准备说那就算了吧,韩艺立刻道:“但是微臣扩大北巷规模一事,一直都没有得到朝廷的正规允许,那些商人对此都深感疑虑。” 这倒是不难。李治道:“既然朝廷已经决定增招商人,理应需要更大的市场,你的北巷正好满足朝廷的政策,你放心,朝廷会给你北巷一个说法的。” “多谢陛下。”韩艺又道:“但是。” 李治皱眉道:“你还有什么事?” 韩艺道:“启禀陛下,这狼多肉少,哦不,微臣的意思是,我平康里就那么点点大,如果按照朝廷的规划去弄。怕是容纳不了,所以。” 李治道:“这个你可以自己看着办,但是千万不能影响百姓的生活,否则的话。你就自己拆了吧。” “微臣遵命。” 韩艺忙行礼道,心中暗爽,我tm终于盖楼房了,不容易呀。 其实韩艺知道,这李治也是一个穷皇帝。仅剩的那点钱,也被拿去贿赂长孙无忌了,升官又不可能,干脆弄点实在点的。 李治又道:“韩艺,这些都只是小事,民安局才是大事,你可得抓紧了。” 韩艺道:“陛下吩咐的,微臣怎敢怠慢,微臣已经在准备了。” 李治点点头。 说完这事,这会议也就结束了。 出得宫殿。高履行就找上了韩艺,笑呵呵道:“韩御史果真是聪明绝顶,前面我还只是以为两市的那些商人是输给了韩御史,却没有想到他们连谈输的资格都没有。” 韩艺好处占尽,当然不能太嚣张了,道:“高尚过奖了,其实这事全亏高尚对下官网开一面,没有过多的干预,若非如此,我恐怕会一败涂地。” “我倒是想干预。问题是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如果你从中做了任何违法之事,那我可不会网开一面。”高履行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官官相护,又道:“关于北巷与两市和解一事?” 韩艺讪讪道:“这个恐怕还得尚与下官再演一场戏。这样该走的才会走,该来的才会来,该听话的才会听话。” 这真是一只狡猾透顶的狐狸,把人给卖了,还得让人帮着他数钱。 高履行笑道:“老夫是彻底明白,他们为何败在你手里了。”但是他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毕竟这是狼狈为奸,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艺谦虚道:“下官觉得这是一场共赢的战争,没有胜败一说。” 高履行听得抚须大笑几声,道:“好一句共赢的战争,有趣,有趣。” 韩艺拱手道:“如果尚没事了,那下官就先去了。” 高履行点点头。 别过高履行之后,韩艺也是长出一口气,哼着小曲,带着愉快心情出了大殿。不管怎么样,这事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一战过后,也奠定了韩艺在商人中的地位,今后谁还敢老虎头上拔毛,同时也为韩艺今后在行使职权的时候,奠定了一个非常良好的基础。 “高尚。” 戴计见韩艺走后,才来到高履行身旁,目光有些躲闪,显得很是尴尬。 高履行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明白了?” 戴计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 高履行叹了口气,道:“其实不要说你,连我都低估他了,我们这些旁观者都在想着谁胜谁负,可是他这个当事人却在想着如何为朝廷和百姓效力,真是令人惭愧啊!”说着他又看了眼戴计,道:“你还想着去整他,倘若他再狠一点,你这一身官服怕也就到今日为止了。” 戴计是彻底没脾气了,唯唯若若的点着头。 高履行又叹了口气,道:“夜市的事,咱们户部就不要插手了,交给韩艺去做吧。” 戴计一怔,惊讶的望着高履行。 高履行道:“你还不明白么,韩艺为何如此看重夜市,在他内外交困时,还惦记着如何搞好夜市,因为这不仅仅关乎他个人的利益,而是因为陛下非常看重夜市,你若有把握搞好这夜市,那好,我现在就跟陛下下这军令状,交由你去弄。” 戴计忙道:“不不不,下官绝无此意。” 高履行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该长点心了,不要总是惦记着别人的出身,这样会让你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也算是对得起你父亲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戴计道:“下官知错了。” 高履行又道:“方才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倘若那些商人来找你,你就拿出点官威训斥他们几句,告诉他们咱们户部为了他们,在陛下面前,颜面尽失,你不是怀着一肚子的怨气么,就撒在他们头上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八章 带你装bi,带你飞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然而,在商界中,祸不单行,这话一点不错,做买卖这事,一旦有一点不顺,那真可能处处受制,事事倒霉,就好比前些日子的北巷,那真是和凉水都塞牙啊。 不过福无双至,这话在商界可就不对了,商人要走起运来,那真是干什么都顺,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这可不是什么相术之言,而是实打实的道理,你风光的时候,人人都争相巴结,当然干什么都顺,你倒霉的时候,树倒猢狲散,自然干什么都不顺。 今日北巷商铺已经全部开门,这要是还不赶紧开门,那真是变猪了。 随着这些商铺的重新开门,北巷立刻变得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似乎比往常还要热闹一些。 而且多半都是一些公子哥们,其实他们也没啥要买的,他们来此只是想跟一些店铺老板打好关系,到时好要好声音的票,那么多多少少总得买些回去,甚至连淘宝大市场都不肯放过,故此沉寂数日的北巷,这一开门,生意立刻就变得非常红火,仿佛之前发生的都是幻觉。 钱大方等人都乐坏了,这大唐好声音都还没有开始,生意就变得这么好了,而且他们的自尊心也得到了满足,毕竟那些公子哥有求于他们,自然得好声好气,不像以前那样,对他们指手画脚。这要开始了,那还得了,更加坚定自己来北巷的决心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韩艺看到这景象,倒是没有急着回去,关键是懒得被这些人缠住问东问西的,而是去到北巷边上的居民区,现在这里已经全部被韩艺买下了,上百名工匠正在寒风中建造房屋。 其实在此之前,韩艺就已经开始悄悄的建造居民区了,你必须得先让这些百姓有房子住。你才能进行大规模的改造。所谓的居民区就是最里面那一排长长的楼房,不高,也就二楼,但都是用砖瓦建造。另外。农具、牲畜统一放在一个地方,韩艺承诺会派人专门守卫他们的财产,这就是后世的物业。 这都是为了节省地方,所以要说舒服么,那还真不见得。肯定没有那些小宅小院住的舒服,毕竟楼房住的非常密集,不过他们都乐意,因为他们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拆迁费,他们其中还有一些人已经在淘宝大市场做买卖了,还有一些人则是帮着改造,要知道这凤飞楼的建筑工人,工资可是非常高的,这对于当代百姓而言,那真是白领一般的工作。 韩艺走着走着。忽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急忙招手喊道:“郑公子,卢公子。” 郑、卢二人转过头来。 韩艺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左右望了望,好奇道:“咦?怎么不见王公子?” 卢师卦道:“这里灰尘很大,玄道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对哦,差点忘记王公子非常爱干净的。”韩艺点点头,心里暗骂,这个洁癖佬。 郑善行突然笑道:“前面听茶五说陛下召你入宫,定是为两市一事吧?” 韩艺点点头。 “那陛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让我放两市一马呗。” “你答应呢?” “我能拒绝吗?” “可是你与不少商人都签了契约,这若反悔,怕是不太好吧。” “这个不会变的。” “哦?” 二人非常震惊的看着韩艺。 韩艺立刻将原因解释了一边。 卢师卦好气好笑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韩艺苦笑道:“不然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厉害,敢从西市挖走这么多人。” 郑善行笑道:“那真是可喜可贺。这一回你可算是大获全胜。” 韩艺摇摇头道:“什么大获全胜,其实在这一场斗争中,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朝廷,我纯粹是瞎折腾一番。” 郑善行道:“这你就不要谦虚了,你一下招来了这么多商人,这店铺都还没有建好。基本上就租了出去,又解决了夜市的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我看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韩艺笑道:“但是我原本可以获得的远不止如此。”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的。”说着他呵呵一笑,道:“不过我从未想过你会输。” 韩艺道:“这是当然,再不济,我还有女人日,我还有话剧,我怕什么。” 郑善行呵呵道:“看你当初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连后路都给想好了。” 韩艺叹道:“世事无绝对吗,毕竟两市有朝廷在背后撑腰,凡事牵扯到政治,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卢师卦笑道:“不管怎么样,这事总算是了结了,你可以安心的搞夜市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道:“我看这房屋多半都是采用砖瓦,莫不是为了防火?” 韩艺点点头道:“一旦开启夜市,市集就是最容易着火的地方,用砖瓦要好过木材,成本是高了一点,但是安全要高一些,这样做反而比较划算一些。” 其实就长安的格局而言,里坊已经能够很好的防火了,因为很多坊里面并不是很密集,而且又有坊墙围着,火再大也难以烧出去,虽然唐朝是宵禁制,但其实晚上坊内也是灯火通明,只要不侵街就没事,在坊内你干啥都行。而市集又大又密集,因为就这么大的地,天下商人就集中在这里,一旦着火,那真的很难阻止的,故此韩艺宁可多花一些钱,必须采用砖瓦来建造。 韩艺突然道:“对了,御史台是个什么情况?” 郑善行道:“表面上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蒋献说自己感染了风寒,在家休息,张铭另外安排人前去视察,但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我可不知道。” 韩艺笑道:“这样最好,我就害怕蒋献太冲动了,只要能够安抚住蒋献,到时孔大夫一死。这些问题都会暴露出来。” 卢师卦不悦道:“人家孔大夫可没有惹你,你犯不着这么诅咒他吧。” 韩艺立刻道:“抱歉,抱歉,一时口误。” 户部 “你们还好意思找上门来。你们看看你们干得都是一些什么烂事,连我们高尚书都被你们给连累了,甚至我这一身官服都差点被收了回去。这都是因为你们,我们户部才会在陛下面前颜面尽失,连头都抬不起来。” 戴计对这顾言商、魏青二人就是一顿狂喷。这一肚子怨气,全撒在他们头上了。 魏青哭丧着脸道:“戴侍郎,这可真不干小人的事,都怪韩艺那厮太狡猾了。” “够了。” 戴计道:“你还在这里狡辩,你们上千名商人,被人家一个人都弄的差点连西市都要面临关门的境地,早只如此,我就不保你们了。” 顾言商忙道:“是是是,戴侍郎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还请戴侍郎多多担待担待。” “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非得让人将你们给轰出去,真是气死我也。” 戴计怒哼一声,大口喘了几口气,道:“行了,行了,废话我就不跟你们说了,看到你们这些人,就是一肚子火。反正已经跟北巷签订合约的人。你们也留不住了,就让他们离开吧,至于其它的事,朝廷能做的。就是给你们争取一个与韩艺谈判的机会。” “啊?” 顾言商一脸诧异的望着戴计。 “你啊什么?” 戴计好气好笑的望着顾言商,道:“我倒要问问你还想怎样?你们还嫌不够丢人么,陛下听到这事,都被你们这群草包给逗笑了,长安内外,钱就属你们赚的最多。但是给予朝廷的帮助,还不如那些农户,净是在这里添乱,这事我明确告诉你们,能否能够和解,还得看你们自己,朝廷已经算是够照顾你们的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韩艺那边已经准备了三百份合约,要不是我们尚书及时出面,你们就等着关门吧。” 他当然是吓唬顾言商等人的,因为朝廷的政策是要弄好夜市,试验一下,是否能够利用行商来帮助一些贫困百姓,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个是韩艺做主,如果再激发两市与北巷的矛盾,那韩艺在执行职权的时候,难免会受到阻碍,这事得让他们求着韩艺,这样韩艺才能很好的完成任务。 顾言商一看戴计跟吃了炸药似得,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皇帝都惊动了,心里还真是害怕了,因为朝廷都允许那些商人去北巷,很明显是站在北巷那边的,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呀 时至今日,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这一日早上,韩艺早早就爬起来了,换了一身干净点衣服,他今日便要去跟两市商人谈判。 在朝廷和北巷的双重压迫下,顾言商等人彻底俯首称臣了,可不敢再乱跳了,心里是越发恐惧,哪里还想拖下去,于是在户部牵桥搭线下,双方决定在今日谈判。 刘娥也是要一块去的,这些日子,她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该是风光的时候,肯定得露露脸,但是她似乎还不满足,道:“韩小哥,咱们犯不着这么早去,让他们多等一会也好。” 韩艺笑道:“算了,我是官,他们是民,太欺负人了,也不太好。走吧,走吧。” 二人来到院外,发现凤飞楼门口站着四人,分别是钱大方、赵四甲、拉姆希德、徐九。 毕竟这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市场的斗争,总得派出几个代表,钱大方和赵四甲昨天是哭着喊着要去,差点没有去抱韩艺的大腿了,反正就是不要脸的那种,韩艺被他们吵得头大,只能答应下来,但是拉姆希德和徐九是肯定要去的,毕竟他们两个是一直都站在韩艺这边的,这种扬眉吐气的时候,落下他们可就说不过去了。 “韩小哥,刘假母。” 几人见韩艺出来了,纷纷拱手。 韩艺诧异道:“你们站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屋去坐?” “里面多有女眷,不太合适。”徐九答道。 “那也是哦。”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发现赵四甲和钱大方都是就是头新到脚。“哇!钱大,赵老四,你们还弄了一身新衣服来啊!” 钱大方呵呵道:“我们这不是代表北巷么,总不能穿得太寒碜吧。” 前些日子,他们在行会上,受尽嘲讽,这回当然得去耀武扬威一番。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呵呵道:“你们开心就好。” 几人分别乘坐自己的交通工具前往了西市,因为东市地位比较特殊,商业气息没有西市浓,是贵族玩的地方,这买卖之事,还是去西市谈比较好,原本刘娥是建议让他们来北巷谈,但是韩艺的目的是夜市,而且西市有市署,比北巷合适一些。 刚入得市门,几乎所有的商人都出门跟韩艺等人打招呼,他们虽然没有资格参与这一次会议,但是他们都迫切的希望得到结果,故此早早赶来了。 韩艺都不认识这些人,只能拱手应付着。 钱大方他们是爽了,幸亏最后迷途知返,选择了北巷,不然的话,今日站在这里谄媚拍马可就是他们了。 来到市署,远远望去,门口站着一群人,正是顾言商等人。 钱大方、赵四甲顿时腰板一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五十九章 羞辱 顾言商他们也实在是束手无策了,现在两市很多的商人都排着队要去北巷做买卖,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小商人,因为两市已经饱和了,他们在两市没有太多的挥空间,北巷不同,北巷是刚刚兴起的市场,又有话剧、好声音护航,还有永远不会凋谢的烟花二巷,客人是不会少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去北巷闯闯,说不定还能大富大贵。 这些商人虽然实力微薄,但是他们都走了,一时半会你也找不到这么多商人来补充,而且他们还会带走一大批客人,平康里势必会取代西市,这对于他们这些大富商而言,那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现今朝廷已经明确表态,只给他们一个谈判的机会,成不成朝廷不管,所以他们只能求韩艺放他们一马,别往死里弄。 这韩艺还未走到市署门口,他们就立刻迎上来,齐齐行礼,都尊称韩艺为韩御史,不再是田舍儿。 “有礼,有礼。”韩艺拱拱手,又道。“真是抱歉,抱歉,让各位前辈久等了。不过,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顾言商忙道:“没有,没有,如今离约定的时辰还差一刻钟,是我们早到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笑道:“今日谈得只是买卖上面的事,就别叫我什么韩御史了,免得到时又有人说我以公谋私,叫我韩艺,或者韩小哥都行。” 顾言商笑着点头,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韩艺伸手道:“那我们进去谈吧。” “韩御史先请。” 顾言商伸手道。 “哪里的话,顾老可是前辈,当先请。” “不不不,韩小哥来者是客,理应先请。” 韩艺知道就算自己谦让下去,对方也不敢先跨这一步,有求于人就是如此。伸手笑道:“那就一起吧。” 但是顾言商还是迟韩艺一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摸清楚韩艺的心思,故此显得非常谨慎。 韩艺客气,钱大方他们可不会客气。跟着韩艺就大步走了进去,留下魏青等人就跟吃了大便似得,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正应了那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只是这报应来的太快了。 来到市署内。这里面的官员都已经撤离了,给他们腾出地方来,其实待在这里,也就是丢人的份,谁都知道,今日韩艺最大,他们在也说不上话,还不如将面子藏在家里。 到了厅内,韩艺和顾言商自然坐上座,其余人的则是各坐一边。当然,两边人马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顾言商笑道:“韩小哥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朽做了这么久的买卖,可还从未遇见过像韩小哥这般聪明绝顶的商人。” 韩艺笑道:“哪里,哪里,顾老谬赞了,我还想向顾老你请教一些生意经了。” 我要教得了你,那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顾言商听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自己祖祖辈辈都是做买卖的,但是如今却还得向这个毛头小子低头。又道:“韩小哥。前些日子真是对不住,那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 他话说到一半,韩艺手一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什么误会?” 顾言商一愣,略显惊讶的望着韩艺,你这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其余商人也是一怔,紧张的要命。 你这一上来就这么强硬,这场谈判还如何谈的下去,说好的和解了。 但是钱大方等人却是爽得很。的就是这种气氛。 吓死你们。韩艺突然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这不是什么误会,这事非常正常,买卖嘛,本就是各凭本事,难免相互之间会有摩擦,相互谦让那是不可能的,更加也谈不上对与错,所以顾老不需要解释,更加不需要道歉。” 这话说的是模棱两可,顾言商还真心拿捏不准,不知韩艺是真心的,还是在说反话。 韩艺斜眸一瞥,饶有兴趣的说道:“此事虽无对错,但有胜负。顾老,你可知道,你们输在哪里?” 顾言商又是一愣,道:“还请韩小哥赐教。” “赐教就不敢当了。” 韩艺摇摇头,道:“大家支持相互交流一下经验。”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其实你们输就输在心胸太狭隘了,没有容人之心。你们表面上看着是非常齐心,但其实人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生怕吃一点亏,包括你顾老,正是因为这狭隘的心理,才会让你们一败涂地。” 说着,他目光一扫。 顾言商、魏青等人脸上皆是尴尬的要命,纷纷避开韩艺的眼神。 钱大方立刻道:“我觉得韩小哥这话极有道理。” 赵四甲点头道:“是极是极。” 魏青快瞥了钱大方一眼,心里那个恨呀。 韩艺倒也没有阻止他们,带他们来,就是让他们装一逼的,但也没有接这话,莫名其妙道:“跟你们说一个故事吧。” “故事?” 顾言商错愕道。 韩艺说话永远都是这么飘忽不定。 韩艺点点头道:“记得我十岁那年,我和村里的几个同伴上山玩耍,突然现了一个野鸡蛋,当时大家都挺穷的,平时哪有什么蛋吃,所以人人都想吃,但问题就是一个蛋,怎么分都不够。”说着他突然想顾言商问道:“不知顾老以为,这蛋该怎么分呢?” 顾言商听得困惑不已,道:“老朽认为认为谁先看到该归谁的?”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见者有份啊!”韩艺道。 顾言商真没心思考虑这个问题,摇摇头道:“老朽也不知道。” 韩艺点点头道:“当时我们也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将这蛋保护好,孵化成鸡,将鸡养大,这样就够大家分了。其实现在我大唐的商业市场,那就是一个蛋,光长安就有上百万人口。而且我们的货物还要远销西域等地,而商人了,不过数千而已,但是却要支撑起我大唐的商业。难道你们都不感到奇怪吗?当然,这可不是说咱们这些商人厉害,而是我们只是活在一个蛋的时代,如果这只是一个包子的话,那没话说。谁能吃到那是谁有本事,包子是不可能变大的,可问题在于,这个蛋可以孵化成鸡,鸡又可以生很多蛋,蛋又可以孵化成鸡,这才是咱们要做的事。你们明白吗?” 顾言商他们听得是一脸迷茫。 倒是拉姆希德这个奸商嘀咕道:“韩小哥的意思莫不是指,我们应该齐心合力将这市场弄大一点。” 其实拉姆希德就是犹太人,以做买卖为荣,你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他每一步都走得精确到位,在北巷捞了不少钱去。 “正是这个道理。” 韩艺点点头,道:“你们要对付我北巷,无非也就是因为我们北巷抢了你们的客人,但是你们为何就不想想去开更多的客人,如今还有很多人都游离在买卖之外,还有很多的潜在客户等待我们去掘,比如女人日,以前女人连出门都少,那么在女人日诞生的利益。就是原本没有的利益,这就是新的客户群体。 还有就是夜市,夜市原本也是没有的,那么今后夜市出现后。所产生的利益,就是增加的,这才是正道,就算我北巷关闭了,你们最多也就是跟以前一样,年初就可以算到年尾的收入了。撑死了也就那样,这买卖有意思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护好现有的市场的同时,继续扩大市场的规模,开更多的客人,掘更多的利益。 其实这个道理,太宗圣上早已经告诉我们了,我大唐建国初期,耕地才多少,而现在耕地又是多少,如果太宗圣上跟你们一样想,那岂不是得根据现有耕地的多少,而确定该存活多少人,至于剩余的那些人,全都给杀了。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才歪,我就纳闷这上梁正了,下梁却歪得这么离谱,咱们的天子心胸如此宽广,怎么就有了你们这一群心胸狭隘的子民。”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两市的商人皆是鼓着眼不满的瞪向韩艺,我们都这样了,你还骂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顾言商一把老骨头了,被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小伙子当着面这么讽刺,心中十分不悦,道:“韩小哥,你这话未免有些过分了。” “过分?”韩艺哈哈一笑,道:“我已经非常给你们面子了,说到底,你们也就只剩下这一对眼睛可以瞪一下我了。”说着,他伸出一根小拇指,大拇指往上一比,道:“就你们这点胸怀,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算做一辈子买卖,也就这样,你们还别不服气,我韩艺初来乍到,这才一年光景,就把买卖做得如此之大,我要是你们的话,我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聊天,早就惭愧去跳井了。 但是你们是否有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极力将这个蛋孵化成鸡,我一心都在为这个市场着想,我心里想的是帮助我北巷的商人赚更多的钱,所以大家都愿意来我北巷,而你们呢?你们就会盯着那一点点钱,生怕被人多拿一文,你们的胸襟就已经决定了你们一生。” “啪!” 顾言商着实忍受不住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霍然起身道:“韩艺,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一些,是,如今是你占得上风,但是也不代表你能够决定我们的一生,我们要真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你也未必能够胜得了。” 其余人商人也都站起身来,纷纷怒目相向。 “不是未必,而是一定。” 韩艺淡然一笑,道:“就说你顾家吧,你们顾家在西市有着百年顾家的荣誉,底蕴深厚,主要是做农业买卖,有着很多稳定的客户,但如今年年丰收,大多数百姓都可以自给自足,米价也非常低,而且我大唐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富足,那么未来米行的市场,肯定是酒楼、酒肆、青楼、旅店等跟饮食有关的行业,可是你顾言商能帮助这些行业招揽更多的客人么?能帮他们做大做强吗? 你就算能。你也没胸襟,但是我能,我也会帮助他们赚取更多的钱,我这可不是吹牛,远的就不说了。现在只要我让我的话剧、小品、好声音放在他们酒楼演,他们一定会赚更多的钱,相信到时只要我张张口,就没有人会上你们顾家做买卖了,失去了这些渠道,你们顾家也就那样了。” 说着,他微微一笑,看着顾言商,道:“若是顾老不相信的话,咱们可以单独试试看。百年顾家唯一能够说明的只是你们顾家干比我久一些,其余的什么都证明不了。” 钱大方突然笑道:“魏青,韩小哥说得是顾总行,你抹什么汗。” “我我热不行么?” 魏青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白代表着害怕,红代表着尴尬,因为他也是卖米的啊! 韩艺笑道:“你们用不着害怕,我不会这么做,因为这蛋都还没有孵化成鸡。如果就将砸破的话,那这鸡可就孵化不了了,就算我一个人吞下去,也就是那样。”说着他站起身来。向顾言商笑道:“顾老,请坐。”又向那些商人道:“都坐吧。” 顾言商嘴皮子哆嗦了几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方才韩艺那一番话的确说的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是自内心的怕了。 而其余商人相互看了眼,也都坐了下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韩艺都还没有对他们动真格的,他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没有使出来,这真是深不可测。 韩艺来到中间,感慨道:“士农工商,士为,商为末,商人的地位是最为卑贱的,别看我们打的热闹,但是落在人家眼里就是一群狗咬狗,其实大家都是商人,都不容易,又何苦难为彼此了,你们说是吗?”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又缓和了几分。 说来也奇怪,他语气一缓和,魏青等人顿时觉得轻松许多,而且这一句话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都点了点头。 韩艺笑道:“有句话说的好,以克人之心克己,以容己之心容人。如果你无法容纳别人,那你又怎么能够奢求别人能够容纳你呢?其实我们大唐的潜力是巨大的,是深不见底的,别说多一个韩艺了,哪怕是再来一百个韩艺,同样容纳的下,你们又何必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将这个市场做大,让更多的人来行商,让更多的人富裕起来,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客人,而这客人是属于大家的,不是属于某一个人,只有更多客人,我们商人才能生活果只有十个客人,就算都是属于你的,那又如何?想要富己,先要富人、富国,你们不断的排挤别的商人,这样市场只会越来越小,而你们只会变得越困难,这是你们在自取灭亡。” 说话时,他一直在注意顾言商等人的脸色,心中略显失望,因为只有少数人因为他这一番话而动容,不禁暗叹,这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看来还得使出杀手锏。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道:“也许你们会以为我是在忽悠你们的,但事实真不是这样,你们可以继续想办法对付我,我非常欢迎,不但如此,我还会帮助你们变得更加强大。” 魏青惊讶道:“你你此话当真?” “当然。” 韩艺呵呵笑道:“先,我不会再招两市的商人去北巷,不但如此,我还会想办法帮你们招纳更多的商人进来,夜市的事,相信你们都知道的,朝廷会挑选一批人来两市做买卖,同时我会让我的话剧、好声音来到两市,帮你们吸引更多的客人,不但如此,我还会号召我们北巷的商人出钱出力,帮助这些新来的商人。” 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韩艺慷慨的有些不像话了。 顾言商突然呵呵道:“韩小哥这么做,怕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吧?” 韩艺哈哈一笑,道:“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是绝对的,所以说你们这狭隘的心胸,真的令我非常感到轻松,要对付你们实在是太简单了,你们为何不想想看,如果我出钱帮助那些商人。那等到他们的生意好了,过上富裕的生活了,他们心中感激的是谁?不是你顾老,当真以为你这百年顾家能当饭吃呀。而是我韩艺,他们的心会向着我,向着北巷,到那时候,我相信我绝对有资格竞选这两市总行。连两市的商人都支持我,你们还凭什么跟我斗?” “好!说得好!”拉姆希德豪爽道:“就凭韩小哥这一番话,也不值这点钱,顾总行,你们要是囊中羞涩,这钱咱们北巷出了。” 钱大方反应也是极快,嘿嘿笑道:“魏青,你前几日不是说年关都过不好了么,我看你也没啥钱了,哥哥帮你出了。” 这话说的他心里爽翻了。 赵四甲、徐九也纷纷表示愿意友情相助。 顾言商等人听得尴尬的要命。这纯粹就是在羞辱他们呀。 一人起身道:“韩小哥,我们今日来这里,同样也都是为了两市着想,我们可不缺这点钱,用不着你北巷帮忙。” 都登门踩脸了,可不能忍了。 好几个商人都站起身来,十分激动的说什么不需要北巷帮忙。 韩艺呵呵道:“别在这里死撑了,我虽然初来乍到,但是经过这一,也看出你们这行会的德行了。里面充满了勾心斗角,我把话放在这里,这出钱的事,你们是理一个月都理不清。”说着他呵呵一笑。指着顾言商、魏青等人,道:“你看看顾老,看看魏掌柜,他们一听到要出钱,脸色都变了,不是低头。就是装哑,你们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 钱大方他们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刘娥都掩唇笑了起来。 那人激动道:“顾总行,你倒是说话啊!” 魏青忙道:“你千万别上他的当,他是在故意激我们。” 钱大方突然道:“魏青,这等小事,韩小哥犯得着激你们么。你们若不信,我钱大方先拿出一百贯来,意思意思,少了我再补,绝对不用你们出。” 魏青顿时傻了,这还是那个一毛不拔的钱大方么。 韩艺看着魏青笑道:“魏掌柜,看不懂了吧?唉,我前面才说了,未来米行的市场肯定是饮食行业,钱大他今天拿一百贯出来,去帮助那些商人,到时人家只会上他那里买米,多少钱都会来的,而且是源源不断,你连这都看不懂,你还想骑在人家钱大头上,你还是家带孩子去吧。” 钱大方不满道:“韩小哥,你咋就说出来了,你究竟是帮谁的啊。” 原本他的确是故意激魏青等人,但是现在他还真愿意出这钱,如果夜市的商人都从他那里买米,他真的会大财的。 那些个激动派听得只觉颜面无光,一人就指着魏青骂道:“你这鼠目寸光的东西,我真是羞于与你为伍,你怎么就不去北巷。” 拉姆希德哈哈道:“这简单呀,因为韩小哥不是鼠目寸光之辈。” 赵四甲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魏青这里外不是人,缩着头,都快哭了。 “好了!” 顾言商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韩艺拱手道:“韩小哥说的对,老朽的确是输在心胸太狭隘,多谢韩小哥能够以怨报德,老朽真是羞愧不已,还请韩小哥受老朽一礼。” 韩艺急忙上前扶住他,道:“这我可担待不起!”说着,他又低声道:“顾老,行会得有事做,这总行才当着有意思,你说是不?” 顾言商听得惊恐的望着韩艺,只觉一股恐惧感萦绕在心头,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鬓间滴落下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逃离过韩艺的手心,这实在是太恐怖,这也让他惧怕再与韩艺为敌。 韩艺又小声道:“不过顾老,我得奉劝你一句,那什么分化两派,制造争斗的权术,你根本玩不来,就别逞能了,你能做的,就是跟我一样,尽力帮助两市的商人,让两市更加繁华起来,只有这样,人家才会信服你,否则的话,你这总行当不了多久的。” 顾言商一脸气馁的点着头,道:“韩小哥的告诫,老朽谨记在心。”说着他又朗声道:“韩小哥,且放心,这夜市的事,我们行会一定全力相助,就不劳烦钱大他们帮忙了。” 钱大方嘀咕道:“一点也不麻烦。” “那好。” 韩艺完全忽视了钱大的话,道:“我现在就以特派使的身份说上两句,三日之内,我希望能够看到行会拟写出一份关于夜市的计划,否则的话,我就会号召北巷的商人来帮助你们。” 钱大方还是不死心,道:“魏青,你们可千万别勉强,我觉得你们前几日说的很对,毕竟咱们在北巷赚了这么多,又连累的两市,也该为两市出点力。” 赵四甲点头道:“那是,那是。” 韩艺瞧了他们两个一眼,道:“行了,行了,大唐好声音那么大一笔单,你们还不满足么。” 钱大方讪讪一笑,不做声了。 正当这时,一个小童突然跑了进来,在韩艺耳边嘀咕了一句。 韩艺惊讶的看了这小童一眼,随即立刻向刘娥道:“刘姐,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出去有点私事。” 刘娥关切道:“出什么事呢?” “与你无关,就一点私事。” 韩艺说着又向其他人说了一声失陪,然后就跟着那小童离开了。 ps:六千字大章,六千字大章,六千字大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求月票,求打赏,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章 重商?请先重德 韩艺与那小书童并没有出市署,而是绕道去了前厅后面的后堂内。 只见里面坐着三人,正是李治、长孙无忌、高履行。 韩艺真没有想到李治竟然回来,这只是一个商人的谈判而已,急忙上前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李治沉眉望着他,哼道:“好你个韩艺,竟然将世上最为繁华的两市比作一个蛋,你这是诚心要侮辱朝廷吧!” 我不知道你会来呀,不然我哪里敢这么说。韩艺讪讪道:“陛下,你都听见呢?”心里却道,你一个皇帝竟然偷听人家说话,真是没素质。 李治哼道:“怎么?朕就不能听吗?” “当然不是。” 韩艺突然心念一动,道:“微臣只是以为陛下会因为此言而感到高兴了。” 李治哼道:“高兴?你这比喻能让朕感到高兴吗?” 韩艺立刻道:“陛下,你方才说两市是世上最为繁华的市场,这话一点也没有错,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最繁华的,只有更加繁华的,微臣将两市比作一个蛋,只是想要说明,两市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远远没有达到鼎盛,而且微臣深信在吾皇的文治武功下,两市一定会比现在繁华千万倍,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长孙无忌等人听得不约而同的抿了抿唇,这马屁拍的真是赤裸裸的。 李治听得都觉得脸红,道:“你少在这里糊弄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朕难道听不明白,但是你好歹想一个好一点的比喻。” 汗!原来你就是计较这个啊!韩艺尴尬道:“陛下,你是知道的。微臣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作诗写文章都是凭借自己的天赋,是野路子来的。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高履行呵呵道:“还请陛下勿要怪他,其实臣倒是非常喜欢韩艺的这个比喻。因为很多人都认为我大唐已经达到了鼎盛,开始有所懈怠,就好比这些商人,他们乐于满足现状,也一直极力在维持现状,不思进取,故此这一回才会一败涂地。韩艺这话说的好啊,没有最繁华的。只有更繁华的,这句话能够很好的激励那些满足现状的大臣,同时还能鞭策陛下,不应沉迷于当今的繁华,应当继续努力,争取让我大唐变得更加繁华。” “高尚书所言极是。”长孙无忌抚须一笑,道:“陛下,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是由盛转衰,而且都是极盛之后立刻转衰。但真的是到达了极盛吗?依老臣之见,那也未必,这个极盛是来自人心。如今我大唐国力强盛,四方臣服,国内四海升平,若是大家都认为此乃我大唐的鼎盛时期,那未必就是一个好兆头,陛下应该时刻保持励精图治之志,居安思危之心。” 这些辅佐大臣的话,李治可不敢不听,点点头。颇为感慨道:“父皇说的对,以古为镜。方知兴替。”说着他微微一笑,道:“太尉和高尚书之言。朕定当谨记在心。”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虚心纳谏,乃我大唐之福。” 李治略感羞涩的一笑,又向韩艺道:“韩艺,朕今日算是见识了你的口才,竟然还能说服他们拿钱出来帮助那些百姓从商。” 高履行呵呵道:“这一点连我也没有想到,依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们不但甘愿拿出钱来,恐怕还会争先恐后的拿钱出来,这皆因你的一言,着实令人感到佩服。” 长孙无忌突然道:“不过韩艺,你前面说到士农工商,似乎对商居末,感到不满?” 韩艺立刻道:“下官绝没有感到不满,如果说朝廷现在要重商的话,那下官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李治哦了一声道:“你可是商人出身,朝廷要重商,对你而言,可是好事一件,你为何要反对?你此言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艺答道:“回禀陛下,这一点也不矛盾,但凡世人,都只会看重那些有价值的东西,士农工,都能为国家做出非常多的贡献,唯独商人是一个例外,因为多半商人都是看重自己的利益,远胜于一切,包括国家和百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并未为国家做出任何贡献,陛下作为天子,自然将对这个国家有价值的人放在前面,没有价值的人肯定就放在后面,故此士农工商的排名一点也没有错。” 李治笑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韩艺突然话锋一转,又道:“但那只是绝大多数商人的价值观,微臣虽然作为商人,但是微臣并没有同流合污,而是以国家和百姓为重,这也是为什么微臣能够做官,能够得到陛下赏识的原因。” 李治呵呵笑道:“朕可从未见过一个人夸自己夸的这么坦荡荡的。” 长孙无忌和高履行皆是忍俊不禁。 唯独韩艺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微臣只是据实以说,心中坦荡荡,当然不怕被人笑话。微臣见过很多商人,他们都在自怨自艾,说自己腰缠万贯,能力出众,却处处受人鄙视。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为这个国家做出了什么贡献,能力再强,那只是个人的事,但是你并没有为国家和百姓做出贡献,反而还利用自己的能力,无止尽的吸取百姓的财富,这种商人就是一种蛀虫,他拼命的吸允大树营养,等到大树被他们吸干之后,他们也是必死无疑,这就是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们的抱怨只是让人感到可笑。 但是商人的这种心理又是如何养成的呢?其实也都是因为自古以来,就重农轻商,商人的自卑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当每代人都认为商人是卑贱的,商人自己也就觉得自己是卑贱的了,可以说已经是自暴自弃了。他们认为不管我怎么做,也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那还不如先就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商人。至少能够过富裕的生活,然而当他们获得大量的财富时。信心极度膨胀,又开始对于自己的处境感到不满。这就是一种恶性循环,商人拼命的追求利益,甚至不顾国家和百姓,朝廷就更加不重视他们,处处压迫他们。”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是这么个道理。这也是为何朝廷在散贫民于商的讨论中,始终都有所顾虑。毕竟商人是不能倚重的。”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道:“这似乎也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如果一人不重利,那他也不会去行商。” 韩艺道:“商人重利这只是人之常情,商人也得吃饭,这跟种地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个动脑,一个动手,商人之所以能够获取高额的回报,那是因为他也承当了非常大的风险,这也是非常公平的。无可厚非。但这也非无法解决的问题,关键还是在于商人自己,想要别人重视。首先得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如果把商人比作是一个金人的话,他的本身是昂贵无比,但是他对于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价值,放在那里还占地方,可是当用他换取粮食,用粮食救助百姓,他就变得非常有价值了,自然而然就会得到别人的重视。” 李治叹道:“说着是简单,但是做起来可就难了。” 韩艺道:“陛下。这其实一点也不难,朝廷只需从旁引导。顺其自然便可。” 李治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答道:“贞观初期,关中大旱。蝗虫肆掠,百姓苦不堪言,如果这时候,商人站了出来,帮助百姓,帮助朝廷渡过这个难关,而不是趁机抬高价钱,吸干百姓的血,总会有人感激他们的,总会有人尊重他们的。 同样是贞观年间,我大唐男儿西征突厥,用他们的性命,用他们的热血,为我大唐子民争取一份安宁的生活,在这种时候,如果商人站了出来,出资支援前方战士,支援朝廷,支援陛下,朝廷能不重视他们吗?能不感激他们吗?是,商人都交了税,但是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商人赚得比农夫多,交的税却一样,这样公平吗? 微臣一直觉得,尊重不是靠施舍得来的,也不是能够花钱买来的,而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商人若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商人得从自身做起,其实不要说商人了,士农工商皆是如此,一个人的价值,在于他对这个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而不是他的出身,他的财富和他的能力。 请恕韩艺斗胆说一句,太尉如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么高,可不是因为他出身长孙家,而是因为他为这个国家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故此才能拥有如今的地位。同是天子,为何自古以来,唯有太宗圣上获得了天可汗的称号,那就是因为只有太宗圣上有‘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的胸怀,若非如此,太宗圣上也得不到天可汗的称号。现在的商人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朝廷纵容自私自利的商人,那只会伤害百姓,伤害国家,如果他们明白了这个道理,为这国家做出了贡献,那么他们自然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长孙无忌、高履行听得,皆是暗骂,这个小子还真是句句透着玄机。 李治古怪的瞧了韩艺一眼,非常好奇道:“韩艺,你这反谏法的官场路数师从何人?” “哈哈!” 此言一出,长孙无忌、高履行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日!这都被看穿了,看来我下回还得再委婉一点。韩艺一脸懵懂道:“什么反谏,微臣不是很明白。” 李治笑而不语。 高履行呵呵道:“韩御史,你此番言论,倘若反过来说,就是如果商人能够将国家和百姓放在第一,那么就理应得到尊重,好比你。” 别看韩艺一直说什么不提倡重商,但如果反过来想,那就是在提倡重商。 韩艺道:“下官何德何能,与高尚书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长孙无忌笑道:“那与那些商人相比呢?” 韩艺轻咳一声道:“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三人又是呵呵笑了起来。 但这也是实话,韩艺确实比那些商人强。 韩艺这话是一语双关,如果他们赞成的话,那么就等于遵从价值观,而非是门第观,那我韩艺为国为民,朝廷应该多多提拔才是,但如果不赞成的话,那岂不是说我就是因为出身长孙家,才当上太尉的。 李治面向长孙无忌询问道:“太尉,不论韩艺的私心,你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也犯难,毕竟他还是要维护贵族的地位,重商可以,但是不能让商人威胁到贵族的地位,微一沉吟,道:“老臣认为韩艺说得非常好,同时也可以平息朝廷近日来的争论,究竟重不重商,关键不在于朝廷,而是在于商人,倘若商人能够如韩艺所言一般,以国家和百姓为先,那朝廷应当给重视和奖励,倘若不能,那必须得继续抑制商人。不过,老臣始终还是认为,不管朝廷是如何看待商人,都不能动摇农为本的国制,毕竟人以食为天,否则就是本末倒置。” 李治点点头,道:“朕也是这般想的。不过韩艺作为商人,能够有此胸怀和思想,令朕对商人的确有所改观,也令朕对散贫民于商,充满了希望,但是此事切记不能操之过急,开放夜市,增加商人,只能作为朝廷的一种尝试,而非是一项政策,朕还是赞成韩艺的观点,当先授德于商,让商人懂得若能与朝廷与百姓同心同德,朕可以给予他们重视,可若他们自甘堕落,那也怨不得人。” 他非但不觉得韩艺这点小心思可耻,反而非常赞赏,韩艺这种出身,只有自己夸自己,别人是不会夸他的,要上位就要有这种脸皮,往死里给自己贴金就对了,君子那一套,韩艺真心没有资格玩。 “陛下圣明。” 几人齐声道。 李治觉得光说还是没有用,得用行动来表示,沉吟片刻,道:“高尚书。” “臣在。”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你将这两句话置于两市最醒目的地方,朕要让天下商人明白,不管他们怎么谋求利益,但绝不能离开这‘仁道’二字,否则的话,朕也绝不姑息。” “微臣遵命。”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一章 刚出龙潭,就入虎穴 韩艺没有上朝,故此并不知道,其实近日来,朝中对于反对放宽宵禁,增开夜市的声音一直就没有停过。…≦, 因为增开夜市,放宽宵禁,都是伤农重商之举,你增开夜市,就必须增加商人,等于就是一种鼓励从商的政策。 问题是唐朝建国以来,都是以农为本的国制,而且是纯粹的,商人就是那么一点点,每一项政策,都不利于商人,利益农夫,在这种制度下,国力发展迅速,蒸蒸日上。 你李治在这个时候,做出改变,这可是非常要命的。 他们都认为应该继续坚持这种重农的政策。 但是也有不少人是赞成的。 因为不是唐朝才开始以农为本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但是历朝历代都是到了极盛之后,就立刻走下坡路,这就是因为土地兼并导致的,农夫一旦没有了土地,那只有起义这一条路可走了,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现在唐朝也面临着这个情况,小农经济已经发展了极致,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土地兼并的现象也是愈发严重,尤其是关中地区,这里贵族太多了,贵族又有子孙,随着这些人的增多,就进一步压缩了农民的生存空间。 这一部分人就认为,不能等到已经衰落的时候,再去想办法疏通这些人,如果想要维持这繁荣,那必须及早想对策,无非就还剩下三条路,士工商,士族又是天生的,不就只有工商一条路了,朝廷要么就给这些百姓土地,给不了。你就得负责帮助他们谋求生计,不然随着这些人愈发增多,肯定会发生暴乱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李治显得就非常谨慎,他也怕酿成大祸,这也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但是这一趟不虚此行。让他变得更加坚定。 因为韩艺的思路,就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韩艺是知道重商将会是大势所趋,资本主义迟早要出现的,这是无法避免的,不管是几百年后,还是一千年后,但是他反对盲目的重商,这都是因为后世的一些事情影响到他了,因为商人一旦强大起来。那是可以左右一切的,如果商人变得没有底线的话,那这个国家将会面临空前大的危机,会伤害到很多人。 华夏上下五千年,什么文化都有,唯独就是没有商人的文化,因为都是重农抑商,商人就是卑贱的代名词。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后来改革开放后,中国商人膨胀的非常厉害。变得没有道德底线,因为文化中也没有这方面的底蕴,什么赚钱干什么,怎么赚钱怎么干,这对于社会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如果连出门吃顿饭,都得提心吊胆。那真是非常可悲的,毕竟生活本就非常艰苦了。 如今唐朝的商业是一个原生态的,没有受过污染的,开放商路又是必须的,今日不开放。明日也会自动出现的,这是避免不了的。韩艺心里清楚的很,所以他就想在开放商路的初期,就建立起一种华夏商人的文化传统,这个文化包括道德和律法,这是两条高压线,你决不能触碰这两条高压线,否则必须严惩,宁可禁锢商人,也不能滋生出一批没有道德下线的商人,但是在这两条标准线上,怎么赚钱,你怎么就干,以利益为首。 而且文化是可以传承的,这对于华夏民族而言,是受益无穷的。 李治也赞同韩艺的思想,增大商人规模,带来的不是宽松,而是更加严格的规范,对此李治、长孙无忌表现的都是非常谨慎,反正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因为如今与改革开放那时候是有区别的,那时候中国积弱积贫,必须大力推动经济,先把gdp给拉上来,至于你商人用了什么办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大唐国力是非常强盛,已经是世界第一了,没有人可以抗衡的,不需要求快,要求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李治说是尝试,但是如果有效的话,肯定就是成为将来大唐的国策,以农为本,以商辅之,因为现在生产力的关系,不存在以商为本 谈完之后,李治他们就悄悄往侧门离开了,韩艺也顺便出门去了,因为前面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没啥可说的了,而且他回去的话,反而会让顾言商他们觉得尴尬,毕竟韩艺刚刚狠狠羞辱他们了一番,故此韩艺索性就寻思着四处逛逛,等差不多了再过来作一个结束语就差不多了。 可是刚来到一个转角,忽见外面站着不少人,他虽然不是每个都认识,但也认识其中几个,知道这些人都是两市的商人,站在这里估计是在等消息,“日!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可就有得说了。”他赶紧撤了回去,选择边上一条小道离开了市署。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来到一栋楼前,不禁停下脚步来,这可是唐朝第一家女仕阁,不过自从元牡丹去了北巷,这里就没有开门了。 忽然,韩艺隐隐听得楼上有人说话,“咦?这好像是无衣的声音。”又见这侧门竟然是开着的,于是悄悄走了进去,一进到楼内,就听到楼上有人叫嚷道:“元牡丹,你们元家难道还缺这一点钱么,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正是他老婆萧无衣的声音。 又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女仕阁是我家的,我要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你萧无衣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敢跟萧无衣这么说话的,也只有元牡丹了。 萧无衣哼道:“什么你家的,亏你有脸这么说,你可不要忘记,这女仕阁可是本郡主想出来的,就连这名字都是本郡主出的主意。” “这我没有忘记,我也没有否认。可是契约上写得是我元牡丹的名字,是我元家出的钱,出的人。” “这都是因为我以前让你给骗了,这点钱谁出不起么。真是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这家女仕阁是我们三人一起建成的,这里充满了我们与大姐最快乐的回忆。你可还记得,这幅画是谁画的,这个花瓶又是谁买来的。如今大姐刚走不久,你就要改造这里,你对得起大姐吗?” 又听元牡丹说道:“萧无衣,你还好意思提大姐,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你拿上你的东西离开吧。” “我还偏不走。你能拿我怎样?” “那我就叫人来把你给轰出去。” “那你就试试看,你要是把我惹火了,我一把火就烧了这里,我宁可让这女仕阁去给大姐陪葬,也决不能让你给毁了。” 搞这么大,没有必要吧!韩艺听得是冷汗直流,这就是萧无衣和元牡丹最大的区别,萧无衣非常念旧情。就好比韩艺送她的琴,但是元牡丹这女人非常实在。他们能够成为朋友,全因有崔大姐在中间,现在崔大姐走了,她们立刻变得水火不容。 忽然,又听得一个男人声音,“牡丹姐。无衣姐,这事。” “闭嘴。” 二女同时说道。 韩艺暗笑,原来老郑也在啊! 又听元牡丹说:“你烧啊!你烧了我再建就是了,以我元家的势力,不出一月就能建好。但是你可要想清楚,纵火可不是小罪,万一引发大火,哼,你们萧家可也会跟着你遭殃的,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你萧无衣行事只凭一己好恶,从不顾忌身边的人,谁若做你的亲人,也真是倒霉透顶了。” 砰! 砰砰! 看来又动手了!韩艺很快就听得上面传来打斗声,一手捂脸,真是够纠结的,他原本是想开溜的,毕竟这事真是说不清楚,但是萧无衣可是他老婆啊,怎么能一走了之了。但是心里也害怕,毕竟这两个女人都是都有暴力倾向的,弄不好就得残废呀。 “死就死吧。” 韩艺鼓起勇气,深呼一口气,清清嗓子,随即大声唱道:“吹大个气球,吹个大气球。”声音都在颤抖,一边唱着,就一边往楼上走去。 果然,他这一唱,楼上的打斗声立刻停了下来。 “好像是韩艺!” 听得郑善行激动的叫道。 恭喜你,猜对了。韩艺来到楼上,只见楼上站着三男三女,萧无衣和元牡丹站在中间,皆是面红耳赤,大口喘气,胸前一阵乱颤,想必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爱看美女吵架,另外边上还站着四人人,正是郑善行、王玄道以及久违路面的崔戢刃,还有他妹妹,崔红绫。 不过此时六人的目光就集中在韩艺身上。 这让韩艺只觉亚历山大,挤出一丝笑容道:“哇!想不到这里比市署还要热闹一些!” 王玄道斜眉一挑,微微笑道:“韩小哥,你来得正好,此事因你而起,你可得来主持公道。” 靠!你妹的,坑我坑上瘾了吧,这跟我有毛关系啊。韩艺顿时叫嚷道:“王公子,说话可得讲凭证的,我才刚刚来啊,你们太原王家就这么说话的。” 王玄道摇头道:“我绝非含血喷人,其一,是你说服牡丹姐去北巷开女仕阁的,不然这一栋女仕阁,也不会废弃。其二,是你提出用酒楼来支撑夜市的,不然的话,牡丹姐也不会想着将这女仕阁改为酒楼。” 这样也行?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 “不错,韩小哥,你可是责无旁贷啊!” 郑善行说着就走了过来,低声快速的说道:“韩小哥,你身为妇女之友,这肯定难不倒你,就当帮帮忙,她们两个要继续打下去,谁都不好受。拜托了!” 这个妇女之友有毛关系呀! “但是。” 韩艺话才刚刚出口,郑善行就很卑鄙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哇靠!说好的正人君子了。 韩艺没有想到郑善行会做这么缺德的事,一时没有注意,还险些跌倒,酿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这一抬头,就见两道犀利的目光射来,定眼一看,自己正处在元牡丹和萧无衣的中间,只觉自己被深深的出卖了,暗骂,老子本是想作为一个正义人士,上来帮点小忙的,可是你们竟然拉我下水,我韩艺什么人,会被你们这么糊弄,老子还就不管了,打吧,打吧,反正老子老婆武力值爆表,谁怕谁。打了个哈哈道:“王公子他们说笑了。其实小弟只是开会开到一半,有点尿急,想来借个茅房方便方便,可是似乎有所不便,既然如此,那小弟还是另辟佳所,寻得方便,他们还等着我开会了,你们继续,继续,小弟先失陪了。再会。”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主持公道 韩艺这一番话说的那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都以小弟自称了,可见他是多么的渴望离开。 而且,他也为此付诸了行动,说罢,他转身就准备立刻闪人。 “站住。” 萧无衣突然出声叫住了韩艺。 婆娘,你可不要坑我呀!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转过身来,面带和善的微笑道:“不知云城郡主还有何吩咐?” 萧无衣眼眸一闪,道:“我觉得玄道说得挺对的,这事是因你而起,你就来说句公道话吧。” 她打着什么主意,这韩艺是她夫君呀,不帮她帮谁。 你就省省吧。韩艺心如明镜,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真只是路过而已。”说着挤了挤眼泪,又瞟向元牡丹,心想,敬爱的牡丹,你不会也让我来主持公道吧。 元牡丹稍一沉吟,微微笑道:“不错,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她不知道萧无衣和韩艺的关系,她认为韩艺作为一个商人,应该是最懂她的。 “哈哈!” 韩艺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凄凉,“真的假的?” 二女同时点了下头。 我tm出来干嘛!韩艺最恨夹在她们两个之间,怎么说怎么错呀,但眼下这情况,似乎逃不了了,余光往后一瞥,只见王玄道他们似乎站得更远了,不由得暗骂,你们这群王八蛋,让老子一个人来承受,md,要是把老子弄火了,老子把她们两个全部弄上床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当然,以上全部都是气话。 这会死人的。 韩艺重重的嗯了一声,道:“点解?” “嗯?” “呃我是想说,你们让我主持公道。那也得告诉我生什么事吧?” 都不用二女开口,王玄道就很狗腿的解释了一遍,他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想告诉韩艺。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元牡丹要将这女仕阁改为酒楼,于是叫他们来拿走自己想要拿走的东西,而极为念及旧情的萧无衣就不肯答应,觉得这里面有她们快乐的忆。应该保存下来。 你这个笨蛋,我不知道么,我这是拖延时间,我好想办法啊,你要说,你也说得复杂一些啊!韩艺真心被王玄道给气疯了,又长长嗯了一声。 “你别老是嗯,究竟是谁对谁错。” 萧无衣性子急,她完全不知道韩艺还考虑什么,当然是帮她呀。不然韩艺就肯定跟元牡丹有一腿。 韩艺瞧她一眼,忽然计上心头,笑道:“先坐,先坐。” 说着他就就近坐了下来,又见二女都还站着,道:“你们让我主持公道,可是你们坐下谈谈都不愿意,这公道还怎么主持,我还是小便去得了。” 砰砰! 二女坐了下来。 韩艺很心疼她们的屁股,不。心疼凳子,眸子左右一瞥,四个字可以概括,水火不容。轻咳一声,简单明了道:“此事依在下看来,当然是云城郡主在理一些。” 萧无衣听得芳心暗喜,他果然还是帮我的。 元牡丹蹙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叹了口气道:“牡丹娘子,这钱是赚不完的,而且很有方式可以获得。但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没有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萧无衣立刻小鸡逐米般点头道:“不错,不错,韩艺说的真是对极了,本郡主也是这般想的。”只觉爱韩艺爱的更深了。 元牡丹道:“也就是说,如果换做你,你也会保留?” 韩艺摇头道:“绝对不会。” “你说什么?” 萧无衣怒睁凤目。 “别动手,听我说完先。” 韩艺一手挡在身前,又道:“有句话说得好,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前面刚刚接到朝廷的指示,要我视察西市,看看有没有空出来的店铺,如果有的话,立刻改为茶肆、酒肆,因为目前而言,这酒楼、酒肆还是太少了,不足以支撑起夜市来,如果是我的话,我当然要以身作则,不然朝廷怪罪下来,我可就遭殃了,老话说的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元牡丹哼道:“好一句以身作则,亏你也有脸说。” “哎!” 韩艺手一抬,道:“我可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在这件事上,我肯定是站在云城郡主这边的,可是也得考虑一下实际的状况,现在朝廷一心要搞好夜市,如果见你这栋楼空在这里,肯定会让你改成酒楼的,你到时不改也得改。” 萧无衣听得味道好像又变了,道:“那你还是站在她那边的。” “非也,非也。” 韩艺摇头道:“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而且是坚定不移,因为这就是我的性格,毕竟这女仕阁充满了你们快乐的忆,这是千金难求的,可是朝廷有朝廷的打算,而且西市这块地又不是某个人的,而是朝廷的,而且我们身为大唐子民,理应以国家的利益为重。” 说了半天,萧无衣和元牡丹都有些迷糊,异口同声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呀,我是赞成保留,但是实际情况是不允许的,就这么简单。” 王玄道点点头,似乎学到了什么。 而郑善行见到萧、元二女一脸困惑的表情,则是忍俊不禁。 至于崔戢刃索性转过身去了。 萧无衣哼道:“你不等于什么都没有说么?” “非也,非也。” 韩艺摇头道:“我记得有圣人是这么规劝君主的,说君主在下达处死令时,要怀有不忍之心,这死刑犯还是要杀的,但是你必须要有这不忍之心。同样的道理,如今女仕阁已经去到了北巷,女人也都去北巷了,这女仕阁自然就空置了,而西市是用专门用来做买卖的。朝廷不可能会允许这女仕阁就空在这里,给你们怀念用,这是一种浪费,浪费同样可耻。还是要改造的,但是心里一定要有一种怀念和不舍之情,这样的话,崔大姐也能够理解你们。不过我看牡丹娘子应该对于这个决定是再三考虑过的,不然的话。作为一个商人,怎么能允许这女仕阁空置到如今。” 心想,你得理,她得利,还有这比更加公正的说法吗,我真是太聪明了。 萧无衣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道:你是支持她?” “我说了,我是支持你的。” “那你又说要改?” “朝廷要改。不是我要改。” “我才不信,朝廷会惦记这一栋小小的阁楼。” 萧无衣哼道:“我要去皇宫亲自向陛下询问。” “随便你。” 韩艺目光往二女脸上一扫,突然笑着摇了摇头。 萧无衣和元牡丹又是异口同声道:“你笑什么?” 这么有默契,还说不是姐妹。韩艺摇头道:“不说了,不说了,这话说出来,怕你们羞愧到杀人灭口,我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犯不着。” 萧无衣昂傲然道:“我可是讲理之人。” “噗!” “噗!” 萧无衣斜眸一瞥。道:“你们想死么。” 郑善行、王玄道同时低下头去。真是有够讲理的。 元牡丹轻轻摇头,道:“你有话就说,少在这里卖关子,你如今可是皇家特派使。谁敢动你。” 是啊!我咋把这茬给忘了。韩艺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板,笑道:“既然二位恁地想听我的建议,那我就直说。其实这栋楼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我看也未必,关键是你们心里是否真的尊重崔大姐,如果牡丹娘子将它改为酒楼。相信崔大姐也能够理解的,相比起来,崔大姐最不愿看到的是什么,不就是你们两个之间相互争吵么,而且还是因为她相互争吵,如果崔大姐还活在世上,也会被你们活活气死去呀,你们口口声声说尊重崔大姐,但是你们做的事,却是崔大姐最不愿意见到的,我这个外人真是看不出这属于哪个教派的尊重。” 萧无衣、元牡丹听得目光皆是黯淡下来,眉宇间透着一丝愧疚。 我真是一个合格的妇女之友,此时不占点便宜,那未免也太亏了,毕竟我是冒着生命危险说出这一番话的。韩艺突然一本正经的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二人的柔荑,左边光滑细腻,右边柔若无骨,韩艺摸过女人的手绝不下于一百双,但是这两双手绝对是他摸过最为有质感的手了,光是这一摸,韩艺便有了打冷颤的冲动,这要是能够大被同眠,那不知该短多少年寿。 郑善行、王玄道都看傻了。 崔红绫也是微微张着红艳的小嘴。 萧无衣、元牡丹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均是震惊的望着韩艺,当然,萧无衣眼中还闪烁着怒火,她得怒,不在于韩艺摸她,而是在于韩艺当着她的面去摸元牡丹。 唯有崔戢刃和韩艺泰然自若,不过崔戢刃是因为没有看见。 韩艺根本就不为所动,趁着他们愣神间,将她们的双手拿到中间来,叠在一起,自己的双手也按了上去,想捏捏,但没有这胆,还是将就着按一按吧,可脸上的一本正经那是丝毫没有减少,道:“这才是真正的尊重崔大姐。” 萧、元二女同时一怔,不禁又将目光放在三人的手上,又瞧了眼韩艺,然后同时缩手来。 韩艺不等她们开口,就略显激动道:“崔大姐心地善良,重情重义,我相信她最想见到的,莫过于你们姐妹和好如初,如果你们连这都做不到,那么这女仕阁是烧了,是改造,还是保留,都不重要,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争执的了。” “与她和好?” 元牡丹哼了一声道:“我还想多活几年。” 萧无衣怒道:“谁想与你这忘恩负义之人做姐妹,当初我和崔大姐还真是瞎了眼。” 二女似乎都已经没有注意到被韩艺占便宜的事了。 韩艺心中暗自得意,道:“每个人都有选择朋友的权力,你们要怎么样,谁也没有权力来干预,可是既然如此,那你们也就别拿崔大姐来说事了,这样的话,只会显得你们是在利用崔大吉抨击彼此,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尊重。” 背对着崔戢刃突然点了点头,背影中散着淡淡的委屈。 这话说的二女是羞愧难当,也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崔大姐,但是她们两个可不是愿意低头认错的女人,又是异口同声道:“要你多管闲事。” 女人啊!总是能够那么理直气壮的过河拆桥。 韩艺一脸委屈道:“我也不想啊!是你们让我来主持公道的。” 正当这时,忽听下面有人喊道:“姐,姐,你在这里么?” “是他?”萧无衣声音一颤,面露惊惧之色。 韩艺敢对天誓,他从未在萧无衣脸上看到这种惊惧的表情,只有别人看到她时,会露出这种表情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三章 极品小舅子 萧无衣何许人也,出了名的残暴不仁,蛮不讲理,所有噩梦,大名鼎鼎的女魔头。 为何一个声音,却让她害怕到如此地步。 韩艺心中好奇,正欲出口询问,萧无衣已经站起身来,慌张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往后面的屏风疾步走去,行走间,目光还带着威胁的意味从郑善行、王玄道脸上一扫而过。 郑、王二人点点头。 “姐!你在么?姐。” 这萧无衣刚刚藏进屏风后面,就听的楼梯间处传来一个重重的脚步声,过得片刻,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窜了上来,这后生身着一件蓝袍,唇红齿白,一双狭长的双眼透着三分邪气,生得也是极其帅气。 “咦?牡丹姐、戢刃哥、玄道哥、善行哥,红绫姐,你们都在啊!真是好久未见了。” 这后生见得郑善行等人,顿时一喜,招手打着招呼。 但是郑善行等人看到这后生,却是面带苦笑的意味。 崔戢刃笑道:“萧晓,你何时来的?” 姓萧?难道难道是我小舅子?韩艺不由得再打量了一下这后生,眉宇间果真与萧无衣就几分相似的地步。 “我刚来的。” 这唤作萧晓的后生,突然左右望了望,略显急切道:“我府上的下人说我姐来这里了,她怎么不在?” 元牡丹突然手往屏风后面一指。 “嗯?” 韩艺惊讶的望着元牡丹,心中暗赞,不愧是元牡丹,竟然能够出卖如此坦荡荡。 萧晓一愣,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去,歪头一看,惊喜道:“姐,你真的在这里啊!” 又听得屏风后面响起一个尴尬的笑声,“是萧晓呀!” 只见萧无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双目狠狠的朝着元牡丹一瞪。 元牡丹却是视而不见。 但是萧晓丝毫没有觉什么。激动直蹦跶道:“姐,你终于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你会安然来的。这世上就没有啥能够难倒姐你的。” 萧无衣听得无比尴尬,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萧晓突然叹了口气,道:“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不辞而别的,但是我就是舍不得借你,所以你走的那天,我就准备去追你,不该我没姐你聪明,都还没有出门,就被爹爹给现,结果我就被关起来了。” 说着,他摇头一叹道:“姐,你以前说的还真是没有错。我这人性子太冲动了。不过后来我在房里仔细想姐你当初如何对付爹爹的,终于让我想到了,于是我就学着姐你故意向爹爹低头认错,嘿,爹爹还当真放我出来了,还是你的招数好使。我这一出来就溜了出去寻你,可是姐你又没有告诉我,你上哪去了,我在外面寻了一两个月,还是没有找到你。又寻思着你是不是来了,所以我又到了长安,可惜你还是没有前面见到爹爹。才知道你原来是去江南了,我也真是笨,这都没有想到。” “你在这胡说甚么,姐什么时候动用过这么卑鄙的伎俩。”萧无衣说话时,却是心虚的看着众人,只觉两颊烫。香汗淋漓。 郑善行、王玄道等人皆是忍俊不禁。 元牡丹当然是幸灾乐祸。 而韩艺则是哭笑不得。 然而,萧晓却丝毫没有察觉这尴尬的气氛,点头谄笑道:“是是是,不过姐你不知道,我刚一到长安,就听到那裴家三郎四处诅咒姐你。哼,我这道,那厮一直都记恨你以前捉弄那裴清风,不过那小子害怕姐,姐你还在长安的时候,那小子当然不管乱说,可是等到你走了之后,那厮就开始在外面诅咒姐你,还想来欺负咱,咱是谁,咱可是姐你的亲弟弟呀,怎会让那厮欺负了,这不是丢姐你的脸么。 于是我就学着姐你教我的那啥哦,对了,示敌以弱克敌以刚,前面他来挑衅的时候,我故意装作害怕,不敢跟他斗。那厮果然上当了,以为我不敢动他,等到有天,那厮去郊外打猎,我偷偷埋伏在那里,揪住那厮就是一顿猛打,然后将他吊在树上,嘿嘿,我还学着姐,将脸给蒙着,还找了几个人帮我作伪证,那厮虽然知道是我弄的,但是也拿我也没有办法,只可惜我没有姐你那么多帮手,那粪便不好弄,而且郊外也太远了,不然我也弄点粪便给他。” 尴尬啊! 郑善行、王玄道、崔戢刃一听到“粪便”,纷纷低下头去,因为当年他们也参与了这事。 萧无衣一个劲的抹汗,赶紧转移话题道:“萧晓,姐听说你去洛阳呢?” 萧晓哦了一声,道:“是啊!我去洛阳拜佛去了。” “拜佛?” 萧无衣惊讶道:“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爹爹没有跟你说么?” 萧无衣摇摇头。 萧晓道:“事情是这样的,爹爹知道我打了裴三郎之后,就跑来教训我,我就说是那小子先诅咒姐,我才去打他的。爹爹听我这么一说,也就没有怪我了,后来爹爹又告诉我,说现在能够帮助姐你的只有佛祖了,当时也不知道咋地,我就信了爹爹。于是爹爹就把我送去洛阳那啥灵山寺,斋戒沫浴,替你祈愿。你是不知道我这大半年是怎过来的,天天对着一群秃驴,连个尼姑都没有,好生无聊,不过这都没啥,最重要的是姐还真的平安来了,看不出那佛祖爷爷还真是有点手段,姐,我觉得爹爹那些话还是有道理的,我当时听到这消息,立刻给佛祖爷爷烧了五十贯香。姐,改日小弟陪你去那大佛寺还愿去可好。姐,你好像有些不高兴,你不去也行,小弟代你去就是了。” 萧无衣瞧了眼萧晓,脸上有些动容,轻轻摇了摇头,略显伤感。 萧晓见萧无衣这表情,立刻道:“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关于你的终生大事,小弟可是一直惦记着。长安这地界估计没有人敢能够配得上姐你了,所以我在洛阳的时候,帮你物色了几个好郎君,供姐你挑选,生得俊。学识好,身手还不错,文武双全。” “啪!” 萧无衣忍无可忍,一掌就拍了下去。 “哎呦!” 萧晓一手捂住头,一张白净帅气的脸扭曲不成样子了。 萧无衣拎着萧晓的后领,咬着牙道:“家去。” “哦。” 萧晓耸着双肩,鼓起勇气道:“姐,我再说最后一句,你别打我,就最后一句。你前面为何要蹲在屏风后面?” 萧无衣嘴角抽了抽拎着萧晓就往楼下走去,她真心连跟大伙说一声“告辞”的勇气都没有了。 难道难道这就是我的小舅子。天啊! 当萧晓从韩艺身边经过时,韩艺额头上滴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来。 “噗嗤!” 等到萧氏姐弟下去之后,崔红绫着实忍不住了,笑道:“这个萧晓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王玄道困惑道:“萧伯父宅心仁厚,又虔心修佛,怎生得如此姐弟?” 厚道的郑善行没有落井下石,但还是微微一叹。 而元牡丹幸灾乐祸的笑意变得更浓了。 “咕噜!” 直到萧无衣下楼去了,韩艺喉咙里面才出一声迟到的闷响来,道:“方才那位小公子是?” 郑善行笑道:“那便是萧无衣的四弟。萧晓。” 韩艺抹了下汗,道:“不是吧,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呀。” 元牡丹惊讶道:“这还不像?” “哦,是的。我是说一看就知道是亲姐弟。” 韩艺只觉头疼不已。 崔戢刃和崔红绫道:“妹妹,我们去吧。” “嗯。” 姐妹二人拿着一些花卷、刺绣,又向元牡丹道:“牡丹姐,打扰了。” 元牡丹道:“慢走。” 郑善行、王玄道微微颔示意,然后也随同崔戢刃离开了。 他们走后,元牡丹突然看着韩艺。 韩艺可怜兮兮道:“你知道那会议很烦人的。我没有地方可去。” 元牡丹没有说话。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其实你也舍不得将这女仕阁改成酒楼吧。” 元牡丹淡淡道:“如果你又想卖弄你那观面测心的手段,那就免了吧。” 韩艺呵呵道:“这明摆着的事,还用得着使出我的绝学么。我也没有打算开导你,其实你们自个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你们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元牡丹神色显得有些黯然,随即问道:“你们的谈判,谈的怎么样?” 韩艺笑道:“你都要把这里改成酒楼了,还来问我干什么,你这话题转得未免也太生硬了。” 元牡丹微微白了他一眼,又道:“你还真是厉害,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与花月楼达成了合作。” 韩艺摇摇头道:“做买卖不就是这么事么,当利益冲突时,就是仇人,当利益相同时,就是朋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好惊讶的。” 元牡丹点点头道:“是啊!当时你也只有与她们合作。我想跟你谈笔买卖。”说这话时,她却是心不在焉,与以前那个精明的元牡丹判若两人。 韩艺道:“没问题。” “我都还没有说是什么买卖?”元牡丹诧异道。 “你无非也就是想要我的话剧和好声音来你这里。” “你答应呢?” “当然。” 韩艺笑道:“我这谈判都还没有结束,你就寻思着改造酒楼了,肯定已经料到我会让好声音来西市,帮助夜市吸引人气,你这地方又这么好,而且我们本就有不少合作,我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元牡丹点点头,突然又沉默了下来,又略显心虚的瞧了眼韩艺,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么做,挺无情无义的。” 女人就是女人,方才表现的那么冷漠高傲,转眼间又来问我。韩艺非常了解元牡丹的这种心理,摇摇头道:“完全不觉得,这么好的商机,你要是放过了,那你还做什么买卖,其实说真的,你这么做,也帮了我大忙,我当然是支持你这么做。不过,云城郡主也没有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就行了,这种事完全没有必要去介怀。” 元牡丹轻轻一叹,站起身来,走到那屏风前,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那面屏风,道:“其实我也不想毁了这一切,可是每我来到这里,我都会想起以前的一切一切,同时也觉得非常内疚,如果当时我能够再坚决一点,或许事情就不会演变到今天的地步,亦或者跟无衣一样,支持崔大姐,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留下这永远都无法消除的遗憾要好。” 韩艺叹道:“其实云城郡主不见得比你好过。” 元牡丹道:“但是大姐在走的时候,对她肯定是充满了感激,而对于我,毕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无衣一直在支持着她,而我,而我什么都没有做。” 韩艺道:“难道你改造这里,就是为了逃避?” “当然不是。” 元牡丹答的非常干脆,道:“这个决定只关乎买卖,与其它身为元家的女儿,自然得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韩艺点点头,他觉得这个理由,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元牡丹突然道:“韩艺,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敢情你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这逐客令做铺垫呀,好吧,你赢了,这个借口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即便是像我这么聪明的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四章 筹备 等到韩艺到市署时,基本上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可以说就等韩艺来做结束语了。 韩艺一番结束语过后,总算是尘埃落定。 先,北巷承诺一年之内,不再从两市挖商人过去,关于这事,双方也有过争论,但是韩艺也不可能给出一个一万年的期限,毕竟他又不是齐天大圣,一年是他的底线了,在生意上,这期限是非常重要的,他不是说一年之后又要上演一次挖墙脚事件,只是天知道一年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其次,平康里将会与两市合作,话剧、好声音都将会登6两市的大酒楼,帮助两市吸引客流,这一点可是两市商人最开心的,因为这就是北巷独一无二的优势,如果话剧、好声音来到两市,那么北巷的优势也就会弱化。 最后,行会承诺会帮助那些新来的商人,并且积极配合朝廷增开夜市。 从结果来看,在这场商业竞争中,没有一个输家,两市虽然被挖走了很多商人,但因为长孙冲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补充进来,另外,还获得了话剧和好声音,可以预想的是,夜市一旦成功,整个两市的经济都将被拉动起来。北巷的话,不但获得朝廷的正式允许,可以扩建市场,而且店铺一建起来,商人立刻到位,而且钱大方等人也会将自己所有的资源投入到北巷,实力也是大增。 朝廷就不用说了,毫无疑问是最大的获利者。 进步总是产生在竞争中,这一次的竞争,奠定了长安新的格局,先一点,就增加平康里这个市场,以前的北巷只是一条街道,市集规模很小,而且与中巷、南巷没有来往,现在平康里整个都被规划成一个娱乐市场。规模可也不小了,而且平康里多半都是私人控制的,不再是由朝廷管控,是一个全新的势力群体。 还有就是商人增加不少。从地域到人力,都有着大幅度的提升。 这事的过程虽然不长,但绝对可以当成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 李治求变的政治思想,也在这事的过程中体现出来。 接下来几日,大家都在为夜市做准备。该离开的离开,该来的来,两市变得异常热闹起来,不管大家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但是目前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夜市。 这一日清晨,长孙冲和韩艺就来到了西市。 “呵呵!韩御史,我很少佩服人,但你绝对算一个,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能这么快就解决与两市的恩怨。” 长孙冲一边走着一边笑道,当初对于夜市两个阻碍,第一,就是程处亮,第二,就是北巷与两市的恩怨。 可就是在这不到一个月之间,韩艺就全给解决了,这办事效率实在是高的吓人。 韩艺笑着摇头道:“驸马爷过奖了,其实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要说化解了。那也未必,只是暂时我们北巷与两市有着共同的利益,有着合作的契机,如果实在是无法取得共赢。两市的商人也只是暂时的屈服,不可能这么配合。” 长孙冲笑着摇头道:“就算如此,那也是你厉害,实不相瞒,我当初以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够屈服。换我的话,恐怕是解决不了。” 韩艺笑道:“驸马爷太谦虚了,如果换做是驸马爷的话,这些问题都不会存在。” 长孙冲一愣,随即摇头呵呵笑了起来。 “韩大哥,驸马爷。” 忽听有人叫他,韩艺转头一看,只见熊弟抱着一张凳子站在一家店铺前面,笑眯眯的看着他,急忙走了过去,道:“我就说刚才怎么找不到你人,原来你来西市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熊弟嘿嘿道:“我这不是来帮胡伯伯搬东西么。” 韩艺诧异道:“胡伯伯,哪个胡伯伯?” 长孙冲道:“小胖,你说是不是那个做乳糕的胡三。” 熊弟直点头,道:“韩大哥,这胡伯伯的乳糕可好吃了,待会我买些去给你尝尝。” 韩艺明白了,肯定是熊弟在长孙府做美食评委认识的,现在与韩艺签订合约的商人,已经66续续在撤离北巷了,而那边的新店家是早就选好了,朝廷的意思是,先让他们赶紧把店开起来,毕竟李治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在这个月开一次夜市,至于这些利益上面的纠葛,咱们再慢慢谈,那些贫穷的百姓一听闻还有免租金的店铺,另外还会赠送一些工具,这么好的事,他们赶紧过来将店铺给先占了,生怕出现变数。笑道:“记得给钱哦。我先办事去了,等会来这里找你,咱们一块去。” “哦。” 熊弟又朝着长孙冲招招手。 长孙冲微微一笑,与韩艺离开了。 “小胖这孩子,还真是逗人喜欢。” 长孙冲性格温和,而且读读的多,他对士庶之别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管是对小胖,还是韩艺,都表现的非常随和,他从不仗势欺人的,不然以他的身份,当今世上谁敢惹他。而小胖这娃心地善良、纯真,又乐观向上,确实也逗人喜欢。有几长孙冲无意间跟他谈了谈,见他读过一些,于是就还告诉他一些知识。 韩艺笑道:“我还怕他会给驸马爷添麻烦了。”他将小胖视作是亲弟弟,别人夸小胖,他当然开心。 “这你可以放心,小胖挺懂规矩的,我府上上下都对他喜爱的紧。” 长孙冲摆摆手,见那些百姓乐呵呵的笑脸,道:“这还都全亏你呀,要不是你的激将法,那些商人岂会组织大家捐钱,来帮助这些贫穷百姓开店铺,你看,这些座椅板凳、茶壶、炉灶都是两市商人出的。” 韩艺摇头道:“什么激将法,驸马爷真是高看我了,我是在教他们如何赚钱,世上最好拉动商业的就是这饮食行了,因为饮食行业涉及的范围太广了,多得就不说了。柴米油盐,米饭、酒、蔬菜、水果、渔业,牧业,几乎都有直接的利益关系。更别说还有这些桌椅板凳、茶壶、油灯了。如果他们的生意红火了,那么无疑会推动这些行业变得更好,这才多少钱,没有比这更赚钱的买卖了。” 其实就在和解的第二日,行会就立刻召开会议。专门就是讲这夜市的事,昨日钱大方他们那么一闹,大家都明白过来,尤其是那些与卖米卖肉的,争着要去帮助这些新的商人,和他们打好关系,如果夜市没有办起来,那也就是亏一点点钱,但如果办起来,这就是一个非常稳定销售渠道。而且量还不会少,做买卖做的就是人情,这笔账谁要还不会算,那干脆就家玩泥巴去吧。 这个会议开得非常快,那些大富商们,尤其是那些拥有庞大资源的富商,几乎都包揽了下来。 “原来如此。”长孙冲没有做过买卖,直到如今才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突然觉得这商业还挺有意思的,又问道:“对了。那关于这店铺一事,你可有和那些店家商谈好?” 韩艺点头道:“谈的已经差不多了,就是人太多了,这个月应该能够全部落实吧。其实前段日子。两市降价,让年关的购物热潮提前来了,百姓该买的都买了,他们就算做了这个年关收益也不会很多,而且我承诺免他一到三个月租金,朝廷那边也会给予他们一笔钱。我是让他们趁着这一段时期,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一下,毕竟去到北巷,可不就是这么一个小店铺,他们必须也要工夫去准备。” 长孙冲略显好奇道:“你做买卖还真是让人看不懂,要说你这买卖,收入完全就是依靠租金,近百名商人,三个月的租金,可也不是一笔小钱啊。” 韩艺呵呵道:“驸马爷说的不错,三个月的租金确实不少,关键是人太多了,但是驸马爷为何不反过来想,如果没有人来我北巷,那么我一文钱租金都收不到,现在有人愿意来,我免三个月租金,又算得了什么,等到我北巷市场红火起来,稍微加一点租金,这三个月的租金很快就会来了,而且,花这三个月的租金买我仕途上的一帆风顺,你说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长孙冲听得频频点头,道:“都说你们商人是精打细算,如今一看,果真没错。” 韩艺笑道:“没有办法,驸马爷你们是只进不出,而我们商人不是赚就是赔,能不精打细算么,如果当官也是如此的话,那么当官的也会精打细算,这职业决定人的性格啊。” 长孙冲道:“你可别忘记你如今也是一个官,而且还是皇家特派使,人家做官了,生怕与商人沾上关系,你却刚好相反,总是以商人自居。” “好像是驸马爷你开的头。” 韩艺郁闷的辩驳了一句,道:“其实商人也好,官员也罢,品行才是决定一个人贵贱的关键,圣人不都是这么说的么。” 长孙冲点头笑道:“言之有理。” 忽听前方有人喊道:“长孙兄,师父,你们总算来了,我还打算派人去请你们了。”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程处亮大步往他们这边迈了过来。 长孙冲摇头道:“这个程二,真是百无禁忌啊!” 韩艺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待程处亮走近,就道:“将军,你可别叫我师父,这我真的受不起。” 程处亮一对大眸瞪就去了,道:“你当我想丢这脸么,我不过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还从未教过我赌术的,你可不能反悔。” 丢脸?靠!这么嚣张?韩艺笑道:“将军可有带扑克在身上?” 程处亮立刻义正言辞道:“今日来此可是为了公事,我怎好意思带扑克来,不过待会去我府上,咱们可以喝点酒,玩玩扑克。” 话音刚落,韩艺手一扬,只见他二指间突然冒出一张小2来。 程处亮一惊,道:“好厉害啊!不过我不喜欢小2,我还是喜欢老卡。” 老卡?天啊!韩艺手一转,牌面朝下,递了过去,道:“将军。这张扑克送给你。” “啊?” 程处亮愣了下,接过扑克来,一看,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老老卡?” 长孙冲偏过头去一看,见那张小2已经变成了老k,不免也是大惊失色,道:“韩御史,你难道还会仙法不成?” 韩艺笑道:“这是赌术。不是仙法。” “赌术?” 程处亮猛提一口气,随即谄媚的笑道:“师父,你何时将这手段教给我?”这句师父,他倒是自内心喊的。脑子里已经在幻想他日在军中大杀四方的场景,想着想着,竟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艺瞧他一脸傻笑,知道他在想什么,骗术的关键,就在一个词上面,投其所好。道:“我已经教了啊!” 程处亮一怔。道:“你何时教了我,就你方才那一下,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要不你再变个几百。” 几百?你是对你的智商有多么的不自信啊!韩艺苦笑道:“我只是想告诉将军,作为一个赌徒,当扑克不离身。” 长孙冲立刻道:“这如何能行,办公怎能带扑克在身上。” 程处亮也道:“是啊,我要带来扑克在身,那总是忍不住玩几把。” “是吗?” 韩艺一抹额头,道:“你误会了。我意思是带一张扑克在身上。” 程处亮眼中一亮,道:“这是一个好办法。”说着赶紧将扑克放入怀中 韩艺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谈公事吧。” 程处亮立刻道:“那望火台已经建好了,要不咱们先去看看。” “行。” 三人来到一出高台面前,夜市最大的阻碍就是火灾。治安反倒是小问题,偷盗只是伤害个人一点小利益,但是火灾会伤害全长安人民的利益,故此这个防火措施一定要准备完善,不过当代人都已经相当强的防火思想,别的就不说了。在唐朝纵火,那可是级大罪,株连九族都可能。 望火台就是专门用来防火的,等于就是人工火警,就是看哪里有火情。 三人上到高台上,一阵北风吹来,韩艺、长孙冲是直哆嗦。唯独程处亮没事,还挺享受的,道:“如今我们已经在这里建造了二十座望火台,整个西市一草一木皆在眼中。另外,我们还增加了四个防火司,不管是哪里起火,防火卒都能立刻赶到,水具也都已经备好了。” 长孙冲笑道:“程二,你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呀。” 程处亮大咧咧道:“这算得了啥大事。” 韩艺道:“将军,这士兵的俸禄有多少?” 程处亮愣了下,道:“俸禄倒是没有多少,你问这个作甚?” 唐朝是府兵制,兵就是民,民就是兵,平时也得去种田养家,只是比起一般的农民而言,待遇要好很多,可俸禄真心少的可怜。 韩艺沉吟道:“晚上站在这里吹夜风,确实难受,我寻思着,是不是让夜市拨出一点钱来,给予这些站岗的士卒一些补贴什么的。” 程处亮皱眉道:“这可不妥,十六卫军那可是守卫天子的军队,若是由商人来供养他们,这可是大忌啊!” 长孙冲也点点头。 韩艺笑道:“防火司迟早要归民安局的,民安局就是为百姓服务的,是天子赠与百姓的礼物,那么百姓给予这些人一些感激,同样也是给予陛下的感激,这有何不可,而且,如果他们拿着两市商人补贴,心里能不惦记着这些人么,肯定会尽心尽力为这些商人站岗,这样大家都好,而且防火司才多少人,都没有西市一半的商人多,用不着多少钱的。” 程处亮抓抓头,道:“这事我不做主,除非陛下点头。” 别看这厮三大五粗的,但是毕竟是出身官宦世家,但凡涉及天子之事,他都显得非常谨慎。 韩艺点点头道:“这事我会去跟陛下说的。” 程处亮又道:“韩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程处亮突然瞥了长孙冲。 长孙冲郁闷道:“这里就这么大,你要我站哪里去。” 你不会下去么。程处亮心中嘀咕一句,但也没有说出口,道:“韩艺,我手下不少弟兄想随我去民安局,但是他们没有钱给你送礼。”韩艺收礼已经收出了名气,谁都知道,要去求韩艺,先就得送礼,军中功勋子弟已经送了,但是那些士兵哪有钱。 长孙冲道:“程二,你怎么又来了,这可是违法之事。” 程处亮不爽道:“长孙兄,你就当作没有听见,你没有带过兵,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二位勿吵!” 韩艺一笑,道:“将军请放心,我给十六卫府的士兵留了一百个名额。” “有一百个名额?” 程处亮惊讶道。 韩艺点点头,道:“他们既然没钱送礼,那必须是按我的方式来挑选。” “啥方式?” 程处亮凑过来问道。 韩艺道:“这个请恕我不能说,而且将军千万别透露这个消息给他们,否则,这事可能会黄了。” “你没有骗我?” “我没这胆啊!” 程处亮摇头道:“这我可不信,你的胆子可是出了名的大,连右仆射都敢冲撞,骗我还不是眨眨眼的事。”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我以赌术誓,绝对没有骗你。” 程处亮点点头道:“这才差不多,你的赌术确实高明。” 一旁的长孙冲听得已经是无语了。 什么叫做狼狈为奸,这就是。 官官相护之后,三人又下得望火台,四处巡视,他们今日来此,就两目的,第一就是视察那些刚刚搬进来的小商人,第二就是防火防盗措施,明日他们还得去东市巡视。 ps:五千字大章迎接新的一个月,求一张保底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赛规则 韩艺、程处亮、长孙冲三人一直巡视到傍晚前夕才结束。●⌒, 出得西市,别过程处亮和长孙冲后,韩艺就带着熊弟回北巷去了。 “韩大哥,给,这是我从胡伯伯那里买来的乳糕,他本来不要我的钱,但是我还是把钱给他了。” 熊弟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块白白的糕点递给韩艺。 “谢谢”韩艺拿着尝了一口,只觉一股浓浓的奶酪味,没有后世的奶酪那么好吃,但是原汁原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不禁仔细看了看,原来这就是一个夹心糕点,在两块糕点上面夹了一层奶酪,暗道,果然高手在民间。心里对于夜市充满的信心。 熊弟期待道:“韩大哥,好吃么” 韩艺点点头道:“还不错。不过小胖,这么多商人,你为何偏偏帮助这胡老伯。” 熊弟道:“因为这胡伯伯对我挺好的啊,他知道我喜欢吃这乳糕,上回就送了我不少,当时你不在,我都带回去给小野他们吃了,但我总不能白吃人家的,于是就说今日来帮他搬东西。” 韩艺笑着点点头,心里其实明白,熊弟作为评委,他的意见非常重要,那胡老伯讨好他,多半是想熊弟为他说说好话,只是熊弟生性善良,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当然,韩艺也不打算告诉他,毕竟这无伤大雅。 路上,熊弟又是喋喋不休的跟韩艺讲述着今日发生的一些趣事,当然,只是熊弟认为很有趣罢了,其实就是一些琐碎之事。 说着说着,熊弟突然停了下来,道:“韩大哥” 韩艺道:“干嘛” 熊弟眨了眨眼。道:“我我也想做买卖。”说着,他还缩了缩头,显得有些忐忑。 韩艺一愣。道:“做买卖做什么买卖” 熊弟眼眸滴溜溜转了两圈,道:“卖卖包子。” 韩艺哭笑不得道:“真的假的” 熊弟点点头。 韩艺道:“但是你现在演小品不是演的好好的么。为何突然想着去卖包子,咱们又不缺钱。” 熊弟挠着头道:“演小品我也挺感兴趣,但是小品又不是天天都得演,卖包子好啊,卖包子可以认识好多人,又不会无聊,而且我也喜欢做菜,还能赚钱。” 韩艺瞧了他一眼。笑道:“好啊” 熊弟惊讶道:“韩大哥,你你答应呢” 韩艺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是好事,我当然赞成。” 熊弟急急问道:“你不会觉得卖包子挺没有出息么” 韩艺摇头笑道:“那我更加想不到还有什么比骗人更加没出息了,你知道韩大哥就是靠骗起家的。”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叫扬善惩恶,不是骗人。” “这是你大姐姐告诉你的吧。”韩艺呵呵道。 熊弟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笑了笑,道:“这样吧,你回去好好想想,这包子该怎么卖。包括价钱,成本,时辰、地点。你都给我写下来,当然,还有你做的包子。” 熊弟错愕道:“你不帮我么” 韩艺道:“这是你的想法,你应该自己去完成,如果我帮你的话,那就等于是我在做买卖了,我唯一能够帮你的,就是到时去你那里买包子。” 熊弟挠挠脸,双眸朝上。思索半响,才笑呵呵道:“行。那我就自个去做。哦,我能叫上小野么” 韩艺道:“这就看的本事能否说服小野了。” 熊弟得意着扭动臀部道:“这要啥本事。小野一定会帮我的。” 韩艺又问道:“那这小品你还演不演” “当然要演,演小品也有趣的紧。”熊弟急忙道。 韩艺点点头。 熊弟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道:“韩大哥,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帮帮我。” “什么事” “我想把大兔和二兔给莹莹送去。” “啊” 韩艺道:“你舍得么” 熊弟摇摇头道:“舍不得。原本我一早就答应了莹莹,等话剧一结束就给她送去,但就是因为舍不得,所以一直没有送去,可是我觉得我这么做太自私了,这大兔和二兔是我莹莹一起买下的,况且我当初已经答应莹莹,我不能反悔。”说到后面,他眼眶微红。 韩艺道:“既然你都决定了,那你就给莹莹送去啊” 熊弟捏着手指道:“崔家的人不喜欢我,我去不太好,所以我想请大姐姐帮我送去,韩大哥,你说大姐姐会帮我这个忙么”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大姐姐为何不帮你,要是你不敢说,我去跟他说就是了。” 熊弟直点头。 韩艺无语道:“我说小胖,你大姐姐这么温柔漂亮,你干嘛这么怕她。” 熊弟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大姐姐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就不太温柔,不过我知道,大姐姐都是为我好,要是她不关心我,她才不会教我读书了,韩大哥,你说是么” 韩艺点点头道:“挺有道理的。” 熊弟嘿嘿笑了起来。 兄弟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家之后,熊弟立刻拿出乳糕来跟大家分享,梦儿她们特希望熊弟出门了,因为每回熊弟出门,都会给她们带好吃的。 韩艺走了一天,累坏了,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他们打屁,回到屋里休息去了 翌日 这一日可谓是全城关注,因为今日大唐好声音不但会公布所有规则,还将会开启报名,因为韩艺准备让大唐好声音与夜市同一日开启,让夜市变得更加热闹一些,仅仅靠饮食行业。那太不稳了,万一到时没啥人去夜市,那就太尴尬了。故此韩艺打算尽快开始。 这一大清早的,各路蛇鬼牛神齐聚平康里。以前还只是北巷爆满,这下好了,几乎整个平康里都爆满了,那规模绝对不亚于科考放榜。 “怎么还不出来。” “真是等死了。” “你们又不是第一回来北巷了,还不了解韩艺那厮么,做任何事都磨磨蹭蹭的,不把人急死,他是不会出现的。” “咱们慢慢等吧。” 大伙站在凤飞楼门前。那是望眼欲穿呀,但是凤飞楼门前兀自没有任何动静,有些贵族还想跑去后院,哪知横空突然多出一道大门来,就那厚度,估计都是按城门的规格来弄的,手都捶歪了,大门兀自纹丝不动,其实这道大门韩艺早就想弄,一直都没有机会。刚好趁着前几日没有客人的时候,就给按上了,毕竟现在顾倾城也来。苍蝇多了,没有一道像样的大门可是不行。 又再过了大约一炷香工夫,终于有几人从后巷走了出来。 正是茶五。 “来了,来了。” “茶五,韩艺那厮” “对呀怎么没有看见韩艺。” 茶五讪讪一笑,道:“几位公子,小艺哥他出门办事了。” “韩艺不会将这任务交给你了吧” “是的,这任务也没有多重。各位稍等一下即可。” 茶五一挥手,两个下人立刻上去。将一块白布给贴在了门上。 “大家请看,这上面写明了此次大赛的所有规矩。要是没事的话。小人就告退了。” 茶五说完,就带着两个下人离开了。 那些公子哥以为韩艺又如往常一样。亲自出面跟他们解答一些问题,哪知道这一回凤飞楼弄的这么简单,一块白布就搞定了,韩艺连面都没有露。 以前韩艺出面捣鼓这些事的嘶吼,经常嘘声四起,现在不出来了,他们又有些怀念韩艺,毕竟韩艺这厮说话总是能够逗人发笑,而且激情四色,就这一块白布太淡了一点。 韩艺之所以没有出面,首先,他今日还得去东市巡察,没空。其次,这个大赛,百分之百会火,没啥可担心的。最后,前面都已经宣传到位了,各种烟雾弹弄得是乌烟瘴气,已经是传得街知巷闻,规则不就贴块白布上去应付他们就行了。 那些公子哥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也看了这规则再说。 这一看,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们在这三日内,接收到太多的烟雾弹。 原来这大赛不仅仅是局限于平康里,还包括了两市。 整个大赛也因此被划分成了四个赛区,西市、东市、平康里,以及女人区,所谓的女人区,就是在女人日举办的好声音。 这一方面照顾到了女人,另一方面,女人日只有北巷有,这个特色,韩艺必须极力维持下去,等于就是北巷独占一个赛区,带来利益肯定也就是北巷独享,要是太公平了,北巷的商人肯定不满,自己家的买卖,当然得占大头。 而且这个大家也无话可说,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养的。 四大赛区几乎是同时进行,但在最开始是各玩各的,当然,流程是一样的,每个赛区海选出一批选手,进入淘汰赛,再从中选出二十名,进入分区决赛,选出最后五名进入总决赛,然而,只要进入总决赛,那么就可以享受赎身、跟凤飞楼签约、奖金等等待遇了。不但如此,进入淘汰赛的选手,在参赛期间,吃住都不用愁了,举办单位一力承当。 这规则一出,立刻就引发了轩然大波。 因为唐朝坊制,本来就有地域之争,出门介绍自己,都得说自己是哪个坊的,这跟帮派是一个调调,而东西两城,一贵一富,也就是士庶之争,明争暗斗是在所难免,这个规则摆明就是要挑起地域、阶层的争斗。 韩艺就是要制造这种竞争的气氛,不然的话,那多没有劲,反正越是争的厉害,他的好声音就越火,这是成正比的。 日期也公布了,就定在了七日之后的晚上,是从傍晚开始的,与夜市的开张是同一日。 东市参赛地点就定在了得月楼,这得月楼可以说是长安第一酒楼,长孙无忌他们都常去那里。 西市就定在万福楼,这也是西市数一数二的酒楼,不过进入淘汰赛之后,可能就会搬到元牡丹的新酒楼,在签订这方面合约时,韩艺保留了淘汰赛的地点,当然,万福楼也在极力争取。 平康里当然不用说,凤飞楼与六大青楼。 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为了确保足够多的人可以看到。 当然,总决赛肯定是在凤飞楼、花月楼进行,两市就不要去打这注意了,毕竟大家还是竞争对手,让好声音去你们那里,就已经足够。 海选赛定在五日一赛,反正也就是跟着夜市走,韩艺为了夜市也算是操碎了心。 而报名开始的日子,就定在了今日下午。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一切都在计划中 东市! 相比起昨日的忙碌,今日韩艺、程处亮、长孙冲倒是觉得轻松多了,因为东市周边全都是贵族的大宅,贵族在如今代表着名望,同时也代表着政治,他们居住的地方,那防火措施肯定是非常完善了,而且来这里开店的,都是具有超强的防火意识,你要弄不好的话,这一烧起来,你十条命也不够陪的。 当然,望火台和防火司的设立,令东市防火措施又增强不少。 “呵呵!那些个小子不在了,真是安静许多了。” 长孙冲瞧大街上空荡荡,不免笑呵呵道,他还是喜欢比较安静的地方。 走在边上的程处亮大咧咧道:“安静有劳什子好,我还是喜欢热闹一点的。韩艺,不是说东市好像也会有大唐好声音。” 韩艺笑道:“这还没有开始了,下午这里的人都会多了起来,尤其是得月楼。” 长孙冲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下午就开始报名了啊。” 长孙冲摇摇头道:“我看不一定,这周边住的可都是王公贵族,他们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名声,不太可能让家里的人来参加这好声音,故此估计人不会有很多。” 韩艺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赌今日得月楼的一顿午饭,当是帮朝廷节约一笔支出,如果少于一百人就当我输了。” 程处亮一听到赌,顿时兴趣来了,怂恿道:“长孙兄,和他赌,我跟你一边,我老程家就不会派人来。” 长孙冲见韩艺信心满满。点头道:“一言为定。” 程处亮道:“那咱们就先去得月楼坐坐吧。” “行。” 三人来到得月楼,那掌柜一见韩艺来了,可是非常热情,虽然对长孙冲和程处亮还是毕恭毕敬,但任谁也看得出,他对韩艺要最为讨好。一个劲跟韩艺套话,又直接将三人请上三楼,还说什么这一顿他做东,不要钱。 韩艺笑道:“这可不行,这一顿还非得给钱。” 那掌柜一愣。 程处亮道:“你这厮还愣着作甚,快去好酒好菜上着,等会自然会有人付钱的。” 那掌柜不明白,但见大名鼎鼎的程二开口了,哪里敢多说半句。应了几声就下去了。 长孙冲笑道:“韩艺,你与掌柜的关系好像挺好的。” 韩艺笑道:“见过几次面。” 程处亮道:“那他对你这么热情?” 韩艺道:“我把东市赛区放在他这里,就算我在这里吃他一个月,他也不会亏呀。” 长孙冲拍着脑门道:“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北巷。 “哎哟,令狐二公子来了,失礼失礼。” 钱大方见令狐家的二郎走了进来,急忙快步迎上前去。 令狐二郎笑呵呵道:“钱大。你这生意咋样?” 钱大方笑道:“还不就那样,过得去。” 令狐二郎抬了抬眼。道:“听说凤飞楼已经将票发给你们了?” “哦,对对对。” 钱大方笑着点点头。 令狐二郎笑眯眯的看着钱大方,就跟看没有穿衣服的美女一样。 你们这些公子哥,都被人算计的死死的,还在这里摆谱。钱大方心里暗自嘀咕着,嘴上却道:“这个——票。我倒是帮令狐二公子留了一张,只是这票它不能乱赠送的。” 令狐二郎一愣,道:“此话怎讲?” “令狐二公子,请稍等片刻。” 说着,钱大方就去到里屋。不一会儿,就见他端着一个看上去就非常高档的木盘走了出来,这木盘里面还垫着一块红布,红布上面放着三样东西,一个小簿子,一块铜片,一张印有韩艺头像的票。 令狐二郎看到那票,顿时目光急闪,想伸手去拿,可见面前射出两道防御性的木管过来,不禁又看向那小簿子和那块小铜片,道:“这是什么?”。 钱大方瞥了他一眼,道:“令狐二公子,这是咱们北巷的新出来的贵宾卡。” 说着,他又将贵宾卡跟令狐二郎解释了一边,其实贵宾卡就是会员卡,卡费需要二十文钱,这倒不是多,毕竟但仅铜就是钱,但是若想要这贵宾卡生效,必须先放一贯钱进去。 然而,这贵宾卡北巷通用,任何店铺都可以使用,只是你在谁那里购买,就可以享受一定的优惠。 而这个贵宾卡的使用诀窍,就在那小簿子上面,这小簿子是跟随贵宾卡一体的,等于就是一个人工电脑,专门用来写消费记录的,到时凤飞楼会每家店买一个记录员,专门记录这贵宾卡消费,同时店里面也会记录,等于就是三方记录,这样就能够确保三方不会出现账目不明的事情。 另外,小簿子上面会印有章子,就代表你是在谁哪里购买的。 听着好像挺麻烦的,但是比起现在这种消费模式,那可要省劲的多,至少你不少整天逛街都背着一袋子钱,亦或者推着一车子钱,等于就是将客户的繁琐,转移到了店家方面。 令狐二郎听得眼前一亮,道:“这个主意好啊!” 拿起那小簿子一看,只见那纸张与当今的纸上大有不同之处,说是黄纸吧,但只是有些微黄,可是比黄纸要糙的多,看上去就没有黄纸要好,但是非常特别,他也是第一回见到这种纸张,咦了一声,“你这纸是——是从哪里来的?” 钱大方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凤飞楼发的,但是据说用这种纸,是为了防止有人做假账,咱们手中都是一张卡对应一本小簿子,所以别说是客人了。咱们要作假那都是不可能的。” 令狐二郎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可若是这玩意给人偷了咋办?” 这小簿子如果是独一无二的,就可以完全杜绝了造假的希望了,因为到时韩艺也会派人来记账的,你也不可能换一个小簿子来忽悠人。 钱大方道:“这你不用担心,每笔单子都需要你的手指印亦或者签名。” “这样最好了。”令狐二郎点点头。突然又拿起那张票,顿时笑眯了,突然道:“我说钱大,为什么这票上面一定要印韩艺的头像啊,弄个梦儿的多好看啊!” 这个钱大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第一回看到这票时,也笑了,摇头道:“这我就更加不知道了,凤飞楼把票发给我。我就拿着呗。” 韩艺就是这么吊,你越是讽刺我,我还偏偏要弄我的头像上去,你有本事倒是不买呀。 “这个韩艺还真不要脸。” 令狐二郎摇摇头。 钱大方当做没有听见,笑呵呵道:“令狐二公子,你要不要?这可是最后一张了。” “最后一张?” 令狐二郎惊呼一声,道:“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早?” 钱大方笑道:“这票是昨夜发下来的。我手上的票就那么多,有好几个老客户今儿一早就直接上门将贵宾卡和票全部给拿走了,就剩这最后一张了。” “昨夜?” 令狐二郎听得后怕不已呀,他已经算是够关注了,哪知还有人比他更加关注一些,赶紧道:“那快给我办了。” 其余的店铺与钱家店铺也都是一样。尤其是自由之美,因为自由之美的票是最多的,而且现在来自由之美买衣服那是很平常的事,就属在这里花钱花得多了,在这里购买卡。今后来买衣服还能享受折扣,不少公子哥都往里面挤,那真是千金在手,一票难求啊! 不过,贵宾卡是不能在淘宝大市场用的,毕竟淘宝大市场都是一些小钱,记账又太麻烦了,但是韩艺对于淘宝大市场也是非常看重的,给了淘宝大市场二十张第一场海选的票,招数还是老招数,抽奖。但是每个人都必须要先购买十张淘宝大市场的代金券,五文一张。 同样也是挤爆了,这代金券一买,你只能用在淘宝大市场啊! 而且,韩艺还打算长期出售这种淘宝大市场专用的代金券,同样也是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 一张票就为北巷带来上百个稳定的客户,而这一张贵宾卡同样也整合了北巷市场,便与韩艺统一规划,因为充入卡中的钱,都要统一交给凤飞楼,然后凤飞楼根据每个月根据各店的消费情况,将钱返还给他们。同时韩艺也就拥有了整个北巷的数据,这些数据可是非常重要的,有了这些数据的支持,韩艺可以更加从容的策划北巷市场。 只是今年已经到了年尾,韩艺不太在乎了,他的目光已经放到明年了,明年就是北巷市场腾飞的一年。 得月楼。 韩艺、程处亮、长孙冲已经是酒足饭饱,而得月楼也已经是坐无虚席,幸亏他们是在包房内,不然非得被那些公子哥给骚扰到死,外面很多人都在找韩艺。 此时大家来此,那是因为都知道报名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也看看这报名是怎么回事,所以不少东市附近的贵族子弟从平康里回来之后,就都跑到得月楼来了。 午时已过,可还是没有人来报名。 长孙冲笑道:“韩艺,这一回你怕是输了。” 程处亮笑道:“韩艺,咱们就住在这里,对这里情况可是了解的很,你跟我们赌这个,不是明智之举啊!” 韩艺微微笑道:“急什么,好戏在后头了。” 说话间,那掌柜的也敲门走了进来,笑呵呵道:“韩小哥,这饭菜可还合胃口。” “长安第一酒楼,我要说不好,那不得被人打死去。” 韩艺呵呵笑着,道:“张掌柜,你不是来问这菜的事吧,我看你是想问怎么就没有人来报名。” 这张掌柜讪讪一笑道:“我听说平康里、西市报名的人都多了去。可咱东市咋没有人来,是不是贵店没有说清楚啊!” 韩艺道:“再等等吧,会有惊喜的,要是没有人来,我亲自上街拉一百个人来。” 张掌柜听韩艺这么说了,只能再等等看。他走后。长孙冲突然道:“韩艺,你何来的自信?” 韩艺呵呵一笑,却是不做声。 程处亮也是十分好奇,这周边可都是大贵族呀,没有一个平民百姓,长孙无忌会叫自己府上的人来这里参加好声音吗?不可能呀,长孙无忌可不会劳这神,就算有人来,也不会有很多。 又等了大概将近一个时辰。也都看日落了,来的人依旧非常有限。 程处亮笑道:“都这时候了,只来了那么小猫几只,我看是不会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阵阵脚步声,三人转目一看,只见不少人往得月楼赶来,黑压压的一片。 程处亮、长孙冲顿时大惊失色。 韩艺呵呵道:“二位。可以结账了。” 长孙冲惊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韩艺笑而不语。 观棋轩二楼的一间厢房内。 王玄道坐在棋盘的一边,而另一边则是坐着崔戢刃和卢师卦。实在是王玄道棋艺太牛了,所以长安七子经常二对一,三对一。 越往后下,崔戢刃和卢师卦脸上的汗就越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玄道生来就情绪波动不大,盘腿而坐,面如止水。他的小乌龟如他一样,趴在棋盘边上,一动不动,叫他龟人那倒也没有叫错,的确有像似的地方。 而郑善行则是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突然轻轻哇了一声,“怎么这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玄道,好像你家的下人也来了?还有我堂弟也在。”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不可能,我家没有说要派人来参加好声音呀。” 卢师卦困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会来人报名,那么应该早就来了,为何要等到这时候了。” 王玄道微一沉吟,突然一扬嘴角,露出那一抹招牌式的微笑,道:“我想我明白了。” 郑善行也突然恍然大悟,道:“我也明白,我们都被韩艺给骗了。” 卢师卦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崔戢刃因为没有太注意这事,故此一脸困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王玄道道:“当初韩艺在跟两市以及朝廷谈判的时候,说什么为了两市和朝廷,才将好声音放到两市,当时人人都以为韩艺是为了夜市才将这部分利益给让出去,因此还得到了陛下的赞赏,两市那些商人更是对他感激涕零,其实他一早就策划好的,这根本就不是让利,而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来参加好声音。” 郑善行屈身趴在窗台上,望着楼上的人群,道:“玄道说得不错,东市周边住着的都是咱们这些士族和贵族,而西边住着的都是长安有名的富商,以及那些大地主们,这样划分赛区,无疑也造成了西市与东市的抗衡,西市肯定会有人去报名的,而且非常多,我想西市的人肯定会说西市必赢东市,这消息一旦传到了那些贵族耳里,定会激起贵族的好胜心,那么就肯定会派人来参加,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时候才会来人,因为很多贵族前面都是不打算派人来的,定是听到西市的动静,才临时决定派人来参加的。”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我想那些制造矛盾的人,可能也是韩艺派去的。很多才艺佳的歌妓都在贵族手中,如果两市不在其内的话,光平康里一家,虽然能够吸引足够多的客人,但是参赛的人估计不会太多,但这样一来,人数怕是要增加好几倍不止。” 卢师卦苦笑道:“我们几个加在一起,却也未能猜透韩艺心中那算盘究竟如何打的。” 崔戢刃没好气道:“可别把我算在内。” 卢师卦笑道:“戢刃,我看你要胜韩艺,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崔戢刃叹了口气,道:“我们输了。” “承让!”王玄道微微颔首,然后就默默的将黑白子区分开来,他似乎非常享受做这事。 崔戢刃朝着卢师卦道:“论这棋艺,我就算钻研一生,恐怕也下不过玄道。” 王玄道突然道:“既然如此,崔兄何不入朝。” 崔戢刃道:“那样就对韩艺太不公平了。” 郑善行笑道:“崔兄,你不会是因为韩艺,才迟迟不肯入仕的吧。” 崔戢刃一笑,没有答这话,道:“玄道,你何不帮我算一卦,看看我胜算有多大?” 王玄道摇头道:“我很久没有算卦了。” “为何?” “因为不准了。” 崔戢刃突然正色道:“玄道,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真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王玄道淡淡道:“崔兄,莫要小瞧人了,我王玄道虽然不如你,但也不是只能靠这算卦才能当上官的。” 崔戢刃一愣,随即一手拍在王玄道的肩膀上,略带歉意的笑道:“玄道,你过谦了,我知道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王玄道余光一瞥,下得卧榻。 崔戢刃道:“玄道,你不会生气了吧,我是无心的,抱歉。” 王玄道淡淡道:“我去换件衣服。”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崔戢刃一翻白眼,激动道:“我的手很干净的。” 卢师卦道:“下过棋的人都还有脸说自己的手是干净的,戢刃,你变了。” 郑善行哈哈笑了起来。 崔戢刃怒道:“什么我变了,分明就是你们变了,你们几个父母官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介平民,真是岂有此理,如今我是寡不敌众,等烈虎回来了,我再来找你们算账。” 郑善行笑道:“我们可也有无月,文攻武斗,我们可不都怕。” 崔戢刃道:“那我就投靠女魔头去了。” 卢师卦笑了一声道:“萧无衣花了整整十年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但都未有得逞,你若想她如愿,那你就去吧,我们认输便是。” 郑善行笑道:“师卦,有件事差点忘记跟你说,萧无衣的克星回来了。” 卢师卦错愕道:“萧晓?” 郑善行点点头。 卢师卦哈哈道:“那我们就更加不怕,萧无衣此时恐怕都自顾不暇。” 崔戢刃哼道:“小人得志。” 说着他也下得卧榻。 郑善行好奇道:“你去哪里?” 崔戢刃没好气道:“你们这么厉害,我敢不去洗手么。” ps:这几天要去扫墓,我这边扫墓比较累,更新可能不会稳定,今天下午如果更了就更了,没更大家也不要等,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得来,但是这一章也有五千字,我还是会尽力在保持字数上的同时,也保证两更,但如果实在是力不从心,大家也多多见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有其姐必有其弟 “韩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大姐姐都等你许久了。” 韩艺刚回到家,熊弟就激动的跑了过来。 “是么?” “嗯。” 韩艺走了过去,偏头一看,只见萧无衣独自一人坐在厅内,一手托着那拥有完美弧线的下巴,怔怔发呆,方圆数米内不见人影,这气场真是杠杠滴。 熊弟小声道:“韩大哥,大姐姐好像有心事。” 韩艺小声道:“是在想我么?” 熊弟摇头道:“不太像。” “呃。” 韩艺顿时一脸尴尬,只能选择逃避,走了进去,朗声道:“云城郡主造访,韩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萧无衣一怔,斜眸一瞥,樱红小嘴微微张开,露出那一排整齐的皓齿,但却不说话。 这究竟是出什么事了?韩艺被萧无衣这神情给吓到了,他太了解他妻子了,试探道:“云城郡主,不知你来找在下有何贵干?” “我——!” 萧无衣脱口欲说,但又停了下来道:“我的琴铺,不知你可已装潢好。” 那就不是琴铺的事。难道是关于萧晓的,可是为何萧无衣要这般怕萧晓了,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韩艺忍着好奇道:“哦,已经装潢好了。” 萧无衣眨了眨眼,又不做声了,眉宇间又透着一丝愁色出来。 韩艺最不喜欢见到萧无衣生愁的表情,他宁可萧无衣回到女王的姿态,心想,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于是道:“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萧无衣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随即又点点头道:“好啊!” 说罢便起身与韩艺往外面走去。 熊弟识趣的没有吵着要跟着去。而是偷偷的向韩艺眨了眨眼。 韩艺先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熊弟急得使劲的眨了眨眼。 韩艺恍然大悟,然后点点头。 萧无衣突然回过头来,道:“你还站着这里干什么?” 即便是低迷的萧无衣,语气中还是女王范十足,这都是长安的*******给宠的啊! “就来。就来。” 韩艺给了熊弟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就随着萧无衣出门去了。 如今已经快要宵禁,北巷也是人去楼空,四周都非常安静,只有一些店员在店里打扫。 二人静静的走着,萧无衣几番偷偷瞟向韩艺,可又立刻移开了。 韩艺被她弄得都快崩溃了,等来到专用通道,他见四下无人。忍不住了问道:“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呢?” 萧无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哇靠!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让我这么问你的?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的喜怒哀乐一直都是写在脸上的,除非我是一个瞎子。” 萧无衣没有做声。 韩艺索性道:“是不是因为萧晓?” “你怎么又知道?”萧无衣又是一惊,随即道:“定是那小龟人告诉你的?” 小龟人?晕死!我还小龙人了。韩艺道:“他们没有说,不过那天我也在,想也想得到啊!”顿了顿,他又道:“你说说看,或许我能帮的了你。” 萧无衣瘪了瘪嘴。泛着泪光看了韩艺一眼,叹道:“这事你帮不了我的。” 你就装吧。你分明就是想找我帮忙的。韩艺只能装作不知,道:“你少瞧不起人了,你忘记你丈夫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了吗?” 萧无衣点点头道:“可是你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啥骗得了——敢情你说我最厉害的手段是骗人啊!” “难道不是么?” 萧无衣一脸错愕,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 “当——当然不是,天啊。我那叫做计谋,再次重申一遍,兵者,诡道也。” 韩艺努力纠正萧无衣对自己的印象,道:“我最厉害的本事。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心理学,你和萧晓是亲姐弟,肯定没有什么血海深仇,那么你因此这般苦恼,肯定是有无法解开的心结,我韩艺素来善解人衣,哦不,你不需要解,善解人意,说不定可以帮你解开这个心结。” 萧无衣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当真?” 韩艺道:“你不说算了。” “我说,我说。” 其实萧无衣来找韩艺,哪里是为了店铺的事,还不就是因为心里烦闷,想找人来诉诉苦,不过女人嘛,总是有着一些男人看不懂的矜持,又迟疑了老半响,直到韩艺露出一个你再不说我就走人的表情,她才道:“你是知道的,我萧无衣做事,从不后悔,但是——但是唯独是萧晓是一个例外,每当我见到他,我都充满了愧疚,甚至于害怕见到他。” 韩艺听得好奇,道:“为何?” 萧无衣低眉沉吟片刻,道:“萧晓自小就聪明乖巧,而且又是我最小的弟弟,所以我非常喜欢他,小时候就常常带他出去玩耍,但是——但是他那时候还很小,只有五六岁,什么事都不懂,故此常常将我的一些见义勇为、锄强扶弱的正义之举,误解为一种——一种好勇斗狠,以至于他后来变得又不爱读书,成天在外面胡作非为,等到我醒悟过来,想要劝他,但已为时已晚。” 韩艺立刻明白了,很是欣慰道:“美女,我第一次听你用这么委婉的语气说话。” 萧无衣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道:“本郡主一直都很委婉好不。” 委婉意思就是废话,懂!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你把你弟弟给带坏了。” 萧无衣立刻反驳道:“谁说的,你会带坏你弟弟么,都说是他误解了,他只看到表面上发生的一切。崔小鬼他们不也是跟着我一块长大的么,他们还时常帮我。但是你看他们,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再说,本郡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是萧晓那孩子一点也没有学到。” 那是因为崔戢刃他们早熟的很好不,萧晓那么大年纪。他懂得什么,当然会崇尚你的个人英雄主义。韩艺抹了抹额头,点点头道:“是是是。你说的很对,是我说错话了。不过美女,我看你最近也够烦的,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你再来教小胖读书,要不我就另外给小胖请一位老师,那个长孙驸马挺喜欢小胖的,我就去拜托长孙驸马来教小胖读书。” “你什么意思?” 萧无衣斜眸一瞪。道:“你莫不是害怕我会带坏小胖,哼,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不相信我,同样的错误,我怎会犯两次,你没有看见我一直都在教小胖君子之道么。” 韩艺呵呵道:“如此说来,你还是承认是你带坏萧晓的。” 萧无衣一愣,颊生双晕。心虚道:“你还真是狡猾。” 韩艺呵呵道:“那是你心虚,不然的话。你怎又会对这事如此敏感了,又怎么会觉得愧对了萧晓。” “这个——这个我不是无心的。” 萧无衣突然停了下来,道:“其实我父母一直都非常喜爱萧晓,萧晓在外面胡作非为时,父母他们常常在家爱上叹气,虽然他们从未说过怪我带坏了萧晓。但心里一定很怪我,而且母亲临去世时,曾还跟我说过,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萧晓,希望我能够照顾好萧晓。可是萧晓现在这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故此想来问问你,你可有办法?” 说到后面,她眼眶微红,楚楚可怜的瞥了韩艺一眼。 韩艺原本还习惯性想讽刺她几句,可每当见到她这表情,哪里忍心的下,笑道:“行了,别在这里装可怜了,这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萧无衣果然不再装了,惊喜道:“真的?” 韩艺苦笑道:“谁叫他是小舅子了,我将来总要面对他的,这不仅仅是你的事,同样也是我得事。” “对呀!” 萧无衣嘀咕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这么低声下气了,反正你也会帮忙的。” 汗!你嚣张得连过河拆桥的流程都不愿走了。韩艺皱眉道:“你说甚么?” 萧无衣赶紧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正当这时,忽听一人喊道:“姐!姐!” 二人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后生朝着这边跑来。 韩艺苦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这后生正是萧晓。 萧无衣一看到萧晓,那脸真是苦逼到了不行。 “姐,你还真在这里呀,我还以为赵天富那小子是骗我的了。” 萧晓跑了过来,兴奋道。 萧无衣面无表情道:“你不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跑来这里干什么。” 萧晓嗨了一声,道:“啥狐朋狗友,就那几个家伙,哪有资格做我的狐朋狗友,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成为我的奴仆。” 萧无衣一听这话,不禁粉拳紧握,开始颤抖了起来。 韩艺听得只觉好笑,他心里当然清楚的很,这奴仆本是指下人,但是萧无衣开创了第一道关乎于******内部主仆契约,这是何等的威风,因此也对萧晓产生了极大影响。 萧晓毕竟是萧无衣的弟弟,一看姐这表情,知道姐要爆发了,不过这小子也机灵,目光一下瞥到韩艺,指着韩艺道:“你小子是谁?” 语气与萧无衣还真有气氛像似。 长孙冲、程处亮叫我小子那也罢了,毕竟咱年轻的很,可是你小子也这么叫,我丫是你姐夫。韩艺面带微笑道:“在下韩艺。” “韩艺?” 萧晓琢磨了一下,道:“这名字挺熟悉的,哦,我想起来了,那那啥话剧的就是你弄出来的,是也不是?” 韩艺点头道:“不错。” 萧晓立刻挥手道:“你一个商人跟我姐站这么近干什么,一边去,一边去。” 啪! 萧无衣听到他这么说韩艺,真是忍无可忍了,直接一巴掌打在萧晓的脑袋上。 韩艺看得都是猛抽一口冷气。 “哎呦!” 萧晓立刻捂住头,疼的那张脸都扭曲了。但双目却是充满困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拎着萧晓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滚。” 萧晓先是一愣,随即道:“姐,你不会真看上这小子了吧?那可不信,他不过一个商人,怎配得上姐你。姐,我知道你现在年纪不小了,但咱也不能自暴自弃,咱知道姐你不在乎什么兰陵萧氏,但是就凭借你,至少也得是文武双状元才配的上姐你。” 韩艺心中已经在为萧晓默哀了。 “萧晓,你是不是非得让我们姐弟两同归于尽,才肯罢休。”萧无衣怒喝一句,彻底爆发了。就是一个连环踢,直接将萧晓踢出几米远。 好暴力,好血腥啊! 韩艺看得是目瞪口呆。 但是萧晓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滚了几圈,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揉着臀部,一点事都没有,但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可怜兮兮的望着萧无衣道:“姐,我可不可以不要滚太远。这宵禁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回去怕是来不及了,我怕被人抓着,我想跟姐你一块回去。” 其实他这小混世魔王,哪里会怕犯夜,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其实他是担心萧无衣,想要保护萧无衣,只是他不敢这么说。 萧无衣哪里不明白,这小子虽然可恶的紧,但是对她却是极好。从小就爱粘着她,当初她逃离长安后,这小子被他老子忽悠到洛阳跪在佛祖面前将近一年之久,以萧晓好动的个性,跪在佛祖面前一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心中突然又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好生后悔,眼中含着泪,望着萧晓。 萧晓低头道:“那——那我就去巷口等你。” 说完,他就赶紧溜走了。 韩艺倒是没有跟萧晓动怒的兴致,只是淡然一笑,转目一瞥,忽见萧无衣怔怔不语,热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能把她气成这样,恐怕也就萧晓了。他本想伸出手去握住萧无衣的柔荑,但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他也怕被人瞧见,笑道:“让他来民安局吧。” “民安局?” 萧无衣一怔,惊讶的望着韩艺,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民安局对于你而言,事关重要,不容有失。你不是了解萧晓这孩子,他也就是在我面前要老实一些,但是在别人面前的话,那可是调皮的紧,你让他去的话,可能会坏了你的大事,这绝对不行。” 别看萧无衣平时刁蛮任性,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还是不会乱来的,而且表现的非常谨慎,可以说她拥有着双重人格。 韩艺笑道:“在我看来,萧晓比那些公子哥要强多了,至少他非常尊敬你,另外,这不调皮的,我还不要了,你放心,只要他能来,我一定将他给治得服服帖帖。” 萧无衣听他这么说,不禁又有一些迟疑,道:“你当真准备让那些公子哥入民安局?” 韩艺道:“当然啊,我收了他们的礼,怎么可能失信于他们。” 萧无衣惊讶道:“你收礼难道不是陛下授意的?” 这婆娘一会笨的要命,一会又聪明的紧。韩艺笑道:“这事你就别多问了,只要萧晓入得民安局,一切就好办了。” 萧无衣对于这事,还真不是一个好奇的女人,因为她知道,就她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参与这些事,点点头道:“那好,我就让他入民安局,可是如果他太胡闹了,你也不要勉强。” 韩艺笑道:“我就怕他不胡闹。放心,连你都能治得了他,我会拿他束手无策?” “吹牛。” 萧无衣撇了下嘴,道:“你有本事把长安七子给降服了。” “呃。” 韩艺无言以对,要他降服长安七子,他自问做不到,恐怕也就萧无衣能够办到了,关键那时候,长安七子还小,好糊弄,现在的话,情况可是大不同了。 “没法子了吧。”萧无衣嘻嘻一笑,心里不禁又开心起来,催促道:“走走走,快带我去看看我的琴店,马上就要宵禁了。” 方才要痛苦的要命,怎么变得这么快。韩艺诧异道:“你还真是来看店铺的啊!” “当然啊!。” 萧无衣哼了一声,自信道:“我不是说过么,我一定要让元牡丹知道,她做买卖这般厉害,那都是因为本郡主没有做买卖。还有,我一定要从元牡丹手中将女仕阁夺了回来。” “噗嗤!” “你笑什么?” 萧无衣双目一瞪。 真不知道这婆娘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韩艺苦笑道:“你做买卖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萧无衣道:“当然,我发誓,我一定要通过买卖的手段,堂堂正正的将女仕阁给夺回来。” “我真心很佩服你的志气。”韩艺点点头,又道:“不过美女,这人有所长,也有所短,你拿自己的短处去与别人的长处相比,你认为这合适么?” 萧无衣道:“我从未做过买卖,你怎知道我不行,元牡丹总是为此感到骄傲,我就要在她最骄傲的地方打败她。你放心,我知道你与她有合作关系,我不会来求你帮忙的。” 韩艺点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 “谁稀罕。”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你可知道我最近都在干什么吗?” 韩艺道:“干什么?” 萧无衣道:“当然是在筹备我的无衣琴,不怕告诉你,这无衣琴经过我的改造,比你的可要强多了,到时一定是供不应求,你们等着瞧好了。” 韩艺笑呵呵道:“这真是令人期待。”说着,他又道:“难怪我最近面临这么多困难,你都不来看看我。” 萧无衣眨了眨眼,随即翘着嘴角道:“那些个小猫小狗,焉是你的对手,你张张嘴,怕就能将他们骗得晕头转向,我要来看你,无异于是对你最大的鄙视,那就是看不起你。” 韩艺呸了一声道:“你才骗了,我这才是通过商业手段,堂堂正正赢了他们。你那叫做吹牛。懂?” 萧无衣一点也不恼,笑道:“我才不会被你谎言所迷惑。” 韩艺翻着白眼,心中呐喊道,大姐,我一辈子都不没有说过这么诚实的话。 ps:在丛山峻岭间奔走一日,又在路上堵得********,苦闷间,还作了一首湿,清明时节车多多,路上行人饿断魂,借问泡面何处有,交警遥指五公里。言归正传,十点才到家,连手都没有洗,就赶紧开电脑码字,紧赶慢赶,总算赶出五千字来,已经累得快死了,饭都不想吃了,赶紧睡觉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对于萧无衣的任性,韩艺只觉好笑,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他太了解萧无衣了,在私人感情方面,萧无衣是无所畏惧的,敢爱敢恨,但是大是大非上,萧无衣又是绝对不会乱来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当初根本就不会跟韩艺分开,就是因为她并不知道萧家已经与长孙家联合了,她害怕会连累到韩艺。 当然,敢爱敢恨,也是韩艺最欣赏萧无衣的一点,若非如此,他们也走不到一块去。 至于说萧无衣要从买卖上打败元牡丹。 韩艺知道这不是可能的,性格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场胜负,喜欢感情用事的萧无衣是绝对打不过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的元牡丹。 因为天色确实不早了,而且萧无衣心里还惦记着萧晓,故此在店里随便看了看,她便急急离开了,这也充分体现出她对无衣琴的信心。 韩艺没有去送,毕竟有萧晓在外面等着,与萧无衣分开之后,他便回后院去了,可是走到一半,忽见一人迎面走来,不是别人,正是裴清风。 韩艺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裴公子。” 裴清风笑道:“韩小哥果真厉害,以一人之力,就将两市上千名商人弄得束手无策,着实是令人感到佩服。” 话虽如此,但眼中没有半分佩服的神情,还捎带一丝丝鄙夷之色,因为在他看来,做买卖就是一低贱的活,你再厉害,你还是低贱。 韩艺谦虚道:“哪里,哪里,裴公子过奖了。” 裴清风略微一笑。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韩艺微微点头,道:“裴公子慢走。” 裴清风在走过韩艺身边时,眼中还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 韩艺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好笑,第一回看到被人玩在鼓掌之间。还能笑得这么得意,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其实裴清风这人,表面上看与王玄道他们一样,言行举止,都有君子风范,但是韩艺知道,裴清风心胸没有王玄道他们那些宽广,而且是表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不像郑善行、卢师卦一样,表里如一,谈不上一个真正的君子。 入得院内,正好见到顾倾城站在门前,韩艺立刻走上前,佯装生气道:“呀呀呀,你竟然趁我不在与其他男人私会。真是岂有此理。” 顾倾城白了他一眼,道:“我很早以前就与你说过。” 韩艺略显好奇道:“可是前些日子那么清闲。你不叫他来,偏偏选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叫他来,你说你是何居心?” 顾倾城轻轻哼了一声,愠道:“我这还不都是为你着想么?” 韩艺不解道:“此话怎讲?” 顾倾城道:“前些日子,你一直都被两市压着,如果我在那时候向裴清风示好的话。你道他会怎么想?”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他会认为是我无能解决面前的困难,故此才让你出面调解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倾城道:“可不就是么。” 想不到她竟然能够想得如此细腻,这两件看似扯不上关系的事,她都能联想到我的尊严问题。看来她对付男人还真是有一套。韩艺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由衷的感激道:“多谢你能够为我考虑。” 顾倾城美目眨了眨,电流陡然猛增,道:“是不是觉得本姑娘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韩艺双手一张道:“你不知道么,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顾倾城又追问道:“那你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韩艺笑呵呵道:“我一直都对你很动心啊,尤其是看到你这半张脸的时候,我觉得你不应该叫顾倾城,应该叫顾半城。” 顾倾城媚眼一收,狠狠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视若不见,笑眯眯道:“看来你与裴公子谈的挺开心的,我方才见到他,那是春风得意呀。” 顾倾城轻轻一笑,道:“这还得多亏你,你不让别人来这里骚扰我,而我偏偏主动去请他,就算我一句话不说,他也会非常高兴的,我说过,他只是非常享受征服我的过程。” 韩艺似笑非笑道:“可我看你也好像非常享受玩弄他的过程。” 顾倾城啐道:“我才不享受了,是他自视甚高,以为天下女人都得喜欢他似得,有道是,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完成赞同。” 韩艺一笑,道:“但是你玩归玩,可别玩砸了,裴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顾倾城道:“那我问你,此事可有不玩砸的玩法么?” “呃。” 韩艺想想,还真是没有,就算顾倾城愿意委身于他,可那一道疤一定会让裴清风暴怒的,惊讶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倾城道:“依我之见,只有一个办法?” 韩艺忙问道:“什么办法?” 顾倾城美目中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道:“办法就是,我先拖着他,然后趁机征服你,最后利用你去对付他,那样我便能全身而退。” 韩艺听得猛提一口气,过得半响,才鼓掌道:“妙极!妙极!此计可追古人矣。”说着,他一番白眼,“神经病。” 言罢,便往院内走去。 顾倾城噗嗤一笑,转身追了进去,道:“韩艺,我唱曲给你听。” “不要!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韩艺果断回绝。 傍晚时分。 凤飞楼里是灯火通明,北巷商人齐聚一堂,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钱大方眉开眼笑道:“韩小哥,就你给咱们的五百张贵宾卡,已经全部售出,钱的话,明日便可交予你。” 窦义呵呵一笑道:“韩小哥不愧是商业奇才,小小一张贵宾卡。就能够笼络到数百名客人。” 赵四甲乐的都已经合不拢嘴了,道:“幸亏咱当初选择了北巷,不然的话,现在咱们只有干着急的份。” 这就是商人。 韩艺报以微微一笑,道:“这才刚刚开始,那些客人多半还都是冲着好声音来的。还没有真正体验到这贵宾卡的好处,等到他们用过之后,知道这贵宾卡的好处,还会有更多的人来购买这贵宾卡的。” “那是,那是。” 钱大方笑着直点头,道:“不过韩小哥,这玩意这么好,我看两市也会学着弄。” 韩艺道:“两市太复杂了,商人也太多了。这种贵宾卡制度,他们很难统一策划,最多也就是每个店家推出自己的贵宾卡,但是咱们北巷的一张贵宾卡,能够买米买菜,买胭脂,买水果,咱们还是占有绝对的优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各位。贵宾制度将会是咱们的立足之本,我希望各位能够极力维护这个制度,这样一来的,客源才能够稳定下来,我们就能集中精力去开发更多的客人,如果有人伤害了这种制度。那就是伤害北巷所有人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我绝不会手软的。” 贾富贵立刻道:“这一点还请韩小哥放心,我们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绝不会乱来的。” 彭万金笑道:“韩小哥你计划的这么周密。想要出错也难。” “这个世上永远都是先有矛,再有盾的。”韩艺笑着摇摇头道:“这东西还是需要大家齐心合力。” 众人齐齐点头,他们当然不会傻到去伤害自己的利益,因为这贵宾卡能够非常好的维护他们的客源,不让客人流失。 窦义道:“可是将来北巷那边的商铺全部建成之后,咱们的贵宾制度也会面临两市一样的困难。” 韩艺笑道:“只要有周密的计划,严格的规矩,只要我们照章办事,一切都会变得非常简单,而且我会加大投入的,反正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着想,两市之所以不可能统一,那是因为他们是一盘散沙,至少他们不会像你们一样,愿意将钱先交到我手里。不但如此,我还会再想办法,给客人最好的体验。 当今天下的货物,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价格也都差不多,客人是哪里方便就上哪里,未来的市场争夺,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这方面,客人买的轻松,当然会上咱们这里来买,毕竟咱们的地理位置和规模都不如两市,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给予客人最好的购物体验。” 一干人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彭万金突然道:“韩小哥,咱们好像对夜市做的还不够多?” 韩艺微微一笑,道:“夜市的话,我暂时不打算去跟两市竞争,现在我们也很难争得过,毕竟人家地盘大,周边人口密集,而且还有朝廷的支持,也好让他们恢复恢复,等到咱们新的市场建立好之后,我就会慢慢开始弄夜市。” 话虽如此,但是大伙心里都明白,搞好夜市属于韩艺的责任,他现在极力在帮两市弄夜市,不可能还去抢两市的生意。 一干人一直谈论到二更天才偷偷回去,当然,他们这么多人可不敢犯夜,只能睡在店铺里面。 送走他们以后,韩艺回到了后院,刘娥和桑木已经在等他了。 “他们都走呢?” “嗯。” 韩艺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今日报名的情况怎么样?” 桑木露出一抹欣喜笑容道:“一个下午人数就已经突破了七百,尤其是东市,据说一个时辰内,就有两百人来报名,而我们的人将这消息传到西市去后,西市又立刻增加了一百人,现在外面已经争论的非常激烈。还是恩公你厉害,一切都如恩公你预计的那般在发展。” 韩艺笑了笑,道:“桑木,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桑木道:“恩公,我这都是发自内心的,从扬州开始,我就觉得恩公你是大唐最聪明的人。” 韩艺还真有些扛不住了,道:“行了,行了,刘姐都还在了。” 刘娥咯咯一笑,随即又正色道:“原本我以为咱们平康里肯定是最强的,可是如今西市的富人和东市的贵族纷纷派出家中最厉害的歌妓参赛,咱们平康里的优势荡然无存。” 韩艺道:“可要是咱们平康里大包大揽,那我们得到的利益并不多。” 刘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艺瞧了眼刘娥,突然道:“刘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下面要说的,肯定就是危言耸听。” 刘娥一愣,道:“什么危言耸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韩艺呵呵道:“你是不是打算说,如今贵族和富豪都派出自己家最厉害的歌妓,那么到时咱们想要履行诺言,还她们自由身,亦或者让她们跟凤飞楼签约,肯定是非常困难的。是也不是?” 刘娥震惊的望着韩艺,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道:“但凡涉及到贵族,你总会居安思危,这并不难猜。” 桑木自言自语道:“那为何我一点也猜不到。” 韩艺错愕的望着他道:“你要猜刘姐的心思干什么?” 桑木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就是随口一说。” 刘娥本就是假母出身,这些话伤不到她的,道:“桑木,你怕什么,挑拨离间可是他最擅长的,我才不会上他的当了。” 韩艺呵呵道:“上我的当,倒是没什么,毕竟我是有妻子的人,上了桑木的当,哈哈,刘姐,你可逃不出来了。” 桑木那饱经风霜的脸都红透了。 刘娥双目一瞪。 韩艺忙道:“玩笑话,玩笑话,说正事,说正事。对了,咱们说到哪里来了。” 刘娥哼了一声,道:“说到赎身上面,这也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是贵族府上的歌妓,他们如何会肯将歌妓送给我们,到时肯定又会生出是非来,我们得及早想办法。” 桑木道:“刘姐,这你大可不必担心,这只是奖赏,她们若不要,那不就没事了。” 刘娥道:“万一她们要签了,可是她们的契约又在那些贵族手里,咱们可怎么办?” “这——!” 桑木又望向韩艺。 韩艺笑道:“当然签啊!我搞这么多事是为什么,还不就是想帮凤飞楼寻找一些可用的人才。这事你们大可放心,我要让他们明知是一个圈套,还得咬着牙往里面跳。” 刘娥紧张道:“这你可别乱来。” “你放心,我不会随便乱来的,我只会一本正经的乱来。”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桑木好奇道:“恩公,你又有什么妙计?” “我哪来这么多妙计,孙子厉害吧,可也就三十六个妙计。” 韩艺笑了笑,又道:“不过贵族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极爱面子,而商人就最喜欢爱面子的客人,这就叫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少这前二十名,我是要定了。” ps:今天又要去扫墓,面包和牛奶已经备齐,就差月票、推荐、打赏和订阅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六十九章 历史性的时刻 接下来几日,韩艺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天天都是从清早忙碌到半夜,尤其是帮助那些刚刚搬入西市的商人,什么定价、桌椅的摆放,为此,他还特地召开一个会议,告诉他们一些商业技巧,另外,长孙冲和程处亮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夜市做着最后的努力。 琐事虽然繁杂,但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转眼间,夜市的到来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以往人们都在期待天亮,但是今日长安全城的百姓都在期待天黑,不管是那些支持放宽宵禁制的,还是那些不赞成的。 但也因此,今日白天显得非常平静,大家似乎都在养精蓄锐,仿佛大战的前夕。 今日老天并没有相助,天有些阴沉,但是也并没有添乱,至少没有下雨,韩艺就非常满足了。 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在西城的主干道上,一对父子疾步前行着,忽见几个熟人在前面慢悠悠的散着步,于是追将上来,道:“你们怎么还这么慢悠悠的,马上就要宵禁了。” “老吴,你急什么,今儿宵禁不是推迟到了三更天么。” “是哦,你看我,白天都还惦记了一整天,到了这时候,就都忘记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习惯,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自然。 一到这时候,长安城内的百姓都非常自觉的往自己的居坊行去,可是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今日好像并不宵禁,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而在两城的鼓楼旁围聚着不少人,这些人多半都是一些年轻人。他们满怀期待的望着那一面打鼓,这就是一种渴望自由的目光。 夜幕如约来到了长安的上空。 “没有响!没有响!” 围聚在群众彻底沸腾了,每天在这个时刻必然响起的鼓声,终于在今日没有被敲响了。 这就是一种自由的喜悦。 当然,同时也有很多人感到非常不适应,仿佛失去了生活目标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呼呼——! 一个个巡卒来到主干道上,在夜幕降临的最后一瞬间,点燃了路边早就摆设好的火把,火焰冲天,一时间整个长安城被照得通亮。 只是为了节省这方面的开支,故此只有主干道才设有火把,另外还有一些主要的通道,也设有火把,但没有主干道这么密集。 熊熊燃烧的火焰。开着的坊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真到这一刻来临时,长安的百姓才知道自己原来并没有做好准备,个个都是无所适从。 当然,也有很多百姓,成群结队的来到街上,他们不是为了游行。而是对这一切都非常感到好奇,毕竟这个时刻走在大街上。实在是太陌生了。 然而,最为热闹的莫过于两市和平康里。 尤其是西市,在夜幕降临的初期,就已经成为了长安最为热闹的地方,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今日西市肯定爆满。要不早点来,肯定是没有位子了,而且很多人都没有尝试过在外面吃夜饭,这真是太稀奇了。 成群结队的人溜达在街上,远比白天的人还要多得多。原本他们只是来看看的,但是这一逛,手又痒了,不知不觉中,手上已经提了不少货物。 与平时不一样的是,西市突然冒出很多家酒肆、茶肆、酒楼、饭馆,很多不知名的小吃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这绝对是夜市的一大惊喜,让长安的百姓是享尽口福,因为一直都是封闭式的管理,导致很多好的东西,都被封闭在家庭中,如今这一放宽,这些美好的东西立刻就冒了出来。 几乎每个酒肆、茶肆、酒楼都是人满为患。 毋庸置疑,这些刚刚来的商人是幸福的,因为万事开头难,但是他们一开门,就是人满为患,连一个适应的过程都没有,虽然韩艺已经叮嘱过他们,但他们还是忙的手忙脚乱,整个人都处于懵懂之中,看到那一串串铜钱落入自己的口袋里面,他们觉得仿佛置身梦中,这一切都显得太不真实了。 同时,也有一群人在默默的奉献,就是防火司的官吏们,他们时时刻刻在关注各家店铺的情况,但凡发现稍有不妥,就立刻上前纠正。望火台上的士卒屹立在凛冽寒风中,进行着区域性的观察。 “真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热闹。” 长孙冲走在街上,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只觉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已经是根深蒂固,他料想夜市肯定会热闹,但他认为那都是那些年轻人的世界,可是当他看见这街道上男女老少皆有,不免感到非常诧异。 韩艺笑道:“人的一生是那么的短暂,应该及时行乐才是,如果下官没有猜错的话,驸马爷平时肯定也经常读书到半夜,因为驸马爷觉得读书是一种快乐,故此非常珍惜读书的时光,但也不是人人都认为读书是一种快乐。” 长孙冲点点头道:“正如你那一句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二人说话间,忽见向来话比较多的程处亮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同时转头望向程处亮,只见程处亮望着街道边上的酒肆、酒楼在那里大吞口水。 二人相视一眼,不免偷偷笑了起来。 长孙冲突然道:“程二,要不咱们进去喝两杯。” “好啊!好啊!” 程处亮下意识就点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尴尬的瞧了眼长孙冲和韩艺,知道自己被耍了,拉拢着脑袋道:“还是免了吧,咱们今天可还有任务在身。” 韩艺笑道:“将军若想喝酒的话。等夜市结束之后,咱们一块喝一杯就是了。” 程处亮略显不满道:“我家没酒么,我不是真的想喝酒,只是这喝酒就跟赌钱一样,人多才有意思。”说着他又瞥了眼里面把酒言欢的客人,他可是最喜欢热闹的人。心里说不尽的羡慕。 话音刚落,忽听有人喊道:“将军,将军。” 程处亮抬头一看,只见边上一栋酒楼的二楼上有几个人站在阳台上朝着他在招手。 程处亮哎了一声,道:“你们几个怎么也来了。” 其中一人道:“哈哈,我们这两日正好休假。” 程处亮恍然大悟道:“难怪你们几个混蛋前些日子都不肯休假,老子还当你们洗心革面了,原来都在为了今日上这来喝酒啊!” “将军,上来喝一杯吧。楼上全是咱们十六卫的人,可热闹了。” 程处亮一听,激动不已,正准备答应下来,忽然又望向长孙冲和韩艺。 长孙冲、韩艺心想,这治安之事,本是你职责,我们可是陪着你在巡视。你还想去喝酒,哪有这么好的事。都把头偏到一边去。 程处亮挠着手背,一对牛眸子急急转着。 正当这时,忽闻一声虎啸,“你们这几个兔崽子,没看见亮子正在行公务么,竟然叫他上来喝酒。信不信老夫将你们统统军法处置。” 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楼前,不是程咬金是谁。那几个人立刻作鸟兽散了。 程处亮惊讶道:“爹爹,你也来了?” 程咬金哈哈笑道:“你们几个小辈快去做事吧,好好干,别站这里闻酒味了。” 又听得楼上有人喊道:“老程。你站在那里作甚,快些过来喝酒,就等着你了。” “来了,来了。” 程咬金立刻消失在楼上的护栏前。 程处亮突然双拳紧握,仰面大吼一声,吓得周边人纷纷躲闪,然后大步离开了。 这是他最爱的气氛,但是他只能站在楼下闻闻酒味,真是气死了。 韩艺、长孙冲愣了一会,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原来李治为了帮助夜市,在前日就已经宣布,大部分官吏明日放假一日,因为这官员平时也少上街,白天都要工作,晚上又不能出门,虽然唐朝的假期很多,但是放假时,要么得陪陪亲人,要么好友们又凑不到一块去,这夜市好呀,大家都有空,而且明日还不要上班,赶紧相邀,来到西市把酒言欢。 其实程咬金还算是幸运的,有不少官员错误的预判了形式,结果来晚了,都坐满了,只能窝在临时搭建好的棚内喝酒,说是临时准备好的,其实也是韩艺早就谋划的,在西市的南边的一块空地上,搭起了一排夜宵摊,此时里面也已经坐满了。 大家聚在一堂,谈天论地,把酒言欢,好不快乐。 正当大家在享受黑夜带来那独有的快乐时,也有人在思考夜市中产生中的利益。 作为大唐第一商业家族,元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元牡丹站在正在进行改造的女仕阁楼上,注视着面前那一片灯火辉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身边的朵拉突然道:“牡丹姐,夜市的出现,这些店家对于蜡烛的都非常渴望,我觉得我们的蜡烛卖得还是太便宜了一些,据我所知,当时很多商人都筹备利用蜡烛发财,只是被我们的蜡烛这么一弄,他们只能跟我们卖一样的价格。” 元牡丹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只是专做蜡烛买卖,而蜡烛对于我们元家而言,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买卖而已,有与无,根本不重要,而酒楼、酒肆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买卖,蜡烛对于我元家而言,只是为了照亮米、青菜、水果、蔗糖等买卖。”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不过我现在对于蜡烛买卖倒是非常有兴趣了。” 朵拉疑惑的瞧了元牡丹一眼。 元牡丹笑道:“黑夜天天都会有,蜡烛就是黑夜中的米饭,时时刻刻都需要,但是却又时时刻刻都在减少,这是商人最为喜欢的买卖,从朝廷的动作来看,这夜市多半会长久办下去,我预计夜市将来会出现的更加频繁,那么蜡烛将会消耗的更快,需求却更加大,这笔买卖如果能够做好,我们将会收获更多的财富。” 朵拉笑道:“还是牡丹姐你看得远,如今我们又从韩艺那里获得新蜡烛的秘方,将来我们定会成为最大的蜡烛商人。” 元牡丹摇摇头道:“这还不够,蜡烛的消耗会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我们必须想尽办法,用各种手段来获取蜡烛。朵拉,你明日就去召集一些对蜡烛非常了解的人,专门去寻找能够制造蜡烛的材料。” ps:实在是这几天事都凑到一块去了,导致这几天更新不太给力,小希已经在非常努力码字了,还请大家多多谅解,一旦等我缓过来,我一定会全力更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章 盛世下的隐患 东市虽然不及西市那般热闹,但同样也是灯火通明,甚至要比西市更加通亮一些,这都是因为支撑起这里的都是贵族人士,他们需要更好的体验,当然,这一切也是基于他们有享受这一切的消费能力。◇↓◇↓小说。¥f 人来人往间,只见几位老者行走在街道上,在这几个老者边上还跟着十余个带刀护卫,不过这种情况在东市非常常见。 而这几个人正是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来济、柳奭五人。 开放夜市,是朝廷的一项非常重大的决策,不亚于建国初期的任何改革,因为这是第一次动摇贞观时期建立起来的体制,甚至可以说是挑战几百年的传统,他们这些顾命大臣对此也一直都是抱有担忧,肯定要亲自上街视察的。 “太尉,令公子办事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你看,这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韩瑗笑呵呵道。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这里面韩艺和亮子都出了不少力。”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冲儿他的确聪明,他若要下决心去做,那也做的好,只可惜他志不在此,对读书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 语气中透着慢慢的无奈。 但也正是因为长孙冲过于偏爱读书,才让长孙延早早的就进入朝廷,长孙无忌当然想培养出一名有宰相之才的后人,这样长孙家的荣誉才能得以延续下去。 褚遂良却指着周边一些酒楼道:“可是你们看看,这些官员都沉醉其中,倘若长久下去,我担心这会令我大唐变得腐朽不堪。” 来济似乎不以为然,道:“右仆射之言虽然没错,但是这只不过是公开与封闭的区别,他们平时在府宅可也没有少饮酒作乐。”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登善,如今可不是贞观时期了,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富足。该是谱写赞歌的时候了,倘若还如贞观时期一样,那又怎有盛世之况,我们都是在所难免啊!” 褚遂良道:“可我大唐自建国以来。都是提倡勤俭节约,这根可不能丢,适当的玩乐可行,但绝不能奢侈浪费,这是可耻之事。朝廷在开放夜市之时,同时也要督促官员,杜绝奢侈浪费之风,一味的追求改变,而不顾及立足之根本,这可是不行的。” 韩瑗点点头道:“右仆射所言不错,官员倘若挥霍过度,必定会带来钱财上的困难,到时难免会利用职务之便,获得财富。” 他话音刚落。忽听前面有人吆喝道:“芝麻团,芝麻团。” 几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汉推着一辆木车,边上一个小女娃跟着吆喝着,而在木车上面却放着用白布罩着的大物,隐隐间可见有热气冒出。 长孙无忌一看,觉得挺奇怪的,于是上前叫道:“小女娃!” 因为这是东市,虽然长孙无忌周边保镖林立,但是那小女娃倒也是见惯不怪了。道:“老爷爷,要买芝麻团么?”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道:“给我们一人一个。” “老爷爷请稍等。” 小女娃欣喜不已,来到车旁。踮起脚尖,掀开那白布,但见白布下面是一个圆形的木箱,侧面还有许多缝隙和拉手,十分奇特。小女娃握住拉手,轻轻一卡。卡啦一声轻响,原来是一个抽屉,这可是韩艺带来的新发明,但是如今都已经普及了,毕竟这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 又见抽屉里面放着四五个白如雪,黑芝麻点缀的芝麻团。 长孙无忌站在边上只觉热气扑来,更觉惊奇,即便是密封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热气,询问道:“你这芝麻团为何恁地热?” 推车的汉子道:“回这位老爷的话,这木箱中间有一个炭炉,可以很好的保温。” 长孙无忌连连点头,道:“这个设计还真是非常巧妙啊!是你做的么?” 那汉子点点头,道:“我听闻朝廷要开放夜市,就寻思着出来做点买卖,正好我家内子有些手艺,可是如今天冷,咱又没有店,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人家也不会买,于是咱就做了这个玩意出来。” “原来如此!”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从中寻获到什么来,可问道:“不对呀,我听说朝廷在开放夜市前,曾号召过百姓去两市行商,尤其是关于饮食方面的,还免租租给他们店铺,你为何不去?还是你这芝麻团不好吃。” 那小女娃立刻道:“我娘做的芝麻团可好吃了。” “小七。”那汉子叫住那小女娃,让她别乱说话,又朝着长孙无忌道:“朝廷只是帮助那些土地少的人,但我家有些土地,咱还没这资格。” 褚遂良就问道:“既然你家有土地,为何你还来做买卖,这大冬天的推着车叫卖,不累么。” 那汉子道:“这位老爷有所不知,我家是有些土地,饿不死人,但是如今的米价便宜,换不了太多的东西,咱还想给孩子买几件厚一点的衣裳,过年时,能够吃上一顿肉,而且这比种田可要轻松多了,一点也不觉得累。” “老爷爷,你的芝麻团。” 小女娃一双手小手将荷叶抱着的芝麻团给长孙无忌等人送上。 韩瑗问道:“你这芝麻团多少钱一个。” “四文钱。” “这么贵,一斗米不过如此呀。” 那小女娃突然用稚嫩的语气道:“老爷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还得烧炭,还得做箱子,还得推车,而且这又是晚上,这个价钱不贵了。” 长孙无忌被这小女娃给逗得呵呵直笑,道:“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呀,不贵,不贵。”说着朝身边一个随从挥了下手,那随从立刻将钱送上。 那小女娃拿着钱,顿时眉开眼笑,喜悦之色,尽显无疑。 父女二人推着车又继续叫卖起来。 长孙无忌叹道:“丰收预示着谷多,而谷多势必会造成谷贱。但是谷贱又会伤农,可饥荒的话,就更不用说了,这对于农夫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我以前也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今这芝麻团倒是给了我不小的启发,若是将米转为这芝麻团的话,价值就高了。” 韩瑗若有所思道:“如果酒楼的生意好。那么势必会增加粮食的消耗,如此一来,粮价可能会上升,而且也不会上升太多,这对于农夫而言,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皱眉道:“还有前面登善说到的那个问题,以前大家都穷,人人都非常勤俭节约,倒是没有注意。我认为这节俭之风。固然值得提倡,可是一味的节俭的话,对于商业发展也有着极大的伤害,到时富人只会越来越富,囤积的财物越来越多,穷人只会越来越穷。 你看这夜市一开,多少人获得了生计,不单单是那些新来的商人,还有那些工人、仆人,他们都因此获得了生计。他的钱多半都是来自于富人,可若大家都勤俭节约的话,那大家都不会上酒楼来吃饭了,这些人将会失去生计。但若提倡奢侈之风,那也决计是不行的。这跟谷贱伤农是一个道理,丰收预示着谷贱,谷贱却又会伤农,难以两全啊。” 柳奭突然道:“我以为浪费与奢侈是两回事,朝廷应该注重于主张不浪费。但是对于勤俭节约稍微可以放宽一些,说句实话,现在咱们们这些三品以上的大臣的生活可远比魏公他们那时期要好多了,咱们也没有像魏公那样节俭。” 来济道:“其实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国力强盛时,奢侈之风是避免不了的,王公贵族皆是如此,既然避免不了,我们应当正确的去面对,而非去躲避它,很多人过的比我们都要奢侈多了,但是他们却不敢像子邵一样,说了出来,这反而不好,因为若隐藏奢侈之风,必会隐藏这奢侈之来源。” 褚遂良道:“可是难道要朝廷提倡奢侈之风?” 来济道:“我绝无此意,我只是认为,一个人要如何用他的财富,只要在律法之内,朝廷就不应该阻止他们,如果触犯了律法,那也应当是按律办事,但是奢侈并不触犯律法。” “但是这却违反道德。” 褚遂良坚持道:“如果朝廷不加以制止的话,朝廷内部定会变得腐朽,历朝历代,皆是成由勤俭败由奢,我们应当吸取教训。” 来济也杠上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道:“可问题是这事咱们阻止不了,也没有朝代阻止得了,此乃人性也。” 褚遂良道:“为何魏公他们就能够勤俭节约,而我们却不能,你这分明就是借口。” 来济还欲继续争论,长孙无忌机会挥手打断他们的争论,笑呵呵道:“这种事绝非一日能够解决的,这就好比水,无水便无肥田,可若水多了,变成了洪水,那同样也会冲毁农田的,故此任何事都应当有一个度在那里,如何把握好这个度,是朝廷应当认真考虑的问题,改日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今日只逛夜市。” 韩瑗摇头苦笑道:“仅仅多出一个夜市,却又多出这么问题来,看来我大唐也并非完美无缺。” 长孙无忌笑道:“若是完美了,那还要我们这些大臣干什么。走吧,走吧,去前面看看。” 几人往前走了一会儿,忽闻前面传来阵阵叫好声,举目望去,长孙无忌笑道:“今日万福楼好像挺热闹似得。” 柳奭笑道:“太尉莫不是忘记了,那韩艺的大唐好声音也是在今日开始。” 长孙无忌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差点都忘记了。” 韩瑗道:“太尉可想过去瞧瞧。” 长孙无忌苦笑摇头道:“要是老夫再年轻个二三十岁,倒也会去凑凑热闹的,如今就免了吧。” . 谋划多日的倾城之恋之大唐好声音,终于在今日傍晚时分,在万众期待之下,粉墨登场了,各大赛区的地点都是在午后就已经被客人给攻占了,一直等到现在,终于开始了。 凤飞楼特别晚一些,因为凤飞楼不是酒楼。不可能边吃边看,要等到夜饭过后才开始,但是毋庸置疑,凤飞楼的客人依旧是最多的。因为这是凤飞楼发起的,谁人都知道凤飞楼肯定要举办得更加好看一些。 另外,无名酒楼专门为好声音推出了一种干果包,什么栗子、蜜饯等等,专门为好声音而设定的。凤飞楼里面也提供热茶,服务也是非常周到的,不比那些酒楼差。 楼内人生鼎沸,仿佛那一块红色幕布不停下,就不会安静似得。 忽然,一行人从后门走了进来,顿时沸腾了,正是以顾倾城、梦儿、刘娥为代表的评委团。 当然,大家自然是为顾倾城、梦儿激动,跟刘娥没啥关系。 “为啥不见韩艺呀!” 一人高呼道。 这些客人还真是怪。以前韩艺总是出场,但总是嘘声四起,现今韩艺少有参与,他们又怀念起韩艺来。 没有人搭理他。 刘娥、顾倾城、梦儿她们入座之后,红布慢慢张开。 楼内立刻安静下来。 “卖包子,卖包子,热乎乎的包子,不买也来看看哦。” 光听这声音,顿时就是笑声一片。 但同时心里也万分好奇,说好的好声音了? 只见熊弟身上挂着木盘。一摇一晃的大喊着,又朝着台下观众诉苦道:“各位客官,我今年可倒霉了,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从年头被人忽悠到年尾,一个脑筋急转弯就把我给忽悠到家道中落,以至于现在沦落到卖包子的境地,这话说出去能有人相信么?” “相信!哈哈!” 台下客人情不自禁的喊道。 熊弟眨了眨眼道:“既然大家都相信,那就来买个包子呗。” “好的!” 正当这时,左边又走出一人来。 “是大忽悠!” 不少人立刻喊道。 “哎呦。这天煞的又来了,我得赶紧走,要不然这包子都得给忽悠去。” 熊弟脑袋一缩,转背就溜,顿时引得哄然大笑。 “小胖!小胖!” 杜祖华赶紧追上去,拉住熊弟。 熊弟哭丧着脸道:“我说大忽悠,你咋老是找着我来忽悠,台下那么多人,你不会去忽悠么,我都已经被你忽悠到卖包子了,你就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杜祖华道:“我早已经改邪归正,不忽悠人了。” “忽悠!” “真的,我今日是有任务来的。” “接着忽悠。” 他那浓浓的扬州腔,逗得大家是开怀大笑,难以言表。 等到大家笑声渐小,杜祖华才道:“是真的,不瞒你说,前几****遇到一个法号妇女之友的高人,经他点化,我是彻底顿悟了,决定皈依妇女之门,这不,那妇女之友为了考验我,就安排了一个任务给我,让我去寻找这世上最美的声音,这人我都已经找好了,不过我一个人也听不出啥是最美的声音,寻思着找你一块去,两个人也好有个商量。” “不去,不去。” 熊弟摇着头,道:“我要卖包子,啥好声音,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杜祖华道:“我找的人可都是美女哦。” “那我去。” 熊弟立刻点胖脑袋。 台下听得又是一阵疯狂大笑。 就连后台的小野都是笑个不停。 这种略带荤味的笑话,也是首次出现。 二人说话间,又来到台中间。 熊弟左右张望着,不满道:“说好的美女呢?” 杜祖华道:“你别光顾着美女,我得考考你。” “考啥?” “你认为啥才是最美妙的声音。” 熊弟想了一下,突然拿出一个包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还发出叭叭叭的声音。 杜祖华道:“我在考你了,你咋就吃上了。” 熊弟叭叭两下,萌萌道:“这就是最美妙的声音啊!” 杜祖华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就是这吃东西时发出来的声音啊。” 熊弟直点头。 杜祖华道:“你没有听过食不言么,你这声音在别人听着,那会觉得恶心。” “呼呼呼!” 熊弟突然打起了呼噜。 杜祖华嘿了一声:“这小胖子怎么说睡就睡上了——小胖,小胖,醒醒啦。” “我没睡。”熊弟仰着脑袋道:“这就是最美妙的声音啊!” 杜祖华道:“你这是打呼噜,会打扰别人睡觉的。” 熊弟又扭动着屁股,嘴里发出嘘嘘之声。 杜祖华道:“你不会说这撒尿的声音是最美妙的声音吧?” 熊弟直点头。 杜祖华道:“敢情你人生中就剩下了吃喝拉撒睡啊!” 熊弟弱弱道:“难道你不是么?” 这二人一问一答,大家已经快要笑疯过去了。 这一番夹带小品、相声的开场白,当然是韩艺设计的,这是凤飞楼的文化底蕴,是别赛区没有的,作为一个商人可不能放弃自己的优势。 这也给观众带来了极大的享受,也庆幸当初自己极力追求凤飞楼的门票,当然,他们本也是凤飞楼的忠实拥护者。 “行了,行了,我算是明白了。” 杜祖华摆摆手,道:“现在我就让你听听这最美妙的声音。”说着他又向台下观众道:“下面就有请第一位参赛选手,明月姑娘。” 熊弟眨眨眼,道:“美女哦!” 这种萌萌的色,又是让大家笑开了怀。 但随后台下立刻是掌声四起,原来这位明月姑娘乃是贾四母大院中小有名气的歌妓,不少人都认识她。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裙衫,袅袅如烟的美女走上台来。 掌声更甚。 “各位看官好,小女子名叫明月。” 明月先是盈盈一礼。 群兽齐吼。 台下的刘娥道:“可以开始了。” 明月稍微清清嗓子,然后就开始唱了起来。 这古代没有话筒,全靠自己的声音,但是因为没有,所以大家也不觉得有些不对,都是这么听着来的,而且人数也不是很多,但是这些客人非常自觉,立刻安静下来。 这明月生得一副好嗓子,声音响亮,而且唱功也非常了得,最重要的是,这是一首全新的词曲。 贾四母好歹在平康里也是大有名气,不可能让自己的歌妓随便上去唱唱,那是下足了功夫,这说是好声音,但谁都知道,这同样也是一场花魁之争,谁能获胜,那肯定是名符其实的第一花魁。词曲都是找人为明月量身订做的,而且还排练过很多遍。 刘娥安排明月第一个上,就是为了打响第一炮,别第一个上来,就跑调了,那她会觉得很丢人。 但如果是韩艺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因为他希望遇到跑调这种情况,这样才有特色,要都是正正经经的唱,那未免也太没趣了。 大家听得也是摇头晃脑,如痴如醉。 ps:这几天更新不太努力,心中非常惭愧,所以今天下午码了近六千字来弥补大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希和小闲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一章 意义非凡 其实唐朝的娱乐风气,是非常盛行的,因为比较开放吗,尤其是在歌舞方面,李世民以前也经常唱歌跳舞,朝中大臣几乎都会跳舞、唱歌,这并非是一种下贱的比赛,而是一种非常高尚的比赛,可惜是平康里的发起的,这就导致兴致变了。¥f,. 又因为韩艺巧计引发出士庶之间的争斗,导致来参加比赛的都是一些实力非常强劲的选手,平康里可是盛产歌妓的地方,但是在几大赛区中,并未占有绝对的优势,相反,东市的选手实力可能还是最强的,只是她们比较平康里的歌妓而言,缺乏一些经验,另外,西市是最为混乱的,其中包括很多波斯妓、胡姬,倭女、高句丽妓等等,其中波斯女和胡姬的歌舞那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很多人都预计西市可能会成为一匹黑马。 不过这大唐好声音倒是没有跟后世的那种选秀一样,连五音不全的女人都上去唱,很多人原本是打算参加的,但是见这情况,还是选择作罢了,上去也只是徒添笑料,毕竟这里面的实力唱将太多了。 其中可能就属女人区的选手最弱,因为报名女人区的都不是一些歌妓,而是一些良家女子,有些是确实喜欢唱歌,但是这种人非常少,多半都是比较穷的平民,她们就是冲着奖金来的,但是她们又不太好意思当着一大群男人面唱,那么女人赛区无疑是最合乎她们的心意。 然而,因为大唐好声音的出现,不但掀起了一阵娱乐风暴,同时也诞生出一条全新的产业链。 就是词和曲。 因为当今跟后世不一样,流传的词曲并没有那么多,在后世参加比赛,直接唱别人的歌就是了,简单轻松,但是如今的话,因为歌曲太少了。传唱的歌曲更是少之又少,若想要赢得比赛,就必须寻找新的词曲。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的乐师变得非常走俏。 很多贵族都跑去别的贵族借用这些乐师。 而关于词的话,也有很多寒门才子。都主动为这些选手写词,他们当然不是为了助人为乐,而是也想跟着出名,他们都是一些籍籍无名的才子,如果他们的词火了。那他们势必也会跟着火,说不定还能因此入仕。 这也将唐朝文化推倒了一种井喷的地步,可以预计的到,随着赛程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好诗好词,会冒了出来,成为一些经典的歌曲。 同时,这也是一场文化的交流盛宴,因为唐朝是一个多文化国家,不是单一的汉文化。长安城内还有专门里坊是供外籍人居住的,不同的********,不同的传统,不同的风格,都将因为好声音的出现,汇聚在一起,其中波斯文化在唐朝可是非常流行的,很多大唐子民都爱模仿波斯的服饰、歌舞。 当然,还是以汉文化为主导,这些外籍人士都非常崇尚中土文化。这样的一场盛宴,说不精彩那是不可能的,同时这里面包括了阶级之争,国与国之争。这也就造成各种文化激烈的碰撞。 很多人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没有预计到会演变成这样,直到报名开始后,大家才渐渐感受这绝非一场简简单单的比赛,其中的竞争关系太复杂了,光想一想。都会让人激动不已。 随着夜晚的降临,三大赛区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精彩的舞蹈,令人耳目一新的词曲,还有那天籁之音,各大赛区的比赛都是精彩纷呈。 原本好声音当然是以歌曲为主,但是现在的话,变成一个多元化的比赛,其中包括歌舞、词曲,都占有非常重要的评分。 但是要知道这还只是海选赛,大家都还有所保留,还有一些选手没有进入到比赛状态,这要是到了总决赛,那竞争必定会进入白热化,精彩程度,不用想都知道。 然而,这一场文化盛宴的创始人——韩艺,却并没有参与其中,一来,韩艺今晚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夜市,好声音只是夜市其中一个内容罢了,他得照顾全局。二来,他虽然艺术细胞非常丰富,但是文化程度有限,他辨别不出词曲的好坏,而且文化也有极大的差别,无法给出公正的评价来。 他反正就是负责策划,把这个框架制定好,其它的事,他就不管了,大家在里面玩的开心就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市中也是各种意外频发,关键还是准备有些不足,尤其是那些新来的商人,酒不够,菜不够,米饭不够,打翻碗筷,上错菜,等等。但这又是必须经历的,而且多半客人也都能够理解,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参与到夜市的活动中来。 乱是乱了点,但是无伤大雅。 正如韩艺所言,那些看似与夜市没有太多关系的商人也纷纷参与到其中来,尤其的酒铺,短短两个时辰内,销售量就开始爆表,可乐坏了西市酒铺的掌柜,临时决定,派出大量的伙计,推着酒去各个酒店、酒肆门前晃悠。 这也形成一种外卖风,很多伙计都是拿着自己店的货物,去夜宵摊子叫卖,而且生意还是非常好。 除了夜市里面,街道上也开始出现一些状况。 只见两个巡卒行走在西市北边的一条主干道上,其中一人说道:“这真是什么世道呀,人家在那里喝酒作乐,可咱们就在这里吹冷风,真是不公平。” 另一人道:“你就别抱怨了,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你又不是第一回巡夜了。” 先一人说道:“以前是以前,大家都在睡觉,咱们也轻松许多,现在两市这么热闹,谁不想进去玩玩。” 正当这时,一个小老儿突然快步走了过来,道:“军爷,军爷,我家的狗走丢了,你们可否帮帮我。” 先一人道:“你这老儿真是无理取闹,我们可是只抓强盗的,你家的狗丢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自己去找。” 那老儿哭诉道:“可是军爷,我膝下无儿,一直都是这条狗陪在我身边。那狗就跟我的亲儿子一样,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后一人道:“老翁,你别着急,我们帮你找就是了。” 先一人道:“你帮他找甚么。咱们可还要巡夜了,找狗可不是咱们的职责。” 后一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狗可能是被人给盗了。这样吧,你先去巡视,我帮这老翁去找找,咱们等会在修德坊碰面。” “这你人咋就这么爱多管闲事。”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这人说着就向那老翁道:“老翁,你的狗在哪丢的,带我过去看看。” “哦。就在那边。”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此时一个路过的人正在注视着他们,随即默默的拿出来一个小簿子,在上面画着圈圈 “哇呜呜呜——!” 在东市附近的主干道上,一个小孩提着小灯笼,站在那里哇哇大哭。 正好三个巡卒往这边走来,其中一人见到这小孩哇哇大哭,赶紧走了过来,问道:“小娃。你哭什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跟哥哥走丢了。呜呜呜——!” “没关系,你告诉哥哥,你住在哪里,哥哥带你去。” “我住在象和坊。” 这时又走来一人。道:“象和坊,这么远啊!” 小娃又大哭起来。 前面那人道:“小娃,你别哭,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去。”说着他又向同伴道:“老三,我看他哥哥此时肯定也非常着急,这样。我先带他回去,你们留意一下,倘若遇到他哥哥,就告诉他,我把他弟弟先送回去了。” “行吧。” 诸如此等在夜市可能发生的意外,突然在一个时辰发生各条街道上面,巡卒们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一群人在默默的监视着他们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如此已经二更天还未过半,将近一个半时辰的大唐好声音终于结束了,但是大家依然意犹未尽,还是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还准备邀人继续下半场。 然而这时候,大街小巷响起了锣鼓声,警示人们该回去,马上就要开始宵禁了。 大规模的人群陆续离开了两市,以前半夜回去,那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因为只能走小道、臭巷,而且人数也不多,放宽宵禁之后,大家寻找坊里的左邻右舍,成群结队的回去,反倒是非常安全了 又过得半个时辰,迟到的宵禁鼓声终于响了起来,长安城内,又恢复了往日一般的安静。 “哎哟!总算是结束了。” 程处亮抹着汗道:“真是累死我了。” 他们是夜市负责人,整个夜晚就四处在游荡,西市转完,又跑去东市,还去到了平康里,这一晚上下来就没有歇息过。程处亮又看着韩艺,道:“韩艺,要是每回夜市咱们都要这样弄,那非得累死不可。” 显然,他已经打算在下个夜市日,给自己放假了。 韩艺哪里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道:“当然不会这样,不过下个夜市,我们还是必须要出来巡视。” 程处亮不爽道:“这是为何?咱们巡视了整晚,也没有巡视个啥玩意出来,这都是巡卒干的事。” 韩艺解释道:“二将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我们巡视不是为了维护治安,而是为了让夜市变得更加简单和合理。” 长孙冲也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多得就不说了,我们必须观察那些街道,哪个时辰的人流比较多,如果我们能够得到这些数据的话,我们可以适时地熄灭一些火把,减少一些开支,另外,还可以从容调派人手,因为有些街道没啥人过往,就可以安排少量的人去巡视就可以了。还有就是哪些坊出来的人比较多,哪些坊出来的人比较少,据我观察,穷人坊里面的百姓还是习惯早睡,繁华地区的坊的百姓喜欢在夜市出门,这样我们将鼓楼移到繁华地带,这样就避免半夜的鼓声会吵到其他人。还有一些只会发生在夜晚的意外,我们应该做一个统计,然后针对这些意外,做出一些针对性的措施,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只有通过大量的观察,才能让夜市变得更加合理和安全。” 长孙冲听得频频点头,道:“言之有理。” 程处亮却道:“可咱们已经巡视了一夜,这就已经足够了。” 韩艺摇摇头道:“今日还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因为这是第一次开放夜市,许多情况都是因为是第一次开放夜市才出现的,只有等夜市成为一种常态,那些情况才更具有参考的价值。” 长孙冲道:“行了,程二,我都没有喊累,你一个武将就开始喊累了,好意思么,我看你这牢骚都是被酒馋的。” 程处亮顿时一脸尴尬。 韩艺笑道:“若是二将军想喝酒,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喝。” 程处亮摇着头道:“就咱们三人喝有什么意思?” 韩艺道:“谁说只有三个,那些在望火台站岗的士兵不是人么,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吃。” “那敢情好啊!” 程处亮立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长孙冲不太想去,毕竟都是一群武夫在那里,但还是被程处亮给硬拖了去。 等他们到西市的时候,防火司的士卒正在每家每户的进行检查,这就是他们的职责,这防火之事一定要仔细监督,决不能有半点错漏。 而韩艺带着程处亮、长孙冲来到外面的棚子里面,因为店里都要打扫,别耽误人家下班。 而这一顿夜宵费,是行会出的,这么多商人,根本用不着多少钱,等到菜给上来了,那些防火卒也都完成了任务,大家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吹了一夜的寒风,早就饿了,吃得比谁还香一些,程处亮更是早就等不及,开始放开肚皮大喝起来,甭管是长孙冲,还是那些无名小卒,拉过来便喝。 知道三更天过半,他们才回去休息。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二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翌日! “啦啦啦!嗯。” “小青哥。” “咦,是文哥儿啊!” “小青哥,你方才哼得是啥曲?” “你昨日没有去凤飞楼看好声音么?” “我没去,我跟人约着喝酒去了。” 这两公子哥交谈时,边上忽然又走来一人。嘴里也哼着小曲,“嗯!” “哎!宇哥儿,你哼得莫不是明月娘子昨夜唱的《吴刚伐桂》。” “正是,莫不是小青哥也喜欢这一首曲。” “我最喜欢就是一首曲了,想不到明月娘子竟有还有这等美妙的声音,以前咋就没有发觉了。” “我也与你一样,真是遗珠之憾啊!” “我正准备去贾四母那里,你去不?” “我也有正有此意。” “走走走。” 二人说走就走,全然忘记边上还站着一人。 那文哥儿叫了两声,努力的想提醒他们,他还在这里了,但是那两人正说着起劲,根本就没有在意。 火了! 大唐好声音彻底火了。 其实在当夜还不怎么觉得,因为当时结束时,正好宵禁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急着回家,没工夫交流,直到今日,这些公子哥纷纷出门,交谈着昨日的好声音,关于好声音的一切一切,都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没有看过大唐好声音? 那你真的out了。 同时,争论声也是日嚣尘上,人们都已经在预计谁会最后得奖了。 仿佛生活都因为大唐好声音的出现而发生了一系列的改变。 其中中巷和南巷是最大的受益者,今日上午开始,两巷的人流就比平日里多出几倍有余,平时一些不太有名气的歌妓。都因为昨日的演唱,立刻变得名气大涨,尤其是那些晋级了的,更是立刻获得一批崇拜者。 这一下让那些假母尝到甜头了,已经开始预谋让更多的歌妓参与进去,万一红了了。这歌妓一红,身价立刻成倍增加。 然而,作为大唐好声音的创始人韩艺,却显得非常低调,因为昨夜很晚才回来,这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 准确的来说,还是被人吵醒的。 洗漱一番后,他便出得房屋,只见梦儿、梦婷、顾倾城、小胖他们都站在院中间。围着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 “草儿妹妹,想不到你的声音这么好听。” “是么?” “嗯!昨天你那一首《行行重行行》,实在是太好听了。” “草儿,你是不知道,方才都还有几个公子来这里询问你了。” “可是为什么以前从未听过你唱歌?” “我。” 草儿红着小脸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顾倾城笑道:“还能为什么,害羞呗,要不是那天我无意间听到她的声音。我都被她蒙在鼓里了。” 草儿忙道:“倾城姐,我没有瞒你。我——我以前也不知道。” 忽然,边上响起一个声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韩大哥(小艺哥)。”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韩艺走了过来。 熊弟兴奋道:“韩大哥,你昨日是不在,昨日草儿妹妹参加好声音比赛。客人可都叫好,方才都还有人询问草儿妹妹的芳名了,嘻嘻。” 这小胖子总是能够为别人高兴到手舞足蹈的地步。 原来在一次意外中,顾倾城发现草儿其实唱歌挺好听的,于是就暗中怂恿她去参加比赛。只因他知道草儿害羞,故此一直隐瞒下来,小胖他们都还是昨日看到草儿上台才知道的。不过昨日刚开始的时候,草儿站在台上差点都哭了,实在是唱不出口,还是小胖、顾倾城他们一直在下面支持她,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唱了出来,然而,这一幕却让很多观众对草儿生气了怜惜之情,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草儿的歌声不但响亮,而且将女人的温婉展现的淋漓尽致,立刻征服了不少观众,昨晚在凤飞楼参赛的选手,就属草儿和明月最为出彩。 草儿却是忐忑的望着韩艺。 草儿参加了比赛,竟然没有人告诉我?呃或者是我没有注意,不行,我不能让大家知道我是这么的不关心大家。韩艺眼眸一转,道:“就这事呀,小胖,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 草儿更显得忐忑。 韩艺话锋一转道:“我第一眼看到草儿时,就觉得她骨骼惊奇,将来必是人中龙凤,这很正常啊!” 梦婷立刻做了一个鬼脸道:“吹牛!小艺哥你这才刚起来,就吹上了。” 韩艺立刻道:“什么吹牛呀,你问问草儿,我第一次见到她,是不是就说要让她做女主。” 众人立刻望向草儿。 草儿点点头,这的确是实话,只不过当时韩艺是吹的,他是学过心理学,但可不是算卦的,哪知草儿还真这方面的天赋,这真是吓猫逮着了死耗子。 梦婷惊讶道:“小艺哥,你难道还真会观面相。” “什么面相,侮辱了人了不是。” 韩艺哼了一声,道:“观面相那只是基本功而已,你没看见我都是看骨骼了么,不是一个级别的,懂么?” 韩艺要吹起牛,那也是无人可及。 梦婷真信了,怯怯道:“那小艺哥,你能帮我看看么。” “看什么?莫不是姻缘?” 韩艺笑嘻嘻道。 哪知梦婷一点也不害羞,反问道:“咱们女人不看姻缘,看什么?” “呃也对。” 韩艺尴尬的点点头,笑道:“不过看姻缘的话,要比较复杂一点,必须得用摸的。这样会更加准。” 梦婷虽然调皮,但毕竟年幼,道:“摸哪里?” 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呀!韩艺看看还有这么多人在,心想还是免了。略显遗憾道:“手。” 梦婷已经被忽悠了,立刻伸出小手来。 韩艺偷偷一笑,总算骗到你这小妮子了。正准备伸出手去占占便宜什么的,忽然边上射来两道目光,转头一看,只见熊弟歪着头,一语不发的望着他,皱眉道:“我说小胖,你能否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会让我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 熊弟眨了眨眼道:“可是大哥你是有妻子的人,这样不太好吧。” “我是摸骨。你别想得这么邪恶好不——梦婷,你干嘛把手缩回去。” 韩艺说着,忽见面前的那白皙细嫩的小手不见了。 梦婷红着脸道:“小胖说的有道理。” 真不知道那婆娘给小胖吃了什么药,气死我也。韩艺道:“没事,没事,这个姻缘只能看,不能改变,不看也好。这样能够保留一份惊喜。” 梦儿掩唇咯咯笑道:“小艺哥,你还真是能说。” 顾倾城早就看穿了韩艺的把戏。见韩艺略显尴尬,眼波流转间,笑道:“韩艺,既然你说草儿将来定是人中龙凤,而且还要让她做女主,那你可付诸行动呀。” “对对对。” 韩艺正愁没有话题让他转。急忙点头,可是点完之后,他突然反应过来,道:“你什么意思?” 顾倾城笑道:“像明月她们,背后都有贾四母她们支持。她们唱的词曲都是全新的,而你作为咱们凤飞楼的东主,是不是应该也帮帮草儿,而且,你是这么的看好草儿,要是草儿没有进总决赛,那岂不是说你没有眼光。” 这女人还真是狡猾,这见缝插针的本事,玩到了极致呀!韩艺哪里不明白顾倾城在打什么鬼主意。 草儿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上去瞎唱的,不敢劳烦小艺哥。” 这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必须落实呀。韩艺道:“草儿妹子,这有什么劳烦的,不就是词曲么,这玩意本人那是张口既来,都不带卡顿的,本人诸多外号中,其中有一个就唤作——艺术家,大艺术家。” “噗嗤!” “噗嗤!” “噗嗤!” “干什么,你们是在显示自己的默契么。” 韩艺哼道:“不信是么,你们等着看好了,我不但要让草儿进总决赛,还得让她争第一名。” 顾倾城忙道:“那我们可等着了。” “必须得。” 韩艺自信道。 正当这时,刘娥走了进来,韩艺忙道:“刘姐,你来的正好,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事。” 刘娥忙道:“什么喜事?” 韩艺笑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将曹绣气得七窍冒烟。” 刘娥喜道:“当真?” “骗你作甚。” 韩艺道:“草儿昨天成功的演唱你是知道的,我不仅要让草儿成名,我还让她红遍整个长安,这草儿可是花月楼来的,要是曹绣见到这一切的话,能不气死么。” 刘娥稍一沉吟,连连点头,喜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好法子吧。” 韩艺道:“那就交给你了。” “交——交给我?” 刘娥又愣住了,道:“这——这怎么做?” 韩艺啧了一声:“哇靠!这你都不懂怎么做?” 刘娥摇摇头,她方才出去就是询问其他赛区的赛事,知道这一次参赛的选手可是非常厉害的,草儿虽然声音不错,但是技巧方面有所欠缺,她还可不敢下这个保证。 韩艺怒其不争道:“这还不简单,这大唐好声音可是咱们弄出来的,到时评委多半也都是咱们的人,直接预订不就行了。” 梦儿道:“小艺哥,你这是作弊啊!” 韩艺道:“这是什么作弊,这是实力的展现,只不过展现的是刘姐的实力。” 刘娥忙道:“这事你怎么不去做。” 韩艺道:“我不是在吩咐你做么,我又不是评委,我是东主,当然是吩咐你们这些评委做啊!” 草儿多么善良一个女孩子,听得这话,羞得脸腮都快哭了,道:“小艺哥,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我——我不唱了,我不唱了。” 顾倾城笑道:“草儿,他这是吓你的,若是他敢这么做的话,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不定到时花月楼还会顺势将这大唐好声音给抢去。” 这女人咋这么精明。韩艺打了个哈哈道:“草儿你放心,就算不这么做,我也有绝对的把握,本人许下的诺言,就没有失信过,你等着好了,我一定会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们同样也是如此,因为这就是我的梦想。”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三章 触发 只要有韩艺在,凤飞楼就从不缺乏笑声,因为这是韩艺希望感受到的气氛,在这里没有阶级、种族、身份等等的隔阂,大家可以随意畅所欲言,就跟韩艺在后世身处的那个国际犯罪集团一样。 与梦儿他们打趣一番后,韩艺也觉得精神气爽,吃了个早饭。 这早饭刚刚吃完,茶五就来了,韩艺将他叫入房内。 “小艺哥,这是昨夜按你的吩咐,记录下来的一些资料。” 茶五将一卷卷白布递了过去。 韩艺嗯了一声,道:“辛苦你了。” 茶五笑呵呵道:“我又没有做啥。要是没啥事,我就出去做事了。” 韩艺点了点头。 茶五走后,韩艺就立刻拿起这些资料看了起来,这些资料详细的记录着昨夜各个大街小巷的情况。韩艺一边看着,一边思索着什么,时不时还动手记下什么。 在外人看来,韩艺似乎真的就是一个算命先生,或者说是一个鬼才,对于每件事都把握的非常精确,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在这背后,韩艺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他的一切算计,都是基于许多的资料上面,并不是完全的依赖天赋,他在做每件事之前,首先一定是想尽办法获取关于这事的一切资料,只要能够获得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计划都是从大量的资料中诞生。 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过去了,他连午饭都没有出去吃,还是贴心的熊弟给他送来的。 又过去一个时辰。 韩艺方停了下来,揉了揉鼻梁,苦笑着自言自语道:“难怪人们都说自由是最宝贵的,如今看来。还真是没错,想要获得片刻自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过得片刻,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艺哥,郑公子和卢公子来了。” “哦,我这就出来。” 韩艺应了一声。将资料收好,然后再开门走了出去,见郑善行和卢师卦站在院中,面色都显得比较凝重。他微微皱眉道:“出什么事呢?” 郑善行道:“孔大夫在一个时辰前去世了。” 这孔大夫在朝中属于一个中立派,是一个读书人,故此李世民临去世时,曾还想用他来平衡一下朝中势力,便与李治能够更好的掌控朝堂,可是天不遂人愿呀。李世民走后,孔大夫很快就病倒了,渐渐的就将御史台的任务交给了张铭,到最后几乎都是卧病在床,极少去御史台,只能说这人算不如天算啊 冬日的阴霾笼罩在孔府的上空,与孔府前厅传来出来的啼哭声相得映彰。 只见十几个身披孝麻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跪在灵堂前或嚎啕大哭,或掩面抽泣。 而在灵柩前站在数十位官员。或红袍,或青袍,毕竟孔大夫在朝中为官数十年,德高望重,故此很多人都来拜吊唁,其中不少人也跟着小声抽泣起来。 虽然韩艺与孔大夫连面都没有见过。但毕竟是他的上司,他必须得来。等他赶到的时候,张铭他们早已经到了,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排,个个都是哭得双眼通红。尤其是张铭,一边哭一边念叨着往日,孔大夫是如何栽培他,是如何提拔他的故事,说得周边不少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罗文、丁卯、霍元德、蒋献几人更是欲哭还说。 至于是不是真心实意,那恐怕只有他们自个知道。 韩艺尴尬了,他要哭,那是随时都可以哭出来了的,但问题是,他觉得他哭的话,显得会非常虚伪,毕竟他与孔大夫素未蒙面,孔大夫也没有任何恩情于他,可是御史台的大大小小官员,都哭得稀里哗啦的,不哭又不合群,于是他偷偷瞥了眼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 他们三个倒是没有哭,但是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哀伤,可谓是不哭胜似哭。 韩艺明白了,君子当如此,于是乎,他一手抹脸,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跟郑善行他们一样。 “中丞,中丞。” 忽然间,听得一声焦急的叫喊。 韩艺转目一看,只见霍元德和丁某搀扶着张铭,不,应该说张铭瘫倒在二人的怀里,心中一惊,真的假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哀伤过度。一步抢上,拦腰抱住张铭,“深情款款”道:“中丞,中丞,你怎么呢?” 霍元德等人一愣,似乎韩艺的动作吓到他们了。 卢师卦突然道:“快付中丞去边上坐着。”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神医在,于是赶紧扶着张铭去到边上坐下。 卢师卦坐在边上,帮他把着脉,过得一会儿,他道:“各位请放心,中丞并无大碍,可能是哀伤过度导致的。” 可能?那就也可能是装的。韩艺反正是这么理解的。 果然,过得片刻,张铭就悠悠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含着一弯秋水,沾湿睫毛,抽泣道:“想我当初初入御史台时,孔大夫待我就如亲儿子一般,那孜孜不倦的教诲,至今犹在耳边回响,可是——可是我再也听不到了,呜呜呜——!” 既然你要做戏,那我就给你当个配角吧。韩艺突然伸出双手握住张铭的手,悲伤万分道:“中丞,节哀顺变,孔大夫已经走了,你若再病倒了,那咱们御史台可就散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将御史台管理好,孔大夫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下官以前年幼无知,没有帮中丞分忧,心中愧疚不已,只觉对不起孔大夫,对不起中丞你,下官现在决定了,日后一定尽心竭力,勤勤恳恳做事,为中丞分忧。为国家效力,为孔大夫而努力,还望中丞不计前嫌,给下官一个机会。” 说到最后,他眼中已经含满了眼泪,流不流出来。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王玄道嘴角微微一抽,不禁和郑善行他们面面相觑,见他们二人也都咬着嘴唇,心里皆把韩艺恨了一个半死,实在太想笑了,但是孔大夫的灵堂就在边上,这若笑出声来,那估计会被人打死去。 霍元德等人听得心里暗骂,这小子太可恶了。平时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一个人,到了这关键时候,就开始来表现自己的忠心了,企图往上爬,这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无耻的人了。 张铭呆呆望着韩艺,哪里不知道韩艺是什么意思,只想破口大骂,你这真是太虚伪了。但是这怎么骂得出口。毕竟韩艺说得这么动情,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韩艺的手,顺势抽了抽手,但是韩艺握得实在是太紧了,根本抽不出来,只能开口道:“韩御史,你有心了。” 韩艺悲伤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中丞,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张铭点点头,猛地一抽手,哪知这回韩艺又松了下来,让他的动作显得极大。不禁一脸尴尬。 正当这时,忽听得一阵骚动声,只见外面进来一伙人,正是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等一干中枢大臣。 张铭宛如焕发了新生,噌的一下,蹦跶起来,领着霍元德等一群狗腿,迎了上去。 哇!如果你是我的同伙,我非得开除你党籍,太不专业了,我作为配角鄙视你。韩艺暗自翻了翻白眼。 这些官吏也赶紧向长孙无忌等人行礼。 不过长孙无忌倒是显得非常低调,连半句寒暄都没有,径直来到灵柩前,对这棺材,开始唠唠叨叨的,说着以前的往事,表情不虚夸,也有一种迟暮的悲伤,这真的是由内而发。 即便是韩艺也看不出半分虚假之情,这就是差距,长孙无忌混迹官场数十年之久,对于这些细节的把握,那是非常到位,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不需要去伪装的,比韩艺的骗术还要高上一筹。 念叨半响,长孙无忌又向孔大夫的亲人慰问了几句,不但如此,他还拿出了圣旨,原来他不仅仅是代表自己来的,而且还代表着天子。 面对孔大夫的灵柩,宣读了圣旨,上面无非也就是讲李治对于孔大夫的离去感到非常悲伤,以及孔大夫曾经的一些功绩。 哭声更甚。孔大夫的亲人全都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皇帝亲自下旨,又命太尉亲自宣读,这可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一番吊唁过后,长孙无忌他们没有急着走,而是与孔大夫的弟弟与长子去到后堂叙话,张铭也跟了进去。 韩艺倒是想走,毕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但问题是大家都没有走,他一个晚辈哪里好意思说走,低头站在那里,百般无聊之际,只能用目光时不时偷偷瞟了一眼霍元德他们,只见他们几人低声说着什么,看似非常热络。 不过这种热络有些不太正常,韩艺虽然听不见他们说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这几个家伙肯定是在相互试探。 过得好半响,长孙无忌等人才从后堂走了出来,不等那些官员行礼,就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免了,然后就与褚遂良他们往门外走去。 出得门口,长孙无忌突然了叹了口气,略显伤感道:“又走了一个。” 褚遂良道:“生老病死,乃是天命,辅机兄莫要太伤神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突然望向张铭道:“张铭啊!” “下官在。” “如今孔大夫已经无法再庇护你了,你自己可得自己多多努力啊!” 张铭眼中闪过一抹喜悦,急忙道:“下官定当尽心协力。”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就不用送了,回去送孔大夫最后一程吧。” 说着,他们就上的马车离开了。 张铭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嘴角扬起一抹喜悦。 殊不知在他背后还有几道身影在偷偷得注视着他。 然而,这几道身影也不知道还有一道目光正注视他们。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四章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早 御史大夫。 其实张铭在几年前,已经在行御史大夫的职权了,而且在唐朝也有很多时候,不设御史大夫职位,御史中丞直接掌管御史台。 但是对于张铭而言,情况有些不同,首先御史大夫是三官员,迈入三,就是贵了,是副宰相一级别的了,这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另外,这御史大夫设不设就是皇帝一句话的时,因为这是一个本该有的职位,如果皇帝也是支持张铭,那升不升御史大夫就是一个身份只差,可问题在于,李治似乎不太想这么干,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留孔大夫到死,如现在不去争,万一李治弄一个御史大夫坐上去了,这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铭也是迫切的想要当上御史大夫,就怕迟者生变。 显然,长孙无忌也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张铭显得非常激动,但是他却也不想想,他想当御史大夫,更多的人想当这御史中丞了。 绝大多数男人,对于权位都有着近乎疯狂的渴望 长孙无忌离开后,一些官员也陆陆续续离开了,不过御史台的官员倒是留到了傍晚时分,宵禁前夕才离开。 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与韩艺也并没有什么交流,都各自回家去了。 韩艺是觉得没啥可说的,这是早就预计好的,只要孔大夫一死,这个计划就自动启动了,而且他们几乎做了所做的一切,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些了老问题。 而郑善行三人则是认为人家刚刚去世,你就拿一个死人来做章,这绝非君子之举,故此都闭口不谈,而且孔大夫与他们家都有一些渊源,心情本就非常低落。也没有心情去谈这些。 韩艺与卢师卦行到一半,忽见迎面走了几人,正是张德胜。 “咦?张少监,你也是来吊唁孔大夫的么?” 韩艺好奇道。方才长孙无忌已经代表李治来了,那么张德胜肯定不是代表李治来的,极有可能是他自己要来吊唁孔大夫。 张德胜摇摇头道:“咱家是奉陛下口谕,宣特派使进宫面圣。” 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又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拱拱手。道了一声告辞,然后便离开了。 而韩艺则是随着张德胜入宫去了,这皇宫也就在边上,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 韩艺入得两仪殿,行礼过后,李治立刻让人赐坐,要知道,这只有宰相才能有的待遇,但是现在朝中唯有韩艺是完完全全的天子门徒。郑善行他们毕竟还有家族在后面,他们心中的利益与李治心中的利益不可能完全相向,故此李治非常愿意给予韩艺超规格待遇。 “多谢陛下。”韩艺坐了下来。 李治笑道:“韩艺,关于昨日夜市的事,朕今早已经听说了,办得非常不错,朝中大臣对此都是赞不绝口,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其实朝中大臣怎么可能对韩艺赞不绝口,不管韩艺做得再好,贵族们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今早李治谈到夜市时,大臣们都是闭口不言,他们的闭口不言,其实就是赞不绝口。证明韩艺这一次策划非常完美,没有什么错漏,不然他们这些人还不将韩艺弹劾至死,贵族从不掩饰打压庶族的举动,因为他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不过,长孙无忌、韩瑗等人还是表示这一次夜市比较成功,可能对于朝廷一些政策有些帮助。 李治当时听得心里开心极了,这是他上位以来,第一个有着实质性的政策,而且还是他不顾群臣的劝说,坚决下达的旨意,韩艺的成功就代表着他的成功。 韩艺对此却是显得非常谨慎,“陛下,其实这第一次夜市还不能算是成功。” 李治错愕道:“为何?” 韩艺答道:“回禀陛下,因为是第一次开放夜市,故此有很多不寻常的情况,这种情况只能当成是一种偶然,不能当做一种常态去看。首先,微臣相信昨日来到夜市的人群中,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心里好奇才去的。如果夜市真的形成了一种常态,还会有这么多人吗?这犹未可知。其次,朝廷为了夜市的成功,在昨夜投入了不合理的人力和财力,这种情况也不可能维持下去,不然的话,朝廷将会入不敷出,绝非长久之计。” 他给李治这一当头棒喝,就是怕李治高兴过头,大吹特吹,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尴尬了,尴尬倒还只是其次,得有人背锅呀,李治不可能拿长孙冲来背锅,不只有找他了。 李治心情的确稍微受到一些影响,因为韩艺说得非常对,道:“那依你之见,何时的成功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 韩艺道:“至少也得三个月左右,因为三个月后,新鲜感就会失去,在新鲜感消失之后,如果百姓兀自对夜市这么喜爱,那就能算是成功了。” 李治突然瞧了眼韩艺,笑道:“既然你都考虑得如此周全,想必你也有十分的信心。” “陛下圣明。” 韩艺道:“不管怎么样,微臣这一次一定会让夜市变得更加成功,其实在关于朝廷对夜市投入以及回报的情况,微臣已经在研究了,相信不久便能拟写出一份计划来,争取一个朝廷与百姓共赢的局面。” 李治稍稍点头,笑了一声,道:“在夜市还未开始前,朕一直都有所担心,害怕你过于自大,被眼前的一切给蒙蔽了,却没有想到,倒是朕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而你却还能保持一颗谨慎的心,非常好,非常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艺拱手道:“蒙陛下赏识,韩艺才有今日,竭心尽力为陛下效劳,乃是韩艺的本分。” “那也是你自个有本事。” 李治哈哈一笑,道:“朕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朕失望的。”顿了顿,他表情一敛,道:“你方才已经去过了孔府?” 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韩艺点头道:“是的,微臣刚从孔府出来,就遇到了张少监。” 李治叹道:“孔大夫为人正直,大公无私,可是自朕登基以来,孔大夫他就一直卧病在床,是朕没有这福分啊!” 韩艺道:“陛下莫要因此伤怀,这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微臣以为,这江山代有才人出,要数这风流人物,还得看今朝。”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极是开心,登时哈哈笑道:“妙妙妙!好一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为何这般开心,就是因为他一直都活在李世民的阴影下面,没有人看好他能够超越李世民,似乎对于他的期望,只是一个守成之主,这令他很不爽,这一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就是他的心声,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 开心过后,他又饶有兴趣道:“韩艺,他人都说你只是一个农夫或者是一个商人,这农夫或者商人,应当是非常自卑的,可是你却拥有极大的自信,每次朕与你说话,都能够感受到你那一股自信,朕很想知道,为何你能如此自信。” 韩艺答道:“不瞒陛下,其实微臣小时候非常自卑的,连门都少出,总是一个人在家,直到家父不幸去世后,微臣不得不扛起整个家,在当时我没有丝毫信心能够扛起整个家,但是生活迫使我必须去做这些什么,不然就会活活饿死。然而,当微臣真正去努力扛起整个家时,微臣发现这也不是很难,自从那时候开始,微臣就有一个信念,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相信自己,用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去努力,就会成功的,即便是失败了,那同样也是一种成功,因为失败乃是成功之母。”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突然发现自己与韩艺非常相似,但是比起韩艺来,却是差了不少,他并没有韩艺那般自信,也曾质疑过自己,微微一笑道:“是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但是现在就有一件难事摆在面前。朕其实知道你在御史台的遭遇,这在朝中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以你的出身,如果只是当任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怕是难以发挥你的能力。”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笑道:“关于这事,记得陛下上回也提过。” 李治道:“但是朕并未看到你的努力。” 韩艺道:“陛下,你可相信微臣。” 李治点头道:“当然相信,不然朕也不会跟你说这番话。” 韩艺笑道:“那陛下何不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李治微微皱眉。 韩艺点点头,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李治瞧他表情,知道他已经有所准备,于是笑道:“好!朕就信你这一回。” 韩艺突然道:“不过陛下,微臣以为,陛下可以借这一回事,去谈另外一回事。” 李治诧异道:“什么另一回事?” 韩艺道:“微臣指的是武昭仪的事。” 李治先是一愣,突然笑了一声。 韩艺见他没有露出丝毫思索的表情,于是道:“难道陛下已经有这想法了。” 李治呵呵道:“不是朕,是另有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五章 拙劣的游说 后宫! “媚娘。” “嗯?” 武媚娘见李治嘴角含笑,略显促狭的望着她,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李治道:“朕问你,你最近是否派人去找过韩艺?” 武媚娘听得有些错愕,摇摇头道:“没有,陛下为何这般问?” 李治一笑,道:“方才朕与韩艺谈话时,韩艺主动提起你的事,他与你前面说得一样,就是希望借用御史大夫的事,再去找舅舅谈一谈。” “是么?” 武媚娘一惊。 李治点点头。 武媚娘心中不禁略显开心,这证明她当初并未看错人,瞧了眼李治,道:“那陛下是如何说的呢?” 李治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事对于你和韩艺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但是朕以为,如果韩艺有绝对把握的话,那还是以他为先,虽然你的事要更加重要一些,但是希望也不是很大。” 武媚娘点点头道:“臣妾也是这般想的。” 李治道:“但是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因为韩艺的办法就是让朕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武媚娘困惑的望着李治。 李治笑道:“朕相信韩艺会有办法的,他的顺其自然绝不是放弃。他还跟朕说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令朕受益匪浅。” 武媚娘好奇道:“什么话?” 李治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武媚娘眼中一亮,喃喃念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嫣然一笑,道:“想不到韩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魄。” 李治点点头道:“说来也惭愧。其实他的遭遇与朕非常像似,但是在自信方面,朕却不如他。” 武媚娘细眉一挑,瞥向李治,稍一沉吟道:“陛下此言差矣,这不自信也是有好有坏的。” 李治好奇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因为不自信。因而看低自己,破罐子破摔,这自然不好,但是因为不信心,而更加去努力,那便是好的。陛下担负的是天下黎民,江山社稷,这可是天下最难之事,臣妾以为自古以来。每一位贤君都有不自信的时候,包括先皇在内,这种不自信并非是坏事,这种不自信恰恰证明陛下心中怀有天下苍生,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造成天下大乱,倘若太自信了,觉得这天下社稷不过就是举手之劳。那反而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贤主都怀有这种不自信,唯有那些昏君。才会认为这天下大事,不过尔尔,陛下应该继续保持这种不自信,这样才会让陛下变得更加努力。” 李治点点头,呵呵道:“你总是那么能言会道。” 武媚娘娇媚一笑,道:“臣妾嘴笨的很。只会据实以说。” 观国公府。 内堂。 杨思训正与夫人元氏坐在卧榻上交谈着什么,一个女婢敲门走了进来。“老爷,夫人,少公子还是不肯吃饭。” 杨思训顿时怒道:“不吃就算了,我倒要看看那臭小子有多大的能耐。” 元氏挥挥手。让那女婢退下,随即又瞧了眼杨思训,劝说道:“夫君,消消气,莫要气坏身子了。” 杨思训哼道:“那混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要真有骨气,就一辈子不吃饭。” 元氏脸色一变,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陪着他一块不吃。” 杨思训一愣,瞧了眼元氏,郁闷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元氏有些生气道:“小蒙不过只是想进民安局,这又怎么过分了,总比成天在外面胡作非为要好。” 杨思训道:“问题是这民安局,又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这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元氏道:“我们为人父母,当然得为子女着想,你为小蒙的前尘,多费些心,这不很正常么。” 杨思训道:“只要小蒙自己努力一点,将来迟早也会入朝为官的,他哥哥不就是如此么。” 元氏道:“我倒是不希望他像他哥哥一样,你看他哥哥,一年到头都难回来一次,现在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希望小蒙也跟他哥哥一样离开我。今儿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很想小蒙入民安局。咱们家是武将世家,而以小蒙的个性来看,将来要当官多半也是进十六卫军,现在是无战事,那倒还好,可万一有个战事,小蒙说不定还得随军出征,万一到时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活下去。可民安局好啊,就是管理长安的治安,危险不大,而且还能陪伴在我身边,这对我而言,就已经知足了,我也从未想过让小蒙去当什么宰相,难道你希望一天到晚就咱们两个老人在家里么。” 这夫人发威了,杨思训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叹道:“我当然也不想,但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给韩艺送礼,那么就进不去民安局,我一生都清正廉明,从未行过贿赂,我不想到这临老之际,弄得晚节不保。” “当初我也是顾虑这一点,故此没有说什么,可如今大家都这么送,而且到今时今日,陛下也从未说过韩艺半句,包括太尉他们,也就是说这是朝廷默许的,既然是朝廷默许的,就算不得行贿。而且韩艺以前还在咱家住过,与飞雪也是好朋友,我看韩艺那孩子挺懂得知恩图报的,只要咱们去跟他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元氏说着一挥手,道:“反正我不管了,这事也不需要你出面,我去找韩艺说。” 杨思训道:“你这不是添乱么。” 元氏道:“我添什么乱,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只希望小蒙今后能够平平安安,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是你太爱惜自己的面子,当初韩艺住在咱们家时,你始终对他心有疑虑。韩艺要走的时候,你也没有挽留,现在韩艺有出息了,你拉不下脸去找他,这我清楚,但这事不要你管。我想办法就是了。” 翌日。 卢家药铺。 “韩小哥,昨日陛下宣你入宫,一定是为了孔大夫的事吧。” 这韩艺刚到,郑善行开门见山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 卢师卦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韩艺道:“我只说了顺其自然,其实我们的计划不也是顺其自然么。” 王玄道笑道:“那可不是,如果是顺其自然的话,蒋献现在已经去了江南。” “呃!” 韩艺一阵尴尬,暗骂,你这家伙老是爱拆我的台。说好的变数了,要不是我,你敢入朝为官么,你应该感激我才是啊。 王玄道又道:“不过我以为这事还是有可为的。” 卢师卦微微皱眉道:“你指的莫不是武昭仪?” 王玄道点点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郑善行摇头道:“但这并不是一个平等的交换条件,我想国舅公可不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王玄道道:“故此我只是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说着他突然望向韩艺,见韩艺脸上平静的很,转而道:“但是我以为韩小哥已经跟陛下说过了。” 韩艺一笑,没有做声。 卢师卦道:“那陛下是怎么说的?” 韩艺笑道:“既然是顺其自然。那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发生。” 正当这时,忽听外面喊道:“师卦。师卦。” 卢师卦脸上一喜,道:“是烈虎回来了。” 又听得卢知莲惊喜的喊道:“虎叔叔,无月叔叔。” 王玄道微微笑道:“好像无月也来了。” 几人立刻起身往外面走去。 “知莲!有没有想虎叔叔啊!” “当然想!我听爹爹说,虎叔叔你去打猎了。” “你看这些野味可都是虎叔叔打来的。” “哇!这么多,虎叔叔,你好厉害啊!” 又听得柳琴说道:“元公子。你这太客气了。” “嫂嫂,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跟师卦那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哪有什么客气不客气。” “师妹,跟这小子用不着客气。” 卢师卦来到前屋。笑吟吟道。 韩艺见门前停着几辆板车,一些仆人正捧着猎物往屋内走去,心中暗笑,古代要劳什子经济,没肉吃,上山一趟就行了,天生天养倒也不错。 元烈虎转目一瞧,喜道:“你们几个小子都在呀,韩艺你也在,那正好,我也帮你带了一些野味来。” 韩艺诧异道:“我也有份啊!” 元烈虎大咧咧道:“你当初救了我姑姑一命,我都没有怎么报答你,这点野味又算得了什么。” 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元烈虎是一个非常重情重恩的人,尤其是关于元牡丹的,他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韩艺谦虚笑道:“哪里,哪里,元公子太客气了。” 站在后面的独孤无月,微微笑道:“师卦哥,郑兄、王兄。”说着又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稍稍点了下头,见独孤无月一袭白色绸质的长袍,站在门口,长身挺立,唇红齿白,一双永远宛如含着一弯平静的秋水的双目,透着淡淡柔媚,暗道,每次这家伙出现,总是会让人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怀疑。 卢师卦笑道:“无月也来了啊!”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里面吧。” 柳琴忙道:“莲儿,快些下来。” “哦。” 卢知莲念念不舍的从元烈虎身上下来。 元烈虎笑道:“莲儿,待会虎叔叔再来找你玩。” 卢知莲又是一喜,道:“虎叔叔要说话算话哦。” “那是当然,待会虎叔叔就带你去逛逛。” 说着,几人又去到了后堂。 郑善行笑道:“烈虎,你此去可有不少日子了吧。” 元烈虎一脸郁闷道:“其实我早就想回来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待下去,也就我爹爹喜欢,非要拉着我多玩几日,可算是愁死我了。” 王玄道淡淡道:“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你这些野味都是买来的吧。” 元烈虎双目一瞪道:“龟人,我这才刚刚回来,你是要吵架么?” 王玄道道:“我只是要劝你多读一些书。” “你——!” “行了,行了,你两个就别吵了。” 卢师卦赶紧劝住道。 元烈虎狠狠瞪了王玄道一眼,哼了一声,目光一转,突然望向韩艺,嘿嘿道:“韩艺,我这刚回来,可就听到不少人提起你,什么夜市,什么北巷与两市的竞争,哦,还有,听闻你最近还升为皇家特派使了,收礼收得名震长安,啧啧,真是威风。” 你这是夸,还是贬呀!韩艺哭笑不得,做不得声。 郑善行突然道:“既然你提到这事,我就随口说一句,其实陛下也想你和无月入民安局。” 他这人说话,不太喜欢拐弯抹角,什么话都是直截了当。 “啥?” 元烈虎还愣了下,随即摇头晃脑道:“陛下定是在说笑的,我这性格不适合当官,不去,不去。” 王玄道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元烈虎怒道:“你说甚么,我再不济,那也比你强多了,整天就知道欺负小乌龟,算得了什么男子汉。” 王玄道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那招牌式的吝啬微笑,道:“至少我敢入仕。” 元烈虎昂首道:“你这龟人少在这里激我,当我蠢么,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敢了,只是我元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愿意,我爹爹也不会愿意的,你就给我省省吧,一个算卦的还跟老子谈什么兵法。” 王玄道道:“但如果元叔叔愿意呢?” 元烈虎哼道:“这怎么可能,要是我爹爹愿意的话,那我就当这官,区区一个民安局而已,就算是龙潭虎穴,老子也不会害怕的。” 韩艺听得都傻了,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也能成功。但转念一想,不对呀,这还是得先说服元烈虎他老子。他不禁看了眼王玄道,可是这龟人却是面无任何表情,真心看不出什么道道来。 郑善行也知道他们元家的规矩,知道多说无益,于是看向独孤无月道:“无月,你呢?” 独孤无月沉思半响,平静道:“这我得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 韩艺却是目瞪口呆,这就是所谓的游说?汗!我怎么看着像似唠嗑呀,真不知道李治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六章 我们是一家人 其实韩艺心里还是挺希望元烈虎和独孤无月能够加入民安局的,这对他有着莫大的帮助,他可不想民安局也跟御史台一样,跟一群自视甚高的伪君子共事,虽然独孤无月他们也是贵族,而且还是超级贵族,但是他们并不在乎这些,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思想,没有被当代的社会背景给同化。↑,.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他们的原则性太强了,韩艺明白与这种人共事也是非常令人挺头疼的,但是相比较起来,肯定后者要好的多。 故此,他希望郑善行他们能够尽力游说一番,哪里知道郑善行就这么一句话而已,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殊不知他们这七个,就是如此,如果他们不愿,你劝不劝,他们都不会去的,但是他们若是愿意的话,你只需要告诉他们有个机会,他们自然就会去争取。 因此只要郑善行将意思带到就行了,不需要再多说半句。 元烈虎似乎对这事真不感兴趣,突然嘿嘿一笑,道:“告诉你们,我爹爹也跟我一块回来了。” “是吗?” 郑善行一惊。 韩艺却是一愣,他真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又听卢师卦笑道:“元叔父竟然愿意回长安,这还真是稀奇。” 韩艺听得实在是纳闷了,道:“冒昧问一句,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元烈虎大咧咧道:“是这样的,我爹爹不太喜欢长安这种人太多的地方,希望在外面玩耍,都有好两三年没有回过长安了,最近才回到关中道的。” 韩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元烈虎又道:“我爹爹说了,他挺想你们的,约你们明日去郊外打猎。” “这才刚回来,又要去打猎?” 郑善行郁闷道。 元烈虎道:“是啊!我爹爹就喜欢打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王玄道道:“我就不去了。” 他太干净了。打猎这种运动不太适合他。 元烈虎瞥了王玄道一样,没好气道:“我爹爹只是让我转告你一句,你若不去,那也没事。不过师卦、善行、无月你们可一定得来,还有,韩艺,我爹爹还邀请你一块去。” “我?” 韩艺诧异道:“不是吧,我与令尊素未蒙面。他怎会邀请我?” 元烈虎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救了我姑姑一命,这我们元家上下都非常感激你,我爹爹说一定要向你亲自道谢。” “这——!” 韩艺显得有些迟疑。 卢师卦苦笑道:“韩小哥,你若不去的话,元叔叔会带着一群猛虎财狼跑到你家里来道谢。” 元烈虎嘿嘿道:“还是师卦你了解我爹爹。” 真的假的?韩艺对此感到有些困惑,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这段时间都忙坏了,而且来长安这么久。都没有带小胖、小野他们出去玩过,趁着这一次机会,带他们出门好好玩玩也挺不错的,于是道:“既然令尊如此看得起韩艺,韩艺恭敬不如从命。” 元烈虎摆摆手道:“我爹爹这人挺随和,你用不着这么正儿八经。” 韩艺在卢家药铺坐了一会儿,就先告辞了,因为他知道他在那里不太方便,毕竟郑善行他们与元烈虎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虽然与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但在他们之间就如同一个外人,有外人在,当然说话不太方便。 可是他刚来到后院门口,忽见小野从后巷跑了过来。低声喊道:“韩大哥!” 韩艺见小野略显焦急,不禁暗想,这是出什么事呢? 小野跑了过来,低声道:“我前面在后院的树林玩耍时,忽然看到梦思姐姐一个人在那里哭。” 韩艺眨了眨眼,问道:“就她一个人?” 小野点点头。道:“不过她手中拿着一封信,我看可能是谢辉那边来信了。” 韩艺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心中却是喜忧参半,点点头道:“我去看看。” 小野道:“要我跟你一块去么?” 韩艺笑道:“不必了,你去找小胖他们吧。” 小野点点头,然后就回去了。 韩艺来到后面的那片小树林前,隐隐听得里面传来抽泣声,于是悄悄走了过去,来到一棵树前,偏过头去一看,只见梦思蹲在一棵大树下,将头埋在双臂见,浑身微颤。 哭都哭得都这么含蓄,真是令人头疼呀!韩艺暗叹一声,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这段时间来,梦思极少出门,他也曾想过去开导下梦思,但他认为现在问题没有爆发出来,就算他想去安慰,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可以说他一直在等今日,故意一脚踩在掉落的树枝上,听得格格几声响。 “谁?” 梦思猛地一怔,登时回过头来,“小艺哥?” 韩艺见她双目通红,心中又是一叹,故作惊讶道:“梦思你也在啊!我还准备来此小便了,难道你也是来此方便的,那你先吧,我不急的。” “不——不是。” 梦思顿时满面羞红,慌忙中又擦了擦脸。 韩艺走了过去,咦了一声,“你在哭?发什么事了?” “没有!” 梦思摇着头,但摇着摇着,就把头给低了下来。 韩艺笑道:“那你是来方便的?” 梦思下意识的点了下头,随即又赶紧摇头,秀美的脸蛋红了个通透。 韩艺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忍心再打趣她,微微笑道:“梦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我说了些什么吗?” 梦思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说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一家人,能够相亲相爱,能够相互帮助,你还记得么?” 梦思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一笑,道:“通常来说,家人就是每个人最为坚实的后盾,因为最后站在你身边的,永远都是家人,朋友、甚至夫妻都可能分道扬镳。唯独家人是分不开的。是,我们并无血缘关系,但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都是孤儿。也正是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和渴望,我们才能成为家人。 作为家人,当你开心的时候,我们会比你感到更加开心,而不是嫉妒、羡慕。当你伤心的时候,家人会在一旁安慰、鼓励你,而不是奚落和嘲笑。任何一个人都有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如果任何事你都闷在心里,那么纵使你的亲人都健在,你也是孤苦伶仃的。” 梦思听到后面,不禁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想起梦儿她们来,想起梦儿她们每日都来陪自己。都对此事避而不谈,都想尽办法来让自己开心起来,甚至于派人暗中去找谢辉,不觉又是愧疚万分。 韩艺说得没有错,她害怕被人嘲笑,被人奚落,故此才会躲在这里来哭泣,显然她还没有明白家人的真正的意义。 过得一会儿,梦思才小声道:“小艺哥,对不起。” 韩艺呵呵道:“再补充一句。家人之间是不需要说对不起,不管你有任何过失,我都会支持的,我也想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梦思又抬起头来。眼中含泪的望着韩艺。 韩艺羞涩道:“从你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以身相许的意思。” 梦思红着脸,啐了一声道:“才没有了。” “是吗?” 韩艺又道:“也对,你有谢公子了,不过谢公子好像许久未来了,还是正巧我都不在。” 梦思听到谢公子。不禁神色黯然,道:“辉哥他走了。” 韩艺一愣,道:“为什么?” 梦思道:“他在长安谋求仕途,屡屡不顺,后来他家里来信,他的大伯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这门亲事对他的仕途非常有帮助。”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簌簌直落。 那骗子倒是会找借口呀,如此一来,梦思恐怕都会原谅他的薄情寡义。韩艺道:“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仕途,因此他离开了?” 梦思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道:“你怪他吗?” 果然,梦思摇头道:“不,我一点也不怪他,其实——其实我不过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又怎配得上他。” 韩艺笑道:“你能够做到不怪他,我非常高兴,记恨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累。但是你也无须自卑,要说到自卑,我比你更加有资格自卑一些,我是农夫出身,但是我现在面对的人,荣阳郑氏,关中长孙,太原王氏,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要比谢公子贵气一百倍,我夹在他们中间,身份落差这么大,我理应感到自卑,但是我更相信**************,他们比我高贵的只是他们的祖上的那些努力,就个人而言,我完全不觉得他们比我高贵。爱情同样也是如此,爱情的两边,永远都是对等的,你付出的不必他少,甚至比他还要多,因为他还要兼顾自己的仕途,而你全心全意投入进去,哦,你是我的家人,如果你觉得低他一等,岂不是我也要低他一等,你认为这合适吗?” 梦思赶紧摇摇头。 韩艺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梦思,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困难,每个人都是如此,离别就是其中最为常见的一种,每个人都会因为离别而感到不开心,这是人性,所以你不需要去刻意隐瞒,没有人会因此而嘲笑你的,因为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些。但是不开心归不开心,你不应该以一种消极的态度去看待理解,而应该以一种积极的态度去看到这一切,因为离别预示着重逢亦或者新的开始。同时你应该心怀感恩去看待过去。 是,你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但是谢公子给你带来了爱情,让你尝到了爱情的美妙,让你曾有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这些是梦儿她们都未曾有的,这将会是你人生中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包括谢公子的离开,将会你回想这些事的时候,你一定会感到开心,这同时也教会了你在面对下一段爱情的时候,你怎样才能做得更好,这种宝贵的经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一段经历会让你更加从容的去经营下一段爱情,也会让你遇到一个更爱你的男人和更为快乐的日子。但前提是你必须往前走,而不是停滞不前。” 梦思听得泪眼朦胧,望着韩艺,怔怔不语。 韩艺笑道:“今日既然已经都这么伤心,那不妨再伤心一点,将所有的伤心都给哭出来了,把伤心统统留在今日,然后再去等待下一份爱情的到来,所以,大声哭出来吧,不要去压抑自己。” 这话一说完,梦思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过得片刻,她哇的一声,猛地蹲下身去,放声大哭起来。 悲伤的情绪就如决堤的洪水,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不下来。 再花心的人,再高贵的人,在面对初恋时,都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这同样也是人性。 过得好半响,梦思抬起头来,见韩艺张着双手,一动不动,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似得,好奇道:“小艺哥,你干什么?” 韩艺一怔,郁闷道:“我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最后能够投入我的怀抱通哭一场,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都不满足我,难道你的膝盖比我的怀抱要更温暖了一些么?” 梦思立刻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韩艺,突然噗嗤一笑,站起身来,红着脸道:“小艺哥,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韩艺惊诧道:“此话怎讲,我认为在这偏僻的树林中,我的所作所为,绝对算得上的正人君子。” 梦思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韩艺道:“你干什么去?” 梦思一边小跑着,一边道:“我找梦儿她们去,让她们别担心我了。” “哎!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韩艺喊了一声,又见梦思那轻盈的步履,突然一笑,长出一口气,左右望了望,道:“干些什么好呢?哦对,我是来小便的。” 于是乎,这没素质的家伙,来到一棵大树,哼着小曲,愉快的嘘嘘起来,一个哆嗦过后,顿觉轻松不少。 真是无尿一身轻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七章 你还记得旺财么? 韩艺显然不打算将谢辉的内幕告诉梦思,因为他怕梦思在得知真相后,会对爱情失去信心,就跟他当初一样,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他希望梦思能够保留这一份关于爱情的甜蜜回忆,保持对爱情的期待,而不是留下一道永远都无法修复的伤疤。~, 当然,谢辉的来信,同时也预示着那边谢辉已经彻底掉落在了韩艺设下的温柔陷阱,不过韩艺还是不打算现在就动手,因为他的目的可是要让谢辉饱尝被欺骗感情的痛苦,他要让谢辉沉迷更深一些,等谢辉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再让他人财两空,让他深刻体会被人欺骗感情的那种痛苦的感觉。 这就是韩艺对谢辉设计好的惩罚。 不过,他还是让小野偷偷去将这事告诉谭洞等人,因为这种骗局时间非常长,而且从骗局角度来看,是非常平淡的,将这事告诉他们,能够给予他们一些成就感,让他们不会因为平淡而失去耐心 所谓天下之事,往往都事与愿违。 有些人想死,可是想尽各种办法都死不了。 有些人想活着,但是老天在却悄然无息中带走了他的生命。 有些人希望能够御女无数,却怎么也硬不起来。 有些人想专情一生,却留下了无数的风流债。 韩艺前世的愿望,就是潇洒走完这一生,哪怕只有二十余载,他也要潇潇洒洒的离开。 可惜老天只是满足了他的后半个愿望,他离开的时候,身边可是有好多美眉,正在风流快活着,这就是他最期望的离开方式,若是就此离开,他也是无怨无悔。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老天会给他第二次生命,而且将萧无衣、小胖、小野送到他的身边来,这注定他不可能再潇洒一生,因为他有了牵挂。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还是希望能够活的潇洒一些,故此当元烈虎邀请他去打猎时,他并没有思考许久,就答应了下来。 这都是因为连日来的任务,让他有些觉得活的有些压抑。他必须要好好释放心中的压力。 另外,他就是想带小野和小胖出去走走。 这一日清早,天还是蒙蒙亮时,韩艺、小胖、小野三人就早早起来了,准备出门赴约。其实韩艺也想带着杜祖华他们一块去的,可是这毕竟不是他组织的,而且还有元烈虎那个素未蒙面的老爹,韩艺还真不好意思带太多人去。 说是准备,其实也就是打着瞌睡,看看对方的衣服都系好了没。聆听着刘娥那千篇一律的谆谆教诲,毕竟他们可是去跟贵族打猎,刘娥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能够表现自己是资深艺人的机会。 “小艺哥,为何你们三人,就小野一个人带了弓箭,你们不是都要去打猎啊!” 梦儿见就小野一个人是全副武装,而韩艺、熊弟如同两个下人似得,拿着箭筒和一些干粮,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看上去真不想是去打猎的。仿佛只是要出远门,路上就顺便射两只鸟儿下来,不禁好奇道。 熊弟嘿嘿道:“梦儿姐姐,你不知道吧。有小野在,我和韩大哥根本没有出箭的份。” 这是什么话,坏我名声么。韩艺立刻道:“那是你自个好不,我还是有机会出箭的,只不过比小野的箭要晚些时候到达目的地,这就是一种浪费。为了不让这种浪费存在,我才没有带弓箭的。” 小野嗯了一声:“是这样的。” “是的,是的。” 熊弟也急急点头,又道:“咱们三个在扬州的时候,也经常外出打猎,我负责扛,小野负责射,韩大哥负责烤。” 负责射?韩艺拍拍小野的肩膀,关心道:“注意些身体。” 小野一愣,不解的望着韩艺,他活到这么大,就没有生过病,何来的主意身体一说啊! 几人闲谈两三句,便就出门去了。当然,熊弟出门时,他还是不免向梦儿她们招着手,许诺带些猎物过来给她们解解馋。 这刚一出门,熊弟的话匣子就立刻打开了,兴奋的在小野和韩艺面前手舞足蹈,其实昨夜韩艺告诉他今儿一早要去打猎,他就兴奋的一宿没有睡着,小野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充满着兴奋的光芒,其实他也好,熊弟也好,都非常还念在扬州的日子。 因为来到长安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是不断的在发生,他们三个已经许久没有一块出去玩了,不过他们都非常懂事,知道韩艺有事要忙,从不去打扰韩艺,除非韩艺主动来找他们,有些时候,两个小家伙坐在后面的小树林里面,回忆着他们在扬州的快乐日子,一说就是一整个下午,虽然内容都差不多,但是他们能够因此感到快乐。 韩艺都看在眼里,心里是满满的愧疚,不禁暗自责怪自己,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都是为了他们,但如果因此而失去了这一切,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他是非常注重精神上的交流,而非是物质上的,不是说把天下最好的都给他们两个,就是对他们好,韩艺从未有过这种思想,因为前世的韩艺也少有对贫苦的生活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他只是抱怨他的混蛋父亲为什么不来看他和他母亲,一直到他母亲病逝都未有来过,这也是他生平最憎恨的。 “咦?那好像是杨姐姐。” 正当韩艺在自责死,熊弟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巷口道。 “哪里?” 韩艺心中莫名一喜,赶忙举目望去,只见巷口站着一名女子,背对着他们的,上身裹着一件白色披肩,下着一件淡绿色裙子。 熊弟急忙喊道:“杨姐姐。” 那女子回过头来,但见其容貌清秀雅丽,亭亭玉立,宛如置身寒风中一朵鲜艳的花朵。 不是杨飞雪是谁。 “杨姐姐。” 熊弟见果然是杨飞雪,立刻迈开脚丫子跑了过去。 杨飞雪见到熊弟。委实也是激动不已,当初他们从扬州一路行来,关系亲如姐弟,好得不得了。略带惊喜道:“小胖!” 熊弟跑到杨飞雪面前,道:“杨姐姐,你最近怎么不来找我玩,我可想你了。” “我——!” 杨飞雪说了一个字,突然目光瞥向走来的韩艺。双颊透出淡淡红晕来。 韩艺见到杨飞雪,眼中也是充满了惊喜,多日不见,似乎杨飞雪要变得更加漂亮了,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白里透着红润,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纯美丽,笑吟吟道:“小胖,不是我。而是我们,你不能只顾你自己啊!” 熊弟嘿嘿道:“对的,对的,我们都挺想你的。” 杨飞雪嘴角突然微微扬起,略显不满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们不来找我玩?”说着眼神又瞟向韩艺。 “!” 熊弟回过头来,望着韩艺道:“是啊,韩大哥,为什么我们不去找杨姐姐玩?” 小胖!你这是在坑我啊!韩艺原本还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可被小胖这么一弄,反而成了一件非常正儿八经的事了,不禁又看向杨飞雪,见其神情非常认真。也不像似是在开玩笑的,心中先是一愣,呵呵笑了两声,道:“其实我们也想过去找你玩,但是不太方便。” 熊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不方便。不方便。” 杨飞雪轻轻哼道:“那我来找你们,就方便呢?” 熊弟眨了眨眼,不禁又望向韩艺。 怎么回事?向来爽快的飞雪妹子,今日怎么变得有些鸡婆了。韩艺觉得今天的杨飞雪似乎有些反常,可又见她一双明亮的双眸充满了期待,好像挺在乎这个事的,暗想,也对,一直以来都是她来找我们,我们从未去找过她,这不是朋友该做的事,她因此生气也是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韩艺不禁又有些愧疚,他心中其实早已经将杨飞雪视作红颜知己,但可是又常常忽略杨飞雪的存在,心里整日惦记的都是萧无衣,只是偶尔想起杨飞雪来,当然,他可不能说自己早已经见将她抛弃到九霄云外去了,脑袋飞速运转,她今日这么早就来了,而且并未跟元牡丹一块来,可见她是自己来的,按理来说,杨思训应该不会放她出来,那么就只有两种结果,第一,她有什么难事,偷偷跑出来找我帮忙,如果是这样,她没有道理还跟我计较这事,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就是杨思训主动放她出来的——哦,我明白了。 杨飞雪见韩艺看着她,怔怔不语,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之色,道:“你没话说了么?” 韩艺笑道:“杨姑娘,你误会了,我指的不方便,并非是因为你住在观国公府,而是因为最近确实有些不太方便,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前些日子我当上皇家特派使了,而且还负责民安局的人选问题,大大小小的贵族、士族都派人来给我送礼,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注视当中,但我知道观国公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如果我去找你的话,那么别人肯定会以为是观国公请我去的,目的就是让少公子入民安局,这一旦传出去,对于观国公的名声不好。” 熊弟这回听得不是太懂了,故此他又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杨飞雪眨了眨眼,几番张嘴,就是不出声,面色显得有些窘迫,却又越发着急,忽见韩艺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她小脚一跺,嗔怪道:“韩艺,你真是太坏了。” 韩艺眼中含笑道:“此话怎讲?” 杨飞雪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去。 熊弟不解道:“杨姐姐,你怎么生气了,我觉得韩大哥说得挺有道理的。” 小野也点点头。 杨飞雪兀自不语。 韩艺呵呵一笑,道:“开个玩笑,杨姑娘切莫当真,如果少公子想来民安局,不就是杨姑娘你一句话的事么,犯不着站在这里踌躇不安,这样反倒是显得生分了。” 杨飞雪撇了下嘴,道:“你这人真是狡猾透顶,总是欺负我。” 韩艺忙道:“这可真是冤枉呀。” 杨飞雪打断他的话道:“你还记得旺财么?” “呃。” 韩艺一抹汗。讪讪笑道:“多日不见,杨姑娘你越来越漂亮了。” 杨飞雪看到一脸窘迫的韩艺,抿了抿唇,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心中还隐隐有些高兴,嘴上却道:“算了,看在你花这么多心思来骗我的份上,我这回就不与你计较了。” “多谢,多——!” 韩艺突然觉得这话听着觉得有些怪怪的。怎么答好像都是错的。 杨飞雪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捧腹咯咯笑了起来。 不过,她那灿烂美丽的笑容,也化解了一切的尴尬,韩艺挠挠后脑勺,也露出一抹微笑来。 几人傻笑片刻,杨飞雪突然笑意义敛,随即正色道:“韩艺,小蒙毕竟是国公之子。他的前途不会差的,倘若。” 不等她说完,韩艺就道:“这我会有分寸的,你就放心吧。” 其实杨飞雪方才之所以在这里踌躇不前,多半都是在为韩艺考虑,因为杨蒙浩再不济,生活也不会太差,但是韩艺可是辛辛苦苦爬上来的,一切都得之不易,所以她不想因为杨蒙浩。而给韩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心里又隐隐希望韩艺能够答应下来。眨了眨眼道:“真的么?” 韩艺点头笑道:“你看我还能安然在这跟你说话,就应该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杨飞雪想想也是,立刻开心笑道:“谢谢你。” 韩艺呵呵道:“看来我们还得保持频繁的来往。不然就会变得生分,你看你,都跟我说上谢谢了。” 熊弟、小野立刻呵呵笑了起来。 杨飞雪白了韩艺一眼,忽见小野身上背着弓箭,道:“你们要出去打猎么?” 熊弟兴奋道:“对呀,对呀。杨姐姐,你跟我们一块去吧。” “我——!” 杨飞雪不禁又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你都没有给我送礼来,陪我去打打猎,我相信这无可厚非吧。” 杨飞雪啐道:“谁陪你了,我去来找小胖、小野来玩的。”说话时,她脸色红扑扑的,却是更增秀色,又向小野道:“小野,你最近还好么。” 小野点点头道:“我挺好的,下回我和小胖去找你玩。” 人家小野就一个大男子汉,知错就改,他倒是不觉得有啥不方便的,他也不怕那些有的没的。 杨飞雪欣喜的嗯了一声。 熊弟立刻道:“走吧,走吧,杨姐姐,我们快些走吧。” 四人立刻往北门行去。 出得城门,在宽阔的郊外,寒风吹在脸上,四人仿佛又回到了从扬州来长安的路上,四人有说有笑的,主要还是熊弟在跟杨飞雪说着最近北巷发生的一些趣事,杨飞雪听得也非常入迷,当她听到北巷差点关门时,不禁粉拳紧握,一脸紧张,可又听到韩艺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时,顿时又是欣喜不已。 韩艺只是偶尔插嘴纠正小胖几句,其余时间都在听着,他今日出外打猎,本就是为了放松,可是他觉得他们四个人走在一起,已经是人生中最为快乐的事之一,另外当然就是他跟萧无衣独处的时候,如果从这个角度去看,其实韩艺只是一个心无大志的男人。 突然间,他不太想去找元烈虎他们了,他觉得他们四个随便找个小树林抓抓麻雀什么的,也都挺有趣的。 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可不会这么做,毕竟他都答应下来了。 忽然,他隐隐听得杨飞雪道:“要是能一直走下去那该多好。”不禁转目一看,只见小胖还在那里叽里呱啦说着,杨飞雪双目望着前方,却透着丝丝不舍。 突然,杨飞雪转目瞥向他,二人目光在雾气中交汇,韩艺只觉心灵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随即笑呵呵道:“是不是发现我也是越发帅气了。” 杨飞雪噗嗤一笑,道:“真不知羞。” ps:今天只想低调的来个三更,毕竟这是在弥补月初那几天的,所以大家在书评随便夸我个千百句就行了,千万不要太多哦。不过话说回来,得低调,但是求票的话一定要高调一些,希望大家能够更加支持小希,多多投票,多多打赏,最重要的还是多多订阅,毕竟这直接关乎小希的温饱问题。(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八章 哥的马屁,你不懂 一直走下去? 不管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中,这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人本生就有着一个无法逃脱的终点。 在追逐嬉笑间,四人来到了东边的一片茂密的丛林前面。 他们到来时,丛林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有着好几匹马在那里低头啃草,而马边上还站着几人,几人或坐或站,聊得十分欢乐。 正是元烈虎、郑善行、卢师卦、崔戢刃,以及独孤无月。卢师卦、崔戢刃、郑善行三人还是非常正统的汉人服饰,元烈虎就比较随意一些,一袭紧身胡服,至于独孤无月可谓是汉胡杂交,白色长袍,却又是穿着胡人马靴,以及波斯风格的坠饰,再加上那一张完美的脸,长身挺立在寒风中,即便是男人也不敢说自己不动心。 说来也奇怪,有些人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斜靠在马身上,时常会被人骂站没站像,坐没坐像,但是他们几个即便是东倒西歪的站着、靠着、坐着,但是却流露出一种非常自然的君子之风。 韩艺知道这是最难以伪装出来的,这必须要从小就经过非常自然的熏陶,才能拥有这种气质。 而在长安七子中,唯有王玄道和长孙延没有来。 这个也是预计中的事,王玄道是一个有洁癖的男人,这种运动真不太适合他,他一生中唯一坚持的运动就是散步,长孙延是一个宅男来的,估计对这种运动不感兴趣,而且自从他进入民安局之后,就鲜有露面。 “韩小哥来了。” 坐在大石头上的郑善行最先发现韩艺,站起身来,头朝着韩艺来的方向微微一扬。 几人纷纷转头看去。唯独崔戢刃不为所动,站在马前,双方搭在马背上,依旧望向远处那一片茂密的丛林。 杨飞雪一一向他们几人行礼。 几人也纷纷颔首示意。 韩艺拱手道:“抱歉,抱歉,在下来晚了。” 郑善行笑道:“你没有来晚。是我们几个约好早来一些,在这里说会话。” 元烈虎突然窜上前来,道:“韩艺,你小子在搞什么,连头驴都不骑,你这么有钱,别告诉我买不起。” 韩艺笑道:“在下骑术有限,在这茂密的丛林中骑马的话,估计我就成猎物了。我娘从小就告诉我,做任何事,安全第一。”说着他立刻向郑善行道:“不过我以为郑公子和卢公子也不会骑马来。” 郑善行笑道:“你未免也太小觑我们了,这骑马射箭是我们从小必须要学的技能。” “韩小哥,你休要转移话题,你不骑马来也就算了,可是你们几人就带一副弓箭,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打猎的。”直来直去的卢师卦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韩艺。 元烈虎双目一睁。老大不开心了道:“韩艺,你这也太敷衍了吧。你不愿来直说便是,犯得着如此么,我又不会强逼着你来。” 韩艺歉意一笑,道:“如果我带着弓箭来打猎才是敷衍你们的。” 郑善行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你们没有看见我带来几个帮手来么,其实我们以前也常打猎,只不过我们讲究的是团队合作。我们其中就小野箭术最准,由他出手,把握最大,但是如果我们人人都拿着弓箭瞎射的话,只会将猎物吓跑。反而弄巧成拙。” 元烈虎一挥手道:“什么团队合作,如果你们都箭术了得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团队合作。”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元公子所言丝毫不差,正是因为我们的箭术不精,才会选择团队合作,争取将每个人的能力都发挥出来。” 元烈虎兀自摇头,不以为然。 卢师卦瞧了眼元烈虎,苦笑的摇摇头,随即又向韩艺道:“我觉得韩小哥说得非常有道理,说来也惭愧,团队合作,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们几个始终是无法明白。” 说着他目光瞧了眼崔戢刃,又瞧了眼独孤无月。 二人心里都清楚,但皆是面无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见似得。 郑善行不由得微微一叹。 韩艺见气氛有些尴尬,虽然这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他今日可是来散心的,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矛盾,转移话题道:“元叔叔还没有来么?” 元烈虎道:“只是还没有来的话,就算是好事了,就怕我爹他不来了。” “啊?” 韩艺一惊,道:“不是元叔叔叫我们来的么?” 元烈虎尴尬的只挠脸道:“你不了解我爹爹,我爹爹一会一个主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他现在已经在去往漠南的路上,那也一点不稀奇。” 韩艺顿时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卢师卦道:“烈虎,元叔父干什么都有他的理由,绝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元烈虎没好气道:“真是谢谢你为我爹爹找了无人会相信的理由。” 卢师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几人又等了一会儿。 还是不见元烈虎他老爸的身影。 小野不耐烦了,小声道:“韩大哥,我们自个去玩吧。” 韩艺稍显犹豫道:“再等等看吧。” 正当这时,忽听得空中传来一声长啸,几人举目望去,只见一头大鹰展翅飞来,那真是雄鹰展翅,鹰击长空。 独孤无月道:“元叔父来了。” 又听得一阵马蹄声,只见数匹快马朝着这边疾奔过来,后面还有好几条大狗在后面奔跑着,似乎正在比快,远远望去,似乎冲在最前面是一男二女,突然间,右边一名女子身子往那个右侧去,抬腿就踢向中间那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躲过之后,嘴里大咧咧骂了起来,而那女的则是一语不发,就是一个劲猛踢过去。而左边那名女子趁势超越他们。 郑善行他们见了,都是冒了一头冷汗,搞——搞什么鬼呀! 韩艺看得是目瞪口呆。刚才出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老婆萧无衣,而左边那名女子正是元牡丹。 至于中间那位中年男人,不用说也知道,肯定就是元烈虎的父亲,一个传说中的二世祖——元鹫。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白面长须,虎目浓眉,头戴锦帽。身着一件熊皮大衣,脖子上还带着一条骨链,胯下一匹棕色骏马,十分华丽,依稀可就年轻时的英俊潇洒。 就事论事,这元鹫要比元烈虎帅多了,元烈虎走的是粗犷的路线,而这元鹫则是标准的二世祖路线。尤其嘴角那一抹坏坏的笑意,仿佛与生俱来一般。即便已经人到中年,但是对于女人还是有着致命的诱惑。 “哎哎哎,小无衣,你可别得寸进尺,叔叔一片好心,叫你来打猎。你竟然屡屡偷袭叔叔,小心我回去向你爹爹告状哦。” “你为我好?你什么时候为我好过?从小到大就知道故意整我们,差遣我们,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今儿大清早的就带着你的这些狼朋狗友,来吵本郡主睡觉。我今日跟你没完。” 随着元鹫和萧无衣那喋喋不休的骂声,三人已经疾奔到韩艺他们面前,先到的元牡丹立刻拉开与二人的距离,生怕丢人似得。 萧无衣刚停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韩艺,满面的埋怨之色,顿时化为乌有,也停止那无休止的漫骂,可又看到韩艺身边的杨飞雪,怨色又再慢慢聚集起来,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故此并没有人察觉出来。 元烈虎忙上前道:“爹爹,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啊!” 元鹫立刻指向萧无衣道:“这不都怪小无衣么,我都把她府上的门口给踩烂了,她才愿意出来,老子不是常教你么,这天下琐碎之事,皆是出自女人。” 韩艺默默在心中点赞。 萧无衣顿时怒目相向,“你还好意思怪我,我何时说过要来了,若非你在我府上拉着我爹又哭又闹。”说着,她手指向那些条大狗们,“还有你这些狼朋狗友,叫个没完没了,吵得我家是鸡犬不宁,我爹爹被逼无奈才让我来跟你来打猎,你还恶人先告状了,真是岂有此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这萧无衣发起怒来,那可也非常恐怖的。 元牡丹也是微微皱眉道:“哥,你这话可就过分了,论这琐碎之事,你可比女人多多了。” 元鹫一见牡丹姑娘发话了,立刻讪讪一笑。 郑善行、卢师卦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赶紧上前,拱手道:“晚辈见过元叔父。” “乖,乖!” 元鹫一目扫去,哈哈一笑,道:“还是你们懂事,知道帮我来解围,而且还解的如此巧妙,不留痕迹,不愧是威名远播的长安七小鬼。”说着他又瞧了眼萧无衣。 萧无衣哼了一声,目光却从韩艺脸上扫过,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生谁的气。 你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啊! 郑善行、卢师卦一阵无语。 元鹫目光突然望向一旁杨飞雪,咦了一声:“不知这位漂亮的小娘子是何人之女?” 语气中满是轻佻之意。 杨飞雪被问的满面羞红。 这真的是元烈虎他爹么?韩艺一头冷汗倾泻而下。 元烈虎忙道:“爹爹,她叫做杨飞雪,是扬州刺史的八女儿,我婶婶的侄女。” “哎呀!原来是杨思讷的千金,真是看不出来啊。” 元鹫啧啧几声,道:“失策,失策,早知杨思讷能够生的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我就小虎晚点成婚了。” 杨飞雪不悦道:“元叔叔,你说话怎么比韩艺还要不着边际些。” 韩艺听得纳闷了,我何时不着边际了。 “韩艺?” 元鹫左右望了望,道:“对了,韩艺那小娃在哪里?” 拜托,大叔,我就站在你面前啊!韩艺一脸郁闷,尽显无疑。 元烈虎忙道:“爹,他就是韩艺。” 元鹫哦了一声,“你就是韩艺呀,我常常听小妹谈起你。” 萧无衣立刻望向元牡丹。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哥,你都多大了,怎么一点都没有改变,我什么时候常常谈起了,唯一谈的一次,还都是你主动来问我的。” 元鹫笑呵呵道:“你这么紧张作甚,哥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 元牡丹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韩艺顶着一头冷汗上前道:“久闻元堡主威名,今日有幸一见,实乃了却一桩夙愿。” 他知道今日要来见元鹫,自然也调查过一番,但是所得甚少,只知道这元鹫不喜欢住在城内,很早很早以前,就在西面修建了一座小城堡,专门用来养一些老虎、财狼等动物,故此大家都称呼元鹫为元堡主。 元鹫哈哈道:“难怪你小子能升的这么快,这马屁拍的真是行云流水,好像跟真的一样,我看比朝中那些什么个大臣要强多了。” 元烈虎抓着头,对自己的老子是彻底无语了。 md,我不过就是说句客套话而已,这你也能当真,行,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韩式马屁。韩艺微微一笑,正儿八经道:“元堡主说笑了,这溜须拍马的功夫,晚辈倒也会些,但是我也不会拍元堡主的马屁,毕竟我拍了也无法从元堡主身上得到什么。” 元鹫饶有兴趣道:“哦?听你说来,方才那句话倒是真的?” 韩艺点点头,突然一步迈出,朗声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崔戢刃一怔,不禁略显惊讶的望向韩艺。 独孤无月平淡的目光突然荡起一丝波动,目光中充满了震惊。 郑善行更是直呼道:“好诗!好诗!好一句老夫聊发少年狂。” 卢师卦也是一个劲的点头,哈哈笑道:“韩小哥之才,真是令人震惊。” 熊弟、杨飞雪、小野三人听得众人夸赞韩艺,不免也是开心不已。 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让人感觉到一股豪迈张狂的气势,令人心中澎湃汹涌,激动不已。 元鹫更是目光急闪,情不自禁的大手一捋长须,又看看自己的锦帽貂裘,哈哈大笑道:“好!好!用这首词来形容我,那真是太贴切不过了,我相信你了。” 韩艺突然拱手道:“元堡主误会了,晚辈只是展示一下晚辈拍马屁的手段,好证明晚辈方才那句并非是在拍马屁。”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七十九章 守株待兔 静! 仿佛在寒风凛冽下,地球已经变得寸草不生,静的让人害怕! “咯咯——!” 感性的萧无衣最先没有忍住,不,应该说她压根就没有想忍,只是方才并未反应过来,骑在马上,咯咯大笑起来,“妙极!妙极!正如善行所言,这一首词真是作的太好了,咯咯——笑死我了。●⌒,” 她性格豪爽,自然无所顾忌。 但是元牡丹等人可就不同了,毕竟元鹫是他们的长辈,要是跟萧无衣一样幸灾乐祸,似乎不太好,但问题他们又太想笑了,尤其是看到元鹫那一张已经僵硬的脸,更是痛快不已,拼了命的忍住笑意。熊弟夸张的用双手捂住嘴,双肩急耸,杨飞雪则是掩唇偷笑着。 韩艺瞧了眼元鹫,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暗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元鹫老脸挂不住了,尤其听得那萧无衣那刺耳的嘲笑声,指着韩艺怒道:“好你一个韩艺,竟敢戏弄我。” 是你娘的先来调侃我的,我要不消遣回去,今后还怎么混啊!韩艺惶恐道:“元堡主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解释一下而已,绝无恶意。” 元鹫怒视韩艺片刻,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道:“好小子,果真与众不同,老子喜欢你,你这马屁我就收下了。”说着又向郑善行道:“善行,你可给我记下了,名字就叫做,致元堡主马屁。” 韩艺猛吸一口气,这脸皮厚得——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啊?” 郑善行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是,晚辈记住了。”但面色极其古怪。 元鹫又望向韩艺,问道:“韩艺,我今日邀你出来打猎,你为何连把弓都没有带。” 这韩艺还未开口,元烈虎就急急将韩艺的团队理论告诉了元鹫,又道:“爹爹。咱们父子打猎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啥狗屁团队精神,听都没有听过,打猎凭的就是箭术和骑术。我看八成是韩艺箭术不佳,避免丢人,故意找的借口。” 小野立刻道:“你说得才是狗屁了。” 韩艺忙道:“小野。” 小野不服气的撇了下嘴。 元烈虎一见小野,立刻目光急闪道:“小子,你若不服气。咱们比试一番如何?” 元鹫听得不禁瞧了眼小野,目光中闪烁一丝疑惑。 小野可不是一个怕事的主,傲然道:“比就比,怕你不成。” “有趣,有趣!” 元鹫哈哈一笑,道:“干脆这样,你们就比试一番,看是一个人更强,还是一个团队更强,我想这番较量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元烈虎听得兴致也来了。道:“爹爹所言,正合孩儿心意。”说着他又挑衅的看了韩艺一眼,道:“你们敢么?” 元鹫突然道:“小虎,你急什么,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了,光比试有什么意思,别到头来你们都相互谦让,得有些惩罚才是。” 元烈虎点点头,道:“那依爹爹的意思,该当如何?” 元鹫微一沉吟。笑道:“赌钱财的话,就太俗了,赌命的话,又太过了。你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就这样,输的一方答应赢得一方一个要求,你们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 大家均是神色各异。 元烈虎咧开嘴笑道:“这个主意好,我若赢了。”手往小野身上一指,道:“你小子就陪我打了一场。” 小野哼了一声。不屑的将头偏到一边去了。 难道——!韩艺不禁偷偷瞥了眼郑善行,后者也正好看过来,可眼中却充满了困惑。 元鹫呵呵道:“怎么?韩艺,你不敢么?” 不敢?韩艺瞥了眼前面那一片茂密的丛林,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以多胜少,对于元公子而言并不公平。” 元烈虎道:“韩艺,你莫要瞧不起人了,别说你们只有一把弓,就算给你们每人一把弓,我也不惧。” 他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因为他从小就跟着元鹫一块打猎,在这方面,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韩艺笑道:“既然元公子这么有兴趣,那我们只能奉陪到底了。不过大家都是来打猎的,没道理就咱们玩,郑公子他们在一旁看着,不如这样吧,我们就一起入林,到时按猎物的多少轻重来分输赢。” 元鹫笑吟吟道:“我若去了,就怕你们会打个平手。” 元烈虎没好气道:“爹爹,你未免也太看不起孩儿了,就算你再厉害,你也就一张弓而已。” 萧无衣听得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暗道,既然如此,我们夫妻二人何不一同对抗他们元家,另外还可以——想到这里,她瞧向元牡丹,笑嘻嘻道:“牡丹姐,我们似乎很久都没有比试过了,借这个机会,咱们也来比试一番如何?” 元牡丹笑道:“比试一番倒也无妨,但是如果你想用女仕阁来做赌注的话,那就不要多想了,因为女仕阁非我个人的,我无权拿它做赌注,况且你也拿不出相应的赌注来。” 元鹫无良笑道:“小妹啊,你还是这么谨慎。小无衣,你还是这么狡猾。” 萧无衣撇撇嘴,道:“我说过要赌注么,我只是想让你们元家知道,就算是你们元家最擅长的打猎,我兰陵萧氏也绝不输你们。” 元鹫哈哈道:“不亏是无衣,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小妹,可别丢我元家的脸哦。” 元牡丹白了这个堂哥一样,暗道,有也让你给丢光了。 元鹫似乎没有这觉悟,还在那里发号施令,道:“那好!就这样决定了。大家都准备一下,半柱香后开始,两个时辰后,我们就在此会合。” 大家立刻准备起来,检查马鞍,检查弓箭等等。 唯独韩艺他们一群人跟个没事人似得。关键是他们连匹马都没有,什么都得靠脚,唯一的准备就是喝点水,吃点干粮。解解渴,补充体力什么的。 “韩艺,你们去吧,我——我就不去了。” 杨飞雪突然来到韩艺身边,小声说道。 韩艺诧异道:“为何?” 杨飞雪道:“我——我——我不行的。要去了,肯定——肯定会连累你们的。” 韩艺皱眉道:“不对呀,我记得我家的旺财就是死在你的箭下,你比我强多了。” 杨飞雪红着脸,心想,那么一只小狗,我都射了好几箭才射中。白了韩艺一眼,道:“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事。”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就别担心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团队中如果少了任何一个人,那实力都会大减的,你不去的话,咱们铁定输了。” 熊弟突然凑了过来,嘿嘿道:“韩大哥说的是,我的箭术也不咋地,但是每回猎物都在我手里。” 杨飞雪道:“为何?” 熊弟嘻嘻道:“因为我有把子力气。” “!” “哎,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那边元鹫突然嚷道。 拜托,老子一直都是在等你们好不,就你们这些个人麻烦事多。韩艺心口不一的笑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那好!开始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群马嘶叫,阵阵马蹄声,激起巨大的浓尘。 浓尘消失时,空地上就剩下韩艺四人面面相觑。 杨飞雪担忧道:“韩艺。我们真的能赢么?” 韩艺挠挠头,觉得自己这边士气相当低落呀,笑道:“能不能赢,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绝不会输,走吧。” 四人缓缓朝林中走去。这可不是为了装逼,就一双腿,能有多快。 相比起前面那数骑齐飞,韩艺他们真是逊毙了。 韩艺哼着小曲,漫步在林中,熊弟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跟着节奏摇摆着,小野时上时下,在一颗颗大树上飞跃着,快活不已,但完全没有要打猎的意思。 杨飞雪越来越觉得这个组合不靠谱了,道:“韩艺,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韩艺笑道:“打猎啊!” 杨飞雪道:“可我看着好像你们到时在玩乐。” “打猎不就是在玩乐么?” 韩艺一笑,道:“你就不要担心了,打猎可不是一味的比箭术,更多的是要靠头脑,我四个都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输吗。” 熊弟直点头,一本正经道:“韩大哥这话说得倒是一点没错。” 杨飞雪噗嗤一笑,嗯了一声,仿佛被韩艺感染了一般,也愉快的哼着小曲,几人有说有笑的,似乎已经将那一场赌局抛到脑后去了。 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工夫,忽听得前面传来流水声。韩艺笑道:“我们到了。” 杨飞雪满怀期待的举目望去,只见前面是一条由山泉汇聚而成的小溪。 熊弟道:“韩大哥,你以前来过这里么?” 韩艺点点头,道:“来过一回,不然我也不敢赌。”说着他搓了搓手,道:“大家准备一下。”又抬头朝着小野道:“小野,你自己隐蔽好,等会可全看你的了。” 小野点点头。 韩艺左右看了看,突然指向临近河边最近的一处隐蔽地方,道:“我们去那里。” 然后带着熊弟、杨飞雪来到那一处隐蔽的地方,潜藏好。 杨飞雪道:“韩艺,你这是在做什么?” 韩艺神秘兮兮道:“守株待兔。” 熊弟道:“这故事大姐姐跟我说过,但是这是不对的,那个农夫就因为守株待兔,弄得都快饿死了。” 韩艺呵呵道:“那是那个农夫太逞强了,守株待兔一个人是办不了的,得有帮手。” 熊弟喜道:“莫不是韩大哥你还有帮手?” 韩艺道:“当然,不然我岂会这么悠闲。” 熊弟搓着手,道:“那真是极好。” 韩艺也不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直接躺在草堆里面,百般无聊之际,又向杨飞雪道:“杨姑娘,最近少公子一定被关在家里吧。” 杨飞雪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以少公子的个性。光皇家警察这个称号,就足以令他垂涎三尺,他应该早就来找我了,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露面,那么肯定是被观国公关禁闭了。” “韩艺,你真是厉害,这也猜得中。” 杨飞雪直点头,随即又讪讪一笑道:“小蒙这孩子虽然有些好高骛远。但是本性不差,倘若今后好好栽培,我相信他还是会挺有出息的。” 韩艺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杨飞雪撇着小嘴道:“你怎不说是巾帼所见略同。” “一样,一样!” 韩艺笑道。 杨飞雪突然道:“对了,其实——其实我二婶希望你能够上府上吃一顿便饭。” 韩艺笑道:“我就说你怎么没有拿礼物来,原来还有后招啊!” 杨飞雪道:“你当真收了很多礼么?” 熊弟道:“这还能有假,我们后院都堆满了礼物。” 杨飞雪眨了眨眼,突然嘻嘻笑道:“韩艺,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些什么?” 韩艺心理素质可是杠杠滴,错愕道:“此话怎讲?” 杨飞雪道:“因为你不是一个贪图名利的人。若非如此,当初我爹爹几番邀请,你又怎会婉言拒绝了,所以我猜你定是隐瞒了什么。”说着,她立刻用那羊葱白玉般的手指指向韩艺,道:“不许骗我哦。” 韩艺笑而不语。 杨飞雪略显得意道:“就知道你肯定隐瞒了什么,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不会问你的。” 韩艺道:“真是太感谢了。” 三人躲在里面,闲聊着一些琐事,转眼间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韩艺这才开始打起精神来。目光往小溪边扫荡着。 杨飞雪、熊弟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韩艺的目光四处扫荡。 又过得片刻,忽听得一个轻微的响声,杨飞雪突然明目一睁。指着前方,正欲出声。 韩艺赶紧一手捂住她的嘴,轻轻摇了摇头。 熊弟原本也比较容易激动,但是毕竟跟他们打过好几回猎了,早早就用手将嘴给捂住了。 杨飞雪睁大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韩艺。美眸中透着一丝害羞。 韩艺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妥,赶紧缩回手来。 杨飞雪突然美眸往后一瞥,韩艺好奇的也往后一瞥,只见一只手搭在杨飞雪的纤腰上,几乎都快将人给搂在怀里了,天啊!萧无衣,这都怪你。韩艺闪电般的缩回手来,不免歉意的向杨飞雪笑了笑。 杨飞雪用力瞪了瞪,但目光中哪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反而看上去可爱的很。 韩艺不能开口,只能用手指了指小溪边。 杨飞雪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赶紧转目望去,只见一支野鹿正在河边喝水。 杨飞雪好奇的向韩艺眨了眨眼。 韩艺轻微的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过得片刻,又听得脚步声响起,只见那只小鹿仿佛受惊一般,抬腿往后跳跃两步,但是很快就停了下来,又缓缓来到河边继续喝了起来。 原来在小希的对面又来了一只野鹿。 又过得一会儿,又来一头野猪。 韩艺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嗖嗖嗖! 突然间,三支箭矢如流星一般相继从一棵大树上飞出。 立刻就听得几声悲鸣,三只猎物相继倒下,无一例外。 树上的小野,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同时射杀三只猎物其实是他的极限了,再多的话,他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但也已经是非常了得了。 韩艺先是左右望了望,见四周都非常安静,赶紧一挥手,道:“上!” 隐蔽的三人立刻冲了出去,韩艺和熊弟负责将猎物扛到巨石后面,而杨飞雪则是拿着一堆草将那些血迹给盖住,随即三人又潜伏在那一块巨石后面。 眨眼间,小溪周边又变得非常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章 堆积如山 哗啦哗啦! 一群鸟儿扑打着翅膀,从一片茂密的树叶中飞出。 又听得一声长嘶,只见一匹健壮的黑马从茂密的灌木丛中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马背上坐着一人,挺直的身躯,面无表情,如炬的双目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神色,这一马一人也算是默契十足。 又听得草丛中发出两声响,只见两个仆人跟将出来,两肩和腰上都挂着猎物,其中一人兴奋道:“大公子你真是厉害,这才多久,就打得这么多猎物。” 马背上那人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而目光却射向前方十步外的一名女子,无奈道:“姐,你这是在作弊。” 那女子却道:“无月,你可还记得姐第一回传授兵法给你时,曾说过什么吗?” 这女子正是萧无衣,而这名公子自然就是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道:“兵不厌诈。” 萧无衣笑道:“你没有忘记最好,拿来吧。” 独孤无月道:“可是牡丹姐也算是我的嫂嫂。” 萧无衣道:“我是你姐,她是你嫂,这亲疏关系,难道你不会分么,而且元牡丹也只是你有名无实的嫂嫂。” “嫂嫂也分名与实?” 独孤无月感到有些诧异。 萧无衣道:“那是当然,你快些拿过来,别逼我跟你动手。” 独孤无月双目垂下,轻轻一叹,挥挥手,方才说话那下人立刻将手中猎物尽数送上。 萧无衣得到猎物之后,顿时喜笑颜开,道:“还是无月你最乖。姐就先走了。哦,你等会再出来,可别露陷了。” 独孤无月“嗯”了一声。 那仆人看着独孤无月道:“大公子,这样好么?” 独孤无月只道:“她是我姐。” 半个时辰后。 上空盘旋的雄鹰发出几声破空之音。 只见元鹫、郑善行等人站在茂密丛林前面的空地上,个个都有所斩获。 “元牡丹,你输了。” 萧无衣站着一堆猎物面前。那是何等的春风得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从小就跟李靖学得兵法,导致兵不厌诈的思想在她脑中已经根深蒂固,她可不会因为作弊,而感到半点羞愧,在她眼里只有胜与败,这个思想倒是李靖教给她的,只不过李靖说得是战场上,而她却应用于生活中。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分别。 元牡丹黛眉一皱,突然目光瞟向站在最远处的独孤无月,冷笑一声,正欲开口,一旁打着哈欠的元鹫突然道:“小妹,你也真是顽皮的紧,一点也不尊老爱幼,总是欺负我这个老实的哥哥。这回更加变本加厉了,竟然将哥哥当佣人使唤。让哥帮你扛猎物,真是岂有此理,快些将你的猎物拿去。” 说到后面,他是一个劲的挥手。 他身边的仆人,立刻将手中猎物全部送去元牡丹那边,元鹫的猎物往元牡丹身旁一放。顿时呈现压倒性的优势。 萧无衣顿时傻了,急忙叫嚷道:“哎哎哎,你们这是作弊呀。” 元鹫错愕道:“啥?作弊?此话怎讲?我这个做哥哥照顾一下妹妹,帮她拿一些重物,这合情合理啊!你也可以让无月帮你拿呀。反正你们都是无字辈的。” 这一句话呛得萧无衣满面通红,“你。” 元牡丹笑道:“卫国公难道没有教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么。” 萧无衣愠道:“岂有此理,你们兄妹两欺负我一个,好意思么,难道我就没有弟弟么。”说着她就朝着独孤无月道:“无月,你还不过来帮忙。” 独孤无月透着一丝郁闷道:“姐,就算我得都给你,你还是输。” 萧无衣猛地一怔,不禁又望向郑善行、卢师卦、崔戢刃三人,但又看看他们的猎物,再一比,不禁骂道:“你们几个怎么这么没用,才打这么一点猎物。” 崔戢刃笑道:“老话说得好啊,上得山多,终遇虎。” 郑善行和卢师卦皆是笑而不语。 萧无衣彻底怒了,只觉自己众叛亲离,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丈夫在,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道:“我干爷爷还教过我一计,那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牡丹姐赢我又如何,反正又没有惩罚的,可若是小虎输给了韩艺,那你们元家可是丢人丢大了。” 说得好像自己将猎物都送给了韩艺似得。 崔戢刃、郑善行等人纷纷直翻白眼。 元鹫哈哈一笑道:“好一招声东击西,妙哉,妙哉。” 这个可恶的纨绔老祖,为什么我每次遇到他,总是处于下风。萧无衣咬牙哼道:“既然你不信,那咱们赌一回如何?” 元鹫笑眯眯道:“听说你最近要开一家无衣琴店,倘若你输了,你就将无衣琴店和的无衣琴送与我。” 元牡丹听得不禁抿唇一笑。 萧无衣最受不得人激了,尤其是元家的人,心想,我连自己都输给了韩艺,还在乎这一家琴店么。道:“好!倘若你输了,除了你这一具臭皮囊外,我什么都要了,包括你的鹰,你的狼朋狗友们,还有藏着你怀里的那只小松鼠,我要当着你的面,将它们全部给杀了。” 元鹫猛吸一口冷气,面露胆怯之色,一个劲的摇头晃脑道:“不亏是女魔头,果真够心狠手辣的,不赌,不赌,赌啥都行,唯独这个不赌。” 这些狗和那雄鹰就是他最好的伙伴,他知道萧无衣已经是气昏头了,这种状态的下萧无衣,那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万一元烈虎真输了,那他肯定要赖账跑路的。 “真是胆小如鼠。” 萧无衣哼了一声,然而元鹫的退让。让她莫名的对韩艺信心十足,又道:“那不如这样,我用我的无衣琴店赌你在北巷的女仕阁。” 元牡丹笑道:“你可不要忘记,你的店铺还是从我这租的,这么个赌法未免也太不公平了。这样吧,你刚开始做买卖。难免需要钱财,我用五百贯赌你的无衣琴,如果你输了,你的无衣琴就必须改名为牡丹琴。如何?” 兰陵萧氏虽然是顶级贵族,但跟元家的资产还是不能比的,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五百贯来给萧无衣做买卖,一百贯恐怕都嫌多呀。 萧无衣道:“一言为定。” 元牡丹聪明一世,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萧无衣就是韩艺的妻子。而且韩艺从未令他妻子失望过,他们两个之间的信任,那无需言表的。 话音刚落,就听得丛林中有人大声叫嚷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只见一道飞骑跃出,相比起独孤无月的尊贵,这一道飞骑更显霸气。 元烈虎疾奔来到众人前面。一拉缰绳,骏马直立。略显诧异道:“你们这么快出来了。” 郑善行笑道:“我们又没有与人打赌,犯不着这么尽心尽力。” 元鹫道:“小虎,你们的猎物了?” 元烈虎嘿嘿道:“在后面了,不过太多了一点,故此他们跑的比较慢。” 只见四五人从蹒跚的从林中行出,肩上扛着的猎物就不说了。一人还拖着一只庞大的猎物。 咕噜一声,萧无衣的鬓间偷偷流下一滴香汗来。 崔戢刃笑道:“烈虎,这林中猎物怕都被你给打来了。” 元烈虎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反正我看到的就都在这里了。” 元鹫左右望了望,道:“这时辰已经快到了。怎么韩艺那小子还没有出来。” 萧无衣心里开始默默的祈祷了,韩艺,这一回你一定要赢,因为这事关我们夫妻的尊严啊。 忽闻林中响起了歌声,“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打猎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寻猎,一面走一面看,今天的小鹿哪去了,就只射得一只小小鸟。啦啦啦。” 伴随着欢乐的歌声,只见熊弟欢蹦乱跳的走了出来,头上还带着一个草环。 萧无衣见小胖这么欢乐,不禁心中一喜。 “大姐姐。” 熊弟见到萧无衣,急忙跑了过来,取下头上的草环来,扬了扬,道:“大姐姐,好看么?” “好——好看。” “嘻嘻。这是韩大哥方才帮我做的。” “方——方才。” 萧无衣纳闷道:“你不是去打猎了么?” 熊弟哦了一声:“这是前面猎物还没有出现的时候,韩大哥帮我做的,他还教了我唱一首寻猎歌。” 做草环?唱歌?萧无衣只觉一阵头昏目眩,就两个时辰,那必须争分夺秒呀,还有心情做草环?可转念一想,不对,韩艺不太射箭,多半是得依靠小野,小野才是最重要的,于是赶忙问道:“小野呢?” “小野和韩大哥他们在后面了。你看,他们出来了。” 熊弟手往丛林那边一指。 只见韩艺、杨飞雪、小野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萧无衣满怀期待的望向他们的后面,突然,她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急忙向熊弟询问道:“小胖,你们今日出门可带了下人?” 熊弟摇头道:“没有。而且我们凤飞楼也没有下人一说,韩大哥说大家都是平等的。” 元鹫笑吟吟道:“这就是你们凤飞楼的文化?” 熊弟点点头。 元鹫呵呵笑着,道:“有趣,有趣。” 说话间,韩艺已经走了过来,他左右一望,道:“我没有超时吧。” 元鹫笑道:“倒是没有。” 元烈虎道:“韩艺,你可别说你一只猎物都没有打到。” 韩艺笑道:“倒是打到一些。” 萧无衣急切道:“只有一些么?” 韩艺心中忒感动,想不到她这么紧张我。道:“算是一些吧。” “在哪里?我咋没有看见,你可别说揣到裤兜里的?”元烈虎当真还仔细瞅了瞅。 你才揣到裤兜里面了。我裤兜里,只有一只随时起飞的雄鹰。韩艺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在打猎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你看我们几个个个身单力薄,又没有一个帮忙的,实在是扛不动,还请各位见谅,跟我一块过去看看。” 元鹫摆手道:“无妨,无妨,那咱们就跟韩艺过去看看他打到的猎物。” 萧无衣紧张兮兮的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看在眼里,心想,这未免也紧张的有些过分了。但是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揣着好奇,带着他们再入得丛林。 行得好一会儿,一行人又来到了那条小溪边上。韩艺指着那块巨石道:“我就将猎物放在那巨石后面的。” 元烈虎性急,几个大步就跃了过去,来到巨石背后,可这一看,那一对牛眸子都快掉了出来。 这时,元鹫等人也走了过去,可但他们看到巨石后面的景象时,不免都是目瞪口呆。 这巨石后面的景象只能有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堆积如山。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一章 关系好乱 “不可能。” 元烈虎一个劲的摇头,道:“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只是输之毫厘间,他不会这样,可问题在于,韩艺简直就是以压倒性优势取胜,即便是他父亲,也不能够,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让他无法接受。 其余人也都是一脸震惊,他们也是常有来打猎,这真的很难想象。 萧无衣得意洋洋道:“我说什么来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众人又望向萧无衣,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这女人真的将猎物都送给了韩艺,然后再从独孤无月要来一些猎物? 不得不说一句,这计谋还真是太高明了。 韩艺却是一脸茫然,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不是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是守株待兔。” 忽听一人说道。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崔戢刃站在河边,注视着一块泥土上的足记。 郑善行好奇道:“戢刃,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崔戢刃笑道:“我们这么多人入林,肯定惊到林中的猎物,再加上一番追逐,许多猎物都已经是惊弓之鸟,四处逃命,如此奔逃,难免会口渴,等到那些猎物逃出生天时,定会寻得水源解渴,这四周有许多动物行过的足迹,由此可见,这片丛林中的猎物常来这里饮水,故此只要在这里埋伏好,便能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韩艺听得暗赞,不愧是崔戢刃,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其实他之所以有把握,是因为他曾伍文轩来过这里。无意间发现了这条较为隐蔽的小溪,也发现周围有不少动物的足迹,知道这片丛林的动物习惯来此喝水。故此才选择守株待兔的策略,不然的话。他也不敢跟元烈虎打赌,毕竟这不是他擅长的。 这也是为什么前面一个多时辰,韩艺他们是在无聊中度过的,直到后半个时辰,猎物也相继到来,而且越来越多。 众人听罢,顿时恍然大悟,不禁鄙视的望着萧无衣。 “随便你们这么说。我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反正赢了就行了。”萧无衣的脸皮也不是盖的,毕竟是韩艺的妻子,兀自喜笑颜开道:“韩艺,你果真没有令本郡主失望。” 眼中甚是得意,尤其是看到众人钦佩的表情,只想告诉他们,这人就是姐的男人。 “嗯?” 韩艺却是听得有些错愕。 郑善行呵呵笑道:“韩小哥,你的才智真是令人叹服。” 韩艺忙道:“这非我一人之功,是我们整个团队的努力。” 元鹫哈哈道:“说得不错。就是如此,任凭你的计划再周密,至少也需要一个箭术了得好手。因为一旦一箭没有射中,猎物必会惊慌失措,奔逃这里,同时也会引起许多猎物的警觉,另外,极有可能几只猎物同时到达这里喝水,那么就需要在极短的时辰内,同时射死这几只猎物,然后其余人再出来迅速的将猎物隐藏好。等待下一波猎物的到来。” 说着他瞧了眼小野,道:“小娃。这些猎物都是死在你手吧。” 小野轻哼了一声,将小脸偏了过去。 元鹫却是不恼。笑哈哈道:“小子,有点意思,我喜欢你。”说着他又向元烈虎道:“小虎,你输了。” 元烈虎挠着头,没好气道:“这摆在眼前的事实,就不劳烦爹爹相告了,孩儿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他可不是输不起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遵守与萧无衣的契约。 一向沉默的独孤无月突然开口说道:“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你输了。” 元烈虎惊讶道:“难道无月你事先就猜到韩艺会这么做呢?” 独孤无月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常年随军出征,也应该知道,一个人再强也是无法取得胜利的,还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其实任何事都是如此,团队永远要胜过个人。” 元烈虎听得一怔,双目中突然充满了落寞和悔恨,又怯怯的瞥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微微皱眉,朱唇微张,但最后还是闭上了,眉宇间透着一丝愁绪。 她知道元烈虎从小就崇尚英雄主义,他做任何事,都喜欢凭借一己之力而取胜,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第一次出征,才会单枪匹马去追杀敌人,以至于最后害死她的丈夫,独孤先略。 这也是元烈虎一生都无法卸下的包袱,他甚至做梦都想已死偿还。 “哎呀!哎呀!” 元鹫突然怪叫两声,道:“小虎,你就别在这装可怜了,这愿赌服输的道理,老子以前可没有少教你。” “孩儿几时装可怜了。” 元烈虎反驳一句,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韩艺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元公子你能进民安局。” 郑善行、卢师卦二人相觑一眼,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 “这可不行。” 元烈虎听罢,是摇头晃脑,道:“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我们元家是不让做官的,这一点,善行他们都知道,换一个,换一个,要不我给你钱得了。” 你妹的,老子让你去当官,又不是让你去当下人,这还过分?那你来惩罚我好了,最好惩罚我当宰相,老子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韩艺呵呵道:“钱我也不缺,换的话,我看也没有必要了,反正我就这么一个要求,如果元公子你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吧,这没关系的。” 元烈虎立刻道:“这如何能行,我元烈虎岂是不认账的人,你这么做,莫不是要坏我名声么,当我求你了,你就换一个吧。” 韩艺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好吧,那就我换一个。” 元烈虎一喜,忙道:“你尽管说便是。只要别让我去当官就行。” 韩艺笑道:“我的要求就是,你别求我换一个了。” 杨飞雪听得“噗嗤”一笑。 元烈虎瞧了眼杨飞雪。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道:“韩艺,你这是使诈啊!” 杨飞雪笑吟吟道:“兵不厌诈。” 元烈虎不爽道:“杨八妹,你就别在这里瞎添乱了。” 杨飞雪吐了吐****。 卢师卦目光一闪,笑道:“这番比试本就是元叔父促成的,而且这里也是元叔父辈分最高,理应由元叔父在主持公道。” 元鹫嘿了一声:“师卦,这么多年不见。你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 卢师卦颔首道:“元叔父说得是,晚辈在外面游荡几年,这性子也被磨得圆滑一些。” 元鹫哈哈笑道:“好你个师卦,还是跟以前一样,言行举止都是一丝不苟。不过韩艺这要求太难为人了,我作为元家的子孙,当然得遵从祖训,不可能让小虎去当官。”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作为小虎的父亲,我更加不希望他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元烈虎茫然道:“爹爹。那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 元鹫思索半响,道:“小虎,这事不管你怎么做。那都是错,既然如此,你就自己决定吧。” “啊?” 元烈虎一脸郁闷。 元牡丹突然道:“小虎,当年我们祖上定下这条规定,皆因当时的情况,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规矩也得适当放松一些,再者说,民安局只是保护百姓。只要你恪尽职守,一直待在民安局。那就不会卷入政治斗争中。” 元鹫一个劲的点头道:“还是小妹聪明,说得好。说得真是好。” 元烈虎纠结的两条粗眉都扭成了麻花,其实他不愿当官,不完全是因为祖训,他自己也不太想当官,出去打打仗,回来就享受人生,反正有的是钱,足够让他一辈子吃喝嫖赌,这种生活多爽呀。一时间还真是犹豫不决,朝着韩艺道:“韩艺,要不你让我想想先。” 韩艺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啊——!” 元烈虎突然大叫一声,指着韩艺道:“都怪你小子,忒也狡猾了。” 韩艺无言以对,唯有苦笑。 萧无衣突然笑吟吟道:“牡丹姐,小妹多谢你的支持了。” 元牡丹淡淡道:“但愿这钱能够在你手里多待一些日子。” 萧无衣哼道:“少瞧不起人了,我说过,之所以大家都说你们元家做买卖厉害,那都是因为本郡主没有做买卖了。” 元烈虎道:“女魔头,你还真是不要脸。” 萧无衣冷声道:“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元鹫哈哈道:“小无衣,我虽姓元,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的。” 萧无衣一点面子也不给,道:“你就少在这里糊弄我,指不定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元鹫顿时一脸尴尬。 韩艺突然道:“冒昧问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郑善行立刻将萧无衣与元牡丹的赌约跟韩艺说了一遍。 原来她方才都是为自己而感到兴奋,亏我还感动了一番。韩艺听得气不一出来,怒极反笑道:“我觉得这番比试太不公平了。” 萧无衣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自信道:“如果不是因为元公子是牡丹娘子的侄子,我相信牡丹娘子一定会选择我的,毕竟我们有合作也有些日子了,牡丹娘子没道理会怀疑我的实力。” 萧无衣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厮竟然公然当着我的面,去勾搭别的女人,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看在眼里,心中暗爽。 元牡丹淡淡道:“这元烈虎是不是我亲人无关,如果是买卖上的事,我一定会选你,但是打猎的话,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小虎。” 萧无衣突然眼眸一转,转而嘻嘻一笑道:“牡丹姐,你就别掩饰了,你不选择韩艺,无非就是在欲盖弥彰,害怕别人知晓你喜欢韩艺。” 这婆娘想干什么? 韩艺顿时一惊。 萧无衣同样看在眼里,这可是你提醒我的,怨不得我。 郑善行、卢师卦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元烈虎更是跳了起来,道:“你这女魔头胡说什么,我姑姑怎么可能会喜欢韩艺这厮。” “哎哎哎,小虎,你先别嚷嚷。” 元鹫突然摆摆手,笑呵呵的向萧无衣问道:“小无衣,你说话可得将凭据呀,可有证明?” 萧无衣笑道:“元叔叔,你是不知道,当年在万年宫,山洪暴发,韩艺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牡丹姐一命,若不是互生情愫,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韩艺不顾自己的性命跑去救牡丹姐。” 韩艺听得怒气冲天,暗骂,好一个萧无衣,竟然来真的,行,下回我不耍的你团团转,我就不是你丈夫。 “还有这等事。” 元鹫望着元牡丹道:“小妹,此等大事,你竟然不告诉我,这可是你的不对。”说着,他又向韩艺道:“韩艺,虽然你的出身寒碜了一点,但是你好歹也救了我小妹一命,这就抵消了吧,你赶紧将聘礼备齐,我在家等你,最好就是今天,明儿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聘礼?我等你妹,不不不,这厮是脑子坏了吧。韩艺傻了,慌忙道:“元堡主,你误会了,不是这么回事。” 元鹫道:“莫不是你还嫌弃我小妹?”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啊!” “无聊!” 元牡丹扔下两个字,转身就离开了。 “小妹,小妹。” 元鹫叫了两声,突然猛地回过头来,怒视着韩艺,道:“这都怪你小子,忒也小气了,连聘礼都不愿意准备,要是我小妹因此想不开,我要你好看。”说罢,他就追了过去。 不是吧?这怪我?不是你说得吗? 韩艺只觉冤枉的要命,不禁瞪向那个罪魁祸首,可是这个罪魁祸首竟是满脸促狭的笑意。 元烈虎左望望,右望望,一脸的困惑,凑到韩艺跟前,纳闷道:“韩艺,难道你跟我姑姑。” 韩艺激动道:“哇靠!当然不是啊!我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当得上元公子的姑父,这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元烈虎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二章 来当我妹夫吧! 这元牡丹可不是梦儿她们,被人调侃几句,都立刻遁走了,亦或者羞得连头都抬不起,她并没有先回去,因为她知道,这样只会显得是在欲盖弥彰,她只是去到外面,吩咐人处理那些猎物,将猎物身上值钱的全部保存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一点也没有避讳。 果然,她这清者自清的做法,让大家对将刚才发生的事,都是一笑置之。 这主要还是元鹫和萧无衣都是那种十分不靠谱的人,信他们,那一准玩完。 随后,一干人就在空地上支起了火堆,及时享受猎物的美味,是出行打猎必走的流程。 郑善行他们这些君子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几人走到一块大石头旁,或坐,或站,聊得十分投入,毕竟自从他们长大之后,极少有机会这般畅谈的好机会。 而韩艺则是带着小野、小胖,以及杨飞雪在一旁支起一个火堆,准备烤肉吃,正当他们玩的开心时,萧无衣突然走了过来,拎着小胖去到一边,教小胖认起字来,可怜的小胖,用木棍在泥土上写着一个个字,但不管他写的是什么,都像似一个“苦”字。 而元鹫这个无良的大叔,则是拿着一堆肉正在喂养自己的狼朋狗友,不过这厮也挺可恶的,每回就扔一块肉出去,弄得那些好友每次都得厮杀一番。待扔了手中最后一块肉,他突然朝着韩艺道:“韩艺小娃,韩艺小娃。” 韩艺一瞥这大叔,不禁一阵头疼,起身走了过去。 “汪汪汪!” 那些大狗见得韩艺来了,纷纷大叫起来。 韩艺虽是不惧,但还是皱眉望着这些狗。透着一股厌恶之色。 元鹫挥挥手,那些下人立刻将这些大狗牵走了。 “怎么?你很讨厌狗么?” 元鹫笑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小时候常被狗追,的确不太喜欢。” 元鹫先是一愣,随即哈哈道:“你小子果真如传言一般有趣,老子这一趟没算白回。” 韩艺道:“元堡主过奖了。” “只是说你有趣,算不得夸奖。”元鹫挥挥手。又道:“不过我倒是非常好奇,你为何希望小虎进入民安局?” 韩艺不答反问道:“难道元堡主不想吗?” 元鹫忙道:“我可没这意思,你少诬赖我。” 韩艺笑而不语。 元鹫斜眼瞥向韩艺,突然轻咳几声,一本正经道:“韩艺,来做我妹夫吧。” “咳咳咳!” 韩艺真心吓到了,一口气差点都没有接下来,呛了个半死,他算是彻底服了这位无良的大叔。哭笑不得道:“元堡主,这玩笑可真不好笑。” 元鹫怒道:“老子就算再混蛋,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妹妹来开玩笑。” 这还不是开玩笑的?韩艺都仿佛嗅到了一股骗局的气息,毕竟这真是太假了,还真搞不懂这无良大叔在想什么,只道:“元堡主,晚辈已经成婚了。” 元鹫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韩艺惊讶道:“元堡主难道愿意让牡丹娘子给我做妾?” 元鹫道:“当然不是,你的福气还没有到达这种地步。很简单,你把你妻子休了。再娶我家小妹不就行了。” 你去休啊!我是不敢。韩艺干笑几声,没有答这话。 元鹫不爽道:“你小子傻笑什么,我与你说正事了。” 什么正事,世上还有比这给离谱的事么?韩艺嘿嘿笑道:“元堡主,这晚辈从未休过妻,不知道该怎么操作。还请元堡主先传授一点点经验给晚辈。” “这还不简单,你——!” 元鹫话刚出口,突然反应过来,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我下套。我可没有休过妻。” 你没有休过,那你放什么屁。韩艺只是一笑。 这小子还真是狡猾。元鹫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一个名分,老子历来就不看重这些,我允许你们偷着来往,只要你是真心待我小妹就行了。” “偷着来往?” 韩艺睁着眼睛,暗道,这个主意真是太刺激了。 元鹫一脸坏笑道:“是不是挺刺激的。” “是——那是不可能的。” 韩艺差点就流露心声了。 元鹫双目睁圆道:“什么不可能,你难道还不知足?” 韩艺苦笑道:“这——元堡主,我韩艺不过就是一个农夫出身的小子,怎么高攀的上。”心里补充一句,你看上我啥优点,我改还不行么。 元鹫哼道:“农家出身又怎地?就长安城内那些个贵族子弟,老子多看一眼,都嫌恶心,你可别不识好歹。” 韩艺苦笑越发浓烈,道:“小子真是受宠若惊,但这是不可能的,别说我已经有妻子了,就算没有,牡丹娘子也不会答应的。” 元鹫啧了一声:“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呀,有妻子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多找几个女人,你又没有亏,年轻的时候你不风流一点,等老了你想风流,都没这能耐了,我是这般大的时候,女人都不知道多少个了。这么说吧,咱大唐建国之后,打了十几年的仗,男的死了不少,要是一对一的话,那岂不是有很多女人嫁不出去,孤独终老,那么当然是有能力的男人要多找几个,多生几个娃,能者多劳吗,这样我们大唐才能更加强大,女人也都有归属,此举可谓是为国为民。” 为国为民?这样也行。 韩艺目光急闪几下,暗自竖起大拇指来,真tm有道理。 元鹫继续说道:“至于我小妹么,你不是妇女之友么,稍微用点心,用点脑。这不是什么难事。”说着,他嘿嘿一笑,道:“咋样?动心了吧,我小妹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那孤独先略没福气,便宜你小子了。”说着他一脸坏笑的拍了拍韩艺的肩膀、 我要是元牡丹。我一定杀了你。韩艺越听越刺激,不,越离谱,顿觉哭笑不得,差点没有开口求饶。 元鹫继续怂恿道:“不瞒你说,我是你这般年纪的时候,红颜知己都可以从长安排到太原去了。” “真的假的?” 韩艺对此表示困惑。 元鹫道:“骗你作甚,老子可从不说谎的。而且韩艺,你可还记得你方才说的团队精神?” 韩艺点点头。 元鹫道:“其实这团队精神有利也有弊。利的一面,你方才已经展示过了,我就不说了,至于这不好的一面么,你想想看,一个团队是几个人甚至成千上百人组成的,是人组成的,那就一定会有争斗。倘若是一个充满勾心斗角的团队,那还真不如一个人。你以为呢?” 韩艺微微皱眉,道:“元堡主言之有理。” 元鹫又道:“你拉我家小虎亦或者善行他们为盟,但是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们不可能总是与你同心同力,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 韩艺脱口道:“联姻。” “好小子。果然一点就透。” 元鹫笑道:“那些大家族为何这么喜欢联姻,就是他们要将势力弄得错综复杂,将他们的势力糅为一体,这样的话,他们彼此的势力就能叠加一起。不多一人,不多一文钱,势力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也是最为简单实用的办法,你跟我们元家联姻,对你小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元堡主说的极是。” 韩艺点点头,笑道:“但是我很好奇,为何元堡主会这么看重我,说真的,我与元堡主还是第一回见面,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元鹫不耐烦道:“老子看人,哪里还需要理由,你小子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得,答应不答应,就一句话。” 韩艺摇摇头道:“不答应。” 元鹫双目一凸,道:“为什么?” 韩艺道:“我不知道元堡主可有听过我们凤飞楼的文化,这种事我历来追求的就是你情我愿,如果我真的喜欢牡丹娘子,而她也喜欢我,那根本不用元堡主出面,反之的话,元堡主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你小子真是愚不可及啊!” 元鹫怒其不争的指了指韩艺,道:“亏我还认为你小子与众不同,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俗人一个吗。” 韩艺呵呵道:“那如果换做其他人,元堡主认为对方会答应么。” 元鹫道:“你说了,这世上想娶我小妹的人,多不胜数。” 韩艺道:“那不知元堡主口中的俗人指的是哪一类人。” “是。” 元鹫眨了眨眼,顿时一脸窘迫,俗人一般是泛指多数人,既然多数人都会答应,那韩艺就不是俗人,而是圣人。道:“行了,行了,不跟你小子说了,年纪轻轻的,不风流一回,到你老了,你就等着后悔吧,真是枉费老子的一番好意。”说着他就摇头晃脑的站起身来朝着那些猎犬走去。 风流?老子风流的时候,你丫不知道死了几百年了。 韩艺笑着摇摇头,心中又觉不可思议,这个元鹫行事作风实在是太诡异了,但是你要说他是在无理取闹吧,可他说的却有几分道理,实在是难以让人捉摸。 “哎!” 正当韩艺百思不得其解时,边上忽有人出声,转头一看,正是萧无衣,当即哼了一声,低声道:“你还敢来找我?” 萧无衣当即凤眼一瞪,道:“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方才可是你先挑起的,我不过只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大度的妻子么。” “你——!” 韩艺摇摇头道:“你继续这么胡闹下去好了,等到时玩过火了,你可别哭。” 萧无衣却是得意道:“你才不会忍心让我哭的。” “你——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韩艺翻了翻白眼。 萧无衣一脸八卦道:“对了,方才那为老不尊的家伙跟你说了些什么?” 韩艺赌气道:“哦,他让我休妻,然后去给他当妹夫。” 萧无衣听得黛眉一皱,道:“为何?” 韩艺大惊失色道:“这你都信?”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倘若换做别人,我倒不会信,可是他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 韩艺眉头一皱,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道:“那厮一直以来都是疯疯癫癫的,什么坏事、缺德的事都干得出来,任何礼法在他面前,都是狗屁不通,别说是让你去当妹夫了,就算是让你去给他当后爹,也是有可能的。” 韩艺不敢相信道:“真的假的?” “骗你作甚。” 萧无衣说着又是谨慎道:“但是你也因此大意,他可也不是好惹的,如果要说他的事迹,那恐怕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今后与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不然的话,你可能会被他给玩弄于鼓掌之间。” 韩艺惊讶道:“这么厉害?” 萧无衣黛眉微皱道:“我也不太清楚,其实关于元叔叔的一切,那都只是传说,我也是听人说的,其中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故事,据说当初颉利大军席卷长安时,所向无敌,当时就连我外公都得掏空国库去求和,可是元叔叔却凭借一人之力,不但保住元家堡,还挫败颉利大军,并且在一夜之间,斩杀了一百名突厥的高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三章 有女倾心 “唉哎啊——!我说无月,你干脆别叫无月,叫无情得了,我都快把肺给呕出来了,你就在边上,竟然还不闻不问,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元烈虎一脸悲愤的望着边上目视前方的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余光一瞥,道:“可是这事我帮不了你。” 元烈虎可怜的眨了眨眼,道:“但是你可以安慰一下我呀。” 独孤无月直接道:“这我就更加不懂了。” “真是没趣。” 元烈虎嘀咕道:“枉你生得一张这么漂亮的脸蛋,连安慰人都不会。”又道:“那你会不会去民安局?”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我家已经批准了。” 元烈虎一愣,八卦道:“也就是说你也想去?” 独孤无月嗯了一声。 元烈虎好奇道:“为何?” 独孤无月那狭长的新月眉一皱,道:“我们独孤家虽然在关中享有美誉,但那都是华而不实的荣誉,自从我曾祖父被逼自缢后,就一蹶不振,倒是独孤楷一脉立下不少功劳,现在人人谈到独孤家,多半都是指他们那一脉,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们独孤家的荣誉。” 关于独孤无月给予自己的使命感,元烈虎是知道的,叹道:“可惜我没这般志向,当官对于我而言,真是太难了。” 独孤无月道:“你也想跟元叔父一样?” 元烈虎郁闷道:“我当然也想,可我没我爹那般本事,只要女人喜欢的,我爹他都会,什么琴棋书画,作曲写词,笛箫鼓瑟,他都会,可我都不会,所以他能够找那么多红颜知己。而我就只能去花月楼坐坐,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爹他亲生的,我听说他小时候比我还爱玩一些,但是他怎么就学得这么多。而我却不行,真是怪哉。” 独孤无月郁闷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问你,你也想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么?” 元烈虎一怔,低眉不语。 独孤无月道:“烈虎。如果你只是为了一个赌约,而加入民安局,那对陛下,对于全城百姓都是一种伤害,所以,如果非出自你的真心,你还是不要入民安局的好。” 元烈虎叹道:“是啊!我也觉得我不适合,算了,算了,我决定不去了。” “飞雪妹妹。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在回去的路上,萧无衣见杨飞雪几番偷瞄自己,心感好奇,索性直接问道。 杨飞雪轻轻“啊”了一声,道:“无衣姐,你看出来呢?” 萧无衣笑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般难以启齿。” 杨飞雪双颊透着红晕,小声道:“我倒是有件事想请教一下无衣姐。” 萧无衣道:“你这么客气作甚,这里也没有别人,有话但说无妨。” 杨飞雪道:“我听人说无衣姐你——你以前并没有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且还成功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其实关于这事,她早就想请教萧无衣了。一直都没有找着机会,关键也难以启齿。 萧无衣瞧了她一眼,笑道:“想不到你都来到长安了,还在为这事伤神?” 杨飞雪轻叹一声,道:“不怕无衣姐笑话,我婶婶比我爹还要着急一些。现在整天都在帮我忙活成亲的事。” 萧无衣苦笑道:“可我的那些办法,你或许用不来,因为我靠得是这个。” 说着,她扬了扬粉拳。 杨飞雪惊讶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很坦率的说道:“反正当时谁想要娶我,我就将对方毒打一顿,并且以此作为威胁,对方就立刻知难而退了。” 她这么做,无非也就是让杨飞雪死心。 杨飞雪听得都傻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美如天仙的萧无衣,竟然这般暴力,摇头道:“这我还真学不会。” 萧无衣叹道:“其实当初我更多的是为了赌一口气,并没有别的原因,我那么做,不见得就是对的,不管怎么说,你总要成婚的,其实最好的法子,就是父母找的,就是你自己喜欢的。” 杨飞雪苦恼道:“要是这样,那就好了。” 萧无衣突然好奇道:“长安虽然有不少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但也有很多才貌俱佳的贵族子弟,例如善行他们,个个都是难得的好男人,难道你一个都看不上,还是你已经有心上人呢?” “啊?” 杨飞雪顿时双颊生晕。 萧无衣立刻问道:“难道是韩艺?” “你怎么——哦,不——不是的,不——不是韩艺。” 杨飞雪一脸的心虚,傻子都看得出她在说谎。 果然是那混蛋,竟敢还瞒着我,说什么朋友,真是岂有此理。萧无衣肺都快气炸了,但不露声色,笑道:“就你这样子,谁都看得出你言不由衷。” 杨飞雪怯怯的瞧了眼萧无衣,道:“对——对不起,无衣姐。” 萧无衣笑道:“什么对不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韩艺成过婚,才觉得对不起我,但那都是假的,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杨飞雪睁着眼睛道:“当真如此么?” 萧无衣道:“当然是的,我与韩艺身份相差这么多,若非当时形势所迫,我怎么可能嫁给他,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谢他们父子能够帮助我度过难关。” 杨飞雪听罢,脸上的紧张之色才慢慢消退,但随即一抹羞涩就攀了上来,低着头道:“无衣姐,你——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喜欢上了韩艺。” “这个混蛋!”萧无衣不禁低声骂道。 杨飞雪诧异道:“你说甚么?” “哦,我说韩艺真是太幸运了。” 萧无衣一怔,又道:“但是韩艺不过农家出身,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也不过尔尔,你为什么会看上他?” 杨飞雪立刻道:“韩艺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试问谁的小聪明也够凭借一己之力击退上万大军,韩艺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而且他心地善良,正义勇敢。又能够坚持自己的梦想,虽然有些时候口舌花花,但是却能让人开心,跟他在一起总是有着说不尽的快乐,郑公子他们虽是正人君子。但在某些方面不及韩艺,至少郑公子他们不会说笑话让人开心。” 那厮哪有这么好,分明就是奸诈狡猾,下流无耻,除了运气好意外,简直是一无是处。萧无衣恨的是咬牙切齿,嘴上却道:“我与韩艺同处一个屋檐下一年之久,也未曾知道他原来这么好,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杨飞雪点点头道:“或许是吧,但是我认为这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喜欢他了。” 萧无衣有些惊讶道:“想不到你连这话都敢说。” 杨飞雪却道:“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不敢说?” 萧无衣一愣,不禁又想起那日主动献身,其实她心里何尝又不是这么认为的了,试探道:“那韩艺呢?他知道这事么?还是你们已经偷偷来往呢?” 杨飞雪摇摇头道:“没有,没有,他并不知道——应该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萧无衣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还算那小子有点良心。道:“不可能吧。你这漂亮,又是杨家的千金,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杨飞雪略显失落道:“其实我是在一个多月前,才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韩艺了。但是我自己也不敢确定,于是我就试着不去找他,但是日子越久,我就越发想念他,整天都想着他,但我还是以为我只是待在家里太闷了。才会这样,于是我让小蒙带我出去玩,可真当我到了外面,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我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韩艺了,但是我又想试试他喜不喜欢我,于是我还是忍着没有去找,如果他喜欢我的话,那他肯定也像我一般,心里惦记着我,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他也没有来找我,其实自从他搬出我二伯家后,就从未来找过我,一直都是我去找他,所以我想他并不喜欢我。” 说到后面,她眼帘垂下,显得很是郁闷。 萧无衣见她这般模样,竟有一丝不忍,竟安慰道:“韩艺才多大,他哪里懂这些,我看他现在整天都惦记着怎么赚钱,你何不去告诉他。”但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倘若杨飞雪真的去了,那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开心的。 杨飞雪摇摇头道:“不行,这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萧无衣好奇道:“为何?” “如果他不喜欢我,就算我告诉他,也只会徒增悲伤,还不如不说的好,可若他喜欢我的话,可我是贵族,而他又是庶族,到时只会给他增添许多麻烦,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我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就连累他背井离乡,而他现在正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我不想他再为我而分心了。”杨飞雪说着说着,却已是泪眼朦胧。 萧无衣一怔,她真没有想到,杨飞雪竟然会爱得如此之深,其实在此之前,她心里还是有些憎恨杨飞雪的,若非因为杨飞雪,她也不至于要跟韩艺躲躲藏藏,而且那时候她与韩艺的感情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了,倘若晚上个把月,一切将会不同了。 可是现在她不但不憎恨杨飞雪,而且一点醋意都没有,反而对此感到非常感动,甚至于生出一丝敬佩来,她以前总是觉得在感情方面,她就是一位勇士,无所畏惧,但是杨飞雪似乎要比她更加勇敢一些,至少她不敢跟元牡丹说这一番话。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杨飞雪道:“其实韩艺说得很对,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能够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很多人一生都无法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不能再强求太多,我只希望能够将这一份幸运保留得更久一些,等到了我二十岁时,我再遵从父母之命,只是我怕我坚持不到那时候了,因为我爹爹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了,到时我爹爹一定会将我带回扬州的。” 说到后面,她眼中虽然雾气未退,但脸上却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真不知道那混蛋走什么运,竟能让这么好的女子能够如此为他。萧无衣忽觉有些嫉妒,但同时她也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因为她遇到了一个喜欢她和她喜欢的男人,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一份幸运能够保持下去,毕竟崔大姐和万二哥的悲剧,至今还让她心有余悸,她也不知道她能否跨过这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嗫嚅着,却不知道怎么说是好,其实以她的性子,八成会鼓励杨飞雪去找韩艺,但问题是韩艺可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够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哪怕她再怜惜杨飞雪,也不能这么做的,她在任何方面,都只有勇往直前,绝不会退缩的,这就是她的人生哲学,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隐瞒在先,如果再从中作梗,太卑鄙无耻了,虽然她做过很多卑鄙无耻的事,但是她觉得杨飞雪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执着,和自己,和崔大姐是一类人,不像元牡丹一样,总是瞻前顾后,在爱情方面,更是听天由命,所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在心里将韩艺骂个半死,这才稍微出了一点怨气。笑道:“韩艺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够让你如此对他。” “我也不知道。” 杨飞雪摇摇头,道:“无衣姐,你可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萧无衣点了点头,心中却也是纠结不已,就她的性格而言,她非常希望杨飞雪能够打破这个宿命,可偏偏那个人是她的丈夫,她又希望杨飞雪能够默默离开,不要生出这么多是非来。 ps:六千字大章,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四章 再撞南墙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韩艺,对此是毫不知情,他现在根本就无暇去顾忌儿女私情,关键他一直都是以人夫自称,已经认为自己进入那围城当中,可谓是大势已定,所以也根本不需要去顾忌儿女私情,回到家后,他就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因为他现在真的非常忙,这一天都是指甲缝里面给抠出来的。●⌒,樂文 在太极宫的北墙外,有一座正在建造中的雄伟宫殿,这一座宫殿正是那赫赫有名的大明官。 现在已经初见规模了。 然而,在大明官西北侧十里外还有一项秘密工程正在进行中,虽然里面同样是尘土飞扬,但是规模、人力、物力都无法跟大明宫相比。 其实这里就是皇家训练营的所在地。 因为这里可是属于皇宫范围内的,肯定是李治挑选的,不过皇家警察在皇宫内训练,这也合情合理。 当然,李治选择这里,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皇家训练营目前还不宜透露出去,选在这里的话,因为大明宫的存在,就能够很好的掩盖过去,许多人还以为这是在修建宫殿了。 “韩艺,这一招还真是够出人意料的。” 长孙冲游目四顾,笑呵呵道。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事的人,韩艺告诉他,主要还是因为长孙冲没有权势之心,民安局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不会故意走漏风声的。 韩艺苦笑道:“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么,只有这样,我才能对陛下,对那些大家族都有个交代。” “也对,说是出人意料,怕是还不够贴切。应该说是滴水不漏,到时那些大家族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长孙冲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过韩艺。那些贵族子弟可也不是好惹的,平常可没有少为非作歹。你当真有办法能够驯服他们” 韩艺道:“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自始至终,我都是被动的,他们送礼,希望自己的儿子、孙子能够入民安局,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但是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我也绝不会阻拦。我最讨厌强迫别人做什么事,如果他们不开心的话,完全可以离开。” 长孙冲呵呵道:“看来他们在民安局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韩艺笑道:“驸马爷此话怎讲” 长孙冲道:“陛下只给了你这么多名额,但是来参加这训练营的人数可比实际名额多少十倍不止,倘若都不走的话,你也是骑虎难下,我看你早就预计到,到时肯定会有不少人离开。” 这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韩艺笑而不语。 长孙冲又道:“如今这皇家训练营已经建造的差不多完工了,你打算何时开始” “就在下个夜市后。” “这么快” 长孙冲惊讶道。 韩艺笑道:“其实不算快了,只能说是按部就班。因为这事是早就计划好的,只不过我并未将此事告诉他们,故此驸马爷才会觉得这么突然。” 长孙冲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可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给他们太工夫去思考对策。”韩艺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突然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件事想求助驸马爷。” 长孙冲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希望驸马爷能够加入皇家训练营来,给他们授课。” 长孙冲一愣,随即摇头道:“他们这些人都是贵族子弟,家中请的都是最好的老师,虽然很多人不愿读书,但是识书认字还是绰绰有余。” 韩艺摇摇头道:“驸马爷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只是识书认字。我也不敢劳烦驸马爷。” 长孙冲好奇道:“那你要我教他们什么” 韩艺道:“做人。” “做人” “嗯。” 韩艺点点头道:“在很多人看来,士兵就是用来打仗。打胜仗的,这就可以了。但是我认为这还不够。一名合格的士兵,必须要明白为何打仗,战争的原因,战争带来的后果,简单来说,就是能够明别是非。皇家警察同样也应该如此,一名合格的皇家警察,必须要明白,他们的职责是什么,他为何要成为皇家警察,他们是否应该为此而坚持。 维护治安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纯粹的为了陛下施予雨露,如果皇家警察只是一群服从命令,而不懂的思考的人,那么他们就无法取得进步,也不可能能够维护好治安,他们首先必须要明白自己的职责,要心怀百姓,要时时刻刻惦记着百姓,这样他们才会主动去想办法,去保护百姓,去维护治安,这样民安局才会得到进步,故此,我希望他们能够先懂得民安二字的意义。” 长孙冲听得稍稍点头,不可思议的瞧了韩艺一眼,道:“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真是不敢想象你是一个农夫出身。” 韩艺笑道:“我想这都是因为我敢于思考,敢于创造,敢于行动,我希望未来的皇家警察同样也是如此。” 长孙冲呵呵一笑,道:“不错不错其实你现在做的很难想得到吗我看也不然,只是许多人都不敢去想,也不敢付诸行动。”说着他顿了顿,道:“不过这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韩艺道:“这是当然。”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太尉府迎来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 “今儿是吹了什么风,竟然将世妹你给吹到我这来了。” 长孙无忌坐在卧榻上,笑呵呵朝着身旁一位中年妇女说道。 这妇女虽然已有四五十岁了,但绝对可以说是风韵犹存,肤色白里透红,只有眼角处透着一些鱼尾纹,身材丰腴。但却不显得臃肿,保养的非常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的美丽。再加上那知性的气质,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这妇人可不是别人。正是武媚娘的亲娘,杨氏,武媚娘的才学、容貌可都是继承她的。 不仅如此,她的身份可也是非常尊贵的,出身于弘农杨氏,与前朝皇室同宗不同房,家世地位崇高。杨氏的父亲杨达,在隋朝当过门下省的首长。是当时的权贵。 杨氏微微笑道:“既然太尉叫小妹一声世妹,那小妹就斗胆叫太尉一声世兄。” 长孙无忌笑道:“这是自然的,当年你父亲与我父亲,还有我大伯可都是同殿为臣,你杨家和我长孙家也一直都是世交,这声世兄,你可是必须得叫啊。” 他父亲长孙晟与杨达的关系还真是非常不错,毕竟都是关中地区的,同属一个集团,又是中枢大臣。 杨氏脸上透着一抹喜色。赶紧趁热打铁道:“世兄如此看得起小妹,那小妹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以免见外了。其实小妹今日前来,是为了小女之事来的。” 长孙无忌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做声。 杨氏幽幽一叹,“其实当年小女入宫时,我本是不允的,因为小女当时不过十三四岁,我真害怕她无法在皇宫里面生存下去,事实也正如我所料一般,小女曾一度面临孤独终老的境地。幸得当今陛下垂怜,小女才能够重见天日。其实小女能够当上昭仪,我是已经非常满足了。也不敢再奢求太多了。 可是,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小女孤零零一个人在宫中,受尽奚落和欺凌,又孤立无援,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她只能靠自己,只有不断的去努力活下去,而我这个做母亲,除了偶尔去看看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其它的根本无法帮助她,这让我感到甚是内疚,今儿小女又再面临比当初更加大困难,我这个做母亲以前从未帮助过她,今儿我就算不要这张老脸,也一定帮帮她。” 说着说着,她掩面哭泣起来。 相比起李治第一回来的难以启齿,她这一回就比较直接多了,而且她可不是愚昧无知的妇人,她学识很高,懂文史,善于写文章。这一番看似直接,但是却并不难于启齿,我无非就是想告诉长孙无忌,不是我女儿主动要去争夺这后位,而是有人容不下我女儿,我女儿只不过是为求自保,才走到这一步的,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见死不救么。 打的是同情牌,打的是亲情牌,而且还将武媚娘的权力美化成了一种自保。 同时,将公事也私事化了,本来她就是一介妇人,谈公事肯定是不对的,如果能够将这事私事化,那她就能发挥作用了。 长孙无忌心中都为她点赞,道:“世妹,你先莫哭。” 杨氏一抹眼泪,就道:“世兄,小妹希望你能够念及我们两家的友谊,扶小女一把,此番恩情,小妹与小女都将铭记于心,将来为世兄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言下之意,不就是你帮我们,我们也会投桃报李,虽然武家是小姓,但是我们杨家也是关中贵族呀,我们一个集团的,你管中宫里面坐的是谁,只要是你一边的不不就行了。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世妹啊,你的这番用心良苦,为兄非常能够理解,其实为兄与你何尝不是一样了,倘若是别的事,为兄能帮的,绝不二话。可是这事呀,为兄还真不能答应。我妹妹与先皇去世前,都嘱咐我要照顾好陛下,现今他们都已经去世了,我作为陛下的舅舅,可以说是还肩负父母之责,可是你见过哪家的父母劝自己的儿子、外甥休妻的 儿子儿媳不睦,家长应当是从旁劝导,希望他们和睦幸福,而非是从中作梗,逼迫他们休妻休夫。另外,你也是知道的,先皇在临去世前,亲手将陛下和皇后的交手放在我手里,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如果我答应了,我将来怎么去面对先皇。为兄能够理解你的难处,但也请世妹你能够理解为兄的难处。” 长孙无忌是老狐狸了,这一番话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是,你说的非常对,你作为母亲是该保护自己的女儿,这无可厚非,但是我作为舅舅,我也要保护我的外甥,现在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我还得当爹当妈,夫妻之间有点争吵,我不但不阻止,还从旁拱火,让我外甥和外甥媳妇离婚,这像是一个舅舅做的事么,平常家庭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更何况是皇室了,你不能用我的舅爱来成全你的母爱。 很快,杨氏就败退了。 从私人方面来说,长孙无忌更加没有理由答应这事了。 这杨氏一走,后屋里面就走出几人来,正是褚遂良等人。 “亏这杨氏是出生名门望族,读过不少书,大家还都说她知书达理,想不到她竟会干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来,跑来宰相家来劝陛下休妻,古往今来,怕也就她一人干得出这事来,真是岂有此理,辅机兄,你方才就不应该给她好脸色看,应当狠狠痛骂她一顿。” 褚遂良这一出来,暴脾气就忍不住了,当即就是一顿痛骂。 长孙无忌无奈一叹道:“登善,你且息怒,他们杨家与我长孙家私交甚笃,而且武士彟与我也有同僚之谊,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而且,我看这八成都是那武昭仪在后面指示的,也不要太刁难她了,让她知难而退就行了。” 柳奭突然道:“太尉,我看这事不简单,这杨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其中定有猫腻。” 褚遂良一皱眉,道:“难道你是指张铭升官一事” 柳奭点点头道:“陛下肯定知道我们会推举张铭坐上御史大夫一职,故此才趁机让杨氏来游说,实际上无非就是想一人换一人。” 褚遂良哼道:“这又不是一回事,什么一人换一人,简直就是胡闹。” 韩瑗道:“可是如今太尉又将杨氏挡回去,而且杨氏已经将话题给挑明了,到时太尉怕真不好开口推荐张铭。” 褚遂良道:“张铭早已经在行御史大夫之权,这不过就是让其名正言顺,朝中也没有人比他更加合适,这板上钉钉的事,用不着辅机兄出面,我们上奏推荐张铭就是。” 皇宫 “娘,怎么样呢” 这杨氏刚一回来,武媚娘就急忙迎了过来,满怀期待的问道。 杨氏一叹,摇了摇头。 武媚娘见罢,顿时满面失望之色,其实不管是她,还是李治,都不想跟长孙无忌彻底决裂,也没这个胆,一方面是舅舅,一方面是当朝第一人,在民间威望极高,在关中地区更是如此,最好的方法,还是得到长孙无忌的支持,就皆大欢喜了。 杨氏又道:“不过女儿,你也不要失望,我看这事还是有转机的。” 武媚娘道:“娘,你为何这么说” 杨氏道:“我去的时候,太尉主动提起长孙家和杨家的关系,而且对我也非常和善,并未责难于我,态度也不是很强硬。依我之见,他之所以不答应,多半是爱惜自己的面子,毕竟他是陛下的舅舅,又有太宗圣上的托付,不太好意思答应陛下废后,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你先不要着急,过两再去一趟,多拿杨家与长孙家的世交关系来游说,说不定他还是会答应的。” 武媚娘听得微一沉吟,道:“娘,太尉他真的没有责难你” 杨氏摇头道:“真的没有,我刚开始也有些害怕,可是他一见到我就称呼我为世妹,也让我叫他一声世兄,可见他还是念及着我们两家的关系。” 这话的确又给武媚娘一点希望,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于是点点头道:“那就辛苦娘了。” 杨氏叹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娘亏欠你太多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五章 当刮目相看 这杨氏的失败,并非预示着结束,而是预示着刚刚开始,废后是何等大事,而且里面牵扯众多利益,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况且如今政治清明,更加是难上加难。 别说是废后了,即便是做买卖也是如此,很多合作,在刚开始的时候,都不被人看好,都说他们两家怎么可能会合作,但是经过无数次的谈判,到最后还真就达成了合作。 这世事无绝对,只要不懈努力去交流,去谈,去商量,终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一日。 武媚娘心里是着急,毕竟她现在什么本钱都没有,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她与李治之间的感情,但是感情这玩意,太不靠谱了,但她更加知道,这事还真是急不来的,还得一步一步去摸索。 然而,以韩艺目前的地位、名望、权力,还没有资格插手这事,这皇帝与太尉之间的对话,他最多就是从旁分析分析,帮不了什么大忙。 而且,他如今还有很多事要做,也顾不上这里,毕竟这只是刚刚开始,他没有必要去冲锋陷阵,你们先弄着,我在旁伺机而动,有机会我就上,没机会我就算了,毕竟我无名小辈一个,弄不好就变成炮灰,这事还得慎重再慎重。 今儿一早,他就带着小胖、小野受邀去观国公府做客。 来到观国公府前,他望着那一道大门,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刚到长安时的景象,在这短短一年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他从一个无名小辈摇身一变,成为了史上第一个皇家特派使,从连一个安生之地都没有的外地佬。到如今拥有一个可以抗衡两市的超级大市场,就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韩艺,你总算来了。” 听得一声兴奋地叫嚷,只见杨蒙浩从门内飞奔而出,来到韩艺面前,喜极而泣道:“韩艺。你可是等苦我了。” 韩艺打量了下杨蒙浩,笑道:“少公子,你好像清减了许多。” 杨蒙浩一脸傲气道:“那是当然,我前面一直在家绝食了。” 绝食都能装逼么?韩艺有些错愕,明知故问道:“少公子为何绝食?” 杨蒙浩道:“还能为什么,都怪我爹爹前面死活不让我去民安局,我气急不过,就只有绝食了。” 韩艺苦笑道:“不过就是一个民安局,少公子你犯得着如此么?” 杨蒙浩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皇家警察,啧啧,这听着多威风呀,我的很多好友都去了,我若不去的话,那我今后还脸面在这长安继续待下去么。” 韩艺哭笑不得道:“敢情你想入民安局,就是为了面子啊!” 杨蒙浩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我是想为君分忧。对对对,为君分忧。小胖,小野,快快进去吧,我娘和我爹都在等你们了。” 说着他就将韩艺三人给拉进府内。 入得正门,只见前院中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翘首以盼,正是杨飞雪,她见到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韩艺。你来了。” 韩艺点点头,低声笑道:“杨姑娘,我这一回主要是来找你玩的,顺便见见你二伯和二婶。” 杨飞雪听得双颊生晕,啐道:“谁信你,一点诚意都没有,要不是我请你,你会来么。” 韩艺顿时一脸尴尬。 杨飞雪又道:“快些进去吧,我二伯二婶都在等你了。” “哦。” 韩艺点点头,便与杨飞雪一块入得正厅。 杨思训见到韩艺,脸上还是有些尴尬。元氏赶紧出声道:“你们来了啊!” “晚辈韩艺见过观国公,杨夫人。” 熊弟和小野也随着韩艺行了一礼。 “好好好!” 元氏点点头,又笑呵呵道:“都坐,都坐。” “多谢!” 几人坐了下来。 元氏皱眉跟杨思训使了使眼色,你作为一家之主,要么你就别待在这里,待在这里你就得说话啊。 杨思训这才轻咳一声,朝着韩艺笑道:“韩艺,你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韩艺瞧出杨思训脸上的尴尬,其实他对于杨思训倒是没有什么芥蒂,反而非常钦佩,因为杨思训坚决不纳妾,这跟他前世的父亲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也知道为什么杨思训会感到尴尬,心想得先化解杨思训的尴尬才行,于是道:“其实晚辈能够有今日,全靠观国公当初的悉心栽培,不然的话,晚辈不可能会有今日。” 这话说的杨思训更是全身发烫,尴尬的不得了,连连摆手道:“这等客套话,你就莫要再说了,当初我并未给予你任何帮助,这我自个清楚的很。” 元氏听得就不舒服了,他这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了一点,不通那圆滑之术,这话你顺着说不就是了,何必这么认真了,你不是成心让韩艺难堪么。 不过她的焦虑似乎有些多余了,韩艺是一个骗子来的,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算计到对方会如何回答了,笑道:“其实这对于晚辈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助。不瞒观国公,当初晚辈以为来到长安时,觉得自己有能力也有功劳,一定会得到观国公的大力提拔。正因为如此,当初遭到观国公的冷遇时,心中确实怀有怨气。 可是等到我搬出贵府后,才发现自己寸步难行,自己的那些手段,在长安根本算不得什么,晚辈这才知道,观国公那么做完全是对晚辈好,如果当初观国公提拔晚辈,说不定晚辈早已经被贬出长安了,因为那时候的晚辈心高气傲,又不知天高地厚,这在官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正是因为后来我明白了观国公的一番苦心,才脚踏实地,实事求是,不再好高骛远,这才有了今日。” 元氏听得是频频点头,竟露出喜爱之色。 而杨思训更加不得了了。哪里还有半分尴尬之色,有得只是动容,有一种付出得到回报的感觉,觉得韩艺就是自己的学生一般,如今开花结果了,这种喜悦难以言表,因为他当初却有这种想法,真的很开心,动容道:“好好好!你能明白这一点。真是太好了,我也感到非常欣慰。” 殊不知以韩艺的城府,怎么可能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 但不管怎么说,韩艺这一番话,不但化解了杨思训的尴尬,而且还拉进了与杨思训的关系。 杨思训爱屋及乌,又询问了一番熊弟和小野。 随即几人有非常热络的聊着。这越聊越是投机,毕竟当初杨思训只是将韩艺当成一个小辈看待。没有共同语言,现在韩艺当官了,话题就多了,这深入一聊,发现韩艺说的话,都对他的胃口。心里后悔不已,当初怎么就没有留下韩艺。 原本今日准备唱主角的元氏,反而插不上话来了,不过见夫君与韩艺聊得如此投入,心里也开心。但开心的同时,她又怕自己夫君把正事给忘记了,于是找着一个机会,出声让杨蒙浩带着小野、小胖后花园玩耍。 元氏此举,也提醒了杨思训。 杨思训轻咳一声,道:“韩艺,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小蒙他非常想进民安局,而雪儿也帮着去问过你,但是你与雪儿关系很要好,我怕你是念及与她的关系,才答应的,所以我还想亲口问问你,究竟小蒙他适不适合进民安局,如果不适合的话,就算让小蒙进民安局,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反而会生出许多麻烦来。” 元氏听着又不开心了,她只想留小蒙在身边,其余得她不管,现在韩艺已经答应了,你还多这句嘴作甚。 韩艺笑道:“那不知观国公认为小蒙适不适合呢?还是观国公原本就不想少公子进入民安局。” 杨思训道:“我倒不是很不想,如果小蒙确实合适的话,我作为父亲当然会支持他。可是小蒙这孩子,被我们两老给宠坏了,焦躁浮夸,不爱读书,还常常惹是生非,也不瞒你,我心中对此非常担忧。” 真是知子莫若父啊!韩艺呵呵道:“但是我的观点正好与观国公相反,我认为少公子非常合适民安局,而且我也觉得少公子有着很多人没有的优点。” 杨思训惊讶道:“是吗?为何我这做爹爹都不知道。” 韩艺道:“因为观国公你只看到了你注重的那一方面,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少公子也不例外,而少公子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平易近人,我来长安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因为我出身卑贱,故此平常那些贵族子弟对我都是嗤之以鼻,甚至于恶言相加,唯独少公子从一开始就拿我当朋友,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尤其是对于民安局而言,因为皇家警察是用来保护百姓的,而百姓指的不仅仅是贵族,还有很多平民百姓,包括那些卑贱之人,倘若都看不起那些百姓,又如何会去尽心尽力保护他们。而观国公说的惹是生非,不爱读书,这些都是可以慢慢教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很难去转变的,故此我答应让少公子入民安局,并非都是看杨姑娘的面子,少公子身上确实有着独特的优点。” 这番话说得也是有理有据。 杨思训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禁放下心来。 元氏听得乐了,笑呵呵道:“小蒙这孩子,虽然平时顽皮了一点,但确实平易近人,待人热忱,性子还是挺单纯的。” 为人父母的,都希望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孩子好,没有人是例外的。 杨思训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辛苦你帮我们好好管教小蒙。倘若小蒙顽固不化,你只管教训便是,我绝不会怪你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相信少公子自己会慢慢改变的。” 杨飞雪笑嘻嘻道:“二伯,二婶,这可不公平哦,我说小蒙好。你们就总是说我替小蒙说好话,但是韩艺说小蒙,你们就信了。” 元氏白了杨飞雪一眼,道:“你这小妮子就少在这里打岔了,我都还没有说你了。” 杨飞雪顿时萎了,再也不敢接话了。 不过因为韩艺在这。元氏也不好借题发挥。 这事谈完之后,杨思训夫妇也算是轻松不少,闲聊了几句,见离吃饭的时辰还早,又让杨飞雪带着韩艺去走走。 “韩艺,你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我二伯的疑虑。” 出得前厅,杨飞雪高兴的一个华丽的转身,面向韩艺。倒退走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其实她见到小蒙在家又哭又闹的,心里也挺不好受的,确实想帮帮杨蒙浩。 韩艺呵呵道:“少公子心肠不坏,给他一个机会,这并非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是最终还是得靠他自己。” 杨飞雪点头笑道:“你与我想的一样。”说着。她突然顿了顿,道:“韩艺。我爹爹他马上就要来长安了。” 韩艺喜道:“真的么?难道你爹他升迁了?” 杨飞雪摇头道:“不是,只是回来探亲的。” 韩艺哦了一声,兴奋道:“那你二哥他会来么?” 杨飞雪见韩艺满面兴奋之色,眼中却是有些落寞,只是点了下头。 “说真的,有些时候我也挺想念你二哥。想当初我与你二哥一同追回金菩萨,又一同站在城墙上面对陈硕真的上万大军,也可以说是同生共死过。” 韩艺心里又想着,等杨思讷来了,还可以询问他沈笑、梅村村民的情况。越想越是期待,可突然见杨飞雪却是低眉不语,诧异道:“杨姑娘,你怎么呢?” 杨飞雪一怔,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脚步却是越退越急。 “小心!” 韩艺突然面色一紧。 “啊!” 杨飞雪因为倒着走,而且也没有留心,一不小心绊到了路边的盆栽,身体失去重心,往后倒去。 韩艺一步抢上,一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给抱了起来。 杨飞雪猛地被韩艺拦腰抱住,身体往前靠前,那挺拔的酥iong紧紧贴在韩艺的胸口,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呆呆的望着韩艺,分明近在咫尺,却又觉相隔甚远。 韩艺原本想长出一口气,可见杨飞雪呆呆望着自己,目光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和喜悦,反正就是说不清的感觉,心头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目光好似被杨飞雪的目光传染一般,原本透着关心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正当这时,忽听得有人道:“姐!你们这样不太好吧,好歹也先回屋去啊。” 二人猛地一怔,闪电般的分开,转头一看,只见墙边上蹲着三道人影,除了小野以外,其余两个都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 杨飞雪俏脸红得一个通透,皱眉道:“小蒙,你在乱说什么。” 杨蒙浩急急走了出来,道:“我这不是怕被人瞧见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瞧见又如何,方才杨姑娘差点摔倒,我只是去拉她。” “明白,明白。” 杨蒙浩笑着直点头。 天啊!韩艺看得这厮一副暧昧的表情,也懒得啰嗦了。 杨飞雪更是羞愧难当,道:“我先回屋换身衣服。”说着,她就低头快步离开了。 杨蒙浩凑了过来,道:“韩艺,你还不快跟去。” “啥?”韩艺愣了下,随即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你姐去换衣服,我跟去干什么?” 杨蒙浩啧了一声道:“你傻呀,我姐没事换什么衣服,这分明就是一种暗示呀,我当初真是白带你去凤飞楼了。” 韩艺听得怪纳闷的了,道:“我说少公子,她可是你姐呀,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姐,这话切莫要乱说,不管你信不信,方才我真的只是去拉她。” “是么?” 杨蒙浩抓了抓头,道:“可我看着怎么跟抱住一样啊!”说着他有一脸好奇的向熊弟道:“小胖,在扬州这就是拉么?” 熊弟却是望着韩艺。 韩艺立刻道:“小胖,你可别乱说话啊!” 熊弟立刻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这是越描越黑啊!韩艺彻底无语了,一挥手道:“懒得和你们瞎扯。” 说着就作势要走,杨蒙浩突然拉住他,“等等下。”说着他又嘿嘿笑道:“韩艺,真不枉我把你当兄弟看,想不到你比我爹娘都要了解我。” 韩艺斜眸瞧了他一眼,道:“哦,你方才在偷听?” 小野点点头。 哦,说你好话,就是了解你,说你坏话的就是不了解你,你这双重标准玩的真是6啊。韩艺道:“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还是要看你的。” 杨蒙浩嬉皮笑脸道:“有你在我怕什么,难不成你还会将你的内弟给赶出去么。” “内弟?” 韩艺双目一睁,这内弟可就是小舅子的意思啊!道:“少公子,当我求你了好不,你就算不顾及我的名声,也要顾及你姐的名声啊!” 杨蒙浩义薄云天道:“这你放心就是,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说着又叮嘱了熊弟和小野一番。 天啊!韩艺一手捂脸,大步往前厅走去。 “哎哎哎,姐夫,哦不,韩艺你去哪里啊?” “找你父母。” “你是要给我升官么,那真是极好。” “为表示我和你姐的清白,对不起,我只能改变主意,你还是继续在家绝食吧。” ps:五千字大章,,,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六章 孕育成功 两仪殿内。 “右仆射,如今孔大夫才刚刚下葬,你就上奏章推荐张铭坐上御史大夫之位,这是否有些太急了点吧。” 李治目光从两旁的宰相们脸上扫过,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褚遂良立刻起身道:“陛下,微臣这一道奏章正是为孔大夫而上的,孔大夫生前一心为国,十年如一日,以至于落下一身的病,因此微臣相信孔大夫离去时,最放心不下的御史台,而张铭的经验最为丰富,孔大夫卧病在床的这些日子,都是张铭在管理御史台,功劳不菲,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在朝中大臣中,也无人更比张铭合适当这御史大夫,若由张铭出任,相信没有人会反对的。”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朕并非是否定张铭的能力,朕也知道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朕只是觉得这是否有些太着急了,御史大夫一职本就可设可不设,我朝也有过,由御史中丞长期管理御史台,要不再等一些时日。” 褚遂良哪里不知道李治在打什么主意,因为推荐张铭晋升御史大夫,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孔大夫生病时,他就已经推荐过了,只是当时李治以孔大夫为理由给拒绝了,其实御史大夫空在那里,是可以的,问题是,万一你哪天安排个人坐上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就道:“陛下,如今孔大夫刚刚离世,朝中大臣不明圣意,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御史大夫的,倘若弃之不设的话,到时定有许多大臣会来争夺此位,甚至于引发朝堂上的斗争,这会严重影响朝堂上的风气。令许多官员都无心处理政务,同时也会让御史台处于斗争当中,为了杜绝那些人的念想,为了能够让孔大夫安息,微臣建议赶紧晋升张铭为御史大夫。” 李治就见不得褚遂良激动的样子,心想。早知如此,就应该把韩艺也叫来。 这褚遂良是铁齿铜牙,出了名的能言善辩,唯独韩艺几番说的他哑口无言,可谓是天敌,但是话说回来,这可是宰相级别的会议,与韩艺又无关,韩艺凭什么参与进来。 李治说不过褚遂◆◆,良。目光一扫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韩瑗、来济自然站在褚遂良这一边的,纷纷出言附和。 李治又瞧向于志宁,道:“左仆射以为如何?” 于志宁本不想开口的,因为他觉得这事褚遂良会搞定的,能躲则躲,但是皇帝亲口询问,他不能不答,于是道:“陛下。张铭在御史台一直以来都表现的非常好,算是永徽年间最有作为的臣子了。理应得到提拔。” 李治点点头,突然瞥了眼沉默的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道:“太尉又以为如何呢?” 长孙无忌一怔,仿佛刚才睡着了一般,还愣了愣。面泛为难之色,道:“陛下,那张铭与老臣沾亲带故,此事老臣应当回避才是。” 这张铭乃是长孙无忌妹夫的亲弟弟。 他不表态,李治反而就更加郁闷了。他本想拿这事当成是一个谈判的条件,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这些宰相们都不打算给他这个借题发挥的机会,他求的是长孙无忌,但偏偏长孙无忌不发表任何意见,但除了长孙无忌外,其余人都赞成,明知他们是串通一气的,但是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件事其实就是李治目前为止帝王生涯的一个缩影。 李治只觉胸口有些堵,但他突然想起韩艺那一句“顺其自然”,于是强忍着下来,道:“既然各位爱卿都觉得该当如此,好吧,即日升张铭为御史大夫。” 一个时辰后。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褚遂良未免也太可恶了,只知道要求朕做这做那,可是朕就那么小小的一个要求,他都不愿答应,真是欺人太甚。” 李治在殿内大发雷霆,气得也着实不轻呀!任何事那都得有商有量才行,没道理总是我来满足你,而你们却不满足我,这就太不公平了。 其实这跟张铭当不当御史大夫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一个皇帝,关于宰相的任命,都是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做主,他就跟一个写圣旨的文吏一样,反正你们说什么,我就写什么。 憋屈! 太憋屈了。 刚刚被召入宫中的韩艺,站在下面,瞧着李治火冒三丈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权力啊!道:“陛下请息怒,其实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了,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了。” 李治一怔,道:“韩艺,你老实说,这事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语气中透着一股怨气,武媚娘当不当皇后,他也不顾了,只要不能张铭顺利当上御史大夫,他就开心。 摆明就是赌气啊! 韩艺笑道:“陛下,微臣一直说的是顺其自然,既然是顺其自然,那么该发生还是发生,今日右仆射他们的咄咄逼人,只能让他们自食其果,到时陛下就可以狠狠出这一口恶气。” 李治听得脸色缓和几分,欣喜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只要陛能够做到顺其自然,那便能成真。” 李治疑惑道:“那究竟怎样才算是顺其自然呢?” 韩艺不答反问道:“微臣听说一直以来,任命御史中丞一直都是以御史大夫的意见为重,不知是否?” 李治点点头道:“不错,为了避免上下官员不和睦,故此御史中丞、户部侍郎等副官职位,一般都是以为首官的推荐为重。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微臣只是想说,这就是顺其自然。” 李治愣了愣,道:“也就是说你早料到今日之事呢?” 韩艺道:“陛下,世事难料,但有些事不去努力,那永远都不会成功。而且往往成功都是从失败中孕育出来的。” 在元家的内堂内,坐着七八位老者,个个都是须发皆白,但却面色红润,他们可都就是元家长老级别的人物,吃的、用的可都不比皇帝差。身子骨自然也比一般老人硬朗一些。 而席位末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美貌女子,这二人正是元鹫和元牡丹。 “飞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坐在正座上那位老人突然向元鹫说道。 这老人名叫元禧,乃是元家的现任家主。 “飞儿”就是元鹫的小名。 边上一位老者呵呵道:“我看他又是在哪里惹下了风流债,跑回来避难的。” 元鹫郁闷道:“堂叔,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侄儿我早已经从良了,你要没事的话,可以多多关心一下侄儿的近况。好歹咱们也是一家人啊。” “噗!” 一个正在喝水的老者听到这话,顿时一口茶喷出,随即指着元鹫道:“你小子哪里变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玩世不恭。” 元禧呵呵笑着,道:“难不成你回来是来看我们几个老头子的。” “这是当然。” 元鹫呵呵一笑,突然正色道:“不过,另外还有一件小事想要拜托几位叔叔伯伯。” 元禧微微皱眉。道:“什么事?” 元鹫道:“是这样的,我希望各位叔叔伯伯给予小虎一些自由。” 元禧听得一愣。道:“这是谁向你告的状,我们几个老头子可都非常喜欢小虎,他想要干什么,我们都极少反对,唯一反对的就是他总是随军出征,可又劝不住。你回来最好,好好劝劝他,将来我们的元家的重任可能就要落到他和牡丹肩上了。” 元鹫忙道:“大伯说的极是,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规劝小虎的。” 元禧道:“你有办法?” “有啊!” 元鹫道:“找个事给小虎做不就行了。” “什么事?” “入朝为官呀,只要是不需要打仗的官就行了。” 元禧错愕道:“入朝为官?” “对啊!” “这是小虎要求的?” “那倒不是。是我这么想的。” 元禧狐疑瞧了元鹫一样,道:“你指的不会是民安局吧?” 元鹫笑嘿嘿道:“大伯虽不在朝中,但是对于朝中的消息还真是了如指掌啊!” 元禧微微沉眉,道:“飞儿,小虎要干什么,我历来都非常支持他,但是我们元家的祖训,你应该没有忘记吧,倘若只是一个闲官的话,我倒也不会反对的,可是民安局是决计不行的,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民安局可是陛下不顾重臣的反对,一意孤行批准的,其中涉及到很多利害关系,如果小虎去了,定会卷入这场斗争当中,这会伤害我们家族所有人的利益,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可能会因此付诸东流,我绝不会答应小虎去民安局的。” 又有一个老人道:“小虎是我们元家的嫡长孙,他想要怎样的生活都行,天下美女都可以供他挑选,朝中有几个大臣过得了小虎这样的生活,当什么官,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元鹫朝着坐在对面的元牡丹道:“小妹,你不打算说上几句么?”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然后将头偏到一边去了。 “真没义气。” 元鹫鄙视了元牡丹一眼,然后笑眯眯的望着几位长辈,道:“小虎的情况比较特殊,还请各位能够高抬贵手。” 坐在元禧左边的老人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如今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可能变故就发生在下一刻,当初那房家厉害吧,房玄龄在世的时候,那是何等威风,势力可不亚于长孙无忌,可是结果又如何,只因当初选错了人,导致他的后人死的死,发配的发配,这种事我们元家也经历过无数回了,都是因为我们家族的祖训,才保以完全,这口是决不能松。” 又有一个老者道:“飞儿,你这可不是帮小虎,而是在害他。” 元鹫收起玩味的笑意,正色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侄儿也就直说了,这可是你们欠我的,我现在只是来索要回报。” 几个老人皆是一愣,彼此望了望。 元禧道:“你为何一定要小虎去民安局?” 元鹫道:“因为我不想一把年纪了,还得跑去千里之外为小虎收尸,我觉得这对小虎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至少是陛下亲自招揽他,而且,这也不是一定,我只是说如果小虎愿意去的话,各位也就不要反对,他如果不愿去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元禧一怔,过得半响,才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元鹫点点头。 “那好!我就答应你这一回,就当是家族还你的一个人情,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因此危及到家族的利益,我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将你逐出家门。” “这事我比较自觉,我会自行离开的,就跟上回一样。” 元禧愣了下,道:“那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一甩长袖,大步走了出去,而其余的老人也起身离开了。 很快,内堂就剩下元牡丹和元鹫兄妹两。 元牡丹笑道:“能把大伯气成这样并且让他屈服的,也就哥你了。” 元鹫没好气道:“你就会在这说风凉话,我记得你也是赞成的,可方才却一句话都不帮我说。” “在这种事上面,他们可不会听我的。” 元牡丹无奈一笑,又道:“你虽然说服了大伯他们,但是小虎那边怎么办?” “我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了。” 元鹫叹了口气,又瞥向元牡丹道:“小妹,你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元牡丹道:“什么事?” 元鹫急急道:“韩艺呀!”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哥,你与韩艺才见过一面,为何你恁地关心他?” 元鹫道:“当然是因为你呀,我关心他作甚,用不了多久,那些老头就会逼迫你对付韩艺,一边是意中人,一边是家族,到时你夹在中间多难受呀,小虎的事,已经够让我操心了,我不想再为你操心了。” 元牡丹道:“如果你再这般胡说八道,那恕小妹不奉陪了。” 元鹫忙道:“好吧,好吧,我将意中人改为救命恩人,这总行了吧。” 元牡丹道:“但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元鹫骄傲道:“哥的猜测历来就很准,嗯——也就稍微比玄道那娃差了一点。” 元牡丹沉吟片刻,笑道:“如果真走到那一步,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元鹫惊道:“你与韩艺的关系这么好,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你真的忍心跟他动手,你这也太无情了吧。” 元牡丹道:“这我一直都分的很清楚。” 元鹫重重一叹,道:“你说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一个不会变通的妹妹。” 元牡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你这样的哥哥,竟然怂恿自己的寡妇妹妹去找男人,恐怕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元鹫听得一脸郁闷,道:“难怪小虎与你最亲,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脑袋里面就一根筋,脾气又犟得很,哥原本一生都可以潇洒快活,无忧无虑,就是你们姑侄两,挡在我面前,让我伤透脑筋,真是气煞我也。”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七章 尽管放马过来 原本民安局一事,闹得是沸沸扬扬,关键是韩艺收礼收的太霸道,很多人都在翘首以盼,究竟韩艺该如何收场,但是朝中的平静,以及夜市与好声音的出现,让人们渐渐开始遗忘这事了。◇↓◇↓小说。¥f 这当然都是韩艺有意这么安排的,因为这事件的发生先后关系,在千门中,也是一门学问,如果人人都盯着民安局的事,总会让他们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这是韩艺不愿见到的,因为如果皇家训练营事先暴露了,那么对于他可是非常不利的,他就是要打这些贵族一个措手不及,好以公谋私,报复他们。 为了这隐蔽工作,他几乎是压哨将消息告诉他们的。 这报名的日子就是安排在第二次夜市的隔日,结果韩艺就是在夜市的当日命人送了一封名为“致未来皇家警察的信”给那些贵族。 这信中甚至都没有将这皇家训练营的事告诉他们,主要只是将地址、时辰,告诉他们,至于去干什么,韩艺说的是非常模糊,就是去报名,还有一些关于民安局的基本训练,可能要主上几日,唯一明确表明的一点,就是陛下会亲自去视察的,不准带亲人,不准带下人,只能本人前往,除了那一份信函外,还有一件令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就是一块木牌,信中嘱咐那些人,让他们将自己最为崇拜的长辈,在世的,去世的都可以,等于就是他们家族的荣耀之最,写在这木牌上面。 这来的太突然了,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看着那一封“致未来皇家警察的信”,不由得破口大骂,明天就要报名了,你今天才送来,你这不是耍我们么,但是骂归骂。还得赶紧准备,因为皇帝要去视察的,这你要不去的话,那你这礼铁定是白送了。 但其实也没啥可准备的。主要就是那个家族荣耀需要慎重考虑考虑,其余的都非常随便,他们认为反正也就那么几日。 当然,这一封信并不能阻止他们对好声音的渴望,现在好声音已经的红火已经超越了话剧。成为长安最为炙手可热的话题,毕竟里面包含着各种各样的竞争,而且还夹带着惊喜,这种惊喜都是无法预告的。 另外,还有一些人也尝到了夜市的甜头,开始重视起夜市来,许多百姓都是从昨日就开始在准备,等夜市开放后,就去沿街叫卖,毕竟市场就那么大。朝廷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由此可见,叫卖与外卖将会成为夜市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因为有第一回的经验,故此今日从下午开始,两市加上平康里就已经爆满了。 相比第一次来,许多以前对夜市不感兴趣的人,今日还提前赶到了,因为主流就是如此,你如果没有去逛过夜市,那你真心就out了。 夜幕终将降临。 长安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追逐嬉闹,比第一回少了一分谨慎。多了一分快乐。 这一回平康里的海选场不在凤飞楼和花月楼,而是在其余四家大院内进行,这些大院规模不及花月楼和凤飞楼,等到了淘汰赛不太好安排在他们那里,故此韩艺决定海选赛尽量放在他们那里进行,第一回是开幕式。故此另当别论。 韩艺与长孙冲、程处亮三人兀自准时来到西市巡察。 “韩艺,你是不是成心在耍我。” 这程处亮一见到韩艺,就立刻大步走了过来,极其不爽道。 韩艺明知故问道:“将军此话怎讲?” 程处亮道:“你不是答应我给我一百个名额么?” 韩艺点点头道:“对呀!我也并没有反悔呀!” 程处亮道:“可是明日就开始报名了,你这名额打算何时给我。” 韩艺道:“今晚吧。” 程处亮睁圆双目道:“今晚?这是为何?你早点给我会死呀。” 韩艺笑道:“我就是故意的啊。” 程处亮火冒三丈道:“我当然看出你是故意在耍我。” 韩艺呵呵道:“将军,你误会了,我说是我故意选择今晚给你的。” “那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 韩艺道:“我觉得身为十六卫军,就应该懂得随时待命,毕竟战争不会还事先通知你一声,将军以为我说的如何?” 程处亮道:“这又不是打仗。” 韩艺道:“但是身为民安局的一员,同样也该能够随时待命,那些贵族子弟,我也只给他们一日的准备工夫,至于十六卫军的士兵么,我打算给他们两个时辰的准备工夫,也好借此考核考核他们的能力。” “两个时辰?” 程处亮恨不得将韩艺给掐死,道:“你这是要考核他们,还是要考核我啊,你这么做,我今晚还睡不睡,明儿我可也得去的啊!” 韩艺笑道:“我这也是为了将军在着想。” 程处亮哼道:“这我可真看不出。” 韩艺道:“以将军豪迈不羁的个性来看,今儿巡视完后,必定会去豪饮一番,万一明日没有起来的话,那可就糟糕了,毕竟将军可是民安局的一把手,而皇上明日会亲自前来视察的。” 长孙冲听得微微一笑,道:“韩艺说的很有道理,必须得给你安排一些事做,不然你肯定忍不住跑去喝酒。” “以我的酒量,怎会喝醉,你们未免也太不瞧不起人了。” 程处亮很是心虚的说道,而且他也没有说自己不去喝。 韩艺、长孙冲只是微笑以对。 程处亮多么耿直的一个男淫,碰到这个两个阴货,也算是够背的,挥着手道:“行了,行了,你们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韩艺、长孙冲相觑一眼,都呵呵笑了起来。 其实关于皇家训练营的事,韩艺还是一直瞒着程处亮的,毕竟程处亮这人看上去挺重江湖义气的。若是告诉他,指不定他会告诉手下的将领,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跟程处亮说。程处亮知道的跟那些贵族子弟得知的差不多。 忽听后面有人说道:“喂,店家,你看见韩艺那厮没有?” 韩艺余光往后一瞥,只见几个身着华丽的公子哥朝着一个店家询问道。 店家道:“刚刚走过去。”说着转头望向韩艺这边来。 靠!韩艺顿时菊花一紧,赶紧道:“你们先走。我小便先。” 说完,他就开溜,这些公子哥来找他,不用说,一定是问他关于明日之事,毕竟这事来的太突然了,而且那封信写的也是模模糊糊的,很多人都想找韩艺问个明白,但韩艺可不想被这些人缠住。 那几名公子刚好也看到程处亮和长孙冲,急忙走了过来。问道:“小侄见过二位叔叔,请问你们可有见到韩艺?” 长孙冲正欲摇头,程处亮往韩艺溜去的方向一指道:“他刚去小便了,你们现在追去,应该能够追到他。” “多谢程叔叔相告。” 几名公子立刻追了过去。 长孙冲皱眉望着程处亮,程处亮嚷嚷道:“你看我作甚,咱们都是民安局的,为何就他一个人心虚,分明就是做了亏心事,我程处亮可从不撒谎的。” 长孙冲唯有无奈的摇头一叹 哇操!他们怎么追过来了。韩艺刚准备喘口气。忽见身后跟随几道身影过来,不由得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是程处亮出卖了他。左右望了望,发现自己又来到女仕阁附近,又见门是掩着的,还透着一点点烛光,不由多想,急忙躲了进去。 这门才刚刚合上。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尾随而来。 “人了?” “刚刚明明还在这里,那厮不会是故意躲我们的吧。” “不像,我看他是太急了点,这里又不是方便之地,我们去那边较暗的地方看看吧。” md!肯定是程处亮那****的出卖了老子。韩艺心里不由得暗骂,随即一声冷笑,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就躲今日一日,从明日开始,我要不整的你们叫爹喊妈的,我就这韩字就倒着来写。 抱怨一番过后,韩艺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出门,忽听得楼上传来一声叹息。 是她? 韩艺一愣,心想,外面太危险了,何不就在这里躲一会儿。于是他悄悄的上得楼梯,探出头去一瞧,只见微弱的烛光下,坐着一位身材极其高挑的美女,这绝对是韩艺在烛光下,看过最美丽的曲线。 此女正是元牡丹,她独自坐在一张桌旁,边上还烫着一壶热酒,冒着热气。 她似乎心情不好,那我还是别去凑热闹了。韩艺一脚踏出,咯吱一声。 “是朵拉吗?” “是韩艺?” 韩艺郁闷的回应一声,然后走了上去。 元牡丹转头过来,略显诧异的望着他。 在烛光的照样下,她那几乎完美的皮肤,真是薄如纸一般,吹弹可破,细腻到了极致,两腮酡红,似乎喝了不少,但更显得垂涎欲滴,娇媚无比。 就是不知手感怎样?韩艺还真想摸摸看,当然,这是绝对不带色情兴致的摸摸,尴尬道:“如果我说我是来小便的,你信不信?” 元牡丹摇摇头。 “我也不信。” 韩艺打了个哈哈道:“其实我是看看你这里的装潢怎么样,毕竟咱们之间是有合作的。”说着他左右一看,道:“还真是不错,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很符合你们元家的风格。行了,我已经看完了,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 “等下。” 元牡丹突然叫住他,嗫嚅数回,才道:“既然都来了,何不过来喝一杯。” 熟悉的台词啊! 韩艺前世无数次约炮都是从这一句开始的,差点没有泪崩,“孤男寡女,这不太好吧!”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元牡丹对面坐了下来,可见他的脚步有多快。 元牡丹全当没有听见,就凭韩艺这三脚猫工夫,她还真没有放在眼里,自顾给韩艺倒了一杯酒。 哇!竟然主动给我倒酒?这还是高贵的元牡丹吗?哎呦!难道——难道她已经被他哥给说服了,准备向我发动攻势。还真有这可能呀,这可如何是好呀,我的掌控能力不行的,会被她****的。天啊,救救我吧。韩艺对此很是忐忑。 元牡丹见韩艺似喜似愁,反正挺怪异的,道:“你怎么呢?” “哦,没事。朵拉妹子了?” “刚出去办点事。” 元牡丹道:“你找她有事么?” “没有。” 韩艺讪讪摇头。 元牡丹倒也没有多问,举起酒杯。 “啊?哦。” 韩艺也端起酒杯来,心里却嘀咕,这里面不会放了药吧,放就放吧,反正她又不丑,老子怕个毛线。一仰脖子,热酒落肚,真是爽,不过要是程处亮知道他在这里喝酒。非得杀了他不可。 元牡丹也是一杯下肚,双目盈盈,忽见韩艺眼珠乱飘,似乎在等待什么,道:“你干什么?” “等反应呀!哦不,我觉得这酒挺好喝的。” 韩艺心想,奇怪,怎么这酒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没有下药?也对,她不知道我要来。怎么可能下药,是我想多了,可是没下药她搞不定我啊!她失策了啊! 元牡丹却只是淡淡道:“好喝,你就多喝几杯就是了。” “这酒多喝几杯又不会醉。有个毛用。”韩艺嘀咕着。 “你说什么?” “哦,我只是想问一下,牡丹娘子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一个人在这喝酒。”韩艺小心试探着。 元牡丹黛眉一皱,瞧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果然是因为我。韩艺心里小小得意了一番。可转念一想,可万一她真的主动对我示好,我该如何办呢?拒绝?哇!这太残忍了?不拒绝?那我就惨了,那女魔头会杀了我,看来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想要走专情路线,还真是一件技术活啊! 元牡丹倒是没有注意到韩艺脸上的纠结,沉默半响后,才道:“韩艺,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韩艺立刻道:“什么事,你说。” 元牡丹直接道:“你可否劝说小虎入民安局。” “元公子?” 韩艺双目一凸。 元牡丹点点头。 日!会错情了。韩艺顿时一脸扫兴。 元牡丹诧异的瞧了他一眼。 韩艺没好气道:“你是她姑姑,你找我来劝,这——这说不通吧。” 元牡丹轻叹了口气,道:“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能有多复杂?” 韩艺好奇道。 元牡丹迟疑片刻,才道:“你可知道我那夫君是因何而死的?” 韩艺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元牡丹道:“其实小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不愿跟他父亲一样,做一辈子的花花公子,他很有雄心壮志,可是自从那一仗过后,他就变了个人似得,整日流连平康里,而且除了打仗,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我们都知道,他是想在战死场上,将命还给我夫君。” “这我能够理解。”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你们元家的规矩,不是不准入仕么?” 元牡丹道:“此事我哥已经解决了,现在就看他自己了,其实我和我哥都希望他能够进入民安局,重新唤起他那一番雄心壮志,让他觉得活着更加有意义,上天已经眷顾他很多回了,倘若长此下去,迟早有一****会将命给丢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可怪过他?” “我从未怪过他。” 元牡丹道:“只是他自己怪自己。” “那你可有说过?” “说过一次,但他并没有听进去。” “那你可将你的想法告诉过他?” 元牡丹摇摇头。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独孤先略就是你与元公子之间的一个禁忌,你害怕在他面前提起,故此你不敢与他说?他同样也是如此。”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嗫嚅数回,才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笑道:“牡丹娘子,你可有听过,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这事谁也帮不了你。也帮不了元公子,唯有你自己。任何问题,首先要面对,才能够解决。如果你害怕的话,那只会让事情永远无法解决,说不定元公子认为你不提起独孤先略,是因为在生他的气。而你却是因为怕他伤心。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将心中所想的一切当面告诉他。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期望,让他知道,他越是这样,你就越是内疚和害怕,这样问题才会得到解决。” 元牡丹听得沉吟不语,过了半响,才道:“可若他还是不肯听呢?” 韩艺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不会将他忽悠来民安局的,因为民安局需要的是一些有着梦想与坚持的人,而不是一些混日子的人。如果元公子不是发自内心想来民安局,民安局也不会要他的。” 元牡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自嘲道:“大姐她不顾世俗,不顾家族的反对,结果落得如此悲剧,而我选择顺从家族,却害了小虎一生,真是世事弄人啊!” 韩艺听得呵呵一笑,道:“你这就叫做富贵病。” “富贵病?” “不错。” 韩艺道:“像我们这些穷人,每天都得操心明天的一日三餐。哪里有空为这事伤神,死了谁,生活都还得继续下去,只有像你们这些富人。才会整天想这想那的,想多了,烦恼也就多了,你说是不是富贵病,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钱都给我。让我来得这富贵病,就凭咱两的交情,我愿意承受这一切。” 元牡丹听到后面又是哭笑不得,“你并不穷。” “比起你们元家来,我可就是穷人中的穷人了。” 韩艺笑道:“牡丹娘子,在这一点上,你不如云城郡主,且不说你们的观念谁对谁错,至少云城郡主她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故此她活得轻松潇洒,而你似乎给自己背负了太多的包袱,所以活得非常压抑,正如你所言,你和崔大姐选择两种不同的方式,却落得同样的结果,既然如此,那你还去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这么说吧,你多一分快乐,元公子就会少一分内疚。” 其实元牡丹极少跟人吐露心声,若非韩艺无意闯了进来,她又喝了些酒,不见得就会跟韩艺说这些,但是说完之后,她觉得心里轻松不少,微微一笑道:“谢谢你能够跟我说这些。” 韩艺大咧咧道:“谢就不必了,喝了你的酒,总得忽悠你几句吧。” 元牡丹微微翻了下白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好奇道:“韩艺,你可有想过,当初你跟两市争斗时,如果我们元家出手相助的话,你是否还能赢得胜利。” 韩艺一愣,皱眉道:“当然有考虑过,毕竟在商业中,没有绝对的敌人和朋友,说不定你们元家觉得我是一个威胁,也不一定,亦或者你想借机收购我的北巷。至于胜利与否么,如果仅从商业的角度来看,我不会输的,但是如果商政结合的角度来看,我可能会输。不过这事没有发生,我也不好下判断。怎么?你们元家想对我动手了么?” 元牡丹摇头道:“没有。但是你认为这会发生吗?” 韩艺道:“这就要取决于你,我是不会去得罪你们元家的。” 元牡丹淡淡笑道:“我不过就是一个管事的,并无任何决策权。” 韩艺很是干脆道:“那就有可能,毕竟我是那么的优秀。” 元牡丹点点头道:“言之有理,那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会如何应对呢?” 韩艺皱眉道:“在此之前,我首先得弄清楚一件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们元家是针对我个人,而只是针对北巷?” 元牡丹笑道:“我们元家不会参与朝堂斗争,要也是针对北巷。” 韩艺道:“那我就无所谓了。” 元牡丹道:“你当真一点都不怕?” “怕?” 韩艺哈哈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们尽管放马过来便是,看在咱们熟络的份上,我就顺便告诉你一声,其实我都还没有开始发力了。” 元牡丹针锋相对道:“你也只是看到我们元家的冰山一角。” 韩艺大咧咧道:“这都无所谓,因为我的火焰足够烧毁一千座冰山,兴许那一角还能存活下来。” 元牡丹道:“你这是自信,还是自大?” 韩艺笑嘻嘻道:“等发生之后,我再告诉你?” “嗯。” 元牡丹点点头。 韩艺又道:“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我想有必要终止我们那些还未来及的展开的合作。” 元牡丹道:“理应如此。” 韩艺一愣,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元牡丹道:“不用谢,这只是为了展现我元家的实力。” 韩艺哈哈道:“了解,了解。”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八章 欢迎来到地狱 其实自从韩艺来到凤飞楼后,就已经做好与任何人为敌的准备了,因为他卑贱的出身,如果要出头的话,注定会伤害到很多人。 这一将功成万骨枯中的万骨枯,并非指的就是人命,更多指的是利益。 根据利益守恒定律,当你得到的越多,也就预示着很多人失去了很多,这是无法避免的。 元家作为大唐第一商业家族,自然也在其中,只是韩艺不太想跟元家为敌,毕竟他的梦想不是要取代元家,不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要成为大唐第一富商,这不是他心中所求,双方如果合作的话,是可以取得一个双赢的局面,但这也有可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等到他逐渐成长起来,元家不见得就会容得下他,因此他才会屡屡给予元牡丹一些好处,以此表达自己的诚意。 然而,从元牡丹的话来看,他的诚意似乎并未达到效果。 不过韩艺也不会强求,他不想,不代表他会害怕,如果实在要来的话,他也会直面应对。 相反,他还非常感谢元牡丹,因为元牡丹没有不宣而战,亦或者背后动手脚,而是事先就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这也让他心里有所准备。 当然,他现在的目标还是放在夜市和民安局上面,没有太多的工夫去关注元家。 他之前还有些担忧,这第二回夜市会不会出现人流减少的情况,毕竟他知道第一回之所以那么轰动,里面还参杂着很多的好奇心,不过他的担忧似乎多余了,这第二回夜市比第一回还要热闹一些,不管是客人还是商人。都增加了不少,这都是因为第一回夜市取得的成功,百姓看到了其中的利益,而客人从中享受到了快乐。 可谓是士庶双赢。 至于好声音么,那更是夜市中最大的亮点,从一开始就一直处于高潮当中。轰动的场面,也是创造了一个记录,质量比第一回更加好,因为很多人都从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利益,这是一个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平台,有能力的人都将最后给予自己的歌妓,期望她能够一炮而红。 很多耳目一新的歌词出现在大家面前。 在后世大家常常听到唐诗宋词,这都是因为宋朝人觉得诗的话,唐朝人已经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很难再去超越了,故此才会选择从词方面突破,因此词在宋朝得到了非常重大的突破,也可以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以至于明清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诗词根本无法超越唐宋。 但是因为好声音的出现,词也跟着走俏了,因为词的由来。都是为曲而生,是歌词来的。是出自乐府,跟诗不一样,诗不好配曲,因此大量的人才可是花心思在词上面,无数好词冒了出来,关于这一点。韩艺也没有料到,好声音的出现,会大力推动词的进步。 要是词也被唐朝人给玩坏了,那宋朝人该怎么办哦。 当钟鼓响起时,这第二回夜市也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几乎所有人都在想。如果天天能够有夜市那该多好啊! 然而,其中很多贵族公子都没有发觉,他们噩梦即将降临了。 翌日早晨。 北门迎来了一个诡异的人流高峰,只见一群群身着华丽的公子打着哈欠浩浩荡荡的往北门行来,但个个都是没精打采的,走起路来也是东摇西晃的,虽然韩艺明确表明不准带下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听,个个都是带着随从的,只是没有乘坐马车,毕竟他们可是要去皇宫的。 “这韩艺究竟在搞什么鬼,这报名也要弄得这么复杂,派个人去不就行了么,娘的,老子昨夜找了他一宿,想问个明白,哪知那厮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咱们可是皇家警察,得面见圣上,岂能随便派个人去么。” “就算如此,但是信上面还写着要训练,这训练又是怎么回事?” “这也合情合理,民安局可是新的官衙,咱们去了也没有人带,总得训练一下,估计也就是随便弄弄。” “哎,你们看,那不是萧晓他们吗。” “这小子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去洛阳当和尚了么。” “那也得有寺庙肯收他啊!这小子跟他姐一样可恶,上回裴少风被人袭击一事,多半就是他搞的鬼。” “他去了也好,找个机会咱们好好教训一下他们这些江左来的蛮子,也好替少风报仇。” 几人谈话时,忽听一人高喊道:“韦二哥,柳三哥!” “啊——是小蒙啊!怎么你也要民安局么?” “那是当然,这皇家警察,我可是当定了。咦?韦二哥,你昨夜没睡好么?” “别提了,昨夜我从中巷出来,都已经三更天了,又被人拉去喝酒,就是在家眯了一会。这都怪那该死的田舍儿,安排哪天不好,偏偏安排在今天,真是可恶。” “哎,小蒙,你怎么看上去挺有精神的,难道你昨日没有去看好声音么。” “我——我怎么可能没去,只是我看完就回去睡觉了。” 杨蒙浩摇着头说道。 “你是去哪个赛区?” “当然东区啊!” “是么,我也在东区,咋没有瞧见你。” “是吗?” 杨蒙浩面色一僵,随即道:“那么多人,没看见也不稀奇。” “昨日灵鹊娘子唱的可真是好,你觉得了?” “是的是的。” 杨蒙浩抹着汗道,其实他哪里去了,门都没有出,一直在家睡觉休息。 又有一位公子哥靠了过来,道:“灵鹊唱的也就一般,其实东区不好看。西区才有意思了,你们是没有看见那波斯妓,臀大腰细,扭动起来,那叫一个吸引人啊!” “哈哈,令狐兄说的极是。我都想买几个波斯妓来了。昨天那啥波斯妓的舞蹈,正是精彩。” “西区那都是低俗之技,焉比得上东区。” “东区那些选手表现的技艺太老套了,都已经看厌了,还是西区好看。” 不一会儿,这些公子哥就打起精神来,但不是因为皇家警察,而是因为好声音,争吵得是不可开交。 因为人流太多太杂。故此不便往皇宫里面走,他们只能出得北门,绕去皇宫后面。 行得约莫一个时辰,这些公子哥们来到皇宫的后面,虽然这里是属于皇宫范围内,但是并未是用围墙拦着的,是一片非常开阔的地方,要是再往前面走二十里路。就是皇家狩猎场了。 “停下。” 只见在唯一一条通道上,一道栅栏挡住了这些公子哥的去路。二十余名禁军把守着这里,为首一人叫住了他们。“还请各位出示信件。” 这信件就是韩艺发给他们的,也是通行证,若无通行证,就不能进入,信中也已经写明。 这些公子哥纷纷拿出信件来。交给那人检查。 边上又走来一名士兵,道:“抱歉,我们奉命检查你们的行李。” “这不过就是几件衣服罢了,也要检查?” “这是皇宫的规矩。” 一说到皇宫,这些公子哥只能从命。将包袱交给那些士兵检查。 “干什么?你将我的蜜饯拿去哪里?” “抱歉,你们是不能带任何食物进去。” “这又是为什么?” “这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携带有毒食物进入皇宫,因此,你们只准带衣服,其余任何东西都必须没收。”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一片。 但是他们也不敢抱怨,如果谁坚持的话,岂不是说你的食物有毒,你带着有毒的事物进入皇宫,这罪名真是可大可小啊! 那些士兵也不讲客气,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一律没收。 “哎哎哎!这位大哥,我就算了吧。” 轮到韦方时,他突然将包袱藏在一边,一脸尴尬的笑道。 那名士兵道:“每个人都必须要检查,谁也不能例外。”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 “你——!我还偏不给你检查了,你能拿我怎样?” 那名士兵突然连退两步,面色紧张道:“快些来人,此人可能图谋不轨。” 咚咚咚! 立刻八九名禁军冲将过来,将韦方团团围住,唰唰唰,纷纷抽出武器来,指向韦方。 气氛瞬间凝固。 很多公子哥都吓傻了,这是什么阵仗啊! 韦方也吓到了,指着那名士兵道:“你——你血口喷人,我可是京兆韦氏的二公子。” 那名士兵全当没有听见,道:“他包袱里面可能藏有凶器,大家注意一些。” “我——!” 韦方百口莫辩啊! 那名长官突然走了过来,道:“将此逆贼拿下。” “给给给。” 韦方吓得腿都抖动起来,赶紧将包袱递过去,果然是皇宫,不交包袱,就成逆贼了。 那名长官紧张道:“自己打开来。” “是!” 韦方吞咽了下口水,蹲下身来,缓缓打开包袱。 那名长官用刀拨弄了一下,忽然挑起一块白布包,道:“这是什么?” 韦方满面大汗。 那名长官道:“速速打开。” “这。” “拿下。” “我打开,我打开还不行么。” 韦方颤颤巍巍的将白布包打开来,原来里面竟是藏着一副春宫图。 尴尬啊! 那些公子哥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韦二,你还真是风流啊!连来皇宫都带上你们韦氏的家传之宝,可怜我兰陵萧氏只能带佛经。” 笑声更甚。 “萧晓,你这厮给我闭嘴。” 那长官嘴角抽了抽,随即道:“没收。” “这你凭什么没收我的。” 韦方当即急了,这可是他刚刚获得的春宫图,是出自名家之手,今日带来准备显摆的。 那长官道:“此等****之物,你难道还想带到宫里去,不过你放心,等你出来时,我们自会归还给你。” 韦方顿时无言以对。 而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的亭台中,站着一人,不是韩艺是谁。韩艺见到一切,不禁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这群****的,平日里这么嚣张,我这一回不连本带利讨回来,我tm就立刻滚回扬州。哇哈哈——!” 在一番严格的检查过后,这些公子哥纷纷打起精神来,他们也不蠢,这事情似乎与预计中的大不一样啊! 但是很快,他们就又放松了警惕。 在入得关卡之后,他们又行得一里路,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从外面看上去好似一个校场,用高高的木墙围着的,上面削的比刀剑还要尖,这要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命丧于此。四周也是禁军林立,刀枪雪亮,但是这些公子哥都忽略这些禁军,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只见三十余名美少女身着统一的服饰站在门前,那略显紧身的裙衫,将她们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另外在大门的上方还挂着彩带与横幅——欢迎未来的皇家警察。 这些公子哥纷纷睁大双目,一种来到平康里的既视感,跃上心头来。 他们一到,那些美女就迎了上去,帮着他们提包袱,嘴上还嘘寒问暖的,热情的不得了。 那些公子哥都已经被弄得不知东南西北,关键昨夜也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这些美女入得大门。 殊不知这一招乃是韩艺从后世传销人员那里学来的。 提前来到官衙的韩艺,看到他们兴高采烈的表演,坏笑道:“欢迎来到地狱。”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八十九章 荣耀墙 这皇家训练营占地一百多亩,在隋朝的时候,这里本是一个禁军校场来的,唐朝建国之后,这里就荒废了,后来又准备纳入大明官,不过李治临时决定将这里设为皇家训练营。↖ 里面的房屋都是现成的,就是修葺、改建了一下,还增加了一些宿舍,和一些木具等等。 此时在校场内有着一排长桌,长桌的后面坐着一些文吏,在记录着什么,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条条队伍。 这些人都是十六卫军的人,他们早早就来了。 等那些公子哥一到,那些热情的美女就端着一盘盘热茶、糕点供这些正在排队报名的公子哥享用,服务的实在是非常周到,令这些公子哥只觉宾至如归,十分舒适。 一个白净帅气的公子哥突然道:“这位小娘子,那些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人正是萧无衣的弟弟,萧晓,他手指着操场上那些古里古怪的设施。 那端茶递水的小娘子立刻道:“这奴婢也不知道。” 萧晓望着那些大型设备,眉头紧锁。 他身后一公子问道:“晓哥儿,你在想什么?” 此人名叫阮文贵,出身陈留尉氏,与兰陵萧氏同属江左集团,但是在关中地区,却远不如兰陵萧氏。 萧晓道:“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 阮文贵道:“是么?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美女服侍。” 萧晓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太对劲,你说咱们不过就是来报名的,哪用得着这么服侍咱们。” 阮文贵道:“我说晓哥儿。你怎么去了一趟洛阳,就变得疑神疑鬼的了,这里可是皇宫,当然不一样啊。” 萧晓点点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多疑了。 报完名之后,一些工作人员又带着他们去往自己的宿舍。这宿舍的房屋多半都是修葺过的。也有不少新建的,外观上非常普通,但是里面可全是全新的装潢,一个宿舍住四个人,两张床,上下铺,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还有衣柜,两张长桌。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而且非常干净整洁。 这些公子哥都没有过过集体的生活,一看这上下铺非常新奇,还都非常期待。原本他们还想拉着自己的好友一块住,但是韩艺早就将他们订好了,反正四张铺位就包括了山东士族,关中门阀。江左士族,以及一个庶族。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可能就会出现地域之争,阶级之争,韩艺希望他们能够团结,不要去搞那些有的没的。 虽然大家对此安排都非常不爽,但是没有办法,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去寻找自己的好友,这行李才刚刚放下,就赶紧出去窜门,当然。他们极差的自理能力,能完成的也只有将包袱放下而已。 而在训练的东面有着一些密集的房屋,这里就是训练营官员办公的地方。 “皇家训练营?好你个韩艺,你这也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皇家训练营的总警司,你竟然瞒我到今日。” 直到这一刻,程处亮还知道真相,不由得勃然大怒。 坐在一边的韩艺道:“将军,你听我解释啊!” “还解释甚么。” 程处亮气愤不已道:“你和长孙兄都知道,就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们要是不信任我,直说不是,这总警司老子不当了。” 他却是非常震怒,觉得自己就跟猴子一样被人耍。 忽听门外有人说道:“那可不行。”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门外走来一簇人,为首一人正是当今皇帝李治,另外他身边还跟着独孤无月和长孙延。 韩艺、长孙冲、程处亮赶紧上前行礼。 “免礼。” 李治瞧了眼程处亮,道:“程二,朕如此信任你,将全城百姓的安危交予你,你怎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程处亮忙道:“陛下,那---那不是微臣的一句气话。” “气话也不能这么说。” “微臣知罪。” 李治叹了口气,道:“程将军,这事呀,你不能怪韩艺,当然,也不能怪朕,你要怪,就去怪你爹爹。”这程处亮虽比他大,但却是他妹夫,说话故此也随便一些。 “我爹爹?” 程处亮一愣。 李治道:“是你爹爹嘱咐韩艺不要告诉你的。” 程处亮错愕道:“为什么?” 李治小道:“你爹爹说你喜欢喝酒,性格又耿直,藏不住秘密,但是训练营的事,朕已经下命,事先决不能透出风去,朝中大臣也就太尉他们知晓,甚至于连他们的子女都不知道。” 程处亮一脸尴尬,道:“可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治笑道:“朕这么做,自然有朕的道理。另外你的职责是整个民安局,而不是这皇家训练营,你必须要学会顾全大局,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程处亮听是程咬金要这么做的,顿时一点怨气都没有,因为他知道程咬金可不会害他,忙道:“微臣知罪,还请陛下降罪。” 李治呵呵一笑,道:“那倒没有必要了。坐吧,都坐吧。” 一干人等纷纷坐了下来。 李治朝着韩艺笑道:“韩艺,这报名进行得怎么样?” 韩艺道:“回禀陛下,一切都非常顺利。” “那就好!” 李治道:“关于皇家训练营的事,因为不便泄露出去,故此事先并未做安排,而且你们其中也就韩艺与秘书监知道此事,朕今日就亲口将具体的安排告诉你们。”说着他先是向程处亮道:“程二,朕现在任命你为训练营的总督察,不过那边十六卫军与民安局正在面临权力交接,这事关重要,而且两者都与你有关系。朕希望你以那边为主,务必做到交接的同时,维护好治安。” 程处亮抱拳道:“微臣遵命。”但眼中却透着一丝郁闷。 李治又道:“韩艺是训练营的策划者,朕打算命他担任训练营的副督察,管理训练营的一切大小事务。秘书监和长孙延,朕封你们为训练营的秘书郎。负责学员的学习事宜。而独孤无月朕就任命训练营的校尉,协助副督察督促学员训练。” “臣等遵命。” 众人齐声道。 程处亮一听,心中顿时平衡很多,虽然皇帝明摆着是让韩艺掌握训练营的大权,但是长孙冲父子都屈居在他下面,还有独孤无月,他好歹也顶着一个总督察的称号,人家都没有不满,他就更加不用说了。 这刚刚交代完。一名禁军就走了进来,道:“启禀陛下,训练营的学员已经在操场上集合完毕。” 李治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去看看吧。” 来到外面,只见偌大的操场上面站着数百号人,几乎都在二十岁以下,清一色的小鲜肉,毕竟是贵族来的。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都已经当官了,歪歪倒倒。勾肩搭背,嬉笑吵闹,幼稚园的气氛分外浓烈,直到张德胜那一句“皇上驾到”,操场上才立刻安静下来,众人齐齐向李治行礼。 “免礼。” 李治伸手示意一番。随即朗声道:“朕非常开心,今日能够在这里看到你们,你们其中很多人的父辈、祖辈都在朝中为官,为我大唐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朕对你们都抱以厚望。希望你们不但能够继承他们的荣耀,同时也能够跟他们一样,为大唐做出杰出的贡献,朕还希望他日能够亲眼看到你们光荣的从这里走出去,成为国之栋梁,成为朕的好帮手,成为百信爱戴的官员。” 又是一番山呼海啸般的高呼。 李治笑着点点头,接下来又宣布了训练营官职的任命,随即就向韩艺点了下头。 不会吧,就这么短?果然是皇帝,惜字如金啊!韩艺原本还以为李治会来一番长篇大论,结果就这么两三句,殊不知皇帝说一句,远比别人说一天还要有用,故此皇帝一般很少长篇大论的去说。 而且李治今日前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给韩艺撑腰来的,他对这些公子哥可真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他也算是比较低调的皇帝,对显摆这事不感兴趣,他注重的是结果。 韩艺走上前来,道:“首先,我代表皇家训练营欢迎你们的到来。” “皇家训练营?” 大家纷纷愣住了。 韩艺笑道:“我知道大家肯定感到非常困惑,这皇家训练营,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训练皇家警察的,只有通过皇家训练营的考核,方能成为皇家警察,而且这也是成为皇家警察的唯一途径,所以,你们是幸运的。” 长孙冲父子、程处亮、李治听得这话,默契的抿了抿唇。 人家是来当皇家警察的,是你忽悠人家来训练的,结果还说人家是幸运的,太欺负人了。 韦方突然道:“那如果没有通过了?” 韩艺微微笑道:“没有通过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点,就是你被淘汰了。” “这---!” 一干学员都是呆若木鸡。 这和预料中的相差太多了。 韦方顿时有一种被骗的冲动,气急道:“你不是收了我们的---。” 可话说一半,他突然想起李治也在这里,于是赶紧闭嘴。 李治兀自面带微笑。 哪知韩艺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收了你们的礼物。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们送给我的那些礼物,我都将会用在你们身上,就是你们在这里的吃和住,这么说吧,那些礼物等于是你们入皇家训练营的报名费,如果不交钱的话,你们连这道门都进不来。” 傻了! 这些公子哥们知道自己是被韩艺耍了,心中怒不可遏,要不是李治在这里,他们非得将韩艺群殴致死,老子送你礼物,是要当上这皇家警察,你给老子来一个报名费,丫就没有这么无耻的人。 哈哈!你们这群**,这才刚刚开始,急什么,我一定会玩得你们********的。韩艺笑道:“当然,我们皇家训练营不带有一点强迫性质的,你们随时都可以申请离开,包括现在,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的话,可以现在就走。” 大家偷偷瞟了眼李治。 这皇帝就站边上,谁敢走啊! 李治笑道:“韩艺说的没错,你们若想要离开,现在可以离开,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都这么说,那就更加不能走了。 大家纷纷沉默不语。 韩艺道:“如果大家都愿意留下得话,那就开始咱们的入学仪式。” “入学仪式?” 大家又愣住了。 韩艺解释道:“这入学仪式非常简单,我不是发给你们每人一块木牌,让你们将你们家族最为荣耀的事迹写上去吗?不知你们可有带来?” 一干人纷纷点头,方才通知他们集合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他们带上这块木牌。 “很好!” 韩艺指着东边官衙左边的一面盖着红布。高高的木墙道:“那道木墙是陛下亲自为你们设立的,唤作荣耀墙,其实这荣誉墙本是为训练营的学员设立的,但是你们以前并无任何功绩,故此只能将你们祖辈的荣耀挂上去,这荣耀牌一旦挂上去,你就将正式成为训练营的一员。等到将来你们学成之后,我们会亲自将你们的名字挂上去,替换下你们长辈们的荣耀,这预示着一种传承。” 心里却道,你们不是很维护你们家族的荣耀么?行,我就给足你们面子,我让你们就死在上面。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章 梅村韩氏 韩艺说得是激情澎湃,太具感染力了。↑,. 这些贵族公子听得也是激动不已。 荣耀墙! 而且是皇帝亲自设立的。 这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订做啊! 有人感情的家伙听得都是热泪盈眶。 对于这入学仪式,实在是太迫不及待了。 这一回韩艺出奇的没有拖拖拉拉,吊足胃口,很是豪爽的立刻举行入学仪式。 一众人等来到荣耀墙前,这荣耀墙非常高,离地面有丈许高,上面挂着一块红布。 当然是由李治亲手将红布拉下。 只见木墙的最上方乃是李治亲手题的字,而且还有署名,这可是无上荣耀啊,另外,下面还有这很多木钉。 韩艺道:“报到名的人,就将自己的荣耀牌挂上去。” “这不妥吧!” 一个长得非常粗犷的公子哥道:“这先后顺序难道不是安排家族地位来分的么?” 这人乃是尉迟敬德的宝贝孙子,尉迟修寂。 李治听得一笑,暗道,这小子与他爷爷也真是像似极了。 尉迟敬德那也是出了名的狂傲,李道宗的一只眼就是被他一拳给打瞎的。 韩艺笑道:“这是属于你们个人的荣耀墙,而不是你们家族的,这先后顺序将会按你们今后的考核成绩来排序,现在挂在哪里都一样。” 尉迟修寂还是有些不满,但见皇帝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接下来一名官吏开始按照报名顺序报名,有些这荣耀墙足够长,故此一次上来三个,由他们亲手将自己的荣耀牌给挂上去,心里那真是美滋滋的。 而站在前面看的人,也是激动不已。 “萧晓!” “这里,这里。” 萧晓从人群中挤出,乐呵呵的结果叉子来。将自己的荣耀牌给挂上去。 可是等萧晓将自己的木牌挂上去后,后面突然响起了一阵爆笑。 “萧-无-衣?萧晓,你是不是拿错了。” “你这纯属是胡闹啊!” “晓哥儿,你疯了吧。你们兰陵萧氏诸多荣耀,以前还是皇室,又出了那么多宰相,你为何偏偏将萧无衣的名字挂上去。” 原来萧晓挂上去的不是他父亲,也不是他爷爷。而是他姐姐萧无衣的名字。 韩艺也没有料到,差点都没有笑出声来,这个萧晓真是中毒太深了。 萧晓怒道:“我爱挂谁的名字,那是我自个的事,与你们何干,你们若有本事,就当着我姐的面前去说啊!” 韦方突然道:“陛下,萧晓这么做,是不是不合规矩,这可是荣耀墙。怎么能挂女人的名字上去。” 李治也是哭笑不得,不禁看向韩艺。 韩艺忙道:“这并不违规,我们在信中曾写明,只要是你们最为崇拜的长辈即可,至于是男是女,都可以。” 萧晓得意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再说我姐身上集合了三帝一后的血脉,尊贵无比,我挂她的名字。这何错之有。” 李治听不下去了,好好一座荣耀墙,弄个萧无衣上去,顿时觉的连味道都变了。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家伙还是他的外甥,轻咳一声,道:“行了,你下去吧。” 这皇帝舅舅发话了,萧晓顿时不敢叫嚣了。乖乖下去了,但是望着那名字,心中还甚是得意。 等到大家都将自己的荣耀牌挂上去后。 韦方突然眼眸一转,道:“程叔叔,长孙叔叔,你们难道不挂么?” 程处亮虽是莽夫,但也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不悦道:“你小子少在这里胡闹,我们又不是学员,挂劳什子。” 尉迟修寂笑嘻嘻道:“程叔叔,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咱们皇家训练营的总督察,长孙叔叔也是秘书郎,还有特派使,这上面理应要有你们的名字啊!” 长孙冲微微皱眉。 程处亮正准备喝止,韩艺突然道:“这不太好吧。” 韦方笑道:“副督察莫不是不好意思。” 韩艺羞射道:“确实有些,毕竟这荣耀墙是属于你们的。” 韦方道:“这荣耀墙没道理只有学员,而没有老师,大家说是不是。” 一众公子纷纷起哄。 韩艺咬着唇,羞涩道:“实不相瞒,其实这个我也有想过,连木牌都做好了,但是不太好意思,如今各位既然盛意拳拳,那我们只好却之不恭了。”说着,他向边上一个小吏点了下头。 程处亮、长孙冲,包括李治都略显诧异的望着韩艺。 那名小吏立刻从身边一名下人手里接过一个包袱来,这包袱一打开,里面果真是几块令牌。 原来他早有准备。 李治暗道一声。 程处亮等人也露出惊讶之色。 韩艺又道:“不过我们与你们的不同,毕竟我们已经是有官职在身,而且是当今陛下册封的,这已经是无上荣耀了,故此不需要借助祖辈的荣耀,而且将军他们都很低调,所以我们只是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说着,他又向程处亮等人道:“将军,驸马爷,你们不会介意吧。” 程处亮老油条了,哈哈道:“这可是陛下设立的,咱的名字能挂上去,那已经是无上荣耀了,怎还会介意了。” 那些公子哥却是一脸尴尬,韩艺这句话顺带还讽刺了他们一番。 韩艺道:“陛下。” 李治忙道:“朕就不必了。” 韩艺笑道:“其实微臣也没有帮陛下你准备,主要是因为这荣耀墙可配不上陛下,毕竟这荣耀墙都是陛下设立的。” 这小子还真会说话。李治笑了笑。 韩艺道:“既然如此,那怎么就各位,请吧。” “请。” “请。” 韩艺、程处亮、长孙冲、长孙延、独孤无月五人上前拿起木叉,又在韩艺的指示下,将自己的令牌挂在了正上方的木钉下,就在李治的题字之下。 几人也算是服了,连位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想而知。这都是韩艺早就准备好的,就等那些蠢货开口了。 韦方等人谁也不看,就看韩艺的。 只见韩艺那块荣耀牌写着“梅村韩氏,皇家特派使”等字眼。 “梅村韩氏?” 韦方一愣。笑呵呵道:“这怎么没有听过呀?你们谁有听过?” “没有啊!” “莫不是我等孤陋寡闻了。” 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韩艺憨厚的笑道:“这是我自个取得。” “噗!” 不少人都故意发出那种忍不住的笑声。 韦方哦了一声:“原来是特派使自个取得,难怪都没有听过。” 一干公子哥又纷纷笑了起来。 程处亮、长孙冲等人都微微皱眉,韩艺可是副督察,这么被学员嘲笑。他们脸上也无光呀!又都看向李治,可是李治却面无表情。 韩艺丝毫不恼,笑呵呵道:“你们没有听过,那是肯定的,不过将来你们的子孙会对这个称号耳熟能详。” 韦方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凡事都有起点,各位的家族的荣耀也都是慢慢积累起来,并非一日之功,而且年年都有很多家族衰落,也有很多家族兴起。这都稀松平常,我梅村韩氏就从我韩艺开始。” 这话说得是非常自信。 程处亮等人听得眼中一亮,这话一出,味道立刻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李治微微露出笑意,他对韩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股自信,所以他方才一点也不会担心。 韩艺又道:“蒙皇上庇佑,我的起点比较高,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我也很知足了。”说着他指向自己的荣耀牌。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梅村韩氏的荣耀牌与程处亮他们的平齐。高高在上,将他们全部给压倒下面,一张张脸就跟吃了大便似得,很多人不由得都怪韦方。多那句干什么,现在好了,梅村韩氏结果还跑到我们头上了。 程处亮、长孙冲纷纷低头偷笑起来,他们虽然都在乎自己家族的荣耀,但毕竟成熟了,不会在乎这一块荣耀牌。你挂在那里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韦方他们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荣耀,思想也非常幼稚,个个气得是两颊发青,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方才是他们硬要韩艺拿出自己的荣耀牌,想借此嘲笑韩艺一番,哪知却被韩艺给狠狠讽刺了一番,这你能怪谁。 你们这群猴崽子,焉能抛出韩爷爷的五指山。韩艺心中暗自得意,他早就料到有人会利用这荣耀墙对他发难,因为这就是他的最短板,他当然是早有准备。 韩艺见到那一张张苦逼的脸,强行忍住笑意,道:“好了,入学仪式到此为止,时辰也不早了,马上就到正午了,就先解散吧,我会让人带你们去参观一下皇家训练营,等会一块去食堂用餐。” 真是令人扫兴的入学仪式。 一干学员们先是向李治行了一礼,然后拉拢着脑袋,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李治的任务也完成了,他今日来主要就是为韩艺助威的,可不是来显摆的,他要的是结果,再加上朝中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于是等这入学仪式刚一结束,他就准备回宫去,不过他没有让别人送,唯独让韩艺送他。 “梅村韩氏?” 李治笑呵呵道:“韩艺,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韩艺羞射道:“让陛下见笑了。” “不不不!” 李治摆摆手道:“相反朕还非常欣赏你这种做法,其实朕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庶族官员,那些人但凡听到谈论荣耀方面的事时,通常都是选择回避,但往往如此,只会让人更加瞧不起他们,他们也会变得更加自卑,倒还没有人敢跟你一样,但是效果似乎要比回避的做法强上许多。” 韩艺道:“微臣只知道,如果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如何还能让别人瞧得起你了。” “说得好!”李治点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朕训练出一批人才来。” “微臣定当不如使命。” “嗯。” 李治点了下头,突然朝着身边一名侍卫道:“邢五。” “卑职在。” “你就留下来帮助韩艺吧。” 这邢五一愣。随即抱歉道:“卑职遵命。” 李治朝韩艺道:“韩艺,大胆去做,有什么事,朕替你兜着。” 韩艺道:“微臣不敢劳烦陛下。”说着又嘿嘿一笑,道:“对付他们。哪用得着陛下出面。” 李治哈哈一笑,道:“那行,朕就先走了。” “微臣恭送陛下。” 这李治走后,韩艺瞟了眼那侍卫,见其样貌平凡无奇,也没有炯炯有神的目光,留着短而浓密络腮胡,唯一像个护卫的就是那较为高大魁梧的身材,皱了皱眉,略显遗憾道:“你为何不姓龙?” 邢五听得是莫名其妙。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苦恼道:“你要是叫龙五的话,那和我简直就是绝配了。” 绝配? 邢五眼中透着惧色。 韩艺一见他这表情,先是一愣,随即没好气道:“你想多了。” 回到操场上,只见程处亮、长孙冲、长孙延、独孤无月四人正往西面行来,他们当中,就长孙冲来过,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理应了解一下,见到韩艺回来了。立刻走了过来。 “陛下走了?” 长孙冲问道。 韩艺“嗯”了一声。 程处亮突然又望向邢五,道:“你不是?” 邢五立刻抱拳行礼道:“回禀将军,卑职奉皇命在此辅助特派使。” 程处亮略显嫉妒的点点头,又道:“韩艺。陛下如此器重你,你可得训练好这些小子。” 他还故意加重了“训练”二字的音调。 韩艺心如明镜,忙道:“将军,这话你可说得太不负责了,你可是训练营的总督察,而且很这么多年的带兵经验。这训练你可是责无旁贷啊。” 你还是得靠本将军啊!程处亮对于韩艺的回答非常满意,道:“我可是很忙的。” 你比你爹都要虚伪一些。韩艺道:“那我可不管,将军你别想偷懒,不然我就去陛下那里告你的状。” “你这厮真是可恶老是拿陛下来压我。”程处亮很是“勉强”道:“好吧,好吧,看在你经验尚浅的份上,这几天就留在这里帮你看看吧。” 帮我?你忘记谁是师父,谁是徒弟了么。你就乖乖在边上我师父我表演吧。韩艺微笑道:“多谢将军。哦,时辰不早了,我们去食堂看看,顺便尝尝这里的伙食。” 这皇家训练营的食堂,那就真的是完完全全按照后世的公共食堂建造的,除了外形,里面的一切几乎跟后世一模一样,大锅菜模式,只是不需要钱罢了。 等到韩艺他们来到这里时,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笑声不断。 因为这些公子哥没有过过这种集体生活,更加没有上过这种公共食堂,对于这一切都非常感兴趣,这么多的人在一块吃饭,那真是说不尽的有趣呀,吃的也是倍儿香了。 长孙冲他们从侧门进入专用打饭窗口,见里面全是大鱼大肉,好得不得了。 程处亮眨眨眼,道:“哇!这饭菜真是不错啊!比军营里面可要好上不少。” 长孙冲略显诧异的望向韩艺,道:“我还以为你。” 我当然没有这么好啊!韩艺笑呵呵道:“第一天吗,总得招待周到,要是天天这么搞,那他们必须得天天给我送礼。”他心想,时间有的是,何必急于一时了。 长孙冲笑着点头道:“原来如此。” 吃完午饭后,那些学员又成群结队的在里面晃悠着。 韩艺也不管他们,反正不出大门就行了,回到自己的宿舍睡午觉去了。 傍晚前夕。 学院宿舍。 只见一群人站在一堵墙前面,指指点点,抱怨声不断。 “作息表?戌时二刻上床睡觉,卯时起床,卯时一刻操场集合,吃早餐,卯时三刻,接受训练,午时解散,休息一个时辰,未时集合,接受训练,申时二刻解散,休息一个时辰,酉时去学堂学习律法知识。这是哪个混蛋安排的,一天到晚都在训练,还让不让人活啊!” “这分明就是想玩死我们啊!” “定是韩艺那厮想故意整我们。” “走走走,找那厮理论去。” 一干公子哥暴跳如雷,这简直就是魔鬼训练啊! 韦方直接走了过来,将那作息表从墙上给扯了下来,道:“你们干什么,不嫌丢人么,还找韩艺理论,他也配,他贴他的,咱们不听就是了,他能拿咱们怎样。” “韦二说的对,咱们犯得着怕他么,走走走,回宿舍玩扑克去。” “柳三哥,你还带来扑克来啊!没有没收么?” “我当时见到要搜查,就将扑克给藏起来了。” “还是你机灵,走走走。” 那边江左集团的公子哥也围聚在一起。 一公子就说道:“晓哥儿,这种训练,谁受得了,咱们也甭理他是了。” “我早就说过,这地有些邪门。” 萧晓一对机灵的眸子转动着,道:“我姐常教我,做事得谋而后动,咱们先看看情况,反正韦二他们肯定不会听的,如果他们成功了,那咱们就跟着做就是了,如果他们不成,咱们再另想对策,今日大家都早点睡,明儿早点起来。” “这样的话,韦二他们会瞧不起咱们的。” “你懂什么,我姐以前常教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敌情未明之前,先让别人去冲锋陷阵,咱们躲在后面坐享其成,这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你们信我姐的,一准没错。” “我觉得晓哥儿的话挺有道理的,无衣姐的本事,咱们可都是听过的,连崔戢刃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是,崔戢刃算得了什么,长安七子都是我姐的手下败将。” “行,咱们就听你的。” ps:五千字大章,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一章 有计划有组织的报复 冬日的早晨是美丽的,倘若不信,你可以推开门看看。 “好冷啊!” 一道瘦小的身影刚一打开门,浑身不由得的一哆嗦。 “哇!怎么这么冷——喂,小蒙,你疯了。” “哎哟,我肚子疼啊!不行了,我得去茅房了。” 杨蒙浩捂住肚子蹦跶几下,飞快溜出去,然后将门关上,此时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能见度几乎就在方圆一米内。 他出得门外,立刻站直身体,眸子左右瞟动了一下,心道,韩艺那厮可是贼狡猾了,说不定那作息表里面还藏着什么阴谋诡计,我先躲去茅房,万一有个什么动静,我就说我在上茅房,这样就没有人会说我了,万一没有的话,我就继续回来睡。 他打着如意算盘跑去茅房藏了起来。 五更天刚到。 哐哐哐! 宿舍四周顿时突然响了急促的锣鼓声。 一阵高过一阵。 “混蛋,这是谁在大半夜敲锣打鼓,吵到老子睡觉了。” “直娘贼的,快些停下,不然老子杀了你们。” “啊——!吵死人啊!” 宿舍内顿时传来阵阵叫骂声,但很快就被锣鼓声该掩盖过去了。 又有不少人高声喊道:“起床了,起床了。” 但任凭他们如何高喊,宿舍门都是紧闭的,没有一间开门。 “韦二哥,颜三哥,该起床了。” 一名黝黑肤色,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坐在上铺喊道。 睡在他下铺的韦方道:“你要起你起,别在这里瞎喊,我就是不起,我看他能怎么办。” 睡在他对面的颜游学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随即侧身睡了过去。 这黝黑的年轻人名叫言豪。本是程处亮军中一名巡卒,前晚当程处亮告诉他入选了民安局,他都还不敢相信,民安局工薪高。福利好,而且竞争小,又好立功,是出人头地的好平台。他跟韦方等人不一样,他可是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可如今他却陷入了两难之地,如果他出去的话,那么便是不讲义气,如果不出去的话,又有可能失去这个机会。 他坐在床上呆愣了一会儿,还是默默的下得床来。 “哼!” 被窝里面立刻传来三声“哼”。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洗漱用具就出门去了。 他一出门,韦方就睁开眼道:“平民就是平民,一点骨气都没有,难怪当了这么久。还就一个小兵喽喽。” “韦二,你拿这种人与咱们比较,那不是侮辱咱们吗。” “这倒也是。哎,怎么外面没有声音了。” “我就说那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睡吧,睡吧。” 过得半响,只听得一阵齐整整的脚步声。 只见一列列士兵在宿舍门前,二人守着一门。 又见几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韩艺、程处亮、独孤无月,长孙冲。长孙延这训练营五大巨头。 程处亮一见这情况,哼道:“这群兔崽子,真是无法无天。” 长孙冲笑道:“程二,你也就别妄自菲薄了。你是他们这般大时,可比他们要厉害多了。” 程处亮老脸挂不住了道:“长孙兄,在小辈面前,你能否给我几分面子。” 小辈?韩艺翻了翻白眼,偷偷向一旁小吏问道:“那韦二是住那间房?” 那小吏指着其中一间房。 韩艺小声在邢五边上说了几句。 邢五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程处亮道:“韩艺。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苦恼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叫他们起床啊!” “咋叫?” “来了。” 韩艺头一扬。 程处亮顺着望去,只见邢五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突然双目一睁,难道。 韩艺没有理会他那惊恐的表情,径直走到韦方的房前,敲了几下门,道:“哎,起床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韩艺后退一步,头一扬。 邢五轻轻一脚,就将那不靠谱的木门给踹开来。 韩艺大步走了进去,见三人都窝在被子里面,随即他做出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动作,端起那盆水就朝着韦方床上倒去。 哗啦一声! 别说程处亮了,就连向来淡定的长孙延、独孤无月都变得呆若木鸡。 这可是大冬天,你这一泼冷水倒下去,你简直是要人命。 程处亮在这一刻,顿时觉得比起韩艺来,自己以前真是tm太仁慈了。 韩艺这泼水倒得真是毫无犹豫,那么的自然,连给人阻止的工夫都没有,果然是咬人的狗儿不露齿。 “啊——!” 听得一声可以预计到的惨叫声,只见韦方猛地从床上弹起。 砰! 正好脑袋又撞在上床的床板上。 “哎哟!” 韦方撞的是七荤八素,蹲下来,外面的寒风又嗖嗖的吹进来,浑身一哆嗦,忽然看到韩艺身手拿着一个面盆,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立刻张牙舞爪的朝着韩艺扑了过去,“你——我杀了你这田舍儿。” 砰! 只见一只大手从半空中将韦方给拦了下来,又顺势将他按在墙上,差点没有将他给按晕过去,连声都出不了。 就你小子最嚣张,现在来到这里了,老子让你明白我的手段!韩艺根本就不看韦方,目光移向另外二人,只见那颜游学和秦爽二人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被褥,瑟瑟发抖,双目透着无穷的恐惧。 贵族?哼! 韩艺轻蔑了瞧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朗声道:“谁要还不肯起床的话,就直接用水泼醒,一炷香后,如果还没有人到操场集合。你们就将水往自己身上泼。” 一干士兵齐声唱喏。 这些可都是皇宫侍卫,李治可是下了圣旨,让他们无条件服从韩艺的命令。再者说,老大都这么做了。他们还怕什么。 霎时间,听得宿舍里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吩咐完,他朝着程处亮等人道:“程将军,驸马爷,请。” 二人同时一怔。 程处亮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道:“韩艺,看不出你小子原来这么狠。” 韩艺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道:“我想整他们已经很久了,这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长孙冲听得都傻了,这太不像韩艺的说的话了。 韩艺伸手道:“请。” 几人又朝着外面走去。 一道瘦弱的身影躲在角落里面,注视着韩艺他们的离开,抹着汗道:“想不到韩艺原来这么狠毒,幸亏我聪明溜得早。” 很快,就有几道房门打开来。他们这些人都穿戴整齐,精神奕奕,为首一人是一个白面俊俏的年轻人。 “晓哥儿,幸亏听了你得,不然的话,这大冬天的,一泼冷水倒下来,那可真的有够受的。” “看不是韩艺这厮原来这么狠,娘的,以前咋就没有发现。” “晓哥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咱们怕是顶不住了。” “你们这些家伙,有点出息好不,这样才有趣吗。如果他只是一个软骨头,老子还不稀罕跟他斗上一斗了。走,去操场集合,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萧晓嘴角一扬,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真是像极了他姐 操场上! 寒风吹过。唯独长孙冲觉得有些冷,不禁搓了搓双臂。 “爹爹,你可得注意身体。” 不知何时,长孙延从里面拿出一件披风来,披在长孙冲身上。 长孙冲笑着点点头。 程处亮左瞧一眼韩艺,右瞧一眼,纳闷道:“你真是韩艺?” 韩艺手一甩,一张扑克夹在二指间。 程处亮一愣,道:“可今日怎么不太像你啊!” 韩艺皱眉正色道:“我想可能是压抑太久了,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内心非常之澎湃、躁动,用我家乡的俗语来说,这就是一种爆发富的心态。” “爆发富?” 程处亮猛抽一口冷气,真心好冷! 长孙冲见韩艺还是正儿八经的表情,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长孙延突然道:“可是韩艺,万一他们不肯待下去了,那可怎么办?” 韩艺呵呵道:“我这都还没有玩够,谁也不能走。” 长孙延微微皱眉,略带一些困惑的望着韩艺。 今日的韩艺真的太反常了,以至于他们心里都有些发毛。 仅仅过了半柱香工夫,就见一大批人从宿舍那边走来,只有那么几个向长孙冲和程处亮行了礼,多半都选择忽视,站在操场中间,敌视着韩艺。 韩艺也不搭理他们,只是瞧了眼边上的香。 原本打算今日好好展现一番的程处亮已经被韩艺给吓傻了,无形间,韩艺已经取得了绝对的掌控权,他这总督察不过就是一个看客罢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不少人,他们也都一样,尽量拉开与韩艺的距离,主要是他们也都被吓到了,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在这大冬天的日子冲冷水澡。 “你这田舍儿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没完。” 听得一个叫骂声,只见韦方披头散发,衣履不整的冲出来,指着韩艺大骂道:“扬州来的田舍儿,你娘的给老子跟老子等着,我若不叫人来扒了你的皮,老子就跟你姓。” 他一边说就一边朝着大门那边走去,也顾不得程处亮和长孙冲了,毕竟京兆韦氏也是不假的。 长孙冲道:“怎么办?” 韩艺为难道:“我也不知道,我可不想他跟我姓。” 长孙冲翻了下白眼,不做声了,他只是来教书的,操这心干嘛。 “开门,快给我开门。” 韦方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 守卫的士兵默默的伸出手来。 韦方道:“干什么?” “令牌。” 守卫的士兵道:“这里是皇宫,进出必须要有令牌。” 韦方一愣,这才想起这里可是皇宫,还真容不得他在此撒野,心想。娘的,先出去再说。于是又转身朝着韩艺那边走去。 “程叔叔,还请你放我出去。” 韦方向程处亮道。 程处亮瞥了眼韩艺。 韩艺笑道:“现在来说,是不准出去的。除非你主动退出,我说过我们这里非常自由的,你。” “不用废话。” 韦方咬牙切齿道:“只要能够放我出去,怎样都行。” “好的。” 韩艺道:“首先你得亲手取下你的荣耀牌,那样就表示你正式退出了。” 韦方一语不发。立刻朝着荣耀墙那边走去,他现在只想出去跟他爹爹告状,一定要弄死韩艺。 韩艺微微一笑,慢慢走了过去,边走边朝着操场上的人道:“你们也过来学习一下吧,兴许你们很快就用得着了。哦,差点忘记了,这是必须要过来的。” 那些人还是心有余悸,倒也不敢太冲动,心里都打着算盘的。如果韦方顺利出去了,那他们立刻也照着做。纷纷朝着荣耀墙那边走去。 等大家都来到荣耀墙前面。 韩艺朗声道:“各位学员,京兆韦氏,可谓咱们关中第一士族,名声显赫,受我们长安百姓的敬爱!” 大家听得一愣,怎么转眼间,这马屁就拍上了。 韩艺不顾大家鄙夷的目光,继续胡说八道:“所谓无韦氏,不荣耀。对于京兆韦氏的离开,我为荣耀墙深表遗憾,因为我们必须给予最为庄重的送别礼,请大家一起跟着我行瞩目礼。让我用严肃和庄重的目光送京兆韦氏离开,这瞩目礼也将是属于荣耀墙最为崇高的礼仪。” 瞩目礼? 大家皆是一愣。 韩艺让人将叉子递给韦方,随后道:“奏乐。” 话音刚落,琴音渐起。 程处亮吓得一跳,转目一看,不是何时后方坐在一琴师。 噗! 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笑。正是萧晓。 不过这也不怪他,md,弹得是哀乐啊! “严肃一点。” 韩艺怒目一瞪,随即面朝着荣耀墙,脑袋微微向上,握拳曲举,指向头,一个极其不标准的少年先锋队宣誓的敬礼,没办法,没有读过书的人,这个姿势还是他从学校外面偷学来的,朗声道:“敬礼。” 那些学员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纳闷。 突然,独孤无月学着韩艺举起了拳头,长孙延也举起了拳头,程处亮突然也反应过来,举起拳头来,嘴角透着一丝坏笑,暗道,这一招真是太绝了。 大家见他们都这么做,顿时深信不疑,纷纷学着做,目视着京兆韦氏的那块荣耀牌。 “韦二,你可以动手了。” 韩艺神色严肃道。 韦方双手握着叉子,看着大家,又听着那越奏越哀的曲音,一股悲壮的气氛笼罩在荣耀墙上面,仿佛取下那荣耀牌,就等于抹去韦氏的荣耀,他双手紧握,发出格格的响声,自尊心与愤怒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小样!你还是太年幼了。韩艺心中暗笑,嘴上却道:“韦二,你可以取了。” 韦方猛地一看韩艺,不禁急喘起来,倏然将叉子伸向自己的荣耀牌,但却抖得十分厉害。 “且慢。” 忽听一人喊道,只见人群走出一年轻公子来,他道:“副督察,韦二他只是属于京兆韦氏中的逍遥公房,并不能完全代表京兆韦氏,还请特派使注意自己的言辞。” 此人名叫韦显,乃是京兆韦氏东眷公房。 世上还能有比这更完美的托吗!韩艺一脸歉意道:“真是抱歉,我会注意自己的措辞。” 他又朗声道:“让我们向京兆韦氏逍遥公房敬以最崇高的瞩目礼。” 韦方震惊的望着韦显。 韦显却是不去看他,退回到人群里面去了。 数百人的瞩目礼,令人心碎的哀乐,荣耀榜。 在这种气氛下,将自己祖辈的荣耀从皇帝设下来的荣耀墙上给取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逝去的荣耀! “啊——!” 韦方突然抓狂的大叫一声,将叉子猛地往地下一摔。 程处亮算是见识到韩艺的手段,这真的是要活活将人给逼疯。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这才刚刚开始啊! 贵族最爱惜的当然是自己家族的荣耀,这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韦方再混蛋,也做不到当着京城几乎所有贵族子弟的面,将他们祖辈的荣耀去取下来。∷∷, 他做不到。 但是做不到的话,那么他个人的面子又保不住了。 在家族荣耀和个人面子,他选择了家族荣耀,但是他却无法接受这事实,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疯了! 韦方气得只觉大脑晕眩,双目充血,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何曾遭受过如此屈辱。 这一招真是好狠啊! 长孙冲等官员看到这一切,都觉得毛骨悚然,这比杀了他,恐怕还要难受一些。 唯独韩艺眼中闪烁着笑意,还是那句老话,这才刚刚开始。故作错愕道:“韦二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方赤红的双目怒视着韩艺,仿佛要将他活活撕碎了不可。 韩艺又是一本正经道:“韦二,还请你赶紧给句明话,因为你现在耽误的是大家吃早饭的时辰。” 杨蒙浩道:“韩——副督察,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就是表面上的意思,现在是你们吃早饭的时辰,如果时辰一过,食堂就会关门,哦,这食堂是皇宫承包下来的,不受我们的掌控,他们只会按时关门和开门,所以——!” 尉迟修寂道:“岂不是过了时辰,咱们连早饭都没得吃了。”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萧晓突然道:“那你们岂不是也没得吃。” 韩艺笑道:“这用不着你担心,我们是陛下任命的,我们的伙食是御膳房直接负责,随时都可以吃。” 萧晓嚷嚷道:“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韩艺呵呵道:“这非常公平,我们是负责来训练你们的,可以说是为你们服务,当然待遇要好一些。” 独孤无月突然道:“你们要是在副督察闲聊下去,这早饭就别吃了。”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韦方身上。 韦方只觉亚历山大呀,怒道:“好你一个田舍儿。老子就跟卯上了,老子不走了。” 还真会跟自己找面子,不过这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韩艺道:“你确定?” 韦方哼道:“我还怕你不成。” “那好!” 韩艺道:“来人啊!将韦方带下去,关禁闭一日。” 立刻上来两名士兵。 程处亮他们也傻了。你这报复得也太明显了吧。 韦方又惊又怕,怒吼道:“你凭什么关我禁闭?” 韩艺道:“你屡屡辱骂上级,我要不是念及你刚刚加入训练营,非得关你七日禁闭,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开,要么服从。” 韦方道:“你敢?” “我敢!”韩艺给予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答复,然后一挥手,那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韦方给擒住。 韦方就如同一只弱鸡,根本动弹不得,张口欲骂道:“田。” 韩艺道:“你多骂一句,我就多关你一日,慎言啊。” 韦方赶紧闭嘴。 韩艺道:“带下去。” 就这样,韦方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了。 韩艺回过身来,见一干公子哥满面大汗的望着他,他微微一笑道:“解散!哦,食堂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关门了。” 萧晓这猴子反应最快,冲就走了。 杨蒙浩赶紧尾随其后。 其余人也都反应过来,就跟打仗似得,争先恐后的往食堂那边跑去,半个时辰其实还很多的,但问题是他们还要排队打饭啊! 瞬间,操场上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那——那个韩艺。我能否将我的荣耀牌给取下来。” 程处亮颤声说道:“这——这荣耀墙太恐怖了。” 其实这荣耀墙不恐怖,关键这那瞩目礼,真心没有比这更加寒碜人的了,光想想都觉得非常恐怖。 韩艺笑呵呵道:“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你可是总督察啊!” “对哦,我是总督察。” 程处亮猛地反应过来,又道:“韩艺,你小子还真够狠的呀!不打不骂,却将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玩得是生不如死。” 韩艺道:“没这么夸张吧。” 长孙冲哼道:“我觉得可比这更加严重。” “是吗?” 韩艺皱眉道:“可这才刚刚开始。我都还没有认真呀,他们是否还能承受得住,真是令人担忧。” 刚刚开始? 几人顿时面露惧色。 长孙延突然道:“这禁闭又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我这人不崇尚体罚,所谓的禁闭,就是将人关在一间只能放的下一张床和一个马桶的小屋子里面,不用做事,还有吃有喝,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独孤无月道:“那岂不是要对这马桶吃饭。”说出这话时,他顿觉一阵恶心。 韩艺若有所思道:“如果能憋住的话,那就是一个水桶。” 憋住?独孤无月顿时无言以对。 韩艺笑道:“我们也去吃早饭吧。” 食堂里面。 “哇!这是啥玩意,是不是给人吃的。” “直娘贼的,就几个馒头想打发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不吃了,不吃了。这些可都是给下人吃的。” 几个馒头,一碗粥,一些腌菜,就是他们的早餐。 这与昨日的大鱼大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然而,这些东西在他们家里,那都是给下人吃的,他们是什么人,无肉不欢的家伙啊! 这些公子哥们顿时不爽了,开始在食堂起哄,有些人甚至直接将盘子摔在地下。 这时候一个中年胖子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笑道:“各位公子,怎么。这饭菜不合胃口么?” “你是什么人?” “在下名叫朱大同,是管理这食堂的。” “哦,就是你这厮拿这些来糊弄我们的。” 一名公子拿着一个馒头道。 朱大同道:“抱歉,抱歉。这上面就拨了那么点钱给我们,我们必须得省着用,不然的话,到了后面,钱用完了。那我就得自个往里面垫钱了。” “你娘的少废话,这里可是皇宫,我还不信连吃的都没有。” “这位公子若不信就算了。我只是照吩咐办事,你们吃不吃,我可管不着,我就是按时辰开门发饭。” 朱大同说着突然向一名仆人道:“小三,将地下那些馒头都捡起,可别浪费了,下餐留着用。” 此话一出,这些公子哥都傻了。 尉迟修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上面特地吩咐过,严禁浪费,哪怕是掉落在桌上的米饭,我们都的拿回去,留着下餐发放。” “这如何还吃得。” “我们会处理干净的,各位还请放心。” 这都掉在地上了,还让我们怎么放心。 萧晓突然起身道:“谁丢的你给谁吃啊!” 方才那些摔盘子的家伙,顿时菊花一紧。 朱大同笑道:“这样的话,处理起来非常困难。食堂人手紧,没有这么多工夫。” “老子算是看出来了。” 尉迟修寂一手就揪住朱大同的衣襟,道:“你娘的。” 咚咚咚! 只见一列士兵突然冲了进来,将尉迟修寂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道:“放手,不然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 尉迟修寂吓得赶紧放手,顶着恐惧道:“好好好!你们够狠,老子偏不吃了,要是老子饿出病来。我爷爷决计饶不了你们的。” 说着他一手将桌上的饭盘子给扫了出去,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不吃了,不吃了。” 关中地区的公子哥纷纷扔了盘子,跟着尉迟修寂走了出去。 江左士族和山东士族的公子,另外还有那些庶族都面面相觑。 “晓哥儿,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先吃饱肚子再说啊!现在还不知道韩艺那厮藏了多少招,咱们只有忍,不过留在这里太没面子了。” 萧晓端起那碗粥咕噜咕噜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后将馒头揣入袖里,起身就往外面走去,他跟萧无衣一样,对吃倒是没有太大的要求。 其余人见了,赶紧学着照做。 “崔兄,江左的人也走了,咱们怎么办。” 山东士族的公子哥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此举乃是莽夫所为,咱们家族怎能与之同流合污,慢慢吃,不急,不急。” 山东士族因为文化底蕴的关系,原本就吃的比较清淡一些,不跟那些鲜卑族一样,好酒肉,这对他们而言,虽然是寒碜了一点,但也不见得就吃不得,关键得保持君子风范。 来自十六卫军的人就不用说了,这可比军中的伙食要好得多,吃的倍儿香了,有些人还直接从那些没有动过的盘子里面将馒头拿过来吃。 朱大同望着面前这一片狼藉,顿时喜道:“快点来人将这里收拾一下,今中午少点煮点饭。” “真是恶心。” 山东士族的公子哥们听得只觉一阵恶心 然而,在食堂里面唯一一间包间里面,几双眼睛正偷偷的注视外面的情况。 “韩艺,万一这些个家伙真的不吃不喝,那可怎么办?” 长孙冲略显担忧道。 韩艺吃着美味的糕点,道:“驸马爷,这你就甭担心了,我跟你保证,都不用等到晚饭,中午的时候,他们就要会将这些扔在地上的馒头全都给我吃了。” “真是恶心。” 程处亮将猪肘往盘子里面一扔。 韩艺不禁瞧了眼那猪肘。 程处亮莫名的一紧,又拿起吃了起来。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他瞧那一眼,只是代表着鄙视,你在这吃猪肘还好意思说,他当然不敢对程处亮这么做。 独孤无月突然道:“韩艺,你这荣耀墙虽然好使,但是有一个非常大的缺陷,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一块走,你的瞩目礼可就发挥不了威力了。” 韩艺瞧了眼那些山东士族的公子哥们,笑呵呵道:“这你大可放心,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三章 绝对的服从 这一日之差,却是地狱、天堂之别。◇↓◇↓小说。¥f 昨日还大鱼大肉,美女相伴,今日便是馒头腌菜,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很多公子哥都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也难以接受。 “修寂,他韩艺太欺负了,这地我是待不下去了。” 柳含钰站在操场上朝着尉迟修寂道。 周边不少公子哥也纷纷愤怒不已,嚷嚷着要离开。 尉迟修寂跟他爷爷一样,爱面子,道:“我也不想呆,可是那瞩目礼太寒碜人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家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柳含钰眼眸一转,道:“可若是咱们一块取的话,那谁还有工夫行这瞩目礼。” 尉迟修寂道:“对呀,这样的话,那就没人行瞩目礼了。”说着一愣,道:“可是咱们这才多少人,要大家都同意才行。” 一公子哥就道:“我看也就那些庶族愿意待下去,江左、山东的人肯定也不愿待了,咱们犯不着管那些卑贱人的目光。” “哎!萧晓他们来了。” “修寂,咱们去找萧晓他们说说吧。要是他们也愿意的话,咱们就一块走。” “行。” 尉迟修寂与柳含钰等人朝着萧晓走了过去。 “晓哥儿。” “干啥?” “这韩艺摆明在玩弄咱们,咱们犯得着继续待下去么,咱们这些人将来迟早要当官了,这皇家警察不做也罢,要不,咱们一块走算了。” 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家伙,就知道走。萧晓摇头道:“可不行,我可受不了那瞩目礼,那可是我姐的名字,要是让我姐知道,非得将我给杀了不可。” 柳含钰急道:“晓哥儿,你糊涂呀。要是我们都走的话,谁还会行那瞩目礼,就让韩艺一个人玩去吧。” 萧晓摇头道:“我不走。” “为何?” 柳含钰惊讶道:“你难道还想留在这里被人玩弄么?” 萧晓哼了一声,道:“这才刚刚开始。今后谁玩弄谁还不知道了,我萧晓活这么大,还就没有怕过谁,这要我走了,那别人会说我害怕韩艺。我要留在这里,跟韩艺周旋到底。” 尉迟修寂皱了皱眉,只觉脸颊有些发烫。 其余江左子弟见罢,纷纷附和萧晓之言。 关中子弟顿时脸上无光。 这时候,又来了一群人,正是山东子弟。 为首一人笑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我好像听说有人要离开这里。” 此人名叫崔有渝,出身博陵崔氏。 萧晓道:“谁说要离开了,本公子要在这里与韩艺奉陪到底。” 崔有渝道:“我也有正有此意,那咱们就看谁最先坚持不住。” 萧晓道:“一定不会是我。” 二人不免瞧向关中子弟们。 这时。又有一小簇人走了过来,为首是一名白面公子,他道:“既然这样,咱们不妨赌些什么?” 此人正是裴家少公子,裴少风,他一来双目就瞪向萧晓。 萧晓笑嘻嘻道:“随你赌什么,本公子奉陪。” 裴少风道:“好,咱们就赌这胯下之辱,谁若先坚持不住,就从对方的胯下钻过去。” 躲在后面的杨蒙浩道:“裴小哥。你这赌的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吧。” 裴少风道:“你们赌不赌无所谓,萧晓,你敢么?” 萧晓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那柳含钰万万想不到自己随口问了一句。反而弄巧成拙,瞧着尉迟修寂道:“修寂,咱们还。” 尉迟修寂一眼瞪去,好似在说,还走个屁,这要走了。脸都丢光了。 这其实也是当今贵族的一个缩影,为什么华夏的贵族会陨落的如此之快,其中内斗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愿意,地域的区别,文化的区别,导致贵族之间时常发生斗争,甚至于演化成战争,其实自东晋、北魏一直到隋朝末期的战争,几乎都是这些贵族挑起的,而非是百姓,唯一一次农民起义,还就是陈硕真。 当然,最后的胜利者,还是关中贵族。 你很难让他们同心协力。 过了一会儿,韩艺、程处亮他们来到了操场上。 “韩艺,你来的正好。” 尉迟修寂立刻走了过去。 韩艺忙道:“在这里,我希望能够叫我副督察,尊师重道的道理,你们应该学过吧。当然,如果你们一定要这么叫的话,那我也无所谓,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我也有权力不搭理你们。” “你——!” 尉迟修寂忍着怒气道:“副督察,请问方才那早饭是怎么回事,那是给人吃的么?” 韩艺双手一张,耸着肩道:“这事你找我没用,我说了,关于食堂的一切,都不归我管,哦,浪费的问题,是我要求的,但是现在你们的早饭时辰已经到了,下面是训练时辰,有什么问题,等训练结束再说。来这边集合吧。” 说着他就径直走到操场中央。 那些公子哥们哼了一声,纷纷站立不动。 只有那些庶族走了过去,自觉的在中间排好队,毕竟程处亮也在这里,而且他们可都是军中出来了,列队还是会的。 韩艺望向那些公子哥们,道:“你们要么就主动离开,要么就过来排队,如果你们两者都不选的话,那就去禁闭房待着吧,在那里你们可以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巴掌大的地方,又能干什么?程处亮默默想到。 萧晓率先走了过去,江左的公子哥们也跟着走了过去,裴少风也走了过去,关中、山东弟子纷纷都走了过去,马马虎虎的排着队,弯腰驼背的站着,脸上都是怨气。 韩艺笑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很恨我,甚至可以说,恨不得我死,但是没关系。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巴结你们的,我是来训练你们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不要让我听见,否则的话。我就会关你们禁闭,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没有人做声,毕竟韦方方才都已经试过了。 韩艺继续道:“我再郑重说一遍,你们可以申请退出,在这方面。我是非常开放的,只要你申请我就会答应。” 那裴少风突然笑吟吟道:“哦,我明白了,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我们自动退出,毕竟朝廷没有给你这么多名额。” 韩艺笑道:“聪明。不亏河东裴氏的子弟,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们还就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你们先坚持一个月再来跟我说这话吧。” 韩艺不屑一笑,又朗声道:“你们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成为皇家警察。我不知道你们对皇家警察是一个怎样的理解。” “不就是维护治安么?” 杨蒙浩道。 韩艺笑道:“可以这么说,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相信你们都已经听说了,皇家警察真正的意义就是陛下赐予百姓的仆人,也就是我大唐百姓的公仆,那么我们皇家训练营的意义,就是帮助陛下和百姓训练一批公仆来,而不是帮陛下训练出一批干儿子来。既然是公仆,那么你们就不要奢求太多,在这里只有艰难困苦。没有享受,所以你们不要想太多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越想只会让你们越难受,但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也许你们会想,我堂堂谁谁谁,干嘛要来这当仆人,这不是成心找罪受吗。对呀,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就离开啊,是吧,这很简单,我们皇家训练营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没有为百姓服务的觉悟的人,我们也不想要,待着这里,大家都难受,何必了。 但如果你们要问,我能在这里得到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能够通过皇家训练营的考核的人,你们这一生都受用不尽,好处多的都无法想象,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没关系,等到你们学业有成之后,如果你们觉得你们学的东西一点没有用,再来找我。” 这一番话说得这些公子们都不知如何反驳,关于皇家警察的定义,早就传出来了,可不是韩艺临时编的,你要是不爽的话,你可以走,就这么简单,我又没有压迫你们,你要自己生的贱留在这里受气,那你能怪谁。 韩艺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选择留下,那么就要遵守皇家训练营的规矩,但你们幸运的,遇到我这个没有读过太多书的副督察,太复杂的我不会玩,也想不到到,因此我们皇家训练营的规矩就只有一条。” 大家一听,暗自窃喜,如果只有一条规矩,那倒也不怕。 “服从!” 韩艺道:“我们皇家训练营的规矩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此话一出,众人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这一条规矩胜过千万条啊! 尉迟修寂哼道:“难不成你让我们去死,我们也要去么。” 韩艺笑道:“如果是一个三岁小孩跟我说这话,我会被逗笑的,因为我很喜欢与幽默的人打交道,但是我认为每个年龄层都有属于自己的幽默,随着年龄的成长,幽默也会变得更加睿智,当然,也有人还停留在三岁的幽默,在面对这种幽默的时候,我通常都会哭笑不得,现在我就感到哭笑不得。” “噗!” 不少人听得笑出声来。 他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你太幼稚了。 尉迟修寂一张脸就跟吃了大便似得。 萧晓突然道:“但是我们该服从谁的命令了。” 韩艺呵呵道:“萧晓这话就动了脑筋,挑拨我和总督察他们之间的关系,正是那离间计,我很欣慰。我答案是,服从长官的命令,你们没有资格挑选,也许你下一句就是要问,你们这么多长官,如果一个让我向东,一个让我向西,我该听谁的呢?通常来说,我是负责训练你们的,故此不管是总警司的命令,还是秘书郎的命令,都会由我来告诉你们,不太会出现这种情况,退一万步说,如果出现了,你们也必须绝对的服从,就是这么简单。” 裴少风冷笑道:“那如果我们不服从呢?” 韩艺微微笑道:“实话跟你们说吧,自从我来到长安之后,常常受到你们当中一些人的欺凌和讽刺,这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常常在家幻想如何去以怨抱怨,但是理智和律法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所以我忍下来了,但是我心里一直都非常渴望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去整治你们,去教训你们,说真的,我很希望见到你们不服从命令,那样的话,总警司、秘书郎也帮不了你们了。” 说着,他双拳紧握,脸绷得紧紧,狰狞。 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很多人都被韩艺这一番话给吓到了,汗都流出来了。 长孙冲父子也都有些惊讶。 尉迟修寂急忙道:“程叔叔,长孙叔叔,你们可是听到了,韩——副督察是故意要整我们,他这是公报私仇,试问这等无德之人,如何能够出任副督察。” 一干公子纷纷起哄。 程处亮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这你们大可放心,陛下封我为总督察,就是专门负责监督的,如果有人公报私仇,我一定不会姑息,若是知法犯法者,更是要罪加一等,赶出训练营那都是最轻的惩罚,但是——合理的惩罚,那本督察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支持。” 这群公子哥,哪里是程处亮、韩艺这些老油条的对手,一唱一和,就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 韩艺轻咳一声,道:“话就说到这里,下面开始训练了,今日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体会一下皇家警察最为基本的训练,首先,先围着这操场跑三个圈,热热身,这将会是你们每天早上必做的热身训练。” “我还当是什么呢?不就是跑三个圈么,何难之有。” 萧晓轻蔑了哼了一声。 但其中有些人却有些心虚。 韩艺真的很想告诉他,三个圈还只是念在他们第一回参加这种训练,怕伤着他们,将来还会继续增多的。笑道:“但愿如此吧。”说着他往边上的一个沙漏一指道:“在这沙漏漏完之前,谁若没有跑完,今日就负责将这操场打扫干净。当然,你们如果谁觉得自己连三个圈都跑不完的话,可以直接申请打扫操场。” 正当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四章 残酷的现实 “卢兄?” “卢大哥?” “那不是卢师卦么?” 很多人都发出诧异的声音。 只见卢师卦背着一个布包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先是向程处亮、长孙冲拱手一礼,随即又向韩艺道:“抱歉,路上碰到一个病人,故此来晚了一些。” 韩艺笑道:“不不不,卢公子来的刚刚好。” 程处亮诧异道:“我怎么没有听说师卦要来这里。” 韩艺道:“是这样的,卢公子是我专门请来的。” 程处亮好奇道:“你请师卦来作甚?” 韩艺无语道:“请卢公子来,当然是来看病的。” “谁生病了吗?” 长孙冲插嘴问道。 韩艺呵呵道:“现在还没有,等会就会有了。” 说着,他突然面向全体学员道:“卢公子的大名,相信你们都听过,我请他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更加放心的跑完三个圈,不用顾虑自己会不会晕倒。” 这真的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尉迟修寂当即怒道:“韩——副督察,你少瞧不起人了,不就是三个圈么,这都晕倒,那还是不是人。” 韩艺带有欣赏的目光瞧了他一眼,道:“你先别说着大话,这样吧,要是你们都能够在规定的时辰内,跑完这三个圈,我一个人将这操场打扫干净,但是如果没有的话,你们就不要再对这跑圈发表任何异议。” “一言为定。” 这些公子哥们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这个操场虽然大,但是三个圈而已,而且那沙漏也非常合理。没有弄一个小沙漏来整他们,但凡是一个人,都应该跑完才是。 韩艺耸耸肩道:“那就开始吧。” 一干公子哥开始跑了起来,萧晓、尉迟修寂、裴少风、崔有渝四人冲就出去,似乎要争这一口气。 这也是你们唯一能争的了。韩艺看在眼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程处亮凑了过来。不可思议道:“韩艺,你是不是在那沙漏动了手脚?” 韩艺郁闷道:“我是这么卑鄙的人么?” 一干人全部点头。 “嗯?” 韩艺猛地一怔,心想,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啊!道:“各位,我韩艺岂是这种人,如果我这么做,那我将来何以服众?” 程处亮道:“可是你若不做手脚的话,那你不是铁定要扫操场了,这才三个圈而已。就算缺胳膊断腿,那也跑的完啊!” 韩艺不善于解释,因为他也很少去解释某件事,道:“那咱们就赌一把如何,将军若是输了,就将今中午的肘子给第一名吃。我若输了,就我让。” 程处亮一听赌,顿时来了兴趣。道:“赌就赌。” 很多人都看得莫名其妙,这韩艺实在太难捉摸了。真心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不禁又将目光又放在了操场上面。 因为这些学员当中也充满了竞争,故此一开始,大家都是卯足力气在跑,尤其萧晓他们,仿佛是进行跑步比赛似得。也正是因为他们,导致大家都的速度都非常快。 韩艺见到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哎呦!” “啊!” 这才半圈下来,有二人便突然倒在地上。 这一幕的出现,令程处亮是目瞪口呆。 不少人都停了下来。也是震惊不已。 韩艺朗声道:“继续跑,你们难道想利用自己的休息时辰来打扫操场吗?”说着,他又向身边的几名士兵一挥手。 那几名士兵立刻抬起早就准备好的担架跑了过去。 “嗨!这群没用的家伙!” 尉迟修寂怒其不争的大骂一句。 可话音未落,身边一道身影就超过了他,正是那崔有渝。 “岂有此理。” 尉迟修寂急忙追了上去。 然而,这仅仅还是一个开始,在第二个圈下来,直接有十余人倒了下来,另外还有些人,虽然没有晕倒,也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等到第三个圈时,已经有数十人晕的晕,爬的爬,坐的坐了。 程处亮都已经傻了,打仗的阵亡率也没有这么高啊! 而卢师卦这才刚到不久,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似乎他也是早有料到,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三圈下来,五百人的队伍,只有两百多人完成了,其中有一百多人现在还坐在操场上的,另外还有几十人更加干脆的晕倒过去,有些跑完的,也都是大口大口的在那里喘的生活不能自理。 而前面五十名全都是来自十六卫军的士兵,贵族子弟当中是萧晓、尉迟修寂、崔有渝、杨蒙浩、赵天富这些个平时好动的纨绔跑在最前面。 韩艺一语不发,只是笑看着他们。 那些贵族子弟哪里还有脸说话,虽然他们有不少人还是坚持跑下来了,但是将近有一半人没有完成,这让他们连争辩的勇气都没有。 过得一会儿,韩艺道:“没有跑完的人,今日下午训练结束之后,就留下来打扫操场吧。另外,晕厥过去的学员如果实在是身体受限,那就由他们的室友代替他们接受惩罚。” 尉迟修寂立刻嚷道:“凭什么呀!” 很多公子都对韩艺的这个建议,表示极度的不满,他们不少人都是拼劲吃奶的力气才完成,结果到头来还要接受惩罚,这实在是无法接受。 你这蠢货,我摆明就是要玩死你们啊!韩艺笑道:“我们训练营不是培养个人英雄主义的,我们需要的是团队精神,在我眼里一个宿舍就是一个整体,荣辱与共的整体,竟然你们的室友没法完成,那当然就得有你们来代替他们完成。” “真是岂有此理。你为何不早说?” “我方才是想告诉你们的,但是你们都坚信你们能够完成,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 韩艺不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道:“这是命令,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即使你们不愿。我也有办法让你们服从的,这事就到此为止。方才这三个圈只是你们的热身活动,下面才是正式训练,不过大家不要害怕,从这热身活动就可以看出来,我对你们的要求其实非常低的。” 一阵沉默。 事实摆在面前,他们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毕竟三个圈都有这么多人没有完成,不禁将那些拉后腿的人给骂了个半死。 韩艺继续羞辱道:“所以我真不敢给你们太大的挑战。怕会闹出人命来,这样吧,就从最基本列队、站、行开始,别露出那种愤怒的表情,是你们自己不争气,就不能怪我看不起你们,还是那句话,先完成再说吧。我会将你们分成二十六个小组。每组二十人,这里我就提前跟你们说一句。组同样是一个团队,我们只会看你们这个团队成绩,而不是某个人的表现。” 说着,他向边上一挥手,一直站在边上的二十六名军官立刻走上前来。 韩艺继续道:“他们就是你们的教官,待会他们就会教你们如何行与站。最早完成任务的小组,就可以先去食堂吃饭,最后完成的就最后去。” 接下来,这二十六名教官便以此上前来报名,将自己的小组选走。然后带去操场的一角。 这些公子哥心里也都憋着一口气,他们还就不信连行与站都不行,都是一语不发就跟着去了。 韩艺倒是没有再去理会他们了,来到卢师卦那边,道:“卢公子,他们还好吧。” 卢师卦点点头道:“没什么大碍,待会醒了喝点水,吃点东西,就好了。” 程处亮等人也围了过来。 “韩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处亮至今都未弄明白,在他看来,三个圈再简单不过了。 韩艺笑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你还是问卢公子吧。” 大家又都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叹了口气道:“他们其中很多人本就身体虚弱,而且又极少运动,突然参与恁地剧烈的运动,难免会出现晕厥过去的现象。” “原来如此。” 程处亮又瞧韩艺,道:“你一早就知道呢?” 韩艺翻着白眼道:“看也看得出呀,你瞧瞧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面无血色,弱不禁风,摆明就是贫血呀,再加上早饭又没有吃,不晕过去就是怪事了。” 长孙冲皱眉道:“这就奇怪了,他们可都是贵族子弟,平日里在家吃的可都是最好的,怎么连一般人都比不了。” 卢师卦道:“长孙叔叔有所不知,他们会晕厥过去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的父母几乎都是近亲结婚,他们从小的体质就不如一般人,其中也包括食欲,任凭他们家再有钱,但是食欲不好,哪怕是山珍海味也觉之无味。” 长孙冲略带疑惑的目光在那些晕厥过去的公子哥们脸上一扫,毕竟都是贵族来的,他也认识其中许多人的父母,再一寻思,还真是如卢师卦所言那般。 而与之相反的,那边活跃的公子哥们,几乎都不是来自于近亲结婚。 大家都显得非常沉默。 近亲成婚导致后代体质衰弱的现象,其实在原始社会就已经被人类发觉了,那时候就开始阻止近亲结婚,但是自从贵族阶级的兴起,联姻出现了,起初倒还好,大家也都避开近亲成婚,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贵族的圈子越来越小,因此在联姻的过程中开始形成了近亲结婚。然而,联姻又是一种政治手段,是可以增加家族势力的手段,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权力的欲望,故此近亲结婚的弊端就这样被权力的欲望给掩盖了过去。 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得必有失。 这些外表光鲜的贵族子弟,有不少从一出生就要接受病疼的折磨,夭折的也不在少数。 当然,庞大的家族总会生出几个体质健康的孩子。 但是他们的家族当中,除了韩艺外,多多少少都有过近亲结婚,这是无法阻止的,既然无法阻止,何必又要去追求一个对与错了。 故此,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五章 分化 “立正。” “稍息。” “立正。” “稍息。” 枯燥的口号,一遍又一遍,回荡在操场的上方。 这脚一伸一缩,许多人都已经不耐烦了,因为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就连程处亮都看得哈欠连天,“我说韩艺,你这——这是啥玩意,忒也无聊了,咱们不应将时辰浪费在这上面。” 韩艺只是一笑,道:“我也不想,但问题是他们不见得能够做到。” 程处亮道:“这有何难,跑圈你可以说他们身体不好,可这不需要什么身体。” 韩艺道:“但是如果要他们做得整齐划一呢?” 程处亮一愣,道:“那也没有多难啊!” 韩艺指着前面一个方队道:“那一群便是十六卫军的士兵,你看他们做到了整齐划一吗?” 程处亮定眼一瞧,只见那些个兵崽子虽然动作标准,但是前后不一,看上去很是凌乱,轻咳一声,道:“这东西没啥用啊!” 长孙延突然道:“程叔叔,此言差矣,我们在学习练字时,首先也是学坐姿,只有良好的坐姿才能写出一首好字来,相信程叔叔学习武艺的时候,也是从最基本的学起。” 韩艺笑着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前面列队的时候,他们都是站得东倒西歪,试问一个连站都站不好的人,咱们还能奢望他能干什么大事吗,况且,这才刚刚开始,等到后面,他们便不会感到这么枯燥了。” 这立正、稍息都只是最最最基本的动作,确实不是很难。但是到了列下来的列队环节,尤其是向左看,向右看,向左转,向右转,就开始错漏百出了。 “柳三哥。你搞什么呀?明明是左转,你怎么专往反的来。” “我说你够了吧,你看看究竟是谁转错了。” “呃。” 很快,操场上面就充斥着抱怨声,但随着抱怨声的越发激烈,错误也出现的更加频繁。 程处亮看到这一切,登时无言以对。 他就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人就是做不到。 不知不觉中。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正午也已经临近了。 其中一名教官来到韩艺面前,行礼道:“副督察,我们这一组已经能够达到标准了,还请副督察检验。” “是吗?” 韩艺点点头,又向程处亮他们伸手道:“请。” 一行人来到一个方队面前。 程处亮看得心中一喜,这一个方队可全都是他的部下。 韩艺上前道:“立正。” 唰唰唰! “稍息!立正。” “向左转——向后转——向左转。” 一连串指示过后,虽然这个方队还没有达到整齐的地步。但是无一人出错,这让韩艺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这才一上午,想要达到整齐划一,那必须还是要经过长日的训练,笑道:“恭喜你们,你们可以解散休息了,亦或者去食堂用餐。现在门已经打开了,不过还得过一炷香工夫,才能开饭。” 这个小组所有的学员同时松了口气,但是这些个混蛋也不急着去食堂,而是瞧着其它正在训练的小组。幸灾乐祸的嘲笑着。 韩艺也不管他们,因为又有一个小组可以接受他的检验了。 还是十六卫军出来的小组。 直到现在程处亮等人才发现,这小组不是跟宿舍那样的分组,而是划分成三个阶级的团队,十六卫军、庶族、贵族,没有将他们融合在一起,而是严格的区分开来。 刚开始完成训练的全都是十六卫军出身的学员,毕竟他们在部队里面也训练过。 其次又有两个庶族小组勉强到达了标准,他们虽然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但是他们比较团结,毕竟庶族之间没有什么地域之争,大家也都相互帮助。 然而,由贵族子弟组成的小组,是一个小组都没有完成,还在那里吵得翻天覆地,不是你怪我,就是我怪他。 “走走走,咱们吃饭去。” “吃饭了。” “等我,等我。” 一炷香过后,这些已经通过考核的人,那是兴高采烈,那是得意洋洋,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让他们浑然不觉累,大家彼此交谈着往食堂那边走去,但目光却都看向那些贵族子弟,还故意高声叫嚷着。 那些贵族子弟见罢,心中更是羞怒难当,有些人急得是直蹦跶,这越急就越会出错,反而更加糟糕了。 抱怨! 无尽的抱怨! 尤其是萧晓、尉迟修寂、崔有渝这些自尊心极强的人,他们是聪明,反应能力也是极快,奈何队友总是出错,杀人的心都有,对这那些总是犯错的人,一顿咆哮。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反而弄得很多人索性就不动了。 这确实不是体力活,但是却弄得这些贵族子弟身心俱疲,有很多人都哭了,眼泪是哗啦哗啦的流。 程处亮、长孙冲他们彻底看傻了,他们就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再你没有经过训练,这又不是很难,标准又不是很高,只要保证都不出错就行了,可是练了两个时辰,却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这真是难以令人置信。 这就是极强的自尊心和极弱的心理素质,以及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何为团队精神,而造成的结果。 当然,这都是韩艺预计中的事,也没有太大的感慨,但是他也没有先去吃饭,继续远远观望。 又过去了一顿饭功夫,很多人都吃完回来了,坐在操场上,看着他们训练,这种注视。给予这些贵族子弟极大的屈辱感,压力也是骤升,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韩艺终于走了过去,朗声道:“集合。” 那些教官都已经身心俱疲,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见韩艺开口了,赶紧将各自的小组集合起来。 沉默。 那些贵族子弟统一低下头来,无一例外。 今日对他们而言,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看似非常简单的任务,落在他们身上就如同不可完成的任务似得,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都有人认为韩艺是不是弄了什么邪法。 韩艺目光一扫,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即又把几人叹的眼泪流了出来,但他们的眼泪,并没有获得韩艺的任何同情,“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很想问你们,你们究竟要我怎样?跑三个圈,结果晕倒一大片,好吧。这可能是我太严厉了,那我就让你们练习一下列队。这简单吧,就是一个左右前后,说句不好听的话,训练一只畜生都不至于如此,我真不知道你们究竟能干什么?要不这样,整天让你们吃喝拉撒算了。” 崔有渝怒道:“副督察。你这话太过分了,你骂谁畜生不如,我们那都是被一些没用的家伙给连累的,你这样分组太不公平了。” 萧晓也是双目赤红道:“不错,你有本事就来考我一个人。倘若我出半点错,我就承认我畜生不如。” 随后又有几位争强好胜的公子哥纷纷出声抱怨。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韩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同时又有不少公子哥垂下了头颅。 韩艺等到他们抱怨完之后,才道:“好吧,既然你都抱怨我不公,那就这样吧,你们几个一组,干脆再彻底一点,你们几个就住在一个寝室,这样总可以了吧。” 什么时候韩艺变得这么慷慨了。 崔有渝他们都怀疑这是不是韩艺的阴谋诡计了。 韩艺笑道:“怎么?这样分组也不妥么?还是你们怕了。” “谁说我们怕了,早就该如此了。” 几人相互望了望,眼中尽是兴奋之色,仿佛看到了一个最强小组。 就你们这些个蠢货,我一根手指就能将你们玩残了。韩艺笑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不是来饿肚子的,上午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下午继续。解散吧。” 这些公子哥仿佛虚脱一般,均是长出一口气,沉默不语的往食堂那边走去。 “站住!” 卢师卦突然朝着一个躲躲闪闪的公子哥喊道。 不少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面公子怯怯的望着卢师卦。 此人正是卢师卦的亲弟弟,卢开明。 “大哥。” 卢开明垂着头来走到卢师卦面前。 卢师卦瞧着卢开明,过得片刻,他才道:“既然你来到这里,那就坚持下去。” 卢开明大喜不已道:“大哥,你答应我来这了。” 卢师卦点点头,道:“但是你也不要去想太多,一个皇家警察还不至于让我们卢家颜面扫地,也不至于让我们卢家光宗耀祖,你是为自己而坚持。”说着,他又瞧了眼韩艺,后者赶紧将目光移开。 卢开明使劲的点头,欣喜不已。从小到大,卢师卦都非常关心他的身体,这也不准他做,那也不准他干,这让他觉得很是自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病人,但其实他也就是发病时才会像个病人,其他时候跟正常人没啥区别,他好不容易说服他爹爹答应来当这皇家警察,当然,关键是他爹爹也不知道还得参加这么严酷的训练,不然也不会准他来。 卢师卦道:“快去吃饭吧。” “嗯,大哥,我回头再来找你。” “那也得你有空才行啊!” 韩艺走了过来,笑呵呵道。 卢开明不爽的瞧了眼韩艺,转身就离开了。 卢师卦无奈的摇摇头,又歉意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笑道:“没关系的,我来这里可不是想获得他们的认同,而是来报复他们的。” 卢师卦笑了笑,道:“这我倒是看出来了。” 独孤无月微微笑道:“韩小哥,真是好手段,我看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你训的服服帖帖。” 长孙冲好奇道:“无月,你这话从何说起?” 长孙延笑道:“爹爹!萧晓、崔有渝、裴少风、尉迟修寂他们这些人能力较强,而且也有不少人拥护他们,可以说是不少学员的领头人,但是方才他们那么说,定会惹恼不少人。韩艺在顺水推舟,无异于将他们分化,那些人少了他们几个带头,就变成了无头蛇,而他们几个少了众人的支持,也显得势单力薄,只要他们不齐心,便可一一击破。” 长孙冲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程处亮凑了过来道:“韩艺,你这厮真是贼狡猾了。任何一个机会都不放过。” 拜托!这都是我早就预计好的。韩艺笑道:“将军,你别以为夸我几句,我就会忘记咱们之间的赌约,今天中午,你可没有肘子吃。” 程处亮一愣,道:“我程处亮向来愿赌服输,不就是一个肘子么,而且还是给我自己的兵。我原本还想找机会照顾一下他们,就怕你们说我护短。如今这么做,那是正合我意。” 长孙冲打趣道:“程二,论找借口的能力,你还真是无人出其右。” 一干人哈哈大笑起来。 来到食堂,只听得吧唧吧唧的声音,一干公子哥们那真是狼吞虎咽。甭管是什么东西,拿着就往嘴里塞,他们很多人都从未吃得这么香过。 韩艺也是说到做到,原本中午吃米饭的,但是今儿中午却多出许多馒头、稀饭来。明显就是早上留下来的,这些公子哥也都知道,但是谁也没有多说半句,都装作不知道,因为肚子饿呀,而且食堂的态度这么强硬,如果你去争的话,万一人家死活不肯,你吃,还是不吃。 吃,没面子,不吃,饿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忘记了。 还算你们聪明。韩艺笑了笑,来到属于他们的包间内,一桌丰盛的午饭已经在等待他们了,说是丰盛,比家里还是差了不少,但是比外面那真不知道要好多少。 程处亮也饿了,坐下来拿起烤肘子就准备吃,韩艺忙叫住道:“将军,这等小伎俩可不要耍。” 程处亮一愣,没好气道:“不就是一个肘子么。”随即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去把言豪给我叫来,顺便叫厨房再给我弄一个肘子来。” 这言豪就是方才第一个跑完圈的。 “是。” 韩艺道:“将军,你这是在作弊啊!” 程处亮道:“我作啥弊,我只要将我的肘子给他就行了,可又没有说不准我吃肘子。” “行行行!谁叫你是总督察,我不是了。” “哈哈!你还记得这一点,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韩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我去一下茅房。” 程处亮道:“韩艺,吃饭的时候,你说甚么茅房。” 我懂!他这是在报复。韩艺歉意一笑,然后便出去了。 可是仅仅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进来。 程处亮诧异道:“你咋怎么快?” 韩艺道:“这回算是慢的了。” 说着,他目光闪动了几下,突然朝着卢师卦笑道:“卢公子,北巷那边可还好?” 卢师卦点头道:“都挺好的。” 韩艺点了下头,又道:“那等卢公子回去的时候,麻烦你帮告诉小胖他们,说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让他们别太想我。” 程处亮惊道:“过两天?难道就训练这几天么?” 韩艺笑道:“当然不是,只是再过三天就是假期了啊!” “假期?” 长孙冲道:“什么假期?” 韩艺道:“哦,差点忘记跟你们说了,咱们这训练不可能全年无休,故此我打算每五天放一天假。” 长孙冲点点头,独孤无月突然道:“谁在外面。” “是我,言豪。” 韩艺听得目光一闪。 “进来吧。” “是。” 只见一个黝黑强壮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程处亮豪爽道:“言豪,你今日表现不错,没有丢我的脸,给,这肘子是赏你的。”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言豪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这尼玛是真的馒头变肘子呀,赶紧接过肘子来。 程处亮得意道:“在这要叫我总督察。” “哦,谢谢总督察。” “好好努力。退下吧。” 这言豪退下后,长孙延突然略显忧虑道:“韩小哥,就你这么个训练法,我看用不了多久,很多人就会退出,你那瞩目礼也只是对一部分人有用而已。” 程处亮道:“这哪叫什么训练,要是他们这都受不了,那还当劳什子皇家警察,我年轻时到军营里面吃苦头可比他们多多了。” 长孙延道:“程叔叔,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大唐已经十几年没有打过仗了,他们其中很多人从未受过这苦,你看今天就是跑一个圈,结果就晕倒不少,而且在训练列队时,还遭人嘲笑,我看他们十有八九都不会继续待下去了。”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我认同长孙的话,我们应当做好准备才是。” 长孙冲朝着一直沉默的韩艺道:“韩艺,你怎么看?” 韩艺微微笑道:“其实他们要走,也是我希望见到的,毕竟我只有那么多名额。” 卢师卦却道:“其实当不当皇家警察倒只是其次,能够多留他们在这多锻炼几日,对他们也都是好事。” 韩艺道:“那也得他们愿意。” 卢师卦点点头。 韩艺道:“吃吧,吃吧。” 几人非常有默契的拿起那烤肘子。 程处亮郁闷了,道:“你们干什么,一块吃肘子,分明就是欺负我没有肘子吃啊!” 独孤无月淡淡道:“程叔叔误会了,这肘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处亮急着朝着外面喊道:“喂,我的肘子怎么还没有来?” 过得片刻,就有人在门外说道:“将军,厨房那边说着没有多准备肘子,还得再做,说是要等上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程处亮双目一睁。 长孙冲笑呵呵道:“半个时辰,这训练又要开始了。” 韩艺心里暗笑,就你会作弊呀,我也会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六章 洗洗更健康 平时大鱼大肉,这些公子哥都是不屑一顾,今日馒头腌菜,却吃得是狼吞虎咽,方圆一米内不见馒头渣滓。n∈n∈, 这绝对是他们生平吃过最美味的一餐。 但是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不多了,他们甚至都懒得回宿舍了,直接在食堂小眯了起来,直到被食堂的人给赶了出去。 下午,看似平淡却又充满竞争的训练开始了。 相比起早上,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毕竟谁也不想被人看不起,关键这训练太简单了,这你要都不会的话,真是连辩驳的理由都没有。 韩艺也履行了诺言,将萧晓、崔有渝、裴少风、尉迟修寂等二十五个能力较强的贵族子弟划分到一组。 他们倒也争气,很快就练得非常熟练了,只是比那些十六卫军出身的士兵差些,但是潜力却是巨大的。 而今日下午训练的要求,就是要训练他们整齐的完成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 当然,还是十六卫军的士兵先达到标准。 程处亮见罢,那是洋洋得意,拐着弯,想尽办法,夸自己的练兵有素。 韩艺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希望将军能将这份骄傲保持到晚上。” 十六卫军的士兵完成训练不到一会儿,萧晓他们就也都完成了,那些庶族小组也相继完成。 剩下的压力就在那些贵族公子身上了。他们也确实在努力,也做的很好了。只是这方面实在是不如人。 不过庶族和那些士兵出身的,都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去嘲笑贵族子弟,他们只是在一旁偷偷嘀咕了几句,然后就回去休息了。 唯独尉迟修寂、萧晓、裴少风这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在操场上游荡者,简单来说。就是装逼。当然,他们还在韩艺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 韩艺对此只是很弱的笑了笑。 相比起上午的施舍,下午这场训练,这些贵族公子终于面前达到了目标,其实他们也不蠢,只是上午被萧晓他们抱怨的有些怀疑人生,过于紧张,从而导致屡屡犯错,下午萧晓他们离开后。他们反而表现的更加好了。 “我真的很欣慰,因为我终于不用拿吃饭的时辰在这里陪你们了,是你们拯救了我的晚餐。” 韩艺似乎真的没有赞赏贵族的习惯,开口第一句不是鼓励。而是调侃。 “哈哈” 一旁的萧晓等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然而,他们却没有发现,许多贵族公子都向他们投去敌视的目光。 其实萧晓他们也挺无辜的,他们还不至于拿自己的朋友来嘲笑,萧晓肯定是嘲笑山东士族亦或者关中子弟,而崔有渝肯定又是嘲笑江左和关中子弟,而尉迟修寂肯定是嘲笑山东士族和江左士族。但是这并不重要。 韩艺也任由他们去,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有一刻钟准备的工夫,一刻钟后,浴堂就将开门了,错过了这个时辰,可就没有热水洗澡了,解散。” 大家一听,赶紧往宿舍走去,他们今天活动了一整天,一身的汗,浑身上下也是脏兮兮的,而且他们本就是贵族子弟,都挺爱干净的,这要是不洗澡,今晚都会睡不着觉。 “走走走,咱们也一块去洗。” 程处亮突然兴致勃勃道。 韩艺道:“将军,那可是公共浴堂,咱们当然是用专用的浴堂,毕竟咱们可不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 程处亮道:“那有甚趣可言,公共浴堂才有意思,我活这么大,都还没有尝试过的,而且我去瞧过,啧啧,你那浴堂忒有意思了,走啦走啦,一块去。” 韩艺挥手道:“不要了吧,我可是喜欢洗大木桶澡的,要去你一个人去。” 程处亮冷笑道:“韩艺,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就跟着你一起泡。” “我去。” 韩艺果断道,,跟程处亮一块泡木桶澡,这光想象一下那画面,韩艺就有作呕的冲动。道:“驸马爷,长孙公子咱们就一块去吧。去洗公共澡堂。 长孙冲连连摆手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长孙延也不肯去。 独孤无月没有说话,程处亮就一脸坏笑道:“无月,你就别去了,你去了怕是会出乱子。”说着,他还用猥.亵的目光瞟了瞟独孤无月。 “噗” 韩艺一时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就独孤无月这脸蛋,要是去了公共澡堂,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扔肥皂给他。 独孤无月微微一笑,道:“程叔叔,一直以来都听闻你武艺超群,无月很想跟程叔叔过两招,不知程叔叔可否不吝赐教。”但是目光中却透着一丝怒气。 别看他平时不太爱说话,其实他脾气是很暴躁的,毕竟是萧无衣的弟弟,耳濡目染,这脾气很难好的起,那些公子哥们可没有一个敢惹他的,因为惹的都已经基本上已经被打的哭爹喊妈。要不是看在程处亮是他长辈的份上,他早就开打了,根本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一旁的卢师卦笑道:“程叔叔,你就露两招给我们见识一下吧。” 长孙延也道:“对呀,据说卢国公年轻时,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想必程叔叔定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们几个感情可都是非常深的,当然帮无月。 这要是不拱火,那我还是一个骗子吗韩艺赶紧道:“将军,这可不能怂,会有损威名的。” 直娘贼的。忘记这厮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暴脾气。程处亮心中有些后悔。独孤无月的身手那是出了名的强,毕竟在长安常常与人决斗,军中也有不少人与他较量过,但无一例外,全部败北,其实他的名气基本上都是打出来的。程处亮还真没有把握能够打赢独孤无月。但是程处亮可也是老油条,哼道:“等你当上将军以后,再来向我挑战吧,现在你还不够资格。” 韩艺赶紧露出一脸非常非常直观的鄙夷表情。 独孤无月道:“一言为定。” “行。本将军等着你。” 程处亮老脸也不是盖的,拉着韩艺道:“走走走,咱们洗澡去。” 韩艺赶紧挣脱开来,红着脸道:“将军,在谈论洗澡的事情,请别拉拉扯扯行么。”说着。他又向卢师卦道:“卢公子,你要不一块去。” 卢师卦点点头道:“我倒也想去见识一下。” 他在外面游荡了这么多年,对此倒不是挺介意的,也想去见识一下公共澡堂。 独孤与长孙父子就各自回屋去泡木桶澡。而韩艺、卢师卦、程处亮则是去洗公共澡堂。 这训练营内的澡堂,前身本是宿舍来的,不过是下人的宿舍,一共有四间,每间房都非常大,围成一个大院子, 一入得澡堂。里面是热气弥漫,只见一个个超大型木桶高高在上,大桶下面是一个砖头砌成的圆形火炉,火炉周边是用木板隔成的八个小浴室,都是有门的,韩艺还是比较注重个人,虽说是公共澡堂,但也不是说完全开放的。 那些公子哥何曾洗过这种澡堂,顿觉新奇无比,对于这洗澡是充满了期待,特别是在听完浴堂管理员的告知后,更是满怀激动不已的跑进浴室,将衣服脱去挂在门板上的钩子上,然后扯开皮塞,一道热热的水柱倾泻下来,淋在身上,整个人都爽透了。 程处亮就是没有洗过淋浴,才会拉着韩艺一块来。 大家一边淋着澡,一边跟隔壁的聊着天,真是觉得忒爽了。 “呼这浴堂还真是够稀奇的,洗着真是舒服。” “可不是么,我都不想出来了。” “这是谁发明的”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田舍儿么。” “是他呀,哼,那厮也就能发明一些这种玩意。” “咦他们在干什么” 柳含钰突然指着左边的水槽道。 “好像是在洗衣服。” 说到这里,那些公子哥突然左右望了望。 “哎呦,咱们的脏衣服还挂在里面的啊” 几个蠢货又赶紧跑回去将自己的脏衣服给拿出来,可是拿到手里,他们又愣住了。 洗衣服 这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事情啊 他们甚至连自己的脏衣服都给忘记了,何谈的洗衣服啊 “喂,你这里就没有专门帮人洗衣服的么” 尉迟修寂朝着那管理浴堂的人问道。 那浴堂管理员倒也直接,道:“真是抱歉,我们这连烧水的人手都不够,哪还有洗衣服的啊” “你少蒙人了,这可是皇宫,怎会人手不够” “这我不清楚,上面就派了这点人手过来。” 又是这句话。 尉迟修寂等人左右望了望,突然非常有默契的朝着水槽那边行去。 “哎你帮我把衣服洗了,我给你一百文钱,如何” 这些乖乖在这里洗衣服的当然都是那些士兵出身的人。 一百文钱 这些人目光急闪,他们从未想过,原来洗衣服都可以这么赚钱,正准备答应时,突然又愣住了,随即摇摇头头。 “一百文钱洗几件衣服,你都不干” “尉迟公子,我们倒也想帮你洗,可是。” 那人指了指水槽的墙壁。 尉迟修寂等人抬目一看,只见墙壁上写着几个大字帮人洗衣者,当帮人人洗,洗洗更健康。 “这是啥意思” 尉迟修寂有些迷糊。 一人道:“我刚才去问过,那看门的老头说。这是上面吩咐下来的,说谁若帮人洗衣服。那就必须得帮所有人洗。” 所有人啊数百件衣服啊一百文钱 一贯钱都嫌少啊 关键也洗不来。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尉迟修寂当即破口大骂。 “修寂,咱们怎么办,我可从未洗过衣服。” “但是我们都没有带多少衣服来,这若不洗的话,可就没衣服穿了。” 那士兵道:“各位公子,你们还是赶紧洗吧。据说现在洗。还能帮咱们烘干,要是现在不洗的话,就算洗了也干不了。” 尉迟修寂傲娇道:“我堂堂尉迟修寂,像似一个洗衣服的人么。” 那士兵不说话了,埋头洗了起来。 柳含钰道:“可是修寂,不洗的话,咱们穿啥,我可也没有带多少衣服来。” “我们也是啊韩艺那厮太可恶了,他们又没有说清楚。我们还以为在这里住两天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训练恁地麻烦,而且还不准出去。” “咦那不是韩艺么” 一人突然指向门口那边,只见韩艺、程处亮、卢师卦三人正往门外走去。 “果然是那厮。走走走,找他说道说道。” 尉迟修寂大步走了过去,嚷道:“副督察,请留步。” 韩艺转头一看,道:“是尉迟修寂呀,怎么有事么” 尉迟修寂道:“副督察,这公共澡堂为何没有专门洗衣服的人我们可都不会洗衣服。而且,我们每天训练都这么辛苦了,还得洗衣服,你这未免太难为人了。” 哇操不会洗衣服都能够这么骄傲,要是不会拉屎的话,岂不飘到天上去了。韩艺道:“记得我刚成婚的时候,家里穷的很,父亲是借高利贷才帮我做了一件新衣服,可是我那新郎服就穿了一回,结果就破了,你们知道为何会破么,就是被我家那个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婆娘硬生生给洗破的,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让我家婆娘碰我的衣服了,我每天早上外出赚钱,回到家还得洗衣服做饭,我家那婆娘一点忙都帮不上。” 尉迟修寂茫然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想你找些人帮我们洗衣服啊” 韩艺错愕道:“是吗我以为我们只是在相互吐苦水而已。” “呃。” 尉迟修寂一阵无言。 卢师卦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韩艺道:“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没有人帮你洗衣服,而是有个人在边上,你却要因此多洗两件衣服,不过我一个农夫都挺过来了,你们身为贵族,没有道理挺不过来,我相信你们是可以的。” 说着,他与程处亮等人就离开了,留下一群公子哥面面相觑。 出得澡堂,卢师卦顿时哈哈笑了起来,道:“韩小哥,你方才那一番回应真是太妙了。” 韩艺笑笑道:“过奖,过奖。” 程处亮却是好奇道:“韩艺,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你的婆娘就这么不堪。” 韩艺摇摇头。 程处亮笑道:“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韩艺道:“将军误会了,我方才说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真实的情况比我说的还要严重的多,为什么我会这么出色,什么都会,就是被我家那婆娘给训练出来的。” “此话当真” “我是不信。” 卢师卦笑道:“你这么狡猾,怎么可能会甘愿如此。” 韩艺叹道:“只叹一物降一物啊” 卢、程二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程处亮惊呼道:“等下,韩艺,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韩艺道:“换下来的衣服啊” 程处亮眨了眨眼,道:“哎呦,我的衣服可还在浴堂里面啊” 尴尬 程处亮又道:“韩艺,不会咱们的衣服也要自己洗吧” 差点忘记,这厮也是贵族出身。韩艺道:“当然不用,但至少也得把衣服拿回去啊,这要是让那些公子哥们知道,咱们有人帮着洗衣服,那他们可不会答应。” “对对对。你们等我一下。” 程处亮赶紧跑了回去。 韩艺、卢师卦同时摇了摇头。 卢师卦突然笑道:“韩艺,你让他们洗衣服。可是要了他们的命。” 韩艺道:“如果一个人连自我生存的本事都没有,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维护别人的生活,还是那句话,这才刚刚开始。” 卢师卦笑道:“我倒是想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韩艺道:“你是担心你的弟弟吧。” 卢师卦一愣,苦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这都是人之常情,如果小胖他们来到这里。我也会经常过来看望他们的。” 韩艺一笑。又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允许你弟弟来这里” 卢师卦皱眉道:“在外的这几年,我遇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事,导致我觉得我以前对开明保护的有些过了,我觉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对开明并非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总是活在我们的保护下,那他将来肯定一事无成。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而且他的病也比较特殊,药物是难以治愈的,我也遇到过类似的这种病人。发现想要抑制这种病,锻炼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方法,在我看完你的训练之后,我觉得来这里对他倒也是一件好事。” 韩艺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特别注意一下的。” 卢师卦笑道:“多谢。” 那边卢师卦回到浴堂,这都才刚刚进门,就听得阵阵哀嚎。 “哎呦。这衣服咋怎么难洗,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我都快要疯了。” “我的手都破了。” “天煞的田舍儿,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啊” 程处亮目光一瞟,只见水槽边站满了人,个个是垂首顿足,撕心裂肺,就差没有拿头去撞墙了,更加离谱的是,还有一些自视甚高的山东子弟,竟然对这洗衣服的展开了激烈的争辩,究竟这衣服该如何洗 旁人若不知,定当他们是在商谈国家大事。 其实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罢了。 可是这一件衣服可比国家大事还要令他们头疼一些。 “妈呀幸亏我不用洗,这真是太恐怖了。” 程处亮看得都是心有余悸,悄悄的取回脏衣,赶紧溜了出去。 洗完澡后,韩艺他们又去到食堂吃晚餐。 “要是有点酒就好了。” 程处亮瞧了瞧了韩艺。 韩艺道:“这几日刚开始,将军就忍忍吧,再说晚上可还要上课啊” 程处亮道:“我说你也是多此一举,这皇家警察授什么课,教他们如何抓人不就行了。” 长孙冲对此不敢苟同,他认为晚上的课业比白日的训练要重要一些,笑道:“程二,你莫不是担心你的那些兵技不如人。” 程处亮一阵尴尬,做不得声,白天那么嚣张,这下要被打脸了吧。 韩艺笑了笑,从一个木盒里面,拿出几份课程表来,递了过去,道:“这是最终的课程表,还请各位过目。” 其实关于课程表,早就拟写好了,但因为人数不能完全确定,故此还不能作数,直到昨日报名之后,这最终课程表才拟写出来。 长孙冲看了看自己的课程表,为难道:“韩艺,这群学生我可教不了。” 韩艺道:“为何” 长孙冲道:“崔有渝、裴少风、萧晓、开明他们都是出自名门望族,尤其是这些山东士族,他们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有些时候,我还得向他们的长辈去请教,我能教他们的少之又少,何不让我教那些庶族子弟和那些士兵出身的学生。” 其实他怎么教不了,只是他觉得教那些士兵、庶族子弟要更加有意义一些,这些公子哥们自己的父母都是学识渊博之人,如果他们肯学习的话,那也不需要他来教,如果不肯学习的话,谁来也没有用。 “这样啊” 韩艺道:“那长孙公子呢” 长孙延连连摇头道:“我爹都教不了,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只能教他们一些律法知识。我想卢兄应该可以” 卢师卦摆摆手道:“这我也干不来,除非让我教他们医术。” 韩艺又看向程处亮。 程处亮轻咳一声道:“我堂堂总督察,怎能干这事,你可不要忘记,我是来监督你的。” 他从小看到书就头疼,你让他去教人读书,这跟叫那些贵族子弟洗衣服有什么区别。 韩艺道:“这样啊,可是陛下派来的那些老先生,也都不愿教他们,实不相瞒,那些老先生中有不少人以前就当过尉迟修寂的先生,至今兀自心有余悸。” 长孙延道:“要不这样,将他们分开来,如果集中在一起,确实难教。” 韩艺摇头道:“这可不行,他们这些人你们都是了解的,如果将他们跟别人放在一起,又会出现今日列队的情况,到时还得将他们放在一起。”说着他眸子瞟动了几下,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教他们吧。” “你” 众人随之一惊。 程处亮道:“韩艺,你是在开玩笑么” 韩艺很严肃道:“没有。” 程处亮惊道:“你还能教书” 韩艺笑道:“教书可能勉强了一点,但我可以教他们做人。” 卢师卦笑道:“妙极,妙极,我对此可是非常期待。” ps:奉上六千字大章,周一求推荐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七章 读书之道 漆黑的夜幕无声降临。⊙, 经过这一日的训练,外加洗了一件衣服,多半学员都已经累趴下了,只觉身心俱疲,只觉这一日真是忒也漫长了,他们也从未如此思念过自己那温暖的被窝,现今他们只是想好好睡上一觉,但是他们训练并未到此结束,因为晚上还得上课。 其实在策划建办皇家训练营时,韩艺就已经将课业当成了皇家训练营的重点训练项目,因为他个人是非常注重思想层面的教育,甚至可以说他自己对于“绝对服从”的口号,都在不断的质疑中,因为他觉得“绝对服从”虽然有利于民安局的运转,但同时也有着无法避免的弊端,那就是一旦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因此他认为一味的灌输“绝对服从”的思想,只会让一些怀有歹心之人有机可乘,故此他认为绝对服从是建立在某一层面上,就是皇家警察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也就是说,“绝对服从”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口号,它需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需要大量的努力,才能有资格喊出这个口号来。 那么课业是必不可少的,故此他在第一日就开始给学员们授课了,没有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而他们上课的地点在训练营的北边的一排大屋内。 十个班,每班五十人左右。 “嘿!这学堂倒是挺稀奇的,跟那浴堂一样。” “是啊!这前面怎么还有一块木板。这是干啥用的。” “管它干啥用的,我真的困死了。” 萧晓等人来到指定的教室后,只见里面的摆设与他们认知的学堂人大不一样,一排排长桌,一排排长凳,倒是与凤飞楼的格局有些像似,而且在正对面还有一个木板。 不用说,这一定是韩艺弄的。 杨蒙浩有个优点,那就是精力充沛。纵观整个教室,就属这小子最为活跃,从未过过集体生活的他,已经兴奋了一整日。这都亏杨思训只生了两个儿子,因此他心里非常渴望这种集体生活,他害怕孤单,只听他兴奋道:“哎——你们说,待会会教咱们啥东西?” 萧晓打着哈欠道:“还能有啥。不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崔有渝道:“依我看呀,肯定是教什么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随后众人齐声道:“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话音刚落,忽听隔壁教室就响起了朗朗读书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肯定是教这些。” “这些早就会了。真是无聊,还不如回去睡觉了。” 杨蒙浩道:“白日训练时,也是先完成任务者,先休息,这读书应该也是一样,要是咱们都会的话。那还读个啥,估计那先生也会放咱们回去睡觉。” “小蒙这话有道理。” “那待会咱们就迅速搞定,然后回去睡觉。” “就这样了。” “对了,这隔壁都开始授课了,咱们的先生怎么还没有来啊!” “是啊!真是奇怪。” “要不咱们去隔壁看看。” “行。” 萧晓等人悄悄出得教室,来到隔壁,因为这年头是没有玻璃的,只能透过窗户缝隙和门缝往里面,这群混小子纷纷找缝,往里面瞧去,只见长孙冲手拿圣人书,游走教室内,他念一句,那些士兵出身的学生跟着念一句,就连那摇头晃脑都是那么的不专业,令人啼笑皆非。 不过他们都非常认真,这年头能够读书,那简直就是莫大的幸运啊! 不过因为长孙冲的学生都是一些士兵出身,确实没啥文化,故此很多人在念书时都是洋相百出,惹得这些公子哥们躲在外面大笑不已,长孙冲叮嘱了两声,见没有效果,也就放弃了。 可瞧了一会儿,他们就觉得兴致阑珊,又跑去后面那间教室看了看,唯一的区别,就是换了一群人而已,但他们很是无良的嘲笑了几句。 “唉真是无聊!” 这群家伙又回到了教室内,趴在桌上,唉声叹气的。 正当这时,听得一个脚步声,众人纷纷一怔,往门外望去,只见门外走进一人。 “韩艺?” 不少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来人正是韩艺。 韩艺一边往讲台那边走去,一边说道:“我再次重申一遍,在这里请叫我副督察,这事关礼仪,可不容忽视。” 一阵不屑飘过。 尉迟修寂哎了一声:“我说副督察,你来这里干什么?” 韩艺哼道:“你当我想来啊,外面那些老先生都说你们是一群天才,他们教不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来,不只有我来了。” “你教我们读书?” 杨蒙浩惊恐不已道。在古代,能够教人读书的,那可绝非一般人呀,尤其是在当今的长安,因为全国最好的教育资源都集中在长安,说真的,韩艺不过十八九岁,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韩艺道:“我想也只有我能够教得了你们了,毕竟本人也是公认的天才。” “哈哈——!” 此话一出,教堂内顿时笑开怀了,当然,都是嘲笑。 韩艺也呵呵笑了起来。 “副督察,就你这脸皮,我算是服了。” 尉迟修寂捧腹大笑道。 裴少风笑哈哈道:“公认的天才?怕是你们凤飞楼的歌妓公认的吧。” “哈哈——!” 其余人又是一阵大笑不止。 韩艺笑呵呵道:“既然是公认的,那当然也包括我凤飞楼的人,其中还包括你们的长辈。” 众人一惊,立刻安静了下来。 崔有渝道:“这我们怎没有听说过。” “你不会做梦梦到的吧。” “不是吧。” 韩艺一惊,道:“记得当初在朝堂之上。我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万金还复来。那是技惊四座,威风八面。你们的长辈都是哑口无言,关键是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你们说这不是天才,又是什么呢?” 咄咄逼人的气势啊! 这个故事他们当然听过。 崔有渝道:“谁知道那诗是不是你作的,说不定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又如何。你咬我啊!韩艺道:“你说的这么轻松,有本事你倒也听一首来试试啊?” 崔有渝只有嗫嚅着份。 李白的诗呀,要是个个都能比得上,那还谈毛的诗仙。 韩艺道:“如果你们觉得我教不了你们,很简单,做一首比‘**************’更好的诗句来,要是作不出的话,那就不要废话了,咱们开始上课吧,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杨蒙浩期待道:“副督察。你打算教咱们啥?” 韩艺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一众人听得露出不屑的表情。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道:“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瞒各位,这篇文章,我自己都背不全,就这一句,还是我刚才从隔壁听来的,还教你们,这不是开玩笑么。” 面对韩艺自嘲。大家都傻了,丫就没有见过这么耿直的先生。 萧晓茫然道:“那你打算教我们啥?” 韩艺道:“我并不打算教你们啥,毕竟咱们都是天才,在学识层面。咱们是平等的,我更愿意与你们交流一下学问。” “你连大学都背不全,还与我们交流什么?” “读书之道啊!” “读书之道?” 众人猛抽一口冷气。 “不错。” 韩艺点点头,手执黑炭,在木板上写下四个大字。 大家顿时明白这木板的作用了。 崔有渝鄙视道:“副督察,你的字还真是难看啊!” 韩艺笑道:“有些人长得好看。但是却有一颗邪恶的心,简称,人面兽心,我这就叫做兽字俊脸。” 一干公子哥们纷纷大笑起来。 韩艺道:“我并非是想说,我长得很俊,毕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凡事不能看表面。” 一阵嘘声响起。 韩艺无奈的叹道:“好吧,我的字的确不怎么样,允许你们嘘一阵子。” 萧晓道:“副督察,我们嘘的是你的脸。” 韩艺道:“我懂!你们这是嫉妒。” 鄙视! 无数道的鄙视的目光射向韩艺。 韩艺脸皮挡之,道:“收起你们的嫉妒之心,我们还是说说这读书之道吧。你们觉得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读书?” “这还用说,当然是认真。” “勤奋。” “刻苦。” “努力。” 韩艺笑道:“很难想象,你们能够说出这么标准的答案,我对你们有些刮目相看哦。但是我以为,这后面还得加上一个词。” 说着,他又用炭笔在后面写上二字。 一人念道:“怀疑?” “正确。” 韩艺道:“就是怀疑的态度,没有怀疑,就没有学问,记住了,这是我说的。你们难道认为圣人之言,当真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崔有渝当即道:“这是自然,难不成你认为圣人之言是错的吗?” 韩艺道:“那我问你,你凭什么说是对的?” 崔有渝一愣,道:“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要是错漏百出,那可就称不上圣人了,既然是圣人,那他说的当然就是对的。” “胡说!什么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我就不是这么认为的。” “那——那你又凭什么说圣人之言是错的?” “我并未说圣人之言是错的,我只是说圣人之言未必就是对的,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韩艺一笑,转身又在木板上写下一句话。 杨蒙浩念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韩艺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你们谁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写出什么惊世言论来。” 崔有渝哼道:“这还不简单,明摆着的意思么,于百姓而言,你只需要教他们怎么去做就是了,不必要告知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点点头道:“那觉得这话是对是错?” “当然是对的啊!” 崔有渝道:“朝廷在下达任何命令前,都是要先通过陛下与群臣商议,方能决定,但是朝廷也只是下达商议的结果,你可有见过朝廷将商议的过程也如实告知百姓么,打仗也是如此,将军下达命令,不可能逐一给士兵解释为什么要怎么去做,况且,这些东西,你告诉他们,那些愚昧的百姓也不会明白的,故此圣人才会这般说。”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又问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几乎所有人都点头。 忽听得一人道:“那也不尽是如此。” 众人转目一看,说话正是卢开明。 崔有渝不悦道:“开明,难道你认为圣人此言是错误的么?” 卢开明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么说,但是我曾听崔三叔说过,孔圣人此言不见得就是方才你说的那个意思,还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意思。” 崔有渝皱眉道:“你说的是哪个崔三叔?” 他也姓崔呀。 卢开明哦了一声,道:“就是戢刃哥哥他父亲。” 崔有渝笑了一声,“三叔年轻时,的确是学识渊博,难以有人能够与之匹敌,但是后来三叔他迷恋美酒,整日都喝的醉醺醺的,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卢开明道:“可是我觉得崔三叔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崔有渝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三叔他是如何解析这句话的?” 卢开明道:“三叔是这么说的,此句原句为,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般念的话,就是你方才说的意思,但如果是换一种读法,意思截然相反,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般念法,那么意思就是,诗、礼、乐,乃是每个人都必须要学的,如果懂得之人,便可让他自由为之,若不懂者,则必须教会他们。这与孔圣人主张的有教无类的思想,不谋而合。” 韩艺听得一阵郁闷,这是我装逼的台词呀,你都给说了,那我说啥?md,要不是看在卢师卦的面子上,我非得让你去扫茅房,这世上还有比挡人装逼更加无耻的行为么? ps:有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有点乱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惊。 同样的一句户,因为断句的不同,而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相反的意思。 第一种是主张愚民思想。 第二种是主张教育思想。 不少公子哥都因此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胡说!” 崔有渝怒目相向道:“三叔他绝无可能说出这等荒谬之言。” 卢开明道:“我没有胡说,那日萧晓也在。” 众人又望向萧晓。 萧晓挠挠头道:“我记不太清楚了。” 卢开明郁闷道:“萧晓,你怎能如此,那日之所以会提到这事,皆是因为你,是你不肯读书,才会说到这上面来的,你姐和我大哥都在。” 萧晓眨了眨眼,又思索片刻,才一脸尴尬道:“说到我姐,我倒是记起来不少,好像是说过这么一番话,不过那天崔三叔也喝得有些多。” 崔有渝一笑道:“那不过是三叔酒醉之言,焉可当真。” 卢开明也不是要跟崔有渝争,点头道:“那倒是的,当日崔三叔的确喝了不少,而且三叔自己都说了,这不过就是他的一种解释,不见得孔圣人就是这意思。” 韩艺听得暗自点头,想不到世上竟然如此奇人。道:“好了,好了,我发现你们争论的有些偏题了,酒醉之言也好,清醒之言也罢,关键不是在于那崔三叔的状态,而是这一番解释,是否正确?” 崔有渝立刻道:“这当然是曲解圣人之言,书上可从未教我们这般念法。” 裴少风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书上也没有教我们那样的念,天知道孔圣人当时是怎么念的。” 这都怪春秋时期没有标点符号。书上就是这么一写,孔圣人死了这么多年了,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崔有渝道:“但这根本就不合常理,若是照此说法,朝廷每下达一个命令,都必须详细的将原因告知每一个百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们只需引导百姓向善即可,何必多此一举。” 韩艺笑呵呵道:“看来崔有渝是坚持原有的说法。” 崔有渝绷紧着脸道:“这是自然。” 韩艺道:“如果孔圣人是这么个意思的话,那与他主张的有教无类,岂不是自相矛盾,一方面说某种人是教不会的,故此不用去教,但另一方面又说有教无类。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么也就是说。有教无类是错的,换而言之,就是孔圣人的话也不一定正确,那我提出的怀疑观点就是对的。” 崔有渝登时一愣,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韩艺突然又道:“方才听了卢开明之言,我突然又有了另一种解释。”说着他又在木板上写了一句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然后读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可以放任不管吗?不。还是要进行教育的。是吧,也可以这样理解的吧。” 乱了! 全乱套了! 学员们脸上都是一片茫然。都开始质疑自己的人生了。 韩艺笑道:“究竟孔圣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恐怕也就他资格知道了。我们也无从询问。其实就当下而言,人们也喜欢以讹传讹,听风就是雨,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它就有着不同的意思,相信你们都是深有体会。这一个非常肤浅的道理,近在眼前的,尚且如此,何况是几百年前的圣人之言,那就更不用说。我们并不知道孔圣人是在什么环境下,又是在什么状况下,跟什么人说的这一番话的,既然如此,我们如何又能够肯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又如何肯定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或许对的只是解释他这一番话的人。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怀疑呢?” 萧晓郁闷道:“那依副督察之见,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韩艺摇头道:“我是怎么认为的对你们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如何去理解的,其实这圣人之言,就好比一把刀,你可以用它来切菜、劈柴,亦可用来上阵杀敌、伸张正义,还能用它来谋财害命、杀人掠夺,究竟它的意义是什么,皆是出自人心,所谓刀本无心,岂有对错?” 柳含钰道:“岂有此理,圣人之言,怎会谋财害命呢?” “你看,这就是以讹传讹。” 韩艺笑道:“如果你只说出前半句,那别人都会以为我是在羞辱圣人之言,但我真的是这意思吗?我不过想说明一个道理,任何事都不止一面,每个人对每件事的看法不可能截然相同,就好比你们认为我一个田舍儿,焉能站在这里,但是陛下认为我可以,究竟是陛下对,还是你们对呢?” 这个问题真是要人命啊! 没有敢答这话。 韩艺继续道:“就说今日吧,我今日对你们多有羞辱,那你们认为我这么做是对的么?” “你说呢?” 学问不高的尉迟修寂,终于抢得了发言权。 韩艺道:“看来你认为我是错的?” 尉迟修寂道:“这是当然,你凭什么羞辱我们。” “就凭圣人,是圣人让我羞辱你们的。” “你——胡说,圣人何时让你羞辱我们的。” 韩艺一笑,道:“圣人曾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好理解,你不想被人羞辱,那首先你们得做到不羞辱人,可是你们做到了吗?你们左一个田舍儿,右一个卑贱之人,我想这应该不是赞赏吧,如果是的话,那我暗讽你们连畜生都不如,也是赞赏。如果你们觉得我错了,那圣人之言,就不可尽信也,如果你们认为我是对的,那理应以平常心沐浴在我的羞辱当中,而不是愤愤不平。究竟我羞辱你们,是对,还是错?” 在这一刻,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褚遂良这等谏臣,都屡屡在韩艺面前受挫,确实是太能说了,反正不管你们答,都是错的。 韩艺脸色一变,骂道:“你们这些个家伙,读得是圣人书,听得是圣人言,但是说的却是狗屁不通,你们侮辱别人,那就是理所应当,别人侮辱你,那就是人神共愤,你们干脆去当圣人得了,还当什么凡人,真是岂有此理。别跟我瞪眼,有本事你就说圣人说得都是狗屁,那我就承认方才说的都是狗屁。” 杨蒙浩挠着头道:“副督察,你这是以偏概全,我可没有羞辱你。” 韩艺反问道:“那你为何要对号入座?我可没有点你的名。” “呃。” 杨蒙浩以为韩艺会给他面子的,结果。 韩艺道:“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因此而感到羞愧,这是很正常的,人无完人,要是你们个个都是完人,那我还来干嘛呀。让我们回到正题上吧,还有一句圣人之言,我想与你们交流一下。” 他转身用炭笔在木板上写了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咚咚咚! 他敲着木板道:“这句话又是对还是错?” 比起刚才的慷慨激昂,这一回大家长记性了,不敢轻易发言,生怕里面会有陷阱。 韩艺笑道:“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无所谓的,在我的课堂上,你们尽管畅所欲言。” 萧晓突然道:“这话当然不对。” 韩艺道:“那你有何见解?” “我姐啊!” “啊?” 萧晓道:“我姐文武双全,锄强扶弱,比男人都要强,谁要将我姐与小人放到一块,我定饶不了他。” 你姐还真是难养也。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但还真不敢乱言,万一传到萧无衣耳朵里,天知道那婆娘会干出什么事来,嗯了一声,“举例说明,很好,很好!还有别的说法吗?这么说吧,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不会吧,这么多人竟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尉迟修寂道:“这有啥不知道的,这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么,女人就跟小人一样难养啊!” 柳含钰赶紧补充道:“这只是半句,还有半句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意思就是,只有女人和小人是难以相处的了。相近了会看你不顺眼,远离了又会埋怨你。” 那令狐俢仁道:“这话可有道理了,女人就是如此,你老是在家的话,她总得埋怨你几句,你不在家吧,她又怪你常常不在家,真是好生让人烦恼。”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韩艺也笑了,道:“令狐俢仁说得极有道理,我也深有感触,也就是说,你们都认为这句话是对的?” 众人又在齐齐点头,但是没有开口,生怕当这出头鸟。 韩艺突然道:“我读书少,听闻孔圣人非常尊崇孝道,不知是否?” 裴少风道:“这还用说么,百善孝为先。” “说得好!” 韩艺道:“也就是说,我们平时都应该孝顺父母,对吧。” “自然如此。” “父母中的母,请问算不算女人呢?” “。” 许多公子愕然不语,唯独尉迟修寂还大咧咧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母亲当然是女人呀。” 韩艺道:“那我就困惑了,孔圣人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但是他母亲又是女人,换而言之,就是他说他母亲就跟小人一样,难养也,我韩艺虽没有读过书,但也不敢说自己的母亲跟小人一样,我想这应该不是孝道吧,那么孔圣人一方面说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小人,一方面又要大家尊崇孝道,等下,我有点乱,哎,你们谁能帮解惑?”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四百九十九章 真正的意义 你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谁还敢帮你解惑。 这口都开不得呀! 教堂内是一片寂静。 韩艺笑道:“你们平时不是很能扯的吗,现在让你们畅所欲言了,你们怎么又不说话了。” 崔有渝一笑道:“我们学识浅薄,不敢像副督察一般妄议圣人之言。” “妄议?” 韩艺道:“不知我妄在哪里?” 崔有渝一愣,强行借力打力道:“如此说来,副督察以为是圣人错呢?” “我可没有这么说。” 韩艺道:“自始至终,我从未说过这一堂课是用来批判圣人的,我只是想阐述一个观点,就是用怀疑的态度去读书,不一定对,不代表一定错,这个观点,你们一定分清楚。” 裴少风道:“那不知道副督察又是如何理解这一句话的呢?” “我倒是有些看法。” 韩艺拿起炭笔将这句话圈上,“依我之见,这句话一定是错的。” 底下一片哗然。 不少人已经开始在盘算如何借此抨击韩艺了。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孔圣人未必就错了。” 尉迟修寂茫然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又是对,又是错的。” 韩艺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绝对相信孔圣人不可能会如此轻贱女人,因为他可是非常孝顺的他的母亲,这都是有记载的,而他母亲就是女人,这说不通呀!他一方面推崇孝道,一方面讽刺天下母亲,这怎么可能?所以我猜测。要么这个女人是泛指某一类女人,因为女人也有好坏的,甚至于他可能是说是女人中的小人。 但是孔圣人当真就一点错也没有吗?我看也未必,因为他这句话太具有误导性了,并不严谨,以至于牵连不少无辜的女人。作为一个思想家,这是不应该犯的错误。但是话说回来,我想孔圣人在当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后人推崇为圣人,更加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会被人们奉为至理名言,如果孔圣人在现在重生的话,他一定会将这句话完善的。 错的就是那些利用这句话,去轻贱天下女人的人。但是这些人也不想想,自己就是女人生的,根据你们贵族的标准来说,贵族的子女为贵,庶族的子女为贱,那么小人的子女应当也就是小人,如果你们贵族赞成这句话,那么你们就是小人。所以我说这句话肯定错了。但是并非是孔圣人的错,只是一句原本对的话。出现在一个错误的时刻,以至于变味了。” 众人拉拢着脑袋,皆不言语,韩艺这一句话,让他们根本反对不了,毕竟谁都是娘养的。 韩艺凝视他们半响。突然笑了笑,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尉迟修寂道:“我们都没有说话,你怎地还羞辱我们。” 这要是以前,他们肯定会暴跳如雷,但是今日他们实在是被韩艺羞辱了太多次了。都已经麻木了。 韩艺道:“因为我从你们的神情只是看到了不屑,看到了不爽,却没有看到一丝领悟的神色,难道你们以为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学识有多么渊博么,难道你们以为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批判圣人么?” 崔有渝哼道:“难道不是么?” “你说呢?” 韩艺道:“你们以为我当真无聊,没事和你们扯这些玩意,我们是来训练你们成为一名皇家警察,这圣人的对与错,跟皇家警察有个屁的关系,你们要学这些,不会回家去学,犯得着来这里学么。” 萧晓也怒了,道:“副督察,你这是什么话,是你主动说起的,又不是我们让你说的,你这是倒打一耙。” 韩艺道:“问题是我说了这么多,你们理解的只是我在装逼,哦,我的意思是你们只是觉得我在显摆,你们有没有脑子,就不会思考我说这些的意义何在吗?” 尉迟修寂拍桌起身道:“你才没脑子了,好,你自己说,你前面那一番话是啥意思?” “怀疑的态度?” 韩艺使劲的拍了几下木板,道:“你还说你有脑子,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就是每个皇家警察都应该具有怀疑的态度。皇家警察牵涉着长安数百万百姓的人生安全,如果一个皇家警察只会相信表面上的东西,只会听风就是雨,那就是百姓的灾难。我就问你一句,如果孔圣人告诉你们,我杀了人,你们是信还是不信?” 萧晓道:“别人我不信,说你我就信。” 韩艺干脆道:“那好,我改变一下说法,如果孔圣人说别人杀了人,你信还是不信?” 萧晓傻了,你这么来是作弊啊! 韩艺道:“收起你们轻蔑的表情,皇家警察没有那么简单,因为皇家警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次,都可能伤害别人,你们将来会面临世上的形形色色,面临很多虚幻的假象,如果你们没有质疑圣人的思想,那么你们就不配当一名皇家警察,圣人的话,有没有错,那得看放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说出来,又是什么语气说出来的,这些都是非常关键的,你们不能只看这句话的意思,就好比一把菜刀,它放在案板上,你就将他视作菜刀,说不定这就是杀人凶器呢? 如果关乎性命,你们的老师都有可能骗你,甚至于你们的亲人,别人也可以利用圣人之言来骗你们,你们的脑袋不完全是用来接收的,更多是用来思考的,你们以前读书是什么方式,这老师念一句,你就念一句,你们有没有思考过,老师说的究竟是不是对的?” 萧晓道:“如此说来,我们也可以质疑你了?” “当然可以。” “那你前面又说,让我们绝对服从。” “对啊!”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我没有不允许你们质疑我的命令。这跟服从没有关系,不过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要质疑我,可以,拿出合理的质疑来,我会非常愿意接受。因为这样才会进步,如果一味的听我的,那永远都不可能取得进步。现在你们就可以对我发起质疑,只要是合理的质疑,我绝对接受。” “洗衣服。” 尉迟修寂立刻道:“为什么你不安排人帮我们洗衣服。” 心声啊! 几乎所有人都急急点头。 哇!好合理的质疑啊!韩艺都无语了,道:“要不我安排人帮你擦屁股?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家警察,洗衣服跟成为一名皇家警察有什么关系?” 尉迟修寂道:“我们不会洗啊!” 韩艺道:“那你不会学呀,这样吧。尉迟修寂,只要你跑去西市热闹的地方,大声嚷嚷自己永远学不会洗衣服,我就安排人帮你洗。如何?” 尉迟修寂不说话了。 杨蒙浩道:“你这食堂吃的未免太寒碜了点,就馒头和腌菜,一点也不好吃。” 不少公子又点头。 韩艺笑道:“这我早就说过,我不是请你们来享受的,如果你们吃不饱。或者吃坏肚子,你们可以来找我。如果不没有的话,那就不要再说了。” 崔有渝道:“那你羞辱我们又怎说?我不否认我们当中有很多人羞辱过你,但那多半是在之前,而你做为副督察竟然羞辱我们,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韩艺道:“那请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说。跑三个圈而已,结果一半人没有完成,还晕倒一片,我还得请人来帮你们看病,我大唐士兵去打仗也没有这么惨吧。列个队。训练了整整一日,还只是马马虎虎,弄得我还得陪你们受罪,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我在训练你们,还是你们在训练我。 你们要说我今日说过的话是羞辱吧,话语中却有羞辱之意,这我不否认,但是结合实际情况来看,我说的不过就是事实罢了,之所以带有羞辱之意,那是你们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好比说,有个人犯了错,但是这个人小时候脑袋烧坏了,官府要惩罚他,我肯定会据实以告,说这人脑子烧坏了,傻乎乎,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可以从宽处理,这是羞辱吗?傻,蠢,脑子烧坏了,这是羞辱之言,没错,但我只是据实以告,我不是羞辱那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蒙浩没好气道:“怎么不明白,你不就是骂我们蠢么。” 其余人纷纷怒视着韩艺,早知就不这么说了,这下好了,又被他白白羞辱一顿。 崔有渝道:“那你一定非得那么说么?” 韩艺道:“好,你崔有渝聪明绝顶,你站在我这个位子来形容你们今日的表现,来来来,上来讲,我学习一下,在我的课堂,不需要分什么尊卑,我一来就说了,我们是交流,我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上来说,上来说。” 崔有渝想了想,天啊,跑个圈都晕倒这么多,还真是畜生都不如。道:“我只是说,你身为副督察,应当慎言,不能以偏概全,我可是没有犯错,你这么说我,对我公平么?” 韩艺道:“我也没有点名啊!” 崔有渝道:“但是你可以点名啊!” “崔有渝,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很优秀吗?” “至少比你强。” “哼!不就是了列个队么,真不知道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你。” 萧晓突然站起身来道:“行了,行了,大家别吵了,咱们现在得一致对外才是啊!” 韩艺纳闷道:“一致对外,这里有外人吗?” 萧晓嘿嘿一笑,道:“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劝劝他们么。” 你小子还想招兵买马,已经晚了,你已经引起众怒了。韩艺心中暗笑,嘴上却道:“好了,别吵了,我的课堂允许争论,但不允许争吵,你们都是君子来的,要有君子风范,我们还会回归到正题上来。” 唰唰唰! 他转本挥起炭笔,又在木板上写了几个字。 杨蒙浩眨着眼念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不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韩艺道:“这就是我们皇家警察的精神,上天赋予人类思想,就是用来思考的,凡事多动脑筋去想,任何一件事,任何一句话,只要没有得到过求证,那都是值得怀疑的,包括我在内,以后我的课堂,我需要的是你们来质疑我,而不是坐在这里跟个木头似得,今晚那些当了一晚木头的人,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坐在这里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你们不是来看热闹的,你们是来学习的。今晚崔有渝、萧晓、尉迟修寂、杨蒙浩他们表现的非常好,因为他们投入进来了,他们在思考,民安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皇家警察。” 顿了顿,他道:“这样吧,今晚回去后,你们每个人都写一篇关于这第一堂的感悟,你们从中学到了什么,另外,就是你们认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和‘为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明天下午交上来,没有教的人,就负责在清扫这教室吧,反正你不愿意动脑,那就动手吧。明白了吗?” 无人答话。 韩艺目光一扫,道:“这样吧,我先做个表率,毕竟我们是在交流,我觉得我也应该写写自己对这一堂课的感悟。” 说着,他又拿起笔在木板写了起来,这一笔下去,众学员顿时惊愕不已。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诗啊! 这——这尼玛用来当感悟,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也只有天才才有这种浪费的资格。 众人的喉咙里面皆是发出一声闷响。 这实在是太震撼了。 韩艺却是轻描淡写道:“这就是我对今日课堂与大家交流后的感悟,如果你们谁的感悟写的比我还要好,我下堂课就不来了。下课吧,萧晓,你将这木板给擦干净了。” 萧晓震惊道:“要我擦?” 韩艺露出一个比他更加震惊的表情,道:“难道我擦。” 萧晓道:“那当然是谁写的谁擦啊!” 韩艺道:“但是你可要明白,我这是为谁而写,是为了你们,你们学了这么多,难道不应该做点事吗,我写,你们擦,这合情合理,不过你放心,每个人都要擦的,一人一天的来,只是从你开始。哦,我也不会逼你的,反正你什么时候擦完,什么时候离开。大家明早见。” 说着,他一转身,顿时吓到了,“什么情况?” 只见外面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前门后门都是如此,包括两边的窗户上,都挤满了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章 我可不是在舍生取义 只见韩艺这间教室外,站着黑压压的一片,那真的是黑压压,因为这年头可没有路灯。 而站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长孙冲父子、程处亮、卢师卦、独孤无月等人,另外,后面还站着不少学生。 “哇!怎么这么多人?” 崔有渝等人均感惊讶。 他们方才太投入讨论中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门口窗外来了这么多人。 其实别说他们了,韩艺也没有想到。 “精彩!精彩!” 卢师卦突然抚掌叫好,“韩小哥,你这一堂课真是别开生面,精彩之极啊!” “卢公子,你就别来取笑我了。” 韩艺苦笑道。 “就是。” 萧晓哼道。 韩艺瞥了眼萧晓,随即道:“下课了,都回去睡觉吧。” 说着,他往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挥着手道:“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睡觉,莫不是明早都想冲冷水浴了。” 一阵嘘声响起,这些公子哥们仗着是夜里,嘀咕着各种鄙视之言离开了。 这群混蛋,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不过你们也别嚣张,明儿老子还有套餐等着你们,要不把你们这群混蛋给整哭了,老子还真是白来一趟。韩艺暗自冷笑,又向卢师卦等人询问道:“你们怎么都来呢?” 长孙延微微一笑,道:“我们原本也是在上课的,可是听得你们教堂最为热闹,于是就过来看了下,可这一看,这双腿可就迈不动了。” 韩艺略显惊讶道:“如此说来,你们已经来了许久呢?” 卢师卦道:“有一会儿,只是你们讨论的太过投入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说真的,我以前也上过学,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学堂能够做到如此。听者、观者、说者都能如此专心。” 韩艺呵呵道:“那只是你们的老师没有实实在在的羞辱你们一番。” 卢师卦哈哈笑了起来。 长孙延道:“实不相瞒,方才你的这一课,可是我一直以来梦想中的课堂,学堂上就该如此。一味的只听老师讲解,只会让课堂变得十分无聊,反之,争论反而能够让学生理解的更深。” 独孤无月淡淡道:“不过尊师重道的思想,是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韩艺笑道:“各位。你们再这么说下去,我真的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了,其实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学识浅薄,我只能这么去教,如果要我一本正经去教,那我就算挖空脑袋也办不到。” 卢师卦笑道:“你就别妄自菲薄了,你的这一堂课,令我等也是受益匪浅,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看这一句话就不比圣人之言差。” 韩艺道:“你这是在害我啊!”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程处亮突然凑了过来,大掌压在韩艺肩上,啧啧称奇道:“韩艺,真是想不到你还能教书?” 韩艺不露声色的摆摊这厮的魔爪,笑道:“我可没有教他是叫他们做人之道,而且与皇家警察有关,这皇家警察本是我想出来的,我对此当然有些理解。如果要将军去授课兵法,将军也能够滔滔不绝,这是一个道理。” 程处亮咧嘴一笑道:“这倒也是。”说着,他目光突然瞥向一直沉默的长孙冲。道:“长孙兄,你咋不说话?” 长孙冲一怔,摇头道:“哦,没事,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告辞。” 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 “他这是怎么呢?” 程处亮一脸困惑道。 长孙延微微皱眉,道:“我也先告辞了。” 言罢,他就追了过去。 程处亮打了个哈欠,道:“那行,我也先回去睡觉了,真是困死我了,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懂你们在说什么,真是无聊。” 转眼间,就剩下韩艺、卢师卦和独孤无月了。 韩艺好奇道:“驸马爷这是怎么呢?” 独孤无月道:“长孙叔叔自小就酷爱读书,如今又掌管秘书监,可谓是博览群书,但是长孙叔叔跟崔有渝等人一样,都是信奉圣人之言,从未有过质疑,我想方才你的那一堂课令他产生了困惑,故此才会如此。” 卢师卦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就连我也对自己过往的学习产生了质疑。韩艺,你方才那首诗真是富含无尽的哲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我们皆是生在山中,却还可笑的以为对山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却不知自己始终是原地不动。” 韩艺道:“那也不是,其实早有人看透了山中迷雾。” 卢师卦道:“你说的是戢刃他父亲?” 韩艺点点头。 卢师卦道:“崔三叔的见识、远见的确与众不同,只可惜他的这些见识并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相反还将他视作一个狂妄的疯子。” 独孤无月淡淡道:“韩艺的这番言论,也不见得就会得到大家的认同。世上的聪明人不胜其数,他们不是不懂,而是因为他们看得太透彻了。” 卢师卦嗯了一声,道:“就说你方才说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且不说究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人人都读书,那我们这些士族还怎能立足,正是因为读书人少,故此读书人才会受人敬仰,我们这些士族才能获得极高的名望。” 独孤无月道:“我想韩小哥也知道这个原因吧。” 韩艺点点头。 独孤无月道:“你方才说的是痛快,但是这也可能掀起轩然大波,你可有想过后果。” 卢师卦也略显担忧道:“是啊!韩小哥,你这么做,可能会招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韩艺笑道:“正是因为二位的这番担忧,才导致这一番言论直到今日才冒出来,但是我始终坚信,总会有人说出这一番话的,不是我,就是你。那是我与不是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卢师卦听得心中一阵惭愧,道:“难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这可不是小事?” 韩艺反问道:“卢公子在反对家族联姻时,不是也勇者无惧吗。” 卢师卦摇头自嘲的笑道:“我要是不害怕的话,当初就不会逃离长安了。那掩耳盗铃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韩艺嘿嘿道:“我也不见得就是在舍生取义呀!” 卢师卦和独孤无月相觑一眼,默契的一笑,便也不再过问了 . 丧气、焦虑、愤怒的气氛充斥在学院宿舍里面。 这一日绝对是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人,一生中遭遇过最为挫败的一日。 如果说白日的训练,不是他们擅长的。那还能找理由安慰自己,那么今晚的授课,他们可就再也无法逃避了。 要知道这圣人之言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如果都是文盲,何谈士族。 然而,韩艺的一番言论,让他们对于自己深信不疑的文化,产生了怀疑,没有比这更加伤人的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怎么能够被一个田舍儿说得哑口无言。” 裴少风坐在坐上,双目注视着地面,喃喃自语着。 崔有渝、柳含钰等人都是沉默不语,但是他们双目都充满怒火。 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别说韩艺是一个田舍儿,即便不是,韩艺他不过也二十左右,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况且韩艺还没有读过什么书,更加令他们气馁的是。他们都清楚自己是无法写出一篇超过那首诗的感悟,这绝对是一种无法饶恕的失败。 想不通。 怎么也想不通。 他们真的愿意这一切都是梦,即便是噩梦,他们也能够欣然接受。 “哎哟。累死我了。” 这时,屋外走来一人,不是萧晓是谁。 尉迟修寂道:“萧晓,你不会还真把那木板给擦了吧。” 萧晓没好气道:“不然呢?韩艺那厮叫两个士兵守着我,换你你不擦?不过你也用不着急着嘲笑我,马上就会轮到你了。” 尉迟修寂哼了一声:“我堂堂尉迟修寂。岂会怕那些,就那些士兵,他们的父母可能都是我爷爷的部下,他们敢对我怎么样?我还就不擦了,他能奈我何。” 萧晓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儿下午也说过不洗衣服的。” 尉迟修寂只觉脸颊发烫,道:“那——那衣服是穿在我身上的,我不洗那是自己遭罪,那木板与我何干,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擦的。” 崔有渝道:“行了,你们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些么,那田舍儿都已经骑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家族的脸都给我们丢尽了。” 裴少风道:“不错,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对付那田舍儿,一定要让他尝尝咱们的手段,士可杀不可辱。” 尉迟修寂眼中一亮道:“咱们干脆将那厮打一顿,他不过就一个田舍儿,就算打他一顿,咱们也不会有啥事的。” 萧晓翻着白眼道:“你可知道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人是谁么?那可陛下身边的随行护卫,就算咱们一起上,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再说这周边这么多士兵,咱们去也就是送死,还给了他一个整我们的机会。” 柳含钰突然道:“哎,萧晓,你姐的手段我们可都是知道的,要不请你姐来帮忙对付那田舍儿?” 萧晓双目一瞪道:“柳含钰,你要再这般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姐是什么人,你让她去对付一个田舍儿,你这不是羞辱我姐么。” 柳含钰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么,仍由他欺负,那样的话,我宁可回家去。” 崔有渝冷笑一声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训练营我本来也不稀罕待在这里,但是我即便要走,也得先将这田舍儿给赶出去。” 尉迟修寂道:“难道你有办法?” 崔有渝哼道:“那田舍儿狂妄自大,殊不知已经犯下大忌,且让他猖獗几日,你们等着看好了,他一定会自食其果的。” 萧晓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表情,爬上床去,打着哈欠道:“抱歉,我先睡了,明儿还得早起了。” 在另一间宿舍内。 “哎呦!真是累死我了,早知是这样,我就不来这里了。” 赵天富趴在床上,哀声连连。 坐在边上的一人道:“可不是么,我现在都后悔了,要不是那狗屁瞩目礼,我早就回去了,真是活受罪。” 上铺一人缩在被窝里面道:“我也想回去了。” 赵天富突然朝着上铺说道:“小蒙,你睡了没?” “干嘛?” “我记得这韩艺以前好像是你家的下人?” “什么下人,门客好不。”杨蒙浩怒辩道。 另一人道:“小蒙,你咋不早说啊!韩艺既然是从你家出来的,那理应念及旧恩,好生对待你,你赶紧去跟韩艺说道说道,咱们也不要求多了,每顿多给几块肉吃,不要让咱们洗衣服、跑圈就行了。” 赵天富也道:“就是,小蒙,咱们兄弟的生死可就全在你手里了。” 杨蒙浩心想,你们当我不想么,可是韩艺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行,若是告诉他们实情的话,那他们肯定会嘲笑我的。他眼眸一转,哼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来的时候,韩艺就屡屡说要照顾我,好报答我杨家的知遇之恩,是我自个拒绝了。” 赵天富叫嚷道:“你为什么要拒绝?” 杨蒙浩怒道:“这还不都怪我爹爹,你们都知道我爹爹是怎样的人,他最恨这些了,来的时候就警告过我,决不能去找韩艺,不然的话,就将我送去江南我二叔那里,让我二叔来管教我,我可不想离开长安,只能拒绝韩艺的好意,唉别说了,别说了,越说我越气。” “啊——真是惨无人道啊!” “何时是一个头啊!” 赵天富几人纷纷惨叫一声,他们几个年纪都比较小,故此抗压能力都不太行,他们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杨蒙浩缩在被窝里面,听得他们不再过问,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开始嘀咕起来,要是韩艺是我姐夫,那该多好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一章 小伙伴们 韩艺不仅一次说到过,这才刚刚开始,可惜的是,那些公子哥们并未听到,否则的话,他们绝无可能睡得这么香。 翌日。 天还只是蒙蒙亮时。 哐哐哐! 霎时间,急促的锣鼓声那是震天动地。 “天啊!” “又来了。” “这该死的锣鼓声。” “行了,行了,我们起床就是了,你娘的别再敲了,吵死人了。” “啊——我快要疯了!” 宿舍里面顿时又传来阵阵抱怨之声。 他们昨日辛苦了一日,身心俱疲,此时睡得正香着了了,这种时候被人吵醒,那是非常要人命的,有些人直接用头去撞击床板,恨得要命。 但是相比起这第一回来,这其中又多了几分服从,他们宁可被吵醒,也不愿被人用冷水泼醒。 都是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面爬起来,但是动作是异常的缓慢,有些人甚至还坐在床上发呆。 咚咚咚! 又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听得这脚步声,宿舍里面的学员的动作立刻变得迅速起来,不用想,肯定是泼水来的。 咔咔咔! 一道道宿舍门打开来。 可是当他们见到外面的景象,不禁又愣住了,只见门口外面兀自是两名士兵守住一道门,另外,还有一列士兵站在宿舍前面,站在最前面的则是韩艺、程处亮等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卢师卦,少了长孙冲。 “不就是起个床么,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崔有渝咬紧牙根说道。 可正当他拿着面盆准备出去洗漱时。门口的士兵突然将长枪封锁住了门口。 崔有渝吓得一惊,随即怒道:“你们干什么?” 不仅是他,其余的宿舍都遭遇到这种情况。 登时是人心惶惶。 这又是要干什么啊? 韩艺突然上前一步,朗声道:“各位不要害怕,对于各位能够准时起床,我深感欣慰。我今日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们起床该做的第一件事。” 起床该做的第一件事?不就是小便么? 众学员脸上一片困惑。 韩艺继续道:“昨日我下午时分,我来视察过你们的宿舍,发现一个非常糟糕的现象,就是你们当中,只有五十余人整理的床铺,还有四百多人的床是乱糟糟的,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你们的狗窝。不要那些恶习带到这里来,万一到时陛下前来视察,看到这宿舍,心里会作何想?这是对皇宫的一种侮辱。 另外,就你们个人而言,这同样也是非常糟糕的,你们当中多半人都是出身贵族,相信你们从小就经过良好的教育。对于衣冠的整洁,应该并不陌生吧。太宗圣上也说过。以铜为镜,可正衣冠。整理自己的衣冠,整理的自己宿舍,是每个人必须要做的事,这同样也体现出一个人的基本素质,对于皇家警察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裴少风哼道:“你说了这么多,不会只是让我叠被褥吧?” 韩艺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韩艺道:“如果你们想要拥有的充裕的时辰去吃早餐,就赶紧整理好的自己的床铺吧,我再次重申一遍。食堂可不归我管,如果超过了时辰,你们就只有饿肚子了,故此不要再跟我讨价还价了,你们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 一干学员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些士兵可都是将刀枪磨得雪亮,晃得他们是心慌慌,而韩艺这家伙又不按常理出牌,天知道这家伙又准备了什么套餐来招待他们。 没有办法,只能回去整理的自己的床铺。 可是——整理床铺? 这个行为词,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 这都是下人干得啊! 很多人都望着自己那根本不堪入目的床铺,傻傻发呆着,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还有些人,则是坐在床上,东弄弄,西弄弄,结果——更加糟糕了。 韩艺与程处亮等人顺着宿舍门前的走廊巡视,不看还好,一看更觉头疼,说到底,只是整理床铺而已,但是他们看到的仿佛这些人是再参加科考,这大冷天的早上,个个弄得是满头大汗,关键是没有一个整理好的。 “哇——!我是还没有睡醒吗?这一切一定都是幻觉,我究竟看到了什么,你们是在跟我斗气吗?还是无声的抗议,要是这样的,我心里会好受很多的。我只是让你们整理自己的床铺,不是让你们设计皇宫——天啊!我真的认为裤筒更加适合你们的双手,那样就不会有人嘲笑你们了——其实你们完全可以尝试一下,用脚来整理,我相信可能会收到奇效的,不,是一定会收到奇效的,因为无法想象还有比这更加糟糕的——我对此感到愧疚,真的,是我太高估你们的智商了,以至于将这么困难的任务交给你们,抱歉,真是万分的抱歉——说真的,我是努力的用抱歉等字眼来化解堵在我喉咙里面的羞辱之言,正如我昨日说过的,其实我对你们的羞辱,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对事实的陈述。” 韩艺不断的叫嚷着,手舞足蹈,声情并茂。 卢师卦、程处亮等人是听得浑身都在颤抖,是拼了命的忍住笑意,他们实在是不想再雪上加霜了,这些学员实在是太可怜了。 其实不要说他们了,那些站着的士兵个个都是紧绷着脸,只能说这个副督察太能调侃了。 “你说够了没有。” “老子他娘的还就不干了。” “不整理了,不整理了。” 那些学员们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原本整理床铺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件非常糟心的事。这边还得忍受韩艺的嘲讽,他们都已经忍不住了,要不是门口的士兵用锋利的长枪守住门口,他们真的会冲出来将韩艺给撕碎了。 没有这么侮辱人的。 韩艺道:“干什么?我说错了吗?我只是让你们整理床铺,可是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整理过后的床铺。比刚才可要糟糕多了,大冷天的,我来这里监督你们整理床铺,我容易吗,你们是在耽误我吃饭的时辰,难道还不准我抱怨几句。” “我们从未整理过床铺,你叫我们如何整理啊!” “你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们。”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受够了。” 学员们纷纷怒目相向。其中还包括杨蒙浩他们。 韩艺笑道:“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让人感到好笑。我只是让你们整理一下床铺,仅此而已,你们说说我这要求有多么的为难你们?你们自己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崔有渝突然道:“副督察,你分明就是针对我们,你作为农夫出身,从小没有读什么书。因此你的字是丑陋不堪,难以入目。令人作呕,就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我们贵族出身,从来就不需要做这些事,做不好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裴少风笑道:“不错,我用脚写的字也比你好看多了。” “什么?” 韩艺急退一步。一脸尴尬的望着他们。 那些公子哥这回找到机会了,纷纷抨击韩艺字,粗俗之言不堪入耳。 韩艺浑身颤抖起来,突然怒吼道:“够了!” 崔有渝笑道:“看来副督察开始理解咱们为何会抱怨了。” 一阵哈哈大笑响起。 韩艺点点头道:“不得不说一句,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对此我深感抱歉,你们也嘲笑过我的字,咱们就扯平了。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觉得应该派人来教你们整理床铺。” 说着,他就朝着邢五道:“去帮他们请进来吧。” 邢五唱喏之后,就退下了。 过得一会儿,只见行来一群人,个个生得一张青涩的脸,不是说他们不出老,只是他们真的就是十二三岁。 尉迟修寂惊愕道:“你叫这些小娃来干什么?” 韩艺道:“教你们整理床铺啊!在未来他们将会是你们的生活老师,教你们生活中的一些技能。” “噗!” 程处亮这回真心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暗道,韩艺这厮真是太贼了。 卢师卦、独孤无月等人也皆是忍俊不禁。 正如韩艺所言,他真的是在报复。 “什么?” 尉迟修寂道:“你让这些小娃来教我们整理床铺,你这分明就是在羞辱我们。” “不,这绝对不是,我真的是在帮助你们。” 韩艺非常认真道:“首先,上面就拨了这点钱来,大人我请不起,他们好啊,只要包吃包住就行,而且馒头就满足了,不需要支付任何酬劳。其次,任何方面的学习,都是由浅入深,以你们现在整理床铺的能力,他们教你们是绰绰有余,如果请来太厉害的人才来,你们反而会学不会,当然,如果你们认为自己比他们厉害,我可以收回我的话,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是不要废话了。” 令狐俢仁怒道:“什么废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在整我们。” 韩艺笑道:“圣人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们现在的抱怨,只是一种愚昧的表现,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虚心向他们学习,亦或者,努力证明自己比他们强,喋喋不休的抱怨,会让你们学会整理自己的床铺吗?如果可以,我愿意花一整日,倾听你们的抱怨?还是,你们认为圣人之言是错的呢?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们,关于宿舍的整洁,将会记入考核分的,这方面不通过,你们纵使其他方面多优秀,也无法通过考核的,民安局拒收一个连床铺都整理不好的人。另外,宿舍整洁最差的,将会利用你们宝贵的假日来打扫前面这一片空地。” “你——!” “还有,你们可以选择被一群小孩给逼出皇家训练营,我不会阻止你们的。” “不就是整理床铺么?我还就不信我办不到。” 崔有渝怒道。 韩艺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他拍拍手道:“小伙伴们,开始干活了。” “是!” 一群小孩齐声回应道,然后一人走向一间宿舍,没有一个重叠的。 很明显是早就分好工的,也就是说,方才韩艺那么羞辱他们,只是设下一个圈套,让他们往里面钻。 “大哥哥,其实整理床铺很简单的,你们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的。” 这些青涩的小孩,似乎还是有些害怕这些公子哥,说话时,目光中充满了几分胆怯。 “哼!” 这些公子哥们气得也只能用这个单字来回应了。 尤其是尉迟修寂,只能用头去撞门板,是真的撞,砰地一声,已经气疯过去的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让一个小孩来教他们整理床铺? 还有比这更加羞辱人的事么? 这些小孩见这情况,可不敢再乱说了,默默的走到床铺前面,开始整理了起来,一双小手仿佛富有魔力似得,方才他们如何都整理不好的床铺,眨眼间都变得非常整洁。 尉迟修寂偷偷瞟了眼,顿时惊讶不已,情不自禁的走到床前,瞧着那近乎方形被褥,张大嘴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家的下人都没有你叠的这么好。” 那小孩道:“这很简单的,只要耐心一点就可以了,我再叠一次吧。” 说着,他又整理了起来。 他们的自理能力虽然不弱,但这叠被子的本事,还是韩艺教的。 其余的宿舍也同样是如此,从最初的震怒、不屑,到震惊,再到乖乖站在一旁学习。 服了! 这没有办法不服呀! 这叠实在是太tm恐怖了,他们是真的做不到。 很快,所有的学员都开始学起了叠被子。 一个个小孩耐心跟他们讲解着,这要是换做韩艺的话,不见得就会有这份耐心。 “哈哈!瞧瞧,我叠好了,也是这样子的,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尉迟修寂学得几遍,终于叠的有模有样,这让他感到非常有成就感,完全忘记方才韩艺对他的羞辱,抹着那小孩的脑袋道:“小娃,大哥是不是挺聪明啊!” 小孩被吓到了,弱弱点头。 “哈哈——!” 尉迟修寂开心不已道:“小娃,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家去玩泥巴吧。” 小孩摇摇头,道:“大哥哥,下午的时候,我还得教你们洗衣服,晾衣服,以及如何打扫宿舍。” “呃。” 这一句话说的不少公子哥都是眼眶一红。 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二章 精彩的感悟 其实这叠被子很难吗? 别说四肢健全,哪怕是没有双手,只要有耐心,用脚同样都能够叠好。 关键就一个字——懒! 在人类世界上一切一切的理由都是为这个字开脱。 韩艺宁愿与笨的人合作,也不愿意跟懒人合作。 因为笨还可能成功,但是懒是绝无可能成功的。 “韩艺,我算是服你了,就你这整人的手段,我是自愧不如啊!” 程处亮啧啧几声,“实在是太羞辱人了,要是换作我的话,我宁可自杀,也绝不愿让一个小孩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哎,你究竟还藏着什么手段,说来听听。” 韩艺苦笑道:“将军,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跟着学些,你看长孙公子他们。” 说着,他指向站在宿舍里面认真观摩的卢师卦、长孙延、独孤无月。 程处亮道:“你莫不是还想羞辱我,那你就省省吧,我最讨厌干这些事了。” 韩艺道:“将军,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这些个公子哥们,他们的报复心可是极强的,一旦他们发现你不会叠被子,不会洗衣服,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羞辱你的,现在去看看,还可以打着监察的名号,将军可以不叠,但是不能不会。” 程处亮眨了眨眼,又瞧了眼独孤无月等人,显得有些尴尬,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错,我好歹也是总督察,总得以身作则。”说着他又小声道:“可是韩艺,咱们可得说好了,这叠被子我倒是可以学学,但是洗衣服这等事,你可千万不能动歪主意让我去干,否则的话,我就跟你拼了。” 韩艺小声道:“将军大可放心,我也是最讨厌洗衣服了。你见过我什么时候洗过。” 程处亮咧嘴笑呵呵道:“如此就最好了。” 说着,他轻咳一声,走向一间宿舍里面,大摇大摆的。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 韩艺笑着摇摇头,忽然一人走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对哦,我差点忘记了。走吧。” 韩艺悄悄的与那人离开了。 出得宿舍,他来到靠近皇宫外墙的地方。因为这里离皇宫比较近,故此守卫森严,就连韩艺都得出示令牌,方能进入这一片领域。 他跟着那士兵来到一排石屋前,说是石屋,其实就是一排地堡,当初长安岌岌可危,李世民命人在这里构建堡垒,但是现在的话,如此强大的唐朝。可不需要在京师城墙下面修建堡垒,这些堡垒自然就荒废了,原本是要拆的,但是韩艺却对这些堡垒非常喜欢,就凭那比头还要小的窗口,这绝对是关禁闭的最佳场所。 韩艺来到一个堡垒面前,道:“打开门,放他出来吧。” “是。” 只见一名士兵,将门打开来。 过得片刻,只见里面走出一人来。披头散发,衣履不整,满面憔悴。 谁能想象这个家伙就是在长安地界上不可一世的韦方。 韦方刚刚出来,还被那根本不刺眼的光线给弄的睁不开眼。用手遮了遮,眯了眯眼,渐渐的才放下手来,可是当他看清面前的韩艺时,眼球上的血丝渐渐扩大开来,射出两道充满怨毒的目光。这嘴一张,但随即又闭上了。 你也知道怕了。韩艺笑道:“这里没有别人,我允许你说出心中所想,只要不带有那专门用来灌水的脏话就行了。” 韦方一听,登时冷笑道:“好你个田舍儿,这事绝不算完,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的。” 韩艺呵呵道:“在这里?你确定?这里可都是我的人,你凭什么跟我玩?我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赶紧离开这里,其实要不是你顶着京兆韦氏的头号,你根本就不配跟我斗,何必待在这里受我的羞辱了,回去吧,到外面,你或许还能借助家族的底蕴,跟我斗上一斗。” 韦方听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对付你一个田舍儿,还需要动用我京兆韦氏的势力,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告诉你,在你没有走之前,我是绝不可能离开的,我韦方一定奉陪到底。” 韩艺哈哈笑道:“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自己,能赢得过我吧。实话跟你说,我真的很遗憾你那位大哥没有来,不然的话,一定会更加热闹的。” 韦方气得头发都已经竖起来了道:“我韦方对天发誓,我一定要让你为今日的话付出代价的。” 韩艺笑道:“我好怕怕哦。我真的非常的期待,凭你这懦夫,如何让我付出代价?同样的,我也要告诉你,我一定会将你赶出这里的,让你们京兆韦氏因此而蒙受这屈辱,别让我抓到把柄,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夹着尾巴逃离这里。” 韦方哼道:“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咱们走着瞧,看谁才是懦夫。” 韩艺哈哈道:“一言为定。你现在可以归队了,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田舍儿一词,就到此为止,除非你还想回到这里。哦,现在赶去应该还能吃到早餐。” 韦方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邢五就道:“副督察,你这么做真的好么?” 韩艺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才不担心他们的报复,我就怕这些个家伙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那才是最糟的。” 食堂! “韦二。你出来了。” “韦二哥。” 这韦方来到食堂,犹如英雄归来一般,不少公子都围了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韦方看到大家那担忧的目光,心中竟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可见昨日他是怎么过来的,点了点头。 杨蒙浩钻上前来,“韦二哥,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韦方摇头道:“他们敢,他们只是将我关在一间小屋内。” 尉迟修寂道:“就仅仅是这样?没有逼你干活?” 韦方摇摇头。 尉迟修寂道:“早知道关禁闭这么舒服,我就去了。” 韦方诧异的望着尉迟修寂。 柳含钰哼道:“韦二。你是不知道,昨日咱们可就惨了,被那。”说到这里,他左右望了望。道:“咱们昨日被那田舍儿羞辱惨了,要是你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疯了去。” 接下来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又将昨日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了韦方。 韦方听后,道:“我宁愿待在外面。也不愿再回到那小屋去了。” 说着,他双目透着丝丝恐惧。 众人皆是一愣。 裴少风突然走了过来,道:“韦二,你不会怕了吧。” “我韦方什么时候怕过。” 韦方目光瞟动了几下,道:“我先去打饭了。” 说着,他就径直往里面走去。 坐在远处的崔有渝呵呵道:“韦二总算是开窍了。” 一旁的人道:“此话怎讲?” 崔有渝道:“这里几百人,天知道有没有韩艺的人,大庭广众下,还是慎言的要好。”说着他目光往边上不远处的萧晓一瞥,道:“谁越是不吭声。就越想报复韩艺,你们等着看好了。” 坐在边上的几人转目一瞧,只见萧晓那厮一个劲的在那里猛吃 吃完早饭过后,大家又开始了枯燥的训练,当然,在此之前,三个圈是必不可少的,包括昨日晕厥过去的学生,今日依旧要进行跑圈,不过韩艺单独给他们弄了一个沙漏。 不过相比起昨日来。这一回大家都聪明了,不再彼此竞争,都开始收着力跑,只要准时完成任务就行了。 跑圈结束后。每个小组归队,先是复习着昨日的训练,然后又增加一项新的训练,就是紧急集合。 令韩艺欣慰的是,他们不再抱怨了,而是在努力的完成任务。套用那句老话,这生活就像似强奸,当你反抗不了时,也只能默默的享受了。 “立正——稍息。” 韩艺来到韦方前面,因为他昨日没有接受训练,只能单独训练,笑道:“韦方,我不会因为你而浪费训练营已经非常有限的人力,我只会给你半日工夫,下午你就必须回到你的小组,到时你如果连累的你们的小组,今打扫操场的任务就会落到你们小组身上。” 韦方没有搭理韩艺,听着面前教过的命令,不断重复着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 韩艺对此只是一笑,然后就离开了。 今日训练的结果都还不错,他们没有再刻苦到利用自己的午饭时辰来训练。 下午时分。 “咚咚咚!” “进来。” “副督察,这些是方才学员交上来的感悟。” “对哦,我差点忘记了。快点拿来给我看看。” 韩艺接过小吏递过来的一沓厚厚的昨夜,随便看了看,突然抽出一块白布来,皱眉道:“感悟,枯燥?岂有此理,这是哪个王八蛋写的。尉迟修寂。好啊!竟然跟我玩这些小聪明,呵呵,你完了。” 正当韩艺在仔细看学员们的作业时,又听得有人敲门。 “谁?” “是我。” “驸马爷啊!快快请进。” 长孙冲走了进来,只见双目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显得十分憔悴,咋一看,还以为被关禁闭了。 韩艺道:“驸马爷,你是不是认床?” 长孙冲一愣。 韩艺道:“我看你面色不太好啊!今儿早上也没有去操场,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还是生病了?” “哦,我没事。” 长孙冲淡淡一笑,又道:“不知道那些学员可有将你布置的作业交上来。” “哦,交上来。都在这里了。” “那能否借我看看。” “啊?” 韩艺一愣,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说着他就将这些作业交给了长孙冲,不过他还是将其中一部分留下来了。 长孙冲道:“这些是你还未看过的吗?” “不。” 韩艺笑道:“只是这些没有必要看。” 长孙冲一愣,瞟了一眼,立刻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韩艺道:“请。” 长孙冲拿着作业就离开了 晚上。 韩艺不太准时的来到教室里面。笑道:“大家晚上好。” 沉默。 “非常感谢你们这不太热情的回应。” 韩艺自嘲一笑,又道:“但是我非常欣慰,因为你们都准时将昨日布置的课业交了上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加令我开心的了。我也一一过目,发现其中有几篇感悟,写的那叫一个言简意赅,深入浅出,让人一目了然。好,写的真是好。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将他们精彩的感悟,念给大家听听。” 大家纷纷左右相望,心中暗自期待,希望念得是自己的感悟,只有少数那么些人,打着哈欠,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尉迟修寂。” 韩艺突然喊道。 尉迟修寂一愣,道:“干嘛?” “我要朗读的第一篇,就是你的感悟。” 韩艺笑道。 尉迟修寂惊得下巴差点掉落下来。“你——你说什么?” 不要说他了,其余的人都是如此,震惊不已,尉迟修寂能武不能文,那是众所皆知的。 韩艺道:“我说你写的非常棒。” 尉迟修寂急道:“你胡说。” “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韩艺呵呵一笑,正欲念的时候,尉迟修寂急得蹦跶起来,道:“不准念,不准念。” 韩艺根本不顾他的反对,朗声念道:“感悟。枯燥。” 静! 大家都愣住了。 唯独尉迟修寂捂住脸。 韩艺道:“这么精彩的感悟,各位难道不应该鼓掌吗?” 杨蒙浩愣道:“副督察,你念完呢?”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尉迟修寂的感悟,就是枯燥。” 先是一阵沉默。随即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声,个个都是捧腹大笑,前俯后仰。 尉迟修寂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韩艺道:“你分明就是故意耍我。” 韩艺道:“难道这不是你写的?”!” “副督察,我觉得这没啥可念的。咱们还是讨论圣人之言吧,。” 一人突然说道,正是萧晓。 韩艺笑道:“下一篇就是你的了。” 萧晓一张脸顿时就吃了大便似得,直接将头埋了下去。 韩艺道:“其实尉迟修寂的感悟还不算最精彩的,萧晓的这篇才是最为精彩的。”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翘首以盼。 韩艺朗声道:“感悟?什么叫做感悟?真不是我不想写,只怪副督察没有解释清楚,还请副督察下回布置课业的时候,先得解释清楚。” “噗!” “哈哈——!” 韩艺话音刚落,立刻是哄堂大笑。 尉迟修寂也哈哈笑了起来,还算不错,有个垫底的。 韩艺道:“我之所以认为从萧晓的这篇感悟中,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萧晓昨日那一堂课真的非常认真,因为他懂得了质疑,没有质疑,那也要强行制造质疑,很是不错。” 笑声更甚。 韩艺一连念了七八篇,无一例外,惹得大家笑得无法自拔。 念完之后,他又道:“还有一些因为精彩程度稍逊,我就不念了。” 此话一出,只见好些人同时松了口气。 韩艺又道:“这绝对是我看过最为精彩的感悟,我认为大家应该向他们学习。这样吧,尉迟修寂、萧晓,你们将你们的感悟抄上几百遍,我分发给其他的学员看看,让他们好生学习学习。” 尉迟修寂吓得脸都青了,手舞足蹈道:“这是不可能,我绝不会抄的。” 韩艺道:“那也行,我就将这一篇感悟贴到荣耀墙上面,让训练营的所有人以及将来来这里的学员们可以一观你们的文采,我相信你们的名望将会与日俱增,你们的家族一定会以你们为荣的。” ps:求月票,求推荐,去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三章 项庄舞剑? 一观采? 再愚蠢的人也知道韩艺这是在说反话,他摆明就是要将尉迟修寂他们当做反面教材。 试问这么一来,谁今后还敢轻视老师布置下来的课业。 “你不能这样做。” 尉迟修寂咆哮道。 韩艺笑道:“我将我认为优秀的作,展现给其他同学观看,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尉迟修寂道:“你要敢这么做,我。” 韩艺打断他的话,道:“千万别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否则,你会进退两难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韩艺的地盘。 萧晓忙道:“我们抄,我们抄还不行么,希望大家多多向咱们学习啊!” 一个只是给现有的学员观看,而且到时还能收回来,而一个是永远钉在耻辱柱上面,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只不过他说到最后时,那张俊俏的脸,已经红透了。 当然,大家也是用笑声响应了他。 “你们真的不想将自己的感悟让大家瞻仰吗?” 凡事被点名的学员全部摇着头。 韩艺略显遗憾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毕竟我这人非常好说话的。” 你真是好说话! 韩艺轻轻嗓子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一些写的非常精彩的章,我会将这些章放在我们训练营的木板报上面,所谓的木板报长得跟这木板差不多,只是上面会将我们学员的一些非常优秀的作放上去,供大家学习。” 尉迟修寂道:“我们都愿意抄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韩艺道:“我说的是除此之外,也就是说比你们的感悟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的作,跟你完全无关,你大可放心。” 尉迟修寂道:“这还差不多。” 天啊!韩艺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另外,我发现大家交上来的感悟。对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家似乎都觉得不应将女子看成是天下所有的女人,这倒是没有什么争议,但是对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有着不同的理解,一部分人认同崔有渝的观点,还有一部分人认同卢开明的观点,而且都说的非常好,我觉得这个话题还可以继续延续下去。昨日咱们是将圣人之言是否绝对正确,那么今日咱们就体验一下这怀疑的态度,究竟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口,底下立刻争论起来,都不用韩艺去添油加醋。 韩艺这一回也怪了,当真一句不说,就站到一旁看他们争论。 个个是鼓粗了脖子,争得是面红耳赤,大家都非常投入。到后来,就连尉迟修寂、萧晓、杨蒙浩这些不爱读书的公子哥们也跟着瞎起哄,唯恐天下不乱,只有少数人选择中立。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艺突然敲打着讲台,“行了,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尉迟修寂当即道:“这都还未分出胜负,咋就停止了。” 你纯属是在瞎起哄,还有资格说这话。韩艺笑道:“下课的时辰到了,你们得回去休息了。” “就下课呢?” 众人为之一愣。左右一看,发现门外又站满了人。 原来他们已经争论了将近一个时辰。 他们从未感受过,上课的时光会过得这么快,这课还真是越上越有意思了。 韩艺道:“但是方才在你们的争论过程中。我突然想一个不错的点子,就是开一场辩论大赛,专门就这个问题进行探讨。” 这有意思啊! 杨蒙浩兴奋道:“啥时候举行。” 韩艺道:“恐怕还得过几日,因为我看你们准备得都不是非常充足,我给你们几日工夫去准备,去找资料。明日我会将两边人选确定,到时咱们就好好辩一个痛快,你们以为如何?” 全票通过。 这比念什么大学之道有趣多了。 韩艺点头道:“那好,未来几日,我就不讲课了,你们自己商讨该如何辩赢对方,但是一定要来教室,但是你们放心,我会在帮你们多开一间教室,让你们各自准备。” 此话一出,更是博得满堂喝彩。 这绝对是韩艺说过最为动听的一句话。 韩艺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学问有限,若是说实打实的,他还真不如底下做的,因此他的教学策略就是——自学成才。 “那就下课!” 韩艺永远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 可他一出来,就被一些人给团团围住,他们堵住韩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来韩艺这个班,这个班太好玩了,整天就属这里最为热闹,别的班都是死气沉沉。但是他们就没有考虑过其他老师的感受。 韩艺没有急于答应,而是让他们写一篇感悟上来,如果有不错的见解,就允许他们加入辩论大赛 学员宿舍。 “辩论大赛,这真的是太有趣了。” 仿佛拥有无穷尽力的杨蒙浩,兴奋的是直蹦跶,拉着赵天富道:“天富,你选择站在谁那边。” 赵天富翘着腿道:“这事咱看看热闹就行了,就凭咱们的学问,去了也就是丢人的份。” 他是一个挺实在的人,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与杨蒙浩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杨蒙浩喜欢吹,比较浮夸,二人在一起,那也是完美的互补。 杨蒙浩道:“那多没趣啊!我想好了,我选择开明他们那边,要不你跟我一块。” 赵天富依旧无所谓道:“选哪边我都无所谓,只是我还得看看,要是能不开口的话,那我就跟你一块,要是还得让我上去说,那我就不参与,我可丢不起这人。” “呜呜呜——!” 二人说话时,忽听上铺传来哭声。 二人一愣,起身望去。只见上铺的被窝轻轻抖动着。 杨蒙浩道:“彦伯,你怎么呢?” 此人名叫许彦伯,乃是弘馆学士许敬宗的孙子。 “我——我想家了。” 被窝里面传来一个抽泣声。 杨蒙浩一愣,道:“想家?我觉得这里挺有趣的呀。干嘛想家,在家那多无聊啊。” 这混小子最恨待在家里了,他是超爱这种集体生活的。 但并非人人都如杨蒙浩一样,最初他们来到这里,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因此还不觉得,但是到了第二日,这新鲜劲一过,他们又发现这训练营绝非那么简单,艰难的生活、严格的训练以及封闭式的管理,让一种消极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这都是因为他们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一遇到什么麻烦,就很想念父母,你要他们出去风流快活。就算一个月可能也不会想家的。 不仅仅是许彦伯,还有许多人开始萌生想家的念头。 翌日上午时分。 一声声口令兀自盘旋在操场的上空,枯燥的训练还在继续着,今日训练的内容就是将前两日学的连起来一块训练。 长孙延和独孤无月一边慢悠悠的围着操场走着,一边交谈着。 “无月,你发现没有?” “嗯。” 独孤无月道:“今日似乎比前两日平静许多。” 长孙延道:“前面吃早饭的时候,我听说昨夜许多人都因念家而哭了。” 独孤无月道:“这都是意料中的事,这种训练一日两日倒还可以坚持一下,可是日子一久,一定会有很多人受不了的。而且,他们在这里任何事都得自己解决,这也是他们最难越过去的,其实今日还没有人退出。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我以为他们最多坚持一日。” 长孙延淡淡道:“你忘记那恐怖的瞩目礼了吗?” 独孤无月道:“瞩目礼只是对他们其中一些人有用,但是其中多半人还是过于软弱,如此强压之下,他们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到时他们可不会顾忌什么面子。我觉得明日一定会有人退出的。” 长孙延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等到了第二日,兀自平静的很,只是许多学员脸上消极的情绪已经无法掩藏了,但就是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出,直到日落时分。 独孤无月不禁感到非常惊讶,道:“这不可能呀,为什么连一个退出的都没有?” 长孙延突然道:“果然如此。” 独孤无月诧异的望向长孙延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长孙延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在吃饭时,韩艺主动提起放假一事。” 独孤无月道:“这我当然记得。” 长孙延道:“而在当时那言豪就在外面,很有可能听到了。” 独孤无月道:“这我也知道,我已经听到一些学员谈及过此事,但是这与退出与否有什么关系?” 长孙延道:“你想想看,如果此时退出,就必须接受瞩目礼,但如果去而不返呢?” 独孤无月皱眉道:“你是说这是韩艺故意将消息透露出去的?” 长孙延点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因为如此一来,那么很多学员就可以借此假期避免接受那瞩目礼。” 独孤无月嗯了一声:“你说的很对,毕竟这些大家族可都不是好惹的,如果让他们颜面尽失的话,对于韩艺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此至少可以留有缓和的余地,避免发生正面冲突。” 长孙延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依我对韩艺的了解,以及这几日韩艺的所作所为来看,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独孤无月道:“此话怎讲?” 长孙延道:“这些学员之所以一直拿韩艺没有办法,主要是他们在这里孤立无援,外面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一旦放假回去之后,这皇家训练营的情况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到时肯定有不少人会来找韩艺的麻烦,再说,如果这些人要退出的话,他们绝对会将责任推到韩艺身上来,而这皇家训练营又是陛下决定的,那么肯定会有人去陛下那里告状。”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怔,道:“无月,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这个瞩目礼可能根本就不是为这些学员而设立的,而是为他们的长辈设立的,韩艺真正想要借此羞辱的是那些朝中大臣。” 独孤无月听得双目一睁,震惊的望着长孙延。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四章 尴尬的丈夫 这日清晨,在集合的时候,韩艺终于郑重的宣布明日放假一日,上午训练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家了,此话一出,顿时博得阵阵欢呼声,其实这个消息传出来已经很久,但是韩艺等人从未给过正式的说法,直到今日才确定下来。但是欢呼过后,他们立刻迎来了噩耗。 在这五日内表现最差的三个宿舍,必须留下来打扫宿舍前面的空地,而训练最差的小组则是要打扫操场,顿时又是一片呜呼歪哉。 努力的争辩,含泪的乞求,都没有引起韩艺的半分同情,关键这厮说完就闪,他是副督察吗,自然要有优待,他得放假两日,不然他心里会很不爽的。 不过他脸皮还算是比较薄的,那程处亮就更加直接了,昨天就闪了,程处亮留在这里,主要是想看看韩艺是如何整这些家伙的,但是后两日韩艺似乎没有出什么新招,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无~错~小~说~.要了。 在这半日内,独孤无月和长孙延将会接管了这里。 这二人虽然都不太说话,但是他们往这一站,那些公子哥们就更加不敢跳了,长孙延不用说,他爷爷可是长孙无忌,这可惹不起,不过他也不会费神去管他们,他不喜欢对任何人指手画脚。而独孤无月的话,谁都知道这家伙虽然长得比仙女都要漂亮一些,但却是一个十足的暴力狂,他不说话,只是因为他喜欢用武力来解决,这里面很多公子哥的哥哥都被独孤无月教训过。 在这一刻,他们又有些怀念韩艺了,至少韩艺在这里,他们还能抱怨几句,但是面对长孙延和独孤无月。他们连抱怨的勇气都没有,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韩艺来到北巷只想大声吼出这一句,别看他在训练营整那些公子哥都非常爽的,但他心里却是很惦记北巷,惦记小胖、小野他们。 “哟!这不是韩小哥吗?”。 “韩小哥回来了。” 这韩艺刚刚踏足北巷。两边的掌柜们就赶紧迎了出来。 韩艺回来可不想立刻应付他们,但已经被围住了,没有办法,只能含糊的应付他们两句,询问他们最近几日的生意如何? 其实也就几日,生意都还是那样,过得去,他们的已经目光展望明年了,不过令他们开心的是。贵宾卡销售与日俱增,即便没有好声音的票,贵宾卡也卖的非常好,越来越多的人来北巷购买贵宾卡,使用率也在与日俱增,这样那些掌柜们都非常开心,因为贵宾卡能够很好的稳定客源。 与他们谈了一阵子,韩艺就迫不急的赶回了凤飞楼后院。 “韩大哥!” 这才刚入得院内。就见一个白嫩可口的小胖子飞扑过来,将韩艺一把给抱住。“韩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苦笑道:“行了,行了,大家都看着的。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熊弟嘿嘿一笑,松开韩艺来。 韩艺摸了摸他的胖脑袋,又一手搭在他肩膀,朝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小野道:“小野,还好吧?” 小野咧嘴一笑。点了点头。 韩艺又朝着门口站着的梦儿他们招手笑道:“梦儿、梦婷,有没有想我啊!” 梦儿啐道:“谁想你了。” 梦婷则是好奇道:“小艺哥,那训练营好玩么?” 韩艺呵呵道:“好玩倒是好玩,就是阳盛阴衰,要不你去那里陪我。” 梦婷脸上一红,嘴上却道:“好啊!” 日!差点忘记这丫头给顾倾城洗脑了。韩艺一愣,道:“你很!” 几女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顾倾城美目一闪道:“韩艺,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想你不?”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还是别想的好。”说着,他突然指向刘娥道:“刘姐,你别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惹麻烦,我主动告诉你,我与那些贵族公子们,相处的非常融洽,所以,你别担心了。” 众人又是偷笑起来。 刘娥一脸尴尬,跺脚道:“谁要问这些了。” 韩艺哈哈一笑,“是吗?那再好不过了。” 刘娥一愣,满肚子的话顿时胎死腹中。 一行人又来到大厅,看到周边美女如云,韩艺心里不得不感慨一句,还是家里好啊!刚开始梦儿、梦婷他们一直在询问韩艺关于训练营的事,韩艺当然是完全忽悠,如果告诉他们实情的话,估计刘娥会立刻收拾包袱走人,随后韩艺又问了一下最近北巷的近况。 这都不用大家开口,小胖一个人全部搞定,足足说了一个时辰,那真是事无巨细。 听完之后,韩艺只有一个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过似得。 但是正午时分,一顿盛宴自然也是免不了的,不过韩艺在训练营吃的可不是馒头、腌菜,不缺油水,因此相比起这些大鱼大肉,韩艺更加享受与小胖、梦儿他们的聊天,这让他感到非常轻松愉快。 吃完之后,韩艺就准备回自己的狗窝眯一下,毕竟这么久没有睡了,倒是有些怀恋,可是他刚刚准备休息,小胖突然贼兮兮的溜了进来。 “小胖!你想干什么?” 韩艺有些怕怕道:“我知道你很想我,但是没有必要一块午睡吧。” 熊弟一愣,走上前来道:“韩大哥,我没有要跟你一块睡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韩艺惊讶道:“方才你说了那么多,还没有说完啊!” 熊弟道:“是关于大姐姐的,我前面不好说。” 关于我老婆的?那得听听。韩艺道:“什么事?” 熊弟小声道:“大姐姐最近两日都不太开心。” 韩艺这一下有些急了,道:“为什么?” 熊弟道:“还不都是因为那无衣琴,大姐姐最近两日的生意可谓是咱们北巷最惨的,一天到晚都没有一个客人上门……” “什么?” 韩艺双目一睁,道:“她她的琴店开张呢?” 这事他可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熊弟点点头道:“就是在你走的第二日,刚好是在女人日,不过女人日的第一日大姐姐的生意还是挺不错的,可是等到了男人日,就彻底没生意了。” 这老婆不开心了。韩艺如何还睡得着,当即就出门去了。 来到外面,韩艺直奔萧无衣的琴店走去,可是当他来到一个路口时,忽听远处有人说道:“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为何不往那边走,还要绕这远路。” 又见另一人说道:“你要想死就往那边走吧。” “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么,萧家的女魔头在那边开了一个琴店。” “你你是说兰陵萧氏的那那女魔头?” “可不是么?谁知道这女魔头又想干什么,离她远一点。这总不会有错的。”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暗叹,老话说得好呀,这出来混的总得还。 当韩艺来到萧无衣的琴店所在的这条道路上面,那真是寒风扫落叶,一片萧条。 汗!不至于这么悲凉吧。 韩艺不禁抹了一下额头,正准备过去时,余光忽见一道黑影袭来。吓得急忙跳开,“什么人?” “韩小哥。是我啊!” “彭掌柜?” 韩艺定眼一看,正是那卖蜜饯的彭万金,道:“彭掌柜,你干什么呀,扑就来了,我还以为碰到色狼了。” 彭万金一愣。随即将韩艺拉到一边,道:“韩小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韩艺道:“我没去几天吧。” “可就这几日,小店可就惨了。”彭万金郁闷道。 不是说我老婆最惨么,怎么你也在这里哭惨了。韩艺道:“出什么事了吗?我方才见过钱大方他们。他们都说生意还不错啊!” 彭万金道:“他们当然这么说,那是因为他们的店面位置好。” 韩艺没好气道:“彭掌柜,这话你可就别说了,你这位置可是相当不错的,临近女仕阁,离主街道也不远,男女通吃,而且是通往凤飞楼的捷径,我记得你当初是想尽办法要这店面的,真是当初求种像条狗,如今撸完嫌人丑,可不待你这么玩的。” “啥啥求种。”彭万金听得是迷迷糊糊,也不去多想,挥手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难道我说的是以后吗?韩艺越听越迷糊了,道:“北巷的格局又没有变,客人又没有少,此话又从何说起啊!” 彭万金头往前一扬。 “啥意思?” “我这还不都是托那琴店的福?” “无衣琴店?” 韩艺双目一睁。 彭万金点点头,小声道:“自从这琴店开张之后,我这生意立刻是一落千丈,有很多公子哥都不往这边走了。” 韩艺眨了眨眼,道:“这不可能吧,她开得是琴店,又不是棺材店。” “你自己看啊,以前这道上人来人往的,现在呢?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只有一些老客户绕着道上门来。” 彭万金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妈呀,想不到我老婆的威力这么大,都可以改变市场的格局了,早知道就应该花重金请她去东市最热闹的地方开店。韩艺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是吗?”。 彭万金道:“我骗你作甚,韩小哥,你可得赶紧想办法,不然咱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啊?” 韩艺讪讪点头道:“当然,当然,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不知云城郡主来了没有。” “一早就来了,我就不明白了,她堂堂郡主,跑来做什么买卖,真是害死人了。”彭万金老大不爽的抱怨道。 实在对方是郡主,他也只能抱怨几句。 韩艺只觉脸上无光。自己在商业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的老婆却落得如此惨境,幸亏大家都不知道他们两的关系,不然的话,真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尴尬道:“是是是。我过去瞧瞧。” 说着,他就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朝着萧无衣的琴店走去。 其实他已经预计到萧无衣不会取得非常成功,但是这无衣琴好歹也是他发明,他觉得至少也过得去,但是却没有想到惨淡到这种地步,甚至还害人害己。 来到店门前,只见大门上檐悬着一块看上去就非常高档的匾额无衣琴店。 以前韩艺倒也不觉得,但是如今他真心认为这个名字糟糕透了。就这名字往这一挂,谁敢乱进啊!偏过头去,偷偷往里面一瞅,只见店中的柜台前坐在一位绝色女子,正是萧无衣,她粉拳紧握,放在柜台上,一张俏脸。宛如罩着一层寒霜,双目还透着阵阵杀气。 而在店中还站着两位女店员。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寒风吹的,还是另有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两个店员都将萧无衣的女王风范,衬托的淋漓尽致。 我是不是要改日再来?韩艺看到这景象,只觉头疼不已。犹豫片刻。最终他还是硬着皮头走了进来,强行哈哈道:“抱歉,抱歉,在下由于近日有事出门去了,未能前来道贺。真是失礼失礼。” “韩韩艺。” 萧无衣见到韩艺时,一对凤目睁得是大大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来大家说得都是真的。韩艺拱手道:“正是在下。” 萧无衣突然吞咽一下,很是惊惧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韩艺也不露声色,哦了一声:“我们训练营放假了,我刚回到家,听说你这无衣琴店开张了,于是就赶过来看看。” 萧无衣听到“无衣琴店”,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嘀咕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赶的。” 韩艺听得不是很清楚,道:“你说什么?” 萧无衣一怔,道:“哦,没事,没事。”说着她眼眸一转,问道:“我弟弟萧晓在训练营表现的怎么样?” 敢情你弟弟就是你的挡箭牌啊!韩艺心如明镜,倒也不急于点破,笑道:“令弟表现的非常好!我对于令弟能够来到训练营,感到非常的开心。” “当真?” 萧无衣本是随口一问,但听得韩艺这般回答,不免又是一惊。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在贵族子弟中还就属令弟最为听话了。” 萧无衣眨了眨眼,o着嘴道:“你会不会弄错了一个人?” “呃,我想应该没有吧。”韩艺只觉自己的智商被萧无衣拉到同一水平线上了。 “不可能呀,那小崽子怎么可能听话。” 萧无衣嘀咕一句,目光突然瞟了瞟,道:“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反正站在这里也跟块木头似得。” 在没有客人的店里,哪个店员不跟木头似得? 韩艺心里默默说道。 但是那两名店员丝毫不感委屈,反而如蒙大赦一般,行了一礼,然后就告退了,不,应该说跟兔子一般窜两下就消失了。 她们一走,萧无衣急急上前道:“韩艺,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萧晓惹下大祸了?” 韩艺道:“没有啊,我不是说了,萧晓表现的很好。” 萧无衣急道:“我知道你骗人的功夫很了得,但是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直说就是了。” 暴汗!什么叫做骗人的功夫很了得?韩艺欲哭无泪道:“第一,我不骗人的。” 萧无衣道:“这句就是最大的谎言。” “呃第二,我骗你作甚,是真的没有,萧晓的确表现的非常好,我挺看好他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长孙公子和独孤公子,他们可也在的啊。” “这这怎么可能?” 萧无衣惊讶道。 韩艺道:“哇靠!原来你对你弟弟这么没有信心。” 萧无衣很直白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韩艺困惑道:“什么意思。” 萧无衣道:“如果说是搞破坏的话,我倒是对萧晓挺有信心的,但是正经事的话,我对萧晓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韩艺无语了。 萧无衣突然黛眉一皱,一本正色道:“韩艺,你可得小心,萧晓那小崽子,我可是了解的很,他越是表现的反常,那里面一定就有阴谋。” 韩艺笑道:“我明白了,你不是对萧晓没有信心,而是对我没有信心,退一万步说,就算如此,那又如何?萧晓再厉害,不也是从你这出师的。” 萧无衣啐道:“什么从我这出师的,你可别瞎说。”说着,她眨了眨眼,道:“你这话不对呀,我很差么?” 韩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只要萧晓没有你的身手,那他就蹦跶不起来。” “这还差不多,不对,你这是变着法来讽刺我啊!今日这话你得给我说清楚了。” 萧无衣顿时怒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每回都是动用武力,智商一直都在被碾压。 韩艺赶忙打住,哈哈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说真的,萧晓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连一个萧晓我都摆不平,那我还弄这训练营干嘛,不过我还是要重申一遍,萧晓这孩子,我确实非常喜欢,我现在都可以向你保证,一定将他调教好,让他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萧无衣喜道:“当真。” 韩艺笑道:“我对你何时失信过。” 萧无衣听得心头跟抹了蜜似得,笑嘻嘻道:“除了你当初将我赶出家门外,倒是没有了。” 日!你丫还真是记仇呀!不过你选错了时候。韩艺打了个哈哈,道:“对了,你的生意怎么样?” 萧无衣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石化了,暗骂,这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贱。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尴尬的丈夫: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五章 您这是宰猪吧! “生意呀!嘻嘻,那当然——极好的,本郡主做买卖,怎么可能不好了!” 萧无衣是何等要强的人,她怎么可能据实相告,关键是她也害怕韩艺的嘴,生怕被韩艺嘲讽的怀疑人生,嘻嘻笑着,但是左手却是轻微的颤抖着。 实在是大美女一个,这姿色要是稍微差一点的,这笑容就可能跟哭似得。 你还在死撑啊!韩艺笑哈哈道:“是吗?可我——可我怎么看不到一个客人啊!” “客人?” 萧无衣眼眶莫名一红,似乎许久都没有听过这个词语了,道:“嗯客人可能——都在午睡吧。再说,我这卖得可是世上最高雅且又是独一无二的乐器,又不是那卖菜卖米,卖水果卖花,这一般人想买,我都还不卖了。” “这样啊!” 韩艺点点头,暗笑,都这般田地了,你还不忘讽刺元牡丹一番,不愧是萧无衣,果然够坚强的。道:“这倒也是,这玩得转你这无衣琴的人,怕是少之又少。” 萧无衣哼道:“何止少之又少,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话音刚落,就听门口有人说道:“既然是凤毛麟角,那你还做什么买卖。” 这一句话就窥破天机。 韩艺不禁暗赞一句,没有懂的玩意,谁来买呀。 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走进一女子来,修长的身材将那一件看似普通的白裙衬托的高贵典雅,不是元牡丹是谁。 萧无衣一见元牡丹,顿时面色一僵,极其心虚道:“你来干什么?” 元牡丹笑道:“我是来跟你商量一下,收回店面的事。正好韩艺也在,可以一块谈。” 萧无衣急道:“你凭什么?” 元牡丹淡淡道:“就凭这店面是我租给你的。我愿意按照合约上的赔给你三倍的租金,还请你早日搬离这里。” 韩艺眼眸一转,哇了一声:“牡丹娘子,这么亏本的买卖你也做。敢问你还有其它店面么,我要租。”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是认真的。” 韩艺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可问题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店才开几日啊!” 元牡丹道:“幸亏只有几日。要是再多几日,你这北巷恐怕就得关门了。”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此话怎讲?” 元牡丹头向萧无衣那边一扬,道:“你问她吧。” 萧无衣哼道:“问我什么,我还想问你了。你为何要收着店面。”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你为何要收回店面。” 元牡丹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自从你来之后,这一代店铺的生意立刻是一落千丈。韩艺,你若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这周边的店家,我敢说他们都希望这琴店能够早日搬走。” 韩艺继续装糊涂道:“这不可能吧,这是琴店,又不是棺材店,而且周边也没有琴店,应该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意啊!” “就是。就是。” 萧无衣急急点头,但是脸上满是心虚之色。 元牡丹笑道:“你不会没有听过咱们云城郡主以前的光辉事迹吧,几乎所有贵族子弟都畏她如虎,更别提来这里买东西,除了开张那日,你的好友上门捧场买了几架琴回去,你敢说你还曾卖出去一架过?” “没这么惨吧。” 韩艺惊恐的望着萧无衣。 “当——当然——当——我这琴店才刚开张,凡事开头难,这有什么稀奇的。”萧无衣还在死撑,她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女人。 元牡丹笑道:“话是怎么说没错。但是你影响这一片店家的生意,那我只能将你请出这里了。” 萧无衣怒道:“你血口喷人,他们的买卖不好,与我何干。怎能怪在我头上来。” 元牡丹道:“这事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我只需要你搬出这里。” 萧无衣哼道:“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样?” 元牡丹望向韩艺道:“韩艺,这北巷可是你的,我们的买卖受了影响。你可不能视而不见。” “你——!” 这一句话还正中萧无衣的软肋,她倒不怕元牡丹,问题是如果元牡丹他们逼韩艺,那她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韩艺瞥了眼萧无衣,见她气得——胸都变大了,好生诱人,心想,不管怎么样,她是我老婆,怎么能让她受这气。点点头道:“行,这事我会处理的,到时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此最好!” 元牡丹一笑,道:“我先告辞了。”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砰! 当她走到门口时,一个小马扎直接狠狠的砸在门边上。 哇! 韩艺吓得一惊。 元牡丹却只是斜眸一瞥,扬起一抹不屑的微笑,跨出门槛,离开了。 “可恶!” 萧无衣咬牙切齿,粉拳紧握,双肩轻轻抖动着。 韩艺只觉头疼,在训练营面对数百贵族子弟,他尚且游刃有余,偏偏在面对萧无衣时,总觉得脑子不够用,淡淡道:“进去说吧。” 说着,他也不管了,径直去到里屋。 萧无衣心虚的看了眼韩艺,紧要着嘴唇,踌躇半响,最终还是跟了进去,只见韩艺盘腿坐在厚厚的铺垫上,一语不发的望着她。 “你看我作甚?”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偏偏等着我不在的时候开张,而且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韩艺很是苦恼道。 萧无衣昂着头道:“我说过我不需要你帮忙。” 韩艺笑道:“那现在呢?人家做买卖,你也做买卖,人家可以带旺一整条街,而你则是带衰一整条街,我从未见过有人做买卖开张不需要人帮忙,关门倒是需要人帮忙,你还真是专爱反着来啊。” 又来了,又来了。萧无衣都已经开始磨牙了,道:“这才几天,你怎能说我不行了。” 韩艺道:“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别人快不行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刚刚到这附近,那彭万金就拉着我又哭又闹的,要求我给他换一个店面。” 萧无衣一怔。哦了一声,指着韩艺道:“原来你事先就知道了。” 韩艺没好气道:“你出去看看,这么萧条的景象,就算彭万金不说,我也知道啊。” 萧无衣头一偏。傲气道:“你不用再说了,我搬走便是,我萧无衣还就不信了,连个买卖都做不了。” 她这话绝不是气话,而是非常认真的,她就是这性子,永远都不肯服输,越是压迫的厉害,她就越反弹的厉害。 韩艺见她双眸含泪,脸上稍微出现一些动容。道:“如果你是抱着这种心态的话,你去哪里都一样。做买卖讲究的是合作,一个人再厉害,你也玩不转的,元牡丹为何这么厉害,无非就是她拥有他们元家给她留下的人脉。你为何总是认为我是在帮你,为何就不能理解成这是一种合作了,你在我北巷开店,我有义务帮助你,别的店家都一样。就说那元牡丹我也帮助她了,合作才能赚钱,你得明白这个道理啊。” 萧无衣眼眸一转,心想。对呀,是这么个道理。急急道:“那你——你要与我合作么?” 她虽然有着死不低头的性子,但同时又有着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个性,你很难猜透她的下一步究竟会怎么走,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屡屡在萧无衣面前吃瘪的原因。骗子就是要计算对方的下一步,而他偏偏计算不出萧无衣的下一步,他是怎么也没有算到,萧无衣会这么快就将这琴店开起来。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合作就先放到一边,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你——你问。” “你的无衣琴卖多少一架?” “十贯。” “十贯?” 韩艺听得不得不大惊失色,纵使他的买卖已经做得如此之大了,还抱有幻想道:“呃我问的是最便宜的。” 萧无衣点头道:“十贯就是最便宜的,也——也是最贵的。” 她说要打败元牡丹,应该是在开玩笑的。韩艺张着嘴,愕然许久,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说你还真下的了手啊!” 萧无衣据理以争道:“你懂什么,这琴乃是高雅之物,君子之友,怎能卖的便宜了,有些古琴都卖出数百贯的价钱,而且我的无衣琴那都是用当今最好的材料做的,音色也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这可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怎能贱卖了。” 如果十贯以下的都是贱卖的话,那人家还做不做买卖啊!韩艺点着头道:“行行行,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再问你,这世上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弹这无衣琴?” “你啊!” “再除了我之外呢?” 萧无衣摇摇头。 韩艺一手捂脸,道:“你拿着大家都不会弹的琴,卖十贯钱,你觉得你能卖得出吗?” 对呀!萧无衣哑然无语了。 韩艺又道:“那你这琴的成本又是多少?” “一贯。” “一贯你卖十贯?哇——我真没有见过你这么会做生意的,猪也不是这么个宰法吧。” 韩艺差点没有爆粗口,见过黑的,丫就没有见过这么黑的。 萧无衣就道:“你懂什么,你眼里就只有钱,就琴而言,材质并不是最值钱的,最值钱的乃是制琴的技术,这都是我萧府的琴师在我的指导下制作的,这可是钱都买不到的,十贯已经算是便宜的了。” 韩艺听着好像也有些道理,技术产品吗,当然不能按材质来算,不然那苹果凭什么卖那么贵。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你跟我合作么?” 韩艺一怔,道:“你说了。” 萧无衣道:“合作的话,我不反对,但是施舍的话,我绝不会接受的。” “还不反对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真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 萧无衣不满道:“天生的。” 韩艺听得呵呵一笑,道:“这倒是真的。可惜的是自信不等于成功。这样吧,你先把门给关了。” 萧无衣震惊道:“你让我关门?” “暂时关门。” “这怎么能行,要是让人知道。那我多丢人啊。”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再也没有任何情况会比现在这样更加丢人的了。” 韩艺苦笑着摇头,道:“做买卖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拿着东西放到这里来卖就行了,要是这样的。世上的商人就都是一般有钱了,这得要经过周密的筹划,你应该知道我的凤飞楼是怎么起来的,不是我拿个话剧放在那里,客人就自动上门了。还是我拿钱哄着他们来的。” 萧无衣皱了皱眉头,道:“一定要关门吗?” 韩艺点头道:“一定要。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具体的办法,再过几日的话,彭万金他们可就会找上门了,到时我们夫妻俩可都会骑虎难下。” 萧无衣撇了撇嘴,满眼的不甘。 在她看来,买卖还真就如韩艺所言那般,拿个东西出来卖就行了,只要东西好,就不怕卖不出去。这也是为什么她对无衣琴寄予如此高的厚望,然而,事与愿违,这两日冷清,让她差点没有崩溃,落差实在是太大了,唯一几笔买卖,还都是人情来着,再加上她名声在外,因此几乎所有贵族子弟都在看她的笑话。 如今韩艺还要她关门。这让她很不甘心,这门一关,不用想也知道,她将会在元牡丹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这也得怪她自己。谁要她当初那么嚣张,但话又说回来,不嚣张一点,那还是萧无衣吗。 韩艺当然清楚她心里的委屈和痛苦,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这无衣琴可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我怎能让它蒙受此等大辱,这面子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 萧无衣却是撇嘴道:“但是那样的话,也只能说明你做买卖厉害,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韩艺笑道:“元牡丹如果没有元家在后面撑着,她也不会有今日风光,而且她做了多少年的买卖,你才几天,如果你现在就能赢过她,那她干脆去自杀好了。” 萧无衣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若非元家的实力雄厚,她元牡丹岂有今日之风光。” 我是这意思么?韩艺笑着点头道:“那是,那是。而且,你有没有听过扮猪吃老虎,我敢说你这门一关,肯定有很多人嘲笑你,等到这琴店再次开张时,你就可以尽情的羞辱他们了,当初我对两市不就是用得这一招么。” 不愧是好她的老公,这话挺对萧无衣的胃口,先抑后扬,她喜欢,脑里已经在幻想那景象了,顿时笑道:“好吧,我就答应你,暂时关闭店铺。” 韩艺听得暗自长出一口气,可忽见她翘着嘴角,眉开眼笑,唇红齿白,两腮红晕尚未褪去,诱人至极,不禁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下她的嘴角。 “啊?” 萧无衣似乎吓到了,叫了一声,随即白了他一眼,道:“你干什么,要是让人看见,可就麻烦了。”还擦了擦嘴角。 我去!韩艺原本兴致来了,可一听这话,顿时偃旗息鼓,一手揽着她的纤腰道:“真想早点娶你过门。” 萧无衣脸色一喜,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轻轻一扭,挣脱开来,哼道:“谁知道你是想娶我过门,还是另有其人。” 韩艺错愕道:“什么意思?” “你——!” 萧无衣撇了嘴角道:“没事。对了,你放假,萧晓放假没?” 韩艺道:“当然放啊!” 萧无衣道:“那我先回去了,我就不信那小崽子会这么听话。你也请吧。” 韩艺郁闷道:“我这才刚来呀,多留一会儿吧。” 萧无衣直接将门打开来,然后站在门边上。 我这又是哪里惹到她了。韩艺可怜兮兮的瞧了萧无衣一眼,但是人家根本不为所动,韩艺只能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萧无衣见他这模样,抿了抿唇,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韩艺来到店外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禁暗骂,这婆娘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一些,真是岂有此理。 “谈妥了?” 忽听边上有人说道。 韩艺转头一看,见是元牡丹,点头嗯了一声。 元牡丹又问道:“结果如何?” 韩艺眸子一动,道:“云城郡主今日就会关门。” “啊?” 元牡丹一愣。 韩艺笑道:“果然如此。你方才那么说,根本就不是针对云城郡主,相反,你是在帮她,你希望我能够帮助她,是不是?” 元牡丹哼道:“你认为这可能吗?” 韩艺道:“你就别瞒我了,不然的话,你当初也不会租这店面给她。” 元牡丹没有说话了。 韩艺道:“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她是云城郡主,我不得不帮,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毕竟我得顾全大局,我也是好说歹说,才求得她暂时关门,如果你有办法的话,不妨告诉我,我发誓,我绝不会让她知道的。” 元牡丹轻叹一声道:“我是真没有办法,首先,我对这无衣琴一无所知,你要我怎么想办法。其次,她当初几乎将长安所有的贵族都给得罪了,而她的琴又卖这么贵,与她没有恩怨的,买不起,买得起的,又不会来,估计也没有这胆来,因此她的买卖才会如此惨淡。”说到这里,她又瞧了眼韩艺,道:“我还以为你会有办法的,唉她如果能安心在这里做买卖,那也比她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强。” 韩艺微微皱眉,“这样啊,看来只有另想办法了。” 元牡丹见韩艺似乎真的愿意帮忙,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放下心来,突然道:“对了,训练营那边如何?” 韩艺一怔,笑道:“多谢你关心,都还挺顺利的啊!” 元牡丹笑道:“这不可能,那些人,我可是清楚的很,哪怕你好酒好肉供着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刁难你的。” 刁难我?一直是我在羞辱他们好不。韩艺笑道:“所以我没有好酒好肉的供着他们,而且——我认为他们之所以会那样,也都是家里给娇惯的,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本性并不坏,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适应,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喜欢上训练营的生活的。” 元牡丹听得怔怔不语。 韩艺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元牡丹道:“你说如果先让小虎去训练营,说不定会改变他的想法。” 韩艺愣了愣,道:“嗯,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ps:什么也不说了,又是五千字大章,一天更新量已经快要到达了一万二,大家懂得,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六章 报复的开始 头疼啊! 韩艺已经预料到萧无衣的琴店绝不会一帆风顺,因为萧无衣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做买卖,但是他却没有料到会这么惨,更加要命的是,萧无衣还将无衣琴定义为近乎于奢侈产品,但问题在于,她几乎得罪了长安各大顶级家族,因为她血脉尊贵,而且又长得漂亮,在当时有很多公子哥都想娶她为妻,但无一例外,全部被她整的生活不能自理。~, 这对于一个买卖人而言,可是致命的。 韩艺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替萧无衣扭转局面,除非换个名字,但萧无衣肯定不会答应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别看韩艺经常讽刺萧无衣,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见不得萧无衣被人鄙视,不管萧无衣来做买卖的初衷是什么,他就是见不得自己的老婆落到这般境地,他宁可自己失败,也不愿见到她失败,因此他必须要帮萧无衣争回这一口气。 然而,就在韩艺回去时,训练营也正式放假了。 训练营的学院如同洪水般冲出大门,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语不发,埋头奔走,嘴皮子一直哆嗦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爹,娘,姐,我回来了。” 杨蒙浩一来到家,就激动的大声喊道。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番痛骂,“我就知道你这混小子只是图一时新鲜,你说,你是不是被人给赶出来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杨思训可不知道训练营还有放假这一个环节,见杨蒙浩才去了几日,就突然回来了,不免暴跳如雷,目光四处寻找便于抽人的工具。 杨蒙浩郁闷道:“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儿了,孩儿可不是被人赶出来的,而是训练营那边放假。大家都回家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韩艺啊!韩艺他也回来了。” 杨思训顿时一愣 半个时辰后。 “小蒙,你慢点吃,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元氏慈爱的目光看着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杨蒙浩,忽然又显得有些担忧,道:“小蒙,你在训练营是不是吃不习惯?” 杨蒙浩含糊不清道:“娘,那根本就不是吃不习惯。而是难以下咽呀,你是不知道。”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对于训练营的伙食就是一顿痛批。 元氏听罢,皱眉道:“就是吃点馒头腌菜,这怎么能行啊!要不这样,让你爹叫人给你捎点吃的去。” 杨思训就道:“这怎么能行,馒头又怎么了,我看小蒙还壮了不少。” 杨蒙浩道:“爹爹这话倒是没错,虽然是难吃了一点,但是天天训练。大家都饿的慌,管他什么,有的吃就算不错了。” 说着,他突然将掉在桌上的菜叶捡起来放到嘴里。 一边的杨飞雪惊讶道:“小蒙,你干什么,这掉在桌上怎还能吃。” 杨蒙浩一愣,道:“是哦,这是在我家。唉姐,你是不知道,在训练营吃饭。别说掉在桌上的了,哪怕是掉在地上都得捡起来吃了,不然那食堂又会收回去,留着下餐用。你要不吃的,就可能让别人给吃了,那会被人给骂死去的。” “这是什么训练营啊!” 元氏听得怪慎得慌,心中不禁非常担忧起来,道:“小蒙,要是你受不了的话。那就别去了。” 杨蒙浩听得赶紧将筷子放下,道:“娘,你可不能不准我去,我——我一定要去的,我可喜欢那里了。” 杨思训听得却很是开心,呵呵道:“小蒙,你别听你娘的,爹爹支持你,任何事都得有始有终。” 杨飞雪突然问道:“小蒙,韩艺他也在训练营么?” 杨蒙浩点头道:“韩艺可是副督察,他当然要在,姐,你是不知道,韩艺这几日可是威风了,就连韦二、尉迟哥他们都被韩艺整的哭爹喊娘的。”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急切道:“那你快与我说说。” . 韦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韦季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他一个田舍儿,胆敢如此对你,二弟,你且放心,我一定饶不了那田舍儿,直娘贼的,我现在就去叫人找那田舍儿算账。” “大哥。” 韦方赶紧起身挡在韦季身前,道:“大哥,这是我自个的事,我会处理的,我一定要亲手将那田舍儿赶出训练营,这事就不容大哥你费心了。” 韦季道:“你这是什么话,他羞辱的可不是你,而是我们京兆韦氏,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韦方道:“但是你现在去韩艺又能怎么样,他可是陛下封的副督察。” 韦季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这事你不用管了,大哥自会处理。” 说着,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大哥,大哥。” 萧府。 “啦啦啦!” 萧晓背着一个小包袱,哼着小曲回到家,这才刚刚进门,就见院中站着一位大美女,登时惊喜道:“姐!” 萧无衣冷眼相对道:“你还有脸叫我姐。” 萧晓一愣,道:“怎么呢?” “你说,你在训练营干了些什么?” 萧无衣指着萧晓道。 萧晓道:“我没干什么啊!” 萧无衣哼道:“你还在这里骗我,我刚从凤飞楼来,韩艺可都告诉我了。” 萧晓一听顿时暴跳如雷,激动道:“姐,你休听那厮胡说,这几日一直是他在整我,我可是受害者呀。” 萧无衣一愣,道:“他整你?” 萧晓道:“可不是么,他天天逼着我们洗衣服、叠被子,不让我们吃饱,不让我们睡饱,还让我捡掉在地下的饭吃。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萧无衣听得都感觉不可思议,道:“你全部照办呢?” 萧晓怯怯道:“我倒是不想,可是那厮可恶的紧,一有不如意的。就让百八十个士兵拿着刀枪来威吓我们,姐,我是不是丢你的脸了。” 萧无衣听得高兴不已,登时咯咯笑了起来。 萧晓郁闷道:“姐,我受欺负了。你咋还这么高兴。” “啊?” 萧无衣赶紧收住笑意,在她心里,这姐夫当然得压着小舅子,道:“你快去见过爹爹吧,待会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嘻嘻。” 萧晓感觉韩艺是她弟弟,道:“姐,你与韩艺真的是清白的么。” 啪! “哎呦!” 萧晓双手捂头,忙道:“姐。我知道错了。” 其实你说的没有错。萧无衣暗自嘀咕一句,又道:“还不去向爹爹问好。” “哦。” 萧晓点点头,又道:“对了,姐,你的琴店开了没?” 啪! “哎哟!” 萧晓又是双手捂头,道:“姐,我去向爹爹问好了。” 他含着泪就离开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萧无衣哼了一声,这小子,专挑让我心烦的事说。可恶 . 尉迟府。 “真是舒坦。” 只见尉迟修寂侧卧在垫着虎皮的矮榻上,身边三个女婢围着他,捏腿的捏腿,捏手的捏手。端酒的端酒。 而在下面还坐在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尉迟修寂忽然道:“你们几个蠢货,难道还没有想出办法吗?” 其中一人道:“大公子,这简单,咱们可叫人将那田舍儿狠狠揍一顿。” 尉迟修寂道:“你个蠢猪,那里的士兵都是他的人,你是叫人揍他。还是叫人揍我啊!” “大公子,你误会了,小人的意思是,咱们在外面揍他。” 尉迟修寂愣了愣,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咱们在外面揍了他,他万一在训练营揍我咋办?你这不是害我么。不行,不行,你们得想一个办法,让那田舍儿颜面尽失,生不如死,然后灰溜溜的逃出训练营。” 又有一人道:“大公子,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说。” “大公子,那田舍儿虽然是副督察,但他同时也是大公子的老师呀,咱们何必再去想别的办法,只需将以前咱们用在那些老头身上的手段用在他身上,不就行了么。” “这法子好啊!” 尉迟修寂眼中一亮,可又道:“还是不行,那些东西带不进去。” 那人道:“大公子,这十六卫军中,很多将军那都是大老爷的老部下了,通融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不错,不错。” 尉迟修寂咧开嘴哈哈笑了起来,道:“就这么办,你们赶紧去准备,我要一个最狠的法子,不整的那田舍儿屁滚尿流,誓不罢休。” . 其实韩艺安排今日放假,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夜市,这些个公子哥那可都是夜市的大客户,他可不会在今日将这些公子哥留在训练营,这无异于是一种浪费。 实际情况也如他预计中的那样,这些公子哥在训练营憋了好几日,早就已经达到了极限,这都还没有入夜,各路牛鬼蛇神就开始冒头了,大吃大喝,消费额是直线上升。 很快,夜幕就降临了。 在西市一个非常阴暗的角落里面,蹲着几道鬼祟的身影。 “这药鬼怎么还不来,阮三,你可有派人去叫?” “我早就派人去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来了,来了。” 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快步来到这里,他东张西望着,小声喊道:“晓哥儿,晓哥儿。” “在这里了。” 这瘦弱的身影立刻走了过去。 萧晓站起身来,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晓哥儿吩咐的事,小人怎敢怠慢,你看东西可都在这里了。这一包乃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泻药,唤作脚下生风。” “脚下生风?” “不错!但凡吃了这种泻药,立刻见效,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茅房,哪怕是一个瘸子都会变得矫健起来,因此叫做脚下生风,比当初令姐用的来去无踪,还要强上一倍。” “你要再敢提我姐,我就废了你。” “是是是。” “还有了。” “哦,这也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牛虱粉,此药一沾皮肤,必定奇痒难受,任何药物都不能解,唯有用牛粪擦拭方能消除。” “牛粪?嘿嘿,这药倒是好!” 萧晓一脸坏笑,掏出一锭金子来,道:“拿着,此事倘若你泄露出半个字,我就让你真的变鬼。” “晓哥儿尽可放心,小人的嘴可是严实的很,当初令——呵呵。” “你走吧。” “哎。” 这药鬼一走,萧晓就嘿嘿道:“韩艺,下回去训练营的时候,老子一定要让你好看。” “嘿嘿,这几日上平康里的钱算是不用愁了。” 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跑着一锭金子,嘿嘿笑道。 突然,两边冲出两个大汉来。 “你们是。” 他话刚出口,就被一直大手捂住嘴,随即眼前一黑。 过得半响,他才觉嘴里一松,立刻叫嚷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 听得一个笑声道:“将罩子取下来吧。” “是。” 话音刚落,这人就觉得眼中一亮,一道亮光照来,射的他都睁不开眼,过得片刻,他才适应了这光线,隐隐见到自己身处一间屋内,而在屋前的正上方坐着一个年轻人,正笑眯眯的望着他,恐惧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笑道:“徐长命,今年三十五岁,扶风人士,因为出生时,几番命在旦夕,故此取名为长命,又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几乎每日都要喝药,因此对药物非常了解,后来还自己研究出新药,治好了自己的病,但是因为从小被人嘲笑药罐子,导致心里极度不平衡,以至于长大后,专门研究害人的药,报复那些曾嘲笑过你的人,但也因此引起了众怒,被人赶出扶风县,后又来到长安,专门贩卖这种害人的药为生,还赢得药鬼的绰号。我说的没有错吧。” 徐长命惊慌失措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笑道:“我叫韩艺,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七章 风华绝代 “呼——!” 韩艺站在一间防火司门前,伸了一个懒腰。…。… 站在他一旁的邢五道:“副督察,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摇摇头道:“还在考虑中,走吧,去街上看看。” 今日程处亮是说什么也不肯来巡察了,找了n多个借口来推脱,其实他还算好的了,至少他还找了借口,那长孙冲招呼都没有打,反正是不知去向,在训练营的后两日,就很少露面了。 韩艺对此也挺无奈的,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们是贵族,而他不是,只能一个人上街巡视,夜市对于他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他可不会去赌气,你们不来,那我也不来了,他还是兢兢业业在街上巡视。 当他经过西市最为热闹的万福楼时,突然被那万福楼的掌柜万季春给逮住了,死活要拉他进去坐坐,这万福楼就是西市举办好声音的场地,但也是四大赛区中唯一不确定的场地,因为那边元牡丹的酒楼用不了多久就要开张了,这万季春对此也深感担忧,故此他得讨好韩艺,争取让万福楼举办更多的比赛,另外,他还想让韩艺给点意见。 韩艺百般推辞,还是被他给拉了进去,不过他也不敢走大门,毕竟这里是公子哥们的集合地,他真怕进去之后被人群殴,于是和万季春从侧门入得楼内,躲在后台观看。 里面那是人声鼎沸,叫好声不绝于耳。 只见台上一名波斯歌妓疯狂的扭动这翘臀,就是那圆润的翘臀,就那吊钟似得双胸,看得韩艺也是目不转睛,早就将巡视一事抛之脑后,md,难怪大家都爱上西市,换我我也来这里啊!小声问道:“哎,万掌柜。这波斯妞是谁家的?” 万季春笑道:“不就是那拉姆希德家的么。” “拉姆希德?”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忽然想起那日拉姆希德说要送几个波斯妞给自己,不,应该是将此次参赛的波斯妞都送给自己。不禁又瞧了眼那波斯妞,暗骂,这拉姆还真是不厚道,送这些来给我,这不是要引起我家家暴么。 可他也不想想。当初可是他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 看着看着,韩艺突然怔怔不语,目光闪动时,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万季春好奇道:“韩小哥,你说什么?” 韩艺一怔,“没事,没事。”说话间。台上那波斯妞的表演正好结束,他立刻鼓掌叫好道:“好!精彩!” “咦?你们听见没有,好像是韩艺那厮的声音。” “是吗?在哪里?” “直娘贼的,老子正要去寻他了。” “呃万掌柜,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翌日。 博陵崔府。 “咦?你们怎么都来了。” 崔有渝正在家看书,忽见自己的一群好友来访,不免感到有些诧异。 “崔兄,我听说昨夜江左、关中那边的人都是动作频频,似乎要报复韩艺。咱们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 琅琊王氏的小公子王锟说道。 崔有渝笑道:“是吗?” 一众公子哥们纷纷点头。 崔有渝呵呵道:“他们这都只是徒劳而已。” “崔兄此话怎讲?” “我问你们,昨日可有人上凤飞楼找韩艺报复?” “那倒是没有听说。” “这就是了。” 崔有渝笑道:“以他们的个性,如今出来了,怎么可能不找韩艺的麻烦。你们难道不感到奇怪吗。” “是呀,这未免也太平静了一点。” “崔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崔有渝呵呵一笑道:“其实这事很简单,因为韩艺得罪的不是我们,而是所有的贵族,这已经不是私人之间的恩怨。就算我们愿意放过他,我们的长辈也不会答应的,这训练是否还能办得下去,都犹未可知呀。越是平静,这暴风雨就会来得越发猛烈。” “崔兄的意思是,朝中的大臣可能会去陛下那里弹劾韩艺?”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去的,你们等着看好了。” 崔有渝微微一笑,突然低目注视手中的竹书,喃喃自语道:“不过我倒是希望这训练营能够继续办下去。” 两仪殿内。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瞧了眼韩艺,突然拍了拍身前矮桌放着的一沓厚厚的奏章,道:“韩艺,你可知道这些奏章都是弹劾谁的吗?” 韩艺摇摇头道:“微臣不知。” 李治笑道:“不管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都无法改变满朝文武弹劾你的事实,自我大唐开国以来,从未有过满朝文武,上百名官员,联合弹劾一个不到五品的官员,朕还可以告诉你,其中有些老臣都已经十多年没有来上过早朝了,但今早也上了一份奏章来弹劾你,呵呵,今日的早朝,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 韩艺惶恐不安道:“不——不会吧,这会不会是弄错了,微臣最近一直待在训练营,他们为何要弹劾微臣?” 李治道:“他们就是弹劾你在训练营的所作所为,说你胆大妄为,羞辱贵族,假借皇威,对训练营的学员滥用私刑,还有人说你中饱私囊,贪污训练营的钱财,还有人说你侮辱圣人,蛊惑造谣,如果这些都是属实的话,你就犯了我大唐律例中超过一半的律法,也可谓是我大唐第一人啊。” 韩艺沉默了。 李治笑问道:“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番吗?” 韩艺道:“陛下,事实胜于雄辩,这是非曲直,陛下可让那些弹劾微臣的大臣去训练营一观即可,微臣在这里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李治点点头道:“朕也正有此意,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明日朕会率领文武百官前去训练营一查究竟的。” 他对于训练营的事。还真并不清楚,他也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因为他心里隐隐猜到,这训练营绝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如果他过问了,那反而会让他很是为难,索性就不去知道,反正你韩艺看着办,不管怎么做,你必须得堵住悠悠众口。 当然,韩艺也未主动告诉他,韩艺之所以不告诉他,其实心里也清楚,李治这个皇帝当得比较无聊。希望有发生点事,故此才对他百般纵容。 在说完这些后,李治就让韩艺告退了,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反正明日就真相大白了。 出得殿内,韩艺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道:“你们这群老顽固们,当初在殿上对我群起而攻之,后又想借着训练营的事害我,这笔账老子可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我这一回就要让你们尝尝我韩老千的手段,不让你们颜面扫地,痛不欲生,我tm就跑去当贵族。” 他一边走着。一边算计着,来到了两仪宫大门前,忽然外面走来一簇人,前呼后拥下,一名二十四五的女子走在中间,一头墨黑发亮的长发梳着一个凌云髻。头戴金冠,身着刺凤长裙,给那挺拔的身形增添一层无上尊贵,姿容秀丽,清雅绝俗,在众人拥簇下,更显傲气凌人,让人不敢直视,可谓是雍容华贵,风华绝代。 不亏是皇宫,连走在路上,都能遇见如此绝美的女子。韩艺这老司机看得不禁微微一愣,只觉此女的姿色绝不亚于萧无衣和元牡丹,甚至还要胜得一筹,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哪个女人在如此年轻的年纪,就能将风华绝代四字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这种气质实在是太少见了。 “奴婢参见皇后。” 只见周边的女婢、禁卫纷纷行礼。 皇后?难道——她就是王皇后?该死的,老子尽顾着看脸和身材去了,试问当今天下,除皇后之外,还有谁敢梳凌云髻,戴金冠,穿绣凤长裙。 韩艺赶紧低头一礼,但并不说话,心中却是纳闷,哇靠!这皇后这么漂亮,李治还找个毛的情人,看来这李治还真是一个十足的御姐控,对比自己小的妹子都不感兴趣。 这王皇后目光直视,一语不发,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待她从身边过去后,韩艺轻松口气,可就在这时,那王皇后突然停了下来,她这脚步一停,仿佛周边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不少人都哆嗦了一下,但见她那狭长而有明亮的眸子往后一划,道:“你是何人?” 声音不大,也很好听,但是语气却透着一股冷漠的威严,让人惶恐不已,周边不少女婢的双腿都已经开始抖动起来。 韩艺一怔,斜眸一瞧,见她余光看的正是自己,md,你难道就不会正眼瞧人么。躬身行礼道:“监察御史韩艺参见皇后。” “韩艺?” 王皇后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你就是韩艺?” 韩艺道:“臣正是韩艺。” 王皇后突然转过身来,直视着韩艺,目光中透着阵阵寒意,薄薄、秀美的嘴唇微微上翘,冷冷道:“我还当你是何方神圣,原来只是一个无知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韩艺微微笑道:“多谢皇后的夸奖,臣倍感惶恐。” 王皇后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田舍儿始终是田舍儿,即便是穿着官袍,也无法掩盖骨子里散发出来卑贱。” 她真的非常恨韩艺,因为韩艺朝中第一个完完全全支持武媚娘的臣子,也是武媚娘一手提拔上来的,而如今王皇后和武媚娘已经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了,不可能再共存了,所以任何与武媚娘一边的人,那都是她的仇敌,不恨你恨谁,说起话来,也是不留余地的。 韩艺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治会喜欢武媚娘,而不是这位王皇后,其实单论姿色的话。这王皇后还要胜上一筹的,可能当今世上也很难有人能与之一较高下,这也不怪为什么当初李世民指定她为将来的皇后,但是她与武媚娘却是两个极端。武媚娘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婉动人,平易近人,很好相处,而这位王皇后却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韩艺可不是雏,并未被吓到,高呼道:“皇后高贵典雅,温婉动人,落落大方,蕙质兰心,体恤臣民,待人以诚,此真乃我大唐之福啊!” 一阵歌颂过后,除王皇后外。其余人全部底下来头,这反话说的那叫一个溜啊。 王皇后先是一愣,随即怒目圆睁道:“好你一个田舍儿,胆敢侮辱本宫,来人啊,将此小人给本宫拿下。” “是。” “慢着。” 听得远处传来一身喝止,只见李治走了过来。 众人赶紧行礼。 李治目光一扫,道:“怎么回事?” 王皇后道:“陛下,此人方才侮辱臣妾,还请陛下治他死罪。” “是吗?” 李治怒道:“韩艺。皇后说得可否属实?” 韩艺立刻道:“冤枉啊,陛下,微臣怎敢侮辱皇后。” 王皇后道:“你还敢狡辩。” 李治问道:“皇后,不知韩艺方才说了什么。倘若真有此事,朕绝不轻饶他。” 王皇后一愣,微微张着嘴,却半点声都出不了。 韩艺方才说的全部都是好话,能拍的马屁都给拍了,单拿出来看。那绝不是侮辱,但是结合她前面说过的话,那绝对就是侮辱乐,但要全部说出来,那就更加糟糕了。 韩艺见王皇后那张极美的脸蛋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笑,长得漂亮有个毛用,也得有脑子呀,难怪你斗不过武媚娘,真是天生缺智。 李治心里当然明白,韩艺又不是猪,不可能跑去找皇后的麻烦,只是这里还有这么多下人在,他也不好让皇后丢脸,轻咳一声,道:“韩艺,朕在此警告你一遍,你现在可是朝中大臣,不要将以前那些恶习带到宫中来,倘若再犯的话,朕决不饶你。” 韩艺道:“微臣知罪。” 李治又想王皇后道:“皇后,你看韩艺也知道错了,而且他农夫出身,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 王皇后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愿松这口。 韩艺见了,暗笑,天啊,你这皇后要当得下去,我韩艺干脆就穿越回去得了。 李治微微沉眉,显得有些不悦,这也是他最恼火王皇后的地方,不会察言观色,性格又非常冷漠,大小姐脾气十足,索性也懒得去管她了,道:“韩艺,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多谢陛下。” 韩艺很是机械化的说道:“微臣告退。” 说着,他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王皇后似乎还不愿罢休,道:“陛下,你怎能恁地轻易放他离开。” 李治瞧了眼王皇后,道:“朕还有事处理,皇后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罢,他就离开了 太尉府。 “孙儿向爷爷请安。” “延儿来啊!” 长孙无忌放下手中的《易经》,招着手道:“来来来,过来坐。” 等到长孙延坐下后,长孙无忌笑道:“延儿,在训练营过得怎么样?” 长孙延道:“孙儿一切都好。” “是吗?”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可我听说,这训练营可不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啊!” 长孙延道:“陛下委任韩艺当这副督察,难免总会有些摩擦,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顺利。”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当真?” 长孙延点点头。 长孙无忌道:“看来明日定有一番热闹看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八章 对症忽悠 在面对王皇后时,韩艺真的无须顾忌那么多,怕就更加无从谈起了,因为他是站在武媚娘那边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么就肯定是王皇后的敌人,这算都不需要去算,既然是敌人,那还怕什么,直接干就是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主动去挑衅王皇后,毕竟人家还是皇后,他只是一个小官,但是对方要针对他,他也不害怕,也不需要给对方任何面子,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最重要的是,李治也是跟武媚娘同一阵线的。 这对于韩艺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午后时分。 “爹,娘,姐,孩儿走了。” “小蒙,你注意一些。” “知道啦。” “哎,小蒙,且慢些走,要不要让个人帮你拿东西。” “不用了,这又没啥东西。孩儿走了。” 杨蒙浩挥着手,很是不耐烦的出了家门,他真的非常讨厌待在家里,太孤独了,而他恰恰又是最耐不得孤独的人,现在杨飞雪在,还好一些,前两年,差点没有将他给憋坏了,他太喜欢训练营的生活了,以至于吃完饭就早早就出门了,其实按照训练营归营的时间来看,他还可以再晚一个时辰的。 杨蒙浩背着一个包袱来到北门前百步远,只见一个胖子挺着大肚子站在那里,急忙招手道:“天富,天富。” 赵天富等他走近后,皱眉道:“你小子总是来得最晚,每次都是我等你。” 杨蒙浩嘿嘿道:“我娘专爱啰嗦,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又不是我最晚,彦伯他们不也没有到么。” 赵天富道:“他们可不会来了。” 杨蒙浩惊愕道:“为何?” 赵天富道:“你昨夜一定没有出来看好声音吧。” 杨蒙浩尴尬道:“我不是在家陪父母么。” “蒙谁了。我看八成是你父母不准你出来吧。” 赵天富毫不留情拆穿了死党的谎言,又道:“昨∫∫,日我听说了,有好多人都不会去训练营了。” 杨蒙浩急切道:“这是为什么?” 他还生怕训练营关门。 赵天富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待在训练营受罪,他们可都受不了了,而且你也不想想看。这回不去的话,就不用接受那瞩目礼,我看他们都是早就打算好的。” 杨蒙浩挠着头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真觉得训练营挺有意思的,待在家里有什么趣。”说着他又向赵天富道:“那你呢?你不会也不去了吧?” “我要不去的话,那我还站在这里作甚。” 赵天富动了动嘴皮子,道:“说真的,其实我对训练营倒是没啥太大的喜欢和不喜欢,只不过了。我知道我自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而我天水赵氏跟那些山东士族又不太一样,我家里肯定会让我去当官的,可当文官的话,那还真是够呛,多半是去当武官,那就得领兵打仗,打仗太危险了。我还不如去当皇家警察了,早点成家立业。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待在家里,干个啥事都有人管着。” “你不走就好。” 杨蒙浩听得嘿嘿一笑,道:“走吧,走吧。” 二人朝着北门走去,刚来到北门,忽见边上东边走来一群人。正是尉迟修寂他们。 “尉迟哥。” 杨蒙浩赶忙招手喊道。 尉迟修寂笑道:“你两小子也这么早啊!” 杨蒙浩道:“反正也没啥事。”忽见尉迟修寂、柳含钰等人身边的下人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惊道:“尉迟哥,柳哥儿,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训练营不是有规矩么。很多东西都不能带的。” 尉迟修寂道:“这都是衣服,难道衣服也不准带么?” 赵天富好奇道:“可是尉迟哥,你带这么多衣服作甚?” 尉迟修寂道:“你两小子还真是笨的可以,韩艺那厮不是说了,每五天放一天假,咱们只要带足了五日的衣服,那么就可以不洗衣服了。” 赵天富、杨蒙浩相觑一眼,异口同声道:“现在回去拿还来得及么?” “当然来不及了。” 尉迟修寂得意哈哈一笑,对于自己真的智商那是打心里佩服,一手搭在杨蒙浩的肩膀上,道:“走吧,走吧,哇哈哈。” 杨蒙浩好奇道:“尉迟哥,你怎么这么高兴?” 终于可以报复韩艺了,世上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吗? 尉迟修寂一想到这些,就开心不得了,好好的一双虎目硬是笑成了鼠目。 随着归校时辰的逼近,很多学员都陆陆续续往训练营那边,乍一看好像挺多的,可是到了关卡那边,就不难发现,比起第一回来,这人数几乎少了一半。 那些庶族、士兵都觉得很奇怪,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窃窃私语着。 反倒是那些贵族子弟对此没有一丝好奇,但也在窃窃私语。 “哈哈!有渝,咱聪明吧,一次性就带了五日的衣服来,这样就不用洗衣服了。” 尉迟修寂扛着大包袱,得意洋洋的说道。因为来到这里,下人就不准进了,这包袱只能自己扛。 崔有渝微微一笑道:“我就怕你带多了。” 尉迟修寂道:“多了就多了,总比洗衣服要好。” 正当这时,忽听得后面有人叫道:“韦二哥,少风,你们来了。” 只见韦方、裴少风这些关中的公子哥们吊儿郎当的往着这边走来。 尉迟修寂当即叫道:“韦二,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韦方冷笑道:“尉迟,你莫要瞧不起人了,我若不来,岂不是代表我怕了韩艺那厮。” 尉迟修寂嘿嘿道:“那是,那是。” 其实不难发现。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一些非常调皮的公子哥们,他们的自主意识非常强,不太喜欢受别人支配,韩艺这么对他们,他们当然不爽。肯定要亲自去将面子找回来。 一群家伙脸上都是各怀鬼胎,但是他们都是同一个目的,就是——韩艺。 而韩艺此时根本就不在训练营,他今日比较忙,先是去了皇宫一趟,后来又跑去找伍文轩询问那边的状况,那边的骗局因为比较特殊,进展是必须得看感情的发展,既然如此。那自然急不得,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在那之后,韩艺又回到凤飞楼,一边休息着,一边跟刘娥、桑木谈论买卖上的事,直到快要宵禁了,他都还没有动身。似乎打算吃了晚饭再回去。 学员宿舍! “一对五。” “这么好的牌啊!” “那是。” 这一回大家似乎都有有备而来,带了不少棋、扑克等娱乐玩具来。虽说门口检查非常严格,但还是没有达到皇宫级别的,对于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都有意的当做没有看见。 大家玩得也都挺开心的,关键是这么多人,不缺人呀。玩啥都是人手充足,而且自从尉迟修寂提出打扫宿舍的惩罚后,大家玩得更是起劲,那真是杀红了眼,毕竟他们最恨的就是打扫卫生。 “独孤公子和长孙公子来了。” 一个收了钱去站岗的学员跑了进来。急促的说道。 大家赶紧收拾好。 瞬间,宿舍里面就是闲聊的闲聊,睡觉的睡觉。 不一会儿,独孤无月和长孙延就走了进来。 独孤无月目光一扫,淡淡道:“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宿舍,要开始点名了。” 尉迟修寂嘿嘿道:“无月,你这么小声,大家都听不见。” 其实他与独孤无月和长孙延都是同辈的,只不过长安七子都比较早熟,而且天赋极高,很早以前就跟着吴王李恪他们一块玩啥,极少跟同一辈的人玩耍,久而久之,就导致他们好像比尉迟修寂他们大一辈似得。 独孤无月一双极其妖媚的眸子瞟向尉迟修寂。 一旁的柳含钰轻轻拉了下尉迟修寂的衣袖,因为尉迟修寂这厮都快看痴了。 尉迟修寂猛地一怔,心想,我究竟是怎么呢,他可是一个男人啊!轻咳一声,起身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了。 其余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了。 独孤无月似乎都已经习惯这非常恶心的目光,面无表情,手一挥,身边的几名小吏立刻上前去点名。 约莫过得一刻钟,几名小吏走了过来,几人合计过后,其中一人朝着独孤、长孙二人道:“秘书郎、校尉,共有——共有二百一十三人未到。” 长孙延对此只是点了点头。 尉迟修寂嚷道:“独孤,长孙,他们这些人是不会来了。” 长孙延微微笑道:“多谢你相告。你们继续玩扑克吧,副督察现在还没有来。” 说着,他便与独孤无月出门去了。 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学员们,但随即宿舍里面就爆发了激动的欢呼声,其实也就是玩一个扑克而已。 独孤无月听得里面的欢呼声,朝着长孙延道:“你为何允许他们这么做?” 长孙延道:“因为也阻止不了,不过玩玩扑克倒也无伤大雅,由他们去吧。”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没有到。” 长孙延道:“这个人数确实多了点,不过估计也在韩艺的意料之中,毕竟咱们手中只有那么多名额。” 独孤无月不屑道:“这些人如此软弱,一点点困难,就经受不住,留在这里也无意义,早走也好。” 长孙延了解独孤无月,知道他是信奉强者为尊的原则,呵呵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听说今日早朝上,几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上了一道奏章弹劾韩艺,这在我朝还是第一回出现。” 独孤无月道:“那此事你怎么看?” 长孙延若有所思道:“我以为此事还是在于陛下,如今几乎所有大臣都对韩艺口伐笔诛,这已经不关乎谁更有理,而是在于谁的势力更大。而韩艺只能依靠陛下,就看陛下会如何打算呢?不过我觉得陛下一定会帮着韩艺,若非如此,韩艺怎敢那么做,但是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独孤无月点点头。不再言语 直到天黑之后,韩艺才赶到训练营,他现在可是拥有特权的,再也不怕什么宵禁了,他刚一来,就有人告诉他,有两百多人没有按时归校,他对此也只是哦了一声,半句也没有多说。倒是让人去把杨蒙浩叫来。 很快,杨蒙浩就来到了韩艺的宿舍,“韩——副督察,你找我啊!” 他一脸谄笑,似乎盼这一刻盼了许久了。 你小子屡屡忽悠我,这回我得好好忽悠你一番。韩艺笑道:“少公子,这里又没有外人,叫我韩艺就是。坐坐坐。” 少公子?杨蒙浩听得一喜,赶紧坐了下来。 韩艺道:“少公子。” 杨蒙浩嘿嘿道:“你叫我小蒙就是了。” 你小子还真是势利啊!韩艺点点头道:“小蒙。你可是我当你父母的面拍着胸脯保证,才将你弄到这里面来的。” 杨蒙浩有些忐忑道:“我好像没做啥错事吧。” 韩艺笑道:“你表现是中规中矩,算是好的了,但是没有闪光点,就是说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这可不行。你可是我举荐来的,总得出点风头,那样我才有面子啊!” 出风头?杨蒙浩眼中一亮,大咧咧道:“这我知道,但是你这训练太平淡无奇了。跑个圈能出啥风头,你说是不。” 你还真能吹啊!有本事你倒是跑个第一来看看。韩艺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我私下告诉你,明日我就会举办那辩论大赛,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不能错过。” “辩——辩论大赛?” 杨蒙浩有些犯愣。 韩艺点头道:“对呀!你可别告诉我,你不会参加,那我可不会准的,你想想看,如果你能以一己之力,将对方数十人,甚至上百人说得哑口无言,又为自己这边完成了绝地大反攻,那是多么的威风啊!” 杨蒙浩就好这一口,脑袋里幻想那个画面,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小样!还不上钩!韩艺道:“我实话告诉你,谁也不知道我明日就会举办辩论大赛,包括独孤无月他们,只有你知道,这就是你的优势,你可得把握好啊!” 杨蒙浩听得一怔,这算哪门子的优势呀,这知道又怎样,问题是腹中没有墨水呀,实力与崔有渝等人相差太大了,嘿嘿一笑,道:“韩艺,你与我姐这么要好,你总得帮帮我吧。” 韩艺道:“我不是在帮你么?” 杨蒙浩道:“但是这未免也太少了一点,你干脆好人做到底,教我几招如何?” “这还太少了啊?”韩艺听得面泛犹豫之色。 杨蒙浩趁热打铁道:“韩艺,我表现的好,你也有面子,是不?就算你不看我爹我娘我二叔的面子,也得看我姐的面子啊!你何不好人做到底,教我一些招数,你恁地能说,这一定难不倒你的。” “这样啊!” 韩艺犹豫片刻,才道:“好吧,我就教你几招,但是你可得记住了,一定得给我保密,不然的话,崔有渝他们定会借此抨击我的,到时咱们可能都得被赶出训练营。” 杨蒙浩道:“我傻呀,这种事我怎会跟人说。” 韩艺对此倒是非常相信杨蒙浩,别的事是不敢相信,毕竟这家伙的嘴不是很严实,但是吹牛装逼可是他最大的爱好,他怎么会自掘坟墓了,勾勾手。 杨蒙浩大喜,赶紧附耳过来。 韩艺立刻在他耳边嘀咕起来,心里暗笑,你小子当初屡屡侮辱我的智商,这回给我当回枪使,咱们也就算是扯平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零九章 告状全靠嘴 翌日清晨,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停止一日的锣鼓声又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韩艺兀自双手叉腰,一副专横跋扈的表情,带着八百十个小弟,威风八面的来到学员宿舍,满腔的羞辱之言已经蓄势待发。 然而,等他赶到时,那些个公子哥们已经全部起床的,甚至连床铺都叠好啊! 不是吧! 韩艺一一巡视过后,不免呆若木鸡。 尉迟修寂靠在门边上,哈哈笑道:“副督察,是不是很失望啊!” 韩艺一怔,道:“当然——不是,我很是欣慰,要是你们能够坚持下去,我就不用每日都这么早起床的,多谢你们的体谅。” 崔有渝呵呵道:“我们坚持下去倒也不难,就怕副督察你坚持不下去了。” 韩艺困惑道:“此话怎讲?” 崔有渝笑而不语。 这晦气没有找到,韩艺很是“郁闷”,扔下一句,“一刻钟后,操场集合。”然后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一刻钟后。 训练营的操场上。 “立正。” “稍息。” “立正。” 教官列队完毕之后,韩艺走上前来道:“我今日非常开心,因为那些拖咱们训练营后腿的软骨头终于离开了,我们皇家训练营志在训练那些有梦想,有抱负,坚强,不畏惧困难的人才,而不是那些都十八九岁还未断奶的废材。” 这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一针见血,羞辱之意怕是已经达到了巅峰。 韩艺又继续道:“而现在站在这里的,我绝对相信,你们将会成为民安局的精英,在训练开始前,我在此郑重宣布,未按时归营,并且没有请假的学员们,已经被皇家训练营给开除了。我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们,他们将会为今日的选择,而感到后悔,而你们将会感到无比的自豪。” 一干学员听得都是面色怪异。透着淡淡的不屑。 昨晚半夜才赶到的程处亮都偷偷的打起了哈欠,这种羞辱已经刺激不了他了。 尉迟修寂却是笑哈哈道:“副督察,那咱们还进行瞩目礼么?” 韩艺道:“这是必须的,他们的软弱,决不能抹去他们祖辈留下的荣耀。我们必须要以最崇高的礼仪,送别那些荣耀,在吃完早饭过后,咱们就进行瞩目礼仪式。” 萧晓道:“可是他们人都不在,这瞩目礼又有什么意思?” 韩艺道:“瞩目礼代表我们皇家训练营对于荣耀的致敬,他们不珍惜,不代表我们也能不尊重,我会让他们的生活老师代替他们取下属于他们家族的荣耀的。” 生活老师? 不就是那群小孩么。 这注意还真是够损的。 韩艺继续道:“这事就到此为止,下面我要说说今后的训练,如果你们以为前几日的训练就是咱们训练营的所有内容。那你们可就错了,那不过都是身热运动,从今日开始,咱们训练营的训练才刚刚开始,更加艰苦的训练在后面等着你,你们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一干学员皆是面带笑容,无比轻松。 你们这群混蛋,真以为我这训练营弄不下去了,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了。韩艺视若不见。道:“好了,开始晨跑,三圈之后,就可以去食堂吃早餐了。” 正当这时。忽听阵阵脚步声传来,又听得一声尖破嗓子,“皇上驾到。” 众人转目望去,只见训练营的大门缓缓打开来,而门外站着一大群人,黑压压的一片。仔细一看,吓得人死呀,穿龙袍就别说了,那是太扎眼了,然后紫袍、红袍的也是多不胜数啊,若是不知内因的话,还真以为门口站着的是一群戏子了,这几乎可以说是整个朝堂都搬到训练营来了,甚至还有许多久未露面的大臣。 崔有渝微微一笑,道:“好戏就要上演了,这可比那《白色生死恋》要精彩的多啊!” 柳含钰笑道:“谁说不是了,只可惜这看客少了一点。” 不少学员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等到大门打开来之后,李治率领满朝文武走了进来。 韩艺、独孤无月、长孙延、程处亮与一干学员,赶紧行大礼。 李治出奇的没有说出免礼,而是双目瞪向韩艺,喝道:“岂有此理,韩艺,朕恁地相信你,你竟然利用朕对你的信任,以公谋私,将这训练营弄得是乌烟瘴气,朕今日绝饶不了你。” 韩艺大惊失色道:“陛下,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在旁一人突然吹胡子瞪眼的指向韩艺道:“你这小儿还敢狡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陛下给你的权力,以公谋私,滥用私刑,侮辱王公贵族,妖言惑众,。” 这一番罪名说下来,要是有一半属实的话,那韩艺就是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此人名叫窦恒,乃是窦皇后的侄子,那是绝对的王公贵族,在朝中威望也是很高的,好歹韩艺也是一个官,这一般人哪里敢当着皇帝的面,直呼他为小儿。 又有一人道:“来这里参加训练营的学员,个个都是怀着为君分忧,为国效力的抱负来的,然而你却屡屡羞辱他们,甚至还动用禁军还恐吓他们,更为可恶的是,你竟然还打着陛下的名号,倘若此事传出去,试问谁还敢来为为陛下效力,你这是要陷陛下于不义的地步。还请陛下将此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此人也算是韩艺的老对手,正是崔戢刃的大伯崔义中。 不少大臣附和道:“还请陛下将韩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他们个个都是面色狰狞,仿佛韩艺就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崔有渝等人都有些惊讶了,这玩得也太大了吧。 这时,又有一位六十岁的老者站出来,他倒是没有显得那么激动,不屑的瞧了眼韩艺,又朝着李治道:“陛下,微臣以为治韩艺死罪,虽在情理之中。但却有辱陛下威望,韩艺他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出身卑贱,恶习难除。试问此等卑贱之人,怎能劳烦陛下圣旨斩杀,微臣建议将其流放即可。” 此人名叫许敬宗,乃是许彦伯他爷爷,在历史上可也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这话就更是伤人了。还不如将韩艺给杀了痛快。 这些大臣们是口诛笔伐,恶言相向,羞辱之言,真是难以入耳,罪名是一条接着一条,仿佛不杀韩艺,那是天理不容。 就这一番讨伐下来,那是气势杠杠滴,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那对方十有八九是逃不了的了。 倒是长孙无忌、褚遂良、来济、韩瑗等中枢大臣都是闭口不言。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可都是宰相,要是一块针对韩艺这个小官,那多没有面子,这杀鸡焉用牛刀。 骂吧,尽情的骂吧,等会老子就让你们一个个脸肿着出去。韩艺一语不发,静静的聆听着。 等到他们说完之后,李治又道:“韩艺,你还有何话说。” 韩艺道:“陛下。微臣要状告方才那些针对微臣的大臣们,谋财害命,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欺上瞒下,呃哦,诬陷忠良,不忠不义。” 这厮也真不是好惹的,一口气说出十余个大罪,比那些大臣方才说的可要猛多了。 一干大臣都听傻了。你说诬陷忠良吧,那还情有可原,可以当做是一个辩驳之词,怎么连奸淫掳掠都出来了,我都这么老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精力,这是摆明的诬告啊。 许敬宗怒喝道:“好你个田舍儿,竟敢在陛下面前,含血喷人,不杀之,天理不容。” 褚遂良也怒道:“放肆,你怎能如此诬蔑朝中大臣。” 一干大臣们气得是火冒三丈,要不是李治在,估计早就扑上来了,岂容韩艺继续说下去。 李治沉眉道:“韩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朕面前大放厥词。好,你说朕的大臣们奸淫掳掠,你可有证据。” “没有。” 韩艺回答的异常干脆,道:“微臣见这些前辈们告状全靠嘴,也并未拿出什么证据来,于是效仿前辈,有样学样,以此来证明微臣也是一名合格臣子。陛下光问微臣可有证据,却不问他们告微臣的状,可有证据,这对微臣太不公平了。” 一老者突然道:“岂有此理,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我孙儿刘俊英来到这里第一日,就被你整的晕厥了过去,还险些丧命,你敢说没有此事吗?” 这老者怕也有七十岁了,胡子都白了一大把,此人名叫刘芾,乃是开国功勋刘弘基的弟弟,曾也在军中担任大将军,只是十年前就在家颐养天年了,这还是十年来,第一回上朝。 “刘俊英是吧?这事倒是有,但。” 韩艺说着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刘芾见这厮还笑了起来,顿时暴跳如雷,道:“你还敢笑?” 李治皱眉道:“韩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轻佻,当真朕就不敢治了你的罪了么。” “不敢,不敢。” 韩艺赶忙收住笑意,道:“还请陛下明鉴,这事——微臣还真不好辩驳的,但是微臣可以还原当时的情况,还请陛下给微臣一点点时辰。” 李治道:“朕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韩艺突然道:“言豪!” “在。” 言豪赶紧出列。 韩艺强行忍住笑意,道:“你就来演示一下刘俊英当时是如何晕倒的。” “啊?” “嗯?” “是!” 言豪惧怕的瞧了眼李治,突然迈腿跑了出来。 一群大臣都看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他们困惑不解时,忽听得“哎呀”一声,只见言豪就趴在地上。 “噗!” 尉迟修寂、萧晓等人见罢,顿时笑出声来。 韩艺道:“这就是刘俊英当时晕倒的情况,这事的确是因微臣而起,但微臣也只是叫他跑个圈而已,结果他跑到一半就突然昏倒了过去,这个——微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咱们搞的是训练营。如果跑个圈都不行的话,那——那微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训练了。” 刘芾道:“岂有此理,你这分明就是信口胡言,我刘家乃是将门世家。怎么可能跑个圈都晕厥了过去。” 敢情是将门啊,那真是太好了。韩艺好奇道:“难道前辈不知道令孙就是跑圈晕倒的吗?” 刘芾眨了眨眼,他还真不清楚这细节,因为刘俊英肯定不会说自己跑个圈晕倒的,他肯定是说韩艺害他晕倒的。博取同情,这样他才可以不来,而且他的长辈才会帮他出这口气。 其实不要说他了,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因为他们太痛恨韩艺了,反正就是将韩艺说成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有些人在家那是嚎啕大哭,就差没有说韩艺将他们爆菊了,反正死都不肯来这里了,哪怕是崔有渝等人。他们虽然没有告状,但是长辈询问起来,他们也都是点头说是,他们总不可能帮着韩艺说话,可谓是同仇敌忾。 这一个人这么说,那可能还会惹人怀疑,可是人人都这么说,那这些大臣对此就是深信不疑了,肯定是韩艺这厮蓄意报复他们,恶整他们。而且自己的孙儿受到了如此羞辱,已经将他们气得火冒三丈,这就是在打他们的老脸呀,他们多半又都是贵族。在他们看来,韩艺就应该卑躬屈膝的将他们供起来,而不是将他们整的晕厥过去,光凭这一点,韩艺就是死罪难逃,不杀之。难以出心中这口恶气。 另外还有很多贵族早就看韩艺不爽了,一听韩艺竟敢这么弄,那还不往死里整,落井下石的,也是不在少数,其实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赶紧上奏弹劾韩艺,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天之内,李治就收到了上百道弹劾韩艺的奏章。 这长孙延一看,顿时明白过来,暗道,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韩艺为何有恃无恐,韩艺肯定已经料到那些贵族子弟回去之后,肯定会添油加醋,将他说成是妖魔鬼怪,所以只要李治公正处理,不要帮助贵族,那么这些大臣的话就是破洞百出,韩艺就有反击的余地。 其实在当今的背景下,律法都不公平,绝对的偏向贵族,一般来说,韩艺是死定了,关键就在于,李治是帮着韩艺的,他给了韩艺一个反击的机会,不然的话,昨日就应该叫韩艺去当庭对峙,而不是等到今日,还把大臣们都叫到这训练营里面来。 虽然是这些大臣们主动告韩艺的状,但其实这些大臣都是准备不足的,他们事先不知道,就只有一日的工夫,而这个局就是韩艺布的,他肯定早就已经算的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长孙延不禁皱了皱眉,开始为这些叔叔伯伯们担心起来。 韩艺指着那些学员道:“陛下,此事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包括长驸马爷、总督察,微臣绝无半句虚言。” 李治瞧向程处亮,道:“总督察,韩艺之言可否属实?” 程处亮如实道:“确有其事,当时副督察让他们跑三个圈,结果两个圈下来,就晕倒过去好几十人。” “除了刘俊英以外,还有。” 韩艺也不含糊,一一点名,不是那个大臣得孙,就是一些大臣的侄儿。 那些被点名的大臣还想躲,韩艺哪里肯答应,手指着就去了,说了二三十个人名之后,他又道:“幸好那是第一日,微臣当时害怕一些学员会出现身体不适,于是事先还请了卢公子前来帮忙看着,但是微臣没有想到会晕倒这么多人过去,如果一定要说这是微臣致使刘俊英等人晕倒的,那微臣确也无话可说,究其根本,还是微臣让他们去跑圈的,还请陛下惩罚,免除微臣副督察一职。”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章 黑名单 尴尬呀! 刘芾顿时一脸尴尬,将门之后,跑半个圈,就晕倒了,敢问您这是来打韩艺的脸,还是将脸送过来给韩艺打的,不禁心虚的瞟了眼李治。↑, 不过李治并未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很认真的在倾听,仅此而已。 崔义中突然站出来道:“这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跑半个圈就晕倒,我可还听说你中饱私囊,克扣粮食,拿着一些连狗都嫌弃的饭菜去给训练营的学员吃,这吃不饱,又吃不好,而且还未睡好,难免会出现晕厥的现象。” 刘芾急忙道:“对对对,定是你在饭菜里面动了手脚。” 韩艺道:“关于食堂方面,都是陛下派来的人,与我无关,如果要动手脚的话。”他突然瞧向李治。 李治淡淡道:“你看朕作甚,难道你想说是朕在里面动手脚吗?” 韩艺摇头道:“微臣绝无此意。” 李治又如实道:“这食堂的人手都是朕从御膳房调来的,韩艺绝无可能从中动手脚。至于说狗都嫌弃的饭菜,朕倒是不太清楚,这都是韩艺他安排的。” 韩艺道:“这很简单,如今正好快要吃早饭了,微臣叫人去食堂弄一份早餐来,是非对错,不就一目了然了。” 刘芾道:“谁知道你现在拿来的饭菜是不是前些****拿给学员们吃的。” 韩艺道:“这里站着的学员都吃了好几日的,有他们在,我很难作假。” 李治点点头,朝着张德胜道:“德胜,让人去食堂弄一份早餐来。” “是。” 张德胜立刻带着人跑去食堂,过得半响,只见他身边一个小太监端着早餐走了过来,张德胜道:“陛下,这饭菜已经弄来了。” 唰唰唰!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木制的托盘内。 稀饭、馒头、腌菜。 是寒碜了点,但也不至于说狗都嫌弃。 韩艺突然朝着长孙无忌道:“太尉。这一份早餐,你可眼熟?” 所有人都诧异的望向长孙无忌,包括李治,这跟长孙无忌又有什么关系。 好小子。把老夫也给算计进去了。长孙无忌捋须一笑,呵呵道:“这我怎敢忘记,在贞观年初,颉利大军突袭长安,当时太宗圣上为了避免长安生灵涂炭。于是倾尽国库,这才送走颉利大军,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此事,在之后国家贫穷,太宗圣上一日三餐吃的便是这些粗茶淡饭,老夫也时常陪着太宗圣上一块吃。” 现在再提渭水之盟,就不再是耻辱,而是一种荣耀了,因为李世民最终还是打败了颉利,也就是当初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李治听得有些动容。看着这一份早餐。 褚遂良、韩瑗、来济等人听得,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韩艺布得局,不然他弄什么不好,偏偏将李世民的菜谱给了过来。 韩艺微微笑道:“下官就是听说御膳房的师傅说起此事,才决定用这一份菜单,一来这是皇家训练营,用皇家菜谱,再合适不过了,二来下官还想让训练营的学员明白。我大唐的盛世就是从这一份早餐开始的,如果你连这苦都吃不了,那也就无法胜任这皇家警察。” 李治等人听得频频点头,这真的是合情合理呀!仿佛找不出比这更加合适的菜谱了。 “哦。” 长孙无忌饶有兴趣道:“如此说来。这一份早餐看来是御膳房的厨师做的,说起来我也有许久没有吃过这馒头配腌菜了。”说着他向李治道:“陛下,老臣正好未吃早餐,可否将这一份早餐赐予老臣。” 李治笑道:“这有什么不可得,太尉请便。” 那太监立刻将早餐端到长孙无忌面前。 长孙无忌拿着馒头就吃了起来,一口馒头。一口腌菜,再一口稀饭,呵呵道:“这味道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韩艺哪里不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急忙道:“哎哟!太尉,你可不能吃呀,这——这别人都说这早餐连狗都嫌弃,这——哎哟。” 崔义中脸都青了,这回真心玩大发了,他是怎么也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份早餐,竟是当初李世民的食谱,皇帝吃狗都嫌弃的东西,只能说一句,你真是活腻了。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摆手道:“无妨,无妨,家父给我取名为无忌,自然是百无禁忌,狗嫌弃,那是狗的事,老夫又怎能与狗一般见识了。” 韩艺听得暗自钦佩,这老家伙骂起人来,还真是不露声色啊! 这一句话摆明就是暗讽崔义中是一条老狗,还讽得崔义中开不了口,这长孙无忌也是非常记仇的,当时氏族志一事,他与这博陵崔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崔义中做不得声,暗骂韩艺这小子太狡猾了,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因为贞观年初的大臣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连褚遂良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唯有长孙无忌、程咬金、尉迟敬德几个老家伙知道。 李治还是不开口,面无表情。 许敬宗突然道:“这饭菜没有问题,可不代表你韩艺也没有问题,我可是听说你逼迫学员吃掉在地下的饭菜,我可有说错。” 韩艺笑道:“确有此事。” 这些大臣们大喜,纷纷出言,攻击韩艺。 等他们消停之后,韩艺才道:“各位长辈,我不否认我逼着他们吃掉在地下的饭菜,即便当时陛下在,我也会这么做,因为这些饭菜都是他们自己故意弄到地下去的,不好意思,下官乃是农夫出身,粮食就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而且在我看来,这粮食可以说是国之根本,我就是看不得有人故意糟蹋粮食,糟蹋粮食者,乃是坏国本之人,我不惩罚他们已经算是够客气的,别说是掉在地上,哪怕是掉在茅坑里面。我也得挖出来给他们吃了。” 那些学员一听,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立刻将馒头、稀饭放了回去,挥挥手。那太监赶紧端着托盘站到这一边。 许敬宗道:“你胡说,他们怎能无故糟蹋粮食。” 程处亮道:“倒也不是无缘无故,是他们见这馒头腌菜,觉得咱们亏待了他们,不但不肯吃。而且还将这些饭菜扔得满地都是。”说着,他手往队伍那边一指,道:“这些个小子里面很多人都干了。” 尉迟修寂等人纷纷低下头来。 许敬宗见这情况,哆嗦着嘴皮子,不敢再多言。 一人突然道:“这些事尚且不说,你滥用私刑一事,羞辱学员一事又如何解释,我听说你一大清早就将一盆冷水往某位学员的床上倒,而且又将这人关禁闭,另外。你还骂这些学员畜生不如,甚至于毫不掩饰的说自己要报复他们这些贵族子弟。” 此人名叫韦休,乃是韦方的二伯。 韩艺看都不想看他,回头道:“韦方,你出来?” 韦方走了出来。 韩艺道:“你自己说我为何将水倒在你床上。” 韦方显得有些忐忑,毕竟皇帝、太尉他们可都在这里,可又见这二伯投来逼迫的眼神,才道:“我平日里习惯晚起,一时适应不了,这也情有可原。可是你一句话也不说,就把冷水泼在我床上,这分明就是蓄意报复。” 韩艺当着皇帝和群臣的面,道:“你别说这么多废话。我就问你几个问题,我在前一天晚上可有嘱咐你们何时起床?而在那日早上,我又是否事先安排人敲锣提醒你们起床?我是否又敲了门?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将头蒙在被窝里面,给我装聋作哑,我可有冤枉你半句?” 韦方嗫嚅几回。道:“是——是的,但是。” “别说但是了。” 韩艺道:“不要解释,你在家怎样,跟我没有关系,我要做的就是训练你们,我再三叮嘱你们要准时起床,你们却还故意装作没有听见,现在还来怪我?至于我为何管你禁闭,你自己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为什么?” 韦方嗫嚅不语。 韦休急切道:“你倒是说话啊!” “他敢说吗?” 韩艺怒道:“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一个田舍儿,一口一个卑贱之人,还扬言要杀我泄恨,而我只是管他一日禁闭,没有打他,没有骂他,更加没有亏待他,饭菜都没有少他的。”说着他指着韦休道:“难道辱骂老师、上司就是你们京兆韦氏的家规家教吗?” 面对韩艺的突然发难,群臣大吃一惊,京兆韦氏呀,而韩艺不过就是一个农夫,被一个田舍儿指着鼻子骂,也算是头一回了。 “你——你胆敢如此辱我京兆韦氏。” 韦休气得气都提不上来了。 韩艺道:“我辱你什么了,你自己的侄儿犯错在先,你不但不管教,还来指责我这个帮你管教的老师,我不只有认为这是你们京兆韦氏的优良传统吗?” “你——你——啊——!” 韦休气得差点没有倒下去,幸亏一旁的柳奭扶住了他,柳奭又道:“那你辱骂学员畜生不如,还扬言要报复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又如何解释。” 韩艺一笑,又道:“言豪,出列。” 怎么又是我啊!言豪都快哭了,老老实实站了出来。 韩艺道:“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 柳奭看蒙了,道:“你这是作甚?” 韩艺道:“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他们硬是从早上一直练到中午,还是左右不分,还连累我们都得陪着他们练,你叫我能怎么办,我是无奈之下,才使出了这激将法,我要他们知耻而后勇,此法很快就奏效了,下午明显就比上午要练的好多了。当然,我并未说他们连畜生都不如,我只是说训练一只畜生都不需要这么久。” 不少中立的大臣见罢,纷纷窃窃私语,就这么几个动作都学不会,那——那还真是畜生不如。 韩艺继续说道:“至于我扬言报复贵族子弟,这话我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只是说我刚来长安的时候,常常受到某些贵族子弟的欺凌。我心中很是不爽,想过报复他们,这是人之常情,谁受欺负都会这么想。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但是我当时还特别说明一点,理智和律法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只是想借此威慑他们要服从安排,不然的话。我会惩罚他们的,不管他是贵族还是庶族。我只是跟他们实话实话而已,如果我真的有半点报复的行为,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哪怕是杀头。” 柳奭还欲争辩,却被来济用眼神给制止了,韩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既然敢这么说,那肯定他就没有蓄意报复,你要争下去。也只会让自己没面子,柳奭一见,倒也没有再说了,其实这事与他关系不大,只是他柳氏与韦氏同属一个集团,自然得出声相助。 李治突然道:“尉迟修寂,崔有渝,裴少风,柳含钰,萧晓。” “学生在。” 五人赶紧站了出来。 李治淡淡道:“方才韩艺说的一切。可否属实?” “这——!” 五人是你望我,我望他。 李治道:“朕在问你们话。” 尉迟修寂道:“回陛下的话,是——是这样的没错。” 那些大臣听后,虽然显得有些尴尬。但也都是有恃无恐。我们这么多人,而且只是针对一个田舍儿,皇帝还能把我们怎么着么,他们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长孙无忌见差不多了,于是出声道:“陛下,此事当中可能有些误会。不如先暂且搁置,从长计议。” 韩艺突然道:“这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惊讶的望着韩艺,好似在说,我在帮你息事宁人,你还在这里咄咄逼人。 这么多大臣,几乎是整个朝堂,而且其中还有很多开国功勋在,你能拿他们怎样?这要是撕破脸了,你收的了这场吗?就算是皇帝也收不了这场啊!惩罚也不是,不惩罚也不是,到时谁都难做。 但是长孙无忌却不知道韩艺布这个局,就是要狠狠羞辱他们这些贵族一番,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退缩,不然他也不会站在这里,拱手道:“太尉,他们跑半个圈就晕倒,列队时左右不分,这下官都可以原谅他们,下官认为只要努力就能够成功,但是他们这些人不按时归营,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遇到一点点困难,就立刻退缩,还将一切的过失全部推倒下官身上来,没有骨气,没有斗志,没有决心,没有坚持,没有良心,试问这种人怎堪大用,别人那里要不要他们,下官管不着,皇家训练营训练的虽然只是一个九品小官,但是决不会要他们这种人的,下官已经决定将那些未到的人全部开除,一个不留。” 长孙无忌听得这话,顿时呆若木鸡,心想,这小子是疯了吧。 群臣中间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话可是要命的呀,其实当不当皇家警察,这都无所谓,关键在于韩艺这一番话实在是太狠了,试想一下,连一个九品小官的训练营都不要他们,那朝廷还会要他们吗?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原本就是可以靠着祖荫去当官的,但是这么一来,这事情可就悬了。 韩艺这是要赶尽杀绝,堵绝那些人的仕途,我是拿你们这些大臣没有办法,但是我要让你们的后人为此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相信你们也不会好过的。 前尘毁于一旦啊! 事情到了这里,真不知道是谁玩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治身上,只有李治可以挽回了,毕竟这是皇家训练营,是完完全全属于皇帝的。 李治还是面无表情,道:“程处亮,你认为呢?” 一直躲在后面的程咬金,突然咳了几声。 程处亮立刻道:“陛下,你只是让臣行监督之职,至于其他的都是副督察负责的,臣对此不便多言。” 其实这根本不需要程咬金提醒,这韩艺疯了,他可没有疯,这口你要开了,你不是将人都给得罪了,哪怕不做总督察也决不能说这话啊。 “这倒也是。”李治点点头,又向韩艺道:“韩艺,朕既然将这皇家训练营交给了你,自然由你全权做主。”说着,他突然向长孙延道:“秘书郎。” 长孙延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在。” 李治道:“你将那些被开除学员的名单抄录一份,给朕送来。” 长孙延一怔,随即点头道:“臣遵命。” 不少大臣一听这话,身体不禁一晃,差点没有栽倒在地。 这就是一份黑名单啊! 今后他们纵使脸皮再厚,也不敢向朝廷推荐这些人了。 赵天富这个胖子看得是满头大汗,暗道,妈呀!辛亏我来了,不然的话,我的前程可就全没了,这真是太恐怖了。 不要说他了,很多学员都在庆幸自己按时归营了。 ps:周一求一张推荐票,还请大家多多订阅一下,其实每天也就一两毛的事,要不了多少钱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一章 生不如死 虽然李治并未明确表态,但是谁都知道,这些人将来很难再入朝为官了。⊙。⊙ 皇帝也要面子呀,这皇家警察的定义是什么,是皇帝赠与百姓的仆人,连去当仆人,人家都嫌弃你,我作为皇帝还请你来当大臣,那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长孙无忌他们也没有说话了,心里也是万般无奈,你们刚才来势汹汹,喊打喊杀,挡都挡不住,可是被人两三句就说得哑口无言,谁还帮你们说话,那真是太丢人了。 但是事情都到此为止了吗 显然不是。 韩艺这回没有打算给对方缓和的余地,一句话,就是往死里干,等这一日真是等得太久了,抱拳道:“陛下,微臣虽然不愿再让他们来训练营,但也不敢因此而侮辱他们家族的荣耀,毕竟他们的许多长辈为我大唐开疆辟土,还是应当给予厚礼。” 独孤无月和长孙延相觑一眼,额头上不免都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真的是不把人给玩残了,韩艺是决不罢休的。 李治点点头道:“这是当然,这只是他们个人,谁也不能因此而磨灭他们的先辈们为我大唐立下的汗马功劳。” 身后那些大臣听罢,顿时松了口气。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笑,待会有你们哭的。道:“陛下,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亲自为他们家族的荣耀设立的荣耀墙吗” 李治点头道:“朕当然记得,朕设立这荣耀墙,一来是表示对于他们的先辈们的尊重,二来也希望借此能够激励他们。” 韩艺道:“如今这些学员已经离开了训练营,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将自己的家族的荣耀牌带回去。不过他们都不在,看来他们也不会再来到这里了,微臣只能请陛下与各位大臣代替他们。取回这荣耀牌。” 李治抿了抿唇,道:“好吧。朕答应你。” 韩艺道:“在那些荣耀牌上面,写着的要么就是已经去世的开国功勋,要么就是当朝大臣,微臣不敢怠慢,随随便便就将这荣耀牌取下来,因此微臣在最初的时候就安排了一个瞩目礼,微臣觉得必须要以最为崇高的敬意送他们离开。” 很多大臣都没有听过这瞩目礼,不禁一愣。韩艺还不错呀,这事想得还挺周全的。 因为那些学员是死都不愿意来这训练营了,他们当然不会将荣耀墙的细末告知他们的长辈的话,不然的话,他们的长辈可能就会逼着他们来了,即便是说了,也没有将这瞩目礼的事说出来,而且那些学员都认为,这么王公贵族一起告韩艺的状,怎么可能还会扯到这荣耀墙上面去。 然而。如今站在这里的学员听得却是直打冷颤,尤其是韦方,一听这瞩目礼。脸都吓青了,这绝对是训练营最为严酷的惩罚。 李治也不知道这瞩目礼,听着还有那么一点意思,点点头道:“理应如此。” 韩艺手一伸,笑道:“陛下,各位长辈,这边请。” 李治领着群臣往荣耀墙那边走去。 韩艺迈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朝着那些学员道:“你们还站在这里作甚。难道忘记我以前说过的话吗,关乎这荣耀墙的一切。训练营的任何人,都必须怀有敬意。还不快过来。” 敬意 学员们同时抹了一把大汗,这算是哪门子的敬意啊 数百人浩浩荡荡来到荣耀墙面前。 那些学员,包括长孙延、程处亮等人,一来到这里,就觉得亚历山大,一个劲的抹汗。 因为他们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 不过那些大臣都是第一回看这荣耀墙,看得还挺新奇的,纷纷在寻找自己家族的荣耀牌。 “萧无衣这是挂上去的” 程咬金指着一块木牌道。 “程爷爷,是小子挂上去的。” 萧晓赶紧举手,他一点也不觉得有半点不妥,反而感到非常开心。 褚遂良沉眉道:“这可是陛下设立的荣耀墙,你怎能恁地胡来,真是岂有此理。” 萧晓可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道:“当时副督察说随我们自己选择。” 程咬金哈哈道:“小娃莫怕,小娃莫怕,我说登善,你这未免也太大题小做了,老夫觉得这挺好的,要说着这女娃么,老夫就最欣赏两个,一个就是元家牡丹,还有一个就是萧家无衣。” 褚遂良瞧了眼程咬金,算了,不说了。长孙无忌都那他没有办法,你跟他吵,也是对牛弹琴。 程咬金突然又道:“亮子,你咋挂自己的名字,为何不把老夫的名字挂上去。” 此话一出,无数道鄙视的目光投向程咬金。 程处亮暗想,待会你就会感谢我没有将你的名字给挂上去了,这哪是荣耀墙呀,分明就是耻辱墙啊。尴尬道:“爹爹,我们都是挂自己的名字上去,长孙兄不也没有将太尉的名字的挂上去么。” 程咬金一瞟,叹道:“没有老夫的名字,真是美中不足啊” “立正” 忽听一声高喊。 吓得程咬金一哆嗦,指着韩艺道:“你瞎叫什么” 我要再不出声的话,鬼知道你还要抱怨多久。韩艺讪讪道:“卢国公,这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瞩目礼是吧,行行行,老夫也挺期待的。” 程咬金笑哈哈道。 韩艺又向李治道:“陛下,你要不要说上两句” 李治才不上这当了,道:“不用了,开始吧。” “是” 韩艺又是高声喊道:“奏乐。” 琴音立刻响起。 哀乐 十足的哀乐 这琴音一响,味道顿时变了。 李治、长孙无忌他们都愣住了,你这是送殡吧 萧晓他们拼了命的咬嘴,急耸着双肩,毕竟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事先就有准备。这可不能笑出来,不然的话,气氛就坏了。 那一干大臣听得是五味杂陈。总感觉怪怪的。 韩艺又高声喊道:“敬礼” 唰唰唰 所有人高举右手,标准的少先队队礼。 只见一个个小子拿着木叉将一块块荣耀牌取了下来。 其实这都还没有什么。 关键就在于那哀乐的渲染。这哪是什么敬礼,分明就是在送殡啊 那些大臣看着看着,不禁就泪眼朦胧,双腿直抖,仿佛瞬间了苍老了几十岁,这荣耀墙是皇帝设立的,代表着荣耀之光,你当着皇帝的面。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从荣耀墙上面将自己的家族的荣耀牌给取下来,关键还配上这么哀伤的琴音,这不就是预示着荣耀的陨落吗 要是配上一点庄重、严肃的琴音,那可能就是另一番感觉了。 太伤了 即便是长孙无忌都有些傻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韩艺竟然玩的这么大,一句话将那两百多名学员的仕途给堵死了,如今这一曲琴音,直接埋葬这么多贵族的荣耀。 在这贵族社会的背景下。这尼玛真是要了亲命。 这琴音是越谈越哀,一块块荣耀牌在如此哀伤的琴音下,从荣耀墙上取了下来。不少大臣看到后面都不敢看了,宽袖掩面,只觉被人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这里面最爽的就是韩艺,这才是他想要的画面,就那些个贵族子弟,很多都是没心没肺的,烂泥扶不上墙。你羞辱他们,能有什么快感。羞辱这些老大臣,那才叫有意思。心里爽的是一塌糊涂,以前可没有少被他们羞辱,而且当初训练营招生的时候,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送的是礼,但却怀着一颗歹毒的心,今日这一回全部给讨了回来。 长孙延、独孤无月隐隐猜到韩艺的目的,但真到了这一刻,他们还是非常震惊,这场面实在是太要人命了。 关键是还反驳不得,韩艺说得太好了,我开除这些人,但不代表我不尊重他们家族的荣耀,必须要以最为庄重的仪式,送他们离开。 其实李治也很爽,他当皇帝这么久来,这些老大臣们可没有少给他上教育课,甚至都快忘记他是一个皇帝了,这脸打的他真也是爽歪歪了。 哎呦这琴音怎么还没有停。 这些大臣们都快要打人了,不过他们也不想想,两百多块,不可能一下子就取下来,总得有个过程啊 足足一炷香工夫过后,两百余块荣耀牌才全部取下来,六块六块的放在一个垫着白布的托盘内。 韩艺虽然心里笑翻了,但是脸上始终保持着庄重、严肃的表情,道:“启禀陛下,仪式已经结束。” 李治也在拼命的忍住笑意,点点头道:“将荣耀牌归还给朕的爱卿们吧。” 躲得了的 但见一个个小孩端着荣耀牌给那些大臣送去,因为他们来此都是为自己的儿孙告韩艺的状,只有极少数人没有来掺合,一一对应,谁也没有落下。 那些大臣看到这荣耀牌,只觉非常刺眼,快速拿着就收入袖中,生怕被人多瞧一眼。 当然,也有些人倍感荣耀,就是那些还留在这里的学员的长辈。 “好小子,没有丢你爷爷的脸。”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到尉迟修寂的身后,一手搭在尉迟修寂的肩膀上,哈哈大笑道。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尉迟敬德,他很久未有上朝了,一直都躲在家里炼丹,虽然尉迟修寂没有找他说这些,但是他也听到一些风声,因为这一次可是惊动了不少老元勋了,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儿,他才赶过来瞅瞅,因为他的性格非常骄傲的,所以看到很多老友都羞以见人,而自己的孙儿却是一句牢骚都没有,心里很是骄傲啊。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爷爷,孙儿再不济,那也是爷爷你的亲孙儿,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不当上这皇家警察,孙儿哪里好意思见爷爷。” 这一句话,真是裸的打脸,很多老大臣听到这话,是咬牙切齿,心里想着回去非得将那小子给宰了不可,这脸都丢光了。 其中又有不少大臣,见到尉迟敬德这么弄,也不管了,找到自己的儿孙,好生鼓励,大大的夸奖,其实显摆还都只是其次,他们主要是想叮嘱自己的儿孙,你小子可得稳住啊,要是你给老子来这么一出瞩目礼,老子可就活剐了你。 刘芾突然道:“陛下,老臣年迈,如今深感疲惫,还请陛下恩准老臣先回去。” 这地他是多一秒都不想待。 李治听得有点恼火了,你方才来告韩艺的状时,那步履生风,声若洪钟,比我还走的快一些,现在你就说自己年迈了,轻咳一声道:“刘爱卿,此事还未解决,如此这一切都还只是韩艺的片面之词,未能作数,刘爱卿以及诸位爱卿就与朕一同巡察这皇家训练营究竟是怎么训练的,是否又真的如韩艺所言,倘若不属实的话,朕一定会替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他又向一众学员道:“你们听清楚了,倘若今日训练与前几日有任何不同,你们大可说出来,朕一定替你们做主。” 一众学员立刻行礼唱喏。 李治太了解这些大臣,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干脆就在这里待上一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到时有事没事,就跑来弹劾韩艺,有问题的话,你现在就提出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二章 锄禾日当午 这些贵族终于为自己的轻敌,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其实他们事先还认为这么多人来对付一个田舍儿,是不是有些杀鸡用牛刀,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是不是太丢人了,同时他们也是有恃无恐,因为他们都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不可能输的,皇帝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田舍儿而惩罚他们,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艺还藏着这么一招,韩艺是不可能整到他们的,但是不代表韩艺整不了他们的后代,这样一来,他们也是颜面扫地。 个个都是满头大汗,赶紧想对策,但是现在才来想,为时已晚。 “来人啊!给刘爱卿搬一把椅子来。” 李治这一句话彻底杜绝了那些想要走的大臣的说辞,你累是吧,那我就让你坐着,反正就是不准离开。 但也仅此而已,他自始至终都未就这事表态过,即便现在韩艺占得了绝对的上风,因为他也不敢呀,韩艺再怎么说,那也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当做胡说八道也行,可如果他一旦开口,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君无戏言呀,可这里很多人都是元老级别的开国功勋,与他也是沾亲带故,他必须得给这些人留面子,所以他说的少,而且也只是询问,并未说出一句结论性的话。 刘芾脸都丢光了,自己的孙子跑半个圈就晕倒,自己还得坐椅子,这算是哪门子的将门世家啊! 其余那些准备先溜的大臣也只能低头站着,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韩艺都看在眼里,心里爽翻了,你们这老东西,想要整死我,这下知道你韩爷爷的手段了吧。 李治又向韩艺道:“韩艺。你平时怎么训练的,今日就怎么训练,不用管朕以及朕的各位爱卿。” “遵命!” 韩艺立刻应承下来,然后朗声道:“列队。” 经过前几日的训练,这些学员很快就列队完毕。 韩艺轻咳一声,道:“还有不到两刻钟的时辰。食堂就要关门了,如果你们还想吃早餐的话,我想你们得快点跑了。” 此话一出,顿时哗然一片。 尉迟修寂激动的手舞足蹈道:“副督察,这——这你也太不公平了,这时辰又不是我们耽误的,凭什么算在我们头上来。” 诸多学员都发出不满之声,你这不是成心整我们吗。 李治听得也有些不妥,毕竟刚才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浪费了大家的时间,于是出声道:“韩艺——!” 韩艺不等他说完,就抱拳道:“陛下,是你让微臣平时怎么训练的,今日就怎么训练,平时微臣也不会用任何借口去阻挡食堂关门,不然的话,天天都会有各种借口。食堂的厨师也挺累的。” 厨师挺累的?这也能算是借口?李治一愣,见韩艺都拿出这么拙劣的借口来搪塞他了。知道韩艺是不打算让步了,点点头道:“好吧,朕既然有言在先,那就依你说的去做吧。” 那些学员一听,顿时面露苦色。 你们造的孽,却报应在我们身上。你们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你们这些混蛋,秘密谋划着来报复我,今日之事与你们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至少你们当中没有一个帮我说话的,既然如此。我又岂会让你们好过,哈哈哈!韩艺又向一众学员道:“由于时辰紧迫,等会的集合就免了吧,先跑完者,可立刻去食堂吃饭,现在开始吧。” 连皇上都开口了,这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尉迟修寂和萧晓、韦方等人反应最快,冲就出去了,这种强度的训练,要是没有吃到早餐,那真是有罪受。 其余人见罢,哪里还敢迟疑,都是拼了命的跑。 程咬金看得哈哈笑道:“这训练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尉迟敬德却在那里大喊道:“乖孙儿,你要不跑第一,看我不将你们的腿给打断。” 还有几个大臣见到尉迟敬德这么干,可不行呀,纷纷叫嚷起来,毕竟皇帝在这里,这可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 但是他们为自己儿孙的助威声,却让那些来告状的大臣们颜面无光,统一将目光转向后方。 尉迟修寂一听,顿时双目睁圆,大吼一声,玩命的往前跑。 萧晓这厮还就没有服过谁,心想,我还偏偏要跑在你前面,也是牟足劲的追去。 韩艺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那些身体素质差的都已经退出了,留在这里的都是身体非常好的,至少不会晕厥过去的。他走到李治面前,道:“不知陛下可吃过早餐?若是没有的话,就与微臣一块去食堂享用早餐吧。” 李治愣了下,道:“朕已经吃过了,不过也得去食堂看看,只是现在他们都还在训练,你难道不应该在这里监督他们吗?” 韩艺道:“回陛下的话,这只是跑个圈而已,算不得训练,就是一个热身活动,留个人在这看着就是了,我们都是准时准点去吃饭的,现在已经晚了一刻钟了。” 程处亮嘀咕道:“这话可以不说的。” 程咬金大咧咧道:“你小子会不会练兵呀,这如何能行,这些学员都还在跑步,你就自个跑去吃饭,这多伤士气呀,今后谁还会服你。” 韩艺笑道:“卢国公,下官的任务只是来训练他们的,不是来陪着他们一块训练的,更加不是来拉帮结派的,他们也不需要服我,只需要照规矩训练即可,下官有下官的生活和习惯,陛下方才也已经说了下官平时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下官平时就是这么做的,下官可不敢违抗圣命。” 程咬金听得恼火,但是韩艺将陛下都给搬出来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治不爽的瞪了韩艺一眼,道:“朕真的后悔说出那句话。” 韩艺道:“那陛下去不去。微臣肚子真的很饿了。” 说的好像,你不去,那我可就去了。 你好歹也做做样子啊! 李治对韩艺有些无语了,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由他去了,回头向一众大臣道:“各位爱卿若想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若是不想的话,就与朕一块去食堂看看吧。” 尉迟敬德和几个老头正在帮自己的孙儿加油,都没有注意李治他们。 李治也没有管他们,与长孙无忌、韩艺、程处亮等人往食堂走去。 一群人来到食堂,那朱大同早就领着食堂的人在门口等候了,见皇帝来了,赶紧行礼。 李治淡淡道:“你们平日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管朕。” 说完就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里面非常宽敞,而且非常干净整洁,桌椅都是擦的非常亮。 因为李治他们从未见过这大锅饭,直奔那打饭的窗口走去,只见上面摆放着很多碗筷,一锅锅粥,一锅锅腌菜。一个个大白馒头,摆放的也是整整齐齐。 李治询问道:“这些都可以随便吃么?” 韩艺道:“回陛下的话。这是当然,陛下可以从那里拿一个托盘来,然后按照自己的食量选择拿多少食物。” 长孙无忌道:“想吃多少就可以拿多少?” 韩艺点点头道:“是这样的,这也是为什么下官会严格杜绝浪费粮食的现象,但凡没有吃完的,不管是掉在桌上。或者掉在地下的,食堂全部会回收,然后留着下餐给他们用,下官也不是故意这么说来吓唬他们的,而且说到做到。下官绝不会饿着他们。但是也不会任由他们浪费。” 来济点点头道:“粮食来之不易,理应如此啊!” 李治也是点点头道:“诸位爱卿,朕看你们都误会韩艺了,他并没有想要饿着学员们,或者说故意刁难他们,只是为了帮助学员养成一种节俭的习惯,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朕也觉得应该这么做,如此一来,既不会饿着学员,又不会出现浪费的情况。” 那些大臣纷纷低头不语。 李治也是点到即止,对他们还是非常宽容的。 忽听一人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出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崔义中。 众人先是转目一看,又顺着他们的目光往上面望去,只见墙上写着四句诗。 长孙延好奇道:“这是谁写的?” 长孙无忌诧异道:“延儿,你没有看过么?” 长孙延摇摇头。 韩艺忙道:“太尉,这——这是下官今早才让人写上去的。” 李治问道:“那这诗?” 韩艺讪讪道:“不才,也是微臣作的,微臣希望能够以此来告诉他们粮食来之不易,要珍惜粮食。” 一人突然道:“此诗纯以意胜,不在言语之工,看似通俗易懂,也是难道一遇的佳作,能有幸见到这首诗,实在是不虚此行。” 此人正是谏议大夫萧钧。 又听一人感慨道:“简简单单的四句话,却让人感动不已,天下农夫皆是可敬可叹,只觉浪费粮食,即便是造天谴亦不为过。” 这人更加不是别人,正是韩艺的老丈人萧锐,他倒不是来针对韩艺的,只是他听说皇帝要来这里巡察,担心萧晓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于是才赶了过来。 不少大臣都对这一首诗赞不绝口,至于刘芾等人哪里还敢说韩艺逼迫他们的孙儿捡地下的饭菜吃,天谴都不为过啊。 李治见大臣都对韩艺这首诗赞不绝口,也觉得倍有面子,笑道:“韩艺,说你满腹经纶吧,那恐怕就还差了不少,可若说你才疏学浅,你却总能作出这等佳作来,难不成你真是一个天才?” 韩艺忽悠道:“回陛下的话,这一首诗并非是微臣凭空想出来的,而是全靠微臣的父亲。” 李治好奇道:“你父亲不是一个农夫么?难不成你父亲也是怀有大才之人?” 韩艺摇摇头道:“回禀陛下,是微臣平时在思念父亲时,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父亲在烈日下。躬身于农间干活时的情景,因此才作下这一首诗。” 他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不是因为老婆,就是因为父亲。 但是好招不怕用第二遍,这一首诗让不少大臣觉得农夫是非常伟大的,而这首诗恰恰又是因为韩艺的父亲而出。因此那些常常以韩艺的出身为借口,抨击韩艺的人,怎还敢这么说,农夫是伟大的,你凭什么抨击他们,没有农夫你饭都没有吃,这一首诗其实就是在帮韩艺在打那些人的脸。 至少今日没有人再敢拿韩艺的出身说事。 长孙无忌心如明镜,嘴角含笑,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奇才。他当然知道这是韩艺有意这么安排的。什么时候写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写上去,不就是希望让李治看到么。由此可见,韩艺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天知道韩艺后面还藏了多少阴谋诡计。 那些大臣也纷纷小心谨慎起来,这训练营太恐怖了,走一步就是一个陷阱。 “好好好!” 李治连连点头。又向长孙无忌道:“太尉,朕打算以朕的名义将这一首诗发到全国各个州县。用来警醒世人,不要浪费粮食,同时也表达朕对天下农夫的敬意,你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道:“陛下圣明,老臣绝对赞成。” 崔义中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这么一念。竟然帮了韩艺一个大忙。 李治笑道:“诸位爱卿就与朕一块尝尝这食堂的饭菜如何,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连狗都嫌弃。” 这一句话打的不少大臣脸都是肿的,做不得声。 李治又补充道:“既然来到这里,当然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吃多少就拿多少。可不准浪费哦。” 说着他呵呵一笑,随手拿起一个托盘来,一旁的张德胜原本还打算抢着来,却被他阻止了,饶有兴趣的自己动起手来。 可是他刚刚拿起一个馒头放在碗里,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尉迟修寂、萧晓等一群人双目通红,气势汹汹的往这边冲来,尤其是那尉迟修寂,还飞过一张桌子。 众人吓得一惊,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李治身边护卫赶紧上前,拔刀相向,喝道:“站住。” 尉迟修寂吓得一惊,赶紧停了下来。 褚遂良喝止道:“尔等想作甚?” 尉迟修寂委屈道:“褚叔叔,我等只是想吃早餐。” 众人猛地反应过来。 李治呵呵道:“你们先吧,你们先吧。” 尉迟修寂见李治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可不敢造次,道:“那当然是陛下先。” 李治笑道:“朕方才已经吃过了,你们先吃吧,毕竟你们的这位副督察可是非常严格的。” 说着他就让到一边,那些大臣们见了,也自觉的退到一边。 尉迟修寂等人见皇帝都这么通融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毕竟他们可没剩多少时间了,等会就要集合训练了,拜谢皇恩浩荡后,就赶紧上前抢了一个碗筷,拿了七八个大馒头放到碗里,又舀了一大碗粥,然后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 李治见罢,干脆就将位子腾了出来,和一群大臣坐到一边去了,因为这人数少了一半,正好也给他们腾出位子来,不过朱大同可不敢让皇帝看着别人吃,立刻吩咐人给李治他们送去早餐。 这李治和很多大臣都是吃过早饭的,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美味佳肴,本来是没有什么胃口的,但是见到这些学员吃得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忘乎所以,不禁胃口也来了,跟着吃了起来。 ps:推荐票很是给力,还希望大家再接在励,在分类榜单上逗留一周……另外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三章 华夷之辨 “哈哈!好孙儿,没有丢你爷爷的脸,不过老夫年轻的时候,比你可跑的快多了。◇↓◇↓小◇↓说,” 尉迟敬德来到尉迟修寂身边,一掌搭在孙儿的肩膀上,得意洋洋的说道。 其实方才尉迟修寂他之所以能够跑到前三名,主要是因为那些士兵出身的学员,见到尉迟敬德在这里,不敢乱来,毕竟谁都知道这位老将军可是极爱面子的。 尉迟修寂根本没空搭理尉迟敬德,还在狼吞虎咽,只是敷衍的嗯了几声。 尉迟敬德嘿了一声:“你小子在家大鱼大肉也没有见你吃的这么香,这馒头腌菜倒被你吃成了山珍海味了,老夫也去弄点来吃吃看。” 尉迟修寂还在点头敷衍了事。 过得片刻,这尉迟敬德当真端着一些馒头腌菜走了过来,坐在尉迟修寂身边。 尉迟修寂一看,顿时脸色苍白,“爷爷,你这是干什么?” 尉迟敬德道:“你小子吃的这么香,爷爷都看饿了。” 尉迟修寂道:“爷爷,你回去吃就好了,干嘛在这吃啊!” 尉迟敬德双目一瞪道:“老夫在哪里吃,你还管得着么?” 尉迟修寂瘪着嘴道:“爷爷,你吃就好了,可别浪费呀,小心一点啊!” 啪! 尉迟敬德气得火冒三丈,就是一巴掌打在尉迟修寂脑袋上,道:“你小子是想造反吧,还管起爷爷来了。” 尉迟修寂捂住头道:“爷爷,你要是不吃完,待会食堂的人就会收走,留给咱们下餐吃,就连掉在地上的他们都会捡起来,孙儿倒是不介意,但是其他人会怪孙儿的。” 尉迟敬德道:“老夫还就不信了,他韩艺敢这么做。” 边上的柳含钰小声道:“尉迟爷爷,韩艺当然不敢这么对尉迟爷爷。但是他做没做,咱们也不知道啊!” 萧晓也道:“尉迟爷爷,要不你回去吃得了。” 尉迟敬德指着他们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真是丢人现眼。老夫还偏要在这吃了。” 说着他拿起馒头,用一股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那馒头渣滓掉得到处都是。 柳含钰、萧晓他们看得都快抓狂了,自从第一回后,谁敢这般吃法。那会被人打死的,但是对方是尉迟敬德,谁敢多说半句,泪都往肚里流啊! 萧晓等人开始望向尉迟修寂,那眼神好似在说,这是你爷爷,你得负责把那些渣滓给弄没了。 尉迟修寂才不去看他们,有苦大家一块扛啊。 那边李治等人也开始吃了起来。 褚遂良突然问道:“韩艺,你平时也是跟他们吃一样的吗?” 韩艺吞下一口馒头,如实道:“下官平时比他们吃的要好一些。通常都是有鱼有肉,而且我们还是坐包间,只是今日食堂没有准备多余的鱼肉,分量有限,下官也不敢让陛下吃馒头,我们吃肉,所以将就着吃一餐。” “咳咳咳!” 程处亮当即咳了起来,他就纳闷了,今日韩艺这么恁地实诚。 而且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李治听得都呵呵笑了起来,道:“你倒是挺老实的。” 长孙无忌、韩瑗等人也都是笑着摇头。 褚遂良都傻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韩艺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了。又非常认真的问道:“你认为这样做合适吗?为官者,不是应当以身作则吗。” 韩艺笑道:“下官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右仆射身为宰相。也不可能跟农夫吃得一样,这是非常现实的,他们是来接受训练的,可不是来享受的,而下官是来工作的,下官吃的用的都是用下官的双手赚来的。这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事情,如果我跟他们吃的一样,那就显得有些虚伪了。简单来说,他们是用财富换取知识和前途,而下官是用知识换取财富和前途,出了这训练营大家就各不相干,下官也不要他们感激下官什么,因为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所以下官吃什么跟他们吃什么,完全没有关系,下官吃得也是心安理得。” 很实在的一番话。 但就是这么一番实在的话,说得褚遂良是哑口无言,你作为宰相,天下百姓都以你马首是瞻,你为毛不跟农夫吃的一样,呵呵一笑道:“好吧,此事算你在理。那老夫再问你,听闻你还曾侮辱圣人,不知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周边大臣全部惊醒过来,对呀,这事怎么就忘记了。 原来方才他们被韩艺一番讥讽,脑袋都短路了,以至于将这么重要的罪证都给忘记了。纷纷围了过来,摩拳擦掌,这一回势要将面子给找回来。 韩艺委屈道:“这真是冤枉呀,下官从未侮辱过圣人啊!” “狡辩!” 许敬宗立刻道:“我听说你怂恿学员质疑圣人之言,可有此事?” 韩艺点点头道:“此事倒有。” 刘芾精神大振,这回总算抓到你的把柄了,激动道:“你一个小儿,凭什么质疑圣人之言,你这分明就是侮辱圣人,蛊惑造谣,我问你,你居心何在?” 一干学员见罢,也纷纷将注意力放到这边来。 李治还是不做声。 韩艺突然拱手朝天道:“下官这么说,只是希望学员们能够学习太宗圣上的精神。” 褚遂良皱眉道:“这与太宗圣上又有何干?难不成是太宗圣上教你质疑圣人之言的?” 韩艺道:“正是。” 长孙无忌立刻喝道:“胡说八道。” 任何涉及李世民的言论,他都表现的非常严肃。 韩艺一口咬定道:“这就是太宗圣上教我的。” 许敬宗大喜,道:“好,那你且说个明白,否则的话,你就是假借太宗圣上之名,羞辱圣人,罪该当诛。” 还罪该当诛,我看你才是猪吧!韩艺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太宗圣上生前不止一回说过。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不知下官可有说错?” 长孙延他们一听,不禁暗道一声——妙极。 褚遂良一怔,沉眉不语。 刘芾道:“这是太宗圣上说的,但与此事可有何关联?” 韩艺笑道:“太宗圣上这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将前人的得失作为自己的借鉴,这样才能成功,但是如找出前人的失败得失了,首先你就要拥有一种质疑的精神,没有这种精神,你不可能找得出前人的失败得失。我们照镜子不能只看自己好的一面,而忽略不好的一面,不然永远无法取得进步,但是首先你得知道这人无完人,你才会去从镜子中找到自己缺陷。这就是一种怀疑精神。 圣人也是人,圣人也是古人,我们不能只看到圣人伟大的一面,我们还需要找出圣人错误的那一面,这样我们才能进步。我们为人臣子,在面对君主时,同样也该如此,君主高高在山,尊贵无比,但是君主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吗?哪怕陛下坐在这里。微臣也敢说一句,那也不见得。太宗圣上雄才伟略,豁达大度,但是魏公却上了上千道奏章。指正太宗圣上的过失,而且多半还都被太宗圣上采纳了,这就是说明太宗圣上也有错误的地方,但这绝非是批评太宗圣上,恰恰是对太宗圣上的最高赞赏。正是因为太宗圣上虚心纳谏,因此才会如此伟大。被人尊称为天可汗,因为太宗圣上在虚心纳谏的同时,也在不断得在完善自己。” 说着,他向李治行礼道:“陛下,微臣虽然官职卑微,但是微臣也得说一句,陛下亦非完人,当怀有虚心纳谏之胸怀,如此陛下才能趋于完美,如此大唐才能在陛下的领导下,变得更加强盛。” 这话说得多漂亮,即便是李世民的挚友长孙无忌,都无话可说了。 李世民被人歌颂的不是他算无遗策,一生之中就没有错过,恰恰是他勇于改正自己的错误,甭管李世民这么做是不是非常在乎后世对自己的评价,这对于一个皇帝而言,就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笑呵呵道:“你都这般说了,朕若是弃之不闻,那岂不是成了一个不孝昏君。”顿了顿,他目光一扫,道:“其实朕一直都将父皇的这一句话铭记在心,朕也非常希望各位爱卿,能够多多谏言,让朕明白自己的得失。” 这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呀,韩艺利用太宗之言,来反驳圣人之言,而李治却利用韩艺之言,来暗示对当今朝堂上的不满。 这话可不太好接了,首先褚遂良就不好开口了,当今朝堂上面如同一潭死水,不都是因为他们吗,如果他继续争辩的话,那李治会怎么想?你这是咄咄逼人呀。 “陛下圣明!” 韩艺高呼一声,又道:“孔圣人他出生于春秋年代,那是一个群雄割据的年代,那是一个烽烟四起的年代,那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年代,而我们现在生活在大唐盛世,一个极其强盛的年代,孔圣人在当时说的话,不代表能够用于现在,例如,孔圣人曾言道‘内诸夏而外夷狄。’。但是太宗圣上呢?太宗圣上主张的却是‘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的思想,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思想,难道太宗圣上错了吗?” 作为骗子,那肯定要将细节算得的清清楚楚,他当初没有那堂课上举这个例子,就是留给他们的。 这话谁敢接? 谁要敢说太宗圣上错了,那长孙无忌非得弄死他。 小样!你们不是满腹经纶吗?有本事来反驳我啊!不说话了,那就静静的坐在这里看哥表演!韩艺准备好久了,继续道:“孔圣人之所以提出那种主张,在当时而言并未有错,因为当时中国屡屡受到四夷侵扰,但是现在我大唐已经一统江湖,不,一统天下,四海一家,不分彼此,这正是因为太宗圣上有着海纳百川的胸怀,我大唐帝国才能拥有恁地辽阔的版图,我大唐才有今日之盛世,不管是狄夷也好,南蛮也罢,亦或者中原子民,我们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唐子民。 如果太宗圣上也尊崇圣人之言,那么我大唐决不可能有今日之强盛,谁在今日还主张‘内诸夏而外夷狄’的思想,那就是想分裂我大唐,太宗圣上为何会有如此思想,就是因为太宗拥有怀疑的精神,历朝历代都是尊崇内诸夏外夷狄的思想,结果如何?常年战争不断,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而,太宗圣上以古为镜,看到历朝历代的不足之处,加以改正,就收获一块旷古烁今的版图。在此下官敢问各位一句,究竟是太宗圣上对?还是孔圣人对?”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四章 面子功夫 这是一道要命的选择题呀? 除非他不要命了。 服了! 褚遂良这回是真心服了,他都没有胆量接这话。 可以这么说,当今天下,没有人敢反驳韩艺这一番话,包括李治在内,因为这都已经不是谁错谁对的问题了。 韩艺的论点非常清楚,孔子主张“内诸夏而外夷狄”的思想,而李世民却主张一视同仁的思想,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思想,那么问题来了,谁才是对的呢? 就当下来看,当然是李世民,毕竟李世民是赢家,就是这么简单。 而李世民为什么会主张这种思想呢? 胸怀、气度是一回事,另外他自己身上也流着鲜卑的血统,他的大臣里面很多都是鲜卑大将,其中关陇集团就是一个鲜卑人和汉人杂交的集团,只有山东士族才是一个纯粹的汉人集团。 李世民如果尊崇孔子的思想,那他不得把自己先给反了,亦或者将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等人都给杀了。 同样的道理,现在掌权的是关陇集团,其中很多大臣大将都是拥有鲜卑和汉人的血统,甚至还有高丽族的,突厥族的,吐蕃族的,谁如果还说要主张“内诸夏而外夷狄”的思想,那都不用韩艺出手,李治、长孙无忌就得把他给弄死,因为要是这么搞法,那些外族大将不都得起兵造反。 而且韩艺说得很有道理,以前中原与周边民族总是打仗,反正是有你没我,但问题在于谁也无法消灭谁,汉朝都把匈奴打成那样了,但最终还是能够死灰复燃。这才有了后面出现的五胡乱华。然而李世民反其道而行,大家却融为一体,提出天下一家的思想观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学习。共同进步,这也是促使大唐盛世形成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不管李世民提出这个观念的原因是怎样的,但是他成功了,现在长安就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在长安居住着各国籍人士。 这话对于错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敢说李世民主张的这种思想是错的,如果李世民没有错,那么就是孔圣人错了,那么韩艺就是对的。 结论就是。韩艺他不能错,他一定要是对的。 李治听得都是叹服,这真的有实力的狡辩。 长孙无忌哈哈笑道:“这一番论言,真是精彩之极啊,圣人的许多言论只是针对当时的情况,若是强加于我大唐,确实有些不妥,老夫也赞成韩艺的观点。圣人的话,不一定就是对的。” 他是老狐狸了。甭管心里愿不愿意,这话还只能顺着韩艺的话去说,不然就可能天下大乱了,而且他也是鲜卑族的。 崔义中还是不服气,他是纯种的汉人血统,当然是尊崇贵我贱你的思想。所以他们都看不起李世民,但是他也不敢反驳,毕竟当今的社会背景不允许,只道:“你虽说得有道理,但也不能因此而将圣人之言一一反驳。你此举有投机取巧之嫌。” 语气还是非常虚的,看得出是在硬撑着。 许敬宗立刻道:“我听说你还曲解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话的意思。” 针对侮辱圣人是不行了,那只能将争论缩小到一句话上面。 韩艺道:“这我真是冤枉呀,我只是遵从太宗圣上的思想,提出了一个用怀疑态度去读书的主张,具体这句话的意思,那都是学员们自己提出来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正好,今日晚上针对这一句话,会有一个辩论大赛,如果各位前辈有兴趣的话,不妨留下来看看,究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下才疏学浅,不敢乱做定论。” 他可不会接招的,毕竟这横看成岭侧成峰,你要争就跟那些学员去争。 李治饶有兴趣道:“辩论大赛?”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其实关于这一句话,学员们都有着不同的理解,微臣也没有办法,于是就给他们开了一个辩论大赛,让他们自己去辩论。” 李治点点头道:“这听着好听挺有趣的,朕倒是想看看。” 长孙无忌、韩瑗、来济等人纷纷表示希望能够观看着辩论大赛。 关于曲解圣人之言就到此为止了,韩艺赢得是干净利落,没有人敢反驳他的怀疑观点,撇的也是一干二净。 迅速的吃过早饭过后,学员们又赶回操场列队,李治与一干大臣也都去了。 列队过后,韩艺再度来到队伍面前,朗声道:“在训练之前,我有三件事要宣布,首先,我早先提到的辩论大赛,将会在今晚举行,希望你们已经准备充分了。其次,我们训练营将会发放统一的服饰,中午就会发放到你们手里,一人两套,包括里衣,从明日开始在训练营只能穿训练营的服装,其余的一概不准穿。” “哎哟!” 话音刚落,尉迟修寂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韩艺嘴角抽了抽,却是不悦道:“尉迟修寂,你有问题么?” 尉迟修寂爬起来,激动万分道:“当然有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穿自个的衣服不是挺好的么?” 早就料到你们这群王八蛋会为了避免洗衣服,而带足衣服来,但是你们也不想想看,老子要让你们洗衣服,你们逃得了么?真是幼稚。韩艺笑道:“这很简单呀,官员要穿官服,士兵也有专门的服饰,那么训练营当然也得如此,不然看上去,岂不是像一群乌合之众,必须统一服饰,这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尉迟修寂听得险些要晕厥过去了,另外还有不少学员都是哭丧着脸,他们刚刚带了五天的衣服来,结果都不准穿,还有比这更欺负人的吗。 长孙延、独孤无月听得暗自佩服,韩艺还真是算无遗漏呀。如果第一周就发的话,那就会浪费许多,因为有很多人都不会来了,现在就不同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学员很难再会离开了,而且他们多半人肯定是带足了衣服来。结果这么一弄,他们还得乖乖去洗衣服。 韩艺没有顾忌尉迟修寂那痛不欲生的表情,继续说道:“这第三件事,就是关于接下来的内容,在前几日,我们训练了站,从今日开始我们将训练行,我将这种行命名为正步。” 一干学员纷纷露出不屑、鄙夷的神情,这不是侮辱我们吗。我们又不是小孩,不是训练站,就是训练走,好歹也训练一些高难度的东西啊。 那些大臣也莫名其妙,这训练得都是一些什么鬼东西啊! 韩艺笑道:“至于我为什么要训练这正步,其实道理很简单,你们撒泡尿照照自己,就能找到答案。看看你们脸上那幼稚的表情,连走都还没有学会。就想去飞,还是那句老话,先把训练做好,再露出这不屑的表情,否则的话,你们就是一群笑话。跟那些已经离开的学员没有什么两样。” 做不得声,这张嘴真是太损了,留在这里的,那就算了,但是人家都走了。他还是忍不住拿那些人来当反面教材。 刘芾等人听得火冒三丈,但苦于事实胜于雄辩,他们也只能忍着。 接下来各小组立刻去到自己的地盘列队。 刚开始还是复习一下,前几日训练的成果,就是列队。 李治与一干大臣见了,还真是如此,韩艺并未想什么招数来惩罚他们,那些学员这点苦都吃不了,还真不能怪韩艺。 复习完毕后,大家开始进入新的训练,那就是走正步,这对于他们中不少人而言,可是非常难得了,包括那些士兵出身的人。 “一!” 。 “教官,你怎么还不数二?” 崔有渝抬着右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嚷嚷道。 那教官并未搭理他,还是帮助一些学员纠正走姿。 一些学员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腿都快酸掉了,将腿刚一放下来,那教官便对着他一顿咆哮,原来他们当初在接受密训时,吃了不少苦头呀,因为他们的教官就是韩艺,韩艺又比较赶时间,没啥耐性,骂的他们都哭了起来,他们当然将这一股怒气发泄在这些学员身上,反正后面有韩艺顶着。 这要是平时这些公子哥们非得跟他们对呛,但问题是皇帝他们也在,这一顿咆哮顿时将李治等人的目光给吸引来了,不能在皇帝面前丢脸啊,只能咬牙坚持。 然而,韩艺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该丢脸的,还是得让他们丢脸,与独孤无月、长孙延一边巡视,一边嚷嚷道:“搞什么,搞什么,看看你们咬牙坚持的那痛苦表情,真的像似已经要病入膏肓了,要不要我再给你们配发一根拐杖,让跟多人来同情你们,我只是教你们走路而已,又不是教你们去自杀。你们这些家伙昨晚都干些什么去了,怎么个个都跟条软脚虾似得,如果你们是想借此告诉我,你们昨晚是多么的风流快活,我很高兴回答你们,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身体差就少去几趟平康里,尤其是中巷和南巷,哦,北巷可以多去。年纪轻轻的,就虚成这样,还怎么当皇家警察,如果你们用这种表现来回报我替你们争取来的假期,我会考虑是否该取消你们的假期——如果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把腿抬高一点的,不然的话,你们就告诉我是裤子的阻力太大了,我会给你们换上裙子的,那样就不会有人嘲笑你们了。” 这半荤半素的训话,让其中许多学员都满面通红,他们是心虚呀,因为他们昨日还真的跑去平康里了,毕竟他们血气方刚,又关了几日,哪里忍得了。 长孙延小声道:“韩艺,陛下可在那里,你这么说合适吗?” 韩艺道:“我就是想告诉他们,陛下可帮不了他们。” 长孙延没有说话了。 同样也在远处巡视的褚遂良等人,听得韩艺这粗俗的训话,不免皱眉,褚遂良就向李治道:“陛下,你听听,韩艺说得都是一些什么话。” 李治微微笑道:“这倒是没关系,朕反而对他们的训练非常好奇。”说着他向程咬金道:“卢国公,你领兵数十年,可看出其中的一些门道。” 程咬金摇头道:“回陛下的话,臣看不出啥来。”他又向一旁的程处亮道:“亮子,他们这是训练什么?” 程处亮尴尬道:“爹爹,孩儿不清楚。” 程咬金怒道:“你是总督察,怎会不清楚呢?” 程处亮道:“孩儿只是服从监督,训练的事不归我管。”心里埋怨韩艺隐藏的还真够深的,当初还假装模作样的让自己指导他,结果到今日,韩艺是半句都没有问过。 程咬金瞥了眼李治,不做声了。 正巧韩艺威风八面的走了过来,李治喊道:“韩艺。” 韩艺急忙走了过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褚遂良抢先道:“副督察,好生威风啊!” 韩艺笑道:“下官这不过就是狐假虎威,得亏陛下和右仆射在这坐镇,其实我平时要比今日低调那么一点点。” 李治呵呵一笑,道:“韩艺,朕问你,你们这是在训练什么?” 韩艺道:“回禀下的话,微臣这是在训练他们走路。” “走路?” 李治诧异道。 韩艺道:“正是。一旦他们成为了皇家警察,那面对百姓时,可就是代表着皇上,这站、行、坐都得规范,要是跟个市井小民似得,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那不是丢皇上的脸么。” 程处亮大咧咧道:“我还当你在搞什么鬼,原来就是做这面子工夫啊!” 韩艺忙道:“卢国公可别小看这面子功夫,这面子工夫可也非常重要,因为人的第一印象,永远是来自外表,外表好,对方才会愿意更加深入的去了解你,相信你,就好像太尉这样,儒雅君子,举手投足间,君子风范尽显无疑,大家一看,就能看出绝非凡人,太尉说的话,大家都会信服,倘若一个人纵使满腹经纶,才学了得,但是衣履不整,披头散发,浑身臭烘烘的,那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才能,更加没有人会愿意听他的。” 长孙无忌呵呵道:“你小子拿老夫说笑吧。” 程咬金哼道:“就是,老夫都看了几十年,也没有看出什么君子风范。” 长孙无忌忍不住了,指着程咬金骂道:“你这老匹夫是诚心要与我过不去吧。” 程咬金道:“今日尉迟老头在,我当不了这老匹夫。” 尉迟敬德最近一直迷恋炼丹,锐气大减,很是低调的,可见程咬金将他拉出来垫背,哪里忍得了,跳了出来,道:“你这猴崽子,以前还没有被我打怕么,还想被我教训么。” 当今朝上敢骂程咬金猴崽子的,也就是尉迟敬德了。 程咬金哼道:“尉迟老头,你少在这里吹牛了,咱们以前较量那可都是输赢各半,不服,咱们比划比划!” “来来来!我看你这猴崽子是皮肉发涨了——咳咳咳!” 尉迟敬德气得都咳了起来。 长孙无忌急忙上前扶着尉迟敬德,道:“敬德老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老匹夫是个什么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就是闲得慌,想找个人陪他玩耍,咱们不去理他,他就得把自己个闷死。” 尉迟敬德呵呵道:“是啊!老夫险些就着了他的道了。”其实他现在都七老八十了,哪里还是程咬金的对手。 程咬金不屑的撇了撇嘴。 别看他们三个吵吵闹闹的,其实关系都非常好,因为他们三个当初可都是秦王府旧将,现在也就没剩几个了,他们之间开玩笑,褚遂良他们都插嘴不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五章 辩论大赛(上) 这正步一定要训练好之后,成百上千的人走出来才能彰显效果,才能让人明白这正步的壮观,训练的时候,尤其是刚刚开始训练,只有枯燥…… 因此韩艺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反正就是一个面子功夫。 但是也没有人敢说他做错了,顶着皇家二字,这面子功夫当然是不能少的。 李治与诸位大臣瞧了一会儿,显得有些无聊,于是就去到了训练营的大堂休息,要不是晚上还有一个辩论大赛,估计李治都会找理由先溜了。 “陛下!” 这李治才刚刚坐下不久,一位老人突然站起身来,朝着李治拱拱手。 李治笑道:“颜爱卿有何事上奏?” 此人名叫颜康,出身琅琊颜氏,他道:“陛下,老臣无能,听信了我那不孝孙儿的荒谬之言,以至于上奏弹劾特派使,如今真相大白,老臣深感愧疚,还望陛下给老臣那不孝孙儿一个机会,让他能够回到这训练营来。” 他刚一说完,刘芾等人纷纷眼珠乱转,很明显一旦李治答应下来,那一份黑名单将不会存在。 其实他们真的稀罕这皇家警察么,明显不是,他其实是想帮助他孙儿从那一份黑名单中去除,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很难再治韩艺的罪了,既然如此,那肯定选择求和。虽然很丢人,但是比起孙儿的前途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李治心如明镜,他不可能答应的,因为就这么多名额,要是那些个小子又都回来了,到时就更加难办,但是他也不好拒绝,毕竟这颜康是老臣子了,总得给些面子,瞟向坐在最末端打瞌睡的韩艺。道:“韩艺。” 好吧,好人你当,坏人我来当。韩艺站起身来,道:“微臣在。” 李治轻咳一声。道:“你看看能否通融一下。” 韩艺摇头道:“陛下,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微臣已经决定开除了,倘若又让他们回到训练营的话。那些学员们就都不会服从微臣的命令,而且这对于留下的学员们也不太公平,毕竟名额就是这么多,他们的竞争压力非常大,故此陛下如果要问微臣的意思,微臣是不建议通融的。” 颜康恼怒的瞪了韩艺一眼,老夫都也已经低声下气了,你还不依不饶的,但是嘴上却道:“哎,特派使勿要担忧。老夫只是想让我那不孝孙儿来此受点苦,受点教训,当不上皇家警察也无妨。” 你这老货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啊!韩艺偷偷瞧了眼李治,见他面无表情,心想,他们这般死皮赖脸的求情,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现在肯定恨得我要命,但是皇帝难做啊,如果我不准。而最终皇帝准了,那岂不是打我的脸,灭我的威风,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他眼眸一转。道:“陛下,颜公,这皇家训练营也不是办一回就不办了,将来如果民安局成功了,肯定还会需要更多的皇家警察,要不这样。如果他们愿意来的话,下一期再来。” 李治眼中一亮,立刻道:“这法子好,就这么决定了。” 下一期? 鬼知道下一期是什么时候啊! 颜康还欲再说,但是李治金口一开,他也只能作罢。 李治也是松了口气,这样既给了对方面子,又坚守住了训练营的规矩 “哎呦!啊——,累死我了。这天煞的韩艺,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整我们,什么正步,狗屁不通,我的双腿都已经失去知觉了。” 尉迟敬德躺在床上,眼中含泪,对着上铺的床板抱怨着。 上一周的训练,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因为韩艺知道其中很多人都吃不了苦的,如果一开始就训练正步的话,那肯定有很多人挨不着放假,那样的话,就没有今日的效果,故此韩艺一直在忍,今日他们总算是尝到了苦头,训练完之后,他们的双腿就跟灌了铅似得,走一步都嫌累,吃完饭之后,就赶紧来到宿舍休息,无一例外。 躺在上铺的裴少风道:“就算韩艺是故意整我们的,我们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大臣都没有将他赶出训练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现在好了,咱们连走都走不了了。” 边上的崔有渝哼道:“依我之见,如此最好不过了。” 裴少风道:“此话怎讲?” 崔有渝道:“韩艺整的是我们,要报仇,也应该是我们自个来报仇,难不成我们连一个田舍儿都不如么?” 尉迟修寂听得眼眸一转,咧开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事不能靠别人,还得靠自己。”说着,他突然抬起头来,道:“哎,萧晓,你咋不说话。” 萧晓打着哈欠道:“说什么?这没啥好说的,反正早上丢人的又不是咱们。” 尉迟修寂嘿嘿道:“这倒也是,方才我爷爷还夸奖了我,这可都是托那些人的福。” 这时,外面又走进几人来,正是韦方、柳含钰等人。 尉迟修寂笑道:“含钰,你能否帮我捏捏?” 柳含钰怒道:“你滚一边去,我腿还酸着了,你怎么不帮我捏。” 尉迟修寂眨着眼道:“咱们互捏咋样?” 韦方道:“你何不去找你的金玉儿帮你捏捏。” 尉迟修寂听得泪眼汪汪,悲戚道:“要是金玉儿在,那该多好啊!” 这混蛋。 其余人见了,纷纷摇头。 柳含钰道:“崔有渝,我们来此,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辩论大赛的事?” 崔有渝略带疑惑的瞧了他一眼。 柳含钰道:“你说陛下会不会留下来观看这辩论大赛?” 崔有渝皱了皱眉道:“陛下前面也去了食堂用膳,而且吃完之后,也并没有急着离开,我看极有可能是等着看这辩论大赛。” 柳含钰道:“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该好好合计合计,到时可别说错话了。” 尉迟修寂立刻坐起身来,呆愣半响,道:“这跟我没啥关系。”又睡了下去。 崔有渝道:“我的看法恰恰与你相反,倘若陛下真的留下来看辩论大赛,我认为我们更加应该极力取胜。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至于会不会说错话,就算说错了又如何,这辩论大赛是韩艺办的。到时要怪罪起来,也只会怪韩艺挑起事端的,绝不会牵扯我们身上来。” 正当这时,忽听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几人赶紧探头往外面看去。只见一个个下人走了进来,不少人还推着板车,而板车上面则是放着一堆堆湛蓝色服饰。 “快关门,快关门。” 尉迟修寂一听,立刻叫嚷起来。 韦方哼道:“你就省点心吧,这躲不了的。” “啊——,我讨厌洗衣服啊!” 尉迟修寂双脚乱蹬,大声叫嚷着。 但是他的叫声只是将那下人更快的吸引过来,一人两套。 尉迟修寂哭丧着脸道:“小哥,你能不能多送我几套?” 那下人道:“抱歉。我只是来送衣服的。” 尉迟修寂撇了撇嘴,忽然眼眸一转,哼道:“大不了我叫我家裁缝帮我多做几套就是,这可难不倒我的。” 裴少风道:“修寂,你看清楚了,你衣服的颜色你可曾见过?” 尉迟修寂一看,咦了一声:“这是啥颜色?” 韦方皱眉道:“你可不要忘记,自由之美那田舍儿也有份,这颜色一定是他弄的,目的就是防止我们私下多做几套。” 尉迟修寂怒道:“他为何这么做?” 裴少风咬牙切齿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要让我们自己动手洗衣服吗,不过他也真是够狠的,花这么多心思让我自己动手洗衣服。” 韦方冷冷道:“他哪回整我们,没有多花心思。他分明就是在报复我们,这笔账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尉迟修寂听罢,仰面咆哮道:“韩艺小儿,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而在另一间宿舍内,就只住着两个人,杨蒙浩和赵天富。他们的两个基友都没有来了,空荡荡的宿舍,令杨蒙浩好生愁闷,托着下巴道:“天富,咱们换间宿舍吧,这里就咱们两人,忒也无聊了。” 赵天富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待会咱们找副督察说说。” 杨蒙浩点点头,突然又道:“哎,今晚辩论大赛你参加不?” 赵天富道:“你呢?” 杨蒙浩道:“我当然参加,我加入开明哥那边。” 赵天富皱眉道:“其实我参不参加都无所谓,而现在说不定陛下也会留下来观看,我还是算了。” 杨蒙浩啧了一声:“陛下在,这才好玩,如果咱们说的好,那多长脸呀!” 赵天富道:“问题是咱们那点学识哪里够看,上去说也是丢脸的。” 杨蒙浩笑呵呵道:“那可不一定哦。” 赵天富道:“你就省省吧,你还不如我了。” 杨蒙浩道:“谁说的,不瞒你说,我昨日一直在家苦读诗书,连好声音都没有去看,可就是为今日在做准备。” 赵天富道:“你不是说在家陪父母吗?” “呃。” 下午的训练依旧是枯燥的训练走正步,就是抬起一条腿,教官恨不得打断你另一条腿的那种。李治他们也就溜达一圈,没有怎么仔细去看,然后就回去休息了,他们现在就等着今晚的辩论大赛。 训练结束之后,这些学员又托着疲惫的身子跑去澡堂洗澡,一身臭汗,这要不洗澡的话,谁受得了,而且冲个热水澡,也舒服一些。 李治他们也跟这去看了看,然而,这公共澡堂让李治和一干大臣倒是挺感兴趣的,尤其是程咬金、尉迟敬德这些武夫,衣服一脱,直接跑去蹭澡了,要不是这澡堂是封闭式的,这两老货非得叫程处亮和尉迟修寂果然来搓背,那画面韩艺光想想都觉得恶心。 同时这也让那些还在仔细找韩艺岔子的老大臣们哑口无言,这么先进的澡堂。而且还提供热水洗澡,其它学校哪有这么好。 不过今日水槽那边没有什么人,因为大家都知道明日就得穿上新制服了,这还洗个屁呀。拿着脏衣服就回去了,顺便还给了韩艺一个挑衅的眼神。 韩艺当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他更注重一些比较实在的东西,例如,让他们干最不喜欢干的事。 吃过饭后。大家突然都变得精神抖擞,因为期待已久的辩论大赛终于到来了。 不过因为人数太多了,教室是肯定坐不下的,只能去外面的操场举行。 但见偌大的操场上,点着三四十个火把,中间还点燃着一堆篝火,篝火边上有着一张很高的桌子,高到下面还有三层阶梯,必需站在阶梯上面,才能让头冲出桌面。在篝火两边各放着数十个铺垫,篝火的正前方还放着数十个铺垫,铺垫的正上方则是摆放着一排排椅子。 而在两边还有两块竖立的木牌,一边写着正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一边写着反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戌时还未到,学员们就来到操场上了,毕竟谁也不敢让皇帝等候。个个都是儒生打扮,那发髻梳得就跟铁锤似得,光亮光亮的。 以崔有渝为代表的正方集团,跪坐在左边的铺垫上。而卢开明为代表的反方集团,跪坐在右边的铺垫上,至于中间派的则是坐在正前方的铺垫上,这些人多半都是士兵出身的,他们很有自知之明,都没有选择参加。中间的篝火烧的是啪啪作响,两边人马可谓是隔火观望,一语未发,剑拔弩张的气氛就上来了。 过得片刻,只见中间的房屋内走去一大群人来,众学员立刻齐呼“万岁!”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李治他们早就等得不赖烦了,与一干大臣来到前面的椅子前坐下。 李治左右一看,顿时被这气氛朝着一旁的太尉道:“太尉,不知你是站在哪边的?” 他们都是满腹经纶,这一句话的意思,他们如何会不知道。 长孙无忌摇头道:“陛下,老臣只是来学习的,可不敢妄言。” 李治笑道:“太尉谦虚了。”他又向褚遂良问道:“不知右仆射又是站在哪边的。” 褚遂良就很是直接道:“臣当然是站在正方这边的。” 就在这时,烛光摇曳中,忽见一人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长孙无忌看得一惊,站起身来道:“冲儿,你去哪里呢?怎么一日都没有见到你。” 只见长孙冲面容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他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向李治行了一礼。 李治关心道:“秘书监,你怎看上去恁地憔悴?是不是生病呢?” 长孙无忌也是一脸担忧之色。 长孙冲忙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只是昨夜看书看得忘记时辰了,以至于今儿没有起来,还请陛下恕罪。” 长孙无忌听得微微皱眉,不用说,这长孙冲肯定有事通宵达旦的看书。 李治听了解长孙冲的,笑道:“无妨,无妨,爱卿来的正好,这辩论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你就坐太尉身边吧。” “多谢陛下。” 长孙冲又向长孙无忌道:“让爹爹担心了,孩儿不孝。” 长孙无忌哪里忍心责怪他,道:“好了,好了,快些坐吧。” 长孙冲应了一声,坐在了长孙无忌的身旁。 李治一幕扫去,道:“怎么还没有开始?” 程处亮大咧咧道:“陛下,韩艺还没有来了。” 李治道:“对呀,韩艺跑哪里去了。” “微臣在这,微臣在这。” 听得一个喘气声,只见韩艺招着手跑了过来。 待他跑到跟前,李治皱眉道:“你去哪里呢?” 韩艺微微喘气道:“陛下,真是抱歉,微臣忘了个锤子。”说着他扬起右手来,只见他右手拿着一个木锤。 李治茫然道:“你拿个锤子作甚?” 韩艺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不像是当皇帝的人能够问出来的,露出一个比李治更加茫然的表情,“敲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六章 辩论大赛(中) “放肆!” 褚遂良喝道:“陛下问你话,你怎敢回答的如此儿戏?” 锤子当然是用来敲的啊! 韩艺委屈道:“陛下,右仆射,我拿这锤子真是用来敲的。” 李治纳闷道:“开个辩论大赛,又不是建房子,你拿个锤子来敲什么?” 韩艺道:“这锤子主要是为了让提醒学员不要违反规矩了,跟那惊堂木没啥区别。” 李治道:“那你拿个惊堂木来就是了。” 韩艺如实道:“惊堂木敲着不太方便。” “你——!” 李治无语了,但韩艺说得确实有道理,这木捶比惊堂木要好敲了一些,至少不会敲到自己的手,挥手道:“行了,行了,你爱敲什么都可以,快些开始,朕等得都不来烦了。” “遵命!” 韩艺赶紧跑到那高桌旁,这一站上去,顿时觉得一览众山小,暖气扑面而来,韩艺将自己的位子安置在这里,没有太多的讲究,就是离篝火近,站在这里不冷,就是这么简单。拿着锤子敲了几下,同时心里嘀咕着,先敲几下再说,免得他们以为我是在忽悠他们的。随即朗声道:“各位学员,关于此次辩论大赛的初衷,是因为我当初提出的怀疑精神,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一次的辩论大赛跟这个怀疑精神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如果纠缠在这一点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一次辩论大赛的主要目的就是,辩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的真正含义。我再次提醒你们一边,不要偏题了。” 正对面顿时射来无数道鄙视的目光。 韩艺这一番话看似点明主题,实则是撇清关系。 韩艺完全没有感受到。开始宣布此次大赛的规则,双方每次各派一人辩论,算是一个回合,没有限定辩手人数,但是不准讲重复的论言,韩艺这么做无非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参与进来。再来就是中间坐着的那一百余人就是此次大赛的裁判,辩论完毕之后,将由他们投票决出胜负。 崔有渝突然道:“不是陛下、太尉他们做评判么?” 韩艺呵呵道:“陛下、太尉他们可都是满腹经纶,你们的水平还没有达到让他们当来评判的地步,陛下以及各位大臣能够来此观看,就已经是高看你们。不服气?难道你们是在质疑陛下、太尉是否满腹经纶吗?” “学生怎敢!” 一众学员立刻道。 李治没好气道:“这小子还真是在狐假虎威啊!” 长孙无忌道:“陛下明鉴。” 开玩笑!要是让他们当评判,那你们就是说一通屁话,也是你们赢呀!韩艺见众人服软了,于是道:“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多说废话了,辩论大赛正式开始,先由正方派出代表发言。” 话音刚落,尉迟修寂就摇晃着站起身来,手舞足蹈道:“这有什么可争论的,自古以来这一句话不都是这么个意思么,若是有错的话,难道以前那些圣人、聪明人会看不出来。所以我认为这根本没有什么可争的。” “好!说得好!” 听得一人大声叫好。 不是尉迟敬德是谁。 尉迟修寂嘿嘿直笑着,其实他本不打算发言的。但是尉迟敬德要他今晚好好表现,他又怕说晚了,被人给说了去,于是赶紧先把自己准备一下午的话给说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就算他最后一个说,这一句话也能说出口的。 那边萧晓立刻道:“反对!照尉迟修寂的说法。以前那么多圣人,那么多的聪明人,为什么就我大唐的版图最大,为什么就我大唐最为强盛。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反方齐声高呼道。 韩艺一声哀叹,我的辩论大赛非得毁在这两混蛋手里。敲了下木捶道:“好了。辩论大赛正式开始。” 尉迟修寂错愕道:“不是已经正式开始了么?” “是吗?”韩艺茫然道:“难道你们方才已经开始辩论了吗?” 尉迟修寂道:“当然啊!” 韩艺一拍脑门道:“哦。真是抱歉,我还以为这是你们准备的即兴表演了。” “哈哈!” 顿时一阵哄然大笑。 就连李治和长孙无忌等人都摇头直笑。 尴尬! 尉迟修寂、萧晓灰溜溜的坐了下去。 不读书,还想着来装逼,真是不自量力。韩艺道:“下一回合。” 这回大家谨慎了,不敢轻易冒头了,关键是这个副督察太能侮辱人了。 柳含钰突然站起身来道:“每个人的天资各有不同,有些人一点即通,可有些人怎么教也不会,相信大家都遇见过这种人,面对一个怎么也教不会的人,而不顾一切的去教化他,这无异于对牛弹琴,教的人会气馁,学不会的人会感到沮丧,而且这也浪费大家的宝贵时光,原本这个人可以利用这学习的工夫去种田,去织布,去养活自己,而现在却是一无所获,而教的人也可以将这精力放到那些天资聪颖的人身上,故此我认为,当教能教之人,而不能教之人,只需告诉他们该怎么去做就行了,这才合情合理。” 几乎所有大臣都在点头。 韩艺敲着锤子道:“正方论辩完毕,反方可以论辩了。” 立刻站起一人来,此人名叫慕容舟航,他道:“柳兄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要问一句,何谓不可教之人,何谓可教之人?你不去教,你怎么知道此人可不可教?在春秋时期,中原人士常言,戎狄夷蛮,乃是不可教化之人,可是如今呢?就说太尉虽出身鲜卑族,但却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在我大唐可是数一数二聪明人,倘若依古人之言,太尉也是不可教化的吗?” 韩艺听得暗笑,不愧是我的学生,比我还猛一些。 “大胆。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太尉。” 一个大臣训斥道。 长孙无忌笑道:“无妨,无妨,老夫认为他的说非常有道理。” 李治也道:“观者不语。你们莫要打断他们的辩论。”又向一众学员道:“你们大可畅所欲言,只要不是大逆不道之言,朕都赦你们无罪。你继续说吧。” “遵命。” 慕容舟航继续道:“我以为天下无不可教之人,虽说每个人的天资不同,但是天资再愚钝之人,你教他明道理。辨是非,他总能学会一些,而任何一个道理都能令人一生都受用不尽,怎能说是无用之功呢?而且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具备最基本的道德,这样国家才能太平,同时还可能为我大唐培养出一些国之栋梁来,故此,天下人皆可教。而且必须教,关键在于教什么。如果你教一个农夫去治国之道,他肯定不会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这些,但是你教他偷东西是不对的,他难道还会不明白吗?孔圣人说的只是诗、礼、乐,这些都是最为基本的。而不是深奥治国之论,岂有教不会之理?当然,你如果去教牛,那固然是教不会。” 李治笑着直点头,脸上也露出浓厚的兴趣。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你这不过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裴少风直接忽略了韩艺的木捶,站起身来道:“任何事都得从实际出发,不然的话,说来何用?你说天下无不可教之人,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有这么多人去教吗?那日崔有渝就说过,朝廷颁发法令,有些人懂,有些人不懂,依你之言,朝廷应该逐个逐个去跟那些不懂之人解释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朝廷有这么多工夫去逐个逐个去跟他们解释吗?就算朝廷有,这得需要多少时日,朝廷就什么事也不做,光顾着跟百姓解释。同样的,将军下达命令,也不会跟士兵逐一解释,要是这样的话,这仗还怎么打?由此可见,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这道理不仅要说得通,还要行得通。说得通,却行不通,那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非理也。古人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告诉他们怎么做就能达到目的,何必又多花一番唇舌了,何况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非也,非也!” 卢开明摇头站起身来。 日!我又被忽视了。韩艺尴尬的瞧了眼悬在空中的木捶,又见大家异常投入,最终还是选择悄悄的放下木捶。 卢开明道:“我认为裴少风之言,乃避重就轻,以偏概全。这天下大事,越不过一个‘理’字,朝廷颁布任何法令,都是有理可循的,学问高的人,一看就明白,而目不识丁之人,就看不明白,颁布一道法令,再会告诉百姓这是为什么?这的确是不可实现的,但是为什么我们不事先就将这些道理告诉百姓,这样一来,他们自己就会理解,这才是从实际出发,裴少风说的根本就不符合实际。同理而言,倘若每个士兵在训练的时候,就学习兵法,等到打仗之时,他们自然就会明白将军为何下达这个命令,而且他们还能更好的去执行命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行不通之事,不是没有那么多人去教,而是没有人去教,自古以来,多半老师收学生都是因人而异,贵族子弟,他们认为一定是可以教化的,是来之不拒,多多益善,而寒门子弟,他们却认为是不可以教化的,拒之门外。很多人将贫富贵贱视作可教与不可教的界限,故此孔圣人才会提出有教无类的思想,从有教无类也可以看出孔圣人根本不可能认为这世上存在可教与不可教之人。” 这一番话言论下来,看着气氛就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不少大臣脸都是绷得紧紧的,双拳紧握,焦虑的目光瞟向李治。李治也是皱着眉头,但是也没有出声。 而被忽视老半天的韩艺,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浓烈了,终于有那么一点意思,不枉我给了你们这么些天准备的工夫,还拿自己做诱饵,将皇帝和这些重臣给吸引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七章 辩论大赛(下) 好你一个卢开明,竟然跟我玩这一招,连自己的家族都不顾了,真是可恶。 崔有渝微微皱眉,他知道局势对他们已经很不利了,不是卢开明这一番话多么难以反驳,而是在于这评委团的成员多半都是士兵出身,也就是穷人,不用想也知道,卢开明主张有教无类的思想,很符合这些评委团成员心中所想,如果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当然不会赞成教育的界限在于贫富贵贱,他们肯定是靠向卢开明那边。 要知道卢家可是当今世上最顶级的家族,可谓是贵族中的贵族,你作为一个贵族子弟,怎能去帮庶族说话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恼怒瞥了眼韩艺,就这厮让贵族内斗,却让庶族来做评判,真是太狡猾了。 年幼的卢开明目光四处瞟动了几下,见不少大臣都在点头,包括李治和长孙无忌,心中一喜,悄悄坐下来,脸上带有几分狡黠的意味,颇显得意。不得不说一句,他这一招的确够阴的,殊不知他把自己的家族都给卖了。 但是这也不能怪他,一来,他年纪比较轻,考虑的不会太深奥,二来,他从小就被家人和朋友视作病人看待,这让他心里非常郁闷,他想证明自己,不管是文也好,武也罢,他要证明自己是一个正常人,甚至比正常人都要优秀,他这一次是太想赢了,以至于他忽略了很多东西,他的这一番言论,有些是早就准备好的,但是有些却是临时想出来的。 韩艺终于找到机会敲响了木捶,道:“正方,你们可以派出代表答辩了。” 崔有渝一怔。收回目光来,又左右看了看,见自己这边不少人都在冥思苦想,微一沉吟,起身道:“反方总是拿有教无类来反驳,但是我认为有教无类恰恰就证明我方观点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论据。” 众人听得一怔。包括李治、长孙无忌他们都好奇的看向崔有渝,这两句摆明就是自相矛盾,怎么又成了正方的重要论据呢? 几乎所有人都没想明白。 崔有渝自信一笑,道:“各位,你们不要忘记,除了有教无类外,孔圣人还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教育思想,那就是因材施教,前面有人说过。每个人的天资不同,但是天资不同,不能代表智愚,副督察有句话说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因材施教就是因此而出,让人能够扬长避短。教士兵兵法,可以吗?可以。但适合吗?我看就不见得了。士兵就是要擅长上阵杀敌,你偏偏要他去当一个谋士。如果天下都是谋士,那谁去上阵杀敌,可谓是误人害己。教农夫君子之道,可以吗?可以。但合适吗?未必,毕竟种田可不需要君子之道。 有教无类,这话没错。人人皆可教,但是教什么呢?那就得因材施教了。教农夫如何种田,教织女如何织布,这其实都是教化,不见得一定要教圣人之言。亦或者四书五经。而我方的观点,是要证明诗乐礼等这一类的学问,是否一定要教?我觉得没有必要,孔圣人也不可能觉得一定要教,如果人人都去读圣贤书,那谁来种田,如果人人都去打仗,那谁来种田,没有粮食,连活都活不下去,到时国家必亡也。孔圣人的意思,有读书天赋的,就让他去读书,没有读书天赋的,就让他们去干别的,不一定就非得让他们都明白这些个道理。告诉他们怎么去做,同样是教,不是非得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才是教,所以有教无类并不能反驳我方的观点。 而且我方认为,这一句话中还蕴含着一个非常实际的道理,就是人尽其才,将天资不同的人放到适合他们的位置上,然后再因材施教,例如,太尉告诉尚书,为什么要怎么做,这是教,太尉告诉百姓你该怎么去做,这同样也是教,区别就在于尚书与百姓身处在不同的位子上。当然,我还是要再重申一遍,天生我材-必有用,农夫与尚书只是所为位子的不同,大家擅长的不同,尚书种田也一定不如农夫,没有农夫种粮食,读书人就会饿死,有道是,大智若愚,大愚若智。” 不愧是博陵崔氏的子孙,果然厉害。韩艺听得暗自称赞,尤其是这最后一句话,崔有渝不但要巩固贵族的地位,还要赢得那些评判的好感,如果评判都是贵族,他不见得就会说后面那句话。 崔有渝继续说道:“那么又是否可教可不教呢?前面慕容舟航说了,你教他们一些道理,他们总会明白的,教了总比没教要好,但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也未必,因为这里面还存在着一个误解,如果百姓的天资没能达到理解某个道理的份上,但是他们又不是完全不理解,那么就可能会误解成另一种意思,这可是非常危险的,思想的偏差可能会酿成大祸,好比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他们将后半句理解成为怎么获取钱财都是有道理的,那此人可就非常危险。因此有些道理对于有些人而言,不教胜教,这才是孔圣人想要表达的思想。” “说得好!” “哈哈!不愧是博陵崔氏的子孙,果然是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一干大臣纷纷叫好。 李治听得也是频频点头,还向一旁的长孙无忌问道:“此子是?” 长孙无忌道:“此子乃是北魏贤相崔浩的后人。” 李治点头道:“难怪,难怪。” 崔有渝拱拱手,退了下去,真是收放自如。 卢开明听得眉头紧锁,绞尽脑汁想办法反驳。同时反方的人都在挠头苦想。 但是崔有渝的这一番辩论,实在是有些无懈可击,他既从每个字眼去分析,又提到了人类的生存法则,不可能大家都去种田,也不可能大家都去读书。再到后来的国家兴亡,最为令人叹服的,就是他还掩盖了贵族想要愚民,从而统治百姓的目的。 很是士兵出身的听得也点头,我适合种田打仗,就算去读书。也是浪费时间,而且我也不爱读书,还不如就多花些精力将这种田打仗做好,人尽其才吗。 褚遂良见反方代表都低头不语,微微笑道:“看来胜负已分。” 李治等人也是点头,他们也觉得反方很难在获胜了。 就在这时,韩艺眸光突然瞥向一人,这个人正是杨蒙浩。其实杨蒙浩早就在摩拳擦掌了,他一直在等。等得就是反方黔驴技穷,然后他再一个超级英雄的姿态闪亮登场,大举反攻,一锤定音,这才是出风头的最高境界。 杨蒙浩见韩艺目光投来,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一手托着下巴道:“不对,不对。不对。” 因为非常安静,故此的他的声音显得非常响亮。 大家寻声看去。见出声的是杨蒙浩,不禁双目一凸,杨蒙浩是个什么人,吹牛大王呀,他能坐在对面,就已经是对反方的一种羞辱了。 慕容舟航就道:“小蒙。你可别乱说话。” 杨蒙浩可是欺骗韩艺的男人,演技不用说,仰着幼稚的脸道:“我没有乱说,我只是觉得崔哥哥说得不对吗。” 他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听见了。 柳含钰心念一动。要是杨蒙浩做代表的话,那么这一个回合胜负肯定见分晓,于是笑道:“小蒙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正方代表都是面带促狭的笑意。 慕容舟航不悦道:“小蒙,你瞎出什么声。” 杨蒙浩瘪了瘪嘴,委屈的想哭。 这小子,当什么警察,跟我混,去当骗子啊!不对,我现在可是警察的二把手,这也算是跟我混啊!韩艺敲响木捶道:“反方,你们可以派代表出来论辩了。” 大家面面相觑,但是无一人起身。 李治可不了解杨蒙浩,甚至连名字都喊不出,好奇道:“方才不是有人说崔有渝说的不对吗,既然如此,为何不出来辩论。” 如果他知道杨蒙浩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这么说。 这皇帝开口,杨蒙浩不答也不行,而且反方也确实黔驴技穷了,而且杨蒙浩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输了就可以说是因为杨蒙浩瞎说,于是又热情的让杨蒙浩起身辩论。 杨蒙浩心里明白的很,暗自不屑,怯怯的站起身来,道:“陛下,方才那话是小子说的。” 李治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后生,心中略显有些失望,笑道:“那你就说下去啊!” “是。” 杨蒙浩幼稚的挠挠脸,道:“小子认为方才几位哥哥其实说得都不对。” 不亏是反方的代表,把自己都给反了。 尉迟修寂哈哈道:“难道你认为你们那边说得也不对吗?” 杨蒙浩点点头。 卢开明等人纷纷捂脸。 李治倒是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倒是说个理由来听听。” 因为杨蒙浩年纪小,大家都是以长辈的态度对他,以至于忽略了规矩,弄得几番想落锤示意安静的韩艺好生郁闷,毕竟是皇帝在那里老是开口。 杨蒙浩道:“方才几位哥哥,一直都在争论有教无类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的意思是相向,还是相反,他们之所以争论这一点,无非是想利用这句话,证明孔圣人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认为这是不对的。” 李治听得好奇,道:“这辩论大赛不就是辩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话吗?” 杨蒙浩道:“是啊!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一句话的意思,并非是孔圣人说这一句话的意思。” 长孙冲突然出声道:“这有区别吗?” 杨蒙浩道:“当然有啊!孔圣人是什么意思,这个很难争论的清楚吧,毕竟孔圣人都仙逝好几百年了,他当时说这句话,心里是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我认为孔圣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种意思更能够利国利民,这才应该是我们要争论的关键所在,要是孔圣人说的不能利国利民,难道我们也要遵从吗?故此我以为我们要看这句话是哪种意思,方能利国利民。那么这句话就应该是哪种意思,而不是孔圣人个人是什么意思。” 这——! 让全场人都是一呆,宛如醍醐灌顶,如梦初醒。 不少大臣频频点头,这小子挺聪明的,说得挺好的,挺对的,这孔子都死了好几百年了,他个人的想表达什么。这重要吗?争论孔子个人是什么意思,并没有任何价值,关键还是在于这句话能否给现在的人类带来好处。 有点意思。李治呵呵笑了几声,道:“你说得不错,该当如此,该当如此。”说着他小声向边上的长孙无忌询问道:“太尉可知此子是谁吗?” 长孙无忌瞅着是眼熟,但是具体是谁又说不上来。 一旁的长孙延就道:“陛下,爷爷。这人就是观国公的少公子,杨蒙浩。” “观国公。” 李治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虎父无犬子? 长孙延还真不敢苟同。 赵天富都看傻了。这——小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杨蒙浩看到众人又惊又喜的表情,心中得意的要命,自信心也在迅速膨胀。 柳含钰突然道:“就算如此,你说的这些跟此次辩论大赛毫无关系,也不足以证明你们反方的观点就是对的。” 李治点点头道:“你此番话还不足以证明你们的观点,更加不足以反驳对方的观点。” 杨蒙浩道:“我认为正方的观点不能利国利民。那么不管孔圣人是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应该都是错的啊!” 崔有渝收起轻视之心,道:“愿闻高见。” 杨蒙浩抓挠着后脑勺,一脸惧意。 李治好奇道:“你为何不说?” 杨蒙浩怯怯道:“回陛下的话,小子从小就说话不着边际。常常胡说八道,因此我爹爹经常训我,让我慎言,少言,不言,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我怕我待会说得兴起,又胡说八道起来。” 不少人听得都呵呵笑出声来,这才是杨蒙浩吗,胡说八道,吹牛不打草稿。 可这话已经说到一半,而且前面说得非常有见地,你要不说下去,那不得把人给憋死。 李治笑道:“无妨,无妨,不管你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你尽管说就是了。”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暗笑,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多谢陛下。那——那我就说了。” 杨蒙浩嘿嘿一笑,将自己的幼稚,展露的淋漓尽致,道:“我是这么理解的,正方的观点是,百姓就不用去读书了,而我方观点,就是人人都要读书,不管是穷人也好,富人也罢。说来说去,就是是不是人人都应该读书。那么就看人人读书对国家,对百姓是否有利。” 李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这么理解倒也没有错。” 他说得很简单,但是条理非常清晰,说到底,就是该不该人人都接受教育。 杨蒙浩道:“我认为人人读书能够利国利民,因为我自己就喜欢跟读书人打交道,不喜欢跟愚昧之人打交道。” 裴少风道:“那只是你自个而已。” 杨蒙浩反问道:“难道少风哥你不是么?” 裴少风哑口无言。 杨蒙浩道:“每个人都喜欢跟有学问的人打交道,不喜欢跟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山野村夫打交道,因为他们不懂道理,动不动就骂人,动不动就打人,是很野蛮的。我也常常听到我爹爹说太宗圣上的那句名言,以古为镜,可知兴替。那么自秦汉到如今,历朝历代都是有兴盛,也有衰落,而且都有起兵造反的情况,而且很多都是由那些愚昧无知的农夫发起的。 我想这就是因为那些农夫不识字,不识书,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任何人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都会愿意誓死追随,供那些孽臣贼子驱使,倘若他们能明白****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道理,他们还会吃那嗟来之食吗?而且自古忠义之士,皆是饱读诗书之人,好像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韩艺目光一扫,嘴角微微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杨蒙浩一边抓着头,一边道:“所以我认为,只有那愚昧之人才容易被人利用,做出那些大逆不道之事。就说最近睦州陈硕真造反一事,我听我爹爹说,其实很多人都不是清溪县的灾民,他们只是受到陈硕真的妖法迷惑,才跟着一块造反的,我当时还以为陈硕真很厉害了,但是后来听我爹爹说,那陈硕真不过弄了些奇技淫巧罢了,但这都能够迷惑数万人,这令我感到很惊讶,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相信,要是那陈硕真真是什么仙女下凡的话,那她直接变些粮食出来给百姓就是了,干嘛让百姓去冲锋陷阵,还死了这么多人,这可不是仙女干的事。何况我都还没有读过几年书,我相信读过书的人都不会相信的。由此可见,一个愚民越多的国家,所承受的风险就越大,因为这些人太容易被奸邪之人利用了,唯有普及教育,让人人都能够明辨是非,那么百姓就不会受人蛊惑,不会轻易听信奸人的挑拨,这样的国家才是最稳定的。” 他越说越是兴起,继续道:“一个最简单的事实就可以说明,假如君主犯了过错,愚昧之人只会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因为除了暴力,他们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而有才之士却会懂得规劝君主,这就是愚昧带来的危险。再说回这一句话的意思,‘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我认为诗礼乐代表的只是一个子民要具备的基本素养,并非就只是诗礼乐。不管是农夫,还是士子,亦或者商人,他们都该具备这基本素养,例如,忠君、爱国,气节、勇敢、正直、善良、骨气。如果某人说自己是商人,因此可以不忠君爱国,这是正确的吗?当然是不行的。 因此,我觉得我方的观点才能够利国利民,普及教育,有教无类,让每个百姓都具备基本的素养。那什么古语有云,马不伏历,不可以趋道;民不素养,不可以兴国。” 赵天富翘着嘴道:“小蒙,是‘士不素养,不可以重国’。” 杨蒙浩嘿嘿道:“都一样,都一样。”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好小子,不枉我忽悠你一番,你欠我的中巷一日游,就算是还清了。 ps:差点忘记这几天双倍月票,赶紧奉上近六千字大章,还请各位书友多多支持小希,多多投票,多多订阅……(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八章 以古为镜,可知兴替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不管是李治、长孙无忌这些国家的统治者,还是那些连字都认不全的士兵,都在低眉沉思。≤, 这已经不单单是这一句话的意思呢? 而是一种全新的思想对旧思想的碰撞。 在中国,自秦朝商鞅变法以来,愚民思想就成为了统治者的惯性思维,商鞅变法是最为典型的愚民政策,这一点在秦朝没有任何掩饰,就是很直接的告诉百姓,愚民才是国家的好子民,但是秦王朝没有坚持几年,其中有很多原因,这愚民政策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人类总在进步吗,秦朝的灭亡迫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不过也只是给愚民政策装饰了一下,根本还是没有变的。 长久以来,都是反正万变不离其宗。 他们都认为只有愚民才能承受住****的暴力统治。 而清朝更是将愚民思想玩到了极致,不但愚民,同时还愚君,大家都一块蠢,从上蠢到下,统治者只是蠢人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国家确实非常稳定,不会出现太大的动乱,这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没有西方列强的话,清朝估计还能统治许久,但是清朝的灭亡,就证明愚民政策是行不通的。 都已经玩到极致了,还让人给灭了。 秦汉、南北朝,虽说都是贵族集团在更新换代,但是贵族凭的就是那些愚民,真正推翻统治者的,还是那些愚民。 以古为镜,可知兴替。 杨蒙浩这一番话,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思想,而且是完全反其道而行的。 说得也非常有道理。 愚民思想的确在某一层面上,迎合了君主的利益,但要更加细致的说,愚民思想是迎合统治者的利益。统治者只是一个统称,可以是你,那也可以是他啊。 如果世上只有皇帝一个聪明人,那当然无话可说。可问题不是这样的,世上还是有很多聪明人,愚民可以被任何人统治的,谁给饭吃,就靠向谁。而且愚民越多的国家,就极容易被煽动,这是非常危险的。 那么究竟愚民政策这是否伤害了君主的利益呢? 其实那还得分时候,李渊起兵的时期,那当然愚民越多越好,这样才容易壮大自己的势力,如果人人都是文天祥,李渊忽悠谁去,可是现在太平盛世,皇权是非常稳定的。那么皇帝在这个时候还需要愚民吗? 我已经是皇帝了,聪明人也会认同我是皇帝,但是愚民呢?愚民只会认同那个给他饭吃的人。 除非这个皇帝认定自己是一个昏君,无法统治智商稍微高一点的百姓,但是哪个皇帝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昏君,是一个无能之人。 因为是全新的思想,故此大家都在思考。 其实两种思想都是有利有弊的,问题是在愚民政策已经失败过无数次了,那么后一种又是否能够行得通呢? 柳含钰眉头一皱,正欲起身。 可是崔有渝一把就按住他。微微摇头。 这话已经触碰到高压线了,因为这已经涉及到帝王、贵族、百姓三者的利益,可不能乱发言了,这种情况下。言多必失啊。 韩艺也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眸中中却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目光,心想,这一番话才是今日的重头戏,你们就慢慢去想吧,这才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杨蒙浩兴奋一过。见大家都不做声了,心里开始害怕,以他的学识,只能理解表面上的道理,更深层的东西,他无法理解。 “好!” 李治突然起身笑道:“杨蒙浩说的非常好呀!朕是极为的赞同,其实孔圣人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并非是最重要的,而是哪种意思更加能够利国利民,这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尔等一定要记住这一点,现在不是春秋时期,而是永辉年间,你们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大唐,为了大唐子民,而不是为了孔圣人而读书,更加不是为了春秋时期的百姓,朕希望你们能够铭记这一点。” “陛下谆谆教诲,学生定当谨记在心。” 一众学员齐声回应道。 杨蒙浩见皇上认同自己的话,开心的不得了呀。 李治突然哦了一声:“朕只是一时有感而发,你们继续,继续吧。” 说着,他又坐了回去。 不少大臣纷纷露出困惑之色,不知李治是赞成还是不赞成,而且他们一时也未想明白,故此都没有出声。 唯独韩艺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兀自是一脸大公无私,敲着木捶道:“这一回合结束,下面该有正方派出代表发言了。” 这谁还敢往下说,真心不要命了。 崔有渝百般无奈之下,拱手道:“副督察,我们这边已经论辩完毕了。” 韩艺哦了一声,又向反方道:“反方可还有人要发言?” 一阵沉默。 韩艺木捶一落,道:“那好,既然双方都已经辩论完毕,那么此次辩论到此结束,下面请评判团进行投票。”说到这里,他手往边上的一口瓦罐一指,道:“这在瓦罐里面放着很多竹片,上面写着正和反,你们可以选取自己认为对的一方的票,投入边上的木盒子里面,为了公正性,你们的投票将会是完全保密的,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投的是什么票,所以你们只需要投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一方。现在开始吧。” 中间的评判团遵从韩艺的命令,来到前面,开始排队进行投票,先是从瓦罐里面拿出票来,然后投进木盒去。韩艺的这个安排,让他们非常放心,至少不怕投错,反正也没有知道他们投的是什么票。 很快,一百二十七人投票完毕。 接下来就是宣读投票结果。 韩艺也非常公正,一票一票的拿出来在众人的目视下,慢慢揭晓结果。 气氛渐渐又变得紧张起来。 将方才杨蒙浩那一番话给忘记了,毕竟竞争总是那么有魅力。 很快!反方就达到了六十四张票。 顿时,反方那边是一片庆祝之声。杨蒙浩他们更是蹦了起来,大家相互拥抱着。 而正方这边则是垂头丧气。 其实崔有渝、裴少风事先就已经猜到结果了,卢开明是完全迎合庶族利益,而杨蒙浩更是提出了普及教育。惠国惠民的观点,而他们的观点只是迎合了贵族的利益,并未给百姓带去什么,再说李治也亲口夸赞了杨蒙浩,投票的都是穷人。他们当然投反方这一边。 砰砰砰! 韩艺突然敲了几下木捶,道:“好了,此次辩论大赛的胜负已分,我作为这一次辩论大赛的发起者,自然得做一番总结。” 唰唰唰! 所有目光都望向韩艺。 不少人都已经渗出汗来,心中莫名得有些不安,白天的时候,韩艺是当之无愧的主角,那些大臣留在这里看辩论大赛,多半也是冲着韩艺去的。然而,这辩论大赛,他就跟消失了一般,大家几乎都遗忘了他,现在看到他要发话了,万一他又抛出什么惊世言论来,光想想都觉得慎得慌。 知道怕了吧,但是我可不蠢,这时候谁发话谁就成猪了。韩艺笑道:“各位学员一定要记住一点,此番输赢只是代表此次辩论大赛的输赢。不能代表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能代表任何意义,你们可还记得我前面说到的皇家警察的精神么,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此次辩论大赛只能证明我们大胆求证的方向可能没有错,但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那还得拿出实证来举例说明,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夸夸其谈。毫无用处。因此,胜者也不要太骄傲,而败者同样也不需要气馁。” 众人一听,长松一口气,第一回觉得韩艺这人其实挺不错的,殊不知韩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韩艺下得台阶,来到李治面前,拱手道:“陛下,你要不要说上两句。” 这一回李治倒是没有拒绝,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此番辩论大赛给朕的感觉,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们每个人的辩论都非常精彩,从一句微不足道的话,谈到利国利民,谈到江山社稷,这给予了朕不少的启发,如果说这场辩论大赛的最大赢家是谁,朕可以告诉你们,是朕,是朕的爱卿他们。今日谈得是圣人之言,那朕也借用一句圣人之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经过这一回辩论大赛后,朕非常期待你们能够早日结束训练营的训练,早日出来为国家效力,为百姓效力,朕的朝堂上,给你们预留了一个位子。” 日啊!这可是最大的奖励啊! 这些学员听得大喜,急忙叩谢皇恩。 而许敬宗等人则是面如死灰,要是自己的孙子也在这里,那该多好啊!人生能有几回在君主面前露面的机会。 李治笑着点点头,又向长孙无忌道:“太尉,你也说上几句吧。” 长孙无忌慌忙摆手道:“老臣就免了,老臣就免了。” 李治小声道:“舅舅素来就有我大唐第一聪明人之称,如果舅舅给这些学员一些鼓励,朕相信他们会更加努力的。” 都喊舅舅了,长孙无忌能拒绝吗,只能点头应承下来,然后上前两步道:“老夫听得半宿,最大的感触就是老了啊!但是老夫却一点也不感到悲伤,而且还感到非常欣慰,这人总是难逃一死,因此人人常说到后继有人,老夫看到你们,顿时感觉这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老夫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努力,将来接过老夫肩上这一副重担,辅助陛下,带领我大唐变得更加强盛,这样老夫就满足了。” 话音刚落,掌声四起。 这绝对是最完美的激励。 不少学员都投向敬意的目光。 韩艺听得暗道,不愧是老狐狸,真是密不透风。 长孙无忌这话除了激励以外,还是表露出一个意思,就是老夫已经该是退休的时候了,说得好像这权力就是负担,我老了,都已经快承受不起了,你们赶快过来帮我分担一些。 贤相当如此啊! 但是事实是这样吗?当然不是,长孙一脉现在才刚刚达到了顶峰,很难有人会在自己的巅峰选择急流勇退,这几乎难以做到的,而且他这副重担,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弄不好,担子没有接到,反倒还被压死了。 辩论大赛结束之后,李治与一干大臣就离开了,他们都只是表达了对这一次辩论大赛的认同,表达了对于这些学员的肯定,但是没有一个人表达了对其中内容的认同。 一来这些话可不是那么好认同的,他们也未有完全想明白。 二来这不过就是几个黄口小儿的无忌童言,虽然都有些道理,但是毕竟考虑的不是非常周全,就说普及教育,简简单单四个字,朝廷都付出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做到?而且,如果皇帝亦或者太尉出声表达赞同,那这一番话的意思可能就完全变了。 不管是褚遂良这等善辩之人,还是刘芾这些专门来找麻烦的人,都选择沉默以对,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争了起来,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尤其是贵族阶级,他们不愿意就此做过多的讨论,听完就算了。 但是韩艺相信,这一番话会留存在很多人的心中。 ps:求双倍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可还记得那陈胜吴广 “小蒙,你小子老实说,是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李治他们前脚刚刚离开,赵天富就用他肥壮的身躯一把将杨蒙浩给夹在腋下,激动万分的问道。 杨蒙浩被勒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但是还是咬紧牙根道:“什么高人,我都说了,我是昨晚在家整整找了一个晚上的资料,这都是我自个想出来的。” 赵天富哼道:“你就吹吧,你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你能够说出来的。” 杨蒙浩据理以争道:“天富,你少瞧不起人了,我以前是不爱读书,但是这一回不同,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一回我一定要给我爹爹挣些面子来。” 卢开明走了过来,拉开赵天富,道:“天富,你这可是瞧不起人了,小蒙这一回可算是帮我们立下大功。” “是啊!小蒙,想不到你竟然能一锤定音,方才那番话说的真是太漂亮了。” 杨蒙浩今日总算是出尽风头,反方的学员们在其中的同时,也都纷纷围着他,一个劲的夸赞,关键是这小子脸皮确实够厚,说得就跟真的似得。这就是他从小到大无数次做梦梦到的场景,在皇帝和大臣面前出风头,还有比这更加拉风的事么。 反正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受高人指点,这个逼必须装一辈子。 走在他们后面的柳含钰满眼不甘道:“真是不敢想象,我们竟然会输在小蒙手里。” 崔有渝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含钰,我们并非是输在他的这一番话上面,而是输在他们的年幼无知上面。” 一旁的裴少风道:“不错!无知者无惧,说得就是他们,但是我相信更多的人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就那些评判们,他们的投票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哎哟!总算是结束了,真是累死我了。” 程处亮送走李治之后。回到大唐内,四肢大开,躺在不知何时他搬来的矮榻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韩艺轻咳一声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会。” 程处亮突然坐了起来,正色道:“韩艺,你可别想溜,今天这事你怎么解释?你怎么去整那些学员,我可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但是你这么个玩法,你们会将我们都玩死去,早知这样,我真不会来当这总督察。” 长孙延点点头道:“你今日的确过分了一些,你把人都得罪了,咱们将来过得可能是如履薄冰的日子,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对你而言,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韩艺又看向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气定神闲道:“我没什么要说的。” 韩艺点点头。向程处亮和长孙延道:“将军,长孙公子,假设我换一种方式,我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抱着他们的大腿,叫他们干爹,你们认为他们会怎么做?” 程处亮扬手道:“我这可是跟你说正经的,你别给我扯这些。” 韩艺摇头道:“不不不,我是非常认真的。如果我真的这么做,我是否能够更好的在这里待下去。” 独孤无月道:“我想不会。” 长孙延没有做声。 韩艺道:“独孤公子说的不错,其实我以前试过与他们建立友好的关系,但结果就是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是农夫出身,我站在这里,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种侮辱。不管我怎么做,他们都会针对我的,因为我无法改变的我出身。 当初报名的时候,他们送那么多礼物来,难道真的只是想他们的儿孙来皇家训练营吗?如果是这样的,以他们的做事风格,直接派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了,绝不会送什么礼物,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置我于死的。而且他们来这里,不是我有意引诱他们来的,而是他们那狭隘的心胸促使他们来这里的,是他们在自取其辱。 既然不管我怎么去讨好他们,他们都不可能认同我,那我为何要去讨好他们,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跟他们正面对抗,让他们颜面尽失,让他们知道肉疼,让他们不敢再小觑我,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他们还是恨我入骨,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就连上趟茅房的功夫,都不忘参我一本。而且也只有这样,这训练营才能够继续办下去,不然的话,他们受了一点委屈,就跑回去找父母来找我算账,我们整天什么都不要干了,专门应付这事得了。” 程处亮听得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这会连累到我们的。” 韩艺笑道:“将军可不要妄自菲薄了,只要将军不真正的参与进来,绝不会连累到将军的。” 程处亮哦了一声:“原来你一早就打算不让我插手训练营的事了。” 韩艺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让将军了解更清楚之后,再来决定是否参与进来。” 程处亮摇头道:“免了,免了,我就监督监督,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可不蠢,这种情况,谁敢跳下来。 长孙延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我很好奇,你真的有把握能够次次都赢得了他们?他们哪怕是诬蔑你,最多就是尴尬那一时,但你一次都输不起,你一旦输了,你可就全完了。” 韩艺笑道:“我不敢保证我次次都能赢,但是长孙公子何不反过来看,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最多也就是回到一无所有,但是他们可是背负着数百年的荣耀,我输不起,他们就更加输不起了,这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独孤无月突然道:“我不认为我们现在说这些,还有任何意义,我们要做得是训练出一批皇家警察,我们是否应该先将这事做好,再谈其他的。” 长孙延瞧了眼韩艺道:“说到训练,我想过了今日,他们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吧。” 韩艺毫不掩饰的笑道:“这是当然。如果说今日前他们还只是笼子里面的鸡,那么现在他们就是砧板上的肉,还是那句话,真正的训练才是刚刚开始。” 一连往东城行去的马车内。 “爹。你为何叫我跟你一块回去?” 长孙冲困惑的望着长孙无忌问道。 长孙无忌道:“冲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呢?” 长孙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爹爹,你认为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你是因为这事。”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认为。你以前学的都是错的,自己曾以以为傲的学问,如今变得一文不值,让人随便就可以推翻?” 长孙冲没有做声。 长孙无忌道:“其实你这些日苦苦寻找的答案方才那些学员已经告诉你了,何谓读书,读书又是为何?读书无非就是将书本里面的知识拿来为我所用,究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能否帮到你解决困难,其实方才那些小子说得都挺有道理,没有人说错。哪怕是修寂那混小子,但是却有很多人只认同一种观点,你问爹爹是什么意思,爹爹告诉你答案,但是你去问延儿的话,他可能又会告诉你另一种答案,我们告诉你的答案,都是我们心中认同的答案,但是我们心中想的可能与你不一样。 冲儿,书读得多是不会有错的。只是看你能否运用书中的知识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不然的话,纵使你寻到了真理,你也就是放在一边。那么是真理还是谬论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点你比韩艺可就要差远了,韩艺那小子书读得怕没有你一成多,你要真跟他讨论四书五经,他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却能很好的利用自己有限的知识,因此大家看上去。以为他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天才,其实他只是比一般人能够更好的运用书中的知识,这才是读书之道。” 长孙延听得沉思半响,突然双眉一张,笑道:“多谢爹爹相告,孩儿明白了。” 长孙无忌笑道:“爹爹就是担心你读书读得忘寝废食,才让你去训练营待着,没想到你还是一样。” 长孙冲尴尬一笑,又道:“爹爹,我前面听人说,好像韩艺今日得罪了所有的大臣,此事是真的么?”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 长孙冲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孙无忌道:“他要不这么做的话,你认为他这训练营还能开的下去吗?如果他一味的谦让,那么这训练营根本毫无意义,那些个小子根本不会有任何改进的,到时民安局恐怕逃不了失败的命运,可是这民安局又是陛下力排众议,决定成立的,民安局若是失败了,陛下可就难逃其咎,而韩艺自然是首当其冲,即便苟且活命,恐怕也是难逃发配的命运。而多半大臣们都看不起他,他也依附不了,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陛下,所以他必须要将这训练营办好,将民安局办好,不顾一切,别说是得罪刘芾那些人,即便是面对老夫,他恐怕也是在所不惜,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但是此事有趣的地方,不在于韩艺有没有选择,而是在于韩艺能否赢那些人,然而他不但赢了,而且还是大胜,他不但让那些人颜面扫地,还让他们的后人仕途堪忧,这可是非常狠的。就连老夫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城府,他将每一步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可谓是算无遗漏,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长孙冲道:“韩艺是聪明,这孩儿也看出来的,但还是不及爹爹。” 长孙无忌摇头一叹道:“爹爹老了。”目光中透着一丝愁绪。 韩艺的才智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开始对自己还能否掌控住这一枚棋子,而感到有些不安 李治一回寝宫,就兴致盎然的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武媚娘,说完还意犹未尽的说道:“实不相瞒,其实今日去的时候,朕还是感到非常担心,但是却没有想到,韩艺不但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颜面尽失。还重重的打了他们一板子,尤其是那瞩目礼,你当时是没在,朕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呵呵。韩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 武媚娘听后,只是莞尔一笑,一双漂亮的双手把玩着已经黯然失色的玉杯。 李治见罢,好奇道:“媚娘,你为何一点也不兴奋。难道这不是很有趣么?” 武媚娘笑道:“臣妾只是觉得这并非是韩艺的手段了得,而是那些贵族子弟太没用了,要不是他们吃不得半点苦,又没有一点担当,将责任都推给韩艺,而且还添油加醋,那些大臣又岂会自己送上门让人嘲笑。”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是的。” 武媚娘玉臂横放在桌上,下巴抵着手臂,幽幽道:“要是将来朝中都是这些人,陛下怕是会比现在更加心烦。” 李治皱眉道:“他们如此不堪。朕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们入朝。” 武媚娘笑道:“但是臣妾敢说,那些贵族还是想尽办法也会让他们入朝的,陛下天天要处理天下大事,哪里有工夫天天与他们为此等小事周旋,总会被他们吵的松口的。就算陛下你能做到不让这些人入朝,但是参加训练营的纨绔子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李治微微沉眉,叹道:“这也没有办法,他们确实能够依靠祖荫入仕,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武媚娘笑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李治一怔。道:“你指的是杨蒙浩那一番话?” 武媚娘点点头道:“陛下可还记得陈胜吴广。” 李治一愣,随即低眉沉吟起来。 武媚娘道:“愚民之策,出自秦朝,盛于秦朝。可是陈胜吴广一声‘王侯将相令有种乎’,秦王朝就失去了半臂江山,由此可见,愚民之策,有着不可避免的缺陷,就是愚而易众。但是,智而难聚。倘若百姓愚昧无知,那么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极容易受人煽动,愚民越多,威力就越大,这对于国家而言,可是一个重大的隐患啊!” 李治皱眉道:“但是老子也曾言道,民之难治,以其智多。” 武媚娘笑道:“老子指的‘智’乃奸邪之智,真正的‘智’,乃大智若愚。如果百姓得以正确的教化,明大义,守大节,有骨气,忠君爱国,明辨是非,那么他们还会轻易被人煽动吗?陛下方才说了,杨蒙浩说完之后,无一人开口,陛下可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这就是因为那些人都非常心虚,他们就是借以愚民之策,才获得极高的声望,倘若人人都是读书人,又岂会奉他们为神明一般。陛下可不要忘记,隋末时期,他们这些大家族可是出了不少力。” 李治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武媚娘嘴角微微一扬道:“普及教育,加强教育,增开科考,提拔更多的庶族子弟上来,以此来平衡朝中势力。” 李治沉吟半响,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武媚娘一笑,道:“陛下,在太宗圣上之前,可有君主敢说,‘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但是太宗圣上不但说了,而且还做到了。” 李治沉入了沉思当中。 武媚娘也不再多言,继续把玩起手中的玉杯,一对妖艳的眸子闪烁着几分狐疑目光 刘府。 “这没出息的家伙,老夫今日要杀了你。” “爷爷饶命啊!孩儿再也不敢了。” 这都三更天了,只见刘芾手执小马扎,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追着一个后生一顿穷追猛打。 诸如此类的家暴,在今夜充斥着长安城内每一个角落里面。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二十章 气焰嚣张 还是那句老话,生活就像强奸,但是你无法反抗的时候,你只能去享受。 昨日发生的种种,不但没有帮助到训练营的学生,反而让他们更加骑虎难下,这下好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一日清晨,锣鼓声一响,他们就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修寂,你在干什么?” “穿衣服啊!” “你忘记了,今日可要穿新式衣服的。” “对哦!天啊,我恨死这新衣服了。” “呀呀!这是什么鬼衣服呀,怎么穿啊!” “是啊,怎么穿上去松垮垮的,一点也不好看。” 宿舍里面还是免不了一阵抱怨,但并非是因为太早起床,而是因为那新式的衣服。 虽然这新式服饰昨日就发下来了,但是因为他们都很排斥,因为这新的服饰就预示着他们一定要洗衣服了,因此他们昨日都是弃之不顾,碰都不想碰,结果今日要穿的时候,发下这衣服上有着很多的细节,他们都从未见过,穿上去怎么看都不对,故此个个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只蹦跶。 正当这时,一个小脑袋从门边上歪了出来,“几位大哥哥,要不要我帮忙?” 尉迟修寂转头一看,见门口站着一小孩,正是他们生活老师,这小孩名叫陈跃,因为个子矮小故此大家都叫他小不点。“小不点,你身上穿着的是——?” “嘻嘻,是副督察发给我们的新衣服。” 陈跃嘻嘻一笑,走了进来,道:“副督察说你们肯定不会穿衣服,因此叫我来教你们怎么穿衣服。” 崔有渝听得有些怪怪的。问道:“难道你一开始就会穿?” 陈跃摇头道:“不会,是副督察教我们穿的。” 萧晓蹦了起来,道:“那他何不直接来教我们?” 陈跃道:“副督察说我是你们的生活老师,应该由我们来教你们穿衣服。” 尉迟修寂用力将手中的衣服往地下一甩,道:“他这分明就是想羞辱我们。” 陈跃吓得一跳,怯怯道:“要是几位大哥哥不需要的话。那——那我先告辞了。” 崔有渝一捂脸,道:“慢着!你——你教我们——我们怎么——怎么穿。” “哦。” 陈跃上前来,捡起地下的衣服,递给尉迟修寂道:“尉迟哥哥,我先教你吧。萧哥哥你们在一边看着,这衣服其实挺方便的。” 。 做不得声啊! 几个成年人听着一个小孩讲解如何穿衣服,这要是传出去了,非得让人笑掉大牙去。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他们不穿的话。那么就是违反规矩,韩艺肯定借此刁难他们的,告状吧,结果都可以想到,你连衣服都不会穿,还好意思告状,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情况只会比昨日更加糟糕。 其实这并不难。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很快就明白了。 “倒还别说。这新衣服挺好看的。呵呵!” 尉迟修寂穿好之后,低头打量片刻,随即开心的说道。 萧晓也是摆弄了一下,道:“是呀!看上去挺合身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韩艺设计的这一种新式服饰,还是保留了当代服饰的主要特征。只不过是稍作了修改,引入了风衣的概念,他将风衣设计成汉服的样式,袖口却是很小的,也不需要用布扎着。跟后世的一样,自带腰带的,将腰带一扣,就显得非常修身,下身长裤,还设计了皮带,系在腰间,统一的高筒皮靴,这样看上去就不会显得太另类,风格只是略微有些改变,但是整体看上去还是当代服饰的风格。 因为要列队,走正步,必须要有干净利落的感觉,当代服饰没有太合适正步的,韩艺也想过完全设计西式服装,但问题在于现在的人们都梳发髻的,如果穿上西式服饰,那显得会很另类,因此韩艺才折中设计出这一套服饰,既保留了当代服饰的样式特地,又让它显得更加修身。 因为他们都是年轻人,对新事物接受的比较快,再加上现在胡服盛行,因此也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反而觉得挺新奇的,相互打量着,甚是开心。 洗漱之后,大家来到操场上。 韩艺、独孤无月、长孙延、程处亮四大巨头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等到他们列队完毕之后,韩艺笑道:“你们知道吗,其实方才我站在这里的时候,一直都非常忐忑,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没有亲自去叫你们起床,所以,很高兴看到你们能够自己起床了,这是一种莫大的进步。” “噗!” 程处亮听得当即就笑出声了,但随后就立刻察觉有些不妥,赶紧咳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学员们则是怒容满面,斜着眼瞪着韩艺。 韩艺对此报以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埋怨我故意取笑你们,报复你们,是不是?” 尉迟修寂道:“难道不是么。” “说得好!” 韩艺手指着尉迟修寂,道:“尉迟修寂说得非常不错,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因为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是我在蓄意报复你们,恶整你们,其实我只是想帮助你们而已。所以,为了避免这情况的发生,我这几日想出一套规矩来,按规矩办事,这样就非常公平了。来人啊!将营规榜抬上来。” 只见四人抬着一块丈高的木板走了上来,又放在众人面前。 那些学院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迟到一次,记一次小过,迟到三次者,当做一次旷课。记大过,两次大过——开除?” “宿舍不整洁,记一次小过,令罚以打扫操场。” “损害公物着,罚以十倍罚款,并且必须亲手修补损害之物。作为补偿。” “打架斗殴者,记一次大过,并且关禁闭三日,打扫操场五日。” 这一番念下来,个个都是满面大汗。 这是要玩死人的节奏啊! 韩艺笑道:“明文规定,大家都按规矩办事。” 尉迟修寂真心后悔说出那句话,指着韩艺道:“你这分明就是故意要整我们。” 韩艺道:“那要不要叫你爷爷过来看看,这是不是故意整你们?难不成你迟到了,我还得奖励你们鸡腿吃?” “你——!”尉迟修寂听到韩艺抬出了尉迟敬德。顿时心虚了,恨得只挠脸,暗道,好你一个韩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韩艺呵呵笑道:“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遵守,要么离开。当然,你们也可以回去告我的状。亦或者等下个假日时,然后就一去不归。这是无所谓的,我一早就说过,我们训练营洋溢着自由的气息,我们的大门和瞩目礼,永远都在等待着你们。” 小人得志! 典型的小人得志。 一干学员恨得是牙痒痒,什么自由的气息。真是狗屁不通,恐怕也就牢房比这更加不自由一些。 但是没有办法,昨日韩艺大获全胜,气势正高,现在谁去告状。那不是自取其辱么,也没有人再会搭理他们了。 都说你们是砧板上的肉了。韩艺很满意对方的表情回应,道:“好了,话就说到这里,毕竟我现在是借用你们的早餐时辰,说多了也不太好了,开始跑圈吧,哦,差点都忘记了,从今日起,开始跑五个圈。” “这又是为什么?” 说话的是柳含钰。 其余学员也是大惊失色。 怎么一夜工夫就从三个圈比五个圈。 韩艺耸肩道:“为什么你们会感到惊讶,五圈怎么呢?不过也就是比三圈多两圈,我以为你们都是挺有上进心的,难不成你们出生的时候要人帮你换尿布,长大了还得让人给你换尿布吗?你们不觉得这挺好笑的吗?我让你们跑五个圈,是对你们实力的肯定,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会感到想当的自豪。当然,如果你们觉得配不上这两圈,那可以选择离开。” 你够狠! 现在哪里还有人敢离开,那会被长辈打死的,但是如果去告状的话,也就是五个圈而已,不用想也知道,结果也只不过是重复着昨日的故事。 这些学员心里那个恨呀,他们真的希望昨日的事没有发生过,但是后悔已晚,他们也只能乖乖的跑。 “哈哈——!” 韩艺毫不掩饰自己的小人得志,开心的笑了起来,是很嚣张的那种笑。 一旁的程处亮都看不下去了,道:“韩艺,你好歹也掩饰一下,你这报复的太明显了。” 我不这么做,那些个混小子怎么会上钩了。韩艺收敛几分,摆手道:“抱歉,抱歉,我实在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程处亮越来越觉得韩艺太实诚了,耿直的要命,丫就不会说谎。 食堂里面。 “田舍儿,无耻的田舍儿,敢这么戏弄你尉迟大爷,真是岂有此理,老子一定要报仇,老子一定要报仇。” 尉迟修寂一边啃着馒头,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的,仿佛吃得就是韩艺的肉似得。 “晓哥儿,韩艺那厮如今是变本加厉,咱们迟早会被他整死去的,该是咱们给他一点颜色看的时候了。” 阮文贵看着面前的馒头,那是一肚子的火,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萧晓一边吃着,一边道:“你急什么,这情况对咱们更加有利。” “此话怎讲?” “你没有看见那田舍儿小人得志的模样么,他一定以为咱们会乖乖听话,那么就会因此放松警惕。” 萧晓眨了眨眼,坏笑道。 阮文贵道:“那你打算何时动手。” 萧晓道:“咱们先乖乖听话一日,到时有他好瞧的。” 韩艺那气焰嚣张,彻底引起了众怒。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的训练,不过怒火已经在胸口燃烧。 晚上。 韩艺准时来到教室内,笑道:“首先我要说的,对于昨晚大家的表现,我感到非常满意。尤其是崔有渝、裴少风、卢开明、杨蒙浩、慕容舟航、柳含钰等人的表现,真是令我非常欣慰,我付出的汗水总算没有白费。” 韦方哼道:“真是好笑,你付出了什么,你就上了一天课,其余的就是让我们自己复习。” 众学员纷纷点头,只见过这么干的学生,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负责的老师。 韩艺却是一点也不尴尬,我是副督察。能给你们上课,那是你们的荣幸呀。道:“那你说说,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能够在皇上和太尉他们面前露脸吗?” 一干学员都是一脸不屑,但也无法反驳。 韩艺又正色道:“记住了,怀疑精神,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一个皇家警察具备的基本素养,不要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脑子是有多么的简单。人家打个屁说是香的,你们都信,就好比昨日某某些人一样,听风就是雨,结果就是自取其辱,至少也得上去闻闻先。才能做定论,是不是?” 一阵沉默。 这话蠢子都不会接的。 而且韩艺不留痕迹的又将他们的长辈给羞辱了一遍。 呀呀呀!都聪明了,学会沉默以对了。韩艺笑呵呵道:“看,你们现在的态度就是一种的怀疑精神,你们在怀疑是不是真的该去闻闻先。这很好,证明你们都有认真听课。那好,我们就开始第二——堂课吧。”说到那个“二”的时候,他还真觉得有些尴尬。 言罢,他转身拿起炭笔在木板上写了起来。 砰! 忽然,他觉得后脑被什么击打了一下,有些轻微的疼,他先是低头一看,见是一个小果核,又转头看去,只见见那些学员都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木板。 韩艺敢对天发誓,这些小子从未这么认真的看他写字过。 就这么幼稚的报复,我还真是高估你们了。韩艺没有做声,又转身继续写起来。 可是刚写了一个字,他的后脑勺又被什么打了一下,这一回可不是轻微的疼,而是非常疼。他一边揉着后脑勺,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小石子,暗道,md,原来升级,我就说怎么这么疼,看来我得将这一堂课延迟一日了。他将木炭往边上一丢,转过身来,道:“是谁干的,如果现在承认的话,我会给他一次机会的。” 韦方一脸错愕道:“副督察,你在说什么呢?” 崔有渝道:“是啊!副督察,什么给一次机会,我们不是很明白。” 裴少风道:“副督察,你是不是撞邪呢?” 韩艺微微一笑,道:“机会给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也罢,我今日就跟你们上一课,身为一个皇家警察,最常遇到的就是各种复杂的案件,如何破案,是咱们皇家警察的必修课。” 说到这里,他轻咳一声道:“就在刚开,你们当中有一个人用弹弓袭击了本督察,如何找出这个凶手呢?哦,我不知道你们可有听说过我与陈硕真斗法一事?” 尉迟修寂道:“咋没有听过,不过都是一些奇淫巧计罢了,没啥大不了的,一个女人而已,我要是在的话,三两下就能将她给灭了。” 一些学员也都是不屑,确实,对于强大的唐王朝而言,陈硕真起义弱的是不值一提,长安城内都极少讨论这事。 “奇淫巧计?” 韩艺哼了一声,道:“你亲眼所见吗?” 尉迟修寂道:“那倒没有。” 韩艺道:“没有你说个锤子啊!我实话告诉你们,本督察可是与陈硕真真的在斗法,那是从天上斗到水里。” 这牛皮吹的。 萧晓一脸不信道:“真的假的?” 韩艺却是一脸认真道:“我若骗你们,我不得好死。” 事实确实如此,又是悬空,又是流星,又是河里决斗。就看怎么去理解“斗法”二字了。 这么恶毒的誓言。 不少学员都信得三分。 杨蒙浩惊奇道:“想不到副督察你还有这般能耐。” 韩艺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农夫怎么当上这皇家特派使的,我没有读过书,但是却能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千古佳句来,我没有当过裁缝,却能够做设计出人见人爱的闺蜜兔来。我没有打过仗,却能够击败陈硕真的大军,你们难道对这一切都不感到好奇吗?” 此话一出,一众学员都露出矛盾之色,这么一说起来,那真像那么回事。 杨蒙浩好奇道:“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很简单,因为我小时候曾蒙仙人指点,除此之外,这位仙人还赐了我一件法宝。唤作黑白分明九转真相瓶。” “黑白分明九转真相瓶?” 不少学员都猛抽一口冷气。 杨蒙浩兴奋道:“是么?能否拿出来给我等瞅瞅。” 韩艺笑了笑,走了出去。 很快,就听得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只见韩艺领着两队士兵走入教室,将一众学员全部围住。 韩艺非常严肃道:“再我未请出黑白分明九转真相瓶之前,谁也不能离开这教室。” 他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教室。 这气氛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紧张起来。那些学员眨了眨眼,脸上都露出惧色。 一炷香工夫过去了,韩艺还是没有来。 但是外面却来到了许多看客。毕竟都出动禁卫军了,难免会惊动独孤无月、长孙延等人。 又过去一炷香工夫。可是韩艺还是没有来,教室里面的学生开始变得焦虑起来,这是在玩什么,要准备这么长时间。 又再过去一炷香工夫,韩艺终于出现了,只见他穿着一身修行服。也就是所谓的练功服,双手捧着一物,用红布盖着的,身边跟着两个小孩,当然。这小孩就是学员们的生活老师。 神棍的气息是如何压不住了。 门口站着的长孙延好奇道:“韩艺,出什么事呢?” 韩艺笑道:“没什么事,我教他们如何破案。” “啊?” 韩艺不顾长孙延的错愕,领着两个小孩走入教室里面,将手中之物放在讲台上,一个小孩将手中香炉放在前面,插上三炷香,三人又在前面连鞠三躬。 迷信的气氛渐浓。 一干学员都看呆了。 鞠躬完毕之后,韩艺上前,霸气的将红布一拉,众人赶紧定眼一看,先是惊讶,随即就渐渐迷茫了。 毫无闪光点,就是一个约一尺长的白色瓷瓶,连花纹都没有,对于这些贵族公子而言,这种烂瓶子拿去当尿壶都嫌它丑啊。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嘀咕道:“这不是。” 韩艺极为严肃道:“这就是那黑白分明九转真相瓶,它可分正邪,可辩真假。” 门口站着的观众听得皆是大惊失色。 独孤无月和长孙延面面相觑,眼中都透着困惑。 尉迟修寂眼眸直晃动,道:“副督察,你这是蒙人的吧。” “蒙人?” 韩艺冷笑一声,道:“待会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蒙人的了。” 杨蒙浩却是信了,道:“可这怎么辨明真假?” 韩艺道:“很简单,只要你们将手伸入其中,摸一下瓶底,然后拽进拳头,等上半柱香功夫,再将手张开,倘若不是凶手,那么他的手便是白的,倘若是凶手的话,他的手就会是黑的,这也是为什么它会唤作黑白分明九转真相瓶。不瞒你们,若无此仙器,我也不敢建议陛下成立这民安局” 萧晓道:“谁信啊!” 韩艺咬牙切齿道:“我不需要你们相信,我只需要你们照我说的去做。” 崔有渝看到韩艺愤怒的表情,有些心慌慌,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利用这玩意来整我们的。” 韩艺道:“这你们放心,我这黑白分明九转真相瓶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不要说废话了,从左边第一位开始,一个个来。娘的,竟敢袭击本督察,我一定要他好看。” 长孙延见韩艺一脸严肃,双目充满了火光,好似待会真相一定会大白似得,不禁双眉紧锁,小声道:“难不成他还真有此等利器。” ps:不多说了,六千字大章求双倍月票……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二十一章 玩弄于股掌间 “一个个来,记住,摸完之后,立刻拽紧自己的拳头,不能有半分的松懈,这是因为仙法会将真相溶于汗水中,当你拽进拳头时,手心肯定会生汗,到时真相就会出现在这汗水当中。●⌒,当然,如果你们不这样做,可能会出现错误,到时可别怪我冤枉了你们。” 韩艺一边巡视着,一边一本正经的忽悠着,说得就跟真的似得。 那些摸过瓶底的学员甭管信不信,都是拽进拳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关键是韩艺表现的太严肃了,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而门口的人个个都是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过了好一会儿,所有的学员都已经摸过瓶底了,笔直的站着,将拽着拳头伸到前面。 韩艺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诡异的目光,道:“好了,将你们的手张开吧。” 所有人同时张开手来,但是几乎人人都大惊失色,因为他们的手指尖都是黑色的,唯独一人手指是干净的,这个人就是——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左右晃了晃脑袋,一脸惊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的末日到了。韩艺邪恶一笑,道:“真是抱歉,我刚才一不留神说反了,黑的代表着无辜,而白的才是真正的凶手。” 尉迟修寂惶恐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整我,岂有此理,是黑是白,都由你说了算,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韩艺笑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手是白的,而他们的手都是黑的吗?那就是因为我在瓶底上涂了一层黑色的碳粉,摸了之后,自然会变黑,而你的手之所以没有变黑,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触摸瓶底,为什么你不敢触摸瓶底。那因为你心虚,方才用弹弓袭击本督察就是你,尉迟修寂。”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什么黑白分明九转真相瓶。丫就没这一回事,他们都被耍了。 尉迟修寂肠子都悔青了,蹦跶起来,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设计阴我。” 韩艺点头道:“是的。你是自己承认,还是去禁闭室接受审讯和调查了。” 尉迟修寂心虚道:“为何要去禁闭室。” 韩艺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尉迟修寂吞咽了下口水,嘴皮子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是我干的,我——我不过就是想跟副督察开个玩笑罢了,这——这我向你认错就是了,大——大不了我让你弹几下就是了。” 这货小时候可调皮了,经常用弹弓袭击老师,被他的弹弓逼走的老师,那是多不胜数。今日韩艺的嚣张。令他非常震怒,于是就拿出自己偷偷带进来的弹弓,准备给韩艺来点开胃菜,也好回忆一下童年那美好的回忆。 这是一种情怀,但是他选错对象了,也可以说时代在进步。 韩艺笑眯眯道:“我也正有此意,我这人其实很简单,一报还一报,公平、公正、公开。” 尉迟修寂听罢,松了口气。心想,还是以前那些老师好,没有这田舍儿这般狡猾,罢了。罢了,弹两下就弹两下,谁叫我让他给抓住了。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道:“可惜我不会玩弹弓,我只会玩。” 尉迟修寂道:“玩什么?” “弓箭!” “弓箭?”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放开我,放开我。韩艺,你想干什么,你要敢杀我,我爷爷一定会将你五马分尸的。” 只见尉迟修寂被五花大绑绑在讲台上面,两边还站着两名士兵,发髻上绑着一个黄彤彤的橙子,激动的大声叫嚷着。 咋一看还以为来到刑场了。 而站在教室的后面的韩艺,完全无视尉迟修寂的叫嚷,正拿着一张大弓,用力拉了拉,朝着邢五道:“不行,本督察拉不开,换一张。” 邢五点头道:“是。” “副督察,你不能这么做?” 被士兵给拦在墙边上的崔有渝等人吓得脸都青了。 韩艺非常严肃道:“闭上你们的嘴,你们作为尉迟修寂的基友,哦不,同学,竟然还试图帮他掩盖自己的错误,以至于他从果核升级到石头,我都还没有向你们问罪,你们还敢在啰嗦。” 裴少风道:“如果你伤了尉迟修寂,鄂国公一定不会饶你的,还请副督察三思而后行。” “伤什么,鄂国公什么,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韩艺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本督察射的是橙子吗,不要打扰我,否则出了什么失误,你们负责。” 柳含钰急得都快尿出来了,走到长孙延边上道:“秘书郎,校尉,可不能任由这副督察胡来啊!” 长孙延微微皱眉,没有做声,他相信韩艺不会胡来的,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这无异于滥用私刑。 独孤无月淡淡道:“请你们相信副督察的箭术。” 长孙延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摆明韩艺要这么做,你要上前劝住,这只会让大家都难堪,索性不去管了。道:“不错,你们要相信副督察的箭术。” 箭术? 万一没有射中呢?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柳含钰呆若木鸡。 这时邢五走了进来,拿着一把小弓递了过去,很是无语道:“副督察,这是最轻的了。” “是吗?” 韩艺拿了过来,拉了拉,眼中一亮道:“刚刚好!” 尉迟修寂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气急道:“韩艺,你有胆就是射死我,我爷爷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碎尸万段?我好怕怕哦。你——你别吓我啊,我会手抖的。” 韩艺颤声的说道,一双手抖动着抬了起来,“不好,真抖了,邢五,你快抓住我的手。我手抖得厉害,待会别射偏了。” 邢五哦了一声,两只大手抓住韩艺的双手,道:“这样可以吗?” 韩艺道:“一般般啦!” 尉迟修寂看得都快哭了。还得让人捉住双手,这不射死,那真是鬼来了,道:“副督察,我错了。你饶我这一回吧。” “这是不可能的,不然的话,我怎么立威啊!” 韩艺很是纠结道。 柳含钰忙道:“副督察,我们都服你,还请你放过修寂吧。” 一众学员纷纷向韩艺求情。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玩这么大,这真是太恐怖了。 韩艺转过头去,道:“请不打扰我好么?万一你影响到我了,可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尉迟修寂芳龄不过二十。大好前程在等着他,万一今日命丧于此,你们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的箭术,虽然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弓箭了,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说着,他向邢五道:“你可以放开了,我已经不抖了。” 邢五立刻将手放开来。 韩艺立刻举起弓箭对准尉迟修寂——头上的那个橙子。 许多学员见劝住不了,纷纷捂住双眼。 尉迟修寂吓得全身剧烈的抖了起来,道:“副督察,求求你了。绕过我这一回吧。” 韩艺道:“尉迟童鞋,你这么抖,我会射偏的,淡定。淡定。” 尉迟修寂当真不敢动了,紧闭着双眼。 韩艺闭上一只眼,表现的极其认真,气氛也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只听得绷紧的弓弦发出那格格格的声音。 就这声音都把尉迟修寂下了个半死不活。 韩艺这时目光左右瞟动了两下。突然微微张嘴,发出“啪!”的一声。 “啊!” 顿时听得一声惨叫! 众人吓得一惊,赶紧睁开眼,只见尉迟修寂垂着头。 “修寂!” 柳含钰脸色苍白,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使劲的摇晃着尉迟修寂。 韩艺笑道:“放心吧,他没事。” 众人又望向韩艺,只见那只箭矢还在弦上,不免都大松一口气。 “啊!我这是在哪里,我死了吗,啊——我再也见不到金玉儿了。” 尉迟修寂终于被柳含钰给摇醒了,张口就乱叫嚷着。 “!” 柳含钰郁闷道:“修寂,你还活着了。” 韩艺将弓箭递给邢五,大步走向讲台,朗声道:“继续上课,闲杂人等请退出去,哦,秘书郎和校尉请便就行了。” 独孤无月、长孙延听得哭笑不得。 尉迟修寂见自己还在教室里面,这才醒悟过来,就见韩艺走了过来,顿时双目一瞪,正欲开口,却听得韩艺道:“你们不要担心,尉迟修寂并非是被吓晕过去的,他只是配合我演这一出戏,这就是这堂课的主要内容,是吗,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眨了眨眼,难道我刚才被吓晕过去了,那多丢人呀,不行,我不能让大家知道我被吓晕了过去。哈哈一笑道:“你们都被我骗到了吧,不错,这是我与副督察演得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为了帮助大家更好的——理解这一堂课。” “原来是演戏啊!” 杨蒙浩挠着头道。 赵天富嘀咕道:“可我看着怎么不像啊!” 一众学员迷茫了。 你怎么跟我玩啊!韩艺一挥手道:“快快帮他松绑。” 两名士兵立刻将尉迟修寂松开来。 韩艺走上前,拍拍尉迟修寂的肩膀,道:“想不到你的演技能够如此逼真,有没有兴趣来我凤飞楼演话剧?” 尉迟修寂活动了手脚,只觉双手双脚麻的都动不了了,想要动手都有心无力,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嘴上却笑哈哈道:“副督察,你开什么玩笑,我堂堂尉迟大公子,怎么可能去凤飞楼演话剧,要不是昨日你低声下气求我来配合你,我才不会答应你了。” 韩艺叹道:“那真是遗憾,我还打算让你跟顾倾城演一对恋人了。” “顾——顾倾城。” 尉迟修寂眨了眨眼。小声道:“这个——可以商量一下的。” 韩艺呵呵道:“那待会咱们就商量商量,现在还在上课,咱们继续上课如何。” 尉迟修寂方才才被吓晕过去的,脑袋缺氧。已经被忽悠的忘记自己是男是女了,木纳的点点头道:“好啊!” 韩艺又拍拍他的手臂的,道:“那你就先下去坐吧。” “行。” 尉迟修寂点点头,迈腿走了两步,突然醒悟过来。我的脚怎么不麻了,沉思着走向自己的位子。 一旁的学员们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还聊起了话剧,不免都迷糊了,难道这真是一出戏? 韩艺来到讲台上,道:“都坐吧。” 一众学员们迷迷糊糊的坐了下来。 韩艺神情非常认真道:“民安局的权力跟以前的衙门不一样,以前破案全靠知县,皇家警察可不是衙役,职责就只是抓人,不然的话。皇家警察也没有什么可训练的,皇家警察是必须要会侦缉破案的。但是怎么破案呢?现在都是永辉年间了,以前的那一套用刑法逼迫嫌疑犯认罪都已经过时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的课会说的。今日这一课,我就是想让大家明白破案不是靠手,而是要靠脑子,就拿刚才的事例来说,为什么一个平淡无奇的瓶子就能找出凶手呢?就是因为我抓住凶手一定会心虚的特点,知道他一定不敢去触摸瓶底,故此才设下这个圈套。你们一定要记住。但凡违法者,他们一定有共同点,如何利用罪犯的共同点,来找出凶手。这是我们皇家警察必备的思维方式。” 长孙延、独孤无月与不少学员都纷纷点头。 崔有渝突然道:“既然如此,副督察演到找出凶手即可,何必再演下去呢?” 尉迟修寂双眉一皱,这个崔有渝,是故意让我丢脸么。 韩艺毫不含糊,张开就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们常常说到律法不外乎人情,但这只是特殊情况,千万不要让这句话成为常态。我这么做就是想要告诉大家,作为一名皇家警察,要大公无私,违法者就必须受到相应的惩罚,哪怕这个人是你们的学生、亲人或者老师。刚才那些帮尉迟修寂求情的人,令我感到既欣慰又失望,你们求情是对的,毕竟尉迟修寂罪不至死,但是你们只是求情,并没有提出合理的处罚方案来,这是很不应该的,你们一定要记住,任何滥用私刑者,都是错的,正确的规劝,是提出合理的处罚方案来,用律法来杜绝这一现象,而不是一味的哭着求情,如果这是真的话,你们的求情只会让我感到更加愤怒,因为我被尉迟修寂戏弄的时候,你们都选择了沉默,请你们说任何话都要先经过大脑。” 这也行?这田舍儿真是太能说了。 尉迟修寂听得眼睛是一眨一眨的,他是知道真相的人,但是韩艺这一个个道理讲出来,让他都差点相信这是一出戏了。 崔有渝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要不是他非常了解尉迟修寂,不然他真的会对此深信不疑的,毕竟韩艺说得实在是无懈可击。 韩艺是干什么的,骗子啊,一个很明显的谎话,他都能说得就跟真的似得,又听他说道:“这一堂课就到这里为止,老规矩,你们回去写一篇感悟上来,尤其是尉迟修寂,你是全程在配合我,我相信你对此有更深刻的了解,我非常期待你的这一篇感悟。” 尉迟修寂撇撇嘴,原本不想接这话,可一想,不接就露陷了,咧开嘴笑道:“副督察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很好!” 韩艺道:“下课吧。” 说完他就率先走出去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二十二章 女帝召唤 韩艺刚一出门,尉迟修寂立刻摇身一变,成为了天皇巨星,被团团围住。◇↓◇↓小◇↓说, “尉迟哥,是不是真的,方才——方才那真的是你跟副督察商量好的么?” 赵天富眨着眯眯眼,一脸好奇道。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的呀,不然的话,本公子会仍由他捆绑么?” 柳含钰纳闷道:“可是修寂,你不是一向挺恨副督察的,为啥这回又跟他合作?” “呃。” “我知道。”杨蒙浩嘻嘻一笑,双手撑住桌上,将头探过来,嘻嘻一笑道:“尉迟哥定是因为那顾倾城,是也不是?” “啊——啧——,我说小蒙,你小子最近真的变聪明了啊。” 尉迟修寂一巴掌拍在杨蒙浩肩膀上,粗咧咧的眼神中竟然透着几分爱意。 这小子实在是太会接话了 “晓哥儿,你说尉迟说的都是真的么?” 阮文贵与望着被众人围观的尉迟修寂,有些困惑的说道。 萧晓哼了一声,不屑道:“肯定是假的,那厮被人玩了,还得说好,真是没用。” 阮文贵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姐以前整人的时候,那些人都是方才尉迟那般表情,我见过太多了,不会有错的。”说到萧无衣,萧晓那是一脸傲气啊! 一肥头大耳的家伙趴在桌上小声道:“晓哥儿,这副督察挺厉害的,要不咱们就算了。” 此人羊森,同属江左集团。 又有一人满面担忧道:“对呀,昨日那么一闹,咱要是被赶出去的话,会被我爹打死去。而且我家不如你家,我爹还希望我能够好好干,争取早点升官,为家里争光。” 此乃名叫谢坤。来自没落贵族陈郡谢氏,他可就是真正的陈郡谢氏的后人,父亲在礼部任职。 萧晓低声道:“你们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尉迟那莽夫。就他那小把戏,我五岁就开始玩了,咱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不会有事的。而且,你看副督察不也没有将尉迟赶出去么。反正有事我一个人扛,这总行了吧。” 阮文贵咬咬牙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有事当然一块扛。你们没有看见么,副督察现在是变本加厉在整我们,要是不将他赶走,咱们可就遭殃了,现在连走都走不了。” 几人一听,这话极有道理,今日韩艺嚣张的都有些过分了。长此下去,谁还受得了,纷纷点头,仿佛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这些学员在教室里面豆留片刻,就回宿舍去了。 “啊——!” 尉迟修寂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下筋骨,暗道,好你一个韩艺,竟敢这么吓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忽然,两道身影窜了过来,还吓了尉迟修寂一跳,毕竟是惊魂未定。定眼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死党欧阳彬和慕容舟航。 “修寂,方才。” 欧阳彬小声道。 尉迟修寂点了点头道:“方才都是真的。” 慕容舟航道:“那你为何那般说,你若去告诉你爷爷,你爷爷一定会活撕了他,他摆明就是羞辱你丫。” 尉迟修寂道:“你以为我想么。要是让我爷爷知道我被吓晕过去了,你认为我还活得下去。不过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他算的,哎,那玩意什么时候到。” 慕容舟航道:“这里可是皇宫禁地,虽然这禁军多半都是咱们长辈的老部下,但是那些玩意也不太好拿进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尉迟修寂道:“老子恨不得今日就让那田舍儿尝尝老子的手段。” “韩艺,你刚才可真把给我吓坏了。” 长孙延在回宿舍的路上,埋怨的瞧了眼韩艺,他当然知道这不是韩艺与尉迟修寂窜通好的。 韩艺呵呵道:“玩玩嘛。” “玩玩?” 向来内敛的长孙延都被这两个字逼的差点要爆发了,道:“你可知道这事若是传了出去,鄂国公可饶不了你,他可是最爱惜面子的。” 韩艺方才做的非常过分了,竟然命令士兵将尉迟修寂捆绑起来,还拿弓箭去吓他,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已经是触犯律法了,毕竟尉迟修寂是贵族,还是开国功勋之后,就算不犯法,这是多大的羞辱呀,这要是让尉迟敬德知道,他肯定会来找韩艺算账的。 韩艺呵呵道:“若是没有把握,我可不敢这般乱来。” 长孙延一愣,好奇道:“你就一定料到尉迟修寂会那般说?万一。” 韩艺打断他的话道:“没有万一,你也说了,鄂国公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面子,尉迟修寂可不会让他知道自己被吓晕的事实。” 独孤无月突然插嘴道:“万一没晕呢?” “呃他必须晕。” 韩艺抹着汗道。 独孤无月点点头。 长孙延皱眉道:“但是我还是不赞成你这种做法,我觉得应该照规矩来,不然你那营规立来作甚。” 韩艺叹道:“我也想照规矩来,但问题是,如果照规矩来,他们很多人可能都会因此而被开除的,说真的,我挺喜欢这群小子的,至少他们知道自己动手来报复,而不是请自己的家长来,不过尉迟修寂的做法,还是太幼稚了一点,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并不想开除他们。” 独孤无月道:“但是照这情况来看,他们肯定还会继续想办法报复你的,若是你一味的纵容他们,到时吃苦的可是你自己,我觉得你当时应该杀鸡儆猴,那一箭若是叫我来射,我有把握射中那个橙子。” 他和长孙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长孙延崇尚法制,喜欢按规矩办事,但是独孤无月却是特立独行。他喜欢用实力碾压对方。 玩这么大?你这个暴力狂。韩艺笑了笑,道:“如果他们能够整到我,那我就认了,就怕他们没有这实力。哦。他们整我,只能暗着来,我整他们,那都是光明正大的,再过两天吧。再过两天,我就要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长孙延道:“你又打算干什么?” 韩艺道:“训练他们啊!” 看来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始。长孙延很是无奈的摸了摸额头 . 翌日下午。 韩艺坐在办公室内,检查中午交上来的作业,比起第一回来,这一次的感悟倒是实在多了,没有人敢乱写。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翻了翻,挑出尉迟修寂的作业来,洋洋洒洒八百字。写得那叫一个诚恳呀。 看来这小子还会有动作,也对,如果只是这么幼稚报复,那我还高看他了。韩艺笑着摇摇头,将作业放到一边。 正当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敲门声。 韩艺道:“谁?” “副督察,宫里来人了。” 宫里?韩艺忙道:“快请他进来。” 只见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躬身道:“小人奉武昭仪之命,请特派使过去一趟。” 女帝?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韩艺心下一喜,点点头。跟着这小太监出去。 但是韩艺没有想到,武媚娘就在训练营附近,刚刚入得宫门,就见一处水榭上的亭台中坐着一位娇艳少妇。 正是那千古第一女帝武媚娘。 如果说那王皇后将风华绝代演绎到了极致。那么武媚娘就将风情万种演绎到了极致。 这漂亮与诱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韩艺来到亭台前面,行得一礼。 武媚娘玉臂往前一伸,道:“请坐。”对于韩艺,她历来就是给予极高的礼遇。 其实按规矩来说,臣子是不能随便跟妃子碰面的,更加别说面对面坐在一起。但是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有些事李治不好明说,可以借她的口说,而且以武媚娘的性格,也不可能会瞒着李治,偷偷跟韩艺碰面,这只有蠢到一种地步才干得出这事来,周边站这么多人,已经说明一切了。 韩艺心里明白,故此也不怕,道了一声谢,坐在武媚娘对面,因为现今是腊月天,天气比较寒冷,因此武媚娘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意,毛茸茸,雪白雪白的,但不及武媚娘那白里透着红皮肤,仿佛吹弹可破,双眸水汪汪的,大衣下更是藏着一具丰腴妙曼的身材,煞似诱人。 有些女人是越年轻越漂亮,好比杨飞雪,亭亭玉立,清纯动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但是有一种女人,却是美在少妇期间,武媚娘就是这种女人,简直是将少妇的风情推倒了极致。 好在韩艺也不是雏鸟,面对娇艳诱人的武媚娘,还是扛得住,其实这不需要躲躲藏藏,人家本来就这么漂亮,你还扭扭捏捏的,没事也会变得有事,就跟平常一样就行了,目光中带着几许欣赏就行了。韩老司机这方面还是能够拿捏的好。 武媚娘笑道:“我正好来此散步,但是一个人走着有些闷,正好想到你在附近,于是就想找你来聊聊,没有打扰到你吧?” 瞧瞧,人家这话说的,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呀,韩艺都替那王皇后感到汗颜了,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一点,笑道:“我还得谢谢昭仪给我一个偷懒的理由。” 武媚娘噗嗤一笑,随即道:“你可别乱说,这我可担待不起。”顿了顿,她又道:“听闻你昨日可是令朝中不少大臣颜面尽失。” 韩艺忙道:“这真是冤枉呀,我其实并未做什么,是他们来找我麻烦,只是结果没有找到罢了,我比他们更加尴尬。” 武媚娘眨了下水汪汪的媚眼,道:“当真?” 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点穿了。韩艺尴尬的笑了笑。 武媚娘抿唇一笑,眼中突然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来,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都觉得你此举做的非常好,就应该杀杀他们的威风,一味的退让,换来绝不是理解和支持,而是不断的得寸进尺,我要是你的话,我会做的比你还要绝。” 韩艺双目一睁,显得有些惊讶。 武媚娘笑问道:“你觉得很惊讶吗?” 韩艺道:“有点。” 武媚娘道:“你是我救命恩人,而他们却处处针对你,甚至还有人还想致你于死的。”说着一笑,又道:“你现在还感到惊讶?” 韩艺愣了下,笑道:“完全不觉得了。” 如果韩艺是王皇后提拔上来的,那么些人还这么做吗? 就算会,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由此可见,朝中大臣压根就没有将武媚娘放在眼里。 所以武媚娘是非常生气的,只是一直未有表露出来,但是她也只能言语上表示一下支持,能实际帮的忙,并不多。她忽然哦了一声,“还有,听说昨日观国公的少公子说了一番惊世妙论。” 韩艺点了下头,果然是因为此事,不愧是武媚娘,看得还真是够长远的。但也用不着这么夸我吧,还惊世妙论,我会骄傲的。笑道:“不过惊世妙论也谈不上。” 武媚娘道:“是你教的吧?” 韩艺点头道:“是的。” 武媚娘露出一抹微笑,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韩艺道:“为了陛下和昭仪,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武媚娘饶有兴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之所以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是农夫出身,换而言之,就是身份比较特殊,因为在朝中重臣中,庶族出身的太少了,如果我只是一个小官,或者不掌权的官,他们不会跟我过不去,但问题在于,我手中握有一些实权,因此他们才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无法改变这种情况,那么只有想办法改变朝廷的状况,如果庶族出身的大臣多了起来,那么我就不会成为另类。然而,贵族之所以能够长期占领朝堂,只是因为他们能够从小得到良好的教育,他们掌握着大量的经书,陛下也只能靠他们来帮助自己管理国家。要打破这个局面,唯有普及教育,让更多的人有读书的机会,才有可能让更多的庶族入朝为官,不然的话,纵使陛下想提拔庶族,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才。” 武媚娘点点头,道:“继续说下去啊!” 韩艺道:“那些贵族之所以敢这般随意得来诬蔑弹劾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臣子,我想是因为他们都有恃无恐,因为陛下必须得依仗他们,我想没有哪个君主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如果大量引入庶族,就可以削弱贵族的势力,从而让朝中势力达到平衡的,那么陛下就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武媚娘眨了下美目,问道:“那我呢?” 说就说,抛什么媚眼。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这样一来,至少昭仪可以多一个选择。” ps:上个月虽然保持一天两更,但是细心的人应该不难发现,小希的每一章分量都很足,四五千那是稀松平常,还有不少六千字的,而且也不是卡死到整数,看来小希这么努力的份上,又是月初第一天,又是双倍月票,就求大家一张保底月票。拜托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二十三章 冲动是魔鬼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多一个选择? 话虽简单,但是并不难以理解,韩艺的意思,无非就是你武媚娘如今虽然深得皇帝的宠幸,但也改变不了你武姓是小姓的事实,你跟我一样,很难得到贵族的支持,如果朝中庶族官员多了,你就可以想办法获得庶族的支持,不必要一定仰仗贵族的鼻息活着。 武媚娘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为何不自己将这一番话说出来,以你的机智,想要找个契机将这一番话说出来,应该不是很难吧。” “的确不是很难。” 韩艺道:“但问题在于目前这个建议就算陛下采纳了,目前也是无法实现的,而且这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如果是由我提出的话,那就是非常正式的上奏了,一旦不成功,那么这个建议可能就会胎死腹中,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由杨蒙浩说出来,意义就大不一样,陛下与群臣认不认可,都不是那么的重要,毕竟这只是一场辩论会,而杨蒙浩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童言无忌吗。但是又能大家带去不少启发,何乐而不为了。” 武媚娘微笑着赞许道:“步步为营,你想的还真是细致。”但说至此,她话锋一转,道:“可惜只是长久之计,不能解燃眉之急。” 韩艺一怔,道:“不知昭仪此话怎讲?” 武媚娘幽幽一叹,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娘已经去过太尉府为我游说了,但是并未成功。” 如果这就成功了,那还有我什么事。韩艺暗自嘀咕着,但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武媚娘瞧了韩艺一眼,道:“我与陛下去求过,我娘如今也去了。但是都一无所获,而且,这事已经算是公开了,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再拖下去的话,只会对我越发的不利,我是没有退路了。“ 这人就是如此,见风使舵,如今李治和武媚娘在长孙无忌那里屡屡碰壁。而且没有一点办法,大家都看在眼里的,那么他们难免会觉得,这天还是长孙无忌的,就更加不会有人看得起武媚娘了,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武媚娘说着,突然又道:”不过——你昨日的事,给了我不少启发。我想我必须得另辟道路了。” 韩艺心中一惊,道:“难道昭仪是想跟太尉正面对抗?” 这话武媚娘听得很是心虚。说的她自己都不相信,语气不禁又软了三分,“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 女帝,冲动是魔鬼呀!韩艺急忙劝住道:“昭仪,记得我曾跟你说过,这必将是一场持久战。你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耐心。” 武媚娘略显激动道:“但是耐性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我现在是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着这一次次游说失败,武媚娘已经渐渐变得迷茫了,她甚至都想不到任何办法来委曲求全了。也许是怀孕的女人缺乏安全感,亦或者真是韩艺昨日的表现,给了她一些不正确的启发,让她希望也能够跟韩艺一样,进行反击,既然你们都不愿跟我做朋友,那么就做敌人吧,她觉得韩艺或许可以帮她实现一次有意义的反击,这就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武媚娘已经快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韩艺微微皱眉,瞧了眼武媚娘,见她显得有些非常焦虑,暗想,这不太想是她说出的话,她是故意试探我,还是有其他目的。难道——一定是这样了。突然一笑,道:“昭仪,你这么想,一点也不奇怪,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想,毕竟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取得半点进展。” 武媚娘听得一愣,不禁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又道:“不知昭仪可想听听我的看法?” 武媚娘螓首点了点,不想听你的看法,叫你来干什么。 韩艺笑道:“我的看法,就是当局者迷,其实在我看来,这才刚刚开始。” 武媚娘眯着眼道:“刚刚开始?”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刚刚开始。其实昭仪真的用不着恁地悲观,昭仪何不想想看,其实对于太尉他们而言,王皇后她不过就是一个象征性的人物,废与不废,都不会伤及太尉他们的根本,至少现在是这样,而昭仪你没有外戚在朝中,立与不立,同样也不会伤及到他的根本,所以太尉他们究竟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来坚守这一部分利益呢?我想太尉他们不太可能会愿意拿家底来赌这一把,太尉现在之所以不答应,很简单,就是我们拿不出对等的筹码来。” 武媚娘道:“可是我们上哪找到对等的筹码来?” 韩艺笑道:“这就需要我们继续去试探了,但是我认为昭仪你必胜无疑。” 武媚娘眯着眼道:“此话怎讲?” “陛下。” “陛下?”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这事本质上只是家事而已,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复杂,皆因陛下是一国之君,但是说到底还是家事,既然是家事,那当然陛下和昭仪都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这跟外廷之事有着天壤之别,可以这么说,昭仪你现今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你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现在焦虑的应该是王皇后,而不是昭仪你。 再进一步说,太尉与陛下可是亲舅甥关系,这就是为何当初太尉极力拥护陛下登上的皇位的原因,所以太尉不可能因为这事而跟陛下撕破脸,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对于双方都可能出现致命的打击,不到绝境是不可能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包括陛下在内,事情也没有到那一步。这也是为什么太尉并未直言拒绝,而是左推右挡,因为他也没有打算要为了这事跟陛下鱼死网破,他只是在观望中,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是有的谈。主动权还是在陛下和昭仪手中的,因为太尉他有什么牌,大家都知道,但是我们手中有什么牌,没有人清楚,我们自己也不清楚。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我们其实是占有优势的,但如果昭仪你一时冲动,可能不但害了自己。还有可能将陛下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昭仪要做的就是不断的试探,左边敲敲,右边打打,这机会总会出现的。以前我还有些担忧,但是自从见到王皇后之后,我心里就稳了,因为王皇后绝非昭仪你的对手。只要将太尉他们拉入内廷之争,不敢说太尉他们一定会败。但是昭仪你一定会取胜的,毕竟这内廷的玩法跟外廷可不同。在内廷可是昭仪你说了算,昭仪你需要怕什么?” 武媚娘沉吟着,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于冲动了,事情还没有到达自己想象的那个地步,还是有可能出现转机的,长孙无忌在外廷那确实铁板一块。想都不要想,但是在内廷的话,那么她就占有绝对优势,虽然外廷是重,内廷只是辅助。但关键在于一切事情都是围绕着内廷开始,而且李治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坚定,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最好的消息,她应该在这时候保持耐心,慢慢的围绕着内廷开始部署,不要去想着外廷,如此分析的话,其实双方实力是对等的,虽然你的势力强大,但却是在我的主场,她没有必要怕,只要巩固好内廷,他就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韩艺说的天时地利人和,想着想着,愁眉渐渐舒展开来,暗自庆幸来找了韩艺,微微笑道:“看来我今后得多多来此散步。” 散步可以,约.炮就免了。韩艺呵呵一笑,道:“我可不会拒绝给自己一个正当的偷懒机会。” 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虽然武媚娘是历史上最成功的女人,但是韩艺觉得作为一个穿越者,若是相信历史书的话,那可能就离死不远了,他觉得历史书上是怎么写的,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也不是他的什么优势,最多也就是可以有目的认识几个名人,仅此而已,因为历史是人写的,鬼知道写的是不是真的,世上骗子这么多,万一被忽悠了,那死都不会明目,从小就没有读过书,结果还是死在一本历史书上,这多憋屈啊! 所以他一直以来完全是以自己为中心,他只会接受现实,绝不会接受历史,他考虑任何事情,历史从未影响过他分毫,他也从未去想过历史书上是怎么写的,我又应该怎么做,他只会根据局势的变化,而做出自己的判断。 现在的局势对于他而言,同样也是扑朔迷离,可不要忘记,他现在吃三家饭,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这三家就打起来了,那他可就尴尬了,究竟该帮哪边都不知道。 他必须得安抚住武媚娘。 豁然开朗的武媚娘不禁掩唇咯咯一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凭什么说王皇后就不如我?” 韩艺想了想,认真道:“因为昭仪身上有着男人都望尘莫及的胸襟和智慧,而王皇后就显得稀松平常。” 武媚娘笑了一声,道:“你犯不着说这些来讨好我,王皇后的美貌那可是人人皆知,现今落在你嘴里,倒成了稀松平常。” 韩艺笑道:“王皇后的确是美貌无双,可是她那种性子的女人,去贵族家里转一个圈,就能抓出一大把来,这不是稀松平常又是什么。” 武媚娘听得一喜,这真是一针见血呀,嘴上却道:“可没有你这么说话的。” 汗!是你要问的好不,而且这话也就能跟你说说。韩艺心中一阵无语,尴尬道:“我才疏学浅,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武媚娘笑道:“谁说你用词不当了,这美貌无双我看就用的很好,那王皇后的确要比我漂亮多了。” 反话!绝对是反话!不过我好像都是顺着你的话说,说好的千古第一女帝了,忒小女人了。 这是典型的女人式发问。 韩艺可是老司机了,这时候决不能又半分犹豫,立刻道:“昭仪明鉴,这话我可没说,我觉得昭仪你比王皇后要漂亮多了。” 武媚娘笑吟吟道:“愿闻其详。” 她生性就好强,而每个女人都爱美,她更加要比了。 愿闻其详? 韩艺差点没有被一口气给憋死,一脸大汗流的仿佛这腊月天都变三伏天了,又见武媚娘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很是认真的看着自己,突然他余光往对方胸前,哦不,这是挡住了,腹前一瞟,心念一动,笑道:“这其实都没有比,王皇后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怎么能够跟昭仪比了。” 武媚娘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忽悠道:“在我以为,女人最美丽的一面,莫过于母爱的光辉,因为母性是女人最独特的地方,为何大家都说皇后是母仪天下,而不是貌仪天下,就是这么一个道理,王皇后连个小孩都没有,身上也没有一点母爱,没有一点母性的光辉,根本就不能与昭仪你比吗。” 这话多漂亮啊! 母仪天下。 你连一个亲生儿子都没有,还得靠过继才当上母亲,你怎么去母仪天下。 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答案了。 武媚娘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连日来的愁闷,一扫而空。曲线玲珑地丰满身体急急颤动,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厚厚的衣服兀自掩盖不住胸前那巨浪滚滚,仿佛欲破万重衣,真是风情万种,让人目眩神迷, 乖乖滴!真大,若比胸,你丫赢定了。 韩艺暗自嘀咕着。 忽听一声尖嗓子,“皇上驾到。” 韩艺微微一颤,只觉这一声尖嗓子喊出了一种捉奸的感觉。 ps:是月初的第一天,又是515粉丝节,又是双倍月票,看到大家的月票,打赏,订阅,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感谢,真的非常感谢,为了报答各位的厚爱,小希一定会努力写好这个故事,其实剧情进展到这里,这一本正经的谎言才刚刚开始……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二十四章 病的好 只见李治带着张德胜走了过来。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说着又赶紧阻止武媚娘行礼,道:“你有孕在身,这些礼节就免了吧。”顿了顿,他又道:“朕刚刚处理完政务,于是过来看看。” 说着他目光瞧向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道:“媚娘,你看上去比今早上要好多了。” 武媚娘却是一愣,道:“什么好多了。” 李治苦笑道:“你最近看上去总是显得有些愁闷,朕甚是担心。” 原来这些日子武媚娘常常独自坐着叹气,胃口也不是很好,而且容易动怒,李治看着也担心,他认为武媚娘是因为杨氏游说失败而造成的,但是这事非常敏感,除了他,武媚娘也就能跟韩艺聊聊了,于是就让她去找韩艺谈谈,没有想到效果还挺不错的。 武媚娘脸上却有些错愕。 李治皱眉道:“你自己难道没有发觉?” 武媚娘摇摇头。 “这就奇怪了。” 李治一脸困惑道。 韩艺突然道:“昭仪,你最近是不是感到非常郁闷,很难高兴的起来,而且对于任何事都过于悲观。” 武媚娘微一沉吟,随即点点头,道:“倒还真是如此。” 李治急忙问道:“韩艺,你莫不是知道原因?” 韩艺道:“陛下,昭仪可能是患了一种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 李治、武媚娘异口同声道。 他们没有听过什么心理疾病,既然是病,那当然不是好事。尤其是李治,显得非常担忧。 韩艺点头道:“所谓的心理疾病,就是对应微臣的心理学,是微臣根据某一类人出现相同的症状而创造的术语,这种心理疾病多半是因为自身身体出现改变时,又恰逢外界因素的刺激而造成一种偏离正常心理的现象。而昭仪这种现象唤作产前抑郁症,这种病症主要是因为怀孕时。过分的担忧引起的。多半孕妇都是因为生养前的种种担心,但是昭仪的情况怕是因为外界情况导致的。” 刚才韩艺见武媚娘有些失常,不太想平时那个睿智、冷静的女人,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也不敢肯定,如今听闻武媚娘的症状后,这才敢下判断,因为他跟皮特朱学过一些心理学,也扮过心理学医生。在国外,尤其发达国家,几乎每个人都去见过心理医生,这是很平常的事,他们在国外行骗,经常假扮心理医生。 李治当然知道韩艺指的外界情况是什么,也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不免看了眼武媚娘,道:“媚娘,这事可是急不来的。你不要过分的担忧了。” 武媚娘已经想通了,内疚道:“让陛下担心了,臣妾有罪。” 其实她现在确实很难的,举步艰难,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患上心理病,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罪不罪的,这话可莫要再说了。” 李治心中一叹,这事最没有面子就是他,其实他都不愿意提起这事来。又向韩艺道:“韩艺,那现在媚娘她的情况怎样?” 韩艺笑道:“陛下勿用担忧,昭仪只是患有轻度的产前抑郁症,而且昭仪蕙质兰心。天资聪颖,胸襟广阔,自身的调解能力就非常强,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治听得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应当注意一些什么呢?” 韩艺道:“首先一点就是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好与不好,尽量让它发泄出来,不要闷在心里,陛下平时有空的时候,可以多陪陪昭仪散散步,说说话,尽量以保持乐观的态度,另外,还可以尝试做一些事情,在保证休息足够的前提下,尽量不要让自己闲着,这人一旦闲下来,难免又会胡思乱想。” 武媚娘幽幽道:“可是我在宫中,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李治点点头,道:“韩艺,你可有什么法子。” 韩艺听得心念一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呀。道:“其实最好的事情就是行善。” 李治皱眉道:“行善?” 韩艺点点头道:“行善就是去帮助别人,在别人得到帮助时,一定露出喜悦和希望的表情,这就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情绪,这会感染到昭仪,以至于带动她的情绪也变得积极向上。” 李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生活在穷人的希望中,总比生活在富人的绝望中要好,不禁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显得有些忐忑,道:“可是臣妾从未行过善。”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昭仪可以从训练营开始。”说着他呵呵一笑道:“最近那些个纨绔整日都吃着干巴巴的馒头和腌菜,昭仪何不代陛下去慰问一下他们,给他们送去一些好的饭菜,我想他们会高兴的疯了去。”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代替陛下去巡视皇家警察,光凭“皇家警察”这四个字,那应当是皇后去慰问的,有些心动,又看向李治。 李治点头道:“这主意不错,毕竟这训练营就在这里,朕也放心一些。” 武媚娘心中一喜,忽然又想到什么,于是道:“但这也不能算作是行善吧。” 不亏是武媚娘,果然一点即通。韩艺点头道:“任何事都得徐徐渐渐,这只是算是去皇家训练营训练一下。” 武媚娘问道:“但如果我是真的想去行善,又该如何做呢?” 这默契。韩艺只觉太轻松了,道:“如果昭仪真的想去做善事的话,我建议是出钱办学院。” “学院?” 武媚娘、李治显得有些惊讶。 韩艺点头道:“不错。现在行善多半都是施舍一些粮食之物的,但是近几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本都是丰衣足食,若是赠予粮食的话,恐怕取得的效果不大。那么想要做得更好的话,取得更大的成果的话,就必须将行善建立在温饱问题之上。而在不愁温饱的情况下。百姓渴望的一定是下一代能够生活的更好,更加有出息,能够读书认字,可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这一点微臣是深有感触,因为微臣小时候也很想读书,如果昭仪能够建办学院,而且还不收取学费,那么百姓一定会很开心的。他们的后人在学院学得的知识,那是一生都受用不尽,而且,学院是持续性的,它在不断的发挥作用,也就是说昭仪是在持续的帮助百姓,这或许会更加有意义一些。” 李治突然哈哈一笑,道:“韩艺,杨蒙浩那一番话,是你在背后教的吧。” 韩艺立刻道:“回陛下的话。确实是微臣教的。” 李治倒也没有责怪他,反而表情变得非常认真起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普及教育,让人人都读书,那么谁还去种田。” 韩艺答道:“回禀陛下,在微臣看来,种田跟读书并未有直接的冲突,读书认字只是让百姓具备一样日常生活经常用到的技能,而且微臣建议的是开办小学。让小孩从小读书,因为穷人家的小孩在家也是在家打酱油,哦不,是玩耍。还不如让他们去读书。” 李治道:“读书自然是为了为国效力,读书人岂还会愿意去种田。” “那也得他们有这个能力,若没有能力者,纵使他想,朝廷也不会要。” 韩艺笑道:“之所以陛下会这么说,无非就是因为现在读书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如果普及了教育,那读书就变得稀松平常,读书人又有什么可骄傲的。朝廷可以这么采取升学制,小学只是学习基本知识,倘若你要学习更加深奥的学问,就必须经过考核,考核没有通过的,那就说明你并不适合这一条路,考核通过者,再要经过一次考核,这样的学子才有资格参加科考。 如今很多学子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科考去的,但是多半人其实并不适合,天赋不够,但是他们却白白浪费了十多年寒窗苦读,甚至于几十年,而采取升学制的话,就可以很好的避免这一点。如果你没有这天赋,那你就早点选别的路,犯不着一棵树上吊死,但是认得字绝不是坏事,不管是你要当农夫,商人,亦或者工匠,都有莫大的帮助。”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道:“且不说普及教育,单说这升学制也是大有可取的。” 李治点点头,颇有干感触道:“记得朕还是晋王的时候,在朝廷放榜之日,也常去凑凑热闹,经常看到有很多人考了几十年,却还是没有考上,朕也常常因此感到一些伤感,这些人中可能多半都是不适合这一条路,但是却因此白白浪费了一生,也并未为国家做出什么贡献,如果能够早些时候,就让他们明白这一点,那样的话,他们可能会活得更好。”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看向韩艺,道:“但是韩艺,这说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可不是一件易事,朝廷也拿不出这么多人力和物力来兴建那么多学院,供那么多人读书,如果收取钱财的话,穷人还是读不起。” 韩艺道:“这微臣知道,但是微臣认为不去尝试的话,永远无法知道是否能够成功,而且再难也难不过贞观初期,那时候太宗圣上能够熬过来,陛下同样也可以。” 这最后半句,正好言中李治心,但是愚民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他作为帝王,不可能一口答应下来,他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武媚娘眼眸一转,略显不满道:“陛下,这不是在说臣妾的事么,怎么又说到国家大事上面去了。” “啊?” 李治一愣,随即呵呵笑道:“差点忘记,这里还有一个病人。”说着,他又向武媚娘问道:“那你的意思如何呢?” 武媚娘道:“臣妾倒也想试试,一来,如韩艺所言,可以让臣妾不再胡思乱想,二来,也算是为这个孩子祈福,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那样臣妾就放心了。” 这个理由是李治如何都不能拒绝的,因为前面那个小公主夭折令他对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是保护有加,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应该如此,行,朕批准了。”说着,他忽然想到,这学院倒也可以作为一种尝试,看看是否可行,于是又向韩艺道:“韩艺,媚娘她从未做过这事,而这个建议又是你提出来的,你就帮一下她吧。” 这武媚娘揣摩人心理,还真是厉害。韩艺知道武媚娘这么说,其实行善倒还支持其次,主要是促使李治尝试去普及教育,立刻道:“微臣遵命。” 武媚娘道:“但是韩艺要看着训练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李治道:“这倒也是。” 韩艺羞射道:“微臣不过就是动动嘴,如果是叫微臣去搬砖的话,那可能就麻烦了一点。” 李治听得哈哈一笑,道:“那行,就这么决定了。” ps:双倍月票期间,求大家将月票统统投给小闲人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虽然武媚娘的出身不差,毕竟也是功勋之后,但武家始终是小姓,唐代人看得就是这个,若究其根本的话,她其实比韩艺好不了多少,那么贵族始终他们的敌人,阶级斗争是永远都会存在的,普及教育对于他们而言,有着莫大的益处,他们肯定是希望李治能够普及教育。⊙。⊙ 但是对于李治而言,这事他肯定还得再看看,且不说能不能实施,就算能够,他也不会轻易答应的,因为他是贵族出身啊,削弱贵族,对他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他还得好好想想,但是不管怎么样,经过韩艺跟武媚娘这一唱一和,他觉得可以去尝试一下。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趟竟然能收获恁地之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而且他觉得自己跟武媚娘那是默契十足,配合的不留痕迹,他突然幻想着,如果拉着武媚娘一块去骗人的话,那肯定是最强组合,几乎是不可能失败的。 这只是幻想,且不说他现在改邪归正了,就算他还是一个老千,堂堂女帝又岂会跑去跟他一块骗人。 在宫中逗留了一会儿,韩艺就回训练营去了,目前他还是以这边为重。 夜已深,训练营中变得静悄悄的,只听得寒风肆掠中,草木摇动的声音。 学院宿舍。 约莫三更时分,一道黑影留出宿舍,鬼鬼祟祟来到南面的一处墙脚下。 过得片刻,又有几道鬼祟的身影来到这里。 只听得一人道:“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 “那好,咱们走吧。” “晓哥儿,这里到处都是禁军,万一被发现了,那咱们可就惨了。” “你们放心就是,我这几日晚上一直都出来观察,而且也打听过了,这时候正值他们换班,是防卫最为松懈的时候。你们跟着我走,一定不会被发现的,走吧,走吧。” 这人说完。双脚一蹬,轻松的跃上土墙,另外几人也赶紧尾随其后。 他们刚一走,一间宿舍的门就打开来,一人靠在门边上。笑道:“萧晓这家伙终于出手了,我就知道这厮一定不会忍气吞声的。” “哎,你们说他们会成功吗?” “再怎么也比尉迟修寂强,这小子的姐姐可是那女魔头,要说着整人的本事,我看没有人比那女魔头强。” “这倒也是,那咱们就早点睡吧,明日肯定有一场好戏看。” 他们几个却不知道,萧家的女魔头曾也被韩艺嘲讽的怀疑人生 食堂的后门。 “晓哥儿,你真厉害。那些个巡卒都被你给摸透了。” “若是没有准备,我岂敢轻易动手。先别说这些了,羊子,看你的了。” “交给我吧。” 但见一道肥肥的身影半蹲在门边上,三两下,这门就开了。 几道身影立刻闪入门内。 食堂的师傅一般都是四更天才来到这里准备早餐的,故此此时里面是一片黑漆漆的。 只见一人用火折点燃一个细小的蜡烛,只能照的寸步远,原来这些人正是以萧晓为首的江左纨绔。 几人先是稍微观察了一下,然后快速来到食堂里面的一间小厨房内。这就是督察的专用厨房,毕竟是小灶来的,怎么能够跟大锅菜放在一起了,只见里面放着不少已经包好的饺子。还有一个大羊肘子。 阮文贵见了,心里哪个恨呀,咬牙切齿道:“这副督察还真是够无耻的,他们就吃得这么好,给咱们就吃馒头腌菜。” 萧晓坏笑道:“吃吃吃,咱们就让他们去茅房吃。快动手吧。” 一人小声道:“晓哥儿,这么多饺子,应该不是为副督察一个人准备的,咱们咋知道副督察会吃到哪个饺子。” 萧晓道:“当然是一块整呀!如果没有总督察他们支持,副督察他敢这么整咱们么,他们也是帮凶,可不能放过他们。” “但是无月哥可是你的表兄呀。” “你也知道他是我表兄,可是你见他何曾帮我说过半句话,天天在里面吃肉的时候,咋没有想过我,况且那厮一直看我不顺眼,有仇不报非君子,咱们就给他们一锅端了。” “闹这么大,万一查出来了,那咱们可就完了。” “没有证据,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别废话了,快点动手吧,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先出去看看。” 萧晓说完就溜了出去,这小子真是深得萧无衣真传,除了萧无衣以外,丫就没有怕过,谁都敢整。 他溜到韩艺他们专门吃饭的那个包间,四处看来看,然后拉开一个抽屉,只见里面放着一沓沓白布,不禁暗骂,道:“娘的,咱们上茅房,就用那么粗糙的布,你们这些个家伙就用这么柔软的布,我让你们享受。”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每块布上倒点,相互搓了搓,抹匀,抹匀,又叠整齐放了进去。 因为现在纸比较贵,而布非常廉价,多半人上茅房都是用布。 这时,阮文贵溜了进来,好奇道:“晓哥儿,你这是在干啥?” 萧晓嘿嘿道:“明日他们吃完咱们的泻药之后,肯定要去上茅房的,只要他们拿这布一擦,我保管他们非得把屁股给搓烂了,估计都下不了床。” 阮文贵听得都是毛骨悚然,竖起大拇指道:“晓哥儿,你这一招还真是狠。” 萧晓道:“不然不足以出我心中这一口恶气,那田舍儿还想跟我姐搭关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非得将他整得屁滚尿流的滚回北巷。对了,你那边弄好没有。” “已经差不多了。” “走,过去看看。” 他们又来到厨房,这边也是刚刚弄好。 可正准备离去的时候,萧晓忽然微微皱眉,,突然从一人手中拿过泻药来,到了一些到调味料的罐子里面。嘿嘿道:“这样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保准每个人都能够中招。” 阮文贵竖起大拇指道:“晓哥儿,你这一招还真是高。” 过得片刻,几人就小心翼翼的溜出了食堂。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刚走片刻,在食堂后面的大树后面就走出几道身影来。 “副督察果然没有料错,他们的目标真是食堂。” “走,去跟副督察报告吧。” 就这样睡得正香的韩艺被一阵试图压低声音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什么事?” 韩艺眼也不睁的问道。 外面响起邢五的声音,“副督察。是我。” 韩艺一睁眼,道:“等会。” 说着,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后,将门打开。 邢五开门见山道:“他们动手了。” 韩艺面如止水,只是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你等我一会。” 他稍微洗漱了下,然后就跟着邢五去到了食堂。 来到他的专用厨房里面,韩艺目光一扫,叹道:“他们挑那日不好。偏偏挑今日,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饺子。都撤了吧。” 天知道对方再哪个饺子里面放了药,不只有都撤了。 “是。” 他说完就转身准备出去,突然又回过身来,望着面前这张长桌,突然道:“将这厨房里面的一切都换了。” 邢五道:“副督察,这是为何?” 韩艺道:“这么多饺子,他们不可能在每个饺子里面动手脚,那样的话,就存在这一定的几率。有可能我一个也吃不到,但如果在这些调味料里面下药的话,我就一定会中招。全部撤了吧,但是器具都不要换。” “是。” 韩艺来到外面。突然眉头一皱,暗想,他们不但买了泻药,还买了痒粉,难道他们还打算分两次用,如果他们打算一起用的话。这食堂又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痒粉的呢?难道——啊!我明白了。 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然后走入那间包间内,打开一个抽屉,这手伸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副督察,有何吩咐。” 一个士兵立刻走了进来。 “你过来。” “是。” “拿一块布出来。” 那士兵一愣,随即伸手拿出一块布。 韩艺道:“打开来,用一根手指轻轻搓一搓。” 那士兵一脸困惑,但也不敢多问,照着指示做,用食指在布上面搓了搓。 过了一会儿,韩艺问道:“有什么感觉么?” 那士兵道:“有些痒。” 韩艺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吧,用热水洗一下,这点痒忍一下就会好。” 那士兵唱喏就走了出去。 韩艺笑道:“这些个小子,还真够狠的,还弄个连环计,这要往屁股上一擦,这一日还下得了地啊!” 邢五问道:“副帅,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当然是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邢五皱眉道:“但是他们都是吃一个锅里的饭菜,若是往饭菜里面下药的话,所有人学员都会中招的,这不太好吧。” 韩艺笑道:“这太简单了,只要准备几个特殊的碗就行了。” 邢五一愣,暗道一声,真是高啊!但随即又一脸困惑的问道:“可是副督察,既然你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干,为何不先下手为强,非得等到他们动手之后,你再动手。” 韩艺叹道:“对付他们,我只能是被动的,如果我主动整他们,那他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告我的状,但如果是他们先来整我,结果却报应在他们身上,心虚的他们也只能给我忍着,整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对方有苦说不出。” 邢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就跟副督察整尉迟修寂一样。” 韩艺想了下,道:“不,那是整人的至高境界,毕竟尉迟修寂不但有苦说不出,还得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我想他们明日可笑不出声来了。”说着,他又补充一句,道:“作为一名皇家警察,永远都是被动的,你不能因为对方有杀人动机,而事先就把给人斩了,你必须得等对方杀了人之后,你才能制裁他,我是副督察,当然得以身作则。” 邢五点点头道:“副督察真是恪尽职守,高风亮节。”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原来你还会开玩笑啊!” 邢五自己也愣了下,似乎对自己说这句话感到非常惊讶,讪讪道:“这都是跟副督察学的。” “呵呵,原来。” 韩艺话说到一半,突然皱眉望着邢五道:“原来你不仅会开玩笑,还会暗讽上司,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邢五呆了呆,忙道:“抱歉,抱歉,卑职绝无此意。” 韩艺翻了翻白眼,扔出那句过时名言来,“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咱们皇家警察干嘛。” ps:求双倍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求订阅……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五百二十六章 统一战线 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期待清晨。 只是目前,蒙蒙白雾中还是弥漫着和谐、宁静的氛围。 在这大冬天的日子,没有人愿意睡在被窝里面冲洗冷水澡,而有些人则是不愿错过这个清晨的任何一个细节,很多人都是在锣鼓声未敲响前,就被自己的生物钟给闹醒了。 跑圈。 还是跑圈。 但这一项基础训练渐渐变得轻松,即便增加了两个圈,学员们不再争强好胜,而是不徐不慢的跑着,他们终于体会到晨跑的精髓所在。 晨跑过后,他们便成群结队的往食堂走去。 “这群兔崽子倒是越来越听话了。” 程处亮望着前面的学员呵呵笑道。 长孙延道:“自从上回那么一闹,他们纵使想走,也走不了了,若是他们还敢乱来的话,吃亏的只是他们自己。” 独孤无月道:“前日夜里,尉迟修寂才用弹弓袭击了副督察。” 程处亮一怔,道:“那不是韩艺与尉迟修寂演得一出戏么?” 他当时并不在,而且他现在也不再是天天窝在这里。 韩艺、独孤无月、长孙延纷纷笑了起来。 程处亮道:“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吗?韩艺,你是真的拿弓箭吓唬修寂啊!这要是让尉迟伯伯知道了,可有得你受的。” 韩艺呵呵道:“这事待会咱们边吃边说吧。” 几人说话间来到了食堂,因为那些学员比较赶时间,故此走得快一些,等到他们来到食堂,食堂的窗口前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他们来了。” 排在前面的阮文贵余光往后一瞥,小声说道。 萧晓一瞥,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道:“不用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到时看好戏就成了。”走上前准备打饭。 “小轩你还站在那里发什么愣。还不快过来帮忙。” 忽听得里面的朱大同一声叫嚷。 一个小仆人急忙应声道:“来了,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着急了,一个转身,手肘处正好碰到堆砌碗上面。只听得“啪啦啪啪”的一阵响声。 “小轩---。” 一声咆哮,朱大同已经如旋风一般冲到那小子跟前来。 “主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叫小轩的仆人浑身只抖动。 萧晓皱眉道:“老朱。你就得了吧,老是欺负人家小孩子,快些拿碗来。” 这耳濡目染,他也跟萧无衣一样,喜欢抱打不平。 “我等会再收拾你,还不快些那些碗来。” “是是是!” 小轩急忙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些碗来。 萧晓微微瞪了朱大同一眼,然后拿了一个碗,开始打稀饭。 朱大同看在眼里,你还瞪我,等会有你好受的。 萧晓、阮文贵等人打着早饭来到了靠包间最近的一张桌前坐下。一边慢悠悠的吃着,毕竟韩艺今日没有耽误他们太多的工夫,目光却瞟向包间内。 仅仅过了片刻,就见几个下人端着一笼笼饺子走了进去。 萧晓几人相互看了看,皆是一脸奸笑。 离他们不远的崔有渝等人一直注意着他们。 王锟道:“崔兄,看来萧晓他们是得逞了。” 崔有渝微微笑道:“这回有好戏看了。” 包间内。 “这饺子好香啊!” 这饺子刚刚上桌,程处亮仗着自己生的一张阔嘴,瞬间扫光一笼,正准备拿第二笼的时候,忽见韩艺坐在那里一动未动。道:“韩艺,你咋不吃。” 韩艺面色凝重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们,不知你们想听哪个?” 独孤无月喝了一口茶,道:“坏消息。” 他对好消息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再好能有多好。 韩艺道:“坏消息就是这饺子里面下了泻药。” “什么?”程处亮虎目睁圆,十分吓人,惊讶的都忘记拍案而起。 独孤无月点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韩艺一愣,道:“独孤公子,我刚才说的是。这饺子里面下了泻药。” 独孤无月道:“那我也已经吃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我会在去茅房之前,塞一笼饺子到你嘴里的。” 用不用这么吊啊!差点忘记这厮是一个暴力狂了。 韩艺顿时一脸尴尬。 长孙延笑道:“那好消息了。” 韩艺完全没有戏弄他们的兴趣了,郁闷道:“好消息就是放了泻药的饺子都被我销毁了。” 程处亮愣了半响,道:“你是在戏弄我们吧。” 韩艺道:“没有,我只是想陈述一个事实,就是这饺子的确被人下过药。” 三人不由得相互望了望。 包间外,阮文贵道:“怎么还没有反应?” 萧晓道:“你急什么,这才过了多久——哎哎哎,出来了。” 只见程处亮四人急匆匆的从包间里面走了出来,随即韩艺、长孙延、独孤无月相继从包间里面快步走出,几乎就是一瞬间就消失在去往后门的转角处。 萧晓乐了,呵呵道:“果然是脚下生风啊!这回他们可就惨了。”这心情好了,不禁胃口也来,一口馒头,一口粥,吃得是美滋滋的。 阮文贵眼眸一转道:“走走走,咱们过去瞧瞧。” 萧晓坏笑道:“这有啥好瞧的,这泻药倒还只是其次,关键在于那痒粉,这好戏还在后头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皱了皱眉,一手摸向腹部,突然,他双目一睁,“哎哟,我也想茅房了。” 他猛提一口气,嗖的一声,就不见了,一旁的人只是感觉到了一阵劲风吹来。 “哼!这小子不准我去看戏。自己倒是先跑去了。” 阮文贵哼了一声,忽然也摸着肚子,道:“哎哟,哎呦。我也不行了。” 话音未落,他就起身往茅房那边跑去。 其余三人见罢,心想,这阮三还真是懒,连借口都找一样的。 但是很快。他们就相继找了这个“借口”冲了出去。 然而,崔有渝等人却以为他们是去看热闹的,纷纷起身跟了过去,因为他们不知道萧晓具体动了什么手脚,以为是有热闹看的。 可是等到他们来到茅房时,第一排整整齐齐的茅房全部是木门紧闭,没有什么热闹可看。 “萧晓他们去哪里呢?” 他们是左瞧右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殊不知茅房里面蹲着的就是萧晓他们。 “难道不是在这里看热闹?” 实在是萧晓这小子鬼主意多的很,他们以为里面肯定还有猫腻。又再四处看了看,见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就回去了。 他们一走,只见后面的一间屋内走出四个人来,正是韩艺他们。 程处亮骂咧咧道:“这些个小子竟然敢整我,看来老子也得露些手段让他们瞧瞧。” 韩艺笑道:“好啊!将军尽管报复便是,我绝对当做没有看见。” 程处亮瞧了眼韩艺,这是要拉他下水的节奏呀,立刻道:“去去去,我才不上你的当了。而且,他们还不一定顶得住你的惩罚,用不着我出手。” 对于程处亮的无耻之言,韩艺表示强烈的鄙视。 长孙延皱眉道:“韩艺。你打算怎么惩罚他们?” 韩艺眸子晃动了一下,道:“这个——我也还在考虑中,毕竟他们针对的不是我一个人,如果只是报复我那一份的话,稍微给他们一点教训就是了。” “但如果是四个人呢?” 独孤无月的双目已经充满了怒火,这要是在外面。他早就开打了。 韩艺略显羞怯道:“那就慢慢玩吧。” 长孙延道:“韩艺,凡事都得徐徐渐渐,不宜操之过急,所谓欲速则不达。” 当他们从韩艺嘴中得知萧晓他们的计划后,虽然都比较淡定,但心里都是愤怒不已,这要是中招了,那真是各种酸爽,菊花都得磨成渣。 果然是有文化人,这话说得,我算是服了。韩艺呵呵道:“明白,明白。”心里暗爽,不愧是我的小舅子,还真会帮忙,现在咱们四个统一战线了,今后谁要是还能活着出去,那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 一阵寒风吹过,五道茅房的木门同时打开来。其实这五道木门已经开合三回了,只是这一次最有默契,同时打开来。 “呼——呼——!” 怎么喘气都有回音的。 五人默契的左右看了看,从彼此眼中看到的都是震惊。 敢情你们都不是找借口来此看热闹啊! 正当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这锣鼓声代表着要集合。 萧晓眉头一皱,道:“我看这事不太对劲,待会一定要小心。” 几人急急往操场上面跑去 “呼——呼——!” “我说韩艺,这又是在干什么?” 程处亮望着正在院内快速来回跑的韩艺,一脸困惑之色。 韩艺停了下来,喘着气道:“不是你们说要慢慢玩么,我这可是按照你们的吩咐在做啊!” 又跑了几个来回,韩艺才停下来,微微喘着气,道:“你们先别出去了。”说着,他就大口喘气的往外面走去。 此时已经集合完毕有一会儿了,学员已经在各自教官的指挥下,排列成整整齐齐的队伍。 韩艺站在学员面前,喘着气道:“抱——抱歉,我来晚了。” 裴少风笑道:“副督察,你怎么喘成这样?” 韩艺闭了口气,强行调整呼吸,道:“多谢你的关心,我今早肚子有些不舒服,刚刚才从茅房那边跑来的,因此有些喘。” 不少人都看向萧晓他们,只见他们个个绷紧着脸,以为他们是在忍着不笑,殊不知他们只是爱面子,其实他们也想这么畅快的喘起来。 不过他们看到韩艺这样,心里倒是好过不少,防备也松懈了几分。 韩艺喘了一会儿,道:“这两****听不少学员抱怨最近训练有些多,这是一种负面的情绪,我不希望我们训练营出现这种情绪,因此我决定今日上午就不训练走正步了,改为冥想训练课。哦,所谓冥想,来自于我的心理学,简单来就说,就是闭目静坐,放空自己,暂时忘却这一种负面情绪,然后再在静坐中,用自己的智慧去化解这种负面情绪。” 这简直就是恩赐啊! 这两日训练的正步课,已经让他们的双腿一直处于酸爽的状态,要是能够休息半日,真是胜过去十趟平康里。 但是这不是韩艺以往的作风,因此很多学员都觉得这幸福来的太快,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杨蒙浩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尉迟修寂忙道:“副督察,你说得真是太对了,我这几日就好像胸口憋着一团气,真是太难受了,这冥想课好呀,我非常喜欢。” 你们都是托萧晓他们的福。韩艺道:“但是我丑话说到前头,我让你们冥想,不是让你们玩闹的,必须要给我静坐,如果我发现有人不认真冥想的话,那么他所在的那个小组将负责打扫操场。” 尉迟修寂心想不就是静坐么,这谁不会,拍着胸脯道:“副督察,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认真冥想。” 你就等着打扫操场吧!韩艺暗笑,嘴上却道:“如此就最好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一曲菊花痒 终于不要训练走正步了。 一众学员们高兴的都要哭了,他们都认为世上没有什么训练,比走正步更加令人沮丧的,更何况是坐着什么都不动,无以言表,无以言表啊! 一个个小组欢乐的来到教室里面,开始静坐冥想。 却不知门外躲着几道身影正偷偷注视着他。 “韩艺,你这一招还真是绝了,我算是服了。” 程处亮竖起大拇指,一脸坏笑道。 韩艺道:“他们不是喜欢出风头么,今日我就让他们出尽风头,现在也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几人分别进入一间教室。 韩艺则是进入了萧晓、阮文贵所在的教室。 他一本正经的坐在讲台上,与学员们一起闭目沉思着。 吱--吱吱---吱吱吱! 在寂静的教室里面,突然发生一阵怪响来。 不少学员都蹙了下眉头。 韩艺缓缓睁开眼来,目光一扫,突然见到阮文贵左右摇摆着臀部,这声音就是他的臀部与椅面摩擦发出的声音,那阮文贵似乎是睁开眼的,见韩艺看来,赶紧停住。 韩艺也没有做声,余光瞥了眼萧晓,见这小子岿然不动,但是脸却是绷紧的,就跟打了玻尿酸似得,只是右眉角一个劲的跳动,暗道,好小子,真是有够能忍的。又闭上双目。 可是没有一会儿,吱吱吱的声音,又再响了起来。 韩艺突然睁开眼来,出声道:“阮文贵,你在干什么?” 他一出声,所有学员都睁开眼来,转目望向阮文贵。 阮文贵顿时一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双拳紧握,道:“抱歉,抱歉。我会注意的。” 他方才一连拉了三回,菊花本就是火辣火辣的,现在又是奇痒难耐,这酸爽的。真是旁人无法感受的,他都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但是,他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菊花痒吧。 韩艺严肃道:“注意一点。好了,好了。继续静坐吧。” 余光再度瞥向萧晓,这小子脸都涨红了,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但兀自保持静坐不动。心里倒还真有些佩服这小子了。 等到大家又都闭目静坐之后,萧晓偷偷将眼睁开一条缝来,眸子左右瞟动了几下,随即赶紧伸手在屁股后面一个劲的挠,这痒稍微一止,他顿时醒悟过来,震惊的望向韩艺。只见韩艺气定神闲,完了,完了,我被这田舍儿给骗了。不禁又回想起今早吃早饭的一些细节,突然双目一睁,难道---该死的,我们中计了。 念及至此,他满心骇然,如果这都是韩艺安排的,那么就不难想出。韩艺肯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他们之所以屁股痒,绝对不是偶尔,这样的话。那---那---。 无解啊! 还未想到办法,这菊花又痒了起来,他又偷偷抓了起来,可是忽听得边上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余光一瞥,只见阮文贵就转着屁股疯狂的挠着。一脸痛苦的表情。 不好! 萧晓赶紧悄悄将手移开。 目光一晃,果然,所有学员都睁开眼呆呆的望着阮文贵,因为大家都在冥想,教室里面是异常安静,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而且阮文贵的动作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但是阮文贵还沉浸在酸爽中,对此完全不知道。 萧晓突然轻咳一声。 阮文贵猛地一怔,恐惧的左右望了望,见大家都看着,而他的中指还在菊花位上,登时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脖子又红又粗。 这要是换做韩艺,那肯定是生无可恋。 就凭你们也想玩我。哼!韩艺一脸怪异的问道:“阮文贵,你在干什么?” 这一问,不少人都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偷笑了起来。 他们都想忍,但阮文贵的动作实在是太滑稽了。 阮文贵此时已经是泪染睫毛,他一生中就没有碰到这么尴尬的时候,只想挖条缝钻进去,涨红着脸道:“我---我---我想上茅房了。” 笑声更甚。 “安静一点,不要打扰到别的教室了。” 韩艺沉声喝道。 教室里面立刻安静下来。 韩艺自己也憋得想当辛苦,道:“那你就早说呀,快些去吧。” “是!” 阮文贵如蒙大赦,立刻冲了出去,这一出教室。 萧晓看得是满脸恐惧之色,此刻的阮文贵,就是下一刻的他呀,赶紧举手道:“副督察,我也想上茅房了。” 你先把脸给我丢了再上。韩艺笑道:“你们是在玩我吧,平时训练的时候,也没有见你们这么多事,我还想上了,我都是忍着的,真是岂有此理。” 萧晓道:“我是真想上。” “那也给我忍着,要是人人都跑去上茅房,那我这一趟训练课上来干嘛,阮文贵没有回来之前,你不准去,要去也得一个一个的去。” 韩艺说着,语气又缓和几分,道:“萧晓,你要相信我,静坐能够让你忘记一切,包括上茅房,静下心来。” 痒成这样,还能静下心来吗。 萧晓知道韩艺是在故意整他,就是要让他出丑,恨得是咬牙切齿。 韩艺不去搭理他,目光一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冥想,不然就去操场给我训练。” 大家赶紧闭目冥想。 崔有渝瞥了眼萧晓,暗道,这究竟是谁在整谁呀。 韩艺微合双眼,露出一条缝来,望着萧晓。 怎么办? 这奇痒难耐,又是火辣辣的疼,萧晓已经算是能忍的了,但是他知道他忍不了多久了,左右看了看,悄悄站起身来,往门口移去,可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讲台上的韩艺道:“萧晓,你准备去哪里啊?” 萧晓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这是什么情况。其余人都是呆呆的望着门口。 这小子!韩艺心中乐翻了,道:“今日的操场就交给你们小组了。” 尉迟修寂顿时起身道:“凭什么?” 韩艺道:“我事先就说了。哪个小组不安心静坐,就打扫操场,你们认为你们的小组可有完成任务?” 尉迟修寂道:“我们可是没有犯错,是萧晓那小子,你要罚罚他去呀。” 韩艺道:“他当然会受罚。但是我记得我第一天就说过,你们是一个团队,当荣辱与共。” 崔有渝立刻道:“可是副督察,萧晓不过就是上茅房,你不准他去,难不成让他拉在裤子里面,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韩艺笑道:“可我看着好像不太像,一个不去,就都不去,去了又去一个。你们若是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此时萧晓在茅房里面,我一个人将那操场给打扫干净,但若不是,你们给扫一个月的操场。” 谁敢赌? 因为谁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全部沉默了。 其实韩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茅房,只不过他拿准他们不敢赌,道:“既然不敢的话,就不要跟我废话了,继续静坐吧。就当是养精蓄锐,下午争取将操场打扫干净一些,早知如此,我还真不该心软。看来你们还是比较适应操场上面的训练。” 一干学员真是敢怒不敢言,心里倒是把萧晓和阮文贵给埋怨了个半死。 长孙说得好啊!欲速则不达。韩艺感慨一句,又再闭目静坐起来。 如果要赌的话,崔有渝他们就输了,萧晓并未去茅房,因为韩艺没有放太多的泻药。主要是他不太信任当今的医疗设备,他也害怕泻药放多了,会让他们脱水而亡,关键还是在于痒粉上面。 萧晓并未去到自己的宿舍,而是去到阮文贵的宿舍,可是当他来到时,他整个人都傻了,宿舍里面的一幕绝对是他永生难忘的。 只见阮文贵等人一个个趴在床上,一边挠着菊花,一边埋头哭泣着。 他们都已经生无可恋了。 呜呜呜呜----! 惨! 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萧晓看到这一幕,心中是五味杂陈,因为他是这场计划的组织者,但是却如此失败。 “晓哥儿---!” 阮文贵一抹通红的双眼,使劲的抽泣着。 他现在都不敢出去见人,方才实在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其余人也都看向萧晓。 “该死的田舍儿,我要杀了你。” 萧晓飞起一脚,直接踢翻一个小马扎。 那谢坤道:“晓哥儿,你说---这都是韩艺弄得鬼。” 萧晓道:“除了他还有谁,看来他一直都在防着我们。” 阮文贵道:“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给我们的下的药。” 萧晓道:“今儿吃早餐的时候。” 谢坤道:“这如何可能,我们可是跟大家吃一样的东西,不可能就我们几个中招。” 萧晓怒哼一声道:“你们难道忘记,我们打饭钱,曾一个小子打翻了碗么,我看他定是在碗里面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几人恍然大悟。 这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忽听一人道:“那---那我们去向副督察求饶吧。” 说话得正是羊森胖子。 萧晓怒视着他,激动道:“去向田舍儿求饶,你是疯了么。” 羊森一边哭着,一边挠着,一边说道:“但是我真的好痒,我快要受不了了。” 他真的已经濒临疯的边缘了。 谢坤也道:“晓哥儿,咱们已经输了,现在咱们去求副督察,说不定他还会放咱们一马,这么痒下去,也不是办法。” 阮文贵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泪花已经出卖了他。 萧晓双拳紧握,他一生中还从未遭受过如此的挫败,不甘呀,他是万分不甘呀,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出又出不去,更加难以等到下一个假期,今晚熬不熬得过,都还是一个问题。 而现在唯一能够救他们的就是韩艺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月票,。。。。。。 ... ... 第五百二十八章 蛇要打七寸 训练营衙署的前厅内。 “菊花残,满腚伤,你的内裤已泛黄----哎呦!快看,我们训练营的茅房五人组来了。” 韩艺这小曲哼到一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把程处亮他们给逗笑了,是毫不掩饰的那种嘲笑。 只见五个紧紧夹住臀部的后生,迈着蹒跚的步伐,相互扶持着走了进来。 萧晓听得他们的嘲笑,双目一瞪,正欲开口,一边的羊森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 萧晓怒哼一声,将头偏到一边去。 阮文贵等人则是老老实实的向韩艺他们行了一礼。 面对萧晓的无礼,韩艺是视若不见,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羊森小声道:“副督察,我们错了。” “什么?” 韩艺侧耳道:“你说什么?” 羊森明知韩艺在耍他,还得老老实实的大声道:“副督察,我们错了。” 没办法,菊花痒啊! 谢坤也道:“是啊,副督察,我们知错了,你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韩艺长长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定是约好借着上茅房逃课是吧,真是岂有此理,但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书,再记小过一个。” 谁都知道韩艺的爽快,是在故意耍他们。 但是认错无疑是最难的。 阮文贵几番嗫嚅,始终开不了这口。 萧晓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番屈辱,昂首道:“你不用跟我装了,你心里比谁都还清楚一些。”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有些惧意,做错事了,心虚吗,就好像阮文贵他们,唯独这小子一点也不怕,真不知是怎么构造出来的。 我还偏要装了。你咬我啊!韩艺道:“萧晓,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太清楚。” 岂有此理,要不是看在程处亮、独孤无月在。他非得扑上去,跟韩艺同归于尽。萧晓恨得是咬牙切齿。 一旁的羊森见了,生怕萧晓又跟韩艺争吵起来,毕竟他们现在是来求饶的,而不是来求战的。赶紧抢在前面,将事情的本末全部交代了。 韩艺听后,终于收起脸上的笑容,沉着脸,望着他们。 “啪!” 程处亮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他们道:“你们这几个小鬼,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要害就害韩艺好了,连本督察都不放过,是不是觉得本督察太仁慈。好欺负了。” 韩艺听得只觉怪怪的,不禁望向程处亮,说好的统一战线了。 阮文贵等人立刻哀声求饶,也顾不得面子,求饶时,还用手挠了挠菊花。 韩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晓道:“这不关他们的事,我是怂恿他们这么做的。” “是吗?” 韩艺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呢?” 萧晓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你,不过我技不如人,这回我认栽了。你别责难他们,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就是了。”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道:“干什么?讲江湖道义?还什么手段冲着你来就是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幼稚儿童罢了。智商幼稚,行为幼稚,连说话都这么幼稚,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小孩学大人说话,听着都好笑,我的手段要是用在你身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了。” 这损得,没话说,很解气。 程处亮哈哈笑起来了。 萧晓火冒三丈,指着韩艺,怒骂道:“你个田舍儿,有本事就与我单挑。”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在搞笑么,我和你单挑,你凭什么?凭自己是一个纨绔,还是凭自己是兰陵萧氏败类,你有什么本事啊?不说你为国为民了,就说为你父亲,为你姐姐,你做过什么,说出来听听,让我好生了解了解你。只要你说出一件能够让我们刮目相看的事情,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怎么说不出么?啧啧,亏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一个田舍儿,你tm连一个田舍儿都不如,还好意思嚷嚷,要不要我叫你父亲,叫你姐姐来,看你在这里耍威风。” “你---!” 萧晓双目充血,但一想到,万一韩艺真把给萧无衣给叫来,那他真的会崩溃,这是他最怕的。 韩艺瞧了眼萧晓,道:“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废话,不过既然你要逞英雄,我满足你这幼稚的梦想,很抱歉,你已经被开除了,等会瞩目礼结束之后,就收拾包袱走人吧。” 阮文贵急忙道:“副督察,这---。” 萧晓道:“阮三,你不要说了。这鬼地方,老子早就不想待了。” “且慢。” 独孤无月突然出声,道:“副督察,你能否再给萧晓一个机会。” 萧晓立刻道:“你不用在这假惺惺,我用不着你来为我求情,老子今日一定要走。” 独孤无月哼道:“你以为我想为你求情么。”说着,他道:“不过无衣姐曾拜托我要管好你,希望你能够当上皇家警察。” 萧晓听得一怔,心中是又怕又惊,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姐会稀罕一个皇家警察。” 独孤无月站起身来,慢步走向萧晓他们走去。 阮文贵等人双腿已经在抖动了。 萧晓怒道:“干什么,想打架么,别人怕你独孤无月,我可不怕你。” 独孤无月走到萧晓面前,忽然长臂一挥。 啪! 太快了,别说萧晓了,就连韩艺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萧晓脸上,打得萧晓往旁边踉跄两步,差点跪在地上。而那羊森被吓脚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急忙又爬了起来。 萧晓转头一瞪,嘴角已经崩开,鲜血流了下来,咆哮一声,“我杀了你。” 朝着独孤无月扑了过去。 砰! 独孤无月一脚踢出。正中萧晓的胸口,只见萧晓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随即趴在地上。 哇操! 韩艺看得都有些不忍,急忙道:“独孤公子。我们训练营其实是不允许体罚的。” 独孤无月根本不搭理韩艺,走上前,微微弯下身,伸出手来,拎着萧晓的后领。就跟提篮子似得,将他给拎了起来,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萧晓两腮一鼓,硬是咬着没有出声。 独孤无月道:“无衣姐还说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就让我这样教训你。” “咳咳咳!” 萧晓一阵巨咳,全身已经动弹不得,突然,他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道:“哈哈----独孤无月,你一个不守信约的懦夫。你凭什么教训我,红绫姐都为你出家当尼姑去了,你就知道当一个缩头乌龟,窝在家里,我萧晓是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至少比你要强。” 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吧。韩艺听得都傻了。 萧晓反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打,也不怕骂,唯独萧无衣除外。 独孤无月一脚妖艳的双眸中突然闪过一抹杀气。萧晓的后衣领被他越拎越紧,迫使萧晓只能仰着头才能顺畅呼吸。 “独孤。” 长孙延突然站起来,道:“他可是无衣姐的弟弟。”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但手上还是减轻了几分力道。 萧晓兀自一点也不怕。咧开嘴笑呵呵道:“看看你这气急败坏的表情,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哈哈,你这没用的懦夫。” 独孤无月拳头已经握得格格作响。 长孙延道:“萧晓,你不要太过分了。” 萧晓道:“我说的不过都是事实,难道我说错了吗。” 正当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道:“启禀总督察,郑公子、王公子、元公子,以及云城郡主来了。” md!幸亏我做了两手准备,不然的话,非得闹出人命来,真没有想到我这小舅子竟然这么刚猛。不过任凭你再能勇猛,待会你若不跪在这里向我认错,我就不做你姐夫,嗯,做你妹夫。韩艺一脸惊诧道:“他们怎么来呢?” 长孙延见状,忙道:“快快有请。” 萧晓眨了眨眼睛,突然双掌攻向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没有想到萧晓还能动手,侧身避过,手上也松开了,萧晓转身就溜。 想跑! 独孤无月右脚如闪电般探出,轻轻一绊,萧晓就摔了一个狗啃屎,但是这家伙也真不是盖的,反应极快,作势就要爬起,可是独孤无月可不会再跟他机会,一脚踩在他背上,这一回萧晓是如何也动弹不得,急得骂道:“独孤无月,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一定要杀了你。” 独孤无月根本不听他的。 又听得外面有人喊道:“无月,无月。” 独孤无月听到这嗓门,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叹了口气。 又见元烈虎大步走了进来,一见独孤无月,顿时面色一喜,急急跑了过来,道:“无月---咦?在训人呀,让我看看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惹到了咱的无月。” 他低头瞅了瞅,可是萧晓早已经将脸埋在地下,双手捂住脸。 “啧啧,还害羞啊!” 元烈虎嘿嘿笑着,“无月,你们训练营的学员还真是有些意思,连外人都不敢见。” 长孙延起身道:“元兄,你怎么来了。” 元烈虎挠挠脸,没好气道:“还不是那女魔头惦记萧晓那小子,但是她一个女人不好来这里,不就拉着我们来给他做挡箭牌。”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别以为你爹爹回来了,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只见身着男装的萧无衣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王玄道和郑善行,女王风范扑面迎来,她入门时,只是余光瞥了眼独孤无月脚下,然后就走了进去。 元烈虎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郑善行、王玄道还是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先是来到程处亮面前,行了一礼,又向韩艺笑道:“韩小哥,别来无恙了。” 韩艺拱拱手。 萧无衣倒是没有这么正式。不过还是向程处亮抱拳一礼,道:“二叔,打扰了。” 唯独元烈虎没有行礼,这家伙最烦礼数了。 程处亮也没有在意。毕竟元烈虎冲锋陷阵,立下不少功劳,在军中威望颇高,大家都信服他,因为他每回打仗都不要命。越危险,他就越兴奋,这谁比得了,向萧无衣道:“无衣,你是来看你弟弟的吧。” 萧无衣道:“最近天气比较冷,萧晓上回从家里回来,又没有带什么衣服,于是我想给送几件衣服来。” 程处亮呵呵道:“这你放心,我们训练营已经发了新的衣服,不会冻着他们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萧无衣又道:“不知萧晓最近表现如何?” 程处亮笑了几声。看向韩艺。 萧无衣又看向韩艺。 韩艺道:“云城郡主,你来到正好,我本还想派人去找你。” 萧无衣道:“难道萧晓又闯祸了?” 韩艺指向独孤无月的脚下,道:“他就在这里,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萧无衣转头望去。 独孤无月终于将脚放了下来。 但是萧晓还是趴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 萧无衣走了过去,偏头瞧了瞧,轻声喊道:“萧晓?” 萧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无衣直起身来,脸上罩着一层寒霜,犀利的余光射向一旁的阮文贵等人。冷声道:“肥羊,究竟是怎么回事?” “噗!” 韩艺正好在喝茶,听得“肥羊”二字,顿时喷出。忙擦擦嘴。 羊森一边挠着菊花,一边支支吾吾的。 萧无衣怒道:“你在干什么?” 羊森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将手收了回来,可菊花又痒了起来,真是痛苦的要命。 萧无衣道:“看来你这只小肥羊是长大了,准备要挨宰了。” 羊森顿时哭丧着脸道:“无衣姐。我---我们---。” “快说。” 羊森吓得哆嗦了一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将整件事告诉了萧无衣。 王、郑二人听后,汗毛竖立呀,这要中招了,那真是够呛,就好比这里站着的几个一样。 元烈虎啧啧道:“萧晓,你小子从洛阳回来,又长进不少呀,我看与你姐有的一比了。” 韩艺听得险些笑出声来,这家伙生得一张莽夫脸,可是一点也不蠢,这嘲讽的能力,倒是与我有得一拼。 然而萧无衣这一回出奇的没有与元烈虎争吵,面无表情,余光往躺在地上的萧晓一瞥,淡淡道:“站起来。” “哦。” 萧晓终于出声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再加上鼻青脸肿,真是怂的要命,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嚣张。 韩艺忙解释道:“云城郡主,我们训练营是不崇尚体罚的,令弟身上的伤,都是独孤公子打的,是他的私人行为,与训练营无关。” 郑善行、王玄道听得抿了抿唇,皆在想,这个韩小哥,真是一点没有变。 独孤无月站在那里沉思,似乎并未听到他们在说话。 郑善行、王玄道二人并不知内情,都略显好奇的望着独孤无月。 韩艺忙道:“哎哎哎,独孤公子,这个---你是否解释两句。” 独孤无月一怔,又向萧无衣道:“姐,你拜托我的,我已经做到了,其余的与我无关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独孤---!” 元烈虎正欲追过去,却被长孙延给拦住了。 王、郑二人又看向长孙延,长孙延只是轻轻一叹。 二人立刻明白过来,脸上都透着一丝愁绪。 这臭小子究竟干了什么。萧无衣心里那股怒火,都已经到胸口了,但一想起韩艺的嘱咐,又强压了下去,道:“萧晓,肥羊说的都是真的吗?” 萧晓点了下头。 萧无衣凤眼睁圆,直盯盯的看着萧晓,后者哪里敢抬头,都快把头埋到胯下去了,过得片刻,萧无衣仰面闭目一叹,不再去看萧晓,而是转头望向程处亮道:“程二叔,不知你打算如何处置萧晓?” 程处亮也不太想跟这萧无衣沾上边,他们程家也有几个纨绔遭受过萧无衣的虐待,但是奇怪的是,程咬金却非常喜欢萧无衣,常常夸萧无衣,他和他大哥程处默几番要去报仇,都被程咬金给拦了下来,道:“这事不归我管,都是韩艺在处理。” 萧无衣又看向韩艺。 韩艺一脸歉意道:“云城郡主,这事你也清楚了,要不是他们自个不注意,把药放到自个嘴里,现在我可能都不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萧晓立刻道:“你放屁,分明就是你在故意整我们。” 萧无衣余光一瞥,道:“你给我闭嘴。” 萧晓顿时又萎了下去。 韩艺肩一耸,道:“你也看见了,我根本管教不了他,为了他好,为了我们好,所以我打算将他开除。” 萧无衣双眉紧锁,低声下气道:“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萧晓一听,这还得了,激动道:“姐,你身份恁地尊贵,干嘛要去求他,这皇家警察,不做就不做,我才不稀罕了。” 韩艺摇摇头,坚决道:“我想不能。” 萧无衣叹了口气,道:“那能否先让我与萧晓说几句。” 韩艺笑道:“请便。”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 ... ... 第五百二十九章 千门侠侣 萧无衣一语不发的就往后堂走去,萧晓见罢,大气都不敢喘,挠着菊花就跟了过去。 等到他们走后,韩艺又看向阮文贵等人,道:“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们训练营是非常自由的,如果你们实在不愿待在这里,我也可以放你们走。” 这一句话说得阮文贵等人动心了,脸都丢光了,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韩艺都还没有玩够,谁走得了,又听他道:“不过事先我会将你们的家长叫来,将此事解释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羊森急忙道:“副督察,我们知道错了,还请你别叫我父亲来。” 谢坤也道:“是呀,我们都知道错了,绝不会再犯了,还请副督察给我们一次机会。” 郑、王、元三人听得不禁抿了抿唇,他们可还是第一回见识到,只觉韩艺这厮忒贼了,表面上深明大义,但是暗地里却是机关算尽。 韩艺点点头道:“老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在你们都这么诚恳的认错份上,我就答应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下次再犯,我绝不会姑息。” “多谢副督察,多谢副督察。” 几人急忙道谢,一脸大汗流的连菊花痒都暂时性的忘记了。 韩艺笑道:“你们先别忙着道谢,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茅房,今日下午就去把茅房打扫干净了,另外再关禁闭一日,好好反省一下。” “是。” 几人乖得不得了,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韩艺很是满意他们的态度。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了过去道:“拿去擦上吧。” 阮文贵瞧了眼这瓶子,不禁一愣。 韩艺低声道:“下回整人记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我跟你一样,我上哪找牛粪给你们。” 阮文贵等人震惊的望着韩艺,突然打心里害怕这个扬州来的田舍儿。 韩艺将药瓶往前一送,道:“擦上之后,自觉去操场上站着,午饭就迟点吃吧,我看你们的肠胃也挺不好的。” 阮文贵真心不敢再多说半句,赶紧接过药瓶来。与羊森几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们走后,郑善行顿时哈哈笑道:“韩小哥,看不出原来你治军恁地严明。” 韩艺一脸郁闷道:“郑公子,你难道没有看出,我已经在尽量装出一副仁慈的模样了吗。” “哈哈!” 郑善行几人纷纷大笑起来 后堂内。 “姐,我知道错了。” 萧晓站在萧无衣身后,挠着菊花,瘪着嘴道:“我没能整到那田舍儿,反而让他给整到了,我让姐你丢脸。” 背对着萧晓的萧无衣。原本听到萧晓认错了,心里异常高兴,可是听到后半句。顿时又要抓狂了,这要是平时,早就一脚飞过去了,但是想着韩艺的话,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低头一声叹息。 萧晓脸上的愧疚顿时又加深几分,道:“姐,你要是实在不想说话,就——就打我一顿吧。” 毕竟是萧无衣的弟弟。从小就被练就成一副铜皮铁骨,挨打对于他而言。是最轻松的惩罚了。 萧无衣终于开口道:“萧晓。” 萧晓急忙道:“我听着了。” 萧无衣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这里。” 萧晓摇头道:“不太明白。” 这都不明白。这小子脑子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萧无衣心中暗怒,嘴上却又是一声叹息,道:“记得娘在临终前,曾将你交托给我,希望我能够教育你成才。娘虽是这般说的,但是我心里明白,娘其实是在怪我,你小时候挺聪明的,可是自从跟着我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爱读书,整日胡作非为,是我害了你啊!” 萧晓急忙道:“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怎么能怪姐了,娘也不会怪姐的,况且我那是抱打不平,也不是胡作非为。” “你先听我说完。” “哦。” 这浑小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了。萧无衣翻了翻白眼,幸亏是背对着萧晓的,不然的话,一准露陷,又听她说道:“其实我一直都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教育好你,而且还做了不良的示范,以至于将你引入邪途。我一直都极力想将你拉回正途来,但是我用尽办法,都徒劳无功,我也实在是束手无策。每次当我看到你,我都会想起娘临终前的那一番话,这让我感到非常内疚,甚至害怕见到你,因为每次见到你,我都有沉重的罪恶感。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是一事无成,文不成,武不就,就算你今后依靠祖荫混一个小官当着,可就以你的性子,只怕会闯出大祸来,要是你这样,我宁愿你不要去当官。” 萧晓听得怔怔不语,眼眶微微有些红。 这是萧无衣第一回承认自己的错误,在此之前,萧无衣始终不肯承认这一点,她不是一个愿意低头认错的人,她总是认为是萧晓自己没有学好,自己很多优秀的一面。 但这在韩艺看来,是不行的,这病因在你这里,你如果不愿意承认,那么这个病永远都无法治好。 说出这一番话后,萧无衣也觉得轻松许多,继续道:“直到我听说陛下要招收皇家警察,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未注意,因此我事先并未帮你去报名,一直到后来我打听到好像朝廷有意招收贵族子弟,我这才想到你,我认为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于是先是去找韩艺,拜托他让进民安局,后来我又去找爹爹。希望他能够答应,然而爹爹刚开始是不答应的,但是爹爹并非觉得这皇家警察不适合你。而是不再相信我,是我再三恳求爹爹给我一次机会。并且保证,你一定会改过自新的,如此爹爹才愿意你来民安局。 可是自从你来到这里后,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我担心你又不争气,闯下大祸,故此我得知你们训练营放假后,立刻赶去北巷找韩艺询问你的情况。当我听到韩艺说你表现非常好的时候,我真是非常高兴,但我却还是有些忐忑,我怕韩艺是碍于你的身份,才这么说的,于是我又故意试探你,而你说的与韩艺一样,这我才放下心来。后来爹爹听到有不少人向陛下告韩艺的状,于是也来到了训练营,但是回去之后。爹爹对你是赞不绝口,还说幸亏当时听了我的话。那天我兴奋的都睡不着觉,心里担心你带的衣服不够多。于是寻思着帮你送件衣服来,为此我还特意跑去找陛下。” 说到这里,她幽幽叹息一声,低声道:“但是我宁愿我没有来过,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你。” 她转过身来,眼中微微有泪光盈动,伤心的望着萧晓,道:“你竟然还是死性不改。你。”心里却在想,下回一定要去找韩艺。将这哭的本事学来,这真是太难了。 萧晓何曾见过女魔头姐姐这般伤心过。不禁愧疚的低下头去,,手是一个劲的抹着眼睛,这厮是一个不爱哭的家伙,甚至说讨厌哭,不管被人打得多惨,但绝不会哭,所以他企图在眼泪还没有流出之前,先给抹掉,但是越抹,手上的动作就越快,都快把眉心给擦烂了。 萧无衣叹道:“罢了,罢了,我们回去吧,你放心,我不会打你骂你了,不管怎样,你始终是我弟弟,这是不能改变的,而且错的是我。” 这一句话说得萧晓再也挡不住泪水了,一个劲的往下掉,他宁愿萧无衣狠狠扁他一顿,他也不愿意萧无衣对于他们姐弟的关系感到无奈。 萧无衣也是第一回看到这小子哭成这样,心中突然有生出一股悲愤的感觉,这个死韩艺,还真是讨人厌,这回好了,我们姐弟都被他弄哭过。 “姐,我不想回去。” 在萧无衣经过萧晓身边时,萧晓突然说道。 萧无衣心中一喜,差点就露陷了,赶紧忍住,道:“留在这里报仇么?” “当然——不——不是的。” 萧晓道:“我不想再让爹爹和姐,还有娘失望了。” 萧无衣叹道:“你能这般想,我已经很欣慰了,但是现在就算你愿意留下,韩艺他们也不会愿意的,算了吧,你今后好好做人就是了。” 萧晓道:“我去找他说。”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愧是我的弟弟,敢作敢当! 萧无衣大喜过望,不禁嘻嘻一笑,突然,萧晓回过身来,吓得萧无衣一时慌乱,不注意一口咬住,这猛地一疼,眼中的泪水顿时流了下来。 萧晓张着嘴,忽见萧无衣竟然流泪了,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嗫嚅几回,才道:“姐,你就不要去了,免得让你丢脸。” 萧无衣正疼着了,捂着双眼,点了点头。心里暗骂,你这兔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真是疼死老娘了。 萧晓看着萧无衣纠结的神情,略感有些诧异,心想,看来姐真的对我非常失望了,连看都不愿意看我。 想到这里,他不禁带着一脸落寞离开了,当然,他的手还是在挠着菊花,这让萧无衣直接将脸给偏到一边去了 来到大厅,程处亮已经不在了,而韩艺正与郑善行他们聊着。 “站住。” 门口的侍卫拦住了萧晓。 韩艺举目望去,暗笑,不愧是我老婆,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道:“让他进来。” 萧晓走了进来,直接一揖到地。 韩艺哎哟一声,惶恐不安道:“萧大公子,你这是干什么,现在你已经不是我训练营的学员了,所以你不用给我行礼,毕竟我一个田舍儿哪里受得起你这般大礼。你不嫌丢脸,我都怕折寿。” 萧晓视若罔闻,道:“副督察。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还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韩艺想都没有想,就立刻道:“不给,不给,你赶紧带着你姐去操场举行瞩目礼,然后收拾包袱走人。” 萧晓兀自躬身,道:“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干这些事了,恳求你宽恕我这一回。” 这才是像是在求饶吗。韩艺道:“你还真是啰嗦,难道就不能在你走之前,给我保留一个江湖好汉的印象吗?那样我至少还会为了开除了一个江湖中人,而感到那么一点点愧疚。” 江湖好汉? “噗!咳咳咳——!” 郑善行没好气的瞧了韩艺一眼,用得着这么调侃人么。 萧晓反正就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说道:“只要副督察能够让我留下,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韩艺翻着白眼,激动道:“你究竟让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行了。” 萧晓含着泪道。韩艺的坚决,让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实在不知道如果自己被开除了,还怎么面对萧无衣和萧锐。 “不。” 韩艺刚说出一个字,一旁的长孙延突然道:“副督察,我看萧晓的确是诚心悔过了,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韩艺道:“我说长孙公子呀,你真是太善良,这么明显的苦肉计。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了么,他这是在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我可不想当夫差。他留在这里,摆明就是想要报仇,他这回放的是泻药,下回放的可就是毒药了,我敢留他么。” 萧晓突然直起身来,上前一步,激动道:“副督察,你就相信我这一回吧,我绝不会再犯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他没有道过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因此心中异常焦虑。 韩艺道:“干什么,干什么,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想恐吓我呀,告诉你,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死了这心的。你萧晓是什么人物,我早就听说过了,瑕疵必报,阴险狡诈,目无尊长,好勇斗狠,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你要是我,你会留这么样一个仇人在这里么。” 长孙延听着怎么感觉韩艺是在说自己,论阴险狡诈,谁比得上你啊! 萧晓激动的恨不得拿自己的心给韩艺看,但是这能怪谁了,还不只有怪他自己。道:“我立军令状,我立军令状,如果我再犯,我就自己结果了自己。” “还军令状。” 韩艺没好气道:“要是军令状有用的话,这世上谁还会打败仗。” 郑善行看不下去了,道:“韩小哥,这萧晓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韩艺惊愕道:“郑公子,你多大年纪了?” 郑善行气得差点直接从君子蜕变成小人,瞪着韩艺。 韩艺忙道:“抱歉,抱歉,你继续。” 这还怎么继续啊! 郑善行又是哭笑不得。 王玄道赶紧解围,道:“韩小哥,萧晓他虽然顽皮了一点,但是本性并不坏,而且他心肠热,以前也帮助过不少人,虽然我只是一个外人,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给萧晓一个机会的。” 元烈虎看得都不耐烦了,道:“我说韩艺,不就是一点泻药么,这才多大的事呀,犯得着斤斤计较么。” 韩艺哼道:“元公子,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不腰疼,他是报复我,又不是报复你,有本事你来教他啊。” 元烈虎道:“我教就我教,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道:“真的假的?” “啊?” 元烈虎挠挠脸,道:“这当然——当然不是假的,不过这犯得着我出手么,你就给萧晓一次机会吧,真是屁大的事。” 懒得和你废话。 韩艺直接将脸偏了过去。 元烈虎道:“韩艺,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很牛的说道:“这里本人说了算,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元烈虎嘿了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韩艺,这才几人不见,你这脾气见长不少啊!” 韩艺道:“哪里,哪里,元公子你过奖了,我知道元公子你很厉害,但是你毕竟是一个外人,这是咱们训练营的事,你凭什么插手,咱们得讲道理。” “行!我——!” 元烈虎突然停住了,道:“我才不上你的当了,我要是来这里,那总督察肯定没我的份了,那岂不是成了你的手下了。” 哇靠!不是吧。这都没有忽悠到他。韩艺不禁有些郁闷,其实元烈虎来不来,他倒不会郁闷,关键是忽悠失败,而且对方还是一张莽夫脸,这对于一个骗子而言,是无法饶恕的。 长孙延见韩艺忽悠失败,才道:“副督察,这样吧,我为萧晓担保,如果萧晓再犯任何过错,我就引咎辞职。” 韩艺瞧了眼长孙延,道:“长孙公子,你这是让我难做啊!我要是今日放过萧晓,那明日成千上万的人会拿着泻药来找我的。” 那也得保证他们自个不吃进去啊!长孙延道:“你可以处罚萧晓,只是不要开除他。” 萧晓赶紧道:“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要副督察不要开除我就行了。” 郑善行道:“是啊,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你方才也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玄道道:“我也觉得萧晓这一回是真的想改过,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正当这时,门口突然闪过一道倩影。 这一份来自老婆的警告,韩艺完全接收到了,但是戏得做完,左瞧瞧,右瞧瞧,又挣扎半响,才点头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呀,哎哟,我都要被你们逼疯了,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为萧晓求情,我就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萧晓大喜,急忙道:“多谢副督察,多谢副督察。哦,多谢善行哥,玄道哥,长孙哥,烈虎哥,你们为我求情。” 韩艺突然挥挥手,道:“你先别急着道谢,你要害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四个人,现在只是我与长孙公子答应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总督察和独孤公子,可还没有答应给你机会,你必须要争取他们的答应,否则的话,我还是不会留你的。” 萧晓听得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 ... 第五百三十章 别去惹他 其实要得到程处亮的原谅,倒不是很难,毕竟程处亮这人挺好说话的,而且也不会计较这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没有中招,关键还是独孤无月。 要知道前一刻,萧晓还在独孤无月那本就没有痊愈的伤疤上又狠狠扎了一刀,这转眼就要跑去求他原谅,别说独孤无月不会答应,就算会答应,萧晓也拉不下这脸来啊! “哎!长孙公子,郑公子,你们可别在劝了,如果他们无法等到总督察和独孤公子的原谅,我说什么都不会留下他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副督察而已。” 韩艺一脸认真的说道。 长孙延、郑善行无奈的望着韩艺,其实他们压根就没有打算说什么,他们也认为这是应该的,道歉总不会是错的。 韩艺又向萧晓道:“萧晓,是去是留,就看你自己了。” 萧晓一怔,其实以他的个性,是很难让他低头,但是韩艺与萧无衣这一出双簧将他算得死死的,他不想再让萧无衣失望了,他这点还是好,下了决心,就绝不会退缩,咬咬牙,行礼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艺挥手道:“那你就下去吧,哦,那个谁谁,你跟着萧晓,毕竟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出我们训练营。” “遵命。” 这是什么,这就是羞辱,这对于萧晓的一种不信任。 但是这能怪谁,只能怪萧晓自己。 萧晓眉头微皱,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刚准备转身告退,韩艺突然又叫住他,将解药递给了他。让他先把痒给止了再去。 跟独孤无月见面,结果自己菊花痒,那是独孤无月的一种羞辱。 韩艺就是这么认为的。 萧晓拿着解药就离开了。 “韩小哥,我算是服你了,这萧晓可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可我们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郑善行笑着摇头道。 韩艺笑道:“郑公子谬赞了。这跟我没有关系,关键是云城郡主管教有方,你是不知道,前面他还对着我喊打喊杀了。” 长孙延道:“你敢说,无衣姐不是你请来的。” 韩艺立刻道:“为何不敢?” 王玄道道:“行了,都这般时候了,你还有甚么可装的,萧无衣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的很。她虽然很关心萧晓,但是决计不可能想到来帮萧晓送衣服。” 这倒也是,就我老婆那个性,只会想到帮人做衣服,真是想想都恐怖了。韩艺死撑道:“我只是说为何不敢,我又没有否认这一切,当然,我现在都未承认过。” 无耻! 几位君子纷纷鄙视这厮。 郑善行又道:“不过说真的。在最初的时候,我们都还替你感到担心。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将那群小子给驯服了,还弄得他们的长辈灰头土脸的,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韩艺很是谦虚道:“瞧你说的。我其实啥都没有做,我只是在讲道理而已,如果只是从道理层面上去讲,明眼人都知道谁是谁非。我不否认我做了一些小动作,但是我做得这那一切。也并非是什么阴谋诡计,我只是尽量的让我跟他们处在同一地位上,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这话糙理不糙啊! 郑善行等人纷纷点头,其实韩艺当真用了什么阴谋诡计么,不见得,主要还是对方是贵族的原因,那些庶族子弟和士兵出身的学员,他们何曾吭过半句,因为这一切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是那些贵族爱面子,看不起韩艺,才落得颜面尽失的地步。 “包括你放泻药、痒分来整自己的学生么?” 忽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只见萧无衣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双美目狠狠瞪了韩艺一眼。 虽然这一切都是韩艺与她暗中筹划,但是真当她看到萧晓被韩艺整成那样,再想想当初在扬州的时候,自己也被韩艺嘲讽的差点没有羞愧到自尽,得亏他们姐弟心理素质都比较坚强,换做其他人,还真不一定受得了韩艺,所以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因为她也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女人,不管怎么说,韩艺还是将她姐弟玩弄于鼓掌间。 韩艺心如明镜,忙道:“哎哎哎,云城郡主,说话可得讲证据呀,是他们承认自己放了泻药和痒粉,我可从未承认自己做过这种缺德事,说不定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让他们自食其果。” 萧无衣恨得牙痒痒道:“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韩艺耸耸肩道:“我为何不敢?这一切就不是我做的。” 元烈虎嘿嘿道:“就是,俗话说得好,捉奸拿双,捉贼拿赃,你凭什么说是人家韩艺干的。” 韩艺感动道:“还是元公子讲道理。” “那是。” 元烈虎笑哈哈道。 “你——!” 长孙延这个和事老忙道:“无衣姐,我觉得这样如果能够换得萧晓改过自新,那也是值得的。” 萧无衣道:“这是两回事。” 这都能算是两回事,我算是服了。韩艺暗自嘀咕着。 元烈虎笑道:“就算是两回事,你也只能怪自己没有教好这个徒弟,这徒弟技不如人,那只能怪师父啊!” 这一句话说的萧无衣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要命。 然而,她却不知道那边的萧晓比他还要尴尬一些,在独孤无月的门前是徘徊许久,就是拉不下脸上去敲门。 又过了一会儿,萧晓突然深呼吸一口气,死就死吧,反正今儿已经够丢人了。终于走上前去,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谁?” 里面传来独孤无月的声音。 萧晓挠了挠眉心,犹豫片刻道:“是我。无月哥。” 沉默。 萧晓撇了撇嘴,道:“无月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不该在你们的饺子里面投放泻药,我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你能够原谅。”说着。他又立刻道:“但是方才那些话,我觉得我并没有说错,这事就是无月哥你做错了,我就是替红绫姐感到不值,不管怎么样,你休想我为了此事跟你道歉。” 里面先是沉默了一阵子,过得好一会儿,才听得独孤无月的声音,道:“你说完了?” 萧晓嗯了一声。 独孤无月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萧晓很是诚实道:“你还没有说是否原谅我?如果得不到你的原谅。那我就会被开除。” 独孤无月道:“你去告诉副督察,这事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也没有必要来询问我的意见。” 萧晓道:“但是我刚才的道歉是诚心的。” 独孤无月不再说话了。 萧晓等了一会儿,见独孤无月还是不出声,拉拢着脑袋离开了,随后他又跑到程处亮那里乞求原谅,其实程处亮这人性格豪迈,又是军人。他还是比较喜欢萧晓这样的孩子,讨厌的是那些软骨头。学着韩艺调侃了萧晓几句,就点头原谅他了。 萧晓在得到程处亮的原谅后,再度来到了前厅,据实向韩艺禀报。 “既然总督察和独孤公子都原谅你了,那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到这里。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惩罚是必须的,首先,我只是给你一次机会,所以在接下来一个月内。倘若你有半点违纪之举,我就会立刻开除你,记住任何一点违纪,我都不会容忍的。其次,你今日下午要与阮文贵他们将茅房打扫干净,最后,取消你的假期,关禁闭三日。你可愿接受处罚?” 萧晓瞥了眼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萧无衣,挠着额头道:“我愿意接受处罚。” 韩艺点头道:“那好,你现在出去跟阮文贵他们一块在操场上站着,午饭你就免了吧。” “是。” 萧晓点点头,又向萧无衣道:“姐,我先出去了。” 萧无衣点点头道:“你好自为之吧。” 萧晓落寞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出去了。 操场上,寒风依旧凛冽。 此时冥想课已经结束,学员们有说有笑的从教室里面走了出来,个个都是一脸轻松,今日上午是他们来到训练营之后,最为愉快的一个上午了,说不尽的舒服呀,巴不得天天上这冥想课。 “你们快看,那不是晓哥儿他们么?” 杨蒙浩突然指向荣耀墙那边。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荣耀墙下面站着五人,排成一排,跟稻草人似得。 “走。过去看看。” 这些人立刻走了过去。 “晓哥儿,阮三,你们站在这里作甚?” 杨蒙浩呆呆的问道。他们这些调皮鬼,可是没有罚站的概念。 萧晓他们均是不语。 尉迟修寂突然指着萧晓道:“萧晓,你的脸怎么呢?谁打了你啊!” 几人还不是默不作声。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萧晓,你忒没有出息了,被人打了还不敢吭声,走走走,咱们去找副督察说理去,我还就不信他敢打人。” 不少贵族子弟都在起哄,他们倒不是为了帮助萧晓,而是为了帮助自己,今日打的是萧晓,那么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们,这可不能让它继续发展下去。 萧晓瞧了他一眼,心里也明白他们在打什么主意,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尉迟修寂一愣,道:“萧晓,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在帮你。” 萧晓道:“不用你帮,我开心被人打,怎样?” 这话说得大家一愣,什么个情况啊! 裴少风皱眉道:“萧晓,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萧晓道:“我们做错事了,自然就要受到惩罚。” 这时边上走来一名教官,厉声喝道:“萧晓,你们现在可是在接受处罚,要不要我找一个姑娘来陪你们聊天,都给我站好一点。” “是!” 萧晓他们立刻挺直身躯,站得是笔直笔直的。 这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晓哥儿吗? 杨蒙浩等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崔有渝隐隐猜到一些,心中微微有些惧意,韩艺的手段,他是见过的,萧晓玩不过韩艺,这他倒也能够接受,但问题在于,他更加了解萧晓的性格,丫就一个什么都不怕的家伙,这韩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萧晓变得这般老实。 韦方微微皱眉,只觉背后凉飕飕的,关键还是他们都太了解萧晓的为人了,他们都无法想象的到,韩艺究竟对萧晓做了些什么,道:“萧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晓目光直视,闭口不言。 倒是一旁的阮文贵小声道:“韦二,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去惹副督察,要是你实在受不了这气的话,那还不如收拾包袱走人。”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一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别去惹他! 这就是阮文贵内心的全部,他这一回算是被整怕了,关键以前没有哪个老师会这么使出这么无耻的报复手段来,他们甚至都觉得罚站都是一种恩赐,至少菊花不再痒了。 诡异! 这真是太诡异了! 萧晓何许人也,那可是江左小霸王,被他恶整的人,那真是多不胜数,眼看就要超越他姐姐萧无衣了,然而,就是一个早上的工夫,这萧晓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这个副督察还真是深不见底啊! 一阵寒风吹过,一众学员们都觉得汗毛竖立。 今日中午的食堂是静悄悄的,大家都是在低头吃饭,直到韩艺他们来了,这些学员才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瞧了韩艺一眼,但是韩艺还是如往常一般,与长孙延他们交谈着,只是边上多了郑善行、元烈虎与王玄道三人。 至于萧无衣么,虽然这一切都是她和韩艺暗中谋划好的,但是她也无颜留在这里,要是让大家看到她在这里,而萧晓却在那里罚站,你叫大家如何看她,因此她早早就闪人了,而郑善行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至少要吃一顿午饭再走。 吃过午饭后,学员们就回寝室去了。 然而在学员宿舍中却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氛,虽然这只是萧晓他们的个人行为,但是萧晓他们的失败,也就代表着他们的失败,是他们又一次败在韩艺手里。 士气已经跌倒了低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少风一拳捶在墙上,眉头紧锁,他快要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 崔有渝双眉往中间聚拢,道:“看来我们是彻底输了。” 裴少风道:“这不过就是萧晓他们的失败,怎么能说我们彻底输了。” 崔有渝瞧了眼裴少风,也知道裴少风与萧晓的恩怨,如果他能够整到韩艺,那么就证明他比萧晓强,但是现在情况未明。崔有渝觉得不应再激进,于是道:“我也不想这么说,但其实早在两日前,我们就已经输了。我们的长辈被韩艺戏弄的颜面尽失,而我们如今连走都不能走,被困在这里,现在韩艺想怎么戏弄我们都可以。”说着,他叹了口气。道:“我原本还寄望萧晓他们能够整到韩艺,这样也能让韩艺收敛几分,至少不敢肆无忌惮的整我们,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 柳含钰道:“那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崔有渝叹道:“做好训练,暂时不要再给韩艺有机可乘。” “修寂,就连萧晓就被副督察整成这样了,咱们——咱们的计划还是算了吧。” 慕容舟航面带惧色道。 尉迟修寂心中也是打鼓,但这厮极爱面子,岂能退缩。鼓起勇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我不如萧晓。” 慕容舟航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现在这情况对咱们不利。” 尉迟修寂哼道:“那是萧晓他自个没用,咱们从小到大整跑过多少老师,我还就不信这邪了。” 慕容舟航,还欲再说,忽闻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 “出什么事呢?” 慕容舟航诧异道。 这种鼓声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训练营,以前都是用敲锣的,关键是现在离训练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也不可能这时候集合。 不少学员都走出寝室。由于今日的气氛非常怪异,他们也都是上下打鼓,也不敢怠慢这鼓声,于是都赶去了操场。 等到他们来到操场时。只见韩艺他们早已经站在那里了,而边上还有着一面大鼓,另外,萧晓他们还是站在荣耀墙下面。 “集合!” 一人高声叫道。 那些学员听罢,赶紧走了过来集合。 列队完毕之后,韩艺走上前来。道:“首先,我得向你们致以真诚的道歉。” 这话一出口,所有学员都露出惊愕之色。 哪回上来,韩艺不先羞辱他们,这回竟然向他们道歉。 有阴谋! 一定有阴谋! 这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少学员都打起精神来。 韩艺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你们要求太严格了,毕竟你们从小就娇生惯养,没有吃过什么苦,因此我在安排训练的时候,都常常在考虑你们是否经受得起。但事实是我错了,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身体素质要更好,这点点训练对你们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就不值一提。” 大家听得都很茫然。 这似乎还是韩艺有史以来第一回夸他们。 唯独站在后面的王玄道听出了韩艺这话中之意,暗道一声妙。 韩艺兀自声情并茂的说道:“就在昨夜,我听闻有些学员因为精力充沛,半夜都跑出来独自训练,这让我很是内疚,抱歉,真是抱歉,我不应该小觑你们,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写一封认罪书交给陛下,轻视敌人已经是兵家大忌,轻视自己人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谁人都知道韩艺是在暗示萧晓他们昨夜偷偷溜出宿舍的事,但是韩艺没有点破,他们也不太好意思多嘴。 韩艺仰面一声叹息道:“痛定思痛啊,我觉得我应给用一种正确的态度来面对你们,因此我决定增强训练,让训练配得上你们。” 一阵哗然! 感情你这么夸奖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增强我们的训练。 柳含钰道:“还要增强训练,副——副督察,你前天才将三个圈增加的五个圈,这才多久又要增强啊!” 韩艺道:“你们就不要谦虚了,不然你们怎么解释,你们其中不少人到半夜都还能保持如此充沛的精力,又是翻墙,又是跑步,还玩上了旋转,跳跃。” 挠脸的挠脸。低头的低头。 尉迟修寂道:“这不过就是他们几个人而已,我们还挺累的。” 韩艺道:“尉迟修寂,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里面还就属你最低调。有道是将门无犬子呀,你爷爷鄂国公当初可是军中第一高手,区区训练,对你而言,那就不是在挠痒痒么。” 尉迟修寂听得迷迷糊糊了。点头道:“那倒是的,我是无所谓,只要别让我洗衣服就行了,关键是别人受不了啊!” 韦方怒道:“你说谁了。” 尉迟修寂撇了撇嘴,一脸尉迟敬德之孙的吊样。 崔有渝捂脸一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韩艺道:“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低估你们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增加一项训练。增强一项训练,增加的训练方才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啥?我们啥也没有见到啊!” 尉迟修寂错愕道。 “就是紧急集合啊。” 韩艺道:“其实这项训练很简单,就是不管何时,不管你在何地,只要听到这鼓声,就必须在半柱香之内赶到这里来集合。” 尉迟修寂听后,顿时松了口气,道:“这倒不是很难。” 韩艺道:“不亏是鄂国公之孙,我知道这对你而言,不是很难。但是你就迁就一下别人吧。” 尉迟修寂乐了,呵呵笑道:“那行。” 韩艺突然道:“不过方才,你们用了一炷香多一点。”说着,他手往边上一指。 大家训着他指向的地方一看。不禁双目一凸,只见地上插着两支香,一支已经燃烧殆尽了,另外一只才刚刚点燃,不过这香比一般的香要短上一寸多,道:“你这香怎么就这点长。” 韩艺道:“对你们而言。已经算是很长了。如果没有准时赶到者,那么——到时再说吧,我不觉得我有必要说出这惩罚来,因为我觉得你们不可能做不到,这惩罚其实都可以当做不存在。” 这可不行,你都不说,到时不任由你们怎么说。崔有渝可不傻,道:“副督察,这个还是说清楚点好。”虽然这香很短,但是也不至于赶不到,他担心的是这里面还另有玄机。 韩艺笑呵呵道:“没有这个必要。”也不给崔有渝再说话的机会,又道:“至于增强的那一项训练么,也不是很难就是跑步,只不过么。”他手往旁边一身,身旁一个士兵立刻将两个布包放在韩艺手里。 砰! 只见那布包刚放到韩艺的手里,就直接掉在了地下。 软软的一坨,里面应该是装着沙子。 韩艺转过头望着那名士兵。 “对不起,对比起,还请副督察恕罪。” 那名士兵惶恐不已的捡起两个沙包,将一个放在韩艺手里。 韩艺双手托着拿着一个沙包道:“很简单,就是将这轻轻的沙包绑在自己脚上进行跑步。” 你一个成年人都拿不起,还很轻? 一干学员顿时傻了。 尉迟修寂立刻道:“你这分明就是在整我们啊!” 韩艺道:“不要这么说好不,我这是完全就是按照你们的能力来设定的,一般人我还不给他们绑了。就这么决定了,如果不绑的人,我会当做他的一种不屑,所以,我会继续给他增加重量的。解散吧。” 这能解散吗? 一众学员一语不发的望着韩艺。 韩艺收起笑意,道:“你干什么,我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你们的需求,让你们别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跑出来训练,明白吗?” 这最后三个字,他稍微加重了一点语气。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背影散发出一股怒气来。 大家都明白了,报复,纯粹的报复! 你们不是想玩我么,那我就先把你们给玩残了。 简单来说,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一入衙署,元烈虎就搂着韩艺走到一边,嘿嘿笑道:“韩艺,他们真的会按你说的去做么?” 韩艺挣脱开来,反问道:“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元烈虎眉角一挑,咬着大拇指,斜眼望着韩艺,暗道,这么厉害? 韩艺瞧了他一眼,点头道:“就是这么厉害。” 元烈虎一怔,这一招他倒是见识过了,笑嘻嘻道:“倒还别说,你这训练营还真有点意思。” 韩艺道:“你要有兴趣,进来玩玩啊!” 元烈虎显得有些犹豫,挠着手背笑道:“再看看吧。”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左右瞟了瞟,小声道:“差点忘记我姑姑还有话托我告诉你。” 韩艺一愣,道:“什么话?” 元烈虎道:“我姑姑说,你得尽快了解蔡府那边的事,最好是在今年之内。” 蔡府?谢辉? 韩艺急忙问道:“为什么?” 元烈虎道:“那我姑姑没说,反正她就是让你赶紧解决那事。”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又有乐子送上门 这蔡府的主人蔡丰不过就是元家的一个仆人而已,只是少有人知道罢了。当初元牡丹为报答韩艺的救命之恩,将蔡丰调去江南,又将蔡府借给韩艺,这对于元家而言,不过就是小事一件,微不足道,没有人会过问的。 理论上来说,就算元牡丹知道韩艺要骗谢辉,她也没有阻止的道理,那么多半就是元家内部出现了问题。 其实韩艺隐隐也猜到一些原因,但是也没有多问半句。 下午时分,韩艺带着郑、王、元三人来到操场上观看那些学员的训练。 郑善行和王玄道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倒是元烈虎见到那些学员在练习走正步,觉得挺新鲜的,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见到一些人老是走不好,这厮还急的要命,走上前去,急着在那里瞎指挥着,那个小组的教官对其很是无语,但见他元烈虎,也只能由他去了。 那些学员心里虽然很不爽,但是也没敢说出来,反正就是当做没听见。 元烈虎见对方不听的,更是急得不得了,整个操场上就听见这厮在大声嚷嚷。 郑善行笑呵呵道:“说真的,其实烈虎挺适合这里的。” 王玄道淡淡道:“此言差矣,他若来这里,不出三日,就会被活活急死。” 韩艺嘿嘿道:“还是你比较了解元公子。” 王玄道眼一瞥,道:“不过最令我佩服的还是韩小哥,能让这群人站在这里训练,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你别夸我,我最怕你夸了。” 韩艺没好气的瞧了王玄道一眼,又道:“这可算不得什么成就,我只是将那些没用的给开除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些比较优秀的,要是你早几日来,估计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郑善行道:“你就别谦虚了。尉迟修寂、崔有渝、裴少风、韦方他们是些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得多,而且你的手段,我们刚刚才见识过。” 搞笑呗。我都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见识过了。韩艺暗道一句,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御史台那边怎么样?” 郑善行瞧了眼王玄道。 王玄道道:“表面上看,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毕竟以前张铭就已经在行御史大夫之职,而且他才刚上任不久,人事调动估计也还在计划中。”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察觉到,霍元德、丁卯、罗文等人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般融洽,而且他们还试探过我们对御史中丞一职是否有意。其实就算我们有意,也不可能轮到我们,毕竟我的资历尚浅,另外太尉也不可能会允许我们坐上这御史中丞的。” 关陇集团与山东士族本就是老对手了,长孙无忌怎么可能将御史中丞一职给他们这些山东士族子弟。 韩艺笑道:“他们明知你们不可能上位。还要试探,可见他们对这个位子是多么的渴望,这对于我们而言,那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郑善行道:“韩小哥,你当真有把握事情会按照你预想中的去发展?如果张铭就是拖着,霍元德等人也不太可能会将此事抖了出来,毕竟一旦抖了出来,对于他们而言就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 “但是郑公子你可有想过,一旦抖了出来,张铭会面临什么?” 韩艺笑道:“张铭勾搭的如果只是一个寡妇。那还可以掩盖过去,但是他勾搭的可是蒋献的妻子,是义嫂,这可是大伤伦理的。名誉毁于一旦不说,御史大夫也决计干不下去了,这关键其实不在于霍元德等人会不会逼迫张铭,而是在于张铭不可能会允许有这么一个把柄握在别人手里,这就是人性。” “我赞成韩小哥之言。” 王玄道点点头,突然道:“对了。听闻武昭仪的母亲去过太尉府呢?” 韩艺一愣,点了点头道:“但是并未成功。” 王玄道道:“如果太尉这般轻易答应下来,那么一开始就不会阻扰,想要打动太尉,恐怕还需要一个能够与之交换的条件。” 韩艺呵呵道:“看来王公子有些想法了。”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你怕是早就想到了吧。” 郑善行道:“你们是说利用张铭来作为交换条件?” 王玄道点点头道:“张铭可是国舅公一手栽培的棋子,在上面也花了不少心血,如今才刚刚达到目的,我想国舅公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如果这枚棋子的生死掌握在陛下手里,那么陛下就可以以此来作为交换条件。”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倒是可行。” 王玄道余光一瞥,道:“韩小哥似乎不太赞成。” 韩艺摇摇头道:“如果能这样固然好,但是我不觉得国舅公会答应这一笔交易,即便真的如我们预料的那般。” “为何?” “如果这事真得被陛下得知了,那么张铭就是一个废子了,陛下随时都可以将这理由拿出来,把张铭给弄下去,国舅公岂会愿意为了保住一个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棋子,而付出王皇后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这不是一笔对等的交易。而且,说句比较自私点的话,这种交易对我们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首先,一旦张铭被保住了,那么我们就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了。其次,毕竟我们还是有一点小动作,等张铭缓过这口气来,或许他会察觉到什么,而且到时他就可以与国舅公商量,国舅公是何等聪明的人,一旦他发觉是我们在背后搞鬼,你认为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王玄道皱眉不语。 韩艺笑道:“王公子,你提出这个建议,是不是想保王皇后?” 王玄道一怔,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其实这并不难猜,如果只是交换的话,那么王皇后可能还能保全性命,而且不会牵涉太广,但如果是陛下最后赢了,那么王皇后肯定是难逃一死。” 郑善行道:“难道玄道你认为陛下会赢?” 王玄道轻轻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陛下和皇后是不可能再重修旧好,而且你们不要忘记,陛下和王皇后一直以来就不和睦,即便当时武昭仪未回宫之前。陛下宠幸的也是萧淑妃,然而陛下又是皇后的夫君,陛下始终握有主动权,国舅公他们就算能够挡住这一次,那么下一次了。下下次了,和平解决这事,对于王皇后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她是我的族姐,我也不想有朝一日,见到她惨死。” 韩艺道:“但是王公子,你有没有想过,王皇后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她不想争了,主动退位给武昭仪。然后出家为尼,我相信以现在陛下的情况,陛下一定会感动的无以复加,绝不会难为王皇后,说到底王皇后也是想争,既然她要争,就应该有思想准备承受这后果。” 郑善行道:“但是我认为作为妻子去争取自己的丈夫,这无可厚非,也没有人可以说三道四。” “这倒也是。”韩艺笑了笑,但心里却不以为然。感情这事不可能只是一方的原因,一旦出现问题,肯定双方都有原因的,就王皇后那个性。除非他的丈夫是一个受,不然很难受得了她,即便她是那么的风华绝代。 不过每次当他们谈论到这个问题时,气氛总是显得有些怪异,不管怎么说,王皇后始终是陛下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没有犯过什么太大的过错,而武昭仪却可以算是李治的后母,帮助一个后母去夺取正宫之位,别说君子了,这跟助纣为虐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但是天下之事,岂能事事如意。 有得必有失。 就看你是如何取舍了。 但是现在看来,郑、王二人都显得非常矛盾。 而他们的矛盾,恰恰又是韩艺愿意与他们合作的唯一原因,韩艺始终认为一个人若是为了利益能够放弃一切原则和梦想的人,这种人可以来往,但决计不能深交。 三人又随便聊了聊,突然邢五走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韩艺听后点点头,刚准备开口,郑善行就笑道:“你若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而且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待会去跟长孙说一声,就回去了。” 韩艺也没有矫情,道:“理解万岁。那我就先失陪了。” “请便。” 别过二人之后,韩艺立刻向邢五问道:“此事可有查明。” 邢五道:“不会有错的,只要副督察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抓人了。” 韩艺笑道:“千万不要,我正嫌萧晓一事,太快结束了,而且波及面不广,甚是无趣,我得找点乐子,不然待在这里太无聊了,我怕我坚持不下去,这一回我一定要玩得他。哈哈!” . “天煞的萧晓,真是没用,自己受罚也就算了,还害的老子在这里扫地,直娘贼的,亏我以前还以为他多有办法,不过就是一个愚蠢的懦夫罢了,这么快就被韩艺那小儿整的大气都不敢喘,没出息的家伙。” 尉迟修寂一边挥动的扫帚,一边愤愤不平的骂道。 一边的卢开明突然道:“修寂哥,你就也别怨萧晓了,他比我们可怜多了,我前面还听人说他在打扫茅房了。” 尉迟修寂一惊,道:“你说什么?萧晓在打扫茅房?” 卢开明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 尉迟修寂当即将扫帚一扔,道:“我不信,舟航,走,咱们去看看。” 慕容舟航一愣,忽见尉迟修寂一个劲的使着眼色,他立马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二人就朝茅房那边走去。 裴少风见罢,急忙喊道:“修寂,舟航,你们当我们是傻瓜么,你们可别打算趁机偷懒,快点扫。” 尉迟修寂道:“我又不是不扫,我去上茅房难道也不行么。”说话时,拉着慕容舟航走的更快了。 什么扫地,洗衣服。是他生平最恨。 裴少风话到嘴边,但是尉迟修寂他们已经走远了,不禁骂道:“这个无赖。” 不过当尉迟修寂和慕容舟航来到茅房重地时,还真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只见萧晓、阮文贵等人正拿着水桶、拖把冲洗着茅房,虽然还没有到洗马桶的地步,但是对于贵族而言,洗茅房就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了,但是他们似乎也没有一点怨言。老老实实的干着,跟普通的下人没有任何区别。 “舟航,我没有眼花吧!” 尉迟修寂揉了揉双眼。 慕容舟航呆呆道:“我想没有。” 尉迟修寂道:“萧晓这是怎么呢?这——这太不像他了。难道——难道韩艺真的会什么妖法?” “我看有可能。” 慕容舟航吞咽一口,一股惧意从心底冒出,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滴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忽然,二人慢慢转过头来,面面相觑着。 慕容舟航轻咳一声,道:“修寂。我觉得来日方长,我们不必要急于一时,要不——咱们就先把这事给弄清楚再说,你看行不?” 尉迟修寂嗯了一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此事不应操之过急。” 慕容舟航嗯了一声道:“那我去跟那边的人说一声。” 尉迟修寂道:“你快去吧,地我帮你扫。”心想,妈呀,这真是太恐怖了。 二人急急转过身去,忽听有人喊道:“修寂哥,舟航哥。”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后生兴奋的跑了过来。 “小云?” 这后生名叫上官云。出自陇西上邽,也是关中的名门望族。 上官云跑了过来,一对机灵的眸子左右瞟动了几下,随即才压低声音道:“修寂哥。你要人送的东西已经送进来了。”但是语气中却透着兴奋之意。 “什么?” 尉迟修寂惊呼一声,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激动道:“是谁叫你弄进来的?” 上官云一愣道:“是你叫我负责接应的啊!” 尉迟修寂听得一愣,又与慕容舟航面面相觑。 这真是自作孽呀! 这上官云比他们小几岁,又爱跟着他们一块玩,于是他们常常欺负上官云年幼。专门差遣人家上官云去干一些跑腿之事,这下好了,跑到山沟里面去了。 尉迟袭击哭丧着脸道:“但是你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啊!” 上官云道:“我是想跟修寂哥你说的,但是你当时又在扫地,而且这四周查的很严,只能先拿进来,再告诉修寂哥。” 慕容舟航道:“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上官云道:“哦,我藏在东面的那些木堆后面,这一时半会决计不会有人发现的。” 慕容舟航道:“修寂,现在不要说这么多了,赶紧去把那东西给毁了,万一别人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上官云惊讶道:“为什么,这可是好不容易才送进来的。” “你小子咋这么啰嗦,快些带路。” 三人急急来到训练营东面的一个角落里面,这里虽然是属于训练营的地方,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人来这里,四周堆放着一些烂木头。 上官云指着左前方一堆烂木道:“东西就在那后面。” 尉迟修寂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人,一步迈出,突然又收了回来,朝着上官云道:“你去拿出来。” 上官云嘻嘻一笑道:“修寂哥,你放心,我将袋口扎得紧紧的,那些蛇决计跑不出来,就算跑出来也没有事,那些蛇的牙齿都被拔了,咬不着人的,不过十多条看着也是让人害怕,这要是往韩艺床上一放,保准吓得他半死。” 尉迟修寂对上官云很是无语,这小子干缺德事确实是一把好手,这没得说,但问题是这时候这种人才就是用来害人害己的,也不管这么多了,大步上前,走到木材堆后面,偏头过去一看,皱眉道:“小云,东西在哪里?” “就在那后面啊!这么大不可能看不见。” 上官云急急跑过来,歪头一看,双目睁圆,道:“这——这——东西去哪里呢?我方才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这一会功夫,就不见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三章 吓死你们 “小云,你可记清楚了。…≦。…≦” 慕容舟航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 上官云也是一头雾水,道:“是真的,我刚刚才放到这里的,怎么可能会忘记。” 慕容舟航似乎还不甘心,四处看了看,但是都未有所发现。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望着尉迟修寂,道:“修寂,你说会不会。” 尉迟修寂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可是嘴上却嚷嚷道:“就算是又如何,老子还不就不信田舍儿能将本公子怎样。” 但是说话时,他的嘴角一个劲的在抽搐。 慕容舟航道:“但是我们得想一个对策啊!” 尉迟修寂急急道:“你有没有办法?” 慕容舟航想了想,摇了摇头,关键在于他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不是韩艺拿走了,而且就算是的,他也不知道韩艺会怎么办。 上官云道:“修寂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尉迟修寂拉了拉衣领,自暴自弃道:“你怕什么,老子在这里,谁敢欺负你,走,扫地去。” “呃!”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尉迟修寂一对心虚的眸子时不时就往门口瞟瞟,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韩艺、长孙延他们走了进来,他赶紧低下头去吃饭,目光却偷偷瞟向韩艺,可是韩艺如往常一样,与长孙延他们边走边聊着,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难道真的没事。尉迟修寂与慕容舟航偷偷交换两个眼色。 晚上的课,韩艺就是来到教室转悠了一圈,随即让大家自习,自己就走了,然后,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一直到下课都是相安无事。 尉迟修寂、慕容舟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三更天已经过半。 阵阵呼噜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此时正是睡得最香之时。 砰砰砰! 霎时间,鼓声急鸣。 整个训练营为之一震。 要知道现在还是处于一个宵禁的年代。也就是说这时候的人们,睡觉神经是相当敏感的,一丁点声音都有可能将他们给吵醒,不像后世的韩艺一样。不管是在麻将桌旁,还是在ktv里面都能睡得更死猪似得。 这也就导致——! “怎么回事?” “你们快看,操场那边好像有火光,莫不是走水呢?” “走水了!” “哎哟!走水啦!快逃命啊!” 这人云亦云,不知哪个**一声叫嚷。立刻让大家都以为走水了,急忙奔出宿舍来,个个是披头散发,衣履不整,慌得要命。 可是当他们跑到操场时,却发现这里灯火通明,一个个士兵举着火把,四周戒备森严,刀枪雪亮,而在衙署的正门前还站着不少人。正是韩艺、独孤无月与一干教官。 他们急忙跑上前去。 “副督察,这是怎么回事?” “发什么事了?” 大家围着韩艺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但是韩艺却是闭口不言,眉宇间透着一抹淡淡的郁闷之色。 “集合!” 忽听得一声高喊。 由于近日繁多的训练,让这些学员下意识的赶紧来到前面列队。 整队完毕之后,韩艺才走上前去,面色异常严肃道:“很抱歉,这么晚吵醒大家睡觉,但事出突然,我也没有办法,就在方才。我接到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不过在我说出来之前,我希望你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得有心理准备? 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呢? 一干学员纷纷面露惧色,关键是今日的气氛相当怪异。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过得片刻,韩艺才道:“据我收到的可靠消息,我们训练营中有人已经偷偷运送进来一批有着数十条的毒蛇。” “嗬哟!” “毒蛇?” 一阵哗然响起。 不少人都是大惊失色。 而尉迟修寂、慕容舟航则是猛地一哆嗦,心虚的要命。 裴少风皱眉道:“副督察,你不会是故意吓我们的吧?” “我也想。” 韩艺面色凝重道:“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消息已经得到了证实,我方才已经通知皇宫那边戒备,另外,我方才已经派了人去突击搜查你们的宿舍。” 都惊动了皇宫? 那就肯定不是假的啊! 尉迟修寂听得差点没有吐血,心中是又怒又委屈,更觉冤枉,什么毒蛇,牙齿都没有,还毒个屁呀,而且也没有数十条,就十来条,摆明的要栽赃嫁祸呀,这下好了,都闹到皇宫去了,携带数十条毒蛇来到皇宫范围内,这罪名真是可大可小呀。可不能任由他们这么胡编乱造下去,正欲开口反驳韩艺,他身边的慕容舟航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 尉迟修寂猛地惊醒过来,他这一开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暗骂韩艺这孙忒贼了,处处都透着机关。 千万不要认错呀!你们一旦认错,那我就没得玩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目光微微一扫,道:“现在四处已经戒严,这么多毒蛇是藏不了多久的,我希望那个人能够主动交出毒蛇,将整件事解释清楚,只要没有怀有歹心,我可以答应给你们一次机会,但是机会就只有一次,倘若那个人不愿意主动承认错误的话,一旦被我查到,我是绝不会姑息的。” 尉迟修寂眸子左右晃动几下,又瞧了眼慕容舟航,但是后者也是一脸纠结,这都闹到皇宫里面去了,倘若还惊动皇帝的话,这事谁能够拿捏的准。 他们以前经常用这些蛇虫鼠蚁去吓唬那些老夫子,但只是吓吓而已,最多也就是一拍两散,但是这回的情况,远远超出他们的预计,都已经闹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不禁方寸大乱,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这么一来,他们还真是骑虎难下,郁闷得只想吐血。 又听韩艺说道:“话我就说到这里。究竟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着吧。”顿了顿,他又道:“哦,虽然今晚是事出有因,但也算是一次针对紧急集合的训练。单就紧急集合来说。我对你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你们都在规定的时辰内赶到这里集合,很好,我真的非常开心。”说着他目光瞥了眼边上插着的香。 其实这就是他今日最为郁闷的地方,他原本以为肯定会有人迟到的,又可以好好惩罚他们一番,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会以为起火了,以至于他们的速度都得到极大的提升,毕竟是逃命呀。因此不但没有迟到,还都早到了,现在这香才刚刚烧完。 紧急集合? 这韩艺不说,他们还真忘记了,因为中午韩艺说到紧急集合时,就是随便提了两句,他们都还不以为然,不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集合么,没有人放在心上,而且刚刚又是在睡梦中被人吵醒的。根本没有想到紧急集合这档子事,还都以为是起火了。 裴少风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皱眉问道:“副督察,难道晚上也要练习紧急集合?” 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韩艺笑道:“当然。我不是说了吗,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此话一出,一众学员脸都吓青了,要是天天大半夜的这么搞,谁受得了啊! 韦方急道:“你这分明就是故意整我们。哪怕是军营里面也不会这么搞。” “你说的很对,但问题是,这里并不是军营啊!” 韩艺点点头,又道:“我问你们,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那还不是为了当皇家警察。” “皇家警察的职责又是什么?” “维护治安。” “很好!” 韩艺点头一笑,道:“如果你们能够保证罪犯不在晚上作案,那我就绝不在晚上敲响这面鼓。” 这一句话堵得韦方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韩艺又道:“不过我还要明确一点,紧急集合,要求的不仅仅是及时赶到,至少你们还得看上去要像是一个皇家警察,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似皇家警察,整一群从青楼出来的流氓,如果是真的在执行任务,你们就这样走出去,百姓真的就会认为你们能够帮助到他们,我不止一次提到过,形象是皇家警察一项最为基本的功课,你们代表的可是皇上。不过这是第一次,那就算了,如果再犯的话,那你们就也别穿了,直接脱了得了。” 妈妈滴,这大冬天的,又是半夜,要把衣服给脱了,那岂不会冻死啊! 这真是太狠了一点。 不少学员都下意识的拉紧自己的衣服,生怕被人夺取似得。 正当这时,一名士兵快步走了过来,抱拳道:“启禀副督察,我们已经检查完所有的宿舍,但并未有任何发现。” 慕容舟航听得很是困惑,他前面还在想韩艺会不会借此将毒蛇放到他们宿舍,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结果,那么韩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猜不透! 真心猜不透! “看来这人还有点手段。” 韩艺微微皱眉,看着那是煞有其事,又向大家道:“各位,此事千真万确,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更要小心,这些毒蛇都是剧毒无比,咬上一口,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们也会加紧调查,争取早日将那人给找出来,同时,我还是希望那人能够主动将毒蛇交出来,否则的话,后果自负。解散吧。” 说着他就转身往衙署里面走去。 来到厅堂内,独孤无月略显好奇道:“如果你不提到皇宫的话,对方可能还会主动来承认,但是现在的话,他们就算想是主动认错,也没有这个胆。” 韩艺呵呵道:“我就是要他们骑虎难下,如果他们这么早就主动来承认错误,那就没得玩了。” 独孤无月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韩艺瞧了眼独孤无月,道:“独孤公子,有些话我若是说错了,还请你多多见谅。” 独孤无月愣了下,道:“只要你不是恶意要侮辱我独孤家,其余的我都无所谓。” “那是当然,我也没有这个胆量。” 韩艺一笑,又道:“我只是想说,欲成大事者,首先要懂得向别人求助,太宗圣上何等厉害,但是他也需要卫国公、卢国公、国舅公这些人大臣的辅助,这才有了贞观盛世。这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如果跟自己的缺点较劲,这绝非明智之举,有些困难可能你一个人永远都无法解决,但是如果你愿意请求别人的帮助,说不定一两日就解决了。” 说到这里,他笑道:“毕竟我们是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工作,要是独孤公子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我非常愿意尽以微薄之力。呵呵,我这人倒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对于人性倒是有所了解,相信独孤公子也听说过我的心理学。” 独孤无月沉默片刻,道:“不管怎么说,我都非常感激你的一番好意。” 韩艺呵呵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想说,我随时都欢迎独孤公子来找我。” “我——我没有走错地方?” 杨蒙浩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眼巴巴的望着里面,只见他的宿舍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别说他了,几乎所有人的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 “他韩艺小儿真是欺人太甚,我找他算账去!” 裴少风怒喝一声,转身就朝门外冲去。 崔有渝急忙上前拦住他们,道:“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会拿那些毒蛇来说事,如果真有其事的话,闹的越大,对咱们越不利,如果是闹到陛下那里去了,别说只是将你的被褥扔在底下,即便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 裴少风一听,道:“难道咱们就这么任由他欺负?” 崔有渝道:“当然不是,但是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找出对策来。” 王锟道:“如果此事是真的,你们说会是谁干的?” 裴少风微微皱眉,突然道:“还能有谁。”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四章 都被玩残了。 学员宿舍里面是一片呜呼歪哉,大家都是骂咧咧的整理自己的床铺,这边困的要命,那边还得找自己的枕头,还得防着有没有毒蛇出入,身心俱疲,无一人不想死,这要是在刚开始的阶段,估计那瞩目礼也无法阻挡他们的离开,这真是要了亲命了。◎, 而向来对于整理床铺极度反感的尉迟修寂,此时却对于自己这不堪入目的床铺视若不见,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背靠墙上,呆呆不语不语。 上官云毕竟年幼,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是眼看这事越闹越大,他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哭丧着脸道:“修寂哥,舟航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尉迟修寂目光虽然还是呆滞着,但却咬牙切齿道:“想不到韩艺小儿竟然如此卑鄙,还栽赃嫁祸于我们,要是他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那也得他能够落在你手里啊慕容舟航郁闷道:“修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得赶紧想对策。” 尉迟修寂道:“想什么对策,这咱们要是承认了,指不定那田舍儿会按一个什么罪给咱们,这决计不能承认啊。”别看他嘴硬的很,其实心里怕得要命,这后果已经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了。 “这倒也是。”慕容舟航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这可不能承认。而且那东西咱们可都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证据说是咱们送进来的。” 上官云听得有些纳闷了。道:“舟航哥,这东西小弟见过呀。还是小弟拿进来的。” 慕容舟航道:“小云,你别怕,反正你到时死不承认就行了,捉贼得拿脏,呃这脏虽然在对方手里了,但是他并没有当场捉住你。所以你不要害怕。” 正当这时。屋外走进几人来,正是崔有渝等人,他们一进来就将门给关上。 尉迟修寂瞧了他们一眼,郁闷道:“我正烦着了,你们别来吵我。” 裴少风不爽道:“我们也不想,但是现在我们也受了不少罪。修寂,你老实说,那些毒蛇是不是你弄进来的。” 尉迟修寂道:“是又怎样” 崔有渝激动道:“你怎么就恁地糊涂,这可是皇宫。你弄那么多毒蛇进来,你不要命了。” 慕容舟航急得直跺脚道:“崔兄,我们哪里敢弄什么毒蛇进来,我们不过就是弄了几条没有牙齿的蛇进来。准备吓吓韩艺。” 崔有渝一愣,道:“当真” 慕容舟航道:“真的,我骗你作甚,我们还没有胆大到那毒蛇来吓人。” 崔有渝心想也有道理,虽然尉迟修寂比较猛,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万一闹出人命来。尉迟敬德都不一定救得了他,道:“就算如此,你们也不应该这时候弄进来,现在萧晓那边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这么做也太冲动了。” 慕容舟航郁闷道:“我们本也想取消的,但是没有赶得及。崔兄,你足智多谋,还请你帮我们想想办法。” 崔有渝微一沉吟道:“当然是赶紧让那些蛇消失啊” 慕容舟航听得都快哭了,道:“我们也想压,但问题是那些蛇不在我们手里啊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啊” 崔有渝道:“那这蛇现在在哪里” “我看八成是在韩艺手中。”慕容舟航叹了口气,又将整件事的始末跟崔有渝他们说了一遍。 裴少风皱眉道:“如此说来,当时韩艺就有机会人赃并获,可是他为何没有这么做呢” 崔有渝道:“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那家伙狡猾的很,真是防不胜防。”说着,他瞧了眼尉迟修寂,道:“修寂,韩艺肯定知道你弄这些蛇进来,是用来对付他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报复你,我认为你应该趁着这事没有闹大之前,主动去自首。” “我才不去了,我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万一他陷害我,咋办反正这蛇不在我手里,我也从未见过,谁能证明是我弄进来的,老子就是死不承认,我看他能奈我何。” 尉迟修寂咆哮着,似乎在跟自己打气。 裴少风道:“可是你能保证那些帮你送蛇进来的人不会出卖你” “他们敢。” 尉迟修寂道:“我看他们是宁愿得罪本公子,还是韩艺小儿,反正我是不会去主动承认的。” 崔有渝见罢,也不再多言。但是心里却很是担忧,以韩艺的个性,这事恐怕不是那么的简单。 ------- 翌日。 原本已经设定好的生物钟,经过昨夜那么一闹,也开始罢工了,喧闹的锣鼓声只是敲醒了一部分人,还是那些可爱的生活老师将那些贪睡的贵族子弟给喊醒了。 但也无法阻止疲倦成为今日的主题,今日的训练简直糟糕透了,每个人都是精神恍惚,导致训练又延迟了半个小时,这无异于雪上加霜啊 中午时刻,大家草草吃了点东西,就赶去宿舍休息了,他们可从未这么珍惜过时间。 一日的训练终于结束了,总算是熬到头了。 下了课子后,这些学员都以最快的速度爬上自己的床,洗漱睡醒再说。 夜已深,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学员宿舍里。 上官云正睡的迷迷糊糊时,隐隐听得外面响起传来“哧哧哧哧“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忽见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等他睁开眼来时,突然惊叫一声,“蛇啊” 这一声惊叫宛如晴天霹雳般。将其余人都给叫醒过来。 “上官,你吓叫什么” “蛇---蛇啊” “蛇蛇在哪里” “窗窗窗。” “没看见啊” “什么蛇呀你是在做梦吧。” “真的。我是真的看到有蛇在窗口晃动,好大的一条蛇啊” 就在这时,急促的鼓声又在响了起来。 “天啊” “韩艺小儿,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娘的,老子还偏偏不起了,看他能拿我怎样”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起来。不然的话。就是给韩艺机会整我们” ---- 漫天的谩骂声,老师当成这样,韩艺也算是第一人了,几乎就没有学员不恨他入骨的。 不过聪明人此时要做的不是毫无意义的谩骂,而是赶紧跑去集合。 比如像崔有渝和裴少风他们,因为最近的气氛太诡异了,他们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故此第一时间就赶去了操场。 情况与昨晚几乎一样,灯火通明。韩艺,独孤无月与一干教官站在老地方。 “副督查,又出什么事呢就算是训练,也没有必要这么勤吧。你天天这样搞,谁都不会受不了的。” 面对学员们的指控,韩艺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看了眼地上的香,又瞧了眼已经来到的学员们。 崔有渝等人见了,暗自庆幸自己及时赶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学员们才全部到齐。 教官立刻上前列队。等到列队完毕之后,韩艺突然嚷道:“上官云,出列。” 上官云一哆嗦,唯唯诺诺的站了出来,只见他面色惨白,嘴角还在抽搐着。 韩艺道:“我方才听说你在宿舍里面惨叫,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上官云一怔,道:“我---我看到一条蛇在窗外爬来爬去。” 一众学员大惊失色,他们方才睡的都很死,故此并未听到。 和上官云一个宿舍的公子哥嘀咕道:“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一旁的崔有渝问道:“什么意思” 那公子哥道:“有渝哥,你有所不知,这上官云才刚叫不久,这鼓声就响起来了,就算是外面的士兵听见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去通知副督查。” 崔有渝听后,咬牙暗怒,想不到他竟然会玩这么卑鄙的手段。 这都不用想了,一定是韩艺在搞鬼,但是他们又没有证据。 “岂有此理” 韩艺义愤填膺道:“可恶真是太可恶了这些个王八蛋竟然这么戏弄自己的同窗,直娘贼,有本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要是被老子抓住了,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这话说的是大义凛然呀,就连独孤无月都感到脸红,微微偏过头去。 上官云突然也反应了过来,我才是始作俑者呀,怎么转眼间还成了受害者,而且我就是冲着你来的呀 韦方实在是受不了韩艺的虚伪了,出声道:“副督查,说不定是有人贼喊作贼啊” 韩艺顿时一脸正色道:“韦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倘若你知道什么,你赶紧说出来,我重重有赏,但是你若知情不报,可也别怪我到时不讲情面。” “我---” 韦方张着嘴,却不知道如何说是好,一来,他没有证据,二来,他确实知情。这说的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立刻改口道:“我不知道。” 他可不想再去被关禁闭了。 韩艺质问道:“那你方才为何指证上官云是凶手。” 上官云听得哆嗦了一下,心虚的要命。 韦方纳闷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上官云是凶手呢你可别诬赖我啊” 韩艺道:“方才你明明说贼喊捉贼,这里就上官云喊了,你不是说他,是说谁” “我说的是---。” 韦方不敢说下去了,心里气得要命,都快要抓狂了,含着泪道:“我没有睡醒,说的是梦话。” “梦话”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还算你小子识相。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吧。但是下回可别乱说梦话,咱们可是皇家警察。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他不说,韦方也不打算开口了,他都快要疯了。 正当这时,一个士兵跑来,道:“启禀副督查,未发现可疑之人。” 崔有渝暗骂。说不定就是你这厮干得。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 韩艺怒骂一句。又向一众学员道:“各位放心,我一定会将这凶手给抓出来,但是,在此之前,你们一定要小心啦,因为凶手极有可能就在你们当中,而且这凶手极其狡猾,目的不明,被这毒蛇咬一口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哦,那些晚到的人就负责这一周的大扫除。” “啊” 那些晚到的学员顿时发出一阵哀嚎,假期。扫地,前者是他们的最爱,后者是他们的最恨,舍最爱,取最恨,这无疑是最痛苦的事。 “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这也算是训练。必须按规矩来。解散吧。” 韩艺依旧是说完就散,而一排士兵站在前面,也杜绝了他们伸冤的机会。 独孤无月淡淡道:“我看他们坚持不了几日了。” 韩艺瘪着嘴道:“但愿不要这样,我都还没有玩够了。” ----- 毋庸置疑,学员宿舍又是一片狼藉,跟昨天一模一样,很多人都已经崩溃了。 “修寂,你必须去主动承认了。” 裴少风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跟尉迟修寂说道。 “凭什么啊” 尉迟修寂嚷嚷道。 裴少风道:“你要再不去的话,韩艺小儿天天会拿着这事当借口,来整我们,我们都会被他活活玩死去。” 韦方也道:“少风说得不错,关键这事咱们还不能反驳,一旦查起来,遭殃的肯定是你们,这里都是他的人,他有一万个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你要再不去的话,我们都会被他整死去。” 尉迟修寂看着二人,道:“少风,韦二,想不到你们竟是这般不讲义气的人,竟然想要我去送死。” 他这回还真不是爱面子,而是真的不敢,他不想变得跟萧晓一样,没有个性,没有灵魂,还去洗茅房。 韦方激动道:“我们也不想呀,但是这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难道你就甘愿被他这么玩弄吗” 崔有渝心想,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了,没道理这祸是尉迟修寂他们闯下的,受罪的却是大家,这太不公平了,韩艺玩的太绝了,道:“修寂,依我之见,你必须得赶紧去了,难道你方才没有看出来了吗,恐吓上官云的罪已经落到你头上了,换而言之,不管韩艺利用那些蛇做什么,罪名可都是算你的,他一定还会变本加厉的。另外,倘若陛下真的查起来,我看那些帮你们送蛇进来的人,不一定就撑得住,到时不是毒蛇也会变成毒蛇的。” 慕容舟航心中一颤,这可不行呀,是他爹的部下将这蛇送进来的,这要查起来,鬼知道会查到谁的头上去,急忙道:“修寂,我看崔兄说得有道理,我们想躲是躲不了了,还是赶紧去自首吧。” 上官云更是哽咽道:“修寂哥,咱们还是去认错吧。这么下去,我会受不了的。” 尉迟修寂瞧瞧慕容舟航,又瞧瞧上官云,突然大叫一声,用脑袋用力去装床板,砰地一声响,这家伙的脑门真不是一般的硬,动不动就用头去撞,抓狂道:“啊韩艺小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ps:今天不想四求了,就想唠叨几句,五一那几天哥哥结婚,本就没有休息好,以至于生病了,好在病的不是很严重,就是没啥精神,这也就算了,结果昨天还停电,把我刚刚码完的六千字变成了一个问号,在几个作者群里面求助,他们说换个姿势,不,换个格式打开,结果又是一堆乱码,这真的是雪上加霜,只能又重新码,真是祸不单行,其实尉迟修寂最后的这个动作,就是还原我当时的情况,不过我拿头撞得是键盘不是床板。唯一的收获就是这键盘的质量还不错。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五章 加速计划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这没有办法了,现在已经不是尉迟修寂想不想自首了,而是所有人都逼着他去自首,不然这玩下去,谁都会受不了的。∷∷, 哪怕是崔有渝自己都能想出数百种方法来玩弄自己。 要是尉迟修寂再不去的话,其余人真的会不讲义气,将他们给绑去的,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二日中午时分。 在衙署的厅堂内,程处亮、韩艺、长孙延、独孤无月坐在各自的位子上,而在中间还站着三人,正是尉迟修寂、慕容舟航、上官云三人,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气氛异常的严肃。 与前日萧晓他们站在这里的情况有些像似,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菊花不痒,但是他们更加不好受,个个都是一脸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十几岁。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弄点蛇进来打打牙祭,那些蛇都不是毒蛇,而且牙齿都是被拔掉的。” 慕容舟航拉拢着脑袋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他们已经别无选择,韩艺又不针对他们,还老是利用他们去整所有人,这真是弄得他们内外交困,不过他们也不蠢,不可能说自己弄蛇进来对付韩艺的,而是说开开荤,反正我也没有真的去吓韩艺。 打打牙祭?真是浪费我的时间。韩艺笑道:“那为何我得知的消息是毒蛇了,而且,既然你们都承认是你们干的,那就快把那些蛇交出来吧,这样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尉迟修寂听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激动道:“副督察,这蛇都在你那里,是不是毒蛇,你会不清楚么?” 韩艺皱眉道:“你凭什么说是在我这里?” 慕容舟航急忙道:“副督察。我们没说是你拿的,只是小云将蛇放到东边那木堆后面,可是转眼间工夫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这蛇的去向。” 他是真心害怕韩艺。可不敢再去触怒这个扬州来的田舍儿了。 韩艺眯着眼道:“此话当真?” 上官云道:“真的,真的,那些蛇是我亲手藏好的,可是转眼间工夫就不见了。” “糟糕!” 韩艺面色沉重道:“总督察,万一这些毒蛇落到图谋不轨之人的手中。那可能会对陛下造成威胁,我们应该即刻进宫,将此事禀告陛下。” 程处亮嘴角一抽,强行忍住笑意,点头道:“是该如此。” 尉迟修寂双手抓头,忍着痛扁韩艺一顿的冲动,咆哮道:“我都说了不是毒蛇,而且,你蛇一定是你拿得。” 韩艺又向程处亮道:“总督察,既然尉迟修寂一口咬定是我拿的。为表示我的清白,就更应该及时去告诉陛下了。” 上官云红着眼道:“副督察,你可别去告诉陛下,不然我爹爹会打死我去。” 慕容舟航郁闷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这都已经承认了,你还要这么干,摆明就是不给活路啊! 程处亮瞧了眼慕容舟航道:“舟航,不管是不是毒蛇,我想你肯定动用了你爹爹的关系,这事若是真查起来。你爹爹恐怕也会牵扯其中。” 他爹得慕容宝节可是右卫大将军,掌管着一部分禁军,不用想也知道慕容舟航肯定动用了他爹爹的人。 这真是越说越恐怖了,慕容舟航彻底慌了神。急忙道:“总督察,这事千万不能让我爹爹知道呀。” 程处亮喝道:“那你还不从实招来,你们弄这些蛇来这里,究竟是何居心?” “我——!” 慕容舟航张着嘴,却望向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急得哇呀呀道:“韩艺,你真是太无耻了。” 砰! 程处亮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尉迟修寂,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辱骂副督察。来人啊,立即将此三人送入大理寺接受调查。” “是!” 外面立刻走出几名士兵来。 此言一出,尉迟修寂等人大惊失色,那上官云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们以为道歉认错就完事了,却没有想到还要去大理寺,那地方去了可真的出不来了。 慌了! 彻底慌了! 尉迟修寂忙道:“不要啊!二叔,千万不要啊!我说,我都说。” 说着说着他将低下头来,“我就是想戏弄一些蛇来吓吓副督察,我不过就是想跟副督察开开玩笑,我们真无心害你,是真的,你可千万别把我们送去大理寺。” 你若想真心害我,你现在还能五肢俱全?韩艺好奇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尉迟修寂挠挠脸道:“谁叫你逼着我洗衣服,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言之有理。”程处亮稍稍点头,将心比心,如果谁对他这么做,他真会弄点毒蛇来的。 “嗯?” 韩艺惊愕的望向程处亮。 程处亮立刻轻咳一声,道:“副督察,你如何看?” 韩艺向尉迟修寂道:“我让你洗衣服,你就弄蛇来吓我,那你弄蛇来吓我,我应该怎么做呢?” 尉迟修寂道:“那当然是不让我洗衣服,这样我就不会用蛇来吓你了。” 韩艺真心笑了,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在你说的这么有道理的份上,我就不把你送去大理寺了。” “真的?” 尉迟修寂惊喜道,他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好说话。 “当然。” 韩艺道:“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还是违规了,必须要接受惩罚。” 尉迟修寂立刻叫道:“我不洗茅房。” 韩艺呵呵道:“当然不会让你去洗茅房,这你可以放心。” 尉迟修寂道:“那就行。” 韩艺道:“但是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将整件事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三人的胆都吓破了,哪里敢说半句,点头答应下来。 韩艺立刻叫人来给他们录口供,而且就在这里录,让程处亮、独孤无月、长孙延三人做公证人。 录完口供之后。三人又在上面画押。 可是等对方将口供收上去的那一瞬间,慕容舟航突然道:“等——等下,我们明明就是说一些没有牙齿的蛇,你们上面怎么写有待查明啊!” “这只是你们说的。又没有人可以证实这一点,当然是有待查明,我们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 韩艺拿着这三分口供,嘴角露出一抹奸笑,道:“这三分口供原本是要交给陛下的。但是念在你们诚恳悔过的份上,我就暂且收着,倘若你们再犯的话,我就只有将这三分口供交给陛下。” 三人一听,顿时傻了。 要知道这里面可是还牵扯着慕容家和尉迟家在军中的势力,虽然只是几个小兵,但是在政治上,小兵也能牵连到大将呀。 长孙延抿了抿唇,对于韩艺的手段,那真是打心里佩服。 韩艺道:“至于如何处罚你们么。首先,关禁闭三日,另外,在假日的那一日,你们要澡堂和厨房打扫干净,哦,厨房那边说发现有老鼠,我发现你们对于这蛇鼠挺有研究的,就顺便去帮厨房捉捉老鼠。” 尉迟修寂鼓着眼道:“你叫本公子去捉老鼠,打扫厨房?” 韩艺将口供往程处亮那边一递。道:“总督察,还是将这三份口供交给陛下吧。” 慕容舟航急忙道:“我们捉,我们捉还不成么。” 韩艺又看向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道:“捉——捉就捉,我——我最喜欢捉老鼠了。” 这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 “是吗?那以后厨房的老鼠就都交给你了。” “呃。” “行了。不跟你们瞎扯了。” 韩艺笑道:“你们先去外面站着,吃过晚饭后,就直接去禁闭室待着吧。” “是。” 这三人走后,程处亮立刻崇拜的望着韩艺,道:“韩艺,这回我算是服你了。说真的,你别看我刚才吓唬修寂那孩子,其实我也害怕鄂国公的,这军中将官,十个怕有七个都是鄂国公旧部下的儿孙,修寂又是他最疼爱的孙子,真要把鄂国公给激怒了,他非得来这里将我们给绑了。” 尉迟敬德那是开国功臣了,虽然现在天天都在炼丹,但是军中很多人都是他的老部下,吼一声,长安也得震上一震,李治都得给他八分面子。 韩艺笑道:“我只是讲道理而已,你的意思鄂国公不讲道理?” 程处亮急忙道:“我可没这么说,呐,韩艺,你可别想法子来整我,我就一莽夫,做事从不想后果的。” 说真的,他现在心里也有些害怕韩艺,关键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被他阴了都不知道。 韩艺笑道:“我没这胆。” 程处亮压根就不信,又道:“对了,那些蛇现在在哪里?”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和独孤公子、长孙公子昨日紧急集合后,肚子有些饿,就弄了一点蛇羹。” 程处亮道:“这等好事,你不叫上我?” 长孙延笑道:“二叔,你当时又不在,我们上哪找你去。” 韩艺眼眸一转道:“对了,总督察,我北巷那边的情况还好吧?” 程处亮错愕道:“我咋知道你北巷的情况如何?” 韩艺道:“将军昨夜不是去平康里了吗?” 长孙延、独孤无月都呵呵笑了起来。 程处亮眨了眨眼,随即咬牙道:“韩艺,看来你是非得逼我动武啊。” 韩艺忙挥手道:“没没没,开玩笑,纯属玩笑。哦,差点忘记跟你们说了,我待会回去办点事,这里就劳烦将军你看着了。” “明日就放假了,你今日回去作甚?” “就是想多放一天假哦。” “!” 因为现在萧晓与尉迟修寂两个大魔头已经束手就擒,而且被玩的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剩下的人其中虽也不乏厉害的角色,但至少他们不敢在顶风作案。韩艺觉得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于是就早早离开了。 因为元牡丹那边已经托话来了,他必须得尽早解决这一桩事。 韩艺来到操场上,转目一看。只见荣耀墙下站着三道瑟瑟发抖的背影,这没有办法,罪状都在韩艺手中,他们不敢不听话呀,只不过尉迟修寂这厮爱面子。直接脸贴在墙上,等于就是在掩耳盗铃,看得韩艺呵呵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个王八蛋,竟然还想来整我,真把我千门当寺庙呀,慢慢熬吧。 刚一走出皇宫范围内,一道身影就从天而降。 韩艺开心的笑道:“小野,你知不知道,方才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又是从哪棵树上跳下来。其实以前你这种出场方式总是会吓到我,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挺喜欢你这种出场方式。” 小野咧开嘴,露出天真无暇的笑容。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往前走去,道:“你们在家还好吧。” 小野点头道:“都挺好的,就是小胖老是想来这里看看你,可是他又不敢明说,就是拉着我说上几句。” 韩艺笑道:“等我将那群小子驯服了,你们就随时可以过来玩。”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北郊走去,行得五里路,来到一条河边上,此事河边正停着一艘小船。 “船夫。生意来了。” 韩艺笑道。 “好嘞!” 那船夫拿起双奖,等韩艺他们上船之后,立刻驶离了岸边。 韩艺坐在小船上,朝着那船夫道:“文轩,划的挺熟练的吗。” 这船夫正是伍文轩,是韩艺让他安排见面的地点。毕竟伍文轩还在作案中,得迁就他。 伍文轩笑道:“这一招以前用过一两回。” 韩艺点点头,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伍文轩道:“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不过那谢辉的忍耐度,还真是令人佩服,现在谁都看得出他喜欢流莺,但是这厮偏偏就不开这口,兀自是对流莺百般呵护,细心照顾,整日都陪着她,有些时候我都觉得谢辉这人挺不错的。” “你别光顾着看,也可以学几招啊!” 韩艺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一般来说,女人在受到极大伤害时,是最虚弱的时候,这时候趁虚而入,十有**都会成功。但是流莺不但是身体上受到了伤害,感情上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一般感情受到伤害的女人,在以后对待感情方面的事,防备心会加重,这很矛盾,等于是一个死结,想要解除这个死结,就必须要有耐心。 如果此事是真的话,那么流莺应该早就喜欢上谢辉,只是那一层潜意识的防备之心,将谢辉拒之门外,如果谢辉急于求成,那反而会使得这一层防备变得更加坚固,那注定就会失败。只有等,等到这一层防备自己瓦解,那么就水到渠成,而且在谢辉的心里,流莺已经是碗中的菜,逃不了的,他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伍文轩点头道:“多谢韩御史赐教,我明白了。” 韩艺苦笑道:“在谈论这事的时候,千万别叫我韩御史,这让我感觉怪怪的,你就叫我韩小哥吧。” “是。” 韩艺突然叹了口气,道:“但是现在情况有所变化,人家要收回这宅院了,我们必须要加快计划。” 伍文轩一惊,道:“这如何加快?万一被谢辉察觉出来,那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韩艺笑道:“如果让流莺开口的话,那可能就会露陷,但是换做另外一个人的话,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伍文轩皱眉思索片刻,道:“谭洞?” 韩艺点点头道:“谭洞是流莺的父亲,他们是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那么想法自然也不一样,自己的女儿被人强奸了,照常理来说,是很难再嫁的出去了,但是作为父亲,自然不会希望女儿一辈子都孤零零的,他反而会更加尽力去帮女儿找一个好的归宿,而谢辉又是捏造自己是陈郡谢氏的后人,出身名门,对流莺又是关爱有加,这么好的一个女婿,作为父亲的,自然会希望早日拿下。如果让谭洞开这口,戳破这一层窗户纸,那么流莺理论上虽然还有防备之心,但是她同时也会害怕,一旦拒绝,谢辉可能会离她而去,她点头先答应下来,也是人之常情。” 骗局就是要让一切变得人之常情。 他说这些,其实也就是想教伍文轩去分析骗局中每个人物的心里,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 伍文轩是一个有头脑的人,读书人吗,他不是说韩艺说什么,他就怎么认为的,他还是会思考的,思索半响,道:“这倒是可行。那咱们如何将谢辉的钱财骗来了。” 韩艺微微皱眉道:“原本我是打算找几个假的波斯商人前去引谢辉上钩,让他尝试一下被骗得人财两空的感觉,但是现在时间肯定不够了,我们必须简化这一步骤,但是这个恐怕就得看谢辉有多爱流莺了。” 伍文轩听得迷迷糊糊的,道:“我不是很明白。” 韩艺笑道:“聘礼!” 伍文轩听得眼中一亮,道:“对呀!谢辉骗了这么多女人,一定藏有很多金银首饰,但是这些东西又不会随身携带,如果他去取的话,我们便可暗中跟踪,将他的财物偷偷拿走。可是万一他不给聘礼呢?反正他事先就说过,他没有什么钱,按理来说,我们也不应该在乎这些。” 韩艺道:“所以我才说得看他有多爱流莺了,如果他深爱着流莺的话,他一定会主动给聘礼的,将自己最喜欢的首饰给流莺,给流莺一个完美的婚礼。我唯一担心的是,谢辉一时高兴过头,会将这事给忘记了,我没有时间等到他想到这一点,所以你们必须要不留痕迹的稍微提醒一下他,但是要记住,一定不要强求这一点,没有机会就算了,否则可能会让他看出破绽来,毕竟骗子对于钱财有着天生的敏锐。” 伍文轩自信道:“韩——小哥你请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韩艺点头笑道:“我当然相信你。”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六章 好想打你一顿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对于骗子而言,其实最难的就是最初的时候,那时候是最为危险的,但是随着骗局的进行,反而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因为骗子状态会越来越好,而被骗者则是越来越沉迷在骗局中,到了现在这个阶段,韩艺对于伍文轩他们确实是非常放心,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吩咐的仔仔细细,更多的是让他们自由发挥。 这船行了不久,韩艺就和小野下船去了,但是二人行了一顿饭工夫,又分开了,小野往城里走去,而韩艺则是往不远处那一座孤峰行去。 他去那里,没有别的原因,当然是跑去跟萧无衣幽会的。 原来当日萧无衣去训练营的时候,二人就偷偷约好今日在孤峰上见面。 最近韩艺也确实够忙的,很久没有上孤峰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是非常想念萧无衣,因此与小野别过之后,他几乎连走带跑的来到了孤峰。 此时的孤峰上在寒风的肆掠下,显得有些萧索,但是不难发现,新的一轮生命已经在孕育当中。 来到半山上,韩艺拨开一根挡道的树枝,只见几步外的亭中静坐着一位身形妙曼的女子,脸若银盘,秀美晶莹,她轻轻倚靠在护栏上,如霜雪的皓腕托着螓首,目光幽幽的望着前方的一棵青松,几丝秀发在脸颊旁轻舞,青绿色的披肩与周边景色融为一体,宛如山中仙子。清丽脱俗。 仅仅是这一个侧面,却让韩艺看得痴痴呆呆,止步不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回见到萧无衣,韩艺都会有一种幸福感和一种归属感,这是在后世他从未体会过的。 不知过去多久。亭中女子忽然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来,“你看够了没有?” 这一声也让韩艺醒悟过来,她不是仙子,而是女王。走上前去,笑道:“我要是看够了,你可就头疼了。” 此女子正是萧无衣,她一声叹息,幽幽道:“你如今飞黄腾达。我这糟糠之妻怕已是可有可无了。” 韩艺听得一怔,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萧无衣好奇的转过头去,见韩艺这般凝重的脸色,不禁黛眉一皱,质问道:“看来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她方才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韩艺却露出这般脸色,难免不会多想呀。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韩艺又是一怔,原来萧无衣那一句玩笑之言。让他想起了他那抛妻弃子的父亲,走上前去,苦笑道:“在训练营唯一能让我看上眼的,怕也就是独孤无月了。” 萧无衣噗嗤一笑,促狭道:“要是无月的话,倒是可以。” 果然是女魔头。竟然怂恿自己的丈夫走弯曲路线。韩艺白了她一眼,轻轻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来拉着她的手。 萧无衣眨了眨美目,看着韩艺,道:“韩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韩艺摇摇头,极其认真道:“无衣,如果我没有与你相守一生的决心,我是绝不会娶你为妻的,不管你胖也好,瘦也好,美也好,丑也好,我都不会抛弃你的。” 萧无衣愣了下,心中却是感动的无以复加,眼中聚起一层雾气来,但是投怀送抱不是萧无衣的性格,翘着嘴角道:“你也没这个胆。” 我没这胆?韩艺哈哈一笑,伸出手来将她揽入怀中,笑问道:“无衣,有没有想我?” 萧无衣倒是没有扭捏,非常顺从的依靠在韩艺的怀里,不过就是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来,柔声道:“方才我就在想你。” 韩艺听得心中甜蜜蜜的,顺口问道:“想我什么?”只盼能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一会儿。 “好想打你一顿。” 萧无衣微微仰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韩艺眨了眨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萧无衣微微噘嘴,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可能不公平,要不,咱们就比划比划吧。” 这跟前一句有什么分别,只不过将犯法变成合法,不待你这么坑人的。韩艺惊恐道:“为什么?” 他已经有些凌乱了。 萧无衣幽怨道:“还不是因为萧晓的事。” 看上去就像一个弱女子,但是说的话却是令人胆战心惊。 韩艺抓狂道:“我帮你教弟弟,你应该很高兴才是啊。” 萧无衣点点头道:“当时我看到萧晓肯改过自新,我是很开心,但是我一想到你将我们姐弟玩弄得这么惨,我的双手就有些发胀,我们姐弟可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她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她每每想到萧晓被整成那样,而韩艺却还那般开心,得意洋洋,心里确实有些不爽,粉拳也的确有些发胀。 “呃!” 韩艺顿时大汗淋漓道:“无衣,冷静,你现在一定要冷静,尤其是在孤男寡女的时候。不瞒你说,我这人特别反对家暴,你可能不能这么做,这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萧无衣斜眸一瞥,见他满头大汗,噗嗤一笑,道:“行了,行了,你就别装成受害者了,受苦的可是我们姐弟,我不过就是偶尔想想罢了。” “偶尔想想也不行啊!” 韩艺立刻道。 萧无衣微微白了爱郎一眼,突然一手揽住韩艺的脖子,笑靥如花道:“谢谢你,要是萧晓能够懂事,可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你可得帮我好好管教他。” 韩艺哼道:“免了,你这弟弟我可不敢管教,你还是自己来吧。” 萧无衣撇了撇嘴。双眸朝上,不急不慢的说道:“你不教就不教,反正他也是你的内弟,要是现在不教好他,将来你来我家时,哼。哼哼。” 韩艺郁闷瞧着萧无衣,道:“你这也忒狡猾了。” 萧无衣道:“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妻子,纵使我没有我丈夫那般狡猾,总也学得了两三成本事。” “你——!” 韩艺眨了眨眼,道:“不过你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哎呦,我用错招了。” 萧无衣错愕道:“什么用错招了?” 韩艺道:“这样一来的话,萧晓虽然可能会变得更加上进,但是不代表他不会记恨我呀。啧,当时就应该这么去做,你去狠狠扁他一顿,跟他闹翻脸,那么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求你原谅他,然后我这时候我再跳出来,帮你们姐弟和好,这样一来。他既会上进,又会感激我。真是日了。当时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萧无衣睁圆双目,望着韩艺道:“韩艺,你肚子里究竟还藏了多少坏主意。” 他原本以为韩艺的计谋已经非常高明了,结果这厮口风一转,又来一计。 韩艺异常认真道:“什么坏主意,这可是大事呀。在训练营我屡屡能够占得上风,那是因为这是我的地方,他日我去你家的时候,那可是他的地方,他万一利用你来折磨我。那可怎么办?” 萧无衣听得目光急闪,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韩艺看得怪慎得慌,急忙出声道:“哎哎哎,美女,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我没在想什么。” 萧无衣急急摇着螓首。 信你就完了。韩艺道:“你可别想联合你弟弟来整我,我是你丈夫,这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可千万别作茧自缚呀。” 萧无衣心虚的两颗如星辰般美丽的眸子直转悠,摇头道:“不会,我怎么会这么想了。” 你不会这么想,你不会这么想,别人会叫你女魔头。我tm多那句嘴干嘛呀,我这才是作茧自缚啊!韩艺暗道,我不得不防着他们姐弟一招,看来现在就得谋划了,以防万一。 萧无衣似乎心情突然变得大好,双手抱住韩艺的手臂,高耸的酥iong紧紧贴着,笑吟吟道:“韩艺,问你一个问题。” 韩艺谨慎道:“我有权拒绝回答。” “这个问题你一定会回答的。”萧无衣自信满满道。 韩艺好奇道:“是吗?那你先说说看。” 萧无衣眨了眨美目,道:“如果有一个非常漂亮善良的女子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韩艺想都没有想道:“当然是拒绝啊!” 萧无衣听得心中一喜。 但又听韩艺说道:“我一个人受苦就算了,没道理还拉着别人过来,跟着我一块受苦,这么缺德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了。” 萧无衣呆了呆,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无衣目光乱瞟,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别的大臣家中都养着好几个侍妾,寻思着要不要帮你找几个侍妾。” 韩艺愣了愣,道:“对呀!这年头可以找侍妾的,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萧无衣笑嘻嘻道:“那你打算要几个侍妾,我好去帮你谋划谋划。”眼角却是寒光直射。 “当然是。” 韩艺突然一手将萧无衣抱过来,在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一下,道:“当然是一个也不找呀,就你在这虎视眈眈,我敢找么。”还不忘揶揄萧无衣一句。 萧无衣道:“那就是有心没胆咯。” 韩艺道:“压根就没有这想法。” “谁信。”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梦儿她们我都懒得说了,现在又来一个顾倾城,半面倾城,长安城大半公子哥为了见她一面,都是挤破头皮,还有元牡丹,可是长安出了名的大美女,舍命相救,还有——还有杨飞雪,这个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若你无心,又岂会招惹她们。” 韩艺郁闷道:“无衣,我与她们的事情,你是知根知底的,再者说,我已经有你这位妻子了,难道找她们做侍妾呀,就算我们夫妻都愿意,人家也不会愿意,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老是瞎想什么。” 还瞎想,人家飞雪早就将芳心许给你了。萧无衣暗自嘀咕一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想那元叔叔,不少名门望族的女子都不求名分,待在他身边就满足了。” 韩艺双目一睁,道:“这么厉害。” 萧无衣道:“你要是想拜师,我可以帮你去说说。” 韩艺着实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道:“原来我这么优秀,竟然能让大名鼎鼎的萧无衣担心成这样,我以前咋没有发现。” 萧无衣懊恼道:“不瞒你说,我以前也是这般想的,你看看你,既非出身名门望族,又非有钱家的孩子,自身也是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会一点小聪明,照理来说,除我以外,很难再有漂亮的女子倾心于你,你说是不是?” 韩艺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道:“我拒绝回答。”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不过想想我为何会喜欢你,倒也可以窥出一二来。” “这还差不多。” 韩艺觉得自己忒好哄了,突然又道:“不对呀,你的意思是有美女喜欢我?”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但是你这话分明就是这意思啊!” “我——我不过就是想试试你罢了。” 萧无衣言不由衷的说道。 韩艺没好气道:“试我?哎哟,我要花心,早就花了,这用不着试吧。” “谁说我试你花心没,我萧无衣岂是那般小气量的人。” “那你在试什么?” “脸皮。” “呃。” 萧无衣见韩艺一脸吃瘪的表情,乐的咯咯笑了起来,腰肢乱颤,su胸乱颠,娇艳无比,诱人无比。 看得韩艺两眼发直,心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是有多久没有野合过呢? 萧无衣笑着笑着,忽觉韩艺盯着自己,目光一闪一闪的,心中突然谨慎起来,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道:“你在想什么?” “野战。哦不——这个,无衣,你知不知道几千年前的人类是怎样生活的。”韩艺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无衣摇摇头。 韩艺眉飞色舞的说道:“话说几千年前,那时候的人类没有衣服裤子,也没有房子,不管是吃饭、睡觉,那都是露天席地的,当然,其中还——还包括行房事哦,都是站着的哦。” 萧无衣斜眸瞧着他,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韩艺嘿嘿一笑道:“要不咱们今日效仿一下先人,返璞归真,如何?啊——!” 一声惨叫,那是惊天动地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七章 还得用骗的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韩艺的死党曾分析过,为何亚洲女子喜欢用掐的,而且专门喜欢掐腰,那是因为亚洲女子比较好含蓄,掐腰的话隐蔽性极高,而甩耳光这种姿势,过于奔放,适合于欧美的女人。¥f。¥f 但是对于萧无衣而言,掐只是一种表示爱意的手段,这是最温柔的了,要是换做别的男人,早就被打的滚下山去了。 “还疼么?” 萧无衣一手轻轻揉着韩艺腰间,略带丝丝愧疚问道。 韩艺含泪的点点头。 “活该!” 萧无衣嗔怪道:“谁叫你老是说那些下流话来欺负我。” “我都青成这样了,敢情还是我欺负你呀!”韩艺激动道。 萧无衣可怜兮兮道:“这只是一个意外吗,我很少掐人,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下次就不会了。” “胡说!” 韩艺道:“你一个习武之人,会控制不好力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还想有下次,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萧无衣睁大眼睛瞧着韩艺。 韩艺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萧无衣那娇嫩红艳的双唇突然嘴角慢慢往两边移动,噗地一声,她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怒道:“你还笑得出口。” “抱——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哇!你笑的说话都困难了,还不是故意的。” 萧无衣使劲的摇晃着脑袋,过得片刻,才忍住笑意,道:“我这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突然想起在扬州时,你站在门前偷看,被我一脚踢飞后,也是这般表情。咯咯——!” 说着,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艺一愣,不禁也想起那一段昏暗的岁月,想着自己被萧无衣踢得趴在地上。自己都差点笑出来,不管当时他有多么的愤怒,但是现在想起来,只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暗道。不能笑,我这一笑,她非得以为我喜欢这飞一般的感觉,那还得了呀!板着脸道:“你成天到晚就想着这些,你说你的店能不关门吗。” 萧无衣顿时一脸尴尬,哪里还有半分笑意,真是扫兴,可想到自己那关门的琴店,又急急问道:“对了。你想到办法没有,我的琴店何时能够开张?” 韩艺没好气道:“你何时将我丢脸的事给忘了。我就什么时候能够想到办法。” 萧无衣撇着小嘴道:“那怎么忘得了,大不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 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韩艺瞧了她一眼,道:“真的?” 萧无衣无比诚恳的点点头。 “道歉。” “对不起。” 这么爽快?韩艺一愣,左右看了看,道:“回屋去说吧。”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 萧无衣惊喜道:“你当真想到办法呢?” 韩艺道:“不然呢?我脑子里面可没有成天想着你将针都缝到手指上去的画面。” 还说没想,记得比我还清楚一些,真是瑕疵必报。 萧无衣撇了撇嘴,但还是跟着韩艺往木屋走去,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啊。 二人来到屋内。萧无衣突然道:“这里又没有人,为何要到这屋里说?” 她话音未落,就被韩艺一手给揽了过去。不好!被骗了。 但为时已晚,韩艺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吻在她那娇嫩红艳嘴唇上。 每当走到这一步,萧无衣就立刻变成一只小绵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象征性的挣扎了片刻,便就缴械了。 ****,非得逼我使出老本行才肯束手就擒。 饥渴多日的韩艺亲吻着无衣的香唇。吸允一手攀上(算了,这要写下去,没个一万字,下不了地,还是省略吧,免得大家又说我水。) 随着一声低吼和一声高亢的回应,摇摇欲坠的小木屋终于安静了下来。 真是舒坦!看来赤手空拳不是我的强项,还是得亮枪才行啊! 韩艺揽着怀中佳人,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忽然,他面色一紧,急忙道:“你要是想早日开门做生意,那就别掐。” 怀中佳人沉着脸,斜视着他,“还不快说。” 呼——幸亏我机灵,不然又得青一块了。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韩艺鬓间悄悄的流了下来,可一看萧无衣粉面桃腮,水汪汪的双眼,娇嫩的都可以拧出水来,哪怕是生气,也掩盖不住那一抹少妇妩媚的风情,反而增添一份让人想要征服的**,实在是诱人至极,这惧意才下心头,色心又冲脑门,情不自禁的低头亲吻了下萧无衣的香唇。 萧无衣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诱人,她还以为自己是女王风范,可是她也不想想,都这般****相依,女王的威严也会变成女王的诱惑呀,这硬的不行,那只能来软的,道:“亏你还有这心思,我都快被人笑死了。” 韩艺道:“你第一回做买卖,关门也是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好值得笑的。” 萧无衣手臂突然动了下,调整了下姿势,嘴上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却不知她这一动,胸前一阵完全没有束缚的跳动,看得韩艺又有些充血了,吞咽一口,暗道,不急,反正长夜漫漫,不,现在都还是白天了,那就更不要着急了。道:“能有多复杂。”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我查到这事有人在背后搞鬼。” “谁?” “裴清风。” “他?” 韩艺一惊。 萧无衣嗯了一声,道:“是他从中作梗,让那些公子哥们不来我店里的。” 韩艺皱眉道:“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萧无衣翻了下白眼,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报当年我将粪桶扣在他身上之仇吗。” “那倒是情有可原。” 韩艺点点头,小声嘀咕着,换他,他恐怕会报复的更加激烈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韩艺摇摇头,又纳闷道:“想不到裴清风竟有这等号召力,那些公子哥都听他的。” 萧无衣尴尬道:“那——那倒也不是。主要是——是因为——因为。” 韩艺呵呵笑道:“是因为都与你有过节吧。” 萧无衣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她在豆蔻之年华时,那可是长安最为抢手的女人,但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所有大家族的子弟。都被她狠狠的修理过, 韩艺不忍继续调侃她,于是道:“不过那裴清风未免也太小气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他还在斤斤计较。” 萧无衣道:“此人自诩君子。但是就凭他那份狭隘的胸襟,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伪君子。” 韩艺笑道:“不过你放心,咱们夫妻联手,他们那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萧无衣喜得直点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韩艺道:“你可还记得你当初第一眼看到无衣琴的表情么?” 萧无衣想了下,道:“我当时觉得有些像箜篌,故此没有什么感觉。” 韩艺道:“那听我弹奏过后呢?” “我——!” 萧无衣眼中一亮,道:“我明白了,你说我的无衣琴之所以没有人买。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无衣琴的好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让大家明白这无衣琴的好处。” 萧无衣点点头,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韩艺嘴角一扬,道:“那就得靠我的好声音了。” “好声音?” 萧无衣眨了眨眼,欣喜道:“你的意思是让人拿着我的无衣琴上去表演?” 韩艺笑道:“正是如此。刚好,我们凤飞楼的草儿参加了好声音,而且我看她底子不错,打算帮她去争夺第一名,将她捧红,如果将你的无衣琴配给她。那也算是如虎添翼,她能够凭借你的无衣琴技惊四座,你的无衣琴也能够凭借她闻名长安,相辅相成。一举两得。” 萧无衣听得大喜,嘻嘻笑道:“这主意真是妙极。” 韩艺道:“到时我再教你几首新曲,然后配上词,你再传授给草儿,保管你的无衣琴卖得供不应求,哼。区区裴清风,他也配跟我斗。”心想,就连顾倾城都将他玩弄的不知东南西北,我还不屑于跟他斗上一斗。 萧无衣听得更是心花怒放,探过头去在韩艺嘴唇亲吻了一下,笑道:“赏你的。” 赏?韩艺郁闷道:“别开玩笑好不,你这是施舍啊。” 萧无衣道:“你可别不知足。” 韩艺一本正经道:“无衣,作为一个商人,如果容易的满足的话,他是可不能能够赚到钱的。”他的手已经攀上右边那一座挺拔高峰,轻轻一捏,只觉弹性十足。 萧无衣娇吟一声,一阵淡淡的芳香气息自她口中吐出,一手按住那作怪的大手,又羞又无奈道:“不是刚刚才。”她欲言又止,脸红如霞,娇羞无限。 韩艺手上轻轻揉捏着,坏笑道:“谁叫你长得这么诱人,这可不能怪我。” 说完,他一个翻身将女王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嗯——坚决不水!) 这也真不怪韩艺急色,实在是他们夫妻难得相聚,正常人都不会跟杨过、小龙女一样,十六年未见,一见面,就坐在秋千上说一天一夜,每一次相聚对于韩艺而言,都是新婚燕尔,都必须如胶似漆,水乳交融,激情四射。 一日缠绵,韩艺几乎一直都是抱着萧无衣,不管是睡着、坐着,还是站着,萧无衣也感受到韩艺那一股浓浓的爱意,抛开了那无谓的矜持,尽情的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 直到第二日早晨,二人才打算出门走走,观赏这孤峰上的美景。 可是当韩艺拉着萧无衣的小手将门打开时,忽然面色一惊,双目睁圆,只见白衣男子站在门外的山坡前,背对着他们。 “啊!” 萧无衣捂唇惊叫一声。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八章 故人归来 那白衣男子听到萧无衣一声惊叫,才转过身来,只见他年纪约莫四十来岁,样貌清癯,身形高瘦,气质儒雅,不过他白衣黑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虽然带着一份洒脱,但也不像文人雅士,倒像是一个疯子,毕竟这不是武侠片,在古代,不梳发髻的要么就是小孩,要么就是乞丐疯子,从他脚下那两个酒坛子可见一斑。 但他看到韩艺时,一看看似浑浊的双眸突然射出两道精光来,微微一笑,道:“你们醒了。” 他的语气非常温和,让人难以察觉出有半点恶意。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他站在这里,就是敌人,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拱手道:“在下崔平仲,冒昧打扰,还望阁下见谅。” 又是姓崔?不会这么巧吧! 韩艺微微皱眉,可见这白衣男子彬彬有礼,不含半分歹意,一时也难辨是敌是友。 正当这时,他身后的萧无衣突然小声喊道:“崔三叔。” 崔平仲瞧着躲在韩艺身后的萧无衣,呵呵笑了起来,道:“小无衣,别来无恙了。” 韩艺惊讶的转过头去,震惊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小声道:“他就是崔戢刃的父亲。” “啊?” 韩艺面色一惊,又转目看向崔平仲,打量一下,倒是有几分相像,但是面前这人可要比崔戢刃帅多了。 萧无衣走了出来,盈盈一礼道:“无衣见过三叔,不知三叔身体可还好。” “我还不就是那样!” 崔平仲捋须一笑,又看向韩艺道:“小无衣,你是否该介绍一下你这位如意郎君是何许人也?” 韩艺抱拳道:“在下扬州韩艺。” “韩艺?” 崔平仲又打量了韩艺一番,呵呵笑了起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有趣!有趣!哈哈!” 韩艺一挑眉角,道:“不知阁下认为这有什么有趣的?说出来,也好让晚辈开心开心。” 崔平仲一愣,随即歉意道:“真是抱歉,我绝无取笑你之意。只是我一直都非常好奇,在这世上究竟有谁能够成为无衣的夫君,结果令我感到有些惊讶,哦,我绝非是看不起你,只是确实没有想到。” 韩艺才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这些他压根就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是敌是友,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意外。道:“那不知崔前辈为何来此?” 崔平仲愣了下,低眉不语。 萧无衣见罢,道:“韩艺,我想与崔三叔单独聊一会儿。” 韩艺一怔,可见她递来两道放心的目光,这才点点头,道:“好吧。” 萧无衣向前一步,伸手道:“三叔。可否亭中一叙?” 崔平仲点点头。 二人便往亭中走去。 韩艺望着崔平仲的背影,皱眉念道:“崔平仲?” 来到亭中。萧无衣就立刻问道:“三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里的?” 崔平仲瞧了她一眼,笑道:“很早,很早以前了,我也记不清了。” 萧无衣道:“那大姐和万二哥的事——?” 崔平仲点点头,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哀伤。似乎也不想多提此事,道:“我每回回到长安,都习惯在这里坐坐,今日不过就是凑巧遇到了,你去跟你的夫君解释一下。我并未恶意,也不会说出去的。” “这我当然相信三叔。” 萧无衣立刻道。 崔平仲饶有兴趣道:“不过我对你和韩艺的事倒是挺有兴趣的,真的很难想象当初名震京城的萧无衣竟然会爱上扬州的一个小农夫,此可也算是天下一大奇闻。” 萧无衣两颊微微染上一层红晕,含羞道:“此事倒是说来话长。” 崔平仲笑呵呵道:“正好我也闲来无事。” 萧无衣稍稍一愣,随即还是将是如何遇到韩艺的始末告诉了崔平仲,但是后面是如何相知相爱的,她倒是并未说,不是她不信任崔平仲,只是她羞于出口。 但也可见她对崔平仲是有着极大的信任。 崔平仲听罢,却是沉眉不语。 萧无衣好奇道:“三叔,你难道也觉得有些不妥?” 崔平仲道:“小无衣,你是否是真的爱韩艺?” 萧无衣道:“自然是真的,三叔为何有此一问?” 崔平仲叹道:“我就怕你是因为芷儿,而下嫁给韩艺的。” 萧无衣愣了愣,随即道:“不瞒三叔,在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因为大姐,我想证明我当初帮助大姐是对的。” 崔平仲突然插嘴道:“你也想弥补芷儿,于是才委身下嫁给韩艺。” 萧无衣一怔,嗫嚅几回,才点点头道:“也许是的。但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韩艺。”随后,她又将与韩艺相知相爱的过程告诉了崔平仲。 崔平仲听后,稍稍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天意!这真的是天意啊!而且你比芷儿可要大胆多了,竟然主动向韩艺表白心中爱意,这世上怕也就你萧无衣敢于开这口。” 萧无衣立刻道:“三叔此言,无衣可不敢苟同,当初向元叔叔表白爱意的女子,多不胜数,你应该见过才是。” “那等薄情寡义之人,提来作甚。” 崔平仲摆摆手,又道:“无衣,芷儿自小就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孩子,她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法,你当初帮不帮助她,结果都不会变的,你也不需要为此感到内疚和难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有的你的人生,不要让芷儿的遭遇影响到你,你与她不一样。” 萧无衣呆愣许久,才螓首轻轻点了几下,道:“三叔。你怎么回来呢?” 崔平仲笑道:“我听闻长安最近来了一个有趣的人,于是想回来见识见识。” 萧无衣错愕道:“是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不知是何人?” 崔平仲道:“不就是你的如意郎君。” “韩艺?” 萧无衣惊讶道。 崔平仲笑道:“最近长安还有比他更出名的人物吗?” 萧无衣略显骄傲道:“这倒也是,韩艺他的确有能耐,而且与众不同。” 崔平仲哈哈笑道:“能取你为妻的男人,自然不是寻常之人。” 萧无衣眨着美目道:“三叔,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呀!” “你又岂会在乎这些。”崔平仲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了,想来你们也是难得相聚一次,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替我去跟你夫君说一声抱歉。” 说完,他就往山上走去。 萧无衣起身喊道:“三叔——!” 但是崔平仲只是摆摆手,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山林间。 萧无衣黛眉微皱,过得半响,她轻叹一声。忽听边上有人说道:“他走了吗?” 转头一看,正是韩艺,轻轻点了下头,道:“你放心,三叔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他决计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出去的。” “这我倒不怕。” 韩艺道:“我只是好奇他来这里的目的。” 萧无衣道:“我看他只是想来这里祭奠下大姐。不过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这地方没有人知道,没想到三叔很早以前就知道这地方了,看来他还是挺关心大姐的。”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他还是非常相信萧无衣的判断,而且他也未从崔平仲身上感到有半分敌意。好奇道:“难道一个父亲关心自己的女儿,是一件令人值得惊讶的事吗?” 萧无衣苦笑道:“但是三叔从来不过问任何事,任何事他从来不管,他甚至都没有教过崔戢刃认一个字,而且当初崔大姐与万二哥的事还未被人知晓时,他就已经离开长安了。就连崔大姐死后他都没有回来过,不,也许回来过,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我都有六七年没有见过他了。” 韩艺好奇道:“那他为何现在回来呢?” 萧无衣瞧了眼韩艺。道:“他说他是因为你。” “啊?” 韩艺惊诧道:“因为我?我跟他素未蒙面,这怎么可能?” 萧无衣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三叔他从小就非常离经叛道,常常提出很多奇怪的问题,将他的老师气得拂袖而去,行事说话都非常难以理解,他说是因为你,我觉得倒是挺正常的。” 难道一个基佬?韩艺只觉一阵恶寒!基佬去找无月啊! 今日观国公府那是异常热闹,因为杨家三郎杨思讷回来探亲了。 “二哥,你怎能就这样将韩艺放走了,若是如此的话,我当初又何必煞费苦心,将他送到这里你来。你知不知道,那韩艺临走之前一番话,就让一个原本平淡无奇的小村庄,一年之内成为扬州最富有的村庄,你——你叫我说你什么是好。” 杨思讷站在厅堂中间,急得直跺脚道。 杨思训道:“我当时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人才,他当初可是以戴罪之身来的,我当然得先观察一番,这长安可不比扬州,若是有半点偏差,可能会连累我们整个杨家的。” 坐在正座的杨老夫人出声道:“思训,你怎还不知错,哪怕韩艺是一个平庸之人,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救了我一命,你父亲是这么教你对待自己的恩人吗?而且韩艺这孩子,明事理,又重感情,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看你真是越大越糊涂了。” 杨思训顿时萎了,站起身来,行礼道:“母亲大人说的是,孩儿知错了。” 杨思讷还是非常不爽,当初他顶着得罪江南士族的危险,将韩艺送到长安来,现在倒好,屁都没有一个,哼了一声,坐在一旁,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杨飞雪却道:“爹爹,现在韩艺挺好的,都已经当上皇家特派使了,也算是没有辜负爹爹你的一番苦心。” 杨思讷瞧了眼女儿,暗想,那有什么用,人才那得为我所有,现在好了,韩艺跟没有杨家没有半点关系。气急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要不是你,韩艺他会离开扬州吗。” 这一句话恰好说中杨飞雪的痛处,眼眶微红,瘪着嘴,站在一边。 杨老夫人瞧了眼杨思讷道:“思讷,我也要说你几句,不管怎么样,思训也是你兄长,你怎能如此跟兄长,还不快向你二哥道歉。” 她老人家一句话,在杨家那就是圣旨。 杨思讷站起身来,朝着杨思训抱拳道:“三弟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二哥多多包涵。” “没事。没事。” 杨思训理亏在前,而且以现在韩艺的地位,已经充满证明,他当初放走韩艺,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脸都被打肿了,在识人方面,他跟杨思讷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因为他有着很多无谓的原则,而杨思讷就不拘小节,道:“这事二哥也确实糊涂了,没有将你的那一封信放在心上。” 说着,他也是低头叹了口气。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九章 种因得果 竹林崔府。 “侄儿戢刃拜见从父。” 崔戢刃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只见在他前面坐着一位须皆白,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身体健壮的古稀老人。 这老人名叫崔义玄,乃是婺州刺史,当初消灭陈硕真叛军时,他可也是立下大功。 同时他也是出身清河崔氏,是崔戢刃的堂伯,在崔家辈分极高,因此崔戢刃见到他,都必须行跪拜大礼,尊称一声从父。 “快起来,快起来,让从父好好看看。” 崔义玄伸出手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是。” 崔戢刃站起身来。 崔义玄打量了下崔戢刃,点点头,笑呵呵道:“在咱们崔家小一辈中,老夫也就能与你说上话,坐吧,坐吧。” 崔戢刃坐在崔义玄的左侧,一番问候之后。崔义玄捋须道:“戢刃,你怎么还在家游手好闲,老夫可是听闻玄道、善行、师卦、无月他们可都入仕呢?” 崔戢刃颔道:“侄儿性情顽劣,若贸然入仕,恐怕会给家族带来困难,因此还想多读两年。” “你这都是借口。” 崔义玄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小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家中经文,怕是早已烂于胸中,再读下去,那就成呆子了,老夫如今已快到古稀之年,尚且还在为国效力,你才弱冠之际,当正是意气风时,可是你看看你,比我这个老人还不如啊!” 崔戢刃道:“从父教训的时,侄儿又怎敢与从父相比。”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 崔义玄哼了一声,又是叹道:“戢刃,其实从父也不是要逼你为官,只是怕你跟你父亲一样,将来咱们崔家的重担迟早要落在你身上。你赶紧出来历练一下,等到我们这老一辈都下去了,你就能补上来。” 清河崔氏,百姓公认的隋唐第一士族。家族子弟那是遍布朝中各个官衙,为了保证朝中势力不衰弱,就必须得有人补上去。当然,他们这种士族,向来心高气傲。家族中还是有不少人还就偏偏不愿意当官,但往往这种人,都有着极高的文学素养,所以在民间,甚至在朝中,都有极高的威望,不是官,胜似官,说句话比当官的还要好使一些。 不过崔戢刃自小天资聪颖,而且深谙朝中之事。是崔家重点培养的对象,也是家主的继承人,因此他是一定要去当官的,只不过他年纪尚轻,现在那些长老倒也没有怎么去逼他,只是逢年过节,难免总要抓他好好教育一番。 “是!侄儿谨遵从父的教诲。” 崔戢刃赶紧跳过这话题,笑道:“从父此番携大功京,陛下定会大加封赏,真是可喜可贺。” 崔义玄听得却是叹了口气。 崔戢刃好奇道:“不知从父为何叹气?” 崔义玄瞧了眼崔戢刃。道:“此番平叛,那杨三郎才是最大的功臣,我不过只是屈居第二,谈不上大功。” 崔戢刃微微一愣。道:“从父莫不是对此番论功行赏感到不满?” 崔义玄点点头道:“我也不瞒你,我对此番论功行赏确实有些不满,其实那陈硕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破其邪法,根本就不堪一击,我当时也想出对策来对付她了。没有想到陈硕真竟兵行险招,跑去攻打扬州,而扬州一战,又成为了整场战役的转折点,因此杨三郎成为此番平叛的第一功臣。其实这倒也算了,只能说是该他的,但是最后朝廷只是赏我一个大夫之名,并未得到任何升迁。” 崔戢刃微微皱眉道:“如今国舅公掌权,他对我们崔家历来就有偏见,而从父已经贵为婺州刺史,要再往上升的话,至少也得升为副宰相,除非是没有实权的官,否则的话,我看国舅公不会让从父这么轻易的升上来。” 崔义玄叹道:“其实有权无权,我并不看重,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活,说是升迁,其实说到底,我也就是想长安,权力我可以不要,官职大小,也无所谓,只要朝廷将我调来就行,唉我现在就怕有朝一日会客死异乡。” 他都已经七十岁的人了,婺州那地方又那么远,这番再去的话,怕是难以来了,所以落叶归根,恐怕就是崔义玄最大的愿望了。 崔戢刃心里当然也明白,微微眯眼,沉吟半响,道:“不知从父此番来,会在长安待多久?” 崔义玄道:“去年因为陈硕真叛乱,我没有家探亲,这应该可以待上两个月。莫不是你有办法?” 别看崔戢刃年纪小,但是主意一直都不少,崔家很多人都向他问策。 崔戢刃摇摇头道:“现在我还不知道,但是依我之见,现在朝中可不缺乏机会,就看从父是否愿意留在长安。” 崔义玄很是错愕的瞧了眼崔戢刃 崔平仲的突然到来,并未影响韩艺的兴致,原本打算只住上一日的他,毕竟放假的当日就是开放夜市的时候,但是实在是不舍,也懒得去操那心了,于是又住了一晚,期间韩艺又传授萧无衣几曲,想当初一副麻将,夫妻二人都能玩得通宵达旦,离家出走,更何况是二人都感兴趣的竖琴,一直玩到很晚,二人又在一个大木桶里面共浴,一番恩爱缠绵,又是在所难免。 直到第二日中午韩艺才依依不舍的与萧无衣分别。 到北巷附近,韩艺远远望去,就见巷口站着两个小家伙,东张西望的,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简简单单的一幕,却触动了韩艺的心灵,让他很感动,这在后世,是他无法想象的一幕,也是他从未想过的一幕,因为在后世他连家都没有,一直都是住酒店。是死是活,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的,更加没有人去等他来,也就是醉倒在街头时。有个死党将他送酒店,扔在床上。 “韩大哥!” 很快熊弟、小野就现了韩艺,立刻招手跑了过来。 韩艺也赶紧招招手。 “韩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熊弟跑到韩艺跟前,微微喘着气。但是却显得异常兴奋。 韩艺好奇道:“什么好消息?” 熊弟兴奋道:“杨二公子来了。” 韩艺听着没好气道:“不就是小蒙那家伙么,来了就来了,你犯得着兴奋成这样么。” 熊弟急急摇头道:“不是少公子,是杨二公子。” 韩艺道:“少公子就是杨二公子啊!” 熊弟急得都蹦跶起来,道:“韩大哥,我说的是扬州的杨二公子啊!” 韩艺眨了下眼,道:“你你说的是杨展飞?” 熊弟使劲的点了几下头。 韩艺惊喜道:“是吗?那那他现在在哪里?” 熊弟道:“正在屋里坐着了。” “走走走!” 韩艺大喜过望,与熊弟、小野快步向凤飞楼走去。 “小艺哥,你来了。” “乖乖!” 韩艺朝着一个仆从招招手,可一旁的熊弟刚刚入院。就激动的喊道:“杨二公子,杨二公子,韩大哥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屋内快步走出一人来,只见此人年纪二十来岁,身材高大威武,剑眉星眸,气宇轩昂,正是那杨家二郎,杨展飞。他一见到韩艺。不禁惊喜的喊道:“韩艺!” “杨二公子。” 韩艺看到故友,也是显得异常激动。 当初韩艺与杨展飞那真是共患难过,可谓是生死之交,交情自然非同一般。二人不约而同的走上前去,彼此的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臂,激动地难以言语。 相互打量片刻,韩艺才哈哈笑道:“多日不见,二公子是更加帅气了,难怪我方才见到我这里的姑娘都跟失了魂似得。” 杨展飞听得极是开心。倒不是因为韩艺的恭维之语,只是听到这极为独特又熟悉的说话方式,也是哈哈笑道:“多日不见,你已经是今非昔比,这一声二公子,喊得我都有些忐忑不安。” 说罢,二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短暂的寒暄过后,二人又携手入得厅堂,因为凤飞楼多半都是女眷,有客人上门时,梦儿她们都会避,若是来头够大,也就是刘娥出面招待,不过杨展飞与熊弟、小野他们也熟,因此刘娥也没有出面,厅堂中没有什么人,坐下之后。韩艺忙问道:“二公子,你何时来的长安?” 杨展飞道:“昨日刚到的。哦,我爹爹和我奶奶也都来了。” “是吗?那杨老夫人和杨公可都还好?。” “蒙你记挂,都很好。”杨展飞笑着点头。 韩艺听得不禁想起了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又想起了在扬州的种种,略有感慨道:“转眼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当初在扬州生的一切,至今还历历在目,仿佛就生在昨日一般。” 杨展飞笑呵呵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我十日前就已经见过你了。” 韩艺道:“此话怎讲?” 杨展飞道:“自我来到长安境内,几乎每天都听到你的名字。” 韩艺笑道:“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杨展飞认真道:“绝无半句虚言。” 韩艺笑了笑,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杨展飞笑吟吟道:“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这都是非常了得的啊!要知道这里可是长安,不是扬州。” 韩艺叹道:“那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这人怕出名,猪怕壮。” 杨展飞当然明白韩艺这话的意思,但这恰恰是他最为佩服韩艺的地方,一个扬州来的农夫,将这长安搅得天翻地覆,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道:“不管怎么说,这都让我感到非常惊讶,倒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以前我爹爹三番四次邀请你去帮助他,可是你却一一婉拒,可是来到长安之后,这才多久,就当上了六品大员。” “我这都不是被逼的么。” 韩艺摇头笑着,倒也不想提及这些事,一面扰了兴致,转移话题道:“对了,梅村那边一切可好?” 其实他不转移话题,杨展飞也没有打算继续问下去,立刻道:“你是不知道,现在的梅村可已经是扬州第一富裕的村庄,你现在去的话,估计都不认识了,现在那里都是二楼高的楼房,哦,都是按照你的旧屋建造的。” 说着,他又简单的将经过告诉了韩艺。 原来当初韩艺走之时,鼓励梅村村民走出去,利用经商致富,起初梅村村民还有些不敢,还是沈家领头,他们才敢放手一搏,结果就是一飞冲天,因为这时候的扬州,商业其实是非常萎靡的,再加上陈硕真叛乱,对于睦州、婺州都造成了重大的损害,这百废待兴之时,恰恰商机无限之时。 说来也好笑,其实麻将、家具都还只是其次,关键是韩艺交给他们的建造技术,以及一些建筑工具,帮了他们大忙。因为当时恰逢西域那边的传教士,开始大规模的进入大唐,要在扬州建造教堂,这笔单就给梅村村民接下来了,更为巧合的是,韩艺设计的家具,也符合西域人士的生活习惯。 这笔单接下来之后,立刻就一不可收拾,几乎梅村村民垄断了整个扬州的建筑行业,尤其是跟外国传教士、商人有着非常密切的来往,现在但凡外籍友人都上梅村购买家具。 现在的梅村就跟韩艺一样,都是今非昔比,期间还捐了一百贯给杨思讷,去帮助睦州的百姓。 当初种下的种子,能够开花结果,韩艺当然是开心死了,又听得他说到沈笑,于是急忙问道:“我那兄弟沈笑,他可还好?” 杨展飞却是微微皱眉,略显担忧道:“这事我刚才还跟小野河小胖说过,我闲钱以为沈笑已经到你这里了。” 韩艺眨了眨眼,困惑道:“什么意思?” 杨展飞叹道:“其实沈笑比我早来一个月,而且他就是带着一个随从,而我们还是大队人马,按理来说,他应该要比我早到一个多月。”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想友一下手机访问. 第五百四十章 改日送面镜子给你 韩艺听得一怔,眨了眨眼,道:“你——你说什么?沈笑比你们早一个月就来长安呢?” 杨展飞点点头道:“当初我是让他跟我们一块来,但是你知道沈笑的性格,他不太喜欢与官场中人打交道,而且他总是念着你,早就等不及了,于是就早一个月出发了。” 韩艺听得愁眉难展。 他与沈笑虽然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很久,但可谓是一见如故,友情是非常深厚的,这对他而言,可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杨展飞见韩艺一脸愁绪,于是又道:“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如今是太平盛世,而从扬州到长安交通便利,也没有听说有草寇出没,而且他还有我爹爹给予他的通关令,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想他肯定没有跟我们一样,急着赶路,而是一路上游山玩水,故此才晚到了。” 韩艺不禁又想起当日他们来长安的时候,也比预计的时辰晚上个把月,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倒是挺像沈笑的作风,那家伙可是青楼达人,指不定那厮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去当地的青楼住上几日。” 杨展飞笑了笑,一手撑在边上的茶几上,略显歉意道:“韩艺,关于我二伯。” 韩艺立刻打断他的话,道:“二公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事实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搬出观国公府是我自己的选择,观国公和少公子对我真的是已经非常好了,我也一直心怀感激,若没有观国公父子的帮忙,我也不可能有今日。” 杨展飞一听,心中大悦。呵呵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哦,我爹爹想请你明日上府一趟,不知你可有空?” 如今韩艺今非昔比,约他,还得先问问他有没有档期。 韩艺道:“瞧你这话说的,杨公可算是我的恩人。就算你不来,我也得上门拜访,二公子这话可就见外了。” 杨展飞哈哈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接下来,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还是韩艺询问扬州的情况,杨展飞倒是没有多问韩艺的情况,因为他也知道,韩艺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里面还涉及了众多势力的斗争。他倒还真是不敢多问,当然,杨思讷也嘱咐过他。 聊完之后,杨展飞就告辞了,他刚刚来到长安,还要去很多人那里拜访,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可见韩艺在他们杨家心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送走杨展飞之后,韩艺一边低头沉思着。一边往后院走去,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沈笑,毕竟那家伙还真不是一个省心的家伙,闯祸的本领,那也是一绝,他还真怕沈笑会出现什么意外。寻思着,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忽听得前面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道:“你想占我便宜么?” 韩艺猛地一抬头,只见面前突然的多出一位蒙面超人来,不。应该是蒙面女侠,那真的是近在咫尺,几乎已经快是鼻尖挨着眉心了,但见那一双极其妖媚的双眼,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望着他,那高挺的酥iong仿佛在摇曳着,散发着无穷的诱惑,不禁心神一晃,只想迈前一步,贴了上去,好在韩艺刚刚才交完功课,定力猛增,“呃阁下站的太近,在下看得不是太清楚,请容在下退一步先。” 说着,他往后退去一步,随即哈哈笑道:“我就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够与我这么近的距离,还能保持娇躯不抖,原来是只有半面才能倾城的顾大美女。”暗想,这女人还真是诱惑力十足,方才差点惹得我将她给扑倒,难怪裴清风那蠢货被她玩弄于鼓掌间。 顾倾城听出他话里讽刺之意,却是笑道:“你这两日去哪里风流快活了。” 韩艺心头一颤,面不改色道:“此话怎解?” 顾倾城美眸流转间,笑吟吟道:“我观你眉目间还藏留着几分春意,身上又带着一股子女人才有的香味,想必定是跟哪个女人风流快活了。” 这也能行,我明明洗过澡,换过衣服的啊,难道她真的这么厉害?韩艺当然不会傻到还闻闻自己的左衣右袖,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哈哈一笑,道:“看来你的功力还是尚浅呀。” 顾倾城一愣,递去两道疑惑的目光。 韩艺道:“本人岂会跟哪个女人风流快活,要也是一群呀,你只闻出一个来,看来还有待提升啊。” 顾倾城噗嗤一笑,道:“一群女人,你这牛皮未免也吹的太大了。” 韩艺双手抱胸,笑嘻嘻道:“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顾倾城眼中含笑道:“怎么?你是要证明给我看么?” 靠!遇到对手了啊!韩艺一怔,咬牙道:“你够狠!” 顾倾城咯咯一笑,又问道:“方才来的那位公子,就是扬州刺史的二公子?” 韩艺呵呵道:“是啊!够帅气吧!他是我兄弟,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就你这身段,就算只有半张脸,当个小妾你那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你大可放心。” 顾倾城笑道:“英俊帅气,气宇轩昂的公子哥,我见过无数,若感兴趣的话,怎么也轮到不他,我现在只对一些样貌平平,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市井之徒感兴趣。”说着,她还向韩艺抛了个媚眼过去。 韩艺遗憾道:“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 顾倾城掩唇咯咯笑了起来,娇滴滴道:“改日我送面镜子给你。” 韩艺怒了,正欲发飙,回见院内走出一群女人来,正是刘娥、梦儿她们。 韩艺赶忙招手笑道:“刘姐,多日不见,你是越发丰腴水灵了。” 刘娥不由得微微一瞪,但也已经习惯了。 “小艺哥,你又在调戏倾城姐姐啊!” 梦婷这个精灵鬼笑嘻嘻道。 韩艺没好气道:“拜托,我是在被人调戏好不。” 梦婷啐道:“我才不信了。” 韩艺捂脸悲戚道:“天啊!” 刘娥不免白了眼梦婷。又向韩艺道:“韩小哥。” 韩艺一见她这表情,立刻道:“刘姐,你先别说,听我说。北巷的生意还好吧?” 刘娥愣了下,道:“与以前差不多。” “没有人来找麻烦吧?” 刘娥摇摇头。 韩艺道:“那不就行了,我刚回来。你何必要急着对我严刑拷打了。”他那日得罪了那么的贵族,不可能刘娥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以刘娥的性格,不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是不可能的。 刘娥刚张嘴欲说,梦儿咯咯一笑,但又发现有些不妥,改口道:“小艺哥,刘姐也是关心你呀!” 刘娥又张嘴欲说。顾倾城道:“刘姐,如果真像传言中的那般,那么岂还会有贵族子弟愿意来咱们北巷,既然北巷的生意没有什么影响,可想而知,也并非什么大事。” 韩艺立刻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倾城就是蕙质兰心。善解人意,你们要多多向倾城学习。凡事不要靠问的,要靠猜的,不,要自己去辨别。” 顾倾城眼波流转,道:“我真的有这么好么?” 韩艺呵呵道:“改日我送面镜子给你,你一看就明白是真是假了。” “够了!” 刘娥突然暴喝一声。 几人皆是吓得一跳。 刘娥道:“你们能否听我说两句。” 几人又看向刘娥。 刘娥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想问你训练营的那些事了。” 韩艺错愕道:“难道不是么?” 那****得罪那么多贵族。肯定会有风声传出来,这要不把刘娥吓晕过去,他都不信了,所以刘娥一张口,他就以为肯定是来问这事的。 刘娥道:“我倒也想问。但你哪次不是敷衍我,而且事先也从来不跟我谈论半字,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问了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帮你什么,而且,我也逃不了了。” 韩艺惊讶道:“哇靠!刘姐,你不但变的更加风韵犹存,而且****——不,心胸也宽广了不少呀,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高人指点,介绍认识认识。” 刘娥啐道:“去去去。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其实如果是当日的话,她肯定会问的,只是时隔多日,又见没有什么状况发生,她倒也懒得去问了,关键问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还只会给自己添堵,亦或者被韩艺嘲讽一番。 梦婷突然道:“那刘姐,你方才想说什么。” 刘娥一怔,道:“你看看你,害得我险些连正事都给忘记了。”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是想说,年关将至,有很多事还等着你来定夺,你就少在这里瞎闹了,等会你可还要回训练营去了。” 韩艺大松一口气,道:“就这事呀,我请了几天假,有的是时间,晚上再谈吧。我现在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 言罢,他又唤来一个下人,让他去将茶五叫来,然后就让大家散了,他得回屋休息一下。 顾倾城突然凑了过来,小声问道:“韩艺,如果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那些贵族应该恨你入骨才是,他们应该会一同抵制咱们北巷,可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发生呢?” 这能发生吗,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我屹立不倒,那些个家伙还得来训练营证明自己,寻求仕途,弄得我急了,我就封杀他们。韩艺心中暗自嘀咕着,嘴上却是猛吸一口冷气道:“想不到你野心恁地大。” 顾倾城一愣,不解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嘻嘻道:“竟然想要取代刘姐。” 顾倾城听得自己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白了他一眼,道:“我才不要了。刘姐这么讨厌你,我可是要征服你的。” 日。你丫还真当我是雏呀,md,关了灯,都一样。韩艺一发狠心,还算了。道:“你就省省吧,我都说我是外貌行会的,你那些招数在我这行不通。” 顾倾城笑吟吟道:“若是我美若天仙,一顾倾城,那我还想着征服你作甚,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就因为我是一个丑八怪,我才要征服你啊!” 哦!敢情我只配被丑八怪征服,真是岂有此理。韩艺无语了,道:“行行行,我现在就躺倒床上去脱光衣服等着你来征服,你要不来,我就看不起你。” “你是认真的么?” 这顾倾城认真的眼神,让韩艺怪慎得慌,气势顿时跌倒了低谷。道:“少来了,我这明显就是开玩笑的,咱们凤飞楼讲的是纯洁的友谊,不要弄得这么色qing好不,我先回去洗把脸,你也早点回去将你的半边脸擦擦吧。”说着他就溜回房里去了。 顾倾城见他狼狈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道:“真是一个胆小鬼。” 不一会儿。茶五就来到了韩艺屋里,恭恭敬敬道:“小艺哥。你叫我啊!” 韩艺嗯了一声,道:“你找些人去长安附近的道路、客栈帮我打听一个名叫沈笑的人,是从扬州来的,如果遇到了,就立刻带他来这里,哦。事先要表明身份,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等他的。” 茶五不是很懂,但这事也不需要懂的,立刻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当这时。外面有人说道:“韩大哥,你在屋么?” 是熊弟。 韩艺道:“进来吧。” 只见熊弟、小野推门走了进来。 韩艺见他们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道:“你们是在担忧沈笑吧。” 熊弟、小野点点头。 熊弟忧心忡忡道:“韩大哥,沈大哥他不会有危险吧。” 他们两个与沈笑的关系可也是非常深厚的,不管一块去逛过qing楼,而且还一起去看过波斯妹妹,这是何等的友谊啊。 韩艺笑道:“不会的,沈笑他这么乐善好施,这吉人自有天相。” “那倒也是。”熊弟点点头,又道:“韩大哥,我和小野最近也没有什么事,要不我们到城外去看看,兴许能够遇到沈大哥也说不定。” 韩艺沉吟片刻,道:“这样也好,毕竟你们见过沈笑,正好我刚刚吩咐茶五派人去外面看看,你们就跟着一块去吧。” 熊弟、小野点点头,眼中还是充满了担忧。 晚上。 韩艺、刘娥、桑木来到后堂议事,主要是年关将至,这又是韩艺入驻凤飞楼的第一个年关,必须要慎重对待,因为在华夏,年关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看收成的时候。 韩艺就是一句话,兑现他当初许下的承诺,而且必须全部兑现。 但是这一句话,却让桑木感到亚历山大,道:“恩公,真是不是我小气,只是目前那边的市场还在建造当中,咱们投了不少钱进去,都还没有收回成本,其实——其实咱们给的酬劳,已经是全长安最好的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减少一点。” 其实你要说韩艺这一年之内赚了很多很多钱吗,那也没有,他的话剧是不赚钱的,而且他为了这个市场,还舍弃了不少利益,主要是动作太快了,几乎就没有停过,后来又招了不少人来,每个月的工资,那都是非常吓人的。 而那边店主没有入驻,资金有没有回笼,桑木这个管钱也过得如履薄冰。 刘娥也道:“我觉得桑木说的挺有道理的,咱们犯不着给那么多钱,减少一点,也不会有人不满的。” 韩艺笑道:“这钱还真是一文也不能少,你们可知道这世上最缺是什么吗?是人才,我给他们这多钱,就是想要告诉天下人,我韩艺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用的人,就连那些搬木头的,我都给这么高的工薪,那些有才的人,还不都来投靠我。” 刘娥不以为意道:“有才之人要么就是贵族子弟,要么也都是奔着当官去的,谁会来咱们这里。” 韩艺道:“刘姐,你跟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肤浅,我说的有才之人,不是指那些读书人,我要那些人干什么,我说的是那些巧手工匠,那些精通奇淫巧计之术的人,这才是我们需要的人才,目前这些人没有得到重视,这可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趁机将他们全部吸纳过来。有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笔钱咱们怎么给也不会亏的。我坚信有朝一日,只要我们坚持我们的文化,天下工匠将会以来到我凤飞楼为荣。” 二人听罢,虽然还不是很懂,但是见韩艺这么坚决,也不好多说了,虽然韩艺一直提倡集思广益,只有、公平、平等,但基本上还是他乾坤独断,毕竟钱都是他赚的,而且从未失败过,大家也有理由相信他。 谈及完此事过后,韩艺又询问了下那边工程的事,不过话说回来,这么高的工资,那些工人还不都玩命的干,建造的速度远远高于韩艺的预期,这就是一种回报。 一直说到二更天过半,才结束这一场只有三人参与的会议。 韩艺刚刚回到屋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恩公,你睡了没有?” “还没有,你进来吧。” 只见桑木推门走了进来,面色怪异的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见桑木去而复返,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道:“桑木,有什么事,你还不敢跟我说?” 桑木讪讪一笑,道:“恩公,方才刘姐在,我不好说太多,其实——其实我们的账上都已经快要见底了。” 韩艺略显诧异道:“不会吧。” 桑木道:“恩公,你不会忘了吧,当初我们还偷偷在那辛家村还投了上千贯,这笔钱可是谁也不知道的。” 韩艺拍拍脑门道:“对对对,我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 桑木道:“如今那边已经可以出货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出点货,换些现钱,现在咱们的账目上,除去工人的酬劳,那就真的没有剩多少钱了,可能就是维持平日的开支。” 韩艺摇摇头道:“不行。那是我为元家准备的,而且从目前的情势来看,元家可能会有所动作,我必须留一手。” 桑木哭丧着脸道:“可是这钱。” 韩艺眯了眯眼,道:“你先用着,要是不够,我再来想办法。”心中却是一生哀叹,做买卖就是这点不好,不管多大的买卖,总得考虑钱的问题,还是骗子好,无本买卖,做的放心,骗得开心。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世情之下,岂能如愿 恐怕没有人想到,风光无限的凤飞楼,一年到头下来,账目上却是相型见拙。●⌒,. 但这却是韩艺事先就预料到的,因为他始终是将赚钱放到第二,市场才是他的核心利益,所以他在这一年当中,做多最多的事,就是投资,不断的投资,不断的扩建,涉及的领域又多,再加上他的慷慨,难免会遇到资金周转的困难。 这是很正常的事,倒也不至于让韩艺担心的睡不着觉,安安稳稳在家睡了一宿。 第二日,他就赶去观国公府赴宴了,其实昨日他就应该回训练营了,但是他已经请了几日假,一来,经过萧晓、尉迟修寂的事,估计也没有人敢再跳了,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二来,韩艺将他们整的那么惨,见面还会尴尬,其实他不去的话,那些学员反而会专心训练,至少不会感到丢人,亦或者坐立不安。 不过,原本他是打算带着熊弟和小野一块去的,毕竟都是认识的,但是这两个小家伙,因为心里担忧沈笑,倒也没有心情去赴宴,早早就与茶五出门去城外转悠了。 观国公府! “哈哈!韩艺你可算是来了啊!” 这韩艺刚来到观国公府门前,就见杨展飞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急忙道:“二公子,千万别说你是在等我的,我可受不起。” 杨展飞道:“我这是没有办法呀,你现在皇家特派使,我二伯可不敢随便叫个下人来这里接待你。” 韩艺郁闷道:“二公子,你这是有意让我难堪呀!” 杨展飞哈哈一笑,道:“走走走,我爹爹他们可还在里面等着你了。” 二人并肩入得大厅,只见杨老太太坐在中间,兀自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边上还站在一位美貌少女,正是杨飞雪。而杨思讷、杨思训夫妇则是分别坐在左右两边。 韩艺见到杨老太太,快步上前,行礼道:“晚辈韩艺见过杨老夫人。” 对于这位老太太,韩艺还是心存尊敬的。毕竟当初是这位老太太不惜放下身段,极力出面保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太太。 “免礼,免礼。” 杨老夫人抬手示意,嘴上笑呵呵的。看得出她非常开心。 韩艺又向杨思训、杨思讷一一拱手。 二人皆是点头示意。 韩艺又向杨老夫人道:“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好好好!我这身子应该还能撑上几年吧。” 杨老夫人乐呵呵笑着,她毕竟是佛教中人,可能已经看透生死,对此表现的非常豁达,笑道:“韩艺呀!原本这一年多未见,不管是出于礼仪,还是私交,老身都应该要问候你几句,但是老身这才刚到一日,就对你的情况已经是了如指掌。想问个什么吗,却是无从下口。哦,老身就问问你那白色生死恋,还会不会演,老身也想去看看。” 杨思讷等人都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老夫人说笑了。” 韩艺被这老夫人调侃的倒是有些尴尬,道:“那白色生死恋还会演的,老夫人若是想看的话,到时我一定给老夫人安排一个全场最佳的座位。” “好好好。” 杨老夫人伸手道:“坐吧,坐吧,别老站着。” “多谢。” 韩艺一拱手。坐在了杨展飞的身边。 杨老夫人又道:“韩艺,我这宝贝孙女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着离家出走,可没有把我这条老命给急死。这一路上全亏有你,她才能安全到这长安来,现在想想老身都感到害怕,要是雪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身怕也活不下去了。”说着,她手往杨思训身上一指。道:“可我这不孝之子,竟然这般亏待你,老身已经狠狠教训了他一番,真是岂有此理,我看我杨家组训他都忘记了。” 她可不管你杨思训是什么观国公,还是哪个国公,还训的还是要训,什么面子,她可不会管。 杨思训被训得一脸尴尬,低头不语。 而杨飞雪则是吐了下****,略显天真的向韩艺眨了下眼。 韩艺忙道:“老夫人,观国公对我已经是非常好了,真的,我心里一直都非感激观国公,是我自己后来要搬出去的,因为我想自己出去闯一闯。至于杨姑娘的事么,也都是因为我,杨姑娘才会离家出走的,要是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是那个最内疚的人,其实我现在都还非常愧疚。” 杨思讷道:“这事从一开始就不能怪你,都是小女连累你了。”说着,他重重叹了口气,心里后悔呀,如果没有这事,那韩艺就不会离开扬州,迟早也会去他帐下帮忙的,关键是他当时也没有发现韩艺有这么大能力,独身一人,闯荡长安,一年之内,就当上了前所未有的皇家特派使,这是何等的能力,反正杨思讷是没有见过,要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宁可得罪秦家,也绝不会让韩艺走的,不免又瞪了杨飞雪一眼。 杨飞雪这回可不敢调皮了,乖乖的低下头。 韩艺苦笑道:“这也不能怪杨姑娘,只能说是天意吧,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杨姑娘,我也不能有今日,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是从结果来看,还是好的。” 杨飞雪突然道:“奶奶,爹爹,这韩艺才刚刚到,你们就兴师问罪,弄得韩艺连一口茶都没有喝,还满头大汗的,依我之见,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还是飞雪妹子懂我啊!韩艺感动都快哭了,其实他心大的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或许当时他有抱怨过,但是现在早就忘记了。 杨思讷眼一瞪道:“你还敢多嘴。” 杨飞雪又垂下了头。 杨老夫人瞧了眼韩艺,又稍稍瞥了眼杨飞雪,呵呵道:“雪儿说得不错,这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咱也不要再提了。”说着,她突然又问道:“对了,听说我那小孙儿已经是你的学生了,而且昨夜他回来,我还听他说。他还得到了陛下的夸奖。不知可有此事啊?” 韩艺点头道:“是的,上回辩论大赛,小蒙发挥的非常好。” 杨思训道:“那混小子,我可是了解的很。这其中怕是你帮了他不少忙吧。” 韩艺错愕道:“少公子是这么说的么?哎哟,那少公子真是太谦虚了,其实我确实帮了一些忙,但我只是提前一日告诉他比赛的日期,而且也是我激励他去参加的。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他表现的这么好,而且,少公子在训练营的确是表现最好的一批学员,从未犯过一点错误,哪怕是崔有渝、卢开明他们都没有少公子表现的好,如果他能坚持到训练营结束,那出来恐怕还能在民安局当上一个小头目。” 杨思训听得一惊,和夫人面面相觑。 这杨蒙浩吹牛大王,都是提前一天就已经想好该在父母面前如何炫耀了,没想到奶奶和三叔他们回来了。那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吹得更是天上有,地下无,怎么也不可能,告诉他们,是韩艺暗中传授给他的。 韩艺也不可能承认这一点,毕竟事实上,他是忽悠杨蒙浩给他当枪使,他能忽悠住杨蒙浩,不代表他可以忽悠住杨思训和杨思讷。 但是因为这番话真正的意义。可能要到现场才能感受到,他们就光听杨蒙浩这么一说,还无法理解透彻。 杨思讷还真信了,因为他都好几年没有见过杨蒙浩了。忙道:“恭喜二哥二嫂生得如此佳子,真是可喜可贺。” 这一番恭喜,还是让杨思训夫妇有些心虚,毕竟他们可是非常了解杨蒙浩的,昨日要不是杨老夫人在,他们非得当场就逼问一番。心中也一直以为是韩艺暗中相助,但是如今听韩艺说得实在是太真了,心里皆想,难道那混小子还真的开窍了。 夫妻二人嘴上谦虚着,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啊! “韩艺,这小子就得好好管教,你千万别有所顾忌,他若犯错,一定要狠狠的惩罚。” 话虽如此,但是杨思训脸上却洋溢着喜悦,儿子有出息,就是父母最大的安慰。 韩艺笑道:“这个还请观国公放心,我们训练营有着严格的规矩,任何人犯了错,都必须要接受惩罚。” 杨思训笑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 元氏又赶紧趁机询问了下杨蒙浩在学院里面的生活,毕竟是做娘的,总是会担心儿子的身体,韩艺对此倒是没有一点不耐烦,他对于母爱,一直都是非常敬佩的,因为他在后世就是他母亲一手拉扯大的,虽然并未将他养大成人,但是他母亲已经付出了所有,反而有些羡慕,事无巨细,不厌其烦的回答元氏的问题,倒是一旁的杨思训觉得元氏太啰嗦了,让她去厨房那边看看。 而杨老夫人因为舟车劳顿,也要去休息了,杨思训就主动与杨飞雪扶着杨老夫人去卧房休息,毕竟好多年没有见过母亲了,得抓紧时间尽孝,由此可见,那杨恭仁是教子有方呀! 他们一走,这屋里就剩下杨思讷父子和韩艺了。 杨思讷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臂膀,道:“韩艺,坐在这里怪闷的,你就随我出去走走吧。” “是。” 三人来到外面,杨思讷呵呵道:“韩艺,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何三番四次的婉拒我的招纳,原来你是根本看不上我那小小的刺史府呀。” 杨思训他们不在,杨思讷说话也就随便多了。 韩艺忙道:“杨公明鉴,我韩艺何德何能,岂有嫌三嫌四的资格,其实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如果我继续留在扬州的话,可能最终还是会去贵府谋求一个小吏,帮点小忙,平平安安,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这其实也是我当初一直期望的。我当初婉拒杨公的邀请,就是因为我不想活得太累了。但是世情之下,岂能如愿,哪怕是在扬州,都有可能因为一句话,而面临生命危险,更何况是在长安,其实那一次教训也给了我很多启迪,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也是我现在走到今天的原因。” “你果然成熟了许多。” 杨思讷欣慰一笑,又是一声长叹道:“是啊!世情之下,岂能如愿。”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道:“莫不是杨公遇到什么困难了?” 杨思讷未开口,一旁的杨展飞突然道:“还不都是因为秦家的事。” 杨思讷皱眉瞧了儿子一眼。 韩艺道:“可是我听说秦家的事,已经解决了,他们也都答应解除与令嫒的婚约。” 杨思讷叹道:“当时我母亲出面,也算是给足了秦家的面子,他那边倒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后来小女离家出走,我又强行解除婚约,这还是引起了秦家的不满,而且也引起了很多江左士族的不满,他们认为我为了一个小农夫,而不顾全他们的面子,显然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只是我刚好因为平叛立下大功,手中握有大权,他们也不敢乱来,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支持我了。” 韩艺听得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还没有结束。 ps:今晚八点还有一更,求大家多多支持支持……(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难得被骗(三流肥猫飘红) 因为唐朝是纯粹的小农经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一点市场经济,所以农夫才是根本,基层单位也是一个个乡村,这也为什么乡村的富贾豪绅非常有势力,而所谓的士族,就是在某一个地区,非常有名望的,当地的百姓都听他的,跟他姓都是一种荣耀,像崔卢郑王这些顶级士族,那是全国都有享有极高的名望。☆→☆→, 地方上的官员就必须要获得当地士族的支持,不然还真难干下去。 当初杨思讷是多么看好韩艺的,但也曾动过放弃他的念头,可见他还是非常忌惮的,毕竟他来自关中地区,在江左威望不如那些豪绅。 当然,现在杨思讷刚刚立下大功,又肩负重振睦州的职责,权力非常大,那些豪绅也不敢跟杨思讷撕破脸,但问题在于,一旦出现隔阂,只会越来越大,这对于杨思讷而言,总归是一件隐患。 韩艺略带愧疚道:“杨公,真是抱歉。” “哎!” 杨思讷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事压根就怪不得你,就算你与秦羽的事没有发生,以小女的性格,她还是会想办法逃走的,结果还是一样,我跟你说这事,倒不是想让你道歉,只是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韩艺微微皱眉,道:“杨公想回长安来?” 杨思讷略显诧异的瞧了韩艺一眼,过得片刻,才点点头,道:“我确实有着打算,所以我这回带着母亲、展儿他们一块回来了,但是我来到长安之后,才发现现在朝中的情况非常复杂,这让我有些不安,想问问你的意见。” 李治要废王立武的事,在朝中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了,但是这事杨思讷还真不好去问别人,因为这非常敏感。还只能问韩艺,一来他了解韩艺这人,非常重感情的,二来。韩艺与他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三来,韩艺也是参与者,对局势了解的比较清楚。反而是杨思训不太了解,而且以杨思训的性格。不用说肯定也是反对的。 对于韩艺而言,那他当然希望杨思讷能够站在他这一边,但是他觉得这样做的话,对于杨思讷不公平,思索半响,才道:“杨公,现在朝中局势,同样是扑所迷离,因为那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会有多严重,所以,我不建议你现在回长安来。” 杨思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于韩艺的回答也是非常满意,至少韩艺没有极力游说他参与其中来,而是从他的利益出发,可见韩艺还是真心在帮他。 韩艺心想,但是他回到扬州。恐怕也麻烦,这事虽然虽然不能全怪我,但多多少少与我有些关系,我还是想办法帮帮他。他微一沉吟。突然眼中一亮,笑道:“不过扬州之事,我倒是可以帮帮杨公。” 杨思讷听得一喜,道:“快快说来。” 韩艺笑道:“那些士族之所以势力强大,归根结底,还是底下有很多人支持他们。而且他们又都是大地主,农夫都得靠着他们吃饭,这才是关键。” 杨思讷点头道:“这我也知道。” 韩艺又道:“那么若想要削弱他们的势力,唯有扶持一个新的势力来对抗他们。” 杨思讷道:“新的势力。” “不错。” 韩艺点点头,继续道:“就是商人。” “商人?” 杨思讷一愣。 韩艺嗯了一声,“对于百姓,任何事都没有钱来的直接,如果杨公你扶持商人的话,那么商人起来后,同样也要用人,用人就必须要给钱,这样就可以从士族手里夺取人力,如果商人强大了,他们一定会感激杨公你的,那么他们当然会支持你,而且那些外国人来到扬州,多半也是做买卖,而我大唐的政策对于外国人也是非常看重的,要是再获得他们的支持,就足以压制江左士族。” 一旁的杨展飞兴奋道:“此计甚妙,那些士族向来就看不起商人,如果爹爹能够将商人扶持起来,他们之间难免会有争斗,到时爹爹就可以更好掌控了。” 杨思讷笑着点头,道:“不错!这法子倒是可行。呵呵,韩艺,你果然是一个人才,这才一会儿,就帮我解决一个大难题。”说着,他重重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他心里确实遗憾,而且现在弄得,他既失去了一位得力干将,而那边也得罪了江左士族,两头不着岸,亏得是一塌糊涂。 韩艺笑道:“不管怎么说,杨公对我始终有知遇之恩,令嫒当初那一贯钱也算是救我一家人的命,而且,我与二公子交情斐然,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不二话。” 杨思讷哈哈笑道:“有你这一句话,我便放心了。” 几人又坐在亭中聊了一会儿,然后便回前厅用餐。午饭非常丰盛,几人也都非常高兴,虽然高兴的事都不一样,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气氛是相当不错,刚开始杨思讷兄弟还联合一起,灌韩艺酒,反正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逼着韩艺喝,但是韩艺也不蠢呀,这是在杨家,自己独身一人,孤立无援,可不能硬碰硬,于是找了个理由询问他们兄弟二人的往事。 果然,这一问,气氛中立刻充满了兄弟之情,兄弟二人说到手足情深,喝一杯,说到小时候吵架时,又喝一杯,弄到最后,他们两兄弟抱在一起喝去了,韩艺这才躲过这一劫。 结果一场午饭下来,杨思讷、杨思训已经醉的站都站不稳了,杨展飞也喝了不少,韩艺本来也喝了不少,但是后来慢慢清醒了,还吃了两碗饭。 杨老夫人这点好,从不阻止他们喝酒,可能杨恭仁以前也是这样,等喝完之后,就让杨展飞扶着他们去休息。 韩艺与杨老夫人聊了两句,也准备告辞了。他这时间还真是指缝间硬扣出来的。 杨老夫人也知道他现在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小农夫,也就没有留他,让杨飞雪送送韩艺。 可这一出厅堂,杨飞雪就噗嗤一笑。好像忍了许久似得。 韩艺好奇道:“你笑什么?” 杨飞雪抿唇一笑,嗔怪道:“韩艺,你真是好狡猾。” 她方才也喝了一小杯酒,两腮红润,这一笑。更是如含着白玉珠绽放的花朵,娇艳动人,韩艺看得心神一晃,青春少女这般模样,确实太诱人了,赶紧定定神,问道:“什么狡猾?” 杨飞雪轻轻哼道:“你休想骗我,方才在酒桌上,分明就是你故意让我爹爹去找我二伯喝,结果弄得我爹爹和我二伯都醉了。你却躲了过去。” 韩艺讪讪道:“你看出来了?” 杨飞雪得意的点点头,她倾心韩艺,自然会留神韩艺的一举一动,所以韩艺方才那个小动作,瞒过了众人,却没有瞒过她。 韩艺立刻一脸委屈道:“这不能怪我呀,就你爹爹和你二伯那架势,我要不是这么做,我恐怕这一日都醒不来。” 杨飞雪撇了撇嘴,道:“你少在这里装委屈了。当初我就是上了你的当。不过我也不会告诉我爹爹,不然的话,我今上午就戳穿了你的谎言。” 韩艺迷茫道:“今上午,我今上午没有说过谎呀!” 杨飞雪笑了一声。道:“小蒙可都告诉我了,他说的那些可都是你教的。” “什么都是我教的。” 韩艺一手扶着额头,道:“哎呦,杨姑娘,你可别趁我喝醉了,在这里忽悠我。”心想。这种事可是装逼利器,蒙二再二,也不会说出来的啊! “忽悠可是你的强项,我又不会。” 杨飞雪撅了下小嘴,突然嘻嘻笑道:“不过我倒是跟你学了几招,其实我当时听到小蒙说这事时,就隐隐猜到这是你教的,因为这有点像你说的话,但是我并不能确定,于是我故意骗小蒙,说你已经将这事告诉我了,他这才承认了。” 这个蠢货!韩艺一拍脑门,苦笑道:“杨姑娘,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杨飞雪道:“可不及你,若是小蒙不说,估计你是肯定不会承认的,我想我也许记错了,你并未说过再不骗我的话。” 很好的讽刺!但韩艺毕竟是千门中人,说谎那是家常便饭,立刻道:“这话的确是我教的,但这是他来求我的,还让我保证不说出去,我这不是骗你,只是我跟小蒙有言在先,所以。”一个谎言被戳破,只能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这是千门的金科律例。当然,这第二个谎言一定要有所放弃,否则还不如说实话。 杨飞雪一对星辰般的双眸突然晃动了几下,娇艳动人的双唇抿了又抿,突然噗嗤一声,咯咯大笑起来。 韩艺见她捧腹大笑,皱了皱眉,突然啊了一声,“我明白了,小蒙根本没有告诉你,是你故意骗我的。” 杨飞雪听得这话,笑声不止,点了几下头,才道:“其实我确实这样跟他说过,但是小蒙怎么也不肯承认,没想到你却承认了,噗嗤,咯咯咯——!”说着,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蒙浩虽然谎话说的一直都是千疮百孔,经不起任何推敲的,但是贵在他够坚持啊,除非你亲手捉住,否则想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原来我才那个蠢货呀!韩艺郁闷了,作为一个千门高手,竟然被一个纯真少女给骗得晕乎晕乎的,想着想着,他自己也乐了,跟着笑了起来,又竖起大拇指道:“杨姑娘,你真厉害。” 杨飞雪抿唇道:“那也是你教你的好。” “别别别!” 韩艺忙道:“这话要跟杨公听见,他非得揍死我去。” ps:三更送到,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牡丹的危机 难得被骗,难得糊涂啊! 韩艺自从来到长安后,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虽然有时候很爽,但其实心里还是挺累的,偶尔被骗,这种感觉也是极好的,因为这就证明他现在是真的非常放松的,或许这就是近朱者赤吧,跟杨飞雪在一起,他很难变得狡猾起来。 “咦?你这是要去哪里?” 出得杨府后,杨飞雪突然发现韩艺不是去平康里,而是往南面走去。 韩艺哦了一声,“我是要去南郊找小胖他们。” 杨飞雪愣了下,道:“小胖他们去南郊干什么?” 韩艺苦笑一声,道:“你二哥跟你说过沈笑的事没?” 杨飞雪点点头,似乎明白什么,道:“我听说了。”说着她眼中突然一亮,道:“我与你一块去吧。” “啊?” 韩艺一愣,道:“这——!” 杨飞雪道:“不可以么?” 韩艺打量了下杨飞雪,道:“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今日的打扮,不便出门吧。” 杨飞雪却是一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关系,牡丹姐也经常出门,其实当别人都习惯了,也就不会说什么了,我在扬州就是这样的。” 韩艺一笑,道:“有道理,那就一块去吧。” 不过还是选择了一条人少的道路。 杨飞雪脸上一喜,又道:“其实我还想去训练营。” 韩艺道:“目前可能还不方便,等以后,你若有兴趣,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 杨飞雪道:“我可不是想去看看。” “那你想干什么?” “我也想当皇家警察啊!” 韩艺吓得一惊,道:“你想当皇家警察?” 杨飞雪点点头道:“我听小蒙说了他在训练营的见闻,觉得非常有趣。所以我也想去。” 你还真敢想啊!韩艺抹着汗道:“杨姑娘,训练营只招收男人,这你就别想了。” 杨飞雪道:“那只是你们对我们女人有偏见。想那陈硕真,都敢称帝。虽然那是不对的,那也证明我们女人也可以做男人做的事,既然女人都能称帝,何况一个皇家警察,我觉得我们女人应该也可以当皇家警察,因为平日里也有女人受害,我们女人更加了解女人,不是么?” 她虽是出身名门望族。但生性好动,而且从小也有些离经叛道,正常一点的大家闺秀,可干不出逃婚的事,尤其是在唐代。 但不得不说一句,她这一番话,让韩艺无从反驳,唯有苦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这是不可能的,你就算说破了天。我也不会答应的。” 杨飞雪歪着头,道:“这我知道,我也不是真的要去。但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有女人当上皇家警察的,在陈硕真叛乱之前,也从未有人想过,女人可以称帝的。” 是啊!在这样的背景下,又何曾有人想过,过不了多久,有一个女人能够头戴金冠,坐上龙椅。成为那千古第一女帝。韩艺笑道:“我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每天都面对一群大老爷们了,想想都觉得幸福呀。” 杨飞雪见韩艺一脸神往的表情。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也是呵呵一笑,又道:“对了,你爹爹这番回来,一定狠狠教训了你一顿吧。” 杨飞雪听得一愣,点点头道:“要不是我奶奶也在,爹爹恐怕还得打我两个耳光,不过他是我爹爹,他训我,打我,那都是天经地义的,我不会去怪他的,但是我始终不觉得我做错了,如果一种需要依靠联姻才能维持的关系,我想也靠不住,就说你吧,你与我杨家非亲非故,但是却屡屡出手相助,这样的关系才是最牢靠的。” 韩艺听得怔怔不语。 杨飞雪道:“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不。” 韩艺呵呵道:“相反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番话会出自你口。” 杨飞雪调皮的吐了下****,道:“我总得为自己犯下过失找个借口来解释吧。” “也对!”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路上笑声不断,来到了南郊外。 “小艺哥。” 一个凤飞楼的仆人走了过来,向韩艺行了一礼。 韩艺点点头道:“有什么收获没?” 那仆人摇摇头。 韩艺微微有些失望,道:“小胖和小野了。” “他们两个去前面打探消息了。” “辛苦你们了。” 韩艺点点头,又与杨飞雪去到前面,远远见到小胖和小野蹲在路边上,但凡有行人路过,他们两个总是上前,一边询问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但是每每得到的结果,都是失望,这让两个小家伙有些气馁,蹲在路边,双手托着下巴,一向话多的小胖也变得非常沉默。 沈笑你个王八蛋,要是让我见到你,我非得狠狠扁你一顿。韩艺暗骂一句,与杨飞雪走了过去。 熊弟见韩艺来了,也没有站起身来,一脸落寞道:“韩大哥,我们还是没有打听到沈大哥的消息。” 韩艺笑道:“你们就别操心,说不定沈笑现在正躺在一堆女人的怀里了。” 熊弟嗫嚅着,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沈笑不是那种人,韩艺说这话,只是想让他们宽心。 韩艺上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吧,相信我,沈笑一定不会有事的。” 杨飞雪笑道:“对呀!小胖,你以前不是挺相信你韩大哥的么,他说不会有事,就一定不会有事。” 韩艺听得都有些怪不好意思,他不过就是安慰小胖一句罢了。 熊弟瞧了眼杨飞雪,又瞧了眼韩艺,最后瞧了眼小野。随即使劲的点了几下头,“沈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 元家堡位于长安城以西,是用大石头砌成的。是一座非常坚固小城堡,当初元鹫修建这一座城堡的原因。只是因为养一些豺狼虎豹,毕竟普通的庄园养这些东西太危险了,任性的他就建了这么一座城堡,从古至今,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而自后元鹫走后,元家堡的议事厅就安排在这里了,可能是因为待在这里面,让人有一种安全感吧。 每年年关前。元家的长老们都会在这里开一场会议,主要是看看这一年的收获,另外,就是关于明年的计划,毕竟钱这才是元家的立足之本,这么大的一份家业,绝不是一个人可以撑起的,是整个家族的人共同的努力,每年的总结是必不可少的…… “牡丹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自从她当上元家主事人后,我们元家的买卖可是一年胜过一年啊!咱们元家的园林都要开岭南那边去了。” 一位老者听完元牡丹的财政报告后,抚须哈哈笑道。此人名叫元乐。是元牡丹的堂叔。 不少人也纷纷点头,对元牡丹是赞不绝口,其实元牡丹是元家第一位女主事人,当时让她上位,大家还是有些不安的,但事实证明,她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元鹫大咧咧道:“小妹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有小妹在。我用钱也用的有底气一些。” 元家家主元禧道:“飞儿,你也就不要谦虚了。是你最近几年收敛了许多,不然的话。恐怕牡丹这一年赚的钱,得少一半去。” 此言一出,那些个老家伙都呵呵笑了起来。 元鹫郁闷道:“我说大伯,这不是在夸奖小妹么,你扯到我身上来干什么,再说我最高也没有用过这么多钱。” 这时候,一个老者突然说道:“但是我觉得如今我们不应该太乐观了。” 众人转头一看,这人在这里算是比较年轻的,就比元牡丹和元鹫大上一些,但也有五十来岁,名叫元鹤。 元禧好奇道:“四弟,你这话从何说起?” 元鹤道:“关于北巷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韩艺那小子一年之内,就在长安闯下了一份如此之大的家业,而且还打败了两市上千名商人,另外,他的北巷还在不断的扩张,又与中巷、南巷联手了,就连两市的商人现在都得讨好他,这对于我们家族而言,可是一大威胁呀!” 坐在末端的元牡丹听得微微皱眉。 元鹫嚷道:“我说四叔,这可是咱们元家的议事厅,你拿一个田舍儿来说事,这岂不是羞辱咱们自己么。” 元鹤道:“话也不可这么说,韩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那也是有目共睹的,绝不可小觑,我个人还非常佩服他,面对如此厉害的对手,我们元家不得不防,如今他的市场是越做越大,投靠他的商人也是越来越多,如果到时天下商人都以他为首,那咱们元家该置于何处,是投靠他,屈居他之下,还是与天下商人作对?” 元禧点点头,面泛愁色,道:“四弟说的不错,关于北巷,我也一直在关注,韩艺的实力的确不可小觑,我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在一年之内获得如此大的影响力,而且他还是从扬州远道而来。四弟,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元鹤道:“趁其羽翼丰满之前,先将他给压制住,决不能让他发展起来。” 元乐道:“但是如今韩艺身为皇家特派使,是陛下的亲信,若是动他的话,恐怕会将咱们元家卷入那一场风暴当中。” 元鹤道:“我们只是做买卖,针对也只是北巷,与韩艺之间,我们并无冤仇,我们也并非是要害韩艺,大家都是公平竞争,韩艺也不是凭借北巷的买卖才当上皇家特派使的,这是两回事,当初韩艺与两市之争,朝廷也是尽量置身事外,由此可见,陛下也没有打算干预韩艺的买卖。” 元禧瞧向元牡丹,道:“牡丹,你怎么看?” 元牡丹沉吟片刻。道:“我们一直以来都与韩艺有诸多合作,也从中收获了不少的利益,关系一直都非常融洽。根本找不到翻脸的理由,而且我觉得我们合作还会给我们元家带来更多的利益。所以我并不赞成四叔的建议。” 元鹤摇头道:“这只是韩艺在利用咱们元家,如果我们当时帮助两市的话,韩艺他还能取胜么,可是他给了我们元家什么,就说那自由之美,只给了咱们两成的份子,其中获利最大的还是韩艺,还有那蜡烛。他难道是真心实意的给我们好处么,他不过就是知道自己没有这能力制作那蜡烛,所以希望我们能够制作出更多的蜡烛来,到时好照亮他的夜市,这夜市一旦好起来了,他又可以在陛下面前邀功,而且的他北巷也是收益良多。我们元家不过就是在众多商人中分了一杯羹,这可不像似我们元家做的事。” 又有一位老者道:“不错,我赞成四弟之言,虽然牡丹做的非常好。给我们元家带来不少利益,但是她在面对韩艺的时候,做的太过柔弱。一味的追求与韩艺的合作,以至于主导权全在韩艺手里,从长远来看,这对于我们元家是非常不利的,等到韩艺壮大之后,他可以很轻松的将我们一脚踢开。” 不少人都点头赞成,韩艺的确发展的太快了,而元家本又是商业中的第一家族,他们可不想被人取代。 元禧低眉沉吟半响。道:“牡丹,你也听见了。你的各位叔叔伯伯,都觉得韩艺会威胁到咱们家族。你可有办法压制住韩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元牡丹。 元牡丹沉默片刻,摇头道:“没有。而且我坚决不赞成与北巷为敌,我认为与北巷合作,我们元家将会获利更大,而且韩艺绝不会威胁到我们元家,光凭我们元家拥有的土地、园林,就是他无法企及的。” 元鹤哼道:“这可不一定,现在韩艺的官越做越大,将来陛下定会赏赐他不少土地,而且我们这一脉是不涉政的,如果他利用官职之便,来帮助自己赚钱,谁能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 元牡丹道:“韩艺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只是想要赚钱的话,他完全可以赚更多的钱,我看他还是以仕途为重,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元鹤道:“这世上谁又会嫌钱少,如果他是以仕途为重,那他当初就不会冒着与户部撕破脸的危险,也要与两市为敌。” “行了。” 元禧出声道:“你们就说应该怎么办吧,韩艺的仕途怎么样,与我们无关,我们要谈的是买卖。” 元鹤道:“如果牡丹一味坚持自己的主张,我建议换一个主事人,因为她的主张会置我元家于不利之地。” 此话一出,气氛立刻安静下来。 元鹫立刻道:“凭什么,小妹又没有什么过失,而且还帮咱们赚了这么多钱,你们不能因为一个韩艺,就将小妹给换了,你们身为长辈就更应该讲道理。” “飞儿,你先不要说话。” 元禧伸手拦住这个二世祖,又向元牡丹道:“牡丹,如果我们需要你去对付韩艺,你是否愿意?” 元牡丹道:“大伯,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而且我也未必是韩艺的对手。” “那好!”元禧点点头道:“那你们认为谁比牡丹更加适合当这主事人。” 元鹤立刻道:“元哲刚刚从西域那边回来,而且我与他聊过,我认为他就非常合适。” 此言一出,大家又是窃窃私语。 元鹫哦了一声道:“原来四叔你是想推自己的孙子上位呀,难怪这么激动。” 元鹤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如果牡丹愿意放弃自己的主张,我还是会支持她的,而且元哲这些年为了家族奔波劳累,立下不少功劳,就说他此番西域之行,可是为我们元家赚取了上万贯的钱财。” 元鹫啧啧啧怪叫几声,“那也得看他花了多少时日才赚了这上万贯,前前后后怕是有两三年吧,还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 元鹤道:“这只不过是一次探路,自然要多费周折,今后肯定不会这样。” 元鹫立刻道:“那今后再说啊!” 元禧道:“行了,行了,你们别争了。不管怎么说,先见过哲儿再说吧。来人啊!去叫元哲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二十六七的男子走了进来,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男子,那就是——平凡,相貌平凡,穿着平凡,脸上还带着一点点憨厚的微笑,属于那种扔在街上,你也不会再多看一眼的人。 ps:最近读者真的非常给力啊,昨天肥猫同学飘红,今天“江湖夜话01”童鞋又豪爽的飘红了,这让小希真的非常激动,双手都不想离开键盘了,也非常感激,谢谢。我相信小闲人第一个盟主已经不远了,还有那些一直以来都支持小闲人的读者们,点名就不点了,但是小希都记在心里的,就说那个名叫“九灯和尚”的读者吧,最近断打赏了,如果你看到这番话,赶紧打赏一下,证明哥们你还在。其实我最近真的是一点存稿都没有,但是规矩不能坏了,有人飘红,就必须加更,我今晚努力码字,如无意外,明天中午十二点,一定会加一更的,在此谢谢大家,有你们在后面默默支持,小闲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序幕(江湖夜话01飘红) 其实以元家的规矩来说,元烈虎这一辈是没有资格进入议事厅的,也就是说在座的人,都是元哲的长辈,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一一向各位长辈行礼。←, 元禧笑道:“哲儿,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为家族东奔西跑。” 元哲道:“大爷爷言重了,这只是孙儿的本分,何谈辛苦。” “好好好!” 元禧点点头,伸手示意道:“你坐吧。” “谢谢。” 元哲坐在了元牡丹身边。 元禧笑道:“哲儿,你刚回长安不久,对于长安的形势,可了解?” 元哲道:“其实孙儿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因为很多过往的商人都在谈论北巷和韩艺。” “是吗?”元禧呵呵一笑,道:“那你对此有何看法?” 元哲平凡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光彩来,道:“孙儿认为韩艺这一年来的举动,对于我们元家有着致命的威胁。” “此话怎讲?” 元禧皱眉道。 元哲道:“不管我们元家的买卖多大,必须都要有出售的渠道,而市集一直以来就是我们元家以及所有商人的出售的渠道,如果市集被别人掌控了,那么我们元家就必须依附他人,韩艺目前的举动,根本目的不在于赚多少钱,而是想方设法去掌控这些去渠道,一旦让掌控这些渠道,所有人商人都必须依仗他的鼻息才能生活,即便是我们元家,都必须活在他制定的规矩下,现在的北巷就是如此,北巷规模越大,对于我们元家而言绝非是一个好消息。” 不少人听得都频频点头。 元牡丹瞧了元鹫一眼,因为这番话元鹫当初也跟她说过,而后者却是怒其不争的看了她一眼。 元哲话锋一转,道:“不过。韩艺也为我们元家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元禧道:“什么绝佳的机会?” 元哲笑道:“以前只有东西二市,而且都是朝廷的掌控的,但是韩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规定。既然韩艺能够建办市集,那我们元家同样也可以,而且比韩艺更有资格,我们元家的市集即便没有任何商人参与进来,光凭我们元家的买卖。就足以支撑起来。另外,我一直认为我们元家理应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市集,因为以前的那种市集,不足以增加我们元家在商人中的地位,因为他们不需要依靠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元家建办了市集,那么我们就可以增强我们元家在商人中的影响力,缔造出一套属于我们元家的规矩,从而让我们元家成为真正的天下商人之首。” 说到这里,他一笑。道:“如果我们的市集成功了,那么就预示韩艺的北巷失败了,一举两得。” 元鹫哼道:“你说的倒是容易,韩艺之所以可以在北巷开市集,那是因为平康里极为特殊的位置,你在别的地方想开市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元哲颔首道:“叔叔说的极是,但是叔叔似乎也忘记了一点,当初韩艺在北巷开市集时,朝中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是反对的。是陛下极力支持韩艺,韩艺才能在北巷开市集,就算不凭我们元家的关系,只要我们提议的话。那么很多大臣一定都会支持的,到时陛下若是不允,恐怕就会有人说陛下偏袒韩艺。再加上我们元家的关系,这并不是很难。” 元禧道:“那你是否有把握压制住韩艺?” 元哲笑道:“当初两市之所以败给韩艺,盖因他们不齐心,这才有此一败。而我元家一家之力,就足以打败韩艺,不需要依靠那些乌合之众。而且我听说韩艺向来与贵族向来不合,只因他们那里有自由之美,女人日,话剧,才能让那些贵族不得不去北巷。但是这些我们同样也可以做,至少女人日是因为牡丹姑姑才有的,只要女仕阁搬到我们的市集来,那么女人日也势必转移到我们的市集来,少了女人日,那么等于北巷少了一臂。只要我们将贵族吸引到我们这里来了,那么北巷自然就会垮。” 元牡丹道:“女仕阁是我自己的。” 元哲忙拱手道:“是,侄儿说错话了,还请姑姑见谅。” 元禧却道:“牡丹,什么叫做是你自己的?我问你,你姓什么?” 元牡丹沉默不语。 元禧道:“你是元家的子女,你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家族的,如果人人都如你这般说,那我们元家将会变得四分五裂,我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话。” 元牡丹颔首道:“大伯教训的是,牡丹知道错了。” 元禧点点头,目光一扫,道:“你们认为元哲的建议如何?” 元乐道:“是否要对付韩艺,这我还有所保留,但是我觉得我们元家是可以借此建办市集。” “不错,如果我们有了自己的市集,那么就可以变得更加自由,对于我们元家的买卖也更加有利。” 几乎是一致通过,唯独元鹫没有表态。 元禧也习惯性的忽略了元鹫这个二世祖,向元牡丹道:“牡丹,你一直做的都非常好,按理来说,我们不应该让人替代你,直到现在大伯还是支持你的,只要你愿意放弃你自己的想法,明年的主事人还是你,我会让元哲在旁帮助你。” 元牡丹道:“抱歉,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元禧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他目光一扫,道:“我的意思是,让元哲出任明年的主事人,你们可否赞成?” 所有长老都点头赞成,当然,元鹫还是沉默。 元禧道:“那好!就这么决定了。” 元家之所以能够从西魏到如今,都屹立不倒,主要就是因为他们内部非常团结,因为他们不涉政,钱又多的用不完,内部也没有什么可争的,不像很多大家族,内部经常出现矛盾。内耗让家族一蹶不振。而且他们又信奉强者为尊的理念,同时他们还拥有一批长老群体,这个长老群体是不会涉及任何管理权的,因为都是老人。没有这么多精力,管理权一般都是交给年轻人,但是他们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们可以撤换掌舵人,他们会根据每年的成绩来判断。从这一点看,他们其实玩得还挺民主的。 而这一切的奠基人,就是他们的祖辈元欣,这个看似并没有大才,却能够位居高位的二世祖。纵观西魏八国柱,几乎都是有起有落,唯独元家一直如此,由此可见,当你坚决的舍弃某一部分利益时,可能会让你的另一部分利益变得更加稳固。如果他们涉政的话。他们还能存活这么久,那真的说不定了。 这在古代而言,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家族。 当然,也是因为特殊的贵族背景,才形成了这么一个家族,如果韩艺拥有这么多钱和土地的话,那估计情况就不会是这样了,毕竟元家本身就是贵族,有极高的名望,再来。元家其他的支脉还是有不少人在朝中、军中担任要职的。 会议结束后,转眼间,议事厅里面就剩下元鹫、元牡丹这一对兄妹。 “小妹!哥可是早就提醒过你这一点的,你偏偏不听。这下你后悔了。” 元鹫郁闷的望着元牡丹。 元牡丹道:“元哲的确比我更加适合一些,我心甘情愿。” “适合个屁。” 元鹫哼道:“最合适的人就是你啊,你若和韩艺联姻的话,那么北巷不就属于我们元家了,还建个p的市集,省心又省力。这才是我们元家一贯的作风。你要是答应,我现在就跟大伯去说,保管这主事人还是你。” 元牡丹瞧了眼元鹫,道:“其实你也可以娶那刘娥进门,凭借哥的本事,不出三日,那刘娥可就离不开你了。” “刘娥?刘娥是谁?” “就是凤飞楼以前的lao鸨!” “你叫哥去与一个lao鸨勾搭?” 元鹫气得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来,道:“算了,看在你刚刚丢了主事人的份上,我这一回就不与你计较了,我还是去看看我的那些狼朋狗友有没有吃饱。” 说着,他就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元牡丹在里面坐了半响,突然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离开了议事厅 而那边沈笑一日不露面,韩艺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是这年头通讯工具就是腿和嘴,你想找都不知道怎么去找,左思右想,韩艺打算去训练营找程处亮帮忙。 但他还不是大摇大摆的回到训练营,而是偷偷回去的,找到程处亮,希望他能够帮忙。 程处亮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太小意思了,举手之劳都谈不上,当即就派人去长安境内的各个驿站,让他们留神一下扬州来的人士。 韩艺又顺便询问了下训练营的情况,情况还真如他预料的那般,自从他没有来之后,学员们脸上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了,还多出不少笑容来,状态也是极佳,照常训练,一直都相安无事,与程处亮相处的也是非常融洽,再加上独孤无月这个暴力狂在旁辅助,也没有人敢跳。 这就跟一个家庭一样,这些学员就是孩子,家里总得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韩艺当然是唱白脸,而程处亮这人大咧咧的,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为人又豪爽,稍微有点违规他也不会在意,唱红脸就再适合不过了。当然,这一切的功劳还是韩艺的,要不是韩艺一上来,就重挫了他们的锐气,将他们玩得********,他们岂会这般乖巧,只要不加重训练,对于他们而言就已经是万幸的了。 韩艺听后,二话不说,立刻请长假,直接请到年后,干脆利落。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韩艺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大家好好过个年,过完年以后,这热身运动才算是正式结束,如今正餐都还没有上了。 这要是让那些学员们知道了,估计这个年就过不好了。 程处亮其实心里也有些害怕韩艺,这家伙鬼主意忒多了,每次都是弄得大家心惊肉跳的,弄得他的神经都变敏感了,听他要请长假,赶紧批,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回到凤飞楼,韩艺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主要是安排年终奖的事,另外就是新建的市场,现在这市场对于他而言,晚一日完工,他就得亏一日,得抓紧。 这一日,韩艺正在工地上巡察,小野突然走了过来,小声道:“韩大哥,小五哥来了,好像是有急事。” 韩艺道:“他现在在哪里?” 小野道:“广兴庙。” “这倒是一个好地方。”韩艺道:“叫上小胖,我们去为沈笑那混蛋上柱香,求佛主保佑他,现在恐怕也就佛主能够保佑他了。” 韩艺稍微嘱咐了茶五几句,然后就带着小野、小胖去到了广兴庙内。 这年关到了,上庙祈福的人也是与日俱增。 “佛爷爷,沈大哥是一个好人,你可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熊弟一脸虔诚的跪在一尊佛像面前,嘀嘀咕咕的说着。 韩艺站在一旁,突然余光往后门那边一瞥,向小野使了个眼色,让他留在这陪着小胖。 小野点点头。 韩艺就往后门走去,来到后面的一间厢房内,这厢房是用来专门沐浴斋戒的,此时里面只坐着一人,品着茶水,这人正是伍文轩。 韩艺坐在他边上,一个小沙弥立刻上来送上一杯热茶来,毕竟来这里烧香可也要不少钱,服务自然也非常周到。 等那小沙弥走后,一旁的伍文轩立刻道:“他答应了。” 韩艺道:“这么快?” 伍文轩道:“其实要说穿并不难,只需询问一下他是否成家,就可以顺水推舟说下去,毕竟他的年龄也不小了。而且婚期就定在初一,所以他必须赶紧将聘礼准备好,我估摸着他明日便会行动。” 韩艺点点头。 伍文轩道:“那明日叫彭靖去跟着他?” 韩艺道:“不用了,我会让小野跟着的,彭靖跟着我就是了,不过我大概已经猜到他会将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 伍文轩一惊,道:“既然如此。” 韩艺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只是猜到一个大概的范围,但具体什么位置,还得他亲自带着我们去,这些我都会安排的。明日如果顺利的话,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而且,我还会让人在路上阻扰他,但是你们的时辰也不多,必须的加紧,我真的非常期待,他看到空空如也的蔡府,会是怎样的表情?” ps:二更送到,下午还是有一更,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功亏一篑 骗局的过程是非常紧张和枯燥的,但是如果成功骗到了对方,在对方得知真相那一时的错愕,绝对是最爽的,这不是金钱上的享受,而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即便是韩艺也不例外,他对于这一刻从不缺乏期待。 尤其是谢辉,因为谢辉本身就是一个骗子,当一个骗子感觉到自己受骗了,又会是怎样一副画面,这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冬天的末日即将到了,但北风却还在顽固的肆掠着这一片大地,仿佛在告诉人们,它的末日还没有来临。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呼——呼——!” 只见一个汉子喘着粗气跑到北郊外的一片山林中,此时在这里还站在二人,那汉子来到这二人跟前,大口喘着气,道:“韩御史,果然不出你所料,谢辉一出门,就往这边走来。” 韩艺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这汉子正是张剑波。 而韩艺身边站在的不再是小野,而是那个一脸苦逼相的彭靖,他好奇道:“韩御史,你怎么知道谢辉是将他骗来的珠宝藏在这里。” 韩艺手往远处一指,道:“因为它。” 彭靖转目望去,只见远处有着一家旅店,眨了眨眼,道:“那——那不是谢辉曾今住过的旅店么。” 韩艺点点头道:“我查过,谢辉来到长安之后,就一直住在这家旅店,根据人性而言,他不可能将珠宝放到很远的地方,所以我料定他一定会放在这附近。” 张剑波喘气道:“那他会不会就放在这旅店里面呢?”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旅店不是安全的地方,但是有些人就喜欢玩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调调。” 三人站在山林中等了将近一顿饭工夫,终于将谢辉等到了。 “韩御史,你快看,谢辉回来了。” 张剑波指着西面道。 韩艺转目望去。只见谢辉独自一人走来过来,他直奔着旅店就去了。 “他果然将东西藏到旅店里面。” 张剑波性格比较张扬,挥拳撞击手掌,十分兴奋的说道。 彭靖道:“要不要去通知谭大他们?” 韩艺摇摇头道:“等他出来再说。反正我已经帮你们准备了快马,有足够的时辰。” 过得一会儿,谢辉从旅店走了出来,与进去的时候一样,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他左右望了望,突然朝跟蔡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张剑波眨了眨眼,错愕道:“怎——怎么回事?” 韩艺微微皱眉,道:“走,跟过去看看。” 三人顺着林间小道,跟着谢辉往东面走去,行得约莫半个时辰,谢辉突然往一条小道上山去了。 张剑波抬头一看,道:“莫不是他要去那道观?” 韩艺举目一看,只见那座小山上面有着一间道观。他突然眉头一皱,回头望去,道:“奇怪呀!如果他要上这道观,可以直接后门山上,大概也就是两炷香的工夫,没有道理绕这么远的路,非得往这正门上山。” 彭靖困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事情可能会出现变数。彭靖你跟过去看看。” “是。” 彭靖立刻将斗笠往头上一戴,然后就跟了过去。 张剑波急切道:“韩御史。会不会是谢辉发现了小野?” 韩艺道:“不可能,以谢辉的本事,不可能能够发现小野,要么就是谢辉在欲盖弥彰。要么就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是被动的了,只能静观其变。”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忽然,天上落下一道身影,吓得张剑波赶紧拔刀。 “是小野。” 韩艺看都没有看就拦住张剑波。因为他对这一切太熟悉了。 张剑波定眼一看,不是小野是谁,心里立刻相信了韩艺的话,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野来的。 小野道:“韩大哥,我看到谢辉进到一间房内,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我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于是就彭哥在那里盯着,我下来告诉你。” 韩艺微微皱眉,道:“剑波,你与彭靖找个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张剑波立刻道:“明白。” 张剑波走后,韩艺也与小野尾随了上去。 这间道观由于比较偏,故此来的人也不多,只有三四人在里面参拜,另外还有几名道童在打扫院子。 “你——你这厮究竟还不还钱?” 只见一个苦逼脸指着一个凶恶大汉道。 “我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都追到这道观来了,让人家来评评理,老子像似问你这臭要饭借钱的人么?” “你——你还不还?” “我没欠你钱,怎么还。” “我跟你拼了。” 这二人一言不合,突然在道观众打了起来,一旁的道童立刻吓得纷纷闪避。 砰的一声,二人突然撞进一间屋内,但是当二人看到屋内的情况时,瞬间傻了,只见屋内空空如也。 这二人正是张剑波和彭靖,二人见罢,张剑波立刻道:“你在这等着。”然后便爬起来往外面跑去。 不一会儿,韩艺与小野就走了进来,彭靖急忙走了过来,低声道:“韩御史,我看谢辉定是从窗口走了。” 韩艺嗯了一声,走进屋内去,简简单单的一间屋,就是一张床,一张小木桌,一眼就可以看个遍,但是屋后却有着一扇窗户。韩艺走到窗户前,推开一看,是这道观的小后院。 这时一名老道长带着几个道童走了过来,道:“不知几位造访小观,有何贵干?” 韩艺笑道:“没事。我这个兄长上来追债,我们担心他一时冲动,所以赶过来看看,好在没有发生什么事。” 说着,他拿出一些钱来。道:“当修门的钱也好,亦或者对捐给贵观也好,总是道长务必收下。” 或许是这道观真的比较穷,那老道连做做样子都没有。直接让人收下了。 这时候,又来了一名小道童,道:“请问这里有一位叫韩艺施主的吗?” 韩艺道:“我就是。” 那小道童上前道:“前面我在打扫后院时,有一个人让我将这一幅画交给你。” “画?” 韩艺接过画来,打开一看。只见布上画着一个女人。 小野道:“这不是梦瑶姐么?” 韩艺眉头皱了下,将画合上,向小道童问道:“那人现在去哪里呢?” 小道童道:“早先就往后面下山去了。” 韩艺道:“那他可有拿着什么东西?” 小道童摇摇头。 “那他就一个人?” 小道童又点点头。 韩艺微一沉吟,道了一声谢,然后就走了出去。 一出门,他就朝着彭靖道:“彭靖,你立刻与张剑波去旅店打探一下,我要知道谢辉刚才在里面干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是。” 彭靖走后,小野问道:“韩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韩艺皱眉道:“我的局被人识破了,但是——这事并没有结束。等张剑波回来后再说吧。” 他们下得山去,又往旅店那边行去,行到一半,就见张剑波、彭靖就跑了回来。 张剑波喘着气道:“韩御史,我方才打听过了,谢辉进到旅店后,曾去到一间房内逗留了一会儿。” 彭靖道:“我们还打听了那客房里面住着的是一个路过的大汉,不过谢辉走后不久,那大汉也离开了。” 韩艺道:“那这大汉可有拿着东西?” 张剑波点点头道:“哦。背着一个大包袱。” 韩艺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此。” 小野道:“韩大哥,你的意思是,其实谢辉的珠宝一直藏在这旅店里面。他之所以去道观,只是为了引开我们,让那大汉顺利的将珠宝转移走?” “还有顺便让自己脱身。”韩艺说了一句,突然举目四顾。 张剑波道:“韩御史,你在看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先回蔡府再说。谭洞他们还在等着了。” 几人立刻往蔡府那边行去。 而在从这里通往蔡府必经之路的北面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站着三人,一个白面才子,一个虬须大汉,还有一个则是身材修长,身着黑衣,头戴黑纱斗笠的人,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注视着韩艺一行人,突然朝着一旁的白面才子道:“你都看见了,如果你选择相信蔡府那几个骗子,而从旅店取出聘礼来,那么你将会被他们骗得人财两失。” 那白面才子双拳紧握,瑟瑟发抖,心中是又惊又怒,死死盯着韩艺,咬牙切齿道:“想不到堂堂皇家特派使,竟然是一个骗子”。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了。”那女人轻轻一笑,又道:“不过现在你没事了,倒是他们白忙活了一场,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一定非常不好受。” 那白面才子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女侠相救,谢辉无以为报。” 此人正是谢辉。 那女人依旧注视着渐渐远去的韩艺等人,嘴上却道:“你我非亲非故,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谢辉一愣,道:“我事先已经询问过,但是女侠你似乎不愿说。” 那女人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因为戏弄韩艺能够让我感到非常开心,而且这事也远远没有结束,我要你将你与梦瑶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 ps:恭喜小闲人的第一个盟主诞生,多谢“0非卖品0”大大,非常感谢,第一位盟主的诞生,怎么也得加一更,那么,明天继续三更。(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失败乃成功他妈 蔡府! 失败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了。 这让蔡府一度变得非常寂静,也充满了沮丧的气氛。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伍文轩一个劲的摇头,兀自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他也是一个非常傲气的人,接受失败,对于他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但是谭洞就要老练多了,短暂的惊愕过后,他立刻起身向韩艺抱拳道:“这都是我等无能,我还请韩御史责罚。” 张剑波、彭靖都望着韩艺,有些不知所措。 韩艺目光左右扫动了下,突然一笑,道:“你们并没有失败,我看谢辉没有识穿咱们的计划,是另有人从中作梗,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当然,我也过于大意了,没有去防着这一点。” 张剑波惊道:“难道谢辉还有同伙?” 韩艺摇头道:“不太像。” 伍文轩忙问道:“韩御史,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韩艺沉吟片刻,道:“如果谢辉早就发现这是一个骗局的话,他没有必要冒险今日才将那些珠宝转移走,他可以早早就让自己的同伙转移走,所以我猜他也是最近这一两日才发现。” 几人听后均是稍稍点头。伍文轩道:“但是这两日发生的事,都在预计当中,我也非常小心谨慎,一直在注意谢辉的动作,但他并未露出任何洞晓我们计划的迹象。” “如果另有人,而这人也并非是谢辉的同伙,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解释清楚了。”韩艺又道:“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就是这一幅画。” “画?” 伍文轩错愕道。 韩艺点点头道:“这幅画中的女子,就是谢辉曾想下手的对象。对方将这一幅画送给我,分明就是在向我挑衅,告诉我他还会回来的,这不再已经是冲着梦思去的,而是冲着我来的。以我现在的地位,谢辉不太可能敢做这种事。如果是他的话,他应该会选择溜之大吉,他没有任何资格跟我斗,而我与谢辉也只有新仇,没有旧恨,他当初也是从外地来到长安的,如果是他的同伙的话,也不可能会针对我,这个在背后搞鬼的人。很有可能是我的仇人。” 伍文轩道:“那韩御史可有猜出是谁吗?” 韩艺摇摇头,略显苦恼道:“我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这种无关痛痒,只是能够让我不爽的报复,太多人都会愿意去尝试了,我一时半会也猜不到是谁干的。” 说着,他微微抬头,目光一扫。笑道:“其实你们都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这一次的失败不怪你们。只是出现了一些意外,而且这个不为我们所知的敌人太狡猾了,选择在最后才出手,让我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不管怎么样,整件事都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去想了,其实对于一个骗子而已,这已经是万幸中的失败了,至少我们不用因此去坐牢,不是吗。” 谭洞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为了这一刻耗费那么多努力,但是结果却是如此意外,心中难免会感到无比的沮丧,这不是韩艺一两句话就能消除的。 韩艺心里也明白,道:“与其继续回忆以前,还不如趁这机会,谈谈以后吧。这事过后,我们之间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你们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们什么,你们如果要离开,我会给你们一笔钱,放你们离开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留下来继续帮我。当然,选择权还是在你们手里。” 谭洞四人听得一愣,相互望了望。 韩艺笑道:“你们可以进去商量商量。” “不用了。” 谭洞来到中间,伍文轩他们也跟着来到中间,站成一排,向韩艺抱拳齐声道:“我们愿继续追随韩御史。” 其实这个并不难选择,他离开之后,说不定还得当骗子,说不定还得被人抓住去坐牢,好歹韩艺现在是皇家特派使,而且有这么有钱,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韩艺现在穷的是叮当响,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是天生喜欢当骗子,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从良,要是不把握住,可能会抱憾终生的。 韩艺一笑,道:“那好!正好我现在也是用人之际。不过,在没有弄清楚敌人是谁前,你们暂时也不便露面,这样吧,刚好我在离扶风县比较近的辛家村有些产业,你们就先去那里帮忙吧,那里风景还不错,就当是散散心。” 谭洞几人一听,没有犹豫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韩艺道:“既然咱们已经暴露了,这里肯定也在别人的监视当中,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我已经安排了船只送你们离开,那边的人会告诉你们明日早上在哪里集合,到时会有人带你们去的。” 嘱咐他们如何善后之后,韩艺就与小野回去了。 “韩大哥,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小野睁大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望着韩艺,显得有些担忧。 韩艺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开心是肯定有的,毕竟赢了一晚上,结果天亮的时候一把输了个精光,但是也仅此而已,即便是常胜将军,也只是常胜,而不是必胜,失败也是可以接受的。另外,我还知道,原来在暗中一直有一个比谢辉更加强大的敌人在关注着我。其实此番输赢,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对方在这件事中露面,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以后会防着他,如果对方在更要命的关头出手,我可能会输得更惨。” 说话间,他自己也在想,如果对方要置他于死地,显然借用这事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么有可能对方只是要整整他,这就非常难猜了。因为他相信长安有超过一大半的贵族都想整他。 小野点点头,道:“那韩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元牡丹?” 韩艺道:“我当时也有想过,知道我这个计划的人不多,外人中,也就是元牡丹知道一二,但是元牡丹也没有任何动机去帮助谢辉。不过元家其他人倒是有可能,这还得查清楚才能确定。而且,我相信对方肯定还会露面的。” 小野道:“你是说对方会来找梦思姐?” 韩艺点点头道:“既然对方留下一幅画给我,我相信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小野道:“那要不要告诉梦思姐?” 韩艺由于片刻,摇摇头道:“暂时还不用,梦思刚刚从谢辉的阴影中走出来,我不想她再卷入这一场是非当中。” 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后世的他。是没有任何顾虑的,每一次任务都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鬼,而且目的非常明确,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无懈可击的,但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有着太多太多的顾虑。仕途,商业。周边的每一个人,这些都成为了他的弱点。 就好比梦思这事,其实将真相告诉梦思,梦思肯定会有所防备,但也有可能会对梦思心理产生极大的伤害,毕竟这可以算是梦思的初恋。初恋就被骗的这么惨,这极有可能让她对爱情失去信心,整件事下来,韩艺更多的担心梦思,也是将梦思放在最前面。而非是对谢辉的报复。 而对方送给他这一幅画,其实也是告诉了他,他的弱点在哪里。 他已经不再是无懈可击。 想明白这一点,韩艺变得一筹莫展,相比起此番任务的失败,其实这一点要更加令他郁闷,对方可以攻击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以此来牵制他,若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一点的话,同样的失败肯定还会发生在他身上。 小野见韩艺突然沉默下来,而且满面愁云,不禁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韩大哥,你在想什么?” 韩艺一怔,笑道:“我在从这一次失败中吸取教训了,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去信赖的一句话,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它能够给你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 “你说的有道理。”小野咧嘴一笑,道:“不过韩大哥你不要担忧梦思姐姐,我会保护她的,你专心做你的事就行了。” 韩艺愣了愣,心里莫名的多出丝丝暖意来,呵呵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干脆去找小胖,一块回去。” 小野笑着直点头。 二人立刻转道跑去南郊外找熊弟。 虽然韩艺已经告诉熊弟,他找了程处亮帮忙,但是熊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跑到郊外打听沈笑的消息,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过今日小野因为有事,不能陪他,是华仔陪着他一块去的。 但是今天对于他们而言,还是比较失望的一日,始终没有打听到沈笑的消息,但是三人都没有感到气馁,他们始终相信沈笑会来的,在南郊逗留片刻,就一块回去了。 “小艺哥,小胖、小野,华仔,你们回来了呀!” “哇!你们都在呀!” 韩艺他们回到凤飞楼后院,就见梦婷她们,包括顾倾城也坐在大厅中。 顾倾城皓腕托着精致的下巴,笑吟吟道:“你们男人都出去了,我们自然不用顾忌太多。” 韩艺惊讶道:“你会顾忌?” 顾倾城嗔怪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也只是对你无所顾及罢了。” 梦儿她们纷纷笑了起来,但是她们也没有多想,因为顾倾城一来,就告诉她们是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不要害怕,要敢于去调侃韩艺,这才还不会被他调侃。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要不要去跟无衣申请一道开荤令,md,闭着眼也要将她给吃了,好叫她不敢在我面前嚣张。韩艺佯怒的瞪了顾倾城一眼。 梦婷突然跳到熊弟身边,关心道:“小胖,你找到那沈大哥没有?” 熊弟一脸失望的摇摇头。 梦婷笑道:“那你也不要急,兴许过不了几日。你的沈大哥就会来了,从扬州到长安来晚一两个月也挺正常的。” 顾倾城笑道:“小胖,我发现你越发俊俏了。” “是么?” 熊弟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脸。 顾倾城点头道:“是呀,你看你,这几日可是瘦了不少,人也变得俊俏了。” 熊弟听着却不是很开心。挠着脖子纠结道:“可是韩大哥说我适合走什么卖萌的路线,不要想着俊俏那档子事。” 天啊!韩艺翻了翻白眼,一阵无语。 梦儿好奇道:“何谓卖萌?” 熊弟道:“就是可爱啊!” 韩艺立刻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顾倾城咯咯笑了几声,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风情万种的瞧了眼韩艺,又向熊弟道:“不过小胖,究竟这个沈大哥有什么好的,能让喝水都长胖的你几天就瘦了这么多。” 熊弟立刻道:“沈大哥是一个大好人,你们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顾倾城好奇道:“是么。那你与我说说你这沈大哥吧。” 熊弟骄傲道:“我们第一回见到沈大哥,他就带我们去池柳街。” “咳咳咳!” 韩艺赶紧打断他的话。道:“烧鹅,从烧鹅说起。” 熊弟突然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沈大哥家的烧鹅那可是世上最好吃的烧鹅。” 接下来他又开始了滔滔不绝。 梦婷她们也听得极其认真,偶尔还问上两句,互动做得是非常到位。 熊弟说着说着,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韩艺看到熊弟又变得精神奕奕。又瞧了眼那顾倾城,见她虽然看似听得非常认真,但目光却非常散漫,显然是没有用心在听,暗道,不愧是顾倾城。真是挺了解男人的。 忽然,顾倾城余光往他看来,目光中还夹带着一丝得意的意味。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得意的。韩艺立刻回敬一记白眼,又见梦婷她们与熊弟有说有笑的,熊弟也变得开心起来。他也感到高兴,也忘却了谢辉一事,突然,他心中陡然一亮,对呀,我前面一直认为她们就是我的累赘,会让我变得顾此失彼,其实她们又何尝不是我最为坚实的后盾,我们这个团队同样可以做到所向披靡,甚至超过我在后世的那个团队,因为我们要更加团结,更加能够为了彼此。 以前韩艺的那个国际犯罪团伙,大家要么是奔着刺激去的,要么是奔着钱去的,合作的之所以那么顺利,那只是因为大家有着很好的职业操守,总归来说,自己的核心利益还是至上的,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如果韩艺私人遇到什么困难,多半人都不会去关心的,他也不好意思开这口,最多也就是跟皮特朱说说,一般都是需要韩艺自己去度过这个坎。 但是现在不同,不管他们在外面受到什么困难,或者委屈,回到这里,得到的永远是支持、关心,这可以帮助他很轻易的就度过一些艰难的时候。 就好像现在小胖这样。 两种完全不同的团队,各有利弊,韩艺认为只要发挥这个团队的优点,扬长避短,同样也可以做到战无不胜。 想通这一切后,韩艺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这也算是这次失败中一项非常重大的收获吧。 而那边熊弟是越说越起劲,因此总是忍不住说漏嘴,经常提到韩艺的一些糗事,惹得韩艺又要被梦儿她们嘲笑一番,弄得韩艺好生郁闷,索性尿遁而去。 来到外面,韩艺打算去新市场那边看看,当他途径女仕阁时,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女仕阁,心想,不管怎么样,也应该去找元牡丹问问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正当他打算收回目光来时,二楼的阳台上突然走出一位佳人来,一袭雪白长衫,如玉一般的脸颊,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正是韩艺心中现在所想的元牡丹。 ps:上回出现一个让人非常郁闷的错误,是梦思,不是梦瑶,不好似乎也没有多少人发现。今天会继续三更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木秀于林(盟主加更) 身材极为高挑的元牡丹,站在楼上,又是一身雪白,显得极是高贵无比。 不愧是跟我老婆齐名的女人,果然长得跟花似得,可惜我不摧花多少年了。 韩艺笑着轻轻摇头。正巧元牡丹也发现楼下的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韩艺指了指她,然后指了指下。 元牡丹直接将头偏到一边去了。 这么吊! 韩艺不屑的撇了下嘴,然后大摇大摆的推开后门,走了上去。 人家一个寡妇,你叫人家下来跟你站在大街上聊天,你还怪人家吊?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等到韩艺来到楼上,方才还站在阳台上的元牡丹,此时已经坐在了中间的一张椅子上。 韩艺左右看了看,道:“今日又不是女人日,你怎么来了?” 元牡丹浅饮一口已经放凉的茶水,道:“看看。” “简单明确,说得好!”韩艺打了个哈哈,后者脸皮坐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元牡丹不见得就会请他坐下,瞧了瞧元牡丹,突然道:“你。” 元牡丹抢先道:“请你收起你那观面测心的本事,我今日心情的确不太好。” “是吗?呵呵,心情不好,那很好啊!” “嗯?” 元牡丹抬目望向他。 韩艺忙道:“我的意思是,心情不好,遇到我,那就是你造化,你忘记我的心理学了吗?说来听听吧。”目光中却透着一股浓浓八卦味,作为一个骗子,对别人的**总是那么的感兴趣。 “不说。” 元牡丹回答的是简单明了。 韩艺一愣,道:“这心情不好,不能憋在胸口的,会憋大的,哦不,会憋出病来的。” 元牡丹道:“你有事吗?” 韩艺道:“我没事就不能来这里坐坐吗。” 元牡丹道:“那请你等会帮我锁下门。” 韩艺错愕道:“你要干什么去?” 元牡丹道:“我要回去了。” “等等下。” 韩艺急忙伸手拦住她,嘀咕一句。“真是没有聊天精神。”又道:“倒是有些事想跟你说说。” 元牡丹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韩艺道:“蔡府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宅子可以还给你了。” 说到这事,元牡丹微微露出一些歉意,道:“其实这蔡府对于我们元家而言。不值一提,只是。” 她欲言又止,韩艺忙道:“我理解,我理解,毕竟你掌管的买卖是属于你们家族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其实能够借我这么久,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这倒是一句真心话。 元牡丹点点头道:“你能理解就最好不过了。” 韩艺等了片刻,道:“没有了?” 元牡丹反问道:“难道你前面说得都是客套话?” “呃。” 韩艺道:“我的意思是,你难道对我为什么要借蔡府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元牡丹摇摇头,很直白的说道:“不感兴趣。” 韩艺道:“要是我借来杀人放火,你也不感兴趣?” 元牡丹道:“你杀人放火与我何干?” “可是这蔡府是属于你们元家呀。” “那又如何,如果你借我们元家的房屋来杀人放火,那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元牡丹淡淡道。 他们元家是关中顶级门阀,势力可是不小呀。你要借屋子杀人放火,你跑去跟元家借,你以为逃得了吗?你这不是作死吗。 这就是一种绝对实力的体现。 简单来说,就是你没有这个胆。 当然,元牡丹也相信韩艺不会蠢到去做这种事。 杀人放火倒是不敢,但是骗骗人的胆量还是有的。韩艺狠狠为自己的胆辩驳一句,但是脸上还是难免透出三分尴尬,打了个哈哈道:“有个性,我喜欢。”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道:“是不是那边出现什么问题?当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当我没有问,我也不想知道。”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就很乐意跟人分享我心中的不痛快。” 韩艺赶紧接茬,跟元牡丹聊天。必须得见缝插针,道:“其实简单来说,整个过程是美好的,但是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是吗?” “嗯。” 韩艺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元牡丹道:“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去看看的。” 韩艺眨了眨眼道:“什么意思?” 元牡丹道:“你的失败,对于我而言。可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韩艺道:“不是吧。牡丹娘子,我们两个关系,你竟然在这幸灾乐祸,这会伤我的心。” 元牡丹错愕道:“我们什么关系?” “呃救命恩人的关系啊!”韩艺道。 元牡丹呆了呆,微微颔首,显得有些尴尬。 韩艺叹道:“难怪圣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元牡丹道:“你不是不赞成这句话的意思吗?” “你怎么知道?” “你在训练营这么飞扬跋扈,我想很难有人不知道。”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句话的忠实拥护者,而且我也没有飞扬跋扈,我一直都很低调的好不。” 元牡丹突然微微皱了下眉,道:“你的意思是,是我从中作梗,破坏了你的好事。” 韩艺道:“我没有这么说,我绝对相信你,尽管你并不相信我,而且还处处对我设防。” 元牡丹直接忽略了后半句,道:“那你是怀疑我元家其他人从中作梗。” “呃我也没有这么说。” 那就是这个意思了。元牡丹道:“那你做的事与买卖有关系吗?” 韩艺道:“完全没有。” 元牡丹果断的说道:“那就不可能是我元家做的,毕竟我们元家与你无冤无仇。” 这句话,韩艺还真信了,但是就更加郁闷了,“也就是说,如果是买卖上的事,你们元家就有可能针对我。” 元牡丹道:“这很正常,大家都在做买卖,多一文钱落入你口袋。就少一文钱落入我口袋。” 韩艺道:“可是我们目前还是合作伙伴啊!” 元牡丹笑道:“我们元家的买卖不小,而你的买卖也不小,大家只是在某一方面合作而已。”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你们元家准备对我动手了。” 元牡丹道:“你不是一直都有所准备吗?” 韩艺激动道:“但是这未免也太早了吧。我现在根本不足以威胁到你们元家呀。” 元牡丹道:“我也没有说是现在啊!” 韩艺苦恼道:“但是既然大家可以做朋友。又何必做敌人呢。” 元牡丹笑道:“只是买卖上的竞争而已,敌人谈不上。” 你牛,老子没资格做你们的敌人。韩艺道:“但是金钱上的纠葛,往往就是恩怨的开始。” 元牡丹道:“这我们元家一直都分得很清楚的,若是不信。你现在可以我们去元家做客,我们一定会非常欢迎你的,其实我的几个叔叔伯伯都非常佩服你在商业中的一些手段,也想与你谈谈。不过你非要那么去想,我也没有办法。” 老子胸没你大,但是气量也还是过得去。来吧,我也想试试你们元家的底蕴。韩艺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元牡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转回正题道:“如果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查查,但是我敢保证,只要这事没有伤害我元家的利益,那么这事一定与我们元家没有关系。” 韩艺郁闷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辞了。” 元牡丹一笑,又抿了抿唇,道:“是的。” 韩艺道:“那就一起吧,我不想帮你锁门。” “请。” “哎提醒你一句,你连杯茶都没有给我倒,这是翻脸的预兆么?”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没想你会坐这么久。” “久吗?” “马上就要宵禁了。” “你会在乎?” “不会。” “那你还说。” “我只是想给你几分面子,下回我不会这么说了。” “不不不,你还是这么说得了。” “告辞!” “不送!” 韩艺看着那丰满的****,修长的双腿。叹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诱其心志,乱其本性,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圣人的话。用来自我安慰,还真是不错,看来我也得去买两本圣人书来读读,不知道这年头哪里可以买到金瓶梅。” 傍晚时分,只见一辆马车缓缓来到宫门前,待马车停下之后,跟走的丫鬟朝着马车里面道:“夫人,到了。” 只见车帘掀开来,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从车内走了出来,在丫鬟的搀扶下,下得马车来,她仰面看了眼宫门,不禁幽幽一叹。 这位贵妇正是武媚娘的母亲,杨氏。 她刚刚从太尉府回来,这已经是她第三回前去游说了,但不难看出,她还是失败了,这一回失败,也彻底让她感到有些绝望,虽然长孙无忌对她始终是以礼相待,但却始终不肯点头,任凭她怎么说,就是不松这口,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杨贤妹?” 忽听得边上一人喊道。 杨氏一怔,转头望去,只见几步远站着一名六十来岁,身着官服的老者,不太确定道:“延族贤兄。” 这名老者正是许敬宗,延族是他的字,而因他的父亲许善心与杨氏的父亲杨达,在隋朝是同朝之臣,两家也有来晚,只不过杨氏毕竟是女人,很少抛头露面,与许敬宗怕有几年未见了。 ps:庆祝小闲人第一个盟主诞生加更,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没钱咋办? “杨贤妹,真的是你呀!有礼,有礼。” 许敬宗彬彬有礼的拱拱手。 杨氏赶紧也是行礼,道:“许久未见,贤兄可安好?” 许敬宗抚须一笑,道:“有劳贤妹记挂,为兄一切都好。” 杨氏问道:“贤兄这是要入宫去吗?” 许敬宗摇头道:“我是刚刚从宫中出来,正准备回去了。” 杨氏笑道:“贤兄兢兢业业,真是令人佩服。” “哪里,哪里,贤妹过奖了。”许敬宗摆摆手,又随口问道:“不知贤妹为何站在这里发愣?” 杨氏一听,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些黯然。 许敬宗目光闪烁了几下,问道:“贤妹是否遇到难事呢?” 杨氏只是讪讪一笑,并未答话。 许敬宗又问道:“若是贤妹不嫌为兄能力卑微,为兄倒是愿意帮助贤妹分忧。” 杨氏心想,自己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而女儿那边,也差不多,关键是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助他们,又见许敬宗对自己这么礼遇,而两家也一直都有来往,或许他有办法,反正与关于武媚娘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于是叹道:“还不就是小女的事。” 许敬宗目光闪动,道:“此事我有所听闻,但是贤妹你也别担心,这船到桥头自然直。” 杨氏一听,他并不反对呀,心里不禁大喜,但脸上还是非常忧愁,简单的将她去太尉府游说失败的事告诉了许敬宗。 许敬宗一听,绿了捋长须,沉吟片刻,道:“我父亲与太尉的父亲曾在隋朝先后当过太常卿,倒是有些交情,若是贤妹需要为兄帮忙的话,为兄倒是愿意尽以绵薄之力。” 这一番话。真的是犹如黑夜中的一盏灯。杨氏大喜过望,忙道:“多谢贤兄仗义相助。” 许敬宗呵呵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但是杨氏也不敢就说让许敬宗去帮忙,这可不是小事。许敬宗也明白,二人都是点到即止,又再说了说两家的交情,然后杨氏就入宫去了。 这杨氏一走,许敬宗笑意一敛。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其实他最近也是过得非常不开心,经训练营一事,孙子的仕途堪忧,而且李治对他似乎也一直有所忽视,就是让他修修国史,这对于一个政客而言,可是非常不妙的,这种时候政客一定要想尽办法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但问题是他是一个修国史的,根本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因为这功劳得国史修成之后,才会出现,他必须得找个机会在皇帝面前露露脸,让皇帝记着自己。 他刚才看到杨氏一脸愁绪,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武媚娘的事,政治家的嗅觉都是非常敏锐的,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孙子的前途,他都得活动活动自己这一把老筋骨了。 反正他也一把年纪了。再不搏一搏的话,可能就这样了,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杨氏回到宫中,立刻就去找了武媚娘。 经过前两回失败。武媚娘已经不抱希望了,听说再度失败了,也是淡定接受事实,还劝说杨氏道:“娘,你就不要再去了,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劳烦娘为了女儿低声下气去求人,女儿实在是不孝。” 杨氏叹道:“若是能够帮到忙,那娘就算是给国舅跪下,也是心甘情愿,就是娘没用,帮不到你。” 武媚娘急道:“这怎么能够怪娘了。”说着,她轻轻一叹,道:“此事并非那么容易就解决的。” 杨氏道:“不过我方才遇到一人,此人或许能够帮上一些忙。” 武媚娘道:“什么人?” 杨氏道:“许敬宗。” “许敬宗?” 武媚娘微微皱眉,她当然知道许敬宗。 杨氏道:“女儿,你可能还有所不知,这许家与长孙家交情不浅,或许他这能帮到忙。” 武媚娘目光微微闪动了下,嘴角微微露出笑意,道:“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待会我去跟陛下说一声。” 在蔡府遇到的小小挫折,韩艺很快就抛之脑后,问题他不抛也没有办法,一来,家中钱罐见底了,管钱的桑木这几日看上去都老了许多似得,毕竟他们可是做买卖的,而且还养着这么多人,没钱那真的是要了亲命。二来,他也感觉到元家那边蠢蠢欲动,不管怎么样,赶紧得弄些钱来,不然的话,这个年都过得不安生。 什么钱来的最快,当然是直接问别人借。 于是乎,韩艺召集北巷一些大富商来到凤飞楼开会。 自从韩艺去到训练营之后,就很少管理北巷了,这些商人想跟他交流都没有机会,听到韩艺邀请他们去,立刻就去了,无一缺席。 这日上午,凤飞楼里面是人声鼎沸。 韩艺还是姗姗来迟,没钱归没钱,这范还是不能丢的。 他这一来,大家立刻上前寒暄起来,经过与两市一战过后,他们对韩艺的态度,那不知道好了多少,因为他们现在只能依靠韩艺了。 “各位生意都还好吧?” “好好好!现在咱们的生意基本上都很稳定。” 因为现在贵宾卡的出现,基本上稳定住了一部分客源,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们对于现状非常满意。 但是韩艺不满意,你们都很满意,那我还怎么忽悠你们。笑道:“但我说过,这今年只是咱们北巷的一个开始,未来三年,就是咱们北巷腾飞之时。” 钱大方眼中一亮,他就喜欢听韩艺说这话,笑眯眯道:“莫不是韩小哥又有什么妙招。” 韩艺一笑道:“妙招就谈不上,我今天请各位来,主要是谈谈明年咱们北巷的计划。” 大家立刻打起精神来,因为谁都知道明年是非常关键的一年。 韩艺道:“明年我们北巷的发展重点有两个,第一,就是夜市,我们北巷的新市场,其中专门有一个吃夜宵的地方。这就是专门为夜市而设的,人多了商机自然也就多了,而且明年的夜市也要更加的成熟了,这笔账我就不去算了。相信你们都清楚,反正就是每天多半天时辰来做买卖。我今天着重说的是第二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一扫,笑道:“方才大家都在说,自己的生意非常稳定。这我绝对的认同,稳定的不能再稳定了,因为长安的格局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毕竟长安就这么多人,一年之间长安的人口也翻不了一倍,也就是说咱们就算是拿天上的云彩做朵花出来,每年的收入也就是这么多。但是咱们做买卖求得是钱财,准确来说是更多的钱财,如果求稳定的话,那你们来我北巷干什么。要是没有北巷的存在,两市就非常稳定,所以我们必须得居安思危,寻求稳定的买卖,其实就是一种消极的思想,我们要赚更多的钱。” 钱大方道:“我们当然想赚更多的钱,可是这钱也不是咱们想赚就能赚的。” “只要你想,就有可能。” 韩艺微微一笑,道:“既然长安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数,那么我们自然要将目光放到长安以外。也就是外商,这外商不是指西域、蓬莱、高句丽那边的商人,而是指长安以外的商人。这里面的利益,无穷无尽。就看咱们能够争取到多少。” 大家纷纷点头,毕竟长安是国际大都市,外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韩艺道:“关于这一点我以前就说过,我们的商务楼就是因此而设。但是这事不能缓,一定得加紧,因为很多外商都是一年才来一趟。他们带的钱有限,如果他们先到西市去的话,那么钱就可能花在那里了,我们想要再赚他们的钱,就要再等一年了,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让所有的外商都知道我们北巷,知名度是成功的第一步。” 窦义道:“那如何让那些外商知晓我们北巷。” “宣传。” 韩艺道:“铺天盖地的宣传,我们要让满世界都是我北巷的宣传语,我要让他们哪怕是在上茅房都能有机会知道我北巷,躲都躲不了。所以,我打算出资五千贯投入到宣传里面。” “五千贯!” 众人听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宣传? 这年头有宣传吗? 完全没有。 毕竟是一个几乎闭塞的社会,其实将唐朝社会制度比作那苹果系统,挺合适的,封闭式的,人口流通非常难,非常便于管理,但是缺乏了创造性,也缺乏机会,你要是出生在一个农夫家庭,那基本上你父亲就是你以后的样子,很难有什么改变,那么宣传就更加无从谈起,其实他们对宣传的概念,也就是那么吆喝几句,你花五千贯去吆喝几句,只能说,你tm太有钱了。 忽听得“啪嗒!”一声。 众人惊醒过来,转目一看,原来桑木一不小将茶杯打翻了。 韩艺道:“桑木,你还好吧?” 桑木点点头,心里却想,五千贯,我们怕是连五百贯都拿不出来了。 但是这些商人也不蠢,以前北巷有什么动作,几乎都是韩艺直接决定,如果不需要他们配合,也不会告诉他们的,但这一回却提前跟他们说,而且连数目都说的这么清楚,那么就不难想,韩艺肯定需要他们配合,而且肯定与钱有关。 大家都沉默了。这不是五十贯,而是五千贯,谁敢开这口啊!也就韩艺了。 唯独一人开口道:“韩小哥,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出这钱吧?” 正是拉姆希德,这个完美的托。经过前面几次的合作,他很相信韩艺,点破就点破,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就出这钱。 哪知韩艺道:“不会,这绝对不会,这五千贯,如果让你们出一文钱,那都是对你们的不公平,因为我宣传的是北巷,北巷是我的,凭什么让你们出钱呀。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长长松一口气。 不要出钱,那一切都好说。 狡猾的贾富贵笑呵呵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北巷的一份子,理应出点钱,大家说是不是。” 人人都点头,点点钱,他们还是愿意的。 韩艺从他们眼中看到一个词语,那就是“施舍”,道:“不不不,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何况我们只是买卖上的合作伙伴,这账目更加要算清,该是我出的,必须是我出,不然的话,这账目就会算不清楚了。” 那就更好了。 一众奸商们,彼此看了看,心里都以为,韩艺只是在为他们画蛋糕,鼓励他们,毕竟韩艺经常干这事,但有一些还真兑现了,这让他们又充满了期待。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们也知道,我的钱都投入到新的市场里面去了,而现在新市场还在建造当中,这钱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而且我还得继续往里面投钱,所以我最近手头上比较紧,一时也难以拿出这么多钱来。” ps:三更送到,这几天真心累惨了,但是心里还是挺激动的,多谢各位的支持,也希望各位能够继续支持小闲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不够再借 没钱你说个屁啊! 韩艺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让他们出钱啊,但是前面韩艺又坚决的表明不会让他们出钱,那韩艺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难不成还想忽悠他们捧着钱,跪在他面前,请求他收下。 这是不可能的啊! 大家听得都茫然了。 老持稳重的窦义微微皱眉,道:“韩小哥莫不是想问我们借钱?” 姜还是老的辣呀!韩艺点点头,道:“我是这么个意思,其实这个计划,我原本打算是后年才开始,但是北巷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认为可以提前到今年。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非借不可,如果大家认为没有这个不要,可以再平稳度过一年,那就推迟到后年。” 蛋糕都画好了,你现在又跟我说推迟? 钱大方眼珠子乱转,道:“可是你打算怎么宣传,要五千贯之多?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笑道:“如果只是针对一部分外商,那当然没有必要,可我的目标是长安之外所有的外商,而且要在极短的时辰内,让北巷闻名于世界,这就是需要钱去完成这一切。” 彭万金道:“那你何不具体说说。” 韩艺摇摇头道:“虽然我已经有了具体的计划,但是我现在不能说出来,如果我说出来,可能会被人先用,那我岂不是白白策划一场了。我这宣传计划代号,就叫做雷霆万钧,我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北巷的宣传普及全国。” 赵四甲显得还是很犹豫,道:“但是北巷开始才不到一年,这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钱大方如有所思道:“不错。就算有外商来,我们也都没有做好准备。” 摆明不太想借,这不是小钱,五千贯呀,而且还是拿去宣传,你说建几栋楼。那还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万一赔了咋办,不太靠谱。 韩艺笑道:“我的目的是为你们创造机会,让更多的客人来这里,至于能否抓住,那得看你们了,我不可能帮你每个人去做买卖。” 拉姆希德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你没有做好准备,我准备好了。嚷嚷道:“我就不明白你们说那么多干什么,韩小哥,我就一句话,你这个宣传计划,能够给我们带来多少的利润?” 波斯来的,谈到钱,向来就是单刀直入。 “十倍。” 韩艺几乎想都没有想,继续道:“如果从明年开始的话。后年将可以达到十倍的利润。” “十倍?” 众人猛抽一口冷气。 这不是一家店,而是一个市场。一个市场的十倍利润,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啊!这又代表着什么? 拉姆希德也是大惊失色,道:“韩小哥,这你不是吹牛的吧?” 韩艺呵呵道:“我说过很多的话,都被人解读为吹牛,但是我都把它一一实现了。如果没有十倍的利润,我也不会感兴趣,还急着推出这个宣传计划,甚至找你们借钱,这真的是我生平第一次开口问人借钱。我只会帮人赚钱,实在是这利润非常可观,因此我才急着找你们来。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们手中,你们说要推迟一年,那也可以。” 这话不假,韩艺从来不被人看好,不管是任何方面,但是他总是能够创造一些奇迹,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提高十倍利润,估计大家都拍拍屁股走人了,这天都没有黑,就开始说梦话了,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但是这话从韩艺嘴里说出,那偏偏就得让人信上五分。 十倍的利润啊!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大家开始彼此交换着眼色。 还是拉姆希德率先开口道:“既然韩小哥你保证有十倍利润,那我就信了,这钱我借。” 况且,这还只是借钱,又不是让你掏钱,只不过没有利息罢了,他左思右想,觉得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但是其他商人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道:“如果大家都答应的话,那就一人借两百贯,刚好五千贯,我会写借条给你们的,明年之内,一定还清,当然,也可以抵偿在租金里面,这随便你们。” 两百贯钱,对其中不少人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只是按照粮价来算的话,相当于零几年的五六十万了,在这个没有投资的年代,一次性借出这么多钱,心里难免上下打鼓。 关键连利息都没有。 但是想想那十倍的利润,这又远比利息要多得多。 而且他们也不用担心,毕竟韩艺这么大的家业在,真不怕他还不起。 这很纠结。 但是并没有纠结多久,贪念很快就占据了他们的大脑中枢,说白来了,只是借,不是要,而且不怕不还,又是大家都出钱,最最最重要的是,可以创造十倍的利润,这尼玛不搏一搏的话,那你还做个屁的买卖,做和尚去得了,敲一天木鱼,吃一天的斋,多稳啊! 没有考虑多久,就一致通过了。 五千贯到手。 “呼!” 送走这些商人后,韩艺坐在厅堂内,长出一口气,喝了一口茶。 过得片刻,桑木与刘娥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但是二人都是面带愁色。 韩艺笑道:“桑木,钱已经到手,你可别再露出那苦逼脸给我看了。” 桑木听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以前还是钱罐见底,这下好了,都穿了,直接欠了五千贯,桑木这老实人,哪里借过这么多钱呀。 他原本以为韩艺是有办法从他们那里弄钱,但没有想到是借钱。 刘娥郁闷道:“韩小哥,你是不是弄错了。” 韩艺笑道:“哪里弄错呢?” 刘娥道:“咱们一直以来都在帮着他们赚钱,这钱理应大家一块出,凭什么咱们一家负责呀。” 桑木默默的点着头。韩艺这一招,他也没有看懂。 要不是韩艺以往的战绩斐然,他方才就出言阻止了。 这就是女人啊!什么事都要算得清清楚楚。韩艺无奈道:“那我问你,怎么出?大家平摊?你认为他们会愿意吗?外商带来的利益,又不是说大家就能够平摊的,另外。还有那些小商人,他们可出不起这钱,来咱们北巷,钱没有赚着,就出了这么多钱,那人家会以为咱们是个骗子。如果不要他们出,那么这些大富商肯定不会答应,我宣传是北巷,大家都盈利。没道理就他们出这钱。” 刘娥道:“那也没有道理咱们出这钱啊!” 韩艺呵呵道:“谁说这钱咱们出?” “你说的呀。” “你想想看,这北巷生意好了,那租金是不是该涨,北巷的利润增加十倍,那租金跟着涨十倍,这钱还是他们出,只不过现在由我出,最为公平。而且。说到底,咱们还是在为自己宣传。北巷的名气越大,受利最大的还是咱们,将来要在洛阳、扬州、雄州等地开市集,立个牌子在那里,大把的商人会捧着钱送到咱们面前。” 刘娥惊讶道:“你还准备去洛阳开市集?” 韩艺道:“当然啊!不然的话,我花这么多工夫干什么。”说着他呵呵一笑。道:“迟早有一日,我们北巷将会取代朝廷,成为市场的代言词。” 取代朝廷?刘娥哆嗦了一下,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的野心竟然这般大。道:“韩小哥,你这话你可别乱说呀!” 韩艺道:“这你就放心了,我也就吓吓你,你以为这话还能吓到谁。” 刘娥哆嗦着嘴皮子,都快气疯了,道:“你也知道吓我,你说开就开,朝廷会答应么。” 韩艺呵呵道:“这种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洛阳也有青楼,不是吗?” 刘娥一愣。 桑木道:“可是恩公,既然是借,你当时就直接跟他们借就是了,何必提这宣传计划了,这样一来,这钱不还得拿去做宣传。” 韩艺道:“我要直接借的话,那不就等于告诉大家,我们凤飞楼已经见底了,这会影响他们对我们的信心,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借这么多给我们,至于这钱么,我说是五千贯,你就真的以为五千贯呀,我只需要一千贯足以。” “一千贯?” 桑木双目一凸,道:“但是恩公你方才说的那些邪乎,不,说的那么好,我估算着,怕也得要五千贯才能办到,要是只花一千贯的话,他们也会看得出。” 韩艺呵呵道:“宣传这种事,又不是买卖金子,就是一坨,也变不出两坨来,只要多动脑筋,一千贯也能用出五千贯的效果。” 刘娥听着有些不对呀,道:“等等下,咱们怎么需要这么多钱?” 日。好像说多了。韩艺眼眸一转,道:“这你都还不明白,这叫做一千贯买卖,换五千贯人情,我为了北巷个人出资五千贯去做宣传,这世上有谁能够拿五千贯去帮助别人做买卖,他们能不感激咱们吗,能不死心塌地的跟着咱们吗。再者说,反正这钱也不要利息,拿着就拿着呗。” 刘娥听得点点头,这好像也有些道理,前提是能够办得到。 韩艺又向桑木道:“桑木,现在手头比较宽裕了,你也别给我省了,大胆去用,必须将这钱都给花出去,不然就白借了。” 桑木点点头,心里明白,韩艺的意思就是让加快进程,继续扩大规模,只是刘娥在,不便说穿。 可这都还在点头中,韩艺又道:“千万不要担心没钱,没钱我再去借就是了。” “还借?” 刘娥、桑木异口同声道。 五千贯,这在当代,可是天文数字了,这世上可能也没有谁背着这么一笔巨债,这你要是出个意外,那可就全完了,死十次都不够呀。 韩艺啧了一声,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将借钱看成是一种非常悲催的事情。如果你们真是一个普通人,那我没话说,但是你们是一个买卖人啊!一个买卖能够借到钱,就是势力的体现。” 刘娥反问道:“那又如何?买卖人也是普通人啊!” “行行行,我就再教你们几招吧。”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做买卖有三种境界,最差的一种,就是咱们以前做的事情,拿着自己的本钱出来做买卖,这是最为愚蠢的方式。稍好的一种,就是咱们现在做的事情,借钱做买卖,至于这最好的方式么,也是咱们将来做买卖的方式,就是拿着别人的钱去做买卖,赚的钱都归自己。” 桑木听得一愣一愣,道:“这行得通么?” 韩艺呵呵道:“这有什么行不通的,我以前都是直接拿钱走人,连还都不还。”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第五百五十章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那不是骗么?” 刘娥真是一语中的啊! 可不就是骗么,其实到目前为止,韩艺走得都是千门的路线,忽悠呗,当然,在后世忽悠那些中东地区的打土豪,计划可得比这要周详多了,骗局都还没有开始,就得拿出上百万来布局,只是结果会发生改变,以前他是钱到位,就消失,现在不行了,钱到位,就预示着欠一屁股债,消失不了的,计划也用不了那么周详,凭的就是两个字——韩艺。 国家免检产品。 “什么骗?刘姐,你会不会说话啊!” 被拆穿了的韩艺,不禁郁闷的瞧了眼刘娥,道:“这只是一种做买卖的手段,做买卖吗,不是赚就是赔,有人赚就肯定有人赔,对不对?” 刘娥被忽悠的有些恍惚了。 韩艺赶紧跳过这个议题,道:“桑木,现在资金充足了,你赶紧将年终奖给发了,到时在请我们凤飞楼的每一个员工吃一顿好的。” 桑木有些郁闷道:“还——还请他们吃啊!” 韩艺翻着白眼道:“桑木,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就是一种势力的体现,咱们现在就要展示自己的财大气粗,我敢保证,那些商人看到咱们这么做,绝不会担心咱们还不起钱的。” 正当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艺哥,宫中来人了。” 韩艺一愣,快速道:“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然后他就快步走了出去。 还是那身形矮墩的张德胜。 “张少监。有礼了。” 韩艺笑着拱拱手。 张德胜见到韩艺,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道:“特派使,你在家就最好不过了,咱家就怕你不在,走吧。陛下宣你入宫。” “是。” 刘娥突然猫在后面道:“韩小哥,你要不要换件官服去。” 张德胜笑呵呵道:“不用了,不用了,特派使好像都还没有穿过官服入宫。” 还有这规矩吗? 韩艺尴尬一笑。 张德胜伸手道:“特派使,请吧。” 韩艺伸手道:“请。” 可刚走院门口,韩艺突然停住了,转过头去,一脸认真道:“张少监,你记错了。我穿过两回官服入宫。” 在太极宫以北有一座山池园,里面栽种着一年四季盛开的花朵,虽然是晚冬时期,但里面兀自是鸟语花香,假山林立,潺潺流水,景色迷人。 在一处亭榭中,正坐在一位貌美少妇。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望着院中的景色。怔怔出神。 “昭仪,皇家特派使来。” 边上一名女婢小声提醒道。 武媚娘微微一怔,回眸望去,只见张德胜带着韩艺走了过来,道:“请韩艺进来吧。” 不等张德胜通报,武媚娘就率先开口道。 那名女婢立刻上前。直接将韩艺请了进来。 “韩艺见过昭仪。” 韩艺来到武昭仪面前,微微一礼,心里却挺纳闷的,不是说李治召见他,怎么成了女帝。 武媚娘似乎看透韩艺在想什么。道:“陛下方才有事离开了,不过陛下倒是让我问你一句,你这副督察才当了几天,就开始请假呢?” 韩艺讪讪道:“昭仪,请假只是表面现象。” 武媚娘听得乐了,道:“那真相又是什么?” 韩艺道:“真相就是我在训练营不利于学员训练。” 武媚娘好奇道:“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 韩艺稍一沉吟,道:“简单来说,就是学员们心里就惧怕我,如果我在的话,他们就得分心防着我,因此不能安心训练。” 武媚娘笑吟吟道:“听你这意思,你这副督察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拜托!这只是热身运动啊!韩艺忙道:“当然不是,等到他们安心将这一段训练完成之后,我就会回去,继续折磨,不,继续训练他们。” 武媚娘笑道:“也就是说,你请假,完全是为了他们好。” 韩艺点头道:“正是,正是。” “这不知道陛下听到你这一番话,会作何想。” 武媚娘笑着螓首微摇,伸手示意道:“你坐吧。”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 武媚娘朱唇轻启,可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得,道:“可你若不在,那我怎么代表陛下去训练营看望那些学员。” 韩艺苦笑道:“我若在的话,昭仪去的效果将会大打折扣,那些学员现在恨我入骨,我怕他们会恨屋及乌。” 武媚娘听得一阵无语。 韩艺又道:“不过昭仪请放心,我会将这事安排好的。” 武媚娘稍稍有些失望,如果有韩艺陪同的话,她心里会安稳一些,毕竟这主意是韩艺出的。但是她可不想送去给人恨,也只能如此了,不管怎样,这一趟她是非行不可,因为这就是一种越疽代苞的行为,而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取而代之。道:“行吧。哦,我还听说你取消了这一次的假期?”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因为按照往常规矩,年关时,会连开三日夜市,而中间又只隔着这四日,因此我和总督察他们商议,就取消了这一次的假期。” 武媚娘略显诧异道:“原来你这假期是跟着夜市的呀。” 韩艺道:“对啊!没有他们,夜市会安静许多的。” 武媚娘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咯咯笑道:“那你这算不算是利用职务之便?” 韩艺道:“夜市同样也是公务。” 武媚娘点点头,突然收起笑意,道:“其实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韩艺道:“什么事?” 武媚娘道:“我母亲去了三趟太尉府。但都无功而返,看来我母亲这边是行不通了,我也不忍心让我母亲再去,因此我打算再派一人前去。” 不会是我吧!好像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别的人了。韩艺道:“不知此人是谁?” 武媚娘道:“弘文馆学士,许敬宗。” “许敬宗?” 韩艺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呀呀呸的,记得上回在训练营,就数这老头最阴,竟然是他。道:“他。” 他就说了一个字,突然就停了下来,原本他是想说许敬宗愿意去吗?现在朝中有几个敢与长孙无忌作对的,但是他又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 不过他不说。武媚娘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道:“是他主动表示愿意帮我的。” 这么一说,韩艺就明白了。 武媚娘眼波流转,问道:“你以为如何?” 就韩艺个人而言,他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毕竟他和许敬宗有过节,而且他觉得此人心胸狭隘,不能深交。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他这么说的话。就不是以武媚娘的利益为先,而是先考虑自己,这就得不偿失,道:“我认为这可以值得尝试。” 武媚娘笑道:“怎讲?” 韩艺道:“如果是同一种方式的游说,我估计希望不大,国舅公都不需要考虑如何应对。那就没有必要,但如果是不同的尝试,那当然值得一试。而第一次是陛下与昭仪上门游说,是家人之间的商量,因此就有很多方面需要避讳。第二次,就是昭仪的母亲大人,更多是注重私交和世交方面,但还是要避讳朝堂之事。但是许敬宗与国舅公同殿为臣,而且年纪、辈分也差不多,他们可以谈论更多的话题,也不需要避讳什么,说不定能够谈出一些什么来,如果许敬宗能够言中国舅公心中所欲,那么就可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因此我认为这值得一试。” 武媚娘嫣然一笑,微微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皓齿,但却笑而不语。 韩艺道:“我说错了吗?” 武媚娘螓首轻摇道:“你没有说错,只是你每次都能言中我心中所想。” “是吗?” 韩艺略微一愣,其实他也有这种感觉,与武媚娘有一种默契,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肯定错不了。” “错不了是肯定的,因为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有机会,我就必须去尝试。” 武媚娘说着一笑,道:“不过你能这么说,令我感到有些惊讶,我听陛下说过,你在训练营曾与许敬宗有些过节。” 韩艺笑道:“这一事归一事,训练营那不过只是小事而已,陛下和昭仪的事,才是大事,因小失大,可不是买卖人所为。”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可是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干脆化干戈为玉帛。” 韩艺稍稍一愣,随即道:“这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他不会愿意的。” 武媚娘道:“其实此事的原因,还是在于许敬宗的孙子,许彦伯,如果你能够退一步,想办法让他的孙子重新回到训练营,我想你们和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艺听得一愣,心里有些惊讶,但是稍一琢磨,也不难理解。 武媚娘现在孤立无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帮手,当然得笼络住,而韩艺一直都是她的心腹,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更加不用说了,就两帮手,你们还内斗,那还玩什么,她觉得让许彦伯重新回训练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不就化干戈为玉帛。 “如果昭仪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是不赞同的。”韩艺思索一番后,回答道。 “为何?” 武昭仪好奇道,她认为韩艺是一个非常有气度的人,而且许敬宗毕竟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好歹也挂着一张老脸,虽然这事是许敬宗主动找上门的,但总不能让他跟你一个弱冠小子道歉吧,这是不可能的,那不只有让韩艺先伸出着友谊之手。 韩艺道:“首先,如果开了这先例,用不了多久,那么被曾开除的人都会以此为借口,要求回到训练营。其次,许彦伯现在就算进训练营,也跟不上了,在里面也会被人取笑,而且还要被我惩罚,这样只会加深我们之间的恩怨,所以我不赞成这么做。”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但略显有些失望。 韩艺道:“昭仪,我是一个非常注重个人**的人,因此我从不将私人之事带到公事里面来,私就是私,公就是公,这我能够很好区分开来,不管私下有无来往,和睦与否,但是在公事上,我还是会以公事为主。”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 武媚娘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你可以做到,但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到。她还是希望韩艺能够跟许敬宗和好,至少别自己斗起来,但是她见韩艺拒绝的这么干脆,也知道这是很难的,如果逼着韩艺去跟许敬宗认错,那韩艺肯定会非常的不爽,韩艺是她的心腹,而那边李治也非常看重韩艺的,而且韩艺也担任着民安局的重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转而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我就不干预你们之间的恩怨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同心协力为陛下分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伟大的败家子 同心协力? 怕是不那么容易啊! 韩艺心中略感有些忧虑,但也仅此而已,他可不怕那许敬宗,不说多了,一拳就能放到。⊙。⊙ 见过武昭仪后,韩艺并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去到了训练营,偷偷找到程处亮,将武媚娘要代表皇帝巡视的事情告诉了他,因为武媚娘决定后天就去训练营。 别看程处亮是一个莽夫,但可是一点也不蠢,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关于此事,只要皇帝点头,其余人纵使不愿,也只有接受,没有什么话语权,因为皇家训练营,名义上是属于皇家的,与朝堂的关系不大,李治爱让谁代表,就让谁代表,无可厚非,如果武媚娘要跑去巡视三省,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程处亮就算好好招待武媚娘,也不代表什么,他欣然答应下来。 交代完此事后,韩艺又偷偷的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一个学员打过照面,不过他没有选择从皇宫回城,而是选择往郊外走,毕竟轻松自在一些,说实话,他不太喜欢皇宫的氛围,如果让他在皇宫上班,估计他会疯了去。 韩艺一边走,一边暗自思考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找郑善行他们去好好了解一下许敬宗这人了。 作为一个骗子,不管是敌是友,他都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了解对方。 “韩艺!” 走着走着,忽然隐隐听得有人在喊他。 韩艺正在思考问题,一时也没有注意,抬起头来,前后左右望了望,就路上就两个刚刚从身边走过去的乞丐,心想,大概是听错了。可这腿刚刚迈出,又听得有人小声喊道:“韩艺。” 这一回韩艺确定自己是没有听错,而且他敢肯定是那两个乞丐其中一个在叫他。转身走了过去,低头一瞧,但是那两个乞丐都是低着头的,故此看不清是谁。道:“刚才是你们叫我?” 其中人一道:“我们叫得是韩艺,又不是叫你。” 韩艺道:“我就是韩艺。” 那人摇头道:“不可能,我兄弟韩艺极重义气,不可能认不出我的声音。”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忽然目光闪动了几下。道:“哦,那可能是认错了。不好意思。” 说着就准备扬长而去。 那乞丐立刻抬起头来,道:“好你个韩艺,竟然连兄弟都不认识了,枉我跋山涉水来找你。” 韩艺一见此人,不禁大喜,但同时又怒上心头,一拳打在对方胸口,“你小子总算肯露面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咳咳咳!” 那乞丐一手捂在胸口。顿时咳了起来。“你倒是轻点头。” 韩艺笑骂道:“我还嫌轻了,人家杨公比你晚走一个月,现在都到了,我还以为你小子死了。” “去去去,刚见面就诅咒我!什么?杨公他们已经到了,哎哟!我这是走了多久啊!哈哈,不过我第一次出远门,难免会这样,勿怪!勿怪!” 那乞丐哈哈一笑,风骚的一扫凌乱的长发。突然一怔,注视着韩艺,眼眶微红,露出迟来的激动。“韩艺,我可算是找着你了。”说着张手就要去抱韩艺。 这乞丐不是别人,正是那败家子沈笑。 韩艺急退两步,道:“你离我远一点,你也不看看你,多脏呀。” 沈笑低头看了看。笑呵呵道:“是脏了一点,行吧,那就等会再抱。” 韩艺打量了下沈笑,见他披头散发,胡子留了一大把,外衣破烂的不成样了,拿着一根长棍,哪里像那个风流倜傥的青楼达人,丫就一乞丐呀,能够认出来,就已经算是友情深厚了,好奇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沈笑哈哈道:“咋样!我这乞丐扮得不错了,我就是故意装出来吓你的,顺便也看看你认不认我这个老朋友。” 韩艺没好气道:“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可是旁边那小乞丐却是红着眼,一脸怨气道:“韩公子,你可别听我家公子乱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这还不都是因为公子将盘缠都救济那些穷人去了,结果弄得咱们自己没钱吃饭了,只能拿着衣服去换粮食,到后来衣服也换完了,就只能沿路乞讨,好不容易才来到长安。” 这么悲催,可我从沈笑身上完全感觉不出来啊! 韩艺瞧了眼沈笑,眼神还是那么的放荡不羁,一脸轻松自在,说真的,他还真比较相信沈笑的话,可是转念一想,这还真是沈笑能够干出来的事。 “小富,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不是到长安了吗。”沈笑皱眉道。 该死的,这败家子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韩艺听得好气又好笑道:“我说沈笑,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做善事也不是你这么个做法。” 沈笑啧了一声,挠着头道:“你当谁想去做善事,关键是那些人太可怜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呀,你说是不?” 韩艺郁闷道:“但是你也得量力而行。” 沈笑叹了口气道:“我第一次出门,没啥经验,就是这力没有量好,关键那些百姓太可怜了,当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不过好在我来到长安了,也找到你了,这事总算是没有做错。” 韩艺哭笑不得道:“你还真是挺乐观的。” 沈笑嘿嘿直乐呵道:“做惯了败家子,做做乞丐也不差呀,人生难得几回,反正见到你就行了,走走走,请我吃饭去,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你这败家子,我——!韩艺彻底败了,道:“我算是服你了。” 他这回是真的服气了,都成这模样了,还能谈笑风生,除了沈笑以外,估计也没有人可以做到这般乐观 “哟!韩小哥,你是在行善么?” “呵呵——!” “韩小哥,这是扬州来的亲戚吧。” “咦?阁下如何得知,我乃韩艺在扬州的好友。” “还真是呀!哈哈!” 这才刚入城,过往的公子哥们见到韩艺领着两个乞丐。纷纷出声打趣。 那沈笑竟不觉丢人,反而还开口与他们有说有笑的。 韩艺都快郁闷死了,道:“我说沈笑,你难道听不出他们是在嘲笑我们吗?” 沈笑没心没肺道:“在扬州嘲笑我的人多了去了。何必放在心上,开心一笑总比怒目相向要好,无妨,无妨。倒是你,这些人看上去好像都挺有钱的。但好像都认识你似得,看来你在长安混得不错啊!” 行吧,你都这么乐观,我还能说什么了。韩艺呵呵笑了两声,领着他们两个往北巷走去。 刚来到北巷,韩艺正准备偷偷带着沈笑往专用通道走,免得见着熟人,又得多费唇舌一番,可还未来来得及转道,就听得前面有人喊道:“韩小哥。” 韩艺抬头一看。天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郑善行、王玄道二人走了过来。 韩艺拱拱手,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郑公子,王公子,我正好有事想找你们商谈。” 郑善行道:“什么事?” “这——!” 韩艺突然瞧了眼一旁的沈笑。 沈笑大咧咧道:“你有事你就去忙吧,告诉你住在哪里就行了。” 那也得别人会准你进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韩艺道:“你就得了吧,还是我带你去吧。” 郑善行瞧了眼沈笑,反正就是一团糟,根本看不清样貌,道:“这位是?” 韩艺苦笑道:“他就是我在扬州的好朋友。沈笑。” 沈笑拱手道:“在下沈笑。” 王玄道虽然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习惯,但是他真的不喜欢脏兮兮的人,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恶心之色。 郑善行倒是习惯了。也并不在意,拱手道:“原来你就是沈笑呀,久仰久仰,在下郑善行。”说罢,他又道:“我可是常常听韩艺提起你,说你在扬州常常帮助那些穷人。” 韩艺听得就是一肚子火。道:“郑公子,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弄成这模样。” 郑善行早就想问了,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就是因为他将盘缠都拿去帮助那些穷人了,结果自己倒是沦为乞丐了,这么伟大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交道,真不知道前世修得什么福。” 沈笑一伸手,道:“韩艺,你此言差矣。” 韩艺已经快要打人了,这几天他都担心死了,结果这家伙还能笑哈哈的。 又听沈笑说道:“虽说我将盘缠都拿去帮助别人,但是我这一个月行来,也得到了不少好心人的帮助,如果大家都见死不救,那我早就饿死了,还有,如果我腰缠万贯,说不定会遇到歹人拦路抢劫,如今我孑然一身,拄棍而行,反而安全到达长安,又蒙天眷顾,在城外偶遇你,目的全达到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真想把你给阉了。 韩艺气不打一处来。 郑善行哈哈道:“妙哉,妙哉,沈公子这一番话,真是妙哉。” 要是他们两个同流合污,那花钱的能力,真是。韩艺朝着王玄道道:“王公子,我们是一边的哦。” 王玄道微笑的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沈公子说的有道理。” “韩艺,你瞧见没有,还是长安的人士知书达理。” 沈笑得意的眨眨眼,又向郑善行笑呵呵道:“你们也别叫我什么公子了,在扬州大家都叫我笑哥儿。”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怕生哦。韩艺突然发现过往不少人都对他们侧目,忙道:“行了行了,我先带他回去吃点东西,待会我再过来。” 郑善行道:“那我们就在卢兄家里等你。” 韩艺点点头,就拉着还准备说声告辞沈笑的往北巷里面走去。 “啧啧,不亏是长安,真是繁华似景。” 这要是别人,肯定是埋头急走,生怕别人看见自己这副德行,但是沈笑完全不管不顾,扛着打狗棒,举目四顾,时不时还发出几声感叹,幸亏走的是专用通道,不然的话,他绝对是北巷的焦点。当然,他并不知道这都是韩艺的。 “凤飞楼?” 沈笑来到凤飞楼侧边,转头一看,念道,又咦了一声,“这是青楼吧,但为何不见姑娘?难道长安的青楼与扬州的不一样?” 果然是青楼达人。韩艺笑道:“咱们能不能等会再说,先去吃点东西吧。” 沈笑忙收回目光来,讪讪点了下头,然后跟着韩艺往后面走去。 来到后院门口时,正巧见到一个下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韩艺眸子一晃,暗道,要是让梦儿她们见到沈笑这德行,估计会吓一大跳,而且将来他们可是要共处的,得给他们彼此留个好印象,还是先带沈笑去洗个澡吧! “小艺哥好!” 那下人见到韩艺赶紧行礼。 韩艺忙道:“哎!梦儿她们在里面吗?” 那下人道:“梦儿姐她们正坐在院中聊天了。” 沈笑一听道:“韩艺,这梦儿又是何许人也?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情人,这我得去见识见识。” 说着,他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哎——完了,完了。” 韩艺捂脸悲叹一声。 “啊——!” 果然,沈笑进去的瞬间,就听得里面响起了一阵尖叫声。 “这是哪里来的乞丐?” “你是什么人?为何闯入我家?” “各位——!” “你别过来!茶五哥!来人啊!有色狼。”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劣迹斑斑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韩艺此刻真的想一走了之,然后躲在某个墙脚,欣赏沈笑如何是被凤飞楼的汉子用棍棒打出。 可这都还未决定,就又听得沈笑道:“误会,误会,几位嫂嫂误会了,我乃韩艺在扬州的好友。” “嫂嫂?什么嫂嫂?” “真是岂有此理。茶五,快来人啊!” “等等下。” 韩艺急忙走了进去,只见四梦手中拿着碟子、茶壶、茶杯等“武器”,缩在一起,惊恐未定,又是火冒三丈,仿佛如临大敌。 “小艺哥,你来的正好,快将这色狼赶出去。” 梦婷见到韩艺来,立刻变得嚣张起来,蹦着小脚道。 韩艺郁闷道:“别嚷了,他是沈笑。” “沈笑?” 四梦皆是一愣。 梦婷摇晃着小脑袋道:“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是沈笑。” 沈笑听得有些错愕,“这位妹妹,你识得我?” “我才不是你妹妹了。” 梦婷呸了一声,道:“小胖说了,他的那位沈大哥模样俊俏,风流倜傥,哪里像你,又脏又臭,而且跟一个老大叔似得。” 沈笑愣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头,又一脸委屈的看着韩艺。 韩艺没好气道:“你看我作甚,我说你也真是够心急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沈笑挠头道:“我一时高兴,就忘了。” 韩艺道:“你高兴什么?还有,她们不是我的妾侍。只是我的朋友,你不知道行情,就不要乱喊好么,容易让人误会的。” 沈笑略显惊讶道:“朋友都住在一块了?” 韩艺眨了眨眼,朝着梦儿她们道:“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打死他吧。” “哎哎哎!” 沈笑急忙拉住他,道:“我错了,我错了,抱歉,抱歉。” 韩艺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叫了下人过来,让他们带着沈笑立刻去洗澡,他也怕惹一身虱子。 沈笑这厮也真是青楼达人,还不忘向梦儿她们拱手道:“几位娘子。在下方才多有冲撞,还请几位娘子见谅,在下就——就先失陪了。” 他一走,梦婷急忙跳上前来,道:“小艺哥,他——他真是沈笑?” 韩艺点点头。 “可是与小胖说的怎么完全相反呀。” “我想——可能是长大了吧。” “啊?” 韩艺道:“好了,你们若是害怕就先回房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我回来,我再跟你解释一下。” 四梦点点头。纷纷回屋去了,毕竟这里来了陌生人,难免有些不自在。 韩艺又赶紧唤来茶五,让他立刻叫人去把这消息告诉小胖,又吩咐他们照顾好沈笑主仆。 嘱咐完后,他就去到卢家药铺了。 “哈哈!你这位朋友真是有趣。” 郑善行见到韩艺来了。不由得哈哈笑道。 韩艺苦笑着摇头道:“别提了,别提了,亏我还替他担心多日,他倒是比我还看得开一些。”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相比起他而言。我们不过都是一些庸人罢了,他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我倒是希望能有他那般气度,这样便不会有烦心之事。”王玄道白皙的玉手轻轻抚摸手中的小乌龟,淡淡说道。 郑、卢二人皆是稍稍点头。 是啊!又有谁能有沈笑这般乐观。韩艺笑道:“不瞒你们,其实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 卢师卦道:“对了,听说你要找我们商量事情。” 韩艺点点头,道:“你们可了解许敬宗的为人?” 三人听得一愣,郑善行道:“你问他作甚?” “他主动站在了陛下这一边。” 韩艺又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三人同时皱了下眉。 韩艺目光一扫,道:“看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难缠?” “那也不是。”郑善行摇摇头,道:“其实我非常敬佩许敬宗的父亲,他父亲不仅才华横溢,而且重气节,刚正不阿,是一个可敬之人。可惜许敬宗只是继承了他父亲的才华,而没有继承他父亲的气节。” 卢师卦道:“此人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他能够在朝中待在这么久,凭借一手漂亮的文章,连太宗圣上也都夸奖过他。只是此人品行不佳,尤其是在家庭方面,不过此乃他的家事,他要怎么做,外人倒是不好评价。” 韩艺苦笑道:“我可不想跟他们评判他是好是坏,我只是多了解他一些,照目前的情势来看,将来难免会在一起共事,多了解对方,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意外。” 郑善行点点头,于是道:“我曾听我大伯说过,在隋末年间,宇文化及刚刚弑杀炀帝,同时也准备清除朝中大臣,其中就包括许敬宗的父亲许善心,还有另一位隋朝大臣虞世基,虞世基的弟弟虞世南,希望能够代替兄长一死,而许敬宗却不顾父亲,乞求宇文化及饶他一命,得到宇文化及的饶恕之后,他全然不顾父亲,独自逃之夭夭。此事令人感到非常不耻。” 韩艺皱眉道:“既然如此,为何太宗圣上又要重用他呢?” 王玄道微微笑道:“这就是太宗圣上最令人值得称道的地方,太宗圣上可不是只用君子,他只用有用之人,不管是小人,还是君子,太宗圣上皆能驾驭。” 韩艺点点头。 卢师卦又道:“这还不止,永徽年初。他曾当过礼部尚书,但是他又为了钱财,将女儿嫁给一个部落的酋长,而他也因为此事,曾被贬为郑州刺史。” 王玄道笑道:“更加离谱的是,他儿子与他的侍妾私通。而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侍妾不被儿子夺走,竟然将自己的儿子告上朝堂,结果他儿子被贬出长安。” “是吗?” 韩艺听得笑了,这不是经常在日本大片中出现的情节吗。他真没有想到许敬宗是一个这么极品的人物。 王玄道点点头,道:“此事曾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也都知道。” 好色、贪财、怕死,这千门三大致胜法宝,他都拥有,我还怕他干什么?韩艺很快就从他们的话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郑善行道:“但这不过都是他的家事,虽然行为令人不耻,但是他在朝中,也从未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所以咱们不要去惹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韩艺苦笑道:“问题是我已经惹了。” 三人都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你们难道忘记当初那些大臣来训练营弹劾我之事吗?”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好像许敬宗的孙子也在其中。” 韩艺点点头,又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三人听罢,面色淡然。他们没有必要害怕许敬宗。 王玄道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笑道:“那得看他怎么办,他如果不计较的话。我也不会因为他的丑事而去针对他,但如果他要使绊子,那我也只能应战。” 卢师卦轻笑道:“此人倒是不用害怕,其实他在朝中的人际关系比你还要差些,几乎没有谁愿意与他成为朋友。” 试问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人,谁愿意跟他来往。 韩艺呵呵道:“刚开始还有些顾虑。但是现在这顾虑已经完全消失了。” 王玄道突然问道:“你们认为许敬宗此番游说可否成功?” 郑善行皱眉道:“此人也是能言善辩,聪明机智,既然他主动要求去,可见他是有准备的。” 韩艺却是摇头道:“我看难,除非许敬宗手中握有对等的筹码。不然的话,此去必定失败。如果我是国舅公的话,我不会在拒绝陛下、昭仪、昭仪他母亲后,然后再答应了一个修国史的,这根本说不通,许敬宗主动要求去,八成还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想在陛下面前邀功。” 王玄道点点头,道:“那么如果失败了,陛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艺反问道:“如果当初颉利不答应太宗圣上的请求,接下来会怎么办?” 郑善行道:“拼死一战。”话说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韩艺点点头道:“此三番游说,陛下已经用尽了一切和平解决的手段,若是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选择硬碰硬,至于会不会达到拼死一战的地步,那还得看局势是怎么发展。” 卢师卦道:“但是目前的情况,陛下这边基本上看不到任何希望,我甚至想不到任何一个办法。” 韩艺一笑:“话也不能这么说,陛下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王玄道道:“主动权。”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点头道:“不错,陛下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因为国舅公手中的权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要再往上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因此国舅公采取的办法,一定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没有进攻的余地了。而陛下虽然势力相差甚远,但是陛下毕竟是陛下,他拥有无与伦比的特质,只要有机会,陛下就可以借此发难,而任何方面,陛下都可以出击,故此胜败还犹未可知。” “但愿此事能够早点结束呀!”卢师卦长叹一声,道:“如今朝野上下人心不稳,大臣们都是在考虑此事,无暇顾及国事,而且国舅公与陛下不睦,这对于国家,对于天下百姓并非是一件好事。” 李治和长孙无忌代表着最高权力之争,现在他们眼中的不再是天下黎民,而是自己手中的权力,很多有益于百姓的政策,都是因为权力之争,而暂时搁浅,其他大臣纵使有治国良策,为了自保也不敢在这个时期提出来,鬼知道这个政策会伤害到谁人的利益。 而他们三人都是心怀抱负的人,他们还是想一展抱负,并非想卷入这场斗争中。 其实韩艺又何尝不是了,但是你不付出,你哪来的回报,你如果不借着此事往上爬,将来你想做任何事,都只会心有余而力不足,道:“我看此事也拖不了多久了,如果一直没有进展的话,陛下和武昭仪的耐心迟早有一日会磨光的,我估计明年就会出结果的,所以明年将会是最为关键的一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何不玩大一点 自从韩艺去了训练营之后,几人就少有在一块聊天,更加没有聊朝中之事,正巧今日大家都在,而且又谈及了朝中之事,因此聊得非常投入,倒是韩艺每回在跟他们聊天时,都是沉默居多,一般都是选择聆听,因为他这个社会背景,还不是很清楚,跟他们聊天,韩艺能够学到很多,当然,这也跟他是骗子出身有关,一般千门中人不太喜欢多说话,不管是跟任何人,都是选择接受外来的信息,了解各行各业的人。 不知不觉中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韩艺突然想起沈笑来,这可是一个完全不安套路出牌的家伙啊,哪里放心的下,就怕沈笑将他的凤飞楼弄得鸡飞狗跳,于是赶紧告辞,急急回到凤飞楼去了。 可是当他来到凤飞楼后院的墙外,却听得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什么情况? 这与韩艺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悄悄走了进去,侧头往里面一看,厅堂中的景象顿时将他给吓了一跳,只见沈笑坐在一张圆桌旁,整理过的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长须也统统给刮了,又变成那个风流倜傥的败家子,只不过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是精神奕奕,这都是因为周边群美环绕,方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四梦如今就坐在他身边,痴痴的望着他,另外,熊弟、小野也回来了,一双小手托着下巴,一脸傻笑。 总算是盼到沈笑了,小胖又跟以往一样,变得天真无暇。 忽听得梦婷道:“那梦思姐姐呢?” 沈笑瞧了眼梦思,打量一下,惹得梦思一脸羞涩,又听沈爽朗的笑道:“论模样和身段。梦思妹妹虽都算不得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却如水一般,清澈、柔情,浑身散发着简简单单,朴朴素素的婉约之美。有人说,温柔只是一种性格。但我却以为温柔是一种智慧,温柔的女人懂得满足,懂得享受快乐。温柔不等于软弱,温柔的女人就如那小草一般,虽然常常是弯着腰的,但是却能坚韧不拔,大风大雨都压不倒它。温柔也代表着永恒,昭华容颜,终有一日会逝去的。但是温柔却能长存,如果一个女人拥有温柔的美,那么她的美将会永不凋零。” 日了,这才刚到,就泡我的妞,这算是哪门子的兄弟啊!韩艺听得顿时火冒三丈。 而梦思却是颊染红霞,眼中透着喜悦之色,羞答答道:“我哪有笑哥儿说的那么好。” 沈笑摇头道:“这我从不说谎的。” 梦儿突然笑嘻嘻道:“梦婷。你别光顾着问我们。”说着又向沈笑道:“不知笑哥儿以为梦婷妹妹如何?” 梦婷羞道:“说我作甚?”眼中却透着期待。 沈笑瞧了眼梦婷,笑道:“梦婷妹妹年纪尚小。模样和身段都还未长成,不好评价,但是万美之最在于灵,梦婷妹妹天资超然,灵气十足,集万美于一身。兵法中,倒是有一句话,用来形容梦婷妹妹是再适合不过了。” 小野好奇道:“兵法说的是打仗,这与美有什么关系。” 沈笑摆手道:“小野此言差矣,长辈教我们为人处世。不也常常引用兵法中的话,万物在于灵,既然如此,那便是相通的。” 熊弟急急道:“那沈大哥你快说,究竟是那句话。” 沈笑笑道:“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梦婷默念一遍,格格笑了起来,似乎挺开心的。 “哟!挺热闹的啊!” 韩艺看不下去了,因为要是再看下去的话,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花旦,都会被沈笑给拐走了,抬头走了进来。 “韩小哥!” 熊弟立刻跑了过来。 沈笑道:“你的事处理完了?” 韩艺一手搭在小胖肩膀上,道:“怎么?不想我这么早回来?” 沈笑苦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韩艺又瞧向四梦,道:“梦儿,梦婷,我记得你们四个前一刻,还对沈笑喊打喊杀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热络了。” 梦儿尴尬道:“那不过是一个误会。” “误会?” 韩艺笑道:“这可不是什么误会,我这位兄弟,那可是披着羊皮的狼,你们最好与他保持距离,否则到时被他吃了,可别来找我哭。” 熊弟听得立刻呵呵笑了起来。 沈笑立刻道:“韩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了。” 韩艺道:“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沈笑道:“就算实话实说,我可不及你,当初你在池柳街,变个戏法,就。” “咳咳咳,误会,误会,一切都误会。” 韩艺赶紧打断他的话,又一本正经的向正在露出狐疑的看来看去的梦儿她们道:“行了,我与沈笑还有一些事情要谈,等会吃完饭的时候,你们再聊个够。”心里暗骂,md,正人君子还真是难当。 熊弟笑得更大声了,就连小野也笑了起来。 梦儿她们虽然还想打听一下韩艺的八卦,但是韩艺严肃的神情告诉她们,你们就省省吧,心里盘算着,只能以后再问了,个个带着狐疑之色离开了。 好险!韩艺轻松一口气,又让小胖和小野回去休息一下,还说改天等沈笑的钱到位后,请他们去吃大餐,这几天沈笑可没有把这两个小家伙给折腾坏了。 而后韩艺又将沈笑请到自己的房内。 “韩艺,真是没有想到,这才一年光景,你就——!” 这屋内就是两个男人,沈笑非常现实的收起了那放荡的笑容,端着一杯热茶,感慨道。可是说到一半,他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道:“小胖跟你说的?” 沈笑点点头。 韩艺笑道:“当初陈硕真一个女人都能称帝,我当个皇家特派使。这应该不值得令人惊讶吧。” 这就是典型的韩艺式回答。 沈笑哈哈一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韩艺又道:“我听杨二公子说,你在扬州也干得挺不错的。” 沈笑道:“不瞒你说,我原本还想在你面前炫耀几句的,但是。”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苦笑,他那些丰功伟绩,在韩艺面前,真是不值一提。 韩艺道:“你还记得你前面说的那一番话吗,如果你腰缠万贯的走在路上,可能会遇到歹人,但是你你拄棍而行,却平平安安的来到了长安,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沈笑笑呵呵道:“你说的不错,其实我倒也不是羡慕你,如果将你的一切都给我的话,我可能会逃之夭夭,只是觉得说出来也没啥意思,你的事迹可有趣多了。” 这可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只是他生性乐观。可不愿被这些俗事缠身。 韩艺笑了笑,突然问道:“对了。你此番前来,不是偷偷跑来的吧?你可是九代单传,你爹爹会允许你来长安?” 沈笑道:“当然是我爹爹允许的,我爹爹见我在扬州做的不错,也就答应我,让我自己出来闯闯。” 韩艺点点头。又道:“那梅村的人没有说来了长安?” 沈笑道:“我倒是与他们提过,但是你也知道,杨二叔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梅村,哪里舍得,倒是杨云他们挺想来的。只是杨二叔看他们年纪太小,怕来到长安给你添麻烦,就暂时没有让他来,等我在这里安顿后,他们可能还会来。”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哦,我北巷的酒楼都还没有挂牌子,就是等着你来了。” “这我也听小胖说了,不亏是好兄弟,没有忘记我。” 沈笑笑了笑,突然摇头道:“但是我并不想开酒楼。” 韩艺错愕道:“那你想干什么?” 沈笑道:“放利。” 韩艺惊讶道:“高利贷?” 沈笑翻了翻白眼道:“什么高利贷,你难道忘记你当初教我如何彻底整垮王家吗。” 韩艺微一沉吟,突然想起,当初还是他去教沈笑去放利,彻底断绝王家的后路,呵呵道:“我只是教你如何让王家不愿翻身,没想到你还干出兴趣来了。” 沈笑嘿嘿笑道:“不瞒你,还真是如此。其实原本我也是抱着这个目的去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放利不但可以帮助那些穷人,而且还是能够盈利的。其实有很多百姓都是被一文钱给逼死的,只要借钱给他们渡过这个难关,他们很快就能重新振作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连本带利将钱给还回来,王家那种做法,绝非长久之计,而你教我的那种做法,却能够长久下去,而且只要做得好,同样也可以赚到钱,一举两得。”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了抬眉头,道:“哎!韩艺,你可还得那王宝父子?” 韩艺笑道:“当然记得,当初王宝差点逼得我家破人亡,怎么可能会忘记。” 沈笑又道:“那你可知道他们父子现在怎么样呢?”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被你干了?” “去去去!我才不会做犯法的事!” 沈笑挥挥手,又嘿嘿道:“他们两父子现在已经成为我沈家的仆人了。” 韩艺一惊,道:“仆人?” 沈笑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吧。当初你把他们骗得倾家荡产。” 韩艺打断了他的话,道:“如果你一定要说骗的话,那请你说我们,我记得你可也参与了。” “啊?都一样,都一样!” 沈笑打了个哈哈。 这能一样吗?韩艺翻了翻白眼。 沈笑又兴致盎然道:“不但如此,当时因为陈硕真的叛乱,扬州也受了极大的影响,他家中的侍妾也买不了一个好价钱,因此王大金变卖家中财产,却还欠了不少钱,而我知道后,就赶紧开始放利,将他们的后路给断了,他们父子两走投无路,就跑到我家来借钱,我本也不想借的。” 说着他微微一叹,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怎么说,我与王宝也算是从小认识,但是我又不想这么轻饶他们,于是我逼迫他们签下卖身契,也让他们常常这滋味,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还不上钱的话,就会被告去官府坐牢,就只能卖身给我,而我就天天叫他们去帮那些穷人干活。哈哈——!” 这倒是韩艺没有预料到的,不过他也无所谓,如果沈笑不提,他也都忘记了,毕竟他志不在此,不是说别人骂他一句,他就得把人家全家都给弄死,而且他也报了仇,因此他对于这个结果,倒是非常喜欢的,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沈笑笑得片刻,又一脸认真道:“其实我以前并未打算去做买卖,如果不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活着也没有意思,况且我家也不缺钱,可是当初你在传授葵花宝典给我时,说得也挺有道理的,所以我打算不干别的了,就专干这个,因为我也挺喜欢做这事的。” 韩艺听得葵花宝典,登时就乐了,道:“不知你的葵花宝典练到什么地步呢?” “小成,小成。” 沈笑哈哈一笑,又道:“说真的,你觉得我这想法如何?”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一番话,对他影响这么多,沉吟半响,道:“沈笑,扬州可比不上长安,小打小闹,在长安很难出头的,而且也缺乏可行性,既然你打算干这一行,那么咱们何不玩大一点,反正咱们兄弟联手,太小了玩着也没有意思。”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改变世界 “玩——玩大一点?” 沈笑眨了眨眼,不太确定的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给以明确的答复。 沈笑眸子左右摇动了下,显得有些心虚,过得半响,他才道:“韩艺,我知道你现在的买卖做的很大,但我只是想做点小本买卖,并不是想将买卖做的跟你一样,像你这般玩法,我可做不来。”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就韩艺这买卖,他根本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去做了,他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的愿望就是游戏人间。 韩艺苦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玩大一点,不是要去赌博或者什么,只是你在扬州的那种玩法,在长安根本玩不来,而且也长久不了。” 沈笑急忙问道:“为何?” 韩艺道:“长安龙蛇混杂,非常复杂,不像扬州百姓那么的纯粹,这里有很多厉害的角色,你如果只是放利的话,而且是极低的利息,这会伤害那些地主的利益,他们肯定会来对付你的。另外,那种放利,也非长久之计,因为回本慢,而且不确定性高,这种玩法必须要厚积薄发,也就是说你放出去的钱,对你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只能当做慈善,不能当做买卖来做。而在长安,人口众多,而且有很多人他们都借钱借习惯了,如果利息太低,一下就能将你的钱给借光了,到时如果还不上,亦或者拖延下去,你怎么办?” 沈笑听得呆愣不语。 他确实想得太简单了,长安可是国际大都市,唐朝的经济几乎尽在长安,不管是阶级斗争,还是势力斗争,都要比扬州复杂多了,而且长安的百姓比其它地方的百姓眼界也要开阔多了,沈笑那一套在扬州玩得转。在长安也未必玩得转,关键他也没有这么多钱可以玩。 放利就是放利,不是做善事,即便能够帮助人。那也有是有利益目的的去帮助人,沈笑是以行善为先,去做买卖,这是很难成功的,你要做买卖就必须以买卖为先。从古至今就没有人是靠行善起家的,一般都是在事业有成之后,才去行善,回报社会,沈笑此举无异于本末倒置。 “那你说应该咋办?” 沈笑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以前教你的那些,那多半只是想将王宝的钱,还给百姓,顺便再整到王家,没有考虑太多,但是如果你想将它变成一桩买卖的话。那就必须周密的规划。这要是以前,我也不会建议你干这一行的,但是现在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你真的喜欢干这一行,咱们倒是可以尝试尝试。” 沈笑忙道:“那你快说。” 韩艺笑道:“存与借。” 沈笑眨了眨眼,不太明白,道:“存与借?” 韩艺道:“简单来说,你以前的那种放利,是将钱借给百姓,然后在收取利益。这样的话,就需要非常多的本金,但是如果换一种方式的话,比如让百姓将钱存到你这里。我们再支付一定的利息给百姓。” 沈笑听得一惊,道:“这如何能行,以前那种虽说钱回的慢,但也是赚钱呀,可你这种是亏钱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亏光了。” 韩艺呵呵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当然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记一点,如果百姓都将钱存到你这里,你手上就有一笔相当大的资金,如果你能够利用这一笔钱,赚取高于支付利息的回报,那你不就是赚了。” “这倒也是哦。” 沈笑挠挠头,又道:“不对,不对,前提是你得赚钱呀,要是赚不了了。” 韩艺没好气道:“沈笑,做买卖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你赚不了钱,那当然就得亏呀,但是你想想看,如果一个人有一文钱,你要他赚一千贯,这得多难,但是如果他拥有一万贯的话,你再让他赚一千贯,这还难吗?” 沈笑思考一番,道:“就算用一万贯去赚一千贯,我也未必赚得来。” 要是他对做买卖,有对女人那般自信就好了。韩艺道:“我方才说什么来着,存与借。存只是先把工具弄来,借才是利用工具去赚钱。” 沈笑道:“借?难道你是说利用这钱去放高利贷?” “聪明。” 韩艺打了个响指,道:“但也不是高利贷,而是收取合理的回报。” 沈笑皱眉道:“还不都一样,那我们与王家又有什么不同。” “王家那种放法,谁都会被他给逼死。” 韩艺道:“但是我们的借,只是去帮助人赚取更多的钱,这样他才会有钱还给我们,例如商人。” “商人?” 沈笑愣了下。 “不错。” 韩艺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赶上了一个好时代,现在朝廷正在鼓舞百姓行商,缓解土地兼并的压力,在某一种程度上,起到了重商的作用。也就是会有更多的人投入到商业当中,而你刚才也说了,许多百姓都被一文钱给逼死,其实商人何尝不是,有些商人只要有资金度过这个难关,他将会赚取非常多的钱,恰恰就是因为周转不灵,导致一败涂地,甚至于家破人亡。存钱谁都可以来存,但是借钱,不是谁都借的,而是借给那些有还钱资格人。区别就在于,存钱的利益不高,但是咱们借钱的利益却很高,利息相互抵消,那么剩下的就是咱们赚的了。” 这么一说,沈笑明白了,就是左手进,右手出,右手进,左手出,而在这进出之间,获得自己的利益。呵呵笑道:“韩艺,你还真是聪明,我可算是明白你为何能在一年间,就成为一个市集的主人。” 韩艺道:“先别忙着夸我,任何买卖都是高风险的,没有稳赚不赔的,咱们现在说起来是简单,但是真正操作起来,可是非常难的。” “这我明白。” 沈笑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但是这种买卖是纯粹的为了赚钱,但是我对赚钱并不太感兴趣。就算我是天下第一富人,我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快乐的,我这一路行来,帮助过别人。也被人帮助过,我帮助人的时候,我感到非常快乐,别人帮助我的时候,我非常感动和感激。这才是我希望做的事。” 韩艺笑道:“你要帮助别人,首先得你要有钱,你的钱越多,你才能去帮助别人,而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帮助他们,而这买卖当然也可以帮助人,就好比说,百姓将钱放在家中,放一年他也就是那么多。但是放在我们这里,这钱就会变多,这就是一种帮助。另外,我们可以将你在扬州的那种方法加入其中,只是不以这种放法为主,但是我们同样可以去这样放低利息给一些需要帮助的百姓,而且还更加规范一些,这样才能持久下去,也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对呀!这我怎么没有想到。” 沈笑听得眼中一亮,又再认真思考了一番。心里还是有些虚,道:“那你跟我一块干么?” “当然。”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说真的,其实我以前也想过这种做法。但是太难了,我现在还是以市场为主,其余的一切从简,但是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今后可能也会去尝试的。而且,你也赶上我北巷发展的大计。如果我们合伙干这个,将来北巷很的交易,以及计划,都可以借用咱们合伙的这个买卖进行调节,这对于我们北巷也有极大的好处。 但是我也得事先跟你说一句,对于这种买卖,我也只有五成的信心,失败的风险性极高,但是一旦成功了,我们将会改变整个世界。” 沈笑震惊道:“改变世界?” 韩艺点点头,肯定道:“改变世界。” 沈笑有点吓到了,起初韩艺说玩的大,他还以为只是做大买卖,没有想到他们是要改变世界。道:“你这夸张一点了吧?” 韩艺摇头认真道:“一点也不夸张,我还都是谦虚的说。” “嗯?” 沈笑身子往后一缩。 韩艺道:“但是你如果决定要做的话,那就必须倾其所有,不要老是惦记着去跟梦儿她们去勾搭,我培养一个人才也挺不容易的。” “你还不了解我么,我那可不是勾搭,只是方才有些误会,我必须得化解与她们的误会,跟她们相处融洽。” 沈笑郁闷辩驳一句,但随即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韩艺也不急,慢慢的品着茶,其实他说的就是银行的概念,只不过是雏形的,这是一个非常非常超前的理念,他也没有把握,所以他一直没有尝试,正好沈笑说到放利的事,他觉得可以去尝试一下,其实当他说出这话时,他已经做好的失败的打算,但是失败还可以再来的。 因此他是真的不急,就算沈笑不答应,那就押后,等时机成熟之后再弄。 过得约莫一炷香工夫,沈笑突然起身挥拳道:“好!咱干了。” 毕竟年轻气盛,不惧失败,打不了重头来过,而且能够跟好兄弟一块去改变世界,夫复何求。如果是窦义他们,估计就没这个胆了。 韩艺笑道:“那好!咱们的第一步就是将你第一楼的招牌给挂上去。” 沈笑一愣,道:“这又是为什么?咱们不是放利么,怎么又扯到酒楼上去了。” 韩艺道:“拜托,借与存需要的是什么,是信任呀,你不可能张张嘴,别人就会把钱存到你这里来,首先你得让人信任你,如果你有一栋酒楼在这里,人家当然会相信你,但如果你左手竹棍,右手破碗,傻子也不会将钱丢到你碗里来,第一步你得获得长安百姓的信任,不过你放心,我会帮助你在极短的时日内,让第一楼的名号,闻名于长安。”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针尖对麦芒 银行! 在一个纯粹的小农经济社会搞银行?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这听上去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不过韩艺认为这是可能的,他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与一个国外的经济教授交流了几句,这个教授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任何买卖不是顺应时代的改变而出现,而是顺应时代改变在改变。 买卖买卖,不就是买与卖吗。这在人类几千年前就出现了,只不过是一直在改变,其实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将后世的银行概念完全搬到唐朝来,这肯定要是失败的,但是如果你根据唐朝的情况,而创立一种新型的银行,这就有可能成功。 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其中难得非常之大,韩艺也知道,要是好弄的话,他早就弄了,而且,若非对象是沈笑,他也不会提出这个想法来,因为他了解沈笑,知道沈笑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不会惧怕失败的,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们很可能要面临失败,要不断的从失败中吸取经验,再去不断的尝试,这样才能成功,如果失败一次,就一蹶不振,那还玩什么。 当然,沈笑也不可能立刻就投入到本着要改变世界目的的生活中来,至少也得将长安玩遍了再说。 当晚韩艺就为了沈笑接风洗尘,桑木、东浩、佐雾见到沈笑来了,也是非常高兴,而刘娥她们的话,本来就是青楼班底,沈笑又是青楼达人,这简直就是天仙配呀。韩艺就是去了一趟茅房的工夫,沈笑与刘娥就聊得好不热络,大家都喝的非常开心。 沈笑太喜欢凤飞楼这种氛围了。 而第二****又与熊弟、小野出去逛了,刚来到长安,总得见识见识一下。 韩艺倒是没有去,因为今天他还有些事要处理。 “呼——!怎么还没有来。” 韩艺刚刚与桑木商谈完。走了出来,伸展了一下懒腰,左右看了看,忽见院中坐着一位婀娜多姿的蒙面美女,一边品着茶,一边发愣,于是走了过来,笑吟吟道:“不知顾大美女在想什么呢?” “你!” 顾倾城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别这样好不,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啊!” 顾倾城笑吟吟道:“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韩艺坐了下来。一本正经道:“那好!我问你,你在想我什么?” 顾倾城眼波流转,道:“我在想你——的那位扬州来的朋友,挺有趣的。” “呃。” 韩艺郁闷道:“看来我们真的无法愉快的聊天了,我告辞了。”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哎!” 顾倾城急忙拦住他,道:“我还事要跟你说。” 韩艺心如明镜,却故作好奇道:“什么事?” 顾倾城道:“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过草儿,让她要在这一次好声音中夺得前三名。” 韩艺笑道:“我当然记得。” 顾倾城道:“可是你为何一点动作都没有。” 韩艺道:“谁说没有。我已经想好一个非常完美的计划。不过,我还真想不到你对草儿这么上心。” “那是当然。草儿可是我的妹妹。” 顾倾城说着突然一笑,道:“不过我更加好奇对你能够想出什么点子来。” “是吗?” 韩艺笑道。 顾倾城点点头,一对会说话眼睛闪了闪,道:“韩艺,你可知道你什么地方最为迷人吗?” 韩艺皱眉道:“不是我伟岸的背影和英俊的外貌。” 顾倾城愣了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直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就是这个。” 韩艺哈哈道:“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跟你聊天了。” 顾倾城抿了抿唇,忍住笑意,道:“但是我以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你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 韩艺眨了眨眼。顿时一脸尴尬。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又道:“这就是你最迷人的地方,因为你总是能够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使人相信,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 化腐朽为神奇?韩艺听得有些怪怪的,道:“等会,你这一句话是连接英俊的外貌和伟岸的背影么?” 顾倾城点点头道:“对呀!虽然你相貌平平,但是经过你日复一日,不懈努力的自夸,我现在还觉得你英俊潇洒,这就是你最神奇的地方。” 韩艺搓了搓额头,突然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啊!速速给我烫一壶酒,你们的东主要买醉。” “是!” 外面一个下人应道。 顾倾城眉角跳了跳,但硬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认真道:“我可不是故意取笑你的,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取笑我?天啊!还有比这话更伤人的吗。韩艺赶紧喊道:“两壶!” “哦!” 顾倾城白了他一眼,又道:“你看看你,虽是农夫出身,但是却给人一种平等的感觉,我从未感觉到你与那些贵族子弟有任何不同。但是,你现在虽然腰缠万贯,但是我也从未感到你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还有,当初谁都认为凤飞楼已经没救了,但是你一来,凤飞楼不但活了过来,而且还发展的这么大。当初谁都认为你会输给两市,但是你却赢得如此漂亮。当初谁都认为你惹到了崔戢刃,一定会被赶出长安,但结果你却还能坐在这里谈笑风生。 所以,你很难不让人生起好奇之心,跟在你身边,我想永远不会缺乏惊喜和期待。裴清风他们虽然家世显赫,但是人人都知道他将来会怎样的,而你的话,没有人可以预算得到。这就是你最迷人的地方。你不也说过吗,未知才是最迷人的,这也是我愿意来凤飞楼的原因之一。” 韩艺听得愣了愣,笑道:“真是没有想到,我原来这么出色。” 顾倾城笑吟吟道:“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是吗?” “嗯。” 顾倾城眨了眨美目。 韩艺呵呵道:“如果你就是想凭这一两句话就征服我,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顾倾城掩唇笑道:“这还只是开始吗。你急什么。”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我不急,我是为你感到着急,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等到你将来人老珠黄,那希望要更加渺茫了。” 顾倾城笑道:“就我这模样,人老珠黄对我影响不大。”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道:“真有道理啊!” 顾倾城微微白了韩艺一眼,一点也不会哄人。又好奇道:“哎!你可还未说你准备怎样调.教草儿。” 调.教?韩艺脱口道:“滴蜡?” “滴蜡?” 顾倾城一脸错愕。 正当这时,外面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云城郡主来了。” “快快有请。”韩艺说着,又立刻向顾倾城道:“调.教的人来。” 只见外面走来一个绝色美女,冰肌莹彻的脸蛋,不施粉黛,却如朝霞映雪,浓密黑亮的长发在后脑挽起,一束马尾辫顺着修长的玉胫滑落在胸前,青绿色的皮肤将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紧紧包裹住。正是韩艺美艳无双的老婆,萧无衣。今日她这番打扮真是女人味十足。 美女善变啊!不,应该是漂亮的女人善变。 就连韩艺都不得不感慨一句,心里也怪痒痒的,寻思着是不是得拉她去孤峰好好温存一番。 萧无衣刚刚进来的时候,脸上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可一见到韩艺身边的顾倾城。那可不是朝霞映雪了,而是千年寒冰了了,似笑非笑道:“韩小哥真是好兴致呀!” 韩艺一怔,站起身来,拱拱手。笑道:“云城郡主见笑了,我只是与倾城在这里等你,毕竟草儿可是她的贴身丫鬟。” 顾倾城似乎与萧无衣不对眼,只是微微颔首,非常的敷衍。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小艺哥,酒来了。” 只见一个小厮端着两壶刚刚烫好的酒走了进来。 等我?这是在等我么?这分明就是要与顾倾城把酒言欢,花前月下啊!萧无衣眼中掠过一抹杀气,强忍着没有发作。 我tm说笑的,你还真弄壶酒来了。韩艺瞪了这个想拍马屁的狗腿一眼,打了个哈哈道:“既然是合作吗,当然少不了举杯庆祝,这酒必须到位。” 顾倾城犯愣道:“合作?什么意思?”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你不知道?” 顾倾城摇摇头。 萧无衣又看向韩艺道:“你不是说你们是在等我吗?” 韩艺满头大汗道:“等——等你来再说啊!” 萧无衣眼中已经不是闪过一抹杀气了,而是杀气腾腾。 倾城啊!我算是被坑苦了。韩艺急忙道:“倾城,是这样的,我已经拜托云城郡主来调.教草儿。” 顾倾城听得一怔,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云城郡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愿意教草儿,那是草儿的造化。” 顾倾城道:“要是如此的话,我也可以教呀!” 萧无衣轻轻哼道:“你教她如何被淘汰吗?” 这婆娘。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顾倾城针锋相对道:“云城郡主可莫要瞧不起人了。” 萧无衣傲然道:“不是我瞧不起你,我与你又不熟,瞧都瞧不到,何来的瞧不起,而是你们的东主瞧不起你,要是他认为你行的话,就不用跑来低声下气求我了。” 低声下气?日了,你是低声下气来求我的好不,哦,还有美色迷惑我。韩艺听得火冒三丈,太颠倒黑白了。 顾倾城猛地瞪向韩艺,她希望见到的是韩艺来创造惊喜,要是让萧无衣来教的话,那她还不如自己教。 韩艺左右不是人,向顾倾城道:“你也没说你要教呀!” 顾倾城轻轻跺脚道:“我现在说我要教。” 萧无衣一脸轻松,笑吟吟道:“如此再好不过了,我还懒得费这神,若非当初我弟弟在训练营有求于韩艺,我才不会答应了。” 越说越离谱了,你写小说去得了,编的都编的这合理。 韩艺心里明白,要是他真的让顾倾城来教的话,那他就完了,但是这说得他太没面子了,偷偷递去两道警告的目光。 萧无衣正在躺在醋缸里面了,心想,你还警告我?立刻递去两道我要杀人的目光。 韩艺登时败退了,没有办法,对面站着的是他的结发之妻,又是他最爱的女人,现在她都已经是打肿脸充胖子,要是再拆穿她的话,那她真是下不了台,于是向顾倾城道:“倾城,这事我与云城郡主有过周密的计划,你要以大局为重呀。” 顾倾城脸一偏,道:“我不答应。” 韩艺低声道:“给点面子好不。” “你为何不叫她给。” “她是云城郡主,你不是啊!” “嗯?” “哦不——我的意思是,其实我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韩艺极其小声道:“不瞒你说,我为了你的妹妹草儿,不惜去陷害她弟弟,然后借此与她交换条件,你要是不让她教,那正中她下怀,你可不能上当呀。” 顾倾城一怔,道:“真的?” “不然你以为呢?她可是云城郡主啊!” 韩艺煞有其事的说道。 萧无衣见他们两个嘀嘀咕咕,又不好开口询问,晶莹剔透的耳朵都快竖成了精灵耳,只可惜韩艺道行太深,若他不想让你听到,你就算是精灵耳你也听不到。 顾倾城虽然对韩艺的话,有所保留,说的太夸张了,但是想想,夸张是夸张了一点,但也是**不离十,不然的话,也无法解释萧无衣干嘛答应教草儿,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舒服多了,可不能让萧无衣的奸计得逞,她不想教,就非得让她教,脸色一变,朝着萧无衣笑道:“那倾城就代草儿谢谢云城郡主了。” 萧无衣一愣,这态度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心中万分好奇,究竟韩艺跟顾倾城说了什么,只觉自己倒是一个外人了,怒道:“不用。” 顾倾城一看她这么生气,就更加相信韩艺的话了,心里乐翻了,道:“有劳了。” yes!一切尽在掌握中!韩艺长松一口气,暗想,其实我还是可以驾驭住一个以上的女人。 ps:周一求推荐票……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迟来的雪 如果我真的是被逼着来的,那该多好啊! 萧无衣默默的想着。 但事实却是她来求着教草儿的,草儿就是她琴店的救命稻草。 因此她只能见好就收。 韩艺立刻又将草儿叫来,幸运的是,草儿并未听过萧无衣的恶名,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她还是欣然答应了,因为她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韩艺原本是打算让萧无衣来这里教,那么二人就可以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了,但是萧无衣心中正憋着一口恶气,因为太多人唱衰她的琴店了,因此她就打算学习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必须惊人,所以她选择了要草儿去她那里密训,因为在这里的话,人太杂了,很有可能会走漏风声。 韩艺心里也明白,心想如果相处机会太多了,在众目睽睽下,难免会让人看出破绽了,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商谈完之后,萧无衣就立刻准备告辞,明日再暗中叫人来将草儿接过去,因为在外面她是高贵的,她必须展现出云城郡主的高贵气质,漠视一切,主要还是小胖陪着沈笑逛街去了,她没有在此逗留的理由。 不过韩艺倒是挺想萧无衣的,心中很是不舍,于是自告奋勇的送她出门,毕竟是云城郡主,他这个东主也理应要送送。 出得后院,萧无衣昂首挺胸的走着,一点也没有要搭理韩艺的意思。 韩艺可没有解释的习惯,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突然道:“要过年了。” 萧无衣一怔,以为韩艺会解释的,哪知韩艺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略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韩艺带着丝丝期待道:“你有没有空,好像我们还从未在一起过过年。”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萧无衣心中的醋意荡然无存,有得只是感动,过年在华夏而言。意味的就是家,但是很快就变成了郁闷,叹道:“其实我也想跟你在一起迎接新年,但是我今年刚刚回来。我想我那些婶婶姐姐们不会放过我的,而且我们萧家每逢过年客人都非常多。”说着,她歉意的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心里也明白,毕竟是兰陵萧氏,点点头笑道:“没关系。毕竟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萧无衣带着理解万岁的意味抿唇一笑,突然小声道:“你方才跟顾倾城说了什么?” 韩艺眼中含笑的瞧了她一眼,道:“我以为你会不好意思问了。” 萧无衣撇了撇嘴道:“我——我那么说,只是为了让整件事变得更加合理一些。” 韩艺笑道:“那我告诉你一个更加合理的事实,我才是凤飞楼的东主,这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不是顾倾城,她只是我一个手下罢了,我方才也只是告诉她这个事实。” 萧无衣轻轻哼道:“手下?我看怎么不像啊!” 韩艺呵呵道:“我明白了。你吃醋呢?” 萧无衣轻哼道:“我才没有了。” 韩艺道:“也对。像你这么自信,条件又这么好的女人,我真的想不到有谁能够让你吃醋,区区顾倾城,怎么可能吗。” “那是。” 萧无衣傲然道,但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这么一来,她还如何拷问韩艺。微微瞥了眼韩艺,道:“你还真是狡猾。” 韩艺笑道:“我只是不想用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去谈论另一个女人。” 萧无衣嗫嚅着,眼中满是喜色,暗道,就饶他这一回吧。忽觉眉心微微一凉。举目望去,只见阴霾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惊喜道:“下雪了。” 韩艺抬头一看,道:“是啊!下雪了。”说着,他突然苦笑一声,“记得上回下雪时。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萧无衣一怔,瞧向韩艺,韩艺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 在西市东北边的崇仁坊内的,有着一座非常豪华的宅邸,可以说是崇仁坊最为豪华的了,这豪宅不是别人的,正是元家的。 因为这里离西市比较近,而且过往的西域商人也多,是长安的经济中心,因此元家的主事人,都会入驻到这里面来,这就跟美国总统入驻白宫是一个道理。 吱呀一声,只见豪宅的大门突然打开来,一个背着包袱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手撑着门,不让它合上,又见一个身材尤为高挑大美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元牡丹,而帮她开门的正是她的得力助手——朵拉。 “呀!下雪了。” 朵拉一出门,见到天空飘下来雪花,不禁说道,但是语气中却带着一抹伤感。 元牡丹望着阴霾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还以为今年不会下雪了,想不到。”说到这里,她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说话时,左边突然走来主仆二人,走在前面那人见到元牡丹,立刻快步向前,在台阶下拱手道:“元哲见过姑姑。” 元牡丹笑道:“你来了。” 元哲立刻道:“姑姑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想来告诉姑姑,其实姑姑无须搬出这里。” 元牡丹摇摇头道:“你也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句,并没有任何意思。这是规矩,可不能坏了规矩。其实这里也并非是最好的住处,只是更加适合做买卖,你现在身为我们元家的主事人,必须要住进来。” 元哲愣了下,随即点点头。 元牡丹笑道:“我就先告辞了。” “姑姑,请留步。” 元哲急忙道:“其实我挺想姑姑留下来帮我的。” 元牡丹道:“我与你的想法不一样,如果我留下来那只会给你添乱,说不定还会破坏我们之间的亲情,也会损害我们元家的利益。” 元哲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请姑姑帮我一个忙。” 元牡丹瞧了他一眼。 元哲深吸一口气,道:“我希望姑姑去北巷将女仕阁继续开下去,等到我们的市场建成之后,再搬过来。” 元牡丹微微皱眉,元哲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让她笼络住更多的女客户。到时就可以全部带来他们元家的市场,但是元牡丹建立女仕阁的初衷,不是因为买卖,而是因为一份友情和一份希望。 元哲又道:“我知道女仕阁对于姑姑的意义。也不想劳烦姑姑,但是在女人日方面,我只能依仗姑姑的名望。” 元牡丹思忖半响,美目轻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元哲立刻拱手道:“多谢姑姑相助。” 元牡丹道:“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姑姑请慢走。” 朵拉微微向元哲颔首,然后便随元牡丹离开了。 主仆二人走出十余步外,朵拉不舍的回眸一瞥,显得有些黯然,略显不甘道:“牡丹姐,其实还是有许多人是支持你的,只要你。” 元牡丹淡淡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我,对我元家,对于韩艺都不公平。” 朵拉道:“但是牡丹姐你之前投入了那么多精力在这里面。其中有许多都快要成功了,你真的就甘心这么离开了。” 元牡丹笑道:“你别傻了,这些买卖又不是属于我一个人,是属于我们整个家族,我们元家任何一个人,都必须尊重家族的决定。” 在城南的大兴善寺内,隐隐听得袅袅琴音从寺庙后面的一处小院中传出来,仿佛天空中的雪花因随着琴音在舞动。 这时,院中来了三人,一男两女。正是崔戢刃、崔红绫、崔莹莹三兄妹。 他们来到门前,崔戢刃拱手道:“孩儿来向爹爹请安。” 崔红绫、崔莹莹也行礼向屋中人问好。 里面琴音陡然停止。 “我很好,你们放心。进来吧。” 屋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崔戢刃微微抬起头来,却是不动。过得片刻,他才道:“爹爹,孩儿来此,只为尽孝,但是孩儿心里还是无法原谅爹爹,孩儿无法忘记。在大姐最需要爹爹的时候,爹爹却不知在何处,就连大姐的丧礼,爹爹也未出现,直到现在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崔红绫神色黯然,伸出手来,将崔莹莹揽了过来。 崔莹莹撅着小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过得半响,里面传来一声叹息,“戢刃,你要好好照顾红绫和莹莹。” “我会的。” 崔戢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道:“得知爹爹一切都好,孩儿就安心了,若是爹爹没有其他的事,孩儿就先告辞了。” “路上小心一点。” 他们三人前脚刚刚离开,只见边上的院墙上跳下一人来,此人约莫四十来岁,目光散漫,打着哈欠,仿佛都没有睡醒一般。此人正是元烈虎他爹,元鹫。他望着门外,苦笑着摇摇头,大步走上前,来到门前,大手一推,将门推开来,只见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一眼就尽收眼底,一位白衣男子坐在矮榻上,双手放在琴弦上,怔怔出神,显然元鹫的突然闯入,并未惊吓到他。 “我说老崔,你干嘛不跟戢刃解释清楚。” 元鹫大咧咧道。 崔平仲微微一怔,淡淡道:“这也改变不了芷儿离开的事实。而且,我相信戢刃做得会比我好。” “你啊!真是顽固不化。”元鹫翻了翻白眼。 崔平仲道:“你怎么来呢?” 元鹫打着哈欠道:“我怕你万一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戢刃那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的吗。” 崔平仲收回目光来,道:“不用了,我少与你见一面,就能多活一时。” 元鹫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来,扬起右手来,只见他手中提着两个酒坛子,“再考虑考虑?” 崔平仲道:“这可是寺庙。” 元鹫道:“这可是我元家珍藏多年的美酒,我刚从我大伯那里给顺来的。” 崔平仲微微皱眉,站起身来,道:“去外面喝吧。” 元鹫哈哈道:“就知道你逃不过我手心的。” 崔平仲没有搭理他,径直往门外走去。 元鹫快步追上,道:“老崔,我最近听到一首诗,写得真是好,太合适现在你的了。” 崔平仲微微一瞥。 “我念给你听听。” 元鹫清清嗓门,高声朗诵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崔平仲突然停住脚步,道:“这首诗我也听过,是那个扬州来的小子作的。” 元鹫哈哈笑道:“看来咱们今日喝酒,不会像以前那般沉闷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皇家训练营! 习惯五日一假的学员们,突然要一连接受九日的训练,上下哀声一片,抱怨不断,痛不欲生。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日他们可是开心极了,因为代表李治的武昭仪驾临了皇家训练营。 当然,他们不是因为武昭仪的到来而感到高兴,而是因为武昭仪带来许多好吃的,从早餐开始,学员们就已经从香喷喷韭菜肉饺中深刻的感受到了。 中午更是直接上焖鱼、肘子。 毕竟是代表皇帝的,可不能小家子气啊! 这真是及时雨呀! 其实他们已经适应了训练的强度,毕竟那狡猾可恶的韩狐狸不在,没有继续增强训练,但是伙食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因此改善伙食,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期待,吃着饺子和肘子,心里感动的是稀里哗啦。 当然,也有少人察觉出其中的猫腻来。 “前面那武昭仪发言时,你们可听出什么来没?” 裴少风嘴角一扬,笑吟吟道。 崔有渝道:“怎么没有听出来,一股子鸠占鹊巢的味道。” 裴少风冷笑道:“可不就是么,咱们可是未来的皇家警察,名义上好歹也是皇家的人,这皇后不来,却来了一位昭仪,真是离谱。” 柳含钰哼道:“就她这身份,也就能来咱们这里耀武扬威,你让她去巡视百官?我看没有一个人会搭理她。” 崔有渝笑道:“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送了这么肘子来咱们吃,而且又是代表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她一些面子。” 其实他们说得都很对,武媚娘此行。恰恰也反应了武媚娘的悲哀,她还真只能来这里露露脸,秀秀肚皮什么的,因为朝中大臣都不搭理她,没有人买他的账,只有李治后院这一小块地盘。能够供她宣泄一下压抑多日的郁闷情绪。 但是这对她而言,却是极有意义的,因为这是李治让她来的,是又一次表达了皇帝坚决要换皇后的企图。 不过武媚娘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上午来的,给学员们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他们训练,中午时分就回宫去了。 “总算是送走了。” 这武媚娘一走,程处亮是长出一口气。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是皇后来此巡视、慰问,他绝不会感到这么大的压力,有些东西,突然发生改变,总是让人感觉浑身难受。 独孤无月瞧了眼坐在木墩上歇息的程处亮,朝着身边的长孙延道:“长孙,武昭仪此番前来。怕是又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长孙延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太尉府。 “砰!” 长孙无忌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剧烈的响声。年迈的他突然变得矫健起来,只见他从卧榻上一跃而起,指着坐在右边的许敬宗,破口大骂道:“好你一个许敬宗,当初你卖父求生,卖女求财。告子求妾,我都念你在父亲的面子上,装作没有听见,希望你能够知错悔改,想不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竟然跑来我这来,让我去劝陛下休妻,此等大逆不道之话,你都说得出,我看得你那几十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吧你枉为人子,枉为人父,枉为人臣,我又岂能留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在朝中。” 这一番痛骂下来,许敬宗顿时都被吓傻了,现在长孙无忌手握大权,连李道宗这等开国功勋、皇亲国戚就被他给弄死了,何况他一个修国史的,急忙起身求饶道:“太尉恕罪,太尉恕罪呀,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太尉饶恕下官这一回。” 长孙无忌怒容满面,一双深邃的老目微微眯了下,暗道,真是可惜,要是早知此人竟怀有如此歹心,当初就该将他给除了。现在我若动他的话,陛下必定会出面保他,万一没成,反倒会助长他的气焰,于我不利,我且将其吓退,让他暂时不敢再出头,等此事一过,我再将他给除了。 念及至此,他怒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过身去,许敬宗见罢,知道还有希望,哭丧着脸,百般求饶。 长孙无忌等到火候差不多了,闭目长叹一声,道:“许敬宗,若非念及我们两家的交情,我这一回是决计也饶不了你的——好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兀自不知悔改,老夫就算是拼了这一身官服,也得要你一个满门抄斩,到时你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许敬宗先是只觉是死里逃生,但是随后又立刻吓得胆都快碎了,赶紧道谢。 长孙无忌都不看他,一挥手道:“你走吧。” “是。” 许敬宗屁滚尿流的逃出了太尉府。 等他走后,长孙无忌才转过身来,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忧虑。 这许敬宗出了太尉府,就立刻进宫面圣,以一种非常委屈的方式,几乎是哭着将长孙无忌骂他的话,告诉了李治,或许他也真是被长孙无忌的一番痛骂给吓到了,倒也不敢添油加醋。 而李治听后,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许敬宗偷偷的瞄着李治,他其实就是在试探李治,看看李治究竟会不会为自己撑腰,我是你派去的,现在我被对方给骂成这样,不等于就是在骂你吗。 过得半响,李治只是一脸感激道:“朕知道了,真是辛苦爱卿了,爱卿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敬宗一看,一颗心都凉透了,暗自嘀咕起来,幸亏前面没有跟长孙无忌刚正面,要真是撕破脸了,这皇帝一定会抛弃我的。 带着一脸的茫然就退下了,他开始质疑自己这一步棋究竟是错,还是对。 这许敬宗一走。李治突然发飙,直接将前面的矮桌给掀翻了,桌上的奏折散落一地,双目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双拳紧握,格格作响。手背上是青筋暴露。 这第一轮攻势,就到此为止,李治是以全面失败而告终,他用了三种不同的方式去游说,但是长孙无忌也用了三种不同的方式来回应他,他自己去的话,长孙无忌就顾左而言他,反正就是不接话,这事谈着伤感情。咱们还是别谈。 他岳母杨氏去的话,长孙无忌就以礼相待,拿出伦理道德来招呼杨氏,大家就说道理,理亏的杨氏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大臣许敬宗去,长孙无忌就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一番痛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你这个卑鄙小人,也配来游说老夫。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李治想让韩艺去。韩艺坚决不去的原因,没有这资格呀,要不是他是长孙无忌的卧底,估计去的话,会比敬宗更惨,说不定还会招棍棒轰出。不在一个层面上,不管长孙无忌怎么训你,你都只能接着,长孙无忌权倾朝野,又是皇帝的舅舅。你不是上门讨骂吗。 长孙无忌的意思非常坚决,就是不答应,但是他始终没有越线,没有直接跟李治撕破脸,如果他拿着对待许敬宗的方式去对待杨氏的话,那人家好歹也是李治的岳母,同样是长辈,而且还是出身名门望族,李治不站出来都不行呀,但是许敬宗不同,就一个修国史的,李治会为他站出来跟当朝第一人撕破脸吗? 不可能的。 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拿捏的是那是相当到位啊。 李治也只能对这自己的桌子生生闷气,他还能怎么样,权力都在长孙无忌手中,他没啥权力,朝中又都是他的人。坐在殿中,冥思苦想,朝中上下还有谁能够帮助他,想来想去,突然想到韩艺,但又是一叹,韩艺虽然屡屡战胜褚遂良他们,但那只是巧计,而且没有伤及到长孙无忌他们的利益,并且有些地方还迎合了长孙无忌的利益,这才能够通过,论硬实力还就差远了。 韩艺心里也清楚,别说他现在吃三家饭,就算只吃李治这一家饭,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这都不是步枪打飞机,而是大刀砍导弹,挺有自知之明的韩艺,此时压根就没有关心这事,因为今日他就准备给自己手下员工放假,一直放到大年初五,共七日假,因为规定两市也得初五开市,不可能两市关门,你北巷开门,那两市的商人也不会答应的。 但是你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所以他不但在今日发放年终奖,而且还在凤飞楼内办了一个超大宴会,宴请凤飞楼所有的员工,哪怕是洗茅房都请来了,不仅如此,他还请了钱大方他们这些北巷的商人,包括淘宝大市场的商人来参加。 其实这里面他还打着一个坏主意,这宴会本来是请凤飞楼的员工,而钱大方他们虽然名义上是以嘉宾出席的,但是在外人看来,可能就把钱大方他们看成是韩艺的员工了。 韩艺也是想借此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是北巷主人的地位。 两三百号人,齐聚在凤飞楼,二楼全是妹子,一楼多半是**.丝,但大家都非常高兴,因为刚刚发了年终奖,钱袋鼓鼓的,说起话来那都是眉飞色舞。 这一场盛宴,在商界而言,绝对是旷古烁今,前无古人。 钱大方他们见这场面,都吓到了,心里均想,这韩艺究竟是赚了多少钱,拿钱都不当钱花了。 突然见,凤飞楼里面一片鸦雀无声,因为台上走上一个人来,正是韩艺。 “大家好!” 韩艺朝着大家招手道。 安静的凤飞楼立刻沸腾了,大家都是牟足劲的鼓掌,这口袋里的钱就是韩艺给的,能不往死里鼓掌吗。 过得半响,掌声不停。 韩艺站在上面,话筒没有话筒,全靠嗓门,但是这种情况,喊不喊都没用,又等了一会儿,掌声还是不停,他都有些无语了,这热情过度了吧,只能不断的举手示意,希望大家能够安静下来。 弄了好一会儿,掌声才停了下来。 “多谢大家,多谢大家。”韩艺连连拱手,心中是松了口气,暗道,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银嗓子卖,待会去卢师卦那里问问。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有件事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其实在此之前,有很多人用不同的方式告诉我,我发这年终奖实在是太傻了,不是明智之举,还有些人就在背后嘲笑我不会做生意,不会理财,是一个蠢子,好在我爹爹没钱,不然准得跟那某某人一样,被人骂成败家子。” 熊弟听着就乐了,朝着身边的沈笑嘿嘿道:“沈大哥,韩大哥说的是你吧。” 沈笑气得直翻白眼,这讽刺的那是相当到位呀。 但是其余人都非常安静,一颗心砰砰直跳,紧张的要命,心里寻思着,东主不会是让我们将这钱还回去吧。 又听韩艺说道:“他们是各种明示暗示,但我回应他们就一句话——你们懂个屁啊!” 喝彩声顿时爆炸开来。 这老板牛!我喜欢! 韩艺又举手示意,等到大家立刻停下来,他又道:“我不会做生意?我不会做生意,这北巷市场未必上天送给我的。那我这是败家的行为吗?当然不是,我敢在这里说一句话,我用的每一文钱,都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回报。就说这年终奖,我为什么要发这年终奖,不是因为我有钱,而是因为你们是世上最好的员工。我韩艺敢对天发誓,我凤飞楼的员工,是全天下最刻苦,最努力的员工。常言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年终奖是你们应得的。 当然,我就算不发的话,也没有人会埋怨半句,但我还是坚持要发,因为我要你们明白一点,只要你们努力,你们想要的一切,都会在你们身上。你们不要有后顾之忧,你比人多干一刻钟的活,你就会比人多拿一刻钟的钱,还记得我们凤飞楼的文化是什么吗?” 众人齐声道:“公平,平等,自由。” 韩艺笑道:“不错,公平!所以你们的年终奖有多有少,最少的人就拿了十文钱,最多的两贯钱,名我就不点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是蠢子,我知道有些人经常浑水摸鱼,偷懒不干活,就等着我发奖金,我也不会拿着鞭子赶着你们去干,反正你干了多少,就拿多少,大家不拖不欠。” 不少人都底下了头。 韩艺又道:“当然,我还是希望这些人能够更加努力,人总是要进步的,今年拿十文,明年就拿一百文钱,千万不要为我的钱袋担忧,没有这个必要。” 又有不少人哈哈笑了起来,眼中的韩艺,就跟财神一般。 但是也有不少人郁闷不已,尤其是钱大方,小声埋怨道:“这个韩小哥还真是乱来,他这么搞,那人不都跑他们这里来了,摆明就是增加我们的负担呀。” 赵四甲他们这些商人频频点头。 但是接下来韩艺这一番话,更是让他们吐了一口老血。忽听得“哞哞”两声叫,只见一个人牵着一头牛上来了,后面还跟两人,一人牵着一只羊,一人牵着一只猪。 韩艺笑道:“成功有两大秘诀,第一,努力,第二,运气。二者缺一不可,年终奖是对你们努力的回报,那么不可能少了这运气,不然就不完美。所以我还安排一个抽奖大活动,牛是一等奖,羊是二等奖,猪是三等奖,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红包,红包里面有一文钱,也有五文钱,就看你们的运气如何?” 这真的是一份大大的惊喜啊! 凤飞楼彻底沸腾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老谋深算 有钱,就是任性。…≦。…≦ 用这一句俗话来形容今日的韩艺,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至少在钱大方他们眼中是这样的,这年头哪里有什么年终奖,通常情况下,那是工资都没有的,能够吃饱就已经是非常优厚的待遇了,因为现在的仆人几乎都是签了卖身契的,都是奴婢来的,在唐朝奴婢跟畜生区别并不大。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韩艺其实连钱都没有,都是拿着他们的钱来发这年终奖的。 正是因为不知道,这让他们对于韩艺的实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强! 忒强了! 这得是多有钱,才能做得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来。 而凤飞楼的员工自然是欢欣鼓舞,兴奋的要命。 然而,就在宴会刚开始不久,韩艺这个东主跟大家喝了一杯酒,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凤飞楼,往外面走去,一双贼眸子左右瞟动着,见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出完,忽听得有人喊道:“韩小哥。” “什么人?” 韩艺面色一紧,定眼一看,只见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站在路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是你们啊!真是吓死我了。” 韩艺拍拍胸脯,走了过去。 卢师卦好奇道:“什么吓死你了,大家都在里面喝酒,你为何就出来了?” 韩艺郁闷道:“这我要不出来的话,那估计这两天都得在床上度过了。” 三人好奇的望着他。 韩艺道:“你们去里面看看,就那气氛,我要在的话,那不都来找我喝酒,这我跟这个喝了,又不能不跟那个喝,无数事实已经告诉我,这种环境下是决计不能喝的。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他虽然喜欢热闹的氛围,但是他不喜欢一个人跟几百号人喝酒,这不是拿命去喝吗。因此他在宴会上喝了两杯,就尿遁了。 “原来是你在躲酒啊!” 卢师卦笑呵呵道。 郑善行道:“正好我们要去卢兄家坐坐,就一块去吧。” “走走走!” 韩艺想都没有想,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四人往卢家药铺走去。 郑善行一边走,一边道:“韩小哥。你还真是大方,就你这手笔,我想整个长安城都没有人比得上你,包括元家。” 其实他们也是受邀嘉宾,只不过他们与那些人确实没什么可谈的,等到宴会快要开始后,他们就出来了。 王玄道道:“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其实你们凤飞楼的待遇已经最好的了,就算你不给这年终奖,也没有人会埋怨你们半句。他们同样都会感激你。” 韩艺道:“这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 郑善行好奇道:“就凭这一点?” “那也不是!” 韩艺摇摇头,指向路边上的一家店铺,道:“你看看他们。”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店铺里面有几个店员在店里面干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郑善行回过头来,疑惑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他们这些人与我凤飞楼的人有什么区别?” 卢师卦又再瞧了瞧,皱眉道:“好像是有些不同。” 王玄道道:“缺乏生气。” “不错!” 韩艺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已经卖身给自己的主人,他们的未来已经无法再改变了,就算他们再累再苦,得到的永远是那么点点。所以他们只是在麻木的工作,他们心中没有热情,没有未来,没有梦想。更加没有乐趣,就跟行尸走肉一般,如果只是要他们去耕地的话,这可能就是最佳状态,就跟那牛一样。 但问题是我凤飞楼不是农田,不是山林。只是一栋楼而已,财富是不可能从地里面长出来。而是要依靠大家的智慧创造出来的,如果都是这样的行尸走肉,那根本无法创造,因为他们都没有思想,我需要我的人对自己的工作有激情,有动力,还能够享受其中,这样他们才会用自己的智慧去帮我创造财富。也许很多人现在笑我傻,且再过五年看看。” 三人听得沉思起来。 过得片刻,王玄道笑道:“这就是我喜欢跟韩小哥交流的唯一原因。” 郑善行哈哈一笑,又是感慨道:“是啊!倘若对自己所做之事缺乏喜爱和热情,恐怕到头来也只是碌碌无为,成功是非常难的。”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卢家药铺,那柳琴正在忙活着过年要准备的食物,乖巧伶俐的卢知莲在一旁打着下手,见到韩艺他们来了,乖巧的叫了一声,然后又陪着娘干了起来,但是小嘴一直没有停过,问东问西的,仿佛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柳琴也是不厌其烦的回答着。 卢师卦望着这母女二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忽见韩艺他们都看着自己,赶紧收回目光来,说了声抱歉,略显尴尬的将韩艺他们请到后屋去了。 这才刚坐下,王玄道就道:“听说前两日武昭仪代表陛下去皇家训练营慰问那些学员了。”说着他瞧了眼韩艺。 韩艺没好气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我可从未否认过,这不是我出的主意。” 王玄道道:“但是你可知道,如今朝野上下对于武昭仪此举是议论纷纷,有不少人都认为她太过于强势,这会让更多的人对于王皇后生出同情之心的。” 韩艺冷笑一声道:“伪君子才会这样。” 郑善行轻咳一声,道:“我的几个长辈都是这么认为的。” “呃抱歉!这。” 韩艺显得尴尬无比。 王玄道吝啬一笑,道:“你为何这般说?” 韩艺笑了笑,道:“其实真要比起来,武昭仪比王皇后可怜多了,当初武昭仪再度入宫的原因,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从未有人同情过武昭仪,为什么?因为武昭仪出身没有王皇后高贵,没有背景,就这么简单,所以他们此时的同情根本就是带有偏见的,不管武昭仪怎么做,他们都看不顺眼,多半都是伪——咳咳,不足为虑,而且我认为武昭仪应该要有所动作,不要让自己被人遗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对于一个买卖人而言,宁可臭名昭著,也绝不能寂寂无名。” 王玄道点点头,道:“你说的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从他的语气听来,他似乎还是有所保留。 郑善行道:“其实这都还只是小事,那些大臣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皇家训练营是属于陛下的。不过,我还听闻前两日许敬宗去太尉府游说时,才刚刚表明来意,连口茶都没有喝,就被国舅公骂的狗血淋头,被轰出了太尉府。” 卢师卦皱眉道:“许敬宗毕竟是陛下派去的,国舅公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妥。” 韩艺对此倒是没有听说,毕竟他不是身处在政治世家,消息来源要么从他们几个的口中,要么从皇帝和武媚娘那里,眸子一转,道:“那朝野上下对此有何议论?” 王玄道道:“都在嘲笑许敬宗不自量力,偷鸡不成蚀把米。” 郑善行笑道:“而那许敬宗说是一回到家,就立刻病倒了,这两日都没有上朝。” 病倒?怕是被长孙无忌给吓坏了吧,真是活该,这功劳要是这么好拿的话,你韩爷爷我早就拿了。韩艺眯了眯眼笑道:“那陛下呢?” 王玄道笑道:“如果陛下有什么动作的话,不可能不叫你去商量,你现在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双目一睁,道:“我明白了,国舅公这是杀鸡给猴看呀。” 郑善行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道:“如果国舅公语气稍软,那么以许敬宗的性格,必定会得寸进尺,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会对外吹嘘,如果是这样的话,兴许会有很多得不到重用的官员会效仿许敬宗,投机取巧,支持武昭仪,这可能会国舅公他们不利,因此国舅公必须要厉声喝止,杜绝这种情况发生。情况也正是如此,现在很多人都坚定的站在了国舅公那边,也没有人再敢乱想了。” 卢师卦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陛下此举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玄道点点头,道:“如今看来,应该是如此,关键是陛下当时并未出声,陛下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许敬宗,跑去找国舅公算账,但是如此一来的话,情况对陛下将会越发不利了。” 郑善行瞧着韩艺,见韩艺沉眉不语,问道:“韩小哥,你在想什么?” 韩艺哦了一声,笑道:“我只是在想这对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许敬宗个人而言是失败了,那么我就不用对此感到忧虑了。” 王玄道道:“许敬宗个人的失败,其实无关痛痒,问题在于皇权也因此蒙受巨大的危机。” “这我也知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法挽回。”韩艺脑中突然想起一个词来,破而后立。 卢师卦感叹道:“国舅公不亏我大唐第一聪明人,果真是老谋深算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韩艺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紧锣密鼓 这一场宴会过后,凤飞楼就正式步入休假期了,因为凤飞楼的很多员工,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都是自由身,不是奴隶,因此他们还得回家过年。⊙, 而韩艺也趁着这个机会,对凤飞楼内部进行再一次的改组,这一次的改组就是完全按照后世的公司制度来的,前面第一次改组,只是规范了各部门的主管,什么人管什么事,但也没有细分,而这一次改组将员工也更加规范了,生产部的就是生产部的,不是管理部的,韩艺还打算在明年发行工作证。 同时也规范了工资和奖金,韩艺将一批表现好的人提拔到了管理部,技术部,给予较高的工资,也给其余人做出了表率。还规范了假期,一周一日休,逢年过节休一日,另外也制定了非常标准的晋升制度,你总得给员工们一些盼头,他们才会努力去进步。 而在改组的每个流程中,韩艺都注入了凤飞楼的文化进去,公平、平等、自由。 一个更加规范的凤飞楼将会在明年让大家眼前一亮 . 大年三十,外面大雪纷飞,到处都是银装素裹,不少人停驻欣赏这美丽的雪景。 城西金水门外的西北边,有着一块空地,这里虽然也已经被白雪覆盖,但是到处都是凸起的黑点,一眼望去,多不胜数,而四周也是比较荒芜。 而在今日,这里迎来了两位客人,一个年轻公子,一个中年男子,但看他们穿着,应该是主仆二人。 那中年男子望着这一片空地,道:“公子,你来这里作甚?” 那年轻公子道:“你可知道这块地是属于谁的吗?” 那中年男子想了想,道:“这地好像是城中窦家的,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瓦砾。一不小心就得把鞋给顶破,没有人往这边走,土地也不肥沃,很难在此耕种。而四周也没有人居住,因为一旦发生战争,这里极有可能是交战的地点,这些瓦砾就是战争时留下的,因此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块荒地。” 那年轻公子笑道:“战争?我大唐如今这么强大,四方臣服,战火怎么还可能会波及到长安来,如果真是波及到长安来,那城里城外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中年男子愣了下,道:“公子不会是打算将咱们的市集建造在这里吧?” 那年轻公子道:“我正有此意。” “可这已经到城外了。” “你认为城内还有给我们建造市集的地方吗?除非我们将那些里坊给改造成市集,虽然这并不难,只要用钱就可以办到,但是这样一来,朝中就有了反对的理由。我可不想节外生枝。而且城外有城外的好处,那就是更加自由一些,城外的百姓就不需要入城了,而我们元家的货物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我们的买卖只要不放到岭南去,城中的贵族就一定会来买的。这里虽然荒芜,但是离金水门并不是很远,西域商人一般都往前面的大道入城,如果我们能够利用的好,这里将是一块宝地。” 说话的这公子哥正是元家新上任的主事人。元哲,而他身边这个中年男子,则是他的得力助手,元庆。 元庆稍稍点头。道:“要买下这块地,我看不是很难,而且价钱也不会很高,只是要清理这些瓦砾,怕是要调用不少人来清理,这些瓦砾有些都已经陷入土里。是非常难清理的。” 元哲摇头道:“暂时我还不想让人知道我打算在这里建造市集,毕竟这事都还没有得到朝廷的允许,你去买地的时候,也不要用我们元家的名义。” 元庆点点头道:“但是这些瓦砾怎么办?等到以后再来清理么?” 元哲笑道:“那也不必要等到那时候,我们可是非常赶的。”他沉吟半响,突然指向远方道:“你买下地后,让人在那边立上十根木柱,在木柱上挂一个小篮子,就说谁要将瓦砾投入篮子中,就可以得到一文钱。” 元庆愣了下,随即欣喜不已,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元哲道:“哦,还有,多准备一些人手,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建好。我不想给韩艺太多准备的工夫,他可能是我元家遇到最为强大的对手。” “是,我知道了。”元庆点了下头,道:“但是公子,韩艺虽然聪明,但毕竟他的实力无法跟我们元家相提并论,我们是否小题大做了。” 元哲微微一笑,道:“我相信当初韩艺在跟两市争的时候,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必须要从中吸取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 而此时韩艺并不知道一个强大的敌人已经在边上虎视眈眈了,他现在还在后巷的树林里面,跟小胖、梦儿、沈笑他们打雪仗,这就是凤飞楼的文化,没有尊卑,不分男女,大家是家人,也是朋友,任何游戏大家都可以参与的。这一场雪仗几乎出动了凤飞楼内所有的人,大家玩得是非常开心。 因为从今日开始,城内市集必须全部关闭,直到初五才会开市。 商人也都放假了。 韩艺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整天工作的人,那真的给逼出来的,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放一个长假,玩乐一番。 打了一个上午的雪仗,大家回到凤飞楼,开始筹备过年了,也是与以往一样,大家齐心协力,不分彼此的忙碌着,张灯结彩,弄得院里是喜气洋洋的。 年夜饭是热腾腾的饺子,大家围聚在一起,说着祝福的话。 如果到这里为止,那么对韩艺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大年三十。因为他前世很小就成为孤儿了,长大又混在国际团伙里面,没有人过春节,他也从未过过,中国春节时,他一般都选择在国外。免得触景伤情,来到唐朝后的一个年三十,他又是在路途中度过的,所以。这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大年三十。 因为现在坐在这里的多半都是孤儿,就沈笑一个另类夹在中间,不过这厮一直以来都是沈清风过的年三十,第一回跟这么多人一块过,开心的要命。关于家的气氛从年夜饭开始,就越变越浓,韩艺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感动一些。 在别的家庭里面,年夜饭后,就要拜长辈或者主人,说祝福的话,反正是各种仪式,但是凤飞楼完全没有这一套,因为大家都是平等,那就没有尊卑可言。所以凤飞楼就因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那就是玩扑克! 韩艺心想,这么多女人,要****有****,要少妇有少妇,要少女有少女,蒙面女侠都有呀,而且是肉多狼少,这理应是交流感情的最佳机会,竟然玩扑克,气得他差点没有对这提出这个建议的小胖爆粗口。你纯真是好,但是你不能纯真到这种地步啊。 反对! 强烈的反对! 但是他的反对立刻招到众人的一致驳回。 这才有了韩艺在茅房小便时,爆出那一句经典之语,“去tm的平等。老子要****,老子要后宫三千。” 这一玩就玩到将近四更天,关键是沈笑没有玩过扑克,玩得不知道多起劲,结果就把韩艺玩得濒临虚脱了,倒在铺上就睡着了。梦里遇见的萧无衣。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睡一个懒觉的,因为萧无衣、郑善行他们都很忙,要四处拜年,反正他是听萧无衣说,那些个贵族子弟,一般拜年都得从初一拜到上元节前夕,大家族吗,人忒多了,说来也奇怪,他的朋友又几乎都是贵族子弟,所以没有人会跑来找他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才上午时分,就被人给叫醒了,听到茶五说是拜年的来了,吓得他差点没有尿裤子。 天啊!我才二十岁呀!就有人给我拜年呢? 原来唐朝的习俗,过年期间,晚辈要给长辈去拜年,仆人也要跟主人拜年,韩艺虽然年轻,但是他手下员工千万万呀,还有淘宝大市场的小贩,他们可是一直记着韩艺的恩情,从初一上午开始,就是一波接着一波,跑来给韩艺拜年,送上自己家里做的一些美味小吃。 这个大年初一,真是糟糕透了。 但是大年初二也没有任何改善,拜年的人越来越多,弄得韩艺已经是内分泌失调了,晚上他又想与小胖他们一块吃喝玩乐,白天小胖他们在睡觉时,他还得应付这些拜年的人。 更加要命的是来的人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韩艺几乎都可以预见未来几日会发生什么,于是就顶着两个黑眼圈,找来桑木,道:“桑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我必须要出去躲躲。” 桑木不但心里明白,看也看得出,憔悴的一逼,问道:“那恩公你打算去哪里?” 韩艺道:“辛家村,我也得去看看了。” 桑木道:“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好好过年,照顾好小胖他们。” 于是韩艺就借用躲避拜年为由,独自一人出城去了,原本小野要跟着去的,但是韩艺没有让,毕竟这是在过年,他们在一起玩,那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他可不想剥夺任何一个人的开心时刻,再说他也不想太多人知道辛家村的事 辛家村位于长安与扶风县的交接处,是在一个山窝里面,一条小河自山间的瀑布而来,贯穿南北,住着二三十几户人家,但是由于太偏僻了,来回一趟非常难,再加上唐朝的封闭式制度,这里一直都是与世隔绝,最多也就是种一些果子出去卖,或者是砍些竹子去卖,因为这附近山上很多竹林、果树。 韩艺也是在上回从万年宫回来时,不经意发现这个小村落的,他觉得这个村庄实在是太妙了,拥有绝佳的地理位置,于是就悄悄让桑木来此与这里的村民达成合作,租下了整个村庄,包括这里所有的村民,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韩艺手头比较紧的主要原因,因为他在这里投入了不少资金。当这件事除了韩艺外,只有桑木、东浩、佐雾三人知道,以前一直都是东浩、佐雾在负责,过年前夕他们才回来的。 刚来到村口时,忽然边上跳出两个大汉来,“什么人?——哦,是小艺哥啊!” “小艺哥,你怎么来了?” 韩艺板着脸道:“我来查你们的岗啊!” “啊?” 两个大汉面色一惊。 韩艺呵呵一笑道:“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们都很辛苦,但是你们放心,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走吧,带我进去看看。” 二人带着韩艺入得辛家村,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一人,正是伍文轩,他见到韩艺,不由得也是吓了一跳,这可是过年期间呀,韩艺怎么这时候来了,急忙上前行礼道:“伍文轩见过。” 韩艺道:“在这里就叫我小艺哥吧。” “是!” 伍文轩道。 韩艺笑道:“待在这里挺无聊的吧。” 伍文轩忙道:“不是,而且——而且恰恰相反,这里——这里实在是太神奇了,几乎每天每夜都有惊喜发生,我刚来的时候,几天几夜都没有睡着,这里的村民也是兴奋不已,过完初一,就开始干活了。” 韩艺呵呵道:“不无聊就好,走,去里面看看吧。” 来到里面,这与外面那偏僻且杳无人烟的荒山僻野简直是大相径庭,只见上百号人穿着统一的服装,穿梭在各间小屋和木棚内,有些人端着竹片,有些人端着果子,有些人拿着工具,中间一个大磨盘在驴子的拉动下,不断的转动着,发出阵阵闷响声,一间看上去刚建好不久的砖瓦屋上的烟囱正冒着热气,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当然,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 韩艺笑道:“文轩,你说这个村庄值多少钱?” 伍文轩思忖半响,道:“无价!”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花落知多少 韩艺倒也干脆,在辛家村一待就待了十几天,甚至于连初五的开市都没有露面,全都是桑木和刘娥在打理,直到上元节的前夕他才赶了回来。 “哥哥!等等我!” “小弟,你快点,再不快点的话,说不定又要排许久的队。” 韩艺来到金水门前,忽见有不少人都往北边跑去,而且少年、小孩居多,心中十分好奇,于是下得马来,牵着马跟了过去,行得约莫一顿饭工夫,他来到一片空地上,只见这里满是人,大家从空地上捡起地上的瓦砾,又飞快的跑向远处。 韩艺举目一看,只见远处竖立着十根木柱。 这难道是过年的习俗? 韩艺看得好奇,正巧旁边有一个小哥经过,他赶忙叫住这人,询问道:“请问一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小哥道:“哦,最近不知什么善人在这里弄一个投篮游戏,只要你将瓦砾投入那挂在木柱上的篮子,就能够获得一文钱。” 投篮?篮球?开什么玩笑。韩艺微微一愣,还欲在问,那小哥却已经跑去空地捡瓦砾去了,他只好又牵着马走了过去,来到那十根立柱前,只见这十根立柱均有丈许高,上面挂着一个小篮子,而投的人必须要站在五步之外的线外投瓦砾。 这还真是投篮啊!韩艺笑了,看了一会儿,命中率惨目忍睹呀,只有一成多的命中率,但还别说,真的有钱发,当场投中。当场发钱,起初他并未在意,还以为篮球原来是诞生在我泱泱华夏,不过他看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这游戏的意义何在,如果只是做善事的话。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难,许多人投了十余个瓦砾才赚得几文钱。 这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韩艺又回头望了眼那一块空地,只见不少小孩都在空地上争抢瓦砾,其实柱子旁已经堆起了不少瓦砾,但是因为这里是落点,而且大家的投的速度极快,没有人敢上前去捡,只能跑去那边的空地捡,但还别说。那边空地上的瓦砾还真是多,仿佛是战争后留下的断瓦残垣。 正当他深思的时候,一个少年从旁边经过,他直接拦住对方,为了不耽误人家赚钱,他二话没说,就拿出五文钱,放到对方手里。问道:“你可知道这块空地是谁人家的吗?” 那人摇头道:“不清楚,这里一直以来都是一块荒地。没啥人来这里。” “荒地?”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为什么?” 那人哦了一声,道:“就是因为这里曾打过几次仗,到处都是瓦砾,没有人从这边走,周边又没有人居住。久而久之就成为了荒地。”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又是否知道,这投篮游戏又是谁弄出来的?” 那人摇摇头。 这么神秘?韩艺点了下头,道:“谢谢你。” 那人见说几句话,就得了五文钱,开心不已。连说不用不用。 这长安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韩艺一笑,突然望着那片空地,怔怔不语,寻思着,对方这么做,明显是要启用这一块荒地,但是这一块荒地这么大,对方究竟打算用来干什么呢?难道是用来盖宅子?这得盖多大的宅子呀,而且这里盖宅子也不太合适呀,如果不是盖宅子,那是用来干什么呢?难道——但这不可能呀,这是违法的呀。 他寻思半天,也没有寻思一个所以然来,又待了一会儿,就牵着马回去了。 回到北巷,只见车水马龙,比肩接踵。 “哇!这么多人啊!” 这毕竟是节日假期,而且很多官员都回来探亲,而北巷是新起来的,因此开市之后,北巷的客人是空前的多。韩艺这回被迫只能走专用通道了,人太多了,懒得去挤,可是当他来到淘宝大市场后面时,发现不少商人都已经下班了,这才刚到下午呀,怎么就下班了,正好见一熟人走了过去,他急忙道:“屈大婶,你怎么就回去了?” “哦哦,是韩小哥啊!” 那屈大婶见到韩艺,极为惊喜,道:“哎哟!韩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几日我们一家想给你拜年,可是刘姐说你出远门去了,是拜访长辈去了吗?” 大婶吗,八卦的很。 你们要不来的话,我还不一定会走了。韩艺笑了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 屈大婶哦了一声,笑哈哈道:“我带来的货都卖完了,就提前回去了。”说话时,笑得嘴都合不拢。 韩艺诧异道:“今日生意这么好啊!” 屈大婶道:“这不是上元节要到了么,我就做了一些灯笼来,结果——一下子就卖光了,呵呵呵。” 韩艺恍然大悟,笑呵呵道:“屈大婶,就你这生意头脑,用不了多久,我看就能在我北巷开店了。” “韩小哥说笑了。” 屈大婶嘴里谦虚的,但脸上都笑开花了,又正儿八经道:“不过韩小哥,开店这事,我可不敢想,其实淘宝大市场要更加适合我一些,租金低,客人又多,我还喜欢在淘宝大市场做买卖了。” 因为淘宝大市场各种货物都有,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喜欢来这里逛,在这里同样能够赚大钱的。 现在淘宝大市场的商人多半都发财了。 韩艺与屈大婶闲聊了几句,就回后院去了,刚入得后院的大门,就见熊弟和小野一人抱着一捆竹片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 “韩大哥!” 熊弟见到韩艺,面色一喜,与小野急忙跑了过来。 “韩大哥,你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熊弟一脸埋怨的说道。 韩艺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躲难去了。不然一天到晚都有人给我拜年,我非得疯了去。不过你好像也没有惦记着我啊!” 熊弟立刻道:“我怎么没有,我可是天天都念着你的。” “得了吧!” 韩艺突然伸手拍了拍他圆滚的肚皮,道:“你看看你,过年前减的肥,现在全长回来了。你这叫做心宽体胖,要时时刻刻惦记着我,岂会胖成这样。” 熊弟尴尬的眸子晃动了几圈,嘿嘿道:“倒也没有时时刻刻,只是我这几日看到一些好玩的,总是想着要是你在的话,那就太好了。这你不信可以问小野啊!” 小野点点头。 “行了,行了。” 韩艺笑了笑,道:“你们捧着这竹片干什么?” “做灯笼呀!韩大哥你不知道么。明日就是上元节了,我听说这可是长安最热闹的一日,大家都会点着灯笼出门,要看谁的灯笼更加好看,外面卖的都没啥差别,所以我们决定自己做。” “是吗?” 韩艺笑着点点头,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往院内走去。边走边问道:“这几日大家都还好吧?” 熊弟呵呵道:“都很好,我们每天都出去玩。韩大哥,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外面天天都很热闹,那些有钱人请来一些高人变戏法,太有趣了。” 小野突然道:“韩大哥,杨姐姐来找过你。” 熊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杨姐姐来找过你好几回了。” 韩艺好奇道:“找我干什么?” “倒是没啥事。好像就是来找你玩!” 韩艺点了点头,暗想,哎哟,都忘记去跟杨老夫人拜年了,算了。算了,下回再去吧。 入得院内,韩艺抬目一看,立刻就想骂人,只见沈笑那混蛋坐在四梦、顾倾城、徐悠悠中间,一边跟着她们做着灯笼,一边谈笑风生,惹得四梦她们笑声不停,就连他的忠实追随者顾倾城都掩唇咯咯直笑,而那边杜祖华、小富、东浩等人则是拉拢着脑袋,时不时用羡慕的目光看了眼沈笑。 这个王八蛋,真是太可恶了,老子为了凤飞楼奔波劳累,你娘的倒是在这里风流快活。 韩艺心里愤愤不平,要知道以前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韩艺,你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想煞我也。” 沈笑一见韩艺,立刻惊喜的站起身来,快步走上前。 韩艺没好气道:“是吗?我完全看不出呀,我只看到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好不快活。但是你好歹也想想人家华仔他们,你看他们多可怜呀!” 杜祖华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道:“韩大哥,你说什么呢?” 韩艺道:“华仔,你脸皮这么薄,将来怎么娶媳妇呀,你要向沈笑学习,脸皮要厚,不然到时连汤都没得喝。” 梦儿啐道:“小艺哥,你一回来怎么就会胡说八道。” 沈笑也郁闷道:“就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日了!这么快同声同气,要是我再出门一趟,不得大被同眠了。韩艺一本正经道:“沈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沈笑好奇道。 韩艺道:“你还是回扬州去吧,车费我出。” “呃!” 正当这时,桑木突然走了进来,见到韩艺,惊喜道:“恩公,你回来了。” “不回来还得了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将桑木叫进屋内,道:“桑木,有件事要你去做。” 桑木道:“什么事?” 韩艺道:“你立刻去打听关于金水门北面两里外的那片空地。” 桑木错愕道:“金水门?” 韩艺道:“目前我也没有弄清楚。” “哦,好的。” 上元佳节。 这可是古代春节中最**的一日,要知道唐代一年之中,唯一开放的三日夜市,就在上元佳节前后这三日。尤其是在今天晚上,每家每户都是全员出动,男女老少都会出门游玩。尤其是对那些大家闺秀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节日,因为今夜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上街游玩,无须顾忌任何束缚。 要知道她们平时出门都难,而今日却可以在夜里飞奔,这预示着什么? 其实都不要预示。因为今日可是说是古代的姻缘日,很多缘分都是诞生在今日,这就是古代男人幸福的地方,这些大家闺秀平时哪里见过男人,话都没有说过,天真烂漫外加好骗,估计三言两语就能抱走,不跟后世一样,首先得考虑礼物。还得确保信用卡的额度够刷,同时也要做好礼物送出去了,房也开好了,但是对方却跟别的男人走的准备。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唐朝的湿身夜。 正是因为如此,韩艺对熊弟、小野、杜祖华、东浩、茶五这些凤飞楼的男性同胞们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保护好梦儿她们,决不能让那些狗屁才子有机可乘。这尼玛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可一看到沈笑,他不免又是郁闷不已。这是什么世道呀,兔子都改吃窝边草了。 一入夜,凤飞楼就是全员出动,分成几批,因为人太多了。 但是顾倾城并不在内,因为她早早就坐马车出去了。因为每年的上元节,长安的贵族子弟都会在城南元家的园林里面制作灯树或者灯轮,说白了就是相夸富斗奇,同时也会邀请长安非常有名的歌妓参与,这种时候当然必须要有美女在旁。彰显的才更有价值,古往今来都是如此,顾倾城成名之后,几乎年年都参加。韩艺是完全开放的,你要去就去,他不会阻拦的,而且刘娥也会去那边,他也放心。 梦儿、梦婷她们其实也被邀请了,但是她们毕竟是新出来的,对于这种场合还是非常胆怯,而且她们也没有顾倾城那么圆滑,就拜托韩艺给婉拒了。 韩艺也没有资格参与,因为那都是贵族的游戏,而且训练营的学员肯定会去,这他要去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为凤飞楼的文化是开放的,思想也是开放的,因此他们在制作灯笼的时候,也将自己的各种奇怪的想法付诸实践了,像小胖就拿着一个雪人灯笼,而梦儿则是拿着一个竹书灯笼,小野的口味比较重,拿着一个蜈蚣灯笼,这小子手巧的很,做的是栩栩如生,但是这并非是好事,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奔着泡妞去的,大半夜的,弄个这灯笼,还弄得这么真,人家女孩子吓都会吓死去。 唯有韩艺一人是没有拿着灯笼的,大家都拿着灯笼,他不拿的话,那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就会引人侧目,有人侧目就有机会,这点手段他还是有的。 来到外面,浓浓的节日气氛铺面而来,到处都悬挂着灯笼,包括树上,各种新型花灯的设计更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正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在带着余寒的春风中,少女们是摇曳生姿,或娇羞匆匆而过,或掩面露出那含春双目,这尼玛绝对个个是黄花大闺女呀,当然,也有可能是骗子,但不管怎么样,都看得韩艺是心痒难耐。又见一些手执纸扇的公子哥,表面上看,一表人才,但是那一双贼眼,却是到处乱瞟,就跟野狼外出搜寻猎物。 忽然,一位翩翩才子来到韩艺等人面前,拱手道:“在下迟德胜,见过梦儿姑娘。”说话时,目光一直看向梦儿。 “迟公子好!”梦儿盈盈一礼,但是却显得非常不安。 梦婷则是躲在一旁偷笑。 迟德胜又道:“在下仰慕梦儿姑娘已久,常常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不久前为梦儿姑娘作诗一首,一直想赠予梦儿姑娘,但未得到机会,恰逢今日偶遇,还请梦儿姑娘笑纳。”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你妹的还真敢说,沈笑泡我的妞也就算了,毕竟是老乡来的,不能明着打,只能以后寻机会,好好整他一番,可是你也来泡?也当我是开青楼的呀。韩艺极其不爽,站出来,笑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念出来了,否则真是自讨苦吃,因为梦儿已经被本人的文采给宠坏了。” 迟德胜当然认识韩艺,道:“是吗?在下也想一观韩小哥的文采。” 韩艺笑道:“完全没有问题,如今正好春季,那我咏一咏春吧。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哦不,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迟德胜顿时就是傻了。 梦儿她们却听得面露惊喜,个个都是崇拜的望着韩艺。 沈笑哈哈道:“好诗,好诗,韩艺,想不到你还真本事。” 韩艺哼道:“你少看不起人了,这才是基本的。迟公子,你还是回去再念几年吧。” 调皮的梦婷朝着迟德胜笑吟吟道:“迟公子,你不是要送诗给我梦儿姐姐吗?快念出来听听,好将小艺哥给比下去。” 迟德胜一脸通红,一拱手,含泪而去,自尊心被打击坏了。 但是这仅仅还是一个开始,那些风流才子们见到梦儿她们出现了,真是蜂拥而至,各种卖弄。 但是韩艺就一招,“春眠不觉晓”,真是令无数才子尽折腰。 “小艺哥,你怎么来来回回就这一首诗啊!” 梦婷撅着小嘴,很是不满道。 你个小妮子,这诗挺珍贵的,我要留着装.逼用的,哪能老是换呀!韩艺道:“都说了,这只是最基本的,他们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很难激发我想出更好的诗来。” 忽听得岸边有人喊道:“韩小哥,韩小哥。” 是一个非常动听的声音。 韩艺猛地转头一看,只见岸边或站或蹲着几位少女,样貌看不清,但身形倒是玲珑有致。日了!哥们的桃花运终于来了。 ps:五千字大章,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寻寻觅觅 韩艺宛如到了前世,前世他那张帅帅坏坏的脸可是经常惹得桃花运送上门来,道:“不知姑娘叫在下作甚?” “你过来先。” 一个娇小身影招手道。 哇!这么主动,今晚难道是不归夜? 韩艺很是骚包的向梦婷她们耸耸肩道:“你们看见了,这就是一个出色男人的烦恼。” 沈笑轻佻的笑道:“你莫不是又要过去变戏法了。” 韩艺眼中一亮,赶紧往怀里一掏,铜钱在手,美女我有。 梦儿道:“小艺哥,你真要过去啊!” 韩艺道:“没办法,她们应该是我北巷的客户,我要不过去的话,就是对客户的不尊重,这会影响我们北巷的业绩,小胖,你知道吗?”说到后面,他突然看向小胖。 熊弟木纳的点点头。 但愿他是真的知道,别去打我的小报告。韩艺道:“那好!你们可要保护好梦儿她们,倘若有人来招惹她们,就念春眠不觉晓,我念了这么多遍,你们应该都记住了吧。我就先过去了。” 梦婷嘟着小嘴道:“小艺哥真是下流。” “韩艺这不是下流,而是风流。” 沈笑哈哈一笑,他还是非常懂味的,道:“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而韩艺来到去到那边,只见岸边站着五六个貌美少女,还真让他说中了,她们都是女人日的常客,最为主要的是,都未成婚,暗道,不要这么诱惑我好不。我会把持不住的。拱手道:“原来是各位小娘子,真是失礼,失礼。” 那赵家小娘子带着一丝埋怨道:“韩小哥,为何这下半年来,你都很少出现在女人日。” “我是男人啊!”韩艺愣道。 又有一个小娘子道:“但是你以前也常出现的啊!” 其实她们对韩艺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因为韩艺太能说了。又深通心理学,总能说到她们心坎上,而且还心怀感激,因为女人日就是韩艺弄出来的吗。 韩艺笑道:“是这样的,下半年我不是当了监察御史么,得以公务为主,所以很难待在凤飞楼。” 这个借口真是屡试不爽。 那赵家小娘子突然带着一丝崇拜道:“韩小哥,方才那一首诗,是你作的么?” 韩艺笑道:“拙作。拙作,让各位小娘子见笑了。” 赵家小娘子笑吟吟道:“是韩小哥你谦虚了,我看就比那些大才子要强上许多。”说着,她眨了眨眼,道:“韩小哥,你能不能再作一首。” 其余几个小娘子也带着一丝激动的让韩艺再作一首。 我的诗就这么不值钱么,你们好歹也蹭蹭我呀,这样我才用动力。就撒撒娇,太没有实质性了。韩艺苦笑道:“这诗哪能说作就作啊!得需要灵感的。” 赵家小娘子娇羞却又勇敢的瞧了眼韩艺。看娇声道:“是不是人家不如梦婷漂亮,所以韩小哥不愿为我作一首诗。” 日!话都说到这种地步,看来又得作上一首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不然怎么进行下一步啊!。韩艺目光往这一张张俏脸蛋扫过,突然心念一动。笑道:“有了。” 几女立刻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其实这首诗是谁写的他都不知道。他只是在上茅房时,从一本小说中看到的。 几女听得皆是一怔。 听得赵家小娘子喃喃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念着念着,她双眸含羞,偷偷瞥了眼韩艺。 不会吧,这就动心了,我都还没有变戏法了。韩艺暗自得意,哈哈,老子前世靠脸,今生就靠文采吧。 忽然,一艘小游舫东边划来,红红灯笼,高高悬挂着。 一个小娘子兴奋道:“船来了,船来了。” 那赵家小娘子突然勇敢的看着韩艺,道:“韩小哥,我们等会去游船,你要要是有空的话,就一块去吧!” 说完她的小脸都已经红透了,这要是平时,她是决计不会开这口的,甭管她多想,但是今日不同,今日是上元节,大家闺秀都变得非常奔放起来,没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游船?游艇?群妞一男,这完全是我的节奏啊!韩艺一颗心砰砰直跳,要知道他来唐朝的前一刻,就是跟几个美女在游艇上饮酒作乐 韩艺走后,沈笑开始主导气氛,一群一边走着,一边观赏长安的夜景,也是嬉笑声不断。 走着走着,忽听的前面一人喊道:“前面可是小胖?” 熊弟定眼一看,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拿着一盏花灯走过来,正是杨飞雪,他急忙招手道:“杨姐姐,杨姐姐。” “小胖!你们也出来玩啊!” 杨飞雪快步走了过来,目光却在人群中搜索。 熊弟嘻嘻道:“杨姐姐,你的灯笼真是漂亮。” “啊?哦。谢谢。”杨飞雪笑了下,咦了一声:“韩艺还没有来么?” 熊弟道:“韩大哥昨日就来了,刚刚才和我们分开。” 杨飞雪一愣,道:“他不跟你们一块玩么?” 熊弟摇摇头道:“方才岸边有几个姐姐叫他,他就过去了。” 杨飞雪听得黛眉一皱,眼中闪过一抹不快。 熊弟又兴奋道:“杨姐姐,你一个人么,那跟我们一块去玩吧。” 杨飞雪脱口道:“好啊!”但话一出口,她又急忙道:“不过我得先去找小蒙,等会我再来找你们。” 熊弟点头道:“哦,那也好。” “韩艺。你可是有妇之夫啊!唉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不不不,我只是要证明,我还是行的,只是我不去做而已,这是一种专情的表现啊!” 韩艺独自一人走在河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嘀嘀咕咕的。他方才在临上船的一刻,最终还是打住了,这要上船的话,那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恼火自己,他念那首诗,当然是有目的的。而且他也确实想要上船去玩,但是他明明已经成亲了,这让他很是郁闷。 其实他的本性还是挺风流的,就跟他父亲一样,这就让他非常矛盾,他非常憎恨他父亲,尤其是憎恨他父亲以前经常在外面胡天酒地,偏偏这一点他又像极了他父亲。所以他当初不选择成家,这样就能够两全其美。但是他来到唐朝后,却阴差阳错的成了家,更要命的是爱上了萧无衣。 原本他以为他是可以改掉以前的那些习惯,但是在方才那一刻,他几乎又到了以前的他,这让他有些茫然。 但是今夜。处处透着诱惑。 走了一会儿,他又遇到了拉姆希德,这家伙就更加直接,将他拖入屋内,叫两个跟没穿一样的身材高大。波大,臀大,反正什么都大的波斯妞左右夹击他,弄得他差点就没有把持住,都已经左拥右抱了,但是最后他还是拿上不知道是谁的披风裹在一个波斯妞身上,说出那句令拉姆希德呛得半死的话,“这位姐姐,天气这么冷,要多穿点,可别着凉了。” 夜已深。 韩艺带着一身浴火寻寻觅觅,但可惜并没有寻觅到萧无衣的身影,心想萧无衣可能也去参加宫中或者贵族的盛宴去了,怎么可能来外面瞎逛,寻思着还是去算了,这要是再被人拉进红粉窟,他恐怕难以再爬的出来了,毕竟这时候的男人是非常冲动的。 “前面可是韩艺?” 忽听得一人喊道。 韩艺转头一看,错愕道:“杨二公子。” 杨展飞快步走了过来,道:“韩艺,你可有见到飞雪?” 韩艺愣了下,随即摇头道:“没有啊!怎么呢?” 杨展飞道:“这不都怪小蒙,前面我遇到几个老友,就让小蒙陪着飞雪,结果那小子自顾自己玩,连飞雪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韩艺皱眉道:“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杨展飞道:“是啊!这真是急死我了。” 韩艺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分头去找。” 杨展飞点点头 一个孤独的少女提着一盏花灯落寞的走在街道上,走过熙熙攘攘,走过欢声笑语,走过喧哗热闹,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河边,望着缓缓河水,青春洋溢的脸上露出一丝与她年纪不相符合的哀愁。 “再过几日,我就要随爹爹离开长安扬州去了,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又或许见到他时,我都已经嫁人了,我不过就是想再见他几面,多跟他说会话,想不到却也如此之难。” 她撅着小嘴,对着河面嘀嘀咕咕着,眼眶也已微微红润,忽然,周边突然暗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只觉挂在天空一整晚的圆月,突然被一层黑云给遮住了,又是一阵夜风吹来,将她手中的花灯吹得摇摇晃晃,里面的烛火奄奄一息,但始终没有灭掉。 又听边上有人道:“好像快要下雨了。” “我们快些去吧。” 她带着丝丝埋怨和倔强仰望了眼夜空,低下头来时,却是满眼失望,幽幽一叹,迈步离开了河岸。 可走一会儿,天上突然飘落下水滴来,但也只是毛毛细雨。 路上行人行走的更快了。 而她却停下脚步来,还伸出那如玉白皙的手来,想要去接住雨滴。 突然,一把伞出现在她头顶上,她微微一惊,转目一看,发出“啊!”的一声。 “下雨了。还不知道赶紧家。” 撑伞的男子的正是韩艺。 而这少女正是杨飞雪,她见到韩艺,眼中满是欣喜,嘀咕道:“这雨来得真是及时。” 韩艺诧异道:“你说什么?” 杨飞雪螓首轻摇,道:“我说现在天这么黑,要是走的太快。可能还会摔跤,反正赶家,也来不及了,还可能会摔倒,我当然是慢慢走,这样至少不会摔跤。” “哎哟!”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哎哟”一声。 杨飞雪噗嗤一笑,道:“你瞧见没有。” 韩艺一笑,道:“好吧!算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可是非常危险的。” 杨飞雪笑道:“你可别小瞧我,我自小就跟我爹爹学习武艺,你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要比试么?” “算了。” 韩艺笑了笑,道:“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可把你二哥给急坏了。” 杨飞雪歪着头,轻轻一叹道:“看来待会又免不了被我二哥和爹爹训斥一番了。” 韩艺呵呵一笑,道:“走吧,我送你家。” 杨飞雪点点头。二人并肩往观国公府走去。 韩艺突然道:“差点忘记说了,你的花灯很漂亮。” “你喜欢吗。那送给你好了。” 杨飞雪将花灯递过去,美目却是一闪一闪的。 “送给我?”韩艺一愣。 “对呀!我拿了一个晚上,手都酸了。” 杨飞雪微微红着脸道。 “了解!” 韩艺一手接过花灯来,这妮子还真是够直接的。 杨飞雪活动了下玉璧,问道:“对了,韩艺。你这些天上哪去呢?” 韩艺道:“去谈买卖了。” 杨飞雪略显埋怨道:“过年都去谈买卖,你不嫌累了。” 韩艺道:“那有什么办法,数百人等着我来养。” “这倒也是。” 杨飞雪点点头。 韩艺道:“听说你来找过我,有事吗?” 杨飞雪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叫你去看庙会玩。可惜你不在家。” 韩艺道:“真是抱歉,下吧。” “下?” 杨飞雪眼中一片黯然。 正当这时,听得前面有人喊道:“飞雪。” 杨飞雪抬头一看,只见杨展飞带着两个随从迎面跑来。 “飞雪,你!” 杨展飞上前来,就准备开训。杨飞雪抢先道:“二哥,这事你可不能怪我,这都怪小蒙,是他没有照顾好我的。” “你!” 杨飞雪又打断二哥的话,向韩艺问道:“韩艺,你说呢?” 韩艺点点头道:“言之有理,绝对应该怪小蒙。” 杨展飞被自己这个宝贝妹妹逗笑了,道:“你等会自己去跟小蒙争辩吧,他刚才可是说是你不辞而别。”说着他又向韩艺道:“韩艺,又麻烦你了。” 韩艺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令妹已经安全送到,我就先告辞了。” 杨展飞道:“你路上小心一点。” 韩艺点点头,又将花灯递向杨飞雪,道:“这花灯!” 杨飞雪立刻道:“都说送给你了,就当时你送我来的酬劳。”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记住,去可得好好教训小蒙一顿。” 杨飞雪抿唇笑着点头。 “告辞!” 韩艺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杨飞雪呆呆望着韩艺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 “飞雪!” 杨展飞叫了一声,见杨飞雪无动于衷,转目一看,见杨飞雪怔怔望着前面,不禁眼一睁,又看向前方,目光中透着一丝愁绪 城南安北门,因为今夜是完全开放的,城门都不会关,因此现在城门前也是灯火通明,一些个士兵举着火把,为进出城内的百姓照明。 “救命啊!救命啊!” 忽听得远处有人大喊道。 城门守卫长立刻走了出来,道:“好像有人喊救命。” “救命啊!” 又听得一声大喊。 其中一名士兵道:“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走,过去看看。” 那守卫长带着四名士兵举着火把跑了过去。 跑的数十步远,一名士兵指着草丛中道:“你们快看!” 只见一人趴在草丛中。 那守卫长急忙上前,将那人翻了过来,火把一照,他不禁大惊失色,“这这不是御史台的蒋御史么?”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想友一下手机访问. 第五百六十二章 终于爆发了 当韩艺回到凤飞楼时,已经是三更天了,但是后院兀自是灯火通明,刚刚回来不久的沈笑、熊弟、梦儿她们在里面聊得非常开心。 “哎哟!看来你们今晚玩的都很开心啊!” 韩艺笑呵呵走了进去。 沈笑惊讶道:“你怎么就回来了?” 韩艺错愕道:“不然你以为我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沈笑嘿嘿笑了两声。 梦儿、梦婷她们也都是一脸促狭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去去去,别坏我名声,我说沈笑,你真是越来越贼了。”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沈笑犯愣了。 “什么意思!” 韩艺哼哼两声,道:“你总是惦记将我往外面推,抹黑我,无非就是想霸占梦儿她们,你这也太阴了一点。” 梦思红着脸道:“小艺哥,你怎么又扯到我们身上来了。” 梦婷翘着小嘴道:“况且笑哥儿也没有说错,方才那几个小娘子叫他一声,你就将我们给抛弃了。” 韩艺啧了一声,道:“梦婷,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那是应酬,是商人与客户的交流,这是必须的,懂么?” “谁信!” 梦婷轻轻哼了一声,道:“客户的交流,还赠送花灯么。” 沈笑哈哈道:“韩艺,你这回看你如何解释。” 韩艺错愕道:“我解释什么?一个灯笼而已,能代表什么?” 梦儿笑道:“小艺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韩艺道:“我是真不知道啊!” 梦瑶嘻嘻笑道:“小艺哥,这上元节的灯笼可不是随便送的,赠送灯笼。代表着爱慕和喜欢。” “是吗?”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目光,但毕竟是千门中人,立刻呵呵一笑。一摆骚姿,道:“不过这也很正常吗。本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年少有金,那些小娘子送个花灯给我什么的,不都很正常吗?” 梦婷咯咯笑道:“是很正常,我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韩艺道:“是不是有很多公子哥送你们花灯。” 熊弟道:“倒是有不少哦,不过梦儿姐姐他们没有要。但是沈大哥收到的花灯比你多多了。” 韩艺猛地一怔,道:“真的假的?” “真的啊!” 熊弟点点头。指向窗边的桌子道:“呶!都在那里了。” 韩艺一看,只见那张桌子上堆满了各型各样的灯笼,不禁猛抽一口冷气,不是吧,沈笑你一个王八蛋,还让不让人活呀,老子这一个灯笼,而且还是用苦力工换来的,你就给我批一件来了。不可思议道:“沈笑,你刚才干什么去呢?” 事实证明。妇女之友再一次完败给了青楼达人。 沈笑挠头笑道:“见笑,见笑。” 熊弟突然看着那花灯,道:“这花灯好眼熟呀!好像见过似得。” 方才杨飞雪提着这灯笼时。是点燃的,现在是熄灭的,他一时倒也想不起来。 “这么多花灯,你见过有什么稀奇的。”韩艺懊恼的叹了口气,目光中却透着一丝紧张,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倾城和刘姐还没有回来么?” 几人同时摇摇头。 正当这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什么情况? 韩艺、沈笑他们立刻起身出去看,刚一出门。就见顾倾城走了进来,眉宇间满是疲态。见到韩艺他们站在门前,道:“你们都回来了呀!” 又见刘娥指挥几个大汉抬着一棵树走了进来。 韩艺惊讶道:“哇!原来这年头流行送树给妹子啊!这也太tm环保了吧。” 刘娥突然走了进来。白了韩艺一眼,道:“这可是灯树,昂贵的很。” “灯树?” 韩艺和熊弟他们几个乡下人立刻走上前,仔细的瞧了瞧,又伸手摸了摸,原来是用一个木头成树形的灯架,长约一丈,栩栩如生,上面挂着好些个漂亮的灯笼! 熊弟啧啧道:“这灯树真是漂亮!” 相比起这灯树来,韩艺和沈笑的灯笼加在一起,都显得弱爆了。 这也充分说明一个道理,女人得靠脸,男人得靠钱。 顾倾城突然来到韩艺身边,笑吟吟道:“韩艺,你这花灯是谁送给你的?” 韩艺一愣,随即道:“要你管!” 实在是被沈笑给比下去了,没那心情吹了。 顾倾城道:“扔了!我将这灯树送给你。” 不愧是顾倾城,霸气外露啊! 沈笑、小胖听得都是目瞪口呆。 韩艺双目一睁,你这是要征服我,还是要包养我啊!不过这包养的费用也太寒碜了点吧,我可是女魔头的男人呀,出轨价钱不能换来一条命,休想。没好气道:“抱歉,我从不收二手货,拿着别人送你的礼物,跑来送给我,还有比这更加侮辱人的么。哼!”说着他头一昂,傲娇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早点休息。” 他一走,梦儿、梦婷她们立刻凑了过来,嘻嘻笑道:“倾城姐,还是你厉害,一出声,小艺哥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顾倾城噗嗤一笑,得意的眨了眨眼,嘴上却问道:“他那花灯是谁送的?” 二女摇摇头 韩艺回到屋内,将花灯往桌上一放,可目光却又落在花灯上,怔怔出神,暗想,飞雪她送我这花灯,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可又想到自己与杨飞雪相处的画面,不禁眉头一皱,难道——不可能吧,她知道我是有妻子的,哎呦,不对呀。当初无衣告诉她,我们是假结婚的。天啊! 这越想越头疼,将被褥往头上一罩。就晕沉沉的过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咚咚咚咚!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种情况下被吵醒。韩艺真是痛不欲生啊,将被子捂着头,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嚷道:“谁?” “韩御史,是咱家,你快些起来!” 太监蜀黍?韩艺双目一睁,急忙从穿上爬起来,稍稍整理了下。将门打开,只见院中灯火通明,除了张德胜与一干小太监以外,还有郑善行和王玄道,这一看上去,就知道事情大条了,急忙问道:“出什么事?” 张德胜道:“陛下宣你即刻进宫面圣!” 这都四更快要过半了啊! 不用说一定是出了大事。 韩艺立刻打起精神来,来到外面竟然连马车都备好了,三人立刻上得马车,一队禁卫军开道。火速往宫内行去。 韩艺坐在车内,一脸困惑的向郑善行和王玄道问道:“发什么事呢?” 郑善行、王玄道纷纷摇头。 韩艺突然又左右望了望,道:“对了。卢公子呢?” 王玄道道:“张少监说,卢兄他前面就已经入宫去了。” “哦?”韩艺微微皱眉,道:“陛下先叫卢公子入宫,再叫我们入宫,难道是有伤者?” 郑善行道:“你们说会不会——!” 王玄道目光左右瞟动了两下。 三人彼此用眼神交流一番。 马车入得皇宫,却是不停,一直来到两仪殿前,方停了下来。 韩艺三人都不需要通报,张德胜直接带着他们入得殿中。 只见里面是灯火通明。但只有李治独自一人坐在里面,不等韩艺他们行礼。就一挥手。 张德胜立刻退了下去。 三人赶紧上前,“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李治看着韩艺。面色凝重问道:“韩艺,你究竟对张铭、蒋献他们干了些什么事?” 果然是因为这事!韩艺听到这事,一颗心就安稳了,因为这都是他设计的,他来的时候就怕出现什么以外,答道:“回禀陛下,微臣什么都没有干!” 李治哪里肯信,皱眉道:“当真什么都没有干?” 韩艺笑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微臣没有半点关系,微臣是绝对无辜的。” 李治瞧了眼韩艺,见其神色若定,安然自若,他知道这事肯定与韩艺有关,因为韩艺前面给过几回暗示了,但是韩艺偏偏说这事与他无关,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韩艺,此事非同小可,朕希望你能够如实禀告。” 我禀告什么?没什么可禀告的啊!韩艺道:“陛下,微臣是真的没有干,微臣只是在之前洞悉到一些内幕,知道可能发生一些事情,但是微臣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他再三强调什么都没有干,李治不免又信了他三分,又看向郑善行和王玄道。 二人急忙道:“微臣什么都不知道。” 李治太了解这二人,想想,这事跟他们肯定没有关系,嘴角一动,看似想笑,但又忍了回去,这他就放心了,跟自己的人完全没有关系,轻咳一声,道:“就在前不久,在城南郊外发生了一桩命案,御史台的罗文、丁卯、霍元德被人杀害了。” 好戏终于要上演了。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但是郑、王二人却是面无表情,其实他们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内疚的,虽说这事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其实他们是可以阻止这一场命案的发生。 李治又继续道:“唯有一人蒋献逃了出来,不过也是身负重伤,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幸亏被南门的禁卫军发现了,禁卫军在找到霍元德他们的尸体后,知道事情非常严重,于是立刻通报了朕。朕前面亲自去见过蒋献,还命人找师卦还替他疗伤。”说到这里,他右臂横着案桌上,身子微微前倾,道:“蒋献口口声声说是张铭指使杀手去杀他们灭口,企图掩盖张铭与他妻子通奸的事实。”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扑所迷离 不会吧!还有漏网之鱼!这张铭是怎么办事的。 韩艺微微沉眉,但也并未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有些疑惑。 李治见他们三人都是沉默以对,心里恍然大悟,韩艺口中的内幕,肯定就是张铭与蒋献之妻通奸一事,而且他们也肯定知道霍元德等人知道这事,那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当初韩艺让他顺其自然,张铭一旦被升为御史大夫,那么这些人肯定就会威胁张铭,让张铭提拔他们为御史中丞,张铭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只能杀人灭口。 想通这一切后,李治心里也是暗自惊叹,他是已经知道真相后,才能推算出来,但是韩艺却是只知道这事,就已经算到了今天,这是何等的洞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查都与韩艺没有半点关系,他就更加放心了,但是他也没有点穿,毕竟这事心知肚明就行了,又将蒋献的供词跟韩艺他们说了一遍。 因为方才蒋献重伤在身,供词也是相当简单,蒋献说是张铭威逼利诱,让他带人去谋杀霍元德等人,哪知张铭连他都想杀,幸亏蒋献及时发现情况不对,于是奋力反击,将张铭派去的两名杀手给杀了,但自己也是身负重伤。 韩艺他们就是静静的听着,因为他们只是算计到了开头和结果,中间过程,他们完全不知道,为了不让人怀疑跟他们有关,他们也从未关心过,不管这事是怎么变化的,他们都有心理准备。 这种情况当然也极有可能发生。 李治说完之后,非常直接的说道:“朕打算让你们四人调查此案。” 王玄道道:“陛下,我们四个资历尚浅,又从未查过命案。让我们来调查,未必会让那些大臣信服。” 李治笑道:“这你放心,朕自有办法。” 正当这时,那张德胜突然走了进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太尉。右仆射,中书门下在门外求见。” “来的真是好快呀!” 李治笑了一声,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兴奋之意,又向韩艺等人道:“你们先后面暂避片刻。” “是。” 三人立刻去到那屏风后面。 李治又让张德胜宣长孙无忌他们进来。 过得片刻,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就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急忙伸手,又道:“几位爱卿来得正是时候,朕正准备派人去请你们。” 长孙无忌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道:“陛下,老臣方才听闻不久前。城南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命案,其中还涉及到御史台数名官员,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治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三人皆是大惊失色。 褚遂良忙让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治伸手道:“几位爱卿先请坐。” “多谢陛下!” 三人坐了下来,但却是如坐针毡。 李治也没有隐瞒丝毫,将整件事的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长孙无忌他们。 长孙无忌听后,面色苍白。 褚遂良更是激动的站起身来,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张铭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杀害自己的部下,而且三个之多。又与部下的妻子通奸,这可以说是十恶之罪了,一旦证实,全家上下都会遭受到牵连的。 李治道:“朕也不相信,但是蒋献口口声声说张铭指使他带人去杀人灭口的,倘若他有意陷害张铭。没有必要将自己也搭进去,而且蒋献也是身负重伤,差点性命不保。” 褚遂良一怔,张着嘴,却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韩瑗突然道:“陛下,这不过只是蒋献的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李治点了下头,道:“韩爱卿言之有理,朕已经派人去找张铭了,等张铭来了,一问便知。” 长孙无忌双目微合,但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的拳头却是握得紧紧的。 褚遂良可是没有长孙无忌这般城府,脸上又惊又怒,坐立不安。 韩瑗也是满面愁容。 李治余光一瞥,心里莫名的感到丝丝暗爽。 这种等待对于长孙无忌他们而言无疑是煎熬的,一方面他们知道这事与张铭肯定有关系,一方面他又希望张铭是无辜的。李治倒是非常淡定,因为前面韩艺给过暗示的,这事十有**不会错的。 过得约莫一炷香功夫,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陛下,张铭已经带到。” 李治道:“带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张铭就在两名侍卫的押送下,走了进来,一见长孙无忌他们都在,满眼惧色,不敢直视他们,浑身微微颤抖着。 长孙无忌余光一瞥,双目一闭,轻微的一声叹息。 李治道:“张铭,朕问你,你可有与蒋献之妻私通?” 张铭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畏畏缩缩的,哆嗦着嘴皮子。 “混账东西!” 长孙无忌突然怒喝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莫不是嫌罪名太小,还想背上这欺君之罪,还不快从实招来。” 躲在屏风后面的韩艺听得一赞,不愧是老狐狸呀,反应的真是快! 如果真有私通的话,瞒是瞒不住的,肯定查得出来,但私通只是小罪而已,而且罪名多半是由女人来承受,因为有两个人,是可以操作的,杀人才是大罪,但是你要还企图隐瞒私通这事的话,那人家一旦查出你真的私通,那整个案件对他都是非常不利的。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张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大声道:“微臣当初只是一时糊涂,才——才与蒋献之妻私通,还请陛下恕罪,还请陛下恕罪。” 褚遂良听得暴跳如雷,霍然起身,指着张铭骂道:“好你个张铭。枉我平时这么信任你,想不到你竟然干出这么伤风败俗之事,我——!” 说着说着气都上不来了。 韩瑗急忙起身扶着他。 “右仆射恕罪,右仆射恕罪啊!” 张铭已经是痛哭流涕,一个劲在那里磕头认错。 李治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张铭,你先别急着求饶,朕再问你,你可有指使蒋献等人去谋害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如果只是私通的话。他才没有兴趣三更半夜坐在这里了。 长孙无忌他们立刻看向张铭,私通只是小事,这才是关键所在。 张铭愣了下,急忙道:“陛下,冤枉啊!冤枉啊!这微臣真是冤枉的啊!是霍元德、丁卯、罗文他们以此要挟微臣,让微臣提拔他们为御史中丞,微臣一直都没有答应。” 长孙无忌一听,微微皱眉。道:“你说他们以此事要挟你?” “是啊!是啊!” 张铭立刻将这事的始末说了出来。 就跟韩艺预料的一半,自从张铭当上御史大夫之后。霍元德他们就开始各种暗示张铭,提拔自己当御史中丞,否则的话,他们就要将张铭的丑事给抖出去,但是问题是御史中丞只有一个。 李治道:“所以你就让蒋献带人去杀人灭口?而且还准备杀蒋献灭口。” 张铭先是眨了眨眼,喃喃道:“蒋献!蒋献!”突然猛地一怔。道:“陛下,微臣明白了,是蒋献故意陷害我,是蒋献他故意陷害我。” 长孙无忌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蒋献如今都身负重伤,性命堪忧,他怎么会陷害你。” 李治微微不悦的瞧了眼长孙无忌,他这一吼,节奏全乱了,而且长孙无忌还将一些信息透露给了张铭。但是李治也无可奈何。 张铭听得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忙道:“是真的,前日蒋献找到我,说这事如果被人知道的话,我与他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还说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他们灭口,这样才能以绝后患,我当时还训斥了他几句,太尉你要相信我啊!” 屏风后面的韩艺、王玄道、郑善行听得面面相觑,目光中夹带一丝疑惑之色。 李治问道:“你说蒋献陷害你,那我问你,徐良、徐畅两兄弟可是你的人?” 张铭颤声道:“是——他们是我的人。” 李治道:“那为何他们会在凶案现场?” 张铭立刻道:“是微臣事先得知蒋献可能要谋害霍元德等人,于是派他们两个前去阻止,微臣方才一直在等他们的消息。” 李治猛地一拍桌案,道:“放肆!尔竟敢欺瞒朕,此等大事,你竟然只派两个人前去阻止,而且还不上报朝廷,你以为朕会相信吗。” “冤枉!”张铭伏地大叫一声,又道:“微臣——微臣只是担心微臣的丑事被太多人知道,因此只是派了他们两个心腹前去,微臣真的没有指使人去杀霍元德他们,微臣再糊涂,也不敢做着大逆不道之事,陛下,你要相信微臣啊,微臣是冤枉的啊!”说着,他突然一个激灵,又道:“陛下,人是蒋献杀的,是蒋献要陷害微臣,一定是蒋献干的。” 长孙无忌听得微微皱眉,偷偷跟韩瑗使了个眼色。韩瑗立刻站出来道:“陛下,此案扑所迷离,可能另有隐情,而且此案事关重大,涉及朝中数名官员,微臣建议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查。” 李治微一沉吟,余光瞥了眼长孙无忌他们,突然道:“来人啊!” 两名侍卫立刻走了进来。 李治道:“先将张铭押下去,严密看管,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见,倘若有任何疏忽,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遵命。”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各退一步 因为就唐朝的制度而言,皇帝是不能亲自审案的,否则难以服众,不管是李承乾的案子,还是李恪的案子,都不是皇帝亲自审查的,必须得交给相关机构。 而一般这种重大刑事案件,都是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方会审,要是谋反的大案,就是皇帝亲自指派大臣去审,但是因为张铭是御史大夫,因此韩瑗没有说御史台,御史台必须要避嫌,再者说张铭也没有承认杀人灭口之罪,李治也没有审案的经验,关键是有长孙无忌他们在这里捣乱,他还是有些心虚,而且,他心里也不想这案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张铭被带下去之后,李治目光一扫,道:“不知三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长孙无忌突然跪地道:“陛下,老臣老目昏花,勿信小人,识人不当,还请陛下赐罪。” 李治见罢,急忙起身,走了过去,将长孙{无+忌扶起来,道:“太尉何许自责,太尉为朝廷举才无数,岂能做到万无一失,所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且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太尉头上,是张铭他自己不争气,辜负了太尉,也辜负了朕,太尉切勿自责,身体要紧啊!” 长孙无忌宽袍掩面,哽咽道:“陛下若不惩罚老臣,老臣实在是无颜再在朝堂上待下去,老臣真是愧对陛下,愧对先皇啊!” 李治心如明镜,但是他也知道,这事扯不到长孙无忌头上,因为事发的动机,只是因为张铭私人作风问题,最多也就是怪他一个荐人不当。现在他这么一哭,连这小罪都怪不到他头上去了。道:“这怎么能行,这事本就与太尉无关,怎能强行怪罪到太尉头上,倘若朝中有人不满,你叫我来跟朕说。” 说着。他又向韩瑗和褚遂良道:“你们快扶太尉坐下。” “是!” 二人赶紧上前,搀扶着长孙无忌坐下,好生安慰了几句。 但是长孙无忌含着泪,摇头不语,看着还真是让人心疼啊! 褚遂良就立刻道:“不管人是不是张铭杀的,他始终与蒋献之妻私通了,试问这等无德之人,又怎能位居要职,老臣建议立刻革除他御史大夫一职。”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但是目前而言,还是得先查清此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朕想将此案交给民安局审理。” 褚遂良、韩瑗听得一惊。唯独长孙无忌还是痴痴呆呆的,仿佛没有听见似得。 “民民安局。” 韩瑗说话都有些颤抖,要是李治不说。他都快把民安局给忘记了,道:“陛下。这这如何能行,如此重大的案件,按规矩理应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会审。” 褚遂良激动道:“陛下,这不合规矩呀,民安局都还没有正式成立,而且民安局也缺乏经验。怎能交由民安局来审理,这这可不行。” 李治微微张嘴,突然心中一惊,我这舅舅还真是狡猾!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长孙无忌方才要那般痛苦的请罪了。实际上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其实当初是褚遂良推荐张铭上位的,长孙无忌反倒没有说什么,一般来说,任何事他都是借别人口说,他自己很少说话的。所以李治就打算用这当做借口,堵住褚遂良的嘴,你荐人不当,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但是他刚刚还那般说,不能怪长孙无忌,现在又说褚遂良荐人不当,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后面的韩艺也明白过来,心中狂为长孙无忌点赞,这真的是算得太精了。 他前面也还只是以为长孙无忌是想撇清关系,此时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李治一个人面对三只老狐狸,能否坚持的住,如果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会审,那么会朝着长孙无忌有利的方向进行,因为都是他的人。 李治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案子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交出去的,微一沉吟,道:“二位爱卿说得不错,此案事关重大,要不这样,干脆就交给三位爱卿共同审理。” 王玄道听着,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抿了抿唇,暗笑,好一招以退为进。 长孙无忌心中一叹,道:“这怎么行,这案给谁审都行,决计不能交给老臣,张铭是老臣推荐的,怎能让老臣去审,还是陛下收回成命。” 褚遂良、韩瑗听后,也赶紧附言,他们才是张铭主要的推荐人。 李治叹道:“朕其实也是担忧这一点,才想将此案交给民安局的韩艺来审理,主要还是因为张铭在朝中多年,与朝中许多官员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而蒋献、霍元德、丁卯、罗文等人,他们家中同样也有不少人在朝中为官,这瓜田李下,交给谁审,怕是都会落人口舌,而民安局的官员多半都是刚刚提拔上来的,尤其是韩艺,他是扬州来的,亦非贵族出身,与朝中官员多半都没有关系,由他来审,相信没有人会说三道四了。” 这话又给绕了回来,这瓜田李下,不就是在暗指他们几个人吗。 长孙无忌心里明白的很,低眉不语。 褚遂良这家伙脸皮也够厚的,也确实不懂味,道:“韩艺怎么能行,首先,他本是御史台官员,按律法来说,他应当要避嫌才是,其次,他年纪尚轻,又没有审案经验,这么重大的案件,如何能够交给他来审理,不行,不行。” 李治听着就不爽了,既然你都不要脸了,那我也不要脸,前面说过的话,都当没说,道:“韩艺是御史台官员不假,但他同时也是民安局的皇家特派使,而且他在御史台上任不久,都没有去过御史台几回,一直在忙着民安局的事,至于你说他没有审案的经验。这也不是,他在扬州曾经帮助扬州刺史找回被盗取的金菩萨,后又识破了陈硕真的诡计,设计将城内的叛贼一网打尽,他还是有经验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褚爱卿,记得当初推荐张铭出任御史大夫时,你可是不止一次跟朕说过,这张铭廉洁公正、立朝刚毅,是朝中的不二人选。” 褚遂良一听这话,就跟吃了大便似得,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哆嗦着嘴皮子,就是说不出话来。 人家荐人,你也荐人,你倒好,都是反着说。 其实李治刚才就打算这么说了,堵住他们的嘴,可是被长孙无忌那么一哭,这话又说不出口了。只能暗示,但是褚遂良不知好歹。还在这里叫嚷着,那就点破哦,继续吵下去,那也是你们几个理亏。 长孙无忌没有办法,这事最该避嫌的就是他们,忙道:“老臣赞成陛下的想法。” 褚遂良心中着急呀。让韩艺去审,这会审成什么结果出来,但是他还没脸开口了。 韩瑗心念一动,道:“听陛下这么一说,微臣倒也觉得韩艺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是韩艺为官不久,没有经验,不懂我朝审案的章程,到时难免会出错漏,微臣建议从大理寺或者刑部调派一人前去协助韩艺。” 褚遂良听得心中一宽。 都是聪明人呀,脑筋动的比谁还快一些。 李治听得眉头稍稍一皱,暗想,如果仅仅是让韩艺他们去审理的话,就算能够堵住他们的嘴,朝中大臣恐怕也都会不服,而且这也确实不合规矩,到时定会有人站出来说三道四,反正这案子,对于张铭极其不利了,只要让韩艺来主导的话,那么应该没有问题,这思前想后,权衡再三,他最终决定道:“好吧,就让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从旁协助韩艺审理此案。” 这样一来,就符合规矩了,等于还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再加上现在的民安局,四方会审,只不过是由韩艺主审。 大家也算是各退一步了。 “陛下圣明!”韩瑗微微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大家都别想动歪脑筋,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能够让李治退让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毕竟他们可是理亏在先。 没多久,他们也就退下了。 这一出门外,褚遂良这暴脾气就忍不住了,骂道:“张铭这个无耻之人,枉我以前那么信任他,屡屡在陛下面前夸他,还推荐他当御史大夫,结果他竟然干出此等混账事,真是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真的是气死了,方才李治那一句真是让他颜面尽失,他从未如此憋屈过,包括以前跟韩艺争,那也是争输了,但是这一次他是委屈得要命,也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杀了张铭,还都不能解恨。 韩瑗瞥了眼长孙无忌,见长孙无忌低眉不语,透着淡淡的哀伤。其实此事最痛苦的就是长孙无忌,张铭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十几年的工夫呀,眼看就要开花结果了,哪知道却是一场空,还连累了自己。韩瑗低声问道:“太尉,你如何看?” 长孙无忌叹道:“我也不清楚,不过老夫相信张铭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敢杀害四名御史,但是现在的情况对于张铭是非常不利的。” 韩瑗道:“关键是陛下让韩艺去审,究竟是何用意?” 长孙无忌目光一闪,摇头道:“不管陛下是什么用意,我们也都只能忍着,说到底,张铭也是我们推荐的,出了这事,我们也是难辞其咎。” 褚遂良一听到韩艺,心有余悸,道:“韩艺这小子非常狡猾,这事交给他,我还真不放心,要不,咱们也派人暗中调查?”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随即摇头道:“暂时还不要轻举妄动,且看看再说。” 长孙无忌他们刚刚离开不久,韩艺、王玄道、郑善行他们三人就从后面走了出来。 李治立刻面色严肃道:“方才你们都听见张铭的供词了,不知你们有何看法?” 韩艺想都没有想,就道:“张铭的供词,破绽百出,根本不值得推敲,微臣觉得不值得相信。” 李治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那朕就将此案交于你们,你们可有信心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不说公平,也不说公正,更加没有说真实,只说了个满意。 这话就非常巧妙,也就是说,是非对错,那都无所谓,关键得让我满意。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些忧虑。” 李治道:“说。” 那语气仿佛是,任何忧虑,朕都会帮你扫除的。 韩艺道:“这大理少卿和刑部侍郎都比微臣高了好几个等级,他们来协助微臣,这微臣有些担心。” 李治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朕会叮嘱他们的,他们只是去监督整个过程,没有审案的权力,最终以为还是以你为主,你甚至都可以当他们不存在,无须顾虑他们。” 够豪爽,我喜欢!韩艺立刻抱拳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各退一步: 五百六十五章 疑点 韩艺他们从两仪殿内出来时,已经早就过了五更天,但是由于此时还是初春,因此天亮的比较晚,四周还是微微亮,但是已经可以感觉到光明即将来临。⊙,而且,还能听到太极宫那边隐隐传来一些声音,看来大臣已经入宫准备上早朝了。 “你真的觉得张铭的话,不值得相信么” 一出门,王玄道就问道。 韩艺反问道:“你以为呢”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郑善行道:“我们还是去卢兄那边看看情况吧。” 韩艺点点头。 三人来到台阶下面,边上突然走来一名高大威猛的侍卫。 “邢五” 韩艺略显诧异道。 邢五抱拳道:“卑职参见皇家特派使。” 韩艺笑道:“真是巧啊今天你值班” 邢五道:“回禀特派使,卑职是奉皇命前来协助特派使调查此案。” 也对总得有个人跑腿什么的。韩艺眸子一转,笑道:“那正好,我刚好有事要吩咐人去做。你现在立刻命人,控制一切与此案有关的人士,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触他们。” 邢五抱拳道:“卑职遵命。” 韩艺就喜欢邢五这点,从不多问,反正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道:“但是要记住,不要试图去隐瞒什么,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应该知道本特派使的为行事风格。那就是公平、公正、公开,千万不要弄的给做贼似得,我们是官,我们代表的是正义,我们要光明正大,千万不要怕被人知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明白了吗” 邢五愣了下,随即道:“卑职明白。” 韩艺笑道:“很好那你快去办吧。” “是” “等下你知道卢公子现在在哪里吗” 邢五立刻叫来一名侍卫,叫这侍卫带韩艺他们去找卢师卦。 邢五退下之后,王玄道笑道:“好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特派使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佩服。” 韩艺没好气道:“好浓的一股讽刺味道呀,但我又不是不敢承认,我就是要将张铭的丑事弄得满城皆知。弄得他声名狼藉,他敢做还怕被人知道么。不过你们也大可放心,虽然他以前总是针对我,但我不会公报私仇的。只是不去帮他遮遮掩掩,这样才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这要是让李治听见,估计立刻会撤换韩艺。 王玄道愣了下,道:“你也用不着说的这么明白吧。” 明白又怎样,谁能奈何我韩艺呵呵道:“君子坦荡荡吗。” 王玄道、郑善行听得纷纷摇头苦笑。 但是这也无伤大雅,韩艺说得是事实呀,事实难道也不让人说吗。而且他们也赞成这么做,外界的舆论,反而会给他们减轻不少压力,而且这事闹得这么大,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让百姓瞎猜,还不如据实以告。 三人跟着那名侍卫离开了两仪殿,可是走到一半,就见到卢师卦背着一个药箱往这边走来。 “卢兄” 郑善行急忙喊道。 卢师卦一脸疲态的点点头,道:“你们都来了。” 韩艺点点头,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说着,他又补充一句,道:“陛下已经将这案子交给我们来审查了。” 卢师卦听得一愣,诧异道:“国舅公他们答应呢” 王玄道微微笑道:“倒是不想答应,但是也没有办法,张铭可是他们举荐上来的,他们自己都难逃其咎。” 卢师卦立刻明白过来,点点头,又道:“蒋献虽然身中四刀,伤情比较严重,好在没有伤及到要害,主要是因为失血过多,不过他身体强壮,不至于危及到性命,我已经替他包扎好了。” 韩艺道:“那他现在方便问供吗” 卢师卦道:“他现在非常虚弱,我建议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下。” 韩艺笑道:“我也只是问问而已,这事我不急的。” 卢师卦突然问道:“对了,那张铭可有捕获” 韩艺点点头道:“已经被关了起来。” 卢师卦道:“那他怎么说” 韩艺微微皱眉,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卢师卦目光左右瞟动了两下,道:“我想先去凶案现场去看看。” 韩艺眼眸一转,道:“不用这么着急吧要不我们去喝杯茶,休息,休息,毕竟昨晚都没有睡什么。” 卢师卦瞧了眼韩艺,带着一丝相求的意味道:“韩小哥,人命关天啊” “开开玩笑。那走吧。”韩艺无奈道。 说着,他立刻让人准备马车。 这马车说到就到,而且还是两匹马的哦,非常豪华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马车。韩艺第一回觉得自己是一个皇家特派使,在皇家的地盘说话忒好使了。 四人上得马车,马车直接从宫中出发,前面禁卫军开道,去往了城南。 四人在马车上,都是一语不发,闭眼就睡,毕竟这隔墙有耳。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外面有人说道:“启禀特派使,已经到了。” 韩艺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来,这一掀开门帘,一束光射了过来,韩艺不禁遮了遮眼,只见此时天已经大亮,而他们正身处在郊外,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青山绿野,那是心旷神怡呀心想,这还真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啊 下得马车来,一名侍卫指向不远处小山丘上的一间小院道:“那里便是凶案现场。” 韩艺举目望去。见四周有不少士兵守着,根据蒋献的供词。这间小院是霍元德家的,他们以前也经常在圆月之日,来此赏月。 四人朝着那小山丘行去。 王玄道目光左右一瞟,见周边无人,前面两个带路的士兵又离他们比较远,于是低声问道:“卢兄。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卢师卦点点头。道:“倒是发现一些奇怪之处。”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 郑善行忙问道:“什么奇怪之处” 卢师卦道:“我在帮蒋献包扎伤口时,发现他的伤口虽然非常深,但是不太像是被人砍的。” 王玄道皱眉道:“不像似别人砍的” 卢师卦嗯了一声,道:“像似他自己用刀砍的。” “什么” 三人同时一惊。 卢师卦道:“如果是照蒋献所言,徐畅、徐亮应该是要置他于死地,那么出手一定不会留有余地,但是我看蒋献的伤口,虽然都很深,但是看上去又不太像似用尽全力。尤其是他大腿上的那一道伤口,应该是结结实实的一刀,如果是用尽全力,至少筋脉要砍断。还有一点就是伤口的走向有些奇怪,我前面照着他伤口的方向比划过一下,发现非常变扭,但是如果自己用刀砍的话,就非常顺手了。”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 郑善行道:“但是你能够肯定吗” 卢师卦摇摇头道:“不能这只是我的一些猜测罢了,不能作为证据。” 韩艺道:“不是吧,不能作为证据那仵是用来干什么的” 王玄道道:“仵作验尸的报告。只能作为查案的依据,或者佐证,不能作为绝对的证据。” 这年头法医学还只能算是雏形,没有系统的规定,完全凭的就是仵作的经验,而且也只有仵作才懂这些,那只能说旁门左道,因为连医学的证明都没有,就是传下来的经验,如果这种证据能够作为断案的绝对证据话,那么仵作的话就变得非常重要,只要验错,亦或者有意为之,那就可能会添加一桩冤案,唐朝虽然是有仵作的,验尸也是必走的流程,但是并不依赖仵作的验尸报告,况且卢师卦连仵作都谈不上。 卢师卦嗯了一声:“玄道说的不错,这只能当做是一个疑点,我也不清楚当时他们怎么打斗的,而且我也并未见过自己用刀砍伤自己的伤口。” 他们不懂,但是韩艺懂呀,因为他是骗子呀,他懂得伪装伤口的,心想,如此卢师卦说是真的话,那蒋献极有可能是整件事的幕后凶手。 念及至此,他不禁有些担忧,因为这对于李治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卢师卦又问道:“对了,你们可有问过张铭” “陛下前面已经询问过了。”郑善行说着又将张铭说的话,告诉了卢师卦。 卢师卦听得眉头紧锁,道:“你们认为呢” 郑善行道:“蒋献倒是有理由这么做,毕竟张铭与他妻子私通,他要是想报复张铭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玄道道:“但是徐畅和徐亮是张铭的心腹,他们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要是没有张铭的命令,他们可不敢擅自行动,除非是张铭派他去的,还有如果蒋献只是要报复张铭的话,大可以说张铭派人来杀他们,犯不着说张铭指使他来杀人灭口,因为这样一来的话,他也脱不了干系。” 郑善行突然看向韩艺,道:“韩小哥,你认为呢” 韩艺道:“谁都有可能,因为他们都有杀人的动机,这事还得去查,我们还是要尊重证据。” 卢师卦点点头道:“不错,这还得查过才知道。” 四人来到小院内,非常简单的一间小院,刚来到院中,就见地上就有几团血迹,王玄道皱了下眉头,拿出丝帕捂住鼻嘴,有洁癖的他,受不了这种环境,好在尸体都不见了,不然王玄道估计连门都不敢进。 但是韩艺却看蒙了,挠着脑袋:“哎哎哎,这尸体上哪去呢” 那士兵道:“尸体仵作已经做过初步的检验。现在已经抬到山下的棚子里面做详细的检查去了。” 韩艺听着怪惊讶的,嘿了一声:“谁让你们搬走的。你们都搬走了,那我们来干什么” 那士兵道:“是是慕容将军昨夜派仵作来的。” 韩艺道:“他凭什么派仵作来,我才是主审官。” 卢师卦道:“这是应该的,此案发生的如此突然,而且验尸宜早不宜迟,慕容将军在发现尸体后。理应立刻派仵作前来勘察。” 王玄道道:“倒是我们来的太突然了。”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纳闷道:“你连这都不知道” 韩艺直接道:“我又没有查过命案。” 王玄道道:“通常情况下。官员是从不看尸体的,都是由仵作验明之后,口述给验尸官,再由验尸官记录下来,交由官员作为断案的一个佐证。也就是说,一般人是不能检验尸体,只有仵作和一些贱民才会触碰尸体。” 韩艺小抽一口冷气,道:“这么严格的制度。” 王玄道翻了翻白眼道:“不是严格,只是因为尸体充满了戾气。乃是不祥之物,一般人谁会愿意见到尸体,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是奴隶和贱民才做这事。” 这都是因为古代的迷信思想非常严重。宋朝之前,官员是从来不看尸体的,看到估计都会呕心的想吐,一般碰尸体的人,只有仵作和一些帮着仵作搬弄尸体的奴隶。 而仵作在当今,是一个非常非常低级的工作,只有奴隶才当仵作的。也只是为了谋求生路,估计没有人会热爱这职业的。 因为仵作的后代都是不能当官、读书的,要受到很多限制的,而且还常常遭人嫌弃和嘲讽,没有人愿意跟仵作交往,反正就是贱民。就连验尸官都不愿意去碰尸体,他只是一个记录的人员,仵作怎么说,他就怎么写,因为仵作都没有读书的资格,不不可能会写字,他的本事都是私下跟师傅学来的。 完全就是凭借经验,没有什么系统的教育。 也就是说,韩艺他们应该是在官衙等报告。 韩艺摇着头道:“哎哟这规矩真是太人性化了,我太感动了。”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目前的情况对他而言,是越模糊越好,忧的是,这种查案制度,每年得发生多少冤案呀。心中唯有感叹一句,这年头的凶手真是幸福。 尸体都搬走了,凶案现场也没有保护的多么好,比如抬尸体的时候,还滴了不少血在地上,唯一一目了然可以得到的信息,就是这里有酒有菜,而且都打翻了。 卢师卦问道:“这附近没有酒肆,他们总不可能自己下厨吧,这里应该还有其他人的。” 那士兵道:“还有一个老头,不过也已经死了,我们是在厨房里面发现他的。” 几人听得微微皱眉。 这真的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啊 基本上没有什么看的,都得靠嘴去问,得知的结果,就是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死于屋内,而徐畅、徐亮死于院内,屋内屋外都有打斗过的痕迹。 在院内转悠了一个圈,并没有什么发现,其实是科技太落后了,这里肯定有线索的,但是无法侦察到。 出得院内,韩艺有模有样的朝着身边的士兵,道:“赶快去催催那啥验尸报告吧。” “是” 那名士兵立刻往山下走去。 卢师卦道:“我们去附近看看吧。” 韩艺耸耸肩道:“随便。” 几人又再小院周边察看了起来,走着走着,卢师卦停了下来,望着边上的小斜坡。韩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发现斜坡上竟由一两个脚印,他抬头一瞧,是一个小土坡,不高,轻易就可以走上去,他瞧了眼突破,又瞧了眼不到十步远的小院子,暗自皱眉,难道 卢师卦弯着腰走了上去,他站在土坡上,四周看了看,突然目光落在土坡的后面。 韩艺他们也赶紧走了上去,顺着卢师卦的目光望去,只见草丛中有一处明显被压过的痕迹。 王玄道、郑善行双眼猛地一睁。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六十六章 这是一场战争 卢师卦瞧了瞧被压过的草坡,又瞧了瞧小院,道:“我想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韩艺眼珠一转,道:“此话怎讲?” 卢师卦道:“这里并非山上的道路,而且不可能往这边走,但是这里很明显有人待过,而站在这里正好可以观察到院内的情况,这让我突然想到,为什么徐畅和徐亮会来到这里。” 韩艺眨了下眼,道:“为什么?” 卢师卦道:“我们假如张铭说的才是事实,那么蒋献的话就是假的,这就有可能是蒋献的一场阴谋,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张铭,而张铭前面曾说过,蒋献曾事先怂恿他杀人灭口,张铭才会派徐亮和徐畅去阻止蒋献。” 韩艺道:“这合情合理呀,我想张铭也不想此事闹大,那样的话,他的丑事就掩盖不住了,可能他觉得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王玄道突然一怔,道:“但也有可能,张铭说的也是假话。如果蒋献真的要杀霍元德等人,那张铭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不用承当任何风险,而且还能掩盖住自己的丑事,因为霍元德等人一死,蒋献是肯定不会说的,所以张铭不见得就会派人来阻止。” 卢师卦道:“但是他有可能派人前来查探消息。所以极有可能徐畅和徐亮可能不是来阻止蒋献杀人的,而是确认蒋献是否成功了,因此他们一直就埋伏在这里。” 郑善行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但若是这是蒋献故意设的局,那么张铭此举就中了蒋献的圈套。” 王玄道点点头道:“不错,蒋献怂恿张铭杀人灭口,可能只是试探张铭的心思。而试探的结果,可能是张铭也想借刀杀人,他正是拿准张铭的心思,事先透露一些风声让张铭知道他要杀人灭口,那么张铭就一定会派人前来打探消息,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蒋献当时可能故意引诱徐亮兄弟进入他的圈套,然后再将他们杀害,嫁祸到他们身上,以此来陷害张铭。” 郑善行听得都是心有余悸,只觉背后阴风阵阵,道:“如果真是︾∽︾∽,蒋献干的,那真是太可怕了,他表面上不过只是一介武夫。想不到却心思却如此细腻,而且如此之狠毒。” 韩艺听得却是摇头道:“虽然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不过就是你们的推测,我也可以推算出另一种情况来,假设蒋献说的是对的,那么他不可能还带着徐畅和徐亮进去吃饭,很有可能他让徐畅和徐亮在门外埋伏,然后听到暗号。再冲进去杀人。” 郑善行道:“但是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都是文人,而蒋献却是武将出身。论身手,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蒋献的对手,何必多此一举。” 韩艺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院里有四个人要杀,纵使蒋献再厉害,万一让人跑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还会生出大麻烦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多带两个帮手啊!” 卢师卦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现在至少多出一种可能来。” 四人又在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就往山下的木棚走去。 方才被韩艺叫来询问验尸报告的那名士兵见韩艺来了,赶紧上前,抱拳道:“启禀特派使,仵作已经验尸完毕,现在验尸官正在整理验尸报告,还请特派使稍后片刻。” 四人点点头。 过得一会儿,这验尸报告终于出来了,韩艺拿起一看,这验尸报告,倒还是写的中规中矩,该写的都写了,几道伤口,分别是在哪个部位,致命的伤口又是哪一处,伤口大约的长度,宽度和深度,以目前的技术,也只能写成这样。 韩艺看完之后,又交给郑善行他们看。 可是等到卢师卦看罢,他突然道:“我想亲自去检验一下尸体。” 王玄道听得就是一阵厌恶之色,道:“卢兄,这犯不着吧。” 卢师卦笑道:“我本就是郎中,没有那么多讲究的。”说着,他又看向了韩艺。 韩艺道:“随便你,反正我不去看。” 卢师卦点点头,然后就往那木棚走去。 他一走,郑善行和王玄道就同时看向韩艺。 韩艺郁闷道:“别这么看着我,当时你们也在场,你们心里应该明白。” 郑善行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觉得我们是在自找麻烦。” 三人开始沉默不语,但都是愁眉难展。 三人在外面等了好半响,卢师卦才从里面出来,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韩艺道:“时辰不早了,要是没有其它的事,我们就先回去。” 卢师卦一怔,随即点点头。 四人又再往山下走去。 王玄道边走边问道:“卢兄,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 卢师卦点了下头,道:“我觉得此案的凶手,极有可能是蒋献。前面在我帮蒋献包扎伤口时,忽略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直到我看完那一份验尸报告,才突然想起来。” 王玄道道:“此话怎讲?” 卢师卦道:“那就是淤伤,方才那几具尸体,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青紫淤伤,而徐亮、徐畅身上最多,而蒋献身上却只有刀伤,没有一处淤伤,他们都是搏命相斗,而且根据蒋献的口供,他在最开始是非常被动的,即便对方没有拳脚打在他身上,他多多少少也磕碰到那里吧,毕竟他身受那么多刀伤,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任何淤伤,刀伤是可以伪装的,但是淤伤就很难了,而且也常常会被人忽略。另外,徐亮、徐畅都是有几处刀伤,而根据蒋献的口供来看,他当时是为了逃命,那么如果他砍伤了对方,就应该赶紧逃命才是。但是他似乎有意要置对方于死地。” 三人听得都是沉默不语。 卢师卦见他们都不说话,稍稍一愣,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韩艺。 韩艺道:“你看我作甚,我在很认真的听啊!” 卢师卦一笑,道:“韩艺。我其实早已经看出你心中的想法,我也明白你在担忧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何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韩艺一怔,心中不仅暗叹一声,其实他听完卢师卦说道蒋献伤口时,他就已经非常怀疑蒋献才是真正的凶手,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骗局。而在看到草坡被压过的痕迹后,他也就洞穿了整个骗局,只是他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卢师卦嗫嚅数回,道:“其实当初你提议这个计划时,我心里就很是不安,我也承认,我一直在找理由为自己开脱。这都是他们的贪念导致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真到事情发生之后。我心里感到非常内疚和害怕,这是好几条人命啊,就算霍元德他们是咎由自取,那那个老伯了,他总是无辜的吧。或许——或许我们真的做错了,如果我们还继续这样下去。那我们跟张铭、蒋献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迟早有一日,我们可能也会落得这般下场,或许都不要等太久,如果让国舅公知道我们隐瞒不报的话。他可不会放过我们的。” 郑善行点头道:“我也觉得卢兄说得有道理,其实就算真凶是蒋献,张铭也不可不能再当这御史大夫了,国舅公他们也不可能再好意思推荐自己的上人去,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我们何不尽力找出真凶来。” 韩艺苦恼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应该知道,去年陛下三番四次游说,皆以失败告终,陛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怨气,恰好这事送上门来,陛下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你们方才难道没有看到陛下那兴奋的神情吗。现在御史大夫一职已经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这事情已经拉开了陛下和太尉争权的序幕,这不是一个案件,这是一场战争。 如果蒋献是凶手的话,那么张铭只有通奸之罪,而通奸罪名,可大可小,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来承受,那么陛下就不能借此来攻击太尉,亦或者取得与太尉的对话的资格,如果凶手是张铭的话,这对于陛下的意义是非常重大。不然的话,陛下为何宁可破坏规矩,也要让我们来查。” 卢师卦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今日陛下叫我们隐瞒事实,他日也有可能让我们去诬陷忠良,甚至于杀人害命,争权夺利,岂有忠奸善恶之分。记得你当初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我们现在做的事,跟天下兴亡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无止尽的争权夺利,我们已经走错一步了,如果再不及时悔改的话,只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们不可能一直都这么幸运的,我们今日去陷害别人,他日别人会以同样的手段来陷害我们,到头来,我们也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韩艺微微一怔,暗想,是啊!如果一味的为权力而对自己的梦想和原则作出妥协的话,那我迟早也会迷失其中,我这般拼命又是为了什么了,权力并非我心中所想,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入官场,便深陷其中,因为身不由己啊。他沉思半响,道:“卢公子,你说的对,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一切都掌握在陛下手中,如果你贸然去跟陛下说的话,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害了自己。我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卢师卦道:“什么办法?” 韩艺道:“我想陛下肯定会拿张铭的事,去跟国舅公谈判,如果谈判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拿出这些证据来为张铭脱罪,亦或者找出真正的凶手来。我们再等等看,况且只要陛下和太尉那边没有出结果,这个案子就不会完结的。” 王玄道突然道:“卢兄,韩小哥他不比我们,他能够走到今日,付出非常多的努力,如果你太冲动的话,可能会连累韩小哥失去一切的。” 卢师卦听得一愣,眨了眨眼,愧疚向韩艺道歉道:“抱歉,我并未顾忌到你的处境。” 韩艺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们还是低估了整件事的严重性,我们现在就是走在独木桥上,前有狼,后有虎,一时不慎,可不是我一个人失去一切,我们四个人都将会蒙受大难,包括你们的家人,如果国舅公、右仆射知道此事,他一定会逼迫我们讲出真相,那么等于就是逼迫我们背叛陛下,陛下又岂会轻饶我们,到时我们就成了这一场战争的牺牲品。” 郑善行懊恼道:“韩小哥,我真不知道你这个计划对我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韩艺苦笑道:“我当时又怎么知道蒋献那武夫会有这般城府,他这么一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王玄道道:“如果真是蒋献所为的话,他何不直接说张铭杀人灭口,犯不着说张铭指使他去杀人灭口,这样一来,他也是帮凶,难逃其咎。” 韩艺笑了笑,道:“这就是蒋献最为高明的地方,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咬死张铭,而且并不会害了自己。首先他的妻子与张铭私通,这事一旦抖出来,张铭也无法隐瞒,那么蒋献在整件事当中,一定是一个受害者,他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这就为他博得了不少的同情分。 其次,他口口声声说是张铭威逼利诱他,逼迫他去杀人,同样也为他博取了不少同情分。 最后,以他的城府,我想他也对朝中局势有些了解,知道国舅公与陛下正处于矛盾当中,而陛下也曾三番四次拖延张铭上位。也就是说,张铭是凶手对于陛下更加有利,那么蒋献就是非常重要的证人,如果蒋献一口咬死张铭,陛下一定会好生感谢他的,一旦他的计划成功,他不但不会有事,反而可能会因此飞黄腾达,因为他已经彻底得罪了国舅公,那么陛下就可以放心的启用他。此乃一箭三雕之计。” 郑善行哦了一声,“原来你早就看透了。” 韩艺苦笑道:“我之所以隐瞒不说,就是怕你们一时冲动,害了自己,其实我们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我们都是有家人的,我们必须要慎重考虑,还是那句话,一旦我们一步走错,就可能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卢师卦想到自己的妻女,不禁皱了皱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韩艺道:“让自己变得更加聪明一点,我想我们总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让我变得更加聪明一些! 这就是韩艺的人生信条,当他厌恶了抱怨,厌恶了逃避,厌恶了道歉,他就常常跟自己说这句话,为什么不让自己变得更加聪明一些呢? 韩艺现在跟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是一条船上的人,而前世的韩艺,也有着自己的一个团队,而且是一个国际团伙,彼此的信仰,思想、习惯几乎都不一样,身处在这个团队中,也让他懂得去尊重别人的信仰、信念和思想,你不去尊重别人,那别人也不会尊重你。 现在卢师卦有着他的想法,而韩艺不喜欢去否定别人的想法,如果他前面去教卢师卦做人,那估计连朋友都做不下去了,他会去思考、理解卢师卦为什么会这么想,理解之后,再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么我们就去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卢师卦这人虽然比较犟,有些事你很难让他低头,但是他并非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他也明白韩艺的难处,所以他接受了韩艺的意见,再等等看,主要是看李治具体是打算干什么。 四人开诚布公谈完之后,阴霾就散去了。 达成了一个共识,他们四人之间可以彼此坦诚交流,但是对外发言,全交给韩艺。 回到城里之后,韩艺就提议,大家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休息一下,这案他们不急,皇帝也不急,急的是长孙无忌他们 “韩小哥,你回来了。” 韩艺刚刚来到后院,刘娥一脸紧张兮兮的迎了上来。 韩艺笑道:“刘姐,辛苦你了。” 刘娥一愣道:“我辛苦什么?” 韩艺道:“陛下三更半夜叫我入宫,你可别说你不害怕。” 刘娥一愣,随即道:“那御史大夫张铭与蒋献之妻私通。又让蒋献去杀人灭口,是不是?” 韩艺惊道:“你怎么知道?” 刘娥道:“现在全城人都知道了,陛下还指派你来审查此案。” 这个邢五办事。还真是令人放心啊!韩艺呵呵道:“行行行,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跟你详细说说吧。” 刘娥道:“这能说吗?” “当然不能啊!” 韩艺笑道:“但是刘姐你是谁,无所谓啦,那个陛下,哦不,国舅公呀,他——哎哎哎,刘姐,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做事了。” 只见刘娥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窜了出去。 韩艺乐呵呵笑了起来。他终于找到对付刘娥的办法了,不要试图隐瞒,就大大方方的说,她未必就敢听的,而她见你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她也不会担心什么了。 应付完刘娥之后,韩艺又让人烧水,泡了一个木桶澡,吃了些东西,就回房休息去了 骇人听闻! 真是骇人听闻啊! 不到一个上午。关于张铭与蒋献以及蒋夫人的三角恋故事,就传遍了长安城。 因为这事本来就有很多人知道,至少守城门的士兵。就知道这事,而上面又没有下封口令,这就算了,关键是邢五还带着禁卫军将张铭、霍元德等人的宅院都给围住了,这么大张旗鼓的,高调的不能再高调了,大家还能不知道吗。 所有的百姓都惊呆了! “你们说这事是真是假呀?” “都闹成这样了,还能是假的不成?” “那张铭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望族,想不到竟做出恁地无耻下流之事来。” “谁不说是了。平日里那张铭看起来道貌盎然,正人君子。背地里竟然勾搭部下的妻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听说他与蒋献平日里还称兄道弟。” “哎哟!那就更加无耻了。” “哎哎哎!我还听说了。那蒋献进御史台就是张铭给举荐的。” “这难道是张铭为了弥补蒋献?” “什么弥补,你也不想想看,御史每年可得出去巡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张铭这么做,摆明就是要支走蒋献呀!” “这人还真是卑鄙呀!” “真是世风日下呀,让这种人当御史大夫,满朝文武不都得去勾搭别人的妻子了。” “想不到我朝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狗官,真是丢我大唐的脸面啊!” “就是,就是,这种人怎么当上御史大夫的。” “这你都不知道,他父亲可是国舅公的姐夫啊!” “这——这话你可别乱说,国舅公可不是好惹的。” “听说这一回陛下命韩艺来审查此案?” “这我就搞不懂了,韩艺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子,此等重案,怎能让他来查。”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现在朝中都是国舅公的人,要是让他们来查的话,肯定会私相授受,韩艺可是陛下的人,我看这案由韩艺来审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么一闹腾,张铭这一生算是彻底毁了,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这仕途肯定是到此为止,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而且,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都没有幸免,此消息传出之后,他们也是被口诛笔伐,难逃干系。 气得褚遂良在府里破口大骂,险些都晕了过去。 他们这些大臣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名誉的,这对于他们的名誉是一次非常严重打击,关键这只是张铭的私人作风问题,对于他们而言,真是太憋屈了。 这也是为什么早朝时,李治提出让韩艺来审查此案时,以国舅公为首的大臣们,一致赞同,支持李治的英明决定。没有办法呀,他们现在就应该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要是他们再闹腾的话。又传出去了,百姓肯定会骂他们徇私舞弊。 韩艺非常轻松的就接下这案件。而且还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因为韩艺代表的是庶族,是百姓,由他来审查此案,百姓都是赞同的,庶族来审贵族,这是对于庶族是一次极大的肯定啊。 然而韩艺这厮,一整天都没有露面。躲在家里睡大觉,他睡得倒是安稳,但是这对于别人而言,就是煎熬了。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了。 “韩小哥,你——你不是要去审案么?” 这一次出声询问的不是刘娥,而是沈笑,他见韩艺坐在家里,悠闲悠闲的吃着晚饭,心中纳闷。这么大的事,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案件一日不完结。那是寝食难安呀,你倒好,吃的比谁还慢一些。 韩艺道:“你急什么,审案也得先吃饱呀!” 在坐的所有人都无语了,真是经验尚浅呀! 悠闲的吃完夜饭后,韩艺终于在万众期盼下,站了起来,道:“上个茅房先。” “呃!” 上完茅房,这厮说身上挺臭的。于是乎,他又跑去洗了个澡。这才换上了官服。 终于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了! 凤飞楼所有人无不为韩艺捏了一把冷汗 “韩小哥,你总算露面了。” 这才刚来到路口。就见郑善行他们站在卢家药铺前面,一脸不悦的望着他。 韩艺挠着头道:“抱歉,抱歉,睡过头了。” 这你都能睡过头? 真是一个人才啊! 大理寺! 现今张铭等人已经移交给了大理寺,因为不可能在皇宫审,不过说是移交,但其实还是在李治的掌控中,李治亲自命令宫内的禁卫军押送张铭等人,毕竟直接行看守之职,就连大理寺的人都不能见他们,除非有李治或者韩艺的允许。 一般情况,陛下命令都已经下来了,就应该赶紧审案,至少大理寺是这么认为的,于是相关人员都早早来到大理寺,等着韩艺的到来,结果一等,就等了整整一日,还是不见韩艺的踪影。 但是韩艺也没有说今日不审,这弄得大理寺的官员是郁闷不已,都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回瞌睡了。 后堂内,两名身着红袍官服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其中一人道:“这个韩艺究竟在搞什么,天都黑了,他到底审不审呀,不审也来句话啊!” 此人名叫张睿册,乃是大理寺少卿,当初在审理房遗爱一案时,就是他率先投靠了长孙无忌,也就是这家伙为了拍长孙无忌的马屁,得到长孙无忌的暗示后,暗中操纵,将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部拉下水来,今日他也接受了皇命,协助韩艺审理此案。 另一人叹道:“我倒是宁愿他不来审。” 这人名叫刘燕,乃是刑部侍郎,当然,同样也是长孙无忌的人。 张睿册道:“为何?” 刘燕道:“你想想看,咱们一个大理寺少卿,一个刑部侍郎,加起来都快超过百岁了,审理的案件更是数不胜数,今日却给一个田舍儿当助手,这真是太羞辱人了,若非右仆射他们叮嘱过,我当时就非得拒绝这份差事。” 张睿册皱了皱眉,叹道:“这有什么办法了,要是我们不在旁看着,指不定韩艺那厮会审成什么样子。对了,你说韩艺会不会是故意拖延,等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再跑来审?” 刘燕皱眉道:“这不可能吧,这里可是大理寺,他只要来到这里,你就能知道,他能躲得了吗。” “这倒也是。”张睿册点点头,眼眸一转,又道:“那你说,待会审的时候,咱们该怎么做?” 这你来问我?怕是你比谁都清楚一些。刘燕道:“又不是咱们主审,在旁看着就是了。” 正当这时,一个官差走了进来,道:“启禀少卿,皇家特派使、郑御史、王御史、卢御史来了。” 张睿册长松一口气,道:“这小子总算肯露面了。” 他是宁愿早点审,也不愿一直吊在这里。 二人稍稍整理一下。就出门去了。 来到大堂内,这人都没有看清楚,就见一人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还吓得他们一跳,又见此人拱手道:“下官韩艺见过张少卿、刘侍郎。” 王、郑、卢三人也上前拱手行礼。 “不敢。不敢!” 二人装模作样的拱拱手,但是对于王玄道他们倒是给予了几分礼遇,虽然不是一边的,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韩艺又一脸歉意道:“二位真是抱歉,下官因为昨日一宿没睡,今早又跑去郊外收集线索,以至于疲惫不堪,本只想回家换件衣服就过来。哪知道一沾床就睡着了,结果就——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如今韩艺风头正劲,张睿册倒也不敢跟他硬碰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无妨,无妨,特派使兢兢业业,这我早有听闻,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说着。他又问道:“不知特派使打算什么时候审案呢?” 韩艺立刻道:“我已经耽误了这么些工夫,要是二位都准备好了的话,现在就审。” 张睿册点头道:“那行。那就现在审吧。” 韩艺立刻伸手道:“二位请上座。” 刘燕摆手道:“不不不,你是主审,理应你上座,我们坐在一边听着就行了。” 韩艺道:“这怎么能行了,我就一小子,怎能坐在二位之上了,不行,不行。” 你坐上去就是了,还非得强调一遍。你分明就是成心让我们难堪啊!刘燕脸上有些挂不住,道:“这与官职、辈分没有关系。只是规矩如此,咱们不能坏了规矩。” “这样啊!” 韩艺一脸为难道:“那——那下官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请请请!” 刘燕都懒得很韩艺在这里废话了。 一番啰嗦之后。大家终于坐了下来,韩艺坐在正中间,刘燕、张睿册坐在左边,郑善行他们坐在右边。 可是等了半响,韩艺也没有出声,张睿册转目一看,只见韩艺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手臂微微有些颤抖,好奇道:“特派使,你在干什么?” 韩艺尴尬道:“张少卿,下官第一回审案,不清楚这大理寺的规矩,是不是还得弄个仪式什么的。” 仪式? 张睿册骂人的心都有了,强行忍住,道:“不用,不用。你不是大理寺的官员,不需要遵循大理寺的规矩,你爱怎么审就怎么审。” 他可不想让韩艺跟大理寺扯上任何关系,丢人啊! “是么?” 韩艺又一脸懵懂道:“那——那一般是将所有的人一块叫上来,还是一个一个的叫呢?还是有规定必须得先叫谁吗?” 张睿册眨了眨眼,这完全就是一个雏鸟呀,不耐烦道:“随便你,随便你。”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张少卿,特派使初次审案,对于一些规矩不太懂,陛下也是因此叫二位来协助特派使。” 张睿册一愣,随即笑道:“如果将所有人一块叫上来,这里也不一定能够站得到,我们一般审案都是一个证人,或者两三个证人一块叫上来,这个得视情况而定,也没有什么规定要先叫谁。” 韩艺点点头。 正当这时,邢五突然走了上来,在韩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韩艺听后,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又向张睿册、刘燕道:“二位,这个受害者的家属已经苦苦等候一日,要不我们就先见见她们吧。” 张睿册很是敷衍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你想敷衍,我还偏偏要你们打起精神来,我tm先养精蓄锐。韩艺先是命人去将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的妻子叫上堂来,随后立刻就向刘燕和张睿册道:“刘侍郎,张少卿,下官真是第一回审案,不太清楚这审案的流程,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话,还请二位先审审,我在一旁学习学习。” 这话信了就成猪了! 摆明的客套话啊! 张睿册笑道:“这怎么能行,你是主审官,当然是你来审。” 哪知韩艺却是神情非常认真的小声道:“张少卿,下官也想审,但是下官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还得向两位前辈多多学习,下官恳请二位前辈帮帮忙,先审着,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张睿册懵了,看韩艺的神情,不太像是在讲客套话呀,不禁和刘燕面面相觑,二人都是一头雾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是他,就是他! 有阴谋! 一定有阴谋! 刘燕和张睿册顿时呆若木鸡。 前面不管是李治,还是长孙无忌都已经各种暗示他们,他们只是来监督的,仅此而已,关于审查此案的权力,都在韩艺身上,可是没曾想到韩艺一上来,就让他们来审,这是什么个情况? 其实别说他们了,就连卢师卦他们都没有看明白, 别怕啊!我又不会害你们的。韩艺又道:“还请二位前辈不吝赐教?” 张睿册猛地一怔,还是不敢相信,道:“你你真的让我们来审?” 韩艺摇摇头,诚恳道:“那也不是,我只是想先学习一下,看看二位前辈是如何审案的。” 他这么一说,张、刘二人倒是放下心来,现在这情况,如果让他们来审,他们未必敢,因为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韩艺用的是学习,而不是说让他们来审,这就可以,因为李治表面上也是这么讲的。 但是究竟该不该答应了? 二人还是摸不准,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呢? 关键是韩艺这个要求来的太匪夷所思了,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在此之前他们还寻思着韩艺会不会躲着他们来审。 正当二人犹豫时,忽听得外面响起阵阵哭喊声,“夫君!你死得好惨呀!啊!” 只见三个妇人头上扎着白布,大哭大叫的被带了进来。 来到堂上,三个妇人哭的已经站都站不稳,瘫在地上,放声大哭,何其凄惨。 这倒不是演的。顶梁柱轰然倒塌,这能不哭吗。 张睿册和刘燕看向韩艺,只见韩艺坐在椅子上,一脸手足无措的表情,心中皆想,这小子还真不会审案啊! 这时。韩艺也看了过来,又递来两道求助的眼神。 张睿册心想,老是这么哭,也不是回事呀,关键她们口口声声说是张铭害死的他们的丈夫,要是再不阻止的话,这要传出去,对张铭太不利了,这个开头就没有开好。只能硬着披头上了,于是出声喝道:“大胆妇人,公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倘若尔等再不收敛,休怪本官治你们扰乱公堂之罪。” 毕竟是大理寺少卿,说起话来。那是威严十足啊。 那三名妇人吓得一跳,立刻停止哭声。随即又朝着张睿册哭喊道:“张少卿,你可得我为我夫君伸冤呀!” 毕竟都是官宦家庭,其实都认识的。 “是张铭那狗贼,我夫君就是被张铭那狗贼给害死的。” “张铭那狗贼真是狼心狗肺,我夫君如此敬他,他竟然下如此毒手。呜呜呜,我夫君死得好惨啊!” 妇人就是妇人,这吵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刘燕听得额头上满是汗珠,眼中透着困惑。这三个妇人怎么一上来,就说张铭害死他们的夫君? 张睿册也是满心困惑,但是她们这么个闹法,根本无法问话呀,手往前一抓,没曾想却捞了个空,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惊堂木在韩艺那里。 砰! 乍听得一声巨响! 张睿册吓得一颤,转头一看,只见韩艺拿着惊堂木,一脸兴奋的望着他。 这小子不会拿着惊堂木好玩吧!张睿册见韩艺一脸幼稚的笑容,心中好生无语。 但是这一声巨响,也让这三个妇人停止了哭声。张睿册急忙开口问道:“你们说是张铭害死你们的夫君,可有凭证?” 那霍夫人就道:“一定是张铭,我夫君前两日曾与我说过,如果他有朝一日遭遇什么不测,定是张铭害死他的。” 丁妇人与罗夫人也是异口同声,都说他们夫君曾跟她们说过同样的话。 卢师卦他们听得倒是一惊,暗想,原来他们也早留有后路了。 张睿册道:“张铭乃是你们夫君的上司,他为何要害你们夫君,你们夫君为何又要跟你们说这些?” 霍夫人道:“我当时问过夫君,但是他并未说,不过他交给我一封密信,还嘱咐我,除非他死,否则决不能打开这一封信,不然就会有性命危险,但是如果他遭遇不测,就让我想办法将这封信交给陛下。” 张睿册道:“那封信呢?” 霍夫人却是不语,只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她可也懂得这官场的道道。 韩艺突然道:“霍夫人请放心,在下韩艺,乃是陛下钦封的皇家特派使,是陛下命我来审理此案的。” 霍夫人一看韩艺,显然也听过他的事迹,稍稍犹豫之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香囊,又从香囊里面拿出一封信来。 丁妇人和罗妇人突然又是异口同声,纷纷掏出信来。 卢师卦他们见了,纷纷暗自感慨,这权力的诱惑真是太可怕了,能够令人甘愿赌上自己的性命。 张睿册道:“快呈上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交给特派使看。”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忙道:“二位前辈先看,我等会再看就是了。”说着他一挥手,让人将信先交给张睿册和刘燕,因为这里的人多半都是李治派来的,他们还是听韩艺的。 这信一呈上,张睿册和刘燕各打开一封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不禁面露忧色,又交换看了看,忧色更浓。等看完之后,再递给韩艺,韩艺拿着信一看,上面写的无非就是张铭与蒋夫人通奸的事,看罢,又递给了卢师卦他们。 张睿册又问道:“那除了这信,你们夫君还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三人同时摇摇头。 刘燕突然问道:“那昨夜你们夫君临出门前,说过什么吗?”。 霍夫人道:“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与罗哥、丁哥、蒋哥他们去郊外的小院赏月,他们以前常去那边喝酒赏月的,因此我也没有在意,哪里知道。”说到这里。她又哭了起来。 张睿册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你们的夫君与蒋献、张铭二人的私交如何?” 霍夫人道:“我夫君与他们二人一直以来都是私交甚笃,还有罗哥和丁哥,经常邀请他们来家吃饭。” 张睿册点点头,暗道,她们三人知道的甚少。但是她们都已经认定张铭是凶手,不管怎么问,都是对张铭极其不利的。念及至此,他向韩艺道:“特派使,我们已经问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聪明啊!这么快就问完了。韩艺哦了一声,道:“没有!我想问的,二位都已经问完了。”他说着想起什么似得,又向三妇道:“三位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来,还你们夫君一个公道,但是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你们还有自己孩子,要保重好身体,就当是帮助你们夫君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这话听着真是心暖,三名妇人感动的泪眼盈眶,纷纷向韩艺道谢。 韩艺点点头。让人将她们带下去。又向刘燕和张睿册道:“二位前辈,既然已经见过三个死者的妻子。要不就再叫蒋夫人上堂问话。” 二人点点头。 这蒋夫人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二人都打起精神来。 不一会儿,蒋夫人就被人带了进来,只见她清减许多,面容憔悴,双目通红。哪里还有以前那般温柔动人,但毕竟是大家闺秀,她也没有像前面三人一样,大哭大闹,只是小声抽泣着。还不忘向韩艺他们行礼,不过她神色黯然,这种犯人是最好审的,因为她可能已经放弃了。 张睿册、刘燕看向韩艺,可是韩艺根本没有看他们,坐在那里发愣,就跟一个观众一样。 这么重要的证人,他也不打算问吗? 张、刘二人微微一愣,忽见韩艺望来,表情还非常困惑,好似在问,你们为何不还问话? 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审了。张睿册轻咳一声,道:“犯妇蒋秦氏,你可知罪?” 因为通奸是罪,那他的语气当然没有前面那么好。 蒋夫人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民妇知罪。” 张睿册立刻道:“那你还不从实招来。” 他本想强调通奸一事,但想想,还是算了。 蒋夫人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将她与张铭通奸一事的始末一一说来,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蒋献是个武夫,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而且又重朋友义气,回来也是经常与兄弟在外面喝酒,二人本来是聊不到一块去,况且蒋献很少在家,二人其实没有什么感情,张铭以前常常去蒋献家喝酒,与蒋夫人非常熟,二人也是情投意合,就行了这苟且之事。 张睿册道:“蒋献可知此事?” 蒋夫人点点头。 “他是如何得知的?” 蒋夫人又将那日在寺庙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张睿册听得目光闪动了一下,道:“你说此事发生在三个月前?” 蒋夫人点点头。 张睿册道:“这就奇怪了,自己的夫人与自己的兄弟通奸,难道蒋献就这么算呢?” 蒋夫人道:“当日夫君的确非常愤怒,还曾拔刀要杀我们,幸亏当时霍御史他们赶到,才及时拦住了我夫君。” 刘燕道:“霍御史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蒋夫人摇摇头道:“这我不清楚。” 张睿册道:“那之后呢?” 蒋夫人道:“之后霍御史他们劝说了我夫君一番,我夫君才冷静下来。” 张睿册道:“他们是怎么劝说你夫君的?” 蒋夫人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说我们的儿子,还有这事传出去,对我夫君也不好。” 张睿册点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蒋夫人道:“之后回到家,我夫君又忍不住,对我大发脾气,还问我为何要与张铭私通,是不是张铭逼迫我的?” “那你是如何说的呢?” “我当时也感到委屈,于是就跟他争论起来,说他常年不在家,回来也不跟我说会话,而且常常喝醉酒还发酒疯,根本没有将当我妻子看待。我夫君听后,就没有再骂我了,我们就在屋里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早上,我夫君突然开口说,他以前的确冷落我了,这事他也有责任,他还说,只要我以后不再跟张铭来往,他就既往不咎,并且还肯改过。”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暗道,好吧,蒋献,我还是低估你了。 张睿册道:“那你又是如何说的?” 蒋夫人嗫嚅着,情绪终于出现一丝波动,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直落下来,哭泣道:“我当时真的非常内疚,心想,只要我夫君能够原谅我,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刘燕问道:“那之后蒋献待你可好?” 蒋夫人边哭边说道:“在那日之后,夫君就请了病假,整日在家陪我,也很少出门,对我也是呵护备至,这三个月是我们夫妻过得最幸福的三个月。” 刘燕又问道:“那在案发前,蒋献可与你说过什么?” 蒋夫人稍稍愣了下,才道:“倒是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刘燕道:“什么话?” 蒋夫人道:“他他在大前日曾突然握住我的手,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而且那两****经常有些魂不守舍,常常坐在门前发愣。” 张睿册问道:“那昨夜出门前,他可与你说过什么?” 蒋夫人摇摇头道:“他只是说出去走走,晚些时候回来,让我别等他了。我以为他是这些日子坐在家里闷着了,出去走走也好,因此也就是没有在意。” 张睿册皱眉沉吟半响,道:“既然你和你夫君已经和好如初,而且更胜往昔,你也应该听说昨夜的事,你夫君当时是生死未卜,为何从进来到现在,你从未问过你夫君半句。” 蒋夫人抽泣道:“因为我夫君一点惦记着我,怕我担忧,故此上午就托人来告诉我,他一切都好,让我放心。”说着,她又掩面哭了起来。 张睿册看向韩艺。 韩艺道:“我并不知道此事。” 一旁的邢五道:“特派使,此事是陛下批准的。” 蒋夫人突然俯首在地,道:“几位官爷,千错万错,都是民妇的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引民妇而起,民妇对不起夫君,对不起所有人,还请三位官爷惩罚民妇。” 众人听罢,无不摇头叹息。 韩艺道:“这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置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是他,就是他!: 第五百六十九章 合情合理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一句话,一个道歉,亦或者一条人命,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韩艺面无表情的让人将蒋夫人给带下去。 刘燕突然道:“特派使,我认为蒋秦氏的话,不值得完全相信,应当叫蒋家的下人上堂询问一二。” 韩艺笑道:“合情合理。” 接下来,韩艺又将蒋家的下人一个个叫了上来询问,但是结果与蒋夫人说的一模一样。 张睿册、刘燕脸上的汗是越来越多了。 随后韩艺索性又将张铭的夫人谢氏叫上堂来,论姿色,这谢氏的确很一般,不过谢氏看着呆板,却要比蒋夫人聪明,心思非常细腻,她一再强调自己的丈夫不会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来,还将生活中的一些对丈夫有利的细节说了出来。但是不管她说得再好,他的口供始终难以发挥作用,因为她是张铭的妻子,如果张铭有什么不测,谢氏也不能幸免,在这种前提下,她的口供就会显得非常微不足道,而且她知道的并不多,能够帮到的也极其有限。 审查完谢氏后,刘燕、张睿册的状态也上来了,准备拷问蒋献和张铭了。 哪知道韩艺并未急着将二人叫上来,而是向卢师卦询问道:“卢御史,蒋献的伤情可方便问供?” 卢师卦摇摇头道:“目前还不太方便。” 刘燕道:“那要等多久?” 卢师卦道:“最好是再休息一日。” “这样啊!” 韩艺道:“刘侍郎,张少卿,今日也审了这么多人,大家都挺疲惫的,要不,咱们明日再审,如何?” 刘燕、张睿册心里当然不愿意,但问题是,这里韩艺做主,他们若是一味的强求。万一让李治得知,怕是又会生出许多麻烦来,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今日审理就到此结束,韩艺自始至终都未问过一句。就是好生安慰了她们几句,这个主审官当得实在是太轻松了。 刘燕、张睿册渐渐相信韩艺是真的不会审,在向他们学习。 因为审理并未结束,而且今日审理都是一些证人,不是主犯。因此韩艺也不需要立刻进宫向李治去回报什么,从大理寺出来后,他便与郑善行他们去到了卢家药铺。 “韩小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将审问权交给刘侍郎和张少卿?” 来到卢家药铺,郑善行就忍不住了,满面好奇的问道。 韩艺笑道:“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让人试探过他们,大概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也知道他们的口供对于张铭是不利的,如果我审的话。有些人肯定会想尽办法说我不公正,说我偏向蒋献,因为他们的口供对蒋献都非常有利,但是由刘燕和张睿册来审的话,就能堵住很多人的嘴。” 郑善行道:“但是他们一个刑部侍郎,一个是大理寺少卿,亦非善类,他们拥有非常多的审问技巧,你难道就不怕他们故意引导证人说出对张铭有利的话来吗?” 韩艺笑道:“当然不怕,我只是让他们审而已。不是将权力给予他们,只要我坐在主审官的位子上,他们就必须瞻前顾后,平时很多手段都用不出来。反之,我也会瞻前顾后,所以他们审跟我审,不会影响结果,但是却更加有说服力,我又何乐而不为了。” 王玄道笑道:“那你打算一直让他们审吗?” 韩艺摇头道:“当然不是。这种稀松平常的问话,就交给他们得了,我就问一两个问题足以。” 卢师卦突然道:“如果这一切都是蒋献设计好的话,那这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我与你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们都低估了蒋献,蒋夫人的供词,对于蒋献实在是太有利了,不但为蒋献博取了极大的同情分,而且还能帮蒋献脱罪,因为从她的口供来看,很容易让人觉得蒋献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才接受张铭的命令,并非是自己心中所愿。” 王玄道道:“也就是说,蒋献很可能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在布这个局了。如果只是一刀杀了张铭,那有什么意思,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张铭不但要身败名裂,而且全家上下无一能够幸免,如果蒋献真的要报复张铭的话,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了。” 韩艺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也没有绝对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蒋献干的。” 卢师卦道:“我就怕再这样下去,到时就算想翻案,也很难了。”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 这就是古代审案与后世审案的不同,后世讲究的是证据,是绝对的证据,但是现在讲究的是合理性,毕竟技术有限,不能获得更加细微的证据,就这些证人的口供来看,都是对张铭非常不利的 . 翌日! 关于第一天审查的内容,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结果蒋献一跃成为了全民好丈夫,关键是蒋夫人的口供给予了蒋献太大的帮助了,试问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兄弟带上绿帽了,还能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原谅自己的妻子,并且加以改正,这是一份多大的包容心,这又是一份多么伟大的爱情。 同情蒋献,势必就要憎恨张铭,你勾搭兄弟的嫂子,这种人真的是太招人恨了。 因此在整个案件中,蒋夫人、张铭都成了大家唾骂的对象,唯独蒋献赢得不少同情。 朝中也无话可说,对于第一天的审理,没有太多的争论,因为主审官韩艺连句话都没有问,全是刘燕和张睿册问的,谁都知道他们两个是长孙无忌的人,他们肯定是偏向张铭的,连他们问成这样,那么这一审的结果,真是太具有说服力了。 同时也有不少人在一旁幸灾乐祸! 崔家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国舅公这一回可要伤透脑筋了。” 崔义中坐在卧榻上,开心的笑了起来,道:“从现今的人证物证证来看,此案多半是张铭所为。而张铭又是国舅公一手提拔上来的,这可能会成为国舅公一生中都无法洗去的污点,到时他再想要提拔谁上来,那估计很多人都会拿张铭出来说事。这对于国舅公的伤害可真是不小呀。” 一边的崔义玄捋须道:“义中,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国舅公可不是一般的人,这案子不到最后,结果谁也说不准。” 崔义中道:“不管怎么样。张铭与蒋秦氏通奸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他还能扭转过来,我就不信了。” 崔义玄点点头,突然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崔戢刃,道:“戢刃,你在想什么?” 崔戢刃一怔,道:“大伯,从父,幸灾乐祸,只是图一时之爽。但跟我们崔家并无半点关系。” 崔义中道:“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们崔家当然是敬而远之。” 崔戢刃突然看向崔义玄道:“从父,你不是想留在长安么?” 崔义玄一怔,轻轻点了下头。 崔戢刃一笑,道:“你有没有兴趣当这御史大夫?” 崔义玄愣了愣,道:“这御史大夫可是副宰相,而且在朝中举足轻重,岂能说当就能当的。” 崔戢刃呵呵道:“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崔义玄皱眉,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崔戢刃道:“现在我还不敢确定,但是我感觉这个机会应该马上就会到来了。” 崔义中惊诧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韩艺。” 崔戢刃眼中绽放着光芒 . 晚上! 在宵禁的背景下。唐朝极少在晚上审案,但是韩艺偏偏喜欢在晚上来审案,与第一日相同,他又是慢悠悠的吃过夜饭后。晃晃悠悠的来到大理寺,仿佛这一切他都不感兴趣,他只是在应付了事。 这一回刘燕、张睿册还真的相信韩艺是什么都不懂,因为韩艺一来到大理寺,就恳请他们继续帮忙。 要知道今日可是审理两位主犯呀! 今日的审判,将会直接导致结果的走向。 你这都不审问。那你这主审官还有什么作用,当真就是走走过场啊! 但不管怎么样,韩艺的这个要求,对于他们非常有利,佯装几番推辞后,也就答应下来。 “宣犯人蒋献。” “宣犯人蒋献。” 不一会儿,这蒋献就带到了,不过由于他伤未痊愈,是躺在竹椅上,被人给抬进来的,手脚、腰都包扎着厚厚白布。 “罪人蒋献——!” “免了免了,你如今有伤在身,这礼就免了吧,免得别人说我大理寺虐待犯人。” 韩艺一抬手,阻止蒋献行礼,还强行将大理寺归到了自己名下。 张睿册听得老大不爽了,你跟大理寺有毛关系呀,又见韩艺投来诚恳的眼神,于是开口道:“罪犯蒋献,还不速速从实招来。”说的也是有气无力,关键他不是主审官,这种问话总是有些怪怪的感觉,想发力吧,但是边上又坐着韩艺,好像喉咙被什么堵着似得,语气总是比往常少几分威严。 蒋献倒也乖的很,用一种可怜的语气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可刚说一会儿,张睿册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说你是在旅店听到有人说你妻子与张铭在庙里私会?” 蒋献点点头。 “什么人?”张睿册问道。 当然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啊!韩艺暗道一句。 “这我不知道,我当时躲在墙后面,并未看清楚他们的样貌。”蒋献摇摇头道。 张睿册道:“你当时就信呢?” “我当时是很想出去问个明白,但是一想这可是非常丢脸的事,于是我就忍住了,但我并未相信,张铭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相信他会做这事,但是——但是我总是有些不安,于是我就决定悄悄回那寺庙,打探一个究竟。” “那你回到寺庙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妻子与张铭果然在那庙里的一间厢房里面幽会。”蒋献说到这里的,脸上不是愤怒之色,而是哀伤之色。 韩艺心想,如果真是这家伙干的,那这家伙的演技真是不输我呀,细节把握的真是太到位了。 “然后呢?” “我当时一怒之下,只想杀了这一对狗男女泄恨,于是我就拿着刀冲了进去。” “那你为何又没有动手?” “我当时是真的想杀他们,但是却被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给拦住呢?” “他们三人又如何在那里?” 蒋献道:“我前面也没有细想,后来是张铭告诉我,他们原本在附近游玩,突然见到我去而复返,心中好奇,于是就跟了过来。” 刘燕道:“那你当时就原谅了他们?” “当然没有。”蒋献激动的说了一句,随即眼皮又垂了下去,道:“但——但是元德说的不错,就算我不顾自己,我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儿子,如果我杀了他们,此事一定会传出去的,那我整个家都完了,我儿子也再也抬不起头来了,说不定还会被我连累,我当时真的非常茫然,我——!”说到这里,他抹了抹眼,看到这么个大汉竟然落下眼泪来,实在是令人叹息呀! 不过卢师卦他们却听得微微皱眉。 张睿册道:“你继续说。” 蒋献又说了起来,这一段倒是跟蒋夫人说的一样,回去大吵了一架,然后他深刻反省自己,并且原谅了夫人,要重新开始。 张睿册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大度呀,此等丑事,你都能够原谅对方。” 蒋献含泪道:“此事内子虽然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但是我也有错,是我先疏忽了她,她才会与张铭在一起,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除了这么做,我还能怎么办呢?” 刘燕道:“如此说来,你并非是真心原谅你妻子,而是被迫妥协。” 蒋献点点头,道:“虽然当时我也有些内疚,但并非就真的原谅她了,我只是为了儿子,为了个这个家着想,不过我害怕她还跑去找张铭,于是我就天天在家守着,但是在后来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内子真的是一个好女人,她以前真的受了不少委屈,我常常不在家,每回喝醉酒回到家,又常常骂她,是我一直以来都亏待她了,所以我渐渐原谅她了,只要她与张铭断绝来往,我可以不去计较以前的事了。” 刘燕微微皱眉,这供词真是太合情合理了,道:“那你又是否原谅了张铭。” 蒋献突然激动道:“我死也不会原谅他的。” 张睿册眼中一亮,立刻道:“所以你心里还想着要报复他。” 蒋献深吸一口气,道:“在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想过,但是在我原谅我妻子之后,我就没有打算再报复张铭了,我只想早点将这事给忘记,我甚至还向张铭申请将我调离御史台。”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学业有成 卢师卦他们听得面面相觑。 张睿册微微皱眉,道:“你说过你曾向张铭申请调离御史台?” “不错!” “那你可有证据?” 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如果蒋献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这也可以证明他当时真的是想放下过去。 蒋献道:“我曾写过一封信给张铭,这你们可以问张铭。” 刘燕微微眯眼,道:“你为何不直接跟他说,还要写信。” 蒋献道:“我当时不想再见到他。” 张睿册道:“据我所知,你还是一直待在御史台,照理来说,张铭理亏在先,他应该希望你能够离开御史台,为何你并没有离开?” 蒋献道:“我当时也是这般想的,但是偏偏那时候张铭被升为御史大夫,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霍元德、丁卯、罗文三人以此事威胁张铭,让张铭提拔他们为御史中丞。” 张睿册心想,这倒是一个减轻张铭罪名的机会,道:“你是说他们以张铭和你妻子私通一事威胁张铭?” “不错。” “你是如何得知的?” “张铭告诉我的。” “张铭为何要告诉你呢?” “因为这事抖出来,对我也非常不利,他找不到人商量,所以只能来找我。” “那你知道之后,又怎么去做呢?” “我当然是求霍元德他们,不要将此事抖出来,但是他们根本不听,还扬言张铭若是不提拔他们,一定要将这事抖出来。” “那张铭又是如何做的?” “张铭更加不想他们抖出来。但是这御史中丞就只有一个职位,而他们有三个人,不管提拔谁。这事都会被抖出来的。” 刘燕问道:“那你就没有对这御史中丞动过心吗?以你的资历,也有资格当这御史中丞。” 蒋献道:“我当时哪里还敢想这些。我只想将这事给隐瞒下来。” 张睿册突然道:“所以你就想杀人灭口。” “没有!” 蒋献道:“我绝没有这么想,我与他们三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我从未想过要杀他们。” 张睿册哼道:“荒谬!若是你从未想过要杀他们,那你为何又说,你是听从张铭的命令,去杀他们灭口。” 蒋献道:“是张铭怂恿我的,他说这事一旦被抖出来,我与他都会被人嘲笑的。而且通奸罪名也不小,内子她至少要坐三年牢,而且他还说,只要杀了他们三个,就让我当御史中丞,算是弥补我,我——我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但——但是我实在是下不了这手,毕竟霍元德他们是我多年的兄弟。但是张铭说不需要我动手,只需要我将他们约去城南郊外赏月,其余的事就不要我操心了。我这才答应了下来。” 张睿册道:“你约霍元德等人去城郊,他们就没有怀疑吗?” 蒋献道:“我们以前经常去那边饮酒赏月,而且我曾去求过他们好几回,他们肯定以为我这回约他们去赏月,又是求他们,所以没有怀疑。” 张睿册道:“那之后你们如何杀害霍元德等人的呢?” 蒋献道:“先是我跟他们喝酒,等到他们喝得差不多时,我就借故去茅房,然后给埋伏在外面的徐畅、徐亮暗号。他们就潜入进来,杀人灭口。但——但是——我——我也杀——杀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是一惊。 因为蒋献当初给的口供非常简单,并不清楚他们杀人的过程。 张睿册心中一喜。道:“你杀了何人?” “就是那老布。” 他口中的老布就是那个帮他们做菜、端茶的老伯。 蒋献说着又哭丧着脸道:“我当时没想要杀他的,只不过徐亮兄弟在里面杀人时,被这老布看见了,我见他打算逃跑,心中十分慌乱,因为他若跑了,那整件事就败露了,我情急之下,这才将他给杀害的。” 卢师卦等人听着又非常困惑了,如果这是蒋献设计的,他没有必要承认是他杀死老布的,就说是徐亮他们杀的就可以了,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张睿册道:“那你杀死老布之后呢?” 蒋献道:“我刚刚将老布的尸体放到厨房里面,就听到徐畅、徐亮他们叫我,于是我就走了出来,他们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但是我突然发现他们有些不对劲,于是我就变得谨慎起来,他们又说赶紧弄些木柴一把火少了这里,装成失火的假象。可是当我转身的瞬间,他们就挥刀朝我砍来,幸亏我早有堤防之心,不然的话,我恐怕也难逃一死。我这才明白,原来张铭是要连我也杀,这样就能够彻底隐瞒此事。” 刘燕突然道:“可是据我们所知,徐亮兄弟的身手非常不错,你以一敌二,而且还是失去先机的情况下,你能够将他们两个杀死?” 蒋献道:“若是公平决斗的话,我不是他们兄弟的对手,但是当时我是故意露出破绽试探他们的,徐畅那一刀不但没有砍到我,反而被我砍伤了右臂,这样我才占得先机,但是他们始终是两个人,我也是拼了这条性命才将他们两个杀死的。” 张睿册问道:“但是当时你明知你打不过他们两个,你应该是想着跑才是,可是根据他们两个验尸报告来看,他们两个身上有多处刀伤,也就是说你是想置他们于死地,而非想着逃跑。” 蒋献激动道:“我为何要跑,我又能跑到哪里去,我如此帮他,想不到他竟然连我也不放过,我恨不得将他们都给杀死,然后再去剐了张铭那狗贼。”说到后面。他双目赤红,面色狰狞。 张睿册、刘燕面面相觑,面露苦色。 就连卢师卦等人也找不出这一番话的破绽。当时蒋献肯定是极度愤怒的,帮着人去杀人。结果到头来,自己也未能幸免,肯定要活下去找张铭算账,这太合情合理了。 之后之事就不用多说了,蒋献身负重伤,没有办法去找张铭算账,只能跑到城门口大呼救命,那么这事肯定就瞒不住了。 张睿册、刘燕该问的也问了。韩艺还是一如既往的怎么省心怎么干,不多问一句,就让人将蒋献给抬下去。 接下来就是宣张铭前来问供了。 张铭能不能翻盘,就看他的供词了。 很快张铭就被带上堂来,身穿囚衣,披头散发,一脸憔悴,哪里还有以往那般威风,可是当他见到坐在主审官位子上的竟是韩艺,不免满面震惊之色。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曾几何时。张铭对韩艺是不屑一顾,各种刁难,这才过了多久。 韩艺笑道:“张——铭。别来无恙了。” 张铭一怔,瞥了眼别上的刘燕和张睿册,二人回了个眼色过去,他赶紧上前躬身行礼道:“张铭见过皇家特派使。” “免礼,免礼。” 韩艺微微一笑。 那张睿册正准备开口问话时,韩艺突然道:“二位前面精彩的问话,让我从中学习到不少,所以,这一回我打算试试看。不然的话,让陛下知道我连一句话都没有问。那就不太好了。” 刘燕、张睿册皆是一愣,同时点点头。 哥来告诉你们如何问供。你们那叫做灌水,看着是厉害,但是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什么来。韩艺笑道:“张铭,本官看过你在陛下面前说的供词,你说是蒋献栽赃嫁祸给你的,是也不是?” 张铭立刻道:“不错,不错,这一切都是蒋献嫁祸给我的,他这是要报复我啊!” 韩艺点点头,道:“本官认为,是否就嫁祸,就在一个关键点上,那就是徐亮和徐畅。如果他们不在场的话,就凭蒋献一人之言,不足以证明是你指使他去杀人的,但问题是徐亮和徐畅兄弟二人在场,而且他们两人是你的心腹,这对你非常不利,那么你只要能够证明徐亮和徐畅为何在场,那么就可以判断是否是你指使的?” 张铭道:“我说了,我是派他们去阻止蒋献杀人灭口的,哪知道他们也被蒋献给杀害了。” “别急,别急,咱们慢慢来,我第一回审案,脑子没这么快。” 韩艺呵呵一笑,问道:“你的供词上上提到过,蒋献曾怂恿你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张铭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当时就喝止了他,严词告诉他,决不能这么做。” 韩艺道:“也就是说,你是坚决不赞成他这么做。” 张铭道:“当然,当然,杀人这——这可是死罪呀,我怎敢做。” 韩艺道:“那他当时可有告诉你,会在上元节对霍元德他们动手?” 张铭摇头道:“当时他并没有说,他被我训了一顿之后,就离开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罪蒋献会在上元节动手的呢?” 张铭道:“是后来蒋献跟我说的。” “什么时候?” “就在上元节的前一日。” 韩艺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张铭道:“他说让我放心,过了上元节,一切都会结束了。” 韩艺道:“他就说了这些?” 张铭点点头。 韩艺道:“你就没有问清楚吗?” 张铭眼中闪过一抹遑论,道:“我——我想问清楚,但是他让我别管,还说这跟我没有关系。” 韩艺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城南霍家小院动手?” 张铭道:“我得知之后,心里一直非常不安,于是我就派人去打听,得知蒋献约他们上元节去霍家小院赏月。” 韩艺道:“也就是说,你心里认为蒋献打算在上元节杀人灭口?” 张铭点点头道:“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韩艺道:“你既然在前一日的情况下就察觉到蒋献可能要杀人灭口,为何你不事先就阻止呢?” 张铭愣了下,随即道:“我当时也不敢肯定,说不定——说不定他有其它的办法了。” 韩艺笑道:“那你派徐亮、徐畅去干什么?” 张铭道:“我让他们两个暗中跟踪,倘若蒋献要杀人灭口的话,就及时阻止他。” 韩艺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的人必须要等到蒋献先动手,然后再出手阻止。” 张铭先是点了下头,随即又摇头。 韩艺道:“究竟是,还是不是。” “我——我,是——是的。” 张铭畏畏缩缩的点了下头。 韩艺笑道:“这我就很难理解了,在这种情况下,坚决反对杀人灭口的你,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只派了两个人前去跟踪,而且还是伺机而动,你认为这能阻止的了吗?要蒋献真的动手了,你的人必须的从外面闯入,而且你们的还不一定能够及时发现蒋献是否动手了,这人都死了,你的人再出来,这还有什么意义?而且,你应该知道蒋献的身手不弱的,徐亮、徐畅不一定就能够阻止的了他,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你在事先就猜测到蒋献可能会杀人灭口,当时你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阻止这事的发生,但是你却选择了一种最不可能阻止的方式,而且你还说你是坚决反对蒋献这么做,我真的感觉不到你哪里坚决了。” 张铭慌忙道:“我——我当时非常慌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艺道:“你说你很慌乱,但是你却知道事先暗中打听消息,又知道派人去伺机而动,这让我也看不出你哪里慌乱了。” “我——我。” 张铭满面大汗,哆嗦着嘴皮子。 张睿册、刘燕见罢,都拿帕子出来抹汗了,经验告诉他们,一般犯人出现这种情况,那离认罪就不愿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关口上,韩艺突然向刘燕和张睿册,道:“二位前辈,我想张铭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以至于前言不搭后语,继续问下去,对于张铭不公平,要不改日再审。” 张睿册、刘燕眨了眨眼,他们真的看不懂韩艺了,再继续问下去,肯定能够问出什么,张铭都已经慌了神。 这摆明的是要以公谋私,但是韩艺怎么帮着张铭了。 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答应,只是道:“随便你,你是主审官,这用不着来问我们。” 韩艺一笑,道:“行。先将张铭押下去,改日再审。” 张铭一听,不禁长松一口气。 张铭被押下去后,韩艺向张睿册、刘燕拱手道:“不知下官有那些地方做得不对,还请二位前辈多多指教。”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终将出马 指教? 刘燕、张睿册自问是无法指教韩艺,这小子要么就不开口,一开口就单刀直入,险些就将这案子给落实了,幸亏他及时收住。 可是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弄不明白! 他们两个自问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但是眼前这个这个弱冠之际的少年,在他们眼里,却如同迷雾一般,一举一动,都让人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这得回去好好想想,二人随便应付了两句,就结束了今日的审理。 韩艺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千万不要在韩艺面前说谎! 韩艺知道,不管张铭和蒋献是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张铭派徐亮和徐畅过去,一定不会是去阻止蒋献的,这就是一个谎言,既然是谎言就肯定有破绽,只要抓住这个破绽,就能将张铭弄的方寸大乱,他承认,那就证明他说谎,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点,如果在他这点上说谎,那他其余的话,都将会被推翻。 他不承认? 那他根本就无法解释,就算找到合理的解释,来应付韩艺刚才的话,韩艺又会找出新的问题来,反正韩艺一开始就已经打算好了,围绕这点跟张铭纠缠,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心让刘燕和张睿册来问话。 卢家药铺。 郑善行呵呵笑道:“韩小哥,要是多交两个案件给你,怕是这大理寺少卿的位子就真该你来坐了。” 韩艺笑道:“我已经坐上了。” “哦?” “民安局。” “对对对,我差点将民安局给忘记了。” 韩艺突然眉头一皱,道:“但是我也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 卢师卦道:“老布。” 韩艺点点头,他没有料到蒋献会承认是他杀死老布的。其实他无须承认这一点的,因为当时就他一个活人,是非对错都是由他说了算。 卢师卦皱眉道:“难道蒋献说的是真的?” 这太真的了。 “我看未必。” 王玄道突然道。 几人望向王玄道。 王玄道扬起手中的一卷布来,道:“这是我从大理寺带来的资料。老布是霍家的奴隶,根据我朝律法,主人不经官府。就蓄意杀害奴隶,最高也只是判一年徒刑,更何况蒋献是御史,同是杀人,罪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卢师卦双眉一抬,道:“对呀!我差点疏忽了他们的身份,霍元德他们都是官吏,也是出身大姓家族,杀他们可是十恶之罪。但是那老布只是奴隶,贵族杀奴隶,罪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得惩罚也是非常轻的。” 这就是唐朝奴婢制度,这种制度奴隶制向封建制的一种过渡,也是社会进步的必经之路。 王玄道道:“但是却能为蒋献的供词增加不小的可信性,他都承认杀人了,那么大家自然会以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郑善行额头上微微冒出汗粒来。道:“真希望蒋献说的都是真的,不然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韩艺皱眉思索道:“我觉得希望不大。蒋献的供词实在是太完美了,似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合乎常理,但是世上哪有完美,越是完美,就越是可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管是凶手,还是证人、死者都不会做到完美,一定是破绽百出,除非是早就计划好的。” 卢师卦道:“但是这么审下去,对于蒋献就更加有利了。今日的审理结果,明日又会传得沸沸扬扬,到时百姓就都会相信张铭是杀人凶手,哪怕我们到时找到证据,百姓都不会相信,他们宁可相信这是咱们在官官相护,迫于舆论的压力,我们可能只有被迫放弃真相。” 是啊!就当下的情况来看,蒋献的计划已经快要成功了,如果倒是陛下真的启用这种人,那对我可也是不利的。韩艺微微皱眉,道:“我明日入宫一趟,看看陛下的意思。我认为到这里已经够了,该是时候去跟国舅公谈判了,要是再拖下去,这个筹码将会被废掉。” 翌日! 两仪殿内。 “朕原以为如此重大的案件,定是要耗费不少时日,想不到进展如此之快,韩艺,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李治看完口供之后,对于韩艺是赞不绝口啊! 但是这话再虚伪不过了,这要是让其他人看了,非得将韩艺给骂死去不可,偏偏最后卡到那个关键点上,这是什么鬼口供呀! 韩艺心里明白,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陛下过奖了。” “朕可还嫌不够了。”李治笑了笑,很是开心,问道:“如此看来,此案的凶手最有可能的还是张铭。” 韩艺点点头道:“从目前的口供来看,是这样的。” “朕真是没有想到,张铭竟如此狠心,四条人命啊!” 李治摇头一叹,忽然笑意一敛,道:“对了,朕听闻百姓对于此案颇为震惊。” 韩艺点点头道:“回禀陛下,如今长安城内已经是传得是沸沸扬扬。” 李治又问道:“那百姓是如何看待此案的?” 韩艺道:“百姓与我们一样,也是感到尤为的震惊,而且百姓似乎已经认定张铭是凶手,对于张铭也是口诛笔伐。” 李治点点头,道:“那他们没有因此对朝廷也颇有微词吧?” 韩艺迟疑不语。 李治道:“有什么你就直说是了,张铭是御史大夫,出了此等丑事,难免会影响到朝廷的声誉,朕也已经料到了。” 韩艺道:“其实百姓对朝廷的评论倒是少,只是——只是针对国舅公稍有不公的言论,毕竟张铭是国舅公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又是亲戚,此事对于国舅公的声誉有些伤害。”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道:“这可也是极为不妙的,舅舅他当了三十年的宰相,乃是朝廷的一面旗帜,甚至可以说与朝廷荣枯与共,这同样也会严重伤害朝廷的名誉。” 这个借口倒是找得比较完美。韩艺道:“陛下所忧甚是,其实张铭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若因为他而伤及到朝廷声誉,实乃得不偿失,陛下还是得以大局为先。” 聪明! 李治眼中闪过一抹赞色,黑白由你说了算啊!沉思片刻,道:“你说的不错,朕也以为当以朝廷的名誉为重,此案朕也想大事化小。” 虚伪!韩艺心里嘀咕一句,又道:“微臣以为如果陛下是这么打算的,那何不趁机再派人去国舅公那里谈谈关于立武昭仪为后一事。” 李治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韩艺了,这太懂味了,太会说话了,其实他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做表情,如果他下令封口,谁敢将这事乱出去,这事传出去,他难道就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他就是想让韩艺说出这句话来,因为他不可能说利用张铭去跟长孙无忌交换条件,这也太露骨了。又故作沉吟一番,道:“那派谁去好了?”说着,他目光瞟了瞟韩艺。 就直接跳过了答应的部分。 韩艺道:“若是陛下不嫌微臣能力尚浅,微臣愿意前去一试。” 李治就是等着韩艺这一句话,因为他能派的人都派了,就剩下韩艺了,道:“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韩艺道:“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分内之事。” 出得皇宫,韩艺伸了下懒腰,暗道,也是该跟这老狐狸碰碰面了。 太尉府。 这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其中针对长孙无忌的言论也是层出不穷,但是长孙无忌却是岿然不动,每天照常上朝,下朝之后就回到家里自己跟自己下着围棋,太尉府也是谢绝各路来客。 毕竟是当了三十年的宰相,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点小事,还不至于让长孙无忌急的上蹿下跳的,这就是权臣风范。 正当长孙无忌望着棋盘皱眉思索时,一名管家走了进来,躬身道:“老爷!皇家特派使在门外求见。” 长孙无忌似乎下得太入神了,一时没有注意听,夹着一枚白子,沉默不语。 那管家见了,也不敢再说。 过得片刻,长孙无忌始终没有落子,突然回过头来,道:“你说谁求见?” 那管家道:“皇家特派使。” 这小子总算是来了。长孙无忌道:“请他进来吧。” “是!” 这管家走后。 长孙无忌望着手中白子,叹道:“这子究竟落哪里才好呢?真是伤脑筋啊!” 过了一会儿,韩艺在那管家的指引下,入得屋内,他上前拱手道:“下官韩艺见过太尉。” 长孙无忌笑道:“你来了。”说着他朝着那名管家挥挥手,道:“吩咐下去,暂时我任何人都不见。”。 “是!”那名管家躬身退下,又将门给关上了。 这管家退下之后,长孙无忌瞧了韩艺一眼,抚须哈哈笑道:“你小子要是再不来的话,老夫还以为你将老夫给忘了。” 开什么玩笑,我忘谁也不敢忘你呀,我还指望着你升官发财的。韩艺拱手道:“小子能有今日,全凭当初太尉一言相救,太尉的大恩大德,小子是没齿难忘。”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左右逢源 这一句话直接就表明了立场,韩艺虽然与长孙无忌没有私下交流过几回,但是他一直谨记着自己是吃三家饭的人。 “这些恭维的话,你就别说了。” 长孙无忌摆摆手,又指向边上的椅子,道:“坐吧,坐吧。” 韩艺突然作揖,道:“小子今日来此,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来向太尉请罪的。这些日子来,小子做了不少对不起太尉的事,还请太尉恕罪。” 长孙无忌一愣,随即摆手道:“无妨,无妨,这老夫都能够理解,你如此年纪,又没有势力,夹在中间,本就难做,若是再瞻前顾后的话,怕是一事无成,到头来还会害了自己,而且你做的事,也算是中规中矩,并未是针对老夫。坐吧。” “多谢太尉谅解!” 韩艺这才坐了下来。 长孙无忌笑道:“其实你能有今日,全凭你自己的努力和才智,老夫也并未帮到你什么。” 韩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若非太尉暗中对小子手下留情,小子怕也难有今日之地位。” “你小子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么会说话!”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几声,其实这话也没有错,从韩艺入仕以来,长孙无忌可以说是从未打压过韩艺,一般都是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私下还屡屡从旁劝导褚遂良他们不要去跟韩艺斤斤计较,叹道:“不瞒你说,其实老夫一直都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老夫也不否认,当初还是小看你了,倘若再给老夫一次机会的话。老夫可能当时就是直接出面保你了。真不知这一步棋走得是对还是错。” 开什么玩笑,老子现在吃三家饭吃的正欢了。韩艺道:“小子若是待在太尉身边的话,其实能发挥的作用不大,因为太尉身边已经有足够的帮手,现今这种情况,小子的那些小聪明才得以发挥。有道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问道:“你今日是奉皇命前来吧。” 韩艺道:“太尉真是神机妙算。” 长孙无忌道:“行了,行了,这话你还说的没完没了了,这事并不难猜。”说到这里,他目光一瞥,笑问道:“那你以为这笔买卖可做得?” 这老狐狸果然对我生疑了,这可不行。我必须打消他对我的怀疑,不然的话,他若出手阻挡我前进,以后我怕是会寸步难行。韩艺微一沉吟,道:“如果太尉问的是买卖的话,那小子认为这买卖如果做了,那将会亏的血本无归。” 长孙无忌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韩艺道:“不管此案的结果如何,张铭与蒋秦氏通奸。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的名誉已经毁了。想要挽回,那是极难的,用天下最大的女人去交换一个身败名裂的官员,这一笔买卖怎么算也是亏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倘若不算成买卖呢?” 韩艺兀自摇头道:“那也做不得。” 长孙无忌饶有兴趣道:“这话又如何说?” 韩艺道:“即便不算买卖。那也是一种交换,但我认为这是两回事,如果当成一回事来看的话,不管怎么做,太尉都是亏的。如果太尉有心要答应陛下,小子建议不要考虑去与陛下交换什么,因为陛下手里没有什么值得去交换的,除了人情和感激外,还不如直接答应,卖一个人情给陛下,这远比交换要得到的更多。” “说得好!说得好!” 长孙无忌哈哈笑了几声,又道:“但是你又是否想过,这道理,你明白,陛下难道就不明白吗?为什么他还要派你来呢?” 韩艺皱眉思索片刻,道:“当初陛下手中没有任何条件,都屡屡派人来游说太尉,如今手中还有些资本了,自然更加该派人来谈判,这也合情合理吧。” “你只说对了其一,而且还只是片面的。”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 “其一?” 韩艺皱了皱眉,暗道,难道里面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他思索半响,还是摇头道:“小子不太明白,还请太尉赐教。” 长孙无忌笑道:“你想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你很聪明,但毕竟入世尚浅,倘若你一点即通,那老夫这几十年岂不是白干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管怎么样,老夫也当了将近三十年宰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此案老夫自己是难逃其咎,不便发言,但是你以为老夫不张这口,谁就真敢将张铭怎么样吗?这张铭好说歹说,也是老夫的外甥,陛下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你明白了吗?” 韩艺一怔,道:“太尉的意思是,陛下此举看似试探之举,其实是给太尉下最后的通牒,如果太尉不答应的话,陛下就真会拿张铭开刀。”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如果是在以往的话,陛下在处置张铭前,一定会来询问老夫的意见,世上之事,人情难免呀,但是陛下这一回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派你来,并且将武昭仪一事参杂其中,其目的就是要老夫给他一个动手的借口,倘若老夫答应的话,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老夫不答应,那就是老夫不通情理在先,陛下就无须再问老夫意见了。” 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韩艺暗自思索着,也知道长孙无忌渐渐淡化了心中的猜忌,点点头道:“多谢太尉相告,小子受教了。” 长孙无忌道:“那你以为老夫现在该怎么应对呢?” 这只老狐狸,老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要榨干我啊!韩艺这回算是听明白了,道:“现在对太尉最为有利的方案,就是帮助张铭脱罪。” “不错!” 长孙无忌道:“御史大夫一职,张铭是如何也保不住了。现在的关键是保他的命和那些与他有着不小关系的人,私通虽然也是不小的罪名,但罪不至死,这只是私人作风问题,无法牵连到其他人,但是杀人就不同了。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张铭是否真的杀了人。” 韩艺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道:“实不相瞒,小子认为张铭不是凶手,蒋献才是真正的凶手。”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道:“你手中可有证据?” 韩艺道:“具体的证据没有,只是当时卢师卦在帮蒋献疗伤时,发现蒋献的伤口有些奇怪,不像似被人砍的,倒像似自己砍的,而且蒋献身上并没有淤伤。只有刀伤,但这只不过是卢师卦的经验之谈,他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也提醒了我,在现场勘查时,我发现在小院边上的斜坡上有被人压过的痕迹,我想徐畅、徐亮曾潜伏在那里,但是他们目的不是去阻止。也不是去杀人的,而是确定蒋献是否将事情办妥了。” 长孙无忌何等精明。一听,立刻想通了所有的事,道:“难怪你一个问题,就将张铭给问倒了,原来你早就看出张铭在这一点上说了谎。” 韩艺苦笑道:“太尉,我那也是无奈之举。若不审出点什么来,陛下也不会派我来此。” “这你毋庸解释,老夫明白。”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那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韩艺摇摇头道:“因为现在罪证对于张铭已经是非常不利的了。甚至可以说就凭现在的罪证,足以将张铭定罪了,在这情况下,如果我再查下去的话,陛下可能就会怀疑我的用意了。” 长孙无忌道:“那陛下可知道这些?” 韩艺摇头道:“陛下并不知道,我想陛下也不想知道这些,于是就没有说。”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如果老夫立刻派人前去调查,会不会让陛下怀疑你?” 韩艺笑道:“那就得看太尉你是怎么查,如果太尉直接奔着我说的证据去查,那我可能就会曝光,因为这事王玄道、卢师卦他们都知道,但是如果太尉你暗中派人全面调查此案的话,那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但是这一切必须基于我这一次游说失败的前提上。”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不错,如果你游说失败,那就预示着陛下要对张铭动手了,老夫为了这不争气的外甥活动一下筋骨,倒也合情合理。呵呵,年轻人就是脑子转得快啊!” 韩艺道:“不过太尉,我想陛下不会给你太多的时日调查。” 长孙无忌道:“这我自有办法。不过,就算老夫找到证据,可以证明张铭并非凶手,但是私通一事,同样也会能让他身败名裂,并且还会连累到老夫,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我们官官相护,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扭转这一切?” 韩艺笑道:“想要保住官职是不可能的,并且罪名也洗脱不了,但是要帮助太尉挽回一些名声的话,这倒也不是很难。” 长孙无忌立刻道:“快说。” 他当然明白,李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要将张铭定罪的,他现在关系的是名誉问题,这关乎到整个关陇集团。 韩艺道:“太尉只要抓住两点,便可将舆论扭转过来,其一,就是蒋献以前是如何对待蒋夫人的,以及张铭与他妻子之间的隔阂,根据我掌握的资料,蒋献以前不但冷落蒋夫人,还常常在酒后常常发酒疯,辱骂蒋夫人,我相信可能还有施暴,这并不难查,而张铭与谢氏的话,都是自己人,我相信谢氏可以为了帮助张铭,而牺牲自己一点点的名声,如果张铭是因与妻子的不睦,又因同情蒋夫人而生出爱意的话,这就可以博得很多人的理解。 其二,就是霍元德等人利用此事威胁张铭提拔他们为御史中丞。这其实也是违法的,只不过霍元德等人已经死了,以至于人们忽略这一点,现在当事人就剩下张铭,如果太尉适当的加一些情节进去,将张铭塑造成一个受害人,塑造成一个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徇私舞弊的大臣,那么就能帮助张铭挽回不少名声来,同时也能帮助太尉挽回一些名声来,至少张铭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朝廷的事,他还是坚守了朝廷的利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背后的利益 也许朝中的明争暗斗,韩艺还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但是要说操纵舆论,那十个长孙无忌也不是韩艺的对手,要知道在后世,各种操纵舆论的手段是层出不穷。 长孙无忌思忖半响,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来,但这笑容主要不是开心的笑容,而是一种欣慰的笑容。 韩艺都看在眼里,知道这老狐狸终于对自己放下了戒心,要是这还不能打消长孙无忌心中的疑虑,那韩艺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他前面说的都是出自一片真心,是完全站在长孙无忌角度去考虑整件事的。 “唉!” 长孙无忌一声叹息,道:“和你谈的越多,老夫就越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韩艺微微颔首道:“太尉过奖了。” 长孙无忌道:“关于张铭一事,老夫自有考虑,你无须顾忌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从这件事看来,他突然觉得韩艺个内应,倒是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为了保证韩艺的安全,他倒是可以放弃一些利益。 yes!总算是忽悠住了这只老狐狸。韩艺点头道:“是。” 长孙无忌突然眨了几下眼,又是一声长叹道:“这事出有因呀,若因无法解决,恐怕还会有第二个张铭出现。” 韩艺听到这话,心里就更加放心了,道:“太尉指的可是武昭仪一事?” 长孙无忌瞥了韩艺一眼,点头道:“你与武昭仪应该算是非常熟悉了,你觉得这人如何?” 韩艺道:“非常聪明。” 长孙无忌道:“那她的野心呢?” 韩艺稍一沉吟,道:“野心我就看不出什么来,对于武昭仪而言,她要当皇后的初衷。其实是为了自保,因为王皇后容不下她来,她也没有退路。因此我也看不出她这么做,究竟是对于权力的渴望。还是背水一战,或者两者都有。” 长孙无忌道:“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韩艺思忖片刻,道:“我认为此事的关键,不在于武昭仪,还是在于陛下,是陛下要立武昭仪为后,如果陛下没有这想法,武昭仪不过也就是一个昭仪罢了。她没有任何势力的。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对父亲的镰刀非常感兴趣,我总是希望父亲能够将镰刀给我玩,但是父亲总是说这很危险,并且将它放在我拿不到的地方。但是父亲他越是这么做,我就越是想拿来玩,终于,我还是想尽各种办法,将镰刀拿到手了。” 这倒也不是完全编的,他的前世的确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只不过他是想拿他母亲的剪刀玩。 长孙无忌听得稍稍点点头,笑道:“你这个故事虽然简单,但是却非常有道理。老夫也认为陛下不至于喜欢武昭仪到这种地步,只是陛下如今还不够成熟,你越是阻止,他就越要做,并不懂得体谅长辈的一番苦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是你这个故事似乎并没有结束。” 韩艺笑道:“结果就是我被镰刀刮伤了手,从此之后,我看到镰刀就害怕。” 长孙无忌一愣。哈哈笑了起来,道:“这就是所谓的吃一堑。长一智。”说到这里,他双目一睁。道:“不对,你小子还真是狡猾呀,你这是劝老夫答应陛下的这个要求啊!” 韩艺讪讪不语。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二人,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韩艺稍稍迟疑了下,道:“太尉,关于此事,我倒是有些见解,但是我怕说出来,太尉会不开心。” 长孙无忌道:“你说就是了,老夫又不是一定要听你的。” “那我就直说了。” “说说说。” 韩艺道:“太尉,陛下已经长大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成熟了,但他终归还是长大了,他开始有自己的思想,不光是陛下,任何人都是如此,包括那些动物,长大了就想自己做主,这是无法避免的,适当的给予他一些自主的环境,对于陛下和太尉都好。” 长孙无忌似笑非笑道:“你这是暗指老夫太专横呢?” 韩艺忙抱拳道:“小子绝无此意,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此事而闹得这么不愉快。” 长孙无忌摇着头,道:“其实其它的事都好说,老夫也都可以退让一些,好比陛下要搞民安局,要搞夜市,老夫都没有怎么反对,因为这不会伤及国家和朝廷,甚至于百姓,即便不成功,那回归原样就是了,但是废后一事,老夫是绝不可能答应的,一旦爆发了,那必将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老夫是经历过太多太多次,不想在这晚年还要经历一次这样的风波。” 韩艺目光中透着一丝困惑。 长孙无忌道:“你难道以为废后一事,只是换一个女人坐上皇后的位子吗?没有这简单,后宫其实往往是朝中矛盾爆发的主要元凶,当初魏王、齐王、废太子争夺东宫时,将数百大臣卷入其中,其中不乏良将名臣,他们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只是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站错队了,但是如果他们活着的话,对朝廷,对国家,对百姓,都是好事,但是一旦站错队,那除非你有房玄龄的谋略和忠心,否则太宗圣上为了给予太子一个安稳的环境,必须要将他们全部除掉,这就是帝王之术。” 韩艺微微皱眉,道:“太尉指的是东宫?”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一旦武昭仪当上皇后,他还会容忍现在的太子坐在东宫吗?她肯定是要将废除现在的太子,然后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但是当初立太子的时候,很多大臣都是极力拥护的,包括老夫在内。一旦废除太子,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呢?其实皇后是谁,对于国家而言。对于大臣,那只是一个象征,皇后不能干预外廷的。关键还是在于东宫啊! 东宫牵扯外廷太多的利益,其中关系又是错综复杂。纵使老夫答应,其他人也不会答应的,一旦现在的太子倒下,那么将会有一批大臣也跟着倒下,你说他们会愿意吗?难不成你认为老夫一句话,他们就跟陛下对着干,这可能吗,他们反对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看来是我将整件事想的太简单了。韩艺听得沉眉不语。 长孙无忌又道:“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不管怎么样,老夫也是不可能答应陛下换皇后的,哪怕这只是一桩家事,老夫也不能答应,长辈若是对晚辈一味的纵容,结果只会教出一个纨绔子弟。这一步棋,老夫是不能走。也不敢走,一旦走了,那谁也无法预料到我大唐的将来又会是怎样。” 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长孙无忌笑道:“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这话,他本不会跟韩艺说的,因为这话可是涉及非常多的利益关系,算是坦诚他心中一部分的考虑,但是他知道韩艺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挺有想法的人,他觉得自己无法将韩艺完全握在手里,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让他明白其中的道理和利害关系。让他能够理解这一切,从而让他按照自己的指示走下去。 但是正如他所想。韩艺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这个明白。究竟代表什么,他怕是也不知道。 二人又再聊了一会儿,毕竟二人许久未交谈了,这一回韩艺还是奉皇命而来,当然得好好聊聊,又过去半个时辰,韩艺就准备告辞了,等到他站起身来时,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太尉,前面陛下三回来游说,你是用三种不同的方法回绝了,如果我只是为了谈判而来,太尉又会用何种方式回绝呢?” “避嫌。” 长孙无忌呵呵笑道:“你就说老夫拉你下了一盘棋。” 韩艺愣了下,呵呵一笑,拱手道:“明白。那小子就先告辞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 出得太尉府,韩艺站在门前低着头,过得片刻,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暗道,这一趟收获还真是不少。 其实他真想长孙无忌和李治和解吗? 当然不想,如果他们两个和解了,那他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他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试探长孙无忌内心的想法,长孙无忌态度的坚决与否,将会直接影响到他在日后该如何考虑局势的变化。 他虽然是吃三家饭,但是他只有一个立场,就是他自己坚持的立场,他不是跟任何人一边的,因此他对三家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也是为什么李治、长孙无忌、武媚娘都将视作自己的信服,也因此他的官途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这三人要是都全力支持他,那基本上他就能够无往不利。 不然的话,凭借他一个田舍儿,想要在贵族背景的年代,扶摇直上,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当然,这么玩可是非常危险的,玩的好那什么都好,一旦被拆穿了,韩艺怕是会被千刀万剐,目前而言,他在这三人面前,那就跟蝼蚁一般,由此可见,利益和风险永远是对等的。 两仪殿内。 “陛下,微臣无能,未能完成任务。” 韩艺一脸郁闷的向李治说道。 李治只是感觉稍稍有些失望,但也仅此而已,更多的是麻木,问道:“太尉是如何说的?” 韩艺道:“微臣只要一谈到张铭的事,太尉就以瓜田李下,戴罪之身,避嫌等理由转移话题,还——还拉着微臣陪着他下了一盘棋,微臣根本无从开口。” 李治点点头,叹道:“这不怪你,是朕欠考虑了,太尉一直以来高风亮节,德高望重,这么做只会更加损害他的名誉。既然如此,那你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日了!你还真会找借口,要是让长孙无忌听到这话,非得吐血不可。韩艺拱手道:“微臣遵命。”但是随后他又抬起头来,道:“陛下,有一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李治道:“说。” 韩艺故作犹豫了片刻,才道:“不管怎么样,张铭始终是太尉的外甥,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尉一直闭门不出,微臣前面见他也不是非常着急,这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 李治眯了眯眼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微臣担心太尉是不是藏有什么后招。”心里却想,你看我公平吧,虽然那边出卖了你,但是这边又出卖了长孙无忌,我可是没有亏待谁哦。 李治沉吟片刻,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心,嘴上却道:“你只要秉公处理就行了,朕相信太尉绝不会枉顾律法的。” 韩艺道:“微臣遵命。”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凭的就是实力 韩艺出得皇宫,又来到了卢家药铺,郑善行他们早就在此等候了,韩艺立刻将结果告诉了他们,当然,其中省略了无数字。∽↗∽↗, 王玄道听得沉眉道:“如此说来,陛下是要咱们尽快结束此案?”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案?” “明天吧。” 韩艺道。 卢师卦急切道:“这如何能行,此案疑点颇多,你是知道的,这对所有人都太不公平了。” 韩艺笑道:“你以为此案是我说结就能结的吗?” 卢师卦一愣,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道:“张铭是太尉的外甥,关系这么近,太尉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我认为太尉之所以闭门不出,一定是在等,若是此案渐渐对张铭有利,那他就省了不少事,倘若此案对张铭极其不利,我相信此案不可能恁地轻易的结束,我说的结束,只是将我们的工作结束,接下来就看上面的人如何解决了。” 王玄道瞥了眼卢师卦,道:“卢兄,我认为韩艺说的有道理,国舅公素来有我大唐第一聪明人之称,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帮助张铭,如果能够借用国舅公的手来找出真相,那对于我们而言,是最好不过了。” 这家伙果然聪明。韩艺暗道一声,其实他打的就是这注意,因为张铭已经废了,他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是李治还没有达到目的,如果能够借长孙无忌的手,将蒋献给治了,那他们也可以问心无愧了。 卢师卦瞧了眼王玄道,又瞧了眼韩艺,点点头道:“好吧。” “沈大哥,我敬你一杯。” 从卢家药铺出来之后,韩艺就回凤飞楼去了,可是来到后院,只见沈笑、小野、小胖三人坐在外面的石桌上喝酒,心中好奇,走了进去,笑道:“这么开心啊,不知有什么喜事,能否告诉我,让我也开心开心,正好我最近有够烦的。” “韩大哥,你回来了。” 熊弟立刻站起身来。 韩艺走了过去,只见石桌上放着三道精致的菜肴,呵呵道:“这是小胖做的吧。” 熊弟笑呵呵点了几下胖脑袋。 沈笑道:“韩艺,你来得正好,来来来,坐,咱们喝几杯。” “好!” 韩艺坐了下来。 “我去帮你拿杯子。” 小野非常的冲进屋去,不一会儿就拿着碗筷、杯子出来了。 沈笑立刻给韩艺倒满酒,基情满满道:“先喝三杯。” “必须的。” 二人连干三杯。 熊弟趴在桌上,瞧着韩艺道:“韩艺,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呗。” 小野立刻道:“韩大哥,小胖的手艺可有进步了不少。” “是吗?” “没有啦,没有啦。” 熊弟嘴上说着,但是却笑得双肩急耸。 “那我的尝尝看。” 韩艺拿起筷子来,一一尝过之后,点点头道:“还真是进步了不少啊!” 熊弟目光一闪一闪的,“真的么?” 沈笑突然道:“韩艺,你说以小胖的厨艺,可否来我凤飞楼做厨。” 韩艺哼了一声道:“那肯定是绰绰有余。”他从不会吝啬对小胖的赞美之词。 熊弟道:“韩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韩艺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道:“小胖,你不会真想去第一楼做厨吧?” 熊弟嘿嘿笑着。 沈笑道:“正是如此,方才我已经和小胖说好了,等我将酒楼开起来,他就上我第一楼帮忙。” 你个王八蛋,你泡梦儿她们,我特么就忍了,毕竟有女魔头在,我难以有所作为,可是你连我可爱的小胖都不放过,我要是再多出去几日,说不定这凤飞楼就得姓沈了。韩艺心里很是不爽,挖墙脚挖的这么勤快,笑道:“沈笑,跟你说件好事。” 沈笑一愣,道:“什么事?” 韩艺道:“你作为青楼达人,难道不想去中巷看看。” 沈笑愣了下,随即哈哈道:“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去了。” 你个淫兽。韩艺道:“那为何不去?” 沈笑郁闷道:“我不是听说你跟中巷有些矛盾么,我不能出卖兄弟啊!” 我就日了狗了了,你第一天来就泡我的妞,先在又挖我的老弟,我特么被你出卖的衣服都没得穿了。韩艺皮笑肉不笑道:“这谁在造谣,没有得事,你尽管去就是了。” 沈笑眼中一辆,笑呵呵道:“当真?” “当然啊!”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去帮我将中巷的美女都给挖到我这里来。” 沈笑愣了下,道:“什么意思?” “挖墙脚啊!” “啊?” 沈笑茫然道:“此话从何说起啊!” “我说沈笑,你就别谦虚了。” 韩艺道:“你看看你,这才来了多久,梦儿她们就少有跟我说话了,现在连小胖都不放过,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凤飞楼岂不会被你挖干净了,既然如此,你何不去中巷挖人。” 沈笑明白了,没好气道:“去去去,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挖你的人了,我与梦儿她们是发乎情,止于礼,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韩艺呵呵道:“沈笑,我还不了解你么,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扬州的时候,就没有跟那些歌妓滚过床单,你也都说是红颜知己,关键你特么还都不给钱。”说到后面,竟带有一丝羡慕之意。 沈笑无言以对,但他这是风流,跟韩艺说得下流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是——是我自个说的,与沈大哥无关。” 沈笑立刻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韩艺一愣,道:“对了,你不是要去卖包子么,怎么这回又想去第一楼了。” 熊弟挠着脑袋道:“我前面是想卖包子,但是听说沈大哥要将第一楼开到长安来,我心想反正我也喜欢做菜,何不去沈大哥那里做厨,一举两得。” 韩艺听得沉眉不语。 熊弟小心翼翼道:“韩大哥,你觉得这样不好么?” 韩艺道:“倒不是不好,小胖,其实要你做什么,只要不是坏事,我都会支持你的。但是我觉得,你去帮沈笑干,那你只是一个厨师而已,而且你与沈笑又成了主仆关系,这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友情,我觉得你如果想要做的话,还是自己出来做,干出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学会独立。” 小野点点头道:“小胖,我认为韩大哥说得挺有道理,我师父也常常教我,宁**首,不为牛后。” 熊弟瞧了基友一眼,呆萌的眨着小眼睛。 沈笑也点头道:“韩艺言之有理,小胖,我也觉得你可以自己出来试试。” 熊弟点头道:“那好,韩大哥,我听你的。” 韩艺苦笑道:“不要听我的,我说的话总是带有我的考虑,你要学会自己思考,问问自己想要得到什么,自己的梦想是什么,然后再朝着自己的梦想去努力,我也是在朝着自己的梦想在努力,而不是你们的梦想。” 沈笑八卦道:“韩艺,你的梦想是什么?” 韩艺道:“上青楼不要给钱啊。” “呃!” . 翌日! 韩艺还是选择在晚上审,但是这一回,他没有再传召其他的证人,就只是传召了张铭。 当然,他也没有再让刘燕、张睿册问话。 等到张铭带上来之后,韩艺就道:“张铭,本官已经给了你一日在好好想想,本官希望今晚你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辰了。你究竟是为何派徐亮、徐畅去霍家小院的?” 刘燕、张睿册一听,心中暗骂韩艺无耻,其实他们也看出张铭是在说谎,但是现在再说出实情,已经为时已晚,一旦张铭推翻自己在陛下面前作下的供词,那么就没有人会相信他了,而且他还犯了欺君之罪,但是他若不承认的话,他未必招架得住韩艺的逼问。 张铭立刻道:“我真的是派他们前去阻止蒋献的,只是我考虑不周详。” 韩艺笑道:“张铭,我想你恐怕是误会这一次审问的目的了,我不是要你承认什么,也不是想你认罪,因为以现在证据来看,足以将你定罪,你认不认罪,无关紧要,我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不要错失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张铭激动道:“特派使,还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蒋献故意栽赃给我,我是无辜的。” 卢师卦他们听得暗自皱眉,今日的张铭跟前日的张铭大有不同,前日张铭差点就被韩艺问的崩溃了,但是今日的张铭却变得非常坚定。 不愧是老狐狸,出手还真是快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对于长孙无忌的实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很明显,长孙无忌暗中派人告诉了张铭如何应答,但是前面李治已经将这里封锁了,在这种情况,长孙无忌都能传信进来,这是一种怎样的实力,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对你滥用私刑,因为现在的证据已经足够将你定罪了。将他押下去吧。” 快! 这一次审问未免也太快了! 这可能已经破纪录了。 张睿册惊讶道:“这——这就审完呢?”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张少卿认为还有什么该问的吗?如今认证物证都指向张铭就是凶手,而张铭的供词又没有任何说服力,他找不出任何证据来证实自己说过的话,我不觉得还应该在这事上浪费朝廷的人力和物力。当然,如果要继续审下去的话,恐怕就要对张铭动用刑法了。” 其实韩艺知道,这不是最终审问,他也得保留一些,先拿着这些去逼长孙无忌出手,万一真的要再审,他还能拿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张睿册一听,哪里还敢做声,因为韩艺说得也没错,一般案件审问到这一步,就可以动用刑具来让罪犯认罪了。而且他们也都习惯了,韩艺做事,从来就是特立独行,完全不按常理来办。 迅速结案之后,韩艺、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四人立刻赶去了皇宫。 在路上,王玄道就道:“看来国舅公终于打算出手了。”他的嗅觉可也是非常敏感的。 韩艺点点头道:“明日的早朝肯定非常精彩,但如果连国舅公都无法帮助张铭脱罪,那我们更加不用说了。” 说着他瞧了眼卢师卦 来到皇宫,韩艺将供词呈上,其实与第一份供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张铭没有举出能够证明自己供词的证据来,他只是一味的喊冤,对于这种犯人,要么动用刑具,让他认罪,要么就直接定罪,现在张铭的犯案动机有了,人证也有,物证也有了,再加上霍夫人她们的渲染,以及蒋夫人的一番供词,已经足以将张铭定罪。 在第二日早朝上,李治就准备将张铭定罪。 但是过程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刚一开口,就遭遇到了几乎所有的满朝文武的反对,当然,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等举荐过张铭的中枢大臣都是三缄其口,站在原地闭目养神,而那些大臣们反对的理由,并非是从案件的本身出发,因为他们手中都没有证据能够为张铭翻案,他们而是说此案事关重大,牵扯朝中数名官员,必须要慎重处理,决不能轻易结案。 他们还拿出律法的精神来当说辞,因为唐朝是非常重视律法的国家,其实这从隋朝就已经开始了,到了初唐体现的最为明显,唐朝的律法是提倡又是慎刑,少刑,不能轻易判决,尤其是死刑,必须再三审核,才能判决的,哪怕是做做样子,李世民在的时候,就要好几次他亲批的死刑,都被大臣给挡了回来,而且此案这么严重,就算证据确凿,你也得拖一下,要是这么快就判决了,会让人觉得过于草率,失去了咱们大唐的律法精神。 凭的就是人多,一致要求李治再此审查,收罗更多的证据。 韩艺是在场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人谈及这个案件的本身,也没有人说张铭是无辜的,大家说的都是什么律法精神,维护朝廷声誉,又什么事关重大,这东西永远都争不出一个对错的,当政治利益趋于律法之上时,很多问题就争论不清了。 什么叫做权倾朝野! 这就是权倾朝野。 长孙无忌一语不发,也让李治无可奈何,面对群臣的反对,李治没有抵抗多久,就选择了妥协。 因为你不妥协也没有办法,李治的任何指示,那必须通过三省审核、起草、执行,才能生效,不是说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大臣都反对,李治这一道谕令也批不下来。 ps:求,求推荐,求订阅,求……(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女帝凶猛 “昭仪,这茶都冷了,奴婢再去帮你烫一壶热茶来吧。” 武媚娘身边的宫女见武媚娘捧着一杯茶,怔怔出神,茶一口都没有喝,于是小声说道。 武媚娘微微一怔,低目瞧了眼手中的茶,突然问道:“什么时辰呢?” “已经过了巳时有一会儿了。” 武媚娘听得黛眉微皱,道:“那陛下下朝没?”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正当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真是气死朕了。” 武媚娘一怔,快速吩咐道:“快去烫壶热茶来。” 她说着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来到门口,就见李治怒气冲冲走了进来,她急忙问道:“陛下,出什么事呢?” 李治等那宫女出去之后,才道:“还不就是那些个老家伙,想不到他们连自己的颜面都不要了,连我大唐律法都不顾了,倘若他们有证据证明张铭不是杀人凶手,那朕绝无二话,可是他们就会说些什么大道理,难道朕批示一道死刑令就成暴君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嚷嚷归嚷嚷,但是李治不是那种爆发性的性格,他不会摔东西,掀桌子什么的! 一边怒骂,一边走到厅堂中间,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一口就喝了进去,面色铁青。 武媚娘见了,暗道,幸亏是冷的。 武媚娘知道这已经最愤怒的李治了,走了过去,帮李治倒了杯茶,递了过去,道:“陛下,请消消气。可别气坏身子了。” 李治接过茶杯来,道:“这你叫朕如何不生气,现今证据确凿,朕不过只是想将此案结束了,可是那些个大臣连这都要反对,他们分明就是枉顾王法。他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武媚娘好奇道:“那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治道:“还能是什么意思,说要继续审查。” “继续审查?”武媚娘眸子晃动了几下,轻轻笑道:“那他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李治一怔,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偏过头去,在李治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李治听得大惊失色,转头望着武媚娘,道:“你在是说笑吧。” 武媚娘委屈的瘪了瘪嘴,道:“这可是他们说的,不是我说的。” 李治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引起多大的风浪来吗?” 武媚娘轻松惬意道:“只是审查而已,又能引起多大的风浪来?我想那些大臣都会赞成陛下这么做,因为这样做正合他们心意,他们不就是想拖下去么。” “对啊!” 李治点点头,自顾呵呵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突然皱了下眉头,道:“这么做的话。虽然可以帮朕出一口恶气,可以万一。” 武媚娘笑道:“陛下是否担心。万一张铭不是杀人凶手。” 李治斜瞥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关于这个问题,他和韩艺一直都是有默契的回避,从未真正的深入聊过,其实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武媚娘笑道:“若是陛下相信臣妾的话。就让臣妾去问问韩艺。” 李治瞧了眼她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乎,刚刚才出宫的韩艺,又被武昭仪给叫去了。 “韩艺见过昭仪。” “免礼!” 武媚娘请韩艺坐下之后,笑道:“韩艺。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了。” 韩艺道:“为陛下办事,乃是为人臣子的分本,何谈辛苦,毕竟朝廷是有发俸禄给我的。” 武媚娘咯咯一笑,道:“朝廷那点俸禄,你怕是瞧不上。” 韩艺道:“我也是靠一文钱起家的,只要是钱,我可都非常珍惜。” “这倒也是,你那一文钱文化我也听过。”武媚娘笑着点点头,突然正色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也就不与你绕弯子,今日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张铭是真凶,已经确认无疑了吗?”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没有做声。 武媚娘又道:“我想听的是真话。” 韩艺叹道:“具体证据倒是没有,只是——只是有些证据表明,张铭可能不是真凶。” 武媚娘问道:“那真凶是谁?” 韩艺道:“蒋献。” “此话怎讲?” 武媚娘急忙问道。 韩艺将自己发现的一些证据,告诉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愁眉不展,过得片刻,她才道:“韩艺,如今此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远远超过此案的本身的结果,如果你前面的问供,被人推翻了,那么你可能也会遭受到攻击。”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如果让那些大臣找到证据证明蒋献才是凶手,那么他们肯定借此抨击韩艺,说韩艺徇私舞弊,公报私仇,胡乱断案,这对于韩艺的前程是非常不利的,可能都没有资格再回民安局了。 我才不会了,我有无忌教主罩着,只要你不倒,我就不会倒,倒是你们可能就麻烦了。韩艺装模作样的擦擦汗,道:“这——这我知道,好在目前这些证据暂时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武媚娘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其实在证据方面,我还是有所保留的,就是怕出现什么意外,如今倒是可以拿出来,指证张铭。” 武媚娘螓首轻摇道:“但你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之法,这真的假不了,假的它真不了,万一他们查到对张铭有利的证据呢?” 难道她有更好的办法。韩艺一愣,道:“还请昭仪赐教。” 武媚娘眼波流转,笑吟吟道:“张铭在朝中与不少人交好,说不定他和这些人密商过此事呢?” 韩艺猛地一怔,只觉寒风阵阵,只觉心脏都到嗓子眼了。试问这种事。张铭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说,勾搭义嫂,这是私人作风问题,他连长孙无忌都没有告诉,武媚娘这么聪明,她会不知道吗。那么她这么说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韩艺颤声道:“昭仪的意思是,将此事闹大。” 武媚娘笑道:“当初国舅公在捉拿吴王李恪时,曾也有不少人出声为吴王鸣不平,但是国舅公将所有跟吴王李恪有关的人士都审问了一遍,并且将几个与吴王李恪有密切关系的人定罪,之后就没有人再敢乱说话了。” 不愧是武媚娘,你还真够狠的呀!你这是要干什么?韩艺抹了抹汗,这回他是真的在抹汗。 武媚娘的意思非常明显,你们既然要闹。那好,咱们就闹大一点,就把你们全部给抓起来审问。 其实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办法了,因为他们手中唯一的优势,就是审问权。 这就是权力之争啊! 公道、正义,是非对错,在权力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韩艺心里真有些害怕。因为一旦这么做的话,他对整件事完全失去了控制。这会兴起惊涛骇浪的,他真的不敢相信,武媚娘敢这么做,吞了吞口水,道:“昭仪,要是这么做的话。恐怕会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还请昭仪三思。” 这可不是审案了,而是大清算了,问题是李治他没这势力去大清算呀,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武媚娘笑道:“你害怕呢?”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了。韩艺如实道:“非常怕怕!” 武媚娘咯咯笑道:“你当我傻么。我只是让你去传召他们问话,又不是让你将他们关起来,简单来说,就是吓吓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私心付出代价,如果他们过得太清闲了,那不整天想着找你麻烦。” 敢情是一座水中桥啊!韩艺听得眼中一亮,坏笑道:“这倒是可以。” 就在当日,又有不少言论冒了出来,但都是对张铭有利的。如,霍元德等人要挟张铭的事,蒋献冷落妻子,酒醉骂妻,等等。 这些言论是越传越盛,几乎可以说是铺天盖地。 长孙无忌终于出手了,相比起来,韩艺前面那些控制舆论的手段,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一来,这也是韩艺帮助长孙无忌谋划的,二来,韩艺手中的资源远远比不了长孙无忌,效果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一开始不被重视的言论包装过后,再度出现,立刻又引起了轩然大波,渐渐扭转了对于张铭不利的言论,百姓发现,张铭并非就是心肠狠毒之人,他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私人作风归私人作风,霍元德他们利用这事去逼迫张铭提拔自己上位,这可也是不对的,这不是枉顾朝廷制度吗。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而已,长孙无忌非常明白,如果不能降低民间对于张铭的不利谣言,他们的拖延战术,将会对于他们更加不利,因为百姓会认为他们是在官官相护,所以他第一步肯定是要缓解外部的压力。随后又有各种关于蒋献是真凶的谣言传了出来,虽然只是谣言,但是很快就扰乱了百姓的视线。 因为谣言这东西,有一个特性,就是越传越真,而就人性而言,尤其看热闹的人,他们心里其实是渴望有转折的,有**的,这样才能更加热闹,要是很快就结束了,那还玩什么,后世的那些炒作,就是专门利用这一点,故意制造转折点,**迭起,让广大****们为之起舞。 这也是骗术的一种。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促使不少百姓不顾证据,而去相信这些谣言,说蒋献才是真凶,这个案件瞬间就变得扑朔迷离,至少在民间是这样的。 长孙无忌一连串的反攻,也让韩艺他们见识到他的实力。 不过韩艺也没有闲着,他也在酝酿新的一轮攻势,而这一轮攻势是完全撇开了此案的本身,而且动用了政治手段,韩艺从宫中出来之后,就立刻命人将与张铭、蒋献、霍元德有关系的所有人全部列入传召名单,这里面直接牵扯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吏上百人,其中还涉及到不少五品以上的大臣。 反正是你们自己要求再审的,那就再审细致一点,多叫人来问话,我完全是遵从你们的意见。 可以想象的是,一旦韩艺扣下这扳机,唐朝大理寺必定会因为这一战,名垂千古。 而韩艺也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开始针对张铭的亲人进行了第一轮传召。 韩艺当然不敢跟长孙无忌一样,借机铲除政治对手,这些人可都是名门望族,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而且事情的本质也不一样,房遗爱一案,那是被审成了谋反案,而这只是杀人案,以李治目前的势力,他也不敢弄成谋反案,就是审问,吓吓你们,烦死你们。 这也是李治即位以来与长孙无忌第一次正面交锋,虽然二人都藏在后面的,但是明白人都清楚。 此案是愈演愈烈,长安城内外,立刻变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因为房遗爱一案,至今还历历在目,如今这情况演变下去,估计又是一个房遗爱谋反案,眼看案件就要往一个无法收拾的地步发展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韩艺扣下扳机后,立刻震惊朝野。¥f, 不得不说一句,武媚娘这一招,还真是有够狠的,波及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事情已经朝着一个无法预计的态势去发展了。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 尤其下面那些官吏,一旦爆发这种事,他们可就是炮灰啊! 太尉府。 “太尉,韩艺今日一日就叫二十多人前去问话,下面很多人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他们都在向我询问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韩瑗一脸忧虑道。 这长孙无忌都没有说话,褚遂良就一脸不满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担心什么,这么点事,犯得着么,查案当然得叫人去问话,这很正常呀,你叫他们据实以告就是了,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有的,也没有人敢栽赃到他们头上。” 长孙无忌笑呵呵的点头道:“登善所言不错,不过就是去大理寺走一趟,就有这么恐怖吗?” 柳奭道:“可是太尉,这事看来是越闹越大了,而且咱们没有主动权,这对咱们不利。” 长孙无忌道:“如果咱们还有主动权,那就不会发生这事了,你们无须担心,这事归根结底,还是谁人才是真凶,其余的不过都是镜中水月。” 春风徐来,清澈的渭河上飘来一艘孤帆,激起一圈圈波纹,相比起城内的热闹,这里相对而言就要安静的多了。 听得琴音袅袅,只见船头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形相清癯,风姿隽爽,湛然若神,他白皙修长的十指不急不慢的拨动着琴弦,美妙的琴音正是由此而出。 而在他身边还躺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但是目光却非常懒散的中年男子。 此二人正是元鹫与崔平仲。 “哎呀呀呀!” 元鹫突然高举双臂,伸了个懒腰,道:“长安真是一个是非之地了,我这才回来多久,结果又发生这种事,没事喝喝酒,跟婆娘聊聊风月,多么惬意,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啊!” 琴音不断,崔平仲仿佛没有听见似得。 元鹫瞧了眼崔平仲,道:“老崔,虽然是我用两坛美酒换你来弹琴给我听的,但是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崔平仲道:“说什么?” “当然是张铭一案啊!现在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可以说吗。” “你不像似关心这事的人。” “这事我倒是不关心,我主要是关心人。” “谁?” “韩艺啊!” 元鹫突然坐了起来,嘿嘿道:“不瞒你说,韩艺可是我认准的妹夫。” 琴音戈然而止。 崔平仲惊道:“你说什么?妹夫?” 元鹫道:“不可以么?” 崔平仲道:“为何?” 元鹫道:“还能为何,我喜欢这小子被,而且我小妹估计也挺喜欢他的。” 崔平仲惊恐道:“你说牡丹喜欢韩艺?” 元鹫道:“对啊!虽然这是我猜的,但我可不是胡乱猜的,你也知道牡丹的个性,这世上没有一个男子能入她眼的,就连那独孤先略都不行,也就韩艺可以,而且当初韩艺拼了性命去救她,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崔平仲微微皱眉道:“你这是胡闹,你难道不知韩艺是有妻室的人。” “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何曾在乎过这些。”元鹫呵呵笑道:“反正呀,我就是认准韩艺这个妹夫了,这小子有趣。哈哈。哎哎哎,这些先别说了,你帮分析分析这事。” 崔平仲满面忧愁,叹道:“相比起你这事来,张铭一案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是知道韩艺就是萧无衣的丈夫。 牡丹?无衣?这真是火星撞地球。 元鹫道:“你别糊弄我,张铭这事闹这么大,现今有哪件事可以比得上。” 崔平仲苦笑道:“此案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元鹫眨了眨眼,道:“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你难道以为此案还能审出房二郎谋反案来吗?” 元鹫道:“以目前的态势,不是没有可能。” 崔平仲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陛下没有这个实力,如果陛下想学国舅公,那真的就会出大事了,你别看韩艺现在折腾的厉害,但是他却不敢将任何一个人定罪,他甚至都不敢羁押朝中任何一名官员,这与房二郎一案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元鹫道:“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崔平仲叹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吓吓他们,别的用处倒也没有,这不过就是心理上的博弈罢了,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此事的关键,还是在于凶手是谁,其余的都是双方在虚张声势,扰乱大家视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国舅公现在肯定在派人暗中搜查证据,准备替张铭翻案。所以这事不管怎么折腾,但决计不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因为双方都没有这个胆量。”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元鹫哈哈一笑,又躺了下去。 崔平仲道:“元兄,关于牡丹与韩艺,那是他们自个的事,你就别瞎搀和了。” “要说着********之事,你可就没有我懂了,要是当初你听我的,芷儿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元鹫摇头晃脑,架着腿,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继续弹吧,你可还欠我三首曲的。” 夜已深,但是大理寺兀自是灯火通明。 “呼——,总算是弄妥了。” 郑善行坐在案桌前,放下笔来,用帕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韩艺看了看,立刻将这问供流程递给邢五,让他去着手准备。又见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已经累得瘫倒在椅子上,这要是别人干这事,一定是兴致盎然,可是他们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故此觉得十分疲惫。笑道:“咱们也就是忙今日一日,接下来照流程办事就行了,我们就轻松了。” 上百人,可能还不止,他觉得这要一个个去问,他会死了去,于是他就制作一份问供流程,让下面的人去招呼那些人就是了。 郑善行突然睁眼来,一脸茫然道:“韩小哥,我们究竟在干什么?” 韩艺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身在官场,这些事总是难免会遇到的。” 卢师卦突然道:“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不愿入仕的原因。” 王玄道淡淡道:“卢兄,想要为国为民,首先要获得这个资格,没有权力,你什么也干不了。” 韩艺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好比我们现在,我们现在只能听从命令,上面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如果我们有用太尉的权力,那这种事就可以避免了,但是首先我们得拥有权力。” 郑善行道:“现在你们还有心情讨论这些,先过了这个坎再说吧,如今这事越闹越大,已经超出我们的预计,也不再受我们掌控,到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韩小哥,你这一步棋走得,我算是服了。” 这不是我说的,是女帝说的,我也是无辜的。韩艺也唯有苦笑以对,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不过我觉得这事也就是看着比较热闹,其实事情的本身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王玄道道:“我赞成韩小哥说的,事情还未到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陛下此举估计也就是想警告那些人而已。” 郑善行道:“但是我看国舅公未必会吓到。” “国舅公当然吓不到,但是这么闹下去,迟早会有人受不了的,如果国舅公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证据翻案,那还是于事无补。”韩艺笑道:“走吧,我是倦得慌了。” 郑善行叹了口气,突然道:“卢兄,今晚我想到你那里借住一晚。” 王玄道道:“如果你那里还有新的被褥的话,我也正有此意。” 韩艺好奇道:“干什么,这里离你们家还比较近一些啊!” 郑善行没好气道:“这事闹的这么大,我要是回到家,想睡觉是肯定不成了,光应付我那些长辈,恐怕都要应付到明日早上去。” 王玄道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韩艺道:“原来如此。”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出得大理寺。 好在李治够体贴,给他们准备了一个豪华马车,四人一上到马车上,就东倒西歪睡了起来。 也不知过去多久,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韩艺微微睁开眼,感觉马车停了下来,道:“到了吗?” “还没有到,不过邢侍卫来了。” 一名士兵刚刚说完,就听得外面传来邢五的声音,道:“特派使,出事了。” 四人猛然惊醒,这时候任何一点状况,都可能引发大事。 韩艺急忙掀开车帘,道:“出什么事呢?” 邢五走了过来,小声在韩艺嘀咕了几句。 韩艺听得双目一睁,王玄道三人也走了出来,见韩艺呆愣不语,忙问道:“怎么呢?” 韩艺瞧了他们一眼,皱眉道:“蒋秦氏在狱中自杀了。” 三人听得皆是大惊失色。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睡觉,做梦吧,韩艺他们只能又赶去大理寺的监狱 “特派使,卑职该死。” 韩艺他们来到监狱,那看守卫的士兵立刻抱拳道。 “下回不要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韩艺冷冷回应了一句。 卢师卦可没有心情和他们在这里问罪,赶紧步入牢房。过得一会儿,他一脸郁闷的走了出来,见王玄道他们看来,叹了口气,摇摇头。 韩艺皱眉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卢师卦道:“服砒霜自杀。” “自杀?” “应该是的。” 卢师卦拿着一张黄油色的纸,道:“这应该是包砒霜的纸,从这纸的褶皱和气味来看,应该是放在身上有几日了。” 这种细节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韩艺微微皱眉。 王玄道道:“看来蒋秦氏是早就有自杀的准备了,可是为何偏偏等到今日了。” 韩艺瞧了眼那看守牢房的士兵,勾了勾手。 那士兵已经被吓惨了,他也知道这时候出这种事,小命极有可能不保,道:“特派使,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这种废话就不要说了。”韩艺道:“我问你,今日这里可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那士兵摇摇头,道:“没有。” 韩艺道:“你再仔细想想,尤其是跟蒋秦氏有关的事。” 那士兵仔细想了想,突然道:“哦,倒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今日上午奉命将蒋献之子蒋波捉了进来,路过这里的时候,这蒋秦氏曾一度非常激动。” 原来如此!韩艺听得捏了捏双眼,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吗?” 那士兵道:“就是蒋秦氏在那里哭喊让我们饶了蒋波,说这事跟他无关,但是蒋波一直都非常沉默。” 几人相互瞧了瞧,眼中满是无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白热化 他们心里都明白为什么蒋秦氏会选择在今日自杀,这都是为了保护蒋波,如果韩艺没有猜错的话,蒋波极有可能是张铭的儿子,如果她死了,那么也就将这个秘密掩盖了,毕竟这年头可没有dna一说,只有做母亲的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鳳/凰/ 请搜索】 几人又悄悄来到蒋波的牢房,只见蒋波缩在角落里面,双手抱膝,痴呆不语。 郑善行、卢师卦皆是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他们也明白,为什么蒋波不肯理蒋秦氏,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蒋秦氏,如果没有这事的话,蒋波应该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孩子,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存在了,而且他也面临牢狱之灾,即便到时出去了,他也必定会受尽冷嘲热讽。 但是韩艺现在可没有工夫在这里同情别人,蒋秦氏的死将会给他带来非常多的麻烦,他必须赶紧入宫,向李治禀报此事。 不过他没有让卢师卦他们一块去,因为他知道他们身上还肩负着一个超级家族,他们要顾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韩艺一直以来,都在有意弱化他们在此案的存在感,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 此时李治已经睡下了,听到韩艺求见,不得不披上披风来到殿内接见韩艺,不但如此,武媚娘似乎也出来了,只是因为也是刚刚睡醒,没有妆容,故此坐在屏风后面。 当李治听到此事后,不禁郁闷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韩艺道:“陛下,此事都怪微臣疏忽,还请陛下降罪。” 李治懊恼道:“如今这么紧要的时候,你怎会犯下恁地简单的错误,倘若此事被那些大臣知道后,他们一定会借此抨击你,逼朕换人来审。” “微臣知道。” “你,你叫我说你什么是好。” 李治郁闷的快哭了。 身后的武媚娘突然道:“陛下,臣妾以为此事怪不得韩艺,蒋秦氏一心求死,纵使韩艺能够将毒药搜查出来,她同样也能咬舌自尽。” 李治苦恼道:“这朕也知道,但问题是蒋秦氏的死,会对韩艺他们非常不利。”说着他向韩艺道:“此事目前有多少人知道?” 韩艺道:“陛下,这事决计不能隐瞒,倘若咱们有意隐瞒的话,一旦被人知晓,那到时只会越描越黑。” 李治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韩艺道:“陛下,那些大臣既然能够厚着脸皮,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让陛下延缓判决,那陛下何不学着他们,就大方的将这事告诉他们,当成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来看待,蒋秦氏因为内疚而自杀,不要去在乎那些大臣的言论。” 屏风后面的武媚娘也出声道:“陛下,臣妾以为韩艺说得非常有理,如果不是他们在那里阻碍判决,兴许蒋秦氏就不会自杀了。” 李治听着稍稍点头,瞧了眼韩艺,道:“韩艺,朕也不是怪你,只是这时候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引发更大的问题,你一定要慎重行事。” 韩艺道:“微臣明白,微臣一定不会让同样的事发生的。” 从皇宫出来之后,韩艺又回到了大理寺。 “不用说,一旦这事被国舅公他们知道后,群臣一定会联名上奏弹劾你。”郑善行叹了口气道。 整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掌控,这让他们显得非常气馁。 韩艺道:“这我也知道,但是我们本就是为陛下效命,出了这种事,陛下当面要出面帮我们顶住,此案的本质也是陛下与国舅公的对决,我们只是帮手罢了。” 这时候邢五敲门走了进来,道:“特派使,关于蒋秦氏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这倒是一个问题,蒋家所有人都被监禁着,而蒋献重伤在身,也是戴罪之身,恐怕也无力去帮蒋秦氏办丧事,再说蒋秦氏私通罪名是已经定下的,不可能还给予正规的葬礼。韩艺道:“先去找几个仵作来验尸,必须严格按照规矩办事,我可不想生出是非了,你再让人去通知蒋秦氏娘家那边的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等验完之后,可以让他们来将蒋秦氏的尸体领走。” 王玄道道:“我想蒋秦氏娘家那边的人一定不会愿意帮蒋秦氏办理身后事的。” 韩艺道:“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在当晚此事就在大理寺传开了,因为韩艺也没有下封口令,而这大理寺还是人家的地盘,在大理寺传开了,那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了。 情况也在韩艺他们的预料当中,所有大臣联合上奏,弹劾韩艺玩忽职守,又说此事另有隐情,蒋秦氏怎么会突然自杀呢?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反正提出各种理由来,要求李治换人审案。 李治这回也真算是豁出去了,脸皮厚的是令人瞠目结舌,摆明就是在帮韩艺辩护,韩艺只是审查官而已,这罪犯是死在大理寺的监狱,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言下之意,就是要问罪,应该要向大理寺问罪。 张睿册郁闷了,这人虽然是关在大理寺的,但是监守的人可都是你的人呀,凭什么怪我大理寺呀,当然,他也不敢说出来,要说出来,不就是在怪皇帝了。 李治就是咬死一点,不管你们说的有理没理,反正我认为这事就是不能怪韩艺,韩艺一点过错都没有,他甚至还效仿燕昭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命人将这些弹劾韩艺的奏章给韩艺送去,并且嘱咐韩艺好好审,不要外面的流言蜚语干扰到。 可是这重犯在狱中死了,主审官不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呀! 群臣见皇帝都无赖到这种地步了,也确实没有办法,下朝之后,那是抱怨不断。 李治心想,我前两日下判决书时,你们是怎么做的,不过就是一桩谋杀案,你们都说到江山社稷上面去了,我不过就是学你们的,我也会说,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 但是此事还是对长孙无忌他们非常有利,此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但都是借此事暗示此案另有隐情,这也为长孙无忌他们争取到堂而皇之介入调查的理由,即便到时翻案了,百姓可能也不会再以为他们官官相护。 而那边韩艺也在紧密锣鼓的传召证人,小黑屋,单对单审,事无巨细,问得是清清楚楚,反正韩艺是下达命令,我不管你们怎问,反正不问个一日半日,那你就别出来,出来就直接革职查办,必须要将这些官吏弄得********,生活不能自理。同时修改名单,将今日弹劾他的大臣们全部写入名单中,准备一一传召。 因为弹劾的他的人,肯定长孙无忌一边的,那么肯定与张铭多多少少有些交情,那我就有理由传召你。 反正就是赤露露的报复。 蒋秦氏一死,立刻将双方的矛盾推向白热化了。 傍晚时分,但凡参与此案的人员都已经累瘫了,但好在总算是问完了。 但是就此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 不然就不是韩艺的性格了,立刻下达命令,通宵审案,立刻去传召下一批所谓的“证人”。 那些官吏听罢,只觉这个主审官已经走火入魔了 “韩艺,韩艺,这厮给我滚出来。” 正当韩艺在后堂休息时,忽听的堂外有人大声嚷嚷。 不到片刻,邢五就走了进来。 韩艺问道:“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邢五道:“是户部侍郎戴计。” 韩艺错愕道:“他也在其中?” 邢五一阵无语,道:“特派使,这戴侍郎今日也弹劾你了。” “那是对的。” 韩艺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一来到外面,就见大厅内站着不少人,而那戴计对着一个下人咆哮道:“你还在这傻站着作甚,还不快将韩艺给本官叫出来。” 韩艺笑呵呵道:“我说是什么人敢在大理寺这么嚣张,原来是戴侍郎呀,失敬,失敬。” 戴计一见韩艺,那是双目充血呀,道:“韩艺,你是不是疯了,大半夜的叫本官来这问话,本官与这案子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叫本官来,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栽赃嫁祸。” 你娘的,算你倒霉,碰到老子心情不好。韩艺怒哼一声,激动道:“戴侍郎,你以为我想大半夜的将你们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呀,你还就一晚上而已,我t都好几天没有睡觉了。这不都是上面逼得紧么,让我要仔细审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一定要慎重处理,要遵从我朝的律法精神,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所以但凡跟张铭、蒋献他们有任何私交的人都必须传来问话。你们要是不肯来的话,我又不会强逼着你们来,你们可以走啊,我只是奉命办事而已,你找我出气有什么用。” 那些官员听得低头不语,这话可是他们说的,怪得了谁。 “你——!” 戴计怒道:“好!就算如此,你也不要非得晚上审,你不会白天审。” 韩艺道:“大叔,你听清楚了,我都好几天没有睡觉了,我白天也在审,但是谁让张铭他们交游广阔,认识的人太多了,我要是一个个的审,还得迁就你们的时间,那不得审到猴年马月去,到时又怪我办事不利,徇私枉法,玩忽职守,公报私仇,栽赃嫁祸,我特么招谁惹谁了,怎么做都是错,而且你们白天又要处理公务,只有晚上有空,我要白天去请你们来,你们不得将他们本职的错失也怪在我头上来。 我现在也窝着一肚子火,这案件原本已经水落石出,我都准备领功了,可是谁曾想,上面还要我继续审,我容易吗我。你们都是前辈,出身比我高贵,官阶也比我高,我不敢拦你们,你爱审不审,不审就走,我除了‘不送’之外,要再多说半个字,我就不姓韩。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去做事了,失陪!” 说完,他猛地一挥袖袍,大步离开了。 留下戴计等人,呆若木鸡。 疯了!疯了!这家伙真是疯了! 戴计突然“啊”的大叫一声,冲上去就准备找韩艺决斗,一旁的大臣急忙拦住他,韩艺虽然出言不逊,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有理可循的。你们说要仔细审查,那我就扩大范围,事无巨细,一一问到,你们说我玩忽职守,我就兢兢业业,通宵达旦。 p: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杀人灭口 通宵审问,这真的是一种煎熬! 审问者如此,被审问的更加是痛苦不堪。 但是这能怪谁了,要是你们不反对的话,此案早就结了。 现在双方拼的就是一口气,看谁能够顶得住。 许多还没有被传召的官员,都不太想大半夜跑去大理寺,毕竟是大理寺呀,这真是太恐怖了,很多人都是一去不返,而且这事吊在这里,也是寝食难安,于是一些与张铭有密切关系的官员,都主动跑去大理寺接受问话,只想早点了事,反正这案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也不心虚。 但是大理寺根本不收,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除非你是来自首的,亦或者你能提供什么证据,否则你还是在家等传召吧。 反正韩艺肯定是疯了,大理寺自从审问此案来,其余的案件一律搁置,堂内的烛火,是一天到晚不灭的。 这日夜里,太尉府。 “启禀太尉,事情有进展了。”一名男子向长孙无忌抱拳道。 长孙无忌听得一喜,道:“快说。” 那名男子道:“果然不出太尉所料,当日的确有人去那附近赏月,有一个姓曹的地主,在霍家小院难免的山上注意到一些情况。据他所言,他本是与一名好友上山喝酒赏月,但是在三更天左右时,隐隐听到霍家小院传来一声惨叫声,但是随后烛灯就灭了,过了大概一炷香工夫,霍家小院里面又传来两声惨叫声,随后烛灯又亮了起来。” 长孙无忌听得暗自皱眉,心想。如果真如蒋献所言的话,他应该是逃命为先,怎么可能还会去点燃烛灯,看来蒋献果然是真凶。我明白了,他先是杀害霍元德等人,然后将烛灯熄灭。故意引诱徐畅、徐亮进去,然后再杀人灭口,等到灭口之后,他点燃烛灯就是为了砍伤自己,制造假象。道:“那他可有看到人?” 那名男子摇头道:“因为离得太远,他们并未看到人。不过,他们说当时在霍家小院东面的山上有人正往山下走,我去看过,那里离霍家小院比较近。如果是真的话,那些人可能会看到什么。” “如今此事闹得这么大,我看那些人未必就敢出堂作证。” 长孙无忌面泛忧虑之色,道:“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尽快将那几人给我找出来,另外,你暗中叫人悬赏,但凡能够提供与此案有关的消息。赏金百贯。” “遵命。” 大理寺。 “真是抱歉,两连对。” 王玄道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四张扑克扔了出去。 韩艺无奈的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郑善行道:“没有办法,他的手中的牌实在是太好了。” 外面是闹得不可开交,他们四人倒好,坐在大理寺的后堂内玩起了扑克。 现在已经都程式化了,他们反倒是轻松了,按名单传召证人。来了你们就按照流程去问,不来的你就禀告给皇帝,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他们必须得在大理寺过夜,兢兢业业的坚守自己的岗位。 结果对于他们而言。也都无所谓,如果长孙无忌真的找到了证据,那就翻案咯,反正他们的目的只是将张铭赶出御史台,没有找着证据的话,他们也是大功一件,怎么样都没有差。 正当这时,邢五突然走了进来,道:“启禀特派使,蒋献希望能够去给蒋秦氏上柱香。” 原来蒋秦氏的娘家直接回绝了韩艺,明确表明不会认这个女儿了。因为蒋秦氏是犯人,而且对于女人而言,私通是大罪,没有资格享有正规的葬礼,而蒋献也是戴罪之身,自身难保,哪里有资格帮她办葬礼,她的儿子年纪太小,而且她儿子听到蒋秦氏自杀了,兀自是沉默不语。 所以,韩艺只能照规矩办事,派人将蒋秦氏葬在东面的乱葬岗上面。 韩艺一愣,又瞧了眼王玄道他们。 王玄道道:“不管怎么样,蒋献一定会申请去祭拜蒋秦氏的。” 郑善行也点点头道:“在蒋献的供词中,蒋秦氏为他博得了不少同情分,他也口口声声表明自己对蒋秦氏的感情深厚,所以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此去祭拜,一定能够为争取不少人的同情,让他的供词变得更加真实。” 韩艺又向邢五问道:“蒋波呢?他没有要求吗?” 邢五摇摇头道:“蒋波似乎对他母亲蒋秦氏非常憎恨,并且引以为耻,不愿听到任何关于他母亲的消息,他对于蒋秦氏的死,也没有任何表示,我们曾允许他去见上一面,但是他都拒绝了。” 卢师卦叹道:“不管蒋秦氏做了再错的事,但是她能够为了蒋波,牺牲自己,可见她是多么的疼爱蒋波,蒋波这么做,实在是不应该。”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韩艺道:“这事你去通报陛下,让陛下来做主吧。” 邢五点头道:“是。” 邢五走后,郑善行就问道:“你说陛下会答应吗?” 韩艺道:“肯定会,因为这对蒋献非常有利,而且也可以表示陛下的宅心仁厚。” 郑善行点了下头,又问道:“那你认为蒋献这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韩艺道:“这得看此案是不是他干的。” 王玄道笑道:“不错,如果蒋献深爱着蒋秦氏,那他决计不会这么做,因为此案一旦爆发,那么蒋秦氏必将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如果真是蒋献所为,那么蒋献不过就是在利用蒋秦氏。” 郑善行感慨道:“要真是如此的话,这蒋秦氏还真是可怜,儿子不认她,丈夫又利用她。” 韩艺道:“这就是父母之命的弊端,父母之命考虑的是门当户对,而且也只考虑这一点。秦家乃是书香门第,而蒋家则是将门家庭,蒋秦氏才华出众,但是蒋献却——莽夫倒是谈不上了,但也只是一个武夫,二人都不知道欣赏彼此的优点。这种婚姻全凭道德的束缚,倘若婚姻自由的话,我看不出一年,就会离婚。” 王玄道道:“但是如果双方家世差距甚大,同样也会出现这种问题。”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但是我认为给予双方一些自主的权力,还是可以的,毕竟结婚的只是两个人,而不仅仅是两个家族。” 皇宫。 “陛下。臣妾方才听闻邢五来了。” 这李治刚刚进门,武媚娘就迎了过来,顺手帮他取下披风,开口问道。 李治点点头。 武媚娘道:“难道大理寺那边又出事呢?” 李治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蒋献希望能够前去祭拜蒋秦氏,据说蒋秦氏下葬之后,无一人前去看过她,也委实可怜。” 武媚娘道:“那陛下答允呢?” 李治嗯了一声:“难道你认为这么做不妥吗?” 武媚娘目光闪动了一下,笑道:“臣妾也以为该当如此。” 翌日清晨。 长安城东十里外的一片黄土荒野上迎来了一行人。 两名轿夫抬着一架竹椅。而竹椅上坐着一个藏着绷带的男子,此人正是蒋献。因为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而李治又对他保护有加,不但给他配了两名轿夫,而且还派了四名大内高手来护送他去祭拜蒋秦氏,这已经是超规格待遇了,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几名狱卒押送。 来到黄土坡下时,蒋献就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在一名侍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坡上走去。 来到一处土包前面,没有墓碑,什么都没有。 四名护卫护在四周。举目四顾,这里虽然荒僻,但是在东面的道路上还是一些零散的一些行人,山坡上倒是没有什么人,只是在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少妇,对这一个小土包,掩面哭泣,不过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那少妇见他们看来,赶紧偏过头去,用衣袖遮住脸,显得非常拘谨。 那四名护卫见罢,倒也没有在意,收回目光来。 蒋献对此只是瞧了一眼,他的注意力还是面前的这个土包,眼中闪过一抹快意,又拿出带来的香烛点上,目光突然左右瞟了瞟,见那四名护卫都在守护在四周,并未关注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来,用一个非常低的声音道:“你这淫.妇,辱我家门,就这么死了,真算是便宜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将那狗杂种养大成人的,我还会让他恨你和他那狗贼父亲入骨,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去地下团聚的。” 那少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来了,不敢在此逗留,于是没过片刻,就埋头快速走着小碎步,****一扭一扭的,表现的有些害怕。 因为坡道就在蒋献边上,少妇必须要这里下坡,那四名护卫见罢,立刻移向蒋献那边,让开一条道路来。 “哎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少妇走的太急了,一时没有注意,脚下踩着一些碎石子一划,眼看就要摔倒。 离他最近的那名护卫,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住少妇的腰肢,但是他手还未碰到那少妇时,忽觉脖子上传来一丝刺疼,只见他的脖子间插着一根闪闪发亮的银针,眨了眨眼,震惊的望着面前的这名少妇,身体摇摇欲坠,手中少妇身子一转,他顿时栽倒下去,其余三人见罢,大惊失色,但那少妇出手极快,左手间寒光一闪,又是一针刺向边上那名护卫,同时右手往后向其余两名护卫一挥。 那两名护卫自当以为有暗器,下意识的赶紧举刀挡去,因为距离太近了,这也让他们失去了拔刀的机会。 等到他们反映过来时,那名少妇已经冲至跟前,左右两枚银针刺入二人的脖子。 眨眼间,四名大内高手全部倒下,这——这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啊。 蒋献顿时就傻了,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的往后缩去,惊慌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你猜!” 这少妇轻轻一笑,一边说着,一边不急不慢的从地下捡起一把刀来。 “救命啊!救命啊!” 蒋献惊慌失措的大叫道。 “救命?”那少妇回头望向坡下的那两名已经呆若木鸡的轿夫,笑道:“你们再不跑的话,可就小命不保了。” 她的声音非常奇特,听着音量不高,也没有怎么用力去喊,但是好像却能传到很远的地方,给人一种非常缥缈的感觉,仿佛天外之音。 嗖嗖! 两名轿夫以百米的冲刺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那少妇咯咯一笑,又回过头来,见蒋献准备开溜,道:“你脚上有伤,跑不了的,打也打我不过,何必做这无谓的反抗了。” 蒋献满脸大汗,惊惧道:“你是国舅公派来的?不不不,你是不是国舅公派来的,我死在这里,对国舅公反而不利。” “聪明!” 那少妇一笑,突然认真的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非常了解你现在的这种心情,眼看成功就近在咫尺,却要面临功亏一篑的境地,这种痛苦真是令人难以忘怀,除非死去。不瞒你说,其实我根本不想杀你,因为留你在世上一日,韩艺就要多出很多烦恼,杀了你,他反倒是轻松了不少。唉可惜!你实在是死有余辜。” 唰! 她突然拔出刀来,锋利的刀锋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你了,求你了。” 蒋献见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他身负重伤,除了求饶之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少妇见得他这般模样,不禁一怔,眉宇间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蒋献余光一瞥,见她呆愣不语,又瞧了眼边上那把刀,突然双手抓起一把泥沙来,但是不等他扔出,一道寒光从他脖间划过,一注鲜血射出,直接栽倒在那少妇的脚下。 那少妇手握大刀,也许是因为她出刀太快了,刀锋上竟然没有沾半点鲜血,喃喃自语道:“你与我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可惜结果也是同样的。” “杀人了!杀人了!” 忽听得一阵惊慌的叫喊声。 少妇转目一瞧,只见不远处的道路几个行人扔下重物,惊恐的往前跑去,她却丝毫不惊,还轻笑两声,将刀往地下一扔,拾起篮子来,从里面拿出一沓冥币,往空中一扔,在漫天冥币的飘舞下,她缓缓往坡下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一锤定音 一个时辰后。:6d “这银针是用曼陀罗种子淬炼过的。” 卢师卦蹲下身子来,从一名护卫脖子上取下一根银针来,一边看着,一边说道:“这种花的种子蕴含着剧毒,误食过多的话,也是救不活的,但是凶手似乎并不想赶尽杀绝,这四名护卫都只是昏厥了过去,并无生命危险,不过凶手可能还拥有精湛的医术,若是将银针插在这个穴位上,能够最快使人昏厥。” 站在离尸体比较远的王玄道道:“根据那两名轿夫所言,凶手是一个女人,可是除了萧家的女魔头之外,没有听说过世上竟还有如此厉害的女高手,能够瞬间制服四名大内高手,这太不可思议了。” “倒是有那么一个人。” 韩艺喃喃自语道。 “谁?” 王玄道立刻问道。 “不可能是她,因为她都已经死了。” 韩艺脑海里面又冒出那个勇闯扬州刺史府的女人来,从地上捡起一些冥币来,扬了扬,道:“而且凶手非常嚣张,她甚至都不害怕,还将那两名轿夫放走。” 郑善行道:“你们说这会是谁干的?” 韩艺道:“只能说肯定不是国舅公干的。” 卢师卦突然皱了皱眉,道:“你们说会不会是?” 王玄道听得只觉不寒而栗,一滴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韩艺微微皱眉,道:“我想也不会,如果是他指使人干得,这凶手不可能会这么嚣张,而且也不会留下活口,一定会赶尽杀绝的。” 王玄道点点头,略显疑惑道:“对呀,此案闹得如此之大,对方不应该留下活口的。”想了想,他还是想不透。摇头道:“难道这凶手是一个心善之人?” 郑善行道:“心善之人会来干这事?” 卢师卦若有所思道:“可若不是他的话,还能有谁呢?” 韩艺笑道:“我猜肯定是国舅公的仇人干的,蒋献死在这里,对于国舅公而言,可是太不利了。” 王玄道斜眸一瞥,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笑道:“我想此案应该可以了结了。” . 皇宫! “你说什么?” 李治听得韩艺的禀告后,霍然起身。颤声道:“蒋献——蒋献被人给杀呢?” 韩艺点头道:“正是。” 李治道:“这——这怎么可能,朕不是派去了四名高手保护他吗?” 亏你还有脸说出来。韩艺道:“回禀陛下。据那两名轿夫所言,那四名高——侍卫在一瞬间就被凶手给制伏了。”他本来想说高手的,但是他觉得这是在自欺欺人。 “一——瞬间?” 李治顿觉菊花一紧,这可是大内高手啊,竟然在一瞬间就——,那这皇帝太危险了,道:“对方有多少人?” “一个!是一个女人。” 韩艺如实道。 李治听得满面大汗,一屁股坐在卧榻上,怔怔不语。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个女人瞬间制服他的大内高手,这——这一定是说故事。 我想飞雪他爹总算可以长出一口气了,他虽然被陈硕真烧毁了府邸,但他只是一个刺史,大内高手被一个女人瞬间制伏,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韩艺突然道:“陛下。微臣以为这倒也不是一个坏消息。” 李治一怔,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心中一定非常愤怒。” 李治觉得这话有些白痴,道:“你说呢?朕的护卫如此不堪一击,难道朕应该感到高兴吗?” “微臣有罪。” 拱手致歉,韩艺又道:“但是陛下一定会想要捉住凶手,那么这凶手又会是什么人呢?” 李治似乎听明白些什么。道:“你说什么人?” 韩艺道:“当今世上最恨蒋献的,莫过于张铭了,不管别人是怎么认为的,反正微臣是认为这凶手一定是张铭的同党。” 李治眼中倏然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让朕立刻下旨彻查此事?” 韩艺道:“而且是一道愤怒的圣旨。” 李治嘴角稍稍扬了扬,有些想笑,但是想想自己的护卫。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表情甚是怪异 龙颜大怒! 试问当今世上有谁敢袭击皇家护卫,还当着皇家护卫的面,将人给杀了,这无异于谋逆大罪啊。 做皇帝的能不龙颜大怒吗,这都骑到皇帝头上来了,不能忍,决不能忍,李治立刻下旨,全面彻查此事。 此事传出去之后,整个长安城都震惊了。 这可不是风声鹤唳,而是动真格了,李治直接出动了禁军,扬言一定要缉拿住凶手,那蒋献的死活倒只是其次,关键是伤了皇家颜面,世上杀人犯无数,但是你当着站在皇帝头上杀人,那你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真是峰回路转啊! 原本还处于僵局,可是蒋献的死,立刻让天平发生了倾斜。 韩艺刚出皇宫,就跟在外等候的邢五道:“你立刻带人将那些与张铭有着密切关系的人,再请来大理寺,哦,这一回不用那么客气了,直接带人去,不来的话,就给我押来。” “遵命。” 邢五走后,韩艺坐上马车,心里也在犯嘀咕,他前面看李治的表情,他敢肯定,绝不会李治指使人去干的。喃喃自语道:“倘若不是李治指示的人,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她?不可能,她深居宫中,在外面没有任何势力,而且是她的话,就更加应该杀人灭口了,这不科学啊!唉这还真是难猜,长孙无忌的仇敌这么多,谁都有可能。” 如果第一回是请来协助调查,那么这一回就是真是传召来,询问口供了。而且也不是分批了,这第一日韩艺将三十名与张铭有密切关系的人半请半押的道大理寺来审问。 而且,这一回范围更加扩大了,直接覆盖了整个长安城,因为要捉拿凶手啊! 全城戒严 太尉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是谁人恁地大胆。竟敢当着陛下的护卫行凶杀人。” 褚遂良也是气得在大堂中走来走去,别说李治了。他都觉得丢人了。 韩瑗若有所思道:“此人看上去好像是为张铭报仇,但也可以说是在陷害我们啊。” 柳奭突然道:“你们说会不会是。” “子邵!休得胡言。” 一直沉默的长孙无忌突然喝止道。 柳奭低眉偷偷瞥了眼长孙无忌,闭口不言了。 来济道:“太尉,如今事情越闹越大,现在陛下龙颜大怒,誓要捉拿凶手,大理寺都已经出动人马开始捉人了,而且大家现在连抱怨都不敢了,毕竟这都将陛下给卷了进来。下面那些人可能会顶不住了。”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韩瑗怯怯道:“太尉,这——这张铭怕是保不住了。” 长孙无忌瞥了他们一眼,突然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了,过了今日再说。” 韩瑗、来济也是纷纷叹气。 他们都知道这事他们已经没有了胜算,虽然聪明人都知道。蒋献的死,对于张铭其实是非常不利的,但是表面上来讲,也不能排除是张铭的党羽所为,这就给了李治发挥的空间,至少李治可以认为张铭在外面还有死党。这样的话,就可以有理由怀疑任何一个人,而且理由也非常充分,这么玩的话,没有人敢再冒头了,弄不好就是一个谋逆大罪,这就真的可能审处一个谋反大案来。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败在了蒋献手中,而且还是死了的蒋献 傍晚时分。 一名大汉悄悄来到了太尉府。 “小人见过太尉。” “查得怎么样?” 长孙无忌皱眉问道。 那大汉略带一丝遗憾道:“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是今日全城戒严,而且四处都在捉拿与此案有关的人,小人见这种情况,不敢再让人去调查了,如果被人知道,我们也在调查此案的话,说不定会生出更大的麻烦来。” 过得半响,长孙无忌长叹一声,道:“到此为止。” “是。” 当晚刚刚入夜,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便急急入宫面圣。 来的还真是快啊!李治暗道一句,嘴上却道:“三位爱卿这时候求见,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褚遂良就道:“陛下的愤怒,臣非常理解,毕竟有损皇家颜面,但是如今春耕已经开始,而长安城内又是人心惶惶,于春耕不利,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政治家吗,怎么说都有理。 春耕和秋收是唐朝最为重要的时刻,因为唐朝是纯粹的小农经济,任何政策都是为了保护好春耕、秋收,你天天派士兵到处游荡,百姓哪里有心思种田啊,吓都吓死了。 李治眉头一皱,道:“朕倒也不想延误春耕,只是那刺客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刺伤了朕的四名护卫,还杀死了此案最为重要的要犯,朕若不缉拿住凶手,天下人岂不是都会看朕的笑话。” 长孙无忌立刻道:“陛下,此事皆因张铭而起,陛下应该立刻判其死刑,以儆效尤,威慑天下。” 褚遂良也道:“臣也赞同,此案拖得实在是太久了,给朝廷,也给百姓带来极大的困扰。还请陛下早日判决,还长安一个安宁。” 李治见他们终于妥协了,心中爽翻了,道:“二位爱卿,以百姓为重,朕也明白,但是朝中很多大臣都反对这么快判决,而且我朝要判决死刑,还得五复奏之后,才能判决。” 因为唐朝是非常注重百姓的,地方的死刑案,要三复奏,京师的死刑案要五复奏,就是皇帝怀着怜悯苍生之心拒绝很多次奏请之后,才能判决死刑,这就是怕出现冤案的发生,还未非常注重人命的。 褚遂良听着怪别扭的,总觉得李治这话是在暗讽他们,但也没有办法,道:“陛下请放心,这臣去跟他们说,加快五复奏,任何事也大不过春耕啊。” 李治道:“可是这杀害蒋献的刺客怎么办?” 长孙无忌道:“陛下可以命人暗查,如此便可避免耽误春耕。” 李治点点头,见好就收,道:“好,就依几位爱卿所言。” 韩瑗突然道:“陛下,不管怎么说,张铭乃功勋之后,他杀霍元德等人,也是事出有因,并非是肆意妄为,而且我朝一直都提倡减少死刑,微臣建议将张铭发配外地,永不准回长安,体现陛下仁政治天下的思想,如此也就不需要五复奏,可即刻判决。” 长孙无忌立刻喝道:“胡说,张铭犯下如此大罪,岂能轻饶,必须要严惩不贷。”说着他向李治抱拳道:“还请陛下判张铭死罪。” 李治低眉沉吟半响,道:“朕觉得韩爱卿言之有理,父皇在世时,常常教导我,要民本治国,对于死刑一定要慎之又慎,张铭固然可恨,但是念在他这些年来,为国家做出不少贡献,死刑就免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就将其发配桂州,永不准回京。” 韩瑗心中长出一口气,忙道:“管子曰,人主者,温良宽厚****爱之。陛下宅心仁厚,乃是江山社稷、百姓之福。”) :/29/29876/ 第五百八十章 输在太强大了 如果一艘船超重了,作为船长一定会将其中一个人扔下海,而不是大家抱着一块沉入海底,这无关善恶,而是无奈之举。 这就是长孙无忌妥协的原因,因为他代表的是一个集团,而不是一个舅舅,他必须要顾全大局,必须要为其他人着想,而不能因为张铭是他外甥,就一味的去保住张铭,这并不现实。 事情闹到这地步,将皇室也给卷入进来,牵扯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甚至于他都不敢再查下去,否则的话,可能会将矛头引向自己,或者引向褚遂良等人,他不敢去冒险。 这是他的优势,同样也是他的劣势。 相反,李治那边就轻松多了,他没有那么多人要保护,就是保护韩艺一个人,就是挺韩艺。 但是他也不敢做得太过火了,他还是害怕长孙无忌,心里也比较虚,长孙无忌的妥协,他已经是非常满意了,相比较起来,张铭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张铭是铁定出局了,在这种情况下,李治还是选择轻判张铭,给予两边一个缓和的空间,做得太过了,天知道长孙无忌会不会采取报复手段,他也得以大局为重。 但不管怎么样,李治都非常开心,喜笑颜开的将方才的事,告诉了武媚娘。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回战胜长孙无忌,这也给予了他极大的信心,他当然会找武媚娘来分享他喜悦的心情。 可是武媚娘听后,却是非常平静。 李治说着说着,见武媚娘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瞧了她一眼,道:“媚娘,你怎么呢?” 武媚娘一怔。笑道:“臣妾没事。” “还说没事。” 李治道:“你是不是认为朕不该轻饶张铭?” 武媚娘忙摇头道:“臣妾认为陛下做的非常对,唯有宽容的君主才会受人爱戴——只是。” 李治道:“只是什么?” 武媚娘道:“只是此案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结束,以臣妾来看,皆因蒋献之死。”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可是是什么人杀死蒋献的呢?” 武媚娘摇摇头。道:“臣妾也不知道。” 李治左思右想,兀自没有线索,关键长孙无忌的仇人太多了,谁都有可能。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之所以这么说,关键不在于是谁杀死蒋献的,臣妾只是想提醒一下陛下,此案能够了结,一半可能要归功于运气。要论实力的话,国舅公还是占得绝对的上风,陛下想想看,在他们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兀自可以将案件拖延下去,陛下不可因此而得意忘形” 此话一出,李治的脸上高兴的表情荡然无存,虽然很扫兴。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与长孙无忌的实力还是相差甚远。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武媚娘道:“陛下应该增强朝中势力,不然的话,这种事迟早还会再发生的。” 李治道:“你指的是御史大夫?” 武媚娘点点头道:“这御史大夫现今已经落入陛下的手中,国舅公他们绝不会再举荐人上来,陛下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职位。” 李治沉吟片刻。道:“你是建议朕提拔韩艺上来?” 武媚娘点了下头。 李治道:“不瞒你说,朕也想过,朕也非常愿意,但是韩艺还是太年轻了,纵使舅舅他们不反对。其余的大臣也会反对的。” 武媚娘道:“但是除了韩艺,陛下认为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没有! 这答案几乎不用考虑。 李治道:“但这是不可能的,韩艺的出身且不说,就凭他的资历,他也当不了御史大夫。” 武媚娘笑道:“陛下难道忘记国舅公是如何将张铭推上御史大夫的吗?” 李治一愣,道:“你的意思是先升韩艺为御史中丞?” 武媚娘点点头道:“其实御史大夫常常空置,只要御史大夫空置,那么御史中丞便可掌控御史台,而且相比较起来,御史中丞受到的阻力将会更小一些。”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他手上就韩艺一个得力助手,不升韩艺升谁,苦笑道:“看来朕又得去跟那些大臣周旋一番了。” 武媚娘又道:“除了韩艺以外,陛下还是得想尽办法,拉拢一些大臣。” 李治点点头道:“朕也是这般想的,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筹莫展,现在长孙无忌这么强势,没有人敢站在他这边,唯一可以跟长孙无忌对抗的山东士族,又是一些以自己家族利益为先的人,而且与皇室也有矛盾,放眼望去,还真不知道能够去拉拢谁来。 大理寺! “特派使,这些供词怎么处理?” “呃!” 韩艺望着成堆的供词,头疼的厉害,道:“烧了可不可以?” 王玄道淡淡道:“当然不行,这可是要记入在案的,虽然没有什么用。” “那就送给大理寺吧!” 韩艺说着又道:“说真的,我认为大理寺应该吃我吃饭,我提前把他们完成了今年的业绩,要知道现在才是年初啊!”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长孙无忌已经入宫妥协了,但是他们都明白,此案终于要到结束的时候了,韩艺都已经开始在进行扫尾工作了。 突然,一人快步走了进来,道:“启禀特派使,太尉来了。” “太尉?” 韩艺等人皆是一惊。 “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 韩艺随即呵呵笑道。 几人来到后堂,只见长孙无忌正坐在矮榻上,喝着茶,他已经练就成古井不波的心境,从他脸上你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下官参见太尉。” 几人上前行礼道。 长孙无忌笑呵呵道:“免礼,免礼。老夫深夜来此。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韩艺忙道:“岂敢,岂敢,太尉能够来指导我们工作,那是我们的荣幸。”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几声,道:“其实老夫此趟前来,是想见见张铭。不知可否?” 韩艺立刻道:“当然可以。太尉,这边请。” “那就有劳了。”长孙无忌站起身来,向郑善行他们道:“你们几个就忙自己的事去吧,韩艺带我过去就行了。” “是。” 出得后堂,长孙无忌呵呵笑道:“你小子倒是挺胆大的,也不问问老夫是否有陛下的手谕,就允许老夫见张铭,你就不怕陛下到时怪罪下来。” 韩艺道:“太尉,我只是一个六品小官而已。除非有陛下的手谕,禁止太尉见张铭,否则的话,就算给下官十个胆,下官也不敢阻扰太尉啊!” 长孙无忌笑道:“若是老夫前几日来呢?” “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韩艺说着,又道:“不过下官以为若非有了结果,太尉是决计不会来这里的。” 长孙无忌饶有兴趣道:“为何?” 韩艺道:“像太尉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不屑于玩这些手段。” 长孙无忌听得哈哈一笑。道:“老夫当了几十年的宰相,倒是被你一个小子看穿了。” “不敢。不敢。” 韩艺颔首道。 长孙无忌又道:“那依你所见,老夫这一回输在哪里?” 韩艺道:“输在太强大了。” “哦?这话倒是稀奇,愿闻其详。” “太尉势力庞大,但是却因事发突然,而没有获得主动权,从而导致首尾难顾。为顾大局,往后退一小步,也在情理之中。”韩艺道。 长孙无忌瞧着韩艺片刻,叹道:“是啊!此番结果虽是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说着。他低声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韩艺果断道:“不是。” “她呢?” “不太像!如果是他的话,绝不可能派一个女人,而且还留下这么多活口。” “老夫也知道不是他,老夫问的是她。” 韩艺迷糊的眨了眨眼,突然一怔,道:“她?不可能吧,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深居后院,怎么可能?她就更该杀人灭口了。”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这老夫也知道,但是刺客是个女人,老夫不禁就想到了她。” 韩艺也皱眉沉思起来,对呀!我虽然敢确定不是李治干的,但是无此不能排除是不是武媚娘干的,她可是我泱泱****第一女帝呀,她若这么做,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浑浊的双目突然闪过一抹杀气,道:“但不管是谁干的,老夫一定要将这凶手给找出来。” 对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出手这么阴,他肯定要将这凶手给找出来。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家大理寺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内。 韩艺吩咐留在门口的士兵开门,道:“太尉请。” 长孙无忌点头道:“麻烦你了。” 说完,他就走了进去,来到屋前,站立片刻,突然他轻轻一叹,道:“开门吧。” “是!” 这门一打开,只见里面非常昏暗、简陋,但是比牢房又要强上一万倍,张铭坐在床上,披头散发,双眼布满了血丝,一脸憔悴,忽见长孙无忌来了,不禁震惊不已,都忘记行礼了。 长孙无忌一语不发,走到屋内。 “舅舅!” 张铭猛地反应过来,急忙下床来,跪在地上,磕头道:“舅舅,侄儿让你丢脸了,侄儿对不起你。” 长孙无忌见他这般模样,倒也不忍怪他,坐在床边,叹了口气道:“站起来说话——怎么,连舅舅的话都不听了。” “侄儿不敢。” 张铭这才站了起来,低着头,他也明白长孙无忌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心血,见到长孙无忌,心中的确是愧疚不已。 长孙无忌瞧了张铭一眼,道:“铭儿,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将会被发配桂州。” 张铭浑身颤抖一下,低头不语,双目充满了不甘,要知道他才当上御史大夫啊! 长孙无忌道:“舅舅相信这人肯定不是你杀的,但是始终是你做错了,既然做错事了,那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且暂时的离开长安,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每个人都会做错事,舅舅以前也做过不少糊涂事,但是最重要的就是活着,活着就有改错的机会,活着就有翻身的可能,虽然陛下将会下旨让你永世不得回长安,但是你还年轻,不要轻易放弃,历史上有许多名臣都是几起几落,只要你能够做忍耐,坚持,舅舅相信你迟早还是会回到长安来的。” 这话看似安慰,其实也算是一个承诺,没有他的帮助,张铭是很难再回长安的。 张铭听罢,再度跪在地上,道:“舅舅的谆谆教诲,侄儿定当铭记于心,侄儿不会再让舅舅失望了。” “好好好!”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伸手扶起张铭,让他坐在自己边上,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铭儿,这患难见真情啊,我那侄媳妇是一个好女人,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能在这时候都还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相信你,并且愿意赔上自己的名声,这才是贤妻良母,你能娶她为妻,真的是你的福气,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不少,你今后要好好待人家,可莫要再辜负她了。” 张铭听得眼眶一红,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心中是万分后悔,表面上看,蒋秦氏无论在姿色,还是才学方面都要胜过张谢氏,但是真正到了这紧要关头,张谢氏就展现出自己的坚强来,不顾一切的去支持张铭,支撑着这个家,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如果她也倒打一耙,那张铭早就玩完了,而蒋秦氏却没有任何主意,被蒋献玩弄于鼓掌间。 但是你要说长孙无忌就一点不生张铭的气吗? 那肯定不是,长孙无忌心里气死了,栽培了十多年呀,瞬间化为乌有,这要不生气那就真成佛了,只是他知道,事已至此,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张铭需要的支持和包容,必须要激励他振作起来,不管怎么样,张铭能力还是有的,由此可见,长孙无忌还是不愿放弃他,不甘心啊! 舅甥二人在小屋内说了将近半个时辰,长孙无忌才起身离开了。他此行就一个目的,激励和支持张铭,甚至都给了暗示,只要你改过自新,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弄回长安来。 长孙无忌何许人也,他的到来,就已经是对张铭最大的激励了,他的话对于张铭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激励。 韩艺心里其实也多多少少猜到一些,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如果张铭还能回来,或者说回来时,还能对他造成威胁,那他混得就是相当失败了。 送走长孙无忌后,韩艺伸展了个懒腰,道:“总算是结束了。” 话音未落,就见郑善行、王玄道二人急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小哥,大事不好了。”郑善行急切道。 韩艺惊道:“出什么事呢?” 王玄道也是一脸忧虑道:“师卦他不见了。” 韩艺一怔,道:“什——什么事?刚才他不还在这里吗?” 王玄道道:“太尉来了之后,他就不见了。” 日!开什么玩笑!韩艺头疼道:“我想我们得马上进宫一趟。”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御人之术 “这头犟驴真是欺人太甚,可恶至极!” 李治骂咧咧的来到寝宫,屋内的武媚娘听得一脸诧异,“陛下,你不是去见卢师卦了么?这是谁把你气成这样了。” “还不就是卢师卦那头犟驴。” 李治怒不可遏道:“朕以为他在外面转一圈回来,性子应该收敛了许多,哪知道还是跟以前一个德行,倔强的要命,死都不肯低头。” 武媚娘困惑道:“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治将一封奏章扔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武媚娘疑惑的瞧了眼李治,又拿起奏章打开一看,诧异道:“认罪书?” 李治道:“你看看,你看看,这犟驴写的都是一些什么,朕好不容易才将这事了结,他这么一闹,这事怕就会闹个没完没了了。” 武媚娘看了一会儿,合上奏章,道:“陛下,卢公子将这份认罪书递上来是什么意思?” 李治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他认为此案疑点颇多,不能就此判决,朕是好说歹说,就差没有将话说穿了,可是这犟驴不但不听,反而教训起朕来,说朕贵为君主,当以身作则,不能枉顾律法,颠倒黑白,还说什么到时群臣效仿朕,国将必危,你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朕若非念及昔日友情,非得一刀杀了他,他明明就知道这封认罪书一旦被人知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但是他还在这里跟朕较劲,朕当时都快给他气死了。” 武媚娘咯咯一笑,道:“这卢公子还真是有趣。” “朕可没觉得哪里有趣了。” 李治道:“其实他这种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入仕。朕当时确实欠考虑了。” 武媚娘听得微微一愣,笑道:“那不知陛下是如何处置卢师卦的呢?” 李治叹了口气道:“朕也不知道,明日就要宣判了,朕可不是在这关头出什么差错,只好先叫人看着他的。” 武媚娘笑而不语。 李治斜眸一瞥,道:“这有什么值得好笑的吗?” 武媚娘道:“陛下。贞观时期,朝政清明,能臣辈出,但是要说这朝政清明是因为满朝文武皆是君子吗,依臣妾之见,那也未必,纵观古今,哪朝哪代,没有能臣。但是有些朝堂是乌烟瘴气,有些朝堂却是朗朗乾坤,区别就在于君主,明君,则朝政清明,昏君,则朝政**。” 李治听得若有所思。 武媚娘继续说道:“记得太宗圣上曾言道,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古之致治者,岂借才于异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诬一世之人。太宗圣上还只是说世上人才辈出,说没有人才的人,只是你不会识人罢了。而陛下前面就有这个一个人才,但是陛下却想弃之不用。 作为君主,治理国家,需要的是各式各样的人才。因为治理天下,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有些困难,君子是无法解决的,只有用小人才能解决。反之亦然,所以朝堂之上有君子,有小人,也有奸人、恶人,这样朝堂上才会达到平衡,而陛下在处理国事时,才不会觉得人才困乏。 有小人、奸人的朝堂不是坏事,是很正常的,出现不正常的事,那只能怪君主用人不当,只会用君子的君主,绝非贤主。臣妾以为,作为陛下作为国君,应该要做到知人善用,让每个人待在自己合适的位置上,好比国舅公和魏公,此二人性格截然相反,倘若将二人调换一个位置,朝堂必乱,二人的长处也得不到发挥。 卢师卦为人正直,处事公道,才华横溢,而且医术精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他的这一份认罪书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在不合适的时候递了上来,倘若陛下因此就不敢再用他,那陛下迟早有一日会跟那封德彝一样,仰天长叹,‘非不尽心,但于今未有奇才耳。’” 李治一边听着,一边回想起父亲的御人之术,突然茅塞顿开,不禁连连点头,道:“媚娘,你的说得对,此事怪朕,怪朕啊!倘若今日弃卢师卦,他日必将追悔莫及。” 武媚娘一笑,道:“陛下只是一时气急,过错倒也谈不上,太宗圣上不也经常喊着要杀魏征吗。” 李治哈哈一笑,心头郁闷一扫而空,笑道:“媚娘,真是想不到你对这御人之术,理解的如此透彻。” 武媚娘娇羞一笑,道:“什么御人之术,这都是臣妾书上学来的,也就只能拿来劝劝人。” 李治笑了笑,又愁眉难展道:“但是这事也非常棘手,以卢师卦的个性,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朕现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武媚娘笑道:“陛下,向对的人,问对的问题,也是属于知人善用。” 李治听得一愣。 正当这时,一个宫女在外面道:“启禀陛下,皇家特派使,郑御史、王御史求见。” 武媚娘笑道:“献计的不就来了。” 两仪殿内。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淡淡道:“你们三个深夜求见,是有何要紧之事?” 韩艺见他神色平淡,心里暗道,李治学坏了,竟然还学会打官腔了。道:“陛下,不知卢师卦前面可有来找陛下?” 李治哼了一声,道:“休提此人,提起来,朕就一肚子的火,真是气死朕了。” 郑善行忙道:“陛下,卢。” “你还敢提。” 李治喝止道。 你说不提就不提啊,这又不是后世,友谊的小船说翻就能翻的。 郑善行不管不顾,继续说道:“陛下,卢师卦只是一时冲动,微臣恳请陛下饶他这一回。” “一时冲动?” 李治冷笑一声。将那一封认罪书扔到他们三人脚下,道:“一时冲动能够写出这么细致的认罪书吗?” 郑善行赶忙捡起打开一看,片刻间,便是大汗淋漓。 李治道:“你们是知道实情的人,若是这封认罪书泄露出去,又要生出多少波澜来。他卢师卦担当得起么。” 王玄道道:“陛下,卢师卦此举虽极为不妥,但是还请陛下念在他为此案也出了不少力的份上,再给卢师卦一次机会。” 李治哼道:“若非看在这份上,朕当时就将给他杀了,还教训起朕来了,说朕颠倒黑白,真是岂有此理。” 郑善行、王玄道面面相觑,一脸苦色。忽然,二人似乎觉得少了什么,转目望向韩艺。 韩艺见二人看来,立刻道:“陛下说的极是,杀,这种人一定得杀一儆百,决不能姑息,微臣以为当治卢师卦大不敬之罪。判以死刑。” 郑善行、王玄道震惊不已。 没办法,韩艺是后世来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能翻的。 李治愣了愣,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韩艺道:“微臣建议处死卢师卦,这认罪书都只是小事,关键是他还辱骂陛下了,必须严惩不贷。” 郑善行听得火冒三丈,双目一睁。正欲开口骂韩艺这个不讲义气的小人,边上的王玄道赶紧拉住他,微微摇头,让他先别出声。 可恶!这小子摆明就是要让朕难堪啊!李治心里暗骂,咳了两声。道:“这卢师卦虽然行事莽撞,冲撞了朕,但也罪不至死吧。” 小样!哥们是玩这一招的行家,你这是班门弄斧啊!韩艺道:“那就将他发配边疆,让他去修长城。” 这小子,还得寸进尺了,我大唐幅员辽阔,岂非秦汉可比的,这长城不得修道草原上去啊!李治原本是打算吓吓他们,让他们主动将办法说出来,现在好了,人没有吓着,还弄得自己骑虎难下,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唉,其实朕倒也不想严惩他,只是你们也知道卢师卦的性子,倘若这事传出去,后果会多严重,因此朕才会暂时羁押他,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让他去修长城了。” 说着,他双目瞪向韩艺,仿佛再说,你小子见好就收。 就知道恐吓人家,这尼玛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啊!韩艺低头不语。 王玄道、郑善行相觑一眼,面色犯难。 韩艺见二人急得汗都出来了,心有不忍,开口道:“如果陛下既不想处死卢师卦,又不想此事传出去的话,那也不是很难。” “那你还不快说。” 李治瞪着韩艺道。 人家韩艺可是千门高手,甭管是装逼,还是装傻,你装得过他么? 半个时辰后。 “卑职参见陛下。” “开门。” “是。” 李治对卢师卦还算是不错,将他羁押在一处环境清幽的小院中。 卢师卦见李治来了,起身作揖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治道:“你可有反省?” 卢师卦道:“微臣反省过,微臣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愿意接受任何处罚,但是此案若就此判决,那便是错上加错,毕竟这可是好几条人命啊,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荒谬!” 李治冷笑一声,道:“朕看你根本就没有反省。” 说着,他将奏章扔到卢师卦脚下,道:“你自己看看你写的都是一些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什么伤口、淤伤,朕根本就看不懂,朕也没有见过谁拿这个来做证据的,这要说出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朕知道你卢师卦医术精湛,但是你这些证据没有一样是经过证实的,凭什么服众? 而且你也不能反驳张铭就是凶手的事实,光凭你卢师卦一句话,朕就得继续调查,要是这样的话,这案子怕是审一年也审不完,究竟是朕徇私枉法,还是你在这里徇私枉法,你要有本事拿出一些具体的证据来证明蒋献是凶手,不要拿这些别人都看不懂的东西来糊弄人。” 卢师卦皱眉不语。 “怎么?无话可说呢?” 李治哼了一声,道:“你既然没有实质证据来证明你的说法,又要逼着朕继续审查,你究竟是何居心?” 卢师卦兀自不语。 李治偷偷瞥了他一眼,道:“不过你这种精神倒是可嘉,朕答应你,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够证明你说的证据是对的,并且令人信服,朕就还张铭一个清白,但你若在无法证实的情况下,还在外面妖言惑众,搬弄是非,那就休怪朕不讲情面了。” 卢师卦挣扎片刻,突然作揖道:“还望陛下信守承诺。” 李治不屑道:“君无戏言。哦,御史台也不需要你这种张口只会说空话的御史,不过民安局那边倒是需要一个郎中,这样吧,朕现在就免除你监察御史的职责,到时你就去民安局上任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升迁受阻 皇宫大门外。⊙, “韩小哥,你方才说得那些话,真是吓死我了。” 郑善行至今心有余悸。 韩艺笑道:“是陛下耍诈在先的,我那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说,那我们只有哭着求着,将那个办法说出来,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王玄道道:“你胆子也不小啊!” 韩艺呵呵道:“这点小事而已,陛下不可能会动怒的。” 郑善行担心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卢兄的安危,你那个激将法真的能够奏效?” 韩艺笑道:“卢公子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所以你必须用道理去说服他,如果你没有站在道理的层面上,你是很难说服他的,他的那些判断本来就缺乏实践性,所以只要以此来讥讽他,他必会中计的,这你放心好了。”说着他轻轻一叹,道:“好在卢公子还有些理智,选择单独面见陛下,如果他选择先公开这些证据的话,那谁也保不了他了。” 郑善行叹道:“他就这犟脾气,认准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其实他到今日才发作,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卢兄出来了。” 王玄道突然望着门口道。 “卢兄!” 三人急忙走了过去。 卢师卦拱拱手,满面歉意道:“让你们担心了,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郑善行道:“还说这些作甚,你没事就最好了。” 卢师卦笑了笑,他们之间无须说太多了,又向韩艺道:“韩小哥,多谢你的激将法救我一命。” 郑善行诧异道:“难道陛下告诉你呢?” 卢师卦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陛下说让我去民安局,我才猜到这一切肯定是韩小哥想的办法。” 韩艺呵呵道:“那你是否接受这一次挑战?” 卢师卦点点头道:“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出来,我一定要还所有人一个清白。” 韩艺笑道:“或许我能帮到你一些。” 卢师卦惊讶的望着韩艺。 “这事还是到时再说吧。” 韩艺道。 王玄道突然道:“明日就会判决了,但是我认为,此役成功与否不在于将张铭贬出长安,而是在于御史台之争,陛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将御史台紧紧握在手里。” 郑善行道:“所以陛下一定会安排自己的人上去。” 说着他们都望向韩艺。 韩艺道:“我不否认我的确对这个位子有所企图,这也是我策划这个计划的目的。” 卢师卦叹道:“韩小哥,非我扫兴,只是在我看来,这个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你可得有心里准备啊!” 韩艺微微皱眉。 王玄道笑道:“韩小哥是不是认为陛下肯定会拼尽全力推你坐上去,而且又没有国舅公他们的反对,这事一定是十拿九稳?” 韩艺点点头,他策划这一切,当然不是为了将张铭赶出去,这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为了给自己提供一个上位的机会,这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方面现在李治身边人才困乏,另一方面长孙无忌一派不便从中作梗。 王玄道道:“但是此事在我们看来,最多只有五成的机会。事情绝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的关系是错综复杂。” . 长孙无忌等人的妥协,也就预示着此案的终结。 在第二日的早朝上,群臣立刻以春耕唯由,觉得此案拖延太久,打扰了百姓的生活,请求李治早点判决。 李治看到群臣那尴尬的表情,心里开心极了,前面给你们脸,你们不要,现在又腆着脸来求朕,但是他也见好就收,没有去刁难他们,先是对于刺杀蒋献的凶手进行一番痛批,同时明确表示,一定要捉住这刺客,决不能让皇家蒙羞,然后就对于此案宣判了,对于犯案人员进行一一判决。 其中剥夺了蒋献的一切荣誉,蒋波降为庶民。当然,如果蒋献不死的话,李治肯定不会这么宣判的,他现在正式用人之际,但是死肯定就得另说了,另外张铭一家也都有被降为庶民,罚以徒刑三年,发配桂州,永世不得回长安,桂州就是后世桂林一代,在唐朝是属于非常偏僻的地区。 同时,李治借机将张铭的党羽全部外放外地,大大小小也有十余名官吏,另外,对于张氏其他官吏也都有些调任,看似平调,其实也是贬,这就是古代最为著名的连坐之罪。 但是在这一点上,李治这个度还是拿捏的非常好,他只是打击张铭的势力,没有去动长孙无忌的势力,还是留有余地的。 但是话说回来,张铭的势力其实就是长孙无忌的势力,打击张铭,就等于打击长孙无忌,只是打击力度非常小,没有动摇长孙无忌的根本。 而且群臣也知道,此次长孙无忌失败,只因顾全大局,而选择妥协,另外,很多大臣都猜测这可能是李治在背后动的手脚,这不是实力的对抗,而是玩阴的,运气成分居多,对于长孙无忌的势力,还是没有人敢质疑。 长孙无忌心里也有准备,因为他知道是不可避免的,他前面拼命保护张铭,不只是为了保护张铭个人,而是为了保护张铭的这个势力,但是现在失败了,张铭的势力必定会遭受到打击。 但不管怎么样,在去年第一回合失败之后,李治也总算是扳回一城来,心里非常开心,他准备再接再厉,巩固自己这一次胜利的成果,在宣判完毕后,他又一脸遗憾道:“此案牵扯到御史台的四名御史,而凶手就是御史大夫,实在是令人感到震惊,这也是自我朝建国以来,御史台第一回遭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御史台肩负着左肃政台和京官、军队的监察事务,以及外地政务的要职,是一日也不可缺的,但是御史大夫人选必须要慎重你考虑,故此朕建议先选出新得御史中丞,然后在慢慢挑选御史大夫,不知各位爱卿可有好的人选?” 群臣沉默。 长孙无忌一派自然没脸再举荐了,而中间派也明白,李治对于御史台是势在必得,若非得到李治的首肯,他肯定不会答应的,说出来也只是自取其辱。 李治非常满意的这个效果,道:“既然各位爱卿没有好的人选,朕心中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说着他目光望向一人,道:“这人就是韩艺。此案能够这么快的查破,全凭韩艺日以继夜的努力,他可谓是居功厥伟,而且他在审案的过程中,采用了一套新的审问方法,朕看过之后,觉得非常可行,也与大理寺卿商谈过,认为这一套方法更为简便和规范,也可以缩减的审案的过程,可以同时进行多名犯人的审问,朕也准备将这一套方法应用在今后的审案过程中。 由此可见,韩艺在这方面,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而且他本也是监察御史,朕希望能够可以破格提拔他为御史中丞。” 他前面一直没有论功行赏,就是为了在竞争御史中丞这个职位上,给予韩艺极大的肯定。 不少大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李治是打算提拔韩艺为御史中丞,心里暗道,这一招忒也狡猾了,李治也知道提拔韩艺为御史大夫,这肯定不现实,光大夫二字,韩艺可就担不起,资历太浅了,于是他就学着长孙无忌,先提拔韩艺为御史中丞,将权力握在手里,因为他可以不选御史大夫,只要没有御史大夫,那么御史中丞就是御史台的一把手。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李治话音刚落,一人就站了出来,此人正是韦休,也就是韦方的二伯,如今在弘文馆就职。他道:“韩艺不过才刚到弱冠之际,他何德何能,能当这御史中丞。” 出口就不留情,那日在训练营被韩艺羞辱的这么惨,他至今都还怀恨在心。 又有一人站出来道:“韦学士言之有理,自古以来,御史中丞皆是德高望重之辈担任,韩艺年纪太小,而且出身贫寒,怎么能够担任这御史中丞。” 李治道:“这事发生的这么突然,御史台人才匮乏,当然是事急从权,韩艺虽然年龄较小,但是能力超群,朕认为可以破格提拔。” 谏议大夫萧钧站了出来,道:“陛下,韩艺在民安局还担任着皇家特派使,如今又担任御史中丞,这极为不妥。” 李治道:“朕当初封韩艺为皇家特派使,主要还是让他帮着建立民安局,因为这是他提出来的,民安局还是归总督察程处亮掌管,这两者并不冲突。” 皇家特派使虽然具有一定的实权,但是在朝中没有说话的资格,李治需要朝堂的支持,两者相比,但是取御史中丞,弃皇家特派使。 崔义中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韩艺能力是否超群,臣不敢评论,但是御史中丞掌训百官之职,若不能服众,纵使他能力超群,也绝不适合,否则的话,他日必胜祸端。” 李治听得微微不悦,道:“朕前面问你们,你们又都不说话,现在朕提出人选来,你们反对,你们究竟是是何居心?” 韦休道:“微臣之所以没有开口,确实是不知道该举荐何人,但是如果陛下认为韩艺可以的话,那微臣认为朝堂上人人都比韩艺合适。” 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坚决反对韩艺出任御史中丞,出口都是毫不留情的,甚至又将韩艺的出身拿出来说事,小小一个田舍儿,我不可能会服他,凭什么当御史中丞。 要知道这还是在长孙无忌一派没有做声的情况下。 韩艺在一年之内升到六品官员,已经是这些大臣承受的极限了,这一回李治还想直接将韩艺升为御史中丞,四品官阶,那可是贵族的领域,要知道长孙无忌的庶子才是五品,这也是唐朝从未有过的,马周虽然升到了三品,但是他也花了十几二十年才达到这个高度,但是这已经算是庶族的奇迹了。 所以,他们不可能的会答应的,另外,他们心里也确实害怕,韩艺官才这么小,就屡屡让他们颜面尽失,生不如死,这要当了御史中丞,那还得了,大家还想不想活。 而韩艺本人则是站在最后面,沉默不语,这事他还真没有开口的份,只能看李治了。 李治冷眼看着这些大臣,这个御史中丞,他是势在必得,不可能再让这职位旁落,因为御史中丞是一把利剑,如果这把利剑在他手中,那对于现状将会有极大的改善,现在又是最佳的机会,因为张铭一案才刚刚判决,长孙无忌不好安排人上去了,再拖下去的,那么可以预见的是,这个职位还是会落到长孙无忌手中。 心里也确实着急呀!李治哼了一声道:“记得朕第一次要破格提拔韩艺为监察御史时,你们也都是反对,第二次升韩艺为皇家特派使时,你们也是出言反对,可是事实证明朕的选择并没有错,韩艺自从入仕以来,屡立大功,又提出对国家有益的建议,这一回同样也是如此,朕一定要提拔韩艺为御史中丞。” 韦休突然跪了下去,将手种朝板往地下一放,道:“如果陛下执意如此,那臣只好以死明志。” “你——!” 李治没有想到韦休竟然会这么做。 他这一跪,不少大臣纷纷伏地,都表面要以死明志,简单来说,就是坚决反对韩艺当御史中丞。 韩艺也吓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大臣竟然会用生命在阻挡自己的升迁。显然他从一开始就低估自己被群臣憎恨的程度,但是这种事历来就是上面的人说的算,他真的是连开口的资本都没有,只能旁观。 褚遂良、柳奭等人皆是相觑一眼,心中不禁笑了起来。 他们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怂恿别人开口阻扰,这不能怪他们,要怪也只能怪李治选谁不好,偏偏选到韩艺,如果选郑善行等人的话,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反对了,毕竟郑善行他们出身顶级贵族,而韩艺只是扬州来的一个小农民。 但是郑善行他们性格特点太明显了,原则性太强了,很多事都不能帮到李治,在李治心里唯独韩艺最为合适。 李治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大臣反对,他也不可能为了韩艺将满朝文武都给杀了,但是话又说出口了,而且还说的那么笃定,收回来也没有面子,骑虎难下,一拍桌子,气冲冲的就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正直的老流.氓 虽然李治除掉了张铭,但是未能将自己中意的人推上去,因为从这个态势来看,御史中丞与韩艺算是无缘了,那么这个回合也只能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就这样,韩艺的第一冲击五品这个坎,宣告彻底失败。 因为照目前这个态势,是完全不可能的,这些贵族绝不会允许韩艺掌管御史台的。 为什么历史上将马周的一生,定义为传奇的人生,就是因为马周的出身贫寒,能够上到那个高度,就是一个奇迹,但是他也是花了二十年光景,而韩艺才不到一年,这是贵族决不允许发生的。 这就是庶族的悲哀! 韩艺如果要上位,就必须做这些什么,首先必须要获得一定的实权,他才能立功上位,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得罪到贵族的,毕竟他掌权,贵族就会不爽,那么贵族就会更加会排挤他,现在他几乎将贵族得罪尽了,这对于他仕途是非常不利的。 可是就算他去讨好这些贵族,这些贵族也不会领他的情。 在这个社会背景下,韩艺的前途是一片茫然。 其实韩艺自己也都茫然了,他当然想当御史中丞,如果他在上位就必须花几十年工夫,他坐上去的时候,人都已经老了,还能干什么,但是现在也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快速突破这个坎,如果说长孙无忌反对的话,那他也认了,毕竟人家权倾朝野,这只是实力不如人,但问题是长孙无忌一派都没有做声,这就说明大臣们都是坚决反对他的,这不是党派之争。而是阶级之争。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为什么当初长孙无忌曾允诺将来把韩艺的祖籍修改到南阳韩氏门下,这就是为了替他的仕途扫除障碍,这在韩艺看来,或许没什么,但是在外人看来,恐怕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承诺。要知道这个人还是长孙无忌,也就说基于韩艺的出身,长孙无忌都没有办法直接提拔他上来,还得先把他的出身给改了。 “哼!陛下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出得大殿,褚遂良轻轻哼了一声,道:“陛下以为咱们不说话,御史中丞就非韩艺莫属了,难道陛下就不知道,其实他每一回提拔韩艺。都已经是破格提拔,已经是触犯众怒了,满朝文武怎么可能会答应韩艺迈入通贵的领域。” 长孙无忌只是淡淡一笑,其实他倒是挺想韩艺出任御史中丞,因为韩艺是他的人呀,等于这个位子还是没有丢,但是他又不能明说,这也很伤脑筋。万一李治弄一个完全不在他掌控的人上位,对他更加不利。可是明面上,韩艺当上御史中丞对他是最不利的。 来济突然道:“韩艺估计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当今朝中有谁最有资格当上这御史大夫一职。” 柳奭冷笑道:“朝中德高望重之人多不胜数,但是经张铭一案,御史台变得尤为的敏感,纵使有人想当这御史大夫。恐怕也要好生考虑考虑。” 相比起群臣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韩艺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了,虽然他刚刚才立下大功,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一个人孤单单的往宫外走去,当然。也听到了不少针对他的冷嘲热讽。 突然,他的右肩被人重重拍打了一下,而且他又没有主意,不禁疼的他不禁呲牙咧嘴,转头一看,只见一张老脸笑眯眯的望着他,“卢——卢国公?” 程咬金咧开嘴嘿嘿笑道:“后生小子,不听老夫的话,吃亏了吧。” 韩艺一愣,道:“晚辈不知卢国公此话怎讲?” 程咬金道:“通常来说,入仕只有三条途径,大臣举荐,不过这只有贵族子弟才有这资格,另外就是科考和军功。而你并非是通过这三种途径入仕的,那么陛下想要提拔你,自然是底气不足,人家马周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比你还是高了那么一点点,而且文章又写得好,令人信服,太宗圣上才能破格提拔。 其实陛下已经非常照顾你了,只是你的出身太贫寒了一点,朝中又没有人支持你,所以你干脆来老夫帐下,虽然说军中也是要看门户的,但是有老夫支持你,只要你立下军功,升职绝不在话下。” 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韩艺之所以很难突破五品这个坎,无非就是因为朝中大臣都反对,没有支持他,如果程咬金支持他的话,他在军中绝对混得下去,飞黄腾达,不在话下,程咬金在军中一句话,就相当于长孙无忌在朝中一句话,那是一言九鼎。 而且唐朝是尚武的国家,你在军中混得好,那在朝中的地位也是水涨床高。 韩艺听他绕了半天,结果还是想招揽他,心里也万分好奇,道:“卢国公,请恕晚辈斗胆问一句,为什么卢国公这么看得起晚辈。”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程咬金砸吧了几下,道:“老夫招揽人才,太正直的人,老夫不要,因为战局是千变万化的,是圆的,太正直的人那是方的,不适合带兵打仗,你要魏征那老匹夫去,除非瞎猫逮着了死耗子,否则的话,必输无疑。但是太圆滑的人,老夫也不要,因为太圆滑的人,只会在乎自己,打仗这玩意,有时候凭的就是一口气,圆滑之人缺乏这一口硬气。” 他越说越起劲,一时兴起,又是一巴掌拍在韩艺肩膀上。 天啊! 韩艺差点没有跪下,疼的要命。又听程咬金哈哈笑道:“唯有像你这样正直的流氓,才是老夫最为欣赏的,不瞒你说,老夫苦苦寻找多日,始终未能如愿,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老夫逮着你了。” 正直的流——流氓。这是夸还是贬呀!韩艺听得哭笑不得,道:“就像老将军这样是吧。”心里补充一句,正直的老流氓。 “那是。” 程咬金话一出口,顿觉上当了,轻咳一声,道:“怎么样?来老夫帐下如何?” 韩艺摇头道:“不去。” 恁地干脆! 程咬金怒睁双目道:“为何?莫不是看不起老夫?” “当然不是。” 韩艺道:“我这不是怕死么。” 程咬金道:“胡说八道。你要怕死的话,你敢去得罪那些王公贵族。”说着他又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比战场上的敌人要恐怖多了,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韩艺笑道:“这我知道,但是有句话叫做天生一物降一物,我不怕这些阴谋诡计,我也不怕被人背后捅刀子,我就怕明刀明枪的干,不到最后一步,我绝不会采用这种方式去解决问题的。战场上不就是明刀明枪么。”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他就怕人家拿刀来砍他,因为这种对抗法胜负只会是五五分。 程咬金愣了愣,拍着大腿,怒其不争道:“你小子是不是审案把脑子给审糊涂了,你待在这里没前途的,那些人不可能会让你继续往上升了。” 我去,你妹的。你干嘛拍我的大腿啊!韩艺一边揉着大腿,一边道:“卢国公。晚辈能够与你比肩而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那下一个奇迹自然也不会太远,正如卢国公所言,皇天不负有心人吗。” 程咬金嘿了一声,道:“你小子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韩艺呵呵笑道:“因为光明总是在前方的。” 后宫。 “如此说来。想要将韩艺提拔到御史中丞也是不可能的?” 武媚娘听完李治的牢骚后,不免也是愁眉难展。 李治叹道:“看情形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韩艺的出身始终是他天生的缺陷,朕敢说。如果朕今日提拔的是善行或者师卦,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阻碍。” 武媚娘愁道:“那可如何是好,韩艺在民安局只能办一些事实,无法在朝中给予陛下你的支持。” 李治摇头道:“朕也为此十分伤神,朕现在急缺人才来帮助朕,等不了那么久。”说着他一声长叹道:“人无完人啊!” 他对韩艺非常满意,唯独就是一个出身,太令人纠结了,哪怕是出身官宦子弟,不管是贵族还是庶族都好说,即便是一个读书人也行,偏偏是一个农夫出身,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个粥。 武媚娘黛眉一皱,思忖少许,道:“想要尽快提升韩艺的地位,唯有一个办法。” 李治道:“什么办法?” “联姻!” 武媚娘道。 “联姻?” 李治一愣,随即摇头道:“这法子不行,且不说能否找到合适的贵族与韩艺联姻,纵使有,那也是不行的,难道你忘记是韩艺已经成婚了,大家都知道他是有妻室的。” 武媚娘道:“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么,韩艺虽然屡屡提及他的妻子,但他的妻子始终没有露过面,按理来说,如今韩艺在长安混得这么好,应该早就将他妻子接过来了。” 李治抬目想了想,道:“对呀,你不说,朕倒还真是没有注意,这个倒是挺奇怪的,改日朕倒要好好问问他,如果他没有成婚的话,那以他现在的地位和财富,再加上朕从中做媒,应该不难找到贵族女子与他联姻。” 武媚娘突然道:“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陛下也不应将目光只放在韩艺身上,就算韩艺再聪明,就算他当上了御史中丞,那也只是一个人,这还是不够的,还有一些人可以值得陛下去争取。” 李治道:“谁?” 武媚娘眼眸一划,道:“比如扬州刺史,杨思讷。”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有女相约 卢家药铺! “怎么样?” 郑善行见韩艺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韩艺耸耸肩,笑道:“四大皆空。” 郑善行一愣,却不知如何说是好。 后面的卢师卦就坦荡荡多了,笑呵呵道:“这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成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勿要介怀了。” 韩艺笑道:“你的安慰比我的激将法要妙多了。” 卢师卦哈哈笑了起来。 郑善行见韩艺非常轻松,道:“看来你也不是很在乎。” 韩艺道:“恰恰相反,我非常在乎,但是在乎不代表无法接受失败,而且此次失败,也让我更深刻的了解到朝堂上的规则,总得来说还是收获颇多。” 说着,他突然瞧了眼郑善行道:“不过郑公子,王公子,你们倒是挺有机会的,只要你们去争取的话。” 郑善行立刻摆摆手道:“免了,免了,我这还寻思着如何辞去这监察御史了。” 韩艺惊讶道:“为何?” 郑善行叹道:“经此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适合朝堂,尤其是这些勾心斗角之事,我真的是疲于应付,而且心里也是煎熬,如果有朝一日,需要我去为民请命,哪怕是去瘟疫地区,我也义不容辞,但是这种事,我还真干不来。韩小哥,你就帮我想想办法,脱掉这一身官服。” “你还来真的?” “真的。” “呃!” 韩艺有些想爆粗口的冲动,但事实就是如此,不管是哪个年代都一样,你奋斗一生的目的,可能对于有些人而言,轻而易举就能获得。而且人家还不要了,道:“要是陛下知道此案不但没有得到朝堂上的支持,反而失去一个得力助手。那陛下恐怕会杀人的。你要不在坚持坚持,这时候去说这事。我都能想象得到陛下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郑善行想了想,好像也不妥,点头道:“那好吧。” 韩艺又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道:“你可不要忘记,当今的王皇后可是我的堂姐,而且我也不想夹在中间。” 那你还钻进来了。韩艺暗道一声,心里也明白,王玄道掺合此事,多半是想万一王皇后失败了。他可以从中挽救,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的话,王玄道无法打破自己的宿命,不敢入仕的。叹道:“这么一个香饽饽放在那里,陛下竟然找不到人来吃,我想陛下现在一定蹲在茅房里面在骂人。” 王玄道道:“韩小哥,你的出身会一直影响你的仕途。如果无法改变这一点,你在朝中很难获得支持。” 韩艺道:“这我也知道,但是这一点我也无法改变啊。” 王玄道犹豫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郑善行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王玄道道:“联姻!其实很多庶族子弟都是通过联姻才提升自己的地位。其中包括房公、杜相、卢国公等开国功勋,只不过他们本也是出身官宦家族,地位也不低。” 卢师卦道:“胡说!玄道,你难道不知道韩小哥已有妻室,怎还能跟人联姻。”他非常抗拒此事的。 王玄道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咱们几个说说就是了,要是这话让女魔头听到了,小龟人,到时可别怪我啊!联姻?韩艺想想都笑了,他的老婆可是拥有世上最为尊贵的血脉。哪里还需要去联姻,问题就在于他目前娶得是肖云。还不能算是萧无衣。 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联姻,就是因为联姻是一种作弊的升级方式。 可以很简单的说。如果韩艺娶了崔卢郑王四家任何一家的子女,那么他如今面临的这些问题,都将不会存在,就是这么现实。 但是韩艺根本没有这想法,就跟他不想去打仗一样 “恩公,恩公。” 韩艺刚从卢家药铺出来,恰好就遇到桑木。 他走了过来,小声道:“恩公,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一些消息了。” 韩艺眨了眨眼道:“什么事?” 桑木一愣,道:“恩公,你忘记了,你不是让我打听城西金水门外那块地么。” 韩艺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你打听的怎么样?” 桑木道:“我打听到那块地本是城中窦家的,但是最近已经卖给了别人,可是我始终无法打听到这背后的买家是谁,但是我想对方既然能够隐瞒的这么深,一定是一个大人物,或者是一个非常有势力的大家族。” “大家族?” 韩艺突然眉头一皱,突然道:“最近元家在北巷的买卖可有什么变动?” 桑木摇摇头道:“倒是没有什么变动,前两日的女人日,牡丹娘子还都来了。恩公,你不会是在怀疑元家吧?”语音中透着一丝担忧。 韩艺道:“不是怀疑,只是元家也有这个可能。不管是谁也好,只要是在商业这块领域,老子才不怕他了,毕竟做买卖看得就是谁的出身更低。” 桑木听着这话怪怪的,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哦,恩公,那几日女人日,杨姑娘都有来找你。” 飞雪妹子?韩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了吧,这就是沈笑和我的差距所在,那厮也就能在青楼混混而已。”心里又补充一句,我特么想跟沈笑换换,那才叫做风流潇洒,我这叫做幸福的禁锢 不管怎么样,此案总算是尘埃落定,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了。 韩艺回到家睡了一个懒觉,很快就从四大皆空的阴影,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经历过很多的失败,反正只要不死,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他。 他很快就将张铭一案抛之脑后。收拾心情,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当下的工作上。最令他记挂的,还是训练营那边,他都很久未去过了,于是昨日他就派人去询问了下训练营的情况,原来训练营从上元节之后,就没有放过假了,这是长孙延的主意,他不想皇家训练营的学员们受到张铭一案的影响。于是选择在营内放了一日假。 得知这消息后,韩艺算是放心不少,不过他也没有打算立刻就赶去训练营,他想休息几日,给自己放放假,毕竟那几天可是把他给累坏了 “包子来了,包子来了。” 只见熊弟捧着高高堆砌的竹蒸笼迈着两条小胖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基友小野。 与沈笑、梦儿他们坐在厅内的韩艺怪慎得慌,忙道:“慢点,慢点。” 后面的小野冲着韩艺一笑。好似说,韩大哥你放心,我在后面护着了。 “哎哎哎!”熊弟一边应着。一边将蒸笼放在桌上,坐在凳子上,搓着小手,嘿嘿道:“这是我刚做好的,你们快些尝尝,看好不好吃?” “看看如何!”韩艺呵呵一笑,取下最上面的蒸笼来,掀开白布,顿时白白热气腾腾直冒。隐隐可见里面放着四个小包子,咋一看。面皮薄如纸,如玉一般晶莹剔透。里面的青葱浮于表面,再加上里面那盈盈流动的汤汁,犹如含水的青白玉一样,诱人至极啊! “哇!” 梦婷看得惊呼一声,道:“这包子好漂亮啊!” 沈笑也是点头赞道:“此包子真是巧夺天工。” “是么!” 熊弟听得开心的要命,双肩急耸。“那你们快尝尝看。” 正当这时,忽听的外面响起一个非常清脆的声音,“什么东西,好香啊!” 韩艺抬目一看,只见门前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正是杨飞雪,当她见到韩艺时,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熊弟见罢,立刻起身跑了过去,道:“杨姐姐,你来的正好,快来尝尝我做的包子。” “好啊!” 杨飞雪走了进来,可见屋内坐着很多人,又有些害羞,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韩艺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怎么会了,杨姑娘快快请坐,也好给小胖一些意见。” “那行。” 杨飞雪微微缩了下脖颈,走了过来,坐在小胖的边上,一见那蒸笼里面的小笼包,惊道:“小胖,这是你做的么?” 熊弟点点头,道:“不过这是韩大哥教我做的。” 其实这就是小笼包,是当代没有的,自然也是韩艺教熊弟的。 杨飞雪道:“原来你还会做包子啊!” 韩艺道:“你别听小胖瞎扯,我就是嘴上说说,要我做的话可不行。”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我看你是不想做罢了。” 韩艺打了个哈哈,道:“我们还是快尝尝这包子的味道如何吧。” 大家立刻一人拿一个小笼包尝了起来,才入嘴中,就觉这面皮入口即破,温汤的肉汁滚滚入口,还伴随着一股青葱的香味,可谓是味觉的全方位享受。 “嗯!真的好吃极了。” 杨飞雪刚吃一口,似觉有些烫,玉手放在小嘴前,但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沈笑笑着点头道:“皮薄而馅鲜,外淡而内浓,真是金玉其外,精华其中,真是美味极了。小胖,就凭你这小笼包,你的生意是不用愁了。” 熊弟见大家都叫好,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杨飞雪好奇道:“怎么?小胖,你要做生意么?” 熊弟点头道:“对呀!杨姐姐要是有空,也可以来捧捧场。” “好——!” 这“啊”字还未出口,杨飞雪眼中突然闪过一抹黯然,又笑道:“有机会的话,一定捧你的场。” “那是极好了。” 熊弟欢欣雀跃道。 韩艺瞧了眼杨飞雪一眼,眉宇间却透着一丝疑惑。 很快!大家就将小胖的小笼包给一扫而空,都还意犹未尽,倒不是说小胖的小笼包有多么多么的好吃,实在是当今的包子技术也就那样。故此大家都觉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包子。 吃完之后,熊弟和小野就开始收拾起来,因为以前在扬州的时候。也经常是他们两个收拾碗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而其余人都吃的很饱,于是都出门走动走动。 韩艺当然是陪着杨飞雪,因为大家都知道,杨飞雪是来找他的,二人慢慢悠悠的来到了后巷外面的空地上。 “好饱哦!不过小胖做的这小包子真是好吃。” 杨飞雪稍稍直了直腰,似乎真的有些撑,见韩艺投来促狭的目光来。不免俏脸一红,好奇道:“韩艺,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何还要让小胖去卖包子。” 韩艺摇摇头道:“不是我让他去的,是他自个要去的。但是我也赞成他这么做,多与人交流交流,这总不是坏事,而且我认为任何事在不缺钱的前提下去做,都会是一种乐趣。” 杨飞雪笑道:“那若是缺钱呢?” 韩艺苦笑道:“那就是一种痛苦了,就好比打猎。猎户打猎那是为了生计,日复一日,我想其中没有任何乐趣可言。有得只是担心,但是杨姑娘你去打猎,那就是一种快乐。” 杨飞雪微微噘嘴道:“原本打猎是挺快乐的,不该就是遇到了旺财,弄得我在家愁闷了好几日,一点也不快乐。” 韩艺愣了愣,暗道,该死的,我提什么打猎啊!提写字画画不行么。 杨飞雪瞧了眼韩艺。见他一脸窘迫的表情,噗嗤一笑。道:“不过你也真是厉害,能够哭得那么凄惨。就连我二哥都没有看不出你是骗人的,我二哥可也是见多识广哦。” “呃倒也不能说是骗人的,其实我当时想到的是那可恶的王宝,是马上就要面临家破人亡,凄惨是真的凄惨,就是哭的原因不是旺财,眼泪还是非常真诚的,你那一贯钱花的值。”韩艺堪堪解释道。 “是么?”杨飞雪不信道。 “真的,你不信也可以试试,你就想想自己最悲惨的事情,很快就能够哭出来了,我想这是人之常情,谈不上骗。” 韩艺说着又自顾道:“不过我想杨姑娘你很少有烦心的事,这对你而言可能比较难。”他说着说着,忽见边上都没有人了,暗道,不会睡着了吧,那我岂不是成小胖了。回头一看,只见杨飞雪呆呆站在那里,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中流了出来,那清澈纯净的双眸流露出无尽的哀伤来。 韩艺没由来的微微一怔,他印象中好像还是第一回看到杨飞雪哭,一直以来杨飞雪在他心中都是属于那种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少女,尤其是那灿烂的笑容,可以说是韩艺见过最动人的笑容,如今见她流泪,突然感到特别难受,轻声喊道:“杨姑娘。” 杨飞雪微微一怔,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只觉脸上有一丝凉意,伸手一抹,才醒悟过来,又见韩艺困惑的望着自己,顿时晕生双颊,但她不是那种内向的女孩子,会害羞到遁走,微微扬起嘴角道:“下回出门,我想我也有资格带上旺财了,这样就不用害怕没钱吃饭了。” 韩艺哈哈一笑,随即道:“可是你不会成功的。” 杨飞雪好奇道:“为何?我也能轻易的哭出来啊。” 韩艺道:“世上带着旺财出门的人多不胜数,但是像杨姑娘这般心地善良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要是还能遇到,那真是十世修来的福分了,如果当日我遇到的是秦羽,你认为我还会成功吗?” 杨飞雪听得心中一喜,嘴上却道:“你这是暗指我比较笨,好骗。” 韩艺忙道:“我绝不是这意思,世上要是能多些像杨姑娘这样的人,那也就不会有旺财的存在了。” 杨飞雪心头跟抹了层蜜似得,嘴角含着一抹羞涩道:“我当真有这么好么?” “当然啊!” 韩艺忽见杨飞雪脸颊红润,含羞带喜,眼中一片深情无限,不禁心神一动。 杨飞雪见韩艺呆呆望着自己,心中虽然欢喜,但难免还是感到羞不可当,出声道:“韩艺,你最近很忙么?” 韩艺一怔,只想立刻甩自己两个耳光,但想想是自己的脸,还是算了,道:“前段日子比较忙,最近两日正在放假当中。” 杨飞雪喜道:“那你明日有空吗?” 韩艺一愣,反问道:“你有事么?” 杨飞雪笑道:“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我马上就要随爹爹回扬州了,可是我一直没有多少机会游览这长安四周的风光,要是你——你明日有空的话,可否陪我去郊外看看,哦,小蒙一直待在训练营,而我二哥也得与他的好友聚聚。”她语气轻松,但是小手却是握得紧紧的。 韩艺惊道:“你——你要回扬州?” 杨飞雪点头道:“我爹说秦家那边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也不能老是打扰我二伯。” 韩艺微微皱眉,不免感到有些惆怅,只叹,世上无不散的宴席。随即笑道:“没问题。” 杨飞雪脸上一喜,正欲开口,忽闻有人说道:“哟!飞雪妹妹也在啊!”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后巷口站着一位足以令杨飞雪都汗颜的大美女。 正是萧无衣。 ps:求月票,求推荐,去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只关乎爱情 “啊!无衣姐!” 杨飞雪惊叫一声,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红通红通红的。 可是她一声惊叫,却让韩艺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萧无衣走了过来,瞧了眼杨飞雪,又非常隐蔽的狠狠瞪了下韩艺。 瞪我干什么,我们就是散步而已。韩艺赶紧露出一脸困惑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暗想,飞雪妹子,你的心理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萧无衣笑问道。 “哦,没有!” 杨飞雪显得有些慌张,又道:“无衣姐,你是来找韩艺的么?” 萧无衣笑道:“倒是找他有些小事,不过并不重要,倘若你们有事要谈的话,我先去跟小胖他们玩会。” 杨飞雪连连挥手道:“不不不,我们只是来这里散步,我去找小胖他们。失陪了!” 说着,她就低头快速往后院那边走去。 天啊!飞雪妹子,你这是坑我啊!韩艺稍微与萧无衣换位思考一下,只觉异常恐怖。 殊不知杨飞雪这么慌乱,只是因为萧无衣是知道她钟情韩艺的,而这里就他们两个在,更要命的是萧无衣以前还做过韩艺的妻子,当然,这只是杨飞雪以为如此,因此感到非常害羞和心慌。 杨飞雪走后,萧无衣一语不发,似笑非笑的望着韩艺。 韩艺扛得住,他要再乱的话,那真就真解释不清楚,一脸不解道:“虽然我知道我很帅,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话说我全身上下,你还有哪里没有见过,大方的告诉我,下回一定给你看。” “真不知羞!” 萧无衣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从韩艺身边走过,往前行去。 没动手就好!韩艺轻轻拍拍胸口,急忙跟了过去,笑嘻嘻问道:“你今日怎么来呢?” 萧无衣不咸不淡道:“倒是没来巧,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韩艺故作郁闷道:“我与杨姑娘的关系,你是一清二楚,犯得着吃她的醋么。” 萧无衣轻轻一笑:“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一清二楚,可能比你还清楚一些。” 韩艺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道:“你难道看不出飞雪其实喜欢你么。” “完全没有看出来啊!” 韩艺当然感觉到了,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呀,又是一脸不爽道:“这话你可别乱说,一来会破坏我们夫妻间的感情,二来对人家杨姑娘也不好。” 萧无衣脱口道:“我胡说,她亲口告诉我的能有假。” 韩艺惊讶道:“你说甚么?” 萧无衣突然一手捂嘴,“哎呦!我失信于人了。” “什么失信于人?”韩艺道:“你今天说的话,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明白。”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还不都怪你。” “又怪我?” 韩艺郁闷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都怪在我头上来,早知张铭那案子,就该让你去审,省时又省力。” “说就说!” 萧无衣道:“是飞雪亲口跟我说,他喜欢你。” 汗!这种骗术,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就会玩了。韩艺翻着白眼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就算她真的喜欢我,她为什么跟你说,如果她真的跟你说了,以你的个性,你不得将她给撕碎了。” 萧无衣眼中寒光一闪,“以我的个性。我也只会把给你撕碎。” “玩笑话,玩笑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韩艺顿时弱爆了。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去郊外打猎?” “记得啊!” “就是那日在回来的路上,我稍微试探了下,她便承认了。”说着,她狐疑的瞧了韩艺一眼。“你可别说你没有察觉到,她最近可是常常来找你。” 这你也知道?韩艺眼眸一转,对此避而不答,“就算如此,那也不能怪我呀,要怪也得怪你。” “怪我?” 萧无衣怒了。 韩艺立刻道:“当然怪你,要不是你告诉她,我们是假夫妻,那她也不会生这念头啊!对不对?” 萧无衣眨了眨眼,略显心虚道:这么说,还不是怕给你惹麻烦么,她在扬州的时候能够说漏嘴,你能保证告诉她实情,她就不会说漏嘴了吗。”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道:“这的确不能怪你,当然,更加不能怪我了。” 萧无衣斜眸一瞥,道:“你敢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杨飞雪么?” 日!我若说不,那肯定是做贼心虚,我若说是,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这个问题可得谨慎啊!韩艺心念一动,道:“说不喜欢——那肯定不是真的,肯定是骗你的。杨飞雪心地善良,待人热忱,长得也漂亮,不管男女,都很难不去喜欢她,但这只是人类对于美好事物的一种自然反应,与我跟你之间的感情,还是有差别的,毕竟我们经历过太多的困难才走在一起的。” 萧无衣听得面色稍缓,嘴上却道:“那我怎么没有这种自然反应?” 韩艺眨了眨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喜欢我,不是从这种自然反应开始的吗?” “要说是,那肯定是骗你的。”萧无衣学着韩艺的语气道。 韩艺仰面含泪,道:“无衣,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严重伤害了你丈夫的自尊,甚至危及到你丈夫一直赖以生存的自信,你现在还有一炷香工夫可以向你丈夫道歉,过时不候。” 萧无衣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突然眼眸一动,也仰面含着泪道:“那也没有你伤我伤的深,当初我可是好几次差点被赶出家门,这难道是人类对美好事物的自然反应么?你现在也有一炷香工夫可以向你妻子道歉,过时不候。” 韩艺立刻高举双手,“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只要萧无衣拿出这事来算旧账。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另外,自从他真正的与萧无衣结婚之后,发现女人真的挺爱算旧账的。 萧无衣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对于他的态度非常满意,道:“免了,本郡主大人大量。才不会与你一般计较了。” 你还大人大量?你大人大量这事你提八百遍。韩艺皮笑肉不笑道:“那是,那是。” 萧无衣傲娇的哼了一声。心中得意极了,以前她总是说不过韩艺,现在仗着韩艺对她的宠爱,她得从在韩艺身上失去的,亲手给拿回来,那就是尊严,又好奇道:“那你们方才在这里说什么?” 这事不能瞒,否则越描越黑!韩艺哦了一声:“杨姑娘说她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但是没来得及看长安的风景。问我明日有没有空,我也不瞒你,我答应下来了。但是你放心,这事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萧无衣错愕道:“你跟她说清楚什么?” “当然就是我们之间的事呀。” 韩艺叹了口气,道:“要是别人的话,骗了就骗了,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杨姑娘心地善良,又是我的朋友,没有必要去骗她,而且这事你不说清楚,将来只会更加麻烦。”话虽如此,但心中却也是非常犹豫。 “不行!”萧无衣立刻道。 韩艺错愕道:“为何不行?” 萧无衣道:“你——你要告诉她。那她得多么伤心啊!你有没有点良心。” 敢情是我没良心了。韩艺没好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萧无衣道:看——她不见得就会说出来,她要不说的话,你当做不知道就行了,何必多生麻烦了。” 韩艺道:“那万一她说了?”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她——她要是说了,你——你也别说出来,应着就是了。” “真的假的?” 韩艺惊讶道:“你不会是玩我的吗?难道——难道我可以一夫多妻?” 萧无衣双眸登时射出两道寒光来。 韩艺立刻后退一步。忙道:“这可是你说的,你看我干什么?” 萧无衣道:“我只是让你先应着,你就想到一夫多妻去了,你——你说,你究竟是何居心。”她都不是用手指指着韩艺,而是用拳头。 韩艺满面困惑道:“先应着?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无衣跺脚道:“她不是马上就要会扬州了么,我看她要说,也只是想——想说出来而已,又不会要嫁给你。” “这倒也是。” 韩艺连连拍着胸脯道:“哎哟!真是吓死我了,我多么专情的一个人,一夫多妻,我是如何也承受不了的,我爱你一个人都爱不过了,下回你千万别这么说来吓我了,这对我而言,这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惩罚,你千万不用这一招来惩罚我,我就怕这惩罚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萧无衣冷眼旁观道。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 韩艺讪讪应了两声,又道:“不过这不像你的性格呀,你一般对这种事都是斩草除根啊!” 萧无衣嗫嚅几回,才道:“其实我当然不愿意,但是——但是飞雪她是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而倾心于你,这就怪不得她,而且她在这一点上,跟我和大姐非常相像,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甚至还会帮助她,可惜偏偏是你,那我想她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就不要让一个跟我和大姐这样的人伤心了。” 原来如此!其实韩艺又何尝希望见到杨飞雪伤心,方才那一滴眼泪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心中一时又是五味杂陈,默默点了下头。 其实萧无衣心里也很矛盾的,一方面她觉得杨飞雪跟自己是一种人,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甚至有意将她视为知己,毕竟现在像她们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少了,但另一方面,杨飞雪却喜欢上了她的丈夫,想着头疼,索性就不去想,道:“听说陛下原本要封你为御史中丞的,但是被大臣给挡了回去?” 韩艺一怔,笑道:“原来你是想来安慰我的。” “你知道就好。”萧无衣撅了撅嘴,莫名的觉得委屈,自己这么担心他,可是他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聊得开心不已。 “那你跑这来,也安慰不了啥,要不咱们现在去孤峰——哎呦!” 韩艺话未说完,突然抱着左脚直蹦跶,“你干嘛踩我。” 萧无衣瞪着他道:“谁叫你乱说话。” 韩艺道:“我乱说了什么,这是事实啊!我没有升职,心里非常失落,但如果可以让我早上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妻子,这就是最好的安慰。” “歪理!” 萧无衣每当说出这两个字时,就是她词穷的时候,又道:“我看你也根本不需要人安慰,装的是惟妙惟肖,本郡主出手多重,难道本郡主还不清楚么。” 韩艺心下一阵尴尬,放下脚来,嘴上还道:“你知道你出手多重,但是你无法感受我有多疼啊!” 萧无衣用眼神告诉他,我不信!又道:“你真的很想当这御史中丞吗?” 韩艺愣了愣,点头叹道:“想倒是想,既然我走上这一条路,我当然就要走得更远,不然我根本不会入仕,但是没有得到也不会感到非常失望,因为我总有一天会得到的。”说着,他呵呵一笑道:“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忧了,我早就忘记这事了。” 萧无衣幽幽叹道:“其实这事原本我可以帮助你的,只要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但是一来我们萧家不会答应,二来,我们兰陵萧氏已经站在了国舅公这边,这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韩艺笑道:“行了,行了,多大的事,其实要能与你在孤峰住上一辈子,宰相我都不稀罕,何况一个区区御史中丞。” 萧无衣见他眼中一片真诚,心中感动万分,忍着眼泪,道:“那行,等你有朝一日做了宰相,咱们就去住到孤峰上去。” 韩艺啊了一声。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我的夫君自然不能灰溜溜的离开,要走,咱也得等到功成名就再走,好叫那些人羡慕我。” 韩艺愣了下,笑呵呵道:“看不出你原来这么爱慕虚荣。” 但萧无衣却是异常认真道:“在爱情方面,是的。” (未完待续。) p 第五百八十六章 衷肠 其实萧无衣的性格与韩艺倒是有些像似,二人都是那种越挫越强的人,而且性格都非常高傲,不会轻易向人低头的。↑, 世上之人皆是反对这种自由的爱情,而萧无衣就偏偏就要选择这种爱情,非但如此,她还要让世人都羡慕她的爱情。 在爱情方面,她无所畏惧。 她要证明她是对的,同样也是为崔大姐而证明。 这就是萧无衣。 韩艺在仕途上,同样也是如此。 但是韩艺在女人方面,还是比较注重**的,他不太喜欢炫耀自己的爱情,或者任何私人方面的事情,因为他认为这只是两个人的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不需要向别人去证明什么,这只是爱情,他捍卫的也是自己的爱情,无关其它。 虽然他们都不屑于士庶天隔,但是他们所坚持的却是截然不同。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萧无衣没有这一份勇气,那她不可能会嫁给韩艺的,韩艺爱她,自然要爱上她的一切。 因此萧无衣身上的那种斗争、叛逆心态,同样也是韩艺所爱。 既然你要证明,那我陪着一块证明 春风拂过,万物复苏,大地又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城南郊外。 韩艺独自一人站在田边,看着田中农夫们在田里辛勤的耕种,一点也不觉得枯燥,他内心非常喜欢眼前的这一切,一切他不熟知的知识,一切的风俗人文。他并非是呆呆的看着,而是一边看一边在思考,思考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为什么要那么做,这是书本上没有的知识,这只是代代相传下来的经验。 “韩艺!” 忽听得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 韩艺转目一看,只见一个俊俏的“公子哥”骑着一匹小红马走了过来。 黄金分割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肤光胜雪,正是杨飞雪,她今日虽然身着男装,多出一丝英气,少了一份甜美,但是嘴角的那一抹微笑足以将少女情怀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不起,我来晚了。” 杨飞雪从马上下来,神情变得有些窘迫,原来她比原定的时辰晚了将近半个时辰。 迟到真是女人的天性! 韩艺笑道:“没事,我也才刚到不久。”说着,他又问道:“对了,你想去哪里看看?” 杨飞雪道:“随便!”心里却道,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去沙漠,那也是极美的。 随便?看来这妮子只是找个借口来约我,魅力啊!韩艺稍一思忖,又举目四顾道:“既然如此,我看这周边的风景也挺美丽的,不如咱们就在附近走走吧。” “好啊!” 杨飞雪笑着点头。 二人并肩沿着田边行去。 “你爹爹准你一个人出来么?” 韩艺见杨飞雪孤身一人,不免问道。 杨飞雪摇头道:“自然不准,我方才就是被我爹爹捉到了,才来的晚了一些,好在方才家里来了一位贵客,我才溜了出来。”说着她调皮的吐了吐香.舌。 其实杨思讷亦非古板之人,不然也造就不出杨飞雪这性子,如果杨飞雪愿意带几个仆从在旁保护,杨思讷是不会反对的,但是杨飞雪只想与韩艺单独相处,不愿有人在旁跟着。 韩艺笑道:“你就不怕等你回去,你爹爹会责罚你么?” 杨飞雪道:“倒是不怕,我爹爹的性子我都摸透了,他只是嘴上说的重,但也不会忍心惩罚我的,最多就是关我几日,但是我明日回扬州了,他想关倒也关不了。” 韩艺轻轻“啊”了一声,“你明日就要回扬州去呢?”心中没由来的一片惆怅。 杨飞雪点点头,心中一声叹息。 韩艺好奇道:“为何杨公他未告诉。” 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定是因为张铭一案,杨思讷身在官场,而且杨家也是贵族,在这时候,他确实不便来找韩艺。 杨飞雪瞧了韩艺一眼,突然道:“韩艺,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韩艺一怔,道:“你为何这么说?” 杨飞雪道:“若非我当时一时任性,也就不会令你背井离乡,来到长安这龙潭虎穴,你现在做的事,连我爹爹都害怕,想来也是危险重重,我知这其实非你所愿,只是无奈为之,总之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她虽然天真烂漫,但并不愚昧,前些日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与韩艺有关,她如何不担心,而且她见杨家对此事都退避三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那么韩艺肯定也是非常危险的,担心之余,不免又责怪自己,若非她当时一语之失,韩艺便不会来到长安,更加不会卷入这场斗争当中。 韩艺微微一愣,笑道:“你怎知道这非我所愿,谁人活在世上,不是为了名与利。” “我知道你不是。” 杨飞雪笃定道:“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我爹爹三番四次招揽你,只要你点头,你一定能够飞黄腾达,但是你却拒绝了,宁可待在梅村,由此可见,你并不在乎名与利,但是你却能够为了小胖与崔家为敌,可见有些东西在你看来,远胜过名与利。” 韩艺听得怔怔不语,他万万没有想到,杨飞雪竟然恁地了解他,笑道:“也许以前是这样的,但是人都会改变,为了小胖也好,为了自己也好,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也许我待在梅村,可以无忧无虑的活一辈子,也没有这么烦心事,但是却活着没有什么价值,人活在世上,还是要活出一些价值,才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的确,你当时的一语之失,导致我背井离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是因为你的一语之失,让更多人活得更好了,要不是你,梦儿她们如今怕也是难逃被人欺凌的命运。” 杨飞雪道:“可是朝中险恶,万一——!” 说到这里,她又不敢继续再说下去了。 韩艺笑道:“也许在你看来,的确是值得担心的,但是对于我而言,此生最危险的两次,都是在发生在扬州,第一回就是被雷击,第二回就是秦羽的事,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无力反抗,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而现在不同了,现在我至少拥有了反抗的能力,对我也要更加公平一些。” 杨飞雪听得若有所思,过得片刻,她嫣然一笑,道:“你说的很对,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韩艺呵呵道:“借你吉言。” 话说至此,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二人默默走着,因为他们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离别。 过得一会儿,杨飞雪突然偷偷瞥了眼韩艺,随即站住了。 韩艺一愣,“你怎么不走了。” 杨飞雪仰着绝美的瓜子脸道:“韩艺,其实——其实我今日约你出来,是——是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不知道我说出来是对是错,但是我若不说出来,只怕会抱憾终生。” 韩艺微微皱眉,心中隐隐猜到些什么,但还是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杨飞雪嫣然一笑,道:“我喜欢你。”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目光没有任何躲闪,也没有任何娇羞,而是勇敢的望着韩艺。 韩艺虽然御女无数,但是在此之前,这句话对于他的意义,一般就是预示着等会要去开房了,但显然这一句的意义在这里不是这种意思,他虽早有准备,但是没有想到杨飞雪会这么坦荡荡的说出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杨飞雪见韩艺呆愣不语,忙摇头道:“你无须感到害怕,我只是想告诉你罢了,并不意味着什么。”说着,她稍稍低头,道:“你曾说过,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力,我也一度坚信你的话,但是我发现这真的太难了,倘若一味的坚持,只会害人害己,就好像我当初伤害你一般,我自问无法做到,但是我想我总有说出这句话的权力。” 韩艺一怔,暗道,她一个少女都勇于面对自己的爱情,反倒是我显得畏首畏尾,真是没有出息。不禁苦笑一声,道:“倒是没有害怕,这又不是坏事,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说出来。” 杨飞雪笑道:“倘若平时,我哪里敢说,而且我也有想过不说的,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今日若不说的话,今后怕也没有机会说了,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明日我便要离开了,因此不管今日说了些什么,那都带不回扬州。” 说着她又补充道:“不过这都是我个人的意愿,你听听就好了。” 这你叫我如何听听就好。韩艺心中感叹一声,道:“我韩艺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待我。” 杨飞雪偏头想了一会,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与你在一起,我总是感觉非常快乐,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实要换做其他人,我纵使喜欢,怕也是不敢说出口。如果你说的爱情是自由的是对的话,那我想这可能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吧。” 说到最后,她又仰着头望着韩艺,心下却是一片黯然,怕是今后没有人再能给我这种感觉了。 这个理由虽然非常简单,但却是韩艺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也是韩艺最大的魅力所在,那就是自由的气息。 韩艺眼眶微微红润,面对她的一片痴心,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无法抗拒自己喜欢面前这个少女,尤其飞雪眼中的那一抹期待,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将她拥入怀中,可真当感受到杨飞雪身上的温暖时,他突然双目一睁,却又无比的痛恨自己,只叹,你一直以来都对那个男人深以为耻,但是你现在做的又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正当他异常挣扎时,杨飞雪突然挣脱开来。 韩艺轻轻啊了一声,只当自己唐突的佳人,一脸尴尬,道:“对不起,我——!” 杨飞雪忙道:“不怪你。”说话时,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娇羞道:“其实被你抱着,我心里也是非常欢喜,但是我怕我明日便走不了了。” 韩艺听罢,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随便一指,笑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杨飞雪啊了一声。 韩艺道:“怎么呢?” 杨飞雪噗嗤一笑,摇头不语。 韩艺愣了下,转目望去,顿时一脸尴尬,原来他指的方向,正是他当初买下的臭水塘,虽然填了一半,但还是臭不可言。 杨飞雪见到韩艺一脸窘迫,哪里还忍得住,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见她那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只叹,怕是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么动人的笑容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贤妻当如萧无衣 自由是什么? 无拘无束?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都不是。↑,. 自由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要伤害到别人。 杨飞雪非常明白自由的意义,她虽然倾心韩艺,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她一味的追求爱情,可能会伤害到很多人,包括韩艺,于是她选择了勇敢的说出来,然后再勇敢的离开 不知不觉中,已到日落西山时。 离别前的相约,不可能像电视里面演的那么浪漫,肯定是充满了伤感。 “韩艺,我要回去了,你——你要好好保重。” “你也保重。代我向老夫妇人和你爹爹,哦,还有你二哥问一声好。” “嗯。” 杨飞雪轻轻点了下头,眼中泪光盈动,不舍的望了韩艺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往大门那边走去,走到门前,她突然停住了,但始终没有回过头来,抬腿走了进去。 韩艺谓然一叹,转身往北巷走去。 做人可不能太强求,要懂得知足常乐,他一直觉得能够拥有萧无衣,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他不敢再奢求太多了。 来到北巷的专用通道,此时市场已经关闭,周边一片静悄悄的,行到一半,忽听边上有人道:“怎么?很不舍得么?” 韩艺转头望去,不禁眼中一亮,只见边上的小巷中站着一位大美人,不是萧无衣是谁,一袭黑色着装,身材是玲珑有致,正是那自由之美推出的中性服饰,配上高挑的身材,看上去真是女王英姿,再加上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意,可谓是三分叛逆,三分妩媚,三分温婉,还有一份促狭,将萧无衣身上那种多变的气质展现的淋漓精致。 看来我得多做点类似的服装给她穿!那样我就大饱眼福了。韩艺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然后走了过去,笑道:“就知道你会来。” “我只是方才来检查小胖的功课。” 睁着眼说瞎话,那是萧无衣的强项,即便她明知骗不了人。 但她话音刚落,韩艺突然一手挽住她的纤腰,将她揽了过来。 “啊!” 萧无衣顿时惊呼一声。 机不可失呀!韩艺立刻吻了上去,只觉嘴唇上一片凉意,感觉有点硬呀!不太想萧无衣那饱满又充满弹性的樱唇,定眼一看,原来在他和萧无衣的嘴唇见多出一只白玉般细腻的手来。不是吧,这都没有亲到。韩艺顿时一脸落寞。 萧无衣本来要发飙了,可见韩艺这般失望的表情,心中又甚是开心,不禁还挑衅的眨了眨眼。 韩艺突然伸出舌头在她手心上舔了下。 萧无衣没想到韩艺会来这一招,吓得她的抽出手来,嘴型还是保持着o形,韩艺立刻就吻上了那甜美的樱唇,根本不给萧无衣闭嘴的时间,火热的舌头窜进那小口,品味着那美味的****,只觉任何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忽然间,他双目一睁,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大的凤眼,睁得圆圆的,寒光直闪,此时他们两个此时还在亲吻中,再配上二人的表情,确实滑稽。 我亲! 我掐! “你赢了!” 韩艺终于松开来,郁闷道:“你可以松了吧。” 萧无衣眼一瞪道:“你疯了!” 但放在韩艺腰间的手,还是微微松开了一些。 韩艺却道:“我爱你!” 萧无衣一怔,如何还生得了气,轻轻在韩艺腰间揉了揉,道:“那——那你也不能在这里,要是让人看见,可就糟糕了。”说着还往巷口那边看了看。 韩艺也搞不懂,向来无所畏惧的萧无衣,对这亲亲爱爱之事,总是感到非常羞涩,总是放不开。委屈道:“知道了,下回我会克制对你的爱。” 萧无衣羞涩道:“那也没有这个必要。你可以说,但是不能亲。” “呃!” 韩艺气笑了,“你做买卖一定会赚的。” 萧无衣眼中一亮,道:“你终于认同我一定会成功了。” 韩艺道:“当然,你这么会精打细算。” 萧无衣微微一愣,翘着嘴角,道:“你别不知足了,倘若别人说的话,我早将他的舌头打到肚子里面去。” “啊?” 韩艺一哆嗦,不禁后撤一步。 “知道自己多么幸运了么?” “绝对知道。” 萧无衣抿唇一笑。 韩艺瞧她笑靥如花,心中又是瘙痒难耐,道:“无衣,下回去孤峰,你就穿这一身去好么?” 萧无衣道:“为何?” “我喜欢看啊!” 韩艺呵呵笑道,因为萧无衣身上本来就有一种女王风范,再穿上这一套带有后世设计风格的中性服装,有一种冷艳女总裁的感觉,韩艺对这种制服诱惑可没有半点抗拒。 萧无衣点头打量了下自己,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她还是喜欢那白色婚纱,但心想既然韩艺喜欢,那就穿呗,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大喜。 萧无衣突然眨了眨眼,道:“怎么样?” 韩艺一愣,道:“什么怎么样?” “飞雪呀!你不是去见她了吗?”萧无衣眨着眼问道。 韩艺一听到杨飞雪,犹如一泼冷水浇下,要论这扫兴的本事,萧无衣也是独一无二的,点点头道:“她明日就启程回扬州。” 萧无衣似笑非笑道:“那你就没有挽留她么?” “我凭什么挽留,你别开玩笑了。” 韩艺说着,又皱眉道:“不过你似乎早就知道她明日回去?”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昨日与她一块回去时,她就告诉我了。”说着,她突然凑了过来,道:“哎!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喜欢你?” 韩艺翻着白眼道:“从你的语气中,我完全感觉不到妻子感觉?”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那你感觉到什么?” “长舌妇。” 萧无衣眼一瞪。 韩艺立刻道:“玩笑,玩笑。世上哪有这么漂亮的长舌妇。” “那是。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到你非常好奇而已。”韩艺随口敷衍道。 萧无衣不屑道:“我才不好奇了,因为我知道她会说的,而且我还鼓励了她几句。” 韩艺震惊道:“你还鼓励了她几句?” 萧无衣点点头道:“对啊!” 韩艺抹着汗道:“无衣,你真是贤妻啊!” “这我知道。” 萧无衣傲娇道。 韩艺每回见她这表情,真的很想掐死她。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萧无衣道:“是她先说的,而且她只是想告诉你,以免遗憾终生,又不是要嫁给你,我觉得这也没错,那我当然支持她。哎!那你是如何说的?” 韩艺见她八卦的表情,真的好像是在打听别人的事一样,道:“萧大美女,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我是你的丈夫。” 萧无衣眨了眨眼,又道:“正是因为你是我丈夫,我才问你,我——我这是关心你。” “抱歉!完全没有感觉到你的关心。” 韩艺鄙视着萧无衣。 萧无衣眨了眨美目,催促道:“快说啦,你是如何说的?”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你叫我怎么说?” 萧无衣道:“你不会告诉她,你不喜欢她吧?” 韩艺没有做声。 萧无衣自当他默认了,黛眉一皱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这样多伤飞雪的心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韩艺听得哭笑不得道:“我没这么说。” 萧无衣面色一冷,淡淡道:“那莫不是说喜欢她?” “那倒也没有。” 韩艺有些心虚,真心摸不清楚萧无衣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没有明言。” 萧无衣斜瞥着他,“那就是有暗示了。” 韩艺怪慎得慌,道:“这——不是你说的么,何况我还没有明说,这样既不会让她伤心,也不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要知道,我其实挺为难的。” “你还挺为难的?”萧无衣哼了一声,“那为何受伤的总是我们女人。” 韩艺道:“什么叫做受伤总是你们女人,我也很受伤啊!” 萧无衣道:“你很受伤?那就是说,其实你心里还是非常喜欢飞雪的?” “呃当——当然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是,这事不管我怎么做,我都会伤害到别人,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你叫我去伤害别人,我的良心要遭受很大的谴责,你明白吗?” “不明白。” “呃!” 韩艺无语了。 萧无衣轻轻哼道:“这事不能怪飞雪,要怪也只能怪你,你要不招惹她,会有这事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当初要不招惹她,你就成王宝的小妾了。” “那王宝就成太监了。”萧无衣冷冷道。 韩艺一怔,道:“你早说呀!那我当时就将你送给你王宝去了。” “你说什么?” 萧无衣侧耳倾听。 “玩笑!玩笑!” 韩艺讪讪笑道:“这我怎么舍得。” 萧无衣瞪了他一眼,突然叹了口气,又带着一丝懊恼道:“为何飞雪妹妹会偏偏喜欢你,不然的话,我一定支持她,绝不让她离开长安,兴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嫁给一个她完全不喜欢的公子哥了。” 韩艺听得心头一阵苦酸楚,黯然不语。 萧无衣微微一瞥,道:“怎么?难受么?” 这不是你希望见到的么。韩艺道:“你一定要强调她不喜欢的公子哥,谁听了会好受,也许她会遇到一个她喜欢的人了,别这么悲观好不。” “我看难!” 萧无衣撇着嘴道:“也不知道你这厮究竟有什么好的,喜欢上你之后,就总是对你念念不忘。” 韩艺腰板一直,道:“这是魅力。” 萧无衣呸了一声,突然目光闪了闪,道:“要是我允许你与她好,你会不会留下她,想那元叔叔也是红颜知己无数。” 韩艺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下,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建议真tm太诱人了,嘴上却道:“你分明就是在耍我,我才不上当了。” 萧无衣似笑非笑道:“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真的假的? 韩艺瞧了她一眼,突然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说了。” 萧无衣一愣,道:“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放走飞雪?” 韩艺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无衣,我此生就怕辜负了你。” 萧无衣黛眉一皱,不爽道:“那你别辜负就是了。” 韩艺郁闷了,自己一片肺腑之言,却换得如此反应,激动道:“难道你听得一点也不感动么?” 萧无衣哼道:“我为何要感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怕辜负我?也就是说你可能会辜负我,我听着能开心么?” 韩艺眨了眨眼,道:“言之有理!我改,我此生绝不辜负你,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点点头,又道:“不过本郡主也从未想过你会辜负我,故此今后这些废话可以不用说的,说了只会代表你心虚。” 天啊! 韩艺一手捂脸。 萧无衣瞧他这模样,乐的咯咯笑了起来,但心中却是感动万分,可惜她不是杨飞雪,她是女王,女王怎么可能感动的哭着求吻,这可不是无衣的作风。过得片刻,她再一次问道:“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让飞雪离开?” 韩艺道:“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留下她?” “当然不想。” 萧无衣说着又有些挣扎道:“可是我一想到她将来可能要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喜欢的丈夫,我心里就挺难受的。韩艺,你说我该怎么办?” “行了,行了。” 韩艺叹道:“其实就算我想留,也留不下来的,她可是杨思讷的女儿,而我只是一个田舍儿而已,你认为这可能吗。”说着他瞧了眼萧无衣,笑道:“这世上怕也就是你这个郡主敢冒天下大不违嫁给我。” 萧无衣听得脸上有些动容,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好过不少。” 这女人! 韩艺摇摇头,忽闻一阵脚步声传来,二人莫名的一紧,同时后退一步,又转头望向巷口,突然巷口歪出两个小脑袋来。 正是小胖和小野! “是你们两个呀,真是吓死我了。” 萧无衣轻轻拍拍高耸的酥.胸。弄得韩艺是大吞口水。 熊弟嘿嘿一笑,道:“对不起,大姐姐,吓着你了。是那杨二公子来了,说找韩大哥有事,我与小野就来看看韩大哥回来了没有。” “杨展飞?” “嗯。” 韩艺突然感觉边上射来两道狐疑的目光来,急忙解释道:“我想他来肯定是来向我道别的。” ps:首先,先祝大家节日快乐,其次,还请大家跟爸爸妈妈出去玩之前,先把保底月票交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剧本不是这样啊! 凤飞楼后院。 “韩艺,你总算是回来了!” 韩艺一听杨展飞这语气,不免一愣,这不像似来道别的呀,愣道:“出什么事呢?” 杨展飞面色凝重道:“我爹爹想找你过去谈点事。” 观国公府! 韩艺跟着杨展飞来到一间屋内,只见杨思讷一人坐在里面。 “韩艺见过杨公!” 韩艺拱手一礼。 “你来了。”杨思讷伸手笑道:“坐吧。” 韩艺刚坐下,杨展飞突然道:“爹爹,孩儿就先下去了。” 杨思讷点点头。 韩艺却没有看明白,这事难道杨展飞也不能听么?这尼玛是多大的事啊! 杨展飞退下后,杨思讷笑问道:“前面飞雪是跟你一块出去了吧。” 韩艺心中一凛,暗道,他不会是因为飞雪找我来的吧,我只是抱了一下而已,而且还是非常纯洁的,这你来找我兴师问罪,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点点头道:“是的,令嫒说想去看看长安四周的风光,正巧我也有空,就陪她一块去看看。” 杨思讷点点头,道:“飞雪应该告诉了你,我们打算明日回扬州吧?” 难道不是因为飞雪的事?韩艺嗯了一声。 杨思讷叹道:“其实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请你过府一趟,而且母亲大人也曾吩咐过,但是——,于是我昨日才叫飞雪去跟你说一声。” 他中间虽然省略了一些话,但是韩艺心里明白的很,道:“这我明白,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这与情与理都没有关系,身在朝中总有身不由己时。”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杨思讷笑着点点头,道:“其实这事年前我们也谈过,我不想卷入这场风波当中,对此也感到害怕,你应该也清楚,这种情况,一旦站错边,恐怕我一家老小都无法幸免。” 韩艺听着困惑不已道:“杨公叫我来,不会是想跟我解释这一切吧。” 杨思讷摇摇头,叹道:“我原本打算半月之后再动身的,但是张铭一事,让我觉得这长安真非久留之地,于是我才提前到明日,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 韩艺眨着眼道:“什么意思?” 杨思讷道:“今日我那堂姑姑来过。” “堂姑姑?” “我这位堂姑姑就是武昭仪的母亲。” “咳咳咳!” 韩艺震惊道:“什么?武昭仪的母亲是杨公你——你的堂姑姑,那武昭仪岂不是。”突然想起前面杨飞雪说家里来了一个贵客,想必就是那杨氏。 这未免也太巧了。 杨思讷点头道:“武昭仪可以算是我的堂妹了。” 原来武昭仪的外公杨达,是杨思讷爷爷杨雄的亲弟弟,都是前朝皇室宗室。 这关系还真是混乱啊! 韩艺微微擦着汗,道:“那不知她来找你,是为何事?” 杨思讷道:“她说是来看看我,其实是来招揽我的,她暗示陛下希望我能够调职回京城。” “调职回京?” 韩艺皱眉微一沉吟,道:“难道。” 杨思讷道:“姑姑倒是没有明言,但是我心想陛下会不会是打算让我去御史台接替张铭,因此我才叫你来问问。” “这我也不清楚。” 韩艺摇摇头道:“你答应呢?” 杨思讷道:“倒是没有,但我也没有拒绝。”说着他重重一叹,道:“这事我都不敢找别人说,只能叫你来,帮我出出主意。” 韩艺道:“那她为何不找观国公?” 杨思讷叹道:“我二哥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古板的很,尤其是在夫妻方面,这事找我二哥,你认为合适吗?” 这倒也是,差点忘记杨思训可是一夫一妻制的忠实拥护者,那边陛下要休妻,这怎么看也不对称啊!韩艺皱眉沉吟半响,问道:“杨公,你不是国舅公一边的?” 杨思讷道:“倒也谈不上是一边的,我一直在外为官,与朝中重臣来往甚少,只是我们杨家与长孙家同在关中,我父亲与国舅公也同殿为臣,可以算是世交。” 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但是杨家属于超级豪门,他倒是不用去巴结谁,家族地位摆在这里的。 看来陛下已经从张铭一案中,发现自己在朝中势力薄弱,准备增强朝中的势力,不过招揽杨思讷,应该是女帝的主意。韩艺眉头紧锁,思忖许久,道:“杨公,既然陛下已经派人找上门来,这事我看你是躲不了了,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陛下可能会因此对你不信任,如果有朝一日,陛下掌权了,你的仕途将会很难再进一步了。” 杨思讷愁眉难展,点头道:“这正是我担忧的,我本不想选边站,那谁曾想到陛下会主动找上门来,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帝的橄榄枝是当臣子最难面对的,万一选错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没有退路,如果他拒绝的话,那李治肯定永远都不会启用他了,因为现在是李治最为困难的时候,既然不能共苦,何来的同甘。 韩艺也明白杨思讷是有野心的,不跟有些人一样,这官当不当都无所谓,道:“这御史大夫——!” 杨思讷打断他的话道:“你倒也想的忒美了,御史大夫我怎够资格,即便陛下真打算将我调职御史台,恐怕也只是御史中丞。” 要知道那张铭当初当上御史大夫,全凭长孙无忌有先见之明,一早就将张铭安插到御史台,不然的话,以张铭的资历,也不够资格,全凭在御史台十几年的资历和经验,再加上孔大夫卧病在床多年,才当上御史大夫的。杨思讷在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韩艺听到杨思讷都没有资格当这御史大夫,最多也就是当御史中丞,心想,看来当初真是我想多了。道:“杨公,现在朝中谁人都知道,陛下对于御史台势在必得,但是国舅公估计也不愿放弃,这也是为什么没人敢坐上去的原因,因为你坐上那个位子,就预示着你将成为国舅公他们的眼中钉。” 杨思讷苦叹道:“国舅公如今权倾朝野,谁敢与之为敌。” 韩艺摇头道:“但是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小。” 杨思讷一怔,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说到底,还是一个信任的关系,杨公你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杨家与长孙家是世交,关系应该也不错,而御史台对于陛下而言,是至关重要,不容有失,但凡坐在这个位子的人,就必须绝对效忠陛下,你不符合这个条件,陛下不见得会让你入御史台。但是杨公你如果想入御史台,我倒是可以帮忙。” 杨思讷摆摆手道:“我就是怕进御史台。” 其实韩艺倒是希望杨思讷能够入御史台,这样对于他的帮助非常大,但见杨思讷胆怯,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万一有个什么差错,那他等于害了杨思讷一家,于是道:“既然杨公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直接上奏,请求留在长安,如果等着陛下亲自下旨来封赏,那么难免不会引起国舅公对你的敌意,反正那武夫人已经来过,你现在上奏,陛下自然会以为你答应了,而国舅公那边也能够从中得到了一些理解。” 杨思讷又问道:“那我如何写这一封奏章呢?” 韩艺稍一沉吟,道:“你就说杨老夫人年事已高,不便随你回扬州,而你又想留在长安孝敬母亲,以孝之名,上这一道奏章。” 杨思讷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古人对于孝是非常重视的,而杨思讷又是出了名的孝子。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道:“不过杨公,即便你要调职回京,但是扬州可不能放弃。” 杨思讷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在京城其实立功的机会非常少,尤其杨公你心中还有所顾虑,但是我估摸着未来几年,扬州可能迎来一个大转变,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城市,如果杨公你还兼任扬州刺史的话,到时什么功劳的,都可唾手可得,可助杨公你在长安平步青云。” 杨思讷对这话倒是且听且信,关键他不明白韩艺说的那个大转变是什么,道:“可是我如果留京的话,我又怎么掌控扬州呢?” 韩艺笑道:“杨二公子。” 杨思讷愣了下,摆手道:“不行,不行,展飞还是太年轻了,而且我们杨家与江南士族已经出现了隔阂,要是我不在的话,他根本不能压住那些江南士族。” 韩艺呵呵道:“其实现在的扬州,我觉得二公子比杨公你还要更加合适一些,因为二公子有魄力,有冲劲,符合扬州的现状,扬州现在面临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必须大刀阔斧的去干,如果是杨公的话,多多少少还是顾忌一些,但是二公子不会顾忌太多。” 杨思讷好奇道:“你口口声声说大转变,好机会,究竟是什么好机会?” 韩艺道:“商业!扬州拥有最大的港口,交通发达,是长江与京杭大运河交界点,又离长安比较近,如此得天独厚地理优势,一旦朝廷放宽商业,扬州必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杨思讷道:“你恁地有把握朝廷会放宽商业?”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当今的商业制度已经被限制到了极限,无法再也限制了,如果变,只会变宽,不会变窄。” 杨思讷道:“但是我既然上奏请求调任回京,又如何还能保住扬州刺史?” “据我所知,很多刺史都在长安。” “但是这得陛下做主,我怎好意思一边请求留京,那边又不愿放弃扬州。” 韩艺笑道:“杨公莫不是忘记陈硕真叛乱么,这才过去一年多而已,相信还有很多事都在处理中,而杨公你此番留京,只因事出突然,你本没有这个打算的,因此你只要在奏章上稍稍暗示这一点,陛下会知道该如何做的。而且,如果派二公子前往的话,我或许也能帮上一点忙。” 杨思讷点点头,思忖半天,道:“这我恐怕还得母亲他们商量一下。”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我只是来帮助出主意的,可不是来帮陛下游说的。” 商谈完之后,杨思讷又让杨展飞送韩艺出门。 “韩艺。” 杨展飞突然喊了一声。 韩艺见他神色怪异,道:“二公子有事么?” 杨展飞嗫嚅几回,才道:“你与飞雪之间——?” 韩艺面不改色道:“我与杨姑娘挺好的呀。” 杨展飞道:“怎么个好法?” 看来他果然察觉到什么了。韩艺道:“就是好朋友呀!二公子为何这般问?” 杨展飞见韩艺一脸诧异,心想,难道真是我想错了,又或是是飞雪她但是韩艺还未发觉。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韩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突然道:“对了,如果杨公不回扬州的话,那杨姑娘还会回扬州吗?” 杨展飞道:“我爹爹不回去了,那飞雪自然也不会回去了。” “这——!” ps:求保底月票……(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Im back 这就尴尬了! 杨飞雪的衷肠倾诉,韩艺的真情流露,那都是建立在杨飞雪明日就要离开长安的前提下,要是万一不走了,那这一出乌龙真是玩大了。` 韩艺无法想象在长安与杨飞雪再一次相遇遇的画面。 真是不要太美。 不过从大局上来讲,韩艺当然还是希望杨思讷能够留在长安,因为杨思讷与他有着特殊的关系,这是韩艺与其他大臣没有的,简单来说,李治启用杨思讷,跟启用其他人,对于韩艺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区别。韩艺甚至希望帮助杨思讷争取御史大夫一职,只不过他不太喜欢强逼别人做事,他习惯性去尊重他人的想法,不会怎么去勉强别人。 杨飞雪并不知道韩艺来过,她此时还坐在窗前,一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呆呆的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只盼能够能将哀伤寄予明月,可惜一颗赤子之心却是越发疼痛。 “飞雪!” 忽听窗外有人喊道。 杨飞雪微微一怔,转头一看,只见杨展飞站在屋外,应道:“二哥,有事么?” 杨展飞眉宇间透着一丝哀愁,道:“是爹爹让我来告诉,我们暂时先不离开长安!” “啊?” 杨飞雪微微张着嘴,呆若木鸡,心中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崔府! “戢刃,你这么晚来,不是来找从父下棋的吧。” 崔义玄看着刚刚进门的崔戢刃,笑呵呵道 崔戢刃忙上前一步,顾不得行礼,非常兴奋道:“从父,机会来了。” 崔义玄微微一愣,道:“什么机会来了?” “御史大夫啊!” 崔戢刃激动道:“现在这御史大夫可以说是从父的囊中之物。” 崔义玄顿时呆住了,这事左思右想,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怎么这御史大夫就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道:“戢刃,你这话从何说起?” 崔戢刃道:“从父应该也听说了,陛下本想升韩艺为御史中丞,但是却被群臣顶了回去。” 崔义玄点点头道:“这我听你大伯说了,但这也在情理之中,韩艺那小子才多大年纪,就想当御史中丞,这怎么可能,当年国舅公为了将张铭推上这个位子,可也是花了好些年功夫。” 崔戢刃笑道:“不仅如此,这也说明陛下目前身边人才困乏,我估摸着陛下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可是从父你的机会呀!” 崔义玄微微一惊道:“你是让我投靠陛下?” 崔戢刃点点头道:“现在只要从父上一道奏章,侄儿敢用性命担保,这御史大夫定会落在从父头上。`” 崔义玄好奇道:“什么奏章?” 崔戢刃嘴角一扬,道:“支持武昭仪为后!” 崔义玄大惊失色,“支持---支持武昭仪为后?” 崔戢刃点头道:“不错。” 崔义玄不悦道:“你这不是胡闹吗,武昭仪出身寒门,她何德何能,凭什么做皇后。” 崔戢刃道:“从父,现在不是让你去支持皇后,而是让你支持陛下,武昭仪为不为后,那只是陛下的意愿,这无关出身和伦理,只是权力之争,陛下分明就是要借此事夺回皇权来,我让从父上这一道奏章,也只是为了帮助从父夺取这个关键的职位,武昭仪是一个表明忠心的理由。” 崔义玄兀自摇头道:“就算如此,我要上这一道奏章,国舅公能放过我吗?天下人又会怎么看我。” 崔戢刃道:“从父,咱们崔家历来与长孙家不睦,就算你不上这一道奏章,国舅公就会将你视作朋友吗?倘若你犯了什么错,国舅公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至于天下人?呵呵,国舅公杀吴王时,可不曾考虑过天下人会如何看?” 崔义玄瞧了眼崔戢刃,语重心长道:“戢刃,你要明白,这御史大夫要这么好当的话,早就有人上奏举荐了,为何大家都对此事避而不谈,不都是害怕国舅公报复么。” “那些人都只是一些庸人罢了。” 崔戢刃急得跺脚,道:“如今韩艺已经将道路指明了,就看谁敢走上去。他韩艺凭什么一跃成为皇家特派使,不就是看准了陛下现在正是危难之际,故此选择雪中送炭,想那诸葛孔明,为何会选择投靠刘备,而不是曹操,这是一个道理,陛下现在手中就他一个人,能不全力保护他吗,同理而言,如果从父你全力支持陛下的话,陛下也一定会权力保护你,陛下的权力虽然不如国舅公,但是保从父一人,还是绰绰有余。” 崔义玄听得沉默起来,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御史大夫呀,三品官员,副宰相级别的,但是利益永远伴随着风险,如今房遗爱一案的阴霾还没有尽数散去,说不怕长孙无忌,那肯定也是假的,左思右想,道:“戢刃,就算如此,也不要上奏支持武昭仪为后,这可是彻底跟国舅公撕破脸,其实可以选择别的方式去支持陛下。`” 崔戢刃道:“从父,都到这时候了,犹豫不决只会断送这大好机会,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彻底,你要不跟国舅公撕破脸,陛下也不会让你当御史大夫。” 这可是长孙无忌啊! 杨思讷正直壮年,都不敢得罪长孙无忌,何况崔义玄已经是将近古稀之年,锐气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不像崔戢刃正是意气风发时,心里还是慌得很,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侄子,让自己跑去跟当朝第一人作对,这不是成心让人睡不着觉吗,一时脑袋也是晕乎乎的,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崔戢刃急切道:“从父,这机不可失啊!” “够了!” 崔义玄喝道。 “侄儿一时心急,冲撞了从父,还请从父见谅。” 崔戢刃见崔义玄发飙了,也知自己失态了,赶紧作揖道歉。 崔义玄叹了口气道:“行了,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这可不是小事,我还得多多考虑一下。” “是,侄儿明白。” 崔戢刃从袖中掏出一道奏章来,道:“这奏章侄儿已经帮从父写好了,先放在这里了。侄儿告退了。” 清晨时分。 每年的这个时候,卢师卦都会经常上山采药,今儿一早,他们一家人就早早出得城门,往郊外走去。 行得十余里,在经过一个亭台的时候,卢师卦突然停了下来,望向亭中,只见亭中一位老者向他笑着点点头,他微微颔首,又朝着柳琴和卢知莲道:“你们先在这等一会。” 言罢,他就去到亭台,拱手道:“卢师卦见过国舅公。” 亭中老者正是长孙无忌,他笑呵呵道:“老夫可算是等到你了。” 卢师卦诧异道:“国舅公是在等晚辈。” 长孙无忌点点头,伸手道:“坐吧。” “是。” 待卢师卦坐下来之后,长孙无忌道:“关于张铭的事,不管怎么样,老夫都得向你道一声谢,老夫知道你到最后都还在试图还张铭一个清白。” 卢师卦可不是一个圆滑的人,如实道:“晚辈并非是想还张铭一个清白,只是晚辈希望能够无愧于心,仅此而已,国舅公这么说,晚辈实在是承受不起。” “好你一个卢师卦,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话虽如此,但是长孙无忌丝毫不恼,反而呵呵笑了起来,道:“老夫一直以来都非常欣赏你的这种性格,朝堂上也需要有你这种人在。” 卢师卦听得皱眉不语。 长孙无忌道:“我知你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那老夫也跟你直说了,老夫希望你能够出任御史中丞。但是你也别误会,老夫不是想让你帮老夫做事,只是老夫认为,你非常适合这个职位,你能够为大唐做出贡献。” 卢师卦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立刻就冷静下来,关键是他对权势不太感兴趣,思忖半响,拱手道:“多谢国舅公的一番好意,但是晚辈志不在此,实在难堪重任,抱歉,抱歉。” 长孙无忌道:“男儿志不在此,那你志在何处?” 卢师卦不卑不亢道:“先求无愧无心。” 长孙无忌愣了下,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勉强你了。” “多谢国舅公的谅解!” 卢师卦站起身来,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 待卢师卦走后,长孙无忌身边的一位幕僚忍不住问道:“主公,这卢师卦不是陛下的人么?” 长孙无忌道:“若非如此,纵使老夫想,他也不可能当这御史中丞,与其让许敬宗这等投机取巧的小人坐在这个位子,老夫宁可让卢师卦这种正直人的坐上去。” 已是三更时分,长安城内外一片寂静,唯独中巷、南巷还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忽然,见得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中巷走了出来,他向巷口停着的那辆豪华马车走去。 车前一个随从见得这人走来,躬身行礼道:“公子!请上车。” “啊---!” 这人伸了个懒腰,无病呻吟道:“这日子真是无聊透顶了,每个人都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想找个人来说会话都没有。”呻吟完后,他上得马车,里面没有座位,就是铺着一块兽皮制成的地毯,地毯上面放着两个枕头,一个茶几。他斜卧在车内,懒洋洋道:“回家吧。” 马车立刻动了起来,摇摇晃晃间,他忽然见到两个人影从旁走过,急忙嚷嚷道:“停车,停车!”让后将头伸出窗外,道:“韩艺,韩艺!” 听得车外一人诧异道:“元公子?” 此人正是元烈虎,而车外那两人正是韩艺和邢五。 元烈虎好奇道:“韩艺,你这么晚去哪里?” 韩艺道:“哦,我去训练营那边看看。” “为何不明早再去?” “哦,是这样的,我想给那些学员一个惊喜。” 韩艺轻轻一笑道。 惊喜!元烈虎眼珠子一转,嘿嘿道:“正好我也没事,我送你去吧。” 韩艺道:“不用了,我准备了马车。” “没事,没事,坐我的马车去就是了,我也顺便去看看无月和胖子。” 自从韩艺离开之后,训练营终于回归了平静,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学员们也适应了这种生活,甚至可以说渐渐爱上了这种集体生活,偶尔偷偷摸摸玩玩扑克,都觉有趣极了。 这日大家也是早早睡下。 忽然间,鼓声急鸣。 “出什么事呢?” “该死的,韩艺那厮又想要作弄我们。” “修寂,你乱说什么,韩艺那厮多久都没有来了。” “一定是出什么事呢?” 突然的鼓声,宛如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巨石,而这些学员就如同水中的鱼,惊慌的到失去了方向,大家乱成了一团。 如果是年前的那几天,他们绝不会感到如此慌乱,因为韩艺已经将他们神经锻炼的非常粗壮,他们可以坦然的面对各种噩耗,但是随着这一段日子的平静,他们渐渐放松下来,主要是他们能够轻松的面对这一成不变的训练。 学员们慌慌张张来到操场上,只见衙署的大门前是灯火通明,独孤无月等人站在门前,这是何等熟悉的场景啊! 好在韩艺没来。 这让他们多多少少放下点心来。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他们不再跟以前那样,冲上去就问七问八的,关键还是韩艺不在,他们相信这鼓声一定是有理由的,至少独孤无月和长孙延是非常正直的。 大家在操场上面列好队。 一个个教官点完名之后,然后来到门前,抱拳道:“启禀副督察,所有学员均已到齐。” 副督察? 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鸡。 只见韩艺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 尉迟修寂长大嘴巴,硬是喊不出这二个字来。 韩艺走上前,面带和善的微笑,道:“很抱歉这么晚将大家吵醒,但是我实在是太兴奋了,我忍不住想立刻就和你们分享我心中的心悦。因为---。”顿了顿,他道:“我回来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 第五百九十章 阴影面积不小 我回来了!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多说一句,那就不是韩艺的风格,风骚的一甩头,然后——然后就消失摇曳的火光中。 可谓是风一般的男子。 所有学员都呆若木鸡。 “什——什么意思?” 尉迟修寂话说得极颤,嘴皮子却哆嗦的非常厉害,“叫我们起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独孤无月淡淡道:“应该是的。” 一口老血喷出! 韦方怒道:“这不是成心玩弄我们吗?” 独孤无月兀自淡淡道:“应该是的。解散吧。” 说着,他就转身进去了。 长孙延爱莫能助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也进去了。 留下一群学员们待在夜风中,等待着凌乱。 “啊——!” 尉迟修寂双手握拳,发出了那招牌式的仰天咆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前面听到这鼓声,我就感到不妙了。果然如此,这田舍儿又回来了。” “有渝,你不是说他可能会升官么?怎么回来了。” “我怎知道。” “妖魔入世,我们要大难临头了。” 他们在漆黑的夜空中,看不到任何希望,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哇哈哈!” 元烈虎坐在厅堂中,哈哈道:“韩艺,你真是太坏了,竟然这么整他们,不过我喜欢!” 说着他抬了抬眉头,各种兴奋。 韩艺在来的路上,已经试探出元烈虎来此的目的,他之所以会这么兴奋,全因他都快无聊死了,因此一一点芝麻大的事,都能让他如此兴奋。 “元公子,你这话可别乱说。” 韩艺道:“我这是训练他们,身为一个皇家警察,要全天候命,因为强盗可不会在你睡觉的时候,也睡觉,因此要时刻保持警惕,要能在最短的时辰内完成集合,这还只是开始,这段时间,我们着重训练他们这一点。” 元烈虎眨了眨眼,道:“何谓着重训练?” 韩艺想了下,道:“大概就是上茅房的时候,顺便也叫他们上茅房。” 元烈虎一哆嗦道:“你这么弄,他们不得疯了。” 韩艺道:“为何我可以半夜起来上茅房,而他们却不行呢?” 元烈虎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长孙延好奇道:“元兄,你怎么来呢?” 元烈虎挠挠头道:“我不就是想你们了,来看看你们。” 独孤无月道:“半夜?” 元烈虎嘿嘿笑道:“就是半夜才会想你啊!” 砰! 一个茶杯在元烈虎身后的墙上粉身碎骨了。 元烈虎吓得一怔,随即赔笑道:“我就说笑的,无月,你还是这么暴躁啊!” 这还能不暴躁啊!都羞辱到性取向方面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 长孙延知道独孤无月的脾性,这要再说去,非得打起来不可,忙道:“韩艺,你这次回来是——?” 韩艺叹道:“你也应该知道,我最近仕途不顺,心里憋屈的很,没有地方发泄,所以我回来了。” 这当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因为皇家警察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民安局能够将他很多的梦想付诸实践,他不可能放任不管,再来就是杨飞雪的事,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不就尽情投入到工作当中。 翌日清晨。 “修寂,你干什么?” 慕容舟航见尉迟修寂刚一出寝室,一对眸子就乱飘。 尉迟修寂谨慎道:“那田舍儿突然回来了,肯定是有阴谋的,咱们可不能大意。” 吃一堑,长一智,他这回可不敢再大意了。 忽然,萧晓从边上跑过去,淡淡道:“要是你再这么慢腾腾的话,不需要什么阴谋,咱们训练营的蛇虫鼠疫也归你了。” “萧晓,你个混蛋,老子再怎么,可也没有去扫过茅房。” 尉迟修寂张嘴便骂道。 又听得边上传来几声偷笑,杨蒙浩、赵天富等人都一边笑着,一边往操场跑去。 慕容舟航道:“萧晓说的很有道理,这韩艺可刚回来,要是这一天就迟到——!” 话说到此,他突然吞咽一口,立刻发足追了过去。 “哎哎哎!慕容,你等等我啊!” 尉迟修寂嚷嚷着也追了过去。 等他们来到操场时,韩艺他们并没有出现,只有那些教官站在那里。 奇了! 这跟大家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十圈跑了下来,韩艺还是没有露面。 难道韩艺已经走了? 那真是极好! 食堂内! 静! 出奇的静! 一股阴谋的气味充斥着食堂的各个角落。 大家坐在桌子上,看到面前那一个个白里含青的韭菜肉饺,呆呆不语。 这韩艺一回来,什么都没有改变,这伙食倒是改善了不少,关键是那打饭的人还特意提醒他们,这是韩艺帮他们准备的。 这——这谁还敢吃啊! 万一里面有泻药呢? 忽听得一阵交谈声,只见韩艺、独孤无月、元烈虎、长孙延四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四人来到食堂,也是愣住了。 韩艺左右看了看,好奇道:“你们怎么都不吃?” “谁知这饺子里面有没有毒啊!” 咋听得有人故意扯着嗓子道。 韩艺犀利的目光一扫,最终落在尉迟修寂身上。 尉迟修寂心中一凛,暗自叫苦,这你都听得出是我说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如果某人要整你们,犯得着还浪费这些饺子,让你们有心提防吗?往粥里一放,保管你们都不会察觉,不要将你们的智商强加在别人身上,这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放心吧,从今日开始,将会我将会改善你们的伙食。” 大家猛地一惊! 这哪里像似韩艺说出来的话。 但是韩艺下面一句话,立刻是本性毕露,道:“因为你们接下来的训练也会相应的增强!”说着,他拍了拍最近那名学员的肩膀,笑道:“好好吃吧。” 说完,他就与长孙延他们去到了包间。而那学员呆呆望着韩艺的背影,一种“最后一餐”的感觉油然而生。 增强训练? 他们才刚刚适应训练没多久,又要增强了?这岂不是夸父追日,永远看不到头。 韩艺回来没有说几句话,但是每句话都怪让人慎得慌,关键是韩艺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阴影,而且就在那个关键时候,他突然离开了一段时间,这反倒是让他们心里更加没有底了。 战战兢兢吃完早餐,歇息片刻后,大家来到了操场上集合。 韩艺他们也准时来到操场上。 列队完毕之后,韩艺上前一步,道:“因为陛下临时委派我去调查一件刑事案,故此我有些时候没有来此,但是,我还是非常关心你们的训练,我也安排了人观察你们的表现,接下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要恭喜你们全部完成了第一部分课业。” 课业? 学员们很是茫然,难道是走正步?这或许是他们在训练营唯一学到的一项新知识。 韩艺目光一扫,见他们面色茫然,似乎已经有预料到了,笑道:“不是跑圈,不是列队,不是走正步,不是洗衣扫地,而是服从。记得我在刚开始就说过对你们的要求,就是服从,这就是你们第一阶段的课业,如果你们不懂得服从,那么接下来的课业将永远无法完成。”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恨我,我与你们之间也发生过很多不愉快,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不愉快究竟是因何而起,说到底,还是因为服从,你们不愿服从我的命令,还企图违抗我的命令,就是这么简单。当真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跑圈只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身体,洗衣服只是为了锻炼你们自理能力,我敢说,如果陛下,亦或者是国舅公让你们做这些,你不会有半句屁话,因此说到底,关键就在于一个服从上面。 你们在抱怨,在愤怒时,可有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在我而言,没有关系,我的任务就是训练你们,我不会因你们而改变我的想法,我对你们的要求,还是这两个字,服从。” 长孙延轻轻松了口气,总算是说了几句有意义的话了。 韩艺又继续说道:“很高兴的是,你们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幼稚,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成熟是不是被压迫的,但是我没有耐性去一一考究,从今日开始,你们的训练将会进入下一个阶段,而这个阶段,就是让你们具备一个皇家警察的应有的素质,不管是身体上也好,精神上也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必须要像对待一个成年人一样来对待你们。因此我决定取消瞩目礼。” 此话一出,队伍中间,立刻想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瞩目礼! 这可是令朝中大臣都闻风丧胆的仪式啊! 也是禁锢他们在这里的一大重要利器。 韩艺笑道:“当我们还都是小孩的时候,父母经常拿着棍棒来威慑我们,这都是因为我们的思想还不成熟,非常幼稚,常常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来,故此需要人用棍棒来管教,年前的你们就是如此。你们来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你们的思想还是非常幼稚,你们极容易因为自己幼稚的情绪而做出一些不明智的选择,因此才有了瞩目礼。 但是现在你们冷静了下来,你们应该能够自主思考,留在这里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内心希望的,如果你不想成为一位皇家警察,那你可以离开,这无关尊严,无关面子,只是你个人的选择,当时你们冷静的思考过后,做出的任何选择,我都非常尊重,因此如果你们最终选择离开,那也没有关系,这并不丢人,我也会给予绝对的尊重,你可以选择低调的离开,也可以选择高调的离开,这都没有关系。但是话说回来,你们也要尊重我的决定,如果你们不能完成接下来的训练,我同样也会淘汰你们。”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团队精神 震惊! 所有学员都震惊了,他们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怎么听,也不像似韩艺说出来的话。 这可能是自训练营成立以来,韩艺说过最为成熟的一番话,以前他们之间总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学员们不管韩艺说什么,只要是韩艺说的,他们就有抵触情绪,韩艺也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利用各种手段来压迫他们,玩得他们是********。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在韩艺不在的这段期间内,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训练上面,放在生活上面,而不是整天惦记着与韩艺对抗,因此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集体生活,这种大家庭的生活,给予他们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他们也因此建立起一种更加深厚的友情。 即便韩艺取消了瞩目礼,他们也不愿离开,因为他们回去也就是吃喝玩乐,争风吃醋,他们早已经厌烦了,就跟一边站着的元烈虎一样,而且经过上回那么一闹,他们的家长也不见得会让他们回去。 韩艺继续道:“上面就是我对第一阶段的总结,接下来要说的就是第二阶段的训练,在此之前,我们训练营将会引入大队长的制度,我们会重新划分你们的分组,并且委任二十名大队长,正式以队为基本单位,这样一是为了便于管理,而是为了锻炼你们的管理能力。下面被点到名的出列——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一愣,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又再念道:“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赶紧站了出来。 “卢开明。” 卢开明比尉迟修寂还要震惊一些,因为他身体方面还是不如很多人,算不得非常优秀,没有想到这大队长的责任会落在自己头上。 “杨蒙浩!” 杨蒙浩这小子倒是没有任何惊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立刻站了出来,兴奋的要命。 “言豪!” “在。” 韩艺一口气点了二十人的名,又向这二十人道:“你们将成为皇家训练营第一批大队长,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无法胜任的话,可以提出来,这是没有关系的。” 这是升职呀,傻子才拒绝了。 有得只是不服。 听得一人道:“副督察,你这安排未免有些不公。” 正是柳含钰。 韩艺笑道:“愿闻其详。” 柳含钰道:“我认为其实还有很多人比他们中有些人更加优秀,例如崔有渝、萧晓、韦方他们。不知副督察凭何做此安排。” 崔有渝、萧晓等人虽然没有做声,其实以他们的个性,还不愿当这大队长,他们前面都还在考虑,要不要当这大队长了,哪知韩艺直接忽视了他们,都没有他们的份,心里肯定不爽,我可以不当,但是你不能忽视我。 不少人纷纷点头。 韩艺笑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崔有渝、萧晓他们的确在训练方面非常出色,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挑选大队长,是出于综合考虑,而不仅是天赋方面,就说崔有渝、萧晓、韦方三人吧,他们个人是非常优秀,但是他们不太合群,他们想的只是管好自己,至于别人是怎么样的,他们不会去关心,他们还是缺乏集体精神。而大队长要的是集体精神,要的是责任心,就说尉迟修寂和杨蒙浩二人,他们可以感染到身边的人,我举两个事例来说明这一点。 尉迟修寂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他在洗衣服的时候也是从头抱怨到尾,但是抱怨归抱怨,他洗衣服却非常认真,而且也虚心求教,虽然是遮遮掩掩的,更为重要的是常常拉着不少人一块去洗衣服,这就是一种集体精神,这就是一种号召力。” 尉迟修寂惊讶道:“你咋知道?” 韩艺笑道:“你的生活老师说的。” 尉迟修寂听得嘿嘿一笑,道:“那是的,不是本人吹牛,本人的号召力,确实难以有人能够跟我比。” 你已经吹上了!韩艺没有搭理他了,道:“再说杨蒙浩,在最初的时候,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他们不想待在这里,这是一种负面的情绪,但是杨蒙浩却鼓励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坚持下来,带来了一种正面的能量。而崔有渝、萧晓、韦方等人没有这种领导的气质,他们永远都是单独行动,或者只选和自己关系比较近的人走在一起,我敢说很多学员连话都没有跟他们说过,他们甚至连隔壁宿舍学员的名字都喊不出,你叫我如何委任他们当大队长?” 这一番话下来,柳含钰怔怔不语,底下头来。 韩艺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并不非是不可改变的,如果他们做的不够好,亦或者有人更加出色,我会做出适当的调换。下面就由你们的教官,给予你们佩戴上大队长的队标。” 杨蒙浩兴奋道:“还有队标?” 韩艺点点头道:“毕竟总督察常常不在这里,我不得不想个办法让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大队长!” 他又忍不住拿调侃了一番程处亮,惹得不少学员偷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颁发队标仪式,不过这队标,韩艺倒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弄,就一块方形白布,上面三条红杠杠,用铜质的别针缝在左臂膀上。好吧,韩艺不小心又发明了这小别针。 但是尉迟修寂等人却极其兴奋,因为这让他们变得与众不同了,看着都觉得神气极了。 与此同时,队伍中也投来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当然,尉迟修寂他们也非常享受沐浴在这羡慕的目光中。 队标佩戴完毕后,韩艺又分别给他们一份名单,让他们组建自己的队伍,等于就是将列队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因为在最初分队的时候,是按照阶级来分的,庶族跟庶族一起,贵族跟贵族一起,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但这只是权宜之计,韩艺可不希望民安局有这种阶级氛围在,因此这一回打算将他们融合在一起。 但是几百年的贵族精神,岂会恁地轻易被打破,被分在言豪一组的韦方立刻就道:“副督察,我不想在这一组。” 言豪顿时一脸尴尬,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服从!” 韩艺沉眉喝道,只给出了这两个字。其实还有半句他没有说,就是——或者离开。 韦方张着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心里却也纳闷,自己为何被韩艺给吓住了,其实这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他心里对韩艺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毕竟萧晓、尉迟修寂可都是遭受到“残酷”的惩罚,在这里韩艺就如同拥有魔力一般。 而在这些大队长在报名单时,几名士兵也纷纷依照名单调整荣耀墙上的荣耀牌,呈现出二十个梯子型。 韩艺又道:“我们每个月会评选出最佳队伍和最垃圾的队伍,每个月的月底我们会在最佳队伍边上挂上一块奖牌,另外还会在最垃圾的队伍边上挂上一块烂布。我这不是要羞辱你们,我只是让你们学会面对自己那屎一样的表现,好知耻而后勇。 而这些荣誉将会直接影响到你们将来是否更够顺利毕业,这么说吧,即便你们个人的表现一般般,但如果你们的队伍表现出色的话,你们同样也会以出色的成绩毕业,因为你们将来要去到的民安局是一个大团队,讲究也是团队精神,而不是个人英雄主义,个人再出色,而团队表现的非常垃圾,你可能因此无法毕业。” 此话一出,学员们是各种亚历山大啊! 尤其是崔有渝、萧晓这些个人能力非常出色的小子。 这荣耀墙已经出名了,如果以后陛下或者那些大臣来此巡察,肯定要去荣耀墙看看,要是看到自己边上全是烂布,这真是太丢人了。 韩艺道:“好了,关于下阶段的安排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我将会视察你们最近的训练成果,你们将有一炷香的工夫列队,然后从这里走到大门口,哦,就由新任的大队长指挥。” 尉迟修寂立刻道:“没有问题。” 但是韩艺根本没有搭理他,而是跟长孙延等人去到了衙署的大门前。 很快就听到“立正、稍息”的口号,尤其是尉迟修寂、杨蒙浩这两个蠢货,喊得比谁还要兴奋一些。 纵使有些人不满这种安排,但是韩艺根本没有给他们思考的工夫,如果他们没有完成任务的话,说不定韩艺今日就将烂布给挂了上去。 大家快速的进行列队,虽然是新的队伍,要从新安排站位,但毕竟他们这些天没有训练别的,就这列队和走正步,因此很快就排好的队伍。 霎时间,操场上就响起了齐整整的脚步声。 砰砰砰! 强有力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动作,在配上这新式的军服,可是极具视觉冲击。 独孤无月、长孙延倒是看得太多了,都已经习惯了,韩艺看过比着整齐多的是,可是元烈虎却从未看过,要知道他可是经常领兵冲锋,但是也为见过这么威武的队伍,不禁看得嘴巴大张,足够吞下一个鸭蛋了。 “敬礼!” 率先过来的是尉迟修寂的队伍,这家伙爱出风头,抢着要走第一,在经过韩艺面前时,他一声高喊,所有人微微往右偏头,唰唰唰!举起右手,来了一个标准的后世国际军礼。 独孤无月、长孙延似乎对此还是有些放不开,只是稍稍点头。 但是韩艺却回敬了一礼。 元烈虎见罢,也赶紧有样学样的举起右手来。 但是学员们的脚下还是没有停,大步走了过去,又同时放下手来,一个转身面向韩艺这边。 倒还别说,以前这些学员不知道韩艺为何要训练他们走正步,以为韩艺是在整他们,但是这效果一出来,他们立刻明白过了,自己走着都觉得威风八面,这也是他们潜意识中对韩艺服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只不过他们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元烈虎看得新奇不已,过得半响才反应过来,道:“这——这是啥礼?” 长孙延道:“这你得问韩艺。” 韩艺笑道:“这是配合正步的一种敬礼方式,因为咱们现在的敬礼没有在走动下可以完成的,而且不搭配,于是我就想了这种敬礼方式。” 独孤无月点点道:“这种敬礼配上正步,的确是非常漂亮。” 元烈虎直点头道:“不错,不错,真是好看。比军营里面的走步要威风多了,啧啧,想不到韩艺你还真有些本事啊!”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 过了一会儿,二十个方队全部从韩艺面前走过。 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更为残酷的训练在后面等着他们,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想快完成第一阶段的课业了。 “一!” “二!” 只见两百余名的学员全部双手撑地,随着教官的口号,起起伏伏,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低落在地上。 这正是俯卧撑。 相比起来,跑圈实在是太轻松了。 因为除了士兵以外,绝大多数贵族子弟都没有经过这种系统性的身体训练。 当然,这也是韩艺要求的,一名皇家警察的身体素质是极为重要的,如果身体素质不达标的人,当皇家警察也是非常危险的。虽然古代有很多训练的方法,但是韩艺全部抛至一边,他不是否定古代的训练方法,只是他选择了更为科学的训练方法。 俯卧撑结束之后,立刻又是蛙跳! 不少学员都是叫苦不迭,但是这一回都不用教官发话,就被尉迟修寂他们这些大队长给堵了回去,这些个大队长为了尽快发挥自己的权威,以及证明自己当大队长是名符其实,个个都是牟足了力气,咬牙坚持着,明明苦的要命,还表现出一副非常轻松的表情,真的是要面子不要命了。 这就是韩艺引入大队长制度的原因,他就是要分化他们内部,让他们自己相互掣肘,这样一来的话,就减轻了他身上不小的压力。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训练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格斗术 虽然韩艺此番归来,说话的语气改变了很多,让很多人曾一度对他改观,可是咬人的狗不露齿呀 他这一回来,就增强训练,而且还是一点半点。◎, 想不恨他都难啊 这是什么鬼训练呀 食堂内。 “哒哒哒” 只见杨蒙浩拿着筷子想夹点菜来吃,结果手不停使唤,一个劲的打颤,筷子不断的敲击着碗沿,原来他在上午图表现,毕竟是大队长来的,以至于做的太猛了,结果就成这模样了。 与他像似的人还有很多,手也颤,腿也颤,场面相当滑稽。 “小蒙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德行,我看你这大队长干不了多久咯。” 尉迟修寂拿起一块蒸肉大口咬了起来,哈哈大笑道。虽然训练增强了,但是他们的伙食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至少有大鱼大肉吃了。 这尉迟修寂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毕竟是出身将门,从小就锻炼身体,什么石锁,什么巨棒,还经常跟尉迟敬德比比臂力,因此臂力、腿力都非常强劲,心里反而爱死了这种训练,因为这种训练能够给他带来极大的优越感,很好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心里不禁幻想起来,要是再强一点那就更好了,倒是所有人都趴下,就我一个站着的。 想着想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蒙浩却是与他截然相反,不禁心中一凛,撤换大队长,这这对于他这个吹牛大王而已,是绝不允许发生的,心虚的眸子左右一瞟,赶紧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强行稳住,夹起一小撮菜放在嘴里,哼道:“谁说我不行。” 尉迟修寂哈哈笑着,不做声了。 杨蒙浩心里更是担忧。 这时候,韩艺他们来到食堂,一目扫去,见很多人都跟得了帕金森病似得,尤其是那些贵族子弟,抖个不停,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赶紧快速进到自己的包厢,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那些学员见到韩艺,不免又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厮一来,准没有好事发生。 来到包间内,这门一关上,元烈虎倒是最先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道:“哎哎哎,你们瞧见没有,那些个家伙连个菜都夹不稳,还有几个家伙差点将菜送到鼻孔里面去了,才做那么几下就不行了,哈哈,笑死我了。” 但是韩艺他们的态度非常平淡,彼此相觑一眼,低头吃了起来。 元烈虎见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又强行哈哈道:“韩艺,你这训练营真是太有趣了。” 韩艺瞧了眼元烈虎,笑了笑,道:“过奖,过奖。” 独孤无月突然道:“你今下午走” 元烈虎一愣,道:“谁谁说我今下午走。” 长孙延嘴角一抽,补刀道:“那是明天” 元烈虎郁闷瞧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两个家伙干什么,我这才来了一天不到,你们就要赶我离开,忒不讲义气了。” 长孙延微微笑道:“元兄,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赶你离开,只是我们在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总是陪着你。” 独孤无月默默点了下头。 不就是当个小小的校尉么,有什么得意的。元烈虎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哼道:“谁稀罕你们陪了,我来这里只是来玩玩,又不是专门来找你们的,而且还是韩艺都没说什么,他可是副督察。韩艺,你说是不是” 韩艺笑着点点头。 元烈虎说着又撇了撇嘴,不屑道:“你们既然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外面找萧晓、小蒙他们去。” 说着,他就拍着离开。 三人相觑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长孙延突然问道:“韩艺,你这种训练的目的何在” 韩艺道:“增强他们的身体素质,毕竟皇家警察不能只是以德服人,身手方面也是极其重要的,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随便动两下,手脚就不听使唤了,因此在学习武艺前,必须要增强身体素质。” 长孙延点点头,他前面还以为韩艺这么做,带一点恶搞的性质。 韩艺突然向独孤无月道:“至于这武艺方面,独孤公子,这就得拜托你了。” 独孤无月嗯了一声,“没问题。”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前面几乎就是一个观众。 韩艺瞧了眼独孤无月,暗自也犯愁,别看这家伙生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但也是一个暴力狂,一言不合就开打,小心问道:“不知独孤公子可有一套详细的方案。” 独孤无月诧异道:“详细的方案这可是习武,又不是办公,什么详细的方案。” 韩艺忙道:“我想先看看你打算教些什么,哦,另外我也有些想法,或许能够帮助你。” 独孤无月惊讶道:“你也会武艺” 很惊讶么看来我还有很多优点没有展现出来啊韩艺讪讪点头道:“倒是会一些,但是跟独孤公子你是不能相比的。” 独孤无月略带好奇的点了下头。 吃完饭时,稍作歇息,几人就回衙署去了。 独孤无月先是打了一套拳法。 不得不说一句,他的拳法真是漂亮与暴力的完美结合,招式是非常飘逸潇洒,但是却充满了一股暴戾的气息。 这尼玛是奔着废人去的,而且招式过于复杂,不见得人人都能学的跟独孤无月一样,一旦学走了样,那威力估计也会大减,同时也背离了韩艺建立民安局的初衷。 独孤无月打完之后,见韩艺在那里沉眉不语,于是道:“这一套拳法不行么” 韩艺一怔,忙道:“不是不行,就是太行了。” 独孤无月道:“行便是行,不行便不是不行,何谓太行了” 韩艺笑着解释道:“将来皇家警察的面对的可是百姓,而不是敌人,如果出手太重,怕会伤及无辜,而且我们民安局的宗旨是制服犯罪人士,而不是打倒对方。” 独孤无月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韩艺道:“正好我也想了一些招式,或许对你有些启发。” 独孤无月道:“那你打来看看。” 韩艺道:“但是我这招式必须两个人互动才能看出一些门道来。” 独孤无月略显兴奋道:“那最好不过了,我许久未与人比试过了。” 跟你比试我还要不要命啊,我连我老婆都打不过。韩艺忙道:“这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不准还手,我在你身上示范一下,我只是一个创造者,可不是一个高手。” 独孤无月愣了愣,道:“随便你吧。” “先说好你可以闪躲,但是可不准动手攻击我。” 韩艺觉得不稳,又再叮嘱了一边。 独孤无月点点头。 韩艺走上前,看到独孤无月那淡蓝色的眸子,绝色的容颜,暗叹一句,这家伙怎么长的这么漂亮,我下不了手啊 他觉得独孤无月这张脸就可以令他战无不胜了,毕竟谁都有爱美之心啊 忽然,独孤无月一拳打来 韩艺吓得赶紧偏过头去,疾呼道:“说好不动手的啊。” 独孤无月根本不理他,抢上前来,一腿扫出。 靠来真的啊说好的君子风范呢尼玛一个小人。韩艺堪堪躲闪过去,可是独孤无月兀自步步紧逼,只能使出自己的格斗术招架。 两三招过后,他才发现原来独孤无月并未出全力,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发挥格斗术中的擒拿术。 其实韩艺的格斗术算是非常了得了,因为他可是跟高手学的,前世的话,一般四五个壮年,他都能随便干倒,只是现在这身体素质,反应能力没有前世那么强了,因此威力肯定也不如以前了,而且唐朝是一个尚武的国度,中国武学达到了顶峰,高手遍地,光有小野在边上,他就不太好意思出手了,不过招式却还是非常精准。 长孙延看得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竟然还真会功夫,这真是他没有料到的。 独孤无月一直都是诱使韩艺来攻,但是越打下去,他越是惊讶,双眸也透着一股子兴奋劲,越打越兴起。 虽然擒拿术也算是中国的国术,很早就有了,但是现在的话,还没有形成一种套路,只是一些拳法中含有一两招擒拿术,而韩艺的擒拿术就是纯粹的擒拿术,而且是结合多个国家的擒拿术,是最有效制服敌人的,里面也包含了各种关节运用的科学知识,这都是现在没有的。 打了一会儿,韩艺准备停下来,讲解讲解,但是独孤无月见他攻势稍缓,立刻又攻了上来,韩艺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跟他比试起来。 日这家伙的力气真大啊 韩艺几番快要擒拿住独孤无月,但是独孤无月都凭借着蛮力震开韩艺。 又交手二十余个回合,累的够呛,韩艺连连摆手,喘气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了。” 因为他最近一直忙得很,疏于锻炼,而独孤无月嗜武,天天都在这里锻炼,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独孤无月稍显遗憾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休息一会再打吧。” “还打” 韩艺惊讶道。 忽听得一声叫嚣,“无月,要是你没有尽兴,那就我来陪你玩玩吧。” 不知何时,元烈虎坐在前院的台阶上,只见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兴奋不已。 原来这厮前面想跑去找小蒙玩,结果小蒙他们人都累残了,哪里有心情陪他玩,早早就回去午睡了,以至于他只能灰溜溜回来找韩艺他们,可是一入门就见韩艺和独孤无月打了起来,好武的他不禁也看得浑身发痒。 独孤无月兴奋道:“来得正好” 元烈虎一扎群摆,便跳上前。 独孤无月突然双腿前后一个交叉步,双手握拳护在胸前。 韩艺一愣,惊道“这不是” 元烈虎先是一愣,道:“哎哎哎,无月,你太瞧不起人了吧。” 但是独孤无月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拳直出,元烈虎侧身闪开,但是另一拳就攻了过来。 原来他用的正是韩艺刚刚才使过的格斗术。 元烈虎被他独孤无月打了措手不及,只能不断的闪躲,但是两三个回合过后,他便反应过来,仗着自己身材的优势,不顾独孤无月的攻击,大拳轰出,这一拳势大力沉,独孤无月倒也不敢和他硬碰硬,只能选择闪开。 “你休要瞧不起人。” 元烈虎大吼一声,他见独孤无月竟然现学现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两拳挥上,紧接着跃起,一腿横扫过去。 毕竟独孤无月是刚学不久,还是有些生疏,被元烈虎这一轮攻势,逼的他连退数步,显得有些狼狈。 元烈虎飞身过去,一肘砸了下去,这家伙每一拳看上去都好笑要将人给打死,嘴里喊道:“拿点真本事出来吧。” 独孤无月眸中精芒一闪,不退反进,一步上前,身体一转,同时双手紧紧抓住元烈虎的右臂,肩膀顶在元烈虎胸前,脚下一绊,就是一个过肩摔。 元烈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是由于他身材太高了,又有着一双大长腿,而且反应极快,双脚一蹬,借着独孤无月的力道,顺势一个干拔后空放,人在空中倒立的瞬间,他右手一转,反抓独孤无月的手臂,落地的瞬间,刚好是背靠着独孤无月,立刻给独孤无月来了一个过肩摔,他的过肩摔可不是将他扔在眼前,而是直接让人扔出去。 独孤无月直接飞了出去。 韩艺、长孙延皆是大惊失色。 哪知独孤无月在甩出去的瞬间,左手撑了一下元烈虎的肩膀,以此控制的自己平衡,只见他在空中急转两圈,稳稳落地。 “好” 元烈虎大喝一声,又攻了上去。 真不知道哪里好了 韩艺、长孙延同时松了口气。 二人越斗越勇,独孤无月武艺本要高于元烈虎,但是独孤无月始终在用韩艺刚才所用的格斗术,以至于十分被动,但是越打下去,他运用的更加熟练。 而元烈虎其实早就可以取胜,但是这种胜利,他才不稀罕了,故此留有余地,等于就是在帮独孤无月熟练招式。 不得不说,二人耐力真是非常惊人,两炷香过后,二人才罢战。 韩艺笑道:“独孤公子真是武学奇才,竟然一看便会。”心中却是暗自惊讶,这长安七子果真个个非凡人。 殊不知长安七子中属元烈虎的身体素质是最好的,是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结合,估计世上也难有人能与他匹敌,但是问题这厮天赋太高了,就懒得去锻炼,反正他随便一拳,就能轻易将人打飞,也少有人打得过他,因此他在十五岁那年,就决定将自己的天赋带去青楼。他爹元鹫曾说过,如果他跟独孤无月一般刻苦的话,估计天下第一都非他莫属。 而独孤无月的身体素质虽然不如元烈虎,但是这厮的悟性却是最强的,一般的招式,他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下来,并且使用出来,还真有些慕容复的风范。 独孤无月却极其谦虚道:“武学都是相通的,其实很多招数,我以前也学过,还有一些类似的,故此才一看便会。但是你的这一套招数的确有很多可取之处,而且,我相信肯定还有一些其它的招式吧。” 韩艺道:“独孤公子请放心,这我都会一一告诉你的,毕竟得你去教那些学员。” 元烈虎眼眸一转,忙道:“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嘿嘿”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这恐怕就没有办法,毕竟我也只可能闲暇时,与独孤公子切磋切磋,不可能正儿八经的,你又不住在这里。” 元烈虎眼中一亮,嘿嘿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在这里多住上几日不就行了,来来来,咱们在切磋几下。” 韩艺道:“免了,免了,下午还有事。” “什么事” “哦,下午要去健身房看看。” “健身房” 在训练营西北面一里路外有着一间大屋,非常之大,就跟后世的厂房一样。 此时屋前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训练营的学员们,他们望着这扇大门,各种流汗,只觉这大屋透着一股阴风,关键是韩艺带他们来这里的,光天化日下,他们尚且被韩艺整的迭起,更何况是封闭的屋内,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啊。 大门缓缓打开来,里面比想象中的要光明的多,一群人来到里面,主要是四周的墙壁上都有几扇大窗户,光线还是非常足的,里面非常宽敞,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材。 赵天富看到这些器材有些莫名的恐惧,小声向杨蒙浩道:“小蒙,你瞧,那些玩意跟刑具是不是很相似这不会是咱们的刑堂吧。” 杨蒙浩倒是挺感兴趣的,道:“你就瞎扯吧,难不成副督察还准备给我用刑不成。” 其实很多人都跟赵天富一样,对此感到非常恐惧,哪怕是站在这里都觉得毛骨悚然。 韩艺笑道:“你们现在看到的一切器材,都将是用来帮助你们提高你们的身体素质,我知道你们心中肯定有非常多的疑问,包括上午的训练,但都先给我放在肚子里面,一个月后,你们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妙处,我相信你们会爱上这里的。” 这间大木屋严格来说,应该就是有史以来第一间健身房。 ps:求月票,求推荐,去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强行平等 健身室? 一干学员脸上都是茫然。●⌒, 其实古代人一般都没有健身这个概念的,讲究的也是修身养性,吐纳、静坐,因为古人去哪都是靠腿,而且一般人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哪里还需要健身,后世之所以流行健身,主要是因为白领整天坐着,缺乏锻炼,而且宅男又多。 但是对于一些专业人士,韩艺觉得还是需要系统性的训练,至少速度、力量要比一般人快,不然的话,叫你去抓个小偷,结果你还没有小偷跑得快,这就尴尬了。而且很多贵族子弟虽然生龙活虎,但是还是缺乏系统性的训练。 “今日叫你们来此不是来训练的,而是了解如何利用这些器材来锻炼自己。” 韩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里面走去,“下面我会亲自为你们示范一次,免得有些人说我是故意在恶整你们,以后我也会经常来此,与你们一块训练的。” 这话不假,其实他早就想健身了,苦于没有太多的健身器材,这一回韩艺逮着那些皇宫那些顶尖的巧手工匠,才制作出这一批健身器材来。 这绝对是一个纯天然的健身室,基本上都是用木头、麻绳、弓弦搓成的特质绳索,以及石头组成的,哪怕是皮垫也是兽皮的,金属都不是很多,只有那些滑轮和一些特别的零件是金属构造的。当然,纯天然的肯定没有机械化的那么规范和精准,但是也已经足够了,韩艺又不想将他们个个训练成肌肉猛男。 而且也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健身器材,比如跑步机、动感单车,弹簧棒,这些都是做不出来的,但是也没有关系,其实你只要懂得健身原理,哪怕是矿泉水都可以拿来锻炼,当然也可以制作其他的工具来代替,只要制作出滑轮来,那就可以演变出很多的健身工具来,不过就是样式不一样,也没有后世那么方便,加个重量什么的,还得专业人士来操作,原理还是不变的。 韩艺在健身方面那可是很有研究的,对一个千门中人而言,身体素质是极为重要的,而且他前世长得帅,不可能走乞丐的路线,出场那就是成功人士,亦或者专业人士,再不济也是去扮小白脸,这都需要健壮的身材,每次任务前,他都会集中训练几个月,而且他的健身教练那可是海军陆战队出来的。 大大小小一共有十二项健身工具,沙袋、仰卧板,也包括的跳绳在内。 韩艺一一给他们展示了一边如何使用这些器材。 这种训练法倒是挺稀奇的,大家看的也非常感兴趣,而且看着也不是很难,至少韩艺做的是非常轻松。 尤其是元烈虎,早就等得不来烦了,大咧咧道:“我来试试。” 说着就他跳到那仰卧板前面,一口气一百个仰卧起坐,脸不红,气不喘。很随意道:“这玩意真是太简单了。” 这家伙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变态。 韩艺鼓掌上前,做一百个仰卧起坐这很正常,关键在于元烈虎太高了,还超出仰卧板许多,倾斜度就更加夸张了,难度也相应增大许多,道:“真是太感谢元公子了。大家都看见了,元公子方才做的就是完全——错误的示范。”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然大笑起来。 元烈虎顿时一脸尴尬,不满道:“胡说,我方才明明见到你就是这么做的。” 韩艺立刻道:“首先,我的双手不是放在脑后,而是放在脑袋的两侧。” 元烈虎道:“这有何区别?” 韩艺笑道:“区别就在于,如果双手放在脑后,那起身时,双手势必会用力托着后脑往上用力,这样就会多脖子造成伤害,而且我方才只是初学者的姿势,最佳的姿势,双手应该放在胸前。” 元烈虎听得只眨眼。 韩艺又详细指导元烈虎做了几遍,纠正他的一些小错误。 那些学员原本看着挺简单的,但是如今听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接下来韩艺又叫来几个他训练出来的专业训练师,让他们给这些学员做详细的讲解,其实他们真的是非常非常专业,举哑铃的只会举哑铃,不会弄别的了,这也是因为韩艺没有那么多工夫教出这么多全才,反正各司其职也没差。 元烈虎似乎挺不服气,也跟着那些学员看了起来。 独孤无月虽然没有过去凑热闹,但是也时不时的偷听一下。 唯独长孙延对此全然不感兴趣,都打算闪人了。 韩艺见了,笑道:“长孙公子,其实你应该要常常来才是。” 长孙延一听,连连罢手道:“我就免了,我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瞧你一身肥肉,我也知道。韩艺道:“长孙公子,身体才是仕途的本钱,没有一副好的身体,纵使你再聪明,也是枉然,想那杜如晦、马周,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但却都英年早逝,锻炼身体是对自己的负责,跟别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独孤无月听得连连点头,道:“长孙,我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 长孙延听后,倒是有些动心,点头道:“到时再说吧。” 今日下午倒是没有训练,只是了解健身房的训练科目,另外,韩艺见他们上午练得手脚发软,倒也不敢再让他们训练,免得将自己给练伤了,你别看他好像挺苛刻的,其实由始至终,他都是在徐徐渐渐的训练着他们,没有一味的追求效果,矛盾的开始并非是因为训练有多么重,只是那些学员单纯的看韩艺不爽 晚上! 轻松了一个下午,学员们也都恢复了精气神,晚上精神奕奕的来到教室上课。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晚上来这里上课,也喜欢了上了晚自习,其中有很多学员都不认得字,这下有人免费给了他们上课,他们心里当然开心,而韩艺这个班级,那是最轻松的班级了,因为韩艺没来,他们都是自习,大家聚在一起讨论青楼方面的学问,倒也快活。 不过今日他们教室倒是来了一个客人,就是元烈虎,这家伙精神充沛,也从未在这种环境下读过书,心里非常好奇,因此也弄一个凳子坐在后面,跟萧晓、杨蒙浩他们打屁。 “大家好!” 韩艺依旧是两手空空的来到教室,毕竟他也没有读过书,因此他上课从不带书的,靠得就是一张嘴。 兀自没有人回应他,只不过就是安静不少。 与此同时,后门那边又进来了几人,正是长孙延、独孤无月,以及长孙冲。长孙冲白日一般在外面,但是晚上他都赶过来上课,教人读书。他们虽然都是饱读诗书,但是韩艺的教学与众不同,连他们都非常感兴趣。 韩艺完全忽视了他们,对于学员们的冷漠,也是习以为常,完全当做没有看见,笑道:“还是那句话,在操场上面,你们必须要服从,但是在这里,你们可以自由发言,可以发表你们的任何想法,我们的地位是均等的,你有质疑我的权力,我也有质疑你的权力,在这里,我不太喜欢绝对服从的你们。” 元烈虎哈哈道:“韩艺,你连本书都不带,教的是什么书啊?可别误人子弟了。” 其他的公子哥们也纷纷笑了起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韩艺对此不以为意,笑道:“元公子,你不能以己度人啊,我的学员皆是饱读诗书之辈,拿书来教他们,那是在侮辱他们。” 笑声更甚。 论耍嘴皮子工夫,韩艺服过谁。 元烈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暗讽他没有读过书呀,正欲开口。哪知韩艺抢先道:“下面开始上课。” 说完,他转身在黑板上面上写了几个字。 “皇家警察的精神?” 不少学员念了出来。 元烈虎看得也是一愣,全然忘记方才的事了。 “不错,正是皇家警察的精神。” 韩艺道:“这就是我们这一堂课的内容,也可以说是皇家警察永远的课业,因为我认为这一天两天,无法找出一个绝对的答案,这是一个探索的过程,结果永远都会在前方。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先来做一个简单排序题。” 说着,又他在黑板上写了几个词组。 贵族、良人、奴婢、律法。 长孙延一看这几个词组,不禁眼中一亮,似乎对这个论题非常感兴趣。 韩艺敲着木板道:“谁排第一?” 这分明就是想阴我们。崔有渝道:“当然是律法排第一。” 裴少风又道:“贵族第二,良人第三,奴婢最后。” 韩艺道:“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里坐着的全都是贵族,他们把律法排在第一,都还是为了给朝廷面子了,全部点头,无一例外。 韩艺又问道:“那如果我们站在一个皇家警察的位置来,是否也应该这样排呢?” 尉迟修寂哼道:“难不成你还得将奴婢放到最前面不可?有本事你放呀,我可是不敢。” 唐朝是绝对的封建阶级制度,这都是律法言明的。 韩艺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问你们,如果你们是皇家警察,你们是否也会这样排。” 大家全部点头,只觉韩艺是在说废话。 崔有渝眼眸一转,道:“我想副督察肯定有不一样的见解?” 哟!还是不忘来阴我呀,不过你当了我最完美的托了。韩艺笑道:“如果你们是这么想的,那就证明你们还未理解皇家警察的真正意义。我问你们,皇家警察是因何而生?” 萧晓突然道:“当然是因皇家而生。” “不错。” 韩艺道:“但是更为准确的来说,是因陛下而生,皇家警察的定义就是陛下的随从,是陛下施予百姓的雨露。你们是否赞成这个说法?” 全部人都点头。 韩艺道:“那么皇家警察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是否又应该先从陛下的角度去思考。” 大家又纷纷点头。 “很好!” 韩艺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可否认同这句话?” 这话在封建社会,谁敢不认同啊! 大家只能点头啊! “那么我们就站在陛下的角度来看看。” 韩艺一边说着,一边在那四个词组上面写上“陛下”二字,嘴上问道:“贵族是不是陛下的臣民?” “是!” 韩艺画了一条线,将贵族和陛下连上,又问道:“良人算不算陛下的臣民?” 不少人一怔,微微皱眉。 杨蒙浩、尉迟修寂等人却嚷道:“是。” 韩艺又划线连上,道:“那么奴婢又算不算陛下的臣民?” “是!”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陛下的臣民,要是不是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你们回答的非常棒!” 韩艺一笑,话锋一转,道:“也就是说,贵族,良人,奴婢,在陛下的眼中,都是臣民,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没有高低之分,太宗圣上曾言道,‘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自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太宗圣上口中的百姓,是否特质贵族、良人,亦或者奴婢,还是三者皆是囊括其中?” 一片寂静。 忽听得一人道:“自然是三者皆囊括其中。” 说话的正是长孙延。 韩艺笑道:“还有人有与长孙延不一样的看法吗?” 在课堂上,他基本都是对等的称呼,有意要制造出一个自由、平等的氛围来。 大家兀自沉默。 “不说我就当你们默认了,看来大家的看法都与长孙延一样。”韩艺微微一笑,又道:“我在此重申一遍,皇家警察是陛下施予百姓的雨露,那么皇家警察眼中应该只有百姓,奴婢也好,贵族也罢,他们都是百姓,他们对于皇家警察而言,他们就是——平等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我的课堂我做主 平——平等? 一干学员都听傻了,这可能自春秋战国以来,第一次有人提出人人平等的概念。 即便是孔子都是提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关系。 要知道坐在这里的人,可都是一些贵族,他们如何能够接受自己与良人平等,更何况还有奴婢。 奴婢是什么? 就是比猪羊高那么一点点的动物。 这要在寻常时候,什么人这么说,肯定会被人打死的。 但是此刻,他们只有睁大双眼,呆若木鸡的份。 因为韩艺强调了三个非常重要的关键点,第一个就是皇帝,第二个就是皇家警察,第三个就是百姓。 在皇帝眼中只有子民,任何人都是朕的子民,奴婢也是,没有人敢说奴婢就是绝对属于私人的,不需要认可皇帝,而皇帝无权主宰奴婢的生死,这不天天有人造反。 而皇家警察是皇帝施予百姓的雨露,那么在皇家警察眼中,只要是皇帝的子民,那么就应该是平等的。 有理有据啊! 精彩! 长孙延心中暗道一声。 因为他信奉的是法家,他对于这个问题也考虑了非常久,他认为该赋予律法精神给皇家警察,律法下人人平等。 但是这怎么可能? 他自己也是贵族,他都不敢提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口号,但是经过韩艺这么一转,瞬间通了。 而且韩艺还非常狡猾,其实律法的不公,皆因皇权高高在上,但是韩艺反其道而行,利用皇权,来引入平等的概念,皇帝是一个等级,其余的都是一个等级,就算这话闹到皇帝那里去,皇帝肯定赞成,兴许还会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朕的子民? 独孤无月也默默点了下头。 长孙冲则是听得若有所思。 但这是不可能的。 崔有渝道:“副督察此言差矣。” 韩艺笑道:“愿闻其详。” 崔有渝道:“我记得副督察曾说过,律法是皇家警察手中的武器,不知我可有记错?” “你没有记错。” 韩艺道:“方才的排序题,不也将律法排在最前面了。” 崔有渝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没错,但是也不是说在陛下眼中,良人是跟贵族平等的,至少从律法上看,陛下给予贵族极高的尊重,因为贵族对国家的贡献比良人要高多了,贵族理应享有更高的待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你说的这个问题非常好!” 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这与我说的是两回事,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再来讨论。我现在说的是皇家警察的精神,律法是律法,律法是客观存在的,不管律法是完美还是不完美,平等还是不平等,我们现在必须要遵从,就是这么简单,但是我们皇家警察该如何去面对百姓,这才是我们今日要讨论的内容。 在皇家警察的眼中,他们应该要是平等的,因为他们都是陛下的子民,皇家警察不是专门用来审案的,而且还肩负着维护治安,帮助百姓的职责。就好比说,你面前就有一个良人落水,等你去救,而在五十步远有一个贵族落水了,等着你去救。 如果皇家警察精神中也存有等级制度的话,那么就应该先不顾眼前的良人,而是跑去救那边的贵族。但是这合理吗?当然不合理,兴许你两个都救不了,如果都是贵族的话,那么你肯定会选近的救,这才是最合理的方式,那么对于这个良人是非常不公平的,他们没有享受到陛下施予的雨露,他们甚至会产生抵触民安局的情绪,认为自己不是陛下的子民,这会对陛下的名誉造成极大的损害,百姓会觉得陛下是在骗他们的,那么你就有辱了皇家警察的这个称号,也愧对陛下。 为什么我要强调这一点,我就是想让你们明白一点,皇家警察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的子民,不是贵族,不是良人,不是奴婢,就是陛下的子民。我知道你们都是贵族,你们作为贵族你们怎么想,我管不着,律法是怎么规定的,我也管不着,但是如果你们将来成为了皇家警察,你们身上肩负着的是陛下给予百姓的承诺,是皇家的名誉。为什么民安局要叫民安局,而不是贵安局,不是庶安局,不是奴安局,就是这么个道理。” “说得好!” 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一声叫喊。 众人将目光转向门口,只见外面走进几人来,为首二人正是李治和长孙无忌。 “陛下?” 韩艺愣了愣。 所有人都傻了。 长孙无忌低声道:“还不快行礼。” 李治扬手道:“不必了。”阻止了韩艺和一干学员准备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韩艺还是拱手一礼,又问道:“陛下,太尉,你们怎么来呢?” 李治笑呵呵道:“朕方才与太尉在花园散步,正好也说到这民安局,就过来瞧瞧你们是如何上课的。原本朕也不想打扰你上课,可是听到你的这番论调,实在是忍不住,才出声叫好,心里也有几句话想说。” “未来的皇家警察能够在学习的过程中,聆听陛下的教诲,那真是他们的造化。”韩艺急忙让出讲台来,从李治前面的那一句“说得好”,摆明就是站在他这边的。 “教诲倒也谈不上。是因为你这番话,朕才有些话想要说。” 李治走到讲台前,见所有学员都是站起身的,先是摆摆手,让大家坐了下来,随即道:“一直以来,都是韩艺在替朕建设这民安局,也一直是韩艺在帮朕诉述这民安局的意义何在,朕从未开过口,不过今日朕觉得也有必要说上两句。其实朕决定用‘皇家警察’这个名称,全因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陈硕真。” 全场一片震惊。 李治肯定道:“不错!就是陈硕真,此女妖言惑众,蛇蝎心肠,自然该诛。但是令朕非常震惊的是,为什么一个女人能够在数月间就获得朕的数万百姓的拥护?对此朕深感忧虑,如此国家,何谈盛世?” 不少人都纷纷点头,但是大家又是困惑不解,这两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治又继续道:“其实说到底,主要还是因为当地的官员办事不力,洪灾是无法阻挡的,但是清溪县的县令在发生洪灾之后,未能及时做出补救,反而还强征暴敛,至百姓生死于不顾,这才引起暴乱。但这是朕心中所愿吗? 当然不是,如果朕当时在清溪县的话,一定会极力挽救,记得当初贞观初期,我朝逢大旱,百姓背井离乡,也饿死不少人,比清溪县的情况要严峻的多,但也未有人造反,那就是因为百姓也明白,父皇跟文武百官已经尽全力在挽救了,此事太尉是最清楚不过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想起那一段岁月,心中不禁也是一片感慨。 李治继续说道:“但是人岂能胜天,因此百姓虽然困苦,但也无怨言,他们能够理解朝廷。但是朕当时在长安,根本不清楚清溪县的情况如何,那清溪县的官员为了政绩,对此是隐瞒不报,可是到头来,百姓却在陈硕真的蛊惑下,将矛头指向了朕,朕启用这种官员,错自然在朕,但是朕心里也委屈呀,因为这并非朕的意愿,朕如果知道实情的话,一定会让官府开仓赈灾,免除当地税赋。 朕不禁又想起了父皇在世前,屡屡教诲朕的三句话,第一句就是,‘君依于国,国依于民’,第二句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第三句就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果朕违反了这三句话,那朕绝无话可说,但是朕自问还牢记着这三句话,也常常提醒自己要以仁政治天下,但是以朕一人之力,又岂能管好偌大的国家,而且朕久居宫中,所知之事皆是听来的,因此朕需要大大小小的官吏帮忙,但是在这大大小小的官吏中,总有奸佞之辈,若因个人之失,而损我大唐全国之利,朕实难甘心。 因此才有了皇家警察,用韩艺的话来说,皇家警察就是朕与百姓沟通的桥梁,朕不仅要以仁政治天下,还要让天下百姓知道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手往木板上面的“贵族”、“良人”、“奴婢”三词一指,道:“你们想想看,追随陈硕真造反的人中,这三者中谁最多?” 一干学员齐齐起身作揖道:“学生明白了。” 皇帝都将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成傻子了,这就跟那大赦天下是一样的,突显皇恩浩荡,大赦天下可不会看你是贵族还是庶族,不都是平等的吗。这只是帝王之术,笼络百姓,让百姓都效忠他这个皇帝。 长孙无忌抚须一笑,朝着一众学员道:“尔等真是幸运呀,转眼间,便成为了天子门生。”说着他又向李治拱手道:“陛下此番话真是令老臣欣慰不已,总算是没有辜负先皇对老臣的嘱咐。” “太尉过奖了,朕也只是有感而发。” 李治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向韩艺道:“你继续上课吧,不用管朕。” 说着,他向长孙无忌一伸手,二人也走到后面,与长孙冲他们站在一块。 李治笑道:“想不到韩艺的课这么受欢迎,你们都来旁听了。” 长孙冲如实道:“回陛下的话,书本上的知识,微臣随时都可以学习,但是韩艺的课全是书上没有的知识,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长孙无忌呵呵道:“竟能得到冲儿如此高的评价,那老夫可要好好听听了。” 日了!老子在这上课,你们在下面谈笑风生,成心玩我吧!韩艺可不管你是谁,我的课堂我做主,道:“陛下,太尉,我们可以继续上课了吗?” 几人皆是一愣,长孙无忌低声笑道:“陛下,这小子是命令我们安静啊!” 李治苦笑道:“朕也听出来了。” 几人立刻闭口不言。 韩艺对自己的权威非常满意,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道:“各位学员,虽然陛下和太尉来了,但是你们千万不要害怕,大胆讨论,不要胆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把握住机会,越应该兴奋,因为如果你们有精彩的表现,说不定太尉立刻举荐你们去三省就职,这可是绝佳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没有了。” 长孙无忌没好气道:“老夫为官数十年,要说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也就见到两个,马周是一个,还有一个你韩艺了,而且你还剩胜上一筹。” “太尉此言差矣,韩艺还是挺怕我的。”元烈虎大咧咧道。 长孙无忌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所有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不少。 过得片刻,韩艺这才道:“方才陛下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吧。我曾在第一堂课上,说过要懂得质疑,但是身为皇家警察必须要拥有皇家警察的精神,要平等的对待陛下的每一个子民,这是不容质疑的,因为这是皇家警察的由来,质疑皇家警察精神的皇家警察,就跟质疑为何母亲将我们生下来的道理是一样,这是不允许的。当然,如果你不是皇家警察,那你怎么想,我管不着。” 官字两个口吗,该让你质疑的,你必须质疑,不该让你质疑的,你就不能质疑,平等是韩艺心中所追求的利益,他当然得想办法让学员接受这一点。 皇帝都开口了,谁还敢质疑。 不得不说,李治这一趟来,算是减轻了韩艺不少的压力。 顿了顿,他又道:“记得方才崔有渝谈到当今律法与贵族、良人、奴婢三者的关系,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论题,律法是存在的,我们就必须要遵从,但是我们可以质疑吗?就算陛下和太尉在这里,我也敢说是可以质疑的,只要有根据。” 长孙无忌一听,心想,这小子的课果然是书本上没有的。 哪本书敢说质疑律法,这不是反革.命么,必须兴文字狱啊! 其余学员也是微微一惊,只能说你牛。 韩艺笑道:“为什么我敢这么说了,就是因为质疑是进步的源头,我朝律法也是继承隋朝的开皇律例,但是我朝律法却做出了非常多的改进,我相信这种改进首先肯定是因为质疑而生,如果是无条件的信服,那还改进什么,那么为何不去进步呢?当然,质疑的结果不一定就是好的,但是如果你能够说服所有人,那肯定就是对的,如果不是对的,那也无妨,贵在参与。” 顿了顿,他又道:“律法针对的是人,那么究其根本,讨论律法,就应该先讨论律法之下的人们。也就是贵族、良人和奴婢。今日在坐的都是贵族,就我一个良人,我觉得可以先讨论贵族,而奴婢是依附贵族而存在的,讨论贵族的同时,就可以谈到奴婢。” 说着他在木板上写上三字,嘴上道:“何为贵?” 李治突然道:“这里可都是贵族子弟,相比起他们的说法,朕倒想听听你这个农夫出身的想法。” 韩艺一愣,道:“陛下,这可是你问的,微臣要说错了,还请陛下宽恕微臣。” 崔有渝太熟悉韩艺了,太能胡说八道了,可不能答应他,于是佯装小声道:“那也得你说的有道理。” 李治呵呵一笑,道:“崔有渝说的不错,只要你说的有道理就行。” 元烈虎突然嚷嚷道:“陛下此言差矣,我难以苟同。”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大家皆是一惊,包括韩艺在内。 李治一脸尴尬啊! 长孙无忌喝道:“元家小子,你不要命了么。” 元烈虎突然站了起来,两米多的身高,真是一览众山小,一昂头,一挺胸,突然嘿嘿一笑,嬉皮笑脸道:“陛下,韩艺他就一农夫出身,又没有读过啥书,他能说出啥大道理来,我还就不信了,可是我朝历来政治开明,朝廷有错,当然得批评,就算批评错了,陛下就责罚此人,那今后谁还敢谏言,朝政何谈开明?何况他崔氏?其实韩艺前面说请求陛下你宽恕,就已经说明咱们的朝政不太开明了,说就说吗,怕什么,不然那些大臣上奏不都得在奏章前面加上这句话,说得好,该奖,说得不好,也应该鼓励,总之只要不是恶言中伤,那就不能怪罪人家。” 刮目相看! 韩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打心里的佩服烈虎兄啊! 别看这厮说话的语气,像似吊儿郎当,胡说八道,但是你去仔细去听,其实这家伙绝非是在胡说八道,那是字字珠玑。 由此可见,性格跟智商没有任何关系。 李治哈哈一笑,道:“说得好,算是朕说错了,韩艺,你尽管说就是了,朕只是一个旁听者,仅此而已。” 崔有渝等人瞧了眼元烈虎,心中很是困惑,这家伙究竟是帮哪一边的啊! 韩艺道:“那微臣就说了。” 李治点点头。 韩艺道:“财富和权力。”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贵族精神 俗! 李治还以为韩艺会说出什么精彩的言论来,到头来还是这两个词,怎一个俗了得。 真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崔有渝立刻道:“我以为副督察此言有失偏颇,贵族不仅仅是代表财富和权力,像我们山东士族都是拥有数百年的文化底蕴,遵从儒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为国家和百姓做出了非常多的贡献,天下百信皆是信服,而且我们家族中也有很多长辈并不贪恋权势,而是一心钻研学问。” 不少人都点头赞成。 这就是典型的山东士族发言,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 当然,在他们眼中,唯有崔卢郑王才算是真的贵族的,其余的都是爆发富来的,因为崔有渝只是提到了山东士族。 李治、长孙无忌听得皆是脸色怪异,这就是皇室与山东士族不睦的主要原因。 太牛了! 牛到连皇帝都不鸟。 但是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如此,百姓都认同山东士族,几百年的底蕴可不是吹的。 “不不不!” 韩艺摆手道:“你说的那都是以前的贵族,而我说的现在的贵族。” 崔有渝诧异道:“不知副督察此话怎讲?” 韩艺突然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我们讨论的是贵族与律法,这些不宜讨论过甚,免得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李治突然道:“你这话怎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这样啊!” 韩艺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崔有渝道:“我们也想听听副督察的高见。” “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韩艺很是勉强的点点头,心里却乐翻了,暗道,对付贵族真心比对付小人要容易的多。轻咳一声道:“我私以为当今的贵族已经发生了质变,何谓质变,就是他们渐渐忘记了自己的立足之本,一味的追求虚荣心,追求权力和财富,用一些投机取巧的手段来抬高自己的地位。” 一众学员们都傻了,韩艺这是要跟他们刚正面了啊! 崔有渝冷笑道:“这不过就是你的一片之词,你又非贵族,怎就知道贵族是在一味的追求虚荣心、财富和权力,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卢开明也是极其不悦道:“虽然此乃讨论,但还请副督察将此话说明白,否则的话,我们绝不会罢休的。” 几乎所有人都开口抨击韩艺,这话对于他们而言,可是非常重的,你这一棒子可就将所有的贵族都得罪了。 面对众人群起而攻之,韩艺非常淡定,笑道:“很简单,从奴婢制度便可看出贵族正在发生质变。” 教室里面一片沉默。 李治和长孙无忌也是微微皱眉,他们也不知道讨论这个问题究竟是对还是错。 韩艺笑道:“说到贵族,难免会提及到崔卢郑王四大家族,讨论贵族,不说他们,也难有说服力。那我们就对比一下,以前的崔卢郑王和现在的崔卢郑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首先我们说崔氏,谈到崔氏,就不得不说道,崔氏的始祖,崔季子。崔有渝,这是你的先祖,由你来说,相信大家都很信服,免得又说我在胡说八道。” 崔有渝傲然道:“先祖仁爱贤良,孝悌有加,甚至还举贤让国於庶兄叔乙,可与尧舜相比。” 韩艺道:“说得非常好,我个人是非常赞成,你无法不去敬佩一个可以放弃无上权力的人,这就是一种胸怀,一种魅力,光听着都让人肃然起敬。另外,我认为当今陛下同样也有这种胸怀,贞观末年,诸王子争储,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但是我们的陛下在当时却能够做到独善其身,与世无争,这就是一种崇高的品质,不被权力所诱使,也只有这种品质的君王,才会一心为百姓着想,相信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太宗圣上会选择当今陛下,太尉他们拥护陛下的原因,这绝对是太宗圣上和太尉做过最为明智的选择。” 这话说得多漂亮啊。 长孙无忌乐呵呵道:“陛下,你看看这小子,真是——!” 他很开心呀,因为现在他与李治的关系已经出现了隔阂,而韩艺这时候提到他当初极力拥护李治的事情,这让他非常激动。 李治也开心极了,顺着崔有渝的话来看,这就是继承尧舜的品质,尧舜何许人也,这是极高的赞赏了,这话说的真是太漂亮了,不过他嘴上却道:“你说你的,别往朕身上扯,纵使你说的再好听,倘若无法服众,朕也不会帮你的。” 虚伪! 韩艺暗骂一句,却是笑呵呵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顿了顿,道:“再说范阳卢氏,说到范阳卢氏,就不得不提他们的始祖,卢植。卢开明,就由你来说说你的先祖吧。” 卢开明起身骄傲道:“先祖文武双全,道德高尚,不为权色所迷惑,常以匡扶社稷,救济世人为志向,忠义可嘉,不屈服强权,想那奸贼董卓欲废黜少帝刘辩,拥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朝中大臣皆惧董卓,唯有先祖站出来反对,宁死不屈,差点也因此丢掉性命。而那曹孟德也曾评价先祖,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国之桢干也。” “很好!很好!” 韩艺点点头道:“忠义可嘉,不畏强权,救济世人,令人心生敬佩。再说说荥阳郑氏,那么当然得说那郑当时。郑响,你来说说你的先祖吧。” 郑响道:“先祖为政清廉,品行纯正,助人为乐,带人热忱,结交满天下,识得先祖的人,无不将其引以为良朋知己,可谓名扬天下。” “说得好!” 韩艺点点头,又向王锟道:“王锟,说说的你们太原王氏的始祖王子晋吧。” 王锟道:“先祖文韬武略,幼年成德,身为太子,但为人温恭敦敏,少时便获得天下人的尊敬,在先祖被贬时,就连孔圣人都为先祖感到悲伤,曾言,‘惜夫,杀吾君也!’,能够得到孔圣人如此尊敬的人,相信也不用再赘述了。” “说得好!能够得到孔圣人敬佩的人,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可见一斑啊。” 韩艺呵呵一笑,暗想,这些人自夸的口才还真是有够强的,道:“我对于你们的话,是深信不疑,是敬佩不已,是肃然起敬,如果不是这样,也就没有当今的崔卢郑王。” 几人非常开心,每每谈及此事时,他们总是无比的自豪,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比家世,比底蕴,崔卢郑王就没有怕过谁。 话说到此,大家都迷糊了,原本还是剑拔弩张,怎弄得想一场贵族的表彰大会啊! 不过韩艺这个小伎俩始终没有老狐狸,长孙无忌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笑意,兴致盎然。 “这就是以前的贵族!也是真正的贵族。” 韩艺给予了肯定,话锋一转,冷言训道:“让我们再看看现在的贵族,很多人都是声色犬马,生活奢靡,恃势凌人,你们的先祖凭借的是道德、智慧、仁爱博得大家的尊敬,而你们却凭借联姻,联姻,还是联姻来抬高的自己的地位,这就是区别所在。” “一派胡言!” 崔有渝愤怒的拍了下桌面,怒喝道。 “是不是一派胡言,等我说完,你们再来反驳。” 韩艺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毕竟思想不是一个层面的,道:“新朝崔篆也算是你的先祖吧。在王莽改制时,牢狱人满为患,心怀仁慈的崔篆冒着性命危险,为他们平反,放出来两千多人,还言道,吾无悔,纵杀吾而赎二千人,何悔之有!不知我可有说错?他也因此名垂千世。” 崔有渝哼道:“是又如何?” “是就行了。” 韩艺又道:“还有那郑当时,他在做右内史时,曾告诫属下官吏说:‘有来访者,不论尊贵或低贱,一律不得让人滞留门口等候。’他敬执主人待客之礼,以自己的高贵身分屈居于客人之下。他从不对吏员直呼其名,在与属下谈话时,谦和得好像生怕伤害了对方。我是否又说错了?”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战,他既然敢谈论这个话题,就代表他做了足够多的准备。 郑响道:“不错。” 韩艺道:“那么再看看你们自己,有哪点像你们的先祖?你们自以为是贵族,但凡谈及庶族、奴婢,皆是一脸不屑,甚至觉得与他们说一个字都是丢人之事。你们的先祖谦和到与下属说几句话都在担心会否伤害到对方,而你们?你们甚至都不愿与自己的同窗说上半句话,他们是哪点让你们看不过眼了,其实你们都不了解他们,为何会对他们恁地的不屑,皆因他们的出身。我真的非常纳闷,当你们讲述你们先祖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脸红,脸皮之厚,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看看你们的先祖吧,有几个是凭借姓氏、权力、财富服人的?全都是凭借高尚的品德,坚韧不拔的意志,助人为乐的心,哪一个不是心怀善念,心怀苍生,无一例外。而你们呢?一言不合,就亮家世,人家服的也就是你们的家世,你们的权力和财富,你们的先祖,不是你们个人,更加不是你们的道德。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脱去你权力和财富的外衣,去外面走一圈,我保管你们一定会被人打的,至少我就会动手,如果你们不是贵族,谁受得了你们这种傲慢的态度,那我说现在贵族代表的是权力和财富,可有说错?” 沉默! 教室里面变得无比安静! 这些个纨绔们个个都是眼中含泪,紧咬牙根,但是他们无力反驳。因为韩艺借用的是他们的先祖,他们反驳韩艺,岂不是反驳自己的先祖。 这一招真是阴到家了。 韩艺毫不掩饰道:“为什么我不服你们,那就是因为权力和财富,我同样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我曾说道,迟早一日,我梅村韩氏将会名扬天下。因为我心里明白真正的贵族在于品格,在于一种精神,古往今来,历朝历代起起落落,权力和财富在不断的更替,唯有精神才能够长存,我们在谈及你们的先祖时,往往说道的不是他们的地位和财富,而是他们的精神,这就是一种贵族精神。 而当今的贵族,已经渐渐失去了这种贵族精神,不再心怀百姓,不再心怀苍生,迷恋于权势,一旦失去了这种精神,而且贵族将会演变成财富和权力的象征,那么势必将会被人取代。我不但要获得财富和权力,我还要向你们的先祖学习,崔卢郑王代表的是一种精神,不是简简单单姓氏,如果我能拥有你们先祖的道德和品格,那么我也是崔卢郑王。”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仁爱之心 我就是崔卢郑王! 这一句话韩艺说得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但却如一根针刺入这些贵族学员那不堪一击的心脏上面,让他们只觉呼吸都困难。 “说得好!” 元烈虎突然大叫一声,鼓起掌来,哈哈笑道:“韩艺,就凭你这番话,我元烈虎服你。” 独孤无月、长孙延纷纷是微笑点头,显然是赞成韩艺的话。 而长孙无忌、长孙延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那些学员纷纷望向李治,好似在说,老大,现在该你发话了。 李治微微一笑,开口道:“韩艺,朕问你,你可否成为崔卢郑王?” 此话一出,那些学员顿时泄气了。 “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道:“但是微臣非常渴望成为卢植、郑当时那样的人,对于这一点,微臣也从未隐瞒过,微臣在凤飞楼开张的第一日,就曾说过微臣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微臣也一直在付诸行动,不管是还自由给那些下人、歌妓,还是教周边百姓如何制作熊飞犁,亦或者低价卖给百姓织布机,开淘宝大市场,帮助百姓致富,微臣都是在效仿他们的先祖,都是为了得到他人的尊重。现在微臣的北巷文化已经在慢慢形成,微臣也因此获得了上百人的尊重,那么上千人、上万人还会远吗?至于结果如何,那自然是留给后人去评断。” 好小子,果真是与众不同!长孙无忌听得竟然都生出一丝佩服。 从古至今,无人敢说,要成为崔卢郑王,听到崔卢郑王,都恨不得跪在地上膜拜,唯韩艺一人,而且是当着这么多贵族的面,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会觉得他是在大言不惭。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且不论你这一番话是对是错,但你确实说得有一些道理,你就继续上课吧。” “是!” 韩艺又面向学员们道:“以你们傲慢的态度,此刻心里已经恨我入骨,觉得我这是在批判你们贵族,我韩艺何德何能,一个田舍儿罢了,凭什么对你们贵族说三道四,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韩艺自问还有些口才,如果我真的要批判你们贵族,我敢说你们现在要么扑过来找我拼命,要么躲在桌下哭泣。”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我都是你们的老师,作为老师,我当然是希望你们好,如果你们不好,那就证明皇家训练营失败了,毕竟我说这一切,不会给我增添多少利益、财富,反而我会增加不少麻烦,但我还是说了,这都只是为了让你们明白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贵族,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然,我前面说得有些以偏概全了,其实在你们的家族中,还是有很多人值得人敬佩的,我就听说过清河崔氏有一个人,曾将家财全部送给家中的奴婢,还给他们自由身,放他们回家,而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路过他们的家门时,拿出一杯酒来招待他。之后这些奴婢获得这些财富,个个都是成为了小地主,但是他们家中永远都存着一坛子美酒,就是害怕他们以前的主人在路过他们家门前时,拿不出好酒来招待他。这个故事非常有名,而且是真实存在的,相信这个人你们都认识,这种尊重你们可能从来没有享受过。” 其实他说的这个人就是崔平仲,这个故事也是萧无衣告诉他的,这也是崔平仲离经叛道上辉煌的一笔,大家都知道这事,曾是有人讽刺崔平仲,待奴婢如儿女,待儿女如奴婢。崔平仲对于继承而来的家奴非常好,最后还将家财全部赠送给这些家奴,自己就跑去旅游了,但是对于崔戢刃他们却是非常一般,就留下竹林那个宅邸给崔戢刃,现在崔戢刃身边的仆从,都是崔义中给的,崔平仲也极少去过问他们的事,用后世的语言来说,就是放养。 兀自是无力反驳! 他们的确没有享受过,那些对他们谄媚的人,都是为了巴结他们,沾他们点光而已。 又听韩艺说道:“当然我说这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我们前面说到的奴婢制度。” 作死啊! 长孙无忌听他讨论完贵族,又讨论起国家制度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要说他聪明吧,聪明人怎么会当着皇帝说这些,但是要说他愚蠢吧,你又抓不到他的把柄。 韩艺无所畏惧道:“不管我认为它是好是坏,它都是客观存在的,存在即合理。怎么个合理法呢?那奴婢是怎么来的呢?其中有些是罪犯,也有些是穷人,他们没有土地,没有生存下去的条件,如果那些地主,或者贵族不收他们为奴,他们可能会饿死,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就是奴婢存在的原因。而且我非常高兴,在我朝有严格的律法阻止权贵诱人为奴,逼人为奴。 也就是说在绝大部分奴婢是基于一种双方自愿的条件下产生的,这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们前面说了,奴婢也是陛下的子民,那么皇家警察该怎么面对奴婢呢?不知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开口。 萧晓突然道:“还能如何,不就依法办事么。” 不少人点点头。 “说得好,依法办事。” 韩艺又问道:“但是法从何来呢?” 卢开明道:“法源于道德。” “说得好!法源于道德,最初的法就是为了防止伤害别人的利益,伤害一个国家利益。” 韩艺道:“但是律法一直都在健全中,决不能说是完美,依法办事是职责,但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奴婢制度存在即合理,这我们就不说了,我们要谈论的是,奴婢现在生存的环境。在当下的环境中,奴婢的生存环境变得越发恶劣,主人可以无情的辱骂、虐待奴婢,可以肆意的买卖,就如同猪样一样,甚至于可以向官府申请杀死奴婢,这种现象正变得越来越多。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那崔篆曾留着泪道‘刑罚无度,陷民于阱。百姓何罪,遭此苦难!’这就是一种贵族精神,奴婢只因生存不下去,才为奴的,但他始终是人,与我们是同类,甚至有些奴婢他们的祖先还曾名震一时,主人给他们饭吃,他们理应干活,这是应该的,但是无情的虐待,辱骂,玩弄,这些是否是对的,哪怕是对的,身为皇家警察,身为贵族,又应该用怎样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切呢? 身为皇家警察,代表的是陛下,而陛下追求的是仁政,那皇家警察理应要怀有仁慈之心,如果一个人对于这一切都非常冷漠,甚至还幸灾乐祸,引以为乐,可见这种人没有半点同情心,仁爱就更加无从谈起了。作为贵族,你们得始祖哪个不是心怀苍生,心怀救世济民之志。 虽然这种情况是律法允许的,但是作为皇家警察,我们是否要对此怀有仁爱之心,用仁爱之心去帮助奴婢改善一下他们的生存环境,去劝说那些地主不要这么做,而不是冷眼旁观,或者以此为乐呢? 反过来说,这些行为对于贵族是否有益呢?我不敢直接教你们这是错的,或者这是对的,这你们自己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但是这皇家警察应该去面对的问题,皇家警察绝不是一名简简单单的衙役,而是要懂得如何将陛下的仁爱施予百姓,这就需要我们一同去思考和摸索。” 这最后一句,也让不少人松了口气。 国情如此,你真要强行执行,那将会兴起多大的波澜来 操场上! “唉一旦韩艺说得那些话传出去,那朝堂上可就热闹了,朕光想想都觉得头疼。” 李治摇头苦笑道。 长孙无忌一笑,道:“陛下我勿用为此担忧,老臣以为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闹到朝堂上来的。” “这还不会?” 李治道:“方才朕可都为那小子捏了一把汗,幸亏还有太尉你在,不然那些大臣非得说朕又包庇韩艺。” 长孙无忌道:“陛下,韩艺这话可是妙得紧,咋一听,像似在批判贵族,但仔细一想,又好像是在歌颂贵族,他将崔卢郑王比喻成一种长存的精神所在,他自己也表达出无比的尊敬,还要学习崔卢郑王的精神,这是何等的赞扬。但也可以说是,咋一听,像似在夸奖贵族,仔细一想,其实是在批判当下的贵族。这话耐人寻味,又难以得出一个结果来,如果那些贵族闹起来,首先他们就得否定自己的先祖,那可谓是伤及他们的根本,因此他们纵使不满,也只能忍着。” 李治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倒也是的,想必这也是崔有渝他们沉默的原因,因为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多说多错。” 长孙无忌笑道:“正是此理。” 正当这时,韩艺、独孤无月、长孙冲父子,元烈虎走了过来,“臣等参加陛下,见过太尉。” “免礼。” 李治瞥了眼韩艺,哼道:“韩艺,你这胆子还真是不小呀,当着一群贵族弟子的面,来批判贵族。” 韩艺笑道:“回禀陛下,微臣心想孔圣人在指正他人的错误时,也不会看对方是贵族还是庶族吧?” 长孙无忌呵呵道:“你小子还真是胆大妄为,上回就自比韩信,这回还与孔圣人相提并论了。” 韩艺道:“太尉误会了,下官只是想说,下官是在效仿圣人,向圣人学习,不是大家都倡导的吗?” “陛下,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真是巧言令色。”长孙无忌指着韩艺道。 “这朕也早就领教过了。” 李治苦笑一声,又道:“韩艺,你似乎对我大唐的奴婢制度感到有些不满。” 韩艺道:“却有不满,微臣以为这种制度于国于民于君于臣皆有不利之处。” 李治哦了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道:“于君主而言,奴婢是如何也不会对君主感恩戴德的,因为他们生活的非常困难,因此往往造反大军中,奴婢最多。因此奴婢越多,对于君主是越发不利的。 于百姓而言,就更加不用说,我想任何一个百姓都不想成为奴婢,但他们又是最接近的奴婢的人。 于大臣而言,任打任骂的奴婢会让权贵变得冷漠、残酷,拿奴婢充当玩物,会令其迷失心智,沉迷在这奢靡中,而权贵又是朝中依赖的对象,如果权贵个个都变得骄横奢靡,冷漠无情,国家就有危险了。 于国而言,我大唐幅员辽阔,胜于隋朝,但是某些方面总是不如隋朝,根本原因还是在人口稀少,基于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我们大唐应该要珍惜每一条性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大唐会提倡慎刑、少刑,对于死刑更是有着非常严格的制度。奴婢也是人,奴婢也能生产粮食、布匹,而且还是主力,但是有很多奴婢因为虐待、玩弄而丧失了劳作的能力,这对于国家就是一种损失,因为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奴婢的生命安全,也是保护国家的生产力。” 这真是句句见血啊!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重视生命 “哎哟!” 李治忽然只觉毛骨悚然,因为他生来就是王子,后来太子,又到皇帝,耳濡目染,对于奴婢制度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也没有细想,因为他本身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那奴婢出气的,这就好像那臭烘烘的牛粪一样,它丑,它臭,但是李治生来就它就存在,因此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今日乍听得韩艺这么一说,因此觉得非常可怕。 于是他就立刻向长孙无忌道:“太尉,此种于国于民不利的制度,为何会存在在我朝呢?” 心里很纳闷,这很明显的一件错事,它竟然存在。 长孙无忌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无语,奴婢制是阶级制度,就是便与统治者管理,你个皇帝还问这个问题,该拉去但他也知道,李治毕竟年轻,又听韩艺那么一说,因此一下子就没有转过弯来,于是道:“陛下,奴婢制度自秦汉就已经存在了,我们大唐只是继承了古制,而且在律法上面,也多有改进,如主人要杀奴婢,必须向官府申请,还须得有罪,否则也触犯了刑法,还有我朝不准诱人为奴,不准逼人为奴,另外,在很久以前,奴隶就是奴隶,世世代代都是奴隶,改变不了的,但是我朝可以从奴婢晋升为良人,已经对此作出了不小的改进,至于韩艺提到的虐待、辱骂,这事倒也存在,但是陛下发怒时,不免也会责骂下人几句,这是难免的。” 这是典型的长孙无忌发言,李治问他官员将人情,不讲制度,如何是好?他就说人情难免,李治现在说这虐打奴婢是不是错的,他又是说人性难免。 “爷爷,孙儿有些话想说。” 长孙延突然开口道。 长孙无忌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有话说就是了,什么时候你说句话,也得向爷爷禀报了。” 长孙延就道:“爷爷此言,固然没错,但是我朝对于奴婢的律法,还是不够完善,进步不是那么的明显。就说这主向官府申请杀奴婢,我朝虽然有律法,这奴婢犯罪了官府才能批准杀死奴婢,但是奴婢是不能入官府告状的,除非是谋逆大罪,因此官府只是听信主人的一面之词,而且官员自身也看不起奴婢,更加不会去认真调查了,因为往往有些奴婢并无大错,官府同样也批准了主人的申请。正是我朝律法对于奴婢制度的宽松,造成有些律法不过就是名存实亡,可有可无。” 韩艺惊讶的看了眼长孙延,这个胖子不是不声不响,话非常少,因此韩艺认为长孙延有些娘,今日算是见识了长孙延的另一面,在皇帝面前,和自己的宰相爷爷唱对台戏,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殊不知长孙延信奉法家精神,一谈到律法这精神就来了。 长孙无忌心中稍有不悦,但是他毕竟几十年的宰相生涯,也知道自己孙子脾性,不但不争,还点头道:“延儿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但是他并未给出结论性的答。 李治皱眉沉吟片刻,突然道:“来人啊!立刻宣右仆射、左仆射、中书侍郎、门下侍郎入宫议事。” 长孙无忌一愣,道:“陛下,这这时辰不早了。” 李治笑道:“记得太尉与父皇曾从早上议事到第二日早上。” 长孙无忌笑了笑,也就没有做声。 “韩艺、长孙延你们两个也跟着来吧。”李治说完就大步就往宫内走出,年轻气盛,而且由此可见李治并非一个平庸的皇帝,他也是有雄心壮志的。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责怪道:“你小子可否谨慎一点,这弄不好可就会出大篓子。” 韩艺无辜道:“太尉明鉴,我只是希望皇家警察拥有仁爱之心,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而且有太尉在这把关,出不了大篓子。”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哦,你犯下的错,让老夫来替你弥补,你还真是不讲客气呀!这事呀,老夫告诉你,要出篓子,你就得给解决了。”说着也往宫中走去 褚遂良、韩瑗、来济、于志宁四人接到命令,火速来到皇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晚上的急召他们入宫。 来到的两仪殿内,见到韩艺也在,心里咯噔一下,每逢韩艺,绝无好事。 果然,听完李治的话后,四人均是一脸愕然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 李治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有人张口,于是道:“不知几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褚遂良就看向长孙无忌,见长孙无忌眼皮微微落下,于是就站起身来,激动道:“陛下有此仁爱之心,是社稷之福,是百姓之福,臣非常高兴,有陛下这一席话,臣纵使一死,也死得瞑目。” 韩艺一听,只叹,演技精湛啊!他知道褚遂良肯定有下文的,要是真的这么好解决,那奴婢制度就不会存在了。 果然,褚遂良话锋一转,道:“但是陛下可有想过,奴婢制度为何会存在?” 李治就拿出韩艺那一番存在即合理的理论答。 褚遂良点点头道:“陛下言之有理,这奴婢制度却有残酷之处,但只是言中其一。奴婢的来源,大概可以分为三类,其一,战俘,其二,罪犯,其三,穷人,这三种人多半都是没有土地,没有钱财的,如果没有奴婢制度的话,这些人为了生活下去,难免会扰乱治安,或偷或抢,或成为难民,滋扰百姓,甚至于聚众谋逆,而奴婢制度就可以很好的杜绝这一点。 我朝制度之所以对于奴婢十分严格,那是这些人或心存异志,或品行不正,或好吃懒做,或愚昧不堪,而一个地主他可能拥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奴婢,若不严法惩治,这些奴婢还会听地主的话吗?到时弑主之人恐怕会日益增多,为了更好的管控,因此不仅是我朝,历朝历代对于奴婢的管控都非常严厉。” 韩瑗、来济纷纷点头赞同。 韩艺也在心中点赞,褚遂良果真是能言善辩,他这一番话明显就是避实就虚,维护贵族权益,他就不提,大道理就说了不少,而且也说得有理有据。 其实他们还有一点没有说,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唐王朝是依靠贵族、大地主起家的,唐王朝必须要保证这部分的人切身利益,对于奴婢的宽松,那么就是对地主和贵族的伤害,这不是一个小问题,弄不好就会引发非常大的矛盾,贞观时期,贤臣何其多,但无一人对奴婢制度提出质疑,纵观古今,恐怕也就王莽那个半魔半神的疯子试图要冻结奴婢制度,结果他就挂了,所以甭管褚遂良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必须要阻止李治的这种想法。 李治听得很是矛盾,一方面他觉得韩艺说的有道理,但是另一方面他觉得褚遂良说的有道理,于是就看向韩艺道:“韩艺,你对此又有何看法?” 褚遂良见到韩艺,心里也犯怵,毕竟他曾几番输给过韩艺,但是那都无关紧要,只是一个道理之争,而这个却关乎着大唐王朝的命运,这他一定阻止韩艺,但他又怕说不过韩艺。 韩艺起身道:“禀陛下,微臣觉得右仆射说的非常有道理,微臣只是为了教育皇家警察要心怀仁爱,才借用奴婢制度,而且微臣只是觉得,是否可以适当的给予奴婢一些生命、身体上的保护,减少虐打、虐杀的情况,百姓心向善总比心向恶要好,这种纵容会影响到百姓,同样也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人要心存仁爱,不要漠视生命,还是要给予生命尊重。” 褚遂良听得大松一口气啊! 李治叹道:“朕也是担忧这一点,朝中大臣家中奴婢多不胜数,若是不及时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到时朕的臣子们,只知道贪图享受,变得慵懒,也失去了仁爱之心,那谁人来帮朕治理天下啊!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朕的子民,朕理应也要给予他们一定的庇佑,否则何谈仁政,他们又岂会将自己视作是朕的子民呢?” 他之所以对此事感到非常焦虑,多半也是出于恻隐之心,但是也有一部分政治原因,如果奴隶只认同自己的主人,那跟他就没有关系,一旦这个主人不认同他这个皇帝,那么底下的奴婢也不会认同他,这让他有些不安。 这又轮到褚遂良他们纠结了,皇帝心怀仁爱,这是好事,这是值得提倡的,你做臣子的不能反对呀,但这事不反对又不行。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突然站起身来,道:“陛下爱民如子,是我大唐之福,身为臣子,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不遗余力的支持陛下。” 褚遂良他们一听,略显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又继续道:“但是治理国家,最忌讳急功近利,凡事得徐徐渐渐,否则的话,得不偿失。老臣倒是有一个建议。” 李治忙道:“太尉快说。” 长孙无忌道:“奴婢制度存在着数百年,想要废除,那肯定不行的,若操之过急,恐怕会天下大乱,陛下不忍的是这些奴婢被虐打、滥杀,那么我们可以在律法中改变一些律例,增强对于奴婢的保护,倘若无罪虐打奴婢,致使残废,定义为有罪,加大对滥杀奴婢和诱人为奴的惩罚,还有就是,在官府批准杀奴的前,给予奴婢一次辩驳的机会。” 褚遂良他们一听,赶紧附和道:“臣等赞同。” 李治点点头道:“那就依太尉所言,此事就拜托太尉了。” 长孙无忌道:“老臣遵命。”(未完待续。) 《想友一下手机访问.》 第五百九十八章 值得期待 如果只是听长孙无忌的这一番建议,的确是做出了不少的改进,但是估计效果不会很大,因为掌权的还是权贵、地主,想要严格执行这一点,还是需要时间的改变的。 但是韩艺已经非常满足了,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场会议的,他今晚的目的,主要是想改变皇家警察的思维方式,让他们从冷漠和傲慢中走出来,带着一颗恻隐之心去执法,如果皇家警察能够做到这一点,他就非常欣慰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场会议令韩艺非常开心,让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这就是唐王朝的特征。 因为前面的五胡乱华,后来的南北朝,以及短暂的隋朝,导致唐王朝变成一个文化多元化的国家,胡汉不分彼此。 虽然李世民遵从的是汉人文化,它没有根深蒂固的文化概念。 好比唐朝是佛教盛行,而儒教渐衰,要知道自汉朝以来,一直都是独尊儒术的,是后来南宋朱熹的理学出来后,才又重整儒教的。 这种多文化的碰撞,导致唐王朝变得与众不同,再加上李世民的开明,也让大臣们都变得非常开明,朝政清明,没有什么不敢说的,因为大家都在摸索当中,还没有固定,任何传统在唐王朝都有可能发生改变的。 其实宋朝也非常开明,但是宋朝与唐朝不同的是,宋朝是一个专一文化的国度,只遵从汉人文化,因此某些方面,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但是唐王朝是多文化的,里面有豪迈的胡人文化,也有外来文化,因此唐王朝是勇于接受改变的。 否则的话,武则天怎么可能称帝,也就唐朝人可以接受这个现实。 这也是唐王朝最精彩的部分。 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国度! 学员宿舍! “天富,你们觉得今日副督察说得那些对么?” 杨蒙浩趴在床上,将脑袋吊在床边,朝着下铺的赵天富问道。 赵天富打着哈欠道:“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山东士族。” 一如既往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杨蒙浩却道:“我觉得副督察说得挺有道理的,我将来也要成为崔卢郑王。” 赵天富鄙视杨蒙浩一眼,道:“得了吧,你还当真了,崔卢郑王可是咱们大唐数一数二的贵族,人家好几百年的底蕴,你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吹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杨蒙浩哼道:“你少瞧不起人了,当初你也说不行的,可是你瞧,我现在不也当上大队长了么?” “懒得和你说。” 赵天富微微转过身去。 “真是没劲!”杨蒙浩撇了撇嘴,翻转过身来,睁着眼,漆黑的眸子透着兴奋,想着想着自己将来也会成为崔卢郑王,不禁傻笑起来,直到他熟睡过去,嘴角兀自挂着傻笑。 而在另一间宿舍内却显得非常沉闷,只见里面站着不少人,正是崔卢郑王的子弟们。 他们皆是呆呆不语。 今日韩艺的一番话,对于他们的冲击非常大,因为他们现在都是耳濡目染,对于贵族的定义,就是高人一等,就是联姻,就是不屑于跟皇室联姻,虽然他们都不愿意承认,但是财富和权力渐渐成为了他们家族的象征。 可是当他们仔细回想一下自己的始祖做的那些事,再想想如今的自己,不禁变得非常羞愧。 他们变得非常的矛盾。 “岂有此理,他韩艺凭什么说自己要成为崔卢郑王,他配么?” 王锟愤怒的捶了下墙壁,极其愤怒道。 卢开明突然道:“我倒是觉得韩艺说得也有些道理,人人谈及咱们的始祖,都是谈及他们的道德和品格,而我们的话,一般都是姓氏,是谁谁的儿子。” 郑响也道:“是啊!我的始祖待人谦和,不论尊卑,交游满天下,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我们荥阳郑氏,可是我恰恰与始祖做的相反,除了咱们几家,我的确谁也看不起,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吧,愧对了列祖列宗。” 王锟道:“你们说得是什么胡话,难道谁人都能成为咱们崔卢郑王么?” “这——!” 卢开明犹犹豫豫道:“不过锟哥儿,你可有想过当初王谢二家何等风光,在当时甚至还要胜过我们崔卢郑王,可是南朝之后,他们两家立刻衰落了,也许副督察说得对,权力和财富能够是可以取代的,唯有像咱们始祖那种精神和品德,才能让我们家族长存下去。” (王谢二家,讲的是琅琊王氏,而当今的崔卢郑王说的是太原王氏。) “你们——!” 王锟张着嘴,却不知如何反驳,于是向一直沉默的崔有渝道:“有渝,你倒是说句话啊!” 崔有渝突然倒了下去,将被子往脸上一盖,不做声了。 “你明明是反对奴婢制度的,为何方才要选择妥协?” 在回皇宫的路上,长孙延突然问道。 靠!你为毛不出来说啊!韩艺道:“长孙公子,我反对奴婢制度不假,但是右仆射说的也非常有道理,你想想看,朝中大臣哪个不是王公贵族,反对奴婢制度,就是严重损害他们的利益,纵使我能说服陛下,可是陛下又能否让朝中大臣服从呢?” 长孙延怔怔不语。 韩艺好奇道:“长孙公子你好像也挺反对奴婢制度的?” 长孙延轻轻叹道:“你知道我最崇尚的是法家思想,而非儒家思想,我认为当以法家思想为主,儒家思想为辅,我支持的是法家的‘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但是因为奴婢制度的存在,导致律法永远都无法得到公正,我研究过商鞅他们的失败,一来在于刑罚太过严格,二来就是他也无法做到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而我大唐律法待人宽松,如果能够做到‘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我相信一定可以振兴法家。” 韩艺听得一怔,苦笑道:“长孙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长孙家可也是关中顶级贵族,你这么做岂不会剥夺自己的权益?” 长孙延不答反问道:“为何贵族就一定要犯法呢?还是贵族是犯法而来的?” 韩艺愣了愣,笑着点点头。 因为长孙家是鲜卑家族,他们眼中只有汉文化,而汉文化并不等于儒文化,不过汉人因为汉朝的独尊儒术,反而将儒文化视作汉文化的唯一。长孙延酷爱的也是汉人文化,但非是儒教文化,而且他又喜欢看书,这书看得多了,思想也就丰富起来,当他看到法家思想的书,宛如遇到知己一般,别看他跟崔戢刃、郑善行这些儒教世家的弟子走得近,但是他从未动摇自己忠于法家的念头。 而他又认为奴婢制度是振兴法家的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因此他对此非常痛恨。 这也是长孙无忌迟迟不让他入仕的原因,因为他崇拜的制度,与当今的制度有着很大的隔阂。 韩艺笑道:“我觉得如果要消除奴婢制度,蛮力是不可行的,只能用另一种制度来替代。” 长孙延皱眉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雇佣制。利用雇佣制去替代奴婢制度。” 长孙延递去两道困惑的目光。 韩艺又继续道:“就好像我北巷一样,不干涉他们的自由权益,用酬劳去换取他们的劳动力,那么这样一来,那些卖身为奴的人就多出一个选择,二者选其一,你说他们会选择谁?” 长孙延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但这只是你个人行为,其余的人可不会像你这样。” 韩艺点点头道:“这都是因为当今的权贵太少,而奴婢又太多,他们自然有恃无恐,倘若奴婢变少,而地主变多的话,基于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奴婢的行情自然就会变高,雇佣制取代奴婢制怕也是大势所趋。” 长孙延皱眉道:“可是如何才能让地主变得更多,奴婢变少呢?” “这就是需要引入一个新的势力,去跟旧地主们争抢奴婢。” “新的势力?你说的不会是商人吧?” “不错。” 韩艺点头道:“商人也是需要用人的,而且当今商人太少了,一旦商人多了起来,需求的人力也会渐渐变多,那么相对而言,就是奴婢变少了。” 长孙延若有所思,毕竟他对商业可是一点也不了解。 二人说话时,来到了衙署,只见元烈虎和独孤无月正坐在里面喝酒。 “咦?你们还没有睡啊?” 韩艺诧异道。 “哇哈哈!韩艺,你小子果然与众不同,老子今日算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 “咳咳咳!元公子,你轻点,哎呦,松开,松开。” 元烈虎一见韩艺来了,立刻跳上前来,勒住韩艺的脖子,兴奋的嚷嚷着,但似乎劲稍大了一点,差点没将韩艺勒晕过去。 韩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开来,郁闷道:“元公子,你别老是这样好不。” 元烈虎嘿嘿道:“抱歉,抱歉,我一时太兴奋了。不过韩艺,你方才那一番话说的真是太妙了,我支持你。” 韩艺讪讪道:“多谢,多谢。” “来来来,喝酒,喝酒。” 元烈虎拉着韩艺和长孙延坐了下来。 韩艺好奇道:“这酒又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记得训练营里面有酒的啊!” 独孤无月向元烈虎道:“你问他。” 元烈虎嘿嘿道:“这是我从程二叔那里拿来的。” “啊?” 独孤无月道:“原来二叔他偷藏了许多酒,方才碰巧被烈虎找到了。” 好你个程处亮,藏了酒也就罢了,竟然不拿出来分享,必须喝光他的。韩艺轻咳一声,道:“这样,我们三人还有事,就少喝点,元公子,你反正是来玩的,必须喝光,不醉无归。” 元烈虎开心道:“那是自然,我可没有想过还给他留一滴酒。” “干!” “干!” 四人干了一杯。 韩艺突然问道:“元公子似乎也不赞成这奴婢制度?” “那倒也不是,要是没有奴婢,谁帮我洗衣服、做饭、整理床铺啊!我不过就是看不管那些欺凌弱小的人。” 元烈虎摇晃着脑袋道。 韩艺笑问道:“你难道就不辱骂奴婢?” 元烈虎连连摇头道:“这你还别说,我还真未这么做过,我家奴婢那不知道多听话了,可爱的紧了,我干嘛要骂他们。” 独孤无月淡淡道:“你生得如此模样,看着都让人害怕,谁还敢不听话。” 元烈虎立刻道:“呐呐呐,这世上我只允许无月说我长得丑,比起他来,我确实是丑,但是其余人谁要敢说,休怪我不客气。”说着瞟了瞟韩艺。 我也挺帅的好不。 韩艺翻了翻白眼。 元烈虎道:“但要说到待这奴婢好的话,就不得不提崔三叔。无月,你可还记得崔三叔那次喝酒喝醉后说的话么?” 独孤无月淡淡道:“不太记得了。” “你一定记得的。” 元烈虎嘿嘿一笑,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是知道崔三叔遣散自己奴婢的事,但是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记得那时候我和无月还挺小的,有一天我们陪着崔三叔喝酒,我就好奇问了一句,为何要遣散奴婢。你道崔三叔是如何说的。” 韩艺摇摇头,关于这事萧无衣倒是没有跟他说。 “你听好了!”元烈虎突然抱着一个酒坛子,摇头晃脑道:“天降价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胫骨。可恶的奴婢啊,养我惰性,泯我人性,长我戾气,抑我志气,可恶啊可恶!我要以怨抱怨,将钱财都给他们,好叫他们尝尝我的痛苦。哈哈哈!你们说有趣没趣。咦?你们怎么都不笑啊!” 韩艺微微露出一抹苦笑,暗道,这叫人如何笑的出声来。 翌日! “在下郑响,以前多有冒犯,还望各位多多见谅。” 郑响站在操场上,朝着自己的几位良人队友拱手道。 那些寒门子弟纷纷大惊失色,荥阳郑氏啊?随即赶紧拱手回礼,一一报出自己的名字。 崔有渝他们只是微微一瞥,然后便回过头去,面无表情。 郑响年纪比较小,而且非常崇拜他的始祖郑当时,昨晚仔细思考了一晚上,他决定也要做一个向郑当时那样的人,因此才有了这一幕。 “我觉得你今后要多来此给他们上课才好!” 刚从衙署出来的长孙延见到这一幕,不禁向韩艺道。 韩艺笑道:“我想也是。”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再接再厉 在经过第一阶段的训练,韩艺发觉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士庶概念太深了,他说的任何话,纵使是对的,也无法得到这些学员的认同,而他又要兼顾多方面,没有工夫整天盯着他们,动用一些特殊手段来惩治他们,前面那些天他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将这些学员的思想给扭转过来。…。… 终于,在于萧无衣的谈话中,谈到了崔卢郑王四大家族,无意间就听到关于这四大家族的起源,这让他想到了,用他们的始祖来扭转他们的思想。 你们不是崇尚贵族么,那就用贵族的始祖来与你们对抗。 这一招还非常奏效。 始祖一出,小鬼臣服。 郑响的改变,也让韩艺变得更加有信心。 在第二阶段的训练,韩艺开始了针对性的训练,那些士兵身体强壮,又吃苦耐劳,但是文化程度极弱,因此韩艺免除他们白天大部分的训练,他们的主要是在教室里面识书认字,大道理不要教,主要就是认字。 而贵族子弟文化程度高,但是身体素质不强,因此韩艺将他们的训练集中在操场上。 上午就在操场上进行有氧运动,下午就去健身房进行无氧运动,而且他们的伙食也变得更加丰盛,补充他们的营养。 一日训练完毕后,不管是贵族,还是穷人,都已经累得晕头转向,贵族是练得手脚无力,穷人是读的脑袋发晕。 “大家晚上好!” 韩艺每次进门时,总是面带微笑的向大家问好。 然而这些学员都是沉默以对。 韩艺站在讲台上,笑道:“亲爱的贵族们,我突然非常好奇,你们家里平时有没有教过你们礼仪方面的知识,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从皇宫请来几位礼仪的导师来教你们。” 皇宫? 皇宫的礼仪师还不一定比我家的好了。 柳含钰没好气道:“副督察能有此问,倒也应该,想必副督察小时候一定没有学过礼仪吧。” “没有!” 韩艺摇摇头,道:“正如昨日所言,我一直努力想成为崔卢郑王,因此我个人是非常注重礼仪方面的问题,从小就观摩那些扬州的贵族,有样学样,让自己变得彬彬有礼,与人见面时,总是先问好,当人家向我问好时,我一定会回敬,好比我每回进来时,都会先向你们问好。 但是现在我发现贵族的礼仪不是这样的,因此我才问你们,是否学过礼仪,既然你们学过的话,那么也就是我学错了,逢人不应问好,而因冷眼相对,人家向我问好的时候,我应该紧闭双唇,去享受这一切就好了。看来扬州的贵族还是少了那么点意思,连个礼仪都弄错了,让我东施效颦了,请大家见谅。” “哈哈!” 又混在其中的元烈虎,听得哈哈笑了起来,道:“韩艺,你这话忒损了,这要传出去,岂不是咱们长安的贵族都会让人笑掉大牙去。” 韩艺诧异道:“元公子此话怎讲?难道又是我理解错了?” 元烈虎摆着手,哈哈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元家跟你们扬州的贵族是一样的,方才我只是以为这是你们训练营的礼仪。抱歉,抱歉!你好,你好!” “是这样啊!” 韩艺呵呵道:“看来每个贵族的礼仪都不太一样。” “副督察好!” 教室里面突然响起极其不整的问好声。 这都直接牵扯到贵族的礼仪问题,这可是贵族非常重视的,也是贵族和庶族一个非常大的区别所在。 这些天天装b的学员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向韩艺问好 韩艺点点头,没有继续在调侃他们了,道:“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昨日我只提到了崔卢郑王,有很多人觉得自己的家族被人冒犯了,这世上可不只有崔卢郑王四大贵族。” 话说到此,左右互望,彼此眼中都是茫然,因此彼此心里都是想着对方的演技。 韩艺嘴角抽了抽,道:“因此我觉得用今日这一堂课来弥补昨日的过失,每位学员就上来讲讲自己家族的渊源,以及一些名人的事迹,让大家更好的了解彼此,也好让我这个庶族学习一下贵族的思想和道德。” 底下一片沉默。 有阴谋! 大家心里同时想到,昨天就上了这当,今日谁还会上。 但是韩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你明知会上当,你还得往里面跳,道:“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祖宗都没有什么值得说的,那就算了吧,从左边的裴少风开始吧。”说着他就往台下走去。 裴少风突然被点名,一时间也是心下惴惴,是上,还是不上。 正当他还在挣扎时,韩艺已经走到了后面,这一转身,见讲台上没人于是道:“既然河东裴氏没啥值得说的,那就柳含钰上去说吧。” 这不上也得上了。 裴少风立刻道:“且慢。”说着目光一扫,心想,你在狡猾,还能抹去我河东裴氏的荣耀不成。给自己打了打气,昂首挺胸走了上去。 站在韩艺身旁的长孙延低声道:“韩艺,你这鬼主意还真多啊!” 韩艺谦虚道:“还是那句话,我这都还没有开始了。” 独孤无月淡淡道:“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做?” 韩艺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原来如此!” 一说到兵法用语,独孤无月立刻就明白了。 不想说也已经上来了,裴少风也豁出去了,开始述说他们河东裴氏的光荣事迹,其实这河东裴氏不比山东士族差,在当代甚至还要强上一些,是中国封建社会史上盛名久著的一大世家,其渊源要追溯到周朝,名符其实的宰相世家。 裴少风刚开始还有一些拘谨,但是说着说着,就放开了,越说越兴奋,根本就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被韩艺打断了,时间有限,不能一堂课就说你一个人啊,他下去之后,坐在他身后的柳含钰见没事,都不用韩艺喊了,立刻就接了上去。 这可能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一节课了,各个在说自己的祖宗的光荣事迹时,那是眉飞色舞,口沫横飞,激动不已,停不下来,根本就停不下来,几乎每个人都是被韩艺打断了,才念念不舍的下去。 气氛异常热闹啊! 韩艺也是听得非常认真,他本来就喜欢这些古文化,不然他前世怎么弄一些假古董去掉包,去坑钱呀,时不时还点点头。 不知不觉中,下课时辰到了,但是由于这些个贵族子弟太能说了,结果一个时辰下来,只说到一半。 韩艺阻止正准备上去的一名学员,然后走上讲台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这怎么行,我们都还没有上去说了。” 学员们不干了,他们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了。 韩艺笑道:“现今已经下课了,你们必须要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训练,不过你们放心,明日晚上还会继续的,你们好好准备一下。” 学员们一听,这才罢休。 韩艺又道:“另外,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最近我少来上课,咱们外面那块木板报没有贴什么内容上去,我方才见大家说的都非常好,都是一些值得大家学习的故事,很能给人启发,我想将你们说得其中一些故事贴上去,让其他人学习学习,不知可否?” 柳含钰谨慎道:“这——这不是又一座荣耀墙吧?” 荣耀墙! 起初听着那是多令人兴奋呀,结果了,弄得他们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因此他们一听到要挂什么,要贴什么,就莫名的害怕。 韩艺笑呵呵道:“这木板报是是由你们来决定的,这是你们的故事,你拥有绝对的权力,贴,不贴,都由你们说了算,我只是给出一个建议罢了。” “这就行。” 柳含钰点点头,毕竟这可是拉风的事,他没道理阻止。 韩艺道:“那你们呢?” 大家纷纷点头 第二日上午,韩艺就叫人将一些学员的先祖的故事给贴到了木板报上面。 这木板报就贴过一次,就是辩论大赛的一些精彩论点,但是极少有人去看的,关键是认字的少,但是现在不同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学习,大家都认得了不少字,这木板报一贴出来,效果非常好。 “哎!舟航你们急着去哪里啊?” 韦方刚刚吃完饭出来,见慕容舟航和尉迟修寂两个死党急匆匆的往操场走去,于是好奇道。 慕容舟航就道:“我听说很多人都在看木板报,准备也过去瞅瞅。” 尉迟修寂嚷嚷道:“我都还没有说,这有啥好看的。” 慕容舟航直接忽视了他,道:“韦二,你去不?记得你昨日可说了你的先祖,你不去看看大家如何说的么?” 韦方摇摇头道:“那些莽夫懂什么,我才不去了。” 慕容舟航笑了笑,就和尉迟修寂赶去了,他们毕竟都是鲜卑族,将门世家,傲气不如关中四大家族,以及山东士族。 韦方瞧了眼他们,转身就往宿舍那边走去,可是走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眸子左右动了动,又悄悄的往边上的小道走了过去,可是没走两步,忽听大树那边的有人说道:“言哥,你说那木板报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啊?” 又有一人道:“这我哪知道,不过八成是真的,那上面可都是一些大家族,人家犯得着说假的么。” “我看不像。” “怎说?” “就说那京兆韦氏,上面写的那韦玄成多好呀,都快成圣人了,谦虚恭敬,但凡碰到认识的人,就主动用自己的马车送他们去,而且越卑贱的人,他越是主动,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咱们别的就不说,单说那韦二,我就觉得这肯定是杜撰的,你瞧瞧那韦二,看都不看咱们一眼,有一回我在洗衣服,边上没位置了,你道他怎么做,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往后面指了指,话都不说一句。哼,我看要么这就是韦二吹嘘自己家族,要么那韦玄成就跟他没啥关系,就没一点像的。” “你疯了,这话你也敢说,要是让韦二听见,他非得打死你。” “我知道,这话我也就敢跟你说说,行了行了,不说了,反正下回我不会去看了,都是一些骗人的。” 说到这里,二人已经走远了。 树后的韦方才走了出来,眉头紧锁,双拳紧握,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心中极其伤痛。 忽听得边上小路口上传来一声叹息,道:“可惜这一代儒学大家韦少翁。” 又有一人道:“韩艺,这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拜托!我是真的是想让他们学习学习,你见谁整人,还专往好的说,这事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咳咳咳。” 只见三四人从食堂那边走来,正是韩艺、长孙延和独孤无月,不过韩艺话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转头望向站在小道上的韦方。 独孤无月、长孙延也略显诧异的转过头去,见到韦方站在小道上,二人都觉十分尴尬,略显歉意的微微颔首,毕竟在人背后言人是非非君子所为,虽是无心之举,但终归觉得不太好,然后便离开了。 可是他们脸上的尴尬,却如同一把利剑插入韦方的心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绯闻!绝对的绯闻! 这还真不是韩艺有意安排的,他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料到这些寒门敢这么说贵族,哪怕是在背后说…… 但是细细一想,倒也不难理解。 关键就在于这训练营,因为在以前几乎不可能出现贵族与寒门同处在一个平台上,因为根据制度而言,贵族全面压制寒门,哪怕是去上个茅房。 寒门眼中的贵族,都是听来的,觉得这贵族很牛,并不了解贵族,毕竟不在一个次元上。 但是随着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他们渐渐了解了这些贵族,这倒也没有什么,他们以为贵族就应该是这样。 可如今一看贵族先祖一些事迹,这与他们了解的贵族,截然相反,因此才会出现这些言论。 但是既然发生了,韩艺肯定就会抓住机会,在第二晚的贵族吹牛大会中,韩艺挑选了几个更加讽刺的故事贴了上去。 立刻又引起了种种言论,虽然没有几个敢在背后说话,但是大家眼中狐疑的表情,已经是对贵族子弟最好的讽刺。 令人想不到的是,杨蒙浩、尉迟修寂的故事反应是最好的,这都是因为他们二人倒是没有太介意贵族与寒门的差距,杨蒙浩不用说了,从小就孤独寂寞,就怕没朋友,不怕朋友是什么人,尉迟修寂大咧咧的一个孩子,再加上他自理能力比较差,需要找一些寒门子弟来帮忙,一来二回,倒也熟悉了。 因此那些寒门子弟觉得这二人倒是有些他们先祖的风范。 反观崔有渝他们,唉这是他们先祖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给了他们两巴掌。 这真的非常刺疼他们的心,因为他们天生就骄傲,不可一世,可是现在给他们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在抹黑自己的先祖,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但是如果要改变的话,就必须学习他们先祖那种高尚的品德,那么势必就要变得平易近人,这与当下的制度不相符合。 纠结! 挣扎! 不管是山东士族,还是关中贵族,都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相比起前面那种智商被韩艺碾压的痛苦,他们更不愿遇到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韩艺也够狠的,不但让他们自己讲,还跑去找长孙延,询问这些贵族先祖们的故事,为此还专门开了一个会议,让其余的老师准备一些贵族的故事讲给那些寒门听,反正猛刮贵族风,但是令人好笑的是,这贵族风压制的不是寒门,反而将这些贵族子弟吹的七零八落。 这一阵风是越刮越强烈,打得这些贵族的脸,疼得要命,但是他们又不好意思张口阻止韩艺这么做,人家吹捧你们的祖先,你还要阻止,莫不是你觉得你祖先没脸见人。 种种预示,已经表明,这些傲慢的贵族子弟已经面临崩溃的境地。 好在假期来临了,让他们可以缓缓。 韩艺也打算在这个假期后,对自己的工作作出了一些调整,将训练的事宜交给了独孤无月,他只管晚上的授课,等于就是减轻自己的任务,毕竟他还有一个北巷在,待在训练营消息闭塞,这可是买卖人的大忌。 今日上午他就回北巷去了。 “韩小哥好!” “哦,是于娘子呀,好好好!” “是韩小哥么?” “是是是,在下韩艺。” “小女子久闻韩小哥大名,可谓诗词双绝,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不愧为妇女之友。” “是吗?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韩小哥,你这是急着去哪里?” “我回家啊!” “我送你一程吧。” “这——不用了,不用了。” “韩小哥。” “哎哎哎!” “你真的成婚了么?我怎没有没见你妻子来长安啊!” “呵呵——!” “等等下!” 韩艺忽然停了下来,左右望了望,然后跑去边上的角落里面,朝着一旁的邢五道:“邢五,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呢?” 邢五摇摇头道:“没有错啊!” “你方才没有瞧见么?那些个小娘子,个个对我抛媚眼。”韩艺惊恐道。 邢五是个实诚人道:“抛媚眼倒也不至于,不过她们对副督察你倒是挺热情的。” “这不差不多么?” 韩艺抹着汗道:“这——这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他这一路行来,但凡碰见女子,甭管熟不熟,对方都主动跟他打招呼,而且含情脉脉,就连一些穿着简朴的寒门女子见到他,都羞红了脸。 韩艺现在真想找块镜子来照照自己,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中了独孤无月的“还我漂漂拳”,不然这没道理呀,他来长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能这么风.骚的话,他应该早就骚起来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韩艺左思右想,自己没有对女性同胞做出什么贡献呀? 他虽然对风流兀自留有残余的念头,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示好,让他倍感恐惧,他甚至都不敢走大道了,选择了一条小道,回到了北巷。 “刘姐,梦儿,你们在最好不过了,你们知不知道——!” “哼!” 韩艺回到后院,见刘娥、梦儿他们都在,就准备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呢,可是哪里知道,他话都没有说完,刘娥、梦儿她们就把脸撇到一边去了。 这让韩艺一头雾水,外面那些女子对他一个劲的抛媚眼,可是身边的女人却对他恁地冷漠。 正当他**不解时,忽闻外面传来歌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不是——!韩艺转头一头,只见熊弟一手搂着小野,一边摇着胖脑袋唱道。 刘娥她们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韩大哥,你回来了呀!” 熊弟唱着唱着,见到韩艺站在厅内,急忙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韩艺好奇道:“小胖,你方才唱的——!” “不是韩大哥你写的么?”熊弟睁着小眼睛问道。 “是我写的倒是没错。” “哼!” 梦婷撅着小嘴哼了一声。 究竟是肿木了啊!韩艺困惑的瞧了眼梦婷,又向熊弟问道:“但这只是我作的诗,谁谱的曲啊!” “就那赵小娘子啊!” 熊弟兴奋道:“韩大哥,你是不知道,前日赵家小娘子在女仕阁亲自唱了这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是厉害得紧啊,排名第一,而且一日就传遍了长安,那些个小娘子都学着唱了起来,对韩大哥你可是佩服得紧。你知道么,就跟跟牡丹姐姐关系好的那几个姐姐,昨日都还在向我打探你的消息了。” 小野也是一个劲的点头。 “真的假的?”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是假的不成。” 刘娥彻底发飙了,道:“韩小哥,不是我说你,这么好的诗,你为何不送给草儿,你跟那赵小娘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梦婷撅着小嘴道:“也没见你送给我们诗。” “就是,就是。” 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蒙面女郎来,她不满的瞧了韩艺一眼,道:“韩艺!算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多么专情的人,没曾想到你竟是这种人,如此看来,笑哥儿可比你坦荡多了。” 说着她一声轻叹,满眼哀伤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就应该多带些钱在身上。” 熊弟困惑道:“倾城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倾城瞧了眼韩艺道:“你问你韩大哥啊!” 熊弟又望向韩艺。 韩艺想起那日在花月楼,顾倾城偷自己几文钱的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好气好笑道:“行了,行了,那可是我人生中掉最多的一次钱,你就知足吧。” 顾倾城可怜兮兮道:“可我的丝巾更贵啊!” 韩艺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道:“先不和你瞎扯了,咱们先谈正事,小胖,你的意思是,那赵家小娘子拿着我这一首诗去参加大唐好声音,结果一炮而红了。” 熊弟直点头。 这个赵小娘子,我算是被你坑死了。韩艺郁闷道:“这只是我的即兴之作,我哪里知道她会拿到大唐好声音上面去,而且还这么受人喜欢,这只是一个意外。” 顾倾城轻哼道:“你都说即兴之作,还能是什么意外,看来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韩艺眨了眨眼道:“什么传言?” 小野道:“外面那些人都说你喜欢赵小娘子。” “我——!” 韩艺抓狂道:“绯闻!绝对的绯闻!” 梦儿道:“小艺哥,你是不是在上元节的晚上将这首诗送给赵小娘子的?” “是上元节没错——!” “那不就是了。” 刘娥急切道:“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的意思傻子都明白,还有最后那句,比翼连枝当日愿,而且还是在上元节的晚上。韩小哥,不是我说你,那赵家小娘子可是贵族,你们是不可能的。” 韩艺听着还真有些心虚,当时那情况,那心境,他差点了回归了浪子状态,现在想想还真有些暧昧的气氛,这当然不能承认,道:“你们先听我把我话给说完好不,我只是承认我是在上元节作的这一首诗,但我并未送给赵小娘子,但是她们一群娘子在,我不过就是一时兴起,不对呀,梦婷,我明明记得我写过诗给你们呀,春眠不觉晓,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梦婷的小嘴撅得更高了,道:“你送我们就送‘春眠不觉晓’,送别人就送‘人生若只如初见’。” 顾倾城补刀道:“比字数都少了两个。” 比字数? 韩艺顿时哭笑不得,忽然心中一凛,大事不好!道:“好了,好了,我真没有偏心,我送草儿的诗词比这要好多了,你们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到时你们只管睁大双眼看就行了,我不跟你们在这胡扯了,有道是清者自清。”说着他就搂着小胖和小野出去了。 这一出门,韩艺立刻小声道:“小胖,你大姐姐这两天有没有来过?” 熊弟摇摇头! “那敢情好!”韩艺松了口气,但又觉不太稳,于是又向小野道:“小野,最近两****可得跟我形影不离,不能离开我半步。” 可他华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响起一个冷笑声,“那又如何?”(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忧患 声刚至,杀气便扑面迎来。 只见萧无衣出现在院门前,脸若寒霜,眸光似箭。 不会这么巧吧! 韩艺一个劲的抹汗,嘴上还笑呵呵道:“原来是云城郡主呀,稀客,稀客!” 萧无衣根本不搭理他,朝着小野道:“小野,你去帮小胖辅导一下功课。” 熊弟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去,呆呆的望着小野。 小野也转过头去,呆呆的望着韩艺。 默契啊!二位老弟,这时候我不能出声的,但是你们必须要坚守自己岗位。韩艺笑而不语。 小野明白了,点点头道:“小胖,我去帮你辅导功课吧。” 小野!你没有看到我笑的非常恐惧么?韩艺多么希望小野看到他眼角的泪光啊! “好啊。” 熊弟点点头,道:“大姐姐,我去做功课了。” “嗯,等会我来检查。” 萧无衣点点头,余光见大厅门口站在不少人,冷冷道:“韩艺,你什么意思?这边让我训练草儿,那边就跑去帮别人,你分明就是戏弄我,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梦婷她们听得别提多开心了,一个劲的躲在门后点头。 韩艺也注意到梦婷她们这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了,但也知道萧无衣这话是说给梦婷她们听的,于是顺着话道:“这是一个误会,走走走,我们去后面,我解释给你听。” 萧无衣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巷那边走去。 韩艺狠狠瞪了那些个幸灾乐祸的人,然后挠着头往后巷走去。 来后后巷外的那片树林前,韩艺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才笑道:“无衣,我们夫妻真是有缘分,我前脚刚进门,你后脚就来了。” 萧无衣道:“你莫不是暗指我跟踪你?” 难道不是么?韩艺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夫妻缘分甚浓。” 萧无衣轻轻哼道:“我今日本是来找小胖的。” “找小胖?” 韩艺一愣,随即嘿嘿道:“莫不是想约我去孤峰。” 萧无衣非常直接的点点头。 韩艺大喜,道:“那敢情好呀。” 他话说到一半,萧无衣就淡淡道:“孤峰好,月黑风高,杳无人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韩艺只觉不寒而栗,一头大汗倾泻下来,我甚至怀疑自己今后还敢不敢去孤峰了,无奈道:“无衣,这我真是冤枉的,我甚至连那赵小娘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不过就是随便一念,跟那春眠不觉晓是一个调调。” 萧无衣冷眼一瞥,道:“你以为本郡主就恁地气度,哼,这点小事,本郡主焉会放在心上。” “对不起,我错了。” 韩艺喜道:“无衣,你知道么,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宽容大度的郡主风范。” 萧无衣突然道:“我是想问你,飞雪为何没走?” 韩艺一脸喜色顿时陷入肉里,变得无比的僵硬。 萧无衣见到韩艺这表情,顿时火冒三丈道:“我当初可是开口让你留下飞雪,是你自己拒绝了,可背后又将她留下,你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分了。” 那日杨展飞亲自来找韩艺,而韩艺去了之后,原本要走的杨飞雪,突然没有走了,这确实让萧无衣非常恼火,她最不爽的就是别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汗!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韩艺忙道:“这你就真的是误会了,不是我挽留了杨姑娘,而是我挽留了他爹。” 萧无衣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挽留杨思讷,杨飞雪又如何能够留下?” “不不不!” 韩艺又道:“是他爹让我挽留他,不,也不对,这个,我还是全部告诉你吧。” 说着他就将杨思讷的事,大概告诉了萧无衣。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当真?” 韩艺没好气道:“这事我敢说假的么,偏偏就是有这么凑巧。” 萧无衣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沉默半响,突然问道:“那你说杨思讷会留下来吗?”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目前这局势,没有多少人敢趟这浑水,不过那武夫人亲自上门招揽,而且她还是代表陛下,因此我看杨思讷多半会留下。” 萧无衣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陛下因为张铭一事,发现自己在朝中势力单薄的弱点,准备拉拢一批大臣?” 韩艺一愣了下,这女人脑子怎么一下子转的这么快了,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萧无衣又再沉默半响,突然又问道:“那你打算如何面对飞雪?” 提到杨飞雪,韩艺不由得轻轻一叹,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如果她不提及的话,就这么过去得了,如果她说了的话,那只能实话实说,如果她留在长安,这事迟早她会知道的,因为我一定会正大光明娶你过门的。” 他以为这最后一句话,一定能够让萧无衣开心。 但是萧无衣似乎直接忽略了,思忖片刻,道:“这事明日咱们再说。” 明日?韩艺道:“这里没人,咱们现在说也一样啊!” 萧无衣冷眼一瞥道:“怎么?你心虚呢?” 韩艺腰板一直,道:“我行得正,坐得直,何来的心虚?”但是心里确实虚的很。 萧无衣道:“那就行了,明日咱们再谈吧。”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 韩艺略显困惑望了眼萧无衣。 回到后院,韩艺见到梦婷她们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只觉头疼不已,杨飞雪的事都还没有解决,又来一个赵小娘子。 但是这又能怪谁了? 还不只有怪他自己,要不是他当时一时得意忘形,总想弄点艳遇什么的,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事。 本来在训练营的突破,让他感到非常高兴,这这一泼冷水倒下来,让他又是郁闷不已,真不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夜已深。 “唉!” 这绯闻和杨飞雪的事弄得韩艺真是辗转反侧,于是出得门来,还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在想赵小娘子呢?” 忽听得院中响起一个促狭的笑声。 正是顾倾城。 韩艺翻了翻白眼,走了过来,道:“我说美女,你没看我正烦着么,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顾倾城好奇道:“你为何烦恼?” 韩艺没好气道:“还不就是因为那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前面也挺纳闷的,自己抄袭过那么多好诗,而且还是李白的哦,诗仙呀,也没有见到火爆到这种地步,后来经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年头关于爱情的诗词少之又少,这物以稀为贵吗,因此韩艺这首诗才能够爆红,引得无数少女、风流才子尽折腰,仿佛平生不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不懂爱情似得,都已经火到这种地步了。 李白的诗固然要牛,盖因韩艺的身份卑贱,故此那些懂得欣赏这些诗的人,都有意对此只字不提。 这一首关于爱情的诗,也是受到那些青年才俊和妙龄少女的追捧,那些士大夫可就没法阻止了。 顾倾城轻轻笑道:“这有什么好烦恼的,我觉得这也挺正常的。” 韩艺道:“此话怎讲?” 顾倾城不答反问道:“你现在坐在何处?” “我家啊!” “我知道。” “你知道还问?” “那我不说了。” “别别别!” 韩艺忙道:“在下的确是虚心求教,还望倾城娘子给我指一条明路。” “这还差不多。” 顾倾城一笑,道:“咱们这里可是平康里,是长安有名的烟花之地,无数风流才子在这里写下不少风流诗词和文章,只是他们写的不够好罢了,你作为凤飞楼的东主,写一首这样的诗,这不是很正常么,为何要对此感到担忧?” “对呀!” 顾倾城的话,对于韩艺而言,就如醍醐灌顶,可忽然又皱眉道:“但是那些传言对我这种专情的人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烦恼啊!” 顾倾城抿唇一笑,道:“那只是因为赵小娘子心智还不成熟,她无非就是想出出风头,这也是稀松平常,倘若是真的话,你认为赵家那边的人还坐得住?所谓清者自清,除非你与赵小娘子。” “打住。” 韩艺道:“我与她也泛泛之交都谈不上。” 顾倾城笑道:“那你为何要送这首诗给她?” “我可没送,是她没有经过的允许,就擅自拿来做歌词的,我都还没有问她收取版权费了。” 韩艺哼了一声,又见顾倾城投来不以为然的目光,又道:“但是我也承认,我当时的确是想出出风头,仅此而已。” 顾倾城笑道:“这不正合你意么,你现在可谓是出尽风头了。” 韩艺道:“我只是想低调的出出风头,这么高调的话,那连个下文都不可能有了。” “什么下文?” 顾倾城微微侧身过来。 “你不懂就算了。” 韩艺摆摆手,忽然见到桌上放着一个酒壶,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今日兴致不错呀,大半夜的还在这里举杯邀明月。” “举杯邀明月?” 顾倾城听得眼中一亮,道:“不知此句是出自你的那首诗?” “什么诗啊,我现在哪里还敢作诗,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作诗就等于作死。”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还没有说,你为何大半夜在这里喝酒?” 顾倾城眼眸一划,幽幽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汗!又来了!韩艺立刻道:“行了,我回去睡觉了。” “哎——!” 顾倾城道:“再坐一会儿吗。” “我明日还有事,今日要早点睡。” 韩艺站起身来。 顾倾城突然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梦思的近况?” 韩艺一怔,道:“什么意思?” 顾倾城那一杯酒,放入面纱下,浅饮了一口。 韩艺坐了下来,道:“这你总可以说了吧?” 顾倾城轻哼了一声,“真是勉强,有多少人想陪我喝酒,我还不让了。” 韩艺急急辩解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你的真面目啊!” “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别别别,算我说错话了行不。” “这还差不多。” 顾倾城轻轻哼了一声,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最近几日梦思时常外出,一般出去就两三个时辰,我问她,她也不愿意说。” 难道是他?韩艺微微皱眉。 顾倾城瞟了他一眼,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喝酒,喝酒。” 韩艺呵呵笑道。 如果真是谢辉的话,对于他而言倒不是一件坏事,他最担心的就是谢辉溜之大吉,只要他敢出现,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关键是救谢辉背后那个人,这个人的存在,虽不说如鲠在喉,但是韩艺始终觉得有些不安。(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爱情与事业 不过韩艺当下倒是没有精力去兼顾梦思,因为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翌日。 孤峰之上,琴音袅袅。 只见萧无衣坐于亭中,芊芊玉指拨弹着琴弦。 而韩艺则是靠在亭柱上,静静的听着,他觉得比起以往那美妙的琴音,今日的琴音似乎显得有些乱,心中难免有些愧疚,因为他前世父母离婚的事,导致他对于夫妻之间的关系非常敏感,他认为自己不应该让萧无衣面对这些事,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曲罢! 韩艺走了过去,坐在萧无衣边上,将美丽的娇妻搂在怀中,轻轻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一脸愧疚,眼中却满是深情道:“无衣,对不起。”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哼道:“先亲后道歉,真是无耻。” 不得不说,萧无衣真是破坏的气氛的高手。 韩艺顿时哭笑不得道:“拜托,我亲我妻子,我犯得着说对不起么,我指的是杨姑娘的事。” 萧无衣稍稍仰头,质问道:“你果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暴汗!这女人老是不按常理出牌,弄得我的都乱了。韩艺郁闷道:“当然没有呀,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让你伤神了,这归根结底,还是我得错,不过你放心,我会跟杨姑娘说清楚这一切的,毕竟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萧无衣嘴角微扬道:“你难道就不怕伤了飞雪的心么?”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不忍,道:“这长痛不如短痛,哦,我说的是她。” 萧无衣突然坐了起来,凝视着韩艺,道:“韩艺,你老实说,你喜不喜欢飞雪?” 韩艺道:“这并不重要。” “这很重要!”萧无衣却道。 韩艺一愣,道:“我说过,这只是人类对美好事物的一种自然反应。” 萧无衣突然道:“要是我答应你与飞雪在一起呢?”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又来了。” 萧无衣道:“我这一回是认真的。” 韩艺一怔,呆呆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幽幽一叹,道:“你是庶族出身,在朝中很难得到支持,这一次竞争御史中丞的事上,不禁让陛下知道了自己的弱点,也将你的缺点暴露的尽显无疑,不管怎么样,那些大臣绝不会让你迈过五品这一道坎的。因此杨思讷与你的关系对你而言是非常宝贵的,你不可能还能与哪个贵族再建立一段这样的关系,你应该极力维系这一段。” 韩艺顿时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打断她的话,道:“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 萧无衣螓首轻摇,反问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韩艺突然感觉面前萧无衣有些陌生,冷静,冷静的有些让人害怕,但他也知道,这只是萧无衣的其中一面罢了,她不是莽撞的女汉子,她只是不愿被这些事左右,因此很少去思考这些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一如既往的坚持做自己,不被任务事物动摇,但那只是她个人,现在多了个韩艺,她不得不去考虑这些事了。在明白萧无衣的一番良苦用心之后,韩艺感动之余,心中愧疚又加深了几分,道:“就算如此,我也可以与你们兰陵萧氏联姻。” 萧无衣轻轻叹道:“要是能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但是你不要忘记我们兰陵萧氏如今已经站在了太尉这一边,而且,我们兰陵萧氏本事帝王世家,再加上我的地位特殊,这是非常难的,这一时半会恐怕难以解决,相比较起来,杨氏就没有我们萧家将婚姻看得那么重要,当初那杨氏不也嫁给了庶族出身的武士彟么,另外,你不要忘记那萧淑妃可是我的堂姐。” 也对,兰陵萧氏确实没有理由去帮助武昭仪对抗王皇后和萧淑妃。韩艺不由得苦恼道:“但是这样对杨姑娘太不公平了,对你也非常不公平。” 萧无衣凝视着韩艺道:“但是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了,相信飞雪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夫君,朝堂险恶,以至于我甚至都不敢跟你谈论此事,我害怕一时冲动,误导了你,你也应该意识到杨家对你的重要性。” 韩艺听得心中既是感动,又是不爽,道:“我知你一片好意,但是你未免太小觑我了,在我的计划中,可没有靠女人来巩固自己地位的环节。” “这只不过是靠女人,只是顺势而为。” 萧无衣道:“其实我是最反对依靠联姻来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但是现在的话,我也不得不想到联姻,因为这对你有莫大的帮助,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没道理放着捷径不走,而选择一条困难重重的路,朝堂上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韩艺盯着萧无衣,笑道:“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萧无衣心虚的转动几下眸子,摇摇头道:“不是。” 韩艺眨了眨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萧无衣轻轻拨动了下琴弦,发出咚的一声,叹道:“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自从我嫁给你之后,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到这种困难。” 韩艺想了想,道:“请问下一年,你这算是一种侮辱吗?” 萧无衣学着韩艺的语气道:“难道还要我表扬你吗?” 韩艺道:“你完全可以为你找到这么一个优秀的丈夫而感到高兴,要是你丈夫人人都不待见,那只能证明你选错人了。” 萧无衣道:“我一直一直都非常期待着那日,让人知道我没有选择错,因此在那日来临之前,我非常害怕失去。” 韩艺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方才还那般说?” 萧无衣道:“正如我前面所言,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加重要。”说着她微微往韩艺怀里靠去,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哀伤,“要是我不这么聪明就好了。” 韩艺一声长叹道:“是啊!谁叫你生来就这么冰雪聪明,真是让人太苦恼了。” 萧无衣噗嗤一笑,红着脸道:“尽瞎说。” 是你说的好不!韩艺认真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但这事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天塌下来,我都不会放弃你的,而杨家怎么可能让杨飞雪给我做妾,我更加不可能让你做妾,不管我是怎么想的,你又在担忧什么,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们犯得着为这不可能发生的而感到烦恼吗?” 萧无衣道:“这是可能发生的,只要你足够的优秀。像那元叔叔就是如此,很多贵族的女子都为了他终生不嫁,而且她们中有些家族也认同她们与元叔叔的关系,但是他们答应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元家的财力,是他们非常渴望的,这其实也是一种联姻,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真的假的?” 韩艺道:“我完全看不出这元堡主有何魅力?” 萧无衣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元堡主文武双全,而且元叔叔极重情意,传说中元叔叔曾为了一个承诺,不惜千里跑去草原,单枪匹马从薛延陀部将那阿史那曼抢了回来。” “又是传说,我才不信了。”韩艺猛摇头道。 “但不管怎么说,证明这么做还是可以的。” 萧无衣目望远方,道:“作为贤妻,自当是以夫君为重,夫君的仕途和性命是最重要的,那么作为妻子的我,理应支持你去加强与杨家的关系,自己的区区私心,何足挂齿。但是作为萧无衣,在爱情方面,又是非常自私的,我的夫君自然得全心全意爱我一个,决不能还与别的女人好。你说我是做的贤妻好,还是做萧无衣好?” 这个选择题真是要人命啊!韩艺强行呵呵两声,道:“你既是我的妻子,又是萧无衣,就是这么简单。至于朝廷上的事,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这我自有打算的,你丈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萧无衣道:“那飞雪呢?” 韩艺愣了愣,道:“不瞒你,这事我也没有想清楚,到时再看吧,最好还是能够说清楚,我不想瞒她。” 萧无衣实在是矛盾至极,古话说的话,自古忠孝难两全,但是爱情与事业又何尝可以两全了,她思忖片刻,终于道:“这事我不管了,怎么做都由你吧,但是仅限于飞雪,如果你还敢招惹其他女子的话——!” “哎哟!” 韩艺腰间一疼,道:“你掐我作甚?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赵小娘子的事,你如何解释?”萧无衣质问道。 韩艺道:“你不是说你非常大度,没有将那赵小娘子放在眼里么?” 萧无衣道:“这不过就是缓兵之计,当时我那么说只是因为飞雪的事,我无暇兼顾,现在这事我也多多少少想通一些,自然得找你算账。” 缓兵之计?靠了!韩艺欲哭无泪道:“我都说了,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啊!” 萧无衣道:“这我知道。” “那你还掐我。” “可是我作为你妻子,你从未送过诗给我,却送给别的女人,你说我该不该掐。” “啥——!” 韩艺自问思维够跳跃的了,但是萧无衣的思维似乎是飞跃的,道:“谁——谁我没送,我送过你啊!你忘记了。” 萧无衣睁大双眼道:“你何时送过我诗?” 韩艺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还有那一首床前明月光,怎有我悲伤。哎哟,哎哟!轻点,轻点。” 萧无衣愠色道:“亏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就是锄禾日当午,究竟谁才是你妻子。” 韩艺哭丧着脸道:“那你说该咋办?” 这肉在人手,不得不低头啊! 萧无衣傲娇道:“你当然也得作一首送给我啊,而且必须要比那首好。” “必须得,必须。” 韩艺原本以为自己满腹抄文,一首诗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说到一半,他忽然发现,这李白好像没有写过什么爱情诗歌,一时还真想不出能够超越“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经典名句来。 可是萧无衣的耐心那是极其有限的,眼角开始泛着寒光了。 韩艺只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道:“别掐,别掐,马上想到了,马上想到了。”心里却后悔死了,我弄什么不好,偏偏弄个人生若只如初见,真是作死呀。忽然间,他心念一动,人生若只如初见之所以这么红,主要是因为这年头缺乏爱情的诗歌,诗歌诗歌,对呀,那是一首歌,不是一首诗呀。 想到这里,他眼前一亮,道:“有了!” 萧无衣满心期待道:“快说。” 韩艺笑道:“你再给我一些时辰。” “为何?” “这词我是想好了,但是为表诚意,我打算立刻谱曲,唱出来给你听。” 萧无衣嘻嘻笑道:“那是极好,好吧,我就再给你一些时辰。” 但愿能过关!韩艺故作沉思半响,见萧无衣的耐心差不多消磨殆尽,才道:“行了,行了,你听着啊!” 萧无衣小鸡逐米般的点头。 韩艺轻轻嗓子唱道:“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为臣之道 这世上没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适自己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最好的就是最适合自己的,因此出现了“理性消费”这个经济术语。 要单论这歌词,韩艺现在唱得这一首歌,怎么可能跟那纳兰老兄的相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是这一首歌恰恰是萧无衣最为需要的,极大的引发了她的共鸣。 “爱需要勇气”,她与韩艺的爱,真的是非常非常需要勇气,他们的婚姻等于是在挑战整个社会,这绝不会一件轻松的事,然而,这首歌词的每个字眼都是萧无衣内心极度渴望的。 因此在她看来,这一首歌远远要胜过那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也是她听过最为动听的歌。 都不用韩艺忽悠,她都已经认为,韩艺这一首歌一定是送给她的,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做啊! 没有再合适她的了。 满意! 太满意了! “你怎么不唱了?” 萧无衣正听得入神,忽听韩艺停了下来,于是问道。 “唱完了呀!” 韩艺嘻嘻笑道:“怎样?” “嗯方才没有注意听,你再唱一遍吧!” 萧无衣翘着嘴角道,但是娇躯不免往韩艺怀里拱了拱。拱得韩艺心都酥了,也知道自己过关了,暗自得意,亏我还总是省着李白的诗用,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呀,只要我专门走爱情路线,后世很多的歌都可以用呀,哇哈哈!开心道:“没问题。” 于是乎,他又唱了起来 “你再唱一遍。” “行!只要你开心。” “韩艺,你看天色还早。” “所以呢?” “要不你再唱一遍。” “哦好吧!” “韩艺。” “不会还要唱吧?” “这个,我觉得你这曲挺好听的,我想试着弹弹看,那样我就能帮你伴奏了,你放心,以本郡主的琴技,你再唱歌三十四遍就可以了。” “什么?” 一遍又一遍。 萧无衣只觉百听不厌,而且歌词中仿佛有着一股力量注入在她身体内,让她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着光彩,那个自信的萧无衣又来了。 韩艺只觉自己就是一个mp3,没有办法,萧无衣就是这么任性,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快没有电的mp3。 直到他嗓子都冒烟了,萧无衣才肯放过他。 “无衣呀!” “咯咯!” 忽听得韩艺那沙哑的声音,萧无衣着实忍不住了,咯咯大笑起来。 韩艺愤怒道:“美女,这都是为了你,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没有!我没有幸灾乐祸噗!抱歉,我不想笑的,但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咯咯!”说到后面,萧无衣又忍不住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见她笑的花枝招展,胸前一对挺拔的酥.胸,剧烈抖动着,不禁吞咽一口,坏笑道:“好呀!咱们夫妻历来就是同甘共苦,没道理就我一个人声音嘶哑,哼哼,今日我非得将你也给整哑了。” 萧无衣见韩艺一脸坏笑,眼中泛着淫.荡的光芒,顿时谨慎道:“你想干什么?”说话间,她便想逃离韩艺的魔爪。 但是韩艺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山上走去 大兴善寺。 崔平仲虽是出身名门,而且还是数一数二的顶级士族,但因为他性格怪异,行事又离经叛道,因此朋友甚少,若只算知己的话,怕也就是元鹫一人,因此他住在这寺内,极少有人来找他,他也非常享受这种宁静的生活,没事就弹弹琴,自己跟自己下下棋,过得也是悠哉悠哉的。 但是今日上午,忽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因为以元鹫的性格,是决计不会敲门的。 “什么人?” 崔平仲问道。 “平仲,是我。” 外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崔平仲一怔,急忙起身,将门打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优雅一礼道:“平仲见过兄长。” 此人正是崔义玄。 崔义玄捋须哈哈一笑道:“平仲,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未变,不束长衫,不扎发髻,你呀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是好。” 崔平仲淡然一笑,显然已经习惯了,伸手道:“兄长请进。” 崔义玄走进屋来,稍稍打量了一下,而崔平仲则是赶紧为崔义玄倒了一杯热茶。 崔义玄接过热茶来,道:“平仲,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到长安,却连家门都不进,戢刃他们,我就不说了,毕竟他们是你的儿女,可没有资格不能说你,可是那些叔叔伯伯会如何想?” 崔平仲苦笑道:“我去只会惹那些叔叔伯伯生气,何必因为我,而破坏家族和谐了。” 崔义玄道:“既然你都明白,为何就不愿意改掉那些坏习惯。” 崔平仲摇头道:“要是能改的话,早就改了,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 “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崔义玄苦恼的摇摇头,道:“所幸戢刃那孩子不像你。” 崔平仲问道:“戢刃他没有给家族惹麻烦吧?” “那倒是没有。” 崔义玄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你这儿子最近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不瞒你说,我今日前来就是向你问策的。” 崔平仲虽然离经叛道,但是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崔平仲诧异道:“你说戢刃给你出了一个大难题?” 崔义玄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道奏章递给崔平仲。 崔平仲拿过来一看,不由稍稍皱了下眉。 崔义玄问道:“你以为如何?” 崔平仲合上奏章,看向崔义玄道:“兄长,你专程为此事来找我,可见兄长也为此动心,这让我很是困惑,兄长如今年事已高,没有道理还愿意趟这浑水。” 崔义玄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瞒你,一来,我年纪大了,不想他日客死异乡,想长安来。二来,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想一展心中抱负,但屡屡不受重用,虽然如今倒也不算差,但是始终与我心中所想还是有些距离,如果能够当上御史大夫,也算是了却生平所愿。” 崔平仲轻轻点了下头,他非常明白崔义玄的这种心理,毕竟有些人七老八十还拼了命的考取进士,这是一个道理,于是问道:“兄长是在担心国舅公?” 崔义玄嗯了一声。 崔平仲稍一沉吟道:“兄长,如果你真的想当这御史大夫的话,这的确是一个机会,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国舅公会报复你,因为陛下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你也一定可以平步青云,一展抱负。” 崔义玄点点头道:“这一点戢刃也说过,他还拿韩艺来劝说我,但是我毕竟与韩艺不同,韩艺出身农家,他无所顾忌,可我背后还有咱们崔氏,我害怕会因此连累了家族。” 崔平仲摇头道:“这也不太可能,兄长你上这一道奏章,那也只是代表你个人而已,如果国舅公因此来报复我们崔氏,那我们崔氏为求自保,肯定会选择站在陛下这边,那国舅公可就得不偿失了,我估摸着,即便国舅公有所动作,也只是为了威吓我们崔氏,阻止我们崔氏站在陛下那边。” 崔义玄思忖片刻,道:“那你也赞成我上这一道奏章?” 崔平仲苦笑道:“兄长,这行军打仗,将军可以决胜千里之外,但是在朝堂上,若能比他人多看远半寸,那也是非常了不得法预计胜负几何,我只能答兄长你的问题,至于上不上这一道奏章,那就得看兄长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崔义玄听得目光闪动几下,笑道:“平仲,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崔平仲微微颔首道:“兄长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崔义玄又道:“平仲,戢刃这孩子非常聪明,倘若入朝为官,将来我们崔家怕是又会多一位贤相,你这个做父亲应该关心关心他。” 崔平仲摇摇头,双手张开道:“你看我哪点像一个父亲,而且,倘若真如兄长所言,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那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何必还听我这疯子的了。” “你!” 崔义玄唯有摇头一叹 观国公府! “娘!孩儿此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倘若孩儿卷入其中,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势必会连累到娘,可是若不答应的话,孩儿又怕孩儿不孝啊!” 只见杨思讷跪在杨夫人脚下,一脸纠结道。 “你先起来。” 杨老夫人伸手去拉杨思讷,杨思讷急忙扶住她的手,自己也站了起来。 杨老夫人拉着儿子的手,语重心长道:“儿啊!身处在朝堂上,总会遇到这些事的,你爹爹当初不也如此吗。他念及高祖的知遇之恩,选择了站在高祖和隐太子那边,但结果是太宗圣上赢了,之后你也知道,你爹爹就被罢相了,但是你爹爹却表现的非常淡然,他经常说,有志之人,并非就是一定要出将入相,光耀门楣,只要做到“达者兼济天下,穷着独善其身”即可。 因此你父亲在罢相之后,从不抱怨一句,一直在家闭门不出,过着悠闲的生活,他也非常满足了。可是在太宗圣上稳定朝纲之后,却又再度启用了你父亲,为什么?就是因为太宗圣上看到了你父亲的为人,你父亲虽然是站在高祖那边的,但是他从未有任何违规之举,他只是将自己分内的事做好,即便他被太宗圣上一句话就罢相了,他也从未埋怨过太宗圣上,因此你父亲才能在晚年得宠,高居庙堂,为你们打下了基础。 所以儿啊,这仕途你不要看得太重了,陛下需要你,你就倾其所有为国为民做点事,陛下不需要你了,你就家,不管你是站在陛下那边,还是站在国舅公那边,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哪怕是有个什么意外,我也不会怪你的,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也活不了几年了,我还怕什么。但是你一定要切记一点,倘若你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不管你有多大苦衷,那我绝不会认你这个儿子的。” 杨思讷听后,恍然大悟,再度跪拜,道:“母亲大人的谆谆教诲,孩儿定当时时刻刻铭记于心,孩儿绝不会辜负母亲大人的一番良苦用心。” 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杨老夫人这一番话,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教杨思讷做人,还教了他如何当一名臣子。 杨恭仁其实就是最为成功的臣子,当年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很是套路的来了一次大清洗,杨恭仁是唐高祖这边为数不多活下来,并且再度被重用的大臣,还有一个就是魏征,这就是因为杨恭仁为人宽厚,生性恬淡,当时唐高祖才是皇帝,他当然效忠皇帝,这无可厚非,但是他也从未帮着李建成出什么阴谋诡计,去害李世民,他一直在为大唐开疆扩土,谨守臣子的本分,达者兼济天下。 李世民当时也没有找到借口杀他,就将他给罢相了。 杨恭仁也看得很淡,你现在是皇帝,那我自然听命于你,你不需要我,那我家去,所以将兵权一交,就去养老了,穷着独善其身。 试问这种人,皇帝能不放心吗,正直,忠厚,有才干,又没啥野心,因此李世民稳定朝堂之后,立刻又启用了杨恭仁,并且让他去管理洛阳,这洛阳可是要害之地,可见李世民对他非常信任,还让皇室与他们杨家联姻。 如果杨恭仁当时为了权力,而一味的帮助李建成对付李世民,亦或者,他对李世民心有不满,整天在家抱怨,那他肯定难逃一死。 通常来讲,皇帝是不会杀一个没野心又有才干并且宽宏大度的人,有才干又有野心而且心术不正之人是皇帝最害怕的。 正直、忠诚、没有野心就是臣子保命的不二法宝,那如果这也逃不了,那就是命了,只能说这皇帝是一个昏君。(未完待续。) 想友一下手机访问. 第六百零四章 险些坑了老杨 自从张铭一事过后,李治和长孙无忌就再没有发生过任何摩擦,前面还同心协力,以皇帝的仁爱之名,颁布了一道新的法令,就是关于奴婢制的,这一道法令颁布出去后,百姓都是开心不已啊,其实具体有没有用,大家都还不知道,毕竟这是一个贵族社会,但是,试问一个能够时时刻刻惦记着那些卑微的奴婢的皇帝,他能是一个坏皇帝吗?百姓能不高兴吗? 那些贵族也明白,这只是帝王之术,笼络民心,是每个皇帝必做的事,而且也没有伤害他们的切身利益,贵族就是执法人员,那还怕什么,因此也都赞同。 经过此事之后,朝堂上又变得风平浪静,大家和和气气,那绷紧的弦,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但是一时的风平浪静,只是预示着更大的风浪将会到来。 因为李治对现在的风平浪静感到非常不满,他已经四处在招揽势力,但是均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大臣都不搭理他,不禁危机感油然而生,我才是皇帝,你们都不忠于我,那你们是忠于谁?这对于皇帝而言,可是莫大的危机啊。 武媚娘也没有办法,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能怎样? 皇宫内显得非常沉寂。 这日夜里,李治也无心恋政,坐在卧榻上,看着案桌上的一道道奏章发呆,他觉得他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这些奏章肯定是长孙无忌他们都商量好的,呈上来也就是让他签个字罢了,那还有看的必要么? 确实没啥必要。 一旁的张德胜见李治坐在这里又不批阅奏章,于是出声道:“陛下是不是累了,那就回寝宫休息吧,这奏章迟一天批阅也无妨。” 李治微微一怔,本也想算了,确实没啥兴趣,干脆明日再看,正准备起身时,忽然想起李世民在世时,常常提醒他,处理朝政切记不可懈怠,一天的懈怠都不行,于是又坐了回去,拿起一道奏章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就御笔一批,就放到一边去了,一脸苦闷,就好像小学生被父母逼着写作业一样,没啥乐趣可言。 批阅四五道之后,李治又拿起一道奏章,打开一看,突然眼睛眨了眨,还揉了揉眼,接下来又直接将脸凑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嘴上还催促道:“德胜,快快快将烛台拿过来些。” “是。” 张德胜急忙将烛台放过去。 李治拿着奏章放到烛台下,看了又看,双眼绽放着光彩,仿佛如获至宝。 张德胜看得好奇,这皇帝怎么了,突然跟变了个人似得。 看了好半响,李治突然哈哈一笑,拿着这一道奏章,下得卧榻,就兴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张德胜愣了下,突然见李治连鞋都没有穿,急忙蹲下身从卧榻下面拿起鞋来,追了过去,“陛下,陛下,你还没有穿鞋啊!” 绯闻在身的韩艺,索性就躲在孤峰上与萧无衣缠绵悱恻了两日,虽已非是新婚燕尔,但夫妻二人兀自是如胶似漆,这越爱越浓,谈谈琴,唱唱歌,过得好不快活。 还是那句话,快乐永远是短暂的,因为人都是贪心的,快活一年,人们会嫌短,快活十年,人们还是会嫌不够,因此快乐永远都是短暂。 因为训练营那边正好有所突破,必须的趁热打铁,因此韩艺目前的重心还是在训练营那边,他从孤峰上下来之后,回北巷住了一晚,并且吩咐小野注意一下梦思那边,然后就回训练营去了。 可是这屁股都还未坐热,皇宫那边就来人,宣他入宫。 来到宫内,兀自还是那靠近训练营的水榭,兀自还是武媚娘独身一人坐在亭中。 “韩艺见过昭仪。” “免礼。” 武媚娘微微一笑,但笑得非常淡,眉宇间透着一丝愁绪,道:“陛下要等会再过来,你就先坐一会吧。” “是。” 韩艺才刚刚坐了下来。武媚娘突然一声轻叹。 哇!用不着这么明显吧,你有话直说就是了,咱们谁跟谁呀。韩艺目光一瞟,很识趣的询问道:“昭仪为何叹气?” 武媚娘摇头道:“我只叹这人情冷暖啊!” 韩艺听得更是困惑。 武媚娘瞧了他一眼,问道:“韩艺,你说这世上什么人最亲?” 韩艺道:“自然是亲人最亲。”但话一出口,暗道,难道是因为杨思讷? 武媚娘苦笑道:“我也曾以为是这样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可是,倘若连亲人都靠不住,那真不知谁还能够可以值得依靠。” 韩艺还真不敢乱答这话,道:“请恕韩艺愚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武媚娘前戏也做足了,煽情也煽了,再装下去就是矫情了,于是就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韩艺。 原来李治在昨夜和今早收到两道奏章,其中一道就是扬州刺史杨思讷的奏章,还有一道则是婺州刺史崔义玄的奏章。 但是区别就在于,杨思讷是以孝之名,请求在京留任。 而崔义玄则是以个人名义,支持武媚娘为后。 韩艺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苦。 这杨思讷上奏,他是有准备的,其实也就是他出的主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崔义玄竟然会在这时候上一道奏章来支持武媚娘为后。 这完全是韩艺没有估计到的。 原本韩艺认为李治现在求贤若渴,杨思讷如果不贪念权位,那么意思意思一下,李治也会非常感动的,因为他身边确实没人,稍微支持一下,他都会感激的不得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就这两道奏章往面前一摆,李治和武媚娘心里会怎么想?杨思讷这一道奏章就还不如不上。 尤其是武媚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出主意招揽杨思讷的,可结果了,你一个亲戚这么敷衍你,人家一个外人却这么支持你,你这是哪门子的亲戚啊。 这等于是把杨思讷给坑了。 因为武媚娘和李治难免不会想,你杨思讷好处想得,但是又不愿出力,天下哪有这么便宜得事。 韩艺也听出武媚娘很大的怨气,他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崔义玄竟然会上这么一道奏章,沉吟半响,道:“昭仪,不知你家与崔家可有来往?” “不管怎样,也比杨思纳要强上不少。” 武媚娘说得非常直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愤怒。 她当初提议招揽杨思纳,还不就是想打亲戚牌,趁着李治求贤若渴时,也顺便为自己招揽一些势力,可结果这亲戚还没有一个外人给力,这不是当着李治的面打她的脸么,你叫她今后如何还好意思在李治面前推荐自己的亲戚,说不愤怒那肯定是假的。 韩艺心里清楚的很,也嗅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味道,但是他必须得保杨家,因为他也需要支持呀,杨家是再合适的人选不过了,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人选了,思忖片刻,又接着道:“不瞒昭仪,其实杨公事先与我谈及过此事,他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也全都写到奏折中。” 武媚娘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其实对于杨公之所以没有明确表态,完全是出于孝道,众所周知,杨公是出了名的孝子,如今杨老夫人年事已高,因此他希望杨老妇人能够安然度过晚年,但是一旦卷入此事,那可就说不定了。不过他还是非常支持昭仪的,昭仪能够当上皇后,对于杨家也有莫大的好处,这也是杨家的荣耀,因此他才找我去商量,我想他大概是想借我的嘴转告给昭仪他的苦衷吧。” 武媚娘听后,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你认为杨思纳信得过?” 韩艺已无选择,点头道:“杨公的为人我非常了解,忠孝在他看来,那是胜过一切,绝对信得过。而且,一个恁地孝顺的人,怎么可能不看重亲情了。” 武媚娘稍稍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其实她虽然很愤怒,但是她也没有想过要彻底放弃杨思讷,毕竟是亲戚,因此她才找韩艺来,问问韩艺的意思,因为她非常信任韩艺,如果韩艺也保杨思讷的话,那么肯定韩艺与杨思讷关系是非常坚固的,而韩艺又是她的人,这样她就多了个理由,去招揽杨思讷。 韩艺偷偷一瞥,心里也突然明白过来,知道武媚娘可能只是在试探他,看他与杨思讷的关系有多坚固,不然的话,以武媚娘的城府,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不禁长松口气。 武媚娘突然斜眼一瞧,笑道:“你恁地帮杨思纳说好话,看来你与他关系不浅啊!” 果然如此!韩艺见她笑了,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道:“我在扬州的时候,杨公对我有知遇之恩,而杨老夫人对我又有救命之恩,关系确实不浅。” 武媚娘笑道:“那杨思纳的女儿,杨飞雪呢?” “啊?” 韩艺一愣,随即道:“杨姑娘与我也算的上是好朋友。” 武媚娘道:“我看不是这么简单吧,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韩艺苦笑道:“昭仪说笑了,我早就成婚了,淑女跟我已经没啥关系了。” 武媚娘“噗嗤”一笑,道:“对哦!你不提,我还差点忘记你已经成婚了,怎么我从未见过你妻子?” 韩艺道:“我妻子因为家中发生一些意外,必须要回家一趟,原本我也打算要去的,但是又刚好发生了秦家那事,结果只能被迫分开,我去年已经叫人去接我妻子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回信。”这些理由,都是他早就想好的。 “这样啊!” 武媚娘当然知道韩艺与秦家的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说着她轻轻一叹,道:“要是你没成婚就好了,我看你与杨飞雪也算的上男才女貌。” 这语气里面还透着一丝诱惑的意思,韩艺是她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如果韩艺跟一些贵族联姻的话,等于也是增强她的势力,这是官场非常常见的手段,在她看来,韩艺的妻子只是韩艺仕途上的绊脚石,是可以放弃的。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韩艺暗道一声,心里也明白她的用意,但却装作不懂,道:“多谢昭仪夸奖。” 武媚娘听他这么一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忽闻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还真是皇上叫我来的。韩艺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是武媚娘找他,转头一看,只见李治领着四五个小太监,大步往这边走来,那是步履生风,脸上绽放着光彩,心中哪能不明白,暗道,这下国舅公他们有得烦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主动让贤 “微臣参见——!” “免了,免了。” 高兴的李治不等韩艺行礼,就抬手阻止了他,他实在太兴奋了,终于有人敢跟他站在长孙无忌的对立面,而且这个人还是朝中大臣,与韩艺的性质不一样,而且也证明了一点,就是朝中并非是铁板一块,这给予他极大的希望,这就感觉就如久旱逢甘霖,就如他乡遇故知,他昨晚激动一晚未眠,然后坐在武媚娘身边,二人眼神一对。 李治向韩艺开门见山道:“韩艺,崔义玄的事,媚娘已经与说你了吧。” 他现在在韩艺面前,从不避讳允许武媚娘参与政治讨论,因为就他们三个是一边的,如果对武媚娘都掩掩藏藏的,那他找谁去讨论。 “是。” 韩艺点点头。 李治直接问道:“你怎么看?” 韩艺毫不犹豫道:“这对于陛下而言是一件莫大的喜事啊!陛下应该赶紧给予崔刺史封赏,并且委以重任,如此一来,那些大臣见陛下果真是求贤如渴,必定会选择站在陛下这边,哦,那御史大夫不是还空置的吗,陛下何不升崔刺史为御史大夫。” 李治听得一愣,又和武媚娘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是惊讶之色。过得片刻,李治才道:“你说让朕升崔义玄为御史大夫?” 韩艺道:“正是。” 李治道:“这御史大夫一职之所以会落在朕的手里,全因你的努力,朕也一直想提拔你为御史中丞,难道你就不想当这御史中丞吗?” 陛下 韩艺笑道:“回禀陛下,要说不想,那也是假的,但是微臣也不至于一定要当这御史中丞。微臣出身农家,身份卑微,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赏赐的,微臣已经非常知足了,不敢再奢求太多,如果当上了御史中丞,微臣必将全力以赴,为君分忧,倘若没有的话,那也无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再现实一点的说,只要陛下信任微臣,这个职位高低,又有什么关系了。” 李治和武媚娘一听,均是脸上一喜。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说得真是太漂亮了,充分的展现出韩艺对李治的忠心,而且没有半点野心,你皇帝信任我就行了,我当宰相跟当监察御史,不都是为你办事么,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觉悟,做皇帝能不喜欢吗。 李治大喜道:“朕有韩艺,便如那刘玄德获诸葛孔明。” 这可是极高的赞赏。 原来他昨夜就和武媚娘商量过,决定升崔义玄为御史大夫,其实崔义玄与李治的关系并不深,但只因一点,就崔义玄支持武昭仪,那么势必就跟长孙无忌撕破脸了,因此只能依附李治,因此李治对崔义玄非常放心。 但是他必须得考虑韩艺的感受,张铭一案,韩艺是居功厥伟,而且帮助李治拿下御史台这块必争之地,但可惜封赏被阻,他觉得对韩艺挺愧疚的,不管怎么说,韩艺是他最信任的臣子,也是最早开始支持他,然而如今,韩艺辛苦争夺回来的蛋糕,他却要让给别人,而且韩艺与崔家有些摩擦,他也担心会引起韩艺的不满,因此方才才试探一下韩艺。 哪里知道韩艺恁地大度,竟然还主动推荐崔义玄担任御史大夫。 这简直就是为人臣子的楷模! 李治高兴极了。 韩艺行礼道:“陛下过奖了,微臣受之有愧。” “有愧是朕啊。” 李治笑道:“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韩艺早已经对这御史中丞没有想法了,不管是谁坐在这位子上,他都会极力支持的,因为他深知,为人臣子,必须要时刻将君主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如此一来,君主才是重视你,虽然他失去了晋升的机会,但是他赢得了了李治极大的信任,从长远来看,要远胜于当这御史中丞。 李治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哦了一声,“韩艺,方才朕之所以离开了,是有人上了一道奏章,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又是奏章?韩艺一愣,困惑的望着李治。 李治道:“元家想请求朕允许他们在金水门外建立一个市场。” 韩艺一惊,眉头紧锁起来,暗道,那块地的幕后买主果然是元家。 李治将手中拿着的那道奏章递给了韩艺。 韩艺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大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一,夜市! 因为夜市是开在晚上,因此很难照顾到城外的百姓,毕竟晚上进出城门是非常麻烦的,而朝廷的政策是辅助那些贫穷的百姓,城内的百姓明显要比城外的百姓要好,因此有必要在城外建立一个交易市场。 其二,商业。 你既然提倡以商辅助,帮助一些贫穷百姓脱贫,那么如今的市场已经饱和了,而且也取得非常大的成功,但是贫穷的百姓依旧很多,元家表示会支持朝廷的政策,建立市场,造福百姓。 其三,顺势而为。 因为当下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很多百姓有不少存粮,但是缺少很多生活用品,尤其是城外的百姓,在城外建立一个市场,可以为城外的百姓提供一个交易场所,让他们可以从容的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随着来长安的外国人士愈发增多,长安城内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如此下去,迟早要面临扩建,我们元家来帮你搞郊外建设。 最后还总结了一句,我们元家建立这个市场,只是一种尝试,完完全全愿意服从朝廷的安排和管制,并且愿意交纳足够的税钱。 说得是有理有据啊! 但是仔细一看,其实也就是表面工夫,如果韩艺说他的北巷愿意接受朝廷的管制和安排,那户部肯定全权接管,但是元家不同,元家实力雄厚,地位又摆在这里的,户部肯定不会像对韩艺一样,去对元家,等于还不就是让他自己弄。 而且元家这一道奏章上得确实是恰到好处。 一来李治心情非常好,二来,元家是一个纯粹的商业家族,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力,没有人敢小觑元家,小心你没有水果吃哦。但这个大家族在政治上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利益上倒是与朝中许多大臣有来往,但也仅限于利益上,不涉及朝政的。李治现在正想着招揽人才,没道理还跑去得罪元家,而且他当初批准韩艺建立市场,这回要是不准元家建立市场,那未免就说不过去了,朝中大臣也会反对的。 李治见韩艺看得差不多了,才道:“关于此事,朕还是有些犹豫,而商业方面,你比朕要熟悉的多,你有话但说无妨。” 韩艺奏章一合,笑道:“陛下,微臣觉得元家的这一道奏章非常有道理,值得去尝试一下,反正又不用朝廷出钱,而且元家还是交纳税钱,如果于朝廷的利益不合,关了就是。” 李治点点头,道:“这一点朕也考虑过,但是在郊外建立市场,与我朝的均田制始终是有些冲突,如果只是元家一家,那倒也无所谓,倘若人人争先效仿,均田制恐怕会遭到破坏。” 均田制就是将人口限定在土地上,不能离开自己的土地,你要离开就得饿死,为此唐王朝严格将市场限定在市内,你想做买卖都没有地方,一切都是为了鼓励农业发展,韩艺能够建立市场,都是借了平康里的特殊地理位置,如果在城外建立市场,那就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均田制,这是李治比较担忧的地方。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以朝廷的名义建立这一座市场即可,我相信元家会妥协的。” “这倒是可以。”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 一旁的武媚娘突然笑道:“韩艺,你就不怕元家的市场建立起来,会抢走你北巷的买卖吗?” 不愧是武士彟的女儿,果然有着敏锐的嗅觉。韩艺自信道:“这做买卖本就是各凭本事,如果元家能够抢走,那是他厉害,我认输。” 李治笑哈哈道:“你可别小看元家,元家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韩艺道:“陛下说的是,微臣铭记于心。” 其实他当然知道,元家建立市场,十有*是冲着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垄断市场,以前只有东西二市,买卖人少,而且实力不是很强,元家一枝独秀,暗中垄断了不少行业,但是韩艺的出现,直接危及到了元家的垄断,从元牡丹与北巷的合作就可窥见一斑,以前是人家跑去求元家合作,现在是元家跑来北巷,与韩艺合作,主导的是韩艺了。 这是元家不愿见到的,他们必须要抢回主导权。 商谈完此事之后,韩艺就离开了。 “此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量,着实令人感到惊讶啊!” 李治兀自是赞不绝口,真是太贴心了。 武媚娘笑道:“若非如此,他小小年纪,又出身贫寒,岂能当上六品官员,这恐怕自汉朝一来,都未有过的。” “是啊!” 李治呵呵一笑,突然问道:“杨思讷一事,他怎么说?” 武媚娘倒也没有隐瞒,将韩艺的话告诉了李治。 李治听后又问道:“那你如何看?” 武媚娘淡淡道:“杨思讷与臣妾算是表兄妹,但是他却态度不明,臣妾不好意思再为他说话了。” 不说其实就是对杨思讷的支持。 李治点点头,道:“如今朕是用人之际,而且朕对于杨家还是多有恩赐的,并且他们杨家与皇室也有联姻,再加上杨思讷与你和韩艺的关系非浅,朕还是觉得可以信任他。”(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高深莫测 “崔义玄?为什么偏偏是崔家的人。n∈n∈,.头疼啊!” 韩艺从皇宫出来后,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元家那边的动作,他是有准备的,因为他知道,他要成为市场的主导者,就必须过元家这一道坎,这一番斗争是避无可避的,他也一直在为此筹备,只是他没有想到,元家会以市场来对抗市场,他以前猜想,元家可能还会联合两市来对付他,这反倒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主要担忧的还是崔义玄。 虽然他在李治面前极力支持崔义玄出任御史大夫,但是其实这对于他而言,这只是一个下下签,最好的当然是由他自己来当,其次是郑善行、卢师卦、王玄道,包括杨思讷在内,这些与他关系密切的人,最次的就是崔义玄了。 一来崔家是贵族,与他这个寒门本就有矛盾,二来,他与崔家也多多少少有些摩擦。崔义玄担任御史大夫,对于李治是非常有利的,但是对于他个人而言,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他的利益跟李治的利益可不是完全重叠的。 “先看看元家那边情况吧,反正这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韩艺心里盘算着,回到了训练营,见操场上空荡荡的,再一看天色,都已经正午了,于是他就直接往食堂走去。 来到食堂门口,就听到里面是阵阵嘈杂声,好不热闹。 这些学员们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种大锅饭的时代,虽然家里吃的山珍海味,这里的伙食远不如家里,但是他们在这里总是吃着比在家要香一些,因此来食堂吃饭,是他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 进到食堂内,此时还是刚开饭不久,座位上只是坐着一部分人,多半人还在排队。 “韦公子,你先请吧!” 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皮肤黝黑的学员朝着身后的韦方道。 虽然韩艺再三的强调排队精神,但是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让这些贫民出身的学员不敢排在贵族前面,见到韦方过来了,急忙让开。 韩艺一见,不禁站住了。 韦方瞧了这人一眼,沉默片刻,才道:“你排在前面,你先吧。” 那人震惊的望着韦方,这不太像韦方的为人了,韦方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傲慢的,别说交谈了,都不愿跟他们站在一起,一般他们都是不排队,来了就去窗口打饭,也没有人敢说他们什么。 韦方又道:“你先吧。” “哦。” 那人点着头,但还是战战兢兢的。 算你小子还有些自知之明。韩艺会心一笑,忽觉两道目光射来,仿佛洞悉了他的心里,不禁斜目一瞥,正是萧晓,萧晓见韩艺看来,撇了下嘴,又低头吃了起来。 将来我去萧家的时候,这小子始终是一大隐患啊!虽然萧晓最近老实多了,但是韩艺知道,他这么听话的原因,都是因为萧无衣,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往包间走了过去,正在排队的韦方,忽见韩艺走了过来,不禁有些尴尬。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也面无表情,进到了包厢内。 “韩艺,你小子身为副督察咋总是来得最晚,你得以身作则啊。” 这才刚进门,就听得一人叫嚷嚷着, 不是元烈虎是谁。 这家伙真是见谁都是小子,我大华夏的礼仪何在,不对,这家伙是鲜卑族的。韩艺故作诧异道:“元公子,你怎么又来呢?” 元烈虎愣了下,嚷嚷道:“我——我不能来么?” 韩艺心如明镜,嘴上却不饶人道:“当然可以,只是我以为元公子上回回去之后,就不会再来了,毕竟这里可没什么好玩的。” 坐在最里面的独孤无月嘴角微微露出那倾城一笑,真可谓是颠倒众生啊! 难道这就是元烈虎来此的原因。韩艺光想着就是一阵恶寒。 元烈虎哼道:“你当我想来么,是长孙说这里人手不够,请我过来帮帮忙。” 长孙延听着怪纳闷的,正欲开口,忽见元烈虎递来两道可怜兮兮的目光,重情义的他,着实不忍拆穿他,于是道:“是我请元兄来的。” “这样啊!” 韩艺道:“那行,多谢元公子了。” 元烈虎哼道:“不用谢,我又不是来帮你的。” 嘿!给脸不要脸是吧!韩艺笑呵呵道:“不过长孙公子,总是劳烦元公子也不太好,我下回进宫跟陛下说一声,让他再派一些人来。” 长孙延笑而不语。 元烈虎不爽的瞪着韩艺。 韩艺压根都没有看他,这可是他的地盘,外面小弟千万万,他怕什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元公子,牡丹娘子还好吧?” 元烈虎谨慎道:“你问我姑姑有何企图?” “噗!” 长孙延顿时呛道了。 企图?有你这样的侄子,谁敢当你姑父啊!韩艺讪讪道:“是这样的,我有些买卖上的事宜想找她谈,但是找不到她人。” 元烈虎道:“这我不清楚,不过我家有很多管事的,你找他们就是了,别去打扰我姑姑。” 谢特,这家伙是不是笃定老子想泡他姑姑,真是太看不起人了,我老婆可是萧无衣啊!韩艺嘴角抽了抽,但见他这样子,估计是从来不过问家中的买卖,不然他不可能连元家要建市场都不知道,索性也就懒得问了。 长孙延突然道:“对了,韩艺,前面有很多老师都回宫去了,这是什么情况?” 韩艺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 长孙延道:“为什么?” 韩艺目光瞟了瞟元烈虎。 长孙延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元烈虎放下竖起的耳朵,不爽道:“谁稀罕听了。” 下午时分。 韩艺将他这个班的学员叫到操场上面的一角,道:“事情是这样的,最近皇宫那边在缺人,临时调走了不少老师,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决定让我们班的学员担任临时老师,去教那些其他班的学生。” 静! 大家都是睁大双眼,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有问题吗?” “这怎么行?” 柳含钰道:“我——我们怎么能教人读书。” 这真是太扯了。 摆明就是在玩他们啊! 韩艺笑道:“没有办法,谁叫你们这么优秀了,而且也只是教他们读书认字,这你们还是可以的。” 崔有渝质疑道:“皇宫会缺人?” 韩艺道:“这我不清楚,是陛下的手谕,你们要问问陛下去。” 无耻! 一干学员纷纷翻白眼,但是心里面也在打鼓,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啊? 这玩得又是哪一出啊! 这些个贵族子弟都快崩溃了,从头至尾,他们就从未看懂韩艺在玩什么把戏。 可谓是高深莫测。 韩艺鼓励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其实在生活中,你们人人都是老师,不要低估自己了,而且帮帮自己的同窗不是应该的吗。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将你们分成八个小组,三人一组,负责教一个班级,老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苦你们都是贵族,不是臭皮匠,让大家见识一下你们贵族的学识渊博,这可是你们贵族一直引以为傲的本领,不要让人小瞧了。” 崔有渝等人脑子有些昏,这韩艺的招数实在是太多了,就没有见过这么事多的老师,不过韩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可不能认怂呀,不然这家伙指不定又造谣他们贵族沽名钓誉,连教人认个字都不行。 当老师,这挺有趣的呀!尉迟修寂眼眸一转,道:“那要是教不好,你可别怪我们。” 韩艺笑呵呵道:“读书认字而已,你们还能教得多好,又能教得多差,你们尽点心就可以了。” 杨蒙浩嘿嘿道:“那行,那行。” 这两个家伙自从当上了大队长,那信心是腾腾的往上涨。 韩艺立刻将他们分组,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分组,而是有规章制度的,班长,副班长,辅导员,并且免除他们下午的训练,会去好好合计合计,怎么上这课。 一干学员昏昏沉沉的就回去了,这组都分好了,他们都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他们,连长孙延他们听到这消息都非常震惊,跑来向韩艺询问道:“韩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笑道:“现在他们的傲慢已经开始瓦解了,只因世俗的眼光,让他们还是不愿放下贵族的傲慢,所以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机会,让他们合情合理的放下自己的傲慢,不仅如此,让他们去当老师,可以让他们学会怎么去帮助别人,三人一组,又是一个从未涉及的领域,可以让他们学会团队精神,另外,你们想想看,当他们在教那些学员读圣贤书的时候,他们能不以身作则吗?” 长孙延听得眼中一亮,道:“此计甚妙啊!” 独孤无月微微笑道:“你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难怪连右仆射在你手上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独孤公子,我不知道这是谁传出来的,但是右仆射一直都是我非常尊敬的长辈,也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韩艺非常认真的说道。 独孤无月沉默片刻,点了下头。 其实韩艺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讲,就是这么做的话,那么他就完全没事了,不过他也没有立刻走,关键是今晚注定是一处喜剧。 结果也是正如是如此,这些贵族子弟的第一堂课简直是惨目忍睹,说不出话,涨得脸通红,脖子鼓得老粗老粗的,心理素质较差的人甚至连书都拿倒了,前言不搭后语,吐词不清,遇到有人发问,吓得连书都掉了,总之是洋相百出,躲在外面偷看的韩艺,把肚子都给笑疼了。而那些贫寒子弟也纷纷低头偷笑起来 就在第二日,在离训练营不愿的太极殿内,响起了一声惊雷,一个标志的事件发生了。 李治任命崔义玄为新一任的御史大夫。 过程非常轻松,因为崔义玄完全符合御史大夫的一切要求,论资历,人家都快七十岁了,仕途都要追溯到李密时代了,跟他比资历不是自找没趣么。论家世,第一士族清河崔氏,没的说呀。论功劳,人家刚刚平叛不久,功劳大得很呀! 可是这合情合理,怎能算是一声惊雷,更别提标志性呢? 关键就在于上朝前,宫中就有消息传出来,崔义玄前面上奏明确的表示支持武昭仪称后。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臣子上奏支持武媚娘的,即便是韩艺都从未公开的支持过武媚娘,这一举动,直接打破了关陇集团在朝堂上一家之言的局面。 另外,李治又任命杨思讷为正三品左卫大将军。 这崔义玄是平叛第二功臣,都封赏御史大夫,那杨思讷自然不能差。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你的对手是我 太尉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好你一个崔老儿,竟然为了一己私利,不顾道德廉耻,支持那武妖妇,他清河崔氏枉为名门望族。” 这刚到太尉府,连门都没有关上,褚遂良就破口大骂,蹦跶着哇哇大叫。 看样子着实气得不轻呀! 没有人料到这崔义玄会从中插一杆子进来,这让关陇集团的成员们很是震惊,当然,愤怒那是不在话下的。 长孙无忌倒也没有阻拦他,由着他骂。 骂了半响,褚遂良也骂累了,可能是没有人与他互动,于是他又朝着长孙无忌道:“辅机兄,当时你为何阻止我站出来。” 柳奭也道:“是呀!要说这崔义玄出任御史大夫,这我无话可说,他确实够资格,关键是他那一道奏章上的简直就是道德沦丧,人神共愤,咱们应该极力阻止才是。” 长孙无忌瞧他们二人一样,叹道:“你们当我不想阻止么?但是我们也得有理由呀,陛下又不是说因为他支持武昭仪,才命他出任御史大夫的,而是因为他平叛有功,给予他升迁,这合情合理,而且,你们也不要忘记,张铭之事,已经让我们颜面尽失,我们若无正当的理由,凭什么阻止,就算站出来,怕也是自讨苦吃。” 韩瑗道:“太尉,其实崔义玄一个人根本不足为虑,他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而且已是古稀之年,不堪重用,关键他这一道奏章上去,立刻就升为御史大夫,下面那些投机取巧之人恐怕会蠢蠢欲动啊!” 长孙无忌愁眉道:“这也是老夫所担心的。” 褚遂良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定要给予崔义玄严惩,若他轻松当上这御史大夫,只怕会引发更大的争斗。” 来济连连摆手道:“右仆射,万不可冲动呀,既然陛下任命崔义玄出任御史大夫,那么定会像保护韩艺一样,保护崔义玄,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后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设想。”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来济这话不错,若无万分把握,我们决不能去动崔义玄。” 褚遂良道:“那怎么办?又不能动他,但是不动的话,肯定会有人效仿他,到时说什么都晚了。” 崔义玄这一道奏章,算是打开了潘多拉盒。 韩瑗突然道:“太尉,我有一计,不知可否?” 长孙无忌道:“说。” 韩瑗道:“各位不要忘记,崔义玄可是出身清河崔氏,而且我看这只是崔义玄的个人行为,清河崔氏并没有站在武昭仪这边,我们何不利用清河崔氏,来威吓其他的人。我们可以对清河崔氏恩威并施,促使他们来找我们谈判,然后再借此做文章,让大家认为,我们是忌惮清河崔氏的势力,因此才没有去对付崔义玄,而非是陛下。” 长孙无忌捋了捋胡须,点点头道:“不错,此计甚妙!”说着他看向褚遂良,道:“登善,崔氏中人有不少在三省就职,你去给他们一些压力,但是切记不能做过了,以免得不偿失。” 褚遂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来济突然道:“太尉,如今陛下正在招揽朝中势力,这倒无可厚非,但是崔义玄这么一弄,那么今后有人要投靠陛下,一定会先表明支持武昭仪,那势必会将武昭仪一事拉入朝堂中来,我们不得不防呀!” 长孙无忌道:“你有何应对之策?” 来济道:“我们应该将更多坚定拥护王皇后的人提拔上来,只要他们不支持武昭仪,那就足以。” 褚遂良就道:“我倒是有一个好人选。” “谁?” “裴家的裴行俭。” 褚遂良道:“过年时,他曾来我家做客,在谈及武昭仪一事时,他是坚决反对的,甚至还怪我们当初不应答应陛下接武昭仪入宫。” “裴行俭!” 长孙无忌呵呵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人选。长安县令薛楷干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政绩良好,就将他提拔到尚书省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裴行俭出任长安县令。因为尚书省是长孙无忌的大本营,固若金汤,来一两个人根本无所谓,但是长安县令可是要职呀,肩负着长安百姓的生计,说话可是举足轻重的,裴行俭也是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只不过是年轻一辈的,因此长孙无忌觉得这种时候,必须要自己信得过的人出任长安县令 这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朝堂是云里雾里。 然而,在此之前,一直在为武媚娘摇旗呐喊的韩艺,反倒是没有露面,他在训练营待了一两日,就请假离开了,反正现在课都不用他上了,他也懒得管,就让他们瞎闹去。 但是他也没有急着回北巷,而是从北边绕去西边的金水门。 当他来到那块空地时,眼前的景象不不禁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茫茫多的人,扛着茫茫多的木材,奔走在空地上,或敲或砍或打,周边堆放着木瓦石等建筑的材料,咋一看,仿佛都已经初见规模了,要知道昨日李治才正式批准元家可以在这里建立市场的。 咕噜! 饶是见多识广的韩艺,不禁都吞咽了一口,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元家的实力,就这么下去,用不了几个月就可能建好,再想想自己的新市场,眼眶微微一红,又想起了那句话,在绝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敢问这位可是北巷的韩小哥。” 忽听后面有人说道。 韩艺猛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样貌平平,年纪跟他一般大小的青年站在他身后,面容十分陌生,他微微点头道:“在下正是韩艺,阁下有事吗?” 那人拱手一礼,道:“在下元哲,久闻韩小哥大名,心中甚是钦佩,一直都想要前往北巷拜访,只是怕冒昧上门,打扰了韩小哥,没曾想今日在这里遇见韩小哥,实乃万幸。” “元哲?” 韩艺微微一惊。 元哲笑道:“韩小哥应该认识我牡丹姑姑吧。” 此言也表明身份,我可不是元家的下人,我是元家的世孙。 “久仰,久仰!” 韩艺拱拱手,见其谈吐从容,举止优雅,彬彬有礼,你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有哪怕一丝的傲慢,跟崔有渝他们完全就是两种人,崔有渝一昂头,那傲慢的神情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就是缺点了,聪明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韩艺一个对付几百个这样的人,那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可这元哲与他们年纪相差不到,但是却能做到如此内敛,可见他非一般的人啊! 决不能轻视。 韩艺呵呵道:“听说是你们元家要在这里建造市场?” 元哲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是在下向家族提议在此建造市场的。” 好家伙,有胆色啊!韩艺暗赞一声。 元哲说话的语气非常平缓,没有一丝傲气,但是话外之音,就透着一丝骄傲。这市场摆明就是冲着北巷去的,但是他很直白告诉韩艺,这是我的主意,你的对手是我。 “是吗?” 韩艺笑呵呵道:“我还以为是牡丹娘子的主意。”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看,道:“怎么没有瞧见牡丹娘子啊!” 元哲微笑道:“牡丹姑姑她不在这里。” “那她在哪里?” 韩艺立刻问道。 元哲反问道:“牡丹姑姑没有与你说么?” 韩艺摇摇头道:“说什么?” 元哲歉意一笑,道:“既然牡丹姑姑没有说,那我这做晚辈也不便多言,还请韩小哥见谅。” 丫够聪明的,回答的是滴水不漏!韩艺笑道:“无妨,无妨。” 元哲突然道:“要说这建造市场,韩小哥可谓是我大唐第一人,若是能够得到韩小哥的指点,那是元哲的幸运。” 说着他期待的望着韩艺。 要是崔有渝他们能够如此,那我还真不一定降得住他们啊!韩艺感慨一声,嘴上却道:“元公子说笑了,谁人不知你们元家可是大唐第一富商,论实力,论经验,怎么也轮不到我来指教吧。” 元哲摇摇头道:“话不可这么说,我这几年一直都在西域,我曾见到一个西域商人乘船过海,就光凭一张嘴,一年之内就赚来一船黄金,因此我认为,这做买卖凭借的还是头脑,实力再雄厚,那也只能说明你的起点高而已,要说这做买卖的手段,我对韩小哥是钦佩已久,也一直引以为榜样,希望能向韩小哥学习。” 韩艺苦笑一声,道:“元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倘若我不说上两句,我都不好意思离开了。” 元哲大喜,拱手道:“多谢韩小哥不吝赐教。” 韩艺轻咳一声,道:“在我看来,作为一个买卖人,只能信奉一点,那就是真金白银,其余的都是空的,什么榜样呀,偶像啊,天上有呀,地下无啊,那都是骗人的,信这铁定玩完,买卖人就得盯着钱看,而且要不为所动,坚定不移的盯着钱看。不知元公子以为我说的对否?” 元哲愣了愣,突然哈哈一笑,拱手道:“韩小哥妙语连连,说得真是对极了,元哲受教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强敌林立 韩艺与元哲交谈了几句,他就离开了,毕竟确实没啥可谈的,因为双方都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跪下求饶。 但是元哲给了韩艺一种完全不同于元牡丹的感觉,元牡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却给人一种非常老道的感觉,在后世而言,就是那种老牌的买卖人,稳扎稳打的那种,对于任何未知领域,她都是采取先试探,然而在看看是否要进入这个领域,从不激进。 然而元哲的话,虽然看上去非常谦虚,但一谈到未知领域,他的脸上总是散发着光彩,他非常期待,是属于一种拥有冒险精神的商人。 这是两种典型截然相反,却又都可能取得巨大成功的商人。 “元家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就连韩艺都不得不感慨一句,元哲出现的让他感到了些许压力,但是也感到了非常兴奋,因为从元哲的态度来看,显然》无>错》不打算走其他路线来迂回对抗,就是简单的商业争斗,这是韩艺最期待的状况,如果元家利用朝廷势力来施压的话,那韩艺就会非常头疼了。 但是有一点令韩艺非常好奇,就是元牡丹,从元哲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来看,元家应该发生了一些人员变动,那么元牡丹现在是何情况,要知道二人还是有不少合作关系的,这令韩艺非常纳闷,他寻思着是时候去见见元牡丹了,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跑去元牡丹家,而是回北巷去了,他希望元牡丹在女仕阁。 然而,在他经过卢家药铺时,正好见到了郑善行站在屋前,心想,对哦,差点忘记将这事告诉他们了。 来到卢家药铺,发现王玄道也在。 “韩小哥,这是怎么回事?” 来到后院,郑善行就忍不住问道。 他们来此当然是为了找韩艺,因为这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就连长孙无忌他们都未反应过来,更何况他们。 韩艺耸耸肩道:“我也不清楚,事情就是崔义玄突然上了一份奏章支持武昭仪,就是这么简单。” 王玄道和郑善行互看一眼,王玄道皱眉道:“这崔刺史我们也都认识,以他老持稳重的性格,应该不会趟这浑水。” 郑善行道:“而且以崔家的门风,也不大可能会支持武昭仪。” 卢师卦突然道:“是戢刃。” 王玄道、郑善行均是略显惊讶的望着卢师卦。 韩艺则是皱了皱眉头,暗道,我差点将那家伙给忘了。 郑善行诧异道:“可是他为何这么做?” 卢师卦瞧向韩艺。 王玄道立刻明白过来,道:“以崔兄的性格,倒是有可能这么做。当初韩小哥利用白色生死恋暗讽崔氏,虽然崔兄后来也利用心娘的事逼迫韩小哥离开长安,但是最终未能成功,崔兄生性高傲,他绝不会接受这失败的结果,他一定会想办法扳回面子来。” 卢师卦点点头道:“戢刃跟我也说过,他一定要跟韩小哥分出胜负。御史台是韩小哥努力争取来的,如今成功在即,也该是享受胜利的时候,这时候出来夺取胜利的果实,太像戢刃的手段了。” “但这可不是小事啊。” 郑善行道:“他这么做,无疑将崔家也卷入这场斗争当中,难道他为了与韩小哥私人恩怨,连家族利益都不顾了吗?而且崔刺史未必就会听他的啊!” 卢师卦微微皱眉,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王玄道道:“如果崔刺史也想当这御史大夫呢?” 郑善行道:“你的意思是?” 王玄道道:“其实崔刺史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当初他正是因为在李密手下不得重用,才投奔李唐的,但是一直以来也没有进入我大唐中枢机构,他想当这御史大夫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倒也是。” 郑善行点点头,突然发现韩艺一直沉默不语,道:“韩小哥,你如何看?” 韩艺一怔,笑道:“这御史台是我们争下来的不假,但事实已经告诉我,我是不可能当上这御史中丞的话,既然如此,陛下总会推人上去,是不是崔家的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差别,而且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至于是不是崔戢刃从中作梗,那我更加无所谓了,要是我怕他的话,当初我也不会惹他了。” 话虽如此,他心中倒也有些担忧,如果是崔戢刃的话,那么崔义玄当上御史大夫,对他就更加是弊大于利,而且他并不知道崔戢刃是在打什么主意,那家伙可也是阴得很。 王玄道他们在崔戢刃和韩艺之间,还真不好说什么,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中立,这个话题他们也不愿意多谈。王玄道道:“但不管怎么说,崔刺史的这一道奏章,可是帮陛下打开一个缺口,倘若国舅公他们应对不及时的话,这个缺口就有可能决堤。” 郑善行点点头道:“你们说国舅公会如何应对?” 几人纷纷摇头。 韩艺笑道:“国舅公他们为官数十年,倘若被我们轻易的窥破,那这几十年的宰相可就白当了。” 郑善行好奇道:“陛下没有交予你任务?” 韩艺没好气道:“拜托,现在陛下需要招揽势力,而我将朝中文武都得罪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让我出面,岂不是自毁长城。”说着,他呵呵一笑,道:“现在崔刺史顶上去了,我们就轻松不少了。” 虽然李治没有明说,但是他也没有嘱咐韩艺干些什么,也就是暗示韩艺现阶段就不需要你出面了,毕竟上回张铭一案,以及训练营的事,韩艺得罪了不少人,他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口才,但是他绝不是一个合适的说客,毕竟很多大臣看到他就来气。 郑善行听得却是喜不胜收,“那真是太好了!”说着,他微微一笑,又道:“韩小哥,既然如此,那咱们何不找些事做。”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郑善行道:“是这样的,如今正是春耕时期,但是城外有很多老儒妇幼,她们丈夫要不就出征未归,要不就战死沙场,非常困难,我们何不派些人去帮他们耕种。” 他一说到做善事,那是非常来神的。 韩艺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刚刚来到这个年代时,那时候韩大山刚死,留下他们一对不太和睦的扶起,全亏梅村的村民帮助自己,他才度过那个难关,稍一沉吟,点头道:“倒是可以,但是如果做善事能够劳逸结合,那就更好了。” 郑善行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你的意思是,肯定是叫一些下人去干这事,但是这些下人平常也挺苦的,总有干不完的活,谁来可怜他们呀,但是我们的店铺还有些人,天天就是写些东西,一天到晚就是坐着,非常轻松,让他们去干这活,我觉得要更加适合一些。包括我们在内。” 王玄道立刻道:“韩小哥,这里可不是训练营。” 韩艺道:“我也不是要整你们啊!我这是做善事啊!” 王玄道道:“我不会去的。” 韩艺道:“王公子,你看看,白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了,要出去多多锻炼一下。” 王玄道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连嘴都不张了,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你叫去种田,那你还不如杀了他。 卢师卦苦笑的摇摇头。 郑善行道:“好!就这么决定了。” “这你安排!确定好时日,通知我一声就是了。”韩艺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你们最近可有看到牡丹娘子?” 三人均是摇摇头。 郑善行道:“出什么事了吗?”。 韩艺诧异道:“你们不知道?” 郑善行摇摇头。 “看来崔刺史将元家的风头都给抢去了。” 韩艺苦笑一声,将元家建造市场的事告诉了他们。原本这是一件大事,只是崔义玄那一道奏章足以掩盖一切,这件事自然就被人给忽略了,朝堂上都没有人提起这事。 郑善行皱眉道:“如此说来,元家建造市场,可能是冲着你们北巷来的。” 韩艺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我方才就是从金水门那边回来。哦,我还遇到了一个人,不知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人叫做元哲。” “他?” 王玄道愣了下,随即道:“元哲我们都认识,他就是烈虎的堂弟,只是他从小喜欢冒险,四处闯荡,十几岁的时候就带着商队去往岭南那边,听烈虎说差点都没命回来,最近几年他好像带着商队又去了西域,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郑善行道:“元家在隋朝时期,还只是在中原做些买卖,那时候炀帝大兴土木,元家从中赚了不少钱。但是自我朝建国以来,一直提倡节俭,于是元家就开始拓展西域、高句丽、以及扶桑那边的买卖,因此元家设立了一名主事人,管理元家所有的买卖,还有十名开拓者,分别负责海外、草原、西域、岭南、吐蕃等各个地方贸易,他们行走路线所经过的州县,都归他们管理,因此这十一人可以说是元家的中枢力量,而元哲就是其中之一。” 王玄道道:“不过元家历来就喜欢启用年轻一辈的,因为他们都觉得早点履行完元家子孙的职责,便可以尽情享受了,因此他们十岁便可跟着经商,十五岁便可独当一面,但最多到三十五岁,就必须将权力交出来,然后可以去肆意挥霍,享受生活,过了四十五岁,就有获得进入元家议会的资格,而这个议会就是元家最高权力中心,由元家家主主持,这个议会随时都可以更换主事人,亦或者任何一个人。”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牡丹娘子可能已经下位呢?” 王玄道点点头道:“因为按照元家的规矩而言,在长安建造市场,一定会是主事人出面,既然元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元哲,那么极有可能元哲已经成为了元家新一任的主事人,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卢师卦笑道:“其实要证明这一点非常简单,只要你去崇仁坊的元家大宅看看就行了,只要元家的主事人才有资格住在里面。”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强敌林立: 第六百零九章 比谁演技更烂 天才壹秒記住愛♂去÷→網,為您提供精彩閱讀 种种迹象都表明,元家这一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韩艺也不得不慎重对待此事,至于朝堂上的事,反正现在也不需要他了,从卢家药铺出来之后,他就立刻回去了。 可这才刚进门,就遇到了桑木。“哎哟!恩公,你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正打算去训练营找你了。” 韩艺见桑木一脸焦急的表情,点点头道:“你是不是想说元家市场的事?” 桑木愣了下,随即点点头。 “这我也已经知道了。” 韩艺手往屋内一指,道:“进屋去说。” 来到屋内,这门刚一关上,桑木就道:“不过恩公,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儿一早,元家那边来人了,说在这个月之内,他们将会关掉北巷所有的门面。” 韩艺点点头,这也在情理之中,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就是在那几个店面管事的。” “那他们可有提租金的事?” “他们说会遵守租约,这租金他们不要了。” 不愧是元家呀,有钱人啊!韩艺感叹一声,忽然问道:“那女仕阁呢?” 桑木道:“关于女仕阁倒是没说什么。” 我好像听无衣说过,这女仕阁是属于元牡丹的,不是属于元家,那么有可能元牡丹不想撤离女仕阁。唉,万一不是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她会不会想借女仕阁之名,抢走女人日,看来非得去找她一趟不可了。韩艺皱眉不语。 桑木小心翼翼道:“恩公,元家这么做,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是也不怕!” 韩艺立刻回道。 桑木道:“我倒是不怕,可是那些商人害怕,他们今早已经跑来询问元家市场的事,要是这些店面一关,难免不会人心惶惶。” 韩艺笑道:“要来的躲也躲不了,你放心,我会出面给他们说的,暂时你就先帮我稳住他们,因为在此之前,我想先见见元牡丹。” 崇仁坊。 咚咚咚! 韩艺站在元家大宅门前敲了敲门。 过得片刻,听得吱呀一声,大门打开来,只见一个小童伸出脑袋来,一对机灵的眸子往韩艺身上瞅了瞅,“请问你是?” 韩艺笑道:“我是韩艺,特地来拜访牡丹娘子!” “你稍等下!” 小童说完就将门关上。 韩艺困惑道:“难道牡丹娘子还住在这里,也就是说并未换主事人啊!” 一会儿过去了,门再度打开来,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掩开一条缝,而是全部打开来,小童恭敬道:“特派使请进。” 韩艺盯着小童道:“哇!你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啊!” 小童乖巧一笑,不答这话。 入得大门,只觉花香铺面而来,不禁心旷神怡,目光一扫,只见门前的石阶两边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一目望去,七彩缤纷,真是赏心悦目。看到这话,韩艺不禁想起了元牡丹,询问道:“牡丹娘子在家?” 小童道:“特派使请这边。” 韩艺愣了下,什么个情况?道:“万一你把给我卖了咋办?” 小童呆呆的望着他。 你够狠! 韩艺一扶脑门,跟着他往里面走去,骗子最怕的就是哑巴。 来到后院门前,忽闻一阵狗吠。 韩艺皱了下眉头,元牡丹还有养宠物的性格。 小童站在门前止步,伸手道:“特派使里面请。” 韩艺略显谨慎的走了进去,里面栽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又闻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他举目望去,只见院中有两条大狗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朝着韩艺大吼大叫,但是始终不能越红线半步,又见一个慵懒的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架着二郎腿,一手牵着狗绳,背就靠在桌上,也不是很友善的望着他。 是他? 韩艺吞咽一口气,心中是叫苦不迭,但是来都来了,只能硬着披头走了过去。 他越走的近,那两只大狗就越叫得凶。 说真的,韩艺不太喜欢狗,甚至讨厌,但是并不怕,视若无物,走到离大狗还有一步左右,停了下来,拱手道:“韩艺见过元堡主。” 此人正是元鹫。 元鹫瞧向韩艺,哼了一声。 韩艺一愣,暗道,你不是,你们元家来找我麻烦,你还在这里对我使脸色,好啊,看谁够**! 韩艺礼数一到,直起身来,道:“请问元堡主,不知牡丹娘子可在家。” 元鹫盯着韩艺一语不发。 “告辞!” 韩艺潇洒的扔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元鹫面色一紧,急忙喊道:“等下。” 小样! 韩艺转过身来,微笑道:“元堡主还有事吗?” 元鹫哼道:“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来找我小妹。” “汪汪汪!” 一阵狗叫! 靠!别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幸亏他是说元牡丹,不是说他自己。韩艺一瞥,道:“元堡主说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元鹫道:“你分明就是耍我,我说的这么清楚,你听不见?” “啊?抱歉,我真的听得不是很清楚。”韩艺装聋作哑道。 元鹫顿时怒睁双眼,手上一松,那两只大狗立刻朝着韩艺扑来。 韩艺站立不动,眼都不眨一下。 眼看那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就差四五寸,却始终无法靠近,这两只畜生仗着狗绳的拉力,双腿直立,差不多快有韩艺高了,对这韩艺一阵咆哮。 元鹫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大手往回一拉,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两只畜生立刻低声呜呜叫唤两声,然后乖乖退到主人身边。 元鹫将狗绳交给边上的两个下人。 这两个下人立刻牵着还在仇视韩艺的畜生离开了。 “好小子,有些胆色。” 元鹫昂着头道。 韩艺喉咙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之声,心道,这个疯子,下回再见到你,老子绕道走。他方才怕的要命,这要扑上来,他跑都跑不过,但是作为一个骗子,首先要做到面对任何意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微微笑道:“多谢元堡主夸奖。” “谢就不必要了。” 元鹫轻哼道:“如果不是见你有些良心,知道来找我小妹的话,我方才可不会这么轻饶你的。” 韩艺困惑道:“在下实在不知元堡主这话从何说起?” 元鹫盯着韩艺道:“你当真不知?” 韩艺摇摇头道:“当真不知。” 元鹫略显激动道:“你知不知道我小妹为了你,为了你连——连——!” 说着他突然声情并茂,一手捂住双眼,仰面不语。 哇!这么拙劣的演技,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韩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想想,毕竟是长辈,还是得配合一下,神情焦急道:“牡丹娘子她怎——怎么呢?” “小妹她——!” 元鹫欲言又止,何其悲伤。 你还演上瘾了啊!韩艺右拳握紧,“难道——难道牡丹娘子意外身亡呢?” “你才意外身亡了!” 元鹫怒瞪韩艺一眼。 韩艺忙道:“抱歉,抱歉,我见元堡主你这么悲伤,才。” 元鹫道:“你知不知道小妹为了你连主事人都不当了。” “啊?” 韩艺大惊失色,心里却想,真的假的,看来我必须配合他继续演下去了。颤声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鹫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金水门那边了。” 韩艺呆呆的点点头。 “我就实话跟你说,其实我们元家建这市场,就是为了对付你的北巷,不过当时在议会提及此事时,小妹是坚决反对,你是没有见到,我那些叔叔伯伯将我小妹骂的狗血淋头,甚至还说她背叛了家族,不配当我元家的儿女,并且命令我小妹与断交,对付北巷,可是我小妹宁死不从,她甚至还说,如果让她对付你,她宁可不当这主事人。可是你又是否知道,我小妹为了当上主事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可是一个女人,在此之前,我元家从未有过女人当上主事人。可是——!” 元鹫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小妹却因为你,而放弃这主事人,这个傻丫头,真是。都怪我啊,她真是太像我了,太重感情了。” 日了!说了半天,你就是为了夸自己啊!韩艺悲伤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元鹫激动道:“我骗你作甚,那狡猾的元哲不都已经当上主事人了。” 人家好歹也是你侄子,你就这么说他,还重感情,真是日了狗了。韩艺眼中含泪,道:“牡丹娘子真是太傻了。” “可不是么。” 元鹫瞥了眼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喜悦,道:“你小子真是忒没良心,我上****你,你还否认,要是你与我小妹妹没什么的话,我小妹岂会这般为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要有什么,我就完了,你当我老婆是吃素的啊!韩艺很是遗憾道:“元堡主,我是有妇之夫,我与牧丹娘子是不可能的。”心想,这么烂的演技,不配上一点偶像剧的台词,真的会演不下去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不开窍了。过来,过来,我与你说道说道。” 元鹫这话都没有说完,完全不想过去的韩艺却已经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是蒙的,刚才发生什么事呢。 元鹫轻咳一声,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欲成大事者,首先需得怎样?” 韩艺懵懂的摇摇头。 元鹫啧了一声,不满道:“当然是多找几个贤内助啊!” 韩艺小抽一口冷气,道:“几个?”心想,呀呀呸的,看来他真的是在为我着想啊! “寻常人家都得找一个贤内助,成大事者,一个怎够?古往今来,哪个大人物不是有好几个贤内助。” “房玄龄!”韩艺立刻道。 元鹫眨了眨眼,随即道:“那房玄龄算得了什么大人物,他要厉害的话,他的儿孙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正是因为他只有一位妻子,房家才会遭此横祸,国舅公妾侍几十个,因此他如今才能做到权倾朝野。” 汗!这话要是让长孙无忌听到,那真的会跟你拼命的。韩艺双目一睁,点头道:“原来如此!” 元鹫道:“就说你小子,农家出身,就比奴婢好那么一点点,出门就比人矮半截,谁都嫌弃你,就算你立下多大的功劳,只会惹人嫉妒,只会有人想铲除你,没有人会信服你的,即便你侥幸终老,但是你敢保证你死后,你的后人能够得以完全。” 韩艺点点头,这话倒是在理,这也是韩艺无法弥补的一个缺陷。 元鹫见他点头,喜道:“有道理!” 韩艺摇头惊叹道:“真是太有道理了。” 元鹫道:“但是你又改变不了你的出身,这就需要联姻,如果你能与贵族联姻,那么这些问题都不会存在,杜如晦、房玄龄厉害。” 韩艺道:“你方才不是说房玄龄不是大人物么?” “我是说他厉害,又没说他是大人物。” “哦——了解!你请继续。” “你小子听个话都听不明白。”元鹫不满的瞪了韩艺一眼,又砸了一下,道:“我说到哪里来呢?” “杜如晦,房玄龄。” “对对对!” 元鹫道:“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多风光,房谋杜断,啧啧,多厉害呀,但是他们不也都跟山东士族联姻了么,这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名望吗,他们还都是出身官宦世家,你就更加不用说了,更加需要与贵族联姻,还提升自己的地位。” 韩艺道:“但是我都成婚了,那些贵族岂会让女儿嫁给我当小妾。” “你怎么这么蠢啊!” “呃。” 元鹫怒其不争道:“你傻啊!这爱情,靠的是手段,成了婚又怎样,只要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会愿意。” 韩艺不解道:“我身上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 “权力!” 元鹫道:“如今皇室一直在打压他们士族,因此这些士族名望虽高,但是朝中势力却不是很强,他们也一直在致力与朝中有权力的大臣联姻,用名望换取权力。” 韩艺懵懵懂懂的问道:“这就是元堡主你让我勾搭,哦不,跟牡丹娘子好的原因么?” “我——我当然不是。” 元鹫道:“我小妹可是我元家的宝贝,任何东西都换不去。”说着他重重叹了口气,道:“实在是小妹她太爱你了,甚至都愿为你放弃主事人,但是小妹她在面对这些事,又太胆小了,我这做大哥的怎能忍心看她如此下去,不只有出来帮帮他,你可别不识好歹,多少人想娶我家小妹,我小妹还都看不上了,而且你要与我小妹好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那还斗个什么劲,你的北巷就可以得以存活。是不是?” 说到后面,他用手背轻轻拍了几下韩艺的胸膛! “咳咳咳!” 韩艺一手捂住胸口,这家伙是诚心的! 元鹫不满道:“你小子身体这么差劲啊,要多锻炼下身体,不然你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来。” 是你拍的重好不,别说一个女人了,就算几个女人也不在话下!韩艺不能忍了,道:“元堡主,在下身体其实并不弱,尤其是某些方面。” 元鹫愣了下,哈哈道:“好小个,有性格,我欣赏你。”说着他又凑了过来,道:“告诉你,我小妹虽然成过婚,但是还没有洞房哦。” 天啊!真不知道元牡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哥哥。韩艺点点头,道:“这——这我听说了。”心想,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的话,老子真的会顶不住。叹了口气,道:“元堡主,我真不知道原来牡丹娘子为了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在下真是愧对她,你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吗?” “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元鹫大喜,随即又一脸悲伤道:“小妹她——她被家族放逐到城西二十里外的一间小院内。” 韩艺捂住半边脸,悲伤道:“他们怎能将牡丹娘子放逐到那么远的地方!” “远吗?” 元鹫脱口说道,但随即又立刻道:“没办法,小妹为了你顶撞了我大伯,我求情都没用。唉。” 韩艺哀伤道:“我想去找牡丹娘子。” “那你快去。” 元鹫急忙道。 “告——!” “别告了,快点去。” “是!” 出得大宅,韩艺一抹额头上的冷汗,道:“神经病。” 半个时辰后。 “堡主,堡主。” “那小子去了没?” “没有去,他回北巷去了,但是后来有去观国公府了。” “岂有此理,那小子不会将老子教他的联姻策略用在杨家了。哇呀呀!气死我也!”) :/29/29876/ 第六百一十章 人心惶惶 观国公府! “韩艺见过杨公!” 韩艺拱手一礼,原来他方才刚刚回到北巷,就见到等他许久杨展飞,于是他就跟杨展飞来到了观国公府。 至于元牡丹那边,他已经从元鹫嘴中得知了一些信息,因此他反倒是不急了。 “韩艺!这——这崔刺史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陛下也招揽了他?” 杨思讷见到韩艺急忙上前来询问。 韩艺回答道:“是崔刺史主动上得这一道奏章,事先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杨思讷错愕道。 韩艺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冲着御史大夫去的。” 杨思讷听得满面愁云道:“那——那陛下可有跟你说过我的事?” 他不傻呀,这两道奏章一对比,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韩艺笑道:“陛下不是都已经升杨公为左卫大将军了么,杨公为何还要感到恁地焦虑。” 杨思讷叹道:“帝心难测啊!要是我知道崔刺史会上那么一道奏章,那我宁可回扬州去,也绝不会上这一道奏章的。” 韩艺微微笑道:“其实陛下这番用意,并不是那么难以捉摸,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杨思讷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其实不管是陛下,还是武昭仪,在看到杨公的你这一份奏章,他们能不明白吗?再加上崔刺史的这一道奏章,心里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些不痛快,但是为什么陛下还会升杨公为左卫大将军,无非还是要招揽你,你想想看,你表现的如此不确定,但是陛下兀提拔你,让你统管京城禁军,这可是莫大的信任,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感激的无以复加,不得拼了命为陛下效力,这不过就是御人之术。” 杨思讷眨了眨眼,突然恍然大悟,连连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还是韩艺你聪明,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寝食难安。” 韩艺笑道:“非我聪明,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杨思讷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如今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我又该如何处理?” 韩艺道:“杨公,任何时候,十六卫军都是陛下最依仗的势力,只要杨公做好份内之事,履行左卫大将军的职责,就是对陛下最好的效忠。” 左卫大将军的职责是什么,当然是保卫皇帝啊。也就是说,你可以不支持废王立武,可以不参与朝堂之争,但是你必须要忠于朕,要做到一个臣子的本分,这就是皇帝的优势,等于李治此举还是在积累自己的势力,要知道杨思讷后面可还有一个庞大的杨家,杨思训也在军中任职。 杨思讷这会儿是彻底放下心来,而且心里也非常开心,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喜笑颜开道:“韩艺,真是幸亏有你,不管怎样,今晚我要与你喝上几杯。” 韩艺道:“抱歉,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怕是不能留在这里陪杨公喝酒了,改日吧,改日韩艺定当亲自上门拜访。” “这样啊!” 杨思讷略显有些遗憾,他目前对长安的局势不太清楚,还是希望能够与韩艺多聊聊,不过他也知道韩艺目前身兼数职,确实有很多事要等着处理,因此也就没有挽留了,道:“那行,改日咱们一定要不醉无归。” “一定,一定!” 韩艺拱拱手,道:“还请杨公待我向杨老夫人问一声好。” 杨思讷笑着点点头。 这韩艺刚刚离开,杨老夫人就来了,问道:“韩艺他如何说的?” 杨思讷立刻将方才的谈话告诉了母亲。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杨老夫人点点头,笑道:“我这老妇没有看错人吧,其实韩艺这孩子,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懂得感恩,聪明能干都还只是其次,若非如此的话,他怕也不会完全出于你的立场去考虑,亏你当初还想着为了秦家放弃他,要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就等着后悔吧。” 杨思讷讪讪道:“是是是,母亲教训的是。” 杨老夫人叹道:“只可惜他已经成婚了,不然的话——!” 杨思讷震惊的望着母亲 “啊——!” 韩艺来到前院,正准备出门时,忽听得一声轻喊,转头一看,只见边上郁郁葱葱的小道上站在这一位貌美少女。 不是杨飞雪是谁,她一双白皙光滑的小手捂住樱唇,惊讶的望着韩艺。 其实方才韩艺就寻思着是不是该去跟杨飞雪打一声招呼,但想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打算作罢,却没有想到竟在这碰上了,笑道:“杨姑娘。” 杨飞雪一怔,一双清澈的眸子左右飘动着,白皙的修长的脖颈染上了一层红晕,过得片刻,才走上前,声若蚊音道:“韩艺,你——你怎么来了?” 韩艺笑道:“哦,我来跟你爹谈一些事情。” “哦。” 杨飞雪应了一声,便不做声了。 不管怎样,韩艺都不想失去杨飞雪这个朋友,故作轻松道:“杨姑娘,你怎么呢?” 杨飞雪一怔,突然抬起头望着韩艺,道:“韩艺,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爹爹他怎么就不走了,还——还升官了,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说到后面,肤光胜雪的瓜子脸透着淡淡的红晕,更添娇艳。 这个傻丫头!韩艺笑呵呵道:“这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那——那就好!”杨飞雪点点头,气氛一度又沉默下来。 “你——你要回去了么?”杨飞雪憋得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韩艺点点头道:“还有事要处理。” 杨飞雪忙道:“那你快去忙吧。” 她现在在韩艺面前,总觉特别尴尬。 韩艺笑道:“那好!我就先告辞了。” “嗯。” 韩艺微微颔首,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杨飞雪侧目看着韩艺离开,不免又是愁绪万千 太尉府。 后堂内坐着两位老者,一位当然是长孙无忌,还有一位则是崔义中。 长孙无忌斜瞥着崔义中,冷哼道:“崔大学士,你我两家虽多多少少有些矛盾,但是你们崔家的人在三省就职,老夫也一直都是公平对待,该提拔的都提拔了,就是因为老夫非常敬重你们崔家的气节和门风,老夫相信你们会以国家和百姓为重,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们崔家竟然会去支持陛下废掉皇后,究竟王皇后是做错了什么,你不要忘记王皇后可也是你们山东士族出来的。 陛下要废后,那只是因为陛下如今还年轻,一时冲动,作为大臣应该规劝陛下才是,不然要我们这些大臣作甚。枉你们崔家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竟然做出如此道德沦丧,卑鄙无耻之事来,倘若陛下真的因此废了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你们崔家必将受后人唾骂。 还有,你们崔家不是一直都提倡门第婚姻,没曾想到,你们竟然为了权力,连这个都可以放弃,老夫这一回算是见识了你们崔家的门风了。” 他劈头盖脸,对这崔义中就是一番痛骂,关键这事道理始终是在他这边的,他说话有底气呀,李治要废王皇后,本身的确是不对的,古代休妻是很难的,因为有律法保证,更何况是皇帝,但是在权力方面,又岂有对错之分。 “太尉,此事真的与我崔氏无关,这都是我那堂兄个人的意思,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会上这么一道奏章,我们崔氏当然不会支持那武昭仪。”崔义中显得有些焦虑,因为就在今日,他们崔家在朝中的势力,已经感觉到关陇集团给予的压力,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毕竟现在长孙无忌是大权在握,没有人不怕长孙无忌的,好比那许敬宗,原本想投机取巧,结果反被长孙无忌吓得缩在家里,至今都未有冒头,于是崔家赶紧让崔义中来太尉府,向长孙无忌解释此事。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道:“当真?” “千真万确。” 崔义中激动道:“武家不过是小姓,我们清河崔氏怎么可能会支持她。” 这也确实是实话,贵族怎么可能会支持寒门,要支持肯定也是支持王皇后。 长孙无忌道:“那崔义玄的事又如何解释?” 崔义中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前面我这堂兄曾说自己年事已高,不想再去婺州了,想留在长安。” 长孙无忌道:“就算如此,那申请调往长安就是了,为何要上那一道奏章。” 崔义中瞧了眼长孙无忌,道:“堂兄不是怕太尉你会反对么。” 当初平叛之后,长孙无忌有意增加杨思讷的功劳,削弱崔义玄的功劳,反正就是打压山东士族。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没有做声。 崔义中立刻趁热打铁道:“太尉,别的事我不敢说,但是我们清河崔氏是绝不会支持武昭仪的,这一点太尉大可放心。” 长孙无忌见火候也差不多了,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义中啊!你能这么说,老夫倒也宽慰了,其余的事都好说,唯独此事是切记不行的,若换皇后,朝堂上必将掀起腥风血雨,这你应该也是明白的。这一回我就看在你们崔家的面子上,就不予计较了,但是老夫丑话说到前头,倘若还有下次的话,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罢休的。另外,崔义玄那边你们也应该给予他一些警告,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崔义中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其实这事崔家也是受害者,因为崔家不像元家那么团结 翌日! 韩艺与小野早早就出得城门,来到城郊二十里外,寻了半日,终于见到远方有一间小院。 “总算是找到了,md,连个路标都没有,真是累死我了。” 韩艺摇摇头抱怨了几句,然后与小野走了过去。 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很快,门就打开来,是一个小丫鬟,她也认识韩艺,急忙行礼道:“奴婢见过韩御史。” 韩艺道:“请问一下,牡丹娘子在屋吗。” “哦,牡丹姐去山谷采花去了。” “山谷?” “嗯。”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多半要傍晚时分才会回来。” “傍晚时分?” 韩艺皱了下眉,心想,大概牡丹娘子不会留我在这里过夜。于是问道:“那山谷在哪里?” 小丫鬟手指北面道:“往这五里路可见一片山林,穿过山林便可见到那山谷了。” 小野听得眼中一亮,道:“韩大哥,我们去找牡丹姐姐吧。” 韩艺笑着点点头。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确实因为你 一入山林,对于小野而言,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其实他还是喜欢在山间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只是最近来到长安,一直少来林间玩耍,因此方才他听到山林,便想来此玩玩,他飞快的爬上一棵大树,三两下便不见人影了。⊙, 这小子!韩艺忙道:“小野!” “韩大哥,给你!” 只闻声,不见人,忽见一抹青色从一棵大树下飞来。 但是速度并不快,韩艺非常轻松的接住,是一个青果,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在身上擦了擦,大口吃了起来,倒还别说,这青果还真是非常清甜。 行得半响,韩艺终于穿过了山林,眼前一片开阔,原来这山林前低后高,因此站在山林后面,视野非常开阔,眼前一片绿油油,微风拂过,草儿随风摇摆,令人心旷神怡。 嗖的一声!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韩艺身边,只听得小野那含糊不清的声音,“韩大哥,山谷。”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小野这家伙捧着十余个野果子,嘴上还咬着一个,不禁笑了笑,又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东南边有一处山谷,谷中万花盛开,五彩冰粉,十分迷人,花丛中,隐隐可见一道高挑的身影弯身在花丛中。 “总算是找着你了。”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与小野往山谷那边走去。 “什么人?” 韩艺、小野的到来似乎惊扰到了她,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从花丛中闪现出来,点绛唇,芙蓉面,丰臀细腰,那成熟丰满的身躯包裹着一条青绿色的长裙,毫无违和感的融入在大自然那美丽的风光里,完美、细腻的皮肤,宛如一面镜子,春日的阳光照在上面,宛如罩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此女正是元牡丹。 “是你?” 元牡丹见到韩艺,略显得有些诧异。 韩艺笑道:“是我!”忽见微风吹起元牡丹耳边的掉落下来的发丝,只觉美丽动人,心想,其实元疯子的建议,也挺不错的。忽然,脑中响起一个鬼魅的声音,你在想什么?他不禁一哆嗦,赶紧稳住心神。 元牡丹黛眉轻轻一蹙,道:“你怎么来呢?” 韩艺笑道:“元堡主说你为了我,连元家主事人都放弃了,还被放逐到这里,我要再不来的话,岂不成狼心狗肺之人。” 元牡丹愣了下,随即非常平静的说道:“我哥那人胡说八道惯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好家伙,这都能面不改色,真是经得起调戏啊。韩艺呵呵道:“我当然知道,要是你真的这么爱我,岂会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弄得我这几日被你的堂弟吓得夜不能寐。” 元牡丹嗫嚅几回,道:“我们去上面说吧。” 韩艺点点头。 小野对这些事可不感兴趣,指向山林那边道:“韩大哥,我去那边玩一会。” 韩艺道:“注意点。” 小野走后,韩艺跟着元牡丹来到山坡上,元牡丹先是将背上的竹篓放下。 韩艺瞥了眼,见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花朵,笑道:“你还真是有闲情雅致,跑来这里采花。” 元牡丹拿出丝帕抹了抹额头上的香汗,“我们元家就是依靠这山野间的花草果树起家的,与它们在一起,就是与财富在一起。”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道:“你现在能否给我一个解释,我不管你们元家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你得跟我说一声吧。” 元牡丹如实道:“这是我们元家新任的主事人要求的,他不想你这么早知道,在商言商,这也合情合理。”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你还真是负责任呀,我们之间可是有不少合作的。” 元牡丹螓首轻摇,道:“你错了,不是我们合作,而是你与我们元家合作。”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 元牡丹道:“以前我是主事人,现在我不是了,那么你应该找现在的主事人去谈,而不是来找我,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算如此,那女仕阁,还有自由之美的份子呢?” “我都已经交给元哲了。” “什么?” 韩艺惊道:“你连女仕阁都交出去呢?” 元牡丹点了点头。 “为什么?” “这是规矩。” “但女仕阁可是属于你的,就这么交出去了,你甘心吗?” “我是元家的儿女,我的一切都是属于元家的。” 元牡丹道:“我们元家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就是因为我们都懂得去谨守家族的规矩,遵从议会的决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团结一心,谁也不能破坏规矩,不然的话,我们元家将会变成一盘散沙,现在元哲是主事人,他自然拥有对元家一切财物的支配权。” 韩艺听得哑然不语。 其实当下几乎所有的贵族内部都不是团结的,包括崔卢郑王,大家为了争夺权益,经常相互斗争,就跟王子争储是一个道理,在权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唯独元家的内部铁板一块,十分团结,这都会因为他们这一脉的始祖元欣,元欣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很清楚权力之争带来的后果,也担心自己的儿女会争夺家财,造成内部损耗,毕竟元家拥有庞大的财产,这往往就是内部斗争的罪恶源头。 因此就规定元家财产全部归家族拥有,但凡元家子女都可以享有,但任何人都无权将财产据为私有,并且成立了元家议会,设立了主事人,其实这就是借鉴了君王制度,将管理权和支配权分开,主事人只是拥有支配权,财政还是在象征家族的议会手里。 但是议会并没有任何支配权,作用只是管理钱财,调配人员。 而且元家子女在生活上都有权尽情享用元家的财产,这是平等的,而且钱又足够多,都用不完,故此就没有人会去争了,大家只想将元家的财库变得更加充盈,慢慢也就养成了家族利益为先的思想观念,当然,这个设定的前提是元家这一脉的所有人都不涉政,否则的话,恐怕元家也难逃奔崩离析的命运。 韩艺越发了解元家,就越钦佩元欣,对此也不好说什么,道:“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将主事人的位子让给了元哲,我相信这不是你心中所愿吧。” 元牡丹道:“这是议会的决定。” 韩艺道:“那总也有个原因,虽然你哥的话确实不能信,但是我相信这一点他还是没有骗我,如果你家的议会可以毫无道理的更换主事人,那你们元家不可能做到长盛不衰。” 元牡丹稍稍犹豫了下,才道:“主要是因为我坚持与北巷合作,而长辈们都觉得你的北巷会威胁到我们元家,我无法说服他们,而他们也无法说服我,因此才让元哲出任新的主事人。” 韩艺好奇道:“为什么?” 元牡丹道:“这重要吗?” “当然。” 韩艺道:“不然你哥哥总是说的我哑口无言,我明知他是忽悠我的,我兀自会愧疚的,我必须弄清楚原因。” 元牡丹斜目瞧了他一眼,略显无奈,道:“其实也的确是因为你。” “啊?” 韩艺睁大双眼,心中是喜忧交集。 “你别多想了,我说的是因为你的才能和你做买卖的手段。” 元牡丹道:“我元家的买卖在隋末时期,就已经达到了顶峰,除了朝廷以外,我们元家拥有最多的庄园,拥有最多的土地,想要突破是非常困难的了,于是我元家才会想着去西域、扶桑等地做买卖,但是因为路途甚远,而且风险大,收获并不是那么多。 因此我们必须要更加努力,我也一直在想办法突破,直到你出现后,我不知道你这做买卖的手段是从哪里学的,但是我觉得从中可以学习到很多,再加上你似乎有很多办法可以原料转换成更为值钱的货物,这也让我找寻到另一条道路。然而,你不可能拥有我们元家这么庞大的资源,而我们却可以找寻到更多的技术,因此我们元家始终是主导,我觉得我们合作,我们元家只会变得更强。” 这女人的野心果然不小,幸亏她下台了,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是谁帮谁在做嫁衣。韩艺笑道:“可惜你们元家没有听你的。” 元牡丹道:“那也无妨,打败你,然后逼迫你向我元家成服,这只是另一个办法而已,我们元家一直都信服强者为尊的信念,只要你有才能,我们元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韩艺哈哈笑道:“原来你已经在想该如何恩威并施,招揽我为你们所用了。” 元牡丹道:“虽然你很聪明,但是你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元家的对手。” 韩艺道:“这么有信心?” 元牡丹道:“这与信心无关,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其实我退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摧毁你的北巷,难免有些恩将仇报。” 韩艺瞧着她,笑而不语。 元牡丹道:“你看什么?” “看你啊!” 韩艺呵呵道:“你忘记我有观面测心的能力么,你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打败我,你只是在试探我。不过既然你都这么坦诚了,那我也实话实说吧,要是我真的信心满满,我就不会急着来找你了,其实对于我而言,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我也相信任何一个明智的商人,都不想与你们元家为敌。” 元牡丹黛眉一蹙,瞧着韩艺,暗道,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韩艺暗笑,想试探我,你还是省省吧。 正当这时,小野突然飞快的往这边跑来。 元牡丹惊道:“想不到小野恁地敏捷。” 韩艺皱眉道:“一定是出事了。” 果然,小野跑到跟前,气也不喘的说道:“韩大哥,不好了,有一群蒙面人正往这边包抄来。” 韩艺与元牡丹同时看向对方。 元牡丹没好气道:“你看我作甚,什么人敢来刺杀我,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没有办法,就是这么自信。(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林中巨变 我想也是! 但是韩艺无暇多想,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赶紧逃跑。¥f,” 元牡丹道:“山谷后面没有路,前面那片山林是必经之路。” 韩艺郁闷道:“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商人,做任何事都得给自己留有退路。” 元牡丹从高筒靴子拿出一把匕首来道:“这就是退路。” “原来如此!” 韩艺看向小野。 小野挠着脖子道:“韩大哥,我没带武器。” 韩艺笑道:“没带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也是打算逃跑。” 元牡丹见韩艺竟还有心情开玩笑,略显诧异道:“你还挺淡定的。” 现在的人毕竟是拿刀,以前那些要杀我的,可是拿枪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淡定了。原来在韩艺的潜意识里面,像他这种被人追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因此他并不觉得有任何惊慌,冷静的左右看了看,问道:“小野,他们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但至少也有十个左右。”小野道。 韩艺微微皱眉道:“站在这里太大眼了,前面那片山林这么大,而且天色也暗了下来,他们这点人不见得就会找到我们。” 三人立刻往山林跑去。 入得山林,元牡丹突然惊呼道:“小野了?” 忽闻上方有人说道:“牡丹姐,我在这里。” 元牡丹抬头一看,只见小野站在三丈高的一个树干上面,不禁都傻了。 韩艺道:“拜托,我们现在是在躲迷藏,你还这么大声,你是在坑我吧。” 元牡丹一怔,“这边。” 然后就带着韩艺往西北边跑去。 此时天色已暗,山林中更是显得有些昏暗,这倒是对韩艺非常有利,因为元牡丹非常熟悉这里,带着韩艺在山林中穿梭。 跑了一会儿,忽闻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韩艺暗道一声不好。元牡丹立刻转向往东南边跑去。 跑到一半,突然前面闪出三人来,个个都是黑布蒙面,手拿白晃晃的大刀。 二人赶紧转身,但是后面四人已经追了上来。 妹的,看来又得搏命了!韩艺问道:“你能搞定几个?” 元牡丹微微瞥了他一眼,突然将匕首扔了过去。 韩艺大惊失色,不会吧,出卖的这么直接,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其中一人接过匕首一看,突然伸出手来,阻止前面正在慢慢靠近韩艺的三人,又将匕首扔还给元牡丹,道:“你可以离开。” 操!这么牛?这匕首哪有买啊! “多谢!多谢!” 韩艺连连拱手,哈哈笑着,然后伸手道:“牡丹娘子,原来是误会一场,我们走吧,别打扰人家工作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道一人道:“动手。” 七人前后朝着韩艺冲来。 靠!你们太势利了吧,专门欺负没有武器的人。韩艺面色一惊。 元牡丹立刻抽出匕首来。 “都杀了。” 方才那人见罢,立刻说道。 忽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脚踢中一人后背,这么高下来,这一脚的威力可想而知,只见那人轰然倒地,手中的刀脱手往上飞去。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令其余六名杀手大吃一惊,但毕竟是杀手,很快就反应过来,其中一人立刻举刀砍向小野。 小野一跃而起,在大刀飞到最高点时,双手握住那把大刀,大吼一声,纵劈而下。 那人见小野这么瘦小,并没有在意,举刀迎上。 只听得当的一声。 那人只觉整只手臂酸麻,大刀落下。 未等反应过来,一道半月刀光闪过。 只见一个头颅飞了出去。 小野一刀砍罢,毫不迟疑,反手又是一刀落下,将那个正准备起身的杀手的头颅又砍了下来,滚出好几米远。对于小野而言,好像对人命看得非常淡,他杀人就跟杀畜生一样,没有一丝的仁慈,出手就是要斩首。 眨眼间,两名刺客人首异处。 在这一刻之前,元牡丹一直认为小野是一个非常听话的乖孩子,但是没想到——,她虽然习武,但是这等血腥的画面还是没有见过的,向冷静来的她,不禁呆若木鸡。 “小心!” 元牡丹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觉一股推力将自己推开,酿跄几步,险些摔倒,忽然面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韩艺刚刚推开元牡丹,左边一阵劲风袭来,他几乎是本能的往地下一滚,听得撕拉一声,腰部掉下一块布来,连股沟都露出来了,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心里急急念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其余几名杀手见韩艺都滚在地上了,这是砧板上的肉呀,立刻举刀砍去,真是趁你病要你命啊。 当的一声! 火光四溅。 只见元牡丹用匕首挡开。 韩艺仰面大松一口气,望着元牡丹笑呵呵道:“多——!” 这个“谢”字还没有出口,他面色一紧,哇操!赶紧往边上滚去,又见两把大刀落在他刚才躺的地方。 元牡丹面色一惊,挺刀而上,但是立刻有两名杀手围攻过来,她只能挥动着匕首,但目光却一直落在狼狈的韩艺身上,不由得暗自叫苦,几番上抢上去救韩艺,但均被那两名杀手给阻止,好在她身手真不弱,而且对方也并未对她杀狠手,只是想拦住她,元牡丹面对二人的进攻,反而是处于优势。 韩艺虽然会格斗术,但是他手中没有武器,面对几人的围攻,只能连滚带爬,不断的闪躲,好几次都差点没命了。 正当这危机时,一道瘦弱的身影冲见过来,大刀一挥,同时逼退四名杀手,小野一双大眼睛绽放着血腥的光芒,一跃而起,双手握刀纵劈下来。 由于他弹速、弹跳都是无与伦比,已经超越了常人的极限,看着就好像加快游戏速度的感觉,眨眼间就劈了过去,那四名杀手连还手的思想都没有,直接往边上躲去。小野举刀砍出一个极限半圆来,他的招式历来就是霸道,大开大合,压根就不讲道理的,这些杀手哪里见过这等招式,一时竟被逼的连连退后。 “韩大哥,你们快跑!” 小野终于将韩艺掩护在自己身后,立刻说道,然后又举刀迎上。 韩艺毫不犹豫,拉着元牡丹的手往前后跑去。 元牡丹道:“小野怎么办。” “在这里小野要走,没有人拦得住。” 韩艺脚下不减速,可是跑了一会儿,忽闻北面又传来脚步声。 你妹的!究竟来了多少人啊!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倘若连累元牡丹,那也确实对她不公,而且对方似乎也不想杀她。韩艺心念一动,道:“两个人一起,目标太大,我们分开跑!你往那边,我往这边。” 元牡丹觉得也有道理。 二人立刻分开,往两边跑去。 元牡丹跑着跑着,眼看就要出得树林,突然停了下来,双目一睁,难道——!她猛地回过头去,林中已是一片漆黑,她微微喘着气,突然一皱眉,疾步往外面跑去 “人呢?” “刚刚明明见他在这里。” “走,去那边看看。” 三道黑影立刻消失在树林深处。 等他们走了半响,忽听得地下发出吱吱的声音,透着微弱的光线,只见地下树叶中有着一对漆黑的眼睛。 只见一人慢慢从树叶中坐了起来,不是韩艺是谁,他重重出了口气,拍拍身上的树叶,摇头感慨道:“看来逃跑真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难怪我会去当骗子,没有当杀手。” 他站起身来,躲在一棵树旁,见四周没有动静,这才慢慢往林外面走去,心想,娘的,还以为京畿地非常安全了,原来就这德行,下回出门一定得带武器,这么打太吃亏了。 听得脚下哐啷一声。 吓得韩艺猛地后跃,定眼一看,竟是一把刀,不禁吓了一跳,“靠!难道是佛祖显灵了。” “我可不是佛祖!”前面突然响起一个阴沉声音,“拔刀吧。” 韩艺猛地一抬头,只见一人靠在树上,身材匀称,双手抱着一柄长剑,半边脸带着一块兽皮。道:“你是什么人?” “敌人。” 那男子道。 “敌人?” 韩艺没好气道:“敌人会扔我武器给我,别吓我,快说,是谁派来救我的,我重重有赏。”心想,这么吊,看来是一个爱装.逼的高手,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那男子道:“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真的假的?” “我不说谎的。” 砰! 听得一声闷响。只见韩艺将身上仅有的一串钱扔在地上,道:“我现在真的是身无寸铁,你不能杀我。” 那人稍稍皱了下眉头,道:“如果你再不拿刀的话,我就砍断你的双手双脚。” 韩艺笑道:“那我也不会拿的,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你得保证,你砍断我双手双脚,我必须还得活着,否则你就杀了手无寸铁之人,有失高手风范。” “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人。” “多谢夸奖。” “不过——我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人说着上前一步,道:“这一剑我要砍断你左手,如果等我砍断你的四肢,你还是坚持好死不如赖活着,那我就放过你。” “你真是太仁慈了。不过先等下。” 韩艺后退一步,道:“我想问问,手无寸铁的我,如果还手的话,你杀我会不会违反原则。” 那男子突然笑了,道:“你没有还手的余地!” 说吧,他眼中精芒一闪。 砰砰砰! 韩艺突然只见面前火光四溅,一粒粒大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因为那冰冷的剑锋已经在他面前,但是他完全没有看到对方是何时拔剑。要知道对方方才肯定该挥剑挡下什么来,可见速度有多么之快。暗道,难道这世上真有辟邪剑谱? 那人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几块菱形的暗器,抬头道:“阁下!你的暗器太慢了一点。” 忽听得林中响起一个缥缈又极具穿透力的笑声,“是吗?那我再试试。” 韩艺听到这声音,突然瞳孔骤然缩小,是她?怎么可能? 忽闻破空之音! 剑光一闪! 火光乍现。 一股浓浓的白烟冒了出来。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啊! 肯定是她了!韩艺暗道一声赞,这种磷弹虽然燃点低,但是必须还是要有一定的温度才会冒烟的,也就是说如果那男子不拿剑去挡,是完全无效的。 那男子似乎没有料到,一时也未注意,被呛得咳了起来。 韩艺见罢,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转身就跑。 那人虽然完全看不见,但是侧耳一听,立刻冲过浓烟,追将过去。 破空之音又至。 这回那人学乖了,可不敢拿剑去砍了,凭借敏锐的听觉,身子一低,躲了过去,又继续往前追去。 过得一会儿,他便追上了韩艺,毕竟二人的速度还真不是一个等级的。 靠!现在的杀手都这么敬业么。韩艺听后面脚步声渐近,暗骂一句,但他还真不敢回头,一个劲的往前跑。 忽然,余光见光芒一闪,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又听得当的一声。 只见一头戴黑纱帷帽的人从一棵树后面杀了出来,长剑挑开那人砍向韩艺左臂的剑。(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山林之王 韩艺停了下来,眼神复杂得看着这神秘人。 唰唰唰! 可是这神秘人却无暇顾及韩艺,一连刺出三剑。 当当当! 但是那人却是一动不动,从容不迫的将这神秘的三剑化解于无形中,笑道:“好剑法,不过就是慢了点。” 那神秘人一语不发,再度发动攻势,这一轮攻势要来的更加凶猛。 唰唰唰! 表面上那男子仿佛被剑光笼罩着,但是他自始至终都为脚下未移动半步,全都是用剑挡去对方的进攻。 这——这尼玛是个变态吧!韩艺微微皱眉,忽然右手挥出。 “小子!你这等拙劣的手法,可是骗不了我的。” 那人轻蔑一笑,突然长剑刺出,这一剑极快,而且角度刁钻。 神秘人被这一剑逼的连退四步。 那男子终于动了,长剑再度刺出,招式非常普通,讲究的就一个字——刺!但是速度快得让人无从反应。 听得一声闷哼。 只见神秘人左臂上多出一道伤口来,但并非很严重。 “不错,还能够躲掉我这一剑。” 那男子略显兴奋道。 神秘人突然道:“你还不快跑。” 韩艺眉头紧锁,稍显有些犹豫,但最终脚步还是不断往后退去,转身欲跑。 “他跑不掉的!” 那男子说罢,挺剑攻上,逼退神秘人,顺势又拦住了韩艺逃跑的路线。 当当当! 火光四溅,数招过后,那神秘人渐渐跟不上对方的速度,看得出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那男子眼中突然爆出一股浓浓的杀气来,长剑刺出。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咋听得一声大吼,“我身无寸铁!” 只见韩艺飞身向那男子飞去。 那神秘人突然发出“啊!”的一声轻喊。 砰! 又见韩艺如炮弹一般飞出,重重摔倒在地。 那男子收回脚来,笑道:“你小子还真是有些意思。” 混蛋! 韩艺一手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嗖嗖嗖! 那男子面色一紧,长剑一挥,火光四射的同时,腾腾白烟直冒,忽然白烟中闪现出一个激流漩涡来,一剑破烟而至。 当! 那男子几乎是在自己的喉结前,将这一剑挡开。 日!这都刺不死他!韩艺双目一凸,脸上露出当年看到贝克汉姆点球没进的表情。 而那男子似乎被这一剑给激怒了,面露怒色,挥剑攻上,但因四周都是白烟,二人都看不见对方,以至于他的几番攻势,都被神秘人化解。 忽然,那男子身体跳动起来,剑走轻盈,突然跳舞一般,非常灵动的挥舞着自己的长剑,潇洒飘逸。 两招过后,白烟变被他的剑招化解,剑招再变,较之方才,还要更快更狠,招招都是要取对方性命。 那神秘人似乎也是拼了命,以攻代守,不顾对方的攻势,一心要与对方同归于尽,她的剑术本也不弱,只是速度不及对方,但是在对方的长剑刺入自己身体后,她的剑绝对能够刺入对方,而那男子反倒觉得没有这必要,故此屡屡转攻为守,看似险象环生,但是危机始终在最后一刻解除。 忽听得一声极其刺耳声音,只见那男子突然用剑锋贴上神秘人的长剑,一道火舌沿着剑锋闪过,那神秘人急忙弃剑,顺势身体后翻,双脚踢出。 那男子一臂当之,忽然暗道一声,糟糕! 那神秘人借力往后一蹬,又是三枚暗器射出,那男子身体往后仰去,只见三枚飞镖从鼻尖飞过,待他站起时,只见神秘人与韩艺往前面奔逃,立刻追了过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二人,一剑刺出。 神秘人左掌一推,自己往右滚去。 “看来你们往哪里逃!” 那男子冷笑道。 可话应刚落,那男子突然奋力一剑往后挥去! 当火光射出! 长剑颤抖!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因为眼前并无一人。 只听得漆黑的夜空上有人说道:“韩大哥,你们先走一步,我来杀他。” 韩艺听罢,不禁大喜。 那男子举目四顾,只听得树枝抖动声音,冷声道:“好狂妄的小子。” “快走!” 神秘人突然爬起身来,拉起韩艺便逃。 那男子一步抢上,正欲追去,忽闻破空之音,反剑一挡,听得啪的一声,只见那暗器分成两半跌落在地,竟是一个青果。 劲风从上而下袭来。 只见一道瘦小的身影飞扑下来,双手握刀,猛劈下来。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那男子只觉避无可避,只能挥剑挡去。 当的一声。 那男子只觉刀风打在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疼,暗道一声,好霸道的刀法! 小野一刀劈下,顺势往地下一滚,双脚一瞪,嘴上咬着刀背,朝着一棵大树扑去,转眼间,又不见人了。 忽然,又是几颗青果射下来。 那男子刚一闪躲,又觉背后劲风袭来,本能又是反手一剑,但由于是反手,力道无法尽出,刀剑触碰时,长剑险些脱手,心中一凛,只觉托大了。 其实小野的身手肯定不如这男子,但是在这林中,而且又是晚上,小野就是无敌般的存在,因为他自小生活在林中,双目异于常人,只有有微弱的光芒,他都能看清楚,而且爬树的本领,那也是无人能及,一刀劈下,立刻就消失了。 那男子只听得十米高的树上,树叶沙沙作响,但是苦于看不到人,两个回合,他都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心中又急又怒,但是他也知道,在这里自己毫无胜算可以,毕竟他可爬不上去,而且韩艺已经跑了,他只觉四面八方皆是敌人,二话不说,拔腿便逃。但是树上那沙沙之声,始终尾随着他。 那男子见跑不过对方,心里也有些惧怕,开始不断的靠着一颗颗大树来帮自己掩护。 这让小野始终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二人一上一下,宛如猎豹与人猿在林中极速奔走。 过得一会儿,那男子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冲出了树林,但是出得树林,他便不走了,盯着树林,双目透着杀气。 忽闻林中传来一个很稚嫩的声音,“下一回,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小野可不蠢,他前面屡屡占得先机,但却兀自没有伤这人分毫,自知打不过对方,因此是决计不会出林的。 那男子也明白了,道:“我会来找你的。” 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在离这里不远的元家堡。 “驾——!” “是牡丹姐,快快开门。” 大门刚开,元牡丹纵马飞奔进去,来到厅堂前。 就见元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茫然道:“小妹!出什么事呢?” 元牡丹用力拉住缰绳道:“哥!有人要杀韩艺。” 元鹫听后,不禁挠了挠头。 山林中,火光闪动。 只见元鹫披着一件熊皮,大步纵横在树林中。 “启禀堡主,并未找到韩艺。” 一人走了过来,单膝跪地道。 元鹫淡淡道:“让犬牙立刻带人给我将那些狗杂种找出来,直娘贼的,连老子未来的妹夫都敢动。” “是!” 那人立刻道。 忽听有人喊道:“哥!” 元鹫眼珠一转,突然伸手抓起那人来,手刀一落,那人立刻昏厥过去,眼中还透着困惑之色,元鹫扯下披风,盖在那人身上,然后双手抱起那人。 过得片刻,只见一道倩影出现在元鹫前方,“哥,你——!” 元牡丹话刚出口,不由得怔住了,呆呆的望着元鹫手中抱着那人。 元鹫这一回演技爆发,哀伤的叹道:“小妹,对不起,哥晚来了一步。” 元牡丹听得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的望着元鹫,泪水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流了下来。 元鹫双目一凸,吓得惊慌失措道:“小妹,小妹,你别哭,哥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说着,他直接将手中人扔了出去,就跟扔一条死狗似得。 “咳咳!” 那人落在地上就醒了。 元牡丹低头一看,见是元鹫身边的仆从,猛地一怔,不禁抬起头不可思议望着元鹫。 元鹫嘿嘿道:“哥方才找遍了整片山林,都不见韩艺,那小子狡猾的很,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哥很快就会揪出那些人来。” 元牡丹一手抹去脸上的泪珠,铁青着脸,一语不发的朝着元鹫走去。 元鹫吓得连连退后,“小妹,哥真的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哥也不知道你会为了一个农家小子流泪。” “我杀了你!” 元牡丹一手怒吼,抽出匕首就朝着元鹫砍去。 “哇——!” 元鹫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朝着一棵树跑去,手脚并用,宛如电视里面的轻功一样,眨眼间就爬到树上去了,只见他抱着一根细树干,微微摇晃着,可怜兮兮道:“小妹,哥真不是有心的,你饶了哥一回吧。” 元牡丹指着元鹫道:“元鹫,你给我下来。” “不下,下来你会杀我的。” 元鹫一个劲摇着自己的大屁.股。 元牡丹已经失控了,咆哮道:“元鹫,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元鹫道:“我只是你哥,是不是男人哥从不在意。” 一旁的举着火把的随从,纷纷底下了头。 元牡丹直接将匕首甩了过去,元鹫伸手抓住匕首来,哭丧着脸道:“小妹,哥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哥这一回吧,反正从小到大,你原谅哥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了。哥发誓,一定将那些想杀韩艺的人统统杀光,帮你出这一口恶气,行不行吗?” 元牡丹死死盯着元鹫,过得一会儿,突然转身就冲走了。 “看来这回小妹真的生气了!” 元鹫可怜的眨了眨眼,忽见树下的仆从都抬头呆呆的望着他,倏然身子一弹,轻松的站在手臂般大小的细长树干,树干虽摇晃的厉害,但是他却是站得四平八稳,双手叉腰,高高在上,威武霸气道:“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揪出那些混蛋来,竟然惹得我小妹这么生气,我一定要让他们死无全尸。啊——!气死我了。” 那些随从见老大发飙了,赶紧唱喏,然后立刻作鸟兽散,心里却想,分明是你惹得牡丹姐生气的好不。(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又见女帝 在渭水河畔以西的一片林间,小溪流水潺潺,周边一片葱绿树木,春意盎然。>≥ 此时正是破晓时分,薄雾弥漫的小溪旁,一位貌美的少妇坐在一块石头旁,她神情淡漠,气质清雅脱俗,犹如雾中仙子,但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妩媚,身材火热,那一袭稍显紧身的黑裙将那波澜壮阔的身材凸显的淋漓精致,又似那迷人的妖精,让人只想扑了上去。她的右臂撕开一道口子,白嫩嫩的手臂上有着一道狭长的伤口,她拿着一块丝帕在溪水了摆动了几下,然后轻轻清洗着伤口。 而在边上三步远有着一块大石头,一名年轻男子靠在大石上,一手捂住胸口,呆呆的望着这名少妇,神情复杂。 “你看够没有!” 少妇突然出声道。 明明她就在眼前,但是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传来一般。 年轻男子一怔,笑道:“想不到你还活着。” 这年轻男子正是韩艺,而这少妇正是那女皇帝陈硕真。 这是韩艺万万没有想到的,因为在当时那种环境下,陈硕真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但是她偏偏就这么出现在眼前,韩艺已经花了一个晚上来消化这个事实。 陈硕真一笑,“我说过,我还会来找你的。” 韩艺点头笑道:“我记得,你说铁围山的神鸟会在此庇佑你的。” 陈硕真一愣,她真没有想到,韩艺记得这么清楚。 殊不知那一夜曾不断的出现在韩艺的梦中,直到来到长安,他才渐渐忘却,从那一声哀嚎中走了出来,然而,故事到这里竟然还没有结束。 “下回能不能带我去一趟铁围山。” 韩艺又说道。 陈硕真略显疑惑的斜瞥韩艺一眼。 韩艺如实道:“我也想获得神鸟的庇护。”心想,这你都不死,看来神鸟是真的了。 陈硕真愣了下,随即笑道:“想不到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已经看破生死了。” 韩艺立刻道:“别乱说,我可没有看破生死,相反,我贪生怕死的很,不然我也不会去找神鸟啊。” 陈硕真道:“你现在落在我手里,谁也救不了你。” 韩艺道:“你不会杀我的,不然你前面也不会救我。” “哈哈!” 陈硕真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痴狂。 这女人不会走火入魔了吧。韩艺心下惴惴,嘴上却还是非常淡定的说道:“你笑什么?” 陈硕真忍不住笑道:“你能否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韩艺想了下,随即羞答答道:“毕竟我的初吻是给了你。” 当!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一枚菱形落在他屁股边上。 陈硕真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一层红霞,道:“如果你再乱说的话瞎你的眼睛。” 韩艺惊呼道:“千万别!我脸上最帅的就是眼睛!”心里暗骂一语不合,就镖,真没素质子,行,暂且忍一忍,迟早有一日,老子要射得你哇哇大叫。 陈硕真不再理他,继续清洗伤口来。 韩艺道:“那你前面救我是事实啊!” 陈硕真淡淡道:“我救你,只是因为我觉得让你这么轻易死了,不能解我心中的恶气,我必须要慢慢折磨你,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md!这么毒!韩艺道:“抱歉,我这个人非常乐观,你的要求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是吗?” 陈硕真很是玩味的一笑,道:“如果我将那小胖子浸死在这小溪中,你还会这么乐观吗?” 韩艺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即呵呵笑道:“如果说你要杀我,那我完全相信,但是要说杀小胖,我相信你决计做不出这种事来。” 陈硕真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我相信一个愿意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偷官粮的人,是决计不可能伤害小胖的。” 陈硕真一怔,双目显得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可是以前的陈硕真已经死了。” 韩艺精神一振,道:“那敢情好,我们的恩怨也应该随着以前的陈硕真而去,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韩艺,扬州梅村人士。” 陈硕真瞧了韩艺一眼,笑道:“但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了结的。”说完她就回过头去,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往伤口上倒了一点,然后又掏出一块帕子包上。 韩艺惊喜道:“哇靠!有药你早说啊!我也受了伤,来来来,给我敷点。” 陈硕真道:“我只会再踢你一脚,让你更加痛苦。” 韩艺哇了一声,道:“你不是吧,我这一脚可全是为了救你啊!” 陈硕真心想,到来头,成你救我了。冷哼道:“无耻!” 贱在你手,我不只有无耻了么。韩艺暗自辩驳一句,突然道:“谢辉是你救走的吧。” 陈硕真反问道:“谢辉是谁?” 韩艺叹道:“看来你也不会承认是你杀了蒋献。” “这事我倒听说过。” 陈硕真淡淡道。 韩艺心里虽然猜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对方的演技也不是盖的,毫无破绽可言,一时还真拿不准,摇头道:“想不到堂堂女皇帝竟然敢做不敢当。” 陈硕真道:“不知你在说什么。”说话间,她已经将伤口包扎好,站起身来,怔怔望着韩艺,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复杂,仿佛非常矛盾一般。 韩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道:“没见过帅哥么?” 陈硕真一语不,走上前,蹲在韩艺身边,突然伸出手来,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可这一掌拍出去,自己都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哎呦!” 韩艺哪里想得到堂堂女皇帝竟然会来这么一招,被拍了一个正着,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双手捂住胸口,道:“靠!你不是吧,欺负伤员。” 陈硕真见韩艺这表情,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道:“看到你这样,我心情好了不少,我在想是不是折磨你一番,我的心情会更加愉悦。”原来她很生自己的气,这可是她的仇人,自己却为了她,白白挨了一剑,差点连命都丢了,又见他跟大爷一样,躺在那里嘻嘻哈哈的,不禁恨得牙痒痒,脑袋也有些不灵光了,于做出了自己都万万想不到的动作。 疯了,疯了,这女人铁定疯了!韩艺怒了,拉开衣襟来,只见胸口有着一块淤青的脚印,真是触目惊心,道:“你来啊!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心想,我就不相信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哼,待会你肯定流着眼泪替我敷药。 啪! 陈硕真当皇帝的人,什么人没有见过,这种招数在她看来,实在是——二话不说,就是一掌拍去,声音要更加清脆。 “哎哟!” 韩艺疼的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暗骂,妈了个巴子,这么用力,真当老子是铜皮铁骨呀,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老子誓,一定要将这女人剥光了吊在床上,滴蜡,皮鞭,然后奸得她摇摇欲坠为止。 陈硕真笑吟吟道:“你怎么不逞英雄呢?” “行行行,你够狠认输了,别打了,别打了。”韩艺侧过身去,连连摇手道。 陈硕真听得韩艺求饶,不禁苦笑一声,道:“我当初怎么会败在你手里,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日!除了身手以外,老子哪方面不辗压你。韩艺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被人欺负,我唯一能够欺负的就是我村里那脑袋不太灵光的二狗子。” 陈硕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讽刺自己脑子不太灵光,道:“你也就会耍耍嘴皮子。” “对啊!” 韩艺道:“你这话真是说穿了我的一生,我村里人都说我蠢得要命,也就只会欺负比我更蠢的人。”心里却想,你个手下败将,何以言勇,不是自取其辱么。 “你——!” 陈硕真恨得咬牙切齿,不禁高举起掌来。 韩艺赶紧双手捂奶,道:“我说我蠢也不行,聪明也不行,你教我怎么说。” 陈硕真凝视韩艺片刻,放下手来,冷笑道:“你先别得意,就算我不杀你,你恐怕也难逃一死。” 韩艺道:“什么意思?” 陈硕真道:“你可知方才林中要杀你那人是谁么?” “你认识?” 韩艺面色一喜,道:“那你快告诉我,我赶紧调兵遣将去抓他。” 陈硕真道:“要是调兵遣将能够捉到他,那他早就死了。他就是天下第一刺客,柳如风。” “天下第一刺客?”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道:“真的假的?” 陈硕真笑道:“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大名,你去问问就知道了,一旦被他找上的人,都必死无疑。” 这么厉害?不还是一个刺客么。韩艺笑道:“你莫不是想暗示我,能请到天下第一刺客的人肯定也是大有来头。” 陈硕真道:“我只想吓得你夜不能寐。” 韩艺道:“这吓不到我的,对于现在我的而言,你就是天下第一,只要你不杀我,就没有人能够杀得了我。” 陈硕真站起身来,淡淡道:“你放心,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 你真当老子是说杀就能杀的么。韩艺举起第五肢道:“完全赞同。” 陈硕真转身从石头上拿起黑纱帷帽,戴在头上。 韩艺见她准备要走,好奇道:“你就这么放过我,不怕我回去之后翻脸不认人吗?要知道你可是天下第一通缉犯。” 陈硕真没有说话,沿着小溪往外面走去。 韩艺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抖出去的,就当是报答你救我一命。” 陈硕真兀自没有做声,慢慢往前走去,只是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很快就消失在白雾中。 韩艺收回目光来,按理来说,陈硕真的出现,他应该大感紧张才是,毕竟可是仇人来的,可是他却觉得轻松不少,甚至都不顾得去想陈硕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来救他,不禁仰面一叹,喃喃自语道:“人性果真是最复杂的东西。”忽闻两声鸟鸣,他猛地一怔,“等等下,这是哪里?靠!真真,等等我啊!” 他沿着溪边走得一个时辰,总算是来到大路上,但是却面泛愁绪,也不知道小野现在怎么样? 忽听得有人喊道:“韩大哥,韩大哥。”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四五人骑着快马往这边走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小野,惊喜道:“小野!” 小野骑马跑到韩艺跟前,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一脸关心道:“韩大哥,你没事吧?” 韩艺笑道:“我没事!你呢?”目光却在打量小野。 小野笑着摇摇头。 韩艺见得小野没事,心中悬着得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突然抬起头来,望着面容稍显憔悴的元牡丹,歉意道:“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没事就好!我先告辞了!” 元牡丹淡淡回应了一句,然后便骑马离开了。 干什么? 韩艺愣了愣,他原本以为还可以与元牡丹聊上几句的。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牡丹娘子,关于这事。” 不等他说完,元牡丹就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放心,我们元家可不想卷入这场斗争当中来。” 韩艺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小野突然道:“韩大哥,牡丹姐可担心你了,她都找了你一宿。” 韩艺一怔,轻轻点了下头,道:“小野,你又救了我一命。” 小野诧异道:“保护你不就是我该做的事么?” 韩艺愣了下,随即苦笑道:“当然不是,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将来还要成婚生子,你的妻儿才是你要保护的人。” 小野似乎没有想得那么长远,睁着大眼睛想了想,道:“就算要保护韩大哥啊!” 韩艺见他执着的眼神,不禁大为感动,笑了笑,道:“我们回去吧。” 小野点点头,突然问道:“韩大哥,前面救你的人是陈硕真吧。” 韩艺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非常特别,所以我一听就认出她来了,想不到她还没有死。”小野道。 韩艺点点头道:“的确是她。你跟元牡丹说了吗?” 小野摇摇头道:“当时都急着找你,哪里有工夫说这些。” 韩艺嗯了一声,道:“这事不要跟别人说。” 小野点点头。 韩艺皱眉沉吟片刻,道:“小野,等到城里你先回去,我还得去一趟皇宫。哦,我遇刺的事,暂时也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小胖,免得让他们担心。” 小野点头道:“我知道了。”(未完待续。)8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发放人情债 皇宫内! “什么?你说有人刺杀你?” 李治原本还在为招揽朝中势力伤神,突然韩艺入宫,并且告诉他这么一个消息,不禁拍案而起,满面骇然的望着面前的韩艺。 一旁的武媚娘也是一脸惊恐之色。 韩艺点点头。 “岂有此理!” 李治怒喝一声。他就韩艺这么一个心腹呀,刺杀韩艺,等于就是刺杀他半天命呀,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韩艺摇摇头道:“微臣也不清楚,微臣得罪过不少人,但是其中有两拨人最有可能,一就是陈硕真的余孽,而就是张铭那边的人。” 李治听得皱了下眉头,咬牙切齿道:“你放心,不管是谁,朕一定要揪出这凶手来。” 武媚娘听得面露担忧之色。 韩艺急忙道:“陛下请息怒,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此事若传扬出去,怕是会对陛下不利。” 李治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不管是否能够找到凶手,一旦此事宣扬出去,那其余的大臣会作何想?” 李治双目一睁,随即又眉头紧锁,他方才确实有将事情闹大的想法,但是转念一想,张家那边虽有可能,但是长孙无忌是绝无可能派人去刺杀韩艺的,想要栽赃怕也很困难,但是如果栽赃不成,后果反而对他不利,因为那些中间派,见投奔你的人,连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那谁还敢投奔你。要么你就有把握一定能够抓住凶手,并且能够打击长孙无忌,好好展现一次皇威,但若是没有把握,那还是悠着点。 因为他如今正在加紧招揽朝中势力,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改变朝中的局势,念及至此,他不禁又担忧起来道:“但是此事焉能瞒得住。” 韩艺道:“此事只有微臣和元家的人知道,但是我相信元家肯定会下封口令的,他们可不想卷入这场斗争中来,因此只要我们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武媚娘突然道:“陛下,我看韩艺说的很有道理,一般刺客而言,都是死士,就算抓到他们,怕也查不出什么来,如今正值非常时期,事事当谋而后动啊。” 这事要真闹大了,可能就收不了场,他们现在的势力哪里能够跟长孙无忌抗衡,到头来,肯定还是自讨苦吃。 李治略显担忧道:“但是一日不揪出这凶手来,韩艺就非常危险,倘若韩艺真的有个什么意外,情况岂不是会更糟。” 韩艺道:“陛下不是还在暗中调查杀害蒋献的凶手吗?何不借此暗中调查这些刺客。” “这倒也是可以。”李治点点头,突然问道:“对了,是不是杀害蒋献的凶手干的?” 韩艺故作沉吟道:“杀害蒋兄的凶手是一个女人,而且极其嚣张,但是这一波刺客都是男人,作案手法也是非常专业,应该不是同一拨人。” 李治嗯了一声,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采用韩艺的建议,道:“朕就再派一些人去保护你。” 韩艺忙道:“不用了,有邢五在就可以,这一次微臣之所以会落得如此狼狈,皆因没有准备,只要今后小心一点,对方便难有下手的机会。” 李治担心道:“但是敌人在暗,你在明,终究是防不胜防啊!” 韩艺心念一动,道:“陛下,此番刺杀我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张铭和陈硕真的余党,而陈硕真的余党本就是在被通缉的,如今他们行刺失败,我估计他们不敢再冒头了,如果是张铭的话,那微臣只需见一个人,便可化解危机。” 武媚娘道:“太尉。” “不错!” 韩艺道:“微臣认为此事不管是谁干的,都有必要让太尉知道。” 李治点点头,心想,虽然不便闹大,但倒是可以借此事给长孙无忌一些压力。点头道:“那你就去找太尉说说吧。” “微臣遵命。” 其实这事,韩艺压根就不想闹大,因为他是吃三家饭的,在没有把握之前,他决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他也完全可以联合元牡丹将此事隐瞒下来,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回来就马上入宫告诉李治,一来,这事如果他都隐瞒,那么人家不天天派杀手来杀他,他必须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其次,就让李治记着他的忠心,我性命攸关,但是我兀自从你的角度去考虑,为此宁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这就是忠心,这就是人情。 这要是别人的话,不得跪在他脚下哭爹喊娘的,那样的话,只会让李治难做,说不定还会因此一败涂地,好比那许敬宗,被长孙无忌训了一顿,就怕得要命,怂恿李治去为他做主,弄得李治也是颜面尽失。 这一对比,高下立判。 从方才李治的反应来看,可见他在这事对韩艺是怀有非常内疚的,但又非常感动,这等忠臣你上哪去找。 这就足以了。 另外,韩艺根本不担心那些刺客,因为他已经料定来人肯定是张铭那边的人,因此只要去找长孙无忌,这事就可以解决了,因为长孙无忌可不会让他身处在危险当中,毕竟他可是长孙无忌一张关键牌。 他也必须利用这种双边关系来替自己保驾护航。 于是出得皇宫,他就直奔太尉府而去,同样的,他也得让长孙无忌记着他的忠心。 长孙无忌忽见韩艺来了,而且是如此招摇过市,不免感到惊讶,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在听闻韩艺遇刺的事情后,不免感到尤为的震惊。 但这只是短暂的,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因为自春秋时期,刺客是非常常见的,道:“你以为此事是谁干的?” 韩艺很直白的说道:“我认为是张家的人所为。” 虽然他得罪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要用这种手段治他于死地的人,并且有这种势力的,恐怕也就陈硕真和张铭了,但是陈硕真的余孽可能性不大,毕竟陈硕真拼命救他,当然也有可能是陈硕真故弄玄虚,但是韩艺不知道陈硕真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而且当时的情况也不像是在做戏,毕竟他前面几次都是死里逃生。 因此最有可能的还是张铭,张铭流放,张家遭受到不少的打击,然而这事一直都是韩艺在审查,不公之处也是处处可见,特别是人云亦云之后,许多大臣都说是韩艺栽赃张铭,张家要报复韩艺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长孙无忌皱眉不语,他也隐隐猜到些什么,思忖片刻,他才道:“陛下知道此事吗?” 韩艺道:“我刚才皇宫那边出来,是陛下允许我来这里的。这事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倘若只跟太尉说,而不跟陛下说,万一传出来了,我可能就会暴露。” 长孙无忌点了下头,略显焦虑问道:“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韩艺答道:“在这种时候,陛下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可也不敢乱来,毕竟此事会影响到陛下招揽势力,因此陛下还是选择暗中调查。” 长孙无忌何等精明,一听便也明白过来,稍稍松了口气,李治不敢轻举妄动,他就更不想,这事一旦闹大,那真的会失控,维持现状就是他最渴望的,一直以来都是李治在挑事,他都是选择被动防守,点头道:“这事你做的非常对。你也放心,此事老夫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韩艺颔首道:“多谢太尉。”心里也就安稳了,张家还是以长孙无忌马首是瞻,长孙无忌一句话,张家肯定不敢乱来了。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叹道:“是老夫委屈你了啊!” 在他看来,韩艺是他的人,结果他的亲信却派人来刺杀韩艺,他也知道张铭一事不怪韩艺,都是李治想要夺御史台,这真是太讽刺了,因此他也觉得愧对韩艺。 韩艺笑道:“太尉言重了,我走上这一条路,就已经做好任何准备了,此事倒也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长孙无忌哈哈道:“韩艺,你知不知道,老夫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豁达的胸怀。” 你当然最欣赏了,这种又蠢又忠心还能干的心腹,谁不喜欢!韩艺笑道:“太尉过奖了。” 长孙无忌收起笑意,突然问道:“对了,崔义玄的事你怎么看?” 韩艺一愣,道:“此事太尉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长孙无忌道:“这话又从何说起?” 韩艺道:“陛下努力在将崔义玄竖立成一面招牌,争取因此吸引更多的势力支持他,但我看朝中兀自非常平静,以为太尉一定想办法压住了此事。” 长孙无忌苦笑道:“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之法,谁也无法保证下一个崔义玄出现。” 韩艺目光突然闪动了几下,道:“太尉言之有理,此事应当引起警惕才是,其实这些贵族他们还是以家族的利益为先的,而且他们非常爱惜自己的名誉,我估摸着也就个别的投机取巧之人会跑出来支持武昭仪,但会遭受家中谴责,毕竟这是不道德的,因此这些人不足为虑,反倒是朝中那些没有后顾之忧的大臣,他们一旦跳了出来,那么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他口中的大臣,就是那些庶族,这些庶族一直都是中立的,他们没有资格依附长孙无忌,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关陇集团,看不起这些庶族,他们同样也没有胆量跑去支持李治,因此一直以来都是中立的。 长孙无忌叹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是老夫最为担忧的。” 韩艺瞧了眼长孙无忌,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问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思忖半响,才道:“为了以防后患,太尉应该将更多值得信赖的人调回朝中,巩固朝中的势力。”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突然转而问道:“那杨思讷方面呢?” 韩艺立刻道:“太尉,杨思讷的性质跟崔义玄不一样,杨思讷是陛下主动招揽的,身为臣子,杨思讷也很纠结,他答应留在京城,实属无奈,他甚至都打算提前回扬州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不瞒太尉,我也与他谈过,他不会支持武昭仪的,他只是效忠陛下,所以太尉大可对杨思讷放心。” 长孙无忌心里其实也明白,毕竟杨思讷是以孝之名,请求留在长安的,从未表露过要支持武昭仪,如今又听韩艺这么一说,是彻底放心下来,其实他也不太敢去动杨家,也不想去动,毕竟杨家也是属于关陇集团的势力。 在太尉府逗留片刻后,韩艺就离开了,出得大门,韩艺面色变得比较凝重起来,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韩艺走后,长孙无忌立刻叫来一个幕僚,道:“你立刻替我去一趟凉州。” 他的姐夫张琮便是凉州人士,因此凉州也是张氏的势力所在地。 在经过韩艺的一番左右逢源,此番暗杀事件,就被压了下来,韩艺、李治和长孙无忌都是出于各种原因,并未声张。 韩艺虽然作为此番暗杀的最大受害者,但是因为他的性格,导致他对这种暗杀看得非常淡,并未吓得惊慌失措,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而且他的性格也确实不是那种瑕疵必报的人,不是你来杀我,我就一定要杀回去,他还是会从大局出发,他时时刻刻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因此他是选择了最为稳妥且最为正确的方式来解决这事。 同时,他也收获了李治和长孙无忌对他更大的信任。 然而,由于长孙无忌一系列的动作,将崔义玄那一道奏章的威胁降到最低,那些观望的人,一般都是庶族,在庶族看来,长孙无忌没有动崔义玄,主要是忌惮崔氏的势力,而且崔氏也暗中表态,不支持崔义玄,他们从中就看到了长孙无忌还是朝中第一人,就连崔氏都不得不低头,因此他们还是不敢乱动。 李治本想借崔义玄大举反攻,但是最终还是被长孙无忌阻止了。 局势再度转入拉锯战。(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元家威胁论 韩艺回到北巷之后,也没有声张,因为告诉他们,也只会让他们担惊受怕,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所以他只是悄悄让小野拿些秘制的药酒来给他擦擦,不得不说一句,小野秘制的药酒还真是非常有效,擦了完之后,韩艺立刻觉得轻松多了。 他也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他只会往前走,反正这事他也不会追究了,而且李治也增强了禁军的巡逻。 在见过元牡丹之后,韩艺也就清楚了整件事,他必须跟北巷的商人见一面了,其实最近几日钱大方他们一直都来找他。 元家还建市场,这可不是小事,不要说北巷了,就连两市都感到了威胁,不过在他们看来,元家建造市场,更多的是冲着北巷去了,如果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何必等到今日,再说两市的主人可是朝廷,跟北巷的性质完全不同,因此他们也不是非常害怕。 “韩小哥,这——这元家建造市场又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可是冲着咱们北巷来的。” “什么好像,我看压根就是了,元牡丹一直以来都与韩小哥有合作,如果她在的话,那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就在这关头上,元家的主事人突然换成了元哲,分明就是冲着我们北巷来的。” “不错,不错,我最近还听错元家打算关闭在北巷所有的买卖,韩小哥,这是不是真的?” 一股惶恐不安的气氛充斥在凤飞楼内。 韩艺目光一扫,笑道:“你们先稍安勿躁,就算元家是冲着我们北巷来的,那又如何?” 钱大方就道:“韩小哥,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元家可不是好惹的。” 韩艺笑道:“我记得当初我与两市斗的时候,你们同样也是这么说的。” “这可大不相同了。” 赵四甲道:“两市那些商人貌离神合,实力也就那样,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元家不同,元家自北魏到如今,长盛不衰,而且买卖是越做越大,长安的水果、青菜都是被他们家包了,就连朝廷每年都得从他们家购买水果,而且当初太宗圣上讨伐突厥时,元家以一家之力,就贡献了一支军队的军饷,其实力是深不见底,元家若要对付咱们北巷,那真是大事不妙啊!” 元家在买卖人眼中,那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财力可通天呀,为什么当初人人都说,如果元家支持两市的话,北巷必败无疑,就是因为如此。 韩艺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要我怎么办?” 窦义突然道:“韩小哥,你与元家的关系,一直都是非常不错的,为何突然闹到这种地步,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韩艺摇摇头道:“没有误会,只是元家也想建立市场,只不过元家若要建立市场,他不可能去对付两市,那么唯一的对手不就是我们北巷了,这只是买卖,无关恩怨。” 贾富贵道:“如此说来,元家是铁定要对付我们了?” 韩艺道:“虽然元家也没有明说,但从目前的事实来看,应该是如此。” “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富贵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 其余商人也都是面如死灰,他们几乎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韩艺瞧他们这德行,暗想,就他们这种斗志,想不输都难啊!笑道:“不过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好事。” “好事?” 钱大方道:“韩小哥,你没弄错吧,这怎么是好事了?” 韩艺笑道:“当年陈胜吴广起义,曾喊出了一句非常著名的口号,你们可否知道?” 窦义道:“韩小哥说的莫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一句户应用在商业中同样也是如此。元家是众所周知的第一商业家族,这是无须质疑的,他们垄断了市面上许多的买卖,很多商人都是在他们的指尖缝中求生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但是谁不想成为这世上最富有的商人,凭什么他们元家永远都是第一,我个人就非常不服气,我做买卖可不是为了吃元家剩下的饭菜,我是想赚更多的钱,我想要比所有商人都要富有,这才是我做买卖的目的,难道你们不是吗?” 几乎所有人都摇头。 不是吧,这么没出息。韩艺有些尴尬。 窦义道:“韩小哥,我们与元家不同,元家的祖先元欣曾是西魏八国柱之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在当时就拥有世上最多的庄园,我们哪怕是干到死,也不可能跟元家相比。” 不少人纷纷点头,这种差距是不可能弥补的。 韩艺摇头道:“不不不,做买卖靠的头脑,实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你们难道忘记当初我是怎么打败两市的吗,就是一个大唐好声音,这与实力有关系吗?” 一干人彼此相望,均是沉默下来。 韩艺道:“而且现在不是我们要去对付元家,而是元家要来对付我们,元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巩固自己的霸主地位,他害怕我们会对他的地位造成冲击,这说明什么,说明元家的地位并非是不可撼动的,不然元家为什么要害怕?”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我们这就是背水一战,因为元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除非我们主动认输,关门不做买卖,你们会愿意吗?” 钱大方他们听着稍稍点头,反正利益就这么多,你想要赚更多的钱,那么势必会抢走元家的买卖,那人家会愿意吗?当然不愿意啊,我这么强,你来抢我买卖,那肯定就要来铲除你,如果你不想赚更多的钱,那你来北巷干什么,窝在两市平平稳稳过一辈子就好了,元家再胆大也不可能敢跟朝廷作对。 权衡一番,他们似乎还真没有退路了。 彭万金就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韩艺慷慨激昂的说道:“当年项羽八千勇士,都可以战胜比自己多出数倍的秦军,我们为什么不行。他元家垄断商业长达百年之久,我看也应该到头了,我们想要赚更多的钱,我们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打败元家,否则的话,我们将永远生存在元家的阴影下面,怕前怕后,畏首畏尾,这买卖做着有意思吗。如果我们能够战胜元家,我们北巷必将成为世上第一市场,我们将会赚取更多更多的钱财,还有什么比踩着元家登上顶峰更加吸引人了。” 毕竟骗子吗,说话总是带有极强的煽动力,是很能够感染人的。 徐九起身道:“韩小哥说得不错,难道我们害怕,元家就会放过我们吗,他元家仗势欺人,就见不得他人有半点好,如此心胸狭隘的家族,我们若不反抗的话,唯有坐以待毙。韩小哥,我徐家一定支持你。” 钱大方他们也不傻,徐九跟韩艺有密切的合作,一条线上的蚱蜢,他当然这么说。 但是回头一想,徐九这话也没有错,元家原本与韩艺还多有合作,可如今见北巷越来越兴旺,就翻脸不认人,摆明就是不给他们活路,既然如此,那还怕他作甚,反正横竖都是死。 经过徐九这么一嚷嚷,大家纷纷出言支持韩艺。 韩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压压手,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他才道:“虽然我们不惧,但是我们也不可莽撞行事,我们必须吸取上回与两市斗争的教训,我们要团结一致,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如果我们彼此之间还有勾心斗角,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贾富贵立刻道:“我们愿以韩小哥马首是瞻。” 他们哪里是元家的对手,不就只能指望韩艺了。 韩艺终于露出了笑容,道:“各位请放心,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心中以北巷的利益为首,勇敢的捍卫北巷的利益,我们就将是不可战胜的,因为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首先,我们北巷的地理位置远比元家那块地要好,其次,你们以为天下商人都服元家吗?不是这样的,元家垄断了这么多买卖,如果元家倒了,这块利益那足以养活非常多的商人,因此元家是不得人心的,而我们代表天下商人而战,天下商人也会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没有失败的可能。” 钱大方一听,倒也是的,我们还是有优势的,忙问道:“那韩小哥,我们该如何做?” 韩艺道:“商业斗争,不同于真正的战争,元家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把火烧了我们北巷,究其根本,还在于客人之争,而贵宾卡就是我们的法宝,我们必须再大力推崇这种贵宾制度,我打算再发放一些优惠政策,吸引更多的人购买我们的贵宾卡,当然,其中肯定会损失一些利益,但是从长远来看,我们将会收获更多的利益,另外,到时等我们的新市场建立完工之后,我再推出一些销售办法,来帮助我们吸引更多客人,还有一点,就是外商之争,元家将市场建在金水门外,很明显是冲着西域商人去的,这我已经跟大家说了,我早就在做准备了。” 众人见韩艺恁地自信,而且早有准备,就更加放心,都表现出背水一战的决心,毕竟在利益前面,就没有怂货,那些贪官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七章 刺客联盟 韩艺明白任何口号对于商人而言,就如同打屁一样,因为商人并不看重这玩意,你喊得再好听,跟我没关系,你喊一天不如给我一文钱。>商人眼中就只有利益,因此韩艺才会提出元家威胁论,你们看,元家这回铁了心要弄死我们,怎么办?而且你们也没有退路了,两市那边可不会再收留你们了,即便收留,恐怕也不会给好脸色。 在利益的促使下,大家变得空前的团结,同仇敌忾,躲是躲不了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搏一搏,输了也就是不做这买卖。 然而,情况对北巷却是极为不利的,因为春耕的到来,唐王朝尽可能限制了一切农民入城的理由,让百姓没有任何理由离开自己的土地,淘宝大市场变得空旷起来,夜市随之关闭,大唐好声音也将暂时进入休整期,好在抢走初春期间,结束了海选赛,下一季度将是淘汰赛,但不管怎么样,市场遭到了极大的削弱,一切事务都将为春耕让行。 这对于正在欣欣向荣的北巷是当头一棒,在温暖的春季,北巷如同进入了寒冬一般。 而对于正在建造中的元家市场,却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这显然是元家早就谋划好的。 但是韩艺却在一定程度上赞成这一举措,因为他也需要时间来筹备抵抗元家的力量,他也需要农业,没有饭吃的话,任何梦想都将成为空谈,因此他没有对此有过半句抱怨。 不过韩艺倒也没有闲着,他让北巷的商人利用这期间稳定住的老的客户,稳定客户将成为北巷在春季唯一做的事情。 商人不管玩什么手段,归根结底就是抢夺资源与客源,没有资源的买卖,那叫做骗,虽然有些人左手进,右手出,从中牟利,但还是有货物转手,有资源的买卖,才能叫做买卖,但是买卖还得有客源,资源是肯定比不过元家,也别动这念头,因此韩艺将重心放在客源上面。 那么就是推销贵宾卡,这可是抢客神器呀! 韩艺也弄了一套销售方案给他们。 充一百送五十,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年头的货币可值钱了,但万变不离其宗,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韩艺弄得非常有噱头,将目标直指贵族与庶族这些不需要下田耕作的人群。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亲自督战,他只是将计划制定好,然后交给了刘娥、桑木、茶五,自己又跑去训练营了,因为皇家训练营对于他而言,重要性不亚于北巷 “崔兄,请问‘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是什么意思?” “卢小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这句话我有些不懂。” 什么情况? 韩艺来到训练营,此时正值午休时,只见大家都没有回宿舍休息,而是三三两两坐在操场上讨论学问。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怎么出去打了个转身,就变得这么勤奋好学了。 “韩小哥!” 正当韩艺看傻眼时,迎面突然走来三人,正是独孤无月、长孙延和元烈虎。 韩艺急忙走了过去,道:“他们这是干什么?撞邪了么?” 长孙延道:“这不是你安排的么?” 韩艺道:“我人都不在,怎么安排啊!” 独孤无月道:“你忘记那崔有渝他们给那些士兵出身的学员上课了么?” 韩艺不禁一愣。 他让崔有渝等人上课,只是给他们一个亲近的机会,给贵族子弟一个台阶下,缓和训练营内部的阶级矛盾。 来到堂内,长孙延便简单的告诉了韩艺。 原来在刚开始,这些贵族子弟那是惨目忍睹,根本就不会教,可是过了两日,大家开始没有那么紧张了,开始游刃有余,反倒是这种老师的威望,以及展现自己才学的平台,极大满足了这些贵族子弟的虚荣心,而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也因此获得了知识,又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一来二回,慢慢就熟悉了,交流日益增多,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韩艺听后哭笑不得,道:“这还真是神来之笔啊!” 长孙延道:“这难道不是你设计的?” 韩艺摇摇头道:“我只是想给崔有渝他们一个放下傲慢的理由,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元烈虎嘿嘿道:“不过韩艺,你小子贼主意还真是多,我才来几日,却也感觉到训练营的氛围生了转变。” 韩艺呵呵道:“不是吧,元公子,你来了不止几日吧。” 元烈虎一语不,幽怨的望着韩艺。 “行行行,当我说错话了。” 韩艺摇摇头苦笑道。 长孙延道:“你突然回来,莫不是又打算给他们上课。” “没有。既然他们教的挺不错的,那就让他们继续教下去吧。” 韩艺摇摇头,道:“我这回来,主要是因为郑公子跟我商量了一件事,我觉得用在我们训练营挺合适的。” “什么事?” 长孙延好奇道。 韩艺将郑善行联合他北巷行善的事告诉了他们。 独孤无月惊讶道:“你让他们去种田?” 韩艺点点头,其实郑善行只是想联合他们北巷,但是韩艺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机会,于是决定让训练营的所有学员也都参加。 长孙延立刻道:“我看他们不会去,而且咱们也不能逼着他们做善事啊,陛下可没有赋予我们这些权力。” 他是非常遵守规矩的,他们的职责是训练皇家警察,训练之外的事,他们无权动用任何一名学员,你不能随便让学员帮你的干活,亦或者干其他的事,这是违反规定的。 韩艺道:“这当然不能明说,我们可以美其名曰,执行任务,那样的话,我们的命令就将变得合法。” “那你这是骗人啊!” “谈不上骗人,只要我们认为这是真的在执行任务,并且赋予它合适的理由就行了。” 长孙延皱眉道:“那我们也要去吗?” “我们都是长官,当然得以身作则。” 韩艺突然向元烈虎道:“元公子,你可以不去。” 元烈虎愣了下,随即嚷嚷道:“我去不去与你何干。” 韩艺笑而不语,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最近听到一位传奇人物,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人物?” “就是那天下第一刺客,柳如风。” “他?” 三人同时一愣。 韩艺笑道:“还真有这人啊!” 独孤无月道:“确有其人,我们的父母都认识他,因为他是出身河东柳氏,只是很早就被柳氏逐出家门,连家谱都将他去名了。” 韩艺惊讶道:“河东柳氏?” 长孙延点点头道:“在河东地区大家都习惯称他为柳氏弃儿。” 难怪那家伙这么爱装.逼,原来也是出身名门望族,怪不得我从他身上感觉到熟悉一股熟悉气味,还能处理的游刃有余,想不到他与崔有渝等人是一丘之貉。韩艺纳闷道:“他出身这么好,干嘛去当刺客啊?” 独孤无月摇摇头道:“这我们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年少时曾失手打死了令狐家的二公子,因此被流放西北大漠,从此销声匿迹,可是后来,他突然出现,并且在贞观中期,一连刺杀了两名刺史,三名大将,无一失手。一时名震天下。” “啊?” 韩艺张大嘴巴,道:“刺史和将军,这——这是真的吗?” 长孙延点点头道:“其中有两桩命案有直接证据指明是他干得,但是其余三桩,都是传言,具体是谁干得,目前还未得到证实。” 日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tm不是在做梦吧。韩艺惊道:“这可是刺史和将军啊!难道朝廷就放任不管吗?” 长孙延没好气道:“怎么可能不管,但是无人能抓得住他,而且去的人,十有**都消失了,朝廷还曾悬赏招募高手前去捉拿他,但是有过一两回之后,便无人再敢揭榜。”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道:“这么厉害,难怪号称天下第一刺客。” 独孤无月道:“不过他以前并非是排名第一,只是屈居第二,排名第一的乃是千面道人,但是后来据说那千面道人也被他杀死了,此后他才排名第一。” “千面道人?” 韩艺开始抹汗了,他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武侠世界。 长孙延道:“这千面道人倒是大有来头,我也曾听我爷爷提及过他,传言他是隋炀帝的人,专门负责刺杀那些不可借用政治手段铲除的朝中大臣和大将,此人擅于易容,常常凭借高的易容术接近对方,然后刺杀目标,数十年间,从未失败过,刺杀过许多大臣,因此才号称第一刺客。” “易容术?” 韩艺不禁哑然失笑,娘的,不会还有降龙十八掌吧。 殊不知隋唐都是尚武的国家,高手林立,这还真不是假的,像那尉迟敬德不也吹嘘自己是天下第一武士么,在后来唐朝还有两位宰相被刺杀,刺客在这年头是非常盛行的,而且也是非常令人畏惧的。 由于当今的司法系统还是有不少缺陷,给予了刺客一个非常良好的生存环境,有名的刺客是专门刺杀那些朝中重臣的,他们排名的高地不是武艺的高强,而是根据刺杀大臣的数量和等级来判定的。 “哎呀,哎呀!这些个玩意有什么好谈的。” 元烈虎抓着脑袋,穷极无聊道:“这刺客不就是死士么,谁有钱就听谁的,跟奴婢一样,老子就从来不怕什么狗屁刺客。” 韩艺瞧了元烈虎,又想起元牡丹那把匕来,你当然不用怕,人家看到你姑姑的匕都退避三舍,但是老子怕啊!笑道:“那是,元公子家这么有钱,用钱也可以玩死他们。” 元烈虎猖狂大笑道:“那是当然,不过我并不是怕他们,只是对付这种暗中刺杀的卑鄙小人,老子才不屑动手了,随便雇上几百名杀手,就能够追杀他到老了。” 真是财大气粗啊! 独孤无月道:“韩艺,是不是有人刺杀你?” 长孙延、元烈虎皆是一惊。 韩艺笑道:“当然不是,只是前两日偶尔听到有人谈及此人,因此感到非常好奇,也许在将来我们民安局也要面对这些刺客。”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道:“如果是要对付像柳如风这样的刺客,就算这里的学员都加在一起,恐怕也只是去送死的,即便是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人家刺客身经百战,光凭这一点,他就差太远为了。 长孙延道:“对付刺客,应该还是需要从军中挑选好手,亦或者朝廷张榜悬赏高手去对付他们,民安局应对这方面恐怕是无能为力。” 韩艺点点头,暗自生愁,虽然长孙无忌可以让张家罢手,但是这个柳如风这么会装.b,又在小野手中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他又会不会罢手呢? 在长安城外以北五十里外的一片茂密的山林中,只听得林中深处传来阵阵“吭哧哇哧”的声音。 一个男子持剑慢慢行走过来,他微微皱眉,目光闪动,一直在注意四周的情况,过得一会儿,他来到一个山洞前,不禁微微露出惊恐的表情。 只见山洞前面横竖躺着十余二十具尸体,鲜血染红了洞口,十余头恶狼正在蚕食他们的尸体,见到他来了,那十余头恶狼纷纷停了下来,望着他,目露凶光,嘴里出低吼声。 那男子眉头紧锁,一手慢慢放在剑柄上。 “哈!我就说还差一个。” 只见山洞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兽骨束,豹皮披肩,脚下一双高筒靴子,敞开胸膛,不伦不类,嘴角吊着一根杂草,脸上却是一脸玩味的笑意。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8 第六百一十八章 扛起了你们的锄头 那十余头凶狠的恶狼见得此人来了,立刻乖乖的退到一边。 “元堡主!”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握剑抱拳道。 此人正是元鹫。 他似笑非笑道:“柳如风,好久不见。” 而这男子正是天下第一刺客柳如风,他淡淡道:“好久不见。”说着他目光往地下一扫,道:“我们与元堡主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元堡主此举何意?” 元鹫笑意一敛,吐出杂草来,沉眉不悦道:“你说呢?” 柳如风道:“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是要杀韩艺,不巧令妹也在,可是我的人已经让她离开了,是她自己不愿走罢了,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元鹫听得火冒三丈道:“我小妹不离开,那你们就该滚了,真是一群不懂事的家伙,你们年纪也不小了。” 柳如风微微皱眉,很是不悦,目光往那些尸体一瞥,见他们的内脏就挖了出来,沉眉愠道:“不管怎么样,令妹终归是没事,元堡主不需要动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吧。” 元鹫冷笑道:“要是我小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现在就还是活着的,你应该庆幸我没有他们活着的时候挖出他们的内脏,而且,你现在可没有工夫为死人担忧。” 柳如风愣了下,随即略显兴奋道:“早知如此就能逼的元堡主出手,那在下当初就不用三番五次跑去请求元堡主与我一战。不瞒堡主,至今在下兀自不信,堡主可以以一人之力,斩杀突厥数百名高手,但是,若不跟堡主你交手,在下绝不敢自称天下第一。” “你真是没救了!”元鹫摇摇头,道:“废话不多说了,我今日来,不但要你这条性命,你的第二条命我也要了。” 柳如风诧异道:“第二条命?” 元鹫道:“没错!出招吧!” 柳如风有一种被人侮辱的感觉,脸上也是怫然不悦道:“还请堡主亮兵器。” “兵器?”元鹫不屑一笑,大步流星朝着柳如风走去。 柳如风一手紧握着剑柄,双目死死盯着元鹫。 元鹫却视若无物,一脸轻松的朝着柳如风走去。 待他走至跟前,顿时剑光一闪。 怎么可能? 柳如风呆若木鸡望着那十余头恶狼。 只见身材高大的元鹫如同一只黑熊般站在他背后,一只大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另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右手腕,强迫剑锋逼向他的喉咙。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柳如风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快著称,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己太慢了。 然而,剑锋已经无声无息的划破了他的喉咙! 柳如风握着自己的剑,带着不敢相信的绝望从元鹫怀里滑落下去。 那十余头恶狼仿佛见到美味一般,就准备往上扑,元鹫大手一抬,道:“朋友们,他可不是你们的午餐。”说着他转身大步往外面走去,慵懒的说道:“等我的朋友享用完后,就将这些废物的骨头给他们的买主送去。” “遵命!” 林中响起一阵回应 元牡丹站在桌前,一双灵动的双手仔细的摆弄着面前的盆栽。 而对面还站着一个一脸苦逼的大叔,“小妹!哥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玩笑开得确实太过分了,但你要相信哥,哥绝无半点恶意,你也知道哥年纪大了,这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你看哥也一把年纪了,小虎那娃又不懂事,总是寻死觅活的,哥真担心有朝一日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呀,每每念及小虎,哥都害怕到哭了出来。你就原谅哥这一回,好不好?哦,哥方才已经狠狠的将那些个不懂事的家伙好生教训了一顿,他们决计不会再去找韩艺麻烦了。” 这家伙正是元鹫,只是没有方才的威武霸气,反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元牡丹手上不停,淡淡道:“如果你现在能够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我就原谅你。” 嗖的一声! 砰! 门就关上了,只听得屋外传来元鹫的声音,“小妹,你慢慢弄你的盆栽吧,哥就不打扰你了,哥先走了。” 又听得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 元牡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螓首轻摇,忽然,她目光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盆栽,不禁怔怔出神,只见是五彩缤纷的花朵编制成螺旋式阶梯,但上面却是一个杂草编制的平台,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笑声,“这可是大有来头呀,叫做枯草插在鲜花上。” 想着想着,她嘴角露出一抹绚丽的笑意来 四更时分。 天都还是黑的,那令所有学员深恶痛绝的鼓声再度响了起来,但是相比起来,今日算是比较仁慈的,毕竟马上也要起床了,因此大家也就抱怨几句,赶紧穿戴好,来到操场上集合。 场景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韩艺是肯定在的,除了他也没有人会做这无聊的事。 韩艺朗声道:“各位学员,恭喜你们。” 典型的韩艺发言,先下套,然后再慢慢玩弄你。 一干学员不发一语,除了杨蒙浩那蠢货,其余人脸上没有半点惊喜,都是非常谨慎的望着韩艺。 md!这些家伙变聪明了,不好忽悠了啊!韩艺都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因为你们即将迎来训练营的第一个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 尉迟修寂眨了眨困惑的双眼。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为了节约时辰,具体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将有半个时辰回去洗漱,换上自己的衣裳,然后去食堂吃早饭,工具已经放在了食堂里面,你们吃完之后,立刻拿上工具来到操场集合,然后随我一块出发。解散。” 因为他们是要去耕地的,皇家警察的服装可不适合耕地。 具体你不说,好歹也大概说一下啊! 那些学员皆是一脸茫然,心中又是困惑万分,既然是紧急任务,你还有空让我们吃早餐,这算是哪门子的紧急任务啊! 韩艺道:“顺便提醒你们一句,你们现在占用的是你们吃早餐的时辰。” 那些学员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解散,跑回宿舍洗漱,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就跑去了食堂 “哇!好多锄头啊!” 尉迟修寂自从当上队长后,那是各种以身作则,第一个赶到了食堂,可一进门,顿时就猛抽一口冷气,只见食堂的墙壁上竖着一把把锄头,排列的整整齐齐,而且每个锄头边上还挂着一个水壶,透着一股浓浓的农民起义的氛围。 “这——这不会是咱们的工具吧!” 随后赶到的杨蒙浩张大嘴巴道。他心中皇家警察那光辉伟岸的形象顿时一落千丈,要这是皇家警察的武器,那他会选择立刻离开的,真心丢不起这人啊。 “锄头?” 韦方不可思议道:“这是哪门子紧急任务需要用到的工具。” 崔有渝道:“大家小心一点,其中定有阴谋!” 韩艺的人品,在训练营已经是街知巷闻,很快大家就都达成了默契,但是他们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防止韩艺的阴谋诡计,首先一点,要服从命令,不能给他找到借口,大家争分夺秒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拿上锄头和水壶就出发了跑去操场集合了。 来到操场上,只见韩艺扛着一把出头威风八面的站在操场上,而元烈虎、独孤无月、长孙延三人则是牵着自己的坐骑。 大家见韩艺也扛着锄头,不由得愣了下,心中更是困惑不已。 大队长立刻上前整队,可是学员们手里都拿着锄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列队了,个个都是手忙脚乱。 韩艺心想时辰也差不多了,还是今后再练吧,上前一步,将锄头扛在肩上,朗声道:“扛起你们的锄头,准备去挖墙脚,哦不,准备出发。” 扛起锄头? 我们可是贵族啊! 一种学员们听得是欲哭无泪,元烈虎那厮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没有办法,韩艺都不要脸,他们哪里还好意思要脸,纷纷有样学样,将锄头扛在肩上。 “出发!” 韩艺大手一挥,领着整齐的队伍往外面走去 此时天还是蒙蒙亮,雾气弥漫在四周。 “干什么?你们难道以皇家警察为耻吗?” 韩艺来到外面,忽见那些个贵族子弟,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被人看见似得,这哪行呀,整一群小偷啊。 “没有啊!” 学员们很是心虚的回答道,他们当然不以皇家警察为耻,他们只是以锄头为耻。 韩艺道:“没有你们干嘛低着头,给我昂首挺胸,你们是未来的皇家警察,拿出一点皇家气势来,好不容易带你们出来溜溜,结果这德行,你们难道希望皇家警察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是!” 没有办法,韩艺动不动就拿皇家说事,他们只能服从,个个都昂首挺胸。 “造反啊!有人造反啊!” 忽听两声惊叫声。 韩艺大惊失色,道:“什么人造反?”定眼一看,只见前面迎面走来的了两三个村夫突然跟发了疯似得,掉头就跑。 长孙延尴尬道:“他们不会是在说我们吧?” “什么?” 韩艺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叛军我可是见过的,稀稀拉拉的,哪里有咱们这么威武霸气,不用管他们,继续前行。” 又行得一会儿,忽闻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透过雾气隐隐可见三五哨骑冲了过来,老远就听得嗬哟一声,“果真有人造反,快回去禀报将军。” 言罢,几名哨骑调转马头就往回跑去。 韩艺茫然的眨了眨眼。 独孤无月淡淡道:“韩艺,我想我们闯祸了。” 韩艺挠挠头,一脸尴尬道:“我知道。” 元烈虎幸灾乐祸哈哈道:“皇家警察变农民义军,这下有好戏看了。” 独孤无月微微瞪了元烈虎一眼,道:“你们先慢点走,我去前面看看吧。” 说着他就上马往前行去。他这么做,无非是担心因为误会导致局面失控。 妈了个巴子的,这么点人起个毛的义呀,真是侮辱老子的智商!韩艺一脸懊恼,看着一群学员们,见大家都幸灾乐祸的望着他,老脸挂不住了,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道:“大家——大家随便一点吧,别这么威武了。” 萧晓坏笑道:“这怎么行,咱们是未来的皇家警察啊,必须昂首挺胸,威武霸气,否则会丢了皇家的颜面的。” “不错!” 一干学员齐声回应,腰板挺得更直了,那锄头扛得是老高老高。 娘的,等会有你们好看的。韩艺选择暂时认怂,讪讪道:“低调!低调!” “哈哈!” 难得看韩艺吃一回鳖,大家着实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下去,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春耕 薛仁贵很困惑,他以为他还在梦中,他就不明白了,这太平盛世,长安境内怎么可能会出现农民起义,这——这太匪夷所思了,但是大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得不防呀,于是他亲自领着两三百人赶了过来一探究竟,在路上就遇到了独孤无月,听到独孤无月的话,他才松了口气,命令士兵放松,可别擦枪走火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要去看看。> “特派使真是你啊!” 薛仁贵见到韩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韩艺只觉丢人丢大了,讪讪道:“薛将军,真是对不住,我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哈哈!” 一旁的学员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薛仁贵忙道:“这不怪特派使。”说着,他想那几名哨骑训道:“你们几个是不是还没有睡醒,连皇家特派使都不认识,险些酿成大祸,回去我再跟你们算账。” 那几名哨骑也深感冤枉,这天雾气又大,想要看清楚太难了,但这么整齐的队伍,肯定不是去种田的,但又扛着锄头,不是农民起义又是什么。 韩艺道:“将军,这不怪他们,只是一场误会。” 薛仁贵道:“那我就不打扰特派使执行任务了,我先回去了。” “薛将军慢走。”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韩艺,这一出门就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实在是扫兴,连张嘴的兴致都没有了。 他兴致不好,韦方等人的兴致就好了起来,也不列队了,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好不快活,他们也知道韩艺可不敢再让他们昂挺胸了,否则这一路上得引来多少千军万马啊! 又行至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一处乡野村间,这里名叫高家坡。 此时天已经大亮,只见周边田里有许多人躬身在务农,但仔细一看,他们的穿着倒也不像似农夫,另外田边也站着不少人。 “咦?那不是我堂哥么?” 郑响突然惊愕道。 卢开明也道:“我哥也在。” 二人急忙招手喊了起来。 郑善行、卢师卦,还有沈笑三人走了过来。 崔有渝等人也赶紧向二人行礼,但是目光都透着困惑。 郑、卢二人点头示意,随即郑善行又向韩艺道:“韩小哥,你总算是来了。” “嗯!” 韩艺只是点点头。 郑善行愣了下,道:“怎么呢?” 长孙延立刻将前面的乌龙事件告诉了郑善行。 郑善行、卢师卦、沈笑听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又四处看了看,朝着沈笑道:“小胖他们还没来么?” 沈笑道:“他们在村里帮忙,咱们北巷的人在那边田里耕地。”这厮认识郑善行之后,立刻成为基友,今日的计划就是他们两个筹划的。 韩艺举目望去,点点头,然后让大队长赶紧列队。 列队完毕后。韩艺上前一步,简单明了道:“各位学员,今日我带你来此,就是让你们来春耕的。” “春耕?” 不少人大吃一惊。 韦方只觉自己被骗了,道:“不是说有紧急任务么?” 韩艺反驳道:“当下还有什么事比春耕更紧急的吗?这次紧急任务的代号,就是春耕。” “!” 确实没有!春耕可是大唐第一要事啊! 崔有渝郁闷道:“可是我们从未耕过地啊!” 他们可是贵族啊! 下人千万万,他们从小到大连锄头都没有拿过。 韩艺道:“如果你们会的话,我就不会让你们来了,你以为我有事没事,让你们跑来耕地,你们连锄头都拿不好,一个人又能耕多少地?让你们来耕地,简直就是在耽误春耕,你知不知道我为此担了多少风险。”说到后面,竟有些委屈! 一干学员被训得有些莫名其妙,是你叫我们来的,结果又侮辱我们连锄头都拿不好,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萧晓不爽道:“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你怎么还不明白!” 韩艺道:“我是叫你们来学习如何耕地。” 韦方道:“皇家警察要学习这个?” “肤浅!” 韩艺道:“我在重申一遍,皇家警察是陛下施予百姓的雨露,而百姓最需求的就是粮食,春耕是百姓最为关心的,如果一个皇家警察连百姓最关心的事情都不了解,还怎么当这皇家警察。你们知道我为了今日花费多了少精力吗?我是求爷爷告奶奶,求得这里的百姓提供几块田地给你们糟蹋,所以你们必须要认真学习,努力向上,不要辜负这里的百姓的一番热忱和对你们的一番期望。” 这样也行! 长孙延等人听得面面相觑。 郑善行听得是哭笑不得,明明就是要他们来做善事的,怎么落在韩艺嘴里,就成糟蹋了,小声道:“长孙,韩艺在训练营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长孙延点点头道:“差不多吧。” 崔有渝等人被韩艺说得哑口无言,春耕是不是紧急任务,当然是,皇家警察是不是要了解春耕,当然要。 韩艺道:“为此我还特地找来郑公子从中帮我们安排,你们接下来就听从郑公子的安排吧。” “是!” 一干学员皆是敢怒不敢言,但是接受郑善行的安排,好过接受韩艺的安排,毕竟人品摆在这里的。 韩艺向郑善行笑道:“郑公子,他们可就交给你了。” 郑善行低声道:“这可是烫手山芋啊!” “对我而言是,你对郑公子而言,只是小菜一碟!”韩艺呵呵笑着。 郑善行微微白了他一眼,道:“但是他们这些人会耕地么?这春耕对于百姓而言,可是天大的事啊!” 韩艺奸笑道:“这你放心,我的学员无所不能。” 郑善行困惑的瞧了他一眼,但见他没有打算说,倒也不好细问,然后上去安排任务了。沈笑也去那边督促去了。 长孙延四处看了看,好奇道:“为什么选在这里呢?” 卢师卦道:“那边坡上的两三个村落唤作寡妇村,他们村里的男人几乎都死在了高句丽,家中没有壮丁尽是老弱妇孺,不过太宗圣上曾下令永不收回他们的土地,因此这农活的重担就落在那些妇女身上,去年秋收时就有一妇女因过劳而死,善行在知道这事后,就打算今年过来帮帮他们。” 几人听罢,均是沉默不语。 卢师卦毕竟见过世面,对于这些事早已经见惯不怪了,笑道:“你们不会打算在这看着吧。” 元烈虎立刻道:“当然不会,你没瞧见咱们锄头都带着么。” 其实他本来是过来玩玩的,但是听到这么一说,他不禁变得认真起来,要知道他也是一名军人。 韩艺笑道:“我得以身作则。” 长孙延为难道:“我不会耕地啊!” “不会可以学,这又不是很难。”元烈虎大咧咧道。 独孤无月道:“你会?” 元烈虎摇头道:“不会。” 一干人翻了翻白眼。 长孙延心想来都来了,要是他们都下田的话,那他站在这里干什么,于是点头道:“那行吧!” 几人又看向独孤无月,心中其实都不太想独孤无月下田,毕竟样貌摆在这里,觉得让他下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独孤无月道:“我无所谓。” “堂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待郑善行将任务告诉他们后,郑响他们立刻围了上来,偷偷询问道。 他们太信不过韩艺了,突然来这么一出,实在是令人怕怕,但是他们都非常信服郑善行。 郑善行也确实不善于说谎,就将这事跟他们说了。 崔有渝激动道:“岂有此理,做善事就做善事,为何骗我们是来此学习耕地的。” 郑善行摇摇头道:“这我可不清楚,不过我相信韩艺这么做,可能的确也是想让你们学习耕种吧。而且既能够学习,又能够帮助人,你们又何乐不为了。” 大家皆是不语,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觉得自己被玩弄了。 他们也不想想,韩艺凭什么让他们来这里耕地,要真如实相告,他们不又得去告韩艺的状。 但是等他们来到田边后,看到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各种郁闷,这田都下不了啊! 韦方抓狂道:“这田里面这么脏,说不定还有粪便,怎么弄啊!” 柳含钰捂住嘴鼻道:“韦二,你就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恶心了。”说着他又要死不活道:“做善事就做善事吗,大不了咱们凑点钱给他们就是了,或者叫几个下人来,为什么偏偏要我们来做,这不是成心整我们吗,这副督察真是太可恶了。” 萧晓眉头紧锁道:“我宁可相信韩艺的话,也不愿意认为这是韩艺在整我们。” 崔有渝点点头,道:“不错!就算我们知道是韩艺在整我们,又能如何,他张口闭口就是陛下的仆从,我们除非离开训练营,否则的话,只能任由他差遣。” 忽听有人嚷嚷道:“哎哎哎!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还不快下来耕地。” 几人一看,正是尉迟修寂。 柳含钰皱眉道:“这个修寂,自从当了大队长后,就变得六亲不认,简直就是韩艺的爪牙。” 他话音刚落,忽见一人飞了下去,正是韦方。 几人一惊。柳含钰道:“韦二,你怎么恁地害怕修寂。” 韦方怒道:“谁tm推我!”忽然指着前面道:“副督察,方才是你推我的?”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韩艺、卢师卦他们扛着锄头从边上的阡陌小道上走了过来。 韩艺万分激动道:“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了,明明是元公子推的,你真是会挑软的捏。” 元烈虎激动道:“韩艺,你竟敢冤枉我,我何时推了,分明就是无月推的。” 独孤无月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给扔进去,我可从不背后伤人。”说到这里,他突然道:“我方才可是看到韩艺推的。” 韩艺道:“你们两个一边的。卢公子,长孙公子你们评评理。” 长孙延和卢师卦纷纷表示没有看见。 韦方困惑了。 崔有渝他们也都困惑了。 韩艺突然指着崔有渝脚下大惊失色道:“蛇啊!” “啊——!” 崔有渝他们立刻吓得跳了下去。 韩艺道:“抱歉!看错了。” 几人立刻醒悟过来,知道自己上当了,指着韩艺道:“副督察,你这么做太无耻了吧。” 韩艺道:“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我怎样。而且,我说蛇,与你们有什么关系,真是搞笑。行了,行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快点学习耕地吧,我这可是借来的田地啊!多多珍惜吧。” 说着他们就往边上的田地走了过去。 来到边上那块田,元烈虎立刻偷笑起来道:“韩艺,你真是太坏了,明明就是你推的,却赖在我头上,好在我反应也不慢,知道推倒无月身上去。” 独孤无月愤怒道:“分明就是韩艺冤枉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要冤枉我?” 元烈虎坏笑道:“那样的话,还有什么好玩的。” 韩艺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 正当这时,忽听得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你们几个这边,你们那边,快点快点,咱们可是训练营最优秀的小组。” 谁这么嚣张啊!韩艺抬头一看,只见杨蒙浩站在草堆上,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一副指点江山的吊样,立刻喊道:“小蒙,你在干什么?” 杨蒙浩一哆嗦,眼珠乱转道:“我在指挥他们干活啊!组一直都是遵从副督察的合作精神,必须要有个人指挥。” 这小子还真能瞎掰。韩艺道:“我突然觉得大队长应该一个人耕一块地。” “不错!大队长应该种一块地。” 不少人纷纷响应。 尉迟修寂吓得一惊,指着杨蒙浩道:“小蒙,你小子还不快下来。” 正当这时,草堆后面突然冲出两人来,“你给下来吧。”将杨蒙浩给拉入田中。正是赵天富和上官云。 杨蒙浩道:“行行行,你们放开我先,不就是耕地么,焉能难得到我杨蒙浩。”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8 第六百二十章 真心英雄 这——这怎么耕? 杨蒙浩拿着锄头,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往额头上流了下来,人家先是锄禾日当午,才有汗滴禾下土,这蠢货锄头还未沾寸土,就已经是满脸大汗了。 赵天富笑嘿嘿道:“小蒙,你不是挺能的么,怎么不动手,我们都不会种地,还等着你这个大队长来教我们了。” 杨蒙浩有几斤几两,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杨蒙浩可怜兮兮的瞧了赵天富。 这时,边上走来一人,道:“小蒙,我自小在家耕地,我来教你们吧。” 杨蒙浩一见此人,顿时大喜,忙道:“行行行,就由孟三哥来示范吧。” 这孟三哥是士兵出身,而如今的士兵等于就是农夫,肯定是耕地的一把好手。 崔有渝他们比杨蒙浩好不了哪里去,个个拿着锄头,站成一个圈,你望我,我望他,都不知道该干嘛。 也算他们几个蠢,明明都不会耕地,偏偏要凑到一块去。 边上田里的韩艺突然高声道:“都说做人不能忘本呀!可是有些人整整吃着粮食,却不知道这粮食是从何而来,真是可悲啊!” 崔有渝他们纷纷斜目瞪向韩艺。 言豪突然走了过来,道:“崔公子,韦二公子,还是我来帮你们耕吧。” 这敢情好啊! 几人均是面色一喜,但立刻又看向韩艺。 不过韩艺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 几人本想答应下来,可是目光一扫,发现很多贵族子弟都在向这些穷人子弟学习如何耕地,不知何时,大家都变得热情高涨起来,仿佛对自己拥有新的技能而感到高兴。 还是那句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尤其他们开始授课之后,大家的关系渐渐变得融洽多了,阶级观念,渐渐淡化了,而且他们时时刻刻也告诉自己,要向先祖学习,因此他们没有觉得跟他们学耕地是一种耻辱。 崔有渝、韦方他们见了,又相互看了看。 还是萧晓毕竟爽快,道:“你一个人能耕得了多少地,你干脆就教教我们如何耕吧,反正咱们是在做善事。” 韦方他们也是连连点头。 言豪笑道:“那好!其实这耕地非常简单,几位公子聪明绝顶,肯定一学就会。” 韩艺为什么器重言豪,就是因为这家伙机灵,他方才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他也猜到崔有渝他们不会真让他耕,而且又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田边正在督促大家的郑善行,见到这些贵族子弟与相处的这么融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其实相互帮助,也是韩艺安排这一次“紧急任务”的目的之一,因为在此之前,一直都是贵族子弟帮助穷人子弟学习知识,这种单方面的帮助,不利于团结,韩艺必须要让他们懂得相互帮助,这种友情才是最为珍贵的。 不过韩艺这边也没有好多少,韩艺是会耕地的,毕竟他以前在梅村也经常帮助杨林家耕地,学得了不少知识,卢师卦也会,但是长孙延、独孤无月、元烈虎三人就完全不会耕地,于是韩艺和卢师卦就开始教他们如何耕地。 在教的过程中,韩艺发现他们几个的性格特征尤为明显,元烈虎属于冲动派,好动手,不爱听人说教,你没说几句,他就挥起了锄头,还说韩艺太啰嗦了。 而长孙延似乎有些自卑,他在还没有学的时候,就已经认定自己肯定学不会,积极性不高。 而卢师卦那真是一丝不苟,注重实用性,对于任何事他都非常执着。 而独孤无月就是完美主义者,就跟他那毫无缺陷的脸庞一样,非常注重细节,他的衣袖和裤筒都撸的非常美观,他虽然从未耕过地,但是他没有像元烈虎、长孙延一样,一味的求快,他在耕之前就思考了一番,耕的又非常慢,但是他耕出来的地,却比韩艺、卢师卦这两个会耕的还要美观一些,也更加标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是一点泥土都不沾。 还有那没来的王玄道,其实他也派了一些人来,但是他死都不肯来这里,因为这里太脏了,他讨厌和脏的人待在一起。 “呼——!好累啊!我休息一下,我休息一下。” 长孙胖子挥了一会儿锄头,就累到不行了,走到一边,将帕子垫在草上面,然后才坐了下去,拿起水壶,竟然已经空了,他毕竟胖,缺水,带来的水壶一下就喝完了。于是问道:“韩艺,这里哪里有水喝?” “水来啦!水来啦!” 听得一阵欢快的叫嚷。 只见山坡那边走下一群人来,冲在最前面正是熊弟和小野,他们两个一人提着一个水桶,还有沈笑、华仔等人,除此之外,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妇人和小孩。 她们从坡上下来后,立刻提着水桶走向田边,将桶放在田边上,那些小孩们非常懂事的端着盛满泉水的水瓢给那些帮着他们耕地的大哥哥们喝。而那些妇人老人则是感动的泪眼汪汪,一个劲的向这些学员道谢。 他们的生活可是非常艰苦的,属于青黄不接,顶梁柱倒下了,亦或者残废了,孩子又没有长大,虽然说唐王朝对于阵亡的将士还会有些补助,抚恤金就是从唐朝开始的,律法都有明言记载,但是有什么用,没有人耕种呀,有些妇人甚至是前面背一个,后面背一个,下田干活。 春耕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是无比艰难的。 因此他们非常感激这些来这里帮助他们的人。 这让很多学员都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本是被韩艺忽悠来的,心里还多有抱怨,因此当他们捧着这碗水的时候,听着他们感谢的话,心里挺不好意思的,尤其是那些贵族子弟,他们从未感受过这种发自肺腑的感激,心中不但不引以为喜,反而深感愧疚。 唯独杨蒙浩那小子挺不要脸,在那里吹嘘自己的人格,就差没把自己说成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韩大哥,长孙公子,你们渴了吧!快些喝些水吧。” 熊弟提着水桶一摇一晃的走了过来。 长孙延喜道:“小胖,你来正好,渴死我了。” 熊弟听后赶紧给长孙延递去一瓢水。 “小胖子!你真是太可爱了,老子一见你就想笑。” 元烈虎见到小胖,顿时就笑了,走上前来,伸出大手捏着熊弟的肥脸蛋。 熊弟被捏的欲哭无泪啊! 小野黑着脸瞪着元烈虎,小手抓的紧紧的。 卢师卦走了过来,拍了下元烈虎的手,道:“你这厮出手不知轻重,莫要捏伤小胖了。” 元烈虎极其不满道:“卢兄,你小瞧人了不是,我虽然长得高大威武,但是出手绝对知道轻重,这都是我从中巷磨炼出来的。” “噗!咳咳咳!” 韩艺一口水没喝下,就被元烈虎这句话给呛的半死。 卢师卦怒道:“你这厮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长孙延摇摇头,将自己的水壶盛满,就坐到一边去了。 “爹爹!虎叔叔。” 只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 只见柳琴牵着一蹦一跳的卢知莲往这边走来。 元烈虎赶紧伸手道:“知莲,快到虎叔叔来。” 卢师卦一手就将他的大手打开,瞪了他一眼。 他若发飙了,元烈虎也害怕,这可是个牛脾气,惹不起,只好改用招手的方式。 卢知莲捧着一个水瓢,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道:“爹爹,这是知莲特地为爹爹从那边山泉盛来的水。” 卢师卦听得心中一暖,露出了微笑,但是也并未表露出太多的感动,毕竟卢知莲这孩子非常孝顺,这种举动已经是见惯不怪了,接过水瓢来,道:“谢谢莲儿,爹爹正好渴着了。” 卢知莲笑道:“不用谢,这是女儿该做的。” 长孙延笑道:“师卦哥,小弟真是非常羡慕你生了一个这么懂事女儿。” 卢师卦笑了笑,不太好意思做声。 元烈虎吃醋道:“莲儿,为什么虎叔叔没有水喝啊!” 卢知莲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道:“虎叔叔,我一次只能盛一瓢来,要不莲儿等会去帮虎叔叔盛。” 元烈虎感动的要命,只想抱抱卢知莲,不过两道犀利的目光阻止了他。 过了片刻,柳琴突然道:“夫君,咱们这可是在帮人家耕地,可莫要耽误了人家的春耕,你休息一下,就赶紧干活吧。” 卢师卦点点头,“知道了。” 大伙又干了起来,唯独长孙延还要休息一下,本就缺乏劳动的他,哪里受得了这苦,他也没有掩饰这一点,他做事讲究的量力而行,不跟杨蒙浩一样,打肿脸充胖子,或许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胖了。 不过熊弟、小野他们补了上去,拿着锄头跟着韩艺他们干了起来,这两个小家伙可是非常吃得苦的。 韩艺想着柳琴的话,觉得倒也有道理,这可不是在嬉闹,春耕对于农民而言就是一场战争,瞥了眼隔壁韦方他们,他们都还在喝水、休息,都没把春耕当成一回事,其实他们都非常聪明,学得也快,只是懒散管了,心想,必须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才好,眼眸一转,道:“韦二、萧晓。” “干嘛?” 韦方谨慎道。 韩艺笑道:“咱们来比试一下如何,看谁将耕得快,耕得好,谁要输了,中午的饭钱算谁的,反正现在的饭钱是郑公子垫着得。” 韦方一听,不禁跟崔有渝他们对了对眼神。 萧晓突然道:“饭钱算得了什么惩罚,要是谁输了,谁不但要出这饭钱,还得当着大伙的面唱一首歌,你敢不敢赌?” 韩艺呵呵道:“怕你不成。” 崔有渝突然道:“你们那边人多,我们才五个人,公平起见,我认为还是应该由长孙公子出战。”他见小胖和小野都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于是希望能够将他们排除在外。 长孙延一听,不禁非常恼火,你这是挑软柿子捏啊! 韩艺道:“行!一言为定。” 长孙延道:“我——!” 韩艺道:“长孙公子,这你要怕了,你将来说话,他们又岂会服你,反正输了我唱就是,钱你们出,行不?” 长孙延道:“我这不是怕拖累你们么。” 卢师卦笑呵呵道:“这算得了什么拖累,其实输了也无妨。” 长孙延点点头道:“那行吧。” 这时一人飞奔过来,道:“言豪,你先让开,我来。” 正是尉迟修寂。 崔有渝郁闷道:“修寂,你就别掺和了。” 言豪是他们这边的主力军啊! 尉迟修寂死活不愿道:“跟副督察比试,我非得参与不可。” 长孙延投桃报李道:“既然修寂这么有兴致,就由修寂来吧。” 萧晓哼道:“就这么定了。” 韩艺又朝着那些看热闹的人道:“你们看着开心就好,但是你们可不要忘记,你们现在是在学习,待会我会去检查的,那个小组最慢最差,回训练营咱们再慢慢谈。” 那些人一听,赶紧干了起来,这个团队精神可是把他们坑苦了,拖了后腿,不但要被韩艺惩罚,还得遭队友谴责,真是双重打击。 而这边双方也都准备好了,一方是长孙延、独孤无月、卢师卦、元烈虎、韩艺组成的长官团队,另一方则是萧晓、崔有渝、柳含钰、韦方、尉迟修寂组成的学员团。而评判就交给了柳琴,因为不但要耕的快,还要更的好,这是有标准的,虽然柳琴是卢师卦的夫人,但是他们都信得过。 “开始!” 卢知莲激动的大喊一声,两边人立刻比了起来。 一旦有了竞争,任何事都会变得不同,进步就是产生在竞争当中。 不过两边心态却是不太一样,长孙延、卢师卦他们都无所谓,抱着重在参与的精神,独孤无月又是完美主义者,唯有韩艺和最怕无聊的元烈虎有那么一点竞争的意思。 而那边萧晓、崔有渝等人不一样,他们太想赢韩艺一回了,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赢过,一直都在被吊打中,这也是为什么萧晓他迎战的唯一原因,就是要赢韩艺一回,而且是在韩艺最擅长的领域,因为他们都认为韩艺农家出身,耕地肯定是一把好手。 个个都是卯足了劲,眼睛都红了,玩了命的干。 因为他们经过这段期间的锻炼,体能方面提高了许多,反观韩艺这边,长孙延没几下速度就慢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慢,卢师卦虽然不错,但是谈不上快,独孤无月比较讲究,姿势要优美,耕的要整齐漂亮,因此速度也不快,就元烈虎和韩艺两个耕的最快。 因此,结果已经注定了。 韩艺他们输了。 等到柳琴宣判结果后,韦方、尉迟修寂激动的举锄头高呼,那些学员也纷纷振臂高呼,为尉迟修寂他们喝彩。 “修寂,干得好!” “萧晓,你们干的真是太漂亮了。” 太开心了! 总算了赢了韩艺一回,真的想哭! 卢师卦见这些人都跟疯了似的,不禁笑道:“韩小哥,想不到你如此不得人心。” 就没有一个站在韩艺这边的。 韩艺讪讪道:“他们可是陛下的仆从,谁敢撬陛下的墙脚啊!” 那边萧晓突然喊道:“副督察,愿赌服输,你就给我们唱上一曲吧。” 几乎所有学员都在起哄。 长孙延、独孤无月开始与韩艺拉开了距离,不跟这众矢之的站在一起,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可没有这脸皮来唱。 哇!亏我还以为你们多讲义气了,敢情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韩艺心里埋怨了几句,可不是出不得众的人,道:“唱就唱,多大的事。” 萧晓兴奋道:“我们可都等着了。” 看来是时候一展歌喉了,唉,我本来就非常出色了,要是还当上歌神,这专情如何还进行的下去。韩艺稍稍感慨了一番,又想了想,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一曲唱罢! 周边一片静寂,方才叫嚣最大的萧晓等人,不禁也是怔怔出神。 他们方才只是想看韩艺出糗,但是韩艺这一首歌仿佛化作一股力量流入了他们的心底,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这首歌对于他们就是莫大的鼓励。 卢师卦他们也有所动容,目光四顾,看着四周那些老儒妇幼,脑里回响起韩艺的歌声,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是他们父亲、儿子、丈夫用性命换来安宁的生活,他们才是真的英雄。 而那些老儒妇幼听到后面,有些人不禁都留下热泪来。 因为韩艺他们本来就是来帮助他们的,而这一首歌更是将这一份帮助盖上了一张温暖的外衣。 他们可不需要那情情爱爱的歌,也不需要那些歌词优美华丽的歌曲,这才是他们渴望的歌声。 “啪啪啪!” 听得一阵清脆的掌声,只见卢知莲拍着小手,扯着稚嫩的嗓子道:“韩叔叔唱的真好听。” 熊弟也是兴奋道:“韩大哥,这歌真是好听,你再唱一遍吧。” 卢知莲又道:“好啊!好啊!韩叔叔你再唱一遍吧。” 那些学员也纷纷醒悟过来,嚷嚷着让韩艺再唱一遍。 就连那些小孩也跑过来,他们倒是不敢要求韩艺再唱,但是明亮的双眼和瘦弱的身躯却透着渴望。 韩艺心念一动,道:“你们别嚷嚷了,就算你们不要求,我也会教你们唱的,因为这是我特意为咱们皇家训练营创造的营歌。” 杨蒙浩兴奋道:“是么?那这歌叫啥名。” 韩艺道:“真心英雄!” 杨蒙浩兴奋极了,这简直就是为他打造的,这不就是暗示他是英雄么。 韩艺随后又道:“但是我们可不是来玩的,而是来干活的,咱们就边干边唱吧!” 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前面唱着唱着,突然发现这首歌其实挺适合现在的皇家警察。 大家开始一边干活,一边听着韩艺唱歌,还没有唱到一半,元烈虎就跟着吼了起来了,他可不是害羞的人,与他性格相似的尉迟修寂随后也跟着唱了起来,记不得歌词,就随机应变的啦啦啦,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都唱了起来,即便是那些老得牙齿都掉完的老人也张着瘪瘪的嘴唇,哼哧哼哧的哼了起来。 歌词流入每个人的心底,仿佛拥有用不完的力气,大家干得是更加起劲了。 “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歌声在空中一遍遍回荡。 唱的半响,忽闻一阵马蹄声,歌声立刻停了下来,大家纷纷举目望去,只见一群人骑马往这边行来。 长孙延微微皱眉道:“好像是陛下。”(未 完待续 ~^~) 第六百二十一章 礼云!乐云! 来人正是李治、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等人,后面还跟着许多的禁卫军。 在进入春耕之后,朝廷的斗争也消停了,君臣齐心协力搞好春耕,其余的事,等春耕过后咱们再谈。 “小人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先反应的还是那些士兵,毕竟他们都是禁军出身,随后那些百姓反应过来,纷纷行大礼,高呼万岁。 李治从马上下来,看得田里耕种的人,不免大吃一惊。 其实不要说他了,当长孙无忌看到长孙延撸着袖子,拿着耙子,差点没有晕倒过去,堂堂国舅公的孙子怎么跑来当农民了。也有不少大臣纷纷露出恼怒之色,这贵族怎么和庶族、农夫掺合在一块去了。 “怎么是你们?” 李治只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这时,韩艺、长孙延、卢师卦等人走了过来,向李治行了一礼。 李治道:“韩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韩艺道:“回禀陛下,今日微臣带着皇家警察出来实习。” “实习?” 李治微微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最开始是郑御史想联合微臣派一些人来帮助这里的百姓春耕,后来微臣心想,皇家警察的职责就是帮助百姓的,光在训练营里面训练,可是不行的,必须要跟百姓有互动,懂得如何去帮助百姓,因此微臣就带着他们来此实习,替陛下施以雨露给百姓。” “原来如此!” 李治点点头。 一旁的百姓开始不知道什么皇家警察,只知道郑善行,因为郑善行常常帮助他们,如今一听,不禁大喜,皇帝恁地重视我们,于是周边的一些老儒妇幼跪地高喊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陛下隆恩浩荡,小人永世难忘。” 这些人一喊,其余的人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也跟着高喊起来。 韩艺听得暗喜,这真的是助攻啊。 李治还愣了下,随即忙道:“各位乡亲快快免礼,这都是朕应该做的。”很是开心呀,又向一众学员们道:“朕对于拥有你们这些皇家警察而感到自豪。” “陛下过奖了,此乃学生分内之事。” 一众学员齐声应道。 那些个大臣听罢,顿时又转怒为喜,这对于他们的晚辈可是大好事一件,将来仕途肯定不在话下。 李治又向韩艺道:“韩艺,你们做的非常好,朕深感欣慰。” 韩艺等人立刻谦虚道:“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皇恩浩荡。” 李治得意的笑了笑,又朝着众人道:“你们继续干吧,朕待会与太尉下田与你们一块耕地。” 众人一听,山呼海啸的马屁随之而来。 随后大家又奋力干了起来,这皇帝都说要下田干农活,他们还有什么矫情的,而且皇帝在这里,那还不好好表现一下。 韩艺听得一惊,皇帝耕地?但又见长孙无忌他们表现的非常淡定,心想,难道这也是传统?试探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李治笑呵呵道:“原本朕与太尉他们在这附近巡视春耕,忽然听到这边有人唱歌,于是就过来看看。” 原来在李世民时期,天灾不断,国家一直处于危难时刻,因此朝廷非常重视农耕,李世民几乎年年春耕秋收都会到京畿之地视察,想尽办法提高农业生产,其实唐朝内政除去权力之争外,就一个事,农业,唐朝多元化的国家,但同时也是一个单一的国家,因此出巡就是一两个月,也常带着大臣下田干活,其实他们能够干多少活,主要还是鼓舞百姓多多耕地,以至于养成了这个传统,每年这个时期,皇帝一定要出巡,表示朝廷对于农业的重视。 所以李治说下田耕地,长孙无忌表现的非常淡定,太常见了。 李治说到这歌曲,兴致盎然的问道:“对了!你们方才唱的是什么歌,朕好像从未听过?” 韩艺回答道:“是微臣最近创作出来的,准备用于皇家训练营,当做营歌。” 这时,一人站了出来,道:“陛下,臣要参皇家特派使一本。” 这人正是谏议大夫萧钧。 韩艺一惊,这你也参我,咱们是亲戚啊! 李治听得也是好奇,但他知道萧钧这人从不无的放矢的,道:“萧爱卿因何要参韩艺?” 萧钧道:“陛下,礼乐是有规章制度的,是用来教化臣民的,岂能随意在百姓面前兴乐,皇家特派使此举有违制度。” 李治听后淡然一笑,道:“朕曾记得当年御史大夫杜淹也曾因此事与父皇谈论过,但是父皇最终却是采纳了魏公的谏言,朕至今还记得魏公那一句,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乐在人和,不由音调。说得甚是在理啊!” 这一句话是非常有名的,贞观政要里面都有记载,魏征的意思就是,这礼的好坏,难道在于玉帛之类的礼器?这乐的好坏,难道在于钟鼓之类的乐器吗?这音乐的好坏关键在于心境,而非音调。 来济颔首道:“陛下圣明。乐之所以有喜怒哀愁,皆因是人所需,谈不上对与错,微臣在悲伤时,也会弹奏一些比较悲伤的曲乐,来帮助自己调解心情,在高兴时,会弹奏快乐的曲乐助兴,此乃人之常情,与教化无关。” 唐朝是一个非常开明的国度,他们并没有遵从独尊儒术的思想,是非常开放的,从皇帝开始就是如此,李世民就不兴这一套,经常在大臣面前作乐跳舞,皇帝如此,大臣就更是如此了,总之就是一句话,我要作乐,关你屁事。 “正是如此!” 李治微微一笑,道:“朕方才听此曲,甚感激动,朕觉得朕的百姓需要这样的歌曲。韩艺,朕批准了。” 其实李治非常喜欢音乐,也是一个懂音乐的皇帝,音乐肯定是自由的,你要拿礼教去束缚音乐,那难以作出好乐来。 萧钧见罢,不再多言,默然退下,又是李世民,又是魏征,他说不过,谏议大夫追求的是开始,是过程,我不说,那我失职了,肯定会有人弹劾我,我说了,你不采纳,那就是你的事了,因此他这不是要针对韩艺,只是尽职而已。 李治也明白,因此也没有怪他。 韩艺人都是蒙的,他没读过圣贤书,对于这些还真不清楚,但是他心想,我要唱首歌都得坐牢,那这个国家待着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又有一人匆匆走来,“微臣参见陛下。” 正是郑善行,他倒是没有下田耕地,因为他组织大家有效率的耕地,这里毕竟有好几百人啊! 李治毫不吝啬的赞道:“朕有善行这样的仁义之臣,何愁天下不睦。” 身后的大臣也纷纷出言夸赞。 前面李治夸韩艺的时候,就没有一人做声。 郑善行立刻道:“陛下过奖了,微臣受之有愧。” “这都是你应得的。”李治呵呵一笑,举目四顾,突然发现这边站着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还有一些残疾人,壮丁很少,不禁有些纳闷道:“为何这里的百姓恁地穷困,连壮丁都见不到一个。” 韩瑗立刻道:“陛下,这里唤作高家坡,当年这里很多壮丁都应召入伍,随太宗圣上出征高句丽,但是多半都死在了战场上面。” 李治听得一时愕然无语,为何贞观年间人口增长极慢,主要还是因为贞观年间,唐王朝在四处作战,开疆辟土,基本上将周边的敌人都给打死打残了,但也付出了一个非常惨重的代价,人口稀少一直以来都是李治当局要面临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当然,唐王朝收获的要更多,也换得了如今的太平盛世,至少没有人敢跑来欺负唐王朝。 李治心有不忍,于是道:“太尉,朝廷难道就没有想办法帮助这些人么?他们的丈夫、父亲、儿子可都是为我大唐牺牲的。” 长孙无忌立刻道:“朝廷对于这些人已经是多有帮助,田地不会收回,还会给予他们一些钱财,另外战死的将士都会给予厚葬,但是现在朝廷也不是非常富足,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 李治听罢,不禁谓然一叹,道:“是朕无能呀,在这京畿之地尚有恁地贫穷的百姓,更何况其他地方。” 长孙无忌忙道:“陛下仁孝为先,岂有过失可言,只是这治国之道,非一日之功,他们虽然贫苦,但是他们至少还有田地,隋末时期,这里的百姓颠沛流离,可是连田地都没有,而在贞观初年,他们的田地常年遭受灾害,如今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这就是进步。” 韩艺算是了解这长孙无忌了,就是从不言君过,反正他是没有听到长孙无忌说过李治一句坏话,最重的一句,就是年轻气盛,还是私下说的。 李治道:“如今我大唐国力蒸蒸日上,难道就不能够多帮助他们一些吗?” 大臣不语,要有办法,那还说什么。 郑善行突然道:“陛下,特派使在这方面可谓是足智多谋,兴许他有办法。” 韩艺听得一愣,暗骂,靠!今儿玄道不在,你就继承了他的意志了。 李治望向韩艺,期待道:“韩艺,你可有办法?” “这个——!” 韩艺思忖片刻,道:“陛下,他们确实可怜,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最终还是的靠自己,朝廷能够帮助他们一时,不能帮助他们一世,即便是我们,也不可能天天帮他们耕地,而且,天下还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百姓,微臣始终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应该给予他们积极的动力,让他们懂得往前看,而非是自怨自艾,因为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言之有理!”李治点点头道:“那这渔又从何谈起呢?” 韩艺沉吟少许,道:“工与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二章 工与商 工与商? 在一群贵族面前谈这些好么? 褚遂良他们不禁又面泛愁色。>网 李治好奇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让他们去从商,去务工?” “当然不是。” 韩艺道:“这些老儒妇幼其实是有足够的田地,比起很多人都要幸福的多,但是他们之所以让人感到同情的地方,是因为他们的身体不足以支撑繁重的农活,但这是没有办法可以弥补的,只有等他们的后代成长起来,才能帮助他们分担压力,但是他们又能否撑到那时候了。 而农活的组成部分,人主要的,其次就是工具,既然无法改变人力,那么只能改变工具了,一件好的工具,能够让农活变得轻松一些,好比如牛,如果他们有牛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艰难了。微臣说的工,是工具,而非是工匠。” 李治听得连连点头,笑道:“说起这个,朕倒是想起方才朕与太尉他们都还在谈论你了。” 韩艺一愣,不解的望着李治。 李治道:“前面朕在视察的时候,现几乎所有的农夫都在使用熊飞犁,朕也与他们谈过,他们对这熊飞犁可是赞不绝口,说这熊飞犁又快又方便,尤其是对于小田而言,往日三日才能干完的活,如今两日便可干完。”说着,他呵呵一笑道:“这都亏当初右仆射慧眼识珠啊,极力推动朝廷普及这种熊飞犁,不然的话,今日春耕怕是赶不上了。” 褚遂良忙道:“陛下过奖了,此番功劳,臣可受之有愧,臣不过就是借花献佛,这还得多亏韩艺能够创造出这种熊飞犁来。” 韩艺看到褚遂良略显尴尬的表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李治这么说,摆明就是有意让褚遂良夸夸韩艺,褚遂良心里也明白,但这事一定得夸。 “二位都是朕的好爱卿。” 李治一句话就将韩艺提升到跟褚遂良一个层面上,随即道:“你说的非常对,工具的好坏,可能帮助百姓减轻非常大的负担,我大唐人口甚少,许多地方连绵百里都是荒无人烟,若能够获得上佳工具,我大唐便能开垦出更多的田地来,也能够养活更多的人。”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但是这工具是可遇不可求的。” 韩艺道:“陛下言之有理,但是朝廷应该给予生产工具极大的重视,这样才有更大的希望出现更多的好工具。” 李治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想起韩艺当初的提及的专利法,心想,这时候提出来,那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来,不可能会成功的。不免有些担忧,先是瞧了韩一眼,随即问道:“那你认为朝廷该当如何给予重视呢?” 韩艺当然不会蠢到提出专利法案来,也没有这个必要,道:“这很简单,倘若有人创造出能够惠及天下的工具,陛下赐官职于他,作为鼓励。” “不可!” 褚遂良立刻道:“这官职怎么可以随便封赏,倘若无德之人为官,不但会影响朝堂风气,还会祸乱百姓,此举万万不可。” 他前面听到韩艺说道工具,还松了口气,结果又绕到这工匠上面了。 韩艺笑道:“敢问右仆射一句,凭何判断一个官员的好坏?” 褚遂良道:“官员之职虽是辅君治国,但是道德为先,其次才是能力。” 韩艺摇摇头。 褚遂良道:“那你说是什么?” 韩艺道:“要我说这官员的好坏在于他对这个国家以及百姓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即便道德上有所欠缺,但如果他给予国家或者百姓做出极大的贡献,那也算得上一个好官,所谓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性格上的缺陷,公私应该分开来看。” 褚遂良听得也有道理,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但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韩艺笑道:“有人考取进士为官,也有人蒙受祖荫为官,但是他们为我大唐又做出了多少贡献呢?其中他们只要能够治理好一方水土,那就足以令人欣慰不已,证明陛下没有选错人。那么话说回来,就拿下官来说,下官非进士出身,亦非贵族出身,但是下官创作的熊飞犁却为全天下百姓和国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这一点大家是有目共睹,从为国家,为百姓,为君主做出的贡献来看,下官自认比多数进士出身的官员要强上许多,那么下官为何就不能为官了?这不就是衡量官员的标准吗? 倘若一个官职能够换得千万粮食,省得百万劳力,那么朝廷为何不去交换呢?下官认为,只要能够使国家好,百姓好,君主好,那么就没有值得去顾虑的了,去干就是了。” 褚遂良哑然无语。 其实根本还是在于阶级制度,工具难免会让人想到工匠,工匠连科考都不能参加的,还当官的话,岂不是损害了贵族统治阶级的利益。 但这没有伤及君主利益,国家和百姓才是君主利益,他们好,这个皇位才坐得稳。 韩瑗道:“你虽言之有理,但是创造工具者,不见得就能够为官,有些人连字都不认识,你让他当官,岂不是本末倒置。” 韩艺道:“韩中书说的不错,但是韩中书有没有想过,我大唐人口稀缺,不及前朝一半,但是版图却比前朝大的多,潜力无限,这人口一时半会增长不上来,那么创新工具,应当是朝廷重视的问题,那么朝廷为何不设立一个衙署,专门用来创新农工具,集天下人智慧,去造福天下百姓。” 韩瑗听后,眨了几下眼,随即道:“陛下,微臣以为韩艺之言,可以值得考虑。” 长孙无忌也道:“创新农具不但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还能够弥补我大唐人口稀缺的天生弱势,值得去尝试。” 如果建立一个新的衙署,将这些工匠集中在这里,不具有实权的话,是不是官员,那都不会伤及到贵族统治,他就怕个个跟韩艺一样,那还得了。 褚遂良也顿悟了,赶紧道:“陛下,是老臣糊涂了,韩艺之言可利国利民,该采纳韩艺的话。” 因为这确实是唐朝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唐朝为什么一直到开元年间才达到顶峰,那就是因为人口不足,造成生产力不足,现在唐朝很多地方都荒无人烟的,人都死完了,有些地方开垦起来很难,不像宋朝,科技达,山上都开垦去了,南宋江南一隅,养活一亿多人,这是个什么概念。因此大家都爱待在富饶之乡,结果又造成百姓没有地耕。 这是唐王朝很郁闷的事,花了这么多人力打下一块这么大的疆土,结果没有人去开垦,亦或者又没有办法开垦。 如果真的有黑科技的出现,那大唐可能会生质的改变,因为人少地多,而且周边又没有强敌,突厥已经差不多了,高句丽又没有反攻的余地,就剩一个吐蕃了,潜力实在是太大了。 “朕也觉得甚是有理。”李治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说的商又指的是什么?” 韩艺道:“陛下,这些人还是有田的,还有很多老儒妇幼连田地偶读没有,亦或者确实干不了农活,但是毕竟是个人,是人就能够创造财富,哪怕这人双腿断了,他不还有手吗,那么就可以从事手工业。” 来济就道:“朝廷也经常鼓励妇人织布。” 韩艺笑道:“不错,俗话说得好,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但如果二者缺一呢?岂不是冻死、饿死二选一。就好比这些妇人,她们万一没有田地,或田地不足,那只能靠织布来养活自己,但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李治皱眉道:“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是这样,那也只能挨饿,未必你还能逆天啊! 韩艺道:“请问陛下,同样是卖布,为何商人就能赚很多钱,而妇人就赚不了什么钱?” 李治真的不懂,隐隐瞪了韩艺一眼,这不是刁难我吗。 韩瑗急忙出来解围道:“商人会做买卖,精打细算,不会吃亏,寻常妇人自然不能相比,而且商人是有店铺,布匹多,客人会主动上门,他们拥有很多布匹,那么自然好谈价,但是穷人手中布匹甚少,难以找到合适的买家,价格自然也低一些。” 韩艺道:“道理正是如此。商人时时刻刻在做买卖,他们知道客人的需求是什么,因此可以有针对性的制作商品,但是农妇对于这一切全然不知,她永远都在织同样的布匹,造成她耗费了相同的精力和原料,但是回报却远不及商人,这就是一种损失,农妇织布就织布,若没有这头脑,就不要去涉及买卖,交给商人去做,商人可以赚取高昂的利润,只要规范得当的话,商人可以从中牟利,但是农妇得到的利润也要远高于她们自己去卖的利润。 那自由之美的制衣坊就是如此,集中农妇织布、缝纫,而商人针对市场的需求,设计相应的商品,交予农妇去做,然后再酬劳给她们,农妇干的活比在家还要少,但是却赚取了更多酬劳,甚至于能够养家糊口,但她们同样都是在织布。” 因为唐朝商业原生态,一般来说,百姓都是拿着自己粮食、布匹去兑换自己所需品,但是他们懂什么,被人忽悠了也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韩艺觉得自己做买卖,那绝对是所向披靡的,竞争对手少,就元家这一座大山。 一干大臣听得频频点头。 韩艺这个工与商妙在哪里,就是没有破坏唐朝的立足之本,反而还巩固了,不管展农具,还是针对性的让农妇织布,不就是为了农业和纺织业吗,这就是唐朝的立足之本呀,农业和纺织业,这是唐王朝的两大经济支柱。但是从侧面看,还是提高了工人和商人的地位,也符合了当下朝廷的借商疏贫的政策,是符合各方利益的。 郑善行如今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心想,就算我再做十年买卖,怕也不及韩艺万一啊! 李治哈哈一笑道:“走!咱们耕地去,莫要耽误了春耕。”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态度非常明确了,肯定是赞成的,只是这事不是按照韩艺说的去做就行了,还得将韩艺的策略融入到朝廷规章制度里面去,这一时半会肯定说不清楚。 不远处的柳含钰见了,道:“其实韩艺还真是有些本事,你们看看,就他一个人在说,陛下和大臣都在点头,那可是国舅公和右仆射啊!” 尉迟修寂道:“这话没错,要是他当真一点本事都没有,又岂会当上六品官员,他可是田舍儿出身啊!” 崔有渝、萧晓、韦方三人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也渐渐对韩艺的能力给予了肯定,一年之内从一个田舍儿一跃成为皇家特派使,这恰恰就证明他的能力,要知道他们这些贵族子弟都还是学员了。 李治一声令下,锄头等农具就递了过来,这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李治与一干大臣脱掉鞋袜,撸起裤筒,就下田去耕地了。 他们当然只是象征性的,周边这么多禁军守护,要天天这么耕,成本太大了,几人与周边百姓一块农耕,一边还谈论着农耕,其实长孙无忌将他们都是熟手,让李世民给锻炼出来的,大臣吗,见到皇帝总要下田,不想也得去学呀,只是年纪大了,挥不动锄头了。 君主、大臣、百姓三个主要阶级共聚一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在贞观时期是最常见到的。 唐朝盛极一时,并非是没有道理的,李世民还是开创一个良好的政治氛围,百姓见皇帝如此,心里能不感动么,再苦再累,怕也不会埋怨半句。 李治突然抬起头来,道:“你们怎么不唱歌了。” 杨蒙浩道:“陛下,能唱么?” 李治道:“谁不准你们唱唱,朕方才都还没有听过瘾了。韩艺,你起个头。” 韩艺本想点头,突然看到卢知莲与几个小朋友坐在田边,于是道:“莲儿,你来起头吧。” 卢知莲睁大双眼道:“我吗?” 韩艺笑道:“对啊!” “我可以么?” 卢知莲羞红着脸道。 李治哈哈笑道:“朕说你行,你就行,只管唱就是了。” 卢知莲又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 熊弟小声道:“莲儿妹妹,你唱就是了,小胖哥哥支持你。” 卢知莲点点头,鼓起勇气唱了起来,“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她那纯净无暇的声音,配上这一歌,让人只觉温暖。 她唱了一段,大伙立刻就跟着唱了起来,不论男女老少都唱了起来。 李治听着听着也跟着唱了起来,这家伙还真有点音乐细胞,节拍抓的非常到位。 “不经历风雨,怎会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大家越唱越是热情高涨,倒也不觉有半点累。 方才出言反对的萧钧,不禁听得也是极其动容,只觉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现在充满了感激,浑身充满了力量,心中又觉愧疚,于是悄悄走到韩艺身边,道:“特派使。” 韩艺道:“萧大夫有事么?” 萧钧歉意道:“方才老朽多有得罪,还望特派使见谅,特派使这一歌,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韩艺呵呵道:“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啊?” “哦不,下官的意思是,这算不了什么,萧大夫贵为谏议大夫,遇到这种情况,自然得出声,这是应该的,倘若谏议大夫都不说话了,国家就危险了。” 萧钧笑呵呵道:“你能够理解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未完待续。)8 第六百二十三章 长孙一脉 郑善行之所以从商,无非就是想赚更多的钱,去救助一些贫困的人,因此他不但出人帮助这些百姓春耕,同时还私人出钱,给这些村民准备了一份丰盛的午餐,而韩艺则是派出了自己的得意弟,熊弟,来制作午餐。所为午餐就是笼包。 韩艺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帮助胖宣传宣传。 正午时分,那些村妇、孩、老人端着一笼笼笼包,送到这些帮助他们的人们手中。 虽然不是他们出的钱,但是他们的感激是非常真诚的,让人只觉这笼包沉甸甸的。 基于当今美食的匮乏,因此这笼包一出,大家无不叫好,哪怕是李治、长孙无忌都为之折服,在配上高家坡的本土出产的腌菜,那吃得是倍儿香。 当然,因为他们劳作了一上午,运动量远胜过平时,因此吃得这么香。 等他们都吃上后,那些村民们也吃了起来,这笼包里面可是包着肉的,对于他们而言更是人间美味,那些孩将手指都吸得干干净净。 看见大家吃的这么投入,熊弟乐得直笑,高兴的都吃不下饭了。 吃饱喝足后,李治他们就先离开了,他们还得去别的地方巡视。 而训练营的学员一直劳作到日落西山时才准备回去。 “韩艺,真是谢谢你们了。” 郑善行由衷的道。 韩艺呵呵道:“别谢我,要谢你谢他们去。”手指往后面一指。 郑善行偏过头去道:“多谢你们慷慨相助。” 尉迟修寂不满道:“郑大郎,你谢啥,咱们又不是帮你干活。” 萧晓哼道:“就是,你们郑家的田,咱们可不会去耕。” 毕竟郑善行曾是他姐的仆从,他可是一也不怕他们。 这一份道谢,令他们非常不满,的好像他们攀附权贵似得,实际上他们也不是为了郑善行而来,而是被韩艺忽悠来的。 郑善行丝毫不恼,笑着头。~⊥~⊥~⊥~⊥,m.£. 一个娃拉着尉迟修寂的大手,期待的问道:“大哥哥,你是皇家警察么?” 尉迟修寂得意洋洋道:“当然,我还是大队长了。” “大哥哥真厉害,那大哥哥明天还来么?”娃又道。 韩艺听得差没有笑出声来,这个娃真会忽悠人啊! 尉迟修寂一愣,不禁看向韩艺。 韩艺道:“你看我干什么,当然要来啊!这春耕岂是一日就学得会的。” 接着他又跟沈笑、胖、华仔、野他们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训练营的学员们回去了。 那一曲真心英雄再度回荡在天空。 未来几日,训练营的学员全身心的投入到春耕当中,包括自由之美、北巷的人也是轮换出来帮助这些幼儿寡妇耕地。 皇家警察的名声渐渐传了出去,从第一日被让当成是农民起义军,到后来行走在路上,百姓对他们竖起大拇指,这种转变让尉迟修寂等学员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皇家警察的精神开始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面。 可是有些人对此却感到不满,就是北巷的商人,元家那边都在厉兵秣马,你韩艺倒好,跑去耕地,这准个什么事,但是他们也不好多什么,毕竟韩艺是以皇家特派使的身份去的,他们可不能阻止韩艺执行皇家命令。 还有一些人对此感到非常好奇和愤怒。 元家堡! “岂有此理,韩艺儿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元禧拍着桌子,怒吼道:“竟然口出狂言,要取代我们元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韩艺的元家威胁论,以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很快就传到元家人的耳里,元家议会的长老们气得要命,从未有过人想要挑战他们元家的地位,韩艺还是第一人。 元哲道:“大爷爷息怒,依孙儿看来,这不过是韩艺在虚张声势,他的目的是要打消北巷商人对我们的畏惧,因此才这么。” “那也不行!” 元鹤凶神恶煞道:“我们元家岂能随意让他人侮辱,我们必须要狠狠教训一下韩艺,否则的话,谁还会将我们元家放到眼里。” 元禧头道:“四弟言之有理。元哲,你大胆放手去做,家族上下都将会全力支持你,必须要将他们北巷彻底覆灭,决不能姑息。” 元哲颔首道:“孙儿知道了。”但目光中却透着一丝忧虑。 从元家堡出来之后,元哲又去往了元牡丹居住的院。 “侄儿冒昧拜访,没有打扰到姑姑吧。” 元哲行礼道。 元牡丹笑道:“没有!请坐。” “多谢!” 元哲坐下之后,开门见山道:“侄儿此番前来,主要还是为了韩艺的事。” 元牡丹黛眉一蹙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元哲道:“倒是没有,只是韩艺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皇家训练营的事,连北巷都很少回,按理来,他已经知道我们元家要对付他,却恁地轻松,侄儿对此深感困惑,姑姑以前与韩艺多有合作,对此人应该非常了解,故此侄儿前来向姑姑问策。” 元牡丹稍一沉吟,道:“不瞒你,我也不知道韩艺究竟藏着什么后招,我也曾试探过他,但是并未试探出什么来。但是我知道一,韩艺对北巷非常看重,甚至高于他对利益的重视,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恁地重视北巷,因此我认为韩艺是绝无可能放弃北巷的,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元哲头,道:“可是韩艺一直未有任何动静。” 元牡丹道:“韩艺的优势,是他的智慧,他能够想出非常多的新颖的办法,以及一些新的商货来使得北巷的买卖蒸蒸日上,他是依靠话剧起家的,又利用大唐好声音击败了两市,但这两者都与实力无关,而是在于创新,这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的确,这些招数与实力无关,在乎一个人的意志。 人又是最复杂的,这是最难以判断的。 元哲道:“要是姑姑的话,姑姑会如何应对?” 元牡丹如实道:“要是我的话,我不会与他为敌。” 元哲道:“但是韩艺已经放出话来,要击败我们元家。” 元牡丹笑道:“韩艺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嘴,他太擅于虚张声势,以及故弄玄虚,他的心理学的确有独到之处,你在与他交手时,千万不要过于在乎他的言论,我们元家实力远胜于他,只要我们做好自己,他恐怕难有胜算。” 元哲几下头,道:“多谢姑姑相告。” 元牡丹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南郊外! 崔平仲斜靠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抱胸,眺目远方正在辛勤耕种的农夫,微微皱眉道:“那你将他们都杀呢?” 躺在树干上的元鹫道:“这不是废话么,可以不杀的话,我就不会出面了。” 崔平仲道:“柳如风呢?” 元鹫道:“我可不会留下这个祸患在我未来妹夫的身边。” 崔平仲叹道:“我与柳如风曾有一面之缘,他虽是刺客,但却也有值得人敬佩的地方。” “那厮练武将脑子练傻了,整天就知道找人比武,我都不知道被烦了多少回了,有什么值得敬佩的,他迟早会被人给杀了,我不过就是让他少活了几日而已。”元鹫颠着脚尖,不以为意道。 崔平仲道:“可是此事犯不着做得这么绝,韩艺只要去找国舅公,此事就可解决。” 元鹫不屑道:“你这都是事后话,如果当时我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杀柳如风一百遍,又有什么用,我必须要告诉那些人,这就是妄图伤害我妹的下场,谁也不能例外。” 崔平仲摇头道:“我不赞成你这种做法,这种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 “从到大,我几时在乎过你赞不赞成。” 元鹫哼了一声,又道:“对了!崔义玄的事你知道不?” 崔平仲道:“知道。是戢刃那孩子暗中怂恿的。” “为什么?” 元鹫坐了起来,好奇道。 崔平仲道:“你也知道,戢刃这孩子生性高傲,当初韩艺借着话剧讽刺我们崔家,而恰恰又是因他而起,以他的个性,是如何也不会罢休,这一回他无非就是想窃夺了韩艺的胜利果实,证明自己胜韩艺一筹。” “戢刃这子还真是一没变。”元鹫笑了笑,道:“不过以我对戢刃的了解,他是非常注重亲情的,他不会做出伤害亲人的事,那么他应该不会为了韩艺,而将崔义玄推向漩涡中,难道戢刃认为陛下一定会胜?” 崔平仲头道:“应该是如此。” 元鹫皱眉道:“那你如何看?” 崔平仲稍稍犹豫了一会,道:“我也认为陛下的胜算比较高。” 元鹫道:“为何?” 崔平仲道:“你应该知道那个关于国舅公的传言。” 元鹫想了下,道:“你是袁天罡那老头?” 崔平仲不悦道:“虎就是跟你学得一礼数都不懂。” 元鹫道:“这都是天生的好不,与我何干,你也没有教戢刃礼数,可你看戢刃现在多么懂礼数,发髻梳的多漂亮,比你这酒疯子强多了。” 崔平仲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道:“你得倒也不无道理。” “那是当然!”元烈虎得意一笑,又道:“当时传言袁天罡曾帮国舅公算了一卦,长孙一脉将会盛极一时,除长孙一脉,无人能够击垮长孙一脉。但是袁天罡后来曾郑重表明自己没有过这话。” 崔平仲道:“但是这个传言已经变得真实起来,长孙一脉现在的确是盛极一时,而面对的敌人,恰恰也是长孙一脉。” 元鹫道:“对哦,当今陛下身上也流淌着长孙一脉的血液。但是这跟胜负有什么关系?” 崔平仲道:“国舅公当了数十年的宰相,可见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比你我都要聪明的多,倘若只是政治斗争的话,那国舅公胜算很大,也很难有人与之抗衡。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其中有三让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 元鹫好奇道:“哪三?” 崔平仲道:“其一,国舅公自父母双亡,他与长孙皇后后来被舅舅高士廉收养,高士廉还将他们培育成才,因此国舅公对于舅舅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如今他做了舅舅,又是否能够狠心去对付自己的外甥呢? 其二,国舅公是非常忠于太宗圣上的,而当今陛下是太宗圣上与长孙皇后的儿子,这与他有着双重关系。 其三,国舅公一直以来都在极力维持他们长孙一脉,这也是为什么国舅公会对吴王李恪痛下杀手,但是对于魏王李泰合废太子李承乾却手下留情,前面又不惜动用一切势力去保张铭。国舅公一生战胜过无数敌人,但是他还从未真正面对过长孙一脉,如果因这三而影响他的判断,可能会一败涂地。” 元鹫了头,沉思半响,道:“这话你跟崔义玄和戢刃过吗?” 崔平仲摇摇头道:“只是我个人的推测,我不喜欢去影响任何人,他们有他们自己想法。” 元鹫道:“那你为何跟我?” 崔平仲道:“因为你从不会在乎我赞成或不赞成。” “这倒也是。” 元鹫挠挠头,道:“那你希望谁能赢?” 崔平仲淡淡道:“各有利弊。”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也知道。” “和你这种人,除了废话,还有何话可言?”崔平仲淡淡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复兴 在春耕任务结束后,韩艺并未给学员们放假,他们已经超过十天未放假了,这都是因为韩艺当初放假,是为了让他们促进夜市的消费,现在夜市都关闭了,自然也不需要放假了。 不过韩艺也明白劳逸结合的道理,这些天他们确实累坏了,因此在这两天他免除学员们大量的体能训练,将重心放在课堂上,这样可以避免累坏他们,而且思想教育一直都是韩艺看重的,甚至超过一切的训练。 “大家好!” 韩艺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 “副督察好!” 一干学员齐声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目光一扫,教室后面兀自坐着不少人,但他看到长孙冲时,不免露出了鄙夷之色,这家伙春耕期间不见人影,只有等到晚上上课时,他才会出现,这种人绝对值得鄙视。道:“我在下午的时候,抽空看了看你们交上来的春耕感悟,都写的非常好,非常深刻。”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我认为之所你们会写的这么深刻,不在于你们的文采有多么好,而是在于你们在此之前从未感受过真正的尊重,因此才能写的如此深刻。” 韦方立刻道:“我想这不过是副督察自己从未获得尊重罢了,我京兆韦氏历来受世人尊重,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还请副督察三思而后言。” 韩艺呵呵道:“那是,那是,一般人见到你去打饭,就立刻让开,让你先打,还有不少人见到你就是一脸谄媚,马屁拍得都让人误以为是在演话剧。但是你是否想过,如果是萧晓,他会否让你先打饭,如果是萧晓的话,他又会否拍你的马屁,亦或者崔有渝、裴少风等人?” 韦方微微张着嘴,但是声始终出不了。 韩艺道:“答案是不会,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们不尊重你,当然不尊重,是因为你们都是贵族,是平等关系,而尊重你的那些人都是平民百姓,是比你们低上一个等级的,这又是否是真的尊重呢?何曾有人含着感动的热泪捧着一瓢清水递到你手中呢?怕也就是你奶妈了吧。” 不少人学员都低头偷笑起来。 “你。” 韦方急得脖子都粗了,但是那又如何,他要说得过韩艺,也就不会是今日这副德行了。 韩艺道:“真正的尊重一定建立在平等关系上的。你们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每年春天都要下田耕地?——难道没有人知道吗?” 裴少风道:“陛下亲耕,以表示天子劭农劝稼、祈求年丰之意。” “还有一点,就是收获民心。” 韩艺补充道:“很多人将此视为一种帝王之术。” 裴少风双目一睁,好似在书,你够狠,这也敢说。 “但尽是如此吗?” 韩艺一笑,道:“这里面其实还蕴含着一个非常深刻的道理,那就是相互尊重,皇帝如果一直高高在上,不去爱戴百姓,不去施恩于百姓,不去尊重百姓,那么百姓同样也不会尊重皇帝,好比那秦二世,他残暴不仁,滥杀无辜,那么势必会被百姓推翻,从这一点来看,皇帝与百姓之间的尊重是平等的。何况你们呢?” 顿了顿,他笑道:“其实你们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不愿意承认。是什么人让你们不愿意承认呢?就是你们的自尊心。” 长孙延听得好奇,忍不住插嘴道:“倘若是自尊心的话,那也应该是正确的,难道人不应该有自尊心吗?” 不少人纷纷点头。 “大家都知道我的心理学,我研究过自尊心,真的。” 韩艺笑道:“自尊心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人人都有,多半来源于羞耻心,知耻而懂得自尊。当我们做错事了,心中有惭愧,并且以此克制自己的私欲,称为自尊,也可以说自尊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但自尊却有强弱之分的,当自尊心过强,那就成了虚荣心,但是当自尊过弱时,就成为了自卑。而你们口中的颜面,就来源于你们的虚荣心,而百姓对你们的尊重是来源于他们的自卑心。” 长孙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自语道:“这心理学还真是有可取之处啊!” 韩艺道:“在春耕期间,曾发生了一个小故事,本人也是故事的主角之一,你们应该还记得,陛下当时是因为我们的歌声而被吸引来的,而在当时,谏议大夫萧大夫就当场上奏,弹劾我有违礼乐制度,但是陛下却认为我创造的真心英雄是不违反的,双方在一番争论过后,最终站在本人这边的人要多,萧大夫只能作罢。可是之后我们不是又唱了起来吗?萧大夫听后就走了过来,亲口向我道歉。” 尉迟修寂道:“怎么可能,萧伯伯怎么会向你道歉?” 长孙延突然道:“这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 一干学员均是一片愕然。 韩艺道:“为什么尉迟修寂会这么惊讶了,因为他觉得这是非常丢人的事,毕竟萧大夫出身兰陵萧氏,官居四品,而我只是一个田舍儿,小小六品官员。但是,如果你们是我的话,你们会不会鄙视萧大夫呢?觉得他丢人现眼,还是有**份。” 尉迟修寂挺诚实的一个孩子,挠着头道:“若我是你的话,那当然不会鄙视萧大夫。” “正是此理。” 韩艺道:“其实我也从未记恨过他,因为我理解他为何弹劾我,他是谏议大夫,遇到这种事,他必须出声,然后再去讨论对错,倘若他不以为意,觉得这只是小事,而选择沉默的话,万一我是我错了,岂不是我教坏了你们,这也是一种质疑精神。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来向我道歉,这是一种气度,也是一种品格,这是一种自尊的驱使,因为他感到愧疚,才会来跟我道歉,若他不以为意,那他还会来吗?同时,这也是我经常提到的贵族精神,我因此非常敬佩萧大夫。倘若换做你们的话,你们不会屈服,你们会跟我勇敢的斗争,但是你们争的是什么,不是真理,而是你们的面子,是你们的虚荣心。” 说到这里,他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随即念道:“一个真正的贵族是能够获得一份真正的尊重,是拥有一颗正确的自尊心。但是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贵族,就必须拥有贵族精神,什么是贵族精神呢?我从你们的先祖的事迹中概括了几点。” 他一边写着,一边说道:“其实古人也告诉过我们,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除此之外,还必须拥有高贵的气质、宽厚的爱心、悲悯的情怀、清洁的精神、承担的勇气;以及坚韧的生命力、人格的尊严、人性的良知、不媚、不娇、不乞、不怜。” 尉迟修寂惊叹道:“这谁能够做到岂不成圣人了?” “不不不,圣人是贵族精神的创造者,这和圣人也还有一段距离。” 韩艺摇着头,敲响了木板道:“要做到这些,难不难?当然难,不难的话,谁都成为了贵族了,天下这么多人,为什么就偏偏你们是贵族。当然,从这方面而言,你们并非算是真正的贵族,你们之所以成为真正的贵族,源于你们的祖先,去看看你们始祖的事迹,他们就做到了,甚至还要做得更好。” 崔有渝站起身道:“副督察,关于我们始祖的问题,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韩艺道:“请说。” 崔有渝道:“你说的道理都非常对,让我们无从反驳,但是这些浅显的道理非常通俗易懂,为什么在当下有许多贵族并未遵从你所谓的贵族精神,你拿着春秋时期的贵族精神,来约束当下的贵族,是否有欠妥当,我听说民安局的成立,是建立于副督察提出的与时俱进的思想,那么为何我们倒回去呢?” 这番话下来,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但他们的沉思只是代表他们从未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向来不打无准备之战的韩艺,对此早已了然于胸,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佩服崔有渝,这简简单单的一番话,恰恰证明崔有渝是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一切进步诞生于思考。笑着点点头道:“首先,我要说明,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为什么春秋时期的贵族与现在的贵族有这么大的区别。在我个人的理解,我认为一切都源于一类事件。” 说着他在木板上写下两个大字。 战争! 韩艺道:“如果用与时俱进用来形容贵族,不完全对,也不完全错,任何人都必须与时俱进,不可能大家都穿上花布了,你还在穿单色布,但是对于贵族而言有些东西是必须坚守的,那就贵族精神。这完全基于贵族的世袭制,世袭制的特点预示着你们一定要继承某些东西,不管他几百千年,还是几千年,其中就包括你们的血液和姓氏。 还有一点,财富和文化,普通人想成为贵族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条件来支持他们成为一个贵族,但是贵族子弟相对而言就容易成为一个真正贵族,因为你们都拥有良好的教育环境,以及耳濡目染的生活环境,这会让你们从小就懂得什么是贵族精神。 简单举个例子,市井小民常常以市井俚语对人,但是贵族认为这一种非常不文雅的事情,事情本质当然是你们对,但是人是没错的,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不好,如果他生活在一个没有市井俚语的环境中,他还会说这些市井俚语吗?答案的否定的。 按道理来说,这些应该一代传一代,存留下来,但是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就是战争。因为战争的存在,导致许多贵族都曾面临极大的危机,甚至于覆灭,在战争年代,贵族在四处逃命,在那时期的贵族子弟不再享有一个贵族氛围的教育环境,因此他们遗忘了一些东西,他们在战乱中思想发生了转变,他们要活下来,他渴望好的生活,因此将重心转移到了财富和权力上面,从而演变成今日的因权即贵,以及因富即贵。 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一点,权力和财富都基于贵族精神上面,甚至可以应用于任何人,包括天子,残暴不仁的昏君和励精图治的明君,同样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财富,但是他们的下场却是截然相反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贵族覆灭了,因为他们太注重于权力和财富,而忘记自己赖以生存的精神。 他们认为贵族的对立面是百姓,你们现在就是如此,你们认为贵族的存在,是基于庶族和奴婢的存在而存在,没有他们,就没有你们,那也就是说你们是站在百姓的对立面,用他们的卑贱才衬托出你们的高贵,太宗圣上常常提到,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何况你们这些贵族了,那些陨落的贵族都是亡于站在他们对立面的百姓手中。然而,贵族真正的对立面,应该是奸人,是恶人,是那些大奸大恶之人,而贵族精神对立的则应该是恶棍精神,是痞子精神,是无赖精神,是野蛮精神。” 沉默! 教室内再度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挣扎的情绪,这一切都并非是因为韩艺的这一番话,而是基于这几个月来的自由思想的交流,他们为了对付韩艺,学会了思考,学会了质疑,但是他们却没有发觉,在质疑和反抗的过程中,他们吸收了很多知识,他们开始认同了韩艺。 独孤无月道:“既然如此,那你以为应该如何?” 韩艺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所有人见了,眼中都绽放着狂热的光芒—— 复兴贵族精神。(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觉醒 “虽然朝代不一样了,许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我们也应该随之改变,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丢得,那就是勇敢、正直和使命感。去找回你们失去的正直、勇敢和你们的使命感吧!用你们超凡的智慧,去辅助君主治理天下,用你们的勇敢去捍卫国家领土,用你们的仁爱,去帮助那些穷苦百姓,用你们的正义,去击败那些正在滋长的邪恶,用你们的坚持和执着去完成这一场复兴。” 韩艺喊出这一句极具感染力的口号! 复兴! 教室里面无比的寂静,但是每个人的心都是狂热的,他们的血液是沸腾的,他们感受到一个灵魂在自己体内慢慢苏醒,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在召唤着他们。其中也包括长孙冲父子和独孤无月,唯独元烈虎打起了瞌睡。 他们已经在憧憬那种无上的光荣。 他们渴望获得远古时期的贵族精神。 他们愿意去完成这一场复兴。 因为就人性而言,对于“复兴”二字都充满着无比敬意和渴望。 韩艺望着沉浸在自己思想当中的他们,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韩艺,真是不敢想象,你会这么说?” 下课之后,回到衙署的大堂,长孙延不可思议的摇着头。 “复兴贵族精神”的口号,竟然是出自一个田舍儿的口中,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韩艺苦笑一声道:“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长孙延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将来的皇家警察是要去捍卫律法,而律法代表的公平和正义,律法是神圣的,一个国家的基本,如果律法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那对于整个国家和百姓,将是一场灾难。我必须要让他们认同,他们的对立面不是百姓,而是邪恶,一切的邪恶思想和势力,皇家警察必须要拥有对抗权贵的魄力,同时又要将正义融化在血液里面。” 独孤无月道:“因此皇家警察必须要由贵族带头。”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只有贵族才具有勇气和独立的思想,目前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去捍卫律法的公平性,而现在的庶族是无法担任起这个重担的,他们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光我说,是不可能能够说服他们的,我必须给他们一个勇敢、正直的理由,而复兴是最好的理由,这两个字能够激励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长孙延点点头,心里却想,难道他的目的尽是如此吗? 在刚开始的时候,他曾一度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随着韩艺不断提及贵族思想,这让他有些疑惑,他隐隐觉得韩艺的目的绝不尽是如此,但是究竟是什么,他始终想不明白。 独孤无月突然道:“我认同你说的,复兴是鞭策自己的最好理由。” 长孙延瞧了他一眼,心里立刻明白过来。 因为他知道独孤无月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要复兴他们独孤家,他也一直在往这个目标前进,因此他才变成了一个完美主义者,他不会容许任何私欲毁坏独孤家的荣耀,其实他也是独孤家最后的希望了。 唯独元烈虎对这贵族精神并不感兴趣,他独立意识太强了,纵使韩艺说的再具煽动力,但兀自难以感染他,他有他自己的一套做人标准,长安七子唯独他没有接受儒文化的熏陶,而且他们元家是带着一定的资本主义思想的,他从小生活的环境,是崇尚利益的,关键他们是不涉政的,也就没有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思想,不过他倒是对于韩艺的心理学挺感兴趣的,强行转移话题道:“哎!韩艺,你这心理学还真是非常神奇,你说说我的自尊是过强还是过弱。” 韩艺一愣,你家伙想的怎么永远跟别人一样啊!笑道:“元公子自信乐观,拥有极为正确的价值观,不强也不弱。” “言之有理!” 元烈虎嘿嘿一笑,又问道:“那无月呢?” 韩艺瞧了眼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道:“我也想听听。” 韩艺笑道:“独孤公子非常自信,同时也拥有极强的自尊心。” 元烈虎道:“那岂不是虚荣心。” 韩艺摇摇头道:“其实自尊强弱是没有具体的标准,它的强弱是与羞耻心相对的,一个人的羞耻心强,他的自尊心强,这是正常现象,有些人羞耻心不强,原则性弱,但是自尊心却极强,这就不正常了,因而形成了虚荣心。也许独孤公子在乎的东西太沉重了一点,因此需要更为强大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才能肩负的起,” 独孤无月听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随后又陷入了思考当中。 “厉害呀!” 元烈虎睁大双眼,道:“啧啧!说得太有道理了。那长孙呢?” 韩艺又看向长孙延。 长孙延见韩艺看来,目光稍显有些抵触,但随后道:“你但说无妨。” 韩艺笑道:“长孙公子的自尊就稍弱一些。” 元烈虎惊讶道:“你说长孙他自卑?” 韩艺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 元烈虎道:“长孙可是国舅公的孙子,他会自卑?你这心理学是不是时准时不准。”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自卑跟家世关系并不大,自卑往往源于自己非常在乎的东西,如果长孙公子非常在乎长孙家给他带来的荣耀,那么他就不会感到自卑,如果长孙公子在乎的是另外的事情,但是却从中受挫,可能就会引起自卑,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推测,心理学从来就不是一门精确的学问,因为人性是非常复杂多变的。” 元烈虎望向长孙延。 长孙延思索半响,稍稍点了下头。 元烈虎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不过长孙公子的这一种自卑,不见得就是坏事,因为自卑可以驱使人进步,而自大的虚荣心会让人止步不前。我相信随着长孙公子成功越来越多,这种自卑将会消除,取而代之的将会是自信。” 长孙延微笑道:“多谢你良言相告。” 正当这时,下人进来通报,“启禀副督察,崔有渝在门外求见。” 韩艺道:“请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崔有渝就走了进来。 韩艺笑道:“你有事吗?” 崔有渝站立片刻,突然深吸一口气,随即作揖道:“学生以前对副督察多有无礼之处,还请副督察原谅!” 长孙延、独孤无月、元烈虎三人皆是一惊,这见效的未免也太快了。 殊不知崔有渝一直在思考这事,也就是说他早就认同韩艺所言,只是他唯一想不通的,为什么贵族会演变成这样,方才韩艺的一番解释,令他非常满意,他完全认同了韩艺说法,因此他必须要勇于面对错误,而韩艺不管怎么说,都在履行老师的义务,要知道中国的传统是非常尊师重道的,因此他觉得复兴的开始,一定要从这一份道歉开始。 韩艺没有太多的震惊,因为他这是预计的,他不是胡说来的,他的课程都是经过详细考虑,一步步改变这些贵族子弟,他的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可是说是贵族的觉醒,也可以说是韩艺的胜利。 不管怎么样,从这一堂课之后,不,更为准确的来说,是从韩艺提出贵族精神的那一刻开始的,训练营的氛围变得非常融洽,放下傲慢和虚荣心的贵族子弟们,开始变得彬彬有礼,开始懂得了谦让,懂得向人说抱歉,哪怕是不小心碰了别人一下,哪怕这个人是一个食堂打杂的伙计,他们都会说一声抱歉,而他们的转变,直接影响到了那些庶族子弟。 这些庶族子弟潜移默化的在向贵族子弟学习,以前他们是学不了,以前的萧晓他们敢骂韩艺田舍儿,敢公然与六品大员唱对台戏,这些他们哪里敢学,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现在的贵族子弟,他们是可以学习和效仿的。 然而,他们的学习和尊重,更加坚定了贵族子弟的复兴梦想。 这是一个相对的作用 在皇宫北面的水榭旁,武媚娘一边挺着大肚子漫步走着,一边说道:“韩艺,听说你最近与那些纨绔子弟相处的非常融洽。” 韩艺笑道:“比以前好多了。” “可不止只是好多了吧。” 武媚娘笑道:“我听说这一切都是源于你提出来的‘复兴贵族精神’。” 这训练营就在皇宫边上,训练营里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来自于皇宫,对于训练营的一切,只要皇帝想知道,那他就能了如指掌。 韩艺在此之前,就知道武媚娘一定会来找他谈话,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主要原因。” 武媚娘好奇道:“你是庶族出身,为何会提出复兴贵族精神,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韩艺突然从袖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武媚娘,道:“昭仪请过目。” 武媚娘接过来,略带好奇的一看,“这不是?”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这是我的讲课前做的准备。不知昭仪以为我上面写的是否正确?” 武媚娘看过之后,点点头道:“倒是说的极有道理。” 韩艺道:“敢问武昭仪,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些这样的贵族,那他们第一个遇到的敌人是谁?” 武媚娘双目一睁,道:“你的意思是,当下的贵族?” 韩艺笑道:“不错。当下的贵族他们不断利用权力和财富压迫我这样的庶族,庶族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贵族,他们的使命感会促使他们反对当下的贵族,贵族间的内耗,才会让像我这些庶族有机会。其中,我提出一个非常重要论点,就是贵族的对立面不是庶族,而是邪恶,这个论点无论是应用在皇家警察身上,还是应用在贵族自己身上,都对于庶族是非常有利的。”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如果贵族是以权力和财富为象征,那么他们就会竭心尽力的捍卫权力和财富,那么庶族就永无出头之日,但如果他们是以精神为象征的话,那么对于庶族的压迫就会减小很多。” 韩艺道:“正是此理。” 武媚娘突然面泛担忧之色,道:“可是我怕。” 韩艺立刻道:“昭仪勿要担忧,我提出这个复兴贵族精神,主要还是皇家警察,如果皇家警察心向贵族,那对于百姓,对于陛下都不是一件好事,皇家警察必须以百姓为主,这样大家才好。而且,我要不这么说,他们就会一直跟我作对,那民安局将会非常困难。因此目前还是仅限于皇家训练营,不会对于昭仪产生任何影响,我甚至相信在将来,他们勇敢的捍卫他们皇后的权益。” 武媚娘目前要篡位,道德上是肯定说不过去的,怎么都是她的错,这是毋庸置疑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小三,她现在需要的是小人,是投机之人,你要给她整一群正人君子出来,那她永远都当不上皇后。 但是听完韩艺的话后,她就非常安心了,崔有渝他们之所以能够觉醒,不是仅仅是因为韩艺的一番话,是因为很多事情,比如同窗之间的互动,或者去郊外帮助别人耕地,这都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而且他们坚持到现在没有走,证明他们还是有极强的羞耻心,这才造成他们的觉醒,这虽然是策划出来的,但也是属于偶然,因为包括很多因素,变得难以复制。 因此这很难传播出去的,没有这种经历的贵族,他们不会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等于还是局限于皇家训练营,这只是皇家训练营的一门课程而已。那么就不会对武媚娘产生影响,假如今后真的产生了影响,要你还不当上皇后,那你肯定也挂了,如果你已经当上皇后了,再来一群君子的话,那么他们拥护就是你了。 这话说得非常巧妙。 武媚娘非常开心,证明韩艺考虑到她的利益了,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也要谨慎一点,咱们大唐与春秋的制度有着很大不同,你一定要区分好复兴贵族和复兴贵族精神,否则的话,可能会惹上麻烦。” 韩艺立刻道:“这我清楚,因此我一直提倡的是正直、勇敢、仁爱,以及忠君爱国,我赋予他们的使命感,就是辅助君主,治理天下,我希望他们成为屈原,而不是王莽。”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份笔记非常精彩,我想等会去拿给陛下去看看。” 皇帝当然喜欢屈原,不喜欢王莽,你不受重用你就跳河去啊,别想着篡位。 韩艺道:“这是韩艺的荣幸。” 武媚娘今日找韩艺来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贵族精神,她可不待见贵族,她与贵族就是敌人,没什么好说的,贵族的代表关陇集团将她都逼成这样了,你作为我的人,你作为庶族,你怎么提倡贵族精神了,你不是跟我,跟自己作对吗。当然,李治也想问个明白,春秋是属于真正的封建社会,贵族就是王,在封地的权力就相当于皇帝,你复兴贵族精神,你想要干什么? 韩艺当然都考虑进去了,因此他提倡的是贵族精神,而且强调的是忠诚,从未提过春秋时代的贵族制度,并且还认同了与时俱进。 除非李治认为自己一定是邪恶的皇帝,那估计会把韩艺给杀了。 不过没有皇帝会认为自己是邪恶的,即便他是邪恶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 怪我太出色 正如韩艺所言,这种情况是难以酵的,仅限于皇家训练营内部,因为这不是一个纯粹的偶然,也不是受外界压力导致的转变,是一个人经过周密的策划而形成的,因此难以去感染其他的人。网 未来这些皇家警察走出去之后,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那就不得而知,但是估计也非常困难。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都在期待皇家警察走出训练营的那一刻,长安一定会变得非常精彩。 在他们的思想生改变之后,律法课终于姗姗来迟。 这将是完全由长孙延负责,这家伙是法家的忠实拥护者,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历朝历代的法制都了如指掌,毕竟长安七子就没有蠢人,都有自己非常独特的一面,而长孙延的特点就是博览群书,他的第一堂课就令他非常开心。 因为在韩艺的忽悠下,他这个班级学员思想变得极为独立了,不像其他的学员一样,老师就算打个屁,他们也会跟着打个屁,他们提出很多的质疑互动非常多。 以前长孙延都是一个人看书,自己想,最多也就是和崔戢刃他们讨论一下,这种互动对于他而言,是非常开心的,好像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殊不知这些家伙主要是想从长孙延这里讨回在韩艺那里失去的尊严。 韩艺的任务也因此减轻了许多,于是乎,他就请了个长假,跑去跟萧无衣幽会了。 因为春季过后,他就会变得非常忙碌,因此他希望能够趁机跟萧无衣好好聚聚,其实他心里也非常想念萧无衣的。 孤峰之上,兀自是云雾妖娆。 阵阵香味从山间的小屋中冒出来。 “来了,来了。” 韩艺端着一道葱花蛋饼走进屋内来,往桌上一放,上面已经摆放着一道活水鱼,一道红烧肉,一道青菜。 “真香!” 坐在桌旁的萧无衣琼鼻轻轻抽动了下,今日她穿的是一套由自由之美推出的中性服饰,干净利落,凹凸有致,女王风范尽显无疑。 对于韩艺而言,浓浓的制服.诱惑远胜过这菜香味。 “齐了!可以吃了。” 韩艺坐在对面笑道。 “嗯!” 萧无衣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但突然她微微一愣,放下筷子来,笑吟吟的望着韩艺。 韩艺好奇道:“怎么呢?” 萧无衣笑道:“记得在梅村的时候,让你做顿饭,那就跟要了你的命似得,你至少也得唠叨一个下午,但是今日却这么献殷勤,你究竟有何目的?” 有何目的?韩艺先是一愣,随即就想喷萧无衣一脸,没好气道:“先,在梅村的时候,我对于做饭菜,抵触并不大,我抵触的是洗碗洗衣好不。其次,我没有任何目的,这一顿饭只是代表丈夫对妻子的爱。” “是么?” “不然呢?” “元牡丹。” “元牡丹?”韩艺诧异道:“这跟元牡丹又有什么关系?” 萧无衣斜目瞧着他道:“我听说元牡丹为了你,连主事人的位置都让了出去。” 日!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这听上去倒还真是挺暧昧的。韩艺苦笑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不瞒你说,当时我就见过元牡丹。” 说着他又将元牡丹的想法告诉了萧无衣。 “这怎么可能。”萧无衣道:“你知道元牡丹为了这个主事人耗费了多少努力,她是元家的第一个女主事人,岂会因为自己的想法不同,而主动让给元哲,这你相信么?” 韩艺道:“好!就算你说的对,那你的意思是,元牡丹因为喜欢我,才将位子让出去的。” 萧无衣撇着嘴道:“你很得意哦。” 我得意你个头。韩艺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元牡丹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主动将主事人的位子交给一个将会完全针对她喜欢的人的人手中,你认为这样合理吗?” 萧无衣眨了眨眼,突然道:“不对,元牡丹是因为反对对付北巷,因此才被他们家族那什么议会给赶下去的。” 韩艺纳闷道:“这你听谁说的?” “元叔叔啊!”萧无衣道。 原来萧无衣在得知元家的事后,心里也非常着急,其实元牡丹和韩艺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两个人,此事又关乎他们二人,于是她就找元家的人打听这事,不幸的是,她找到了元鹫。 韩艺快哭了,道:“他的话能信么?” 萧无衣道:“元叔叔虽然说话经常颠三倒四,但是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而且他没有必要骗我。” 韩艺道:“那我就有必要骗你?” “当然!” 萧无衣道:“元叔叔骗我没有好处,但你骗我就有好处。” “什么好处?” “你就多拥有一个大美人啊!”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了,他有一种报应的感觉,他说过无数令人相信的谎言,但是今日他的实话,反倒令人怀疑,这算个什么事吗,点点头道:“好吧!我承认,元牡丹爱我爱的要死要活,满意了吗?” 萧无衣见韩艺脖子都变大了,不由得噗嗤一笑,道:“那也不会,元牡丹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与我不一样,她就算喜欢你,也不会要死要活,而且她知道你是有妇之夫,因此她纵使喜欢你,她也不会说出来的,只会藏在心里。” 韩艺惊呆了,道:“你都知道啊,那你——我明白了,你是在耍我。” “我只是想说元牡丹喜欢你,又没说你与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是你自己紧张。” 萧无衣咯咯一笑,拿起筷子道:“吃饭吧。唔——这蛋饼真是好吃。” 可恶的女人,待会一定让你好看,我要上演一出激烈的制服.诱惑。韩艺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就放到嘴里,狠狠咬着。 萧无衣偷偷瞧了他一眼,抿唇一笑,问道:“如此说来,元家是铁了心要对付你了。” 韩艺没好气道:“谢谢你让我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份来自妻子的关心,你知不知道,我感动的快要哭了。” 这人还真是小气!萧无衣轻轻哼道:“我前面不问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赢的。” “你何来的自信?”韩艺惊讶道。 萧无衣傲娇道:“当然是因为我啊!” 韩艺急急道:“难道你有妙计?” “没有。” “那你还说。” 萧无衣道:“你是我的丈夫,怎么可能会输。” 韩艺愣了下,道:“这个逻辑——嗯,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有道理吧。” 萧无衣眼眸一转,嘻嘻道:“夫君,你千万别手下留情,好好教训一下元家,他们元家的人就是喜欢仗势欺人,此番定要叫他们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这是什么? 这就是盲目的自信! 韩艺都有些脸红了,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得意的笑,你继续。” 萧无衣道:“还有那个元哲,你一定不要放过他,要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们颜面扫地。” 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凝视着萧无衣。 萧无衣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韩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萧无衣蹙眉道:“你又笑什么?” 韩艺道:“无衣啊无衣,你口口声声说你跟元牡丹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她。” “我关心她?” 萧无衣哼道:“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韩艺道:“你支持我赢,无非就是想将元哲赶下去,那样的的话,元牡丹就有可能回来,是也不是?” “当然不是。” “当真?” “嗯。” 韩艺突然轻轻松了口气,道:“那就最好不过了。” 萧无衣诧异道:“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说真的,元牡丹对我的威胁更大,相比起来,我更希望元哲坐在主事人的位子上,因此就算我赢了,我也会给元哲留有余地,绝不会让元牡丹再回来的。” “你怎么能这样。” 萧无衣激动道。 韩艺道:“我以为你会因此感到高兴。” 你。”萧无衣香.舌有些打结。 韩艺笑道:“什么我你。” 萧无衣道:“我我的意思是,我这是为你着想。” “何解?” “你想想看,元牡丹她喜欢你,她在位的时候,一直在跟你合作,而元哲一上来就要致你于死地,你当然是应该让元牡丹坐上来才对,你究竟会不会做买卖啊。” “如果做买卖是将自己的店给做没,那我肯定不会。” “那——那只是裴清风他们在故意捣乱好不。”萧无衣很是心虚的说道。 韩艺笑了笑,也没有继续打击她,笑道:“好吧!如果如你所言,那我就更不应该让元牡丹坐上来了,这样大家才能保持距离,免得到时有生意上的来往,你又想七想八的,那我不是自找罪受么,说不定这是你的试探?” “试探?我——吃饭!” 萧无衣瞪了韩艺一眼,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眼中满是幽怨。 韩艺轻轻一笑,悠闲悠闲的吃了起来。 这与前面的情况,真是截然相反。 二人在一种诡异的气氛吃完之后,萧无衣就起身收拾碗筷。 韩艺道:“你干什么?” 萧无衣撇着嘴道:“你做饭菜,我洗碗,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么,免得你到时又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就知道坐着等吃。” 天啊!我究竟给她留下了多少阴影啊! “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还是我来吧,放心,这我自己强烈要求的,与你的能力无关。”韩艺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从她手中拿过碗来,瞟了瞟她的手,叹道:“下辈子一定得找一个手比较粗糙难看的妻子,这样才可以做到公平、平等。”说完他就拿着碗筷出去了。 萧无衣愣了愣,又瞧了眼自己的双手,突然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不过她倒也没有偷懒,而是打扫了下屋子,其实她真不是一个喜欢做家务的女人,只有跟韩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迫切的想做些家务,因为她觉得这样自己更像一个妻子,这里也更像一个家,所以她在做家务时,内心是幸福的,她非常享受。 在洗完碗筷之后,韩艺来到屋前,见萧无衣坐在屋前的大树下,望着远处的美景,怔怔出神,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坐在萧无衣边上,轻轻揽住萧无衣的纤腰。 萧无衣轻轻哼了一声,将头偏了过去。 韩艺苦笑道:“你未免太高看你丈夫了,那可是元家啊,论实力,元家比我不知道高出多少倍,这都还没有开始,你就寻思着元家主事人归属的问题了,你是不是考虑的太多了。” 萧无衣微微一愣,道:“你——你没有把握胜元家么?” 在做买卖方面,萧无衣对于韩艺真是有着盲目的自信,主要是她也不太关注这方面,在她而言,钱够用就行。 看来她真的太看得起我了。韩艺面色凝重道:“把握是有,但只有五成,元家比我想象中的那厉害的多,他们不但拥有无与伦比的实力、底蕴,还有极为先进的制度。当初我跟崔戢刃,只是我与他之间的争斗,我跟两市的斗争,主要是因为两市内部不和睦,但是元家不同,元家内部铁板一块,凝聚力强,分工明确,元家的人对于家族又都有极高的忠诚度,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谈必胜的把握,他们的敌人是不可能拥有必胜的把握。” 萧无衣听后,不禁担忧起来,道:“那怎么办?” 韩艺叹道:“只有背水一战。” 萧无衣听到这句话,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对此的确是无能为力,随即将螓轻轻靠在韩艺肩膀上,感慨道:“夫君,为什么你每往前走一步,都会遇到极大的阻碍。” 韩艺笑道:“世上之事皆是有因有果,因为我的出现,伤害了很多人的利益,因此才会有这么多阻碍,倘若我老实巴交在家耕地,那决计不会遇到这么多麻烦的,你想得到的更多,就必须付出的更多,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要怪也只能怪我才出色了,怨不得别人,也无须去抱怨什么。” 萧无衣噗嗤一笑,带着一丝甜蜜道:“那倒是的。” 韩艺手臂突然加了几分力道,将萧无衣紧紧搂在怀里,笑道:“其实我并不怕输,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输的一无所有,你都不会离开我,当初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兀自对我不离不弃,每每想到你,我总是觉得非常满足,还有小野和小胖,我曾一度认为你们是我的负担,但是直到来到长安之后,我才明白,正是因为你们,我才能够无所惧怕。” 萧无衣眼眶微微湿润,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心道,我才不要成为你的负担了。(未完待续。)8 第六百二十七章 义薄云天 花月楼! “元公子大驾光临,曹绣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刘娥站后门前,恭恭敬敬的向面前一位穿着、样貌皆是平凡无奇的男子施了一礼。 “是元哲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请假母见谅。” 元哲拱拱手笑道。 “不敢,不敢!元公子里面请!”刘娥手一伸,将元哲请入院内,又指引他来到后堂内。 香茗奉上之后,元哲左右打量着,笑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敬佩假母,光凭假母将平康里打造成长安城内最为繁华的地带,就足以令无数商人汗颜。” 曹绣诚惶诚恐道:“元公子过奖了,曹绣实在是愧不敢当。”心中却满是困惑,她与元哲见过几次面而已,几乎没有打过交道。 元哲笑道:“我绝无半句虚言,假母就是平康里的招牌,可以说没有曹假母,就没有平康里。” 曹绣听得怔怔不语。 元哲突然叹了口气,道:“不过自从韩艺来了之后,北巷已经与中巷平起平坐了,假母难道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曹绣疑惑道:“不知元公子此话怎讲?” 元哲道:“平康里之所以能够出名,盖因烟花三巷,这才是平康里的根本所在,而韩艺来了之后,将北巷改造成市场,也令平康里失去自己的特色,这严重损害了中巷和南巷的利益,我觉得这是不应该的,平康里就应该保留烟花三巷,韩艺也没有资格取代假母。” 他果然是为了对付韩艺而来。曹绣当然知道元家兴建市场,准备对付北巷的事。 元哲道:“我也不瞒你,我今日前来,就是寻求跟曹假母合作,我们帮助你夺北巷,但是你们要中断与韩艺的合作,与我们元家合作,” 曹绣还是沉默不语。 元哲道:“我知道大唐好声音给你带来非常多的利益,但是我们元家同样也可以给你这一切,而且比韩艺给予的要更多更好。另外,我们元家的买卖与平康里向来没有任何利益交集,我们的买卖不会影响你的买卖,但是韩艺不同,韩艺在北巷一日,曹假母不得不屈居他之下。” 曹绣终于开口,道:“敢问元公子打算如何帮助我夺北巷?” 元哲笑道:“据我所知,韩艺的钱全部投入到建新市场中,另外他还从北巷商人手中借得不少钱,如今是负债累累,一旦他无法及时收取不到报,那么我们就能逼他变卖家业,到时曹假母便可趁机收北巷。”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曹假母,其实我认为凭借我们元家的实力,很多话都不需要说的太明了,韩艺不可能是我们元家的对手,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跟我们元家合作,而非北巷。” 说到最后,透着一丝威胁之意,不成朋友即成敌人。 曹绣当然听出来了,眉宇间透着一丝挣扎,一番权衡后,道:“元公子能够看得起我一个老妇,是曹绣的荣幸,但是我们花月楼还有其它大院都与北巷有合作,这事我可能需要考虑考虑。” “这没问题。” 元哲笑道:“我希望五日内,能够得到曹假母的答复。” “一定,一定。” 曹绣连忙说道。 说完此事,元哲就起身告辞了,他可没有工夫与曹绣闲聊。 曹绣送他出去之后,到堂内,将门关上,只见屋后面走出一个女人来,一袭黑裙,头戴黑纱帷帽,看不清样貌。 “不亏是元家,果然有些手段。” 她双手背负,道:“当初韩艺能够击败两市,你可是帮了不少忙,而且两巷对于北巷而言,也可谓是不容有失,如果中断两巷与北巷的合作,那么就等于断了韩艺一臂。” 曹绣目光闪动了几下,问道:“不知凤使如何看?” 这被唤作凤使的神秘女子笑道:“你动心呢?” 曹绣讪讪一笑,她当然动心了,她虽然与韩艺已经达成了合作,但那只是被逼的,并非她心中所愿,她可是非常有野心的,她怎么可能愿意将平康里大姐大的位子交出去的,现在刘娥在平康里的威望已经超过她了,道:“元家的实力深不见的,而且从元哲的话来看,如果我们不与他们合作,元家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凤使笑道:“元哲看中的不是你的懦弱怕事,而是你的野心。” 曹绣听得老脸一红。 凤使道:“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元家是贵族,而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平民,你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着无法消除的矛盾,你与他合作,必定会卑躬屈膝,唯唯若若,这是你想要的吗?韩艺这人虽然狡猾无耻,但是他有一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就是他尊重任何一个人,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愿意去跟贵族合作,因为这会让你变得更加没有尊严,纵使你夺了北巷又如何?更重要的一点,上面的人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曹绣眼皮一抬,道:“那万一韩艺输了?元家一定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的。” 凤使沉默了 韩艺与萧无衣在孤峰上恩爱缠绵足足十日方下得了山。 他先是去金水门那边逛了一下,感觉就是一天一个样,看上去都已经建到一半了,就这样下去,夏天就能建好,有钱就是牛一些,对此韩艺也只能叹气。然后他又去到训练营待了一日,发现训练营已经渐渐不需要他了,于是就北巷去了。 来到院内,忽见郑善行与沈笑两个坐在厅内在讨论着什么。 “韩艺,你总算是来了。” 沈笑一见韩艺,就露出一脸不满。 韩艺先是向郑善行拱手一礼,随即朝着沈笑笑道:“干嘛?想我了!” “你还好意思说了。” 沈笑很是不爽道:“我来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你几面。” 韩艺呵呵道:“你少来,你有梦儿她们陪着,会想我在边上,我才不信了。” 沈笑翻着白眼道:“你别老是拿梦儿她们说事,我千里迢迢来到长安,难道就是为了找梦儿她们?你知道我可是想着你才来的。” 韩艺只觉恶寒,道:“打住,打住,算我对不住你,但是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改日有空一定好好陪你出去玩玩。” “这可是你说的。” 沈笑立刻道。 韩艺道:“要不要郑公子作证啊!” “那倒是不需要了。” 沈笑嘿嘿一笑,忽然正色道:“不过我这找你还真是有点正事。” 韩艺道:“什么事?” 沈笑道:“我爹爹派的账房和厨师都已经到了,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原来我爹爹早就托杨刺史将钱送来了,只是我爹爹拜托杨刺史说账房没有到,决不能将钱交给我。” 韩艺敬佩道:“沈老爷子真是老奸巨猾,哦不,我的意思知子莫若父。” 沈笑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如果沈老爷子将所有的钱都给你,让你带来长安,这会改变你当乞丐的命运吗。” 沈笑顿时满脸通红,做不得声。 郑善行突然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但沈笑做得也不算错,如果他们当时不去救助那些人,那些人可能会饿死,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是人死了可不能复生。”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沈笑激动道:“郑兄不愧为名门望族,说话就是有道理一些,哪像某些人,自从做了买卖都跟变了个人似得,你可不要忘记,当初要不是你送了一坛子酒给桑木他们,你现在能够获得这么好的帮手么,可见好心还是有好饱的。”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韩艺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好吧。” 沈笑道:“光说可不行,今晚你请客。” “请请请。” 韩艺连连点头。 沈笑得意一笑,随即笑意一敛,道:“这些话就留给晚上吃饭时说,咱们先谈正事。我是这么打算的,这无名楼一直以来都是属于郑兄的。” 郑善行忙道:“笑哥儿,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与韩小哥有言在先,这酒楼他是为你准备的,我只是先租着,如今你来了自然归你。” 沈笑听得朝着韩艺嘿嘿道:“韩艺,这事你做的还挺够义气的。” 韩艺哼道:“也不知道是谁说我变了。” 沈笑歉意一笑,又道:“其实我是想说,正是因你与韩艺有言在先,因此我觉得拿来也合情合理,并非是背信弃义,但是你在这酒楼也耗费了不少心血,我是想干脆咱们合作,就跟你们的自由之美,我占六成,郑兄你占三成,韩艺本就北巷的东主,那占一成好了。不过韩艺帮了出了不少主意,他不需要投钱进来。” 郑善行点点头道:“我倒是没有意见。” 当初他与韩艺商量的时候,就提到过,如果沈笑愿意合作,那大家就合作,就不用郑善行撤出去了。 沈笑见韩艺沉眉不语,道:“韩艺,你嫌少么?那就两成好,我占五成,如何?” 韩艺听得一怔,朝着郑善行苦笑道:“郑兄,你真的打算跟这厮合作吗?” 郑善行哈哈道:“他也就跟你如此,他可不是蠢子。” 沈笑哼道:“就是。” 韩艺瞧了眼沈笑,认真道:“沈笑,北巷最近面临巨大的危机,你要不就再缓一缓。” 他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输了的话,这酒楼要是郑善行的,那么元家肯定会网开一面,但是如果沈笑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 沈笑道:“要不是这样,我就不会急着开这酒楼了,我这都还没有玩够了。” 韩艺诧异道:“什么意思?” 沈笑左右看了看,随即低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挺缺钱的,可是我的钱,又必须那老帐房点头,才能拿得出,我要不开酒楼,这钱就拿不出来,咱们先这酒楼的事弄好,我就可以把钱拿给你了,虽也不多,也就八百贯左右,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韩艺愣了下,心里着实感动,这八百贯在长安的富人阶级来说,都不算少了,对于杨家而言,那真是一笔巨款了,可能连老底都拿出来了,要知道王家在扬州放了十几二十年的高利贷,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可砸锅卖铁,到后来倾家荡产,连小妾都全部卖了,这才勉强凑足一千贯来,沈家比王家强的是底蕴,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见沈清风这一次对于这个败家子给予了无比的厚望。 可惜沈笑兀自不该败家子的形象,还准备全部扔给韩艺。 这份恩情,实在是太重了。韩艺哭笑不得道:“你还真是有够败家,万一我赔的一干二净,那怎么办?” “那咱们就滚扬州呗。” 沈笑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这钱乃身外之物,看得太重,就没意思了,赔了就赔了,咱们还能扬州,就凭咱们的本事,这钱迟早还能赚来的。” 郑善行道:“韩小哥,要是你缺钱的话。” “别别别!” 韩艺道:“我并不缺钱,如果我现在还缺钱的话,那我凭什么跟元家去斗,现在的问题是元家太有钱了。”说到这里,他稍一沉吟,道:“这样吧,酒楼你们还是照开,你们的钱你们用,那一成份子我也不要沈笑,你先听我说完,其实你能在现在入驻北巷,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至于那一成份子,真的没有必要,只要你的酒楼成功了,我可以从你的酒楼获取比你们都要高的利润,因此没有这个必要。” 郑善行惊讶道:“你你说什么?你可以从酒楼获得比我和沈笑还要高的利润?” 韩艺笑道:“郑公子莫不是嫉妒了。” 郑善行摇头叹道:“我一直非常嫉妒你。” 沈笑对这钱真的无所谓,道:“韩艺,你咋就不明白了,你知道我本不喜欢做买卖,是因为你,我才开始尝试去做买卖,要是你不参与,哪有什么劲,我还不如不做了,我来长安就是想与你一块闯出一片天地来。” 韩艺笑着点头道:“我明白,其实这也是我想的,不然我不会留这个酒楼在这里,我会跟你合作的,而且是鱼和水的合作。” 沈笑道:“真的?” 韩艺点点头。 沈笑道:“那行,就这么决定了。” 郑善行面泛忧虑道:“韩小哥,你与元家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么?” 韩艺点点头。 沈笑大咧咧道:“韩艺,你莫要害怕,不就是钱么,谁输不起了,怕他作甚,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韩艺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钱是输得起,但是我北巷好几百人可输不起啊。(未完待续。) :访问网站 第六百二十八章 “绝妙”的主意 沈笑就是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青楼达人,他一直都将韩艺视为生平第一知己,他做买卖,来长安,都是希望能够跟韩艺一块奋斗,因为扬州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因此他见韩艺有困难时,就很想帮韩艺一把,他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入驻北巷,与韩艺一块并肩战斗,因此他很快就与郑善行达成了合作。 其实大家都是重情义之人,没啥可计较的,立下合作契约就行了。 而酒楼那边都是现成的,只要将第一楼的招牌挂上去就行了,不过第一楼这个名号挂在长安恐怕有些不妥,于是郑善行就建议改用扬州第一楼,一旦招牌挂上去,杨家的账房、老师傅入驻就万事大吉了,而杨家看家本领是烧鹅,恰好郑家有养鹅,毕竟贵族都是庄园经济,这连原料都不用去找了。 只是韩艺没有让他们急着换招牌,而是让他们等着,而且关于账务方面,也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完全交接。 这日清晨,韩艺早早就起来,联合小野,将呼呼大睡的小胖给拖了起来,自从进入春季后,小胖又变得爱睡了,小野不喜欢打扰小胖睡觉,如果小胖没有醒的话,他就自己跑去后面的树林玩,接下来三人又跑去将夜夜笙歌的沈笑给吵醒,强行拖着他去晨跑。 “啊——!韩艺,你是不是疯了,天都还没有亮,就出来跑步。” 沈笑打着哈欠一个劲的抱怨。 韩艺哼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又不锻炼,又****夜夜笙歌,我看你活不过四十岁。” “呸呸呸!大清早就诅咒我,是不是兄弟。”沈笑瞪着韩艺。 韩艺八卦道:“哎!你昨晚是不是偷偷跑去花月楼呢?” 沈笑鄙夷道:“谁去花月楼了,我昨夜不是在给那老账房在算账么,哎哟,那老头真是太不相信人了,要算得清清楚楚,他才愿意去杨家提钱。” 谁叫你是败家子了,换我我也这么做啊!韩艺笑道:“这是必须的,糊里糊涂的账可是最让人头疼了,等忙过这一阵子,我请你去花月楼好好潇洒潇洒。” 沈笑道:“我又不想去那里。” 韩艺一愣,道:“怎么?我记得上回提到花月楼,你挺兴奋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笑道:“没事,没事。” 韩艺道:“怎么没事了,你是我兄弟,谁要欺负你,那不就是欺负我,这一定不能轻易算了。” 沈笑有些郁闷道:“倒不是欺负我,只是那些公子哥们都不太爱搭理我。” “不可能呀,你在扬州与那些贵族不也相处的挺好的么。” 韩艺说着突然明白过来,苦笑道:“真是对不住。” “这有啥,我其实也只是想去见识见识,见识了就行了。”沈笑不以为意道。 因为训练营的事,韩艺几乎将所有的贵族子弟都得罪了,沈笑是韩艺的朋友,那去到花月楼那等贵族子弟的集中营,可想而知会面临什么。 韩艺笑道:“不去也好,免得将你身子都给掏空了。” 沈笑哼道:“你少瞧不起人了,区区花月楼,至于么。” 韩艺道:“你就吹吧。” 熊弟虽然是跑动的,但是脑袋却是睡着的,觉得有些吵,努力的睁开一双小眼睛来,道:“韩大哥,沈大哥,你们在说啥。” “去去去,少儿不宜。” “哦。” 熊弟道:“那小野,咱们就去买点早餐吃吧。” 沈笑立刻道:“等等我,我也去。” 韩艺道:“哎哎哎!我们才跑了一半呀,天啊!” 吃完早餐回来之后,熊弟、沈笑一语不发直奔卧室而去,这就算了,他们竟然进了同一间卧室。 “什么情况?” 韩艺震惊的回过头来,“小野,我方才没有看错吧,他们——他们进了同一间房?” 小野道:“小胖经常跟沈大哥一块睡。”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难怪沈笑这厮不喜欢花月楼,原来——原来他是发生了质的改变,哎呦,我的小胖呀。 “韩大哥,我们去看梦儿姐她们排话剧吧!”小野倒是没有在意,有一回他们三人睡同一间房,这都因为他们从小太孤独了,大家睡在一块还能聊聊天什么的,但是韩艺比较独立,他不喜欢跟别人一块睡,女人除外。 “好啊!” 韩艺一愣,道:“什么?话剧?什么话剧?” 小野道:“梦儿姐她们楼里面教花月楼的人演白色生死恋了。” 韩艺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当初和曹绣有约定的,要将《白色生死恋》巡回演出,但是四梦是肯定不会走的,只能另外训练人。心想反正闲着也没事,于是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二人来到凤飞楼,只见里面还坐了不少人,刘娥、顾倾城、徐悠悠、华仔都在。 听得台上有人说道:“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自然得走到这一边来,不然的话,接下来的会显得非常生硬。” 是梦儿的声音。 韩艺来到台前一看,只见台上站着不少人,梦儿、梦瑶正耐性的教者几名模样标志小姑娘,这些小姑娘都是来自花月楼,但都是陌生的面孔。 曹绣何等精明,他不会派那些名妓来,因为她们都名气在外了,她得培养新的名妓,因此这些小姑娘年纪都不打,都是十四五岁。 韩艺走了过去,压压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扰梦儿她们,然后一屁股坐在杜祖华边上,小声笑道:“想不到你们对排练都这么感兴趣。” 杜祖华嘿嘿道:“韩大哥,这排练其实挺有趣的。” “是吗?” 韩艺笑道:“我看你是在看人家小姑娘吧。” “才没有了。” 杜祖华红着脸,辩解道:“是她们在排练的时候,常常出一些非常好笑的错误,不信你问小野。” 小野坏笑的直点头。 原来他们是在看幕后花絮啊!韩艺明白了。 顾倾城突然悠悠一叹,学着杜祖华演大忽悠的语气道:“悲哀!” “噗嗤!” 徐悠悠当即笑出声来。 韩艺笑呵呵道:“倾城,你什么意思?” 顾倾城委屈道:“这分明就是在苦中作乐。” “苦中作乐?” 韩艺道:“没这夸张吧。” 刘娥瞧了眼顾倾城,突然道:“韩小哥,不是我说你,你请人家倾城来,又不顾不上人家,整天就将她晾在家里,这可不行。” 顾倾城带着一丝抽泣,一手挽着刘娥,道:“刘姐,你别说了,是我自己选择,怪不得他。” 靠!说得好像我上了你不给钱似得。韩艺暗讽道:“你时时刻刻都在演啊!” 顾倾城幽怨的看着韩艺,一语不发,委屈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刘娥又道:“韩小哥,干咱们这一行,其实也就那么几年。” 韩艺不等她把话说完,就道:“哎哎哎!刘姐,你别老是干咱这一行好吧,咱们现在是演话剧,不是青楼了。”心里却想,这顾倾城给刘娥灌了什么*汤,怎么一个劲的帮她说话。 刘娥愣了下,好像也是哦,道:“那也不行,你那倾城之恋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谱了。” “谁说没谱!” 韩艺道:“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开始开始排练倾城之恋。” “真的么?” 顾倾城惊喜道。 韩艺稍一沉吟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谈谈吧。” 顾倾城惊喜道:“好啊!” 刘娥道:“为何不能在这里说。” 韩艺道:“这你不懂,每个导演在开戏之前,都得跟女主角私聊一番,这才是咱们这一行的行规,学着点。”说罢他就带着顾倾城回后院去了。 来到韩艺的房内,顾倾城又显得有些担忧道:“韩艺,你——你没有骗我吧。”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事我需要骗你么?” 顾倾城道:“那——那我的脸怎么办?是要我蒙着脸演么?”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拖延至今的原因。”韩艺说着又是一脸兴奋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一个绝妙的办法,来掩饰你的脸。” 顾倾城期待道:“什么办法?” 韩艺嘿嘿一笑道:“就是——你演个丑女啊!” 顾倾城愣了愣,道:“什——什么意思?” 韩艺声情并茂道:“你演一个丑女,不就是什么问题就解决了吗,大家以为你的丑是故意弄的,没有人会认为你真的是一个丑女,所谓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这就是话剧精髓所在,这个办法是不是非常妙啊。” “呸!” 顾倾城怒瞪着韩艺,道:“我还以为你想出什么好办法,原来就是这烂主意,你才演丑女了。” 韩艺无语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要面对现实呀。” “我就不面对现实。” 顾倾城激动道:“你说让我演女主的,女主怎么能是一个丑女了。” 韩艺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女主角需要碰撞的火花,为什么白色生死恋那么多人看,不就是因为崔晶晶和熊飞的出身相差很大么,但是老玩同一招,也没有意思,我再给你配一个帅哥,哇操,帅哥配恐龙,哦不,帅哥配丑女,这噱头太吸引了。” “吸引你个头。” 顾倾城恨不得封上韩艺的嘴,这怎么听也像似在挖苦她呀,道:“倾城之恋,你让我演一个丑女,人家会答应吗。” 韩艺直摇头道:“你又搞错了,倾城之恋,讲的不是一个名叫倾城姑娘的恋情,而是一段倾城的爱情,主词是爱情,不是人,什么样的爱情足以倾城了,超越贫富,超越样貌,超越阶级,超越国度的爱情才算是倾城之恋,懂了么?” “不懂!” 顾倾城听他有理有据,心中更是惶恐,道:“你——你难道是认真的?” 韩艺睁大双眼道:“靠!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吧,我拍着胸脯给你担保,这一出戏一定大红大紫,其实很多女人都是自卑的,她们见到你这么丑的女人都能够找到这么帅的男朋友,这会给予她们极大的自信,你不但能收获名与利,还能助人为乐,一举三得,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顾倾城气得火冒三丈,道:“你——你这是伤害我,让别人开心,你——你太可恶了,我看错你了。” 韩艺道:“别这么说吗,所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这是要把你塑造成圣母,你不要恩将仇报啊。” 顾倾城道:“为什么你不去。” “我也想呀,但是我长得这么帅,这是天生的,我也没有办法啊。”韩艺耸耸肩,很是无奈道。他也就能在顾倾城面前这么说,要是换做独孤无月的话,估计他就得去演倾城之恋了。 “你——!” 顾倾城偏过头去,坚决道:“我不会演的,” 韩艺道:“别这样好不,作为一个演员,要懂得为艺术献身。” “你休想!” 顾倾城气得胸都大上一个罩杯了,道:“倘若被人看出端倪来,你可知道我会面临怎样的灾难吗,那些公子哥会杀了我的,我绝不会演的,你这分明就是要陷害我。”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但你迟早也要面对的啊,做人要勇于面对现实,如果你的话剧角色深入人心之后,大家都习惯了你这伤疤,那你就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多好啊。” “我——!” 顾倾城突然眼眸一转,道:“好啊!只要你肯娶我,那我就演。” “什——什么?”韩艺激动道:“顾倾城你别想以公谋私,告诉你,我不会屈服的,你这太不讲道理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吗。” 顾倾城咬牙切齿的笑道:“如果我是你的女人的话,那他们就算知道我一直在骗他们,也会去找你算账,有你垫在棺材底下,我就是死也不怕。” “啧啧!你这也忒毒了吧。”韩艺惊恐道。 顾倾城冷冷笑道:“承让,承让,跟你学的。” “最毒妇人心啊!” 韩艺感叹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只有使用b计划了。” “何谓b计划?” “哼哼!就是装.b的计划,哦不,就是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方案?” 顾倾城愣了下,突然恍然大悟,指着韩艺道:“哦,我知道了,你——你是故意吓我的。” “是啊!是啊!” 韩艺道:“结果把自己给吓了半死不活。” 顾倾城道:“我何时吓你了。” “靠!你都要我娶你了,还有比这更吓人的么。”韩艺手舞足蹈道。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韩艺,你呜!” 顾倾城忽然掩面低声抽泣起来。一 韩艺明知她是装的,都敢要说征服他的女人,承受能力岂非这么一点,但他就见不得女人哭,他认为跟女人在一起,就应该开心,古语有云,阴阳结合,乃天道也!叹道:“眼泪真是女人的杀手锏,哪怕是滴在女人眼里的眼药水。” 说着,他摇摇头,起身走向衣柜。 顾倾城美眸偷偷一瞥,忽见韩艺犀利的目光看来,吓得赶紧收目光来,继续低声哭了起来。 女人啊!韩艺在柜子翻了几下,拿出一块白布和一个小册子来。扔在桌上,道:“这就是b计划。” 顾倾城偷偷瞧了一眼,随即将头偏到一边去,继续抽泣起来。 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韩艺笑道:“既然你不喜欢就算了,那我就先收走了,让我再想想看,还有其它的办法没。” 砰! 一只极为漂亮的手压住了白布,顾倾城红着眼瞪了韩艺一眼,将白布夺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女子的容貌,正是她,而且画的非常像,不禁惊讶道:“这这是谁画的?” 韩艺道:“无耻之人。” “你?” “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我,真是太伤自尊了。”韩艺不禁仰面长叹。 顾倾城抿了抿唇,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又继续看了起来,这块方形白布长约两尺,画着十几个图案,都是顾倾城的脸蛋,各种侧面、正面,先是顾倾城真实的脸,那一条疤痕也在,但是后面的图案开始多了一些色彩,但最后面的图案,顾倾城脸上多出一只五彩凤凰来,头在嘴角边,凤尾绕至额头上,看上去,让人眼中一亮。 同时还有很多关于这只凤凰的图案。 韩艺道:“我方才可不是故意要羞辱你,在角色的设定下,你的确是一个丑女,但是并不是因为疤痕,而是因为脸上的这个胎记,这个凤凰就是你脸上的胎记,这就可以很好的遮掩住你脸上的疤痕,但是亦可让你脱下脸上的面纱。” 顾倾城眼中带着惊喜道:“这么漂亮,怎能算丑。” 韩艺道:“这就是艺术,要是现实中谁脸上多出这么一块,你看算不算丑,而艺术的魅力就在于化腐朽为神奇,丑也丑得能够让人接受。” “你才腐朽了。” 顾倾城微微白了韩艺一眼,羞赧道:“韩艺,你就见过我一面,怎么怎么也能画得这么出神?” 韩艺耸耸肩道:“那么触目惊心的画面,我想很难让人忘却。” 顾倾城哼道:“你一定要讽刺我么?” 韩艺笑道:“当你联合梦儿她们欺负我时,你咋不这么想。” 顾倾城目光闪躲了几下,道:“真是小气。” 韩艺呵呵一笑,道:“要是你接受这个方案的话,就看看这小册子的故事,这是整个故事的大纲。” “是么?” 顾倾城立刻拿过小册子打开看了起来,忽然,她惊道:“我我演一个胡女?” 韩艺点点头道:“能够赢超越破门户的爱恋,也就只有超越国度的爱恋,只有当国仇家恨与爱情交织在一起,才能称为倾城之恋。” 顾倾城听得只觉异常吸引人,赶紧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这大纲不长,大概也就三千字左右。因此一会就看完了。 韩艺笑道:“怎么样?你演不演?” 顾倾城轻轻哼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那真是谢谢了。” 顾倾城道:“那男主角是谁演?” 韩艺摇摇头道:“这还没有确定,关键你稍微高了点,女的方面很难找到能够称你的。” 因为这毕竟是古代,他可不能让男女在上面搂搂抱抱的。 顾倾城美目一闪一闪的,“何不你来演。” 想跟我闹绯闻,借我上位,我才不给你这个机会了。韩艺呵呵笑道:“我要这工夫的话,那就好了,这还是等好声音那边看能否寻觅的适合的人。不过这些图案是否真的能够完全掩盖你的伤疤,还得试试才知道,所为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帮你画画看吧。” 顾倾城忙道:“不用了!” “啊?” 韩艺道:“为何?” 顾倾城哼道:“还不是怕吓着你么,我可是要征服你的,岂能总是在你面前展现自己的缺陷。再说,这有何难,我自己也能画,犯不着劳你动手了。” 这女人还真是记仇!韩艺笑道:“行!但是你画好后,一定要让我去看看。” “嗯。” 随后韩艺又和顾倾城聊了一下故事的内容,顾倾城就拿着大纲和图案屋去了。 韩艺也从屋内走出来,忽见一道熟悉的消失在院门口,不禁皱眉,喃喃道:“那不是!” “韩大哥,那是梦思姐。” 不知何时小野躲在廊道的悬梁上,这一落下来,还把韩艺给吓了一跳,韩艺只习惯他从树上落下。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又道:“对了,我前些日子不是让你留意一下梦思,看看她外出是见何人,你可有看见?”虽然他估计极有可能是陈硕真在搞鬼,但是他并不清楚见梦思的人是陈硕真,还是谢辉。 小野摇摇头道:“梦思姐每出门都上得一艘游舫,我就无法跟过去了。” 那女人还真是够狡猾的。韩艺皱了下眉头,道:“走,跟过去看看。” 二人立刻出得院门,来到外面,远远见到梦思身着麻布男装,头戴斗笠,若不是非常熟悉她的人,倒也难以认出来。 行至半个多时辰,韩艺、小野尾随梦思来到了长安城东南边的曲江池,这里就是长安最为亮丽的风景区,周边绿荫环绕,倒映在池中,让清澈的池水染上一片绿色,十分迷人。 不少王公贵族、文人雅士、平民百姓来此玩乐,不过如今是春耕时期,人流不是那么多,主要还是一些文人雅士聚集在此,欣赏曲江池的美景,偶尔吟诵几句。 韩艺、小野跟着梦思来到曲江池东面林间小道边上的一间朴素的大院前,这间大院藏于林中,若隐若现,很符合华夏民族的建筑风格,一看就是高深莫测,里面住着什么高人。 说好的游舫呢?韩艺道:“小野,你来过这里吗?” 小野摇摇头。 韩艺微一沉吟,笑道:“咱们走吧。” 小野好奇道:“不进去看看么?” 韩艺呵呵道:“待会自会有人若现在去了,估计还会中圈套。” 小野一脸困惑,但也没有多说。 二人出得林中,来到河边上的一座亭台内,歇歇脚,过得大约一顿饭工夫,一个村夫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他神色恭敬的向韩艺道:“皇家特派使,我家主人有请。” 韩艺稍显得意的瞧了眼小野,然后就与小野跟着这汉子往树林那边走去。 来到院内,里面倒是比较大,但房屋、庭院都非常朴素,与一半民宅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种着很多很多竹子,那鹅卵石铺成的小道都是用竹子给隔成的,反正除了竹子还是竹子,所能目测的距离不过十步远。 有点意思!韩艺暗自一笑,与小野跟着那汉子东绕西绕的,这里面就跟迷宫似得,来到一处转交,忽闻西面琴音袅袅,但是那汉子却带着韩艺往东面走。 “你家主人不在那边吗?” 韩艺好奇道。 那汉子答道:“那是一位客人在弹琴,我家主人在前面的亭台内。” 客人?难道是梦思?梦思的琴技没有这么精湛啊!韩艺微微皱了下眉,似在思索什么。 行的一会儿,来到一处人工水池旁,但是水池的东面有着一条天然的泉沟,这水应该是来自后面山上的。 那汉子突然停了下来,微微弯腰道:“我家主人就在水池后面的亭台内。” 韩艺举目一看,天啊,全是竹子。 来到那一片竹子后面,只见一个有着一个亭台,亭台内站着一人,背朝着他们,双手背负。 忽然,那人转过身来,只见她男装打扮,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袭白玉绸衫,显得极为清雅脱俗,脸颊如朝霞映雪,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更增娇艳姿媚,眉宇间英气勃勃,还夹带着三分江湖豪气,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望而生惧。 不过韩艺倒是一点也不怕,相反韩艺关注的点,是胸前那波澜壮阔的美景,这两座高峰,这他可是攀上过,虽然没有征服,但是那令人震撼的手感,至今还令记忆犹新呀,估计也就武媚娘可与之抗衡,难道这就是女帝的共同特征? 陈硕真,陈硕真,看来这精髓就在一个“硕”字上啊!韩艺稍稍感慨一番,迈步入亭,拱手笑道:“陈大教主,别来无恙了。” 陈硕真嘴角一扬道:“你胆子倒也不小,带着一个人就来了。” 韩艺得意洋洋道:“那是,本人是出了名的胆大肾也大。” 陈硕真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前面只敢在门外窥视,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敢情是一个套路啊!韩艺讪讪笑道:“这得看人来的,在别人面前,我或许是胆大的,但是你面前,我恐怕就是胆小如鼠,要是让人知道这长安城内住着两个皇帝,啧啧,想想都恐怖啊!你难道不怕死么?” 陈硕真淡淡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会拉上你的。” 韩艺羞射道:“我们关系还没有到死当同穴的地步吧!” 陈硕真笑道:“你说呢?” “不知道。” 韩艺耸耸肩,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来长安干什么,如果你要继续你的大业,你应该去乡下,那里的人好忽悠,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来长安根本兴不起半点风浪来。如果不是的话,那你就更加不必要来长安了,长安多危险啊!说你不怕死吧,可是你这院子弄的跟迷宫似得,显然是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说你怕死吧,你又偏向虎山行。” 陈硕真非常直白道:“因为你在长安。” “这话就有些暧昧了,我可是有妇之夫,这要让我妻子听见的话,那我就完了。”韩艺急忙道。 陈硕真笑道:“兰陵郡主吗!” 糟糕!忘记这女人认识萧无衣。韩艺笑道:“看来你关注我有些日子了。” “不然我怎么知道有人刺杀你。” 陈硕真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害怕我将你和兰陵郡主的事抖出去。” 大姐,祸不及妻儿啊。韩艺呵呵道:“这么卑鄙的事你铁定干不出来的,我完全相信你的人格。” 陈硕真道:“比这更卑鄙的事我都干得出来,比如从你手中救走谢辉这个恶贯满盈的骗子。” 韩艺愣了下,道:“你终于肯承认了。” 陈硕真道:“如果我不愿承认,你现在也见不到我,至少在这里你见不到我。” 这倒也是哦。韩艺道:“既然你知道谢辉恶贯满盈,为何还要救他?” 陈硕真道:“因为你想他受到报应,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那梦思呢?” “当然也是因为你。”陈硕真笑道:“你不好过,我就非常开心。”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为何又要引我来到这里。” 陈硕真略显遗憾道:“我原本想利用谢辉和梦思在你心里留下一根刺,让你总是觉得如鲠在喉,但是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还活着,那就不好玩了,也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 韩艺笑了一声道:“你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没有必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吧,说真的,这我很难理解。” 陈硕真螓首轻摇道:“这并不难理解。” “愿闻其详?” “你那天晚上说的很对,保卫扬州在你而言,是非常正确的,并不是针对我,因此我将仇恨集中在你身上,对你确实不太公平。” “你要是早能想通,我们犯得着如此吗?其实咱们并无深仇大恨。”韩艺激动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陈硕真接着又道:“话虽如此,但是你屡屡破坏我的计划,不管是天济寺,还是金菩萨,甚至于我派去扬州城内的内应,以至于我每一次都功亏一篑,可以说如果没有你的破坏,我根本不会失败,因此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功败垂成的滋味。”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思索片刻,突然道:“但是没有我的话,你也不会成功的,而且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卷入其中,你认为这是对的吗?” “至少不是错的。” 陈硕真道:“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乡亲的生命去战斗,我从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也从未后悔过。既然朝廷抛弃了我们,官员不顾我们的死活,那么我当然也不需要再对他们卑躬屈膝,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唯有拿起刀来战斗,方能捍卫自己的生命,至于其中那些无辜的人,我认为该是朝廷为此负责,而非我,因为是他们挑起这一场战争的。” 韩艺长叹一口气,道:“所谓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之间的仇怨该如何了结?”(未完待续。) :访问网站 第六百三十章 女帝和女帝 “你说呢?” 陈硕真似笑非笑道。 韩艺苦笑道:“不瞒你说,其实我非常矛盾,照理来说,我应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至少也得将你赶出长安。但是话说回来,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因此你若不现身的话,对我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可忽略的隐患,我不可能想到是你在后面从中作梗,这会影响我的判断。 而如今你现身了,那么对我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威胁,但你恰恰又是因为救我而现身的,如果要对付你的话,未免有些恩将仇报。所以我打算还你这个人情,如果你不再玩这些小动作的话,我既往不咎,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倘若你兀自不肯放过我,那么我也只能将你除掉。” 陈硕真哼道:“说得你好像赢定了似得。” “事实就是如此。” 韩艺笑道:“当初你贵为皇帝,而我只是一个田舍儿,你尚且斗不过我,而如今你只是一个通缉犯,而我却贵为皇家特派使,你根本毫无胜算。” 陈硕真哼道:“你何不反过来想想,当初你一个田舍儿能够打败我这个拥兵上万的教主,为什么现在我这个朝廷重犯就不能打败你这个皇家特派使。” “这只关乎智商。” 韩艺淡然一笑,道:“也就是说你不接受我的建议?” “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建议。”陈硕真冷冷道。 韩艺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别怪我不顾及救命之恩,你说的很对,一个人必须拥有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力,为了避免我和我的亲人遭受到伤害,我必须要铲除你。” 陈硕真冷笑道:“你无须感激我,我救你只因我不想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掉,这太便宜你了。” 韩艺点点头道:“但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因为救我而现身的,那么我必须要提高这个游戏的难度,这样吧,三日之内,若是不能打的你俯首称臣,我将做大教主最为忠诚的信徒,不管你是要继续你的大业,还是你要如何折磨我,是滴蜡,是皮鞭,是爆菊,我都将誓死追随,绝不二话。” “俯首称臣?”陈硕真微微眯眼道:“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韩艺笑道:“这只是一种自信,与任何人都无关。” 陈硕真道:“一言为定,只希望到时你别怪我心狠手辣,你在乎的人我可是一清二楚。” “当然!这又不是君子间的战斗,大家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就是。”韩艺微微一笑,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陈硕真道:“你不去看看梦思吗?” “不需要!” 韩艺笑道:“相反我还要多谢你传授梦思琴技,哦,这难道是一种对梦思的补偿吗?” 陈硕真笑了一声,道:“谁知道了。” “告辞!” “不送!” 出得小院。 小野突然皱起眉头道:“韩大哥,对付这种冥顽不灵的人,也无须跟她讲什么道义,我看她救你也没按什么好心,何不今日就将她给除了。” 陈硕真那一句“你在乎的人我一清二楚!”令这个小家伙对陈硕真动了杀机。 韩艺笑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陈硕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必不可少的。” 小野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表面上看,陈硕真造反的确害了不少人,但其实造福了更多的人,如果说陈硕真不造反的话,清溪县的官员肯定会变本加厉,其他地方的官员在面对这种情况,同样也会如此,百姓面临的压迫将会越来越大,自从陈硕真造反之后,引起了朝廷极大的重视,并且免除或者减少了江浙地区许多的税赋,给予了当地百姓很多优待。 相信再遇到这种情况,江浙地区的官员可就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剥削百姓了,这就是那些人用鲜血换来的,从长远来看,陈硕真造反给朝廷敲响了警钟,换来的将会是更为长久的和平,更幸福的生活。这个世界需要反抗精神,如果你总是退让,那么对方肯定会步步紧逼,直到将你彻底压垮。”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道:“小野,我们跟陈硕真也没有任何分别,如果有人伤害我,伤害小胖,你恐怕也会拿起刀来战斗,我也会如此。” 小野点点头,道:“但是她显然不愿放过你,我就是担心她会伤害到你,还有小胖他们。”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她,她虽然狡猾,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猎人的碗中餐。” 翌日! 皇宫北面的水榭。 “韩艺,你不说这学院的事,我还当你都忘记了。” 武媚娘笑吟吟道。 当初韩艺曾提议让武媚娘建一座学员,收拢人心。 韩艺道:“昭仪吩咐的事,韩艺怎敢忘记。” 说着他目光左右一瞥。 武媚娘见罢,轻轻一挥手。 一旁的伺候的奴婢立刻退了下去。 韩艺才道:“不瞒昭仪,其实我今日来,并非是因为学院的事。” 武媚娘一愣,道:“那是因为什么事?” 韩艺道:“我一个非常重大的消息,想要告诉昭仪。” 武媚娘见他神色凝重,不禁黛眉一蹙,道:“什么重大的消息?” 韩艺低声道:“我发现那陈硕真原来并未死,而且就在长安。” 武媚娘双目一睁,凝视韩艺片刻,突然饶有兴趣道:“此等大事,你为何来跟我说,你应该向陛下禀告才是。” 韩艺道:“只要昭仪点头了,我立刻就会去向陛下禀报。” 武媚娘沉默半响,道:“那我若是不点这头呢?” 不亏是女帝,心理素质果然够硬。韩艺见武媚娘眼中古井不波,语气兀自平和,心中暗自敬佩,要知道她可还是一个女人,道:“那我当然会让这个消息烂在肚子里面,即便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出去。”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果然如此!韩艺道:“蒋献。” “仅仅如此吗?”武媚娘略显好奇道。 韩艺点点头道:“嗯。不过我只是怀疑,而现在陈硕真已经危及到我的生命,我必须要给予还击,但是我害怕我的怀疑是真的,因此我先来问问昭仪,倘若我怀疑错了,那先跟昭仪说一声,也无关紧要。” “可是据我所知,陈硕真似乎还救过你一命。” “是的,我很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也与她也交流过,但是她并不愿意放过我,而且还总是在背后搞鬼,我现在面临各方面的压力,实在是无暇顾及,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明白了。”武媚娘点点头,道:“你先坐吧!” “是!” 待韩艺坐下来后,武媚娘才叹道:“你应该知道我曾在感业寺出家为尼。” 韩艺点点头。 武媚娘道:“当时我在感业寺无依无靠,受尽他人欺凌,过的是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有一日,我去河边挑水,途中遇到几个喝醉酒的纨绔子弟,他们企图欺负我,我当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在这时候,一个尼姑突然冲了出来,将那几个纨绔子弟给教训了一顿,也救了我。这个尼姑法号慧觉,也就是今日陈硕真,自此之后,她一直保护我,不让那些尼姑欺负我,我们也因此情同姐妹,但是到后来,她离开了感业寺。” 说到这里,她已是泪眼朦胧,道:“这一去就再无音讯,后来我入宫之后,也一直在寻找她,希望可以报答她的恩情,直到我听闻到陈硕真起兵造反,我曾还一度认为这个陈硕真不是我认识的陈硕真,因为我认识的陈硕真好抱打不平,行侠仗义,待人又热忱,她曾今帮过无数人,不应该会起兵造反,但心中始终有些挂念。直到陈硕真扮作宫女混入宫中,我才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 韩艺听得暗自一惊,这个陈硕真还真是胆大,竟然敢混入宫中。可是想到当初陈硕真连正在全力追铺她的杨府都敢去,还有什么是不敢去的。 武媚娘叹道:“她说她已经是走投无路,希望我能够收留她。不管怎么说,她当初始终救了我一命,也帮助过我无数次,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而且我也知道她是被逼无奈,才走上这一条道路的,我实在是不忍心见死不救,但是我也不敢留她在宫中,于是就将她秘密送她出宫,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让她住下。”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道:“昭仪重情重义,实在是令人佩服,而且我认为昭仪做的也非常对,陈硕真始终是昭仪的救命恩人,倘若昭仪翻脸不认人,举报她,那确实说不过去,但是若采取不闻不问的话,陈硕真走投无路,恐怕还是会继续扰乱百姓,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 武媚娘笑道:“你的确是聪明,我当时确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也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嘱咐过她,让她放下这一段仇恨,还请求如果你遇到什么意外,就帮助你一下,她没有表明说要放下这一段仇恨,但是她也承诺不会伤及你性命,也不会坏我的事,我也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因为我若有什么意外,她也将会面临绝境。” 韩艺笑道:“幸亏如此,否则那****非丢了性命不可,昭仪的救命之恩,韩艺没齿难忘。” 武媚娘笑道:“我当时只是这么一说,我也没有寄望过她能够帮你什么,但却没有想到救你一命,其实她若不救,我也没有理由去责怪她,要说这救命之恩,当初在万年宫,你可是实实在在的救了我一命。” “那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韩艺微微颔首,道:“其实我与她并无深仇大恨,我也不想跟她去继续斗下去,说得更加直接一点,我没有理由与她耗费精力,毕竟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但是她总是纠缠我不放,而且还牵连到我身边的人,这让我非常郁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武媚娘点头笑道:“既然她都令你如此苦恼了,那我会出面解决这事的,你放心好了。” “那真是好太感谢了。” 韩艺拱拱手,又起身抱拳道:“多谢昭仪对我的信任,我也绝不会令昭仪失望的。” 武媚娘笑道:“应当是我谢谢你能够先来这里告知我此事,倘若你一时冲动,跑到陛下那里去,这事恐怕。”说到这,她螓首轻摇。突然道:“对了,学院的事,办得如何?” 韩艺笑道:“都已经差不多了,春季过后,应该就可以开学了。” 武媚娘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韩艺道:“其实微臣基本上没做什么,昭仪出钱出地出人,微臣最多也就是出点主意罢了,谈不上辛苦。”(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一章 证明之课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韩艺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位女帝除了胸都很大很美以外,竟然还有这种联系在内。 这也让韩艺突然想到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就是这武媚娘最后称帝,陈硕真在里面是否起到了作用? 韩艺觉得武媚娘多多少少受到陈硕真的一些影响,因为陈硕真毕竟是历史上第一个称帝的女人,还号称文佳皇帝,虽然很短暂,但是恰好武媚娘是生在同一时期,这对武媚娘肯定有着极大的影响。 虽然韩艺是巧计逼武媚娘说出实情的,但是武媚娘能够亲口承认,并且将事情的原委告诉韩艺,也足见她对韩艺的信任。 另外,武媚娘还强调了一点,就是陈硕真对她的恩情,因此她不顾一切收留的陈硕真,如果这事让人知道了,那武媚娘不死肯定也是焦头烂额,这无非也就在暗示韩艺,你跟着我混,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看我多重情义啊。 但是韩艺觉得武媚娘是一个理智大于感性的女人,她冒险收留陈硕真,不见得就是为了报恩。 因为义军虽然失败了,但其实陈硕真在江浙地区还是有着极高的威望,而且陈硕真手中肯定还有些势力的,在当时的武媚娘是一个帮手都没有,她需要人帮助,有陈硕真在外面接应,对于她而言绝非坏事,那蒋献一事,陈硕真就是功不可没,如果她不杀蒋献的话,此案可能真会被长孙无忌翻了。 这其实是韩艺设计的,翻不翻他都无所谓。 但这还不是关键,韩艺以前也打听过陈硕真,其实陈硕真的很多事迹都是值得大家歌颂的,为人还是非常重情义,因此即便她失败了,江浙地区的很多百姓还是非常怀念她的,武媚娘帮助了她,以陈硕真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出卖武媚娘的。 纵使陈硕真被人现了,陈硕真兀自不会供出武媚娘来 陈硕真啊陈硕真,真是期待我们下回见面。韩艺出了皇宫,顿时本性毕露,一脸坏笑,不过他倒没有回北巷,而来到了训练营。 “副督察。” 忽听得前面有人叫他,他抬头一看,只见尉迟修寂、卢开明等人站在前面,均是一脸好奇的望着他,他左右望了望,道:“你们不去训练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在偷懒?” “副督察你看看时辰好不,现在是休息时辰。” 尉迟修寂一脸不满道。 “副督察,副督察!” 杨蒙浩突然窜到前面来,嘿嘿道:“副督察,你咋许久没来这里了。” 韩艺道:“来这里干什么,让你们碍眼么?我以为我不来你们会很开心。” “那是他们。” 杨蒙浩道:“我可没有这么想,我还是挺想你的,长孙哥哥的课太简单了,一学就会,真是没劲,还是你上课有些意思。” 卢开明都看不下去了,道:“小蒙,你这牛皮也吹的太大了吧,你现在能够记住几条律法?” “呃!” 杨蒙浩挠挠头,强行吹道:“不就是背书,咱们谁不会呀,我现在那是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背,其实这都不在话下。”说着他又赶紧转移话题,道:“我的意思是,副督察教的课,明显要让人更加印象深刻一些,都不用背也能记住,你们说是不是?” 尉迟修寂嘿嘿道:“小蒙这话没错,副督察这人虽然没有读过啥书,字也写的丑,但是讲课还是挺有趣的。” 我没有读过书?tm好像还真没有读过书啊!韩艺没好气道:“尉迟修寂,咱们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你不怕笑话,我还怕了。” 卢开明、郑响等人纷纷笑了起来。 卢开明突然道:“副督察,你都许久没来了,是不是不会上我们的课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纷纷望向韩艺。 韩艺笑道:“当然不会,但是目前而言,还是律法课为重,毕竟律法将会是你们皇家警察一生捍卫的领域,如果连对自己的领域都不了解,那出去也是丢人现眼的。” “这我们知道,那不知副督察打算何时再跟我们上课。” 郑响略显期待道。 韩艺稍一沉吟,道:“就今天吧。” 其实官员他的课程,他早就拟写好了,非常周密详细,一步步将他们引入套,因此随时都可以上,根本不需要再去临时准备什么,照着章程来就是了。 大家一听,皆是兴奋不已。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以前韩艺天天来这里,他们看得各种白眼,现今韩艺半个月来一次,他们又是无比想念。 长孙延虽然博学多才,但却没有韩艺这般风趣,毕竟还是规规矩矩读书出来的,跟他们以前读书一样。韩艺完全就是野路子,上了这么多课,呀就从来就没有带过一本书,上课全都靠嘴,而且韩艺上课,让人印象非常深刻,除元烈虎以外,没有人会在韩艺的课堂上打瞌睡 晚上。 “大家好!” 当韩艺走入课堂时,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不少别班的贵族子弟也跑了过来。 “副督察好!” 众人齐声道。 较之以往的稀稀拉拉,这一次还带着一份尊敬和一份激动。 韩艺来到讲台上,道:“在上课之前,我先要说明一点,这是一堂证明之课。” 证明之课? 一干学员都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在早些时候,有人说我没读过书,字写的丑,没有文化,我觉得字丑不代表没有文化。” 尉迟修寂歪着脑袋,所有所思道:“副督察应该说的不是我吧!” 边上的卢开明低声道:“你还有谁?” 尉迟修寂顿时紧张兮兮道:“那你说副督察会不会报复我。” 卢开明翻了下白眼,懒得搭理他。 裴少风笑呵呵道:“那什么才能代表有文化?我想副督察应该朝中大臣中字写得最丑的吧!” “哈哈——!” 一干学员都大笑起来。 妈了个巴子,我这才几天没来,又跳了起来,真不知长孙延是怎么教书的。韩艺很是尴尬,轻咳一声道:“所谓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我虽然字差,但是我长得帅。” 元烈虎惊恐道:“韩艺,你是没钱买镜子么?” 笑声更甚。 你这混蛋长得难道很帅么,要是独孤无月说这话,老子就忍了,你也好意思说,真是日了狗了。韩艺见元烈虎这个捣乱分子在,不太好忽悠,于是道:“行了,行了,不跟你扯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但是我这一堂课要证明我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我今日就拿出一点真功夫来,让你开开眼界。” 柳含钰好奇道:“这如何证明?” 韩艺笑道:“这个问题问的匪巢,相信你们都知道一个成语,叫做。” 他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字,继续说道:“博古通今。也就是说当你知道得越古,你的文化程度就越高。” 这样也行。 所有学员均是一脸困惑。 韩艺也甭管他们认不认同,自顾说道:“那么今日我就要跟你们讲述一个春秋时代的君主,够古了吧。” 现在复兴贵族精神气焰越烧越旺,大家都成君子来的,因此倒也没有人跟韩艺争辩,关键他们也好奇韩艺要讲哪个历史人物。 韩艺立刻揭晓了答案,在木板上写了三个字——宋襄公。 “宋襄公,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韩艺笑道。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咋不认识,我听我爷爷说起过他,就跟猪一样蠢,一点也不懂得打仗,稳赢的战都让他给打输了。” 韩艺笑道:“你说的是泓水之战吧?” “对对对!” 尉迟修寂连连点头道:“就是这泓水之战,我当时听着就捶桌子了,三岁小孩恐怕都比这宋襄公要强。” 韩艺目光一扫道:“大家也都这么认为的吗?” 有不少人纷纷点头。 崔有渝道:“我不这么认为,宋襄公何错之有,他信守道义,仁义为怀,乃君子也,若要说也只能说他技不如人罢了,决计谈不上蠢。” 也有不少人点头支持崔有渝的观点。 日!剧本不是这么来的啊!韩艺听得一愣。 因为他预计的是,这些学员肯定会大肆讽刺宋襄公,因为在后世的中国就是这样的,历史教材都是拿宋襄公当反面教材,春秋五霸,宋襄公是最窝囊的一个,说得就是跟猪一样,敌人过河时,你不去打,敌人列队时,你不去打,敌人列好队之后,你去打了,结果自己差点死了。这不就是猪吗? 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认同宋襄公。 这都是因为时代的不同,因为后世的中国经历过一段屈辱史,因此老爱否定中国的过去,什么儒学毒害中国几千年,都不要外人说三道四,自己就先给否定了。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的汉人那是世界上最骄傲的种族,他们肯定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他们都引以为荣,时代造就观念的不同。 慕容舟航突然站起身来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宋襄公不过假仁义,他希望能够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仁者,好让诸强服从于他,他没有齐桓公的实力,却想成为齐桓公那样的人,实乃不自量力,不自量力也是愚蠢的一种。” 崔有渝道:“君子不代表不能争,孔圣人不也说过,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宋襄公用仁义去争,有何不可?纵使败了,败的也是光明磊落,楚国乃背信弃义,胜之不武。” 慕容舟航道:“何谓仁?难道就是不断的动战争吗?为了宋襄公自己期望的霸业,宋国子民付出了多少性命?” 长孙延在后面听着怪郁闷的,他律法课虽然也有互动,但是没有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是韩艺都没有说几句话,大家就睁得面红耳赤。 崔有渝道:“是楚国不守信约,竟在谈判中,将宋襄公给捉走,这才引了战争,楚国那才是小人之举。” 越多的人加入争论行列,这一回大家旗帜鲜明。 这都是因为慕容舟航、尉迟修寂代表的鲜卑军阀贵族,汉族文化还没有融入到他们的血液当中,他们认同的胜者为王。而崔有渝、柳含钰等人代表的是传统儒家文化,他们认同的仁信、道德,不同的文明文化造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行了,行了。” 韩艺心想这些家伙如今也太能争了,要让他们争下去,自己可就没有时间证明自己的文化程度了,道:“其实你们说的都有很道理,但是我希望你们在看待历史问题时,目的是从中吸取教训,以古为镜,而不是钻牛角尖,非要争个输赢不可,宋襄公有可敬之处,也有可恨之处,人无完人吗,问题是他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启?”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方才尉迟修寂说宋襄公是蠢猪,那我要问问你们,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蠢猪了,又会是怎样的?” 元烈虎笑道:“我也又不是猪,我咋知道,难道副督察你知道?” 萧晓听得眼中一亮。 这个混蛋,老是拆我的台。韩艺实在没功夫与他较劲,笑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一定比现在要和谐的多。” 说着,他立刻说道:“就说泓水之战吧,我认为这一战是理想中的战争,打出我华夏民族的精粹,就是守信,懂礼,君子风范。当然,战争是以成败论英雄的。可是有句话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当下的战争变得越残暴,敌对双方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滥杀无辜,奸淫掳掠,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民,毫无规矩,一味的屠杀。这是对的吗?当然不是。如果大家都是宋襄公,那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我们必须要尊重战场上的礼仪,这样才能避免惨无人道的屠杀。” 独孤无月道:“但可惜并非人人都是宋襄公,你的仁义,可能会伤害自己的臣民。” 韩艺点点头道:“独孤公子言之有理,但是我想要说的时,宋襄公的仁义之师,恰恰就代表的是一种贵族精神。贵族之间的战争,就应该是公平的,不乘人之危,不欺诈,不作弊,我查过一些春秋时期的战争,在那时候贵族之间的战争,大家凭借的都是勇气和实力。想当初楚霸王破釜沉舟一战,凭借可不是阴谋诡计,就是勇气,所谓勇者无惧,这是凌驾于所有兵法之上的战术。” 元烈虎激动的拍着桌子道:“说的好!楚霸王可是老子最为崇拜的英雄。” “多谢!多谢!” 韩艺讪讪一笑,差点没有说出捧场来,幸亏他还记得这是自己的课堂,继续说道:“我个人也希望在将来的战争,敌对双方都将一切放在战场上,而非将灾难波及到无辜的百姓,当然这是一种期望,这需要双方都有共同的认识。正如我以前所言,在一场场战争明在慢慢流逝,现在的战争讲仁义守信的太少了,我只能解释成大势所趋吧。但是我想说的是,宋襄公的失败不代表着愚蠢,而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战争思想,他们都拥有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也许将这种思想用于当下的战争非常不合适,但是用在皇家警察身上,却是在合适不过了。 皇家警察要面对的是百姓,即便是罪犯,他也是百姓,皇家警察该怎么面对百姓了。其实在当下律法,很少有限制执法者行动时采取的措施,那么我们必须要用仁义和道德去弥补这一点。好比说,如果你在追一个罪犯时,前面突然来了一个老人,挡住你的去路,结果你为了逮捕罪犯,而不顾老人,直接撞开了他。是,你最终抓住了罪犯,但这是绝对错误的,因为你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百姓,皇家警察的职责是什么,是保护百姓,所以不管你出于任何理由,你都不能轻易伤害百姓。你们必须秉承宋襄公仁义精神来对待这一份工作。 当然,如果你绕开了老人,却没有抓住罪犯,只能说明三点,你是仁义的,你是道德的,同时,你也是无能的。” “哈哈!” 元烈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杨蒙浩一脸郁闷道:“这也太难了吧。” 韩艺笑道:“还是那句话,不难的话,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贵族了。为什么训练营要这么训练你们,难道真是故意在恶整你们吗?当然不是,无非就是希望你们各方面都强于罪犯不止一点半点,这样的话,你们在处理案子时,才能过做到游刃有余,我相信独孤公子决计能够避免伤害老人的情况,还将罪犯逮捕,你不能,只能证明你没有努力。 假如你们以后真正当上了皇家警察后,你们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说副督察说的,咱要仁义,咱要道德,所以我没有抓住罪犯,仁义、道德和成功难道不是相向而行的吗?要是如此的话,谁还敢劝君主仁义治国。你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无能,决计不能以此当做借口。如果当时宋襄公一战击败楚国,那他绝对能够成为名副其实的霸主,我要你们当一个成功的宋襄公,而非是一个失败的宋襄公,为了正义,为了道德而战,这就是贵族精神,同样也是我们皇家警察的精神。”(未完待续。)8 第六百三十二章 就是这么嚣张 “精彩!韩艺,这一堂课真是令人受益匪浅啊。△↗,” 下课之后,向来比较话少的长孙延都忍不住赞叹道。 宋襄公在历史上一直都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将士学着宋襄公去打仗,只是让他们拿宋襄公当做反面教材,但是,如果将他的那种精神套用在皇家警察身上,那真是完美融合。 而且这也证明了那一句“复兴贵族精神”的根本原因,就是战争令贵族精神断层了。 在春秋时期,虽然常年战争,因为没有统一,出门就是敌人,但是多半人都还谨守战争礼,因为这多半都是贵族之间的战争,那时候的贵族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宁愿失败,也不会背信弃义。 韩艺呵呵道:“长孙公子过奖了。” 长孙延道:“关于这上课,我一直想向你请教,还望你能够不吝赐教。” 在求学方面,长孙延是完全没有架子的,从小就是如此。 “不敢,不敢。” 韩艺忙道:“长孙公子请说。” 长孙延好奇道:“我也上过一段时日的课,但是得到的反响却远不如你,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非常热情,但是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 他真心不明白,为什么韩艺一上课,大家就斗志盎然,整堂课都处于亢奋的状态,而其他人的课却不是如此。 韩艺笑道:“其实很简单,争议!长孙公子不妨想想看,我每一堂课都会提出一个极具争议的话题,在争论的过程中,大家会绞尽脑汁反驳对方,这样才会深刻。其实律法课很好教的,如果长孙公子拿着书去教的话,枯燥的律法会容易让人失去兴趣,但如果长孙公子举出一些极具争议的案列,那么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长孙延听后,恍然大悟,拱手道:“多谢你赐教。” 韩艺道:“哪里,哪里,说真的,我不过就是一个药引,这主药要是得靠你长孙公子和独孤公子。” 韩艺在训练营只是逗留了一日,第二日就回北巷去了。 这前脚刚跨入后院,小野就走了过来,低声道:“韩大哥,陈硕真那边来信,让你去一趟曲江池。” “这么快!” 韩艺得意一笑,道:“明日才是三日期限的最后一日,那就明日再去吧,小野,你帮我回个信,就说我很累,要休息休息,明日再去。” 小野嗯了一声 第二日快到正午时分,韩艺才带着小野来到曲江池。 还是那个迷宫般的大院,还是隐藏够深的亭台,还是一样的人,还是一样的胸,“哈哈,陈大教主,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陈硕真斜目怒视着韩艺,过得片刻,她才吐出两个字来,“卑鄙!” 你越生气,我就越开心,这都是学习你的。韩艺呵呵道:“你了解我的,我作案无数,这一回算是最光明磊落的,任何人的任何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及到,这绝对是一次非常经典的案例。” 陈硕真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人,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蒋献啊!”韩艺笑道。 陈硕真道:“不可能,蒋献之死最多只能让你怀疑我。” 韩艺打断她的话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因为你太嚣张,完全没有杀手的职业素养,再加上那些人形容,我敢肯定就是你。” 陈硕真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证明我与那人有关系,但是倘若没有绝对的把握,你决计不会将此事抖露出去的。如今朝中暗涌流动,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打破平衡,而且我可是还救了你一命,曾也是你告诉杨思讷,我已经死了,一旦抖出去,你敢保证你的那些敌人不会借此事攻击你吗?” “聪明!” 韩艺呵呵道:“在上回来这里之前,我当真不敢轻举妄动,也害怕惹祸上身,毕竟你也不是善茬,可是说是瘟教派大教主,谁敢招惹呀,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就敢肯定你与那人是认识的。” 陈硕真微微皱眉,仔细回想了一番,道:“我不认为我上回透露了这方面的信息给你。” 韩艺笑道:“我曾一度认为你这么做是在帮我,毕竟你也救了我的命,当时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想法,直到昨日,你说你要报复我,要让我尝尝功败垂成,功亏一篑的滋味,这才令我想到这一点。在当时的情况来看,蒋献不死,国舅公还很有可能翻盘,正是因为蒋献的死,才一锤定音的。 如果你要报复我的话,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因此你绝无可能出手相助,你肯定还乐于见到出现非常多的状况,让我焦头烂额,饱尝功亏一篑的滋味,也就是说你杀蒋献,并非是在帮我,那么当时只有两个人迫切的希望我能够赢,其中一个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们曾也是同行,同行之间是竞争关系,那么不只有剩下另外一个了,这其实并不难猜。” 要知道韩艺可也算是一个心理专家,这心理活动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陈硕真哪里想到这些细节,以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说韩艺这家伙太狡猾了。 悔不当初啊! 陈硕真想死的冲动都了,双胸渐渐变大,因为她穿的又比较修身,仿佛要破衣而出,她那么说,只是为了揶揄韩艺,让韩艺不开心,但是她却没有想到透露出一个这么重要的信息给韩艺,这让她郁闷的要命。 好大呀!韩艺不留痕迹的吞咽一口,笑呵呵道:“你又输了。” 这个‘又’字真是深深刺痛了陈硕真,不由得怒瞪韩艺一眼,冷哼道:“我并未输,她只是说让我放你一马,而你当初说的可是让我俯首称臣,如此说来,输的反而是你,难道你想反悔么。” 唉女人始终女人,当了皇帝终究不能变性啊!韩艺呵呵道:“本人诚实小郎君绝非浪得虚名,说过的话,绝对认账,是你在死撑罢了。” 陈硕真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道:“你什么意思?” 韩艺呵呵道:“难道她没有让你给当保镖吗?” “你怎么知道?” 陈硕真惊恐道:“难道她告诉你的?不可能,她答应让我自己跟你说的。” 你那些骗术,老子见一个,破一个。韩艺摇摇头道:“她不需要告诉我,我也能猜到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朝廷的重要通缉犯,这对于她而言,可是一个非常致命的把柄,虽然她非常信任我,但是身处在她那个位子上,凡事都得考虑周详,怎样才能让自己更加安全呢?很简单,就是让咱们频繁的接触,这样的话,我当然也就不会说出去了,否则大家可能一块死。而你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但我却是大名鼎鼎的皇家特派使,当然是由我来主导,你在一旁辅助,而你能辅助的又少,充其量也就能当个保镖。” 陈硕真双拳一握,格格作响,双目犹如喷火一般,输给任何人,她都能够坦然接受,唯独输给韩艺,是她无法容忍的。 “干什么,眼睛睁得这么大,想要目光来射死我呀!哼,我好怕怕哦。”韩艺阴阳怪气的说道。今日他的基调就是嚣张,毕竟前几日陈硕真很嚣张,他的讨回面子来。 唰! 陈硕真突然拔出长剑来。 小野立刻冲到韩艺面前。 韩艺拍拍小野的肩膀,笑道:“小野,对付她,岂敢劳你动手,你在一旁歇着,看我来对付她。” 小野担忧的瞧了眼韩艺,可见韩艺使来眼色,便也退到一边去,但目光却死死盯着韩艺。 韩艺轻咳一声,对于锋利的长剑,视若不见,趾高气昂道:“去!给我倒杯茶来,来你这里两回了,连口茶水都没有喝,真是乡下来的,一点礼数都不懂。” “你说什么?” 陈硕真长剑一指,细眉倒竖。 韩艺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道:“倒杯茶来喝啊!有问题吗?拜托,你看过中南海保镖没,保镖要保一切的,简称全保,喝水吃饭也是有危险的,这都是保镖职责所在,懂么?” 陈硕真气得火冒三丈,胸前剧烈起伏着,站在一米远的韩艺都感觉到一股压迫力啊! 过得半响,陈硕真猛地将剑放下,转身就离开了。 “记住,我要不冷不热的那种。哦,顺便叫人准备午饭,我饿了。” 韩艺不忘叮嘱道,但是陈硕真根本没有搭理他,很快就消失在可恶的竹墙的转角处了。 韩艺呵呵一笑,得意瞧了眼小野。 小野也极是开心,他们终于挽回了对陈硕真的颓势,兴奋道:“韩大哥,你真是厉害!” 韩艺哈哈道:“不是我太强,而是敌人太弱了。” 小野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过的一会儿,只见陈硕真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真的就是一杯哦。 靠!这女人未免也太小气了吧!韩艺道:“你没看见我这里有两个人吗?” “但是我只负责保护你。”陈硕真淡淡回了一句,将茶杯递了过去。 小野傲然道:“韩大哥,我不渴!” 这小娃虽然年纪小,但却非常傲气,这嗟来之食,他可不会要。 韩艺鄙视了陈硕真一眼,接过茶杯,道:“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比农民要小气一些,真是丢皇帝的脸。” 这皇帝对于陈硕真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呀,可没有哪个皇帝当端茶递水之事,双目杀气腾腾直冒,道:“既然现在我要保护你,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手段。” “说!” 韩艺非常有领导范的扔出一个字,端起那杯茶水往嘴边送去。 “下毒!” 陈硕真淡淡。 韩艺双目一睁,陈硕真突然一掌拂去,不过并未用力,只是将韩艺的脸推向另一边。 “噗!” 韩艺一抹嘴,道:“你是故意的。” 陈硕真冷笑道:“是你自己胆小罢了。” 韩艺哼道:“什么胆小,读过书没,我要在吃饭的时候谈论拉屎的问题,你未必还吃的下?你的贱又长又利,我都不怕,我还怕你下毒,真是搞笑呗。” 陈硕真眼中闪过一抹恶心,道:“我并非是要吓你,我只是让让你知道我所擅长的手段,我不禁擅长下毒,我还擅长制作毒药,我有一种秘制的毒药,能够让一个男人在一个月内,毫无知觉的变成一个太监。” 韩艺顿觉胯下一凉。 ps:小艺哥终获保镖,是不是给撒点月票,推荐,订阅,打赏来庆祝庆祝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 懒得出奇 “死八婆,竟然跟我玩这一招!真是岂有此理,你等着好了,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的。” 韩艺站在大院门口,破口大骂,气到不行了。 他倒是不怕陈硕真拿剑动他,毕竟他知道陈硕真还是一个比较守信的人,她不会出卖武媚娘的,要知道武媚娘能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这份恩情可是非常重的,但问题是,陈硕真这么一说,韩艺还敢留下来吃午饭么,这可是关乎下一代的问题啊! 小野见韩艺这么愤怒,于是道:“韩大哥,我去教训她一顿吧。” “好——但改日吧,这里是她的地盘,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走。” 二人走后片刻,一个大汉来到陈硕真面前,“教主,他们已经走了。” 陈硕真嗯了一声。 那大汉又问道:“属下斗胆问一句,教主当初为何将谢辉的事告诉他,倘若教主不与他见面的话,他就猜不到这一切了。” 陈硕真轻轻一叹,道:“我只是想让他能够专心对付元家,却没有想到唉,其实这也算不得我的失误,只是他实在是太精明了。” “小野!你肚子饿不饿?” 韩艺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又饿又渴。 小野也点点头。 韩艺左右看了看,道:“那咱们就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二人沿着小道行去,寻得半日也不见一家饭店,越走越发偏僻了,只能说唐朝的经济实在是太tm原生态了。又走了约莫一炷香工夫,二人忽见远处有一座庙宇,这年头的庙宇就跟饭店一样,烧柱香,施舍点钱,就有斋饭吃。 于是二人赶紧往寺庙那边走去,来到一个岔路口,忽见边上走来两名小沙弥,捧着一些新鲜的青菜,其中一人道:“这个云休真是懒得要命,叫他干点事,他就闹肚子了。” 另一人道:“你跟他一般计较干什么,他若不是这么懒,方丈会让他跑来种菜,要知道他可是方丈亲自收的弟子。” 二人说着,忽见韩艺和小野,立刻闭口,施以佛礼,然后便离开了。 韩艺下意识的望着边上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着一片菜土。忽然,韩艺眼中一亮,道:“小野,咱们过去看看!” 小野好奇道:“看什么?” “就那玩意。” 韩艺手往山坡上一指。 小野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坡上架着一个一米左右的小木轮,而在坡下的小河里面还驾着一个小木轮,中间用一个个竹筒子连在一起的。道:“那是什么?” “好东西!” 韩艺兴致勃勃的拉着小野走了过去,还未靠近,就见听得一阵狗叫声,只见坡上搭着一个小木棚,门前还拴着一条小狗。而在转轮前,有着一头水牛拉着一根木头转动着。 “又是谁啊!真是吵死了。” 木棚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韩艺道:“在下路过此地,特地来讨碗水喝。” “没有,没有。” 里面那人立刻道。 这么嚣张!韩艺走了过去,偏过头一看,只见里面睡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穿着满身补丁的破僧服,脏兮兮的,留着一头短发,油亮油亮的,一看就是很多天没有洗头发了。 那小和尚本是闭着眼的,忽然微微睁开眼来,见到韩艺,道:“我不是说了没水么?” 韩艺指着边上放在一块悬空木板的水壶道:“这么大的水壶,你当我瞎了。” 那小和尚道:“这给我自个喝了,我打水来不费劲么,你要喝你自己去后面的井里打水。” 韩艺听着好气好笑道:“你这和尚还真是枉为佛门中人,我不过就是讨杯水喝,你也不给。” 那小和尚道:“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就一看菜土的,佛门中的道理我也不懂。” 韩艺笑道:“那我花钱买你的水总可以了吧。” “不卖!” 小和尚回答的非常干脆。 韩艺惊讶道:“你连价钱都不听听?” 小和尚不爽的瞧了眼韩艺,然后侧过身去,打了个哈欠,闭眼睡了起来。 他不会以为我是骗子吧?韩艺和小野相觑一眼,不禁摇头苦笑,然后又走到那水轮边上,这菜土虽在河边,但是河在坡下,这山坡坡也不是很高,但是极为陡峭,要提桶水上来了,倒也非易事,韩艺又瞧了瞧你那两木轮,只见两轮之间用绳索连上,绳索上绑着一个个长竹筒,两两相隔不到五寸。 这就有点像单车的原理,水牛拉动一个木轮,木轮依靠绳索带动下面那个木轮,竹筒下去的时候是筒口向着河流的,在水里转了一圈上来,就是筒口朝上,筒口里面盛满了水,等到顺着他们面前这个木轮往下走的时候,竹筒里面的水就自动倒入水槽里面,然后流入菜土中。 虽然设计非常简陋,有些竹筒都还漏水,木轮也是破烂不堪,转起来卡卡作响,仿佛摇摇欲坠一般,但是不得不说一句,非常精妙。 其实韩艺见过这种转轮,唤作筒车,但一般就一个转筒,常常置于河流比较急的地方,利用水流,但是无法从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向高处运送水。向小野问道:“小野,你见过这种筒车吗?” 小野一个劲的摇头。 韩艺又走到木棚前,道:“喂,小和尚,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就走了。” 小和尚睁开眼来,望着韩艺。 韩艺道:“这外面的筒车是什么人做的?” 小和尚道:“我做得,怎么呢?” 韩艺眼一睁,道:“你做的。” “嗯!” 小和尚道:“还有问题么?” 韩艺笑了笑,道:“没有了。” 说着,他就朝小野扬了下头,二人就准备离开,可是到了坡口,韩艺突然想起什么来,于是又折返回去,刚一偏过头去,只见那小和尚躺在,微微张开嘴,悬在一个木板上的水壶慢慢倾斜,水柱准确的落入他嘴中。 喝完之后,他轻轻搬动了一下身边的木棍,然后往边上一推,水壶就移到方才的位子上。 哇靠!真是会享受啊!韩艺都看傻眼了。 小和尚突然发现门前的韩艺,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韩艺微微一怔,道:“哦,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有没有跳槽的念头。” “什么跳槽?” “就是还俗啊,我请你,你来帮我做事。” 小和尚一听到做事,一脸惶恐的摇头道:“不去,不去。” “我会给你一笔不少的酬劳。” “那我就更加不去了。” “为何?” “酬劳越多,干的活就越多,我才不去了,你省省吧。” 小和尚说完就侧过身去,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声。 韩艺愣了片刻,笑着摇摇头,然后与小野去到寺庙内。 这寺庙名叫云海寺,虽不及大兴善寺那么雄伟,但规模也不小,在加上曲江池是风景胜地,因此来这里人倒也不少。 “施主,请慢用!” 一个年级稍长的和尚将斋饭放在桌上,双手合十一礼。 “多谢!” 韩艺一笑,忽然道:“不知你叫什么法号?” “贫僧法号云聪。” 幸亏是叫云聪,不是思聪。韩艺点点头,道:“对了!你们寺庙还能留头发?” 云聪道:“我寺没有俗家弟子,不能留发。” 韩艺道:“这就奇怪了,我前面在后山上看到一个和尚留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难道他不是你们的寺庙的?” 云聪哦了一声,道:“想必施主说的是我那云休师弟。” “云休?” 韩艺微微皱眉道:“这个云休还真是有些奇怪,我前面想讨杯水,他都不搭理我。” 云聪忙道:“施主勿怪,我这师弟实在是懒得出奇,他连去打水喝就连麻烦,倘若别人喝了他的水,那他势必就要多走一趟,因此他不愿给他人水喝。” 韩艺道:“真的假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云聪解释道:“云休师弟本是东面二十多里外的一个工匠的儿子,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父亲以前也来常来咱们寺里做一些工活,而在早些年,他父亲被征召入伍,结果也是一去不返,但也给他留下了一个工匠铺和几亩田地,倘若勤劳一点,倒也饿不死,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上这来,说从小就喜欢佛教,想做一个和尚,请求方丈收留他。 我们方丈心地仁慈,与他父亲也算是认识,又见他这么心诚,故此也就收留他了,结果他一入寺,就大病了一个多月,方丈非常怜惜他,还专门派人照顾他。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在装病,他也不喜欢佛教,他来咱们寺里,就是为了混吃混喝,平时一叫他做事,他就要去茅房,有一次更加离谱,方丈亲自传授我们佛法时,他竟然躲在后面睡着,还打起了鼾,可即便如此,方丈兀自不忍将他逐出师门,于是就让他去管理菜园,希望他能够有所长进,可是一年过去了,他还是懒得要命,而且还非常满意这份差事。” 韩艺听得哭笑不得,道:“原来如此,那我也就不怪他了。” 等到云聪离开后,韩艺呵呵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懒也是一种动力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 天生一对 因为懒,而跑去当和尚,只能说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了,完全符合佛教精神。 当然,前提是别去少林寺。 韩艺也不再多问,吃完斋饭后就回去了,这一趟他还是收获颇多,至少暂时稳住了陈硕真,这样一来,他终于可以专心的对付元家,他也开始将精力花在新的市场上面。 这一日上午,韩艺与桑木来到工地上巡察,如今已经建的差不多了。 “元家那边的进度如何?”韩艺一边走一边问道。 桑木道:“看情形元家那边和咱们这边完工恐怕相差不超过五日,兴许还比咱们还要快一些。”说着他又异常懊恼道:“这元家的实力还真是深不见底,这么大的工程,竟然在短短数月就能够完成。”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元家有实力这大家都知道,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其实在建造方面,主要是材料,只要材料充足,那么建起来自然也快,他们是早有预谋的,肯定也早将材料准备齐全,因此才会让人感觉到非常快。另外,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肯定打算与我们同一日开业。” 桑木一惊道:“恩公,你如何得知的?” 韩艺道:“很简单,如果让我们早开业,一旦兴旺起来,这对他们不利,但如果他们先开业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见机行事,后发制人,我估计元家在不清楚我的底细前,不会先出招的,因此最好的办法就与我们一同开业。” 桑木道:“那恩公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呵呵一笑道:“当然应战,我这一次不但要打败元家,而且还要踩在元家的头上上位,反正不成功便成仁。” 桑木听着怪慎得慌,但想想自己以前本就是一个乞丐,还有什么可怕的了,道:“恩公,最近那些还未入驻咱们北巷的小商人时常来找我,他们对于元家也感到非常担忧。” 韩艺笑道:“他们是没有退路的,元家是弄自己的市场,跟他们半文钱关系都没有,两市他们又难得回去了,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如果想要退出的,随时都可以退出。” 桑木应了一声。 韩艺突然道:“对了,东浩、佐雾那边怎么样?” 桑木道:“他们之前来过一次信,说进展的非常顺利。”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又道:“木坊、瓦坊那边怎么样?” 桑木道:“那边倒是已经准备就绪了。” 韩艺嗯了一声,道:“这就好,我看什么哪天入宫一趟,把这事给解决了,也好让钱大方他们知道,我没有骗他们的钱。” 巡察一番过后,韩艺回到了后院,迎面行来一个丫鬟,这个丫鬟是专门配给顾倾城的,“小艺哥,倾城姐叫你过去一趟。” 韩艺道:“过去哪里?” “她房里。” 这女人不会又打算****我吧!韩艺嗯了一声,“知道了,我喝口水就过去。” “是。” 韩艺回到屋内喝了口水,洗把脸,然后就来到顾倾城屋前,敲了敲门。 “是韩艺么?” 里面传来顾倾城的声音。 “嗯。” “进来吧!” 韩艺目光左右一瞟,呵呵道:“你确定你穿好衣服了?” 只听的一个银铃般的笑声,“那你是希望我穿好了,还是没穿好了。” 声音透过门窗,还带着一丝极其强烈的诱惑,要是一个雏的话,估计都会来个冷颤,好在韩艺的功力也比较深厚,他一脸坏笑道:“不穿衣服,固然是最好的,但一定要戴着面纱。” “哼!” 韩艺笑道:“玩笑,玩笑。我进来了。” 里面兀自没有做声。 韩艺也不再问,推开门走了进去,还未入门,就觉幽香扑鼻,咋一看,顾倾城的闺房非常简单,唯一的装饰就是窗前的几盆盆栽,但是每一件存在的陈设都非常讲究,比如茶壶、茶杯,桌椅板凳,那都是最上等货。 只见窗前站着一女子,一袭红色胡裙,白腰带束身,虽是背对着韩艺的,但是整个背部曲线是展露的淋漓尽致。 啧啧,就这****,就这长腿,就算不看脸,怕也能玩上一年。韩艺心里跑出一丝邪恶来,笑道:“你叫我来不会只是来让我欣赏你的背部曲线吧。” 顾倾城突然转过身来。 韩艺双目一睁,只见那张半面天使、半面修罗的脸上,天使兀自美艳动人,倾国倾城,而另半边修罗脸因为一条五彩缤纷的凤凰飞入,变得尤为的惊艳。 其实在脸上画这种复杂的图案,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驾驭的了,但是这一条凤凰却与顾倾城的脸型完美融合,凤凰的嘴轻轻亲吻着她的嘴角,张开的羽翼翘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绕至眉间上方,尤其是顾倾城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简直激活了这一条凤凰! 美! 甚至比韩艺想象中的还要美。 顾倾城见韩艺呆愣的眼神,嬗口中飘出一道道勾人心魂的芳语,“韩艺,人家美吗?” “太美了!” 韩艺摇头惊叹道。 顾倾城开心不已,美目闪闪道:“是不是对本娘子动心了。” “啊?” 韩艺猛地收回目光来,道:“我只是说那只凤凰太美了,你以为是什么?” “哼!” 顾倾城轻轻跺了下脚,又是楚楚可怜道:“我知道我不好看,但你就不会哄我一句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常年只以半边脸示人,以至于她能够将女人的每一份表情都把握的非常精确,简直就是教科书一般。 也对哦!我得有点君子风度。韩艺笑道:“凤凰因你而美。” 顾倾城立刻转怒为喜,娇羞道:“这还差不多。” 韩艺呵呵笑道:“你还真是好哄。” 顾倾城扭动着****走了过来,坐在韩艺对面,笑吟吟道:“我更好养!” “别!” 韩艺没好气道:“你专与我作对,这算是哪门子的好养。” 顾倾城道:“我什么时候跟你作对呢?” 韩艺道:“我期望的是不穿衣服,戴面纱,可你呢?恰恰相反,穿着衣服,不戴面纱,这不是专门与我作对,又是什么?” “下流!”顾倾城霞染双颊,那一只凤凰更显闪耀,随即她又问道:“你认为我画的如何?” 韩艺一愣,笑道:“真没有想到你还会画画!” 顾倾城嘴角一扬道:“本娘子琴棋书画,那样不会,这点微末手段,焉能难得到我。” 是啊!你也靠不了脸吃饭。韩艺也打起精神来,凝目望去,这个图案可是非常重要,万一被人看出破绽来,那可就糟糕了,看了一会儿,他微微前倾,道:“你过来点,让我看清楚一些。” 顾倾城脸上闪过一抹娇羞,但见韩艺脸上并无任何轻佻之意,于是慢慢靠向韩艺。 韩艺凝视着那一条伤疤处,其实他在设计的时候,就增加了立体设计进去,因此完美的遮盖住了顾倾城的脸上那一道微微突出来的疤痕。对于自己的杰作,韩艺表示非常满意,这心神一松,忽觉一股热热的香气扑鼻,定眼一瞧,突然发现自己与顾倾城已经相距不到三寸。不禁一惊,什么情况? 四目相对,顾倾城那一双会说话的双眸,仿佛透着某种魔力,让人难以移开。 韩艺愣得片刻,忽觉气氛有些暧昧,于是想坐回去,哪知顾倾城的目光透着几分促狭笑意,心想,嘿!当真老子就是不吃荤的小绵羊了。倒也不急着坐回去,坏笑道:“倾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顾倾城美目一闪,浅笑倩兮,红润的嘴唇下皓齿乍现,煞似迷人。 原本一句平淡的话,却让她说得无比的诱惑,再加上她呵气如兰,就连韩艺都差点把持不住,亲吻了上去,不行,不行,我要稳住,不然我就输给她了。笑道:“不管是从你的身世,遭遇,职业,还是你脸上的这一条疤痕来看,你应该是自卑的,不过我从未从你身上感觉到一丝丝的自卑,相反你还显得非常自信,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顾倾城先是一愣,随即笑吟吟道:“听你这么说来,我发现我们倒是天生一对。” 韩艺感兴趣道:“愿闻其详?” 顾倾城媚眼如丝的笑道:“你样貌平平,出身卑贱,曾也是一个开青楼的,地位与我一样,但是你却比裴清风、韦方他们还要自信一些,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韩艺脸上的笑容慢慢僵化,郁闷道:“我们不要将天生一对这么美好的东西说的这么辛酸好不。” 顾倾城噗嗤一笑,一股幽兰香味喷在韩艺脸上。让韩艺差点就迷醉其中,暗道,这还真是一个危险女人,只要将伤疤掩盖住,她的杀伤力真是暴增啊!又听她咯咯笑道:“是你先说的。” 韩艺道:“好好好!我收回刚才说法。”说着他一脸认真道:“倾城果真是人如其名,一笑倾城,漂亮!”说着他眨了眨眼,好似在说,该你夸我了。 顾倾城眼波流转,笑道:“你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言罢,二人就笑了起来。 正当这时,忽听得门外有人道:“小艺哥,你在里面吗?” 二人如闪电般分开,都挺熟练给自己找了点事,除了顾倾城脸上的那一丝红晕,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果然是天生一对啊! 都是演技派! “在!有事吗?” “哦,张少监来了,宣你立刻进宫。” 正好我也要去皇宫!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着他看了眼顾倾城,道:“下回可不要花的这么漂亮,你这是胎记。” 顾倾城羞赧道:“人家只是画给你看的。” 韩艺耸耸肩无奈道:“你赢了。” 顾倾城开心道:“承让,承让。”(未 完待续 ~^~) 第六百三十五章 命运之轮 皇宫内!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坐吧。” 李治微微一笑,今年他外出巡视的频率远高于往年,因此脸晒得有些黑,但也显得更加成熟一些,他之所以这么努力,都是因为他迫切的希望重振皇权,他要让百姓知道,他也是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现在是属于我的永徽年,贞观年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这就跟后世有些国家选举时,候选人四处宣传是一个道理。 “多谢陛下赐坐。” 待韩艺坐下之后,李治笑道:“昨日朕去训练营巡视了一番,发现那些学员都有着极大的改变,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韩艺谦虚道:“陛下过奖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是微臣借用陛下的威名,借用陛下的仁孝礼智,才使得他们克制自己的恶习,若无陛下压着他们,纵使微臣再有办法,也是徒劳无功的。” 李治呵呵道:“你少在这里说朕的好话了,朕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那一句‘复兴贵族精神’,不瞒你说,朕当时听说时,确实有些担忧,毕竟现在可不是春秋时期了,不过昨日去了之后,朕不但没有一丝担忧,反而非常开心,皇家警察就该当如此啊。” 虽然近日民安局沉寂下来了,但这是李治即位以来第一个完全由他决定的决议案,他非常看重民安局,如果民安局失败了,那他的执政能力肯定会遭受到质疑,他没有李世民那么多犯错的机会,毕竟李世民是接了一个烂摊子,不可能不犯错,而他是接了一个太平盛世,他就没有犯错的机会。 韩艺也不矫情了,颔首道:“多谢陛下夸奖。” “这是你应得的。” 李治笑了笑,突然正色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在高家坡,你向朕提了两个建议,其一,是提倡农具发明,其二,是借用商业去解决那些老弱妇孺的困难。” 韩艺道:“微臣自然记得。” 李治道:“其实朕这些天在外巡视,也一直在和朕的大臣们讨论这个问题,大臣们虽然赞成你的建议,但是反对你提出的做法。” 韩艺一愣,不解得望向李治。 李治叹道:“大臣们都赞成改善农具,可以节省人力,开垦更多的土地,但同时他们也认为让工匠入朝为官,有违朝廷制度,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工匠为官,而且他们认为工匠为官与改善农具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也是本末倒置,因此他们都只是赞成寻找巧手工匠,让他们改善农具,并不赞成封赏他们做官。” 韩艺道:“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无法集天下人智慧,来改善农具,这个计划的成效恐怕也会大打折扣,其实很多有这方面天赋的人,他们只是不屑于去钻研农具发明,他们只想读书,而读书的目的就是入仕,如果陛下可以因此而诱饵,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去钻研农具,这样对于农业生产将会起到极大的帮助。” 凡事都是利益当头,没有利益,谁会搭理,谁又会真的去懂脑筋,但如果只是给钱的话,那很多聪明人都不会来,当代的工匠不代表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多半人都是被逼的,而有天赋的人,又可能跑去读书了。 李治点点头道:“朕也是这般想的,因此朕与大臣立下一个赌约。” “赌约?” 韩艺一愣。 李治道:“朕将会发放悬赏,寻找能够改善农具的巧手工匠,如果在一个月内,有人揭榜,并且可以因此改善或者发明了对农业有着极大推动的农具,那就成立一个新的衙署,专门研究农具,并且封赏他们官职。但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从军器监那边调用一些工匠来,专门改善农具。” “一个月?” “这已经是朕极力争取来的了。” 韩艺突然想到一人,但不露声色,点点头,道:“那关于那些老弱妇孺呢?” 李治叹道:“这个恐怕就行不通了,你当初提倡开放夜市,借商扶贫,主要是针对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这才通过的,可是你这个建议,难免会让一些有土地的百姓,也加入工商这边来,倘若如此的话,将会出现更多的荒田,而农业一直是我朝的根本,这个根本可不能坏呀,大臣们的反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都是微臣考虑不周,还请陛下责罚。”韩艺也没有勉强,立刻道。因为他当时提出这个建议时,也没有经过周密的策划,神来之笔可不是他的风格,哪怕是再细微的事。 李治摆摆手道:“这怪不得你,其实你的建议不错,倘若只用在高家坡,那真是适合不过了,只是朝廷必须以大局为重。” 韩艺这两个提议案,都是有位当下朝廷的制度,想一次性通过,那是不可能的,韩艺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大家慢慢来。 “是。微臣下回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韩艺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陛下,微臣有件事想与陛下商量一下。” “什么事?” “是这样的。” 韩艺道:“当初若非陛下皇恩浩荡,微臣的北巷恐怕也开不起了,为表示对于陛下答谢,微臣打算捐赠一批价值八百贯的生活用品给朝廷。” “八百贯?” 李治猛地一惊,这钱对于他而言,都算不少了,虽然他是天子,但是国库的钱,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不禁暗想,做买卖还真是赚钱啊。 韩艺道:“是的,说来也巧,上回微臣出门,在路过西边的驿站时,发现驿站的器具、桌椅都有些陈旧了,后微臣一打听,才知道驿站的官吏几番申请更换这些器具,但是均被驳回,因此微臣心想何不借此回报陛下的恩情,也好证明给当初那些反对的人看,陛下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李治听得极其欣慰,但嘴上却道:“这八百贯可不是小数目呀!” 韩艺道:“相比起陛下恩情,纵使八千贯也回报不了万一,实在微臣无能,所捐之钱极其有限。” 你还无能,一张嘴就捐八百贯,我都不敢开这口啊!李治暗自惊讶,但可不能表露出来,不然有损天子威严,笑道:“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朕就却之不恭了,但不管怎么说,朕还是非常感谢你。” “这是微臣的本分。” 韩艺道:“陛下,这么多生活用品一下子也难以运送入官衙,反正等会也有要运送出去的,要不就由微臣去安排,这样可省出不少事来。” 李治笑道:“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这当然没有问题,反正是白送的,怎么也不会亏啊! 谈及完此事,韩艺就告退了,心里暗笑,今日我送出八百管,将来若不收回八千贯来,这笔买卖就当是我亏了。 正当他兴奋时,忽然一人从边上撞来,好在力道不大。 “哎呦” 韩艺还未出声,那人倒是先叫出来的。 碰瓷! 韩艺脑海里面猛地跳出两个字来,但一想这里是皇宫,应该不会发生这事,转目一看,只见一人有些慌乱的摆弄着自己的官帽,诧异道:“李舍人?” 这人正是李义府。 李义府定眼一瞧,“韩御史?” 韩艺连忙拱手道:“下官误撞李舍人,实在是抱歉,抱歉。” 李义府忙道:“韩御史言重了,是我不小心撞着了韩御史,见谅,见谅。” “岂敢,岂敢。”韩艺见李义府无碍,于是笑问道:“不知李舍人最近可好。” “我——!” 李义府突然叹了口气。 韩艺好奇道:“李舍人因何叹气?” 李义府瞧了眼韩艺,忽然心念一动,手往前一引。 二人往前行去。 李义府道:“还记得我与韩御史第一回见面,其时韩御史正欲离开长安。”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可才过去一年之多,再遇见韩御史,却轮到我要离开长安,真是世事无常啊!” 韩艺听得一惊,道:“李舍人要离开长安?” 李义府点点头。 韩艺道:“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说啊!” 你一个六品官员,怎么可能听说吗。李义府暗道一句,嘴上却哎哟一声,“这事不应该跟你说啊!”说着,他慌张的拉着韩艺走到一边的角落里面,道:“韩御史,当我求你了,此事你可别声张,否则我恐怕官职都难保。” 韩艺听得困惑不已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李义府嗫嚅数回才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我前面在门下省值班,正好当时送来一道诏令,我不小心就看了眼,没曾想到,这诏令竟是要将我调去壁州当司马,我当时见了,整个人都慌了,也无心待在那里,于是就打算回家通知家人,准备收拾行李离开长安。” 这皇帝的诏令是中书省草拟,门下省审核,最后就是尚书省执行。 这一道诏令到了门下省,其实还并未生效,就属于机密来的,不能随便乱看的。 韩艺诧异道:“李舍人犯了什么过错,为何要被调离长安?” 这很明显就是被贬。 “如今朝中人人自危,我怎敢犯错,我平时连话都不敢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李义府一脸委屈。 韩艺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要贬你去壁州?” “方才我也想不通,究竟我得罪了谁!” 李义府说着话锋一转道:“直到前面撞了你一下,我才明白过来。” 韩艺惊奇道:“这——这怎么可能。” 李义府道:“因为这事与你也有关。” “与我有关?”韩艺立刻道:“李舍人,这可真是冤枉啊,我最近一直待在训练营,怎么可能与我有关。” 李义府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万年时,那武昭仪忽传有喜,你便送了一架小车给武昭仪。” 韩艺点点头,道:“这事我当然记得,但是这事跟李舍人没有关系啊。” 李义府道:“我当时见你送了,觉得作为臣子也应该送一份贺礼去,于是我就让内子给武昭仪送去了一份贺礼。我想此事一定是让太尉得知了,你也知道朝廷目前是一个怎样的情势,我看八成是太尉认为我是武昭仪那边的,因此将我贬出长安。”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心中只觉非常奇妙,当初他离开长安时,遇到了李义府,而如今李义府要离开时,恰好又遇到了他,而且都是因为长孙无忌和武媚娘,虽然当初是崔戢刃要赶韩艺走的,但其实是长孙无忌安排的,暗想,难道命运之轮再度转动起来了吗?(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 投机分子 别看韩艺这么惊讶,其实他早就想到是长孙无忌所为。因为上回他跟长孙无忌谈话,就已经提到这一点,甚至他还暗示了长孙无忌应该这么做,如今李治正在招揽人马,长孙无忌必须将一切不确定因素先给扼杀了,将更多支持王皇后的官员提拔上来,不给李治任何机会。 韩艺只是没有想到,李义府会首当其冲,心中不禁是喜忧参半。如此机密的事,他竟然告诉我,可见他是想让我帮帮他,这倒是正合我意,不过此人看上去道貌岸然,但是从他当初送礼给武昭仪,可见他是一个投机取巧之人,我究竟该不该帮他呢? 韩艺大脑飞快运转,忽然哎呦一声,“李舍人,我说——你怎么做了恁地糊涂之事啊!” 李义府叹道:“我当时只是想尽一份为人臣子的心意,以为这无可厚非,哪知却埋下了祸根,唉——真是悔不当初啊!” 韩艺道:“这礼呀,我送得,你送不得。” 李义府忙问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我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从头到尾就是坚定不移的站在陛下和昭仪这边的,我送礼那是理所当然,而你立场又不坚定,你这礼一送,无异于令自己进退维谷,怕是两边都会得罪,你当时就应该问问我啊。” 李义府听得目光闪动了几下,过得半响,他突然道:“那如果我也立场坚定呢?” 韩艺微微皱眉道:“这个——李舍人,在商界有一句至理名言,唤作,利益总是伴随着风险,利益越高,风险就越大,就看李舍人你如何取舍了。” 李义府听得沉思起来。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之色,道:“李舍人,方才陛下还吩咐我一些事要做,我就先告辞了。” 李义府一怔,忙道:“请便,请便。” “告辞!” 韩艺微微拱手,然后就离开了。 李义府望着韩艺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透着强烈的嫉妒之意,心想,此子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但如今却贵为皇家特派使,宠极一时,我李义府比他强上百倍,如今却要面临被贬的命运,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不行,我这一走,将来恐怕就回不来了,我李义府决不能就此认输。 念及至此,他突然转身,往门下省走去。 他刚一消失,韩艺突然从一个转角处走了出来,微微眯眼,似在沉思什么 门下省。 李义府刚来到门下省,屋中正巧走出一人来,此人样貌丑陋,矮矮胖胖,脖子上长着一个巨大的瘤,怕有铅球一般大小,看着都令人害怕,他一见李义府,不禁惊讶道:“哎!我说老李,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方才不是说。” 此人名叫王德俭,虽然长得丑,但是文笔非常不错,与李义府同是中书舍人,向来足智多谋,小聪明多了去,因此他有一个外号叫做“智囊”,这智囊本事褒义词,但是用在王德俭身上却成了讥笑讽刺的意思。 李义府讪讪笑道:“我——我突然想起那事我已经解决了,不——不用回去了。” 王德俭听得有些纳闷,看着李义府道:“老李,你今日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李义府与王德俭关系非常好,都是一丘之貉,他心想王德俭主意非常多,何不再向他请教一下,虽然他方才已经得到了韩艺的启发,但是他与韩艺毕竟不熟,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德俭,我遇到麻烦了。” 王德俭听得一愣。 二人入得屋内,将门窗都给关严实了。 李义府就将那一道诏令的事告诉了王德俭。 王德俭听得震惊不已,道:“此话当真?” 李义府道:“我亲眼所见,这还有假,估计那一道诏令明日就会去到尚书省。” 王德俭道:“你究竟犯了什么事?” 李义府道:“你也知道,太尉素来就看我不顺眼,他老早就想将我贬走了。” “哎哟!” 王德俭道:“老李,如果真是太尉的意思,那你此去凶多吉少,这只是刚开始,太尉肯定还会继续将贬去更远的地方。” 李义府苦恼道:“我当然知道,你向来主意多,快帮我出出主意吧。” 这王德俭生得一对鼠目,忒灵动了,溜溜只转,忽然道:“老李,办法倒不是没有,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李义府心中一动,道:“我都到这般田地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王德俭就道:“如今陛下欲立那武昭仪为后,但是朝中的宰相们都反对,因此陛下才不敢正式提出来,倘若你能够帮助陛下将此事给办妥了,哼,那你不但不会被贬,将来定能位极人臣。” 这韩艺的暗示,王德俭的明示,但都是同一件事,李义府决心已下,但是不露声色,犹豫道:“上一回你舅舅不也这么做了,可结果如何,你也是知道的。” 这王德俭的舅舅可不是别人,正是那许敬宗。 王德俭就道:“我舅舅年事已高,锐气已尽,被太尉那么一吓,结果连门都不敢出了,可是你也不想想看,到目前为止,可有一人上奏弹劾过我舅舅,可见太尉心有顾忌,你不要害怕,只要你坚定不移的支持立武昭仪为后,太尉决计动不了你。” “好!我就听你的。” 李义府又问道:“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王德俭稍一沉吟道:“如今诏令已经到了门下省,一旦到尚书省,立刻就会生效,到时什么都晚了。正好,我今日晚上值班,你与我换一个班,今晚就跟陛下上奏,表明你支持武昭仪为后。” 三省掌权的都是长孙无忌的人,你要走正规程序,这奏章上不去的,不过作为舍人,有一个非常便利的地方,就是可以接触到皇帝,可以直接上奏。 李义府心中一喜,拱手道:“倘若此番成功,王兄的大恩大德,义府定当厚保。” 王德俭道:“老李,咱们兄弟还说这些作甚,只望他日你飞黄腾达之时,莫要忘了兄弟。” “一定,一定。” 于是王德俭就李义府换一个班,王德俭就出宫去了。 王德俭出了宫,就立刻赶去他舅舅许敬宗那里。 这许敬宗上回被长孙无忌那么一吓,真心不敢冒头,装病在家,又觉没有面子,毕竟辈分在这里,至今未去上朝,忽见王德俭来了,不禁好奇道:“德俭,你今日怎来了。” 王德俭激动道:“舅舅,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许敬宗忙道:“什么好消息?” 王德俭将李义府的事告诉了许敬宗。 许敬宗听后,一脸困惑,道:“这与我有何关系?” 王德俭道:“舅舅,论身份,论地位,论名望,李义府皆是远不如舅舅,如今他要拼了性命去支持武昭仪,倘若他成功了,那就证明太尉还是非常忌惮的陛下的,舅舅何不见机行事?” 许敬宗听得面泛愁色。 王德俭继续劝说道:“舅舅,你如今已经得罪了太尉,想要缓和是很难的了,倘若此事让太尉平定下来,太尉一定会来找你算账的,如今有李义府冲锋陷阵,你还怕什么,不瞒舅舅,我反正是打算好了,如果李义府没有被贬,那我也上奏支持武昭仪为后。” 许敬宗惊讶的看了王德俭,这王德俭向来非常谨慎,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王德俭继续道:“舅舅,太尉在上面,咱们一辈子都别想出头,如今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许敬宗想想也是,那崔义玄与自己年纪差不都,就因为一道奏章当上了御史大夫,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 李义府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下午就将奏章写好,一直揣在怀里,守了半夜,终于让他等到一个机会,将奏章给李治递了上去。 李治当时正陪着武媚娘这个孕妇坐在寝宫里面聊天,突然张德胜拿着一份奏章上来,说李义府上了一道急奏。 “李义府?”李治皱眉下你想了想,突然一怔,自言自语道:“这里李义府不是马上就要调去壁州当司马了吗,怎么这时候上了一道奏章来。” 虽然是长孙无忌那边的意思,但肯定是李治下得命令,好歹也是一个正五品上的大臣,又是中书舍人,平时要帮皇帝起草诏令的,李治也认识李义府,不可能长孙无忌一句话,就将李义府给弄走,必须还得皇帝批示。 其实朝中文武大臣这么多人,皇帝哪里个个都认识,皇帝的任免权其实只局限三四品以上的官员,经常在一起谈论国事,四品已下的任免大权,基本上是在吏部手里,因为吏部负责考核,通常来讲,吏部的建议,举荐或者调迁,皇帝通常不会细问,直接批阅,除非是认识的,可能会问上一两句。 李治都快将李义府给忘记了,都没有怎么注意就是批示了,如果谁要任免韩艺的话,那他非得弄死你,带着一颗疑惑的心,打开奏章一看,不禁一怔,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但随后就皱了皱眉头,并未像当时收到崔义玄那道奏章一样,兴奋的鞋都不穿,就跑去告诉武媚娘了。 一旁的武媚娘见罢,好奇道:“陛下,出什么事呢?” 李治将奏章递给武媚娘。 武媚娘也是很疑惑的接过奏章一看,眼中光芒就如爆炸一般四射开来,双手微微颤抖着,但也就是瞬间的事,很快她就面如止水,带着一丝期待道:“陛下,你如何看?” 李治有些犹豫道:“前面韩瑗上奏,请求朕将李义府调去壁州当司马,朕已经批准了。” 韩瑗可是长孙无忌堂妹夫,同属一个集团,他的意思,估计也就是长孙无忌的意思,只是这些小事,犯不着长孙无忌亲自开口。 武媚娘眸子一动,道:“陛下何不召韩艺来问问。” 李治一番思考过后,嗯了一声,朝着外面道:“立刻宣韩艺入宫议事。” 此时韩艺都已经睡下了,被张德胜这个太监给叫了起来,急急忙忙跟着张德胜入宫。 韩艺没有去两仪殿,而是来到书房,里面坐在二人,正是李治和武媚娘。 韩艺见武媚娘也在,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李治就将李义府的这一道奏章给了韩艺看。 韩艺打开奏章一看,故作惊喜道:“陛下,这是好事啊!” 李治犹豫道:“前日韩侍中曾上奏,弹劾李义府品行不正,好搬弄是非,与同僚不睦,建议将他调往壁州做司马,朕当时已经批准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七章 投名状 相比起崔义玄而言,这一回李治显得非常慎重的多,主要是前面韩瑗才建议调李义府去壁州,他也答应了,而且他知道这肯定是长孙无忌的意思,如今再反悔的话,那就是直接驳回了长孙无忌的建议,这其实倒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两边在拉锯战,碰撞是难免的。关键在于那崔义玄是出身清河崔氏,而且又立下大功,威望高,对于李治而言,这是一个强援,他必须得留住,而李义府出身寒门,在朝中没有半点势力,为了他去直面驳回长孙无忌的建议,这是否划算。 说来说去,就是李义府是否有这个价值。 这是李治考虑的问题。 韩艺心里清楚的很,道:“陛下,微臣认为,李义府是非留不可。” 李治听他说的恁地肯定,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陛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李治愣了愣,没有做声。 太尉是皇帝的敌人吗? 谁人敢说! 韩艺忙道:“微臣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李治哪里不明白,这家伙是故意的,装作别没有听见,道:“你继续说下去。” “遵命!” 韩艺一抱拳,道:“陛下,李义府这一道奏章,令微臣想到了另一条路。崔大夫毕竟还有崔氏在后面,对他有所限制,他心中始终有些顾虑,但是李义府不同,李义府出身寒门,他不需要顾忌什么,而且朝中肯定还有许多像李义府这样的人,这些人皆是出身寒门,其中不乏有才之士,但却受尽打压,不得重要,陛下若能借用李义府,将这些人招揽过来,集中起来,这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打压这些庶族的人是谁,还不就是关陇集团。 这两边其实是敌对的,只不过一方太强了,因此看不出来。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听得微微露出笑意。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他以前主要是针对那些掌握实权的人,没有太多的去考虑阶级问题,这些人多半都是贵族,虽然现在的贵族挺腐朽的,但是在道德上,还是有一定的规范,他们都不太愿意支持武媚娘,倘若是别的事,那情况估计就不一样了,故此一直收获不多,哪怕是崔氏,也宁可与崔义玄划清关系,绝不愿与之同流合污。 庶族虽然实力不大,都是中下层官员,但集中起来,势力可也不小,至少看上去壮观呀,而且没有这么多讲究了,他们渴望的是地位,是权力,是财富,最重要的一点,长孙无忌代表的关陇集团,一直在捍卫关陇集团的地位,与庶族是相对立的,这与李治的目的不谋而合。 李治又向武媚娘问道:“媚娘,你以为呢?” “臣妾以为韩艺之言,不无道理。” 武媚娘微笑答道。但内心是异常澎湃,因为韩艺的话完全说到她心坎上面了,她也是寒门出身,贵族又常常拿这事来讽刺她,导致她看清楚了这些贵族的真面目,贵族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力,很难站在她这边,更难与她同心,但是她不便表现的太露骨,借韩艺的口说出来,是最适合的。 拢共才三人,两人已经赞成,二比一,通过。 但是李治也没有明确表态,还得要先见过李义府再说,别弄个庸人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韩艺出了皇宫,已经是三更天了,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往北巷驶去,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出戏真是越发精彩了。” 于是在第二日,李治就亲自召见了李义府,顺带也捎上了韩艺。 李义府开心的快要疯了,昨晚这厮担惊受怕的一宿未睡,如今听得李治要召见自己,知道机会来了,来到书房内,行大礼道:“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笑道:“李爱卿免礼。” 并且赐坐。 韩艺倒是习惯了,道了一声谢,就坐了下来。 李义府没有习惯呀,他就一个五品官,平时哪有他坐的份,长孙无忌来了,他都得站着,何况是皇帝李治,激动的都快要流泪了,拜谢皇恩才坐了下来。 李治问道:“朕昨日已经看过李爱卿上的奏章,心里非常感动,李爱卿不亏是跟着朕多年的臣子,朕想亲耳听听给你的想法。” 李义府立刻义正言辞道:“回禀陛下,微臣认为,为妻者,必须得为丈夫留有后嗣,不然就是陷丈夫于不孝之地,为后者,当母仪天下,而王皇后连个后嗣都未有,怎能当得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百姓又会如何想。寻常人家,倘若没有子嗣,免不了招邻居嘲笑,我大唐威震四海,四方降服,堂堂皇后却连子嗣都未有,岂不是更会让那些邻居笑话,此乃不祥之兆,这对于国家,对于陛下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而武昭仪龙子龙女皆有,如今又怀有生孕,可见这是上天的旨意,立武昭仪为皇后,乃众望所归,也是天命所归。” 韩艺听得一惊,好家伙,这话说的,真是毫无节操可言。 毕竟人家王皇后还在位,你做臣子就说的这么露骨,说得话也是强词夺理,人家邻居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管你老婆生没生孩子,搞笑呗。 可见李义府为人是毫无下限的。 但是这话李治听得开心,他也确实很讨厌王皇后,倒不是因为王皇后生不生孩子,一方面是因为性格问题,另外在他心里,王皇后是跟长孙无忌一边的,跟他不是一边的,每当受到长孙无忌的牵制,他就对王皇后的恨意又添上一分,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叹道:“皇后无子,这令朕也非常担忧,因此朕才希望立武昭仪为后。” 韩艺心想,前面你宠信萧淑妃,后来宠信武媚娘,人家皇后能有孩子吗,不信你让哥们去,两三年就给捣鼓两三个出来。 李义府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说中了。 李治又是一叹,道:“只是宰相们都不同意。” 李义府知道该是他交投名状的时候到了,于是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计。” 李治眼中一亮,道:“快说。” 李义府道:“在微臣看来,宰相们从一开始就反对,只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毕竟休妻乃是大事,更何况是陛下,总得劝说两句,微臣在刚开始也会这样做,但是他们当时并不知后宫的情况,如今恐怕也清楚陛下的苦衷,不过他们现在想要松口,又得估计颜面,因此才咬紧不松,此事想要一步到位,怕是很难,可是陛下这样始终犹豫不决,畏首畏尾,也难以奏效。”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道:“你以为该当如何?” 李义府道:“微臣建议当将此分为几步,陛下必须要做出实际行动。” “实际行动?” 李治微微皱眉。 韩艺也有些困惑的望着李义府。 李义府道:“陛下可先升武昭仪为宸妃。” “宸妃?” 李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宸妃从何说起啊?” 原来在唐朝有着非常严格的妃嫔制度,皇后之下有四妃,贵妃、淑妃、贤妃,以及德妃,正一品,武昭仪连妃子都算不上,只能算一个嫔,除四妃之外,还有九嫔,正二品。在最初武昭仪入宫时,是才人,那是五品。 李义府道:“陛下可以设一个宸妃,位于四妃之上,只屈居于皇后之下,宰相们见陛下先让步了,还怎好意思不知趣,定会答应,宸妃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到时陛下就可再将武昭仪立为皇后。” 韩艺暗自点头,这个李义府还真是有些本事啊! 而李义府的这一番话,恰恰是韩艺比较欠缺的,就是不熟悉制度,不太懂得利用制度。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这注意好啊,总僵在这里,士气低迷,对长孙无忌那边有利,毕竟他是攻方,那边是守方,什么都不改变,就是守方赢了,如果能够先进一步,可以鼓舞士气,也提升自己的自信,不然的话,弄了半天,完全没有一点成果。 直到今日,李治才发现这位中书舍人还是挺有本事,对于李义府是大加赞赏,当场就赏赐一盒珍珠给他。 李义府当了十几二十年的官了,这可真是第一回,祖坟冒青烟了,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也是第一回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有本事。 虽然韩艺在场,但是李治并未赏赐韩艺任何东西,倒不是喜新厌旧,只是他将韩艺看成是心腹中的心腹,一家人,一家送什么礼,而且他也知道,韩艺不需要这些。 当然,韩艺不会介意这些事。 出得书房,李义府飘飘然了,捧着珠宝盒,就跟系上红领巾的小伙伴一样,那是满面春风,昂首挺胸,站在台阶之上,目视远方,只叹未来太美好了。 靠!这真是十足爆发富表情啊!韩艺瞧他这模样,仿佛恨不得高唱一首红旗飘飘,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拱手道:“李舍人,恭喜,恭喜。” 李义府一怔,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一个人来,忙道:“哪里,哪里,这多亏韩御史指点,李某人感激不尽。” 韩艺忙道:“李舍人言重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这都是李舍人一直以来的想法,也代表朝中多半大臣的想法。” 李义府一愣,随即忙道:“是是是,在下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过李舍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李义府道:“韩御史请说。” 韩艺道:“咱们两个人,看着还是太势单力薄了,压力太大了,要是多几个人来帮陛下分忧的话,那咱们也就轻松多了。” 李义府何等精明,这一听就明白过来,立刻道:“不错,不错,韩御史言之有理,其实据我所知,很多大臣都是支持立武昭仪为后的,只是迫于太尉的威慑,不敢说话。” “是吗?” 韩艺呵呵道:“那真是太好了!” 其实韩艺就是暗示他,去拉拢更多的大臣来支持李治,支持武媚娘。李义府当然愿意这么做,不然的话,长孙无忌总是盯着他,多拉几个替死鬼来也好啊! 李义府眯着眼笑了起来,心想,这恐怕就是这田舍儿最大的缺陷,资历太浅了,不然陛下早就叫他去了,何必将此等好事交予我,哼,等我拉拢一批人过来支持陛下,那么陛下一定会提拔我上来,毕竟提拔我可比提拔他要轻松多了。 韩艺也是笑着,心想,这家伙的目光怎么带着一点诡异呀,难道就打算开始与我争宠了,也罢,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让给你就是了,你上去顶着吧,哥们先把元家那边的事了解再说。 对于这一次见面,李治非常开心,立刻下旨,让李义府原职留任,因为那一道诏令还未生效,因此不需要走什么程序,直接废除就是了。 武媚娘在得知李义府这支持他,心里也高兴,说的太好了,众望所归,天命所归,也立刻命人给李义府送去奖赏,答谢李义府的这一番话,同时也是告诉其他人,跟我混,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日下午时分,韩艺来到渭水河畔 停在岸边的一艘小船上的船夫立刻喊道:“客官,要乘船啊” “不错”韩艺点点头 “不知客官想去哪里” “随便。↑,” “好勒客官请上船。” 韩艺踏上小船后,小船便驶离了岸边。 韩艺入得船舱内,只见里面坐着一位老者,他拱手道:“下官见过太尉。” 长孙无忌点了下头,道:“坐吧。” 韩艺坐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孙无忌开门见山道。 韩艺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李义府是在门下省碰巧见到了关于他的调令,因此他才先发制人。” “原来是这样” 长孙无忌双目微合,叹道:“老夫就是担心这一点,故此让韩瑗亲自去上奏,避免事先透露出风声,等诏令一到尚书省,就立刻将李义府给调走,没想到,这左防右防,还是弄巧成拙了。” 韩艺道:“太尉,下官与李义府也打过一些交道,此人非常善类,太尉可得谨慎呀。”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此人心术不正,笑里藏刀,小人一个,老夫早已知道,也早就想将他给贬去外地,只可惜当时没有及时将他调离,以至于吞下今日之苦果,这都是老夫的错啊。”说着,他瞧了眼韩艺,道:“我听说陛下还赏赐他一盒珠宝,不知他说这些什么,哄得陛下如此开心。” 韩艺如实说道:“他建议升武昭仪为宸妃。” “宸妃” 长孙无忌一愣。 韩艺点点头,将李义府的计策全部告知长孙无忌。 “好你一个李义府,以前老夫还真没有发现你还有这手段。” 长孙无忌城府那是深不见底,也却气得咬牙切齿,因为他一直就看不惯李义府,要不是武媚娘这事,他早就将李义府给弄出去,对李义府做的任何事都感到鄙视和气愤。 韩艺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发觉自己失态了,赶紧稳稳,道:“关于宸妃一事,你如何看呢” 韩艺微微皱眉,没有做声。 长孙无忌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 韩艺这才道:“太尉,李义府此举,非常阴险,实乃以退为进,如今陛下主动让了一步,若是太尉还是不愿答应的话,这会令陛下颜面有失,气氛会闹的更僵,我觉得太尉也应该退一步,避免事情朝着无法预计的方向发展,缓解目前的紧张局势。” “你说的也有道理。” 长孙无忌点点头,突然又道:“但是你是否又想过,四妃九嫔乃是古制,也是国制,如果陛下轻易的就可以改变国制,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变的,这可不是面子问题。” 韩艺听他语气还是一种长辈的语气,心想,看来他还是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治现在可不是小孩了,错误的预判形势,恐怕只会自食其果啊点点头道:“太尉说得极是。” 长孙无忌瞧了他一眼,好奇道:“你今日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少。” “不是”韩艺苦笑道:“其实宸妃成与不成,我并不在意,只是我从根本上就反对这个策略,因此不管太尉怎么打算,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长孙无忌道:“为何” 韩艺道:“李义府的这个计策,暗藏挑拨之意,这会激化陛下和太尉的矛盾,而太尉可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如果跟陛下关系闹僵了,于大局不利,就算我不是太尉的人,我也会希望能够和平的解决此事,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太好。” 长孙无忌听得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十分欣慰的捋须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能有这番心思,真是难能可贵啊” “太尉过奖了。” 韩艺突然开口道:“太尉,我暂时不想再参与此事了。” 长孙无忌一惊,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不瞒太尉,我也不太喜欢李义府,而我与崔家又有矛盾,与崔义玄肯定没有多少话说,但是如果我在积极参与此事的话,避免不了与他们同流合污。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实在是不想与他们走的太近,所以我打算将重心放在皇家训练营,我自己的北巷上面。” 长孙无忌觉得韩艺虽是农夫出身,但却有着文人的傲骨,一方面非常赞赏,另一方面他又很纠结,道:“但是这样一来,陛下可能会疏远你。” 韩艺笑道:“那边我还得帮助武昭仪建立学院,皇家训练营陛下也非常看重,我只是不参与这事而已,与陛下还是会经常见面的。”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这样也好,老夫决计不会放过李义府的,如果你和他们掺合在一起,到时恐怕还是误伤你,尤其是登善,他可是对你颇有意见啊” 韩艺笑道:“无妨,无妨,右仆射只不过是性子激进了一点,训斥晚辈几句,有何不可。” 长孙无忌一愣,呵呵道:“韩艺,就你这般年纪的人,你是老夫见过气度最大的,你大可放心,此事已过,老夫无论如何也会将你提拔上来的。” 韩艺赶紧抱拳道:“多谢太尉。” 船并未在河面上并未走太远,在金水门附近一处偏僻的地方,韩艺就船上下来了,站在岸边目送小船驶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斗吧斗吧你们若不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这个渔翁又如何能够得利。” 过得片刻,他边上往金水门那边走去,既然都来到这里,他当然会去元家市场那边看看,如今元家市场都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四周似乎还挖了而很多土,似乎要搞绿化,这倒是令韩艺非常惊讶的,难道现在商人就有这么头脑,可转念一想,如今到处都是山水,空气好得不得了,用得着搞绿化吗。 其实都是元家的习惯问题,当年元欣是搞园林起家的,对于树木花草都非常重视,市场也不能例外,没有花草树木,那就是失去了元家的标志一般。 看了一会儿,忽见一人走来,正是元哲。 “韩御史,真是巧啊” 元哲见到韩艺,先是一愣,随即迎上拱手道。 “元公子。” 韩艺拱拱手,笑道:“我偶尔来一回,都能遇见元公子,可见元公子为了家族事业劳心劳力,着实令人敬佩不已啊” “韩御史过奖了。” 元公子摇头道:“只因韩御史的北巷珠玉在前,元哲不得不加倍努力。”说着,他顿了顿,又笑道:“而且我觉得还需要更加努力才是。” 韩艺笑道:“元公子,你要更加努力的话,我恐怕就没有饭吃了。” 元哲呵呵道:“韩御史真是谦虚了,不瞒韩御史,当家族将这份重任交给我时,我心里深感压力太大,主要是因为韩御史的北巷实在是太完美了,我希望也能够做到像韩御史一样,可是我见韩御史对此不以为意,我觉得我一定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因此才没有得到韩御史的重视,必须还要多加努力才是。” 小狐狸,竟想套我的话,真当我第一天做买卖啊韩艺笑道:“这都是因为我知道,重不重视都没有用,毕竟势力差距摆在这里,蚍蜉焉能撼动大树,所以我现在全心全意将陛下吩咐的事做好,即便到时买卖做不成了,至少不会饿死。” 元哲笑道:“这可不像是韩御史的作风。” 韩艺呵呵道:“这就是我的作风,先将后路安排好,方能全力应战,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的理由。” 元哲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心里还是有些失望,他当然知道韩艺会应战的,只是他完全看不到韩艺有任何应对之策,甚至于在训练营待的日子都比在北巷多,好像完全没有将他们元家放在眼里,还真的在自暴自弃 当晚。 李治叫来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来济四人商议宸妃一事。 “几位爱卿,武昭仪自入宫一来,不到四年间,就为朕生下一子一女,可惜小公主不幸离开了朕,如今武昭仪又怀了生孕,为朕付出甚多,朕心里非常感激她,想升她为妃子,但是如今四妃皆有人在,也都无过错,所以朕打算新立宸妃,赐予武昭仪。”李治是和声和气,要再软一些,那就成低声下气。 褚遂良一惊,“宸妃” 没听过呀,这是什么玩意。 李治点头道:“不错,这宸妃居于皇后之下,不知几位爱卿意下如何” 这来的太突然了,褚遂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李治不升皇后,升妃子了,这并未伤及他们的利益,也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摆明李治要退一步,答不答应呢 褚遂良拿不准,目光瞟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也是一脸犹豫之色,心里却想,幸亏韩艺事先就告知我了,不然我恐怕也像登善一样,未及反应。 韩瑗突然站出来道:“陛下,妃子的名额以及名号都是有规章制度的,现在另立名号,乃违制之举,这怎能行。” 来济也道:“不错,之所以存在嫔妃制度,主要是防止君王荒淫过度,像那商纣、周幽王皆因如此,而导致商周灭亡,陛下虽无此意,但若随意增加妃子名额,难免会造成不良影响,还望陛下三思啊。” 李治微微皱眉,很是不爽,照你们这么说来,我这要是答应了,岂不成纣王、幽王了,也没有答话,看向长孙无忌和褚遂良。 长孙无忌、褚遂良同时看向彼此,都表现的非常犹豫不决。 当然,褚遂良是真的犹豫不决,这听着好像是可以答应的,至少是可以商量的。 长孙无忌是故意装的,他没有告诉褚遂良,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褚遂良演技太差,太耿直了一点,要告诉他,可能会露陷。 长孙无忌这么做,当然是故意做给李治看的,现在李治主动退了一步,他若还咄咄逼人,那李治颜面有失呀,故此他自己装成犹豫不决,那边又暗中让韩瑗、来济出声反对,就是想告诉李治,是他们反对,我还没有表态,我感受到你的诚意,我的态度也不是那么的坚决,这是可商量的,只是你来的太突然了,我没有反应过来。 李治还真给他骗过去,关键他知道褚遂良这人有一说一的,可见他们确实也动心了,心中期待自己的舅舅站出来,帮我这外甥说句话。 不过褚遂良对武昭仪印象非常不好,总觉得这女人品行不正,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虽然他觉得这事可答应可不答应,但是见韩瑗、来济都反对,大家是一边的,得一条心啊,于是道:“臣也赞同韩瑗、来济的话。”说到底,他跟长孙无忌一样,都把李治当小孩看,没有放在眼里。 这也是长孙无忌计算中的事。 李治一见褚遂良都表态了,知道这事成不了了,如果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都答应的话,那就是二对二,可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是王炸,韩瑗、来济充其量也就是一对二,铁定通过的,如此褚遂良表态,三比一,长孙无忌也不太可能会跟他们三人唱反调。 事实也是如此,长孙无忌见褚遂良都表态了,把头一低,索性就不说了。 李治满脸失望之色,但是也不好发飙,因为他也看出长孙无忌、褚遂良的态度没那么坚决了,本来是可行的,就怪韩瑗、来济这两根搅屎棍,要不是他们出声,估计就成了,心里后悔呀,早知这样,就先找舅舅商量。 只能说一句,这姜还是老的辣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 属于元家的时间 后宫! “陛下,怎么样?” 武媚娘见李治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李治见到武媚娘,心中感到有些愧疚,连话都没有说,只是摇头一叹。 武媚娘顿时满面失望之色,随即怒喝道:“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李治微微皱眉道:“这都怪朕没有考虑周详,听信李义府之言,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结果反倒是弄巧成拙。” 武媚娘困惑道:“陛下此话何意?” 李治苦恼道:“当时朕提出来时,舅舅和褚遂良都并未明确反对,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哪知道韩瑗、来济二人先站了出来表示反对,褚遂良这才表态附议,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舅舅见他们三人都反对,也就没有说话了,但是朕看出来,其实舅舅并非就是反对的。” 武媚娘听罢,立刻就道:“陛下莫要让他们给骗了,他们分明就是串通好的。” 李治一惊道:“你如何得知的?” 武媚娘就道:“他们本就一边的,这肯定是他们串通好的。” 李治皱了皱眉,道:“但此事只有你我,还有韩艺、李义府知道,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串通好的。” 武媚娘道:“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李治道:“你说韩艺或者李义府走漏了风声?” 武媚娘摇摇头道:“他们两个肯定不会,我想定是宫中之人所为。” 李治微微一惊,“宫中之人?”不禁汗毛竖立,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不用说穿,也知道武媚娘暗指的王皇后。 其实武媚娘哪里知道长孙无忌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当时她都不在场,李治也没有细说,她还没有聪明到这种地步,但是她知道当宸妃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不如将这结果引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真假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对自己有利,在栽赃嫁祸这方面,武媚娘是非常果断的。 不过她的目的还真达到了,李治也想到这个问题,王皇后跟长孙无忌是一边的,等于家里还坐着一个长孙无忌的亲信,后宫毫无秘密可言,这对他真是太不利了 马车内。 “太尉,幸亏你事先得知此事,不然咱们方才可能会措手不及。不过太尉,你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韩瑗轻轻松了口气,现在就他与长孙无忌坐在马车里面,因此无需顾忌什么。 长孙无忌微微笑道:“李义府小人得志,这事都还未成,他便急着在外面夸耀自己,碰巧就被我得知了。” 韩瑗倒也没有怀疑,道:“原来如此。” 长孙无忌道:“不过此事万不可说出去,否则陛下得知之后,定会感到愤怒,包括登善也不要告诉他。” “这下官知道。” 韩瑗点点头,又道:“不过太尉,这李义府为人奸诈,好投机取巧,不太好对付,我听说他这两日动作频频,似乎想拉拢更多的人支持武昭仪。” 长孙无忌淡淡道:“这些人都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只是咱们现在必须顾全大局,且让他们得意一时,待此事过后,老夫再一一找他们算账。” 因为韩艺这个内应在,导致李义府的计策并未奏效,其实说到底,宸妃这事,不少人都认为,可答应可不答应,没有触犯他们的核心利益,好歹人家也是一个皇帝,而且也做出了让步,但是对于长孙无忌而言,他一定要保持维持现状,尤其是与武昭仪有关的事上面,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答应。 一旦有变,变数就多了。 另外,如果让李义府的计策得逞了,那李义府必定会更受器重,长孙无忌太讨厌这个人了,不可能让他一步登天的,此举也有压制李义府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这李义府还真非善类,虽然宸妃一事失败了,但是他不抛弃,不放弃,变得更加积极,甚至直接扬言要立武昭仪为后,三天两头就跑去李治那里出谋划策,几乎天天与李治见面,汇报朝堂上的情况,又向李治禀报,那些人值得争取的。 但也别说,正是因为李义府的积极,让朝中大臣觉得李义府现在是李治的头号马仔,很多人对李义府的态度都生了转变。 这极大的满足了李义府的虚荣心。 与之相反的是李治以前最信任的韩艺,慢慢淡出了朝野的视线,将重心放在了北巷上面,没有跟着李义府在朝堂上上蹿下跳,另外,李治获得李义府这个外援,也有人商量了,不需要动不动就找韩艺。 凤飞楼! “啧啧!这杯子真是精美无比呀,好杯子,好杯子。” 韩艺坐在屋内,把玩着一个非常简陋的茶杯,可是在他眼里,就跟宝贝似得,左看看,右看看,赞不绝口。 一旁的桑木听着都感到脸红了,道:“恩公,这杯子谈不上好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了。” 韩艺不满的瞧了眼桑木,道:“光凭这杯子上这几个字,这绝对是无价之宝啊!” 但见那杯子上面写着北巷、凤飞楼等字眼。 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些生活用具,脸盆、脚盆,雨伞,等等,上面都写着一句口号,“最低的价格,值的享受!”另外,“北巷”、“凤飞楼”等字眼到处都是,反正你一看到这些生活用具,这些字眼你逃都逃不过,更加离谱的是,还有一些西域那边的文字。 桑木尴尬的直点头,“是是是!不知恩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放给那些驿站,陛下已经恩准了,会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往那些驿站,咱们连运费都省了,到时不管是天南地北,只要是来长安的商人,必然会知晓我们北巷,咱们北巷名震世界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 桑木道:“可是恩公,这真的有用吗?” 毕竟这年头的宣传实在是太吝啬了,韩艺一下子就投入了上千贯进去,这是个什么概念。 韩艺道:“放心,一准有用,看看咱们的口号,最低的价格,值的享受,是个商人都会上当呀,不,都会上门呀。” 正当这时,忽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艺哥,曹假母求见。” “她?” 韩艺微微皱眉,道:“桑木,这事就交给你了,朝廷那边我已经吩咐好了,但一定要快,不要给元家反应的机会。” 桑木道:“我知道了。” 说罢,韩艺就起身出去了,来大厅,他朝着曹绣拱手道:“稀客,稀客啊!多日不见,曹假母兀自是风韵犹存。” 曹绣跟韩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什么该忽略了,好比这等话,起身道:“韩小哥,我今日可没心情跟你说笑,出大事了。”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 曹绣一脸焦虑道:“贾四与一些大院的假母投靠了元家。” 韩艺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曹绣叹道:“这也怪我,未早来找你。其实在几日前,元家的元哲曾来找过我,希望我们花月楼断绝你们北巷的关系,并且允诺让平康里回归到以前的模样,但是被我拒绝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元哲不但找了我,还找我贾四她们,并且给予了她们承诺,如今中巷和南巷很多人都投靠了元家。” 原来元哲在没有得到曹绣的答复之后,立刻将目标放在了中巷、南巷其它的大院,从中拉拢了一大批人,给予她们的承诺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扶持她们做平康里的大姐大,取代曹绣,这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她话音未落,就听得有人喊道:“韩小哥,不好了,不好了。” 过得片刻,就见刘娥走了进来,“韩——咦?你怎么在这里?”她见曹绣也在,不禁一愣。 韩艺道:“我想你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去后堂说吧。” 三人来到后堂内。 韩艺问道:“刘姐,出什么事呢?” 刘娥突然瞟了向曹绣。 韩艺道:“你尽管说就是了。” 刘娥一怔,这才道:“中巷和南巷有很多歌妓要退出大唐好声音,我还听说,元家那边也准备弄一个好声音,并且还联合了东都洛阳、蒲州等名妓,一起举办。” 曹绣听得大惊失色道:“元家的实力还真是深不见底啊!” 韩艺你弄个好声音,还只是局限于长安内部,但人家可是联合东都,蒲州,这蒲州就是以前的河中府,司马迁曾言,蒲州乃天下之中啊!这都是非常繁华的城市,是盛产名妓的地方,毕竟如今江南还没有崛起,噱头比韩艺的大唐好声音大的多。 韩艺突然看向曹绣,好奇道:“曹假母,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为何没有投靠元家,这元家可是一座大靠山啊!” 他非常了解她们这些假母的心理,内心是自卑的,奋斗的终极目标,肯定就是找一座大靠山,因为她们不管多成功,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无法顶天立地,总得找一个依靠,而且曹绣与他之间可是有恩怨的。 刘娥狐疑的瞧了眼曹绣,她显然不太相信曹绣。 曹绣直白道:“我曹绣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也有些骨气,宁为鸡,不为牛后。” 鸡?嗯,你说这句话,还真tm合适啊!虽然这个理由非常简单,但是韩艺还真就信了,因为她知道曹绣也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如果她跟元家合作,那势必会屈居元家之下,这不符合曹绣的性格,点点头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能够在这时候,还能信守承诺,我真是非常感谢。” 曹绣道:“可是我希望得到的不是你的感谢,而是解决的办法?如今大唐好声音已经进入了淘汰赛,而比赛还未开始,就有一部分人退出比赛,而是集中在我们平康里,这势必会令平康里赛区大受打击,再加上元家那边的好声音,总之,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她关心的主要是好声音这一块,至于你北巷的买卖如何,不是她关心的事。 韩艺沉思半响,道:“不瞒你说,对于这事我没有什么办法,我们能做的只是,将那些落选的给补进来。” 曹绣诧异道:“仅此而已?” 韩艺点点头道:“如今我拿元家确实丝毫办法都没有,因为好声音还在停歇阶段,如何能够号召她们这些人留下,只能靠嘴,或者靠钱,但是钱我们比不过元家,我想我说得天花乱坠,也敌不过‘元家’二字。” 刘娥道:“不然我们和那些人签订契约,禁止她们离开。” 韩艺摇摇头道:“这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别人会以为我们黔驴技穷,而且这也不符合我们凤飞楼的文化。”说着他又向曹绣道:“曹假母,我真的非常开心你能够来此,其实你要投靠元家,我也能够理解的,但是你没有,这让我非常感动,但是在面对元家这种对手,我想我现在给你任何承诺,你也不会相信。我只想让你知道,如果我输了,我将一无所有,我必定会倾尽全力,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够给你的承诺。” 曹绣带着失望离开了,韩艺这个承诺不足以令她满意,但是她渐渐明白了,以韩艺目前的实力和威望,不足以与元家抗衡。 曹绣一走,刘娥就道:“韩小哥,这曹绣的话能信么?” 韩艺道:“我觉得可信,曹绣这人你是了解的,她的野心非常大,投靠元家势必要受元家领导,这绝不是曹绣想要的,而且元家没有必要派她来我这里做卧底,因为我们毕竟是两家人,我不可能事事去找她商量。” 刘娥道:“可是你刚才那么说,曹绣就算不想投靠元家,恐怕也会被逼站在元家那边。” 韩艺笑道:“这不可能,她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她只有跟咱们绑在一块。” “这倒也是。”刘娥点点头,又道:“韩小哥,你真的没有办法么?” 韩艺摇摇头道:“现在是元家的时间,我们只能忍。” ps:周一求推荐…… (未完待续。)8 第六百四十章 孤立策略 资历! 毕竟韩艺才二十岁,这是韩艺天然的缺陷。 在朝中,李义府可以去拉拢别人,他就不行,因为那些官员都看不起他,就一毛头小子,谁会服你。 在买卖上同样也是如此,元家那是上百年的大家族,大名鼎鼎的鲜卑拓跋氏,在商业领域,那更是无人可望其项背,财力深不见底,这皇帝都不知道元家究竟有多少钱,元家和北巷,傻子都会选择元家啊! 关键是元家的市场也没有建成,而名望、财力、底蕴、势力,韩艺全方面被完爆,就没有一点不被爆的,确实争不赢,只能坐在家干瞪眼,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此在市场即将完工的这一段时间,就是属于元家的时间。 元哲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属于他的! 而分裂平康里只是他走的第一步棋而已,他要不断的向韩艺施压,让更多的人疏远韩艺,孤立韩艺,然后再一举击溃韩艺。 凤飞楼! “在下元庆,是元家的大管家,见过皇家特派使。” 一个中年男子向韩艺拱手道。 元家的管家不是属于家主的管家,而是跟着主事人的变动而变动的,因为元家家主主要的工作是主持议会,家主一个人是决定不了任何事的,如果管家属于家主,那么就私人化了,因此元家只有一个大管家,就是主事人的助手,上一任是朵拉,这一任就是元庆了。 “元大管家,失敬,失敬。” 韩艺拱拱手,又道:“不知元大管家今日来此,有何目的?” 元庆道:“在下今日前来,主要是处理那些店铺的事宜,另外,就是女仕阁,我家公子已经决定,将女仕阁撤出北巷。” 其实当初元牡丹告诉韩艺,将女仕阁交予了元哲,他就已经料到有着一日了,点点头道:“但是当初牡丹娘子交了几年的租钱,根据合约上而言。” 元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特派使大可放心,这是我们主动提出的撤出,不对是我们,怎还敢索要租钱。” 韩艺微微笑道:“既然你们这么爽快,那我就没什么可说了。” 元庆道:“不过我们元家倒是有一个小要求。” 韩艺皱眉道:“什么要求?” 元庆道:“关于女仕阁这一块招牌,是我们牡丹姐创立的,也与她也有莫大的关系,我们希望特派使今后不要再使用这一块招牌。” “这是理所当然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如果没有牡丹娘子,这女仕阁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听说你们元家也打算弄一个好声音?” 元庆毕竟是当管家的人,立刻道:“特派使请放心,我们绝不会用大唐好声音的名字。” “爽快!” 韩艺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桑木,你陪元管家去办理一下手续。” 桑木点点头,道:“元管家,这边请。” 元庆一走,刘娥就扑了上来,道:“韩小哥,这可怎么办,女人日可是咱们北巷的特色,没有女人日,无异于断咱们一臂。” 她现在主要管的就是女人日,如果失去了女人日,那她的作用也大减。 韩艺笑道:“我没说要取消女人日啊!” “但是女仕阁。” “女仕阁不过就是一名字罢了,咱们换个名字就行了。”韩艺笑道:“放心,就凭我妇女之友这个名号,女人的争夺战中,咱们是不会输的。” 其实元庆也没有什么手续要办,今天的目的就是取下女仕阁这块招牌。 “你们小心一点,要是弄砸了,我抽死你们。” 元庆指挥着自己的人爬到屋檐上将女仕阁那块匾额拆下。 “这——这是在干什么?” 边上忽然走来一人,正是拉姆希德,只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 元庆笑道:“原来是拉姆先生。是这样的,我们牡丹姐打算将女仕阁搬去我们在金水门那边的市场。” 拉姆希德双目一睁,不禁看向桑木。 桑木微微有些冒汗,点了点头。 拉姆希德不禁心神一慌,急忙拉着桑木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桑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桑木如实道:“元家要开市场,那牡丹娘子就打算将女仕阁搬去他们元家的市场。” 拉姆希德道:“那女人日呢?” 桑木道:“这我也不清楚,得去问恩公。” 拉姆希德道:“那韩小哥现在在家吗?” 桑木道:“在的。” 拉姆希德二话不说,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以前甭管韩艺遇到什么困难,拉姆希德总是坚定不移的支持韩艺,这都是因为有女人日在,他的市场完全是就是针对女人的,而女仕阁就是女人日的象征,这玩意要弄走了,那女人日还开的起来么,拉姆希德是心急如焚啊! 元庆微微瞥了眼,不禁一笑。 那边韩艺刚刚忽悠走刘娥,就见拉姆希德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真的是用跑的,不禁诧异道:“拉姆,你不会是上我这来借茅房的吧。” “哎呦!韩小哥,你咋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拉姆希德手舞足蹈的道:“那——那元家都要将女仕阁搬走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那这女人日怎么办?” 拉姆希德急切道。 韩艺一笑,将拉姆希德请到里面,亲手为他倒了杯茶,道:“拉姆,咱们合作虽然日子不久,但也愉快吧。” 拉姆希德见韩艺一脸淡然,心想其中还有隐情,收起焦虑之色,道:“那是,那是。我常常跟别人说,我这一生做英明的选择,就是选择了跟韩小哥你合作。” “过奖,过奖。”韩艺微微一笑,坐在拉姆希德边上,身子微微往他那边倾斜,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别的事我不敢说,单说这女人吧,你放心,我绝不会失手的,我可以以妇女之友的名号担保。” 妇女之友?这也能担保!拉姆希德讪讪一笑,道:“那韩小哥你的意思是,这女人还会继续办下去?” 韩艺道:“当然。不但要办,我还要办的更好。” 拉姆希德道:“当真?那你韩小哥你有何妙计?” 韩艺笑道:“对付女人,我办法多得是。拉姆,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是别人的话,那我没啥可保证的,但是我知道你关心的是女人日,这一点我完全可以跟你保证,女人日是永远不会在我北巷消失的,那女仕阁也只是换一块招牌而已,我连它的下一任主人都找好了。” “真的?” “这我骗你干什么,到时你瞧好了。” 拉姆希德得到韩艺的保证,一颗心暂时算是稳下来了。 但是钱大方他们跟他可不一样,他只关心女人日,巴不得天天女人日,元家全面压制,令北巷又开始人心惶惶,这一幕似曾像似啊,就跟当初两市针对韩艺一样。 虽然两市这一回的角色不一样,但是北巷和元家市场是两个全新的市场,他们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那总行顾言商立刻两市商人开会。 顾言商浅饮一口清茶,随即清清嗓子,道:“关于元家市场的事,相信你们比我都要清楚一些,如今元家已经动作频频,全都是针对北巷,而元家的市场马上就要完工了,依我看,一旦元家市场建造完毕,他们与北巷的斗争就会全面爆发,我们两市该如何做?” 瓷器行的周费就道:“他们两个打来打去,干咱们什么事,两市可是朝廷的,他们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他们要敢将咱们的客人都抢走,就算咱们愿意,朝廷也不会肯啊!” 典型的不思进取。 魏青立刻就道:“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才要干些什么,你们难道忘记当初韩艺是如何羞辱我们的吗?现在可是报仇的最佳机会,我觉得应该帮着元家对付韩艺。” 这家伙十足一个小人,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万福楼的东主万季春就道:“魏掌柜,你这也太卑鄙了,当初咱们和北巷和解,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咱们不能翻脸就不认人啊。” 魏青哼道:“万掌柜,韩艺不过就是将好声音放在你们酒楼,你犯得着这么帮他说话吗,你可不要忘记,韩艺当初可只是拿你当权宜之计,他不是跟元牡丹还签订了契约,等元牡丹的新酒楼弄好,就将好声音放到元牡丹的酒楼去,亏你还帮他说话。” 万季春听着一肚子火,道:“魏掌柜,你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做权宜之计,元牡丹的新酒楼是根据好声音来装潢的,那韩艺自然得先考虑这新酒楼。我只是觉得,他们两边斗,咱们又不知道谁输谁赢,万一选择错了,那另一方肯定有借口来对付咱们,这两边可都不是好惹的,我可不想在经历去年那样的情况了。” 魏青道:“这还不知道谁输谁赢?我现在就告诉你,元家赢定了,韩艺拿什么跟元家比,他凭什么赢元家,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万季春哼道:“当初咱们跟北巷斗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行了!行了!” 顾言商打断他们的争论,又看向其他人道:“你们怎么看?” 弓行行头张奎突然道:“我虽不赞成魏掌柜的话,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助元家对付北巷。” 这张奎平时不太说话的。顾言商道:“张掌柜此话怎讲?” 张奎道:“各位,咱们都是商人,当然是怎么有利怎么做,其实最好的结果,就是没有他们的存在,不管是元家市场,还是北巷,都抢走我们的生意,可惜咱们对付不了他们两家,但是咱们有朝廷有保护,他们两家也不敢对咱们怎样,这种情况,咱们应该帮着强的一边,去对付弱的一方,既然不能消灭两方,最好的结果就是消灭一方,而且元家的市场在城外,对咱们的威胁小,北巷就在城内,对咱们的威胁大,消灭北巷,让平康里恢复原来的面貌,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 万季春看了眼其他的人,见他们都交头接耳,频频点头,不禁皱了下眉头。 顾言商也是点点头,目光一扫,道:“你们觉得呢?” 不少人商人都点头赞成张奎的建议。 商人嘛,自然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顾言商道:“那好!咱们就帮着元家对付北巷。”说着他又朝着张奎道:“张掌柜,就劳烦你去元家走一趟。” 张奎点点头。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翻脸比翻书更容易 虽然目前唐朝的经济还是原生态,但是商人的精神已经不落后任何一个世纪的商人了,利益为首,其余的都靠边站。 其实自从上回争斗过后,两市与北巷一直都相处的非常融洽,但是在利益面前,两市商人再度放弃了与韩艺的同盟,转而投向元家那边。 就他们的利益而言,这的确是最正确的做法。 元家一直以来都未曾显山露水,因为没有一个值得他们显示实力的对手,直到韩艺出现后,元家终于开始动了起来,他这一动,长安经济格局都开始随之变动,这就是一种影响力。 元家大院! “公子,如今连两市都愿意帮着咱们对付韩艺,韩艺就已经被孤立了,我看他是很难取胜了。” 刚刚与张奎交流过的元庆,更是显得胜券在握。 元哲却是面色平淡,道:“韩艺能有今日,绝非是靠运气,我们决不能大意,既然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那我们就再给他添一把火吧。” 元庆道:“公子的意思是?” 元哲笑道:“韩艺的弱点可不只是这一个,他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他出身寒门,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当初在皇家训练营得罪几乎长安所有的贵族子弟。而在之前,这些贵族子弟之所以还去北巷,完全是因为大唐好声音和话剧的诱惑,然如今,他那倾城之恋至今未有消息,而大唐好声音,我们也能做,还能比他做的更好。 你去外面走动走动,帮那些贵族子弟回忆一下,韩艺与他们的矛盾。其实平民百姓根本没有多少钱,主要还是靠那些富贵人家,只要咱们将这些人吸引到咱们的市场,那韩艺就绝无胜算了。” 元庆听得眼中一亮,道:“是,我这去办。” 北巷。 “小艺哥,万福楼的万掌柜在外求见。” “万福楼?”韩艺眉头稍稍一皱,道:“请他进来吧。” 过得片刻,万季春就来到了堂内。 “今儿这是什么风,将万掌柜你吹到我这来了。” “哪里,哪里,是万某打扰了。” “万掌柜见外了,请坐,请坐。” “多谢。” 万季春坐下之后,显得有些拘谨,笑得也非常生硬。 韩艺瞧着有些不对劲,于是道:“万掌柜,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啊?” 万季春显得有些慌张,嗫嚅半响,才重重叹气道:“韩小哥,我——我真是对不住你啊。”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万季春咬咬牙,道:“是这样的,行会那边要求我们万福楼停止与你们北巷的合作,也就是说,我们万福楼将不会再办好声音了。” 韩艺听得不禁眉头紧锁。 好声音还只是其次,这一句话无疑是告诉了韩艺,两市选择站在了元家那边。 万季春道:“真是抱歉,我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行会那边不断的在向我施压,我实在没有办法,我。” 说着说着,他也是一脸苦逼,其实他喜欢跟韩艺合作,因为在合作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平等的对待。从利益上来讲,元家的好声音肯定会放在他们自己新酒楼,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必须遵从行会的决定,因为绝大多数人都赞成站在元家那边,他也没有这个胆,一个人站在韩艺这边。 韩艺沉默片刻,突然道:“但是我们北巷与两市有合作约定的。” 万季春讪讪道:“咱们之间的合作,是比较宽松的,而且上面写明淘汰赛再商量。” 当初韩艺在跟万福楼商量的时候,因为元牡丹的新酒楼,合约写的非常灵动的,韩艺当时是考虑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面,他当时也没有料到今日的情况。 万季春又道:“而且就算有契约,也——也没有什么用,得月楼那边恐怕也是跟我一样,不得不停止与你们的合作,他只需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 “搪塞?” 韩艺稍显激动道:“白纸黑字也可以搪塞过去?” 万季春讪讪道:“这只是我以为,我——我也不清楚得月楼那边会怎么做。” 韩艺愣了好半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着,他微微一笑,道:“万掌柜的苦衷,我能够理解,不管怎样,还是非常感谢万掌柜能够过来跟我说一声。” 心里却泛着无奈的苦笑! 其实他与贾四母、两市都是有合同约定的,问题就在于,中国的契约是不受律法保护,契约不是律法。 中国古语有云,官有政法,民从私契。 也就是说官有他的政策和律法,百姓之间有自己的契约。 这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的,法是法,契约是契约,不相干的东西。 唐朝还算是比较重视律法,但主要也是针对借贷契约,是有明文规定,但是惩罚不重,最多就是打几板子,不具有强制性的。 因为在中国古代契约的意义,是两个私人之间建立起的联系,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人与行为之间的关系,律法不会强制你履行契约上面的行为,你主要还是得靠自己去想办法,那么就涉及到一个合同双方人的阶级关系,地主要百姓偿还,那是用尽各种手段,逼的你还钱,他有这个能力呀,就好像当初王宝比韩艺还钱是一个道理,但是百姓要地主偿还,没有能力,那只能哭,只能求。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古代的契约,建立的是双方人联系的起点,是一种尝试,我们来合作吧,就这么简单。但是欧洲那边,契约包括起点,也包括终点,将双方的关系都给定死了,如果不还的话,就怎样怎样,都是有律法效应的。 欧洲那边的契约就是律法,甚至高于律法,是具有绝对权威性的,但是中国古代不是这样的,官府整天要修水利,要鼓励百姓去种田,要盖官衙,谁有工夫帮你要钱,这不是浪费朝廷的钱么。 这都是因为欧洲自古就重商,重商你就得重视契约,中国自古重农的,当然重视水利,对这方面强制性就非常少。 在中国古代君子之约比契约要更加可靠。 因此只要得月楼那边动点脑筋,就可以将他们的白纸黑字变成废纸,韩艺没有一点办法,你告官府的话,官府也帮不了你什么,元家那边还可以保,那就看谁的势力更大,等于将政治势力拖入商业竞争了,这绝非明智之举。 这也算是韩艺的报应。 他以前多次进行商业诈骗,契约对于他而言,就是赚钱的工具,如今他转行了,才知道其中的痛苦。 但他也只能接受现实,不过他从中看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目前的契约无法保证契约双方的利益,在利益面前,什么契约都成了狗屁。 随着两市的背叛,北巷这一回真的是要面临四面楚歌了。 上一回争斗,再怎么平康里内部是团结的,相反对方是不团结的,这是一个制胜的关键原因,但是现在不同,元家的凝聚力实在是太可怕的了,而且曹绣也失去了领导力,花月楼也是进退维谷,因为中巷、南巷除花月楼之外的所有大院、青楼全部投靠了元家,贾四母如今成为了中巷和南巷的主人。 她们的歌妓将不会参与大唐好声音。 北巷上下立刻陷入了恐慌当中。 包括梦儿她们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心里都害怕起来,一旦北巷倒闭,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她们的命运将会发生质的改变。 “韩小哥,当初我就说过,你对两市那些商人太过仁慈了,现在好了,人家翻脸就不认人了。” 刘娥听闻此事后,气得火冒三丈,一个劲的在那里嚷嚷着。 可惜他还未理解韩艺的理念,原本唐朝的商业就是那么一点点,应该要扩大规模,而不是压缩其他商人的生存空间,这样才能更好的发展,不过韩艺追求的只是一家独大,那对他而言,没有人任何意义,他有太多的手段可以赚钱了。即便如此,他没有改变自己的坚持。 桑木也道:“恩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艺道:“慌什么,这都才刚刚开始,谁输谁赢,还不知道了。” 正当这时,下人来报,“小艺哥,云城郡主来了。” 刘娥好奇道:“云城郡主怎么来呢?” “是我叫她来的。” 韩艺站起身来,直接走了出来,只见院内站着一个俊俏公子哥,正是女扮男装的萧无衣。 萧无衣斜目一瞧韩艺,看似一脸傲气,但其实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 我老婆演技还真是不错。韩艺先是拱手一礼,随即笑道:“云城郡主,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外边谈吧。” 萧无衣一语不发,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出得院门,就准备往后巷走去。 韩艺赶忙道:“云城郡主,这边。” 萧无衣顿时一脸尴尬,不禁瞪了韩艺一眼。 瞪我干什么,是你女王范太足了一些。韩艺领着萧无衣来到了女仕阁。 “这女仕阁的招牌呢?” 萧无衣站在门前,很是惊诧道。 韩艺道:“进去再说吧。” “元牡丹不会在里面吧。” “没人在。” 韩艺将门打开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奇奇怪怪的。” 萧无衣狐疑的瞧了眼韩艺,然后才走了进去。 来到二楼,韩艺就一五一十的将女仕阁撤离北巷的事告诉了萧无衣。 萧无衣听得一脸幸灾乐祸,笑嘻嘻道:“瞧见没有,我就说元牡丹这人假仁假义,是靠不住的,你还不信,这回知道错了吧。” 难道这时候你不应该安慰我吗?韩艺郁闷道:“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我说过很多次,你肯定是忘记了。”萧无衣眼眸一转,很是心虚道。 真不知道叫她来是对还是错。韩艺道:“这事并非是元牡丹的主意,而是元家的主意。” 萧无衣激动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帮元牡丹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 韩艺摆摆手,正色道:“好了,好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谈元牡丹,而是谈这女仕阁。” 萧无衣眸子晃动了几下,道:“你——你不会是打算让我接手这女仕阁吧。” 韩艺点了下头道:“正是这个意思,但不是打算,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萧无衣老大不高兴道:“人家不要了,你才想起我。” 天啊!这婆娘究竟跟我是同处一个世界吗。韩艺道:“我只是问问你的建议罢了,你若不愿意的话,那也没有关系,我另外找人就是了。” “谁说我不愿意了。” 萧无衣道:“我只是觉得当初你就应该将元牡丹给踢走,让我来掌管女仕阁,现在才想起我来,真是没良心。” 韩艺哭笑不得道:“是是是,我错了。”说到这里,他又道:“但是你别以为这很轻松,因为据我估计,元家市场也肯定会搞女人日,而且肯定会交给元牡丹,到时——!” “砰!” 萧无衣一掌拍着桌面上,道:“你莫不是认为我不如元牡丹?” 韩艺冤枉道:“我绝非此意。”他并非是想说这些,因为他知道萧无衣这方面肯定不如元牡丹,他是想说,你要接手的话,必须要足够的心里准备,幸亏没这么说,不然的话,萧无衣会爆发的。 萧无衣哼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这一回我便要元牡丹瞧瞧我的手段。” 韩艺下意识道:“是如何关门的手段。不不不,我是说我一定支持你,咱们夫妻同心协力,还有什么坎是迈不过的,我打算。” “这不需要你。”萧无衣再度无情打断了韩艺的话。 “嗯?” 韩艺双目一凸。 萧无衣自信道:“这是我元牡丹之间的斗争,你专心对付元哲就是了。” 这么嚣张?好吧,好吧,让你吃点教训也好,别以为做买卖就是买小菜。韩艺感动道:“有此贤妻,夫复何求啊!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 小人得志 木有办法,萧无衣就是这么自信,虽说是盲目的自信,但也是自信啊! 不过这都是韩艺意料中的事,他找萧无衣来,就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突发意外的准备了,因为在女人中,能够与元牡丹抗衡的,也就剩下萧无衣了,虽然在买卖方面,萧无衣是完全不能跟元牡丹相比的,但是这么没有关系,胜败并非是在萧无衣和元牡丹之间,而是北巷和元家之间。 韩艺笑问道:“那不知你打算怎么办?”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都说与你无关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要不问的话,那我不成猪了,罢了,罢了,就让她去闹吧,到时我来擦屁股就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韩艺笑道:“如此说来,什么租金、人手都跟我无关。” 萧无衣不可思议道:“你问我要租金?” 韩艺只觉要了,就天理不容似得,心中无限怀恋元牡丹那高挑身材,不,那金闪闪的铜币了,道:“当然不是,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这还差不多。”萧无衣想想这话好像有猫腻,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的还是我的。” “公平!” 韩艺打了个响指,忽闻下面有人喊道:“你这奸商,分明就是在骗我们的钱。” “退钱,退钱。” “你究竟退不退,不退的话,老子就找官府来抓你。” 韩艺急忙来到窗边,往楼下看去,只见贾富贵的首饰店和彭万金的蜜饯店都围着不少人,个个身着华丽。 “该死的!” 韩艺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朝着萧无衣道:“你先坐一会,我下去看看。” 萧无衣道:“我与你一块去吧。” 韩艺道:“不用了,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你出手,你要是不放心,在上面看看热闹就行了。” 说着,他就急急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就听到贾富贵那欲哭无泪的声音,“各位公子,这贵宾卡是是凤飞楼发给我们的,你存入卡中的钱,也都在凤飞楼,我上哪拿钱给你们啊!” 贵宾卡?韩艺微微皱眉,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我们不管,我们是在你这里弄的卡,我们当然找你。” “你少在这里废话,快点退钱。” 忽闻后面有人喊道:“这钱不会退的。” 众人转目一看,见是韩艺,面色都显得非常怪异。 贾富贵和彭万金急忙上前来,“韩小哥,你来的正好,这些公子哥都要退出卡中的余钱。” 他们要退就退啊!韩艺正憋着一肚子火了,走上前,道:“我记得当初发行贵宾卡时,就白纸黑字写明卡中的钱是不能退的,你们嚷嚷着退钱时,可有想过你们曾经利用贵宾卡享用的折扣,不可能好处都让你们占了,那我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如今钱在他手上,他怕个屁啊! 一白面公子冷笑道:“都说商人阴险狡诈,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大家都说商人是卑贱的。” 这人名叫刘俊英,是最早一批离开训练营的,后来他爷爷刘芾本想大闹训练营,结果反被韩艺戏谑了一番,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韩艺全当没有听见,道:“我们北巷向来奉行合约,白纸黑字,既然当初大家签订了合约,那就必须要合约办事,如果这也是狡诈的,那我真不知道狡诈的对立面是什么了。” 这些公子哥听得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韩艺是在暗讽他们笨。 刘俊英哼道:“我们哪有兴趣看那玩意,贾富贵又没有说清楚,你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贾富贵忙道:“刘公子,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呀,我当初可是再三跟你说到过,你怎么能冤枉我了。” “我堂堂刘家犯得着冤枉你这个小商贩么?” 刘俊英哼道。 韩艺原本不想多生是非,毕竟是一个买卖人,但是对方显然是来找茬的,于是道:“你们堂堂刘家连我这个田舍儿都要冤枉,还老少一起上,跑半个圈晕倒,都能赖在我头上,还有什么是你们刘家不能冤枉的吗?” 刘俊英怒道:“你说什么?” 韩艺道:“难道你忘记呢?你在训练营时,跑半个圈就晕倒了,还是卢公子把你给救醒了,结果你回去向你爷爷冤枉我把你弄晕,弄得刘公在训练营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那些没有参加训练营的公子哥听了,纷纷露出惊讶之色,而那些参加的则是又愤怒又尴尬。 这真是刘俊英一声的耻辱,气得他哇哇直叫,“好你这田舍儿,老子今日与你拼了。” 韩艺呵呵道:“你要有这个胆,我还会为你感到高兴。” 就刘俊英这素质,韩艺一个手就能弄到,心里隐隐也有些期待,关键他认识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什么元烈虎,独孤无月,陈硕真,还有老婆萧无衣,他的武力值已经严重被弱化,今天他还真想证明自己。 “哎!” 一个年长的公子哥上来,拦住刘俊英,笑道:“俊英,你可别上了他的当,他故意引诱你发怒的,他不过是烂瓦,咱们可是瓷器,打赢了也是输了。” 此人名叫薛迁,出身河东薛氏。 刘俊英见韩艺有恃无恐,这才想起韩艺在训练营对他们做的种种,包括他爷爷都拿韩艺没有办法,而且这还是他的地盘,不禁心生胆怯。 韩艺不去瞧他们,目光一扫,道:“我再说一次,我们北巷尊重每一位客人,包括他们的智商,我们会严格按照合约办事,保证双方的利益,假如你们说不需要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承认这贵宾卡,因此还请大家谅解。” “谅解!我们当然谅解!” 薛迁微微一笑,手往后面一放,他身边的仆从你立刻将贵宾卡和小簿子地上,他直接扔下贾富贵。 贾富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贵宾卡和小簿子打在他的胸膛上然后落在地上,还发出当的一声。 又听薛迁笑道:“贾掌柜,麻烦你将我卡里的钱全部换成货物,至于买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最好是轻一点的。” 其余公子哥见了,纷纷将自己贵宾卡连同小簿子扔了出去,片刻,满地都是,都要求将卡内的钱全部兑换成货物。 薛迁笑道:“皇家特派使,不知这是否违反合约?” 韩艺呵呵道:“贵宾卡的作用就是用来购物的,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薛迁道:“那就劳烦贾掌柜了。” 贾富贵、彭万金看着满地的贵宾卡,只觉胸口堵着什么似得,但是面对这些公子哥,他也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韩艺道:“二位掌柜,难道有钱赚,你们还不赚么。” 贾富贵、彭万金听后,才叫人出来将这些全部捡回去,按照他们卡里的余钱,拿货物凑齐账目。 刘俊英冷笑道:“区区小钱,我打发乞丐也不止这么点。” 韩艺眼中一亮,道:“真的假的,正巧我认识许多乞丐,要真是如此的话,我就叫他们甭去别地,在你家门口蹲着就是了,一年之后,肯定个个都比我有钱。” “我——!” 刘俊英也不蠢,说了一个字就不敢说下去了,只是狠狠瞪了韩艺一眼。 但是这人还真是不少,算了好一会儿才算清楚。 这些公子哥也不看,只是叫随从拿着。薛迁笑道:“皇家特派使,我等就先告辞了。” 韩艺笑道:“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我想我不会来这里了。” 薛迁哈哈一笑,与一干公子哥离开了。 他们一走,贾富贵、彭万金顿时叫嚷起来,“韩小哥,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韩小哥,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钱大方他们也纷纷从店铺走了出来,围着韩艺抱怨不断。 韩艺道:“各位,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团结,我向你们保证,今日这笔账,我一定会帮你们讨回来,你们要相信我,目前我们要忍。你们何不换个角度来看,他们这样花钱,我们应该开心才是。” 贾富贵道:“这我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窦义道:“他们显然是不打算在来咱们北巷了,闹得这么僵,咱们这买卖如何还做得下去。” 韩艺道:“你们放心,一定会有客人来的,他们这些人可不能代表什么。” 钱大方突然道:“他们这样花钱,肯定不会来买米,贾老哥他们是赚了,没咱们什么事。” 不少掌柜听得都是轻轻点了点头,原本这贵宾卡是大家一块赚的,现在这些公子哥们这样搞,那当然是选择贵的来,方便易拿,谁也不会去买米,那多费劲啊! 贾富贵的首饰铺那肯定是大赚,这样就伤害了其他商人的利益。 他说得也有些道理。韩艺稍一沉吟,道:“他们针对其实是我,我应该付主要责任,不可能让贾掌柜和彭掌柜来为此负责,这个月的租金全免。” 钱大方他们听了,自然无话可说了,北巷一个月租金可是不少啊! 韩艺摆平他们之后,回到女仕阁。 萧无衣一语不发的瞧着韩艺,双眸闪烁着火光,她可是非常刚猛的,受不了这窝囊气,要是方才她下去了,非得吊打不可。 韩艺微微一笑,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呵呵道:“你放心,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等到那些皇家警察出来之后,我就要他们好看。”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三章 事在人为 该来的总会要来的,这些贵族子弟的欺压可以说是韩艺必须要经历的,因为这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酝酿了很久,元家只是促使它爆发而已。 关键还是在于韩艺的出身不好,如果只是做买卖的话,跟钱大方他们一样,那就不会有什么困扰,但是他却又步入了仕途,这就伤害了贵族利益,而在买卖方面,他又必须需要这些贵族,毕竟他们才是消费的主力,这势必就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矛盾。 只不过在此之前,凤飞楼拥有的一切那都是独一无二,比如说话剧、贵宾卡、自由之美,大唐好声音,这些别的市场都没有,这才让这些公子哥刻意将避开这些不谈,但心里却非常憎恨韩艺。 而如今元家要建市场,并且要抢夺北巷一切的特色,似乎北巷就显得多余了,这些公子哥立刻与北巷划清关系,他们都希望北巷能够倒闭,这可以说是一种仇恨引发的现象,这仇恨又来至不可消除的阶级关系。 薛迁他们不过只是第一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波公子哥,毕竟韩艺在训练营得罪的公子哥实在是太多了,而贵族被庶族欺负了,那其他贵族自然也会站出来。 过程也都一样,清空贵宾卡,将里面的钱换成商品。 不经意间就掀起了一阵消费*。 韩艺对此也是非常头疼,因为这对于贵宾卡有着致命的打击。 贵宾卡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是促进了大家的消费,因为有了贵宾卡,再也不需要天天背着繁琐的钱出门,想买就买,对于商人,还是客户这都是好东西,因此才有这么多公子哥来购买贵宾卡。 韩艺也曾提出各种优惠政策,才销售贵宾卡,稳定客源。 可是如今这么一闹,韩艺的计划是彻底破产。 因为大规模的贵宾卡抛空,促使一种流言出现,就是北巷即将倒闭。 这贵宾卡只能在北巷用,去两市用不了,一旦北巷倒闭,那么贵宾卡的钱怎么办? 这就造成几乎所有持有贵宾卡的人全部将钱兑换成货物,北巷这几日的销售直接破了纪录,比原有的纪录高出几倍有余,刚开始还是集中在首饰店、绸缎店这些奢侈品店,但后来就几乎覆盖整个北巷。 钱大方他们都懵了,第一回赚钱赚的这么胆战心惊,这种感觉还是第一回出现。 因为贵宾卡的返还,预示着他们将会失去非常多的老客户。 这是噩梦般的几日。 而那些原本准备入驻北巷的小商人,个个都是郁闷的要命,他们更是进退两难,他们在两市的店铺已经租给别人了,元家那边又是自己的市场,能容得下他们的只有北巷,但是北巷这情况,好像去了也是死路一条,纷纷跑来找韩艺,咱们怎么办啊。 韩艺就是一句话,放心。相信我! 这真的是要拿命去相信韩艺了。 但他们也确实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相信韩艺。 要有多余的选择,韩艺恐怕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然而,相比起凤飞楼而言,花月楼更是重灾区,这战斗还未开始,花月楼就已经英勇就义了,花月楼四大花魁,顾倾城早就离开了花月楼,而剩余的三花魁牙娘、绛真、婉月三人全部被贾四母给挖走了,因为四大花魁早就将卖身契赎回去了,只要对方实力强大,那么三大花魁可以轻易跳槽。 不用想也知道是元家在后面帮忙,人家贾四母第一个响应元家的号召,元家当然得给她一些甜头,不然谁还会跟着你们元家混,可以说三大花魁其实是投靠了元家,有了元家这这座大靠山,她们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这良禽择木而栖。 曹绣直接气病了,这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打击,要不是其余的歌妓有卖身契在她手中,不得都走完了。 “我当时就说了,这元家可是惹不起的,北巷的买卖是关乎韩艺的个人利益,与凤主有何干系,为何咱们要支持他。” 曹绣身着白色睡衣坐在床上,气得脸色都好了起来,朝着床边坐着的带着黑纱帷帽的陈硕真激动的说道。 陈硕真淡淡道:“如果没有关系,当初凤主又如何会招揽韩艺,当时他只拥有北巷。” 曹绣道:“那也没有必要咱们陪着他一块死呀,我现在这样,自身难保,拿什么去帮他。” 陈硕真听得轻轻一叹,略显后悔道:“这确实是我预判失误了,我没有想到元家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大,我也没有想到韩艺到现在都只是被动挨打。” 曹绣不满的看她一眼,愤怒的偏过头去。 她真的非常生气,其实韩艺的到来,还未伤及她的核心利益,毕竟二人不算是同行,但是贾四母的崛起,也就是预示着花月楼的陨落,而且还是以惊人的速度陨落,这是她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啊。 陈硕真微微一瞥,道:“不过你也不要气馁,韩艺一日不出手,就证明还有转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就此认输的,你要认输,也得等到韩艺出手之后才认输。” 曹绣激动道:“他怎么出手,他凭什么出手。” 陈硕真道:“当初两市不也是在一夜之间崩溃的吗,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同样也没有人看好韩艺。” 曹绣眨了几下眼,没有做声了。 的确,韩艺一日不出手,就还有转机 西郊外! “牡丹姐,咱们的市场都还没有完工,韩艺就被少公子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么下去的话,只要咱们市场一旦建成,北巷可能连一日都顶不住了。” 朵拉站在一块花土边上,朝着正在细心栽花的元牡丹说道。 元牡丹细心的将一棵幼苗埋入土中,方直起身来,走出菜土,一旁的丫鬟立刻将水端上,她洗了洗手,又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突然开口道:“如果你是韩艺,你会怎么办?” 朵拉立刻摇头道:“换我的话,恐怕只能关门了,这实力相差太大了,而且韩艺不得人心,我看胜负已定。” 元牡丹低目思忖半响,轻轻叹了口气。 朵拉瞧了眼元牡丹,小心翼翼道:“牡丹姐,你不打算帮帮韩艺么?” 元牡丹斜目一瞪,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姓元,要帮也是帮我们元家。” “是!” 朵拉吓得微微颔首,又道:“哦,少公子那边说女人日还是需要牡丹姐你出面。” “我知道了。” 元牡丹淡淡回应了一句,突然道:“如果韩艺就这么输了,那他的北巷也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 说完,她就进屋去了 . 卢家药铺! “哇!都在呀!” 韩艺来到屋内,只见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正坐在院中闲谈,立刻拱拱手,又朝着王玄道道:“王公子,这几****上哪去,怎么不见你。” 王玄道道:“跟人下棋去了。” “下棋?” 韩艺惊讶道:“下几天?” 卢师卦呵呵道:“你以为玄道这一手棋艺真是天生的么,这可也是需要苦练的。”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天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比别人多用了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道:“但是王公子棋艺不是天下第一了么,还有谁能够招架几天?” 王玄道淡淡道:“人外有人,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下第一的说法。” “你倒也别谦虚了。”卢师卦笑道:“也就崔三叔能够与你下上几天几夜,换作别人,即便有这耐心,也没有那信心了。” “崔戢刃他爹?” 韩艺下意识道。 卢师卦点点头。 一旁郑善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几人一愣,看向郑善行。 这家伙不会是在做白日梦吧!韩艺一脸古怪的望着郑善行。 卢师卦好奇道:“善行,你笑什么?” 郑善行头往韩艺那边微微一扬,笑道:“韩小哥,看来你的日子过的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好啊!” 王玄道吝啬一笑,“是呀!面对元家的攻势,还能如韩小哥这般谈笑风生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韩艺叹了口气,无奈道:“那你们要我怎么办,难道天天以泪洗面么。要不,王公子干脆帮我算上一卦吧,骗骗我,给我一些信心那也是极好的。” 王玄道道:“首先,我不会骗人,其次,我已经很久没有帮人算卦了。” 韩艺微微一愣,心想,这厮名气在外,打个屁人家都信,拿去骗人的话,忒好使了,可不能浪费啊,得忽悠他重新振作起来,然后再去忽悠别人。笑道:“王公子,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变数指的是什么,但是以你目前的态度,好像更加相信事在人为了。” 王玄道轻轻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韩艺笑道:“既然事在人为,那算卦也不是人为么,只不过是人算天意而已。” 王玄道微微皱眉,沉思起来。 郑善行道:“你就别管玄道了,你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今日其实就是他叫来的,目的当然是想帮帮韩艺。 韩艺心里也清楚,道:“郑公子,你想不想听实话?” 郑善行道:“我从小就讨厌谎言。” 哼!你跟我做了朋友,用不了多久,你就喜欢上谎言的。韩艺微笑道:“那好!我就实话跟你说吧,现在是元家的表演时间,我的的确确拿元家无可奈何,除了跟你们在这里谈笑风生,我什么都做不了。” 郑善行皱眉道:“难道你就此认输呢?”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要是认输了,那我还加大对自由之美的投资?你当我疯了吧。但是现在元家市场都还没有完工,他的买卖又几乎是垄断的,我拿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等到他市场建起来了,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他对市场无法垄断,所以一切还得等他的市场建起来再说。” 郑善行点点头,道:“那你有几成胜算?” “一成!” 韩艺非常果断的说道。 “一成?” 郑善行双目一睁。 卢师卦、王玄道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韩艺点点头道:“面对元家,我几乎没有任何优势,而且是全方面落败,我有的他都有,就算没有,他也可以模仿,而唯一模仿不了的就是。”说到这里,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就是我,韩艺。元家没有一个韩艺,这也是我唯一的优势。” 王玄道淡淡道:“我怎么听着觉得有些悲伤。” 韩艺摇摇头道:“错!应该是相当悲伤。” 正当这时,一个青涩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向王玄道道:“大公子,老爷让你马上回去。” 王玄道诧异道:“出什么事呢?” “小人不知。” 王玄道起身道:“卢兄,我就先告辞了。” 卢师卦忙道:“你赶紧去吧。” 王玄道微微颔首,然后就与那小厮离开了。 王府。 “二叔,你急着叫侄儿回来有何事?” 王玄道来到后堂内,见他二叔王福畴一人坐在矮榻上,先是一礼,随即好奇的问道。 王福畴沉眉不语。 王玄道只觉诧异,忽听边上一人道:“是我找你。” 只见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妇女来,此人约莫四十来岁,身着一件绿色斗篷。 王玄道一惊,“婶婶?” 这妇人正是当今王皇后的母亲,柳氏。 虽然王皇后的祖父王思政投靠了西魏,也就是靠向了关陇集团,但还是属于太原王氏,跟王玄道是一脉相承的,因此王玄道得叫柳氏一声婶婶。 柳氏道:“玄道,这一回请你帮帮你堂姐。”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怎么帮?” 柳氏道:“我希望你能帮你堂姐算上一卦,看她能否安然度过这一关。” “这——!” 王玄道面露迟疑之色,心想,我若告诉他我算卦不灵了,她肯定会以为这是我的推托之词。 柳氏哀求道:“玄道,就当是婶婶求你了,还望你看在太原王氏的份上,帮你堂姐一把吧。” 王福畴突然道:“玄道,你只是帮皇后算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管怎么说,王皇后在位时,还是没有亏待他们王家,再加上古人非常重亲情的,家族观念还是挺重的。 王玄道倒不是不愿帮,毕竟算卦在古代太常见了,人家不走运,跑你这里算一卦,这有什么,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只是他觉得自己算卦不灵了,怕误导了柳氏,突然,他想起韩艺前面那一句话,算卦也是事在人为,点点头道:“好吧!我试试。” 柳氏不禁大喜,连连道谢。 王玄道道:“婶婶见外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万金始于足下 在王玄道遇到韩艺之后,他相信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相信自己将身处在一个充满变数的世界,他相信事在人为,他对未来充满了渴望,而他也因此对自己的算卦失去了信心。 直到前面韩艺一句话,令他的思想发生了改变,算卦本就是你的本事,既然你坚信事在人为,那为何你不相信自己呢?你若不相信自己,那你凭什么又去坚信事在人为呢? 王玄道决定帮助王皇后占这一卦。 他从一个厚重的大木箱中,取出一块完整的龟壳来,用锋利的小刀在上面轻轻刻上王皇后的性命、生辰八字,再根据龟壳上原有的纹路加以纹路,刻画成一个类似于八卦的图案,置于烈火中焚烧。 烧的片刻,听得龟壳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后,他才取出龟壳来,翻过来一看,龟壳裂开出许多条缝隙来,不禁皱了皱眉。 一旁的柳氏急忙问道:“怎么样?” 王玄道回过头来,道:“是凶挂。” 柳氏一怔,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不过——!” 王玄道突然眉头紧锁道:“不过这卦象的最后非常模糊,预示可能会出现转机。” 柳氏急忙问道:“那可有挽救之法?” 王玄道摇头道:“婶婶,人测天意,已经是不自量力,更别提改变天意了。”顿了顿,他又道:“但不管怎么样,婶婶也莫要太担心了,最近我算卦时灵时不灵的,因此不能当真的。” 柳氏听后,道:“玄道,今日——!” 王玄道道:“婶婶请放心,这是你个人的私事,我决计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谢!” 柳氏点点头,然后就告辞了。 但是这对她而言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原来最近李义府那帮人不断的在招兵买马,朝中已经出现一个以崔义玄、李义府、许敬宗、王德俭为首的新势力,他们坚定不移的支持废王立武。这是自房遗爱谋反案之后,第一次出现反对长孙无忌的势力,原本王皇后在后宫已经失势,好在外廷还固若金汤,如今外廷也出现了新势力,这对于王皇后而言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 柳氏母女深感惶恐,这种时候,人们多半就会去乞求老天了。 哪里知道这卦象都是对她不利的。 柳氏都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王玄道送走柳氏后,站在门内,低眉不语。 王福畴走了过来道:“玄道,你怎么呢?” 王玄道抬起头来,道:“二叔,我感觉我的劫难马上就要到来了。” 王福畴猛地一惊,“玄道,你这——这话从何说起?你不是说你的命格已经被打破了吗?” 王玄道淡淡道:“但这需要事件的发生。” . 曲江池! 陈硕真坐在亭台中,拨动着琴弦,虽然她的双手早已经不再细腻了,但是她那精湛琴技兀自难有人望其项背。 突然,琴音戈然而止。 只见一个大汉快步步入亭中,“教主,我们的人发现柳氏今日去了一趟太原王家。” 陈硕真一愣道:“太原王家?” 那大汉道:“不错,而且柳氏到来不久,王玄道也赶回了家。” “王——玄——道。” 陈硕真一字一顿的念道,思忖半响,突然起身快步往外面走去 . 北巷要亡! 随着大规模的贵宾卡抛空,这种传言仿佛已经成为了事实,北巷一些需要供货的买卖人也遭受到了重创,好比蜜饯铺的彭万金,他就需要供货,但是现在他的那些供货商,开始跟他们清算账目,你要我提供给你货物,行,但是必须得立刻付钱,大家不拖不欠。 彭万金实力雄厚,还算是撑得住,但是很多商人资金运转都遭受到一些阻碍。 总而言之,北巷已经在摇摇欲坠。 向来以宣传攻势著称的韩艺,这一回显得非常沉默,没有任何舆论反击,反正不管你们怎么对我,我都受着。 可以这么说,如果那些商人还有别的选择,估计立刻就离开了。 这日上午,一辆马车从北巷驶向观国公府。 “我说老沈,你别这样好不,好像本公子得了绝症似得,开心一点,咱们在长安的酒楼马上就要开业了。” 沈笑坐在马车上,朝着身边的一位老者不满道。 这老者就是他爹派来的管家兼账房,沈贵。 沈贵瞧了眼沈笑,又瞧了眼对面韩艺,默不作声,看着好像要哭了似得。 他也难啊!北巷都已经要亡了,你还参一脚进去,这不是往火坑里面跳吗? 可是他那边已经跟郑善行达成了协议,现在账目交接的差不多了,那边你还得买鹅,这都需要钱,他也没有理由反对去杨家提钱,他是想拖,拖到结果出来再做打算。可是沈笑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催,威逼利诱,告诉他郑家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反悔,郑家会弄死你。 沈贵就一乡下人,被沈笑吓到不行,只能老老实实跟着沈笑去杨家取钱。 韩艺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他也不想沈笑来趟这浑水,但是没有办法,笑哥儿就是那么义薄云天,迫不急的要支持他,要与他共患难,他也知道沈贵的难处,于是道:“沈笑,我们北巷存钱的地方少,而且不太安全,存在杨家要安全多了,你就先取一百贯出来,我看也够用了,到时需要钱再去取。” 沈贵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这主意好!” “好什么好!” 沈笑瞪了沈贵一眼,“这多麻烦人家。”说着他一掌拍到沈贵的肩膀上,坏笑道:“老沈,那可是观国公府,国公哦,我去一趟我都害怕,你有胆你去说啊!” 沈贵吓得一哆嗦,又不做声了。 这家伙欺负自己人倒是厉害。韩艺笑道:“我去说吧!这没事的,观国公府那么多下人,又不用观国公出面。” 沈笑斜目一瞪,好似在说,我在帮你,你还跟我唱对台戏。 韩艺懒得搭理他道:“就这么决定了。” 来到观国公府,因为事先就递上了拜帖,杨思讷也就没有外出,与杨展飞接见了韩艺他们,杨思训倒是因为工作原因去军营里面了,没有在家。 一见面,首先要说的肯定是沈笑的事。 韩艺借着北巷地方有限的理由,说暂时先提一百贯出来,其余的钱还是存在杨家。 杨思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才多大的事,沈贵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在他心里,这钱一旦落到沈笑手里,那就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杨思讷朝着沈笑道:“沈笑,你爹爹可是给予了你厚望,莫要让你爹爹再失望了,也不要丢咱们扬州商人的脸。” 沈笑嘿嘿道:“杨公说的是,这晚辈知道,晚辈这回是下定决心,定要在长安闯出一番事业来。” 杨思讷笑着点点头。 沈贵瞧沈笑这德行,心里是直叹气,连买卖和义气都分不清楚,还闯一番事业,别赔光了,那就算是胜利。 杨思讷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鼓励了几句,就命人去带着沈笑和沈贵去取钱。 沈笑也看出杨思讷似乎有话跟韩艺说,知趣的就带着沈贵离开了。 他们一走,杨思讷就朝着韩艺笑道:“韩艺,最近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你的名字,这回你算是出名了。” 韩艺苦笑道:“这种出名我宁可不要。” 一旁的杨展飞呵呵道:“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在这买卖上,敢跟元家作对的,你是第一人。” 晕!你这太瞧不起人了,我不是要做跟元家作对的第一人,我是要取代元家成为第一人。韩艺暗自不屑,嘴上却委屈道:“不是我要跟元家作对,是元家要找我麻烦。” 杨展飞兴奋道:“那也了不起呀,能让元家找麻烦的商人,天下间屈指可数。” 这可是一句大实话啊! 杨思讷点点头道:“不错,你若没有能力,元家犯得着这么针对你吗。虽然现今人人都不好看你,但是我相信你,不瞒你说,我前日还跟那慕容宝节打赌,我赌五十贯你赢。” 慕容宝洁就是慕容舟航的父亲。 不会吧,都有人开盘了,怎么不叫上我啊,我正tm缺钱啊。韩艺惊讶道:“晚辈斗胆问一句,不知杨公何来的信心啊?” 杨思讷没好气道:“当时是因为你呀,你一句话就让梅村成为扬州最富有的村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不信你信谁。” 随便说一句?真是日了狗了,我那可是葵花宝典啊!韩艺讪讪道:“杨公恁地厚爱,韩艺真是——受宠若惊啊。” 杨思讷哈哈笑道:“你若赢了,我也有面子,毕竟是我先发现你的。” 其实他对这买卖倒是没兴趣,韩艺的输赢,他也不是很在意,他的观念当然是仕途为重,买卖这东西只是辅助行业。 热闹谈完之后,杨思讷轻咳一声,正色道:“韩艺,其实你今日不来,我也打算派人去请你过来。你也知道,陛下因为陈硕真叛乱后续的事情还未做完,因此并没有撤销我扬州刺史一职,并且答应让展飞代我去管理扬州,展飞在长安待了也有些日子了,必须得回扬州去了,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思前想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因此想请你来详细说说。” 因为韩艺与秦家的事,导致扬州的贵族对于杨家意见非常大,杨展飞太年轻了,出了不一定镇得住,因此韩艺提议扶植一批新的势力来对抗这些贵族,而这新的势力就是商人,那么首先就得鼓励商业。 杨展飞笑道:“韩艺,还请你不吝赐教。” “赐教可不敢当。” 韩艺摆摆手,道:“其实杨公子只要做好一点即可。” 杨展飞好奇道:“一点?” 韩艺点点头道:“就是造船!” 杨思讷、杨展飞听得皆是一愣。 “商道有云,万金始于足下。” 韩艺笑道:“商业的根本就在于流通,流通就在于道路,所以修路永远都是商业的先驱。而扬州拥有无与伦比的地理位置,交通极其发达,尤其是水路,而水路运输又是世上最为廉价的运输行业,因此造船是必不可少的,只要扬州有足够多的船只,那么江南的货物都会运送到扬州来,再从扬州运往各地。其余的我先不说了,一旦这一点实现了,这么多商人赶到扬州来,光他们的吃喝住,都能给扬州带来一笔丰厚的利润,到时扬州的百姓只要在路边卖个包子,恐怕都能发财,扬州很快就能走出战争的阴影,扬州的百姓也很快就能富裕起来。” 杨思讷突然道:“可是造船需要钱啊,朝廷不可能会拨钱给我们。” 你一句话造船,朝廷就拨钱给你,究竟谁是皇帝啊! 韩艺突然道:“杨公不是担心二公子斗不过扬州那些贵族吗?” 杨思讷皱眉道:“这两者有关系吗?” “关系大着了。” 韩艺笑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凭二公子一个人跟他们作对,那毫无胜算,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中分化他们,利用一部分人去打击另一部分人。据我所知,其实很多贵族家中都有非常多的买卖,只是他们并未出面罢了,但是他们非常看重这些买卖,贵族也爱钱,元家就是代表性家族,二公子可以利用商业去拉拢这些喜欢钱财的贵族,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势力,去抗衡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傲慢贵族。” 杨展飞道:“可是我凭什么去拉拢这些人?” “政策。” 韩艺笑道:“如今交通闭塞,他们未必知道长安的情况,二公子你回去之后,就告诉这些人,朝廷非常重视江南的农业和商业,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商人将江南粮食和货物运往北方去卖,这样一来,水路就显得尤为的重要,以此去鼓励他们多造船。” 杨展飞好奇道:“朝廷真有这打算?” “暂时没有。”韩艺摇摇头。 “那不是骗么?”杨展飞惊讶道。 这就是我的看家本领啊!要不骗的话,你跑来问我干什么。 韩艺讪讪道:“这不能算是骗,只能说是先人一步,江南雨水充足,地理位置好,周边又无强敌,又有许多沿海地区,只要农桑业稳定下来,将来我大唐的商业中心肯定会转向南边的,一旦朝廷对商业放宽,那么江南立刻就会兴起,但是如果有粮食而没有船队运送的话,那就悲剧了。杨公,二公子,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二公子能够做好这一点,将来扬州刺史是非二公子莫属。” 杨思讷、杨展飞听得沉思不语。 毕竟唐朝是一个重农的国家,以前几代也是如此,他们从小接受的也是重农思想,你要他们去鼓励农桑,那肯定不在话下,但是如果你叫他们鼓励商业,他们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扬州可是我的老本营,我必须得忽悠住他们父子。韩艺又继续道:“如果大兴运输业的话,势必需要大量的人力,而江南经过陈硕真叛乱,相信有许多百姓都成为了难民,他们失去了土地,让他们去造船,这样可以很好的安抚他们。” 杨思讷眼中一亮,这确实有道理,难民是最可怕,你要么给他们土地,要么给他们饭吃,他的后续工作也就是安抚这些难民,帮他们寻找出路,道:“展飞,就照韩艺建议去做吧。” 杨展飞点头道:“是。” 韩艺目光一闪,又道:“不过二公子一定要注意一点,大兴运输业,这个工人的待遇一定更要慎重,倘若靠鞭子抽着他们去的话,那估计会生大乱子,我建议是由官府出面,采取雇佣制,给予工钱和粮食,保证这些人基本生活。也就是官府将一部分运输业交予私人,而官府从中监管。” 杨展飞为难道:“若是照你的说法去做的话,这钱又不是官府出,官府凭什么规定这些。” 韩艺笑道:“要是再过一年可能就不行了。二公子莫不是把陈硕真给忘了,陈硕真的叛乱就是因为官府压迫、剥削百姓造成的,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而朝廷也给予江南许多安抚政策,你就利用这一点去要求他们这么做,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你不要一味的找那些乡绅,小地主们你也不要放过,故意制造舆论,形成一种竞争的驱使,那样的话,可能都不用你开口,他们也会给予工匠更好的待遇,这一点可以利用梅村,梅村的崛起我相信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一个奇迹,如果梅村的百姓积极的去造船,这必将会带动许多人投入其中。” 顿了顿,他又道:“到时我会拜托二公子帮我带一封信给梅村的杨林,我会建议梅村的百姓组建一支属于梅村的船队,一是为了他们自己,二是为了支持二公子的政策。”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 祸起萧墙 隋炀帝修建大运河虽然劳民伤财,弄得百姓民不聊生,但是大运河对于中国而言却是意义重大,因为大运河连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河流,组成一个几乎可以覆盖全国的水路交通,等于牺牲一代甚至两代人了,造福于后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大运河的存在,后面两宋经济绝不会那么繁荣,因此在批评隋炀帝的时候,也必须得承认他对于整个中国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牺牲他一个皇帝的名誉,因为罪名都是他一个人背,后面的皇帝就开始享受成果。 隋炀帝是暴君不假,但是他也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皇帝。 在水路如此发达的情况下,水上运输肯定是与商业同行。 如今国泰民安,商经济已经开始慢慢复苏了,这种时候建造船只,是决计不会亏的,毕竟你建造的船只,那是全国通用。 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杨展飞能否拉拢那些乡绅豪绅,因为现在的百姓不具备通商能力,他们都是自给自足,没有多余可以卖,就算要卖,也卖不到长安来,光运费杀了他们都付不起,只能靠这些有钱的乡绅。 但这是韩艺的强项,韩艺的计划,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等于就是经济诈骗呀,靠一些子虚乌有的政策去骗他们花钱造船,但如果这个谎言在今后成为了事实,那其实还是骗,但结果是好的,就没有人会去在意了。 韩艺告诉杨展飞怎么去忽悠那些人,这真是一门技术活,忽悠不难,难就在难在,你忽悠的自己还得没有责任,人家还告不了你,这就需要各方面配合,要组织起一个千门八将来,托已经找好了,就是梅村。另外,因为如今交通闭塞,这是优势,后世一些下三滥的骗子专门去山沟里面行骗,凭的就是信息不通。 韩艺在后世知道很多个骗子,都装成什么领导,跑人家山沟里面,把那乡长的钱都给骗光了,十分可恶,节操和道德都没有下限。 杨展飞跟韩艺也是老搭档了,当初也一起设计过骗局,骗李凡、陈东他们,骗陈硕真的叛军,至少不算是新手,一下子就理解要义所在。 随后杨思讷又设宴款待韩艺和沈笑。 因为沈笑在,几人倒是没有再谈下去了,不过韩艺已经保证会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就是设计整个骗局,交给杨展飞,这玩意韩艺真是信手捏来,因为在后世经济诈骗是用到最多的,骗有钱人的钱,最好的方式就是经济诈骗。 倒是杨思讷并未跟韩艺谈论朝中局势,甚至还有意避开,因为他已经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管着自己的兵。 酒足饭饱之后,韩艺与沈笑就起身告辞了,杨思讷就让杨展飞去送送他们。 “嗝——!” 沈笑喝得满面通红,没办法,这厮至情至性,喝酒讲究的就是一个痛快,突然道:“哎!二公子,今日怎么不见杨姑娘啊?” 韩艺目光也瞟了眼杨展飞,其实他早就想问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心虚的感觉,因此迟迟没有问。 杨展飞面色稍显怪异,道:“飞雪跟奶奶她上寺庙念佛诵经去了。” 韩艺错愕道:“念佛诵经?” 杨展飞点点头。 韩艺试探道:“没听说杨姑娘还有这爱好啊!” 杨展飞笑了笑,没有做声。 韩艺见罢,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问也不行了,道:“二公子,不会杨姑娘又闯祸了。” 杨展飞迟疑片刻,随即叹道:“还不就是成亲的时,飞雪的年纪可不小了,要再不成亲的话,可就嫁不出去了,前几日爹爹又训了她一顿,奶奶怕又出乱子,索性就带着飞雪去寺里诵佛念经了。” 在古代女子十五六岁是最佳出嫁年龄,超过二十岁就是剩女了,二十五岁过后基本上就嫁不出去了。 萧无衣前面是已经打算不嫁了,要硬抗到底,就是不遵从门户联姻,她认为就是这些繁缛节导致崔大姐的悲剧,她是坚决反对,宁死不从,嫁给韩艺也属于自暴自弃。当然,韩大山答应这门婚事,也是因为家里穷娶不到媳妇,再加上萧无衣在梅村简直仙女,年纪大了一点也无所谓,真的是阴差阳错导致的。 但不是人人都是萧无衣他爹萧锐,萧锐是佛教中人,看待人和事都非常豁达的。杨思讷是武将,管教儿女的方式自然完全不同,心里也着急呀,因此看到杨飞雪就训,就骂,就差打了,杨老夫人也怕杨思讷会忍不住动手,赶紧就带着杨飞雪到寺里待着,不给他们父女两见面的机会。 韩艺听得只觉怪内疚的,更加无颜开口,点点头,没有做声。 沈笑大舌头道:“要是韩艺你没有娶妻就好了,你与杨姑娘倒是挺般配的,又谈得来。” 韩艺道:“你喝多了。” 沈贵也是赶紧将沈笑拉到身边来,低声道:“大公子,你是疯了。” 韩艺目光又瞟向杨展飞。 杨展飞只是一笑,倒是没有去介意 傍晚时分。 太原王家! 王玄道盘腿坐在铺垫上,双目微合,一直小乌龟在他身旁慢慢爬动。 因为他崇尚的是玄学,是老子一派的,注重的是精神领域,哲学思考,没事的时候,他就常常在家静坐冥思。 “咚咚咚!”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玄道眼也不睁,道:“什么事?” “大公子,宫里来人了,召你即刻入宫。”外面一人说道。 王玄道慢慢睁开眼来,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于来了。” 王玄道来到殿中,只见李治坐在矮榻上,阴沉着脸,乌云密布,边上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那李义府,气氛明显就不对,但是他表现的非常坦然,行礼道:“微臣王玄道参见陛下。” 李治沉眉道:“玄道,朕问你,三日前魏国夫人可去过你们王家。” 这魏国夫人就是王皇后的母亲柳氏。 王玄道微微颔首道:“回禀陛下,是有此事。” 李治道:“魏国夫人去你们家干什么?” 王玄道道:“找微臣算卦。” “帮谁算卦?” “皇后。” “算什么卦?” “吉凶。” 李治道:“除此之外了?” 王玄道微微一愣,随即道:“回禀陛下,仅此而已。” 李治愠道:“难道她就没有找你帮其他的忙吗?” 王玄道摇头道:“未有。” 李义府突然站出来道:“你说谎,魏国夫人去找你,分明就是向你请教那厌胜之术。” 王玄道微微一惊,这厌胜之术类似于扎小人的巫术,是宫中禁止的,律法都有明规定,倘若谁在宫中行厌胜之术,重则可判死刑的,淡淡道:“我不知道李舍人为何这般说,但魏国夫人确实只是找我算卦,仅此而已。” 李治道:“那——她可有向你询问过厌胜之术?” 王玄道摇头道:“并未。” 李义府冷笑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王玄道淡淡瞧了眼李义府,淡然道:“我王玄道从不说谎,李舍人若有证据,大可拿出来,犯不着在这里虚张声势。” “你——!” 李义府被王玄道一番反驳,差点词穷,心中不禁又气又怒,赶紧向李治道:“陛下,王玄道分明是在包庇魏国夫人,还请陛下。” 李治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又朝着王玄道道:“玄道,朕相信你不会动用这些邪恶之术,更加不会教他人用,不过魏国夫人当真没有问过你关于厌胜之术的事吗?” 说到最后,他声音变得低沉,似乎在警告。 王玄道直接回答道:“回禀陛下,没有。” 李治皱眉道:“当真没有?朕手中已经有了证据,倘若你承认的话,朕决计不会怪你的。” 王玄道道:“此等大事,如果有,微臣一定不敢隐瞒,但确实没有。” 李治目光中微微透着怒气,道:“既然如此,那朕只有将你交给大理寺审查。” 王玄道颔首道:“微臣遵命。” 李治不禁眉头紧锁,直视着王玄道,只见他面色淡然,没有半分慌张的表情,不禁显得有些气馁。 过得半响,李治收回目光来,道:“来人啊!将王玄道带下去,暂且收押宫中。” 王玄道颔首道:“微臣告退。” 言罢,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来的时候,是怎样,走的时候,也是怎样,哪里像一个即将被收押的人。 他一出门,李义府立刻道:“陛下,王玄道分明就是在说谎,方才质问他时,他一点也不慌张,似乎已有心里准备。” 他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果是他的话,他肯定慌得要命。 而王玄道不同,王玄道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当然,他的信仰不是孔子,不是如来,更加不是上帝,他的信仰就是老天,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是天注定的。不管怎样,都是不能改变的。好比生死,怕会死,不怕也会死,这都已经注定了,那他还怕什么。因此王玄道行事,只求无愧于心,除了脏乱以外,没有什么可以吓到他的。 再加上他是太原王氏的世孙,类似于皇帝的太子,从小就经受良好的教育,君子当勇者无惧。 李治点点头,思忖片刻,突然朝着张德胜道:“你立刻去宣御史大夫、弘馆大学士许敬宗,皇家特派使入宫议事。” 韩艺非常郁闷,他现在内外交困,元家弄得北巷已经是冷冷清清,怨声载道,那边杨飞雪的事也一直没有解决,再加上皇帝老是晚上宣他入宫议事,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 但是来到宫中之后,他就彻底惊醒了。 原来今日上午武媚娘指证王皇后母女连通萧淑妃在宫内行厌胜之术,并且还从王皇后的寝宫中搜查到了一些法器。 这是皇家大忌啊! 李治不禁勃然大怒,扬言这回一定不能放过王皇后,后宫已经都封锁了。 就在这时候,李义府又入宫告状,说柳氏曾去太原王家找王玄道,密谋什么事,李治一听王玄道,那边又是厌胜之术,不用说,柳氏找王玄道肯定是请教这厌胜之术,王玄道可是袁天罡的高徒,是这方面的高手,不可能这么巧,因此李治前面才命人找来王玄道询问。 御书房内。 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韩艺坐在里面,可谓是李治的四大金刚。 因为两仪殿还是开高级会议的地方,是接见长孙无忌他们的地方,平时接见韩艺一个人,那倒无所谓,懒得走了,可这么多人,就有些不妥,也不安全,现在风声还不宜透露出去。 许敬宗一听这事,不禁大喜,噌的一声,窜了起来,道:“陛下,在宫中行厌胜之术可是大罪,若不加以严惩,可危及陛下安危,此祸根不除,定生大乱,微臣觉得必须将王皇后、魏国夫人、萧淑妃、王玄道一干人等贬为庶人,发配边疆。” 韩艺听得心中砰砰直跳,操!你这也太狠了,这可是皇后啊,你动不动就发配,这合适吗? 李治眉头微皱,叹道:“但皇后毕竟是朕的妻子啊,朕于心何忍。” 李义府不甘落于人后,也急忙道:“陛下,此事可不能心慈手软啊,武昭仪如今怀有龙子,皇后竟然动用厌胜之术来害武昭仪,可见皇后的心肠是何等歹毒,这种人怎能当皇后,她在陛下身边,臣等就如何放心的下。” 说得那是声情并茂,好像脑门上刻着一个忠字,处处都在替皇帝着想,多好的臣子啊。 李治听得又是面泛怒色,当初武媚娘曾控告王皇后弄死他的女儿,这回又搞邪术去弄身怀六甲的武媚娘,这不能忍呀,又瞧向崔义玄。 崔义玄面泛犹豫之色,他倒不是顾忌王皇后,而是顾忌王玄道,王玄道是他看着长大的,与崔戢刃又亲如兄弟,崔王两家也频繁联姻,大家有着共同的化和信仰,同属一个集团,他相信王玄道肯定不会做这事的,但是这种情况,他不敢为王玄道求情,毕竟李义府、许敬宗在那里咄咄逼人,他也清楚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道:“老臣也觉得应该严惩不贷。” 李治点点头,突然起想起好像少了一个声音,立刻望向韩艺,韩艺来了之后,除了行礼之外,一句话也没有说,问道:“韩艺,你如何看?” 韩艺挠着后脑勺,一脸茫然道:“陛下,请恕微臣斗胆问一句,何谓厌胜之术?”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 冷静!冷静! 韩艺这一句话,将在场所有人都问懵了。 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你却连根本原因都没弄明白,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李义府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手舞足蹈向韩艺解释了一遍。 自从李义府加入李治阵营后,表现的最为积极,他知道他是没有后路的,越快铲除王皇后对他越有利,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决不能放过,因为厌胜之术足以废除王皇后,那么废除王皇后肯定就是武媚娘当皇后。 韩艺听后,就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大家又懵了,皇帝问你意见,你来个“原来如此”,这不是答非所问吗。 李治也有些不快,这可真不是小事,皱眉问道:“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韩艺讪讪道:“陛下,微臣对这事一点都不了解,不敢妄加评论。” 李义府愣了下,咱们是一边的啊,你懂不懂没关系,支持大家决定就行了啊。 许敬宗笑呵呵道:“特派使与王玄道友情深厚,不便多言,我等也能够理解。” 这话摆明是暗示李治,韩艺将友情都凌驾于对你的忠心之上,这人靠不住。 韩艺哪里听不出他在笑里藏刀,却还傻乎乎道:“许大学士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原因。” 许敬宗笑道:“特派使果真是义薄云天啊!” 韩艺道:“哪里,哪里。” 李治不傻,哪里听不出许敬宗的意思,也知道他们两个有恩怨,但是他不开心,韩艺是他最为忠心的臣子,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是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他出谋划策,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你许敬宗是后面来的,结果一来,就报复韩艺,胸襟太狭隘了,而且咱们人手不够,你还搞分裂。轻咳一声,道:“行了,此事事关重大,朕还得想想,但是此事决不可泄露出去。你们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出得书房,许敬宗和崔义玄走在前面,李义府和韩艺就走在后面。 李义府小声道:“韩御史,我知道你与王玄道关系不错,但是我们得以大局为重呀,其实我也不是要针对谁。” 你娘的,来忽悠我,你丫不知道我是忽悠人长大的么。韩艺叹道:“这我当然明白,但我真的不是清楚这厌胜之术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而且我对朝廷制度方面也不是很了解,这个李舍人你比较清楚,更有发言权,我非常相信你的判断,我不开口,其实就是对李舍人你的支持,毕竟我还是怕被人说出卖朋友,卢师卦的药铺都还在我北巷,你懂么?” 李义府想想也是,这家伙不说话,那功劳就是我最大,这是好事呀,点点头道:“明白,明白。” 韩艺瞥他一眼,见他目光急闪,心里哪能不明白这厮在想什么,忽然捂住肚子,“哎哟!” 李义府道:“你怎么呢?” 韩艺弯着腰道:“李舍人,你是不知道,最近我被元家弄得内外交困,内分泌有些失调,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去茅房了。”说着他向一盘的小太监道:“哎哎哎,能不能带去茅房一趟,我快要憋不住了。” 那小太监急忙道:“特派使这边请。” 韩艺道:“李舍人,要不要一块?” “啊?哦,我不太想,你去吧。”李义府忙摇摇头,这事也能一块? “那我就先失陪了。” 说着,韩艺就跟着那小太监,急急往边上走去。 李义府望着韩艺疾奔的背影,突然困惑道:“内分泌失调?” 过得好半响,韩艺才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道:“皇宫的茅房还真是不错,一点臭味都没有。” 忽听前面有人道:“前面可是皇家特派使?”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招手道:“张少监。” 来人正是张德胜,他上前来,道:“哎呦!特派使咱家总算是找到你了,快快快,陛下等着见你了。” 韩艺似乎早有料到,一点也也不感到惊讶,跟着张德胜就原路折返。 来到一座小花园里面,只见李治和武媚娘正坐在里面的亭台内,桌上放着一些蜜饯和酒水,韩艺急忙走了过去,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昭仪。” 李治斜目一瞥,哼了一声,不满道:“你小子平时说起来,滔滔不绝,今日却三缄其口,怎么?话都让李义府他们说去了。” 要让他们说去了,那我还混个p啊!韩艺讪讪不语。 李治瞪了他一眼道:“说吧!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不要再找理由来搪塞朕了。”说来也奇怪,没有听到你的意见,李治总觉有些不安。 这一句话,就体现出韩艺的不同,李义府他们是外人,咱们是自己人。 武媚娘虽然没有开口,但目光中透着鼓励和信任,你但说无妨,我相信你。她也迫切的想听听韩艺的想法。 韩艺稍稍犹豫了片刻,才道:“微臣斗胆问陛下一句,陛下可做好了准备?” 李治微微一愣,道:“什么准备?” 韩艺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废除王皇后。” 李治听得眼一睁,随即又皱了皱眉。 韩艺继续说道:“一旦陛下将这厌胜之术拿到朝堂上去说,那只能有一个结果,根据我朝律法,那就是废除王皇后,而且必须要执行,倘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执行的话,那么对于陛下皇威和昭仪就有莫大的伤害了,陛下如果有十足的把握,那微臣一定支持陛下。” 李治想想那画面,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其实王皇后是否废除,不在于王皇后的对和错,而在于以长孙无忌为首关陇集团,如果你能压制住他们,那有不有厌胜之术都不重要,废皇后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武媚娘面泛犹豫之色。 韩艺偷偷一瞥,见媚娘不像以往那般果敢,心想,看来这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 冷静下来的李治自己掂量了几下,觉得还是不行,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他现在凭什么,凭李义府?这不是说笑吗,李义府除了一张嘴,还有什么?而且他心里也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只是他方才被愤怒和契机的到来冲昏了头脑。 一旦拿到朝堂上去说,那就预示着决死一战了,不成功便成仁,这可是正面交锋,就看谁的手腕更硬了。因为长孙无忌那边肯定不会答应的,王皇后可不比张铭,那是非常重要的,关陇集团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王皇后,肯定要撕破脸开干。 证据足够的情况下,都不一定,问题现在证据还不一定足够。这万一被驳回了,那直接会给武媚娘带来非常大的危险,因为是她说王皇后行厌胜之术,不成立的话,就是诬陷,你要么就废皇后,要么就废武媚娘。 这也是武媚娘犹豫的原因,你拿这事去说,就等于拿命去搏,事情真的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治气愤道:“那你说该当如何?难道你要朕对后宫的违法行为也视而不见吗?这可是朕的后宫呀!” 说到后面,他非常激动,言下之意,就是朕的后宫,朕都不能做主了,那外廷就更加不用说了,这是他最郁闷的地方了。 韩艺道:“微臣不敢,微臣也觉得应该严惩这种邪恶的行为。” 李治忙问道:“那该如何严惩呢?” 韩艺道:“先将涉案人员定罪。” 李治纳闷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艺道:“陛下,有罪当然该罚,不然皇威何在?律法何在?只是微臣认为,皇后住在宫中,不太可能能够接触到这厌胜之术,定是魏国夫人从外面带进来的,陛下应该严禁魏国夫人入宫,皇后固然也有罪,但是毕竟与陛下是夫妻,陛下仁义为怀,重情重义,应该再三考虑考虑。”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这注意好啊! 其实内廷和外廷都在长孙无忌手中,当今太子也是长孙无忌推上去的,只不过长孙无忌对于内廷的掌控比较薄弱,而这柳氏担当着唯一通信人的角色,使得内廷和外廷互相呼应,因为她可以随时入宫,而长孙无忌去不了后宫。只要禁止柳氏入宫,那么就等于断绝了长孙无忌和内廷的联系,那么李治就可以从内廷这边突破了,这是长孙无忌最薄弱的一点。 至于皇后那边怎么处理,你先放着不管,等到时机成熟,你再把借口拿出来就是了。 李治沉思半响,看向武媚娘道:“媚娘,你以为呢?” 武媚娘是受害者,李治要顾及她的感受,不然她又会闹脾气了,李治的儿子可还在她肚子里面了。 武媚娘再三权衡,心里也虚的很,目前还真没有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道:“臣妾觉得韩艺说得极有道理,陛下当以大局为重,臣妾受点委屈没关系。” 对于皇后的惩罚,要么你就废了她,你废不了你就别开这口,你不可能对皇后施行杖刑,或者关到牢里面去,这就跟皇帝一样,皇帝犯了罪,你要么杀了他,改朝换代,杀不了你最多就是劝两句,你要再过分的话,你就得被杀,没有第三个选择。而柳氏的作用就是通信人,本身没有什么能力,你不准她入宫,她就等于是一个废人了。 其实这也是武媚娘目前最希望达到的目的,就是断绝长孙无忌与内廷的联系,王皇后又不是她的对手,李治又是他这边的,这样一来,她不是皇后,却胜于皇后,等于往前迈了一大步。 李治点了点头,道:“那王玄道呢?” 韩艺道:“陛下,王玄道是御史,是臣子,如果陛下要治王玄道的罪,必须通过大理寺的审查,那么太尉他们就有机会介入此事,等于还是将内廷的事,交给了外廷,微臣担心这么一来,此事可能越闹越大,微臣建议不要将王玄道拉入其中,此案只局限于内廷。” 武媚娘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抿了抿唇,求情求的这么有理有据的,她还真是第一回见。 李治也不想惩罚王玄道,知道王玄道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他相信王玄道前面说的话,只是当时他愤怒之余,又渴望一些什么,故此希望王玄道能够配合他,叹道:“其实朕非常信任玄道,只是此事事关朕的后宫,朕也不得不慎重处理。” 韩艺立刻道:“微臣完全理解,微臣相信王玄道同样也明白,若非如此,早就将他送去大理寺了,让他尝尝跟老鼠、蟑螂做邻居的感觉。” 李治听得有些怪怪的,道:“你是在讽刺朕吧。” “微臣怎敢。” 韩艺忙道。 李治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就依你所言吧,待会你就跟王玄道一块走吧。” “微臣遵命。” 韩艺心中也是长长出一口气,暗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但不伴了也伴了,总该多为自己谋求点好处吧,风险可是和利益相向而行的,我不能违反自然规律啊。一脸谄笑道:“陛下,微臣肚子很饿,能否赏点吃的给微臣。” 李治和武媚娘面对韩艺的这个要求,登时就傻了。 愣了好一会儿,武媚娘突然噗嗤一声,随即又赶紧憋住笑意。 李治愣了好一会儿,这绝对是他听过最合理的一个要求,只觉哭笑不得。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 虚惊一场 从始至终,韩艺没有提到过半句关于王皇后行厌胜之术的事,因为他觉得这并不重要,就算王皇后确实行了厌胜之术,那又如何? 你李治要有这个实力的话,莫须有的借口,你都能废了她。可你要没有这个实力,而强行废后,那你就是自找不痛快。 现在的李治可没有实力可以跟长孙无忌叫板,而且李治也没有做好这个准备,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所以此时去跟长孙无忌硬碰硬的话,输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就在同一时间,褚遂良、韩瑗、来济、柳奭,都赶到了太尉府。 这么大的事,后宫也是动作频频,柳奭肯定得到了风声后,他也是吓傻了,种种迹象表面,李治要正式废后了,于是连夜找来他们来商量对策。 “子燕,魏国夫人怎恁地糊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褚遂良一来就怒不可遏的质问柳奭。 这厌胜之术那真是可大可小,甚至都可以判死罪了,如今又是关键时候,万一李治要治皇后的罪,决战就是一触即发,但这太突然了,大家都没有做好准备啊。 柳奭几欲崩溃,一颗心都到嗓子眼来,激动道:“登善,我姐怎会做恁地糊涂之事,这都是武昭仪诬告我儿。” 长孙无忌皱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奭赶紧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长孙无忌。 但是他并未说出实情,因为他也不知道,柳氏只是告诉他,最近皇后压力太大了,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于是她就跑去找王玄道算卦,但王玄道没算出什么来,于是又找了一些道士,求了一些法器和符来保平安。 事实却是柳氏在王玄道那里得到凶卦之后,更加不安,才去道士破解这个凶兆,就弄了一些法器和符咒入宫。 只是王玄道名声在外,你要告诉别人,王玄道给皇后算了一个凶卦,那问题可就大了,所以柳氏谁都没有告诉,包括王皇后。 但因为王皇后在宫中不得人心,女婢、太监都不喜欢王皇后,因为王皇后是贵族出身,奴婢在她眼中,跟猪狗一样。而武媚娘寒门出身,又在感业寺待过几年,本身也擅于心计,对这些宫女、太监非常好,将皇后身边的人都给收买了,对于皇后的动作是了如指掌。那边陈硕真又得知柳氏去找王玄道的事,就告诉了武媚娘,武媚娘就开始让人密切的观察王皇后一举一动。 没想到这对愚昧的母女还真就送上门来了,弄来一些法器、符咒入宫,在得知这情况后,武媚娘就赶紧向李治告状,说皇后行厌胜之术,再加上皇后身边的人都说皇后行厌胜之术,人证物证具在,那李治当然相信了,心里肯定愤怒啊。 长孙无忌听后,道:“子燕,老夫再问你一遍,皇后到底有没有行厌胜之术?” 柳奭道:“太尉,都这时候,我还有必要骗你们么。” 韩瑗焦虑道:“不管是不是,如今陛下已经认定皇后行厌胜之术,这可如何是好啊!” 褚遂良就道:“倘若皇后没有行厌胜之术,武昭仪硬要栽赃嫁祸,那我褚遂良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决不能让她得逞,决不能让张铭的事再发生了。” 上回张铭就吃了一个哑巴亏,但是牺牲张铭,就是为了顾全大局,保王皇后,现在目标直指王皇后,那就不能退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坚定道:“登善说的不错,这一回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退让了,如果陛下明日要拿皇后定罪,我们就要求彻底清查此案。” 他一发话,那就是做好决战的准备了 皇宫内! “这皇宫的蜜饯还真是不错啊!” 韩艺端着一个装满蜜饯的玉盘,一边吃着,一边跟着一个小太监来到一间小屋前,那小太监道:“特派使,王御史就在里面,小人立刻去让人放王御史出来。” 韩艺突然一把拉住他,小声问道:“哎!这里面有没有老鼠和蟑螂?” 小太监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特派使请放心,陛下有交代过的,要善待王御史。” 韩艺失望道:“连老鼠和蟑螂都没有,这算什么羁押啊!”他非常渴望见到,王玄道被老鼠吓晕的场面。 小太监惊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突然也自知失言,轻咳一声道:“快点开门。” “是!” 这门一打开,过得片刻,就见王玄道从屋内走出来,他见到韩艺,立刻笑了起来,不再是那吝啬的微笑,好像非常开心似得,甚至于有点暧昧。 这家伙是什么眼神啊!韩艺无奈道:“走吧,王公子。” 二人在两个小太监的引路下,往宫门前走去。 王玄道突然道:“多谢!” 韩艺道:“谢就没有必要,这次只能说你走运。” 王玄道轻轻摇头。 韩艺诧异道:“什么意思?” 王玄道笑道:“我说过,你将会改变我的命运,此劫一过,我的宿命总算是破了,是你救了我。” 韩艺愣了愣,只觉还真有些邪门呀,他也知道关于王玄道当初不入仕的缘由,而且王玄道第一次见他,就与他说过,他将会改变他的命运,事实好像还真是如此。暗想,难怪这厮笑道这么开心。道:“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迷信这些,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王玄道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还是非常开心。 韩艺突然面色凝重道:“不管是不是天意,你这事都做得非常糊涂,你怎么能去帮柳氏算卦。” 王玄道道:“师父教我这些本事,本就是让我帮人算卦的,况且柳氏也算是我的婶婶,她来求我,我如何能不帮,其实这也算不得帮,卦象是非常公平的,结果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 韩艺突然道:“那结果是好,还是不好?” 王玄道微微瞧了他一眼,笑道:“此乃他人之事,我不便多言。” “那要是陛下问你呢?” 王玄道只是摇摇头。 韩艺笑道:“你能这样说,那就是最好不过了,陛下让我告诉你,自始至终,你从未帮柳氏算过卦。” 武媚娘不信命的,倘若这个卦象是不好的,对她不重要,她认为这玩意靠不住,还得靠自己,难道长孙无忌会因为这个卦象而放弃王皇后吗?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好的话,那会给她带来不少的麻烦,那么王玄道不承认就是最好的结果,不说还不行,因为柳氏也知道结果。 王玄道点点头,又道:“不管怎么样,我还要谢谢你,” 韩艺道:“我也是那句话,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守护者,这一次纯属是因为政治原因,你的生死只在一瞬间。” 王玄道微微笑道:“若不关乎生死,那又怎算得了劫难。” 这家伙!十足一个神棍,若是去骗人的话,定是一把好手啊!韩艺一阵无语,突然将玉盘递过去,道:“要不要吃点?” 王玄道摇摇头。 “味道挺不错的。” “我知道,但我没有洗手。” 韩艺眨了眨眼,暗自回忆,方才我好像上了一趟茅房。嘴上却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第二日,李义府、许敬宗、王德俭等人早早来到殿外,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总之,气焰是非常嚣张的。 而那边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相对而言都非常低调,都不屑于去看李义府等人,关陇集团没有人将他们这群小喽啰当成是对手,他们主要面对的是皇帝。 但是中间派却都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知道今日肯定会有事发生。 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入得大殿,李义府他们已经是蓄势待发,只要李治开口,他们立刻就要奏请严惩皇后,都已经豁出去了。 长孙无忌他们也做好的准备,必须挡了下来,不管这事会闹到何种地步。 可是,李治对于后宫之事,只字不提,一个劲的在于大臣讨论农业的事。 李义府他们就有些看不懂了,什么情况,你的暗号呢? 他们今日准备的都是关于后宫之事,昨晚看的都是有关厌胜之术的典故,如今谈农业,他们根本插不上嘴,反倒是韩瑗、来济跟李治谈的听热闹的,有来有回。 直到退朝,李治兀自对后宫没有提半个字。 别说李义府他们了,就连长孙无忌他们也看不懂了。 出了大殿褚遂良就问柳奭,“子燕,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陛下连提都没有提?” 柳奭一头雾水,“这我也没有想明白!” 韩瑗向长孙无忌问道:“太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老夫也不清楚。”他还寻思着要不要去找韩艺问问。 而李义府那边则是赶紧去找李治,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能就此放过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可是张德胜却说李治昨夜睡的晚,如今正在休息,有事下午再来。 但是他们才刚刚出得皇宫,后宫的消息就传出来了,就一句话,柳氏携带禁物入宫,与皇后、萧淑妃三人在宫中行厌胜之术,皇帝极其愤怒,严禁柳氏再入宫。 就这么一句话! 但这一句话包括罪名、犯罪过程,以及惩罚。 问题在于这罪名和这惩罚完全不搭调啊!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大臣们都非常困惑,这准个什么事。 但是谁也不好说什么,这是皇帝的家事,而且此事非常敏感,帮哪边都是错。 李义府心里非常失落,他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建功立业就看这一回了,但没有想到临门一脚,给李治叫停了,但是他隐隐猜到,这可能与韩艺有关,昨晚三人都赞成,唯独韩艺一个人没有做声,心里非常之嫉妒,李治还向着韩艺多一些。 其实这都是他的小人心在作怪,并非是李治向着韩艺,而是韩艺向着李治。 他和许敬宗在那里跳,在那里摇旗呐喊,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一旦废王立武成功,他们都是功不可没,肯定飞黄腾达,早点将长孙无忌给打下去,他们就安全了,僵在这里,他们其实也是寝食难安,他们若输了,肯定全家都得没命。因此他们的首要利益是自己,那么目光就寸步远,都看自己去了。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的势力凭什么跟长孙无忌斗,顶在最前面还不就是李治。 李治又不蠢,你们几个家伙最多就是在边上扇扇扇子,连保驾护航的能力都没有,我这一冲出去,面对长孙无忌的包围圈,那我不是死路一条,信你们一准玩完。 而韩艺目前在政治上他毛的利益都没有,他也不害怕长孙无忌报复,因为他是三家饭的人士,他完全就是从李大局的利益出发,去帮李治、武媚娘考虑,那么李治当然采取韩艺的建议。 而长孙无忌他们原本已经做好摊牌的准备了,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大家就来扳扳手腕,看你这个小皇帝有多少能耐,也别继续拖下去了,你赢了,你就废王立武,咱们赢了,武昭仪就是诬陷,生完孩子就回感业寺去得了。 但是这么一判,让他们用力无处使呀,罪名是按上了,但李治谁都没有惩罚,就是不准柳氏再入宫。 可见李治也不想撕破脸皮。 所以这样一来,长孙无忌这边的想法又改变了,既然皇帝没有摊牌,那他们主动跑去摊牌,没有这个必要,这事闹大了,谁也无法预计会成什么样子,心里又虚了,毕竟面对的是皇帝,试问谁敢轻易越线,废后是底线,在底线之上,大家都好商量。 长孙无忌心里也清楚,李治不准柳氏入宫,等于断了他与内廷的纽带,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后宫本来是皇帝的,他连进去都不能进,他不可能上奏说皇帝你得允许柳氏入宫,这是不能的事。 不过他也没有输,毕竟他前面阻挡了武昭仪当上宸妃,拉锯战吗,大家不就是你来一拳,我踢一脚。 不过这事还是惊出大家一身冷汗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 小人难防 高家坡! 春风和煦,麦苗返青,明媚的春光照在大地上,万物呈现一片生机,形成一幅秀丽的乡村图。 卢师卦、郑善行、崔戢刃、王玄道四人沿着田边慢慢往前走去,他们今日出来,当然是因为厌胜之术的事 “真是想不到其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郑善行得知王玄道差点下狱,甚至于大难临头,着实感到后怕,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卢师卦眉头微皱,不满道:“陛下分明就是暗示玄道,让他去栽赃嫁祸给皇后,这——这未免也太卑鄙了,堂堂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崔戢刃笑着摇头道:“天子可不会在乎这些,当今陛下还算是仁厚的,他毕竟还只是给予了玄道暗示,也没有让他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比起当初太宗圣上发动的玄武门事变,可要仁慈多了。” 卢师卦没好气道:“拿坏的去更跟坏的相比,以此证明自己是对的,这可不是真理。” 崔戢刃道:“我并非此意,我只是说,在朝堂之上,本无正义、邪恶可言,唯有成王败寇,国舅公他们当初杀吴王,贬江夏王时,又何曾讲过道义?” 王玄道淡淡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去细究了。” 崔戢刃瞧了眼王玄道,好奇道:“玄道,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当时的情况也是非常危险,可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难道你早已料到你会化险为夷?” 王玄道轻轻摇头道:“生死有命,这不需要去害怕。” 崔戢刃笑了一声,“早知算卦能让人对生死恁地豁达,我当时也应该去学学。” 王玄道异常认真道:“我教你。” 崔戢刃愣了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可见王玄道兀自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当即道:“你少跟我一本正经,我才不想当你徒弟了。”顿了顿,他突然一脸担忧道:“不过经过此番事后,陛下难免会对你们产生怀疑,毕竟玄道在最关键的时候,并未助他一臂之力,看上去还像似偏向皇后那边,再加上李义府他们的出现,这对于你们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不得君主信任,可是为人臣子的大忌啊。” 郑善行连忙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也不想当官了。” 崔戢刃笑道:“如今可不是你们能够说了算。” 郑善行诧异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李义府这人我也听说过,此人心胸狭隘,褊狭嫉妒,他当着陛下和玄道的面,请求陛下治罪玄道,虽然玄道并未在意,但是他肯定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纵使你们无心报复,他也会害怕你们报复,所以他一旦掌权,那他决计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你们可得未雨绸缪啊。” 王玄道听得不禁微微皱眉。 卢师卦也是深感忧虑道:“不错!倘若让李义府那等人位居要职,我看会比国舅公他们更加变本加厉。” “这还真是不能不防啊!”郑善行眉头深锁,道:“崔兄,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崔戢刃笑道:“既然躲不了,那也只能与他们一较高下,我们几个何曾怕过谁?” “女魔头!” 王玄道淡淡道。 崔戢刃无奈道:“玄道你知不知道,你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扫人兴致。” 王玄道道:“我只是不善于自吹自擂。” 卢师卦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崔戢刃没好气道:“陛下真应该多将你关上几日。” 郑善行无奈的摇摇头,旋即正色道:“我自认在这方面远不如李义府他们,斗也斗不赢他们。” 崔戢刃笑道:“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对这方面挺擅长的朋友么?” “韩艺?” 卢师卦道。 崔戢刃点点头道:“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未能想明白。” “什么?” “韩艺本是农家出身,贵族都看不起他,这也是他无可弥补的缺陷,而李义府恰恰与他一样,也是寒门出身,按理来说,他应该与李义府站在一边才是,这是他壮大自己势力的一个大好机会,但是自从李义府他们出现后,韩艺就渐渐脱离了此番争斗,似乎不愿与李义府他们有过多的接触,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崔戢刃皱眉道。 王玄道道:“听你这么一说,这还真是挺奇怪的。” 卢师卦若有所思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是韩艺与李义府他们的想法不一样。” 崔戢刃摇头道:“如今朝堂上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即便是我从父都得小心翼翼,韩艺的实力还没有大到可以去顾忌道不同,不相为谋。其实韩艺的很多举动,都让我感到不解,我总是觉得,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升官发财那么简单。” 郑善行道:“不管韩艺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我相信他的初衷肯定是好的。” 卢师卦也点点头道:“我也相信韩艺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崔戢刃笑道:“你们如此想,那真是最好不过了,不管韩艺有何目的,我都建议你们暂时坚持与他的同盟,这样你们才能保护好你们自己,目前朝堂上风云变幻,危险重重,而韩艺恰恰是你们最缺少的智慧。” 王玄道突然道:“我们以前并不缺。” 崔戢刃苦笑道:“我现在脑子里面乱成一团,很多问题都没有想明白,更别提其他的了。” 王玄道道:“是因为韩艺吗?” 崔戢刃敷衍道:“很多事。” 长安七子之所以这么有名气,一来当然是因为他们的性格特立独行,二来就是因为他们擅长的很少有重叠。 卢师卦、郑善行擅长的是执政能力,别看郑善行平时好像不显山,不露水,就做一点小买卖,但是他可以很快的组织起一个非常庞大的团队去做善事,并且计划的井井有条,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他都规划的非常精确,这其实也需要极高的天赋。 长孙延热衷读书,理论知识强,动手能力差的要命,属于那种扔到外面就会饿死的人。而独孤无月、元烈虎偏向军事方面。王玄道的洞悉能力强,擅于思考,但是他有极高的信仰,遵从天意,不太喜欢跟人去争。唯独崔戢刃是最擅长争斗方面,他们小时候跟萧无衣斗,也是崔戢刃出谋划策,等于是他们的大脑。 只不过萧无衣太了解他们七个了,擒贼先擒王,因此总是拿暴力去恐吓崔戢刃,一言不合,就要决斗,崔戢刃又最讨厌暴力了,因此屡屡屈服在萧无衣的魔爪下。 可是自从卢师卦离家出走,崔红绫与独孤无月之间出现裂痕后,崔戢刃一心要报复独孤无月,那么长安七子自然也就散了,是后来韩艺的到来,他们才开始又凝聚在一起,等于就是韩艺充当了崔戢刃的角色。 卢师卦一声长叹,迷茫道:“我们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王玄道仰面望天,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厌胜”风波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朝堂的明争暗斗,开始越发增多。 这都是因为在朝堂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专门对抗关陇集团的势力,以前是一家独大,那想斗也斗不起来,现在有两派了,争斗自然是在所难免,虽然两边实力相差悬殊,但是有皇帝光环在,故此制造出一种旗鼓相当的假象。 不过韩艺倒是未有参与其中,他如今自己都是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管那等闲事,元家市场都还未建成,就已经弄得北巷是呜呼歪哉了,一旦开业,那应该就是要给予北巷的致命一击。 大家都也期盼着那一日。 谁胜谁负暂且不管,到时肯定会有好戏看的。 随着日子的推移,韩艺的市场扩建与元家的新市场几乎就是同一日完工的,这不是巧合,而是元家故意为之,其实元家要全速建造的话,估计比北巷还要快一些,但是元家到后来有意缓了缓。 这一日下午。 韩艺与刘娥、曹绣坐在厅内商谈大唐好声音的事。 曹绣如今算是黏上了韩艺,基本上不去打理花月楼,关键也没啥可打理的,随着三大花魁的出走,再加上那些贵族子弟抵制韩艺,导致来花月楼的客人大减。 可以说花月楼已经率先阵亡了,如果对手是贾四母的话,那曹绣肯定会要贾四母的命,但对手是元家,曹绣自问有十个脑袋也争不赢元家,那只能靠韩艺了,我跟你混,结果不到几日,我这长安第一青楼就阵亡了,你得负责啊! 不过她总得找个理由吧,大唐好声音就是最好的理由,这也是两边合作的共同利益。 因为两市和贾四母她们的背叛,直接导致大唐好声音两个赛区失去了场地。对此韩艺也没有办法,由于唐朝是市坊制,他也找不到其它的地方来举办。 商量来,商量去,只好将两个赛区都集中在平康里,也就是凤飞楼和花月楼,但是以前两市赛区是酒楼承办的,他们是不收取门票的,而凤飞楼和花月楼是需要门票的,那势必有多人就看不到了,这些人对此感到非常不满,他们不会去怪万福楼和得月楼,就怪韩艺,那么势必就偏向了元家那边,将对韩艺的恨,转化成对元家的爱。 再加上不少歌妓的退出,导致很多人都选择了元家的好声音,觉得北巷的好声音已经没啥看头了。 韩艺叹道:“既然目前情况恁地严峻,那也不需要再补充选手上来了,就弄两个赛区,一个花月楼,一个凤飞楼,将才艺超群的选手集中起来,减少比赛次数,提高精彩程度,以此来吸引客人。” 曹绣很失望,这是有办法中的办法,试探道:“那下一回咱们还办不办?” 韩艺沉吟片刻,道:“我们还是以话剧为主吧,好声音容易模仿,但是话剧很难,现在那边排练的也差不多,到时可以将白色生死恋放到你们花月楼去演,以此来吸引客人,毕竟还是有很多人都没有看过的。” 原本这是好事,但是这时候听了,曹绣总觉得有些强弩之末的感觉。 刘娥突然道:“我说韩小哥,要是你前些日子加紧一点排练倾城之恋,那至少能够帮咱们吸引来不少客人。” 韩艺苦笑道:“刘姐,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正当这时,桑木急匆匆从外面走来,一来就道:“恩公,你料得果然没错,元家那边似乎真的打算跟我们同一日开业。” 韩艺皱眉道:“此话怎讲?” 桑木道:“元家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哪怕是明日就开业也不成问题,但一直未有开业的消息,不是在等咱们,又是在等什么。” 曹绣担忧道:“倘若两边一块开业的话,万一差别非常大,这会令客人、包括你们北巷的商人对北巷失去信心的。” 韩艺点点头道:“想必这也是元家的计划。” 刘娥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别开业,反正咱们北巷还是开着的。” 韩艺苦笑道:“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说着他沉思半响,道:“桑木,那些商家可都入驻新市场呢?” 桑木郁闷道:“现在还有不少商家都没有动静。” 韩艺知道这些人都在观望,但是对于他而言,如果这些商人不来的话,会造成更加不好的连锁反应,道:“你促成他们快点,咱们三日之后就开业。” “三日之后?” 桑木面色一惊,道:“这可能来不及啊!那些商人都——!” 韩艺自信道:“他们就肯定会来的,他们为入驻北巷,一直都在准备,手中肯定屯了不少货物,可是他们现在没有地方可去,再不将货物卖出去的话,放在家里都会生霉了,只要你表现的非常自信,不给他们讲条件的机会,他们一定会认为我们是有办法的,肯定都会来的。” 曹绣立刻问道:“那你究竟有没有办法?” “呃目前而言——没有。”韩艺摇摇头。 曹绣脸上的肌肉扯动了几下,暗道,那你这就是骗啊! 韩艺心想,我本来就是骗子,不骗我怎么生存啊! ps:新的一个月,新的开始,求保底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 元家市场 桑木跟在韩艺身边这么久,也不是没有骗过,这演技犹在啊! 效果还真是非常不错,桑木扬言三日之后,还没有入驻的商人,那就自动解除双方的合约,因为最初韩艺为了吸引他们,给予了他们极大的优惠,其中也包括免除租金,你要不来的话,那就无法享受这些优惠了。 另外,桑木还放出了消息,三日之后,北巷的新市场将会开业。 那些小商人见桑木这么硬气,心想韩艺会不会有应对的办法,而且他们也确实没有选择,于是赶紧入驻北巷的新市场。 元家大宅! “公子,刚刚收到的消息,北巷那边准备在三日之后开业。” 元庆得知消息之后,立刻赶来告知元哲。 元哲问道:“那韩艺有什么动作吗?” 元庆摇摇头道:“动作倒不是很多,只是催促那些小商人赶紧入驻,还有就是缩减大唐好声音的比赛场次,全都在花月楼和凤飞楼举行,针对我们元家的动作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元哲纳闷道:“这不应该呀!” 元庆道:“公子,是不是你太瞧得起韩艺了,他凭什么跟咱们元家斗。” 元哲想想,还真是没有,但是他始终认为韩艺不可能就此认输了,他宁可韩艺早点出招,他其实也不怕,反倒是韩艺什么都不做,让他感觉总是没有底似得,这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有什么意思。 元庆又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跟北巷同一日开业?” 元哲道:“当然。你说得不错,他本来也没有反抗的实力,这只是正常现象。” 元家也立刻放出三日之后开业的消息。 城中百姓一听到这消息,知道有好戏看了,元家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冲着北巷去的。而上回北巷与两市的争斗,期间两市的商品是非常廉价,百姓是赚大发了,这一回不会又跟上回一样了,真是令人期待呀 “再左边一点,等等等,再往右边挪一点,好好好!” 只见沈笑站在门前,指挥着下人,将自己“扬州第一楼”的招牌挂上去,从今日开始,无名酒楼终于有名字了。唉说起来也真是让人感到心酸啊! 忽然,凤飞楼那边走出几人来,正是韩艺、刘娥、桑木、茶五四人,明日就要开业了,今日他们得出来巡视一下市场。 “哎!韩艺,你来的正好,瞧瞧我这招牌咋样?” 沈笑见到韩艺,急忙招手喊道。 韩艺走了过来,举目一看,笑呵呵道:“看着就是霸气。” “那是!” 沈笑自信道:“迟早有一日,我要将‘扬州’二字给去掉。” 韩艺低声道:“沈笑,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北巷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沈笑道:“那是因为咱还没有来啊!你放心,咱们兄弟联手,区区元家何足挂齿,打不了咱们回扬州就是了。” 韩艺愣了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其实后半句你可以不用说的。”说着他又压低声音,道:“但是你要有心里准备,刚开始生意可能会非常惨淡。” 沈笑没心没肺道:“这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 “我在意的就是我的酒楼是不是开在北巷啊!” 韩艺感动的实在是无言以对。 又听得有人喊道:“韩大哥,韩大哥!” 韩艺转目望去,只见熊弟、小野、华仔、徐悠悠,正在忙活着摆放桌椅,熊弟的包子摊也打算在明日开业,位置就在扬州第一楼的边上。 韩艺走了过去,见熊弟忙的满头大汗,随手拿起一块帕子给他递过去,道:“小胖,你可以晚几天再开业的。” 熊弟直摇头道:“那可不行,我也要像沈大哥一样支持大哥。” 韩艺笑道:“那你到时可别哭鼻子来找我多买几个包子回去。” 熊弟昂着脸道:“韩大哥,你别小看我了,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有准备的。” 韩艺听得一愣,伸手摸了摸他的胖脑袋,“小子!成熟挺多的吗。” 熊弟乐呵呵的直笑。 韩艺道:“那你们先忙,我要去那边看看,待会再过来。” “哎!” 韩艺与刘娥他们又往前走去。 “韩小哥,韩小哥。” 钱大方见韩艺走了过来,赶紧屁颠屁颠的从店里面跑了出来,试探道:“韩小哥,明日就开业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韩艺反问道:“桑木难道没有跟你说吗?” 这时贾富贵他们也闻声纷纷走了出来。 桑木道:“钱掌柜,我不是将优惠方案告诉你了吗?” 钱大方小眼睛一凸,道:“就——就那些?”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 钱大方哭丧着脸道:“韩小哥,你肯定是骗我的吧,你那些法子还不如咱们北巷第一回开业了。” 韩艺啧了一声,道:“钱掌柜,优惠这玩意是有限度的,越过这个限度就是赔本赚吆喝了,咱们愿意赔也赔不过人家元家啊,所以咱们要避免与元家打价格战。” 贾富贵道:“咱也不是要赔本赚吆喝,元家也定在明日开业,你好歹也有些对策来针对元家啊!” 韩艺道:“我现在都不清楚元家打算怎么弄,我得等他的市场开起来之后,我才能想办法对付他们,对不对?”说着一手拍在钱大方的肩膀上,往后面一指,“你们瞧见没有?” 钱大方回头一看,一脸茫然。 韩艺道:“沈笑和小胖你们都认识的,可都是我的兄弟,我会把兄弟往火坑里面推么,我让他们开业,证明我还是有把握。你放心,等我弄清楚元家市场后,我一定会找出办法来应对的。都已经这时候,咱们也没有退路了,自信一点。走走走,跟我一块去新市场那边瞧瞧。” 钱大方等人还会真被韩艺给忽悠住了。 桑木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方才韩艺还在那边给沈笑、熊弟打预防针,让他们先缓一缓,这转过脸来,就说这是他安排的了,毫无骗人的痕迹。 关于新市场的设计,全都是韩艺一手策划的,讲究就是唯利是图,整个新市场的布局,充满了浓浓的商业气息,因为地方有限,韩艺必须把握每一寸可利用的地方,因此多半都是小店面为主,马车统一放到北巷外面,不准入北巷,他可拿不出这么大一块地来放马车。 如今那些小商人差不多都已经入驻了,只剩余少于店面没有租出去,热闹是热闹,大家都在忙活,但是感觉不到一点点喜悦的气氛,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开业就面临着关门的危险,这种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见到韩艺来了,纷纷围了过来,问七问八的,只求一颗定心丸。 可惜,他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定心丸,反倒被韩艺忽悠了一通,韩艺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原本韩艺还想去看看他们的货物,教他们一些忽悠客人的法子,但是这种情况,他倒也懒得去了,那会被他们活活烦死去,关键那些商人也没有心情谈这些,十句中有十句都是关于元家的事,忽悠了他们一顿,就回去了。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啊! 至少北巷的商人都睡不着,因为没有一个心里有底的,不过他们对明日还抱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因为韩艺擅于创造奇迹 东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新的一日开始了。 经过昨日的清洗,北巷是一尘不染,清晨那和煦的阳光洒在上面,给北巷的人们带来了一点点希望。 这一日也是万众期待,天亮不久,街道上就已经是人来人往。 “裴兄。” “哦,是韦大啊!” “裴兄这么早是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元家市场那边瞅瞅。你呢?” “跟你一样!” “裴兄,韦兄,莫不是去元家市场那边。” “柳兄也是?” “这还用说,我很早就已经受够了韩艺那小子,只是以前玩的地方不多,如今元家市场开起来了,谁还去北巷。” “这一回北巷想不关门都难咯。” “这些人都急着去哪里啊?” “这还用说,当然是赶去元家市场那边,今日元家市场开业,你不知道么?” “这我知道,但是好像北巷的新市场也是今日开业。” “北巷那市场有啥去的,一点也没趣,元家市场那边好玩多了。” 只见成群结队的公子哥、庶族子弟纷纷赶往金水门那边。 金水门外,只见一座圆形大市场隐藏在郁郁葱葱间,周边杨柳依依,花草争艳,迎风招展。 正门是一座大木门,门上刻着一个‘拓跋’的图案,这就是元家的徽章,入得里面,道路两边栽种着树木,但不是后世一样,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而是错落有致,意境非凡,一座座亭楼阁宇,雕梁画栋,飞檐斗拱。 因为是在城外,没有什么楼宇限制的,到处都是阁楼,非常气派。 最新鲜的水果、蔬菜,最上等的丝绸,最好的弯刀、长弓,马市、羊市,药市,蜜饯、蔗糖,等等,让人只觉琳琅满目。 这里的货物绝对是京城最好的货物,而且全都是元家自己产的,店铺也全都是元家的,在如今,真的可以说,元家出品,必属精品。 但是说元家的商品就一定全是好的吗? 当然不是。 只是元家人会动脑筋,次一等的货物全部销往二等城市,好的货物都集中在长安、洛阳、太原、雄州等主要城市。 等到裴清风他们来到时,这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甚至要胜过北巷最巅峰的时期。 “哇!这么多人啊!” 韦季远远听到市场里面的吵杂声,不禁就吓了一跳。 “元家的势力,你以为谁人都可以比的吗。” 裴清风一笑,突然快步上前,朝着门前站着的元哲拱手道:“元兄,恭喜,恭喜。” 站在门前的元哲赶紧向裴清风一一回礼,因为今日还会有许多贵客前来道贺,他必须出来迎接。 韦季啧啧几声道:“元哥,你这市场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啊!” 元哲笑道:“韦兄过奖了,我就怕把这事给弄砸了,丢了家族的颜面。” 裴清风呵呵道:“是元兄你谦虚了,你们元家的实力谁人不知,你们元家的水果、蔗糖有钱都难买得到。” 一番寒暄之后,几人急急往市内走去。 他们几个刚走,元庆就急急走了过来,欣喜道:“公子,北巷那边。” 元哲淡淡道:“我知道。” 元庆“啊?”了一声。 元哲道:“人都来我们这里了,不想去看也知道北巷是怎样一番景象。” “对哦。”元庆呵呵笑了起来。 元哲道:“韩艺有什么动作吗?” 元庆摇摇头道:“一点动作都没有。” 元哲点点头,眼中满是困惑。 市内是热闹非凡。 因为元家的商品比较贵,寻常人买不起,至少也要是地主阶级的,故此一目望去,多半都是身着华丽服饰的人,这给予那些贵族子弟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只见不少公子手中拿着一张张刻有元家徽章的铜卡,这就是元家市场的贵宾卡,铜质要比北巷的好多了,金光闪闪,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呀。 贵宾卡可是市场的一大利器呀,元哲不可能放着不用,两市也想用,但是他们内部不是非常齐心,因此无法实施, 除此之外,元哲还学着北巷搞起了优惠方案,但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没有像两市一样大规模减价,毕竟品质在这里,买得起元家的水果,绝不会去别家买的,这些贵族子弟也不差钱。 来到里面阵阵香气,那是扑面而来。 因为元哲本身就见多识广,故此他别出心裁,在元家市场里面建了五家酒楼,一来是为了减轻他们元家货品压力,毕竟这大的市场,都是自家生意,就不能开重复的店,如果他跟韩艺一样,小店小店的搞,那估计很难全部塞满,五家酒楼就占了不少地方去。 不过这五家酒楼都极具特色,互不重叠,因为是按种族来分的,汉人的自然不用说,一定是最大的,还有胡人,波斯,突厥、吐蕃,里面的格局也是完全按照种族习俗来设计的,菜式都是元哲定的,因为他以前作为元家的开拓者,吃过很多有风俗特色的菜肴。 而且他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将来争取更多的外来商人。 这才上午时分,五家酒楼就已经全部坐满了,这些贵族子弟,都不急着去逛,先找个地方坐坐,欣赏一下这附近的美景。这元家市场那是非常漂亮,搞得就跟园林一样,连假山水池都有。 因为唐朝是多文化国家,有些人喜欢波斯服饰,也包括波斯的食物,唐朝很多食物都是引进外来的,但是文化输出更多,那日本的料理就是来自唐朝。 在汉人酒楼里面的一间包间内,坐着四人,正是崔戢刃、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 “元家平时不显山露水,已经够让人惊讶了,如今这冰山一角,真是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崔戢刃看到楼下人来人往的,是连连摇头。 郑善行突然叹了口气。 崔戢刃笑道:“怎么?为韩艺感到担忧?” 郑善行点点头道:“韩艺虽然聪明,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我看他也真是难以招架。” 王玄道道:“这就是韩艺最困难的地方,他的贫寒出身导致他若太优秀,太出风头,咱们这些贵族怎会容得下他,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若他籍籍无名,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是朝堂上,还是买卖上,皆是如此。” 卢师卦不满的摇摇头道:“这对韩艺而言,确实太不公平了。” 崔戢刃笑道:“这可不是针对韩艺,自古皆是如此,他要出这风头,就必须战胜这一切,这可不是借口,也不会有人对他心慈手软的。” 正当这时,门突然开了,只见元烈虎提着两坛子酒,兴奋的跑了进来,“我家珍藏美酒,外面可都没得卖,我昨日从大爷爷家弄来的,特地为你们准备的。” 王玄道道:“君子不食偷来之酒。” “我拿我家的,怎能算偷了,我爹爹都拿了五坛,待会你不喝就是了。” 元烈虎哼了一声。 卢师卦苦笑一声,向元烈虎道:“烈虎,最近很少看到你。” 元烈虎道:“我一直在训练营了。” 崔戢刃诧异道:“你也当官呢?” “没有。” 元烈虎道:“我在那里玩。”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 元烈虎兴致盎然道:“如今的训练营,啧啧,那真是太有趣了,说是说不清的,反正待在那里都不想出来,长孙胖子和无月连这半日工夫都不愿出出来,就是派人送来一份贺礼。” 原来自从韩艺喊出“复兴贵族精神”的口号后,大家都在慢慢转变,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只有相互帮助,常常在一起讨论学问,讨论如何复兴,而且又是集体生活,不怕孤单无聊,放假就一起玩玩扑克,玩玩游戏,太有趣了,现在他们都不愿出来。 “是吗?”卢师卦呵呵道:“看来哪天我得去看看。” 崔戢刃心中也是万分好奇,但也没有说什么,笑道:“烈虎,想不到你也会主动邀请我们来这,我记得你可是从不管这生意的上的事情。” 元烈虎道:“我一直在训练营,压根都不知道这事,这都是元哲让我这么做的。” “元哲?” 崔戢刃略显惊讶,“想不到你还会听元哲的话。” “他如今是我元家的主事人,能不听么。” 元烈虎挠挠头,略显羞愧道:“我和我爹花了不少钱,但没有给家里赚一文钱,元哲为家族劳心劳力,我当然要支持他,别说只是请你们来了,就算去端一两天盘子,那也没有关系,我爹不也将你们崔卢郑王的叔叔伯伯都给请来,就在隔壁间。” 其实崔卢郑王就是当今的顶级名流,他们一来,那给元家市场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光芒。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郑善行苦笑道:“我方才还在担忧你会为了牡丹姐的事,与元哲作对了。” “我是这种人么。”元烈虎道:“我姑姑只是我姑姑,是不是主事人,又跟我没关系,其实不当也好,我还怕我姑姑累着了,反正不管谁当这主事人,我全家上下都会全力支持他的。” 崔、卢、郑、王四人听得面面相觑,这就是元家的凝聚力。 郑善行突然道:“你们元家真的要让北巷关门么?” 元烈虎愣了下。 郑善行又道:“若是不方便,那你就别说了。” “这倒没啥不方便的。”元烈虎大咧咧道:“只是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听说是这样的,好像韩艺说了什么话,令我大爷爷非常愤怒。其实这样也好,韩艺专心弄训练营就是了,做什么买卖。” 卢师卦笑道:“你可别说的你们元家赢定了似得。” 元烈虎反问道:“难道你认为韩艺会赢么?” 卢师卦愣了愣,没有做声,也许在他看来,韩艺也是毫无胜算。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 完待续 ~^~) 第六百五十章 同甘共苦 其实只要去元家市场走一圈,不用来北巷,也知道这里是一个什么情况,毕竟客人就那么多。 从早上开始,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庶族子弟过来瞧了瞧,他们以前都是北巷忠实的客户,但即便如此,也都很快就离开了,毕竟人性就是如此,哪里人多就爱往哪里凑,而且就他们几个在这里逛,他们自己都觉得丢人。 倒是淘宝大市场的生意还算是中规中矩,这主要是因为周边的街坊邻居过来买了些生活用品,他们去了元家市场也买不起什么,这淘宝大市场对他们的胃口,而且又比较近。但纵观整个新市场,就是麻雀两三只。 怎一个惨字了得! 在扬州第一楼边上的包子摊上,熊弟、小野、杜祖华三个小家伙用双手托在下巴,排成一排,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三张空空的桌子。 春风拂过,却觉寒冷入骨。 “小野,怎么办,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熊弟挤出一个小八字眉,愁眉苦脸道。 习惯动手表达的小野下意识就伸手拍了拍小胖的肩膀,才道:“小胖,你别担心,你的小笼包这么好吃,肯定会有人来吃的。” 杜祖华也点点头,给予熊弟鼓励。 熊弟丧气道:“我倒不是担心我自个的买卖,我是担心韩大哥。” 小野一双大眼睛突然充满了信心,道:“那就更不用担心,韩大哥这么聪明,元家一定不是韩大哥对手。” 熊弟一个劲的点头,“不错,韩大哥一定会赢的。” 扬州第一楼内。 沈贵看着一只只烧鹅,急得都快哭了,朝着还坐在那里喝酒的沈笑,道:“大公子,你看看,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我早就跟你说了,别急着开店,现在好了,一百多贯就这么没了。” 沈笑不爽的瞧了眼沈贵,道:“我说老沈,你都念叨了一上午了,你累不累,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要相信韩艺,这才是兄弟。当初韩艺可也帮我赚了不少钱,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么说太忘恩负义了么。” 沈贵激动道:“买卖是买卖,兄弟是兄弟,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韩艺是帮助过大公子,但我宁可将钱给韩艺,可也不能这么用,万一不成,咱们来长安开酒楼的计划可就彻底失败了。” 沈笑最烦这种教育课了,起身道:“现在我不跟你说这些,你等着看好了,韩艺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说完,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连沈家都是如此,其余商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前面还以为,韩艺准备的什么好法子,可以力挽狂澜,给他们一个惊喜,至少也能保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结果开业都一上午了,韩艺就是清晨出来转悠了一圈,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了,心里那最后一点点希望都给破灭了。 这对于一个新市场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做买卖开张第一日永远是最重要的一日,这张没有开好,很少有人可以力挽狂澜,如果说韩艺还藏着什么招数,那这时候就该使出来了,不然黄瓜菜都凉了。 “老钱,这可怎么办啊?” “我要知道,就不会蹲在店里打苍蝇了。” “再等等看吧,反正咱们目前也没有去路,而且这个月的租钱也免了。” “那倒也是,前面那些公子将贵宾卡里面的钱都用了,咱们也赚了些,还能熬上一些日子。” “咱们是能熬,但是新市场的那些小商人可熬不起,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你看着好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另谋出路了。” “韩小哥究竟在搞什么,要是没有办法,就晚点开业也无妨,急着开业,又没有办法对付元家,我真是看不懂。” “唉!” 唉声叹气就是今日北巷的主旋律。 包括凤飞楼的后巷也是如此,顾倾城和梦儿她们坐在石桌旁,个个都是垂头丧气。 韩艺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她们这表情,不禁哇了一声,“你们不去拍戏,坐在这里发什么愣?” 梦儿瞧了眼韩艺,道:“这时候我们哪还有心情拍戏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这跟你们无关,你们是艺术家,艺术家是不能占铜臭味的,艺术家需要的是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懂么?” 顾倾城眼波流转,螓首轻点,“懂了!难怪你从不发我们工钱。” 梦婷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艺面不改色道:“艺术家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不被饿死,只要没有饿死的艺术家,那都算是成功艺术家,你们现在可都还处于成功当中,要再接再厉。” 这回梦瑶、梦思都掩唇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 梦儿突然道:“小艺哥,要不这样,咱们立刻赶排倾城之恋,这样还能吸引不少客人来。” 顾倾城眼中一亮,手掌轻轻拍了下石桌道:“这是一个好法子。韩艺,事急从易,干脆就你来当男主吧。” 你这是多饥渴啊!韩艺无语道:“我要上去演,那会铁定会被钱大方他们扔臭鸡蛋的,外面的那些商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中,我跑去演戏,那九条命都不够死啊!” 梦瑶道:“可是小艺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行了,行了,这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快去拍戏吧,花月楼这回蒙受重创,曹绣是病了好,好了又病,怪可怜的,咱们早点给她将人训练好,弥补下她的损失,不然曹绣上吊以后,第一个找的肯定是我。” 这一句话惹得众女有咯咯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众女哄到凤飞楼去拍戏,还没有坐一会儿,这桑木和茶五就走了进来。 “小艺哥。” 韩艺嗯了一声:“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茶五抽着嘴角,好像喉咙堵着什么似得,说不出话来。 韩艺诧异的望着他,“你是哑巴了!” 茶五顿时哭丧着脸道:“小艺哥,外面都在嘲笑咱们不自量力,还有人在打赌咱们北巷几时关门了。” “是吗?”韩艺微微一笑,道:“你立刻带人去外面散播点言论,就说咱们北巷一开业就与元家死磕,两边斗得是你死我活。” 茶五差点要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这——这。” 这摆明的一边倒,北巷毫无反抗的余地,何来的你死我活啊! 韩艺不满道:“你跟了我这么久,连这点工夫都没有学到么,说话又不犯法,脸皮厚点就行了,你只管去说就是了,谁还会打你么。反正我不管你怎么样,一定要弄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大家都知道,元家这么做都是为了捍卫自己天下第一商人的宝座。” 茶五唯唯若若的应了两声,然后就赶紧离开了。 他一走,桑木就问道:“恩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听了只会当做是笑话。” “那就让他们去笑吧!” 韩艺轻轻一笑,道:“谁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 桑木不是很懂,但也没有细问,又问道:“那不知恩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再等等吧!现在元家来势汹汹,此时与他硬拼,绝非明智之举,他们输得起,咱们可输不起,一旦我们亮出底牌,那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我先要看看他还有多少手段。” 韩艺说着,又笑了笑道:“而且,现在人人都在吹嘘元家,不管是真是假,吹上几天,假的也成真的,当人人都觉得元家有多么多么厉害时,咱们再一脚把它给踹下去,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咱们北巷更加厉害,只要我们最后能够赢,那么他们现在鼓吹的其实是我们。” 桑木点点头,叹道:“我就担心那些小商人顶不住。” 韩艺道:“顶不住也得顶,只要熬过去,我们将会是一片光明。” “小艺哥,云城郡主说要见你。” 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 韩艺立刻道:“桑木,你先下去吧。”等桑木走后,他又吩咐那下人将萧无衣请进来。 过得片刻,就见萧无衣走了进来,神色略显得有些忐忑。 韩艺微微瞧了她一眼,心想,看来她终于知道怕了。道:“你来了。” 萧无衣点点头,坐了下来,略显不安的瞧了眼韩艺,用那略微颤抖的声音道:“韩艺,外面怎么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没这么夸张吧?一个客人都没有。韩艺心里也是一惊,其实说真的,在昨日他都没有料到会这么惨淡,直到早上出去逛了一圈,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赶紧回来,免得被人群殴,不露声色道:“你应该去过元家那边了吧。” 萧无衣点了下头。 “那你还问了。”韩艺叹道。 萧无衣略显激动道:“你——你不会就这么认输了吧。” 韩艺摇头叹道:“那我也没有办法!” 萧无衣眨了眨眼,目光中是各种心虚,忽然,她坚定道:“韩艺,你放心,我会与你同甘共苦的。” 韩艺错愕道:“同甘共苦?”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萧无衣还是挺明事理的,我不会让你颜面有失的。” 韩艺越听越糊涂了道:“什么意思?” 萧无衣道:“原本我还打算给元牡丹一点颜色瞧瞧,但是如今我决定饶她这一回,倘若我赢得太漂亮了,而你输的这么惨,这会让你很没面子,因此我决定那天就带几个好友过来捧捧场。” 你还真会找借口啊!同甘共苦,亏你想得出。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故作激动道:“拜托,我等着你帮我翻盘的。” 萧无衣螓首直摇道:“就算我赢了,那又能如何,女人又起不了什么作用,关键还是在于你与元哲的胜负,你都放弃了,那我还去争什么,我只是想支持你,又不想独自出风头,要赢咱们夫妻一块赢,要输一块输。” 忽悠谁了,你想赢元牡丹都想疯了。不对呀,这不像她的性格,她不会轻易认输的。韩艺瞧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正好偷偷瞥来,心念一动,哦——,我明白了,她是在试探我有没有法子帮她赢元牡丹,哎哟,这就尴尬,我暂时确实没有办法,还是跟她实话实话吧。叹道:“你说的也对,那就同甘共苦吧。” 萧无衣面色一紧。 韩艺道:“怎么呢?” 萧无衣结结巴巴,“没——没事。”可目光还是带着疑惑的望着韩艺。 看来我以前在她心目中太英明神武了,她一定在想我是故意装的,到时肯定会给她一个惊喜,这下可如何是好啊!她到时万一输的非常难看,会不会发生家暴这等惨绝人寰的悲剧!惨了!惨了!韩艺鼻尖上开始在冒汗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 未同甘,先共苦 很多人一提到商人,都说商人是唯利是图,无奸不商,心中只有钱。 是!这是没有错,但是他们没有考虑到商人面对的环境同样也是如此。 就好比现在的北巷。 以前韩艺风光时,大家都争相赶来北巷,好话说尽,就希望得到一张好声音的票,而如今北巷遇到困难,那就是墙倒众人推,估计树倒猢狲散也不远了。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发生在普通人身上,那多半都是巧合,是倒霉,但是发生在商人身上那是非常非常正常的,是商业中的定律,商人顺的时候,那真是一顺百顺,可不顺的时候,绝对是喝凉水都塞牙的,因为大家都会远离你。 后世很多企业家倒闭,根本原因可能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困难,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特性,从而导致处处受制,以至于关门倒闭。 那么商人不唯利是图,难道还跟你讲道理啊! 北巷就是最好的例子,第一日还有麻雀两三只,第二日几乎成鬼巷了,连淘宝大市场也受到了重创,因为大家都觉得北巷要倒闭了,这时候最好不要与北巷有任何利益瓜葛。 身处在北巷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看到希望。 包括不在北巷的人。 元牡丹及时也来到了元家市场,因为女人日还得靠她来主持。 “牡丹姐。” 朵拉来到元牡丹的屋内。 元牡丹道:“北巷那边怎样?” 朵拉道:“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 元牡丹微微皱眉,露出困惑的表情。 朵拉道:“牡丹姐,我看韩艺这一回是真的没有办法,不然的话,他昨日就应该拿出来了,这越拖下去,对他越不利,就算他不在意,北巷的商人也会坚持不住的,毕竟商人可都是非常现实的。” 元牡丹若有所思道:“但我始终认为韩艺不会坐以待毙的,即便他输,他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这真是太诡异了。” 朵拉突然道:“牡丹姐,你说韩艺会不会在女人日上面有动作,我听说韩艺已经将女仕阁改成了女人坊,并且请了云城郡主来做女人坊的主人。” 元牡丹笑了一声,道:“无衣的性子,我是再了解不过了,请她帮忙,无异于自掘坟墓。” 朵拉道:“倘若女人日北巷再无起色的话,那估计北巷真的就会支持不住了。” 元牡丹听得也是一脸困惑,暗道,那家伙究竟在谋划什么? 女人日诞生于北巷,一直以来都是北巷的特色,是北巷崛起的一股非常重要的力量,因此要打败北巷,必须要击败北巷的女人日,不然的话,北巷永远具有吸引力。元哲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一早就发出消息,元家市场也会搞女人日,并且还邀请了长安城内的名媛贵妇。 在这方面,元家也有着极大的优势,因为最好的园林都是属于元家的,女人都喜欢园林,喜欢赏花,常常去元家玩耍,甚至于很多朝中重臣、顶级贵族都去借元家的园林来举办宴会。 同样的,元家的女人日跟北巷的女人日是同一日。 结果也是同样的,甚至要更加惨淡。 一整日下来,只有萧无衣与她的十几个死党坚守在女人坊,不过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提前离开的,但不管怎么样,听上去还是觉得空前的悲壮。而元家那边兀自是人满为患,几乎所有的名媛贵妇都去了,其中很多都没有来过北巷,也去捧场了,毕竟还有人情关系在。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萧无衣与元牡丹的不同,元牡丹毕竟是买卖人,比较圆滑,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不会轻易去得罪别人,是可以做出妥协的。 而萧无衣生性刚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只要认定那是从不做出任何妥协,因此萧无衣的死党,那绝对是没话说的,是可以共患难的,包括长安七子,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成为萧无衣的死党。 但问题是现在比的是人气,而不是义气。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北巷,更添一丝悲壮的气息。 一日未露面的韩艺战战兢兢来到女人坊,只见萧无衣一人坐在里面独饮,她的死党也都回去了,但都坚守到了最后。 韩艺突然有些后悔了,其实这是他料到的,但是不是该让萧无衣来承受这一切呢?难道萧无衣会答应将女人坊拱手让给其他女人吗?而且韩艺几番欲劝她做好心理准备,可都被萧无衣化解于无形之中。 韩艺走了过去,坐在萧无衣对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尴尬的要命。 萧无衣真是眼中含泪,斜目一瞥,死要面子道:“我——我说过与你同甘共苦的,我可并未输给元牡丹。” 这时候你还死撑!韩艺点头道:“是是是,我深刻的感受到了你的同甘共苦的意志,对此我非常感动,真的,你看我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眶中荡起了涟漪。” 萧无衣听得这话,心都凉了半截,谁跟你同甘共苦,我是要出风头的,不甘的眼神,银牙咬的格格作响,但就是不开口。 其实她哪里想与韩艺同甘共苦,她梦想中的结果是,在北巷最困难的时候,她一举击溃元牡丹,从而大出风头,这才是她最渴望的。不过萧无衣可不蠢,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是元牡丹的对手,而且她也从不轻易单兵作战,逞英雄,她是女王吗,怎能轻易出面,手下必须有人呀,以前是长安七子充当着她的爪牙,现在嫁人了,自然是嫁夫从夫。 她原本以为韩艺叫她来,肯定是有准备的,绝不会让她受这委屈,这不像韩艺的性格。 但是女王吗,自然不会主动开口求助,说自己不如元牡丹,你得帮我,这不是萧无衣的性格,她的性格就是要韩艺自觉,哭着求着要帮她。 可直到新市场开业那日,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于是赶紧在来找韩艺,虽然韩艺一直没有给出答复,但昨日之前,她还是对韩艺抱有希望的,而且她其实一直在努力,但问题是她在人际关系这方面,远不如元牡丹,这个性格已经注定了,再加上元家,差距就显得更加大了。 却不知道这一回,韩艺还真的是叫她来同甘共苦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情况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我也几次想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可是你都不给我说出口的机会。” 萧无衣突然低眉思忖片刻,忽觉事情的严重性,面色凝重道:“难道——难道你这一回真的已经做好认输的准备呢?” 你早点有这个态度,哪里会这么多事。韩艺道:“当然不是,我叫你来,不可能是叫你来受这罪的,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何必还开这女人坊。” 萧无衣听得又有些茫然了,略显激动道:“对呀!我就是这样想的啊!” 终于说实话了吧,不过这婆娘还真是精明,知道我请她来,就绝不会让她受苦的,只不过她猜到了结尾,却没有猜到开头。韩艺咦了一声道:“你不是要来跟我同甘共苦的吗?” 萧无衣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都还未有同甘,已经到达了共苦的地步了,你这是骗人。” 日!这么拙劣的骗术,我会用?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啊!韩艺当然不敢说,毕竟萧无衣此时心情肯定不好。点头道:“这是我的失误,其实应该是共苦同甘,笑得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吗,先苦后甘远胜过先甘后苦。这才刚开始而已,元家现在飘得越高,到时就摔的越惨,不过了,这需要咱们夫妻同心协力,我知道你不想我帮你,但是元牡丹若是不姓元的话,她怎么可能胜得了你,是吧。” 萧无衣立刻道:“那是当然。” 韩艺嗯了一声,嘴角一个劲的抽抽,又道:“她主要是依仗元家的势力,因此你也别跟她讲什么江湖道义。” “说得不错。”萧无衣眼眸一转,眨了眨闪亮的双眼,道:“那你可有办法么?” 韩艺笑道:“当然。你可是我的妻子,谁要敢欺负你,我必须得让他百倍奉还,不然我这丈夫当得也太不称职了,你等着看好了。” 萧无衣听得心头一甜,大松一口气,暗道,先输后赢,那也是我萧无衣的风格。眼眸一转,嘻嘻道:“不过韩艺,你帮我想想办法就是了,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好。” 韩艺呵呵道:“知道了,我胜元哲,你胜元牡丹,这个结局如何?” “非常好!” 萧无衣大喜,举杯道:“为我们将来的胜利干一杯。” 试问谁能在这种惨淡气氛中,还能举杯迎接胜利,恐怕也就萧无衣了。 韩艺见她立刻变得笑靥如花,而又因为方才喝了点酒,两颊酡红,娇艳欲滴,吹弹可破,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开,娇艳无比,诱人至极,不禁愣了下。 萧无衣忽然感觉周边的的空气在升温,脸一沉,“你看什么?” 韩艺吓得一怔,道:“没看什么?”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激动道:“我看我妻子,难道不可以么?” 萧无瞧他激动的模样,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抿着红润的香唇,双眸朝上,委屈道:“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不可以,我只是问你看甚么,是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做贼心虚?” 韩艺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左右瞟了瞟,嘿嘿道:“无衣,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把门给反琐了。” 萧无衣一愣,急急道:“难道出不去了么?” 啥?出不去?日!我是这意思么,你丫太单纯了吧!韩艺顶着一头冷汗道:“就是不会有人上来啊。” “你什么意思?” 萧无衣突然谨慎道。 韩艺抬了抬双眉,道:“其实吧——!” 只听得噌的一声,韩艺突然坐在萧无衣边上,吓得萧无衣只想起身逃跑,却被韩艺一手给揽住纤腰。 萧无衣恐惧道:“你干什么?” “喝酒呀!” 韩艺嘿嘿道:“夫妻坐那么远喝酒,怪生分的,这样才像似夫妻吗。” 萧无衣狠狠瞪了他一眼,脸颊如火烧般晕红,更显娇艳迷人,忽觉身子一紧,诱人的双唇便被火热的双唇给覆盖了,不禁双目一睁,她真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大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诱人,韩艺要能抗住她的魅力,那就真成太监了。 萧无衣本想推开这厮,但苦于浑身发软,就跟中了迷药似得,根本用不出半分力道,只能任由这厮胡来。 韩艺品味着芳香迷人的****,大手不自觉的就攀上了高峰,轻轻一握。 萧无衣忽然一怔,睁开双眼,瞪如圆月,怒视着韩艺。 这眼神太吓人了,韩艺知道想要得寸进尺是不可能的,关键他也知道萧无衣对于环境那是非常在乎的,只能尴尬的将手缩了回去,但嘴上的活动一直在进行中。 直到吻得萧无衣喘不过气了,韩艺才肯放过萧无衣,嘿嘿坏笑着,显得十分得意。 萧无衣娇羞的白了这厮一眼,那是媚眼如丝,看得韩艺不禁心神一晃,却不知这是一招暗度陈仓,萧无衣趁机将魔爪伸向了韩艺腰间。 韩艺顿时猛抽一口冷气。 萧无衣哼道:“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韩艺绷紧着脸,憋着气,咬着牙跟道:“为何不敢,这真是太值了。” 萧无衣瞧他那滑稽的神情,哪里忍得住,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双胸剧烈起伏着,手自然也松开了。 韩艺瞅准这个机会,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萧无衣面色一紧,韩艺急忙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就想抱抱你。” 萧无衣脸色不禁缓和了几分,道:“那你可不准乱来。” “最——最多就是亲一下。”韩艺讨价还价道,偷偷瞧着萧无衣。 萧无衣眸子晃动了几下,没有做声。 韩艺知道,稳了。 夫妻二人坐在酒楼里面,一边喝着美酒,一边亲亲我我,倒是没有夫妻的感觉,更像是一对热恋的恋人,快活无边。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二章 致命一击 当韩艺在与萧无衣亲亲我我时,钱大方他们可是身处在水深火热中,就连拉姆希德的都开始着急了。●⌒, 随着女人日惨淡收场,北巷已经彻底跌入了低谷。 而元家上下却是疑惑不已,他们真心看不懂韩艺到底在干什么,不,这家伙压根什么都没有干。 “公子,我早就说了,韩艺根本无力反击。”元庆向还在思考韩艺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的元哲说道。 元哲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而且他也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他从未有过哪怕一刻小觑韩艺,他一直表现的非常谨慎,他也尊重每一个对手,可是如今,他也困惑了,北巷的几大特色,都已经被他逐个击破,韩艺要再不还击的话,真的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沉吟半响,他微微眯眼,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他致命一击吧。你立刻派人去外面散播韩艺欠钱的消息,尽量多说一点,然后你再去找钱大方,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投靠我们元家,那么只要韩艺一倒,我们元家将会帮他成为北巷新市场的主人。” 显然他打算将韩艺的北巷一分为二,毕竟旧北巷他已经答允诺交予贾四母了。 元庆听得一喜,这真的是给予致命一击,道:“公子此计甚妙呀,那钱大方出了名的贪婪吝啬,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 元哲淡然一笑,“并非我聪明,其实我这也是跟韩艺学的。” 元家的目的可不是要争天下第一,他们是要韩艺彻底关门,因此韩艺的债务就是元哲的杀招 第二日,铺天盖地的谣言充斥着大街小巷。 “哎!你听说没有,原来韩艺欠了别人万贯的债。” “这怎么可能,这么多钱,谁借给他啊!” “就是北巷的那些商人呀,我还听说,韩艺还向杨家借了不少钱了。” “嗬哟!这——是真的?” “骗你作甚,贾家那边都证实了,而且有人看见韩艺从观国公府中拿了不少钱出来。” “哼!这回那田舍儿恐怕要倾家荡产了。” “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还敢元家斗,他拼什么吧。” “他欠了这么多钱,还有观国公府的钱,这弄不好连官职都得丢了。” “要是那样的话,真是最好不过了,早点滚回扬州去。” 种种传言一一得到了证实,这些传言出来后,没有人再敢去北巷购物了,老板欠了这么多钱,这真是太恐怖了。 同时还有一些元家和北巷争夺天下第一商人的传言,只不过这些传言都成为了笑话,事实摆在面前,北巷根本不堪一击,凭什么和元家争第一啊! 这些消息也引发了北巷商人的恐慌,没赚钱就算了,韩艺可欠着他们好几百贯,加在一起有好几千贯,要是这些钱要不回来,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旦北巷的商人开始上门要债,那北巷可就真的完了。 北巷似乎已经濒临绝境了。 北巷后院。 “倾城,你好好考虑一下。” “是,倾城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 顾倾城望着裴清风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轻轻一笑,一双漂亮的眼睛中满是不屑。 其实裴清风一直都希望北巷能够倒闭,如此的话,他就能跑来大献殷勤,在他看来,这极有可能获得顾倾城, 忽听得边上响起一个笑声,“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雪中送炭?” 顾倾城转目一看,笑道:“这可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趁人之危,不过他也太小瞧我顾倾城了。” 韩艺呵呵一笑,道:“趁人之危,那也不错呀,总比无人问津要好,你不考虑考虑。” 顾倾城轻轻一叹道:“话虽如此,但可惜我心有所属。”说着她含羞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无语道:“难道我去当乞丐,你也跟着么?” 顾倾城摇摇头道:“不会的,我还有些钱,足够养你了,所以你不要害怕。” 韩艺一怔,不太确定道:“你要包养我?” 顾倾城直点头。 韩艺没好气道:“那你跟裴清风有何区别,他趁人之危,要包养你,你就趁人之危,要包养我。” 顾倾城愣了下,随即道:“那我将我的钱都给你,你来包养我好了。” 韩艺眨了眨眼,不可思议道:“真的假的?” 顾倾城道:“当然是真的,如果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全部拿给你。” 韩艺惊讶道:“为什么?” 顾倾城沉吟片刻,道:“我想正如你一直所言,我们是一家人,一直以来,你都是拿我当家人看待,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韩艺听得呆呆不语。 顾倾城突然噗嗤一笑,狡黠道:“如何?快要被我征服了吧。” 韩艺一怔,的确,家人永远是最能触动他心灵的字眼了,随即笑道:“那倒也不至于,不过你算是找到窍门了。” 顾倾城喜道:“那我会继续努力的。” 韩艺笑呵呵道:“努力的将羊送入虎口么?你知不知道有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顾倾城o着嘴道:“你难道对我用得是这一招么,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天啊! 韩艺一手捂脸,“你赢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道:“小艺哥,杨家二公子在外求见。” 顾倾城学着裴清风的语气道:“韩艺,你好好考虑一下。” 韩艺反应也是极快道:“是,我会认真的考虑的,娘子慢走。” 顾倾城顿时咯咯笑了起来,微微颔首,然后快步离开了。 这个女人——!韩艺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立刻让人请杨展飞进来。 不一会儿,杨展飞就走了进来。 韩艺半开玩笑道:“二公子,你不会因为我的惨败,而对我的建议产生了质疑吧。” 杨展飞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是两回事,我可不会混为一谈。” “二公子真是英明神武啊。”韩艺笑道。 杨展飞笑看他一眼,旋即正色道:“韩艺,我今日来,是想问你是不是缺钱,如果你缺钱的话,我们杨家可以帮你。” “哦!真的吗?”韩艺期待道:“那你能不能让我的钱比元家还多?” 杨展飞白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正事,你在这里跟我瞎扯,我杨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元家有钱。” “那就是了,我的困难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韩艺说着一笑,道:“但我还是非常感谢二公子能够在这时候来支持我,真的。” 杨展飞笑着摇摇头。 韩艺好奇道:“怎么?难道里面还有另有隐情。” 杨展飞犹豫半响,才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很有信心,我想没有什么比当初陈硕真大军压境还要艰难,是——是飞雪拜托我来帮你一把的。” 韩艺一怔,又是心虚的瞧了杨展飞。 杨展飞呵呵道:“我反正马上就要回扬州了。” 韩艺讪讪一笑,随即道:“令妹还好吧?” 杨展飞促狭的笑道:“你说呢?” 是啊!我现今被说的这么惨,她——她能好吗。韩艺笑道:“麻烦你帮我转告令妹,这点事还不至于难倒我,让她放心。” 杨展飞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但是你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韩艺笑道:“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杨展飞笑了笑,没有多问一句,因为他确实对韩艺有信心,与韩艺闲谈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杨展飞走了没有多久,桑木就走了进来,焦急道:“恩公,情况已经越发不妙了,伍文轩、东浩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看。” “我知道。”韩艺点点头,道:“想必这也是元家给我的致命一击了。” 桑木急切道:“那恩公你还在犹豫什么?万一钱大方他们上门讨债,那可什么都晚了。” 韩艺沉默不语,眉宇间露出挣扎之色。 事到如今,桑木真心看不懂了,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在犹犹豫豫的,急得在那里是直冒汗。 正当这时,熊弟突然跳了进来,“韩大哥,宫中来人了,宣你立刻进宫。” 韩艺面色一喜,倏地起身,道:“桑木,你立刻命东浩、文轩他们赶紧行动。” 桑木愣了愣,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 韩艺急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去啊!” 桑木道:“是是是。” 韩艺说完,立刻就入宫去了。 来到皇宫内。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坐吧!” “多谢陛下赐坐。” 韩艺坐了下来,面无表情。 李治瞥了他一眼,道:“朕听闻你最近遇到不小的困难。” 韩艺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低眉不语。 李治叹道:“韩艺,如果你实在是撑不住了,朕可以出面帮你调解一下。” 其实韩艺只是欠了五千贯左右,但是外面都说他欠下一万贯,即便是五千贯,韩艺也绝对是商人中第一人,这在他这个皇帝看来都是无法克服的困难。 韩艺沉默少许,道:“陛下,如果你出面的话,微臣看很多大臣都会反对的。” 李治长叹一声,道:“不瞒你说,朕昨夜曾与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商量过,但是他们都觉得朝廷不应该干预此事。” 韩艺听得眸子动了几下,没有做声。 李治微微一瞥,随即道:“但如果你实在是支持不住了,朕可以出面去找元家谈谈。” 韩艺立刻道:“倘若微臣这么做了,那微臣真是罪该万死,微臣怎么能劳烦陛下为这买卖而放下身份去找元家。” 李治听得显得也有些犹豫,说真的,他也觉得这样做很没面子,但是想想韩艺帮了他这么多忙,觉得自己坐视不理,故作豁达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微臣还是不敢劳烦陛下。”韩艺摇摇头,又欲言又止道:“其实微臣之所以一直被动挨打,并非能力不及,而是因为。”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你能力能及,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赶紧问道:“是因为什么?” 韩艺叹道:“是因为顾忌朝廷。” 李治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黯然道:“当初微臣与两市是在朝廷的调解下,达成了合作契约,但是如今两市说翻脸就翻脸,与元家一块对付微臣,微臣又不敢拿两市怎么样,毕竟两市是朝廷的,这微臣怎么与他们斗,还不只有缩在家里。”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心里也很是不爽,当初调解,他可也亲自出面了,而韩艺又是他的心腹,这两市翻脸就不认人了,太没道理了。怫然不悦道:“这事朕也听说了,两市那些商人分明就是仗着朝廷在后面为他们撑腰,故此才有恃无恐。” 你知道就好。韩艺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治看了眼韩艺,心想韩艺心中一定万分委屈,升官受阻,发财也受阻,可能还赔的倾家荡产,弄不好官职都会丢了,毕竟一万贯李治都难以拿出来,这心腹当得还真是够憋屈的,又想户部如此袒护两市,而朕只是还韩艺一个公平,这有何不可,念及至此,他坚决道:“韩艺,你无须顾忌,既然两市那些商人不义在先,你也无须给他们讲什么道义,更加无须顾忌朝廷,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天下这么多商人,朕还怕两市会没有商人来么。” 韩艺道:“可是户部。” “这是朕的天下。” 李治威严十足的打断了韩艺的话。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韩艺赶紧行礼道:“多谢陛下。” 元家的舆论攻势,还在不断的发酵,并且愈演愈烈,现在那些贵族子弟已经不是在赌韩艺何时关门,而是在赌韩艺的下场会是如何,上万贯的债务啊,这在当今的环境下,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 北巷已经到了绝境。 钱家。 钱大方坐在矮榻上,满面大汗,微微喘着气,方才元庆已经来找过他了,并且对他抛出橄榄枝,但是元庆走后,钱大方就成这模样了,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似得。 一旁的管家偷偷瞧了眼钱大方,满眼困惑,嗫嚅数回,才小心翼翼开口道:“老爷,小人看韩艺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如今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小人听说元家当初也找过花月楼的曹假母,可是曹假母当时拒绝了元家,结果现在也被元家弄得快要关门了,咱们可不能步曹绣的后尘啊。” 钱大方突然抬起头来,还把那管家给吓了一跳,他又见钱大方呆呆望着自己,更觉惶恐不安,“老爷,是不是小人说错话了。” “钱三,你以为老爷我的能力如何?”钱大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没由来的话。 这名叫钱三的管家立刻道:“老爷的能力那还用说,不然的话,元家也不会找上老爷啊。” 钱大方啧了一声,“谁叫你说这些屁话,我是问你,假如我现在是北巷的主人,你觉得我有能力管好北巷吗?” 钱三眨了眨眼,讪讪道:“这——这我不知道,老爷你又没有管理过整个市场。” “就是呀,我根本就没有这能力。” 钱大方遗憾的叹了口气,“钱三啊,我爹在世的时候,常常教我,这做买卖可以奸诈,可以吝啬,可以贪婪,但一定要量力而行,有多大的能力,就吃多大碗饭,不自量力的商人,都是死路一条。这北巷要是落在我手里,面对两市和元家,我哪里有能力撑得起,到时恐怕还要倾家荡产,这事干不得,干不得啊!” 钱三道:“那如何办?” “这韩艺真是害人不浅啊!”钱大方重重怕打了下自己的大腿,突然皱眉道:“现在对咱们最好的结果,就是韩艺能够反败为胜,那样的话,咱们就不愁他会赖账,而且咱们的买卖也会安稳下来。” 钱三道:“可是如今败局已定,韩艺凭什么反败为胜。” “那也没有办法,而且我总觉得韩艺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就跟上回与两市之争一样。” 钱大方一咬牙道:“反正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不成功便成仁。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我得去会会韩艺。” 这元哲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他只看到了钱大方贪婪吝啬的本性,但是他并未看到钱大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商人,包括他父亲,做了那么久的买卖,从不当出头鸟,该他赚的,他一文钱也不会放过,但绝不出这风头,他就喜欢闷声发大财,他就喜欢钱,但是他没有野心,他可不想当什么老大。 此时韩艺都已经睡下了,听到钱大方突然来了,顿时一头雾水,爬了起来,来到厅堂接见了钱大方。 钱大方见韩艺睡眼惺忪,心中就纳闷,这时候你还睡得着。但转念一想,不错,这家伙一定还藏着什么后招啊?他宁可相信第二种可能,反正他已经决定了。 韩艺揉着眼睛道:“钱掌柜,出什么事呢?大半夜的你跑来找我,如今可还在禁宵当中,要是你到牢里去了,那对于咱们北巷而言,可是雪上加霜了。” 你才到牢里去了。钱大方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无暇顾及太多,立刻将元家来找他的事,告诉了韩艺。 韩艺这人还未睡醒,听得莫名其妙,惊诧道:“钱掌柜,真的假的,元家去找你,这我能够理解,但是你竟然来告诉我,这我不理解了,这对你而言,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钱大方大义凛然道:“韩小哥,你瞧不起人了不是,我钱大方虽然吝啬,但也知道什么是义气,韩小哥你平时对咱们这么好,总是出钱出力想尽办法帮咱把生意搞好,我钱大方再怎么不堪,也绝不会做出那么卑鄙的事。” 感动了! 韩艺真心感动了,眼中含着泪,呃没睡醒的人眼中都会含泪的,道:“钱掌柜,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原来是这么的重情重义。” 钱大方胖手一举,道:“哎!我知道大家对我有诸多看法,但是我钱大方一直淡泊名。”这个“利”字他都觉得说出口的话,就露陷了。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一把抓住钱大方的胖手,道:“钱掌柜,有你今日这句话,我韩艺向你保证,北巷绝不会就此关门的,我们要战斗到底。” 钱大方听得大喜,道:“韩小哥,你放心,我钱大方一定全力支持你。”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三章 给大家的一封信 别说元哲对钱大方做出了非常致命的误判,就连韩艺也不明白为什么钱大方会这么做,他当然不相信一向唯利是图的钱大方会跟他讲感情,讲义气,就算讲也不可能讲的这么彻底。 但是韩艺相信钱大方是真心支持他的,如果是来试探的,那钱大方应该想尽办法试探他的后招是什么,但是钱大方没有试着去挖掘,他只是要了韩艺一句说过无数遍的承诺。 所以说,人性永远是最复杂的。 正是因为钱大方的贪婪和吝啬,导致他更加坚定的站在韩艺这一边,因为他不敢冒这风险,去当北巷的新主人,他只是想赚钱而已,但是他如果拒绝元家,那么元家肯定将他视作敌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只有更加坚定站在韩艺这边。 “韩小哥,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出去的时候,那些商人看到我,就跟要吃了我似得。” 刘娥在厅堂中踱来踱去,焦虑不安道。 现在的北巷真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尤其是那些新入住的小商人,他们的耐性消磨殆尽后,恨意开始滋生,他们都是因为相信韩艺,才来投奔北巷的,结果一开张就这情况,手里满是货物,却卖不出去,这能不恨韩艺吗,他们在两市虽然上不上下不下,但至少过的安稳。 熊弟一对小眸子担忧的望着韩艺,他现在也不敢出去摆摊了,因为那些商人天天跑来问他,语气也渐渐变得不友善。 沈笑倒是没有做声,其实他也挺郁闷的,本是来长安与兄弟大干一场的,结果看上去倒更像似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他只是感到郁闷而已,对于钱方面,他倒是看得很淡,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韩艺真的被逼着还钱,那他就将所有的钱拿给韩艺,倾其所有去帮助韩艺。 韩艺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茗,沉默不语。 刘娥道:“韩小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究竟该怎么办?” 她一辈子都没有赚过几千贯,突然就欠几千贯,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等!” 韩艺扔出一个字来。 刘娥错愕道:“等?” 难道齐天大圣会踩着七彩云下凡救你?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急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谢掌柜他们又来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了。” 韩艺道:“你就说,最迟三日,我一定给他们一个说法。” 茶五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哦,我知道了。” 这日傍晚,韩艺站在院中,双目微合。 忽然,禁宵的鼓声响了起来。 韩艺不禁叹了口气,正欲转身回屋去。 忽听得外面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韩艺猛地一转头,只见一道人影窜入,不是东浩是谁。 韩艺大松一口气,半开玩笑道:“东浩,你要再晚两日来,你就等着将我的尸体运送回梅村吧。” 东浩抹着大汗,喘着气道:“恩公,这真不能怪我们,这么多货物,必须走水路,还必须在傍晚时分赶到长安以北的码头,这是快也快不得,慢也慢不得。” 韩艺点点头,道:“货物都到了没?” 东浩点点头道:“都已经到了,两个时辰后便可到达长安城北门。” “那就好!”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道:“你先歇会,我现在去找程二将军。” 亥时一刻。 早已经入夜,长安城内是静悄悄的了。 然而此时,城北的城门却是大开,只见一个个士兵赶着一辆辆驴车、马车从城外缓缓进入城内,车队的尽头在那漆黑的夜里。 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领着一队禁军站在门前,注视着车队通过城门,这位将军正是程处亮,他瞧着这看不到尽头的车队,不免震惊不已,朝着身旁站着的韩艺道:“韩艺,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韩艺笑道:“当然是做买卖啊!我不是说了吗,这些都是货物。” 弄这么多货物来?程处亮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韩艺,我这可全是看在你的面子,才冒着被处罚的危险,给你通行的,倘若出个什么意外的话,那我非得撕碎了你不可。” 韩艺连连点头道:“放心,将军,这只跟买卖有关,我都让你的人来运送了,这还会出什么意外。” 这么庞大的车队,如果是陌生人赶着车入城,那程处亮怎么可能敢放行,万一是反动分子了。 当然,这也是韩艺早就计算好了,他连车夫都没有准备,就是把车准备好了,货物就直接放在码头上,让程处亮派人去运送进来。 程处亮鄙视了他一眼,越想越郁闷,觉得这事干得挺慎人的,一拍脑门,“我当时怎么就信了你这厮啊!” 你还真会给自己长脸,你不是信了我,而是被我忽悠了。韩艺暗笑不语。 足足过去将近一个时辰,车队才全部入得城内。 “将军,这一回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但不出三日,我将会还清你的这一份人情。” 韩艺跟程处亮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回去了。 回到凤飞楼后院时,只见刘娥他们都站在院中,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韩小哥,那——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刘娥颤声道。 韩艺还未出声,佐雾就嘿嘿道:“刘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刘娥惊讶的望着佐雾。 佐雾、东浩他们皆是笑而不语。 韩艺突然向桑木道:“桑木,那一封信准备好了吗?” 桑木道:“全部都准备好了。” “很好!今晚就不要睡了,准备一下,等宵禁一解除,就立刻派人给那些人送去。” “这么早啊?” “人在一天之中,心情最美好的时候,一定是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阳光总是能够给人类带来希望和快乐,我要大家在心情最美好的时候收到我的那一封信。” 第二日,天渐渐亮了起来。 赵家。 “老四,老四,你怎么还躺着了,天都亮了,你还不赶快去北巷做买卖。” 赵四甲的婆娘从外面回来,瞧赵四甲还滚在床上,纳闷之余,赶紧催促道。 赵四甲将身子侧过去,不耐烦道:“还做啥买卖,现在北巷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去了也就是发呆,还不如在家躺着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夫人,凤飞楼派人来送了一封信。” “信?” 赵四甲倏然坐起,“什么信?快来拿来看看。”心里嘀咕着,不会是散伙信吧。 那下人赶紧将信递上,是一块卷起的布,中间用红绳轻轻绑着,虽然简单,但是看上去非常精美。 赵四甲赶紧打开一看,不禁满面困惑。 元牡丹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她每天都非常早起床,而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劳动,松土、种花、浇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今日她又如往常一般,蹲在一方小土旁,信心的照料土里的幼苗。 忽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道:“牡丹姐,方才凤飞楼的人送了一封信来。” 元牡丹愣了愣,随即立刻站起身,都顾不得洗手,赶紧接过信来,打开一看,不禁黛眉轻轻一皱。 皇家训练营! 崔有渝、尉迟修寂、杨蒙浩、卢开明、言豪五人来到衙署的大堂内。 杨蒙浩面带好奇道:“长孙哥哥,你找我们啊!” 长孙延点点头,朝着身边的侍卫挥了下手,那侍卫立刻端着放着五封信的木盘走了上去。又听长孙延道:“这是副督察给你们的信。” “副督察给我们的信?” 五人同时一愣。 宋国公府。 萧锐一如既往的捧着一本佛经坐在树下仔细的看着,周边一片寂静,他对下人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你偷不偷懒,他都无所谓,他只求一个安静的环境。 忽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极其小声道:“老爷,凤飞楼派人送来两封信,说是一封是给老爷的,还有一封是给郡主的。” 萧锐抬起头来,茫然道:“凤飞楼?” 那下人道:“就是皇家特派使的凤飞楼。” 萧锐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但突然双目一睁,惊讶道:“嗯?韩艺?他给我送信?” 太尉府。 “老爷!凤飞楼派人来给你送了封信。” 长孙无忌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手指突然抖动了下,惊道:“韩艺?” “是的。” 管家点头。 长孙无忌有些惊讶,主要是因为韩艺跟他都是秘密来往,你公然派人送信来,这是什么意思,赶紧拿过信来一看,顿时满面困惑。 只见信的抬头就是写着“韩艺给大家的一封信!” 中间写着,“继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后,我又发明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大家快来看看吧!——五月初一的,注定精彩一日。” 下面写着的是凤飞楼的地址。 就这么几句话,非常简单。 长孙无忌看了半天,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绝对是他收过最为简单、幼稚的一封信。 在这一日间,很多人都收到了来自凤飞楼的邀请信。 与此同时,北巷宣布暂停营业两日。 种种迹象都预示着北巷要做出反击了。 这可以说是破釜沉舟的一击,因为北巷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韩艺要么就别出招,出招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因为他可没有资格去跟元家打消耗战。 元家大宅! “发明?” 元哲看着手中的信函,沉吟起来。 一旁的元庆道:“这信是牡丹娘子刚刚送来的,而且,我听说就连太尉府都收到了凤飞楼的邀请信。韩艺这究竟想干什么?” 元哲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他突然一手扶着额头,郁闷的呻吟了一声,“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 元庆好奇道:“公子,你说什么?” 元哲道:“我总是说韩艺聪明,聪明,但是究竟他聪明在什么地方,我一直未去细想,其实总结起来,就是这两个字,发明。韩艺就是靠这二字起家的,而恰恰这二字,是我们元家无法做到的,这一回我们有麻烦了。” 元庆忧虑道:“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做?” 元哲沉吟片刻,道:“看看再说吧,但愿他不要发明一些惊天动地的东西出来,否则话——!” 在北巷的大门口前,站着不少人,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大方他们,如今韩艺一声令下,北巷市场全面封锁,即便他们都不能入内,因此他们只能站在门口观望。 “哈哈!” 钱大方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道:“哈哈,各位,我没有说错吧,咱们要相信韩小哥,他都还没有出招了,你们等着瞧,韩小哥一定会将这几日我们受到的屈辱全部讨回来的。” 赵四甲好奇道:“钱老哥,那你可知道韩小哥究竟在搞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 钱大方摇摇头,道:“不过我听说,前日晚上,有数百辆满载的驴车进入了凤飞楼,这是多大的阵仗。” 其实也没有数百辆,人云亦云,就平添几百辆进去。 彭万金道:“我还听说,连国舅公都收到了韩艺的邀请信,看来韩小哥这一回真是大手笔呀。” 赵四甲兴奋的一跺脚,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几日可全憋屈死了,倘若韩小哥能帮我出这口恶气,这个月租金,我都给他补上。” 钱大方轻咳一声,道:“哎哎哎!老四,莫要冲动,韩小哥是北巷的主人,这都是应该做的,租金的事,你可不要再说了。”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听说没有,凤飞楼最近好像有大动作。” “咋没听说,他的邀请信都送到了太尉府去了。” “好像右仆射,户部尚书,卢国公都收到他的邀请信。” “我爹也收到了,我看了一眼,好像是说韩艺又捣鼓出什么新玩意来。” “新玩意?那你爹去不?” “我爹的意思是看太尉去不去,如果太尉都去的话,那恐怕也会去的。” “哎哎哎!你们谁收到了凤飞楼的邀请信?” “没有。” “我也没有。” “我收到了。” “什么?令狐,你——你收到呢?” “对啊!” “这不可能呀,我们都没有收到,为何就偏偏你收到了,你与韩艺难道有勾结?” “什么勾结,太难听了。其实我当时也挺好奇的,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持有贵宾卡的客人,在北巷累积消费到达五十贯钱,才有资格收到这邀请信。” “我——我消费了还不止五十贯,我怎么没有收到?” “这我就不清楚了。” “哎!柳兄,你听清楚了,是持有贵宾卡的客人,咱们的贵宾卡不都扔给了北巷吗。” “这——!令狐,你咋没有这么做?” “哦,我打算留着看倾城之恋,你知道我可是一直都惦记着顾倾城的,嘿嘿。” “!” 关于来自凤飞楼的那一封给大家的信,立刻就传得沸沸扬扬,其实这很正常,邀请信而已,关键在于韩艺邀请的人,多半都是极具社会名望的人,长孙无忌、褚遂良、程咬金、高履行,包括在朝廷上比较活跃崔义玄、杨思讷、李义府,王德俭,唯独没有邀请许敬宗,而在长安七子中,除崔戢刃、元烈虎没有收到外,其余的都收到了,这可都是一些大咖,你韩艺究竟想干什么?难免不让人感到万分好奇。 反倒是那些前面抛空贵宾卡,叫嚣的那些贵族子弟,是一个都没有收到,这是与以往最大的区别,以往韩艺挺看重他们这些败家子的,不管他们如何鄙视韩艺,韩艺总是视若不见,但这一回完完全全撇开他们。 虽然没有明说,但潜在意思非常明显,就是你们还不够资格。 这一场大会,还未开始,就已经是万众期待了。 好在大会的日子就定在两日后的五月初一的中午时分,不会等太久,这比起韩艺以往的事例,算是非常仁慈的,以往韩艺都提前一个月宣传造势。 可见他被元家逼的也是非常惨。 五月初一,天公作美,阳光明媚,微风怡人。 从上午开始,北巷周边就已经有许多人围观了,场面十分壮观。 这都是因为以前韩艺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正午时分。 忽听得有人惊嚷着,“来了,来了。” 刚开始来的正是钱大方、赵四甲、窦义、拉姆希德这些北巷的大商贾,一条连平整都谈不上的路,硬生生给他们走出红地毯的味道,在万众瞩目下,大摇大摆的望着北巷行去,那是步履生风,那是春风得意,他们想的很简单,今日不成功便成仁,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随后来的就是长安七子这些自己名望颇高的公子哥,其中还包括了崔有渝、尉迟修寂、卢开明,边上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人,这个人正是言豪,他是士兵出身,莫名其妙的受邀,各种忐忑不安,步子迈得比女人还小,羞涩到不行了。 不过,因为训练营里面阶级观念已经完全消除了,在崔有渝他们眼中,言豪就是自己的同窗,当然得走在一块。 杨蒙浩没有跟他们在一块,这厮正在边上跟自己的朋友吹牛,拿着韩艺给他的邀请信,大吹特吹,你们都没有,就我有,你们羡慕不羡慕? 北巷的大门口,有不少人把守着,必须拥有邀请信,才能进去。 随后到的就是李义府、王德俭等出身寒门的大臣,虽然韩艺不太想跟他们沾上边,但问题是他们是一边的,而且他又邀请了长孙无忌他们,不邀请他们像话吗,李义府说不定又得怀疑他是不是叛变了。 随后而来就是一些德高望重的名流士族,其中也包括崔义玄,崔义玄虽然和李义府他们是一边的,但是好歹也是出身清河崔氏,当然是同阶级的一块来。不过,其实他本不想来的,但没有办法,他们是李治、武媚娘这一边的,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接着萧锐、杨思讷、杨思训、薛仁贵、程处亮这些与韩艺有着关系的人也到了。 压轴的自然是长孙无忌、褚遂良、程咬金、高履行这些中枢大臣。 当然,随着他们的到来,这四周的守卫也越发森严,他们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全交到韩艺手里。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明白,韩艺也不是纸做的,不是任人搓圆捏扁,即便对方是元家,这一次盛会比起元家市场开业那天,虽然数量不足,但质量却不止高上一筹。 其实不要说他们了,很多嘉宾看到这情形都有些吓到了,在这么严格的阶级制度下,你很难想象一个寒门出身的官员,能够宴请这么多贵族以及朝中大臣,这真的是无法想象的。 当这些贵宾们来到北巷时,一条街的大门全都是关闭的,包括最里面的凤飞楼,中间有不少丫鬟端着茶水在人群中游走。 好家伙! 长孙无忌他们都来了,你连门都不开,恐怕也就韩艺干得出这事来。 不过长孙无忌他们倒也没有在意这些,举目望向凤飞楼,只见凤飞楼房檐挂着一条长长的红布,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不禁念道:“知识改变命运!” 高履行呵呵道:“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啊!用在科考上那是最适合不过了。” 长孙无忌听得连连点头的,道:“还真是如此啊!” 褚遂良却是气鼓鼓道:“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还藏着许多好东西,你们看,我没有猜错吧。” 他当初问韩艺要,韩艺没给,这他一直都记着的。 长孙无忌他们都呵呵笑了起来。 忽听得一个粗矿的嗓门道:“我说登善呀,你未免也太霸道了,是又如何,那也是人家韩艺的,他不告诉你,难道也有罪么。” 褚遂良见是程咬金,不做声了。 远处的王德俭怯怯的望着长孙无忌等人,小声向身边的李义府道:“老李,这清醒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韩艺怎么可能将太尉他们给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义府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依我之见,既然韩艺敢公然请太尉他们来,这其中就不会有什么猫腻。待会韩艺出来了,咱们问问他。” 那边卢师卦站在自己的药铺门前,瞧了眼站在街道上的大鳄们,心里也是够惊的,向几个好友笑道:“韩小哥这真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呀!” 长孙延笑道:“师卦哥有所不知,这跟韩艺在训练营做的那些事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 卢师卦哦了一声:“我曾听烈虎说过,你们都待在训练营不愿出来了。” 长孙延头往回一扬,道:“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你弟弟。” 卢师卦转头一看,只见卢开明走了过来,兴奋的招手道:“大哥,大哥。” 卢师卦点点头道:“你也来了。” 卢开明兴奋笑道:“副督察也邀请我。”说着他又向王玄道、郑善行等人一一行礼,忽然,他往后一探头,道:“大哥,嫂嫂不在么?” 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皆是一惊。 从始至终,卢家都不肯承认柳琴这个儿媳妇,包括卢开明,他就没有开口叫过一声嫂嫂,卢师卦对此都已经放弃了,但今日叫得如此自然,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卢开明又问道:“大哥,嫂嫂不在家么?” 卢师卦一怔,点点头,“在——!” 那话都没有说完,卢开明就道:“那我先去见见嫂嫂。”说着就跑进去了。 卢师卦眨了眨眼,完全看不懂,不禁望向长孙延。 长孙延笑道:“不知师卦哥可有兴趣来我们训练营学习?” 卢师卦点点头道:“这必须要去。”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长孙,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与我们说说。” 凤飞楼后院! “韩艺,你们给我站住。” 刘娥指着韩艺,出声喝止道。 韩艺吓得一跳,回过头,一脸纳闷道:“刘姐,你又干什么?” 刘娥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韩艺,只见韩艺穿着一件泛黄的白色长衫,一看就是刚刚洗过不久的,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了,道:“你——你干什么去?” 韩艺道:“我作为主人,当然得去外面招待下客人,国舅公都来了,我不去能行么?” “就穿这身去?” “不然呢?” “你这怎么能行,你好歹也穿件像样点的衣服啊!”刘娥激动道,她是宫中出来的,对仪表是非常在意的。 韩艺翻了翻白眼,忽听边上响起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刘姐,我看韩艺是怕自己英俊的外貌抢了那些好东西的风头,故此才把自己弄得普通一些。” 靠!这话说得太漂亮了!得赏!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顾倾城美目盈盈的望着他,哈哈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倾城也。”说着,他紧接着又道:“好了,我先出去了。” 趁着刘娥没有注意,韩艺就带着小胖溜了出去。 ps:大章大章!!!!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过了今日,且再看他 “韩御史,恭喜恭喜啊!” 李义府忽见韩艺带着小胖走了出来,立刻笑脸迎人,微微拱手道。 王德俭也是一样,稍微拱了下手。 韩艺拱手笑道:“李舍人,王舍人,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招待不周,还请二位多多见谅。” “哪里,哪里,我们现在都觉得能够来此,那是一种荣幸啊!”李义府瞟了瞟长孙无忌他们,笑呵呵道。 这话听着挺酸的啊!韩艺心如明镜,谦虚的笑道:“过奖,过奖。” 李义府见韩艺不接这茬,只好主动问道:“韩御史,你这是要干什么,连国舅公他们都请来了。” 韩艺面不改色的笑道:“主要都是买卖上的事,今日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与其他的可无关,李舍人可不要多想哦。” 买卖上的事你请长孙无忌?李义府愣了下,随即笑呵呵道:“韩御史说笑了,我可没有多想,我只是非常好奇,韩小哥是怎么将国舅公他们请来的。” 韩艺笑道:“很简单。” “愿闻其详?” “熊飞犁。” “熊飞犁?” 李义府愣了愣,随即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但就凭这一点?” 韩艺道:“还有一点,我就怕说了,大家都会不开心。” 李义府困惑道:“愿闻其详。” 韩艺叹了口气,小声道:“就是他们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 李义府错愕片刻,随即叹道:“这话没错啊!” 人家太尉,超一品的存在,凭什么将他们放在眼里。 与他们几个交谈几句后,韩艺又带着小胖去到长孙无忌那边,一一拱手,道:“太尉,右仆射、高尚书,多谢你们能够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韩艺实在是感激不尽,多谢,多谢。” 褚遂良似笑非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与众不同,竟还将邀请信送到我家去了。” 咱们是对手,只能下战帖,你怎么下请帖了,太不尊重对手了。 既然请你来了,那只能说明这事可不会轻易结束,老褚啊,咱们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啊!韩艺正儿八经道:“晚辈不请谁,也一定要请右仆射来,右仆射对晚辈可是有伯乐之恩,可以说没有右仆射就没有今日。” 褚遂良听得一愣,这是要认干爹的节奏吗?困惑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从熊飞犁说起,若非当初右仆射坚持将我的熊飞犁普及开来,造福天下百姓,今日我这一封邀请信估计就邀请不了几个人来了,包括右仆射你也不会来的。” 褚遂良愣了愣,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正因为前面的熊飞犁、晶晶织布机,他们才会对这一封邀请信感兴趣,不然他们确实不会来。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起来,道:“韩艺,你这葫芦里面,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啊?” 韩艺道:“还请太尉见谅,暂时晚辈不宜透露太多,但是晚辈保证,太尉、右仆射一定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感兴趣的。” 程咬金反突然一掌拍在韩艺肩膀上,道:“韩小娃,要是太尉他们感兴趣的,那老夫肯定就不会感兴趣,你请老夫来干什么?” 长孙无忌不满的瞪了眼程咬金,低声骂道:“这老匹夫。”但也就是骂给自己听听。 这老货,下回老子一定要弄快钢板放在肩膀上,看不把你给拍骨折了。韩艺呲牙咧嘴道:“卢国公勿要心急,待会也有卢国公感兴趣的东西。” “这还差不多。” 程咬金期待道:“那你这啥玩意何时开始啊?” 韩艺忙道:“哦,是这样的,晚辈还请了一些女子来。晚辈是这么打算的,女士优先吗,就让她们先进去。” 褚遂良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们。” 程咬金嚷嚷道:“我说登善,你胸襟怎恁地狭隘。” 褚遂良一愣,不知道哪里惹着程咬金了,讪讪道:“卢国公,咱们都是朝中一品大员,怎能让歌妓先我们一步,这于礼制不合啊!” 程咬金听得火冒三丈,当即道:“你儿媳才是歌妓了。” 褚遂良顿时就傻了。 韩艺忙解释道:“右仆射,你误会了,这场合晚辈怎么可能邀请歌妓来,晚辈邀请的都是一些出身名门的女子,不巧,程二将军的夫人也在内。” 程咬金哼道:“我说登善,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是想着歌妓,注意身体啊。” 褚遂良脸涨得通红。 长孙无忌哼道:“你这老匹夫还真是为老不尊,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说着又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很无辜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心想还是赶紧闪得了。 于是他与长孙无忌他们聊了一会,就跑到杨思讷、程处亮那边去了。 请这些人来,就是一点不好,你必须得出面招呼他们。 “韩艺,你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这场合,恐怕除了陛下和太尉,也就你能够弄的出了。” 杨思讷见到韩艺,就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看看这都是一些什么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名流望族,这特么太夸张了,他是肯定邀请不来的。 杨思训、程处亮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啊! 韩艺呵呵一笑,道:“杨公过奖了,但愿杨公没有过早向慕容将军认输。” 杨思讷一愣,哈哈笑道:“你要再不出手,我恐怕顶不住了,慕容现在整天追着我要钱。” “哈哈——!” 远处略显势力单薄的李义府一直注视着韩艺,目光中透着强烈的嫉妒,这些人都是顶级贵族,他见到他们,那都得卑躬屈膝。好比钱大方他们,现在都缩在角落里面,生怕碰到任何一个人。 李义府其实也一直想巴结这些贵族,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鸟他。而韩艺不过是扬州来的田舍儿,却能与他们谈笑风生,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这阶级的差别,这才是今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因为韩艺本身就没有这个概念,因此在与这些贵族的交流中,他没有表露出低人一等的心态,这不是刻意表现的,他确实没有这个觉悟。刚开始让人感到非常抵触,但是交流多了,大家也都习惯,毕竟这家伙是自比韩信,又要成为崔卢郑王的男人,那就给他一些面子吧。 但是更令人惊讶的一幕还在后面。 只见崔有渝、卢开明、尉迟修寂、杨蒙浩、言豪见到韩艺,突然向韩艺行礼问好。 在场所有人都惊傻了。 包括长孙无忌,以及这些人的长辈。 博陵崔氏、范阳卢氏竟然向一个田舍儿行师礼,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呵呵道:“我听说你们几个最近表现的非常不错,才邀请你们来见见世面,待会再送你们一些好东西,你们拿回去炫耀炫耀,保证训练营所有的人都会羡慕你们。” 杨蒙浩大喜,这太对他胃口了,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今日对你们而言,将会是别开生面的一课,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一课,我希望你们能够从中领悟到,在复兴贵族精神的同时,又怎么去与时俱进。” 尉迟修寂嘿嘿道:“我们一定会认真向副督察学些赚钱的手段。”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行。我先去忙了。” 这韩艺刚走,又听一个老者喊道:“有渝,你过来。” 崔有渝赶忙走了过来,道:“侄儿见过大伯。” 此人乃是崔有渝的大伯,崔偲。 崔偲低声怒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干什么?我们博陵崔氏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崔有渝道:“大伯请息怒,副督察在训练营是侄儿的老师,大伯不是一直告诫侄儿,要尊师重道么。” 崔偲眨了几下眼,无话可说。 长辈与老师在古代是大于一切的。 边上一位老者赞道:“不亏是博陵崔氏的世孙,果真是不同一般啊!” 贵族之间非常注重家教门风的,孝排第一,尊师次之,老师就是老师,你必须无条件尊重。 崔偲轻轻啊了一声,随即笑呵呵道:“哪里,哪里,李兄过奖了。”说着他又向崔有渝道:“有渝,这大伯也不清楚,误会了你,你应该如此,应该如此。” 崔有渝颔首道:“是。侄儿谨记大伯父的教诲。” 韩艺与这些贵族一一打了个招呼之后,跑到一个角落里面,望着缩成一堆的钱大方他们道:“你们缩在这里干什么?” 钱大方满面大汗道:“韩小哥,你这弄的真是太吓人了。” 韩艺笑道:“他们将会是我们北巷的最大的客户,我不请他们来我请谁来。” “当真?” “当然!” 韩艺笑道:“不管怎么样,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坚持到今日,从今日开始,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我将会一一兑现我的承诺。” 钱大方他们一听,兴奋的要命,从这情形来看,韩艺可不是在无的放矢哦。 正当这时,一列列马车、轿子朝着北巷驶来,全部停在专用通道的路口上,一个个带着面纱的名媛贵妇从马车、轿子上下来。 早就在此守候的刘娥、曹绣赶紧上前招呼她们,领着她们顺着专用通道往里面走去。因为曹绣一开始就英勇就义了,差点没有气死,韩艺总得让她也出出风头,当做是一种补偿。 忽听得人群中响起一个笑声,“牡丹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不是萧无衣是谁,只见她身边站着十余个妙龄少妇,这都是她的死党,韩艺全都邀请了,但是元牡丹的死党,韩艺是一个都没有邀请,是非常针对的,因此元牡丹就是孤零零一个人,这要不损她几句,又岂是萧无衣的风格。 元牡丹淡然一笑,没有做声。 萧无衣非常兴奋,她今日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来看自己的老公装逼的。 随着这些女士从侧门入得凤飞楼,凤飞楼的大门才打开来,虽然人多,但是井然有序,这都不需要指挥,当然,也没有人敢指挥。 长孙无忌他们先进,随后名流望族,再来就是这些贵族子弟,李义府排在倒数第二批,这年头是看出身的,可不是看官职的,垫底就是钱大方他们。 楼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装潢,跟以前一样,就是二楼全部挂着绸帘,楼里口设有矮门,虽然拦不住什么,但也是一种出于对礼法的尊重,保持男女界限。 因为来的人都是贵族,而且都是一些长者,基本素养还是有的,因此非常安静,不跟以往一样,吵得中巷和南巷都听得到。 哪怕是韩艺上得台上,兀自是非常安静,钱大方他们倒是想鼓掌来的,但是见前面的大佬们动都没有动,因此也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韩艺是不能忍的,说话在千门而言那是一门艺术,他们的沉默,无异于在羞辱千门中的艺术,他发誓一定要将气氛弄起来。 照例一番感谢之言过后,韩艺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瞒各位,最近几日,在下过得非常非常艰难,但不是因为买卖上的事,而是那人情冷暖,我不知道我究竟干了什么,至于让那些人这么恨我,甚至恨不得我去死,我在家冥思苦想几日,兀自没有想明白,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韩艺无奈的耸耸肩,楼上终于有了回应,零零散散听得噗呲噗呲几声。忽听得他一声长叹,“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 众人微微一怔,似在思索回答。显然他们并未听过这一句话。 过得片刻,韩艺无奈一笑,接着道:“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 此话一出,台下又是一片鸦雀无声,均是低目沉思,他们突然莫名感受到韩艺内心的挣扎。 楼上的萧无衣斜靠在围栏上,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眼眶渐渐湿润了,她是最了解韩艺的了,也知道韩艺面对的困难。 隔壁的元牡丹也是怔怔不语。 后台的熊弟还感性的抹了几下双眼。 这真的是韩艺来到长安之后的写照。 身为佛门中人的萧锐,听得都痴迷了,暗赞,这小子慧根忒高了,是一个好苗子,下回得找他好好聊聊,劝他皈依我佛。 但是在萧无衣看来,这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过了今日,且再看他。” 韩艺突然补充了一句,掷地有声,佛门中的忍让谦和,荡然无存,有得只是一股拼劲。 “好!说的好!” 这最后一句话立刻将气氛突然扭转过来,犹如高潮忽至,大家都顾不得太多了,纷纷鼓掌叫好。 钱大方他们都站了起来,前面这一问一答让人觉得太过压抑了,包括那些贵族,都觉得心里非常憋屈,这最后八字无异于点睛之笔,这完全言中了钱大方他们的内心,因此他们才会变得这么激动,包括楼上的女人,她们倒是出自同情。 萧无衣眼中绽放着激动的光芒。 萧锐却是一叹,非常惋惜道:“不该就是太年轻气盛了!” 佛门讲究的是忍,不是挣。 但不管怎么样,这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长孙无忌、褚遂良都是老人了,不太喜欢喧闹的环境,但是他们能够理解这些掌声,的确是说的非常好,微微笑着。 小样!跟我玩沉默?韩艺非常得意,功力犹在啊! 等到掌声退去之后,韩艺轻咳一声,道:“倘若只是一个我人的话,我也许会离开,或者放弃,但是还有这么多人靠着我吃饭,因此我必须给与还击,而且就在今日。” 这是非常有力的申明!咱不怂,就是干。 韩艺话锋一转,道:“在下于一年多前,与几位兄弟跋涉千里,来到长安,无亲无故,幸得观国公可怜我们,让我们暂住他家,不然的话,我们恐怕要露宿街头了。然而,一年多过后,我拥有了整个北巷市场,在不少人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事,但他就是发生了。我是怎么做到的呢?相信大家都知道,就是创造。是不遗余力的创造,是为客人而创造,是为百姓而创造,是为国家而创造,是陛下而创造。 从一开始的话剧,抽奖,优惠,到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再到后面的贵宾卡,大唐好声音,这都是我与我的朋友们创造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奇迹。正是因为如此,我认为我和我的北巷是不可战胜的,你可以夺取我得土地,我的钱财,我的手脚,但是你永远无法夺取我的智慧,而我的智慧恰恰就是我的制胜法宝。” 几乎所有人都认同这一点,韩艺这出身,这来头,能够当上北巷的主人,这真的是一个奇迹,而他靠的确实是一个又一个的创造。 韩艺呵呵笑道:“在前几日,我曾听到不少人认为这一场蝼蚁与大象之争,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是一场师徒之争,不管是两市,还是元家市场,都在模仿我们北巷,不管是他们的经营理念,还是贵宾卡,还是好声音,还是什么优惠策略,他们都在模仿我们北巷。”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北巷一直在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他们天真以为,师父会将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他们,就人性而言,师父总得藏上几手的,今日我就打算弄一些他们模仿不来的创造。” 郑善行小声笑道:“看来韩小哥这一回真打算豁出去了。” 王玄道道:“他也没有退路了。” 褚遂良听到这里,倒真有些佩服韩艺了,笑道:“这小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公然以轻蔑的态度将元家比作徒弟,这简直就是打元家的脸啊! 他比你想象的还要胆大的多啊!长孙无忌暗自嘀咕一句,谁人敢在他和陛下之间左右逢源,也就韩艺了,相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了。 楼上的元牡丹也尴尬,四周不少人向她投来了诡异的目光,唯有萧无衣是在很明显的在嘲笑她。 但她也没有办法反驳这一点,确实如此。 只见台上上来几人,抬着一张长桌,大家赶紧定眼一看,究竟是何宝贝呢? 可是很失望,只见长桌上放着几件物品,石头、竹子和布,还有纸。 韩艺道:“古书有云,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但是万物之灵,体现在何处呢?我认为是语言和文字,是语言和文字让我们人类变得空前强大,我们必须要珍惜,并且将我们优势发挥淋漓尽致。” 说着,他拿起那块石头,道:“于是我们的祖先将文字刻在石壁上,来与其他人交流,但是石壁不能移动,无法得到与更多人的交流,因此我们的祖先将文字写在了竹片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但是还不够,因为我们的文字越来越多,竹书也因此变得越发沉重。” 他又拿起那块布料道:“于是我们的祖先又将字写在缣帛上面,但是在缣帛上面写字,烂的不好写,好的太贵了,它就是钱啊,这太浪费了,写几个字,晚饭都没得吃了。” 他拿起那张硬黄纸道:“因此我们的祖先又发明了纸,从东汉一直延续至今,我手中拿着就是当今最好的纸,非常昂贵的,不过这种纸太硬,不易折叠,而且体验也有很多弊端,最为重要的是,不易编订成书。今天我要向世界宣布,这种纸即将被淘汰,因为我们北巷创造出一种更好的纸。” 这是大实话,他认为这纸也就能用来做做扑克,写字?简直就是一种受罪,擦屁股都嫌硬。 台下一片哗然。 这里坐着的可都是贵族呀,也就是文人,他们爱纸,那就跟piao客爱激女一样。 内心在澎湃啊,纷纷睁大双眼期待望着韩艺。 但韩艺并未拿出那种纸张来,而是道:“在各位的座位底下有着一个小布袋,各位何不开来看看。” 大家二话不说赶紧伸手往屁股下面捞去。 不一会儿,就从座位下面取下一个小布袋来,迫不及待的打开布袋来,微微颤抖的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小方块来,一摸,似乎比那硬黄纸还要厚实一些,心中激动与失望并存,这种颜色的纸,大家没有见过,但是太厚实了一点,也太小了,这是失望。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纸是折叠起来的,不断的打开再打开,片刻过后,人人手中拿着一张长约一尺的方纸,观,光泽莹润,摸,滑如春水,细密如蚕茧。 这些文人雅士激动快要泪崩了,如获至宝啊,轻轻抚摸着,小心翼翼的看着。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 这真是来的太突然了。 韩艺看到他们这模样,心中暗笑。 在他看来,熊飞犁和晶晶织布机的作用,要胜于这纸墨,但是当时只是在外面的农村引起了小小的反响,很快就过了,因为掌控舆论的贵族几乎都不关心这事,所以他一直在想,这贵族究竟喜欢什么,观察来观察去,他终于想明白了,无外乎笔墨纸砚。 楼上突然响起阵阵笑声。 原来这纸上还写着几个字——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台下的笑声也随之而起。 “这墨——!” 忽听得一人震惊道。 这人正是郑善行。 韩艺笑道:“郑公子真是慧眼如炬,不错,我们北巷不但创造出这世上最先进的纸,而且还创造出这世上最好的墨,至于我说的是否是真的,相信大家一看便知。” 紫黑色的墨色,光泽细腻,这绝对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墨。 很多人的手莫名发痒,只恨无笔在手啊! 忽然间,一个老者站起来,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这是谁写的,真是浪费这好纸好墨。” 不少人也发出这抗议之声。 这种感觉就好像武士见到有人用上古宝刀去劈柴。 这不能忍啊! 韩艺这回一点都不尴尬,立刻道:“这是我的好友沈笑写的。” 坐在后台的沈笑不免大骂,上了韩艺这骗子当了。 即便如此,这些名流望族暗自庆幸,自己到底还是来了,不然的话,就错过了这精彩时刻,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袖中,这肯定不会还给韩艺了,背面还可以写啊! 但是精彩还在继续。 韩艺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本书籍来,蓝色书皮,台下楼上都动静不大,因为看不太清楚。 韩艺甩动了几下,哗啦哗啦几声清响,激动道:“我手中拿着的书,就是用这种纸制成的,这是在以前是不可能完成的。人的一生非常短暂,留给我们看书的时辰真是太少了,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可以将书放入袖中,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哪怕是在上茅房,我们都能拿出来看。” 激动还在延续,又听他激昂道:“不但如此,这本书是我们北巷采用最新的印刷法印出来的,我们北巷闲杂已经有能力大量的印刷书籍,争取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想看的书籍。” 掌声雷动! 这回不是钱大方他们了,而是萧锐他们这些爱书之人,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梦想中的书。 在这一刻,韩艺就是他们的上帝,是造物者。 他们从未发现原来韩艺这么的可爱,这么的帅气。 熊弟、小野、四梦他们激动的把手掌都拍红了,一种北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顾倾城则是一脸爱慕的望着韩艺。 当然,萧无衣更是如此了,激动的泪花已经快要忍不住流出来了。 不过,最为兴奋的还是钱大方他们,就凭这几样,北巷绝不会陨落的,因为贵族都要这玩意,包括朝中大臣,只有穷人才用不起这些东西,而穷人恰恰是没有购买能力的。 要论这纸和墨,韩艺真是行家中的行家,没话说的。 因为在千门中,造假其实是一门艺术,但这话只存在在国外,中国人造假,完全就是冲着钱去的,没有任何标准。 而在国外,很多人对于造假那都是近乎痴迷,韩艺就认识一个意大利的造假大师,他能够将古画一分为二,等于两张古画都是真的,你若不动用高科技,你还真不看出来。他都是纯手工仿制古董,他仿制的假古董,标明是假的,那都能轻松松卖一百万美金,这就是艺术品,他们是热衷于这种艺术,并非是为了钱,而是兴趣,单纯为钱的人,成就远不如这些人。 而最伟大的造假,千门中人都认为是造假钱。 如果你能将假的弄的跟真的一样,连银行都分辨不出,那你就是最牛的,你就是无价的。 但不管是钱,还是画,都需要对于纸张笔墨和颜料以及印刷的都有着非常专业的了解。 韩艺虽然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但是整套流程,他是了然于胸,这可不是无意间看来的,是绝对的专业级别,他是认真去那些大师学的,你连古画都不懂,你怎么去蒙别人。 你给他一块铜,他就能还你一簸箕钱币,不过是宋朝的,唐朝的钱币他接触的少,宋清两代的钱币他接触的最多。 其实就这纸,在韩艺看来都是很普通的,他还是留了几手。 韩艺突然笑道:“我很惊讶,为何没有人对这本书的内容感兴趣。” 大家一愣,纷纷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其实这本书,就是根据话剧白色生死恋改编成的书。”心里补充一句,第一册。 台上顿时一阵轰动! 还有几声情不自禁的尖叫声。 白色生死恋,这已经成为了女人心中的神剧,是不可超越的,如今还出书了,这真是太令人激动不已了。 一人嚷道:“为什么我们座位下面没有这书?” 正是杨蒙浩。 你真当我是开善堂的,连张纸他们都打算顺走,这书发下去还会有下文。韩艺讪讪笑道:“这书目前不多,发不了,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鄙视,强烈的鄙视! 大家非常失望,幽怨的望着韩艺,忒也小气了,就弄张纸来打发我们。 韩艺视若不见,心想谁不送我金子,我也感到失望。 一张纸,一滴墨,引发出的利益是在不可估计。 等到楼上那些妹子消停后,韩艺朝着楼上拱手,说了几声‘多谢’,随后才道:“总所周知,我有一个绰号唤作‘妇女之友’,我从始至终对于女人都是非常尊重的,因为每个人都是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因此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女人,下面我要介绍的这一项新发明就跟女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话音刚落,一阵香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楼内。 ps:大章又是大章,当是为小闲人第二个盟主江湖夜话01加更,原本是打算分开发的,但想想,本来就是一气呵成写完的,何必再让它们骨肉分离了,但是两章字数加在一起可不止三章,五章都有了,看在小希在没有存稿,还这么努力的份上,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小闲人,各种票票,各种订阅打赏都砸过来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 商人的价值 只见一个个带着白纱帷帽的女子从两边侧门走入进来,随着她们的靠近,香味也越发浓烈。 “什么东西,好香啊!” “好像是花香。” “不可能是花香,花可没有这么想。” “是香料!” 楼上的元牡丹和楼下的拉姆希德几乎是同时说道。 一些年轻气盛的贵族子弟闻到这香味,肾上腺急速上升,尤其是尉迟修寂这厮,被关在训练营多日,绿油油的目光似乎都已经射穿了白纱,可以预见的是,这家伙待会肯定想尽办法去中巷打个转身。 韩艺非常满意大家的反应,笑道:“相信大家都闻到了一股香气。这可不是什么体香,这是因为她们身上涂抹了我最新发明的一种香料,唤作香水。” 香水?拉姆希德双眼猛地一睁,那目光就跟萤火虫一样,一闪一闪,频率是越来越快。 韩艺说话间,这些女子已经上得楼去,很快就听得楼上传来阵阵尖叫声。 这也打断了韩艺的话,韩艺原本以为含蓄的名媛贵妇们会低调的面对这一款新产,但是结果显然不是他所料的那般。 看来即便是在古代,女人的天性也并未完全被剥夺,该疯狂时,还得疯狂。 又听得阵阵窃窃私语声,隐隐可听见一些内容,应该那些带着面纱的女子正拿着一些样供上面的名媛贵妇试用。 台下的男人们纷纷苦笑的摇头。 韩艺也是双手微张,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也不去管楼上了,继续道:“虽然这一款香水,是我特地为女人们准备的,但是我认为男人应该更要感到惊喜才是,只因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台下立刻是笑声阵阵,楼上反倒沉默了。 楼上的元牡丹可没有功夫听韩艺在下面吹牛,闻着抹在手背上的香味,黛眉轻皱,她知道这对于女人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是元家任何一样产都不可抵抗的,如果韩艺借此来振兴女人日,那么她的人际关系将会显得非常脆弱,以她的生意目光来看,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 然而萧无衣却不但观察周边人的反应,眼眸溜溜直转,闪闪目光,显得很是兴奋。 韩艺被迫于提高音量道:“我的这款香水来自于鲜花,它的香味与鲜花几乎吻合,只不过香味要更加浓一些,我将它定义为最完美的花香。而且,它非常的方便,只需要轻轻在皮肤涂抹一些即可,它就跟水一样,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另外,只要保存适当,它能够保存几十年之久。非但如此,它还非常的人性,因为每个人的味可能不同,有些人喜欢橘子,也有些人喜欢甘蔗,而香水拥有非常多的香味,每一种香味都非常的独一无二。总之,我认为每一个女人都该拥有一瓶香水。” 楼上立刻响起了掌声。 因为台下的男人也刚刚见识过这香水的香味,他们对此能够表示理解,即便这可能违反了妇女的礼法。 等到楼上的掌声渐小,那些女子从楼上下来,出去后。韩艺才继续说道:“有很多人将商人定义为通过买与卖而产生盈利的人士,就是左手进,右手出,空手套白狼,这一类商人对于整个国家而言,并未产生任何价值。 还有一些商人依靠囤积粮食来提高价钱,从而赚取丰厚的利润,但这种商人那是最为低等商人。前面那种商人还只是没有创造价值罢了,而这一种商人是吸取百姓的血汗钱,毫无道德可言,对于国家有着非常负面的影响。” 一句话就将元家归为最低等商人。 元家就专爱干这事,依靠垄断,来提高农产的价格。 钱大方他们听得都笑了,虽然他也是卖米的,但是能跟够元家一块成为低等商人,那也值得骄傲啊。 高履行苦笑道:“这小子骂起人来,那也真是毫不含糊啊!” 长孙无忌偏过头去,小声道:“这回你知道为何登善总是输给他了。” 他们这些官员对于韩艺这一番话,那是非常认同,商人为什么屡屡不得重用,就是商人无法生产价值,是蛀牙来的,那国家当然就不会重视你。 然而,韩艺话锋一转,道:“但这是一种以偏概全的解读。真正商人是可以为国家,为百姓而创造价值的,因为商人想要赚钱,必须拿出一些足够吸引人的商来,粮食虽然人人都需要,但并不吸引人,因为大家都在种粮食,除非靠囤积的手段,但这非聪明人所为。什么样的商最为吸引人呢?那就是能够给生活提供便利和快乐的商,这就需要极高的智慧。下面我将为大家介绍几款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商。” 先贬低元家,再来夸自己,思路非常明确,也是韩艺一贯的作风,不搞伪君子那一套,贬你就是贬你,从不迂回。 他话音刚落,就见几人走上台来,第一个大汉,他双手捧着坛子,第二个是一个少女,她拿着一根白色蜡烛,第三个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手中提着一个皮包,第四个是一个小胖子,正是熊弟,他背着一个布包。 大家看的非常困惑。 韩艺先是走到那大汉边上,突然叹了口气,指着那坛子道:“其实这一款商是我最想展示给大家看的,但是因为条件有限,我很难在这里展现给大家看。因为这坛子里面盛着的是一款新型油,用来它来做菜,那绝对非常美味的,用不了多久,你们将会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味道,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这是一种新型油,用的肯定也是一种新材料,也就是说将来的油市场会变的更加充足,那么价钱就会降低,因此会有更多的人尝到油的滋味,包括一些百姓。这一款新型油,将会出现在我们北巷的扬州一楼。” 其实韩艺口中说得油,就是大豆油。 油是人类一直都在追求的东西,因为中国人对于味道比任何国家的人都要挑剔一些,在大唐这个油匮乏的国度,这个新型油绝对令人感到惊喜,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善百姓的生活。 一时间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众人对此惊喜不亚于方才的香水,因为这食用油每个人都得用到,而且非常珍贵,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当然,除了一两个卖油的商人。 元牡丹就是其一,只要韩艺说的是真的,那么将会元家产的芝麻油带来一定的冲击,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即便是褚遂良都感叹道:“这家伙究竟藏着多少好东西?” 长孙无忌道:“谁知道了,耐心看。” 韩艺又来到少女边上,从她手中接过蜡烛来,道:“人类对于光明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望,如何在晚上获得光明呢?只能靠它了,蜡烛,一个能够照亮黑暗的宝贝。相信大家都看出我这一支蜡烛与一般的蜡烛有着极大的不同,它不但耐烧,而且照明范围也比现在蜡烛要大的多。” 言罢,那少女便取来火折将蜡烛点燃,然后双手捧着蜡烛。 韩艺笑道:“只可惜如今是白天,效果看不太出来,但是从这火焰的高度大家应该可以想象到它得照明度。同样的,我这新型蜡烛是利用一种新材料制成的,成本肯定要比蜂蜡要低的多,而且可以是在短时日内大量制造的,它的出现将会令市场上的蜡烛再度降价,让更多的人能够黑夜中找到光明,能够在黑夜中学习知识,能够在黑夜中看到彼此。” 底下顿时响起了掌声。 如今随着夜市的开放,蜡烛变得尤为的重要,如果蜡烛能够普及的话,那将会给人类带来太多的便利,这不鼓掌没有天理了。 而楼上的元牡丹见到这一切,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来,只觉被韩艺玩弄了,当初韩艺可是向她推荐了一种虫蜡,但虫蜡需要时间的,就跟种粮食一样,而韩艺说他手中的蜡烛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大量制造的,那就肯定不是虫蜡。如果韩艺的这种材料非常便宜,而且容易获取,那么她当初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养那种虫,基本上是赔的血本无归啊。 她心里也隐隐明白,韩艺为了对付他们元家,是早有准备的,比他们元家准备的时间多多了。 在介绍完蜡烛后,韩艺又来到了中年男子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那个皮质的包来,道:“我觉得相信这个皮包,太尉他们肯定会喜欢的。”说着,他高高将皮包提高到胸前,打开来,道:“这种皮包是我专门为朝中大臣准备的。这里面有专门放奏章、公、以及资料的地方,另外,还有专门放笔墨纸砚的地方,但凡朝中大臣平时要用到的物,这里面都有专门地方方便。而且它是如此的方便,提在手上就行了,它能将一切原本繁琐的工作变得更加简单化。” 说话间,他一一展示包内的乾坤,其实这个皮包就是他根据后世的公包而改造的,只是后世的公包可没有放砚台的地方。 这皮包虽然没有前面的纸墨、香水、蜡烛来的震撼,但是确实非常实用,可谓是匠心独运,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而且制作的非常精致。 那些贵族们也是频频点头,隐隐渴望自己有这么一个皮包,包括长孙无忌,这东西可以帮他们减少平时工作时的很多困扰。 王玄道低声道:“善行,这是你们自由之美做的?” 郑善行点点头。 卢师卦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那你前面还担忧什么。” 郑善行解释道:“我就是知道才感到担忧的,我当时就在想,如果韩艺将这皮包视作对付元家的秘密武器,那不是痴人说梦吗。至于那香水、纸墨我是一概不知。如果我不知道这皮包,我兴许还轻松一些。” 韩艺继续忽悠道:“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皮包将会成为第二套官服,它将成为官员的象征,它将是奏章的最佳伙伴,因为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官员,无论是作用,还是气质,它就是官员的完美搭档。我已经为我自己留了一个,那是独一无二的,我会将它放在床头来激励自己。” 程咬金纳闷道:“这玩意也能激励人?” 韩艺自嘲的笑道:“如果有生之年,在下能够升到五,有资格去上早朝,我一定会提着它去的。” 程咬金先是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台下楼上顿时响起了阵阵笑声。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他升到五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除非出现意外,否则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毕竟他还是这么的年轻,就已经六了,马周在他这年纪,是远不及他。 韩艺介绍完这皮包后,又来到熊弟边上,熊弟嘿嘿一笑,立刻转过身去,直接他后面有一个小布包,口小身大。韩艺笑道:“这小布包它有一个非常妙的地方,就是这口子。”他伸出手来将口子往两边一拉,口子立刻变大,只见他从里面掏出几本白色生死恋来,扬了扬,笑道:“我相信各位也不会质疑,将来的书籍都将是以这种形状而存在的,这布包就是为了这种即将来到了书籍而准备的。各位的儿女将会背着这种装满书籍的布包去上学。” 说完,他将书本放入包内,一拉边上的绳子,那口立刻缩成一个只有手指般大小的小口。 大家看的眼中一亮,这种设计的确是非常妙,而且是专门为新型书籍设计的,将来是必买啊。 韩艺笑道:“这也是我送给我的那些徒弟们的礼物,因为这非常好模仿。在这里我要跟我的那些非正式徒弟们说上一句,不要客气,这就是送给你们的,尽情模仿。” 登时又是笑声阵阵。 元牡丹真不知道今日来这里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韩艺没有邀请元烈虎来这,因为元烈虎肯定会发飙的。 “我忽然感到有一个人对在下非常的不满。” 韩艺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皆是一愣,左右看着。 韩艺看向一人,笑道:“这个人就是卢国公。” 一阵哗然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只觉冤枉呀,他可未对韩艺感到不满,他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韩艺不等他开口,就立刻道:“事情是这样的,在半个时辰前,我曾与卢国公交流过,并且保证待会会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可是直到现在兀自没有出现能够让卢国公非常感兴趣的东西,对此我深感抱歉。” 他这么一说,程咬金突然醒悟过来,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是不是在戏弄老夫啊!” “晚辈怎敢!” 韩艺笑道:“接下来这一样商,卢国公一定感兴趣。” 只见一个个少年一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在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 完待续 ~^~) 第六百五十六章 造假大师 在坐的贵族们对这些少男少女都不感兴趣,忒也普通了,他们感兴趣的是那托盘上的那个酒壶。 “难道是酒!” 程咬金那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就跟车灯一样,一闪一闪的,光亮十足,微微张着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错,正是酒。” 韩艺点点头,笑道:“关于酒,我们真是又爱又恨,爱得是它那独特的味道。恨的是,酿酒需要粮食,百姓都没有饭吃,你嘴边的这口酒还能喝下去吗?” 不少贵族们都深有感触的点头,但是他们不是喝不下去,而是每每朝廷限酿,他们喝杯酒都得躲躲藏藏,忒也痛苦了。要知道贞观初年,连皇宫酿酒都有很大限制,李世民都以身作则,其他人都更加不用说了。 “这真是鱼与熊掌之痛呀!” 韩艺重重叹了口气,道出了大家的心声,道:“朝廷也经常为此伤透脑筋,只能限酿,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说得好啊! 限酿真是太让人痛苦了。 几乎所有贵族都在为韩艺点赞。 韩艺话锋一转,道:“这也是我这一种新酒诞生的初衷,这种新酒的出现,将会让我们鱼和熊掌兼得。因为这一种酒是用一种水果经过特殊的酿造方法而酿造的,而且味道不亚于当今任何一种酒,甚至还要更好。” 此话一出,登时掌声雷动,不少平时素养极高的贵族都为韩艺叫好起来。 长孙无忌也是兴奋不已,其实他倒不是很爱酒,因为贞观初年大家都穷,大家都在省,而且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喝酒误事,在那时候他就把酒给戒了,直到贞观末期,他才喝那么一点。 但是他对于韩艺的话表示认可,因为贵族离开不酒的,但是酿酒必须需要粮食,粮食又是民之根本,常常因为酒的问题,爆发阶级矛盾,这的确是鱼与熊掌之痛,若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这酒绝对是最好的酒。 “多谢,多谢!” 韩艺只觉受宠若惊,道:“它的名字就叫做‘生命之酒’,因为这一种酒它是有生命的,它的味道和颜色都会随着时日的推移而变化。” 程咬金听得一身都痒了起来,挠着脖子,嚷嚷道:“说谁不会呀,那也得尝过之后才知道啊。”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说着他那些少男少女点了点头。 这些少男少女立刻端着酒壶和酒杯上前,为这些贵族们斟酒。 这酒一倒出来,暗红色的液体,那是晶莹剔透,顿时引得全场惊呼。 浓浓的酒香,芳香迷人。 众人仿佛已经沉醉其中了。 程咬金着实忍不住了,刚一倒满,他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这酒刚入喉咙,他双目一凸,长着嘴巴,突然狠狠砸吧了几下,兴奋的搓着手道:“想不到这酒恁地够劲。真是——爽啊!小娃!小娃!再给我一杯,再给我一杯。” 那少男见程咬金白胡子都一大把了,却跟个小孩一样,吵着要酒喝,险些笑出声来,道:“抱歉,卢国公,这——这只是给大家品尝的,一人只准喝一杯。” 程咬金先是一愣,直接伸手将那酒壶拿过来了,不屑道:“老夫自己不会倒吗?” 那少男呆了呆,又回头望了眼韩艺。 果然草寇出身,素质真tm低!韩艺对此也只是感到无奈,点点头。 褚遂良抿了抿,眼中一亮,低声道:“太尉,这酒还真是不错啊!” 高履行呵呵笑道:“从此之后,怕是无人再为酒与粮食而发愁了。” 长孙无忌也显得非常开心,笑道:“但愿如此吧!” “爽!” 程咬金喝得根本停不下来,一抹嘴大呼爽啊! 高履行笑道:“卢国公,我相信韩艺可不会给你第二壶,你省点喝吧。” 程咬金眨了眨眼,道:“说的有道理,得省点喝。” 言罢,他又开始小口小口品了起来。 在他后面还有一个跟他一样没素质的家伙,正是他的儿子,程处亮。这家伙直接夺来一壶,喝得倍儿爽了。而杨思讷、杨思训、薛仁贵看得就很不爽了,我们就一杯,你就一壶,这太不公平,但是他们还是爱惜面子,强忍着对韩艺的怨气,就弄一杯给他们喝,这未免也太吝啬了。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这酒还真是特别,又香又烈,喝着就是痛快一些。” 尉迟修寂使劲的砸吧着,意犹未尽道。 卢开明道:“副督察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弄出这么好东西来。” 崔有渝突然道:“小蒙,你怎么不喝?” 杨蒙浩眼眸滴溜溜转着,嘿嘿道:“我——我暂时不想喝。” 尉迟修寂嘿嘿道:“小蒙,你是不是带着这酒回去,跟天富他们炫耀炫耀啊!” 杨蒙浩笑着没有做声,这家伙最爱装逼了,任何好东西都不及装逼给他带来的快感。 崔有渝笑道:“这你未免也难看了,待会我们去问副督察要一壶酒,我相信副督察一定会给的吧。” 杨蒙浩眼中一亮,道:“对呀!”他嘿嘿一笑,开始喝了起来。 贵族爱酒,那是自古来的传统,这酒对他们吸引力,不弱于纸墨,无不砸吧称快,个个都是喝得意犹未尽,关键才一杯,太少了一点,他们又没有程咬金父子那般脸皮,只能坐在那里,双目微合,拼了命的回味。 唯独一人例外,这个人就是元牡丹,她望着手中的酒杯,一脸愁绪,纸墨香水只是在这一场争斗中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并未对他们元家的买卖产生冲击,因为这些买卖占他们元家收入份额比较少,油的话,虽然会对他们家族的生意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对于整个元家买卖而言,冲击不会很大。 但是酒业是他们元家一大收入,远远胜过油,韩艺这种新酒一旦出来,那将会对他元家的买卖产生非常大的冲击,这就不是胜负的问题了,而是关乎元家的未来。 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韩艺在赚了那么多钱的情况下,还会前那么多钱。 台上的韩艺则是一脸尴尬,他手中拿着一杯酒,他之所以安排酒这么晚出场,就是想和大家碰一杯而已,庆祝庆祝,结果。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韩艺还没有打算弄酒,香水是他想要做的,因为女人日的原因,不过香水需要制作蒸馏器,他是弄出蒸馏器之后,就顺便将蒸馏酒给弄出来了,一发就不可收拾,到头来这酒比香水弄的多多了。 这生命之酒的工序其实是借鉴后世的白兰地酿成的,是蒸馏酒来的。 这里没有人喝过蒸馏酒,故此觉得忒稀奇了。 但是,如果这酒韩艺拿到后世去卖,那不是卖不卖得出的问题,而是犯不犯法的问题,因为这是假的白兰地,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看,白兰地至少要贮藏两年或者两年以上,韩艺哪有这么多时间,这酒都是调和而成的。 真的白兰地,韩艺也懂,他非常清楚高级酒的工序,因为好酒也是奢侈品,假酒是非常赚钱的,制造假酒也是千门必修功课之一。 他这酒是最简单的白兰地,在欧洲那是属于民间白兰地。 其实造假酒也是一门艺术,真正的艺术家是能够利用技术去弥补时间的差异,因为好酒都需要时间的沉淀,这是假酒最难攻克的难关。 韩艺在这方面,虽然不算是顶级高手,他主要是靠骗,但是忽悠一下大唐贵族,那还是绰绰有余。 韩艺闷闷的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道:“相信大家都感受到了这生命之酒的魅力,那么接下来的问题,肯定就是我在何处可以喝到这种酒?” 程咬金立刻道:“你总算是说了一句明白话了。” 汗!我有哪句是糊涂话?韩艺呵呵道:“多谢卢国公夸奖!在此之前,我们北巷已经与扬州第一楼与花月楼达成了协议,我们的生命之酒,将会放到扬州第一楼和花月楼专卖,只有这两个地方才能喝到生命之酒。” 楼上的曹绣听了,轻轻松了口气,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一旁的刘娥似笑非笑道:“有了这酒,你的花月楼怕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曹绣笑容一敛,淡淡道:“比起我这一回损失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正当这时,台上又走来几名少女。 “还有啊!” 台下的众人都已经傻了,你到底发明了多少东西,人家还玩不玩。 元牡丹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是定眼一看,发现这几名少女拿着都是刚刚才发布的纸、墨、香水、酒、蜡烛。 韩艺笑道:“在下常常跟北巷的工作人员说一句话,做人要懂得感恩。每个人都该如此,在下能有今日,全凭陛下的知遇之恩。因此在任何时候,在下都不敢忘记陛下的这一份恩情。很遗憾,陛下不能来此,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些纸墨、酒、香水,都是几类新产品中最好的,没有之一,但是这几样商品暂时不会对外出售,因为我想将这些谨献给陛下,供皇室专用,以此来报答陛下的隆恩,我不知道陛下会不会需要,但我们北巷会耐心等待着陛下的圣旨。” 褚遂良、长孙无忌、高履行等人听得都是面色怪异。 郑善行笑道:“哎!你们听出韩小哥这言外之意了吗?” 王玄道点点头,道:“他没有打算跟朝廷分享这一切。” 长孙延道:“但我看很难啊!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好了,很多人都会动心的,他未必顶得住啊。” 韩艺朗声道:“这就是我们今日的全部内容。大家也都看到了,其中多半商品都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是能够给百姓带来更加便利的生活,是能够创造价值的,这才是一个商人真正该做的事情,也是我们北巷一直以来的在做的事情,包括前面的熊飞犁和晶晶织布机。” 说到这里,他拱拱手,道:“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们北巷也准备了一份精致的礼物,送给大家,聊表心意。” 大量的员工涌入进来,他们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礼品,韩艺这一回出手可是一点也不吝啬,长孙无忌这等文臣,就直接送上皮质的公文包,里面装了最新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除笔以外,都是最新产品,这文房四宝可是非常贵的,但是分量其实不多,只能说是五脏俱全。 最贵的还是皮包本身,但是一旦这皮包成为国家公务员的象征,那还怕没钱赚吗,怕就怕长孙无忌他们不用,只要他们愿意用,韩艺一律送给他们,你在位一年,我就送你一年,你在位十年,我送你十年,直到你们退休入土为止。 而程咬金这些武将,统一送酒,也不多,就一小坛子。 至于楼上的姑娘们,那当然是香水,有香水在,她们对其它的估计也不感兴趣。 而那些商人们,就稍微简单一点,除了皮包不送,每样送那么一点点,用处基本可以忽略,主要是让他们明白,咱们北巷马上就要振兴了。 忽听的楼上一女不爽道:“我们怎么没有?” 说话的正是萧无衣,她和她的死党们竟然没有收到礼品,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韩艺估计下不了地了。 那丫鬟道:“云城郡主请恕罪,小艺哥说了,女人坊会员的礼物会另外赠送,作为答谢各位对于北巷的支持。” 另外赠送? 萧无衣双眸闪了闪,非常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她的那些死党也是开心不已。 而其余的名媛贵妇微微露出羡慕之意,谁都知道,萧无衣的礼物肯定要比她们的好多了。 元牡丹听在耳里,唯有暗自伤神。 不用想也知道韩艺是一个什么意思。 ps:怎么说了,昨天一天打赏次数就突破了三十,月票也差点破百,这让小希明白一个道理,真不是大家不鼎力支持我,而是因为我写的不够多,写的不够爽,这锅我必须得背。昨天真的非常兴奋,这手一哆嗦,就多码了一章,存稿不是我的作风,每天码码,身体健康,那么今日就三章吧,还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小希,支持小闲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绝对的暴击 虽然商人是卑贱的,商品却是高贵的,最好的纸墨难道不是给最高贵的人用吗? 既然如此,他们来的很对呀,这种场合必须请他们啊! 因此人人都觉得不虚此行,包括那些名流望族,美滋滋的捧着皮包走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就想回家用这新墨,在新纸上书写一番,光想想,他们都激动的直打寒颤。各自寻找自己的好友,相约一起,去哪里舞文弄墨,整个人都是愉悦的。 哪怕是长孙无忌也不例外,呵呵笑道:“登善,咱们找个地方,老夫要跟你比划比划书法。” 褚遂良兴奋道:“我也正有此意!” 他可是书法大家,他的字那是非常值钱的,他对于纸墨也是极度热爱的,心里也是迫不及待。 高履行笑道:“太尉,登善的书法,如今可谓是天下第一,你跟他比,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长孙无忌笑道:“所以我才跟他比划呀,要他是无名小卒,老夫犯得着去找他吗。” 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随后王德俭和李义府二人提着皮包从里面走出来,王德俭啧几声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这韩艺确实是聪明,就这些好东西,多少都不愁卖,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赚的盆满钵满了。” 李义府笑了笑道:“韩御史聪明过人,那已经是家喻户晓,不过觉得韩艺将聪明用错地方了,当今最重要的事,当然是陛下和昭仪的事,他倒好,一天尽顾着做买卖,实乃本末倒置啊。” 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嫉妒之意,他是挺爱钱的,眼看韩艺要发大财了,他心里能不嫉妒吗。 王德俭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 “云城郡主,各位娘子,这是我们小艺哥特地赠送给你们的礼物。” 四梦亲自带着一些丫鬟,拿着一个个精致的红木盒,赠送给萧无衣与她的死党们。 有一个小娘子迫不及待的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当即哇的一声。只见木盒里面放着三个瓷瓶,还有一本红色书面白色生死恋,下面垫着的是紫色绸缎,看着就高档一些。 梦儿笑道:“这里面放着三种不同香味的香水,还有我们小艺哥特地为你们制作的白色生死恋,是限量版的,也就是说这红色书面的白色生死恋是永远都不会出售的,就这么几本。” 众女听得更是大喜,那日没有白白受辱,没有白挨啊。 一旁的少妇,纷纷探头一看,嫉妒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们就一瓶,还没有这瓶子大,也没有盒子,就是系着红丝带。顿时泪眼汪汪道:“你们小艺哥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凭什么她们的比我们的要好这么多。” “莫不是韩艺瞧不起我们?” 那些少妇愤愤不平,眼中含泪。 梦儿回答道:“几位娘子请息怒,因为前面云城郡主与几位娘子帮了我们北巷大忙,而且义无反顾的支持我们北巷,这不仅仅是赠送的礼物,更多的是一份对她们的答谢之礼。” 那些少妇听着不做声了,因此当时她们正在元家市场。 萧无衣嘴角抽动非常厉害,想笑,至情至性的她在这一刻,只想不顾一切的大笑,这真是太爽了,她心里都快要笑疯了,高挺的双峰大起大落,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嘴上却很是欠扁道:“不就是几瓶香水么,值得你们这样么,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一个小娘子嘻嘻笑道:“无衣姐要是不稀罕的话,那送于我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妹妹好了,我看你这盒子与我们的都不一样,里面的香水估计更好一些。” 萧无衣斜眼一瞪。 这小娘子立刻吐了吐香.舌。咱云城郡主那真是男女通杀的。 韩艺这么做,肯定会引起其他女人的不满,但是他不管,他就是要给足萧无衣面子,要满足她的一切虚荣心,要洗刷前面元牡丹给萧无衣带来的一切屈辱,要让大家知道,跟着萧无衣混,那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萧无衣对于韩艺的安排,那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她太喜欢这种优越感了 “多谢副督察。” 崔有渝、杨蒙浩等五人一人拿着一个布背包,里面装着沉甸甸的礼物,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韩艺笑道:“道谢就不必要了,这是对你们努力的鼓励。拿回去好好装逼。” “装逼?” 崔有渝诧异道。 “呃就是让你们拿回去去跟其他的学员炫耀一番。”韩艺笑道。 杨蒙浩嘿嘿道:“这还用你说么。” 也对,有你这个吹牛大王在,****这心干什么。韩艺瞧了眼杨蒙浩,笑了起来。 崔有渝道:“副督察,你前面就说过,这对我们而言,是一堂课,对此我理解的不是很明白,还请副督察赐教。” 韩艺笑道:“你们应该还记得我方才说的商人的价值吧,其实这也可以用于贵族,贵族精神,严格来说,只是自我的一种修养,是封闭式的,是不能够产生价值的,因此它的利益只针对你们自己。如何将贵族精神实质化,让贵族精神转变成对百姓有利的东西,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是能够造福百姓的,就跟蜡烛、油、酒一样,这也是你们要去认真考虑的事情。” 崔有渝他们听得沉思起来。 韩艺一笑,道:“好好想想吧。我先失陪了,你们也早些回去。” “副督察慢走。” “嗯,你们也注意一些。” “小子,哪里跑!亮子,快将门给堵住。” 韩艺刚来到后门,一只大手从后面揪住他,随即又见一道宽厚的身影堵住门口。 韩艺吓得一惊,回头一看,只见程咬金一张老脸,坏笑的看着他,他一脸郁闷道:“卢国公,你这又是要干嘛?” 程咬金哼道:“老夫在这坐了几个时辰,你小子就想用这么一小坛酒打发了老夫,真是岂有此理。” 程处亮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急忙道:“爹爹,你有所不知,几天前,这小子拜托我私下帮他开城门,运送货物入城,要不是孩儿,这小子的货物估计都会被强盗给抢了。” 靠!长安城门外也有强盗,怕就是你自己吧。韩艺郁闷道:“二将军,咱们不是说好,此事不跟外人说么?” 程处亮哼道:“我爹是外人么?” “还有这事?” 程咬金瞪着韩艺道:“你小子真是忘恩负义,亮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弄两坛子酒打发我们父子,至少也得弄一车来。” 草寇!绝对的草寇!还什么强盗,强盗能有你们这么横吗?真是日了狗了。韩艺哭丧着脸道:“卢国公,晚辈是那种人么,如果我拿一车给你,人家杨公、薛将军他们就给一坛,我恐怕这门都出不去了。” “这倒也是。” 程咬金嘿嘿道:“但是现在没人,你可以弄一车子来了啊。” 韩艺没好气道:“我一早就命人运送一车酒去二将军家了,而且都是用桶装的,算是答谢二将军给我放行。” 程咬金惊喜道:“当真?” 韩艺道:“这晚辈敢骗你么?” 程处亮突然眨了眨眼,道:“爹爹,这都是韩艺送给孩儿的答谢之礼,是韩艺一份心意,要不,爹爹你再问韩艺要一车子回去。” 你真当我开善堂的啊!韩艺立刻道:“二将军,这酒我手中也没有了,都已经卖给扬州第一楼了。” 程咬金哼道:“你骗谁了,老夫就不信你自己不会留一点,就你这点微末的伎俩也好意思拿出来,真是不自量力。”说着他非常严肃的向程处亮道:“亮子,爹爹毕竟德高望重,若让人看见,会说爹爹以大欺小,这事就交给你了,必须给爹爹办妥。” 程处亮立刻道:“爹爹请放心,我一定让这小子将酒送到爹爹府上。” “很好!” 程咬金点点头,道:“那爹爹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 程处亮望着韩艺笑吟吟道:“韩艺,我爹爹的脾气可没有我这么好,你要将他惹火了,那谁也救不了你。” 韩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程处亮一愣,道:“你笑什么?” 韩艺收住笑意,道:“看来二将军并不太了解卢国公啊!” 程处亮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了解,难道你了解,真是笑话。” 韩艺轻咳一声,非常认真道:“二将军若还迟得片刻回去,要还能见到那一车子酒,我韩艺输你十贯钱。” 程处亮愣了愣,猛地一拍大腿,“哎哟!中计了!” 韩艺只听得嗖的一声,就不见人影了。感慨道:“这姜还是老的辣呀!若非我功力深厚,恐怕也得让那老货给骗了。” 可一想到他们父子争酒的场面,他顿时又乐的呵呵笑了起来。可没乐一会儿,他不禁又略感遗憾,早知这对父子这么无耻,我当时就应该小施离间计,唉!真是失策啊,下回一定要认真做功课。 忽听的左边响起一个笑声,“恭喜!恭喜!”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挑的美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连忙道:“哎哟!是牡丹娘子呀!我还正想去找你了,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元牡丹道:“找我作甚?想看看我被萧无衣奚落的样子么?” 要不是出于矜持,我当然想看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牡丹娘子这是什么话,这绝非我本意,我请牡丹娘子来,主要是因为我们曾今是合作伙伴,我不希望北巷与元家的争斗,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 元牡丹哪里肯信,道:“我此番来找你,是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不知你可否愿意指教?” “请说。” 韩艺笑道。 元牡丹道:“显然你是早有准备,不然你也不可能几天就酿造出这么多酒来,但是你为何不一早拿出来,偏偏要等到现在,这我怎么也想不通。” 韩艺一愣,随即微微笑道:“如果我一早就拿出来,那你们元家的市场还开得起来么?” 元牡丹美目一睁。 这绝对是暴击啊!6到不行了。 论装逼,韩艺真不是针对谁。 过得片刻,元牡丹冷笑一声,道:“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凭这些个东西,也想阻止我们元家的市场?哼,你自己能信么?” 韩艺笑道:“关于这个问题,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给出答案。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难道他还有。元牡丹还真心虚了。 韩艺瞧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嘴上却非常严肃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们北巷和你们元家能够和平共处,而且还可以展开多方面的合作,即便你元家要开市场。因此在此之前,我一再退让,但是我没有想到元家要对我赶尽杀绝,所为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可以的话,还望牡丹娘子能够帮我转告元哲一声,我会让他好看的。” “我会的。告辞。” 元牡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 “吓死你们。”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ps:三更送到,订阅就是对小希最大的支持……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 掰开铜币 元家是一个带有垄断性质的大家族,而且垄断是水果、青菜这些人类必需品,又掌控者小农经济的核心资源。所以不管你韩艺再强,也不可能打垮元家的,就好像后世那些国企一样,你私人再聪明,他们再*,你也斗不赢,人家是垄断行业,就是这么简单。况且元家内部还不*。 元家是肯定弄不垮的,但是市场方面的话,那真就不知道了。 元家玩园林是厉害,但是玩市场,他们可不是韩艺这经济诈骗犯的对手。 现在韩艺的秘密武器已经全部暴露了,这也就预示着他要全面反击了,他必须要将这些牌尽快打出去。 “老沈,你瞧见没有,韩艺将他的美酒放到我们扬州第一楼专卖,还有那种新的油,这就是好人有好报。我当初若非不顾一切的支持韩艺,他能这么帮着咱们吗?你平时总是说什么买卖是买卖,人情是人情,明面上说我经验尚缺,背地里就说我只会败家,你当我不知道么。可要是我当初听了你的,那咱们可就真白走一趟了,你险些就害得我沈家大业一败涂地,究竟是我不会做买卖,还是你不会?” 韩艺刚来到后院门口,就见到沈笑趾高气昂的在教训沈贵,这回这个败家子是真的翻身了,以往他都是被教训的份。 沈贵唯唯若若的直点头道:“公子教训的是,是老朽不会做买卖,是老朽不会做买卖。”事实胜于雄辩,老沈只能点头认错。 沈笑眸子一转,一抬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毕竟年纪大了,锐气肯定不如当年,所以啊,长安这地界不是你能够玩的,这样吧,你安心管理酒楼吧,钱就交给我来管。” 沈贵听得那是一脸纠结啊,这钱要交给你了,那还能见得着么。 沈笑眼一瞪,道:“怎么?如今你还不认错么?” 韩艺看不下去了,这家伙要起钱来,那是无所不用其极,走了进来,道:“沈笑,你得了吧,你要管钱的话,我都不敢跟你合作。” 沈贵一见韩艺,差点没有哭出来,救星终于来了。 沈笑转过头去,见是韩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紧拉着韩艺走到一边,急急道:“我说韩艺,你究竟是帮哪边的,这可是大好机会,我要不能钱弄过来,将来咱们还如何弄那什么钱号,就老沈这胆子,他能答应吗。” 韩艺道:“要是酒楼能够赚钱,人家老沈为何不答应,你少在这糊弄我,你连自己的盘缠都能给别人,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沈笑激动道:“我那是做善事,而且又是我的盘缠,你管我怎么用。” 韩艺道:“但是我们现在是合作,我必须得保证老沈掌管钱,不然的话,我不天天帮你擦屁股,我还做不做买卖。” 沈笑斜目瞧向韩艺,不爽道:“韩艺,你瞧不起人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怕你,难道你这也看不出来吗?这事没得商量。”说着,他走了过去,朝着沈贵道:“老沈,我明确的跟你说,钱和账目必须你管,这是我们合作的基本条件。” 沈贵腰板一直,郑重承诺道:“韩小哥请放心,我一定保管好账目。” “很好!”韩艺笑道。 沈笑眼看硬的不行,只好来软弱的,可怜兮兮道:“韩艺,老沈,你看人家郑公子,钱都是自己管,我现在经常与他去做一些善事,没钱怎么行啊!” 终于说实话了。韩艺苦笑道:“人家郑公子的钱,那是人家自己赚的,你这酒楼开张至今,一直赔钱,等赚了钱再说吧。况且,这世上这么多穷人,你顾得过来吗。” 沈笑道:“你不去顾,永远顾不过来,救得一人算一人,这也算是为我们沈家积德啊!” 韩艺无奈道:“行行行!等赚了钱,我一定让老沈拨钱给你,好不好?” “就这么说定了。” 正当这时,桑木突然走了进来,道:“恩公,钱大方他们想见见你。” “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突然道:“刘姐、小胖他们呢?” 桑木道:“刘姐她们还被那些女人缠着,小胖也在那里,我看这一时半会,她们脱不了身。” “她们不是脱不了身,而是根本不想脱身,这可是刘姐梦寐以求的。”韩艺笑着摇摇头,道:“那行,你让钱大方他们去扬州第一楼等我,哦,把那东西准备好。” “知道了。” 韩艺瞧了眼沈笑,道:“沈大公子,咱们赚钱去吧。” 沈笑错愕道:“赚啥钱?”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你来长安的第一桶金。”说完就拉着沈笑往外面走去。 等到他们来到扬州第一楼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北巷的商人。 他们见韩艺来了,纷纷起身行礼,恭敬得不要不要的。这就是神,这就是上帝啊! 韩艺拱拱手,笑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贾富贵如实道:“辛苦倒不辛苦,就是难熬。” 赵四甲笑着埋怨道:“我说韩小哥,你也真的,有这么多好东西,也不早告诉我们,那么我们也犯不着害怕,我内子都说我最近苍老了许多。” 韩艺叹道:“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这货物一时半会到不了,我也得等,而且我怕透露风声出去,元家那边会有准备。但不管怎样,我们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我相信我们北巷的未来是光明的。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开始反击,去痛击那些曾今背叛我们的人。” 众商听罢,兴奋得不得了。 韩艺笑道:“今日绝对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按理来说,我必须宴请大家,但是我现在的钱都已经换成货物了。所以——!”他突然指向一人,“拉姆,今日就你包下这扬州第一楼,宴请我们北巷所有人,如何?” 沈笑一愣,这样也行?指谁谁请客,你当你是皇帝啊。 沈贵也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开销不小啊! 可是拉姆希德听得却是倍儿高兴,恐怕比皇恩临头都要开心,兴奋道:“这才多大的事,没问题,今日这客我请,谁也不准跟我抢。把你们店里的那些下人都给我叫上,千万别跟我客气。” 一干人都看不明白,难道拉姆希德认韩艺做干爹呢? 这个奸商,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吗。韩艺笑了笑,朝着沈贵道:“老沈,还不快去吩咐,时辰可不早了。”说着,他又低声道:“那些没卖出去的烧鹅这下有着落了。” 沈贵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屁颠屁颠的就下去了。 韩艺又招呼大家坐下。 钱大方问道:“韩小哥,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客人!” 韩艺道:“我们要争取更多的客人来北巷,只要客人都来我们北巷了,那么元家市场和两市自然会受到不小的冲击,客人永远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相信大家也都预料到了,等到我们北巷下回开门,客人一定会像疯子一样涌入我们北巷。但是我的理念,永远是帮助你们赚更多的钱,为此我保证不会售卖白色生死恋的书籍,我会将它与贵宾卡捆绑一块出售,以此来增强贵宾卡吸引力。另外,我的纸墨也会给予贵宾卡持有者非常大的优惠,持有我们北巷贵宾卡的人越多,诸位的买卖将会越发稳定。” 大家笑着直点头,这老大够讲义气,没话说。 韩艺笑道:“另外,我目前正在研制一种新的蔗糖,一旦研制成功,将会对元家的蔗糖买卖有着致命的打击,一旦元家失去了酒和蔗糖的买卖,它跟那些零散的果农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元家也就能卖卖水果,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好!” 拉姆希德哈哈道:“就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他是外籍人士,并不害怕元家。钱大方他们虽然不敢明言,毕竟是元家,但心里还是非常兴奋的。韩艺这么说无非也是想给予他们信心 贾富贵突然道:“哎!韩小哥,那些前面抛弃咱们贵宾卡的公子哥,咱们干脆也别卖给他们了。” “不不不!”韩艺摇摇头,道:“必须卖,咱们是做买卖可不是在斗气。而且你们放心,我已经将贵宾卡的契约中的“充入的钱,是不可退的”的条例放大了三倍。” “哈哈!” 大家纷纷大笑起来。 等到他们笑罢,韩艺又道:“我一直以来的理念是帮你们赚取更多的钱,但是我们北巷的理念是给予客人最好的服务和体验,这是我们北巷最大的优势,贵宾卡就是因此而出,我们必须要增强这个优势。 据我所知,还有一些人购买不起贵宾卡,这一类人虽然消费能力不大,但是数量庞大,集中起来,那也是非常可观的,我们必须要争取过来。另外,我发现一个非常不利于买卖的现象,就是当今一文钱的购买能力太强了,都是因为谷贱,而铜币稀少,导致铜币价值高。因此老百姓常常都说,恨不得将一文钱掰开来用,这是百姓的心声,我们北巷要满足百姓这个要求。” 钱大方惊讶道:“这如何满足?” 韩艺道:“我们凤飞楼将会联合沈家在北巷开一家钱号,发行一种全新的代金券。哦,贵宾卡也会集中在钱号发售。” 只见桑木领着几个下人,抬着一个木架走了进来。 将木架放好后,那些下人又纷纷上前,拿出一张长约三寸,宽一寸的纸分发给这些商人。 钱大方拿起一看,一对小黑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分?” ps:感谢!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昨天小闲人的打赏和订阅、推荐都有了新的突破,而且吕梵磊童鞋还赏了一个盟主,实在是太感谢了,激动的我只想坐在电脑面前码字,根本停不下来。同时也让码了几年字的我,终于明白这两更和三更的差距原来大,那么,今天明天都会三更,作为答谢各位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够更加支持我……(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 未会走,先飞起 只见小小的纸张上,周边是淡蓝色的波浪,拱起一轮弯月,弯月中有着一个非常奇怪的“一分”图案,其实这在后世就是艺术字体,由此可见,韩艺不想将自己的代金券弄得太过正式化。另外,在最上面还写着北巷等字眼,韩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宣传北巷这块招牌的机会。 一分! 代金券的意思,他们都懂,毕竟以前经常用于优惠方案,一般也是一文,五文,十文,从未有过一分。 钱大方等人完全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十分等于一文钱!” 韩艺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这大家立刻明白了,但也更加困惑了。 窦义好奇道:“不知韩小哥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韩艺笑道:“前面我就说过,当今一文钱的购买力太强了,但是有很多商品的价值低于一文钱,有钱人无所谓,但是普通人家,都是非常节俭的,一文钱对于他们的价值不言而喻,因此他们常常会因为不需要这么多,而选择放弃,从而保留这一文钱,如果有分钱制的话,百姓就可以将自己支出算得更加精细一些,他们的支付反而会更多一些。 这真是其一,其二,就是针对两市。我们北巷一旦才有分钱制,那么我们的价格就可以更加细化,这给我们在定价上提供了非常大的优势,同样的商品,如果我们比两市低上五分钱,百姓就会上咱们这里来买,但是五分钱的利润对于我们而言,并不多,这个分钱制会给我们北巷增加中低层阶级的客人,增强我们北巷的人流。为此我还打算做一次可逆性的尝试。” “可逆性?” 钱大方不解道。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不管是以前的代金券,还是贵宾卡,都是单向性,只能将钱放入其中,但不能再兑换成钱,这严重降低了代金券实用性。而这种代金券是可以兑回钱币的,这会促使百姓更加愿意选择兑换这种代金券。而且,代金券将会比贵宾卡有着更好的体验,都不需要记账,可以直接购买,一张纸才多轻,就算拿上百张放在身上,都可以忽略不计,这可以极大的促使客人去消费,我相信代金券将会成为我们北巷新的象征。” 大家听得纷纷点头,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贾富贵突然道:“但是万一被人仿制了,那可就糟糕了。”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讲的。” 韩艺道:“你们可以仔细默默你们手中的代金券,是不是与当下所有的纸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而且非常明显。” 大家仔细摸了摸,发现这纸张是细腻中带有一种粗糙感,非常特别,是当下所有纸张都不曾具有的触感,然后点点头。 韩艺解释道:“这是因为这是一种全新的纸张,是我专门为代金券做的,其他人很难做的出。还有就是墨汁和印刷,这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印上去的,与一般的也不同,还有就是,当你拿这代金券对着光的时候,图案会闪现出一种特别的蓝光。” 这倒是挺新奇的啊!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代金券对这窗户这边,果然图案隐隐闪现出蓝光,不禁啧啧称奇。 这在后世并不稀奇,原理也很简单,这肯定是因为里面含有某种矿物的原因,只不过当代人并不明白。 韩艺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简单不过了,其实他还有各种手段没有用出来,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光这几点,就够他们摸索很多年了,笑道:“除非他们能够破解这一系列的奥秘,否则的话,是不能仿制这种代金券的,而你们又能非常从容的辨认出真假来。” 说是代金券,其实就是钱币,只不过任何时候私人是不能发售钱币的,唐朝也不能例外,只能钻这个空子,这也是韩艺一早就打算好的,因为他太觉得铜钱和布匹都太笨重了,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于消费不利,作为一个唐朝商人,首先要做的一定是调动百姓的消费积极性,其实在唐朝没啥消费的概念,大家都是自给自足。 毫无意外,全部通过,他们虽然没有韩艺那么长远的远见,但只要代金券最后能从韩艺手中换得钱币,那对他们而言就足以了。 接下来韩艺又与他们仔细交流一下关于北巷下一步的具体动作,不过韩艺对此倒是没有细说,他主要强调的是北巷相互之间的合作,也当场促成了几笔交易,都是围绕着扬州第一楼展开的。他劝说沈笑将扬州第一楼的粮食供应交给了钱大方,算是答谢钱大方当时对他的支持,另外他将新市场夜市的粮食交给了窦义。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将北巷凝聚在一起,说的稍微悲观一点,那就是要死大家就抱着一块死。 在谈完之后,大家就纷纷回去安排了。 “韩小哥,韩小哥。” 拉姆希德倒是没有急着回去,然后腆着笑脸跑到韩艺跟前来。 韩艺笑道:“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就去我店里吧。” “行。” 来到拉姆希德的胭脂店里面,拉姆希德立刻把下人全给叫了出去。 韩艺笑道:“拉姆,咱们之间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关于香水的问题,我方才一直没有提,就是因为我已经打算与你合作,我的香水将会放在你店里卖。” 拉姆希德兴奋道:“韩小哥果然快人快语,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就是了。” 精明的他,对于香水的利润,心里清楚的很,而且,如果韩艺不与他合作,他的胭脂店恐怕会遭受到重创,不管怎么样,他也一定要拿下香水。 韩艺道:“条件我倒是没有什么,钱反正是大家一块赚,你知道的,我这人对于价钱一直都非常公道,也不喜欢讨价还价,那会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 拉姆希德连连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也是深有感悟,关键并不在于韩艺有多大方,而是在于韩艺出价太刁钻了,钱你肯定是有得赚,但是想要更多,那也不可能,但还算是非常公道。 韩艺道:“香水我肯定会放在你们店里卖的,不然会对你的生意产生很大的冲击。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自己先经营一番。” 拉姆希德心中一跳,道:“什——什么意思?” 韩艺道:“我打算暂时先将香水交予女人坊,但是你放心,仅限于女人坊内部认购。也就是说只有女人坊的贵宾才能购买香水,不会对你的生意产生太大的影响。我要让香水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主要就是针对贵族和皇室。另外,我必须要借用香水振兴女人日。 而且,一旦等到香水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那么价格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昂贵,假如我现在卖的非常贵,那一定会招人不满的,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就会将香水放到你们店里出售,虽然晚了一些,但是你根本不需要动任何脑筋,就可以躺着赚钱了,而且我承诺到时会联合你们美人牌联合出一款全新香水。” 拉姆希德听得眼珠乱转,其实他是迫切的希望韩艺马上将香水交给他,但是话说回来,韩艺自己也可以放在女人坊卖,而且韩艺的这一番话也让他非常动心,别的就不说了,振兴女人日绝对是头等大事,女人日如果继续那么惨淡的话,他是的买卖是最受影响,而女人坊又是女人日的象征,就凭这一点,他没有反对的理由,道:“那不知要等多久?” 韩艺立刻道:“最多半年,价钱到时再看,反正利润我七你三,你爽我也爽。” 这个利润分配真是太爽了。其实拉姆希德的底线是一九,只要让他专卖,一成他都能够答应,毕竟这韩艺自己都能卖的,哈哈道:“好!一言为定。” 韩艺突然道:“难道你就这点野心?” 拉姆希德眼中一亮道:“莫不是韩小哥还有更好的主意?” 韩艺笑呵呵道:“在我制作香水的时候,我做了非常多的功课。我发现其实我们中原人士对于香料的渴望,并非那么的饥渴,也就是说他们不是非要不可。相比较起来,你们波斯、大食,包括罗马那边的人对于香料不仅仅是渴望,而是一种必需品,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波斯的香料一直强于我们中原。” 对于香水,韩艺一直觉得香水对于多半中国人而言,就是锦上添花,因为中国民族历来就非常爱干净,常常洗澡,饮食也比较清淡,有体味或者说狐臭的人非常少,但是香水对于欧洲人而言,那就真的就是雪中送炭,欧洲人基本上都有狐臭的,或者说很重的体味,不用香水是不行的。 当然,这些对于重口味而言,都是不成立的。 拉姆希德略显惊讶道:“韩小哥是想将香水买到罗马去?” 你连大唐都没有开始出售,就想卖去罗马,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里就我们两人,我也不怕跟你直说了,单就香水而言,中原市场并非我最在乎的市场,你知道的,我大唐一直提倡节俭,万一朝廷提倡节俭之风,昂贵的香水肯定是首当其冲,这种政治因素一直都是商人最不可预计的,所以罗马、大食、波斯那边才是我最在乎的。” 拉姆希德嘿嘿道:“韩小哥莫不是打算将这些地方都交给我?” “正是!”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够尽量走海路。” “海路?” 拉姆希德惊道。 韩艺嗯了一声,道:“陆路太难走了,成本极高,能够运送的货量又太少,而且非常危险,如果走海路的话,可以一次性运送足够的香水过去。” 拉姆希德为难道:“但是我来到大唐都是走陆路,没有走过海路!” 韩艺笑道:“我们可以去尝试啊!” 唐代初期,还是以丝绸之路为主,因为这时期比较安定,强大的唐朝完成了一个伟大的版图统一,丝绸之路非常盛行。东边的海上运输就是跟日本来往的比较频繁。但是韩艺是后世来的,他知道海路运输永远是最廉价的运输,任何运输都比不了的,他希望能够早点打开西亚、中亚,甚至欧洲的市场。 因为现在的中原赚钱太tm难了,唐朝是标准化的小农经济,局限性太强了,你要去扬州看看风景,还都得写报告申请,特别提买卖了。但你要冲破这个局限性的话,就必须破坏制度,这又涉及到政治问题。而且你在这里赚钱,皇帝、宰相的都在边上虎视眈眈,能赚的安心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最好的办法,就是跑去赚外国人的钱,那边是商品经济,讲究的本就是贸易,钱来的快,可以一路甩货过去,还能掩人耳目,没有人知道你赚了多少钱。 拉姆希德犹豫道:“但是走海路风险也大!” 目前的航海技术确实不及两宋,大运河都才刚刚修建好。 韩艺笑道:“我对于航海也有些了解,可以帮你提高航海技术,如果你愿意去尝试的话,那边市场的利润咱们五五分。” “五五分?” 拉姆希德目光急闪,这船运,数量那是非常庞大的,还五五分,这——,面对这么多的利润,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贪婪了,咬咬牙,一拍板道:“好!我答应了。” 韩艺笑道:“那待会咱们一定要多喝几杯。” “一定,一定!” 为什么韩艺要找拉姆希德,主要是因为他本就是波斯人,对于那边的状况非常了解。 二来,是因为中国人没有探险精神,而且是极度匮乏,搬个家都要了命似得,这倒不是贬低自己,而是每片土地都有它的文明文化,所谓落地生根。还走那么远,谁愿意去,除非是朝廷强制安排的。可以这么说,即便他给钱大方九成利润,钱大方肯定不会去的,没有人愿意离开家这么久,又这么危险。 而拉姆希德是犹太人来的,勇于探险,只要你能够给他足够的利益,他就愿意去尝试。 ps:二更送到,下午还有一更,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大清算的开始 今夜绝对值得庆祝,但是只能小庆,毕竟战争都还未打响,大家都是非常懂得克制,饭菜那是猛吃,今天拉姆希德是豪爽的扔了一笔钱给扬州第一楼,但是酒的话,就少一些,没有人想要不醉无归,因为明日还要整顿一日,后日就准备重新开业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正如拉姆希德所言,主要还是因为吝啬的韩艺不肯拿出新酒来庆祝。 在宴席上,刘娥是笑眯眯的一个劲的责怪韩艺,什么都瞒着她,弄得他这几天又没有睡好。 但是总得来说,凤飞楼的每个人都开始非常开心的。 宴席散会之后,韩艺、刘娥、桑木、东浩这些凤飞楼得骨干来到前厅商议。 韩艺一本正经说道:“我知道大家最近受累了,尤其是刘姐,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关于此次行动的口号,就叫做,为刘姐而战。” 桑木他们先是愣了下,又见韩艺保持一本正经表情,哪里还忍得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娥愤怒道:“去去去,你们几个大男人拿一个妇人开心,你们也真够缺德的。” “好好好!玩笑到此为止。” 韩艺呵呵一笑,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这一回一定要报复那些人,尤其是那些背叛我们的人,我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桑木道:“恩公,你不会是想针对元家动手吧?” 韩艺笑道:“为什么不呢?” 刘娥听得心中一惊,道:“你——你要对元家动手?” 韩艺耸耸肩道:“元家在挑起这一场斗争的幕后元凶,我不找他算账,那找谁?” 桑木道:“但是元家财力雄厚,他们的水果、蔬菜等等,都是长安最好的,我们根本无法对他下手。” 韩艺笑道:“桑木,这世上就没有无懈可击,元家也不例外。但不可否认的是,元家曾一度让人无从下手,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元家已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什么弱点?” 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两市。” “两市?” “不错!”韩艺点点头,坏笑道:“如果我们冲着两市去,那你们元家会如此应付?” 刘娥柳眉一皱,突然道:“我明白了,两市已经站向元家那边,那么元家一定会帮助两市,倘若元家视若不见的话,那名誉上一定会受到重创,这些贵族可是非常爱惜的自己的名誉。”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两市是最复杂的地方,一方面是朝廷掌管,但是下面却是一些私人商铺,只要将元家拉入这泥潭来,那么我们就可以好好教训一下元家,哦,还包括贾四母她们,这都是我们可以攻击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两市当初背叛我们,在我们背后捅了一刀子,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他们清算。” 桑木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样不但可以攻击元家,还能避免与元家正面交锋。那不知恩公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延续上回没有执行完的策略。” “挖人?”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茶五,你好好准备一下,等我们北巷开业之后,你就立刻去联系两市那些曾在会议上保持中立的商人,表示我们北巷非常希望他们能够来我们北巷做买卖,尤其那些卖文房四宝和水果的商人,哦,你还暗示他们,如果他们愿意来,我们凤飞楼愿意跟他们建立技术上的交流。” 刘娥皱眉道:“可我们不是与两市说好,不从他们挖人了吗。” “已经作废了。” 韩艺冷笑一声,道:“还行会,狗屁不通的东西。” 刘娥略感担忧道:“恩公,两市是朝廷的,咱们这么弄,会得罪朝廷。” “什么得罪,是他们先违反合约,我们只不过是合情合理的报复,这一点无须担忧,给我往死里弄,我不禁要抢走他们的客人,还要抢走他们的商人,这一回我一定要玩死他们。”韩艺说着又向茶五道:“茶五,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啊?” “在听,在听。”茶五连连点头。 韩艺道:“那你就给我一点反应啊,不要让我们觉得是在跟木头说话。” 茶五忙道:“是是是。” 韩艺又向东浩道:“东浩,你明日就放消息出去,你就说元家就是一个卖水果青菜的,没点技术含量,一直在吃老本。还有,就说我们凤飞楼要收购元家的果园。” 刘娥惊讶道:“你疯了,咱哪有钱去买。” 韩艺道:“谁真的去卖呀,我不过就是想告诉大家,我们北巷才是第一市场,我要为我们的重新弄出点气势来。” 东浩嘿嘿道:“恩公,你这也太损了一点吧。” “损吗?” 韩艺眨了眨眼,道:“那就再损一点吧,你将我在研制新的蔗糖消息放出去,顺便就多说一句,我们打算全面收购元家的甘蔗林。还有还有,你去告诉百姓,最近千万不要急着买酒,因为过不了多久,酒肯定会大规模降价,元家肯定会将的酒低价出售的,他们那些劣质酒,再不卖的话,可就卖不出去了。” 东浩坏笑的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刘娥略担忧道:“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韩艺道:“我们以前难道对他们还不够好么,但是换来的是什么?” 刘娥想想这几日受的委屈,点头道:“不错,这回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绝对不止一点。” 韩艺摇摇头道。 翌日! 今日北巷兀自没有开业,大家都在准备,因为人人都预计到,一旦开业,那定会异常火爆。 包括韩艺自己也得铺货,尤其是关于钱号。 这一日一早,他就与沈贵、沈笑来到钱号,里面都已经装潢好了,跟后世的银行差不多,只是还不够大,只有五个窗台,排队估计都得去外面排。 “韩小哥,这——这钱号靠谱么?” 沈贵是老派商人,对这新事物接受的非常慢,心里很是担忧。 沈笑道:“我说老沈,我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一文钱,一张代金券,一手钱,一手货,再怎么咱们也不会亏啊!” 他对没酒楼没有兴趣,对这钱号可是非常感兴趣。 韩艺笑道:“这一回我站在沈笑这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赔本的,如果经营好的话,这钱号将会成为世上最赚钱的买卖。” 沈贵想想也是,店面也是韩艺的,他们只是出装潢的钱,没有多少钱,至于发行代金券,那也是人家给钱才给代金券。 正当这时,熊弟突然走了过来,贼兮兮道:“韩大哥,大姐姐找你。” 韩艺道:“她在哪里?” “在女人坊了。” “行!我现在就过去。” 韩艺跟沈笑他们说了一声,然后往女人坊走去。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当然是因为等会萧无衣一定会对他投怀送抱的,毕竟昨日让她出尽风头,怎么也得送几个香吻吧。 但是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哼!” 当韩艺来到楼上,没有想象中的投怀送抱,香吻更加无从谈起了,迎接他的只有这么一声,而且萧无衣还是偏向另外一边的。 什么情况? 韩艺只觉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走了过去,坐在萧无衣身边,非常诚实说道:“不是吧!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主动投怀送抱,并且送上香吻,即便不这样,也不至于相差这么大吧,你可别想忽悠我,我可是知道你昨日出尽风头。” “谁——谁在意出风头了。”萧无衣傲娇道。 韩艺道:“那你在意什么?” 萧无衣撇着嘴道:“我问你,你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早送给我?真是太没良心了。” 女人啊!唉。还是****更善解人意。韩艺感慨了一番,道:“要不是顾忌你的面子,其实我昨天都不想送给你。” 萧无衣猛地转过头来,横目冷对,“你此话是何意?” 韩艺笑道:“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香水呀!你身上已经很香了,香水这种俗物只会污染你的体香,我送给你的香水,那只是一份礼物,你宁可给萧晓用,也不能自个用,你可是仙女啊!” 萧无衣美目闪了闪,一抹喜悦悄悄爬上眉梢来,螓首微微斜仰着,轻轻哼道:“我才不是仙女了,仙女都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韩艺听得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眼眸晃了晃,小声问道:“你——你真的不喜欢我涂香水么?” “这我骗你干什么,我是认真的,你可千万不涂。啊呀!你不会已经涂了吧,来来来,让我闻闻。”韩艺张手就抱了过去。 萧无衣倏地起身,坐在他的对面,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道:“我涂没涂,你会闻不到。” 韩艺看着自己张开的双手,赶紧放了下来,强行解释道:“今天刚好有些鼻塞。” 萧无衣抿了抿唇,眼中满是得意,突然道:“对了,你这香水打算如何处理?” 韩艺索然无味道:“当然是放到拉姆希德的店里卖啊!” 萧无衣立刻道:“为何要放到他店里卖?” 韩艺道:“人家一直都非常支持我,我要不放在他那里卖,他的店还开的了吗?” 萧无衣嗫嚅几回,道:“那——那你打算何时开始卖?” 韩艺道:“当然是明日啊!” “明日?” 萧无衣美目一睁。 韩艺嗯了一声,道:“谁赚钱还会嫌迟啊!” 萧无衣听后,沉着脸,嘴唇微微动着,也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 韩艺偷偷瞥了她一眼,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萧无衣斜目一瞧,“你笑什么?” 韩艺呵呵道:“你放心好了,香水会放在女人坊卖,卖谁和不卖谁,都由你决定。” 萧无衣先是一愣,随即指着韩艺道:“你方才都是骗我的。” 韩艺哼了一声道:“谁叫你当我是瘟神似得,坐那么远,我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眼中却闪耀的异样的目光。 萧无衣笑嘻嘻道:“我突然想起我还得陪你未来的老丈人念佛诵经,本郡主就先告辞了。” 说着她就急急往楼下走去。 “我未来的老丈人,那不就是你。”韩艺愣了半天,才醒悟过来,随即激动道:“你不是吧,过河拆桥的事都干得出,说好的仙女了,还念佛诵经,蒙谁了。” 砰! 一声关门声让韩艺哑然无语。 过得半响,韩艺呵呵笑了起来,自我安慰道:“至少也换来了‘未来的老丈人’,咱不亏。” 元家堡! “砰砰砰!” “韩艺小儿,真是欺人太甚!” 元禧拍着桌子,破口大骂,口沫横飞,弄得元鹫羞涩的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 东浩办事挺麻利的,今儿就让人将话给传了出去,说什么元家就一卖蔬菜、水果的,不过就是地大了一些,没有了不起的,本质就一果农。还说北巷打算收购元家一半的果园。 这把元家上下气了个半死不活,元家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去收购别人的土地,还从未被人收购过,还果农,骄傲的他们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也不怪元禧会大发雷霆。其余的元家老者也纷纷露出震怒的表情,因为这已经不仅是买卖上的事,而是关乎整个元家的荣耀,这可是贵族最看重的。 元牡丹急忙道:“大伯勿要动怒,这不过是韩艺的惯用伎俩,他越是这么说,越是证明他拿咱们元家没有办法,也就只能嘴上嚷嚷几句。” “嚷嚷几句也不行。” 元禧双目一鼓,威严十足,元牡丹嗫嚅几回,还是将话给吞了回去。元禧突然望向元哲,狰狞的问道:“哲儿,你可有办法对付韩艺?” 元哲皱了皱眉,面露难色,过得片刻,他才道:“孙儿也以为韩艺不过是虚张声势,他的香水和酒都需要水果、鲜花,但是在京畿之地,除了我们元家之外,没有多少果园和花园,他手中的货物肯定也不多。”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人嚷嚷道:“香水和酒不过都是其次罢了,关键是那纸墨,还有那书,这玩意太吸引人了,尤其是贵族。而且就算他的货不多,也不妨碍客人上他们那里去,除非咱们能够造出更好的纸墨,否则的话,根本不能再打败北巷,唉能够保住咱们自己的市场就算是万幸了,我看我们元家又要再选一次主事人咯。” 说话的正是元鹫。 元禧瞥了眼元鹫,不冷不热的问道:“那不知飞儿你有什么看法?” 元鹫直摇头道:“没有。” 不过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元禧,他突然心中一颤,哎哟!我差点中了韩艺小儿的计了。如果我这时候冲着哲儿发怒,那只会让我们元家内困外乏。况且这也怪不得哲儿,要怪只能怪韩艺那小儿太聪明了,弄了那么多好东西出来,此时我们更应该稳定军心,让大家团结起来。这个韩艺真是比狐狸还狡猾一些。念及至此,他又瞧了眼元哲,见其一脸愧疚之色,立刻道:“哲儿,你放心,我们这些老头子可都还没有老目昏花,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这也怪不得你,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元家上下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元哲听得一愣,随即立刻道:“孙儿一定不会让大爷爷失望的。” 元禧微笑道:“很好!” 元牡丹听得轻轻松了口气,突然望向元鹫,只见元鹫正歪着脑袋,用中指插入耳朵里面,一个劲的转动着,一脸舒爽的表情。 ps:三更准时送到,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贵宾之上 伴随着漫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无不都在羞辱着元家。网 这好似北巷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红日还是那轮红日,但是北巷亦非昔日的北巷。 从北巷商人那充满希望的神采就可见一斑,一切就如那冉冉升起的太阳一样。 “哎!店家,来一笼小笼包,一碗稀饭。” “好叻,客官,你先等会哦。” 韩艺跑步回来后,坐在熊弟的包子摊上,兴致高昂的他跟小胖玩起角色扮演。 “韩小哥!” “哟!是钱掌柜啊,我这包子钱可算是有着落了。” “哎呦!被你抢先了。” 钱大方一脸懊恼道:“我还想蹭个早餐吃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要是这一顿早餐能抵偿我欠你的钱,那我绝对没有意见。” 钱大方呵呵笑着,不答这话了。 “包子来了,包子来了。二位客官慢吃。” 熊弟兴奋的端着两笼小笼包走了过,放在桌上,而小野则是端着两碗稀饭放在桌上。 “多谢!多谢!”韩艺笑道:“钱掌柜,快尝尝,看看这小笼包如何?” 钱大方呵呵道:“这我早就尝过了,不过当时吃什么觉得索然无味,如今闻着这味那都是香啊!”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又道:“不过我老钱,你也忒抠门了,你看看你的伙计吃的都是啥,可以叫他们来捧捧场啊!你是知道的,我凤飞楼的人平时都是大鱼大肉。” 钱大方呵呵道:“我哪能跟韩小哥你比啊!” 身为铁公鸡的他,那是一毛不拔,这小笼包可不便宜啊! 韩艺笑道:“老钱,你以为我是在帮小胖吆喝么,其实我这是为你在打算。” 钱大方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买卖买卖,是两个人的互动,没有互动,何谈买卖?就拿你与扬州第一楼的合作来说,扬州第一楼的买卖越好,你卖他的米就越多,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如何让扬州第一楼的生意更好,那就必须要让更多的人上酒楼吃饭,我们自己必须得以身作则呀,鼓励大家上酒楼吃饭。 你可想想看,如果北巷所有的下人都上扬州第一楼吃饭的话,那就促使粮食的消耗。他们现在在你店里吃的米,那就没有利润的米,但如果他们上第一楼吃饭,那是你加过利润的米,虽然你付出了一点点饭钱,但是你却能得到更多,而且是可持续行的。” 经济的好坏,不在于国家有多少钱,而是在于钱的流动性,这钱得动起来,经济才会好,而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百姓是否手中有闲钱消费。为什么后世都说中国经济是泡沫,那就是因为中国的房地产太强盛了,以至于百姓将钱都投入到房地产里面去,每个月工资一到手,房贷就弄去一大半,再加上平日最基本的开支,基本就没有什么闲钱,导致他们没有能力去其他的行业消费,造成房地产一家独大,而其余行业都非常萎靡,那么就业肯定非常困难。 韩艺认为真正完美的经济,就是百姓每个月把钱给用了,活得潇潇洒洒,这样就会促使商业百花齐放,那么就业的情况就会转好,因为生意好,就需要更多的人力,而且,工资也会涨起来,钱就在百姓与资本家手中不断的流动着,这就是一个良心循环。 但是钱大方对这个新概念,还是难以接受,讪讪笑着,转而又谈今日开业的事去了。 韩艺也是一阵无奈,但也没有强求,二人一边吃着,一边谈着买卖,倒也轻松惬意。 吃完之后,韩艺道:“小胖,找钱掌柜要钱哦。” 熊弟搓着胖手道:“算了,算了,就当时我请你们吃。” 钱大方道:“那可不行,这钱一定得给,这可是咱们北巷今日第一笔买卖,得讨个好彩头。给。”他拿着一小串铜钱,递给了熊弟。 韩艺笑了笑,道:“先就这样,我得回去了。” 这韩艺才刚刚回到后院,就见一辆辆马车,一辆辆轿子朝着北巷急奔而来,声势非常浩大,惹得钱大方他们都赶紧出得铺子,站在门前,激动的翘以盼。 过得一会儿,就见一群中年人、老头冲了进来,这可把钱大方他们吓傻了。 要知道以前来这里北巷的都是一些贵族公子,而今日恰恰相反,来的都是三四十岁的,最大的有五六十岁。 而且这些人来头可是不小呀,那都是名流望族,崔卢郑王,薛柳裴韦,皆在其中,这些人都未曾当官,但是在民间声望非常高。 他们可不管什么元家、北巷,他们也犯不着给元家什么面子,论地位,论身份,他们皆比元家高。 他们现在只想要北巷的纸墨,其实那日他们都没有来,韩艺也没有邀请他们,因为韩艺知道邀请他们,他们也不会来。 但是当他们昨日见到自己的好友拿着新墨在新纸上书写时,被撩拨的都没有睡好觉,其实昨日他们就派人来问了,但是北巷未开业,今日他们无论如何也得得到那新纸墨,因此个个都是亲自上门,那是势在必得啊。 “哎哎哎!那——新纸墨上哪买?” 一个老者趾高气昂指着钱大方问道。 钱大方在他们面前可不敢嚣张,老老实实的指着前方道:“要去新市场那边。” 话音未落,这一群人就一头扎入了新市场那边。 钱大方、贾富贵他们不禁面面相觑,他们突然现这——这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人来到新市场,是左顾右盼,寻人一问,在最里面去了,韩艺又不是蠢子,放在街边,你们买完就闪,那我北巷还不是冷冷清清的,必须弄到最里面去,这酒香可不怕巷子深。这一行人就急匆匆的往最里面跑去。 “文房四宝!” 几人来到最里面的一家中等店面前,抬头一看,上面写着非常直白的四个字。 “定是这里的了。” “卢兄请。” “郑兄你先请。” 因为这些贵族很讲究辈分地位的,虽然也多,倒也不乱,郑善行的大伯郑伯隅德高望重的率先入得店内。 “几位客官,请问你们想要些什么?” 一个模样清秀的伙计急忙迎上前来。 “你们这里是不是买那新纸墨的?” “是的,是的。” “是就行了,给我来一车吧。” “咳咳咳!” 店内这伙计吓得咳了起来,讪讪道:“这位客官,真是抱歉,我们小艺哥吩咐过来,每人最多只准买半斤纸,一方砚。” “这么点哪够?莫不是怕我没钱给?”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只是我们目前货量有限,我们小艺哥希望能够让更多的人使用这新的纸墨,故此才有此规定,还请各位客官见谅。” “郑兄,我看这安排挺合理的啊!” “嗯!这韩艺还挺懂事的。” 后面的人立刻说道,他们可不蠢,让你郑伯隅一个人买完了,那他们岂不是白跑一趟,这当然不行。 郑伯隅原本还是表露身份,吓吓这伙计,可一见这情形,倒也不好多说,非常郁闷的点点头道:“行行行,半斤就半斤吧。” 那伙计赶紧将纸墨拿出来递给郑伯隅,都是已经包好的,但是包装非常简陋,一来没时间搞精致包装,二来就是吊,三来韩艺相信没有人会买比半斤还少的。 郑伯隅拿到纸墨,那是如获至宝呀,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哆嗦着嘴唇,就看到绝世美女似得,细心呵护着。 这就是文人,对于纸墨太渴望了。 于此同时大家看彼此的眼神不再有着礼让,敌意非常渐浓,时不时碰撞一下,货量有限?这——这句话太吓人,可不能再让了。 很快,又来了一拨人,但是这一拨人看穿着应该都是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官员府上的下人,他们来的时候,那不急不慢呀,那是一路昂挺胸,他们相信自己一亮身份,纸一准到手。可真到了这里,一看这些人,不禁吞了吞口水,这里面随便挑一个人都能将他们捏死啊! 甚至连站在他们后面都不敢,因为很多贵族是非常高贵的,下贱的人若是踩到他们的影子,可能都会让他们飙,这就是贵族社会,导致这些下人都快站在墙脚上去了,缩成一团,极其滑稽。 不但没有插队成功,反而被后来赶来的贵族插队,个个都是哭丧着脸,这回去如何交差啊。 正当大家拥挤争抢时,一个身穿蓝色长衫,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不算华丽,但也不寒碜,应该是庶族子弟,这书生左右看了看,唯唯若若道:“这么多人啊!”说着他又向门前的伙计道:“哎!伙计,这——这贵宾卡可以在这里用么?”说话间,他掏出一张铜卡来。 那伙计忙道:“可以,可以,客官这边请。” 说着他就非常热情的将这书生请入店内。 那书生看到这些德高望重的儒士,吓得一个劲的冒汗,立刻化作壁虎,贴着墙往里面蠕动着。 “客官,里面请,我们很快就会将纸墨给你送上的。” 那伙计手往里面的一间小屋一引。 那书生都愣住了。 这些贵族可不干了,我们这些贵族在这里争抢,都还没有牢骚,这寒门后生怎么还能插队啊,太侮辱人了。一个老者当即质问道:“哎!他凭什么可以排在我们前面?真是岂有此理,叫韩艺那小子出来,老夫倒要好好问问他。” 那看店的掌柜不是别人,正是东浩,他出来赶紧解释道:“真是抱歉,这位客官是我们拥有我们北巷的贵宾卡,这是他应该享受的待遇,如果各位也拥有贵宾卡的话,也可以去里面坐着,我们会立刻派人将纸墨送上。” “贵宾——卡?” 这些只知道舞文弄墨的贵族有些犯愣。 他们几乎不出来购物的,因为家里什么都有呀,很多人对这贵宾卡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们的晚辈倒是有,不过是曾今拥有。 “正是!”东浩将贵宾卡解释了一边,又拱手致歉道:“各位尊客还请见谅,因为我们北巷多半是依仗这些贵宾生存,可以说是我们北巷的衣食父母,因此小艺哥特地吩咐过我们,一定要给予持有贵宾卡的人最高的礼遇。” 这句话说得非常明显,你们是吊,但跟我有毛关系,这些持有贵宾卡的客人,那是我们的父母,必须尊敬,何错之有。 这堵得那些老者哑口无言。 一人问道:“那——那这贵宾卡要去哪里弄?” 东浩道:“各位尊客若是想办理贵宾卡的话,可以去前面的钱号办理。各位,我就先失陪了。” 说着,他又将那书生请到屋内。 二人坐下后,那书生立刻露出一脸坏笑,“韩御史这个主意还真是够损人的,那些贵族何曾被人这么羞辱过。” 东浩道:“你倒是小声点,这要是让人听见,咱们可就完了。” 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伍文轩,当真其他的寒门子弟看到这么多贵族长老在,还敢往里面凑啊!肯定是托啊 韩艺这么安排,一来当然是诱使更多的人来购买贵宾卡,二来他想营造出一个商业的气氛,我看的是钱,是利益,你姓什么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要用贵宾卡,你就是贵宾,你就是上帝,不然你就是一个路人甲。 当这些贵族长老们见伍文轩抱着纸墨,低着头,露出生怕别人打的表情,贴着墙出门时,个个气得直喘气,但气归气,他们也找不到借口飙,有本事你就别买啊。 直到现在,北巷除文房四宝之外的所有店面都非常冷清,都是冲着这新纸墨来的。 可是在伍文轩离开后,那个崭新的店面开始受到空前的追捧,这个崭新的店面名叫“钱号”。 没有办法,有贵宾卡可以插队,而且半斤纸能够熬多久,赶紧去办吧。 以前贵宾卡都是在各家店里负责出售,但是现在有了钱号,当然统一在钱号办理。 不过手续费倒是比以往增加了十文钱。 但没有办法,就是这么吊,你爱办不办。 渐渐的,北巷的人越来越多了,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毕竟北巷明了很多款新产品,都是大家非常感兴趣的,看这情形,很快就要过元家开张那日,元家弄那些,都是大家见惯不怪的,北巷的可是第一回出现啊。 “小胖,快点,快点啊!” 只见此时钱号门前站满了人,但是大家都不是围着钱号,而是围着钱号前面的那一堵墙,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是水泄不通。而且以年轻人居多,他们的目光纷纷望着靠墙放着的那几台类似于大木柜的东西。 一共有十台,每台前面站着一个人,其实也不是外人,正是熊弟、小野、杜祖华、还有钱大方他们的儿子、孙子等等。他们站在这达木柜前面,不断将一个个皮质的球扔向一个圆框框里面,这其实就是后世的投篮机。 ps:今日保持三更,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8 第六百六十二章 火爆 说到这投篮机,那还真得感谢元哲,是当初元哲的那投篮活动,让韩艺想到了篮球,不过要弄篮球,那真是太麻烦了,投篮机好啊,占地小,又好玩。 没到一会儿,就吸引非常多的客人。 可见唐朝的娱乐是多么的匮乏。 而且每台投篮机边上,还站着一个小童,他们目不转睛的望着篮筐,嘴里数着数,没有办法,这年头没有电子仪器,只能靠人工来计数,好在这年头穷人家的小孩都没事做,更加没有童工这么一说,他们这里数一下数,不但包吃,还可以赚点钱,他们非常高兴。 “停——!” 随着那细香烧尽之后,小童立刻喊停。 小野他们都停了下来。 “小胖,你又输了。” 杜祖华道。 “我知道。” 熊弟抹着满头的大汗,虽然输了,但他却是玩得最尽兴的那个,一身的汗,突然嘿嘿笑道:“但是小野赢了,小野赢了,我就高兴。” 小野呵呵笑着。 小野那是百发百中,可谓是小野飞球,例无虚发。 熊弟机灵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嘻嘻道:“咱们再玩一把,我就不信我每回都是最后一名。” “好啊!” “等等下!” 突然人群中走出几个公子哥来,其中一个道:“怎么老是你们几个玩。小胖,我可认识你,你是韩艺的人,你怎么老是占着了,这明显就是为客人准备的。” 说的是有理有据。 熊弟瞧了眼这几人,道:“大哥,你要玩么?” “当然,不然我们在这等什么?” 熊弟道:“小野,那我们让给他们玩吧。” 小野点点头。 他们几个小家伙立刻就退了下来,这几名公子哥急忙走了上去。 “我也来,我也来。” “你走开,是我先抢到的。” “凭什么啊!” 这一下大家都疯了似的,拼了命的抢,他们从未玩过,早就看得心痒难耐了。 经过一番疯抢过后,终于定了下来,十个公子哥占据了十台投篮机,他们双手扶着投篮机的两端,两眼左右瞟动着,查看四周存在的潜在威胁。 气氛相当紧张。 过了片刻,他们见四周都安全,才向边上的小童道:“哎哎哎!小童,可以开始了。” 小童道:“大哥哥,这要钱才能玩的。” “不就是钱么,多少?” “五分。” “就五分而已,我还当多少了。啥?五分钱,五分钱是多少钱?” “半文。” “半文?” 那公子哥愣了半响,怒道:“你这小子是在戏弄我吧。” 四周围观的观众都已经笑疯了。 熊弟见这些小童面露畏惧之色,急忙上前,仰着手中的代金券,道:“大哥,这就是五分钱,必须要去对面的钱号兑换。” 此话一出,大家皆是一愣。 五分钱?这——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问道:“小胖,这五分钱是什么东西?” 熊弟哦了一声,道:“这五分钱是咱们北巷最近发行的代金券,我韩大哥说了,为了让客人能够买到更加廉价的商品,因此推出这一分钱代金券,除此之外,还有一文钱,十文钱,五十文钱,一百文钱不等的代金券,这代金券可以北巷通用,而且你不需要了,还可以兑换回钱币。” 这玩意好啊! 一时间窃窃私语。 可是那些公子哥却是等不及了,赶紧吩咐自己的随从去兑换那啥五分钱。 于此同时,还有一些人赶紧跑了进去,兑换代金券,就算不用,见识一下也好啊。 不一会儿,那些随从就急急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代金券,五分钱吗,不拿一沓,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公子,公子,兑换好了。” “给他,给他。” 那些随从立刻将钱交给小童,咬牙切齿道:“这总可以开始了吧。” 小童立刻将一根香点燃,这香出奇的短,就一点点,这香一点完,这香一点完,他就喊道:“开始。” 那些公子哥一时都未反应过来,最左边的那个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拿球扔了出去,他们都以为这很简单,其实这也得熟能生巧,结果这一球差点没有扔过墙,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进了,我进了,你们瞧见没有。” 一个公子哥兴奋的蹦跶起来。 边上的小童道:“大哥,这不是谁先进就算谁赢,而是看谁进的多。” “对对对!” 这公子又立刻快速投了起来。 一旁的人见他们投的这么兴起,都已经急不可耐了,心里寻思着待会如何将这几个家伙赶下来。 很快,这一炷香就烧完了。 “五个。” “七个。” “三个。” “九个。” 几个小童开始报数,最高那位公子哥兴奋的大吼道:“我赢了,我赢了。” “行了,该我们玩了。” 又走来一群公子哥。 “凭什么,我们都还没有玩够。” “难道总是你们玩么?” “那得等我们玩过瘾再说。” “你们要是不让,今日谁都玩不成。” 双方一下子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熊弟急忙站出来,道:“几位大哥,我——我倒是有一个意见,不知可否?” 双方瞥向熊弟,“什么意见?” 熊弟小心翼翼道:“就是进篮最少的最后的五名下来,其余五人继续,如何?” 双方看了看,最后的那五名公子哥自然不答应,但是胜的五名肯定答应,再加上新来的,势均力敌的局面立刻被打破了,那落败的五名只能退位让贤。 而其余的人,赶紧上去排队,因为这都是贵族子弟,大家地位相当,恐吓、威胁怕是行不通。 如此一来,更具趣味,大家纷纷绷紧着弦,竞争的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韩艺弄这投篮机,无非就是为分钱制的代金券开道,任何商品,甭管好不好,首要是要卖出去,卖不出什么都是空谈,当他们拿着这代金券,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好处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在新市场的另一头也有着不少人围观,只见五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拿着小小的弓箭,瞄准着不远的几个铜铃铛,这些铜铃铛下面都挂着一根小蜡烛,这就是韩艺的新发明,不过韩艺暂时还未开这蜡烛店,因此他更多的将蜡烛作为奖品赠送。 显而易见,谁射中了,这蜡烛就归谁。 一旁有不少大人躬身在小孩边上,细心的指导者。 另外还有许多家长带着自己的小孩在一旁围观。 而在一家店门前,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人名叫徐珂,是韩艺从两市挖来的商人,是专门卖弓箭的。 但是他在西市始终屈居在张奎的张家之下,确实弓箭不如人家。 后来韩艺就帮他出主意,凭质量,凭实力,你都不如张家,何不集中精力,专门针对一部分特定的客户,例如小孩,制作这种小孩专用的弓箭,因为唐朝是很尚武的,而弓箭是必学的课,当你的弓箭抓住了下一代人的心,那真就不用愁了,他们长大之后,肯定也会让自己的小孩也会买你的弓箭。 店名就叫做“光阴似箭”,意在提醒这些家长,要赶紧培养自己的小孩。 另外,韩艺还帮弄他了这么一个活动,促销他的弓箭。 比起北巷第一回开业的抽奖活动,这一次的活动要更加多元化,也更具有针对性。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店家都是采取这种策略,集中所有财力,专门针对一部分特定的人群,或小孩,或女人,或老人,将自己产品质量提升上来,因为他们的产品不如两市那些大商家的产品,但也不算坏,还是有自己的特色。 而且韩艺还要求他们一定要取个响亮的店名,自己的产品上必须要有自己的店名。 这一策略在第一今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哈哈!白色生死恋,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只见一个瘦弱的公子哥,激动的挥舞手中的书,开心的大声嚷嚷道。 “哇!你这是从哪里弄到的,我都逛了一圈,也不见卖这白色生死恋的店。” “不用买,都是送的。只要你去钱号办一张至尊贵宾卡,钱号就会送你一本白色生死恋。” “至尊贵宾卡?” “不错,就是一次性充入五贯钱,除了送你这白色生死恋之外,而且还能享受北巷各店最好的待遇,咱去办卡,那都是在贵宾室坐着,还有免费的新酒喝。” “这我可得去弄一张来。” 这一回韩艺更加细化了贵宾卡制度,不但给与极高的待遇,同时也将贵宾卡分为两级,普通贵宾卡和至尊贵宾卡,将利益至上的商人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就是一句话,在北巷,你有钱都是大爷 “今日售卖结束!” 姗姗来迟的贵族,来到文房四宝门前时,正好瞧见一个伙计将一块木板立于门前。不解道:“哎哎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伙计道:“抱歉!今日已经售卖结束了,客官若是想买的话,得明日再来。” “可这才上午啊!” “我们小艺哥吩咐过,一天只买这么多,真是抱歉。” “真是岂有此理,那老夫岂不是白走一趟,去去去,把那韩艺给我叫来。” “抱歉,我们小艺哥去皇家训练营了。” “那你就拿纸墨来。” “这——这我真的做不了主,没有小艺哥的吩咐,我们谁也不能动那些纸墨,况且我们都不知道那些纸墨放在哪里。” 毕竟纸墨有限,而且这是一个新型产品,需求量太大了,要不加以限制,一个时辰内,就能将所有的货物全部卖掉,但是韩艺志在振兴北巷,这玩意可是吸引客流的最佳利器,当然得省着点用 “老彭!” “哎呦!原来是于公子啊!失敬,失敬。” 彭万金见一公子哥带着两随从上门,急忙迎了上去。 这公子哥名叫于成,是当今左仆射于志宁的曾孙,也是彭万金的老客户了,当时众贵族子弟抵制北巷的时候,他并未参与,因此他现在毫无压力的上北巷来。 “老规矩。” “好的,好的。” 彭万金急忙叫伙计给这窦于成弄两斤蜜饯。 于成突然小声道:“老彭,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 “韩艺不是弄了一款名叫香水的玩意么。” “对对对,那玩意可好了。” “这我知道,内子上回也来了,就领了一小瓶回去,但根本不够用,所以让我来再买些回去,可是我寻了半天,也没有见有买这香水的。” “哦,于公子有所不知,这香水可不是谁人都能够买到的,据说韩艺与云城郡主签订了什么契约,这香水都归云城郡主,只有女人坊才有的买。” “云——云城——哎哟,那女魔——,啧,这么赚钱的玩意,韩艺怎么就交给别人了。” “唉韩艺这也是在报恩,当初北巷没有人来的时候,是云城郡主带着她的朋友来支持咱们北巷,所以韩艺才将香水都交给她的。别说你了,我那婆娘都想要这香水,可是我也得去问云城郡主要,韩艺手中没有香水了。” 于成听得一脸忧愁,倘若是别人,那上门强买就是了,当今左仆射的曾孙,谁敢不给面子,但是对方可是萧无衣呀,他还真不敢去要,真是伤脑经啊! 这时,那伙计已经将蜜饯包好了,给于成递去。 “多少钱?” “哦二十二文二分钱。” “二分钱?” 于成听得一愣。他身旁的随从急忙道:“公子,你忘记了,我们前面不是在钱号弄了一些一分钱的代金券来么?” “对哦!” 于成惊喜道:“这玩意还真可以用啊!” 他买这代金券,完全就是图个新鲜,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代金券都有什么作用,只能说有钱任性。 彭万金连连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只要是咱们北巷钱号的出来的代金券,我们都收,与一般的钱币没啥两样。” “早说啊!” 于成道:“要知道这么方便的话,我就不用背着两匹绢来了。” ps:第二更送到,下午还有一更,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 乘你病,要你命。 老人爱纸墨,年轻人爱香水。≥≧ 自从上回那些名媛贵妇弄了些香水回去之后,顿时这香水立刻在贵族的圈子传开了。 尤其是萧无衣的死党,天天拿着香水炫耀,因为就她们有呀,其他的女人有也就是那一小瓶,这无疑就是最好的宣传。引得很多贵妇少妇心痒难耐,等不到女人日,就赶紧让自己的丈夫来北巷买香水。 但可惜的是,人家不卖,不卖也就算了,更受打击的是,香水落在了萧无衣手中,这让那些公子哥望而却步,别香水没有买到,还断了一只手。 失望的情绪在北巷蔓延。 但是这并不能阻碍北巷的振兴。 渐渐地,旧市场这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其中一个最热闹的店面,莫过于自由之美。 “老九,你在就最好不过了,快去,给我一个那啥皮包。” 赵家二公子,赵邳大步入得自由之美,见徐九在店里,赶忙嚷嚷道。 “是赵二公子呀,失敬失敬!” 徐九拱拱手,又道:“不过真是抱歉,这种皮包我们只针对六品以上的官员出售,其余的人我们不卖。” “这是为什么?”赵邳深感不解,都忘记飙了。 “这其实是我们为了客人着想,那皮包完全就是为了官员而设计的,寻常人用不到,买了也多半是浪费,我们不想让客人浪费钱,因此决定只针对官员出售。” “我说老九,你会不会做买卖,你还替我们担心钱了,去去去,给我弄个来。” “真是抱歉,我与韩小哥已经签订了契约,除非你能出示五品凭证,否则,不能卖的。” 徐九兀自摇头道。 这卖的是什么,就是逼格,这也符合北巷当今的营销策略,只针对某一类特殊人士制作商品。而且,这皮包没有多少。 “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客官请稍等,我帮你看看。” 赵邳突然现很多人都是捧着四五件衣服一块买,不禁一惊,道:“老九,你店里又出新服饰了?” 徐九点点头道:“不错,我们自由之美最近专门为小孩设计了几款夏日的服饰,二公子有兴趣的话,不妨看看。” “是吗?” 赵邳道:“那我得瞧瞧。” 他走到边上一看,只见墙壁上全都是挂着一件件崭新的服饰,都是短裤短衣,大概就是四五年纪穿的,制作的非常精致,经这些销售员介绍之后,真是太方便了,而且穿着也漂亮。 这些衣服几乎就是完全按照后世的服饰仿照的,成人的话,不可能穿,但是小孩无所谓呀,开裆裤吗,方便省心,多好啊! 韩艺这一举动也是早就打算好的,成旧的一代,他已经放弃了,先让下一代先接触这新式的服饰,等他们长大以后,自然就会知道这新式服饰的好处 等到正午时分,北巷人多的是接踵摩肩,直到如今大家才现,原来新市场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 随着日渐渐偏中,最火的店面也从自由之美转移到扬州第一楼,现在去扬州第一楼排队的话,估计都得等到下午,不单单是贵族子弟,他们的长辈都来了,那天就喝了那么一点点,根本不过瘾啊! 但也是没有地方可以喝到这种酒,只能上北巷来,真是要了亲命。 不用想也知道,大家都是冲着那新酒来的,其实在他们入店的时候,心里都还忐忑不安,因为这一圈逛下来,韩艺的新产品,没有一样是容易购买得到,纸墨限量,限人数。香水,被女魔头掌控者。蜡烛只被充当奖品。皮包只针对官员出售。白色生死恋与贵宾卡绑定出售。要是这酒也限制的话,那大家真的会日娘了,都快被玩残了。 好在这酒韩艺准备的非常充足,唯一的条件的就是不能外带,只能在店里喝,而且价钱非常昂贵,这也是为了弥补货量的不足。 其实韩艺一开始预计是准备明年才开始加快北巷的展度,但是因为元家,他不得不提前,货量都不是非常充足。 阵阵香气冲出大门,弥漫在街道上,连过路的人都停驻不前,闭目深呼吸。 一壶壶新酒,闪亮登场。 经过前面处处碰壁,因此大家对扬州第一楼好感十足,至少人家管饱,终于碰到了一个良心商人。 个个都是放开肚皮畅饮。 不但如此,还有沈家秘制的烧鹅,以及一类非常新颖的菜式,就是炒菜。 很多人都说唐朝没有炒菜,其实是有的,韩艺见到不少人用石锅炒菜,只能说是炒菜的锥形,与后世的炒菜是两码事,因为大豆油的出现,给予了炒菜一个非常有利的补充,没有人吃过菜籽油,没有吃过炒菜。 两者合二为一,一道爆炒猪腰就此诞生,让那些客人根本下不了地。 凭借扬州第一楼,顿时将北巷的气氛推向了**。 站在新市场都能听见扬州第一楼的嚷嚷声。 沈贵这土老帽,哪里见过这场面,未来得及惊喜,就快被吓死了,大量的钱币涌入他的怀里,已经让他们的账房彻底瘫痪了,人家给钱的度都比你算账的度要快,这还怎么去算啊! 大量的人流,带来了大量的消费,贵宾卡和代金券瞬间铺散开来。 因为所有商家都在原来的价格基础上,往下调了几分,就算你不给代金券,商家也会找你代金券,多都躲不了,这是降价,你不要白不要。 尤其穷人对于这代金券真是爱不释手,淘宝大市场,是代金券消费重地。 而那些贵族子弟,直接兑换十文二十文的,人人手上拿着一沓代金券,就拿在手里,造成一种土豪遍地的现象,想买什么,挥挥手,飘出两片云彩就可以了。 北巷彻底复活了,而且还要更胜以往 然而自始至终,韩艺都未露过面,说真的,他不敢,还对外放出消息,去训练营了,这么多限制,成心让人不痛快呀,这要出门的话,不被人打死,那就是怪事了。 而且,这一切都是韩艺预计中的事,他现在考虑的可不是如何赚钱,而是如何报复元家和两市。 只见在凤飞楼后院的大厅内,坐着几人,除韩艺之外,还有刘娥、曹绣、桑木。 “韩小哥,如今你们北巷是彻底活过来了,可是我花月楼却还是门可罗雀。” 曹绣说得非常直白,今日来的目的很简单,咱们是盟友,你的北巷生意这么好,可我还过的如履薄冰,这可不行。 韩艺笑道:“曹假母大可放心,你花月楼要是活不过来,那对我也不是好事,咱们之间可是契约的,我不能放任你不顾。新的酒马上就会给你送去的。” 曹绣道:“可是这酒扬州第一楼也在卖,这还不够,我希望你能够弄些香水给我店里的姑娘。” 韩艺摇摇头道:“香水我已经和云城郡主达成了协议,而且我也打算将香水定义为贵族专用,这一点我真是爱莫能助。但是我给你的新酒是不同于扬州第一楼的,味道大相径庭,只有你们花月楼才有的喝,而且扬州第一楼的烧鹅,以及几道专门为了你们花月楼准备的新式菜肴,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要你点头,这些菜肴也能帮你吸引不少客人。” 曹绣道:“可我那是青楼,又不是酒楼,你这只能解燃眉之急。” 这娘们还真不好忽悠啊!韩艺暗自感慨了一句,道:“另外,白色生死恋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还有大唐好声音,我打算最近就让白色生死恋去你们店里演,依靠这一波攻势,能够帮你们花月楼拉回客人来,同时你也可以依靠白色生死恋培养新的花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你们花月楼很快就能重新成为两巷的霸主。” 曹绣听着还是觉得有些不稳,道:“但是元家那边也会搞好声音。” 韩艺呵呵道:“他们的还早了。” 曹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我暂时不能说,反正,买卖这回事,想要一帆风顺真是太难了。” 难道他能够——!曹绣听得不禁面色一喜,元家对付她的主要手段,就是大唐好声音,如果将这事弄黄,那对于他们花月楼而言,真是大好事一件。 刘娥轻轻哼道:“你可别贪心不足。” 曹绣微微瞥了眼刘娥,视若不见,继续试探道:“如此倒也不错。但这也还只是治标不治本,元家始终在边上虎视眈眈,他或许拿你们北巷没有办法,但是他要对付我的话,就算不利用好声音,他还会有很多的办法。” 韩艺耐心的解释道:“这你放心,我不会给他机会抽出工夫来对付你的,我们北巷马上就会采取反制措施的。我已经在筹划将两市一部分商人招来我们北巷。” “两市?” 曹绣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明白了,这主意的确妙。” “不但如此,我还打算加大打击力度。” 韩艺朝着茶五道:“茶五,明日你再放消息出去,就说我们北巷目前急缺巧手工匠,以及经验丰富的果农、酒匠,只要有能力,我们愿意出世面上两倍的酬劳,而且,如果是来自两市的,五倍酬劳,反正就是根据能力来定酬劳,最少也是他们现有工酬的两倍。” 刘娥惊讶道:“这么多?” 韩艺笑道:“相比起咱们一日的收入,这不过是九牛一毛。我不但要挖他们的商人,我连那些工匠都不放过,这一回我非得让他们知道我韩艺的厉害。” 桑木道:“可是恩公,咱们北巷的新市场都已经满了,就算那些商人愿意来,我们也没有地方安置他们。” 韩艺呵呵一笑,瞧向曹绣,道:“这就得靠曹假母了。” 曹绣一脸错愕的望着韩艺。 正当这时,佐雾兴致勃勃的跑了进来,道:“恩公,恩公,我方才去两市看了看。哈哈,你知道么,他们两市的客人比平时至少了少了七成,基本就看不到几个客人。” 韩艺笑道:“所谓乘你病,要你命,就是这么个意思。” 刘娥略显担忧道:“韩小哥,两市毕竟是朝廷的,咱们是不是留有一些余地。” 韩艺道:“这一回完全不用,干倒的话,咱们顺便将两市一块接手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桑木他们这回明白,韩艺可不是在说笑的了。 等到会议结束之后,韩艺突然将茶五抓到一边,道:“茶五,但凡有才能的人,咱们都要,甭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茶五眨了眨眼,困惑地望着韩艺,道:“小艺哥,这——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小声道:“我听说彭万金家有许多对果子非常了解的果匠。” 茶五震惊的望着韩艺,你这也太狠了吧,自己人也不放过。 “但是你要记住,只可招揽,不可签订契约。” ps:三更送到,继续狂求月票去,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8 第六百六十四章 雷霆一击 元家大宅! 元哲坐在矮榻上,拿着一张价值一分的代金券,看了又看,眉宇间满是愁绪。 除此之外,在他面前的矮桌上,还放着一壶酒、纸墨、白色生死恋,全都是北巷最新的产品。 元庆道:“公子,你料得没有错,韩艺果然是货量不足,不过韩艺也是够狡猾的,找了个各种理由,设置了种种限制,每天就卖那么一点。” 一旁的元牡丹道:“这是韩艺惯用的伎俩,一直以来他似乎真的没有将钱放在心上,而是一心要将北巷其他商人的生意弄好,他每天卖出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帮助北巷吸引很多的客人。而且,元哲,你要做好准备,我们的女人日恐怕也会受到重挫。我听说韩艺将香水放在女人坊专卖,而且已经有不少人今日上萧府找萧无衣。” 元哲点点头,没有做声。 元庆道:“公子,就算韩艺发明再多的玩意,他也不可能拥有咱们元家这么多的园林,难道那些人涂点香水就不吃水果了么,难道那些人看书都不吃饭了么,他对酒虽然没有限制,但我估计也不多,对咱们的酒市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他拿咱们没有一点办法。” 元哲皱眉道:“不一定。”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你是说?” 元哲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中的代金券,道:“这代金券固然好,但是韩艺没有必要弄这一分钱,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 “两市。” 元牡丹道。 元哲点点头道:“姑姑说的不错。两市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表明要站在我们这边,这事大家都知道。韩艺虽然拿我们元家没有办法,但是如果他去针对两市呢?那咱们是帮还是不帮,如果不帮的话,那今后谁还会以我们元家马首是瞻,我们元家的声誉必定受到损害。 可是帮的话,又是非常困难的,两市商人人人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并不想咱们元家一样同心协力,有太多的弱点,未必帮的了。还有贾四母他们,如果我们元家在这方面跟韩艺去斗的话,就有可能输的一败涂地,这虽然不会影响我们元家的利益,但是名誉上肯定会蒙受重创,我终于明白为何韩艺在绝境的时候,还派人传出消息说在跟我们争天下第一商人,原来他就是想踩着我们往上爬。” 元庆道:“这不可能吧,两市可是朝廷的,韩艺他怎敢对两市动手,即便如此,他恐怕也就是威吓一下,不至于动真格的吧。” 元哲叹道:“但愿如此,否则的话,我们元家非得在北巷栽一个大跟头。” 他的底牌已经打的差不多,他没有什么可以对付韩艺的了,你现在就算拿刀架在钱大方他们的脖子上,钱大方他们也不可能会跑去问韩艺讨债了,你老人家慢慢用,千万别急着还钱,你还我跟你急。这是人情,当韩艺没有落魄的时候,这人情就成累赘了,可当韩艺风光时,这人情太顶用了,而韩艺才刚刚开始反击。 这令他非常苦恼,瞧了眼元牡丹,道:“姑姑可有好办法?” 元牡丹嗫嚅几回,最终还是摇摇头。 因为这不是她赞成的,她当初之所以和韩艺合作,就是看中韩艺那匪夷所思的智慧,她认为韩艺的智慧配上他们元家的资源,那绝对所向无敌的。 另外,正巧她也打算慢慢改变元家的经营模式,利用创造来获取更多的利润,在这方面她希望能够依靠韩艺的智慧,尤其是那一根蜡烛之后,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元家不想养虎为患,认为韩艺对元家有莫大的威胁,想把北巷扼杀在摇篮之中,却不曾想到弄的自己进退两难。 元牡丹现在心里非常郁闷的,但是她始终考虑的是家族的利益,这种时候,她不会在意私人方面的,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团结,否则的话,可能就不是失败这么简单,因此她如今也住在了元家大宅,辅佐元哲面对这一场争斗。 不过他们再一次预判失误,韩艺没有打算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第一日火爆过后,北巷就开始针对两市出手了,这上来就是杀招,也是两市最害怕的。 那就是挖墙脚。 这都是因为当今的商人有限,就这么多,太珍贵了,要是农民,就没有人会在意。 比起上一回,这一回就要嚣张多了,桑木、茶五他们直接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跑去两市商人的家里,跟他们谈合作的事,来我北巷,我给你足够的优惠,并且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尤其是第二点,太能打动人心了。 徐珂的弓铺就是最佳代表。 原本徐珂在两市就是小麻雀一只,在行会里面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可如今他的弓铺那是名气大振,很多小孩都对他家的弓非常喜欢,央求自己的父母给自己买,直接将张家的这一部分利润给夺取了,并且扩大了这一部分利润,吸引更多小孩来买弓。 这都是韩艺给予的帮助,类似于徐珂的商人,在北巷的新市场一抓一大把。 韩艺的聪明已经远胜过一切的优惠,很多商人都已经动心了。 然而,还不止如此,北巷还郑重其事的,出重金招揽工匠,尤其两市的工匠,给予更加优厚的待遇。 而与此同时,北巷的兴旺,也给两市带去了萧条。 商人就这么多,客人也就那么多。香水、纸墨、酒这三样就吸引了大量的贵族子弟,分钱制又吸引了不少小康阶级的人,更加要命的,韩艺这一回将贵宾卡的作用大大提高了。 现在北巷只刷卡,不刷脸了,有卡你就是上帝,没卡的话,哼哼,那就忽悠你去买卡。 这样一来,庶族子弟在北巷的地位就得到了大大的提高,贵族没卡,贵族排队,你有贵宾卡,你就不要排队。 这对于庶族而言,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这些庶族子弟有钱,他们都是地主阶级的,但是没有地位,北巷给予了他们地位。 贵族倒是很不爽,但是没有办法,纸墨与酒太吸引人了,只能赶紧弄一张至尊贵宾卡来。在都拥有贵宾卡的前提下,他们的贵族的地位又慢慢凸显出来,但你不办的话,你肯定就是路人甲。 元家倒是稳如泰山,他们家的水果、蔬菜等等,是北巷无法撼动的,元家市场已经稳定下来,基于他们的垄断策略,想要动摇他们是很难的。 而且,其中一部分前面带头抵制北巷的贵族子弟,也没脸去北巷,不只有待在元家市场,但其中有不少公子哥偷偷摸摸叫下人去买,但是这些下人一般都是早出晚归,他们可不敢与那些贵族争抢,一等就是一日,何其可怜。 但是两市就遭殃了,第一天北巷就从他们那里弄走了五个工匠,这个五个工匠是没有签订契约的,都是短工来的。他们是良人出身,又有手艺,自然不愿意当奴婢,就没有签订契约,契约几乎都是卖身契,这年头雇佣合同太少了,所以一听北巷这么高的价钱,二话不说,直接跑去北巷了。 这一回韩艺没有给予任何回旋的余地,直接签订合约。 这五名工匠也确实有本事,对于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不然他也不会都不考虑就直接奔向北巷。韩艺让他们做个模型,一看,哎呦,作假的一把好手啊,当场先给予三成酬劳,算是弥补他们损失。这五名工匠感激得痛哭流涕,总算遇到英主了。 这真是雷霆之击。 一日之间,两市水银泻地般的溃败。 都快到了什么程度,顾言商召集开会的过程中,张家就有一名工匠离开了张家。 这种损失虽然不是致命的,因为秘方肯定是在他们手中,但是没有工匠,你有秘法,那还是白搭啊! 会议的点就定在万福楼,反正现在没啥客人了,还不如拿来开会了,至少能弄点人气,别酒楼跟殡仪馆似得,那就真的就完了。 顾言商坐在行首的位子上,那是如坐针毡呀,他心里都已经在发誓,只要能够度过这一关,再也不去跟韩艺作对了,这回真的是要了亲命啊。 “张掌柜,魏掌柜,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万季春蹦了起来,道:“你们不是很能说的吗?不是要报复北巷吗?现在这情况你们满意了。我早就说了,人家北巷对咱们不错,咱们干嘛要趟这浑水。你们就是不听,还说什么咱们有朝廷保护,别人不敢拿咱们怎样,但是你们怎么也不就想想,咱们只是一群商人,不是朝廷命官,人家元家那是百年大家族,北巷拿元家没有办法,不只有将恶气出在我们头上。” 他一个劲的咆哮,反正这是他的地盘,他怕个球。 他确实很郁闷,他一直是赞成与北巷合作的,结果被行会逼的给韩艺绝交,要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韩艺的新酒还能放到他酒楼来卖,从昨天气到今天,再不发泄出来的话,真的会憋出病来的。 张奎、魏青等人低头不语,也没脸说话了。 不思进取的中立派周费苦恼道:“这韩艺是不是疯了,敢这么对付咱们两市,他难道就不怕得罪朝廷么?” 万季春哼道:“北巷都差点关门了,韩艺他还会怕什么,我要是他,我也豁出去了。” 魏青道:“咱们还是请户部帮忙吧。” 两市商人就这德行,一旦搞不过了,就赶紧找户部。 顾言商头疼呀,动不动就找户部,真当户部是自家开的呀,转移目标道:“这元家也真是的,咱们可是帮他,可如今咱们面临这么大的困难,他们都不闻不问,这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不咱们先找元家看看。 他话音刚落不久,就听得楼下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元元公子?” 顾言商等人急忙起身忙楼下看去,只见元哲带着元庆走了上来。 这真是及时雨啊!未完待续。 ... 第六百六十五章 误挖!误挖! 当元哲来到楼上,看到这些商人时,心中是五味杂陈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些商人是傻子吗? 没有一个傻子,但就是因为都太精明了,导致他们无法齐心。 试问一盘散沙能有什么作为? 所以元哲不想来的,如果撇除两市的话,他们元家单独对付现在的北巷,那是游刃有余,至少韩艺拿元家没有办法,元家还是处于战略优势的。 可问题是不来的话,元家名誉会受到非常大的损害。不用说也能够想到,韩艺肯定会四处造谣,说元家你没点诚信,你前面忽悠别人来为你冲锋陷阵,一旦利用完了,你就一脚将人踢开,哪有这么做买卖的。 甚至于韩艺再从中作梗,说不定两市会跟韩艺站在一边,对付他们元家,等于就是将他们元家给孤立了。 不来不行啊。 可一旦来了,无异于陷入这片泥沼之中,那就给韩艺提供了对付元家的契机。 元哲也知道,这是韩艺有意拉他下水,无奈之余,心里还真有些佩服韩艺,真的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来对付你啊。 “各位真是抱歉,在下在得知消息之后,就立刻赶来了,殊不知还是晚了一点。” 元哲毕竟是贵族,心里在想什么,从不表露出来,表面上还是彬彬有礼,和声和气。 顾言商赶忙谦和几句,又请元哲坐下。 元哲很谦让的坐在了靠后的位子上,但是他坐哪里,哪里就是中心,所有商人都望着他。 元哲还是表露出强大的自信来,微笑道:“关于北巷针对咱们两市的动作,我已经听说了。” 不是你们,是咱们,态度非常明确。 魏青他们也长松一口气。 其实他们最乐于见到的是,元家跟北巷两虎相争,他们在边上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谋求渔翁之利。哪知韩艺不安套路出牌,压根就不管元家,直接冲着他们来了,其实他们当初并没有帮多少忙,只是断绝与北巷的来往。 元哲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认为,这对于我们而言,倒是一个好消息!” 万季春诧异道:“好消息?元公子此话怎讲?” 元哲笑道:“当今天下,哪家的工匠最值钱?” 一干商人是左右相顾。 张奎突然道:“元公子莫不是指的是韩艺?” 元哲道:“不错!现在还有谁家的工匠有韩艺手下的工匠值钱,如果谁能造出香水,我一个月给他十贯都不在话下。韩艺这一举动,倒是提醒了我,他能够来挖咱们的人,那咱们当然也能去挖他的人,现在韩艺家的工匠,一个顶一百,因为他们掌握着韩艺的命门。” 万季春皱眉道:“但是据我所知,凤飞楼所有人都跟韩艺签订了雇佣合同。” 元哲笑道:“这无妨,违反合同又怎样,这事官府都不会管,只要他们愿意来,我可以负责帮他们解决这些问题。只要韩艺找不到他们,那就没有关系。退一步说,我甚至都不需要他来,只要他愿意将技术告诉我,我就给他们一笔躺着都可以过上一辈子的钱。” 一干商人纷纷点头,韩艺的发明创造肯定不是一个人都能搞定的,他需要工匠帮忙,他们损失一个工匠,倒还没什么,因为他们的秘方都是掌控在自己手上的,祖传秘方吗。而且他们的买卖又小,无伤大雅。但是韩艺若损失一个工匠,那损失可就大了,而且一旦弄到手,那财富简直就是数之不尽。 魏青道:“元公子说的不错,他能挖咱们的人,咱们也能挖他们的人。” 其余商人也纷纷点头,他们受够了被韩艺压着扁的日子了,必须得反击。 元哲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人不被韩艺挖走。” 顾言商道:“愿闻其详?” 元哲道:“跟韩艺一样,针对那些与你们没有任何契约的工匠,采取雇佣制,提高工匠的酬劳,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韩艺挖走。” 一干商人听得均是沉默不语。 这是钱啊! 要他们多洒一分钱出去,那就跟割他们的肉一样。 事到如今,他们还只顾眼前的利益,焉能不败。 元哲耐心的游说道:“各位,这时机稍纵即逝,如今才刚开始,很多工匠还在犹豫中,因为他们不清楚韩艺是不是骗他们的,也不清楚北巷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更加不了解雇佣制。如果你们这时候提高他们的酬劳,我想他们会立刻答应的。倘若迟了,你们可能要付出更高的代价去留住他们,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稍稍点头,但还是显得有些犹豫,在流行奴婢制的世界里面,搞雇佣制,这对于任何商人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 元哲心如明镜,但也管不得这么多了,我说了你们不照做,那就不能怪我了,继续说道:“我知道韩艺在招揽咱们两市的一部分商人,但是我认为这不过就是韩艺在虚张声势,他的新市场已经差不多都满了,除非他再建新的市场,就算他建造新的市场,这也需要一段时日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上韩艺的当。” 坐在末端的一个商人道:“元公子,这可不一定,如果韩艺收购了中巷和南巷,那就会多出许多店面来,我听说北巷的确有这个计划。” 元哲一怔,心中也是一惊呀,这韩艺究竟是想干什么?但此时他无暇细想,立刻道:“这不可能,两巷除花月楼之外,都在我们元家的掌控中,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而且,如果你们中间有谁放弃两市,那绝对会得不偿失的。你们难道忘记有一批非常特别的客人马上就要到长安了吗?” 顾言商眼中一亮,道:“元公子说的莫不是西域那边的商人?” 元哲点点头道:“往年西域的客人都是这时候入长安,西市可是他们的必来的地方,这可是非常大的一笔利益,而且一旦西域商人来了,那么两市的危机也可以得到缓和,所以大家只需要坚持一下,就能度过这个难关了。” 大家幡然醒悟,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这笔钱可不小呀,往年都是在他们的预算中的,基于大唐商人之少,逃都逃不了。 元家市场对于他们而言,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元家一直在卖,分量是确定的。 这些商人心想,就算要走,也得赚了这笔再走 相对于冷清的两市,北巷的生意是越发红火,一发不可收拾。相比起第一日,现今人要更加多了,尤其是那投篮机,都快超越纸墨,成为北巷的镇街之宝了。韩艺在赚钱方面,完全没啥原则,让工匠连夜赶做了十台投篮机,但兀自不够,边上围的是水泄不通。 而熊弟那灵机一动,五上五下的玩法,也成为了当今最为流行的玩法。 但是熊弟现在可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包子摊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原本他只是想做做早餐,现在好了,客人都没有停过,逛累了都坐下来吃两个包子,善良的小胖也不开口拒绝,只能继续做,一做就是一天,一天又是一天。 “妈呀!累死我了。” 下午时分,熊弟收摊之后,几乎是爬回了后院,整个人就趴在石桌上,小眼眸一个劲的往上翻。 后面进来的杜祖华和小野倒是还好,但也满脸疲态。 “给!喝点水吧。” 韩艺拿着一个水壶和几个木杯走了出来,给熊弟递去一杯水。 “谢谢韩大哥,真是渴死我了。” 熊弟赶紧接过水来,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喝完又趴下了。 韩艺又给杜祖华和小野分别倒了一杯水,随后坐了下来,笑道:“这回知道苦了吧,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不听,这下后悔了吧。” 熊弟突然从石桌上滑到石凳上,嘿嘿道:“韩大哥,累是累了点,但是我们干的也挺开心的,还认识不少与我们一般大小的朋友。小野,你说是不?” 小野点点头,这家伙面对小胖,好像就不会摇头似得,堪称最佳基友。 韩艺笑道:“我看你坚持你根本支持不了一个月。” 熊弟撅着肥肥的嘴唇,道:“韩大哥,你太瞧不起人了。” 韩艺耸耸肩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待就待!”熊弟双手抱胸,头一昂,各种不服。 韩艺又道:“不过你最近要注意休息,你别忘记,你还有秘密任务的。”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放心,这我和华仔已经背熟了,还偷偷练过几回,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好!” 正当这时,院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又听得有人喊道:“韩小哥,韩小哥。”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钱大方、彭万金、贾富贵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钱大方一见韩艺,双手往上一挥,都快要拜天了,哎哟一声,“韩小哥,你在就最好了,我就怕你去了训练营。” 韩艺心中暗笑,嘴上却好奇道:“怎么呢?出什么事了?” 钱大方激动道:“韩小哥,我这么支持你,你怎么反过来把我的人都给挖走了。” 韩艺愣了愣,笑道:“钱掌柜,你别开玩笑了,你们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对付两市,怎么可能挖你们的人,我又没有疯,敌我不分。” 贾富贵道:“这是真的,我店里的一个工匠也被你的人弄走了。” “还有我,还有我。”彭万金也急忙道。 韩艺眨了眨眼,猛抽一口冷气道:“真的?” “我发誓,要不是真的,我钱大方千刀万剐。”钱大方抓狂道。 韩艺面色一沉,道:“小野,你去帮我把茶五叫来。” “哦。” 小野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茶五就进来了。 韩艺当即训道:“茶五,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去挖两市的人,你怎么把老钱他们的人也给挖来了。” 这不是你叫我挖的吗。茶五一脸冤枉,道:“不——!” “不什么不?” 韩艺嘿了一声,“我看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我吩咐你做事,你就偷工减料,就地取材,真是岂有此理。”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啊! 钱大方面色有些僵硬,难道我家的工匠就是劣质货么? 茶五突然反应过来,忙道:“不不是的,韩小哥,我的意思,我没挖钱掌柜他们的人啊!” 钱大方立刻道:“你敢说我家那酒匠吴老六不是你挖走了。”当今卖粮食的,一般都酿酒,粮价跌倒这种地步,利润太薄了,酒反而变得越来越赚钱了。 “吴老六?” 茶五惊道:“吴老六是钱掌柜你的人?” 钱大方脸上的横肉颤颤,面色狰狞道:“你才知道啊!” 茶五道:“这——这我真的不清楚啊!小艺哥,当时有很多工匠来找我,我无暇细问啊!” 韩艺皱了皱眉,点了点头,朝着钱大方他们道:“老钱,这个——我想怪茶五,也有些不妥,都是我安排不当,我太着急着报复两市,以至于太仓促了。这应该是一个误会,我不存在跑到你们那里去挖人啊,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们的失误,真是非常的抱歉,” 钱大方想想也是,韩艺怎么可能跑去他那里挖人,茶五更加没有这个必要了,完全无理可循呀。笑道:“这我知道,这我知道,我方才也感到纳闷,既然误会说清楚了,那就没事了。” 贾富贵和彭万金也纷纷点头,表示没有关系。 韩艺道:“茶五,你没有跟钱掌柜他们的人签订契约吧?” “没有,没有。” 茶五忙摇摇头,道:“我今早刚刚谈好,准备明日就签订契约的。”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好,你明日就先问清楚了,然后拒绝他们。” “是是是,我知道了。” 韩艺瞧了眼茶五,叹道:“茶五,你也老大不小了,走点心,动点脑,可以不?” 茶五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送走钱大方他们后,韩艺轻轻出了口气,向茶五笑道:“茶五,方才让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道歉。” 茶五一听韩艺主动跟他道歉,哪里还生得了气,笑呵呵道:“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我就是非常好奇,小艺哥你为什么这么做?” 韩艺高深一笑,“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么,我这是在教他们做买卖。” ps:随着订阅越来越多,小希码字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仿佛回到了写小厨师那激情岁月中,思如尿崩,根本停不下来,今天也继续三更,我希望这一股突如其来的激情能够一直维持下去,也继续狂求订阅,推荐,打赏,……(未 完待续 ~^~) 第六百六十六章 全面竞争 此时的北巷就如同一辆巨型坦克,轰隆轰隆往前直冲,碾压过一切的记录,根本就无法阻挡。 短短几日内,北巷贵宾卡的销售额就破千了,算下来,将会有约莫五千贯落入北巷市场中。 虽然这不是一日的销售额,但是这一笔资金的注入,仿佛给予北巷所有人的商人注入一针强心剂。不管怎么样,这五千贯肯定是大家的,跑也跑不了,毕竟韩艺用三倍大的白纸黑字告诉了他们,除非北巷倒闭,否则的话,贵宾卡内的钱是无法取回的。 然而,这这一切因为韩艺采取的销售策略所至。 其实对于很多贵族而言,买不买贵宾卡都无所谓,但是他们可不想每天见到那些庶族大摇大摆的坐在贵宾室喝茶,而他们却在外面排队,这是他们不容许的,但是他们又无法抵挡新纸墨的诱惑力,更加无法让韩艺抛弃他的衣食父母,因此他们不得不办。 而且这些贵族长者平时几乎不怎么出门消费的,但是如今也被逼来到北巷采购,这可以说是一笔多出来的消费,这也是促成贵宾卡销售量疯狂增长的主要原因。 代金券的销售金额远不如贵宾卡,只有不到一百贯的销售额,这都是因为贵宾卡的存在,影响了代金券的销售。但是在韩艺看来,代金券的标准,不在于销售金额,而是在于使用人数,如果从持有代金券人数来看,那是非常成功的,高于贵宾卡好几倍,因为来到北巷的每个人,都购买了代金券,包括那些百姓。 而北巷最低商品价格也降低到了一分钱,这是韩艺故意安排的,就是为了体现这一分钱的价值,是在淘宝大市场内,店面没有,毕竟租金太贵了。 其实代金券比贵宾卡更加好用,因为贵宾卡必须配合小本子,而且还得记账,毕竟这年头可没有电脑,一切靠逼,哦不,靠笔。代金券完全没有这些烦恼,但是韩艺怎么可能会让代金券代替贵宾卡,贵宾卡资金给予他非常大的操作空间,保证了北巷的流动资金。因此他给予贵宾卡很多的优先待遇,并且在整个北巷市场都享有折扣。 各有各的好处,两者都非常吸引人 随着韩艺开始大规模,毫无节操的挖两市的墙脚,元哲代表元家出面帮助两市,北巷与元家竞争也彻底爆发了。 “东浩,如今是关键时候,你和文轩还是早点回作坊去,那里才是我们的根本,不容有失,交在别人手里我不放心。” 韩艺坐在厅堂内,向一旁的东浩说道。 东浩点点头,道:“我明白。” 韩艺道:“那好,傍晚的时候,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出城,你们连夜走水路回去,一定小心,不要暴露行踪了。” “是。” 安排妥善后,韩艺歉意一笑,道:“这可就苦了你们,只能待在山窝,但是我向你保证,很快你们就能回来了。” 东浩笑道:“恩公,你与我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再苦也没有当初乞讨苦啊!” 桑木听着也呵呵笑了起来。 “小艺哥,不好了,不好了。” 茶五突然跑了进来。 韩艺皱眉道:“什么事?” 茶五微微喘气道:“我刚刚收到消息,两市商人打算以咱们凤飞楼五倍的工钱,招收咱们的工匠。” 韩艺与桑木、东浩互望一眼,都呵呵笑了起来。 “让他们去吧,我的工匠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韩艺呵呵道。 东浩哈哈道:“估计那些工匠收到消息,都得需要一年多。” 韩艺笑着摇摇头,突然道:“我在乎是,我们挖人的情况怎么样?” 桑木道:“现在两市商人都着手与那些工匠签订雇佣合同,我们挖人变得越发困难了。” “是吗?”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喜悦,随即道:“这不怪你们,你们给我继续挖就是了,挖一个是一个。” 茶五又急切道:“韩小哥,不但如此,他们还打算挖咱北巷商人手下的工匠,咱们要不要去提醒钱大方他们注意一些。” 韩艺眸子晃动几下,道:“不用,不用,你都知道了,他们能不知道吗,这事我帮不了什么忙,如果插手的话,说不定到时还怪我无能,我们只关心他们在北巷的生意如何,至于其它的,那只是他们的家事。” 这时,刘娥突然走了进来,道:“韩小哥,最近两日有不少女人托人来问,咱们北巷何时办女人日?包括云城郡主都托人来问了。” 韩艺微微皱眉,随即道:“再等等吧。” 刘娥道:“可是我们都已经很久没有办过女人日呢?” 韩艺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月楼! 此时的花月楼还是非常冷清的,但是这不代表曹绣没有任何反制措施,今日她就请来了两巷一些小院的假母,共有十多位。 这些小院之所以存在在中巷和南巷,都只是因为格局而存在的,一般来说中巷、南巷都是大户大院,而她们都是在一些偏僻的角落里面,没办法建造大院了,就只能建造小院,可以说是夹缝中求生存,主要是依附这些大酒楼,捞点买卖来做。 基本上都是家庭营业模式,走的温馨路线,跟以前的北巷很像,但是比起当初的北巷而言,还是非常高档一些,她们手中的歌妓,都是动用感情攻势,谈谈心,解解闷,不是一味的追求鱼水之欢,而是跟客人产生一种长久的联系,利益还是可观的。 “不知曹假母今日请我等来,是有何事吩咐?” 其中一个假母问道,其实她们都已经投靠了贾四母,故此对于受到曹绣的邀请,她们感到非常诧异。 曹绣瞧了她们一眼,心中那个恨呀,嘴上却笑道:“吩咐哪里敢当,我今日请各位姐妹前来,自然是有好事与你们商量。” 这些个假母左右相顾,心里都非常好奇。 曹绣开门见山道:“我想购买你们的店铺。” 此话一出,众假母皆是一惊。 “曹姐,你这是在说笑吧。” 其中一个假母道。 曹绣道:“我是非常认真的,最低一百五十贯,院子越大的,价钱越高。” “一——一百五十贯?” 众人不免又是一惊。 这个价钱是远远高于市价的。要知道当初韩艺买下整个北巷一共也就两三百贯。 “不错!” 曹绣笑道:“我们干这一行,地位卑贱,也图不到什么,不就是为了钱么。而且,你们还可以带着你们的歌妓过来帮我。记得以前我就与你们说过,我们花月楼与北巷合作,会带着一些歌妓去各地表演白色生死恋,但这需要很多人手,我也非常希望各位姐妹能够过来帮我。不过你们放心,我给与你们的钱,绝对比现在赚的要多,而且你们手下歌妓也更加容易出名。” 这种条件,已经是没话说的,这些假母甚至连抬价都羞于启齿。 话说回来了,要不是这么优厚的条件,曹绣也不可能这么自信的说出来。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她们这些小院小户赚的钱,跟花月楼是无法相比的,最难的就是歌妓少,要得到一个好的歌妓很难,青黄不接一直是她们面临的问题,因此她们必须讨好曹绣、贾四母,将她们淘汰的歌妓买过来。 曹绣为了平康里的繁华,也给予她们很多的好处。 现在一次性可以赚这么多钱,还能持续发展,也不用再担心生意好不好,高回报,低风险。 正当这时,忽听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只见几人不顾门前奴婢的阻止,闯了进来。 曹绣一愣,随即笑道:“哟!我当是谁了,原来是贾四呀。呵呵,你们跟着元家之后,连敲门这个恶习都改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毕竟假母,嘴巴也是很厉害的。 来人正是贾四母等人。 贾四母也不是善茬,笑吟吟道:“我本是有好事想来找姐姐商谈的,可是门前的下人好生可恶,竟然将我拒之门外,还说这是姐姐你吩咐的,这我当然不信,所以我想来问个明白。” 曹绣不想跟她啰嗦,问道:“那不知你有什么好事?” 贾四母笑道:“我不知道姐姐你是否有出售花月楼的打算,我愿意以五千贯买下你的花月楼” 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这绝对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价,按比例来说,也是远远高于曹绣给予那些假母的价格。 “五千贯?” 曹绣不可思议道。 贾四母点头笑道:“正是。如果姐姐愿意的话,今日我们便可去官府立下契据。” 因为均田制的关系,所以关于房屋土地的转让,唐朝还是非常严格的,这么大规模的土地转让,必须去官府备案。 曹绣见贾四母这么坚决,心知这八成是元家在后面怂恿的,这钱元家肯定拿得出,面不改色道:“抱歉,我不打算出售花月楼。” “那真是太遗憾了。” 贾四母出奇的没有纠缠,只道:“若是姐姐有兴趣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曹绣点点头。 贾四母目光一扫,朝着在场的假母道:“各位姐妹也同样是如此,我愿意以高价收购你们的家院,不管有人出再高的价格,我都会多出五十贯钱,而且,你们的歌妓还可以上元家的酒楼帮忙,酬劳远比你们现在赚的要多。” 曹绣幡然醒悟,贾四母根本不是要收购她的花月楼,而是来搅局的,心想,该死的,上了这贼婆的当了。 贾四母说完就走了,她走之后不久,那些假母也纷纷借故告辞了,至于收购一事,她们都是闭口不谈 贾四母的大院内。 “元公子,真是好险呀,我若晚去得半步,那些假母估计就投靠了曹绣。” 贾四母邀功也是一把好手,擦着汗,心有余悸的说道。 元哲哪能被她这么糊弄过去,心里清楚的很,但也没有表露出来,笑道:“真是有劳假母了,此事过后,我们元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要记住,要时时刻刻盯着曹绣,绝不能让她买到哪怕一个角落。” 贾四母道:“倘若那些假母愿意将小院买给我们,我们当真要吗?曹绣给的价钱可是非常高的。” 元哲笑道:“不会的,那么假母这么精明,她们见你与曹绣争的那么厉害,肯定会静观其变,坐享其成,反正不管曹绣给出什么条件,你就给出比她更加好的条件。” 贾四母这回是真的在流汗,这游戏好像越玩越吓人了,原生态的唐朝可还未出现过这么激烈的商业竞争,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元哲吩咐完之后,就回元家大宅了。 “怎么样?” 元牡丹听闻元哲回来了,急忙赶了过来。 元哲点点头,道:“总算是及时阻止了。”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韩艺想要从两市招揽商人过去,就必须从两巷着手,只要我们阻止他扩张到两巷去,就能够阻止他们从两市招揽商人过去。” 一旁的元庆突然道:“但是目前两市的问题,不仅仅是商人的问题,更要命的是现在客人都往北巷跑,其中还包括东市那些贵族、唉长此下去,两市的商人迟早会顶不住的。” 元哲微微皱眉,这也是他最苦恼的地方,他没有办法阻止北巷的红火。 元牡丹突然道:“女人日!” 元哲听得眼中一亮。 元牡丹道:“韩艺自从重新开业来,从未办过一次女人日,这就是因为他知道,一旦换到女人日,两市的人流必将回升,他是打算一口气打败两市。” 因为女人日是严禁男人的,而两市是没有女人日的,那么两市的生意就能够稍微稳定一下。 “不错。” 元哲点了下头,随即又道:“可是他不举办女人日,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元牡丹笑道:“我非常了解韩艺,他非常爱惜他那‘妇女之友’的名号,只要我们放出消息,说韩艺为了赚钱,早已经忘记女人日了,同时我们再举办女人日,韩艺就不得不举办女人日。” 元哲一喜,道:“不错,只要能够撑到那些西域商人的到来,两市就能够恢复过来。真是多谢姑姑赐教。” 元牡丹道:“这已经是关乎我们元家百年的声誉,一定不能输。” ps:三更送到,希望大家踊跃订阅!拜托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七章 逼出雇佣制来 韩艺垄断着当今一切最新的技术,而元家则是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资源,目前而言,他们谁也无法打败谁,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去攻击对方,那么没有办法,只能攻击他们的盟友。 整个长安市场被他们弄得是乌烟瘴气,但凡与商业有关的任何事,都充斥着他们的竞争。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也是商业中新贵与老牌贵族的对抗。 虽然他们只是一个家族与一个市场,但是基于唐朝这原生态,他们足以代表着整个私有经济圈。国营那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是无敌的存在。 凤飞楼后院。 “要不是贾四那死婆娘出来捣乱,那些假母恐怕都已经答应了下来。可恶,我当时还真被她给吓住了,五千贯,我就不信元家会出这钱。” 曹绣气得破口大骂。 韩艺笑道:“你若答应,那你就上当了,一旦买下花月楼,那样的话,元家便无后顾之忧,也不怕我去两市挖人,那么两市内部将会变得非常团结,这绝对是值得的。” 曹绣愣了愣,不禁又后怕出一身冷汗来,再多的钱,她也不想出售花月楼,问道:“那怎么办?如今有贾四母在那里捣乱,除非你愿意出更高的价钱。” 刘娥急忙道:“这可不行,这个价钱是最高的了,再高的话,那非得亏死去。” 韩艺点点头道:“刘姐说的不错,况且比也比不过元家,这已经是最高的价钱了。但是曹假母,价钱不变,也还是可以谈的,我看元家也只是跟我们抬杠,他们买下这些小院没啥用,所以你得让那些假母明白这一点,如果我们不买,他们也不会买的。不管怎么样,你必须要继续跟他们谈下去,这样我们才能持续保持给予两市的压力,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在虚张声势,一旦我买下两巷的店铺,我就会采取更加实质性的挖人。” 曹绣稍稍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钱掌柜、贾掌柜他们在门外求见。” 呵呵!看来那边下手还挺快的吗。韩艺道:“请他们进来吧。” 曹绣道:“那我先告辞了。” 韩艺起身道:“慢走。”说着又向刘娥使了个眼色。 刘娥才不情愿的站起身来,送曹绣出门。 她们刚走不久,钱大方、贾富贵、彭万金、赵四甲等人就急急走了进来。 “哎呦!韩小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钱大方一进来,就激动的手舞足蹈。 韩艺倏地起身,紧张兮兮道:“出什么事呢?” 钱大方声情并茂道:“我们的人被两市那边给挖走了。”说话时,那是青筋暴露,好像遇到地震了一般。 “什么?” 韩艺也很配合,双目一睁,颤声道:“怎——怎么会这样?你们——我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是好,如今可是最关键的时期,我这边一个劲的在挖两市的工匠,已经弄得他们的行会都快要崩溃了,你们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能给他们输送人才,这——哎哟,你们真是坏我的大事啊!” 钱大方愣了愣,这罪名可不小呀,委屈道:“这——这也不能怪我们呀,其实说起来,你们凤飞楼倒是有不小的责任。” 贾富贵他们纷纷点头。 韩艺错愕道:“什么?难道又是茶五干了什么错事?” 茶五急忙道:“小艺哥,我可什么都没有干啊!” 钱大方瞪了他一眼,道:“这都是因为你之前干的那烂事。”他说着怒哼一声,将原因给道了出来。 原来事情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茶五当初差点将钱大方、彭万金、贾富贵他们手下的工匠给挖来了。虽然后面及时阻止了,但是这让那三名工匠坐立不安,毕竟他们曾打算跳槽,就差签订一份契约了,钱大方他们也知道,结果现在又回来了,这就很尴尬了,恰好两市开始挖人,于是就跳槽过去。 “早知如此,还不如给我挖了。” 韩艺听后,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 “嗯?” 钱大方他们睁大双眼望着韩艺。 “啊?哦,开个玩笑。” 韩艺歉意一笑,伸手道:“请坐,请坐。” 待他们坐下之后,韩艺叹了口气道:“真是抱歉啊!这都是因为我当初没有考虑周详,我以为两市会针对我来,但是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的工匠都跟我有契约约束着,这一点你们也知道,因此我才敢肆无忌惮的跑去挖他们的人,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来挖你们的人。” 贾富贵道:“韩小哥,我们知道这不能怪你,我们是来找你想办法应对的!” 钱大方、彭万金等人直点头。 韩艺道:“你们家里的工匠是一个什么情况?” 贾富贵道:“一般的熟手工匠,要么就是家奴,要么就是短工。” 因为唐朝是奴婢制度的,所以雇佣制发展不起来,现有的雇佣契约,其实也是带有奴婢性质的。 一般那些熟手工匠,都是良人,是有匠籍的,是祖传下来的手艺。 他们这人要么就去朝廷的作坊上班,要么就打短工,都不愿意做长工。 因为长工就必须签订雇佣契约,而这契约就是在奴婢契约上稍微改了一下,都谈不上雇佣二字,很多行为、时间安排都必须受到严格的约束,还可能被雇主打。 凤飞楼的合同,是当今世上最为平等的合同,包吃,还有工钱,并且规定了上班时间,休息时间。 那些熟手工匠是有技术,不怕会饿死,因此他们不想做长工,不想签订任何契约,他们多半也不认得字,短工是最自由的,没有任何负担。 可以说现在要么就是家奴,要么就是短工,长工在工商业中存在的情况其实并不多,多半都是以佃农的形势存在。 “这样啊!” 韩艺皱着眉头,满面愁绪。 钱大方焦虑道:“难道韩小哥你也没有办法?” 韩艺叹道:“办法只有两个,第一,咱们与元家和两市和解,停止这一场争斗。第二,就是你们赶紧与自己觉得可用的工匠签订一份类似于我们凤飞楼的雇佣契约,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茶五听得眼珠突然微微动了下,他似乎明白为什么韩艺叫他去挖钱大方他们的人了,心中暗想,小艺哥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贾富贵立刻道:“这可不能和解,如今咱们才刚刚反击,形势一片大好,怎么能轻易和解了,而且我们主动要求和解,那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输了,这可不行。” 韩艺道:“说真的,我也不想跟他们和解,我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不然的话,等他们缓过这口气来,迟早又会卷土重来对付我们的,因此我才这么急着动手,决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钱大方一想到凤飞楼的雇佣合同,就觉得一身肥肉涨疼,这哪是什么雇佣合同,简直就是割肉合同,我做个买卖容易吗我。犹犹豫豫道:“韩小哥,难道就没有第三个办法了么?” 你这铁公鸡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韩艺摇摇头道:“除非和解,否则的话,就算我停止挖他们的人,他们也会认为我们认怂了,反而会变本加厉。” 贾富贵激动道:“老钱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吝啬那几个小钱干什么,如果将元家市场和两市给弄倒了,咱们再多的钱也能回来,可若是咱们输了,那咱们恐怕就得上街乞讨。” 当初贵族子子弟抛空贵宾卡时,他的首饰店是重灾区,就属他受到的侮辱最多,他一直都咽不下这口气,你要侮辱去侮辱韩艺呀,侮辱我准个什么事,因此他坚决战斗到底,绝不轻易妥协。 钱大方道:“可是你知道两市那边给的工钱真不少啊,这要签下来,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领悟的一切茶五突然道:“我听说两市那边为了防止他们的工匠被我们凤飞楼挖走,都跟自己的工匠签订了一些雇佣合同,不过价钱并没有我们的高,非常公道的。” 这家伙总算有进步了。 韩艺皱眉道:“他们是利用那些工匠对我们不熟悉的原因,你们也是一样,现在两市出那么高的价钱,但问题是他们能够维持多久呢?这都是一些不确定因素。因此你们的工匠肯定也会感到犹豫,万一跳过去了,等事情一过,他们就翻脸不认人,那这些工匠可就两边不讨好。因此你们只要让他们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场斗争,是违反了商业准则的,我想他们会接受你们的雇佣合同。” 这几人心里均想,倘若价钱不是很高的话,那倒也可以接受。 这话说回来,不接受也不行呀,人都会让两市给挖走,更要命的是,如今两边本就在进行全面竞争,被挖走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伤士气,不管是私人,还是大局,这一份雇佣合同是必须要出现了。 彭万金道:“韩小哥,我们对这雇佣合同不太熟悉,你能否帮帮我们?”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可以,我会给你们提供几份样本,争取让你们的利益最大化,绝不会让你们亏本的。当然,具体还是看你们自己。”说着他呵呵一笑道:“如今咱们都是日进斗金,而两市****亏损,他们给的起,难道咱们就给不起么。” “那是,那是。那就多谢了”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韩艺说着突然面露狠色,道:“他们挖我的人倒也罢了,竟然连你们都不放过,我当初不让你们参与进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安心做买卖,在后面支持我就行了,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这我绝不能忍,我要升级战斗。” 几人略显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只要是他们的人,仆人也好,工匠也罢,甚至于他们手中的佃农,只要合法,我都要挖过来。” 几人大吃一惊。 钱大方惊恐道:“韩小哥,你——你弄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韩艺冷笑道:“这其实也是对我们自己的一种保护,我要将战斗升级到能够让他们感到胆战心惊的地步,这样才能迫使他们屈服。虽然他们整体的势力强于我们,但是拆开来看,他们每个人都的势力都不如我,我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吸收更多的人力。而且他们远远不够我们团结,只要不断再向他们施加压力,他们很快就会分崩离析,我们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贾富贵点点头,道:“说得对。” 钱大方道:“但是如此一来,他们同样会从我们北巷挖人的。” 韩艺稍稍迟疑了下,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与所有的短工签订一份雇佣合同,不过你们放心,这钱远不及工匠那么多。只要能够打败两市,我们将会获取更多的利益,这绝对是值得的。挖人方面,我一个人出面就是行,你们只需要守住自己的人。” 几人相互看了看,心里都在想,韩艺都下这么大的血本去对付两市,那我们还有理由去吝啬。 其实现在他们也没有退路,只有战斗到底,纷纷表现支持韩艺。 韩艺很快让桑木草拟几份具体雇佣合同的样本交给钱大方他们。 而这一份雇佣合同的主要特色,就是写明了雇佣双方的权益,雇主方自然不用多说,照抄就行了,因为当今的契约都是完全偏向雇主的一方。 而被雇佣一方,其中工酬这一项就是非常突出的条例。 因为当今的工钱就是发衣物、粮食一些生活必用品,包括朝廷都是如此,连木柴煤炭都当工资发,所以每年年尾,都能看见不少官员捧着衣物、煤炭、柴米油盐回家。基本上官员可以一辈子可以不去市场,因为生活必需品都会发。还有就是期限,高级工匠设定三年,普通的就是一年。 这个令钱大方他们很满意,这保留了一定的余地,一年之后,谁知道了。 当然,其中还有许多是保障工匠的切身利益,好比一个月固定有三日带薪假期。 商量完此事后,钱大方他们就急急离开了,因为他们是代表,他们还得告诉其他的商人,而且韩艺马上就要升级战斗,他们得立刻做好准备。 “小艺哥,我们真的要连两市的短工都要招来么?” 茶五小心翼翼问道。 韩艺笑道:“不错,只要在三十五岁一下的,四肢健全着,我们统统都要,哪怕是洗粪桶的,合同就方才拟写的给,你多派一些人去。” 疯了!真的疯了! 茶五捏了一把大汗,刚刚领悟的他,又渐渐的迷茫了,韩艺摆明就是不给对方活路,似乎也没有给自己活路。但他也不敢多问,点点头就出去了。 他走后不久,韩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 ps:正在努力码字,争取延续三更,求月票,求推荐,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八章 无奈的缓兵之计 在这一场挖人大战中,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从天而降,就是一直********的雇佣制度,一张相对而言比较平等的契约。 一份份雇佣合同从商人的手中而出。 工匠摇身一变成为当今世上最炙手可热的族群,实在是太抢手了。 这直接导致城外乡村的工匠也纷纷赶到了城内,他们以前都是自己做点活,可如今工匠的待遇这么好,比自己弄赚得多多了,这要还不来的话,那就成傻子了。 然而,两市的反击,彻底激怒了两市的商人,韩艺挖你们的人,你们有本事就去挖他的人,你们不挖他的人,跑来我们的人,莫不是欺负我们是软柿子,这你妹的不能忍呀,在韩艺的一番煽动下,北巷商人空前齐心,表示要坚决战斗到底。 于是乎,战斗全面升级! 茶五带着一群人就如同一群饥渴的虎狼扑向了两市,拼了命的挖,不顾一切的挖,什么人都要,真的见不得两市还有活人。 他们甚至还在拉姆希德的住宅里面弄了一个临时办事处,因为拉姆希德就住在西市边上,专门用来挖人,上百分合同摆在面前,虽然酬劳也就那样,其实韩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压榨百姓的血汗呀,但是比起两市的待遇,哇靠,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市大量的短工开始流向北巷。 于此同时,曹绣那边也开始活动起来,一边与那些小院商量收购的事,一方面出钱从贾四母那边挖人。 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疯了! 这真的是疯了! 顾言商赶紧召集两市商人开会,并且请了元哲来主持会议。 一到会议上,大家是抱怨不断,这简直就是以本伤人,这样弄谁受得了,尤其是那些小商人,都快变成光杆司令了。 元哲听得头疼不已,韩艺从一开始反击,就只是用言语攻击元家一番,然后就将元家晾在一边不管不顾了,每个动作都是针对两市,道:“各位,韩艺摆明是想一口气打垮咱们,咱们可不能就此服输呀,虽然那些短工并没有什么技术,但是大量的短工流失,还是会伤害到你们,关键是士气会非常低迷,我们必须要阻止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周费就道:“元公子不会是让我们给那些人提供契约吧?” 元哲点点头。 这些商人听得个个面露苦色,给工匠那么高的待遇,已经让他们非常难受了,现在伙计也得给,这更难让他们接受。 元哲道:“我们元家向你们保证,我们元家一定会报复北巷的,我们会立刻派人从北巷去挖人。另外,我们还在设法逼迫北巷办女人日,这样就能让两市得到缓和,我们一定要坚持到西域商人的到来。” 其实元家一直着手从韩艺手中招揽工匠,但是弄了半天,那些造纸、酿酒的工匠都不在这里,这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而凤飞楼的木坊和铁匠铺的工匠,都不愿意离开凤飞楼,不管元家出多少的价钱,都不搭理。 这都是因为他们都喜欢凤飞楼的文化,凤飞楼让他们有一种家的感觉,而且他们一块与韩艺经历过很多很多的挫折与成功,这是一种难得经历,也形成了一种感情。 另外韩艺对他们实在是太好了,纵使韩艺对这一切都不闻不问,甚至于表示尊重他们的选择,但是兀自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凤飞楼。 元家几番出手,用尽各种诱惑的手段,但都是徒劳无功。 元哲知道凤飞楼是铁板一块,也就放弃了,而且他突然想到,韩艺从不针对他们元家,而是集中财力对付两市,那他为什么不去对付北巷的商人。 两市的商人相互看了看,只是点点头,并未像贾富贵他们那么坚决的拥护他的提议。 元哲都看在眼里,心中唯有叹气。 钱大方他们一直与韩艺是并肩作战,他们与韩艺有着绝对相同的利益,那就是北巷的利益,他们当然以韩艺马首是瞻。 但是元哲只是元家的代表,与两市商人并未有绝对相同的利益,一个元家市场,一个东西两市,这本就是对立的。 结果也正是如此,等到元家出手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时,钱大方他们早就与那些短工签订了雇佣合同。 元家再度铩羽而归,收获甚少。 要命的是两市还是不断有短工被北巷给挖走,可见那些商人始终不愿出这一笔冤枉钱,他们认为该舍弃的就舍弃,保留核心人员就可以了,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下人。 但是他们并未想到,客人整天看到两市的人大规模流向北巷,心里对于两市的信心也渐渐在流失 得月楼! 作为东市标志性的酒楼,如今也避免不了受到一些影响,主要是扬州第一楼最近太红火了,生命之酒就不用说了,还有扬州第一楼的炒菜,这太好下酒了,此时这里也是非常冷清。 在二楼的一间雅座内,坐着几位老者,这几位老者往这一坐,倒是给了得月楼一些安慰。 这几人正是长孙无忌、高履行、韩瑗、来济。 “呵呵!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韩瑗摇头感叹道:“几日前,大家都还说北巷很快就要关门了,可这转眼间,元家和两市就被北巷压得抬不起头来。” 来济道:“伯玉,你老实说,你去叫人去北巷买了纸墨没有?” 韩瑗讪讪一笑,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了。” 来济道:“那些纸墨和酒只有北巷拥有,连朝廷都没有,只有上北巷买,这种情况下,韩艺已经利于不败之地,现在就看他如何对付两市和元家。” 韩瑗点点头,又向高履行道:“高尚书,两市如今都已经这般景象了,你难道还不打算出面么?” 高履行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已经在韩艺的算计当中了。” 韩瑗道:“此话怎讲?” 高履行道:“你们有所不知,当初北巷濒临绝境时,陛下曾来找过我,希望朝廷出面干预一下,化解元家与北巷的争斗,但是我当时建议朝廷不便干预,因为我认为这主要是元家与北巷的事,朝廷凭什么干预,这会引起元家的不满,如今我怎还好意思去找陛下,请求朝廷出面干预。” 韩瑗微微皱眉道:“也就是韩艺前面是故意在忍让。” “我看八成是的。” 高履行点点头,道:“不过我也是最近才想到的,因为我之前并未料到,因为没有想到他会将目标对准两市。” 来济突然向长孙无忌道:“太尉,难道就真由韩艺这么闹下去,看这情形,韩艺好像要将两市逼入绝境。” 长孙无忌呵呵道:“我倒是觉得闹一闹也好,免得大家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总是胡思乱想。” 三人一听,相觑一眼,稍稍点了下头。 在此之前,废王立武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双方剑拔弩张,而宸妃、厌胜之术等一系列事件,导致决战一触即发,局势非常紧张。刚好韩艺这一竿子插了进来,立刻转移朝廷的目光,大家都去谈论纸墨,谈论元家与北巷的斗争去了,都看热闹去了,废王立武的事情就暂时冷却了。 长孙无忌乐于见到这一切,他的目的就是维持现状,但是两市可不在这现状之内,对于朝廷而言,这地盘放在这里,害怕没有商人来么 北巷这一波攻势,实在太犀利了,连元家都觉有些力不从心,他们需要缓一缓,于是他们抛出了女人日。 元家先是对外宣传,两日之后,将会开始办女人日。 同时暗中又派人在外宣传,说韩艺愧对“妇女之友”的名号,为了赚钱,早就将女人日给忘记了。 自从韩艺来了之后,舆论战变得越发频繁。 果然,此番言论很快引起不少女人的共鸣,因为前几日就很多女人在打听北巷何时举办女人日,在韩艺发布的新产品中,香水是女人是最爱,还有自由之美的新服饰,她们太渴望来北巷了,只是韩艺迟迟不办女人日。 这也给予北巷带来不少负面的影响。 “韩小哥,我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你迟迟不肯办女人日,这些日子,一直有女人在跟我打听,她们很想来我们北巷,我相信女人日的生意一定不会差,至少比元家要好上不少。”刘娥很郁闷的向韩艺说道。 韩艺瞧了眼刘娥,道:“刘姐,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你不要忘记,两市是没有女人日的,一旦我们和元家都举办女人日,那么客人会跑到哪里去?” 刘娥愣了下,道:“两市。” 韩艺双手一张道:“可不就是么,女人日对于两市而言,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办女人日的原因,我不想给两市喘息的机会。” 茶五突然道:“小艺哥,差点忘记告诉你,我听说这些消息都是元家放出来的。” “这不用想也知道。” 韩艺眯了眯眼,道:“我甚至都知道这谁出的主意。” “谁?” “元牡丹啊。” 其实说起来,元牡丹也是女人日的创始人之一,她与韩艺在这方面交流过很多,对于韩艺是知根知底,也知道韩艺对于女人的重视程度。 桑木道:“恩公,那咱们何不推迟一些时日,这样元家反而会骑虎难下,他那边一停,咱们北巷的客人只会更多。” 韩艺道:“要是这样的话,女人就会偏向元家那边,不得人心的事,可不是商人该做的,而且女人日是我辛苦建立起来,我决不允许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哼,女人日只会延缓他们的失败,并不能改变什么,这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使出这缓兵之计,苟延残喘。刘姐,你去安排一下,我们与元家同一日举办女人日,正好洗刷上一个女人日元家给我们带来的耻辱。” ps:二更送到,今天继续三更,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九章 雪耻后遗症 女人日一直以来都是北巷的特色,因此韩艺不太可能将自己努力经营一年多的“妇女之友”给毁于一旦。不过在他看来,元家打出这一张牌来,已经显示他们是强弩之末了,这摆明就是要拖。 所以他无所谓,他也正好借此帮助萧无衣一雪前耻。 当北巷宣布两日后举办女人日时,两市的商人同时松了口气,他们已经被压的快要窒息了。如果元家和北巷同时举办女人日,那对于他们而言,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当然,女人们也是欢天喜地,她们实在是太渴望来北巷了,要是韩艺再不弄女人日的话,那这爱估计就要转换为恨了。 不过元牡丹也不是吃素的,她将韩艺上回在新产品发布会时,厚此薄彼的事放大来说,暗示韩艺和萧无衣可能会故意羞辱那些曾今支持元家市场的女人。 这些舆论的确引起了一些女人的担忧,她们觉得现在再去北巷的话,太没有面子了,尤其现在女人坊的主人是萧无衣,她们对于萧无衣的性格实在是太了解了,毕竟萧无衣以前在长安是恶迹斑斑,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从而对于是否该去北巷感到犹豫。 但这只是一部分人而已。 与此同时,凤飞楼与花月楼同时贴出告示,新白色生死恋将会在女人日之后在花月楼上演,全新的演员,全新的剧情。 这一个消息一出,话剧迷又沸腾了。 因为当初凤飞楼只能容下那么多人,很多人都没有看到,亦或者断断续续看了些。 所以一直都有人希望凤飞楼能够再演一次,但是凤飞楼都对此保持沉默,花月楼此举无疑满足了许多客人的要求。 其实不仅仅是曹绣着急,韩艺心里也比较着急。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他必须得夺回对于平康里的绝对控制权,他也用了很多手段,但是取得的效果非常有限,元家那边在平康里摆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一寸土都不能让韩艺夺去。 在两市的商人和女人苦苦等待下,两日很快就过去了,女人日终于来临了。 宵禁解除不到一个时辰,北巷就处于一个非常火爆的状态,就连韩艺都没有料到会这么火爆。 从街头到巷尾,全部都是名媛贵妇,尤其是钱号,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刘娥已经率领凤飞楼所有的女人出面迎接,但兀自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更加要命的是,梦儿她们也被关在院里许久了,没有过一会儿,她们就抛下客人不顾,自己跑去逛街了。 不过,似乎每个女人来北巷第一件事,就是去钱号。 当今女人逛街最大的阻碍,就是钱,因为女人拿不了多少钱,丫鬟也就那样,因此她们比男人更加渴望贵宾卡和代金券。 所以她们来的时候,就将钱都已经备好了,不入北巷,直接从北巷叫人去取,点好数,然后兑换等值的贵宾卡和代金券。 当然,她们也都知道,白色生死恋的书是绑定贵宾卡出售,这也正合她们的心意。 韩艺对此也是早有准备,女人的贵宾卡和男人的贵宾卡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女人的贵宾卡要更加艺术化,不是方形的,而是花形的,非常精致,这让女人更加喜欢这贵宾卡,都当成了一种饰物挂着身上,同时,他们还兑换了大量的代金券,大钱用贵宾卡,小钱就用代金券。 虽然女人的数量不及男人,但是贵宾卡的销售却与男人旗鼓相当,因为人人都需要。 这钱到手了,接下来就是消费了。 原本以为可以清闲几日的投篮机,却没有想到反而变得更加火爆。原来女人早就听闻这投篮机了,一群女人围着投篮机玩的是不亦乐乎,随着身体的起伏,那真是波涛骇浪,毕竟这是一个没有罩杯的年代,那动态可想而知。 只可惜韩艺未能欣赏这一道壮观的美景。 而自由之美也已经处于瘫痪的状态,因为小孩服饰对于女人而言,简直有着致命的诱惑,尤其是那些少妇们,将自由之美给挤得水泄不通,大量的小孩服饰被摆上柜台。徐九已经安排了四个女账房,但还是远远不够,个个算的是满面大汗,时不时还出现错漏,弄得是手忙脚乱。 等女人们逛累了,扬州第一楼的客人渐渐增多起来,唐朝的女人是豪迈的,她们可不太爱喝果汁什么的,酒也是她们的最爱,韩艺的新酒如此美丽,令这些女人们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当然,最为火爆的还是女人坊,此时在里面坐着的,都是长安首屈一指大家族的女人们。 马屁就如滚滚洪浪,一波强于一波,涌向萧无衣。 萧无衣都快被这些人捧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各种好话说尽,为的就是一瓶香水。 萧无衣开心的是一塌糊涂,她终于战胜了元牡丹,而且是在买卖上。 虽然这都是韩艺的功劳,但是她可不会这么想,她只会将这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开始在女人们吹嘘自己的眼光,你们瞧,我早就看准了韩艺会赢得最后的胜利,因此我才会在韩艺最困难的时候,鼎力支持她。 相比较起来,元牡丹那就是鼠目寸光。 萧无衣也在向韩艺学习,一方面自夸,一方面贬低对手 而凤飞楼的后院却变得异常冷静,大家都在自己房里休息,这几日他们的确累坏了,他们需要休息,尤其是熊弟,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口水流的一地都是,即便如今已经是日上三竿,但是他兀自没有起床的想法。 韩艺倒是没有休息,他站在一面墙上,目光不断在墙上扫射着,只见墙上贴满了各种新式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眼。 仔细一看,都是元家每个人的资料和两市商人的一些资料。 包括他们与朝中大臣的关系。 韩艺一边看着,一边沉思者,过了一会儿,他取下几张资料,回到桌前坐下,拿起从第一楼要来的鹅毛,蘸着墨水,在纸上写了起来。 别看他在外面张口就是报仇,就是要弄垮元家,其实他心里还是非常谨慎的,他做的功课远比元哲要多得多,他必须保证每一步都达到了他的目的,只不过这些没有人知道罢了。 “恩公,你在屋吗?” 忽然,外面响起了桑木的声音。 韩艺道:“等下。” 他立刻将所有资料都从墙上取下,然后放入木箱内,随后才去打开门。 桑木入得屋内,兴奋道:“恩公,我们派去洛阳的人,传来了消息,我们已经成功取得和洛阳紫月楼的合作,并且还有几家青楼也在犹豫中,蒲州那边虽然没有消息,那估计也差不多,他们可都听说过咱们的话剧,他们非常希望我们的话剧能够上他们那里演。” 韩艺笑道:“非常好。他们都以为咱们已经放弃了好声音,没有想到咱们这只是暗度陈仓,咱们就等着看元家的笑话吧。” 桑木突然又道:“不过恩公,这春耕早就过了,可是朝廷迟迟不开夜市,这是怎么回事?” 韩艺耸耸肩道:“这很简单,因为朝廷也怕了,如今我们北巷也准备搞夜市,又在城内,这一点元家也无法和咱们抗衡。而且现在好声音又只有咱们有,如果朝廷这时候开夜市的话,万一两市再度落败,那可真是雪上加霜,所以朝廷在两市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开夜市的,我估计朝廷是想等元家的好声音。” 桑木道:“难道咱们就任由他们拖下去?” 韩艺笑道:“当然不会,以前我不提,那是因为我在等洛阳那边的消息,如今洛阳那边已经成功阻止了元家,我会施压朝廷,逼迫朝廷重开夜市。” 桑木点点头,又道:“恩公,现在咱们已经全面破坏元家当初的每个计划,你说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 韩艺呵呵道:“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寄望西域的商人,但是他们那种保守做买卖的方式,早已经过时了,现在谁还玩他们那一套,一准死翘翘,到时咱们就给他们上一课,反正他们不也总是向咱们学习么。” 桑木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道:“不过咱们也得做做样子,要是咱们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反倒会怀疑,你去那些钱大方他们家跑一趟,让他们做好准备,等女人日过后,咱们的商务楼就要正式起航了。” 桑木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日落西山,一辆辆马车迎着夕阳缓缓离去,那长长的影子却还依依不舍的留在北巷的路口上,久久不愿离去。 好在韩艺与元家一样,连开三天女人日。 一个个员工拿着扫帚来到北巷,开始清扫残留的垃圾。 “小艺哥!” “小艺哥好!” “好!努力干,下个月给你们加工酬。” “谢谢小艺哥。” 韩艺一边与那些员工打着招呼,一边往女人坊走去。按道理来说,萧无衣应该要跟他见一面,汇报一下情况,但是他在院里等了一会儿,兀自不见萧无衣,于是就来看看。 来到二楼,只见一位身着淡蓝长裙的美丽女子玉臂横卧在桌上,螓首微微枕着玉臂,双目微合,绝美的脸庞布满了疲惫。 这女子正是萧无衣。 韩艺轻轻一叹,从边上拿起那件蓝色的斗篷轻轻披在萧无衣的身上。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萧无衣的警觉性。 “什么人?” 话刚出口,萧无衣一手伸出,准确的抓住韩艺的手腕,往外一翻。 “哎哟!”韩艺毫无准备,这手臂差点没有被掰断了,急忙道:“是我啊!” “咦?好像韩艺的声音。” 萧无衣猛地回过头来,睁大双眼,惊道:“真的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 韩艺嚷嚷道:“快点松开,疼死我了。” 萧无衣抿了抿唇,将手松开来。道:“你也真是的,堂堂一个大男人,跑到女人坊来,我又不是元牡丹。” 那倒是的,元牡丹虽然也是冷冰冰的,但至少不会动手。韩艺揉着手臂,郁闷道:“你还恶人先告状了,我在凤飞楼等你这么久,都不见你来,心里担心才过来看看,结果一句谢谢都没有,手还差点断了,我招谁惹谁了。” 萧无衣突然瞧见身上的斗篷,心虚的眨了眨眼,道:“我——我一个女子在这里,能不多留一颗心么。” 这倒也是,她应该保持这种警觉性才是。韩艺道:“行行行。你有道理,是我这莽夫唐突了佳人。”说着他没好气坐了下来,瞧了眼萧无衣,问道:“今日你开心了吧,众星捧月。” 萧无衣似乎还没有睡醒,手指轻轻揉着修长白如玉的脖颈,不但不开心,反而有些郁闷道:“刚开始。”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清醒过来,心虚的望着韩艺。 韩艺突然道:“刚开始是挺兴奋的,可是到后来,你突然发现这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开始变得力不从心,到后来更是疲于应付,心里一个劲的祈祷这女人日早点结束。” 萧无衣听得o着嘴,睁大双眼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怎么知道,这真是太神奇,你丈夫太帅了是吧?” “才没有后面那半句。” 萧无衣回过神来,鄙视了韩艺一眼,又好奇道:“不过你怎么知道?” 也等于是变相承认了。 她可是女魔头,可是女王,你叫她跟商人一样笑脸迎人,和每一个客人交流,打好关系,这真是太难受了,她很难去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在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被即将要战胜元牡丹的快感给掩盖了本性,但是没过两个时辰,她就开始觉得疲惫不堪,一个问题,你要她重复回答四五遍,她真的想死。 韩艺笑道:“因为我是你丈夫,我还不了解你,以你的性子,应该是非常讨厌应酬的事了,而做买卖又必须应酬,还得笑脸迎人。说真的,你没有中途而废,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 萧无衣听得颊染红霞,修长的手指都快把脖颈给挠破皮了,道:“韩艺,我——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一日都坚持不下来。” 韩艺笑道:“这与能力无关,而是性格所至。” 萧无衣点点头,表示认同,又可怜兮兮道:“可——可还——还有两日。” 韩艺道:“要么你就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跟元牡丹一样,要么就继续做萧无衣,在屋里幽幽品着茶,其余的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岂有此理,我才不要成为元牡丹了。”萧无衣怒哼一声,随即道:“这事就交给下人去做吧——嗯——我看那刘娥就挺好的,就让她过来帮我吧。” ps:三更送到求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章 令人期待的夜市 萧无衣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坚持两日,掌管女人坊可不是普通买卖一样,这是会所性质,需要不断的应酬,不断的交流,这对她而言,真是太痛苦了,她只想一雪前耻,打击一下元牡丹嚣张的气焰就行了,那些琐碎的事,她真不想去管,你真要她管,估计就是武力行商,光想想都恐怖啊。 韩艺是早就料到了,他就是想让萧无衣知道,买卖可不是那么好做的,现在你威风也威风了,就赶紧急流勇退吧。 “哎!韩艺,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萧无衣突然将身子偏向韩艺那边,美目一闪一闪的。 韩艺道:“谁?” “你真没良心。” 萧无衣鄙视道。 韩艺困惑道:“你说什么啊?” “飞雪啊!” 萧无衣道:“她正与杨老夫人在大兴善寺念佛诵经,我前两日与找过她,准备请她来参加女人日,但是被她婉拒了,这傻妮子整天求佛祖保佑你能够度过这个难关,要不是我去了,她还在为你瞎担心了,你倒好,将人家忘得一干二净。” 韩艺愣了愣,纳闷道:“你作为我的妻子,说这些话,合适吗?” 萧无衣一呆,想想也对,话不能说的这么露骨,立刻发挥了鸵鸟精神,目光慢慢的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韩艺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随即有正色道:“这事我也打算跟你说一声,我打算将真相告知杨姑娘。” “不行!” 萧无衣惊道:“这怎能行,万一飞雪不小心说出去了,那可就糟糕了。” “我已经决定了。” 韩艺道:“我相信杨姑娘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继续下去,对杨姑娘太不公平了,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萧无衣激动道:“你说得倒是轻松,骗她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要告诉她的话,她会恨我的,但是我完全是为了你,你不能这么做。” 韩艺摇摇头,道:“萧无衣,你就别在做垂死挣扎了,本人已经决定了。” 萧无衣双目一瞪。 韩艺斜目望着她,显然不打算做出任何退让。 二人僵持了半响,萧无衣突然昂首道:“这事因我而起,要说也该我去说,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将责任都推在我身上来。” 韩艺犹豫片刻,道:“这样也好,但是你别想借机拖下去,我下回见到她,我就会坦诚一切的。” 萧无衣见被看穿,郁闷道:“犯得着这么急么?这我很难开口的,你好歹也跟我一些准备的时日。” “要不要给你一年时间准备?” “那倒没有必要,半年足以。” 韩艺只是笑着看着她。 萧无衣嗫嚅几回,挥挥手道:“行了,行了,我去说就是了。”说着还不忘鄙视韩艺一眼,委屈道:“就知道欺负我。” 韩艺哼道:“是啊!我欺负你,差点把自己的手给欺负断了,那还是你来欺负我好了。” “是真的么?那可能真就断了,而不是差点。” “那还是算了。” . 元家虽然依靠元牡丹的人际关系,以及一些舆论的攻势,让元家市场的女人日没有那么惨目忍睹,但是相比起北巷来,还是令元家颜面大失。 要命的是,两市的生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大家都将钱兑换成代金券和贵宾卡,没有钱来两市消费了,即便两市给出了足够的优惠。 束手无策! 这就是两市与元家面临的窘境。 元家空有丰富的资源,但就是拿韩艺没有办法。 这都是因为唐朝是小农经济,多半人都选择自给自足,元家有的,人也都有,只不过你的好一些而已。但是韩艺有的,大家都没有,而且香水、纸墨、酒、小孩服饰,这几乎吸引各类人士。 这令元哲非常苦恼。 而且他也是初次弄市场,手中的牌都打出去了,一时半会想不到反制韩艺的手段。 然而,坏消息还在继续传来。 元庆快步走进屋来,惊慌失措道:“公子,大事不好了,洛阳的紫月楼突然反悔,不与我们合作搞好声音了。” 元哲惊诧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庆郁闷道:“这都怪我们太大意了,以为韩艺不会在这方面跟咱们争,没有想到韩艺一早就派人去往洛阳,等到我们的人走后,他们的人立刻上门劝说那些青楼跟他合作,并且保证将话剧放到他们那里演,目前除了紫月楼以外,还有两家青楼也变得犹豫起来。” 正当这时,元牡丹突然走了进来,道:“元哲,是不是你的好声音出了问题?” 元哲道:“姑姑从何得知?” 元牡丹道:“我方才隐隐听到外面有人谈论夜市的事,说如今春耕已经过去许久了,但是朝廷迟迟不开夜市。如今我们的好声音还没有筹备好,而且大家的钱都投在了北巷的钱号中,如果这时候开夜市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所以我认为这都是韩艺安排的,而他在这时候提及此事,我想一定是你这边出了问题。” 元哲点点头,将洛阳的事告知了元牡丹。 元牡丹听得黛眉深锁,有些气馁道,心想这韩艺还真是精明,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竟然利用快要让人遗忘的白色生死恋来破坏元家的纵横联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元庆道:“那不咱们就不管洛阳那边了,自己办就是了。” 元哲摇摇头道:“这不行,当初我们说的那么好,如今却又变卦,这只会让我看我们的笑话。” 元牡丹点点头。他们元家是大家族,钱财是小,面子是大,他们弄的天下好声音,结果到头来变成长安好声音,这太丢人了。 元庆心想也是,这太丢人了,于是又道:“公子,其实北巷有许多好东西,值得我们借鉴的,比如那钱号和投篮机,这些我们都可以用于我们自己的市场。” 元哲听得却是长叹一口气。 元牡丹道:“当初韩艺在那大会上,说这一场师徒之争,说我们元家一直在模仿他们北巷,如果我们也搞钱号和投篮机的话,那无异于承认这是一场师徒之争。而且,钱号最大的优势就是代金券,而代金券最大的隐患就是被人仿制,北巷可以搞,是因为他们拥有独一无二的纸墨和印刷术,而我们没有,如果我也搞的话,极有可能被人仿制,到时我们元家都可能垮在这上面,这一步棋可不能轻举妄动。” 元哲叹了口气,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元家一直在韩艺设计的圈套里面,道:“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主动权,等西域的商人来了再说吧。” 元庆道:“我听说韩艺最近一直在整顿那商务楼,这商务楼可是为西域商人准备的。” 元哲道:“西域商人来我们这里,一般都是购买丝绸、瓷器、茶叶,这些都是北巷匮乏的货物,韩艺能够吸引西域商人不过就是香水,我想他香水也没有多少,这方面他与我们不能相比。但是我们必须要更加谨慎一些,你立刻派人去西域商人的必经之路等候,这一回决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凤飞楼。 “哈哈——!” 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韩小哥,我。” 郑善行刚刚开口,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连连罢手道:“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韩艺故作郁闷道:“郑公子,夸人夸一半,是最让人郁闷的。” 郑善行笑道:“那你也得教我该如何夸你啊!” “这倒也是。”韩艺沉思半响,认真道:“帅!” 郑善行愣了下,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也笑了笑,问道:“对了,制衣坊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郑善行道:“这你放心,自从上回我们偷偷扩建制衣坊后,现在的出货量已经翻了三倍有余,而那些小孩的服饰又简单易做,只要用好料子就行了,足够应付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好。” 郑善行突然收起笑意,认真道:“韩小哥,你这么玩下去,两市说不定会让你弄垮,朝廷肯定不会愿意这一切发生,到时朝廷还是会出手保两市的,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免得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户部尚书可也不是好惹的。” 韩艺很敷衍道:“到时再说吧。” 郑善行狐疑的瞧了韩艺一眼,道:“韩小哥,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我现在手中的牌都打出去了,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郑公子,你想想看,这一场争斗的起因是因为什么?无他,就是因为我以前过于软弱,总是处处退让,才会导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所以这一回我必须表现的非常强硬,不然他们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回,我总有一次会败的,他们输得起,我输不起啊!” 郑善行心想也是,便不再多言了。 随着关于夜市的话题,越传越甚,韩艺又抛出一个炸弹来,那就是北巷与洛阳紫月楼合作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因为元家早先已经提到过,洛阳的紫月楼将会加入他们的好声音,可结果如今北巷又传出与紫月楼合作的消息,这令人感到非常诧异。 很快这条消息就得到了证实。 这着实令人大跌眼镜,元家如此雄厚的实力,竟然被韩艺挖了墙角, 而就在同一日,新版的白色生死恋终于登陆了花月楼,因为白色生死恋小说的关系,这一部话剧再此成为长安炙手可热的话题。 花月楼也与北巷展开全面合作,北巷的代金券与贵宾卡皆可在花月楼消费,这极大的促使客人前去观看,因为他们手中握有大量的代金券,正愁没有地方花了。而且花月楼还拿出了韩艺给的独一无二的生命之酒,扬州第一楼的是用葡萄做的,而花月楼则是用樱桃做的,味道完全不一样,还有扬州第一楼提供的菜式。 沉寂多日的花月楼再度迎来了辉煌。 跟韩艺一边的商人全部复活过来,而跟元家一边的,几乎都跌入谷底。 这让长安所有人瞠目结舌,韩艺取代元家成为长安第一商人的舆论已经是到处可闻。 元家地位岌岌可危。 那边户部原本是想等元家的好声音筹备好,再开夜市,很明显是偏向元家与两市的,但是如今舆论的压力以及元家好声音无限期延后,导致户部也不得不松口。 开放夜市的消息终于出来了,就定在三日之后。 韩艺一得知这消息,立刻贴出告示,大唐好声音将在夜市当晚如期举行,并且北巷将也将加入夜市的行列,同时还放出消息,将会给大家一个全新的夜市,惊喜多多。 如今北巷气势正旺,而且北巷以前可是没有夜市的,但是夜市又是韩艺一手谋划的,这真是令人非常期待。 ps:求月票,求退加你,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一章 嘿!蹦出一猴子来! 淘汰赛第一场的票一售而空。 还去等元家?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不过售票的前夕,倒是发生一个小插曲,长孙延突然派人来,问韩艺要走了二十张票。 其实他也是想学习韩艺,给予那些学习认真的学员们一些奖励。 眨眼间,三日就过去了。 夜市将会在今晚重现长安城,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值得人们兴奋的消息,因为这夜市一停,就是小半年之久。 “这里,这里。这里也放。还有这里。” 只见茶五带着一群员工,霸气的来到街道上,他手一指,他身后的员工立刻在指向的地方竖立一块长约二尺的木牌,上面写着——切勿乱动。 一旁路过的客人见了,心中好奇,询问道:“茶五,你这是在干什么?” 茶五笑道:“我这是在为今晚的夜市做准备了。” “夜市?” 那客人又瞧了眼那块木牌,心中纳闷,这跟夜市有什么关系?真是太诡异了,道:“你们北巷的夜市,不是主要在新市场那边的夜市城么。” 茶五道:“那只是咱们北巷夜市标志,今晚我们北巷所有店面都会开门的。” “这样啊!” 那客人眼珠一转,道:“这莫不是韩艺说的惊喜?” 茶五笑道:“倒也是有点关系,但也不大。不管怎样,公子你今日晚上来,甭管能不能看到好声音,咱们北巷都会让你不虚此行的。” 这话听得够底气啊! 那客人笑道:“行!今晚我一定来。” 关于北巷夜市,一直有一点令人担忧,就是地方受到局限,没有两市那么大的地方,这也是大家唯一担忧的。 而在新市场的中心地带有着一座夜市城,可以说是北巷夜市的标志,只不过因为至今未开放夜市,因此还未开放过。 其实就是一座砖瓦大屋,规模也就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说是夜市城,其实纯属恶搞,哪有这么小的夜市城。周边房屋也全部砖瓦的,这大家都知道,是防火用的,但是至今没有人进去看过。 忽然,夜市城的大门打开来,门倒是不小,只见里面走出一行人来,正是韩艺、桑木他们。 “桑木!待会你还得考核一下那些伙计,看他们对咱们北巷是否真的熟悉,尽量避免意外。” 韩艺一边走一边说道。 “是,我待会就去安排。” 桑木看点点头。 韩艺道:“哦,那些特殊人士可有准备好?” “他们都准备好了,我前面去见过他们,他们都非常感激恩公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 “下回他们再这么说,你就说我更需要感激他们。” 桑木笑而不语。 一行人走着走着,忽听得有人喊道:“修寂,修寂。” “韦二,韦二。” “小蒙,小蒙。”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投篮机那边围满了人,“是他们?” 这些人可不是别人,正是训练营的学员们。 “桑木,你先去忙吧,我过去看看。” 韩艺说着就往投篮机那边走去,道:“哇!这是在干什么,这么热闹,我瞧瞧先。” “去去去,一边排队去。” 站在边上颠着脚尖看的慕容舟航,一挥手就将韩艺给推开了,可是推完之后,慕容舟航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转过头来一看,眨了眨眼,“副——副督察?” 此话一出,周边的人都为之一惊,猛地转过头来。 韩艺笑道:“慕容舟航,我最听说我们训练营的茅房年久失修,要不你去弄好它。” 慕容舟航笑了,是那种谄媚的笑,道:“副督察,你别整我了,我方才不知道是你。” 其余人都嘿嘿笑了起来。 韩艺道:“那就是说,不是我就行,你知不知道来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客人,也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你这样对待我的衣食父母,你叫我怎么能不公报私仇呢?” 慕容舟航哭丧着脸道:“副督察,我错了,你就饶我这一回吧。” 韩艺瞪了这厮一眼,道:“记住,这是公共场合,不要随便动手动脚,这会损害我们训练营的名声。” “是!我知道了。” 忽听得一声叫喊,“我赢了,我赢了。哇哈哈!” 只见尉迟修寂双手叉腰,仰面大笑。 又听杨蒙浩道:“修寂,那不过是我让你的,有本事咱们再比一次。” “小蒙,你少玩这些花招,你输了,快点退下吧。”赵天富又一次拆穿了好友的诡计。 慕容舟航急忙道:“修寂,副督察来了。”他只想赶紧跳过此事。 他这一嚷嚷,里面的人才发现韩艺。 “副督察!” 大家纷纷围过来。 韩艺目光一扫,发现大部分都是贵族子弟,只有少量的庶族子弟,沉眉道:“你们怎么来了?” 尉迟修寂上前来,大咧咧道:“副督察,我们是捧你的场。” 韩艺一语不发,瞧向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有些慎得慌,道:“我——我说错话了么?” 其余人也都是略显忐忑的望着韩艺。 “没有!” 韩艺突然呵呵一笑,道:“修寂,你知道我为什么升你为大队长么,就是因为你真是太会做人,我真的非常欣赏你。” “啊?哈哈!大家都这么说。” 尉迟修寂挠着头,哈哈大笑着。 其余人也稍稍松了口气。 尉迟修寂突然道:“不过副督察,你能不能借我们一些钱?” “啊?” 韩艺笑容顿时变得僵硬,“你们没有带钱么?”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我们太急着来捧场了,连家都没有回,身上那一点点钱方才已经用光了。” 没钱你们来捧个毛的场啊!韩艺一阵无语。 杨蒙浩突然钻上前来,哼道:“修寂,你忒也瞧不起副督察了,这点点小钱犯得着向副督察借么,这里都是副督察的,咱们玩就是了,副督察不可能要我们的钱。” 韩艺眨了眨眼,见大家都期待的望着自己,点点头道:“小蒙说的非常有道理。” 杨蒙浩嘿嘿道:“我就说副督察向来慷慨仗义。” 韩艺笑道:“是我的,当然不会收你的钱。而这里唯一属于我的,就是这二十台投篮机,你们尽情玩就是了。” 所有人都呆了。 韩艺又道:“另外,我这些天不在训练营,我无法知道大队长是否很好的执行了他们的职责,因此我打算下回回去之后,考虑一下是否该对大队长做一次考核,我觉得崔有渝他们最近表现的非常不错。” “副督察,你什么意思?” 尉迟修寂道:“我可是一直都做的非常好,你不能这样啊!” 杨蒙浩激动道:“副督察,就算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你也不能换我,你对得起我姐姐么。” “嗯?” 所有人惊讶的望向韩艺。 杨蒙浩说完之后,愣了愣,突然将一手放在自己嘴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韩艺一手拍在杨蒙浩的肩膀上,面不改色的笑道:“小蒙,你真是越是越来幽默了。” 杨蒙浩笑道:“大家都这么说。” 韩艺道:“但是大队长需要的不是幽默,而是严肃。” 杨蒙浩顿时一脸尴尬,而其余人都笑了起来。 韩艺道:“好了!你们也好久没有放过假了,今日既然来了,你尽情的去玩,不要去想其他的了。再多说一句,你们是幸运的,因为在我北巷,没钱也有没钱的玩法。” 没钱也有没钱的玩法? 一干学员完全没有兴奋的表情,纷纷鄙视的望着韩艺。 韩艺只是一笑,然后就离开了。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家里有的是钱,他可不会做这冤大头。 没钱?没钱就玩玩投篮机吧! 日渐偏西。 街道上的人却是不减反增,因为他们太久没有经历过夜市,心中十分怀念,故此都来到街道上,等到夜市的来临。 尤其是通往北巷的主干道上,大批人朝着北巷行来。 这都是因为韩艺将好声音提前了一个时辰。 以前北巷没有夜市,那无所谓,什么时候开都行,但是现在有了夜市,韩艺可不想将客人都禁锢在凤飞楼,他安排的这个时间,可是非常有讲究的,是吃饭点的前半个时辰,这个点,一般是不会去吃夜饭的,但是等你看完之后,你肯定会肚子饿,挨不到家里去,只能在北巷吃。 而在演出的时候,本就是吃饭的时间,来北巷的客人也就是吃饭,韩艺不怕没有人来,将一部分人忽悠到凤飞楼坐着,还可以减缓了北巷的压力,等那些人吃完之后,这些人出去再吃,该你花的钱,你一分钱都别想逃。 “总算是可以看到好声音了。” “是啊!可把我给等苦了。可惜明月不能参加了。” “谁说不是了,这元家也真是的,人家的好声音弄的好好的,它非要插一竿子进来,弄得大唐好声音损失惨重,他自己也不好过,真是损己不利人。” “我说你们都是在瞎担心,韩艺不是说会有惊喜吗,我看这惊喜就在好声音,咱们等着好了,就算没有明月她们,这好声音也一定好看。” 大家一边排着队,一边谈论着好声音,舆论已经渐渐的偏向了北巷,元家的名声已经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因为如果没有元家的话,他们也就不用等那么久,而且那么多喜爱的歌妓都退出了好声音。 很快,凤飞楼里面坐满了人,人声鼎沸。 不过令他们好奇的是,这红布竟然没有落下,以前他们很讨厌这红布的,但是现在见了,不禁有些失望,因为缺乏惊喜感,所以说,人性是非常复杂的。 过得一会儿,只见台上突然走出一乞丐来。 “大忽悠!” 台下的客人立刻惊喜道。 来人正是杜祖华,只见他左手拿碗,右手拿着竹棍,一身乞丐装,破破烂烂,弯腰驼背,听得他一声哀叹,“求求你们了,别再叫我大忽悠,真是丢人啊!唉原本蒙高人指点,去弄那什么大唐好声音,结果没弄几天,遭遇一头名为河蟹的神兽,结果就被迫停了,饭碗也丢了,家里那婆娘天天哭天喊地,于是我就想重出江湖,结果刚出江湖,就被人把我的棺材本都给忽悠去了,最可恶的是,那家伙还说我那一套早就过时了,以前常常忽悠别人,如今被人忽悠,真是报应呀,谁敢比我惨啊!” 他话音刚落,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杜祖华郁闷道:“我都惨成这样了,你们咋还笑的出?” 又听得边上一人道:“多谢,多谢,多谢各位的掌声。” 只见熊弟穿着绫罗绸缎,迈着嚣张步伐,一摇一摆的来到台上,嘴里念叨着,“以前脑子不好使,常常被人忽悠,自从吃了扬州第一楼门前那包子摊的小笼包,哎,这智商是蹭蹭的往上涨,拦都拦不住,如今不但被人忽悠了,而且还赚了不少钱,小日子倒也过得挺滋润的。” 大家听得哈哈大笑,这广告打得忒也没有人性了。 熊弟突然一眼望向杜祖华,撅着嘴唇道:“哟哟哟!这——这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忽悠么?” “小——小胖?” “呀呀呀!你咋混成这模样,难道——这是最近流行的忽悠之术。” 熊弟双手背负,围着杜祖华一个劲的转悠着,惹得台下是笑声阵阵。 “唉不瞒你说,我早就改邪归正了,结果才被人给忽悠的倾家荡产。” “忽悠!接着忽悠!” “哈哈!” 台下的人听得疯狂的大笑起来。 “我真没有骗你。” “行了行了,不就是钱么,我现在穷的就剩下钱了。赏你的。” 熊弟拿出一串钱扔给杜祖华。 “哎哟!你发财了?” “那是。” “真没天理,你这么笨,都能发财,我这么聪明,却要乞讨,惨惨惨!” “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你遇到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也没啥好事,我就是在家琢磨出一个故事,结果一说,大家都爱听,一天到晚,都捧着钱,求我讲故事,真是好生烦恼。” “你忽悠人的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群人冲上来,捧着铜钱,围着熊弟哀求道:“小胖!小胖!求你再讲一段吧,你不讲的话,我连饭都吃不下,如今我已经快饿死了,你就行行好,再讲一段吧。” 台下再度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抱歉,抱歉,我碰到一个老友,待会再讲,你们先别打扰我了。乖!” “哦哦哦!” 这一群人又急匆匆的跑下台去。 熊弟哼道:“咋样!大忽悠。” “厉——害啊!” “正好我还少一个小弟,要不,你就过来帮帮我。” “你叫我去跟你当小弟?” “不愿意,那就算了。” “愿意!愿意!多谢胖爷愿意收留我。” “行行行,你跟我来吧。” 二人一番逗逼后,走到台前,顿时掌声雷动。 熊弟得意道:“瞧见没有,这就是名气。” “是是是,那不知你要讲什么故事。” “关于一个猴子的故事。” “合情合理!你这智商也就能讲讲猴子的故事。” 台下顿时又是笑声阵阵。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猴子好啊!猴子机灵啊!” “那是,我这猴子可不同一般,你听着好了。” 熊弟清清嗓门,朗声道:“话说这盘古开天辟地,三皇治世,五帝定轮,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我要说的就是这东胜神洲。此神州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这花果山山顶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每受天真地秀,吸收日精月华。久而久之,内育仙胞。忽有一日,仙石迸裂,轰的一声巨响,你道怎么?” 杜祖华道:“怎么呢?” “嘿!蹦出一猴子来了。” ps: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继续三更,继续三更,求支持,求大力支持,求鼎力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二章 同一个市场,同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在后世那真是耳熟能详,正是大名鼎鼎的《西游记》。 这真的要感谢av了,每年夏天重播,年复一年,意志力何其坚强,想不熟悉都难。韩艺最熟悉的两部电视剧,就是西游记和新白娘子传奇,那可能是他童年唯一的乐趣了,书籍方面,他也就看过西游记的,这都是受电视剧的影响,因此才去看书的。 不过他也只是记得大概每个故事的情节,什么大闹天宫,三打白骨精,女人国,细节是肯定记不得了,要背出来那是天方夜谭,那就编呗,吴承恩何等文学大家,不可能写什么“轰的一声巨响!嘿!蹦出一猴子来。”。这都是韩艺恶搞的。 但是这对客人的胃口,通俗易懂,大家听得哈哈笑了起来。 很快,大家就入迷了。 楼内一片静悄悄。 只听熊弟手舞足蹈的说道:“噌的一声,那石猴就往瀑布跳去。” “啪嗒一下,淹死了。故事结束。” 杜祖华立刻道。 “哈哈——!” “去去去!你别瞎捣乱好不。” 熊弟瞪了杜祖华一眼,道:“那可是仙猴呀,怎会淹死了,你以为跟你一样,一言不合就上街乞讨。” 下面又是笑声阵阵,不用想也知道,“一言不合”肯定会成为流行关键词。 韩艺他得将这故事拉长,利益最大化,于是就安排杜祖华跟小胖一块将,以一种打诨插科的方式来演绎,杜祖华的责任基本上可以说是用来灌水的,但这倒是取得不俗的效果,逗得观众开怀大笑。 不愧为凤飞楼的黄金搭档。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最不缺乏的就是笑声。 而在就这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北巷各个店铺都点亮了烛火,这是北巷有史以来第一次开放夜市,别看楼里笑哈哈,外面的商人还是非常紧张的,究竟效果会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忽见不少背着包袱的老百姓涌入了北巷,他们一入北巷就分开来,分别找寻竖立的木牌,各自来到竖立木牌的地方,将一块布铺在地上,又从包袱里面将一些手工艺品取出,放在布上。 眨眼间,整个北巷到处都是地摊,满目琳琅的货物沿着街道铺散开来。 还有一些立于木牌的地方,则是摆放着两三张桌凳,露天席地,这些桌凳几乎都是放在人家店铺的窗台下,刚好里面的光可以照到,有点凿洞借光的意思。更加令人好奇的是,人家店铺是卖绸缎的,跟吃完全搭不上边。 仿佛突然间,北巷的面貌完全改变,变得非常拥挤起来,但同时也变得非常热闹起来。 “走走走!去夜市城那边看看。” 自从北巷翻身之后,夜市城也一直得到大家的关注,只可惜夜市城一直未有开放,好不容易夜市降临了,这夜市城总该开放了吧。 不少人第一时间都是赶去夜市城,生怕落于人后,毕竟夜市城就那么大。 可真当他们赶到夜市城后,顿时傻眼了。 只见夜市城两侧多出了四五十个窗口,平时都是用木板遮着的。 前后大门打开,大家走进一看,不由得猛吸一口冷气。只见里面全是炉灶,火焰直冲,一个个厨师在炉灶前工作。 原来这响当当的夜市城就一厨房啊! 这可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事先没有一个人料到。 这尼玛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惊恐啊! “老贾,你铺外的那桌子是干啥用的?” 两三个公子哥,来到贾富贵的饰店,向贾富贵询问道。 贾富贵笑道:“那是吃饭的地方,几位公子坐过去,摇响挂在窗户上的铃铛,自然会有人来招呼你们。” “是吗?” 这三两个公子听得好奇,恰好也没有吃饭,因为扬州第一楼已经爆满了,于是怀着期待的心情走了过去,都未坐下,就先摇响了铃铛。 当当当当! 过得片刻,一个小厮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几位公子想吃些什么?” “哇!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就在那边候着,这片地方是我负责的。”小厮笑眯眯道。 这玩意好啊! 这几个公子哥觉得忒有趣了,他们还未感受过这种无线遥控的。 其中一人道:“咦?你不是西市魏家米行的人么?” “公子好记性,但我现在已经来北巷做事了。” 其中一人好奇道:“那你是哪家店的?” “哦,这些摆在外面的小吃摊都是属于夜市城的。” 这着拿出一张纸来,这一张纸就是曾今最好的纸,硬黄纸,如今价格大跌,但是够硬,拿来当菜单是再合适不过了,道:“各位请看,这就是夜市城的菜单。” 那公子迷迷糊糊接了过来,不禁下了一跳,四五十道菜式,而且上面还表明了价格,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菜单。“这么多菜?” 那小厮笑道:“我们小艺哥从周边招来很多手艺不错的百姓,集中在夜市城,因此才会有这么多道菜式,而且这些菜式都是他们自己的秘制菜式,各位一定都没有尝过。” 什么秘制菜式,不过就是那些百姓平时在家自己捣鼓出来家常小菜,因为他们穷,总得想个办法来满足自己口欲,化腐朽为神奇,风味非常特别。 这几个公子觉得这挺有意思的,于是就点了几道菜和两壶酒。 那小厮记好之后,从腰间取下几块竹牌来放在桌上,这竹牌削的非常薄,就挂在腰间。道:“还请各位先付钱。” “还要先付钱?” “这是上面吩咐的,一定要先付钱。” 开玩笑,不付钱,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咋办。 这几个公子哥都是有钱人,倒也没有在意,拿出几张代金券交给这小厮。 “几位公子请稍等。” 这小厮拿过钱之后,就疾步往夜市城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还有许多穿着跟这小厮一样服饰的人在市场中穿梭着,只听得到处都是当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着。 不一会儿,就见他们拿着一个个木制大小不一的饭盒,回到一个个小摊前面,从饭盒中将菜式放在桌上。 霎时间香气充斥北巷的大街小巷里面。 这一切肯定都是韩艺策划的。 主要是因为北巷就这么大,没有多余的店面搞夜市,只能搞路边摊,但是路边摊势必要火炉到处放,在古代这是非常危险的。其次,韩艺志在帮助穷人致富,天下间没有这么多穷人厨师,基本是他们也就一两道拿得出手的菜式,两道都是非常了不得了,单独经营是非常困难的,他们也没有钱。 于是乎韩艺就将他们全部集中在夜市城,形成一个整体,覆盖整个北巷。 这样的话,菜式就变得丰富起来,开玩笑,四五十道菜,这比扬州第一楼的菜式还要多出几倍来,而且还不用担心火灾,夜市城就是专门为了防火而建造的,以及弄得北巷到处都是油烟。 另外,这也节约了不少空间,毕竟只需要放一张桌子一些凳子,不需要放火炉这些占地方的重物。 当然,这也是极大的推动了韩艺新市场的计划,就是一体化,贵宾卡、代金券,以及现在的夜市,都是推崇北巷一体化的。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当初狠,连两市的下人都给挖了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这夜市,他的的确确是缺人手,一举两得。 而这些伙计都是属于北巷的,他们的工资也是北巷,因为那些刚刚入驻夜市城的百姓没啥钱,就会做一两道特色菜,韩艺没有要他们租金,这租金也谈不上,他们占地就一个火炉。可以说几乎就是交一点炭火钱。 但是只要北巷的夜市红火起来,这点点租金又算得了什么。 韩艺作为北巷的主人,那肯定还是大赚特赚的。 很快!大大小小的桌前都坐满了人,一道道特色的家常菜摆满了桌面,其中还有不少新出的炒菜,这是凤飞楼自己的买卖。 大家渐渐喜欢上了北巷的这种氛围,抬目一瞧,见到一个好友,赶紧招呼过来,喝上一杯,大家或坐或站,彼此交谈着,好不轻松惬意。 大家走累,或蹲下看看地摊上的货物,或就近找张桌子坐下,点几道家常小菜,非常随性,心里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换句话说,就是自由、开放的气氛。 这恰恰与唐朝的市坊制是背道而驰的,市坊制讲究的规范,限制,完全符合农业社会,但商业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商业讲究的是流通,是自由,是平等。那么韩艺在北巷当然遵从商业规律,将所有的一切都摆在街道上,营造出一种开放、自由的气氛。 而在一个小吃摊比较集中的地方,只见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士,站在墙边,朗声说着,边上还有一人,拉着二胡。 周边那些小吃摊的客人听得全神贯注,而且周边还围着不少观众,时不时听得阵阵叫好声。 原来这人说的也是西游记。 不止是这里,几乎在北巷一些原本比较僻静的地方,都有这么一群特殊人士,或失双臂,或断腿,或失明。这人都在说着同一个故事,也让原本应该僻静的地方,也变得热闹起来。 很快,关于这些特殊人士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些幸存的士兵,但是失去了劳动力,虽然朝廷有一些补助,但是非常少,生活非常艰苦。又说韩艺为了感激他们为给大唐百姓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故此请他们来此说故事,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 这些消息一出来,大家都为韩艺竖起大拇指,这事干的真是太漂亮了。 另外,那些观众听得爽时,主动掏钱,打赏他们。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搞杂耍的,跳舞的,弹琴的,引来不少行人驻足侧目。 这比上元佳节还要热闹多了。 一种开放式的街头文化在北巷慢慢形成,也可以说成为了北巷文化的一部分。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六百七十三章 明月几时有 自韩艺创建北巷以来,他一直强调的不是商品,不是利益,而是文化。 他也一直以来都以建设北巷文化为重心。 因为他觉得一切皆是出自于文化,不管是国家,还是企业。 好比你要造一个手机,那么这个手机得造成什么样子,这都是根据企业的文化而形成的,没有文化的企业,他只知道要造个手机,至于是个什么手机,完全没有头绪,那么到最后只能抄袭别人的。 但是你可以抄袭别人的商品,却无法抄袭别人的文化,那么你永远都只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 可以说文化是一个企业的发动机。 国家也是如此。 这种开放式的氛围,就是韩艺承诺给大家的惊喜,而非单单是西游记。 北巷的人越来越多,包括一些老百姓,也跑进来凑凑热闹,他们不买东西,他们就是来逛逛,听听说书。 而且,因为这种街头文化,怎么看也不像是贵族干的事情,这是一种非常平民化的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也拉近了贵族与庶族的距离。 这也是为什么北巷的夜市变得越发热闹。越热闹,这种街边文化,就变得越发浓烈,越吸引人。 除此之外,花月楼在这一夜也是彻底翻身了,两巷就属花月楼最为热闹,灯火通明,全都是用最新型的蜡烛。 曹绣站在三楼俯视那些听得如痴如醉的客人,又瞧了眼正在台上说故事的青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因为她是韩艺的同盟,韩艺当然会让西游记同步在花月楼进行,再加上白天的白色生死恋,娱乐氛围甚至要超过了凤飞楼,这也让花月楼重回昔日的霸主地位。 相比较起来,两市和元家市场的夜市就显得有些冷清。 两市基本上都是空的,那些商人都快哭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已经后悔了,以前夜市都是韩艺在弄,无偿帮助他们,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好。现在韩艺的话,兀自关心他们的买卖,只不过是关心他们何时关门。不少商人甚至都开始排斥张家、魏家、顾言商,包括行会。 正是因为行会的决议,导致两市陷入如此窘境,那商人们当然会想,那还要行会干什么。 一种非常负面的情绪悄然在两市弥漫开来。 而元家市场走的一直高贵的路线,什么都是最好的,这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不少贵族前往,有些贵族就是不愿意与庶族走在同一条街道上,就是一个概念,再加上元家市场其它商品也都是市面上最好的,这一部分生意,韩艺抢不走,因此元家市场一直都还非常稳定。 ...... “哇!我就说两市咋没人,敢情都跑到这里来了。” 程处亮与长孙冲带着一些侍卫来到北巷,关键是两市没啥可看的,客人都没有几个,不只有来北巷,可是当程处亮看到这景象,不免也是瞠目结舌。 程处亮又道:“长孙,我终于明白韩艺搞夜市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两市,也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北巷。” 长孙冲道:“我以为这事怪不得韩艺,是两市的商人先背信弃义。” 长孙冲也算是韩艺的学生,因为韩艺的课,他是一堂都没有落下,因此他非常相信韩艺的为人。 “你咋还帮韩艺说话了,这厮只顾自己的买卖,就让我们两个在外面吹夜风。”程处亮不爽的是,韩艺今日竟然请假了,以前他要请假,韩艺和长孙冲总是阻止他,如今韩艺请假,长孙冲就立刻答应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 长孙冲笑道:“你身为总督察,又去过几回训练营。” “呃...!” 程处亮不做声了,索然无味道:“走走走,进去看看吧。” 二人入得北巷,走了一会儿,忽闻有人喊道:“将军,将军。” 程处亮转头一看,只见张大安几人坐在路边朝着他招招手,不禁一愣,向长孙冲说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道:“你们几个家伙是不是又把钱给输光了,怎么都坐在街边吃饭了。” 张大安道:“将军,这你就不懂了,坐在这里吃饭才有意思,使劲的喊就是了,没有人管你,来来来,快坐下来咱们哥几个喝几杯。” 武夫吗,就爱大声喊,平时在酒楼里面吃饭,倘若遇到长孙无忌他们,还得小声说话,在这里不同,尽情的喊就是了,反正已经这么吵了,不喊人家还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程处亮一听到酒,顿时分泌增加,砸吧了几下,道:“我还得去巡视。” “这么多人,你还巡什么巡,况且弄这夜市,人家韩艺比你擅长多了。” “可不是么,北巷的火炉基本上都在夜市城那边,显然韩艺是早有准备,不会有事的,坐坐坐。” 程处亮觉得挺有道理的,他来巡视,主要是看看夜市,而这是韩艺提出来的,一直都是他在建设,这北巷又是韩艺自家的买卖,那还巡什么,道:“行。我跟长孙说一声,待会就来。”可转头望去,发现长孙冲不见了,就两个侍卫站在那里,于是将那两名侍卫叫来,道:“驸马呢?” 那两侍卫道:“哦,方才那驸马爷遇到了几位好友,现在正在于他的好友交谈着。” “那感情好!” 程处亮坐了下来,这左右看了看,边上没个饭店呀,连个摊位都没有,好奇道:“你们这菜从哪里来的?” “将军稍等。” 张大安伸手抓住窗边吊着的铃铛,猛地摇了起来。 很快,一个小厮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道:“几位将军,还要点些什么?” 程处亮吓得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张大安哈哈笑道:“将军,这有意思吧!”说着又朝着那小厮道:“拿你们的菜单给我们将军看看。” “好叻!” 这菜单一递过去,程处亮又是一惊,“这么多菜?” 张大安等人纷纷大笑起来。 ....... 如今北巷最为冷清的恐怕就是卢家药铺了,因为来这里都是病人,所以韩艺没有在周边搞任何设备,怕影响病人就医。 不过此事在卢家药铺的边上也有一个小方桌,但是卢师卦自己弄的,菜也是柳琴做的。桌边坐着四人,正是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崔戢刃。 卢师卦举目望着远处的人群,过得片刻,他才收回目光来,向郑善行道:“善行啊,做买卖你比韩艺差,这大家都能够理解,没想到做善事,你也不如韩艺啊!仅仅一个故事,就让那么多身受残疾的人找到了活路。” 郑善行笑呵呵道:“卢兄所言不错,授人渔的境界本就远远高于授人以鱼,我那是最笨的方法。” 王玄道淡淡道:“郑兄也无须妄自菲薄,要不是你向韩艺提及此事,我看韩艺也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原来韩艺能够想到招收这些残疾人士来北巷说故事,全因郑善行当初无意间提到这些人,韩艺才能想到这一点,而且郑善行也出了不少力,因为郑善行以前就常常帮助这些人,是他在中间负责联系的,甚至于这个故事都主要是他教的,韩艺只是口述了几遍。 郑善行摆摆手道:“我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有韩艺,他们的余生是看不到半点希望的。” 卢师卦点了点头。 王玄道突然道:“不过这么下去的话,两市可能真的会支持不住,难道韩艺真的不打算给予两市活路吗?” 郑善行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似乎当初两市的背叛真的激怒了韩艺。” 卢师卦皱眉道:“但是朝廷肯定会出手干预的,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而且两市背后面的权贵可还一直没有出面。” 崔戢刃突然笑了一声。 王玄道道:“崔兄似乎对此有所看法?” 崔戢刃道:“商途和仕途谁更重要,傻子都明白,韩艺能不明白吗,若非他得到陛下庇佑,他这北巷都开不起来,如果他因为一时冲动,而去与朝廷作对,哼,那他这就是在自掘坟墓。” 郑善行道:“那你的意思是?” “他肯定另有目的。” 崔戢刃说着摇摇头道:“不过具体他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就跟那雇佣合同一样。” “雇佣合同?” “你们想想看,北巷一直以来都是与下人、工匠采取雇佣合同,如今经过他这么一闹,不管是北巷,还是两市,纷纷采取雇佣合同,我认为这极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划的。” 郑善行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吧,两市和北巷商人采取雇佣合同,都是被当时的情况所迫,是争斗引起的,不太像是韩艺策划的。而且等此番争斗结束之后,这雇佣合同我看立刻就会消失,那些商人可不会愿意出这冤枉钱。” 崔戢刃笑道:“我只是猜测罢了。” 王玄道道:“我倒是赞成崔兄的话,以我对韩艺的了解,他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两市的背叛不足以将他激怒到不顾一切的地步,所以韩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卢师卦笑道:“行了,行了,到时自然谁水落石出,我们在这瞎猜有什么用。” 崔戢刃突然道:“卢兄,听闻你最近想去刑部当仵作?” 卢师卦愣了下,点了点头。 崔戢刃道:“我知道其中原因,但是这么一来,你与你家里就更加难以和好了。” 仵作只有下等人才去当的,卢师卦可是顶级贵族的世孙,即便崔戢刃也认为这太不妥了。 卢师卦似乎心意已决,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 ...... 凤飞楼内,时而安静,时而爆笑,无人晓得天已经黑了下来,可见他们是多么的全神贯注。 熊弟站在台上摇晃着自己的胖脑袋,说道:“那猴王兴奋翻了几个跟头,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也!” 杜祖华灌水道:“绰号,孙猴子。” 说着,二人上前一步,鞠躬答谢。 这是典型的结束式啊! “哎哎!你这故事还没有说完啊!” 一个客人当即嚷嚷道,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尉迟修寂,他听着正入迷了。 熊弟嘻嘻道:“抱歉!抱歉!我还得赶去看大唐好声音了,下回同一时辰,咱们再讲。对了,据说今儿的大唐好声音精彩的很呐。” 大家幡然醒悟,我们今天是为了大唐好声音而来,但问题这事故太吸引人了,他们甚至想不看了,就说故事得了。 但是韩艺没有打算给他们讨价还价的地步,那红布缓缓落了下来。 熟悉的骂娘之声,又冒了出来。 一个观众站起身来,指着熊弟咆哮道:“你这小胖子不愧是韩艺的兄弟,简直就是一个德行。” 不弄得客人欲罢不能,韩艺就决不罢休。 总而言之,就是一丘之貉。 熊弟听到反倒非常开心,与杜祖华来到后台,就朝着韩艺道:“韩大哥,我们说得咋样?” “开什么玩笑,你与华仔可是我们凤飞楼的王牌!你们要是不行的,那我们凤飞楼可就真的危险了。”韩艺笑呵呵道。 梦婷道:“小艺哥,那我和梦儿姐姐呢?” “呃...你们是女中王牌,他们是男中王牌。”韩艺堪堪忽悠道。 “这还差不多。” 梦儿笑吟吟道:“小胖,今晚过后,一定会有很多人上你那里买包子。” 熊弟突然眨了眨眼,郁闷道:“这我不要,我现在都快累死了。” 一干人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突然向一直坐在铜镜前面的一名女子道:“草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那女子微笑的点了点头。 ...... 一炷香过后,刘娥、顾倾城等一干评委来到了评委台坐下,大家见了,知道好声音要开始了,纷纷打起精神来,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果然,片刻过后,这红布缓缓往两边张开来。 可红布还未完全打开,台下就是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只见台中间竖着一架比小孩还要高的金琴,在烛光的映照上,金光闪闪,这绝对当今世上最大的琴,太具视觉冲击了,仿佛天生为舞台而生。 当然,这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铜做的。 而在金琴边上还站着一位身着白裙女子,容貌秀丽,清纯可人,白衣如雪,黑发从脸颊两边垂下,黑白相间,再加上边上金琴的陪衬,就如天上仙子一般。 “此女好生漂亮啊!” “这这是谁啊?怎么怎么没有见过?” “好像是凤飞楼的草儿?” “草儿?真有点像啊!” ..... 一时间台下是议论纷纷,口水流的遍地都是。 草儿自从跟随萧无衣去特训之后,就未再露过面,直到今早才回来。 可这一回来,着实令人大吃一惊,就连韩艺今早见到她时,都觉得草儿被萧无衣掉包了。 以前的草儿是绝对自卑的,说话声若蚊音,都不敢抬头见人,可如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自信让她也变得更加美丽动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草儿先是盈盈一礼,然后坐到金琴后面,伸出双手来,一前一后,轻轻挨着琴弦。 这姿势一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因琴而生。 这一幕将永远印在观众得脑海中。 楼内鸦雀无声,大家纷纷屏住呼吸。 咚的一声。 光听这琴弦之音,就足以让大家惊喜不已。 这一架竖琴可是耗费了萧无衣非常多的精力,光这琴架就不知道弄了多久,而且琴弦都是请宫中琴师制作的,一部分是采用羊肠琴弦,一部分是采用蚕丝琴弦,都是当今世上最完美的琴弦,琴音非常清脆。 缓缓的前奏过后,只听草儿开口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正中努力码字中。。。。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未完待续^ ... 第六百七十四章 花样多多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草儿的音色本就极具特色,那质感之美,犹如澄净深邃的天空,听她唱歌,就如抬头望着那蓝天白云,莫名的令人感到非常舒适。 台下一片寂静,每个都在全神贯注的聆听。 尊贵、优雅的竖琴,秀丽的容貌,妙曼的身段,美妙的琴音,动听的歌声。 再加上韩艺从东坡先生的抄袭来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完美! 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听觉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也许只有在梦中才能出现这样的画面。 在这一刻,草儿在他们眼中,是那么的高贵和优雅,这都是竖琴赋予她的气质。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多么美的词。 其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浪漫主义。 对生活的热爱,以及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 琴音渐渐消散。 草儿起身盈盈一礼。 但是台下兀自一片寂静,每个人还沉醉其中,他们的脑海中的画面,还是草儿坐在那里弹琴的画面,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草儿已经站起身来了。 这要是以前的草儿,估计会不知所措,但是现在的草儿已经能够从容面对,毕竟面对这些人,远远没有面对女魔头那般恐怖,再度行礼,出声道:“谢谢大家。” 观众这才反应过来,凤飞楼宛如突然炸开来一般,雷鸣般的掌声,色.狼般的嘶吼。 光凭这一曲,他们就觉得不虚此行,谁说大唐好声音要亡,如今看起来,那是更胜一筹啊! 这一开始就直接将气氛推向了最。 台下评委席的顾倾城也是激动的拍着掌,不禁也惊叹道:“草儿唱的真是好。” 刘娥喜不胜收道:“只可惜曹绣未能看到这一幕!” 哪知顾倾城根本没有听她在说什么,自顾说道:“还有韩艺写得词,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写得真是好,韩艺真是一个天才。” 她偏偏喜欢这三短句,主要是她常常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觉得词中说的就是自己。 一旁的梦儿偏过头来,嘻嘻笑道:“倾城姐,你不会真喜欢上了小艺哥吧。” 顾倾城笑了笑,没有回答。 过了半响,掌声才停了下来。 “谢谢!” 草儿三度施礼,这才下得台去。 “哇!” 草儿一下得台来,熊弟立刻蹦跶上去,激动道:“草儿妹妹,你真是唱的太好了,我和小野他们都听着入迷了。” “谢谢小胖!” 草儿说话间,一双清澈的双目却是左右看了看。 韩艺笑道:“她没有来。” 草儿瞧了眼韩艺,略显失落的点点头。 熊弟愣道:“韩大哥,你说谁没有来?” 小野低声道:“可能是萧姐姐吧。” 熊弟挠挠头道:“我想大姐姐一定是有事没能来。” 韩艺笑道:“草儿!云城郡主没有来,是因为她对你非常自信,不然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来的,因为无衣琴可是她最心爱的琴。” 话虽如此,但是韩艺知道,萧无衣没有来,是因为没好意思来,因为萧无衣帮助草儿的初衷,不是为了草儿,而是为了无衣琴店的惨败,她知道如果她在的话,草儿肯定会说一些感激的话,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接受草儿的感激,索性就不来了。 草儿点点头,但还是非常失落。 韩艺笑道:“草儿,虽然小胖已经说过了,但是我还要说一句,你唱的真是好听。” 草儿笑道:“谢谢小艺哥,这多亏小艺哥的词写的那么好,其实草儿不过就是借花献佛。” “看来你的情商也见涨不少,这真是一个奇迹。” “嗯?” “我不认为跟云城郡主在一起,情商能够提高。” 韩艺笑了一声,又道:“草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不再依附谁,你是一个的人,你的努力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你了自己,好好去享受这一切吧,今夜是属于你的。” 熊弟直点头道:“草儿妹妹,韩大哥说的很对,你看我,不也去卖包子了么。” 徐悠悠道:“人家草儿妹妹可是一曲惊人,你卖包子能比么?” 熊弟诧异道:“咋不能,不都是自己养活自己么。” 韩艺一手搭在熊弟肩膀上,微微弯腰趴在他肩膀上,笑呵呵道:“不错!你们要记住,职业是无分贵贱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生存下去,这就是值得骄傲的,永远不要看轻自己的努力,因为汗水的味道都是苦涩的。” 几个小家伙轻轻点了几下头。 草儿虽然已经下台,但是台下兀自是议论纷纷,一首歌包涵太多的信息了。 “那一首词是谁写的,真是写的太好了。” “我看八成又是韩艺写的。” “我想也是,那人生若只如初见不也是他写的。” “韩艺不过就是田舍儿,应该没有读过书,他他怎么就写得出这可以千古流芳的佳作来。” “这谁知道了。” ........ “啧啧!这草儿是什么来头?以前咋就没有听过。” “你肯定见过的。” “是么?” “这草儿原本是花月楼端茶水的女婢。” “什么?真的么?” “这大家都知道,后来草儿跟着顾倾城来到凤飞楼,又参加大唐好声音,当时都非常出名了。” “那曹假母真是瞎了眼,这么好的女子,竟然让她去端茶水。可惜我当时没有注意,不然的话,说什么也要买她回去,唉,真是便宜了韩艺。” “......!” “哎哎哎!那琴是啥琴?” “有点像是箜篌?” “什么箜篌,这琴可比箜篌尊贵多了。” “哈哈!这琴是姐做的,唤作无衣琴。” 忽听得一个得意的大笑声,只见一个人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仰面大笑,不是萧晓是谁,这家伙平时阴森森的,但只要与他姐有关的,立刻就变了个人似得。 尉迟修寂道:“萧晓,你就别吹牛了,这分明是副督察的,跟你姐又什么关系!” 萧晓当即道:“我姐犯得着我来吹么,你们不信可以去外面的无衣琴看看,这琴就做无衣琴,是以我姐的名字命名的,难道还会有错。” “不错不错,我印象中好像曾在那无衣琴店见过这种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萧晓立刻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可是为何你姐的无衣琴店关门了。” “呃....我姐何等尊贵,岂会来做买卖,就是玩玩而已,当然不会常开。” 杨蒙浩眼眸一转,嘿嘿道:“萧晓,要不你找你姐说一声,弄一架这无衣琴送给我呗。” 萧晓道:“我姐的东西岂能轻易送人。” 杨蒙浩撇了撇嘴,道:“真是小气。” ...... 韩艺听到台下的议论,心里得意的笑了起来,不用说,经过今夜之后,无衣琴肯定会大红大紫的,成为高贵、优雅的代名词,用来赚贵族的钱,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说话间第二位选手已经上台,但是她听到台下都在议论草儿、无衣琴,心里莫名的酸楚啊! 因为选手大规模离去,韩艺为了利用有限的选手,利益最大化,于是采取了十进八制度,保证足够的选手,但是又保留淘汰赛的紧张性。 一个个选手来到台上,载歌载舞,虽然不及草儿,但是比起海选赛来,那是精彩多了。 观众们也非常买账,掌声不断,渐渐的就将明月那些离开好声音的歌妓给忘记了。 草儿的出现奠定了一个崭新的开始。 等到一个个选手唱完之后,韩艺突然走上台来。 忽然间,台下嘘声四起,而且嘘声越来越大。 韩艺郁闷了,心想最近没有干什么坏事,怎么又嘘我,定眼一看,原来是尉迟修寂那群混蛋躲在下面起哄,不禁暗骂,这群王八蛋,说好的贵族精神了。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等到嘘声散去之后,他轻咳一声,笑道:“真是非常精彩的演出,让人意犹未尽啊,我相信每位选手都非常努力,光凭这一份努力,她们就应该留在台上。” 说着,他不禁一叹,道:“但是比赛的是残酷的,待会就会有两名选手将会离开这个舞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她们一个公平的结果。那么什么样的声音是最好的呢?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标准,因为每个人都每个人的想法,不管评委做出什么判断,我相信都会有人感到不服,包括选择自己,为了一个更公平的结果,我决定将淘汰赛的结果交给你们,由你们投票来决定他们的去留,多数胜少数。” 投票? 观众们皆是一脸茫然。 这时,一些下人抬着一些道具走了上来,分别是十个木箱,和一堆颜色不一的小球。 韩艺笑道:“这个很简单,待会你们会上台上,我们会给你们三个小圆球,上面写着三分,两分和一分,你们分别将这三个球投入到分别代表十名选手的箱子里面,得分最低的两位选手将被淘汰。” 观众们听得眼中一亮,这有趣啊! 韩艺这么做,无非就是让他们参与进来,增强与他们的互动,增加好声音的趣味性,毕竟好声音刚刚蒙受重创,必须弄些花样来吸引观众。道:“我希望各位能够慎重考虑,因为有两位选手的去留在你们手中。下面就开始投票吧,从左边第一位开始。” 大家陆陆续续开始排起长队来,依次上去投票,内心是既兴奋又紧张,这可是他们从未玩过的,以前他们只是觉得自己是观众,但是他们也觉得自己是好声音中的一部分,感觉完全不一样。 但是几乎所有人对那个三分球没有任何犹豫,全部是投草儿,倒是对后面两个选择,考虑甚多,心里没有准备,也怕投出去就后悔了,个个都是考虑再三。 有些人甚至还与同伴交谈,一说歌妓,二说舞蹈,好像个个都是专家似得,好好一场投票,给他们弄成了专家研讨会。可把韩艺给急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所有观众才投票结束。 接下来就是公布结果的时候,都是当场将木箱的球给倒了出来,十名点数人开始清点。 草儿率先晋级,而且是满分晋级。 但是越往后,气氛就越紧张,这比评委评选要紧张多了。 结果终于出来,是一个名叫俏枝的选手和一个名叫翠瓶的选手惨遭淘汰。 巧合的是这个俏枝正是贾富贵的妾侍,当今的妾侍不是正式夫人,是可以买卖或者交换的,贾富贵蒙韩艺指点,为了帮自己首饰打广告,派出自己最爱的妾侍,哪知淘汰第一轮就被淘汰下来。 当然,台下有人惋惜,也有人欢喜。 :三更,继续三更的步伐。。。。求猛烈的支持。。。。。未完待续^ ... 第六百七十五章 多么痛的领悟 与此同时,花月楼也是刚刚进行完一场投票,花月楼的客人虽然没有一瞻草儿的风采,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花月楼的投票变得异常紧张,也更加刺激,后五名几乎是相差不到十分,非常接近。 结果出来之后,气氛要热闹多了,一边是欢呼,一边是懊恼,一边天堂,一边地狱,这就是刺激后的宣泄。 不管怎么说,重新归来的大唐好声音,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以前的种种担忧,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然而,担忧才下眉头,这郁闷又上心头。 因为下一回将是在五日之后,他们真的恨不得天天开夜市,天天听故事,天天看草儿。 “嘿嘿!副督察!” 这好声音刚一结束,尉迟修寂他们就凭借未来皇家警察的身份跑到了后台,一脸淫.荡的笑容。 韩艺一见他们,立刻非常热情道:“你们一定是来见草儿的吧。” “对啊!对啊!” 众人直点头。 韩艺突然正色道:“这个事咱们一会再谈,我们先把正事给说完了,从下个月开始,我打算开始你们第三阶段训练,每天五十个圈。” “副督察,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告辞的。” “这是礼仪。” “副督察,我们还在放假当中,我们先去玩了。” 一群淫.兽顿时作鸟兽散,一溜烟就跑的没影。 韩艺笑骂道:“这群王八蛋,我都还没有潜规则,你们就想捷足先登,真是岂有此理。”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人影闪了进来,正是杨蒙浩,他嘻嘻笑道:“韩艺。” 韩艺道:“你还有事么?” 杨蒙浩义正言辞道:“韩艺,你可千万别让他们给骗了,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那些人小妾成群,玩世不恭,花心的很,待会就回去中巷。” 这么卑鄙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说好的同窗要相亲相爱呢?韩艺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杨蒙浩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不同,我一个小妾都没有,我是认真的,你把草儿送给我当小妾吧。” “靠!” 当凤飞楼的门一打开,从凤飞楼出来的小伙伴们顿时惊呆了。 因为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是日落之时,那时候人是最少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未见识过北巷的夜市,而如今却是夜市的高峰期,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都会吓得晕厥过去。 一目望去,茫茫多的人啊! 这是什么情况? 忽闻阵阵香气传来,只只听得阵阵咕噜咕噜之声,他们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夜饭的。 “修寂,舟航,上官,这边这边。” 忽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 尉迟修寂寻声望去,只见几个公子哥坐在街边的一张桌前朝着他喊道,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又听得有人喊道:“小蒙,天富。” “来了,来了。” 这些观众们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之所以这么快,只是因为大家都想知道关于好声音的一切,没有好处,谁请你吃饭啊。 很快就听得人群中传来草儿、无衣琴等等字眼。 新的一轮消费*已经到来了 三更天将近,热闹大半晚上的北巷渐渐安静下来,客人也尽数回去了。 街头文化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必定会留下一片狼藉。 不过韩艺事先就安排好了,留给明日早上去打扫。 “呼——!总算是结束了。” 只见钱大方他们从店里面走出来,他们已经闷在店里面整整一个晚上,关键是人太多了,这人流退去,他们赶紧出来喘口气。 他们都是如此,那些下人就更加不用说了,几乎已经累瘫痪了,有些人直接就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 “哎哎哎!醒醒了。” “唔——!嗯?小——小艺哥。” 躺在凤飞楼门前的小厮突然睁开眼,见韩艺站在面前,急忙站了起来。 韩艺笑道:“你们辛苦了,快去夜市城那边吃点东西,然后洗个热水澡,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啊?哦,是是是。” 这小厮错愕的点点头,然后就往夜市城那边走去,但总觉的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明白,哪家东主会有这么好说话,还跟他说辛苦了,一般不是打骂,就是咆哮,恨不得拿他们这些下人当牛使。后知后觉的他,突然眼眶一红,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 钱大方他们见韩艺来了,纷纷走了过来,个个脸上都充满了兴奋的笑容。 韩艺笑道:“感觉怎样?” “就跟一场梦似得。” 窦义说出了大家心声。 韩艺笑道:“今夜过后,元家和两市已经成强弩之末,胜利就在眼前了,我们必须再接再厉,从而一举击溃他们,这一回决不能再让他们翻身了。” 大家听得喜不胜收。 而且他们也隐隐约约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可是,真到这时候,有一个问题,他们不得不去面对。 老持稳重的窦义道:“韩小哥,我们当真要做的这么绝么?朝廷那边。” 韩艺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道:“朝廷那边我会去应付的,这你们不用操心,而你们要做的事,就是团结一致,赢得这最后的胜利。” 一干商人左右望了望,不免还是透着一丝担忧。 韩艺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与他们交谈片刻,他又去了夜市城那边看看,此事夜市城外坐满了人,都是北巷的下人,他们就是席地而坐,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他们真的饿坏,一晚上就是看着别人吃,别提多痛苦了。 不过韩艺对他们也是非常好,待会还有热水洗澡,因为夜市城的炉灶是经过特殊改造的,一边煮菜的时候,一边还在烧水,有充足的热水。 而且他们明日还能休息一日,放眼望去,谁家的下人能有待遇。 至于那些厨师也可以说是摊主,则是在这里窝一晚上,明日一早再回去,毕竟现在太迟了,赶回去恐怕来不及,而且又非常危险。因为韩艺给予他们的承诺是当天的钱,当天就清算,他们炒一道菜就收一道菜的钱,因为他们穷啊,你今天不给他们钱,他们下回连米都买不起了 火了! 草儿火了,无衣琴火了,水调头歌火了,孙悟空也火了。 北巷第一回搞夜市,就捧红了一人一琴一猴,至于那一首词的话,虽然是最火的,因为还得到了那些大学士的高度赞赏,但这跟韩艺没啥关系,毕竟东坡先生的实力摆在那里,谁人念出来都会火的,如果他能把那一首《勇气》给弄火了,那才是能力。 草儿是一曲成名,人气直逼顾倾城,成为长安城最为炙手可热的歌妓,那优雅高贵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但因为很多人都未见到,反而越传越神。 第二日一早,就有无数公子哥们上门,希望能够见草儿一面,但是均被挡在门外。 开玩笑,什么叫做高贵优雅?那就是不能轻易见到的。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天天见面,那不成亲人了。 无衣琴也不例外,记得无衣琴刚刚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嗤之以鼻,不闻不问,暗讽无衣琴是一个四不像,顺带也把萧无衣给讽刺的体无完肤。 可经过昨夜之后,不少人开始询问这无衣琴,正应了那句话,当初未撸都嫌人丑,如今求种就像条狗。 但是非常遗憾,无衣琴只有无衣琴店有卖,而萧无衣现在是稳坐钓鱼台了,她不着急了,因此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重开无衣琴店,无衣琴店也是北巷唯一闭门谢客的店,对外保持沉默,姐不差钱,姐就是这么横,你能奈我何。 由于今后草儿上台演出,都会用无衣琴演奏,一人一琴,谁也离不开谁,那么这无衣琴只会越炒越热,所以韩艺也由萧无衣去了。 当然,其中最大的惊喜,莫过于西游记。 因为当晚不只是凤飞楼里面有讲,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残疾人士在说西游,来北巷的人都多多少少听了些去,这宣传力实在是太恐怖了,以至于第二日各界人士都在谈论这西游记,在周边的乡村随处可见,一个青年坐在石头上说西游,周边蹲一群小孩的景象,长安城内同样也是如此,大街小巷都在说。 世道变了,世道变了,韩艺现在不玩爱情,改玩神话了,这真是一个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变,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也是非常惊喜,不过韩艺倒是没有说名字,大家只能说这是一个关于猴子的故事。 以至于那些抵制北巷的公子哥都忍不住了,纸墨香水酒这些都可以暗中派人来买,但是西游记、草儿、无衣琴、好声音这些可是买不到的,必须亲自来呀,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觉得这么玩下去,吃亏的只是自己,因为他们身边的人都在谈论这事,他们又插不上嘴,最多就是讽刺几句,但这样一来,没有人愿意跟他们在一起,懂又不懂,就知道瞎bb。 而在第二日的北巷,韩艺兀自在一些空旷的地方保留了一些摊位,保证了夜市城的运转。 可是才上午,这些摊位就坐满了人,他们当然不是冲着美食来的,而是冲着猴子来,可是寻找半天,也不见有人说西游,于是朝着一个小厮问道:“哎哎哎,今日咋没有人说猴子的故事。” 那小厮道:“哦,这故事是咱们小艺哥想的,只在夜市讲。” “这是为什么?” “因为小艺哥还得教那些人,客官你们是知道的,那些人在某些方面不如正常人,所以这需要一些时日。” “那可以换人来讲啊!” “抱歉!我们小艺哥之所以要讲这故事,主要就是为了帮助那些人谋求生活。” 瞧瞧!说的多好! 关于启用残疾人士来说书,这在长安城内也是传得街知巷闻,很多人都为韩艺这一举动竖起大拇指。甚至于李治在早朝上都对韩艺这一举动提出了赞赏,并且还派人送了一些绫罗绸缎给韩艺,作为鼓励之意。因为这些人是为大唐而残疾的,是捍卫国家的英雄,但国家“无力”照顾到面面俱全,如今韩艺挺身而出,朝廷甭管偏向谁,必须得给予高度赞赏 元家大宅! 如今元家上下被这一只猴子给弄得束手无策。 这说故事那是韩艺的强项,人家就是靠这起家的,要命的是,大家都很买账,出一个火一个,这真是令人头疼不已。 “公子,如今两市的商人已经坐不住了,我听说已经有一些商人开始打算脱离行会,去与北巷合作。” 元庆气馁的说道。从元庆脸上表情的变化,也可以看出,事态的发展,他最初是非常不屑的,韩艺凭什么跟元家斗,但是现在,他总算知道韩艺凭的是什么,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随着夜市的惨败收场,两市商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渐渐意识到,跟着元家混,没有什么好下场,再加上两市本就存在不少人,一直都青睐与北巷合作,内部就越发分化。再加上北巷那边还在不断的施压,各种威胁论冒了出来。 要挖空北巷所有的下人,多么霸气的口号啊! 还有韩艺也放出各种消息,说两市商人负债累累,说的是有鼻子有眼,没有办法韩艺就是干这一行的,这直接影响了那些大地主对于两市的供货。当初元哲不就是这么对付他的么,只不过元哲说的是真的,韩艺说的是假的,韩艺这是一报还一报。 元哲也是被两市弄的身心俱疲,这真的是猪一般的队友,其实在这过程中,很多人都是对他阳奉阴违,还不如贾四母她们。人家贾四母至少守住了两巷,导致他的很多计划都无法彻底实施。 上一回魏青那蠢猪还打算利用工匠不认字,骗他们签订一份非常苛刻的雇佣合同,但不幸的是,被那工匠发现了,幸亏被元哲安排在两市的密探给及时发现,于是元哲悄悄的将那工匠给请到元家来,这事要是让韩艺知道,那都不用等到西域商人来,两市就会彻底崩溃。 元哲为了顾全大局,对此事一直是隐瞒着,他也清楚之所以两市商人一直都还没有行动,主要是等待西域那边的商人到来,问道:“北巷那边的商务楼有何动作?” 元庆道:“倒是有不少的动作,北巷的商人都在调集货物,准备迎接西域商人的到来,但是他们的实力有限,而且只有徐九、钱大方他们有能力与西域商人谈谈,新市场那边的商人,就算想谈也没有能力。” 元哲道:“那凤飞楼呢?” 元庆摇摇头道:“凤飞楼一直在帮那些商人调集货物,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动作。” 元牡丹所有所思道:“韩艺的酒和香水需要水果和花,这都要季节的配合,我想目前他手中的货物都是去年弄的,今年可还没有到时辰,因此他手中货物不会有很多。” 可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元哲和元牡丹异口同声道:“元斐?” 此人名家元斐,是元哲的堂弟,也是元家的后起之秀,如今专门经营陇右这一块地。 元斐急切道:“姑姑,堂哥,大事不妙了。你们快看!” 说话间,他将一个包袱放在桌上,打开来。 元哲和元牡丹一看,不禁倏地起身,包括元庆在内,皆是满脸惊恐之色。 ps:三更送到,三更送到……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完美运营 只见这包袱里面全都是一些什么茶杯、茶壶、碗筷,非常普通,也正是因为外观的一般般,因此“北巷”二字显得尤为的刺眼。 “元斐——这——你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过得半响,元哲才颤声问道。 元斐道:“这是我从陇右的驿站发现的。” 陇右地区就是唐朝的渭州一代,是从西域入长安的必经之路,是个要冲来的。 “这怎么可能?” 元牡丹惊讶道:“驿站是朝廷的,怎么会有刻着北巷的杯子?” 元斐露出一个比她还要更加惊讶的表情,“你们在长安都不知道么?” 二人茫然的摇摇头。 “这就奇怪了。”元斐眨了眨眼,道:“我去打听过了,是韩艺捐了价值八百贯给这类货物给朝廷,分发给丝绸之路的各个驿站。” 原来当初韩艺要求低调行事,而且直接找的是李治,就没有经过三省六部,是直接以皇帝隆恩浩荡的名义发了出去,由禁军负责运送。因为这是韩艺捐给李治的,报答李治的知遇之恩,跟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国库都不用拨钱的,那些杯子都没有入长安城。 所有人对此一无所知,也没有大臣会去关心朝廷弄了一批新杯子改善一下驿站的生活品质。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冲着西域商人去的。 元庆一头大汗冒了出来,捐八百贯,这还真够狠的。 元家以前也捐给朝廷不少钱,但那都是雪中送炭,朝廷打仗没粮食了,就赶紧捐粮食,巩固元家的地位,取得朝廷的信任。但是韩艺这完全就是锦上添花,这杯子在驿站,不就是喝水用的么,难道还玩艺术呀,弄个瓢都行呀,你弄八百贯去送杯子,这广告打得真是丧尽天良了。 元哲立刻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恐怕是一两个月前了,起初我也没有在意,直到最近才无意间发现的,那些驿站的小吏似乎收到北巷的好处,但凡一问起来,他们立刻就一个劲的夸赞北巷。”元斐道:“如今那些送这些货物的车队,已经出了陇右,去往兰州了,他们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发放,现在陇右地区的驿站,全都是北巷的货物,连水瓢都是。” 说到最后,元斐都甚觉无奈,这已经是无可阻止的了。 这一路上有多少个驿站,每个驿站也就是换点生活用品,这能要多少时间,而且又是马车运送,禁军开道,中间极少停顿,一溜烟就跑去兰州了。 元哲、元牡丹直到此时也幡然醒悟,但是心里更是害怕。 在最开始的时候,市场都还没有建成,这韩艺就基本上砧板的肉,毫无还手之力,在那种时候,谁能够想到,韩艺竟然捐出了八百贯,玩了这一手瞒天过海,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也想不到。 这种规模的宣传,从未有过,光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没过一个驿站,就不断有人说北巷的好,这一路行来,怕是对北巷已经非常了解了。 先机已失,追悔莫及。 而这西域商人又是两市翻盘的唯一希望了,因为一直以来,西市都是最繁华的市场,不是因为西市的商人有多么聪明,而是因为西市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对于西域商人而言,也是终点,如果连西域商人都被北巷抢走,这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西市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元牡丹急切道:“西域商人如今在哪里呢?” 元斐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探,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来了。” 消息果然很快就传来了,但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原来韩艺当初可不是只将货物交给禁军,要求禁军去送,他也派了人去,只是他们混入军中,也没有人去注意。但是这些人可不是管事的,而是当初凤飞楼的下人,是跟着韩艺第一批成长起来的人,等于是韩艺身边的骨干。他们去的目的,也不是发杯子的,而是去与西域商人接洽。 外贸这东西,先人一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为什么后世的生意竞争,各方势力都会极力追求与对方先见面。 元哲当初还打算在京畿地附近拦截韩艺的人,结果韩艺的人早已经出去了。 但是这令元哲非常困惑,道:“以北巷现在的实力,根本无力与西域商队进行贸易,就算让他抢得先机,他也无法阻止商队来西市。” 元庆道:“难道韩艺此举是故意吓唬两市的商人,使得两市商人内部分裂?” 元牡丹摇摇头道:“我看不太像,从韩艺这一段时期的动作来看,他每一步看似都是在虚张声势,但却都是暗度陈仓的把戏,这一回我相信同样如此,他很早之前就说过要将商务楼变成盈利最多的地方,我认为他一定在谋划什么,不然的话,他绝不会轻易捐出这八百贯。” “姑姑言之有理。” 元哲点点头,从一开始,韩艺就一直在吹,什么打败元家,什么第一商人之争,什么师徒之争等等。 谁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到了今日,韩艺吹嘘那些,似乎慢慢转变为了现实。 韩艺从北巷开张前夕,就在吹嘘自己的商务楼。 如果你还认为韩艺是在虚张声势,那真的就是记吃不记打了。 元庆困惑道:“但是西域商人是非常看重利益的,他们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换取瓷器、丝绸、茶叶,但是这些北巷都少之又少,他们在北巷得不到什么货物,哪怕是韩艺能够出售香水,他也只能赚这一部分的钱而已,那些商人可不会将所有人的钱换成香水,再说韩艺也没有足够的香水。” 元哲、元牡丹均是皱眉沉思起来。 北巷没有这个实力与西域这么庞大的商队进行交易。 这时候,一个汉子走了进来,抱拳道:“公子,你吩咐我调查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元哲道:“说。” 这汉子道:“当初韩艺是将这八百贯捐给陛下的,也是以陛下的名义直接发出去的,故此此事并未有多少人在意。另外,我还打听到,那八百贯的货物不止是发向西北,还发往南边和北边、东边的驿站。” “南边?” 元哲突然双目一睁,道:“这时候一般南方的商队也会陆陆续续来长安,难道韩艺是打算购买南方商队的货物,然后再倒卖给西域商人?” 元牡丹道:“但是他哪有这么多钱?以我对韩艺的了解,他根本没有什么钱,除非他问钱大方他们借,但是钱大方他们也没有这么多钱借给他。” 说到这里,她突然轻轻啊了一声,“我明白了,韩艺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北巷的商人去跟西域商人做买卖,他只是将北巷作为一个交易市场,他一方面吸引南方的商人来北巷,一方面吸引西域商人的来北巷,如此一来,北巷就有足够的货物去与西域商人交易了。” 这一招真是太绝了! 元哲额头上满是汗珠,他当时只顾着西域的商人,因为那是主要利益争夺,也是最吸引人的商队,却没有想到南方的商队,因为南方商队运上来的货物,他们都有,并不稀奇,也不是北巷需求的,但却是西域商人需求的。他冷静思考片刻,道:“也就是说我们倘若能够阻止一边的话,就能够阻止韩艺的计划。” 元庆道:“那不知我们该阻止哪边?” 元牡丹道:“我们目前还不知道韩艺会以何种手段去说服他们来北巷,也不知道哪边更加容易说服,我们必须着两手准备。” . 凤飞楼。 “呜呜——嘤嘤——!” “美女!你别这样好不,万一让人看见了,非得以为我在欺负你不可。” 韩艺一脸郁闷的望着抽泣不止的顾倾城。 顾倾城抹着眼角道:“这本来就怪你,谁叫你编的这么残忍,为什么陈修和洛兰相爱又要相杀。” md!女人真是一个德行!韩艺道:“我只需要你告诉你,你想不想到知道结局如何?” 顾倾城直点头。 “那不就结了。” 韩艺道:“我是一个商人,我编造故事的目的,就是要吸引观众,并且让他们看到最后,如果将陈修写成太监,会有更多人看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将陈修写成太监的。” 顾倾城轻哼道:“那观众还喜欢看搂搂抱抱,你也要这么写么?” 当初熊飞在台上稍稍亲吻了下崔晶晶的头发,台下的观众都癫狂了似得,比后世人们看大片还过瘾一些。 我倒想,但我不敢。韩艺道:“同时我还是有个道德高尚的商人,一切都是基于在道德的基础上。” “包括当初利用那些装疯卖傻的歌妓么?”顾倾城再度打断了韩艺的话。 韩艺眨了眨眼,“行行行,既然你这么难受,我就不勉强你了,我找草儿去,现在草儿也就名字不如你的好听了。”说着,作势就要伸出手夺取那片稿子。 “你休想。” 顾倾城赶紧将稿子藏于身后,道:“你答应我的,怎能反悔?” 韩艺手舞足蹈道:“那你就别挑三拣四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忙的,这是我的午休时间,我们能不能谈一些有建设性的话,而不是你流泪,我看你流泪。”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艺哥,桑木大叔找你。” 韩艺叹了口气,道:“看到没有,我们本可以将方才这点点时间,谈论一下是否增加一些搂搂抱抱的情节,这也是你今天说过最有就价值的话。” 顾倾城噗嗤一声,随即啐道:“下流!” “这是艺术!” 韩艺站起身来,道:“拜托了!多熟悉一下情节,有点职业精神好不,别一个劲的就针对作者,作者也挺不容易的,真是子非鱼焉知鱼之苦。” “啰嗦!” 顾倾城哼道:“你出去吧,我自己看就是了。” “朽木不雕也!” 韩艺摇头一叹,走了出去。 来到厅堂内,桑木急忙走了过来,小声道:“恩公,我们的人刚刚收到风声,元家那边在打听我们捐给朝廷那批货物的事。” 韩艺皱眉道:“那我们的人目前可有与那些外商接洽?” 桑木点点头道:“已经碰头了。” “那就没事。因为他们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韩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异样的光芒。 ps:精疲力尽的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临危招婿 为什么元家屡屡失算,正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弄明白韩艺的心中的利益究竟是什么。 赚钱在韩艺心中永远都不在第一位,什么第一商人也是如此,在韩艺心中,市场才是第一位。 什么是市场? 就是交易的场所。 如果只是韩艺单方面去跟西域商人交易,这只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交易,这只是交易,与市场无关,这不符合韩艺心中的利益,别说韩艺没这实力,就算有,他也绝不会将此排在第一。 将各方商人引到北巷来,让他们在韩艺制定的游戏规则下交易,这才是韩艺的目的。 如果仅仅只是赚钱的话,那韩艺何必搞什么北巷,去两市弄个店面就行了,更加轻松愉快,闷声发大财,木秀于林,这绝非好事,除非有足够的利益驱使。 元家堡! 会议室内,气氛非常严肃,一干长老们个个都是铁青着脸。 原来元哲派去的两拨人均是铩羽而归。 西域商人一路行来,就听到大家谈及北巷,传得是神乎其神,心里都非常好奇。另外,韩艺派去的人还带了新式产品过去,其中两样最令西域商人看重,就是香水与酒。 撇开贸易不谈,香水和葡萄酒一直以来都是西域销往中原的,葡萄酒的技术就是最近五十年才从西域传来的,如今中原冒出更好的香水和葡萄酒,这关乎西域商人自身的利益,他们为此都加快的行路,迫不及待的要去了解一下。 因此甭管元家这边的人如何游说,都不搭理,都表示要去北巷看看。 而南边的商队拒绝元家的理由,就更加令元家郁闷不已。 韩艺在南边打的是老乡牌。因为以前南方商人来长安做买卖,面对的都是长安商人,很少直接与西域商人接洽,因为不可能每一回都能碰到西域商人,彼此都不太熟悉。而且长安商人身处在帝都,见多识广,眼界开阔许多,又与西域商人都有很好的联系,长安商人还得倒卖过去,价格肯定要压他们一些。 等于就是欺负外地佬。 而韩艺就是扬州的,等于是老乡呀,而且韩艺在扬州非常有名,曾今保卫过扬州,尤其扬州商人一听韩艺在长安弄了一个市场,这还说什么,当然是去老乡那里,你个拓跋氏,都不是一个族群的,我凭什么相信你,不去相信我的老乡啊! 事已至此,纵使元家也无力回天。 其实从他们跟韩艺玩市场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因为从始至终,市场都是掌控在朝廷手中的,而朝廷又是依靠政策在掌控,私人掌控的市场,韩艺是第一人,元家也没有玩过,一旦被人反制,元家上下就一度处于迷茫期,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资源,他们知道如何打击韩艺,但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击北巷这个市场。 最主要的是,他们跟两市联盟了,这可能是元哲最后悔的一步棋,帮忙就帮了那么一点,天天在后面拖后腿。 现在大家从不说两市被韩艺压得抬不起头,都是说元家被韩艺压得抬不起头,其实元家市场一直都非常稳定,他们的商品虽然不是新的,但是最好的,元家的盆栽、水果、包括酒楼都一直受到贵族的追捧,但是韩艺强行将他们与两市绑在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消息还未传到长安来,但是恐怕已经很难改变了,一旦西域商人也被韩艺抢去,那对于元家的名声将会造成非常大的损伤。元家上下觉得有必要先做打算,因此立刻召开家族会议。 “对不起,我让家族丢脸了。” 元哲颔首说道。韩艺早元家半年就开始布局了,这还怎么玩。 元禧瞧了眼元哲,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当初是他答应将元哲接管元家的,要论罪他应该负主要责任。 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道:“我看这不能怪元哲,人家韩艺靠的就是市场发家的。夜市、女人日都是韩艺弄的,咱们建市场、搞夜市、搞女人日跟韩艺去斗,还牵扯两市进来,焉能不败。我始终认为牡丹的策略才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与韩艺合作,我们掌握着韩艺所需的一切资源,等于还是他得依附我们,而非我们依附他。我认为我们应该与北巷化干戈为玉帛,继续与韩艺合作。” 这老者名叫元乐,他一直是支持元牡丹的。 “这怎么可以?” 元哲的爷爷元鹤哼道:“我们现在已经够丢人了,如今再去跑找韩艺,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们元家,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元家市场一直都非常稳定,我们为什么要去跟韩艺说和。哼,他韩艺也不要太目中无人,我们元家还没有动用真正的实力。” 元乐道:“你是疯了吗?现在朝堂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把火要是烧到我们元家来,那就不是买卖上的事,我们整个元家都会招收灭顶之灾。” “我清醒的很!” 元鹤哼道:“他韩艺不过就是扬州来的一个小子,没有人去对付他,那只是大家都跟你想的一样,觉得不能因小失大,但是如果他不知好歹,步步紧逼的话,我们元家就能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元牡丹面色一惊。 忽听得一个懒洋洋声音,“四叔,你在外面好歹也是德高望重,别这么输不起好不,这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咱们元家,而且,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右仆射他们早就让韩艺消失了,还会等到今日,我相信韩艺给右仆射他们制造的麻烦,远比给我们制造的麻烦要多得多。” 说话的正是元鹫,只见他半躺在矮榻上,双手枕头,他说的时候,还朝着元牡丹眨了眨眼。 元牡丹果断的将目光移到一旁去。 元禧一听这种言论都冒出来了,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事恐怕不能只用正当商业竞争去解决了,于是道:“牡丹,元哲,你们先出去。” “是。” 元牡丹站起身来,美目中透着一丝担忧。 他们还不属于议会的人,当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必须退下。 等到他们退下之后,元禧面色严肃道:“事已至此,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补救,而非在这里争吵不休。” 元乐立刻道:“我还是建议让牡丹做主事人,与韩艺和解,继续合作。” 元禧道:“但是这样的话,人家会以为这是一个失败者的臣服,这甚至会影响我们元家其它的支脉,这是绝不可行的。” 一个老者突然道:“经过这番争斗后,韩艺在买卖上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我认为韩艺才华恰恰是我们元家目前最缺乏的。就算韩艺赢了,我们元家也不会损失什么,就算打败韩艺,我们也不会得到什么,但如果韩艺能为我们所用,那失去再多的面子,也是值得的。你们不要忘记,我们元家不是山东士族,沽名钓誉可不是我们元家追求的,钱财、土地才是我们元家立足之本。” 余人纷纷点头赞成,其实元家一直有人非常欣赏韩艺,觉得这人忒会做买卖了,经过这一番争斗后,韩艺的能力虽不至于让他们元家俯首称臣,但确实让他们感到心悦诚服,一个外地来到长安,经过一两年的累积,就打败了他们元家,这种能力很难不让人去欣赏。 “韩艺这小子的确是聪明,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其实我当初赞成压制北巷,其中一个目的,也是希望能够招揽他。” “韩艺的香水和酒所需的材料,我们都有,而且是我大唐最好的,从这一点看,我们元家与韩艺的确是天作之合。” 其实元家也不怕韩艺,你蹦跶的再厉害,你也没有掌控原料,土地都在贵族和皇室手中,光凭这一点,韩艺就无法撬动元家的根本。只是元家是鲜卑族,他们虽然也有贵庶的思想,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崇尚,没有被中原文化完全同化,觉得做买卖就是卑贱的事。有些家族崇尚武士,有些家族崇尚谋士,而元家崇尚的就是利益,而且遵从强者为尊,能力至上的原则。 一直半躺着的元鹫突然坐了起来,道:“各位伯伯说的真是太对了,这么好的人才,咱们早就应该将他招揽过来了。” 元鹤哼道:“你说的倒是轻松,如今韩艺春风得意,不可一世,我们元家现在还是他的手下败将,他又岂会愿意来我们元家。” 元鹫道:“这得看咱们如何去招揽他了,你请人家来当个管家,换我我也不答应,但是如果你招他来当主事人,那可就不同了。” “主事人?”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元鹫道:“以韩艺的才能,除了主事人,还有什么适合他的?” “胡闹!” 元禧道:“主事人必须是咱们元家的人才能当。” 元鹫啧了一声,道:“招他为婿,不就是自己人了。” 大家又茫然了,这似乎越扯越远了。 “为婿?” 元禧惊讶道:“韩艺是有妇之夫,怎么能招他为婿?” 元鹫轻咳几声,道:“大伯,你难道忘记我以前也是有妇之夫吗!” “噗!” 几个老者突然笑出声来。 元乐道:“我觉得飞儿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我们元家可不是非常的在乎门当户对,以韩艺的能力,以及他的潜力,足以来我们元家当女婿了,这样的话,也可以避免我们元家颜面有失。” 元禧思忖半响,倒也有心动,他相信韩艺能够给他们元家带来巨大的利益,道:“但这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韩艺不见得会答应,如果他拒绝的话,我们只会更加丢脸。” 元乐笑道:“这事我看飞儿最拿手了。” 元鹫道:“这事不能说成拿不拿手,这得看情投意合,不合的话,手段再强也是白搭。” 元禧诧异道:“我们元家有女子与韩艺情投意合?” “小妹啊!” 元鹫道:“小妹他与韩艺就情投意合,当初韩艺冒了生命危险救小妹一命,这事你们是知道的。” 元乐道:“飞儿,这你可别乱说,我可从未听牡丹说过。” “二伯,这事能跟你乱说吗。”元鹫没好气道。 元乐皱眉道:“飞儿,这事你可得弄清楚,当初咱们决定将牡丹嫁给独孤家,结果弄成这样,我们心里都不好过,现在韩艺不单单是一个买卖人,他还是皇家特派使,要是再伤害了牡丹,那对于牡丹而言,可是非常痛苦的。” 元鹫自信道:“放心,这回我是看准了,绝对错不了。” 众人立刻窃窃私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 元禧瞧了眼元鹫,他心里其实清楚,元家上下最疼爱元牡丹的,恐怕就是元鹫了,思忖片刻,道:“既然飞儿这么有信心,何不让他去试试?” 其余人纷纷点头。 元鹫呵呵道:“放心,我一定将这事给办妥了。” 这家伙刚刚才拍着胸脯保证,可转过背去,就跑到兽园去喂自己的宠物了。 这兽园占据了元家堡一半的格局,是元鹫花费重金打造的,里面有假山水池,有茂密的树林,青绿的草地,养着不少的豺狼虎豹,基本上都是活动自由的,就跟动物园似得。当然,也有些传说说这里埋藏着元家的财库。 反倒是元鹫给人留得位子非常少,他只是用铁栏杆隔出一个两百平米的安全区域来。 不过元鹫仿佛一点也不怕,而且他也不喜欢隔着铁栏杆与自己的宠物交流,提着一大桶肉,直接走到里面去,一块块肉飞了出去,肉块基本上就不落地的。 过了一会儿,突然进来一人,这人站在铁栏杆边上,微微颔首道:“叔叔。” “你来了。” 元鹫扔出一块肉,回过头来,笑呵呵道:“这一回让你受委屈了,算叔叔欠你一个人情。” ps:今天继续三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快要到达强弩之末的地步了,趁着手中还握着三更,赶紧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吓到自己人了 “叔叔言重了,侄儿这条命都是叔叔从强盗手中夺回来的。≯≯>” 元哲淡然一笑,又道:“况且侄儿并未谦让,也是全力以赴,只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事实上,侄儿做买卖的确不是韩艺的对手。” “其实你做的挺不错的,但是没办法,韩艺是我认定的妹夫,又岂非一般人。” 元鹫的开心的哈哈笑着。 这话也没错,韩艺一言不合就弄些黑科技出来,而且还将这黑科技的优势挥的淋漓尽致,元哲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元哲嗫嚅两回,才道:“但是叔叔,咱们这么做,对于姑姑而言,是不是不太公平了,要是让姑姑知道这一切都是叔叔与侄儿谋划的,那姑姑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你疯了!这当然不能让小妹知道,她会杀了我的。” 元鹫面色一紧,瞪了元哲一眼,叮嘱道:“这事你切记不能让小妹知道,否则你就是在谋杀我。” 元哲讪讪点了下头。 元鹫又是一叹,道:“如果小妹是无衣那女娃的话,叔叔犯得着劳这神么,问题是小妹性格过于冷静,她总是想着大局为重,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一点也不像我,这事如果我不出面的话,估计小妹就得守一辈子寡了,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喜欢韩艺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也得撮合这一桩婚事,决不能让小妹她孤单单的过一辈子。” 元哲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有所保留,只不过他知道只要是元鹫认定的事,那几乎很难人去改变,更加恐怖的是,这元鹫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道:“但是如今我们元家被韩艺压得抬不起头来,如果无法制住韩艺,那叔叔的计划恐怕也不会得逞。” 元鹫呵呵笑了起来,道:“元哲,你说你跟它谁更聪明?” 说话间,他指向后面一头花豹。 元哲顿时一脸尴尬,这问题怎么回答? 元鹫笑哈哈道:“叔叔可不是在侮辱你,你当然比它要聪明,但是你敢进来么?你敢跟它打么?韩艺这小子是聪明,做买卖的话,我看当今世上也没有人能够做得过他了,但是聪明是要建立在实力上面的,韩艺只是看上去非常强大,其实他的硬实力是非常弱的,可谓是外强中干。只要找准了他的弱点,他就是不堪一击。” 元哲愣了下,道:“那不知叔叔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元鹫道:“不急,不急,韩艺那小子这一回这么刚猛,似乎都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我看他肯定是另有目的,等他与朝廷之间解决完后,我再去找他谈谈。” 二人说话间,忽听得外面有人说道:“牡丹姐好。” 元鹫猛地一惊,突然指着元哲骂道:“你看看,你小子干的是什么事,我们元家的脸都让你小子给丢尽了,当初是谁承诺要让北巷倒闭的,还将我小妹赶下去,现在还连累我来帮你善后,真是岂有此理。” 元哲茫然的望着元鹫。 元哲一个劲的使着眼色。 元哲突然反应过来,道:“是,叔叔教训的是,这都是侄儿的错。” “这与元哲无关。” 只见元牡丹走了进来,道:“哥,这事怪不得元哲,其实韩艺早就在防备我们元家了,我们元家迟早与北巷一争高下。” “小妹?” 元鹫惊道:“你怎么来呢?” 元牡丹道:“我过来看看。” 元哲暗想,叔叔装模作样的本事还真是一绝,姑姑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元鹫哼了一声,朝着元哲挥手道:“出去出去,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是!” 元哲微微颔,又向元牡丹点头示意,然后就走了出去。 元牡丹走了过来,道:“哥,大伯让你来处理这事呢?” “啊?没有,你听谁说的啊!”元鹫直摇头道。 元牡丹道:“方才我明明听到你说什么帮元哲善后。” 元鹫挠着头,叹道:“小妹,你是知道咱们元家的规矩,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 元牡丹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她太了解她这个大哥了,吃喝玩乐、泡妞那是一等一的好手,除此之外,就是那深不见底的武力值,如果议会那边让元鹫来处理这事,那恐怕就不会生意上的斗争了,当然,更加不是让元鹫去泡韩艺,恐怕就是要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 但是正如元鹫所言那般,元牡丹是一个非常遵守规则的女人,尤其是家族的规则,因此她也没有多问一句 在夜市取得巨大的成功过后,北巷趁着这一股强劲的势头,继续增强力度施压两市,大到北巷与两市,小到同行店面的竞争,胜利的天平已经渐渐靠向了北巷。 而西域商人成为了两市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是随着西域商人离长安越来越近,一个个坏消息从西边传来,韩艺捐赠的茶杯的事也相继曝光了。非但如此,印有北巷的货物如同蜘蛛网一般四散开来,覆盖了通往长安的各个要道上,甚至于码头,势如洪流。 这八百贯经过这么一造势,硬生生弄出五千贯的气势来。 韩艺当然不是说自己只捐了八百贯,他扬言自己弄了五千贯货物,不但送给了驿站,其余的一些小旅店,茶肆,他都送了,务求把握住每一个外商。这一点立刻就得到了证实,其实也就两百贯,但是这事你无从查起,韩艺吹多少就是多少,关键如此这势头很猛啊! 两市商人听得都是胆战心惊,这也太狠了吧。 而钱大方他们相信了韩艺的话,心里是无比的感激韩艺,这才是一个老大该做的事,借钱来帮他们搞好生意,这多么的仁义啊,感动的是稀里哗啦,窦义、贾富贵他们纷纷送礼给韩艺,算是报答,他们都觉得不能让韩艺一个人来承受,大家作为北巷的一份子,多多少杀也要出点力。 这无异于压倒了两市商人心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胜败已定。 两市的行会彻底奔崩离析,顾言商召集大家开行会,结果有一半人未有参加。直到这时,顾言商才彻彻底底的明白,大势已去。而元家自己也是自顾不暇。 万季春他们谋划着绕开行会,也绕开元家,去找韩艺商谈,他们希望韩艺还能如上回一样,能够原谅他们,与他们继续合作。 但是这一回韩艺还会答应他们吗? 凤飞楼! “小艺哥,万掌柜他们又来了?” “你就说我去训练营了。” “是!” 桑木、刘娥二人相觑一眼,又同时望向韩艺。 “恩公,如今两市已经分崩离析,对我们而言,可是大好机会,我们是不是应该抓住万季春等人,这样的话,两市就再无翻身的可能。”桑木小心翼翼道。 刘娥急忙道:“桑木说的很对,如果咱们把他们逼急了,只能逼迫他们同仇敌忾。韩小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这事再闹大了。” 韩艺笑道:“同仇敌忾?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他们齐心不齐心,都是死,我何必去跟一个将死之人谈和。”说着,他又想茶五道:“茶五,你再去点一把火,就说西域商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抢来,两市即将要关门了。” 刘娥一惊,道:“等等下,这如何能行,两市可是朝廷的,你要两市关门,不就是逼着朝廷来对付我们吗?” 韩艺冷笑一声,道:“那你以为这事闹到如今这种地步,和万季春他们谈还有意义吗?” 桑木微微惊道:“恩公莫不是想跟朝廷谈判?” 韩艺一怔,没有做声。 眼看两市商人都已经投降了,但是韩艺还不依不饶,还将他们往死里弄。别说刘娥、桑木了,就连北巷的商人都感到有些惶恐不安,要真把两市给弄关门了,那么朝廷能放过他们吧。咱们只是做点小买卖,你这是在玩命啊! 以至于钱大方他们开始来找韩艺,希望韩艺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已经够了,再出的恶气都出了,再赚的也赚,没有必要弄死别人。 但是韩艺根本不听,我就是要干。 两市商人无奈之下,只能去求朝廷出手干预 户部。 “尚书,如今两市都已经快要关门了,那些商人也不做买卖了,整天坐在市署,希望朝廷能够出面帮助他们。” 户部侍郎戴计一脸郁闷的向高履行说道。 高履行低眉沉思着,没有做声。 戴计又道:“尚书,现在外面人人都说两市马上就要关门了,两市事小,但若两市真的关门了,损失是小,但是咱们户部恐怕会被天下人笑话。” 高履行轻轻一叹,道:“你认为这些消息都是谁传出来的。” “肯定是韩艺那小子。” “你知道就好。” 高履行道:“韩艺可不蠢,他难道不知道两市关门,朝廷和户部会颜面尽失吗?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戴计眨了眨眼,困惑道:“属下不是很明白。” 高履行道:“我想他肯定是有什么所求,他这么做是想逼着朝廷跟他谈判,如果我去找陛下请求朝廷出面干预的话,那么就正合韩艺的下怀。” 戴计道:“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高履行微微一笑道:“韩艺若有本事,那就令两市关门吧。你吩咐下去,不管是谁,决计不能干预两市和北巷之间的斗争” 连他都觉得韩艺有些欺人太甚,算计到他头上来了,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也想与韩艺斗斗法,戳戳韩艺的锐气,真把自己不当回事了 凤飞楼! “恩公,户部那边兀自没有任何动静。” 桑木有些担忧的说道。 韩艺笑道:“高履行这只老狐狸还真是有够能忍的。” 桑木道:“恩公,要不就算了吧,咱们商人跑去跟户部跟朝廷去斗,总不会有好结果的。” 韩艺笑道:“我是一般的商人嘛,我可是皇家特派使,事已至此,他高履行以为他能够阻止的了?你立刻再让茶五放出消息,就说我们北巷已经与西域所有的商人达成了合作,他们此番来长安,除了北巷,不会再去其它的市场,两市就等着关门吧。” 桑木看瞧了眼韩艺,见他一脸坚决之色,不免心中暗自担忧,这种玩法已经出他的理解范围了,点点头,“我知道了。” 后宫! “这个韩艺还真是狡猾,亏朕当初着实感动一番,原来他是在利用朕帮他北巷做宣传啊,真是岂有此理。” 李治拿着那印有北巷标示的茶杯,好气又好笑,说好的报知遇之恩呢? 韩艺这一回似乎把所有人都给算计进去了,包括李治。 一旁的武媚娘却是笑道:“我倒是认为韩艺这么做无可厚非,虽说他是有私心的,但他也确确实实能够拿出了八百贯来捐给陛下,陛下也是确确实实的得到了这八百贯,如果天下商人都愿意这么做的话,那朝廷在驿站方面,都不用怎么支出了,可是为朝廷节约不少钱,可谓是一举两得。”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韩艺这小子还是狡猾了一点,他此举分明就是想利用朕啊,着实可恶。”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如今两市都已经支持不住了,陛下打算怎么办?” 李治愣了愣,道:“这个朕也有所担忧,但是这事非韩艺挑起的,而且当初韩艺面临绝境,朕也未有给他提供什么帮助,如今韩艺胜券在握,朕却出面让韩艺退让的话,这对韩艺太不公平了。但是任由韩艺这么弄下去,两市说不定还真会关门。你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理?” 武媚娘笑道:“臣妾认为韩艺绝非那种冲动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陛下何不静观其变。” 李治点点头,没好气道:“但愿韩艺能够知进退,倘若他逼得朕进退两难,那朕可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希望韩艺能够跟他有默契,我支持你,但是你也得考虑我的处境。 正当这时,张德胜突然走了过来,行礼道:“启禀陛下,刑部侍郎、工部侍郎、礼部侍郎、右翊中郎将联名上了一道奏章。” 李治一愣,道:“呈上来。” “是。” 李治拿过奏章一看,不觉一愣。 武媚娘见他神色怪异,好奇道:“怎么呢?” 李治眨了眨眼,有些错愕道:“他们弹劾户部无所作为。” ps:三更送到,求月票、订阅、打赏、推荐…… (未完待续。)8 第六百七十九章 舌战群贵 在两市中,有一些商人,其实都是一些大家族的仆人,好比西市的马市,其中大部分都是军方势力,还有茶市,米市,布市,这些人活必需品中,都有大家族的人在。 只不过如今的等级制是非常严格的,商人的是非常卑贱的,因此这些大家族都是偷偷摸摸的派仆人去打理,关键都不派,可见他们是多么的轻视这商业,就连韩艺都只知道有几家可能是有背景的,因为他们隐藏的太深了,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土地,眼里也只有土地,兼并土地,这才是他们的主业。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房价会这么高的原因。 而他们参与这些行业,北巷是非常疲乏的,像那马市、羊市,这些北巷都没有,他们对于北巷与两市的争斗也无所谓,反正你再怎么弄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而且韩艺本身又危险,是李治和武昭仪的心腹,万一没有弄好,卷入这场争斗中,那真是因小失大。 所以他们一直都不想出面,他们人为朝廷肯定不会让两市关门,朝廷肯定会管的。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朝廷竟然对此视而不见,平时上朝前,下朝后,大家谈的都在多多少少谈论此事,但就是没有人采取实质性的动作。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要是两市关门了,那损失就大了。 更为关键的是,西域的商人是他们唯一看重的客户,因为西域的商人会带许多珠宝,金银器来,这是大家族最渴望的,韩艺要是把这些西域商人给抢走了,这是他们最不想见到的。 西域商人不日便要到达的长安,看这情形,似乎跟两市都没有关系了,不能再等朝廷主动出面,得有所行动。 其实那些上奏的人,肯定与两市有利益瓜葛。 但是他们也不是要谈买卖上的事,这很丢人,而是弹劾户部无所作为,是出于政治立场,但实际上就是要给户部施压,给朝廷施压,你们不能不管啊! 今日大殿上多了一个人,就是韩艺。 大家看到韩艺,心里也都明白了。 倒是韩艺不太喜欢上朝,每回上朝他都是站到最后面,跟门口的太监站在一块,这太侮辱人了。 李治轻咳一声,道:“户部尚书。” 高履行急忙站出来道:“老臣在。” 李治道:“有不少人弹劾你们户部对于两市管理不善,无所作为,可有此事?” 高履行淡定的说道:“我们户部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片刻懈怠,还请陛下明鉴。”心中却是一声叹气,还是让韩艺这小子得逞了。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站了出来,此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棕黄虬髯,冲着高履行就去了,“高尚书,两市如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商人都在市署坐着乘凉,这不是你们管理不善,又是什么。” 此人看长相就不是中原人士,名叫阿史那忠,战功赫赫,是一员名将,封薛国公。他们阿史那家族是来自草原,与草原肯定还是有联系的,因此长安的马市、羊市都有他们家族的势力在里面,虽然跟他本人没有关系,但最近也老是听到家里人在担忧,他觉得这事得怪户部管理不善。 高履行委屈道:“薛国公这真是冤枉呀,两市客人少,只能怪商人自己经营不利,市署只是管理治安,查看货物,调控物价,收取租钱,但是商人买卖不好,这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又不能帮他做买卖。” 韩艺不禁暗骂一句,这只老狐狸,竟然死都不愿意上钩,真是可恶。 阿史那忠就一纯种草原汉子,激动道:“那为何两市会没有客人?你身为户部尚书对此一点也不关心,难道不是失职么?” 虽然是突厥人,但是阿史那家族在唐朝是非常有威望的,他与高履行辈分相当,说起话来,当然也是直来直去,况且武将在唐朝的地位可是要高于文臣的。 高履行一点也不恼火,武将就是嗓门大,这他早就习惯了,微笑道:“两市没有客人,那都是因为客人都上北巷去了,我们户部总不能命令百姓只准上两市来吧。” 第一回争斗时,户部从一开始就插手了,故此到后面高履行不得不出面调停,还上了一道请罪状。但这一回户部吸取了教训,至始至终都未出面干预,最多就是默默偏袒一下两市,所以他撇的一干二净。 一人站出来道:“难道你们户部就任由两市关门吗?” 正是御史大夫崔义玄,他在两市倒是没有利益,但是高履行是长孙无忌一边的,这时候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蠢蠢欲动,好战派褚遂良一看你崔义玄出来了,就准备迎上去了,但是却被长孙无忌用一个淡定的眼神给阻止了,显然是对高履行充满了信心。 高履行瞧了眼崔义玄,笑道:“但是我确实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朝廷关闭北巷,这样两市就能恢复到以前的面貌了。”高履行道。 崔义玄一下就傻了,虽然他看韩艺也不爽,但问题是韩艺可是他一边的,如果关闭北巷的话,那岂不是弄死自己人了,李治还坐在上面的。 好家伙,真够阴的呀!以前还真没有看出来。韩艺见这高履行平时言行举止,温儒尔雅,君子一枚,没有想到这么狠。 但是话说回来,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政,他能是个君子吗?这君子管财,那就是破产的起手式。 阿史那忠一听,这干脆,是我们武将的风格,立刻道:“不错,就应该关闭北巷,以前没有北巷的时候,两市一直相安无事,自从北巷出现后,总是麻烦不断。”他倒不是针对韩艺,他一个薛国公犯得着去针对一个六品小官,只是他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而他性子比较直,有啥就说啥。 但是这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提供了一个契机。 刑部侍郎刘燕客立刻站出来道:“原本东西二市,处于平衡,如今多出一个北巷,打破了这个平衡,导致市场变得混乱不堪,若是关闭北巷,即可趋于平静。”(关于刑部侍郎的名字前面是写刘燕,漏了一个“客”字,应该是刘燕客,原本不想改的,但是刘燕客更有意境些,于是还是打算改过了,希望大家多多见谅。)。 不少人赶紧出声附议,嚷嚷着要关闭北巷。 朝中无庸才啊! 韩艺心中一声感慨,这一招他也玩过。 两市与北巷争斗过程中,北巷一直是奉公守法,用的光明正大的手段去打败两市的,你没有借口去指证北巷的不是。那么只有换个体位来看,如果从朝廷规划来看,北巷就变得非常不合理了,唐朝是市坊制,布局是有讲究的,两市放进去,刚好平衡,突然多出一个北巷来,这就破坏了长安整个格局,关闭北巷就天下太平,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但是这都是高履行故意引到出来的,他能不知道李治不可能答应关闭北巷,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改善两市,韩艺在做生意方面太凶了,都把两市算到死路上去了。 但是他知道韩艺这么做,肯定是有所求,如果他直接求韩艺放两市一马,那韩艺肯定会趁机勒索敲诈,正中下怀,所以他才抛出这么个议题来,韩艺肯定要救北巷,你要救的话,你就先得把两市给搞好,那么等于帮他这个户部尚书解决一个大难题,他还可以在边上提提意见什么的。 李治当然不会关闭北巷,但是大臣们说的也有些道理,他对于这方面不是很熟悉,瞟了眼韩艺,见这小子站在后面看热闹似得,心想,他不会一直让朕帮他顶着吧。心中好生恼火,轻咳一声,道:“皇家特派使何在?” “微臣在。” 声音来自遥远的门口。 “方才高尚书、薛国公他们的话,你可有听见。”李治还担心他没有听清楚,可见韩艺站得多远。 韩艺点点头,非常乖巧道:“微臣一直在细心的聆听,虚心的学习。” 学习?李治都无语了,道:“那你以为如何?” 韩艺一本正经的说道:“微臣以为薛国公他们说得都非常好,思路非常正确,令微臣受益匪浅。” 此言一出,朝中大臣皆是震惊不已。 高履行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小子总是不按常理出招。 这家伙难道刚才真的是在学习?李治彻底傻了,道:“你当真听清楚了,薛国公他们是建议关闭北巷。” “这微臣不赞成。” 韩艺摇摇头。 李治听他前后矛盾,道:“那你赞成的是什么?” 韩艺道:“微臣赞成的是薛国公的说法,两市与北巷若是共存的话,肯定难免会发生争斗,若去其一,可恢复稳定,其一不等于关闭北巷,也可以关闭两市啊!那也天下太平了。” 高履行小抽一口冷气,你还真敢说啊! 崔义中站出来道:“你真是胡说八道,两市可是朝廷的,岂能关闭。” 韩艺笑道:“崔大学士,听这你语气,好像北巷就成吐蕃的了。” 说着他立刻又接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陛下当初的圣旨,北巷能存在吗?不管是两市,还是北巷,对于陛下,对于朝廷而言,是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为了国家的需求而设立的。崔大学士,你怎么能区别对待了,莫不是想分裂我大唐?” 崔义中莫名其妙背上这么大一个罪名,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来,道:“你——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老夫是这个意思吗,两市是朝廷建办的,一直都存在的,北巷只是属于你韩艺私人的,这能是一样的吗?” 韩艺道:“朝廷为何建办两市,不就是应百姓所求,给百姓一个交易的场所吗?两市能够做到的,北巷也能够做到,并且比两市做的更好。远得就不说了,我北巷一次性就捐赠八百贯给陛下,而两市呢?整天就知道麻烦朝廷干这干那。” 此话一出,许多大臣都嗤之以鼻,包括李治在内,什么捐赠,分明就是利用。 但是韩艺确确实拿足了八百贯出来,而且是他跟李治之间的事,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韩艺又继续道:“北巷还帮助一些为了大唐开疆扩土而导致残疾的士兵,谋求生路。而两市呢?只会将这些人当成乞丐一样轰出去。北巷给予一些穷人生计,给予一些穷人更好的待遇,而两市呢?就会剥削百姓,欺诈百姓。既然作用相同,当然是择优取之,如果要去除一个市场的话,微臣认为于德于理于法于利,都应该去除两市其中之一,而非北巷。” 高履行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像在作茧自缚。 ps:求月票,求打赏,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章 最终目的 大臣们渐渐感觉到,大殿里面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了。¢£ 不是在谈关闭北巷吗? 似乎现在讨论重心,是在于谈论关闭两市。 这是大臣们都不愿意见到的,道理很简单,两市是属于朝廷的,而掌管朝廷的就是这些官员,这操作起来,就可以做到游刃有余。而北巷是属于韩艺的,你去北巷做买卖,你就得去求韩艺,一个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市场,一个是要求人的市场,这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啊! 大家都慎重起来。 可是李治听得却是挺好奇的,问道:“你这于德于理于法于利,又从何说起?” 韩艺道:“其一,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两市占尽天时地利以及先机,可是百姓却不爱去两市,更加喜欢来我北巷,可见两市是多么的不得人心的,那自然是道德方面出了问题,朝廷应该顺从民意,而非置民意于不顾。” 高履行听得是哭笑不得,这分明就是你的纸墨吸引人,跟道德有什么关系。 这真是**裸的道德绑架。 李治见韩艺一本正经的神情,差点笑了出来,瞎扯的这么认真,也真是让人无言以对,从失道者寡助这句话来看,倒也没有错,道:“继续说下去。” 韩艺又道:“于利,两市占据了那么大的地方,但是他们给国家做出的贡献,却远远不如我们北巷,我们北巷一个夜市城就帮助了上百人谋求了生计,另外,我们北巷给予那些没有土地的穷人的待遇,要远远多余北巷,倘若我们北巷拥有更大的地,那就能够帮助更多的人,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为陛下分忧。” 谈私利,没有人会认同,要谈国家利益,什么是国家利益,帮助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谋生,这就是国家利益。 李治点点头,虽然这点点利益,恐怕连杯水车薪都谈不上,但是这话没有错。 韩艺道:“于理,是两市先背信弃义,在微臣后面捅了一刀子,是他们先发起的争斗,他们曾还一度将北巷逼到了绝境。当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上两句公道话,好像北巷真的是生在吐蕃似得。微臣当时被逼到了没有办法,才迫不得已反击,微臣满肚子的委屈都不知道该向谁说。如果讲道理的话,错肯定不在微臣。” 刘燕客等人开始露出心虚的表情了。 这都是狗屁,在这里谁跟你讲道理了,我也没有打算跟你们讲道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韩艺暗自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于法,两市商人违抗圣旨,公然陷陛下、太尉、右仆射、户部尚书、门下侍郎、同中书于不义之地,这么大的罪,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惩罚,还有那些包庇他的人。” 高履行都惊出一声冷汗来。 这家伙是来索命的吗? 违抗圣旨就是死罪啊! 阿史那忠、崔义中等人也都吓到,韩艺分明也有暗指他们呀,嗫嚅着,但想想,还是别开口的好。 这情况真是急转直下啊。 李治也是一惊,道:“你说两市商人违抗圣旨?” “对呀!” 韩艺略显激动道:“陛下莫不是忘记,上一回北巷与两市争斗,是陛下亲自出面调解,并且下达圣谕,让微臣与两市商人和解,同时还双方签订了合作契约,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指示,户部出面,而且太尉、右仆射、门下侍郎,同中书可都在场。更为重要的是,陛下还强调重商先重德,并且赐予两句话给两市商人,第一句是,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第二句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陛下的墨宝现在可都还在两市。 可是两市的商人,他们为了报复微臣,为了自己的富贵,单方面撕毁了与微臣达成的合作契约,并且断绝与微臣的一切联系,这可是陛下和太尉、户部尚书共同努力得来的成果。而且陛下说的话,他们不但不顾,还专门反其道而行,根本不将陛下和户部尚书放在眼里,这不是违抗圣旨又是什么?还说什么两市是朝廷的,可是两市的商人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违背,这微臣可不敢呀。” 高履行长吸一口冷气。 这一招还真够狠的。 李治突然也想起这事来了,道:“户部尚书,此事可当真?” 这事哪里瞒得住。 高履行这老狐狸终于开始冒汗了,道:“回禀陛下,是--是有此事。” “岂有此理。” 李治立刻是龙颜大怒,韩艺不提,他还没有想到,如今越想越气,道:“真是岂有此理,都说商人无信,朕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如此无德无信之人,还留着何用?” 这伴君如伴虎啊! 群臣心中一凛,这要追查起来,那他们这些帮两市说话的人,岂不会都受到牵连,尤其那些跟两市有利益瓜葛的,只觉后背凉风嗖嗖。娘的,谈买卖谈出了性命危险,这今后谁还敢谈啊! 高履行忙道:“陛下请息怒,当时促成两市与北巷的和解,的确是陛下的旨意,但是那些商人并不是很清楚陛下是恁地看重此事,只知道是朝廷从中调解。 那些商人目光短浅,只知眼前这蝇头小利,焉能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而且,两市的商人之所以会断绝与北巷的联系,主要是害怕惹祸上身,实乃明哲保身之举,尤其是那些小商人,虽的确是背信弃义,但---但也情有可原。他们绝不敢违背圣意,还请陛下宽宏大量,饶恕他们一回。” 当时李治虽然去了西市,但是并未直接出面,韩艺说是圣旨,确实有些强词夺理,但这的确是李治的意思。 都说你躲不了了。 韩艺暗笑。 刘燕客也急忙出声相助道:“陛下,商人向来重利,因此自古以来才以商为末,微臣看来,并非是那些商人有意违抗圣意,而是他们无法理解陛下的圣意。” 装蠢总比死要强啊!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附议。 李治见到这么多大臣都站了出来,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心里明白,自己也不可能因为韩艺的这一句话,就将两市商人给全部弄死,而且当时,出面只是户部,他并未出面,但是这也触犯龙鳞了,哼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高履行是骑虎难下呀,弄了半天,怕是还得求韩艺。 如果他再坚持为了平衡,关闭一处市场,现在肯定不会关闭北巷。如果不坚持的话,你就得去求韩艺手下留情,给两市一条活路。 韩瑗突然站出来道:“陛下,两市才是顺应我朝市坊制度而生,而市坊制又是我朝均田制的根本,西市还是我大唐丝绸之路的起点,其地位在长安,甚至于我大唐而言,都是举足轻重,决不能轻易关闭啊!否则,市坊制必将遭受破坏。” 说着他向韩艺道:“韩艺,此事虽是两市背信弃义在先,但是你身为朝廷命官,但以大局为重,我建议北巷与两市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停止这无意义的争斗,多多合作。” 韩艺道:“真是抱歉,下官恕难从命。” 韩瑗一愣,他以为自己一个正三品大员,韩艺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毕竟买卖对于他们而言,那都是微不足道之事,但是没有想到,韩艺不但拒绝,而且还拒绝的恁地干脆。 褚遂良忍不了了,这太不给面子了,冷哼道:“那你想如何?” 韩艺道:“回右仆射的话,下官只是不想北巷再与两市合作,甚至于有任何往来,大家各做各做的买卖,至于两市生意好不好,连户部都管不了,下官就更加不用说了。” 褚遂良一听,还真不知该怎么说是好,人家不想跟你合作,你不可能还强逼着,而且这事你也强逼不了,你要么就关了北巷。 高履行心中一叹,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能让韩艺提出要求来,笑呵呵道:“不知特派使为何不愿再与两市合作?” 你总算是知趣了,我花了这么多精力,布下这个局,要被你三言两语就给挡回来了,那我还混个屁啊! 韩艺叹道:“高尚书,这真不是我不顾全大局,不给各位长官面子。只是北巷与两市的合作,是得不到任何的保证,上一回也是他们先挑起争斗的,我处处忍让,最终眼看我要获取胜利的时候,陛下与高尚书出面调停,大家签订下的合作契约。我以为我可以完全信任他们,毕竟高尚书你都出面了,于是就帮他们搞夜市,帮他们将生意搞好,我是尽心尽力,为此我甚至连北巷没工夫管理,这一点程二将军和长孙驸马都是清楚的。 可是到头来,他们说翻脸就翻脸,甚至都不与我打声招呼。而且在北巷面临绝境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指责两市背信弃义,没有一个人帮北巷说过半句话,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如果这一回又跟第一回一样,那么到时他们又会翻脸,又可以说他们愚昧无知,不理解圣意,我防得住一次,两次,但不可能次次都防得住,万一我输了,那北巷就完了,如果我这都还跟他们合作,那我跟猪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番话下来,不少中立人士亦或者那些有良知的大学士都频频点头。 大家都签订了契约,你轻易就反悔了,道德上肯定就是你的错,这太无耻,太卑鄙了,你如何还叫人家跟你合作。 大家都渐渐理解韩艺这种强硬的心态。 高履行哑然无语,心中也有些诧异,难道韩艺这一回真的打算不顾一切要颠覆两市吗? 但这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也绝非像似韩艺干得事。 高履行沉吟片刻,向李治道:“陛下,韩艺此言甚是在理。” 他搞不定了,如果韩艺不是李治的人,那他还可以用官威来压制韩艺,可惜不是,那么就只能看你皇帝的了。 李治微微皱眉,也知道高履行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不然也不会向他求助,他也认为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差不多,要韩艺再步步紧逼,那朝廷只能强行出手干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高爱卿言之有理。”说着,他又向韩艺道:“韩艺,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说着他射出两道警告的目光,让韩艺适可而止。 现在大家都已经没话可说了,你赶紧提你的要求得了,你要再这么下去,那谁都下不得台了。 韩艺故作沉思,过得半响,他叹道:“陛下,如果想要北巷再度与两市合作,首先要建立起双边的信任,没有信任,矛盾迟早还会爆发的,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合作。”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朕---。” 他本想说朕为两市担保,可转念一想,上回两市已经违反了他的圣意,再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脸红。长孙无忌、高履行等人也都不好意思再做保证,不是他们保证不了,这一回他们做的保证那绝对是不可能忤逆的,因为韩艺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要是两市商人还敢反悔的话,那真的会把他们都杀了。只是事先韩艺就已经将他们这一番话给挡在了肚子里面。 于是李治好转而道:“那要如何才能建立起双方的信任。” “立法!” 韩艺终于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ps:回归两更年代,这实在是太累了,这几天连门都没有出过,不是码字,就是想剧情,太赶了,现在都是腰酸背痛脑发胀。看过小厨师的朋友应该知道,我的书很少有独立的情节,就是纯粹的装逼打脸,追求快感,这中间都是有联系的,甚至会延续到结局,三更对我而言,已经是极限了,我必须得考虑清楚每一个细节和人物,反复的去推敲,因为这跟后面的剧情都会产生关联,如果有一个细节没有处理好,那后面就必须添加很多故事来让它变得合理。 等我理清楚这些细节,速度自然就会上来,新的一轮爆发就会开始。 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我。 第六百八十一章 神圣的君子契约 立法! 此话一出,大殿内先是一片寂静,随即才是一片哗然。网 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高履行已经做出足够的心里准备,因为从韩艺的举动来看,韩艺肯定是有一个非常惊人的要求,所以韩艺才不会轻易妥协,但是高履行万万没有想到,韩艺要的竟然是立法。 在唐初的时候,君王是非常注重律法的,每一条律法都考虑的面面俱到,一般都是皇帝与三品以上的大臣反复的讨论,才会列入《永徽律》,从未有过六品官员提出这么恐怖的要求。 况且这一下子从微不足道的商业竞争,跳到国家律法上来,这个转变也是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方才很多官员都在看热闹,他们都看不起商人,觉得这种事,参与进去都是一种侮辱,但是现在不同了,律法可是关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不禁都打起精神来,同时用一种另类的目光来看待韩艺。好似在说,你小子是疯了吧! 唯有长孙无忌还在那里老神在在,他经历的动荡实在是太多了,区区立法,焉能令他惊讶,而且立不立法,关键在于他和李治的意见,韩艺怎么叫嚷,都由他去叫是了。 褚遂良倒也不紧张,关键他就是看不惯韩艺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总是嚷嚷着天下社稷,你二十岁就这么吊了,那老夫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哼道:“你也懂法?” 言外之意,就是你太年幼了。 其实他这么想也没有错,韩艺年纪却是太小了,才弱冠之际,这话从韩艺嘴里说出,都有些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只是表面上年纪小,肚子的坏主意可不比他少。 而且,他这一句话也无意间深深刺痛了李治,因为李治年纪也小,也老是被他们这些大臣拿资历说事,为什么他跟韩艺关系会走的这么近,主要是二人的年纪相当,有些遭遇,大同小异,虽然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田舍儿,但这并不妨碍大家有共同的语言。 韩艺从容淡定道:“自然没有右仆射了解,但我懂德,同时我也是守法之人,每一个守法之人,都应该有谈法的权力。下官希望朝廷能够在《永徽律》上面添上一条神圣的君子契约。” “神圣的君子契约?” 李治听得十分好奇。 “不错!” 韩艺笑道:“常言道,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这话是说的非常好,但是这些言论,多半只是存在于君子之间,也就是所谓的君子之约。君子与君子来往,双方彼此守信。而小人与小人来往,是尔虞我诈。但不管怎么样,这两种来往都是平等的。 可是,当君子与小人来往时,这个平衡就将会被打破,因为君子认为必须要守信,但是小人却认为应该唯利是图,视诚信于狗屁,那么吃亏的当然就是君子,因此君子才会非常厌恶与小人来往,这都是因为君子在面对小人的时候,吃亏的总是君子。 但君子也只能口头上泄几句,但是自身的利益,还是在不断的被小人剥夺。更加令人郁闷的是,很多情况下,君子必须要与小人来往,这是无可避免的。而寻常百姓见小人屡屡得利,而君子却步步退让,自然就会心向小人,这对于我大唐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君子只会越来越少。如果陛下要提倡君子之道,先就是要想办法维护君子的利益,让君子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这样百姓才会心向君子之道,亦非小人之道。” 这话说得极其漂亮啊! 长孙无忌当即眼中一亮。 就连死对头崔义中都不由自主的点了几下头,但立刻就反应过来,赶紧面无表情。 其余人就更加不要说完了,尤其是那些贵族,当然都认为自己是君子,自己的对手就是小人,一想二想,莫名的觉得自己活的忒委屈了。 褚遂良也有些无语了,这话说的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重视的事情,而且从未有人这个角度来阐述君子与小人,圣人都是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但事实是,小人衣食无忧,君子流落街头,你这也不干,那也不干,那你就等着饿死吧。 李治直点头的,笑道:“你这般说法非常新颖,而且也言之有理。但该如何维护君子利益呢?” “用君子之约去约束小人,并且利益律法的强制性,捍卫君子的利益。也就是契约。” 韩艺正色道:“微臣擅自将其定义为,一张神圣的君子契约。关于契约,我国律法着重于土地契约,借贷契约,但这都是因为我朝均田制的原因,并非来自于诚信。而且,对于偿还问题,明文规定的也少,甚至于不受理任何关于利息追讨的债务。另外,官府对于民间的契约,并未有太多的干预权,一般都是采取调停,私下和解,即便官府判决了,也是令私人去征讨,而非官府强制介入,也就是律法对于契约并没有过多的约束性,尤其对一些非直接钱物交易的契约。 就拿这一回两市商人撕毁与北巷合作合同来说,这一份合同中间并未涉及的财物,是一个共同合作的合同。他们找了各种借口,来背弃合同,而律法对此并未有任何针对性的条例。但如果我北巷亡了,那我将会倾家荡产,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两市商人背弃了我们达成的合同。而这一份合同是不具有律法效应的,官府都不会受理,那微臣不只有认命,试问这种情况,微臣又如何敢再与他们合作。倘若违反契约,将会遭受到非常严重的后果,并且将会强制执行偿还的话,那么他们还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违背契约吗? 方才高尚书说的非常有道理,两市的商人没有读过书,愚昧不堪,难以理解圣意,但是我相信他们会非常深刻理解这律法的,不管律法上面写的多么深奥,因为这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 高履行听得脸颊烫,这真是**裸的讽刺他的愚昧论。但是他没有办法呀,违抗圣旨这是死罪,这太过了,才出此下策的。 韩瑗忧虑道:“民间纠纷,多因一时冲动而起,各有各的说法,难以说谁对谁错,若都用以律法来处理,恐怕就过了。” 韩艺道:“但若不以律法来判断的话,官府更加为难,因为朝廷也没有给官员一个明确的标准。而且,下官强调的是诚信,契约代表的应该是诚信,而非是金钱,更加不是口角之分。君子是一诺千金,而小人是千诺不敌一文,再小的承诺,君子都会遵守,而再大的承诺,小人也会不当一回事。我们大唐乃是君子之国,礼仪之邦,维护君子的利益,就是维护我大唐的利益,用以缔结契约的方式,来约束小人的行为,使得更多人守信,而且官府审理案件,也就从容多了,不会不知所措,执行契约就行了。我想大行君子之道,总不会是坏事。”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 谏议大夫萧钧站出来,道:“臣以为皇家特派使的建议极为可行,信约是在于双方,一方守信,另一方言而不信,那么结果与双方都不守信无异,既然守信与不守信的结果一样,那么守信与否必定也变得不是那么的重要,长久下去,会使得更多的人变得言而无信,这将会破坏国家礼制,用以律法来约束本就是应该的。” 不亏是一家人啊!韩艺立刻道:“萧大夫不愧为谦谦君子,不怕小人的报复,勇敢的捍卫君子的利益,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这话忒毒了,君子捍卫君子的利益,这没错,关键就在于不捍卫君子利益的人,那就是不支持韩艺建议的都是小人。 萧钧一阵无语,他作为谏议大夫,当然就是开口说话,表达自己对时政的建议。 但他可不想被韩艺利用。 果然,一群人立刻站出来,表示支持韩艺的君子契约,一目扫去,基本都是士族的势力,他们可是自命不凡,都认为自己是君子中的君子,那么必须拥护君子契约呀。 即便是崔义中,也不敢跳出来再跟韩艺唱对台戏了,还得出言支持。 因为韩艺嚷嚷的是君子契约,你要反对这个契约,那就是拥护小人,这对于他们清河崔氏的名誉可是不小的伤害。不用想也知道,韩艺肯定会大肆宣传的。 即便李义府、王德俭、许敬宗这些小人,虽然心里还没有理清楚这事到底是好是坏,但也得赶紧出来支持。特别是许敬宗,郁闷死了,他可不想支持韩艺,但这一回不支持不行。 李治见大家都赞同,暗自好笑,看来朕的臣子都是君子啊! 是不是君子,他心里岂能没数,但作为皇帝而言,顾全的是大局,君子、小人这东西先得放在一边,皇权才是至上的,突然就望向长孙无忌,见舅舅还在老神在在,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事还得问他,他不答应,就批不下来,于是道:“不知太尉对此有何看法?” 长孙无忌表现的非常慎重,道:“陛下,老臣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不管李治问谁,开头肯定是这一句话,毕竟谁也不想暴露自己小人的形象。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若凭这一纸契约就断定是非黑白的话,是不是有些武断,而且也不近人情。这法来自于德,好比说,倘若一个愚昧的人被一个狡诈的人蒙骗,签下一份极为苛刻的契约,那官府岂不是也有认同这一份苛刻的契约?” 韩艺立刻解释道:“太尉所言极是,但这不是契约,而是属于诈骗了。神圣的君子契约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一方在契约中获得利益同时,必须给付给对方对等的代价,如此契约才能视作神圣的君子契约。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有小人才会贪图便宜,亦或者骗取他人钱财。好比说太尉过大寿,下官送给太尉一瓶香水,作为礼物,这也是一份人情。太尉自然是君子,那么等下官下回过生日时,太尉一定会送我一份等价,甚至于高于香水价格的礼物,这是君子之道。但如果是哪个不定就不会送了,亦或者送一块布给我。神圣的君子契约,前提就是必须要遵从君子精神,而君子精神就包含道德在内。” ps:神圣的君子契约包含四个重大的内容,其一,订阅,其二,月票,其三,打赏,其四,推荐。相信我,这绝不是道德绑架。(未完待续。)8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上佳人选 大臣们听得频频点头,这说话是既新颖,又极有道理,主要还可以借此防止地主借此敲诈百姓。●⌒,. 其实韩艺提到的神圣的君子契约,就是契约法来的,而他方才的那一番言论,也就是契约法中一项非常特殊的内容,对价制度。 简单一点的来说,就是契约是建立在等价交换上面,非等价交换,就不具有法律效应,高利贷就肯定不具有律法效应。好比你承诺给他一头牛,但是你反悔不给的话,也不算违法,因为这不是等价交换,对方并没有给你什么,但如果说对方给了你一锭金子来交换你的牛,你不给的话,那就是违法了。 可见韩艺下了不少的工夫在里面。 关于契约法,也是他这一战首要利益。 因为对于他而言,单论买卖,他还真没有怕过谁,他怕的就是强权,不讲道理的买卖,他需要的一个相对比较公平的竞争环境,一个充满诚信的环境,这样他的市场才大有所为。 而契约法其实就是一种相对平等的********,因为签订契约的双方都必须遵守,那么就是平等关系,不管你庶族也好,贵族也罢,这也是一种对于等级制的冲击。 所以,如果堂而皇之的提出,那肯定会遭受到非常强烈的抵制,为此韩艺也是绞尽脑汁,该如何去包装这契约法? 首先,就得让贵族接受。 为此他查阅大量的资料,再加上之前查阅的贵族资料,韩艺终于想到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那就是君子之约。一个符合华夏民族文明文化的契约法,他也打算不搞西方那完全不近人情的一套,那会显得非常违和。 他非常明白,一切都是诞生于文明文化,你拿别人的文明文化强加在自己的文明文化头上,这会弄得非常别扭,就跟拿刀与叉吃中餐是一个道理。 而且这也能够让贵族接受。 因为自先秦以来,华夏民族就开始提倡君子之道,读过几年书,都将自己标榜为君子,尤其是贵族。但是,君子你就得守信,这等于就是维护君子的利益。那么一旦这个契约落实,试问谁还敢违反,你违反了神圣的君子契约,那么你肯定就是一个小人,最为爱惜面子的贵族,为此肯定会做出非常大的让步。 他们做出让步的同时,肯定也会利用这一点,去约束的庶族和百姓,等于各个阶级都普及开来了。 这就是韩艺的宣传构思。 但话说回来,其实在最初的开始,韩艺是没有这打算的,他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是打算跟元家好好干一仗,以求达到自己能够主导市场的目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都没有开始,两市就给他来了这么一竿子,这让他们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诚信。 在商业中,如果连合同都无法保证双方的利益,那么商业永远都起不来,无异于强取豪夺。 这个问题远远大于元家的问题。 这方面的利益也远远大于战胜元家的利益。 因此韩艺开始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契约法上面,为此他制定了三步计划。 首先,他必须得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一个被欺负的人,对于一切的侮辱和伤害,他都要克制和隐忍,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最开始的时候,退避三舍,因为他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这样他才有机会说出这君子契约。 其次,他要看朝中的态度,以他对朝中大臣的了解,没有人会帮他说话,事实也正是如此,这就是他最渴望见到的。所以在开始的时候,他一直在等李治召见,他需要得到李治的同情,让李治与他产生共鸣,因为朝中大臣的态度,就是对于李治的一种挑衅,说到底韩艺是他的人。 最后,他要将两市逼入绝境,迫使朝廷出面,趁机提出他包装过的神圣君子契约,利用贵族自命不凡的优越性,来诱使他们答应下来。 这三步他都做到了。 他的最终目的不是要颠覆两市,也不是要赚取更多的钱财,而主导市场也变成了其次,主要是求一纸法令,没有契约法的市场,过于脆弱了,不管出于庶族的角度,还是出于商人的角度,他都需要这一道契约法。 但是对于这些大臣们呢? 这一点,韩艺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如果说他认为这是很难通过的话,那么他不会提起,他既然为此努力了,就证明他还是有非常大的把握。 主要原因有三。 其一,因为就目前而言,唐朝是一个小农经济社会,百姓、庶族、贵族、都是自给自足,他们不需要交易,因此他们不常用到契约,这跟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就不会伤害到他们的地位,他们没有这方面的远见。 其二,他们渴望的是推崇儒学,这是因为唐朝是一个多元化国家,佛教已经隐隐超过了儒教,君子之道就儒学里面的内容,那么他们当然会赞成。 其三,庶族比他们更加需要用到契约,因为庶族跟百姓常有来往,契约反倒是约束了庶族,何乐而不为。 在这一刻,长孙无忌终于明白韩艺为什么这么能说故事了。而他之所以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这冲击了贵族的地位,因为他已经凌驾于贵族之上,他是权力的代表,所以他感觉不到。他主要考虑的这个契约法有利于国家,还是有害于国家,他毕竟太尉,而且修订了《永徽律》,在面对律法的时候,他考虑的比较多。 然而,在李治看来,这个君子契约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臣民一些不好的行为,于国于己都非常有利,点点头道:“朕以为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 长孙无忌一看李治表态了,暗自寻思,如果他反对的话,肯定又会刺激李治那敏感的神经,待会又拿武昭仪来说事了,这真的犯不着,而且他觉得可以试试,于是道:“陛下圣明。” 李治见长孙无忌这么给面子,心里有些开心,思忖片刻,道:“不过我大唐对于律法一直都非常严谨,要慎重考虑。太尉深通律法,曾参与修订了《贞观律》和《永徽律》,此事就交由太尉去修订吧,另外,这是韩艺提出来的,韩艺你就在一旁协助太尉。” 长孙无忌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韩艺突然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更比太尉好的人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韩艺。 皇帝都点名长孙无忌了,你要求换人,这真的不能用勇敢来形容韩艺了。而且你这么一说,试问这个活,谁还敢接啊。 长孙无忌也有些不开心,虽说是自己人,但是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挑战我的权威。 李治也傻了,他都不敢这么说啊,哦了一声,“这世上还有比太尉更加合适的人?” 摆明就是警告韩艺。 韩艺一脸懵懂道:“陛下,还真有一人。” 站在后面的李义府,对韩艺佩服的五服投地,这是在挑战长孙无忌的权威呀,只能说,你是哥哥,但我们不熟。 李治担忧的瞥了眼长孙无忌,见他沉着脸,心里也莫名的紧张,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披头道:“不知此人是谁?” “长孙延。” 韩艺说道。 “长孙延?” 李治一愣,不禁又看了眼长孙无忌,可见长孙无忌也是一脸茫然。问道:“此话怎讲?” “若论律法而言,恐怕世上都无人可与太尉相提并论。” 韩艺赶紧说了这么一句话,避免有人心脏病爆发,随即又道:“但是太尉毕竟当了几十年的宰相,太尉更多考虑的是大局,要考虑的面面俱到。然而,微臣提出的这神圣的君子契约,追求的是一种纯粹的君子之约,要完全从君子的角度去考虑。微臣与长孙延在皇家训练营共事许久,对于长孙延的人品,那是打心里佩服,可谓是纯粹的君子,而且长孙延是太尉的嫡长孙,耳濡目染,深晓律法,实为立君子契约的上佳人选。” 原来是一座水中桥啊! 长孙无忌哪里还生得了气,开心都还来不及了,长孙延可是长孙家的世孙,纯粹的君子,这是多么高的赞赏,当爷爷的当然开心极了,这世上你说谁长孙无忌强,长孙无忌都不会开心,民间都说他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唯独长孙延是例外。 韩瑗、来济、高履行面面相觑,这真是太能说了,不禁感慨自己老了。 李治心中也是长出一口气,暗骂,这小子还真是会吓唬人。笑道:“韩艺说的不错,长孙延与朕一块长大,朕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朕也一直期望将来他能为成国之栋梁。不知太尉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有些羞于启齿,“陛下,长孙延是老臣的孙子,老臣理应避嫌。” 褚遂良立刻道:“臣以为长孙延虽然年轻,由他来制定律法,看似有些轻率,但是长孙延读书甚多,对于律法的了解,在这方面,连臣都不如他,再加上韩艺前面说的也非常有道理,因此臣认为可以交予长孙延试试。” 韩瑗、来济也赶紧站出来附议。 他们认为长孙延今后可能要扛起长孙一脉的大旗,早点出来历练一下也好。 至于其余大臣也不反对,这事来的太突然了,他们也想多多思考一下,如果长孙延来拟定的话,那么就有一个缓冲的余地,大家都能各抒己见,如果是长孙无忌来拟定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了,试问谁敢反对长孙无忌修订的律法。 李治点头道:“那好,关于这契约法,就暂时交由长孙延来修订,韩艺在一旁协助。” “微臣遵命。” 韩艺行礼道,直到如今,他才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高履行突然道:“陛下,这契约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拟定好的,但是两市那边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李治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这一回无论如何,两市和北巷都必须遵从双方签订的合同,谁若再敢单方面撕毁合同,那就以违抗圣旨定罪。”说着他又想看向韩艺道:“韩艺,你以为如何?” 韩艺忙道:“陛下圣明。” 李治又道:“至于具体怎么办,你就与高尚书商量着看吧。” “微臣遵命。” 事到如今,总算是解决,只不过这过程和结果远远超出大家的预计,从商业竞争谈到立法,再谈到君子之道,关键这三件事看上去好像关系不到,但韩艺偏偏将它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李治也是轻轻松口气,其实他才是最难做的。 可这口气还未松下来,褚遂良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李治道:“褚爱卿有何事上奏?” 褚遂良道:“启禀陛下,韩艺发明的纸墨和印刷术乃当今世上之最,朝廷应该立即征用这种新纸墨和印刷术,这样便于各个衙署办理公务,同时于国于民也都极为有利。”说着他突然向韩艺道:“韩艺,陛下对你恩重如山,想必你也希望将这些献给陛下吧。”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三章 欺我年幼 相比起第一回褚遂良向韩艺索要黑科技,这一回韩艺表现的非常无奈。 你要说褚遂良是一个强盗吧,但是他这么做确实也不是为了自己,因为这跟他没有太多的利益瓜葛。 就好比当初的熊飞犁,褚遂良在获得熊飞犁之后,连夜吩咐工匠赶造,并且立刻拿去试验,以及到后来的大规模推广这种熊飞犁,这对大唐的农业有了非常大的改进,韩艺肯定是厥功至伟,但是褚遂良也是功不可没。这与他个人没有半点利益关系,最多也是在他的政绩上添上了一笔,说是为国为民倒也没错。 他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不是为了自己,我这么做是为国为民,你看我是多么高尚正直的一个人。 为国为民去当一个强盗,窃夺他人权益,这是让韩艺最烦褚遂良的一点,你连反驳都不好反驳。 另外还有一个大背景,就是唐朝的小农经济社会,其实唐朝初期交易非常少,大家都是自给自足,包括在朝廷在内。从北巷与元家、两市就几乎就能代表了整个大唐的商业,可见一斑啊。 那么当然是要技术来自己生产。购买?抱歉,我大唐没有这个选项。 朝廷也不是想利用这个财。 不跟宋朝一样,宋朝什么都搞专卖制,但这不是坏事,这证明宋朝的经济非常达,唐初已经自给自足到连专卖都用不上的地步了。 如果褚遂良是要香水、酒,那他就是别有用心。 这纸墨、印刷术对于国家有利吗?当然有利,是个人都明白,但问题是,这可是韩艺私人的利益。 问题就在于,国家是大利,你是小利,当舍小利,成全大利。 然而,褚遂良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不少大臣站出来,不,应该说是几乎满殿的大臣都站了出来,双眼透着贪婪的目光,坚决表示拥护褚遂良的这个提议,还列出各种理由,从每个角度说明这纸墨、印刷术对于朝廷,对于国家,对于百姓的作用是多么的大。 听得韩艺都觉得自己若不献给朝廷,就成千古罪人了。 当然,他对此也没有感到意外。 如果朝廷征用了北巷最新式的纸墨和印刷术,这些大臣也是受益匪浅,因此唐朝的福利,不是钱,而是粮食和一些生活用品,其中就包括这些,一旦官营生产这种纸墨,那么他们就不用去北巷买了,可以从朝廷领取,而且大贵族可以将这种技术盗窃回去,自己生产,自给自足。 李治听后面露犹豫之色,其实当初韩艺在布会过后的第二天,就命人给李治送来最好的纸墨酒水,当然,也给武昭仪送去一些香水和几本白色生死恋,这香水可不止两三瓶,而是整整一箱子。李治也用过这纸墨,对此也是喜爱不已,他也知道这纸墨有多么好,也打算将其纳为贡品,但这只是皇室用,跟朝廷没有关系。 但是如今他们一说,李治觉得这对朝廷的确有利。 如果李治开口要,韩艺不可能不给。但是李治也不好意思开口,韩艺对他已经非常够意思了,第一时间将最好的呈给他了,他希望韩艺能够主动。 所以,大家都看向了韩艺。 韩艺一笑,很是爽快道:“没问题啊!不就是纸墨印刷术么,这才多大的事。” 众臣脸上一喜。 但是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一个条件。” 李治见韩艺这么主动,心里很感动,觉得这是应该的,也非常爽快道:“你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韩艺朝着李治拱手道:“微臣希望能够得到公平对待。” 褚遂良笑道:“你如此年纪就已经贵为皇家特派使,难道这还不算公平对待吗,我看都已经优待了。” “右仆射误会了,下官并非此意。而且这也不是一回事。” 韩艺摇摇头,目光一扫,笑道:“据我所知,各位的家中也有不少能够利国利民的好东西,比如清河崔氏的狗皮膏药。” “什么狗皮膏药,我们崔家只有青玉膏。”崔义中说完就立刻后悔了。 “对对对!就是青玉膏。” 韩艺连连点头,笑嘻嘻道:“那东西好呀,在治疗伤筋动骨有着非常显著的疗效,用于军队是最好不过了。还有。”他目光一扫,群臣闪躲不已。他呵呵一笑道:“真是太多了,比如各位家中的一些治国经文,那玩意对国家太有利了,我就不一一举例。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各位能够做一个好榜样,将那些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交予朝廷,我韩艺作为晚辈,绝对愿意效仿,毫无保留的将纸墨、印刷术交给朝廷,大家一块共享盛世,何乐而不为。”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那些大臣纷纷恼怒的看向韩艺,气得话都说不出口了。 祖传秘方,这谁会愿意啊! 这是对祖宗的不敬。 其实韩艺原本不打算将那些黑科技这么早拿出来的,主要就是防着这一点,因为他现在没有能力保护这些东西,还得靠李治,可李治自己也够呛。 但是因为元家的关系,他不得不拿出来。既然拿出来了,那肯定就得防火防盗防朝廷,对此他也做过非常多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于是就打上了贵族的主意。 因为贵族的强势,导致这年头不是说皇帝想要什么就能得到的,在如今的贵族,他们都有一套非常完善的保住自己家族秘方的手段,其,皇帝都得找他们借书看,而且他们也不一定愿意借,借都不愿意借,给就更加不可能了。 另外,还有很多好东西,都是贵族专享。 这也是体现他们底蕴的一方面。 就说纸吧,其实崔卢郑王都有自己家族秘制的纸张,但是与朝廷的纸张也是大同小异,是一个等级的,直到韩艺的纸张出来之后,他们家中的纸张就都成了废纸,用过韩艺的新纸张,那真的是回不去了。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韩艺这么张扬,他们不拿这个赚钱的,因为他们都不需要赚钱,自给自足,只是限制家族内部使用,概不外传。 所以到后来的黄巢起义,大规模杀害贵族,导致华夏文明出现了一定的断层现象,很多好东西都失传了。 褚遂良微微皱眉,道:“现在说的是纸墨印刷术,你扯上他人作甚。” 众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你这分明就是借他们转移注意力啊! 韩艺笑道:“右仆射,你身为宰相是否应该公平一点,难道在这大殿之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深受皇恩吗?还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子,六品小官,就好欺负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何不明说,犯不着说什么利国利民,也犯不着说什么隆恩深厚,这未免有些冠冕堂皇了,你若真是为国为民,那就让大家都将家中那些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交出来。” “你——!” “呵呵!” 一个笑声打断了褚遂良飙,只见长孙无忌站出来,笑呵呵道:“韩艺啊,右仆射也是一心为国,不是针对你,那些纸墨是属于你的,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也无妨,没有人会强迫你的。” 这话可比褚遂良那话要绝多了,如果说褚遂良是一心为国的话,那持有反对意见的韩艺岂不成叛国了。 幸亏韩艺心里年龄不止是二十岁,笑道:“太尉,并非下官不愿意,下官也是陛下的臣民,为国效力,为君分忧,那是下官天生的使命,义不容辞。” 说到这里,他一脸悲壮道:“想当初北巷遭到两市背叛,城内许多贵族子弟共同抵制北巷,羞辱下官,可谓是四面楚歌,下官与几百号人都面临着倾家荡产的窘境。唉可惜这一回跟上一回与两市谈判不一样,朝中无一人站出为下官说一句公道话,唯有陛下,亲自召见了我,关心了我的近况。 这一份恩情,对于我韩艺而言,那是刻骨铭心啊!也算是陛下的隆恩浩荡,在最危机时刻,我与我手下的工匠们,造出了最新的纸墨,这才挽回了败局,北巷的几百号人用他们的智慧守住了自己的饭碗。虽然这纸墨可以说是我安生立命的宝贝,但是光凭陛下当初的一份关心,区区纸墨何足挂齿,只要陛下开口,我韩艺的身家性命都可以交予陛下。” 长孙无忌笑而不语,心里却道,这。 韩艺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你们当初的干预,使得两市与北巷合作,而两市背信弃义,你们不站出来指责两市,那就也罢了,现在我赢了,你们就谋划将我安生立命的东西拿走,这不是置我于死地吗。这话当然是说给李治听的。另外,韩艺还说当初就李治一个人关心了他,这也稍稍暗示了瞎李治被孤立现实。 先,高履行就不敢说了。 褚遂良虽然刚猛,但是韩艺已经表示的非常清楚,李治开口,我就给。 长孙无忌倒是没有兴趣,本也不想开口的,是韩艺逼他出来缓解韩艺和褚遂良之间的冲突。 至于那些贵族么,可不想交出自己的祖传秘方来,低着头,都不做声。 话已至此,就看李治的态度了。 李治轻咳一声,非常干脆的说道:“韩艺的忠心,朕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这纸墨印刷术乃是韩艺与他手下的工匠用他们的智慧创造出来的,也关系着北巷数百人的饭碗,所以,朕决定不征用这纸墨印刷术。散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赶紧行礼。 李治走后,几乎每个大臣都捏了一把冷汗,心里均想,以后还是少让韩艺这小子来上朝为妙。 “辅机兄,方才你根本就不用出面,韩艺那么讽刺我,我岂能饶他。” 出得大殿,褚遂良就一脸不满的朝着长孙无忌道。 长孙无忌叹道:“我若不出面,你恐怕就掉入韩艺的陷阱里面了。” 褚遂良一愣,困惑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道:“韩艺方才说你欺负他,其实是在暗示你是在欺负陛下,崔卢郑王手中这么多秘方、经文你不去做声,单单针对韩艺,而韩艺又是陛下的人,虽你没有这份心思,但是陛下见了,你道陛下会怎么想?陛下为什么不让韩艺交出这纸墨印刷术来,不就是要为韩艺做主,告诫大臣,韩艺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褚遂良愕然无语。 长孙无忌叹道:“你还是太心急了一点,这纸墨印刷术利于朝廷,难道陛下会不知道么,这韩艺是陛下的人,陛下要的话,韩艺能不给吗,用得着咱们说话吗,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啊!我们现在要以大局为重,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由陛下自己去处理吧。”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褚遂良这么说,一半为公,一半为私。他当然希望朝廷好,但是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他就不会出声了,但是他就是看韩艺不爽。 后知后觉褚遂良怒道:“那小子未免也太阴险了。” 长孙无忌道:“韩艺当然不想交出这些东西来,他不闹大的话,如何守得住。反倒是你,怎么在面对韩艺的时候,总是这么莽撞?” 冷静下来的褚遂良,想想好像也是这样的。 方才韩艺是想故意陷害褚遂良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想提醒一下长孙无忌,我是你的人啊,你小弟总是欺负我,你得出面帮帮我啊。 长孙无忌笑道:“这就是因为你老是将韩艺当一个小孩看,没有将人家放在眼里,如果换成是崔义玄、许敬宗等人,你还会这么莽撞吗?吃了这么多回亏,你怎么就还不明白,韩艺不是一个小孩,他精明很,你在面对韩艺的时候,应该慎重以对,履行在这方面就比做的好多了。” 褚遂良做不得声。 他确实看不起韩艺,因此在韩艺手中吃亏,是他无法忍受的,他觉得这很丢人,因此他自我麻醉,更加瞧不起韩艺,以至于屡屡吃亏,是那种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8 第六百八十四章 忽悠你没商量 神圣的君子契约? 走出大殿的大臣们,如今才有工夫来仔细考虑这神圣的君子契约,方才一番唇枪舌剑,过程实在是太快了,让很多人都无暇思考,被韩艺忽悠的是晕头转向。∽↗∽↗,而且他们原本只是打算看热闹的,但是没有想到这热闹会在他们身上上演,他们必须要仔细想想这神圣的君子契约对自己的利与弊。 律法可是关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啊! “韩御史真是好魄力,义府是佩服万分。” 一出大殿,这李义府就黏上了韩艺,一脸笑眯眯的。 这家伙,真是会给我引仇恨。韩艺还真不想跟李义府走太近,尤其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但对方硬要凑过来,也让他非常无奈,心想,得想个办法让这厮离我远一点。韩艺心念一动,道:“李舍人太瞧得起我韩某人了,你不信摸摸我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我心里害怕的要命。不瞒你说,每回上朝我觉得自己是九死一生,孤立无援,要是有人能够稍微支持下我,那就太好了。” 李义府面色微微一变。 这玩笑开大了,你方才那一番话,不仅得罪了褚遂良他们,你连崔卢郑王这些顶级士族都给得罪了,我敢支持你吗? 李义府不自觉的目光左右扫了几下,发现很多不友善的目光射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蠢,这时候离这小子这么近,岂不是自讨苦吃。 韩艺微微一瞥,心中偷乐起来,这家伙肯定在担心我会给他带来麻烦,不过——担心的还真是没有错,我当然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不然我把你拱上来干嘛。 正当他在思考如何拉开与韩艺的距离时,张德胜从后面追了过来,道:“特派使,特派使。” 韩艺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抹郁闷,笑道:“张少监。” “特派使,陛下召见你。”张少监微微喘气道。 “是。” 韩艺略显遗憾瞧了眼李义府,道:“李舍人,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李义府赶紧道:“请便。” “告辞!” 韩艺转过身去,没有走几步,突然小声道:“张少监,你要是能够晚来一会就好了。” 张少监一愣,道:“莫不是咱家打扰你与李舍人谈事呢?” “没有!没有!” 韩艺笑了笑 韩艺跟着张德胜来到御书房。 待张德胜行礼告退之后,李治立刻瞪了韩艺一眼,道:“你小子每回来上朝,不在朕的大殿大闹一番,似乎就不肯罢休。” 靠!谁叫你让我跟太监站一起,我不弄得声势出来,增加自己的存在感,非得有人认为我是个太监,这太伤尊严了。韩艺嘿嘿道:“陛下不是常说朝堂太安静了么,微臣这么一闹,不正合陛下的心意。” “打住!” 李治急忙道:“你小子少跟朕来这一套,这话要传出去,非得以为这是朕暗中指示你干的,你是不是利用朕利用上瘾了。”心里却道,这小子说的还真是没错。 但是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微臣不敢。”韩艺唯唯若若道,他当然知道李治是在暗指那八百贯的事。 “你都要把两市给弄关门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陛下,这真不能怪微臣,是两市先背信弃义,其实微臣真不想与两市为敌,微臣一直都主张跟两市合作。” “要不是如此,朕岂会允许你这么胡来。” 李治面色严肃道:“韩艺,两市不仅仅是做买卖的地方,也不仅仅是关乎着朝廷的颜面,两市还是我朝市坊制的象征,倘若两市真关门了,朕可饶不了你。” 这你请放心,打破市坊制的一定是我。韩艺道:“微臣明白,微臣有分寸的,绝不会让陛下难做。” “你明白就好。” 李治点点头,道:“朕让你单独与高尚书谈,就是希望给你更多的余地去谈,但是你可要识得好歹,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帮助高尚书,让两市恢复过来。” 韩艺道:“是,微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朕相信你。” 倒还别说,韩艺还从未李治失望过。李治微微瞧了他一眼,道:“你搞这么多事来,就是为了那什么神圣的君子契约?” 这事瞒不了的,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够看出来。 韩艺如实道:“正是。微臣怎么可能真的去将两市弄关门。” 李治道:“为什么?” 韩艺道:“为国为君为己。” 李治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回陛下的话,我朝制度之根本,就是均田制。然而如今天下太平,权贵的子弟渐渐多了起来,这人多了,他们对于土地的需求就更大了,那么势必会出现土地兼并的现象,现在已经有这种现象,朝廷应该及早做准备,首先要做的是加强管控力,那么朝廷必须要有政策去干预。神圣的君子契约无疑是给了朝廷提供一个干预的政策。 我朝对于契约的干预度太薄弱了一点,这对于百姓非常不利,因为百姓不可能违反契约,违反契约的一定是地主和贵族,也就是说,神圣的君子契约出现之后,再坏的情况,也就是贵族凭借权力干预官府,如果没有的话,只是少了这个步骤而已。但如果朝廷将这一律法实施的非常到位,就可以借此阻止土地兼并。而对于君主而言,可以从容的平衡贵族、地主、百姓三者的关系。” 其实对于君主的利益,李治方才已经想到了,至少他多了一个借口,去压制贵族,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神圣的君子契约,跟均田制也有莫大的联系,思索半响,笑道:“你思考的还挺长远的吗。” 韩艺忽悠道:“陛下过奖了,这非微臣考虑的长远,而是与微臣的经历有关。因为微臣本就是农户出身,以前家里还挺困难的,在微臣父亲离开的第二日,就有地主上门要债,微臣家的确欠那地主的钱,也应该要还,但是他们并未完全按照契约上去执行,而且要债的过程非常粗暴,若非微臣机警,恐怕就要家破人亡了。 但是这在我大唐律法而言,这是官府允许的。所以微臣当时就希望,官府能够给予一些公正的处理,而不是完全交给私人去处理,如果有了神圣的君子契约,那么官府就必须干预,严格按照契约规定的去判决,那么微臣也心服口服。” 李治听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趁热打铁道:“我大唐一直以来都非常注重律法,希望能够依法治国,但是依法治国的前提,是百姓必须熟知律法,这样他们才能用律法保护自己。但是很多百姓不懂律法,那些地主用律法官府吓吓他们,他们就立刻屈服了,而在民间契约是用的最多的,所以微臣认为,用神圣的君子契约可以敲开依法治国的大门,让更多的百姓熟知律法,懂得用律法来保护自己,这样才能避免爆发更多的矛盾。” “想不到这神圣的君子契约还有这么多好处。”李治点点头,笑道:“那对于你自己而言呢?” 韩艺羞射一笑,道:“陛下,要说做买卖的能力,微臣就没有怕过谁,微臣怕就怕对方不讲道理,用另外的手段来对付微臣,毕竟微臣出身卑微,这个神圣的君子契约能够给微臣带来一定的保护作用。” 李治呵呵道:“你倒也老实。” 韩艺笑道:“微臣也没有想过这能瞒住陛下。” 李治道:“虽然你是夹带私心的,但是这个神圣的君子契约于国于民确实有着莫大的好处,朕也非常认同,但是你必须得考虑完善,才能提交给朝廷,千万不要出任何乱子。”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赶紧抱拳道:“陛下请放心,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李治笑着点点头,突然道:“对了,你前面在殿上说的可是真心的?” “绝对真心!” 韩艺毫不犹豫道。 李治先是愣了下,随即纳闷道:“你这也太虚伪了吧,朕都还没有说什么事,你就回答的这么肯定。” 韩艺嘿嘿道:“陛下没有一口气问出来,无非就是有些不好意思,那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关于纸墨的事。其实微臣能够有这一切,那都是陛下你赐予,这微臣一直铭记于心,只要陛下一句话,微臣立刻就将这些献给陛下。” 李治瞧他一本正经,不像在说谎,笑道:“那你为何不动献上,非得要朕开这口。” 韩艺道:“微臣没有主动送上,主要还是因为微臣的北巷还得靠这些东西续命,一旦失去这些优势,那么微臣的北巷又会变得岌岌可危。但这只是微臣的私利,比起陛下的恩情而言,不值一提。” 这个答案让李治非常满意,可见韩艺的确是出自真心,笑道:“朕也明白你的难处,朕也不会主动逼你交出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陛下的谅解。” 韩艺说着稍稍迟疑了下,又道:“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说。”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微臣提到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李治微微一愣,点点头道:“朕当然记得,你还提到过专利法。不过,目前还不是施行专利法的时候。” “这微臣也明白。”韩艺道:“但是微臣想在以后将这纸墨印刷术用来抛砖引玉,引出专利法。” 李治错愕道:“抛砖引玉?” “不错!” 韩艺道:“将来陛下决定颁布专利法时,微臣便将纸墨印刷术的技术交予朝廷,朝廷帮助微臣来保护这些技术,并且规定任何人想要使用这种技术,必须得到微臣的许可,而且还必须交付一笔不菲的钱财,同时让朝廷向微臣采购。这样一来,大家看到这发明创造原来这么赚钱,一定会纷纷交出自己手中的秘方,这样我大唐各方面的技术将会突飞猛涨。”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事朕还得仔细考虑一番。” 韩艺道:“这是当然。” 李治突然一愣,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笑骂道:“你小子真是狡猾,口口声声说只要朕一句话,你就愿意交出这些技术来,可是说得这些话,都是不愿交出这些技术来,如果朕答应了你,那至少在专利法之前,朕就绝不会让你交出这些技术来,还要朝廷向你采购,你这做买卖真是太精了。” 日!被看穿了。韩艺道:“陛下明鉴,微臣绝无此意啊!如果陛下不答应的话,那等微臣稳定住北巷后,立刻献给陛下。” 李治咬牙切齿道:“你说都说了,朕如何还会让你轻易交出来。” “啊?” 韩艺茫然道:“那不知陛下认为该当如何?” “去去去!” 李治觉得被韩艺忽悠了,郁闷的要命,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遵命。” 韩艺可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治又道:“你前些日子献给朕的纸墨酒,以及给武昭仪的香水,朕和武昭仪都非常喜欢,所以朕打算将其纳为贡品,不知你意下如何?别跟朕说理由,你就说答不答应。” 他生怕又被韩艺忽悠的贡品都没有了。 韩艺感激涕零道:“这一直都是微臣梦寐以求的,多谢陛下恩准,微臣感激不尽。” 李治困惑道:“你究竟那句话是真的?你可知道,但凡纳为贡品,你就必须每年无偿向朕交纳一定数额的贡品,你会感激不尽?” “绝对的感激不尽。” 韩艺激动道:“于情而言,这给了微臣一个报答陛下和昭仪的恩情的机会,于利,皇室用品,光这四个字,微臣获得的利益,远远大于交纳的钱财。” 李治更加郁闷了,敢情还是被这家伙利用了,道:“如此说来,朕还得向你要钱。” 韩艺道:“说要那是对微臣的屈辱,微臣的钱就是陛下的钱啊,只要陛下需要,微臣会毫不犹豫的愿意捐出身家性命,绝不二话。” “行行行!朕相信你就是了。”李治听得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怪虚伪的,亏韩艺还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但不得不说一句,这小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共赢 与李治谈完,并非预示着结束,而是预示着刚刚开始。▲∴▲∴, 李治不是一个愚昧的皇帝,他在朝堂上几乎是非常明显的偏袒韩艺,但那是因为韩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是他在朝中的旗帜,他必须要借此展现自己的皇权。 但是作为一个皇帝,除了自己的权益外,他还得考虑国家的利益,两市就是属于国家的利益。也就是说,台面上,我可以挺你,但是台面下,你得把这事给我做周全了,要保证朝廷的利益。 为什么李治没在朝堂,或者说直接参与北巷和两市的和解,就是因为他担心如果他参与的话,可能就会面对朝廷利益和自己利益的冲突,他让韩艺单独与高履行去谈,其实就是暗示韩艺,要对户部做出适当的让步,不要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因此接下来这一场谈判,才是关乎北巷与韩艺私人的切身利益。 当韩艺来到户部时,从踏进门口那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一个非常不友善的氛围,几乎户部的每个官吏都用敌视的目光看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韩艺当然不敢嚣张,这会被人打的,面带微笑,加快步伐,来到一间屋内,见到了高履行,而且只有高履行一个人,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反正谁打他,他就打高履行。 “下官韩艺见过高尚书。” “你来了。” 高履行似笑非笑,道:“坐吧。招待不周,特派使就多多包涵。” 语气中完全没有尊重的意思,倒还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岂敢,岂敢。” 韩艺坐下之后,心想这来而不往非礼也,笑呵呵道:“高尚书真是管理有方,下官从门口来到这里,仿佛到了军营一般,啧啧,气氛是相当肃穆啊。” 高履行呵呵道:“其实我们户部一直都非常热情待客,我想他们只是觉得他们的职责被人冒犯了。” “是吗?”韩艺呵呵道:“高尚书言重了,户部掌管天下财政,每年上门求财的人多不胜数,岂有人敢得罪户部,换做是我的话,我是宁可得罪菩萨,也不愿得罪财神爷。” “可惜你心中的财神爷不是户部,而是你自己啊!” 高履行微微一叹,懒得和他打嘴炮,关键也打不赢,轻咳一声道:“在此之前,老夫一直在思考你究竟想要从朝廷得到什么,究竟又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去做?唉这思前想后,老夫兀自没有想到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去做,如今老夫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的确是非常值得啊!” 韩艺收起笑容,简单明了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相对公平的对待,仅此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高履行沉吟片刻,道:“所以你赢了。” 韩艺道:“我认为这是共赢。” “这还得拭目以待。” 高履行一笑,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现在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两市已经被你弄的是门可罗雀,奄奄一息,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你与两市化干戈为玉帛,而是如何恢复两市的繁荣。我就实话跟你说,这我没有办法,你得想办法解决。” 你要有办法,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韩艺暗笑一声,道:“首先,我需要与两市签订一份合作契约,是要具有绝对律法效应的,这是前提,否则的话,用不了多久,高尚书恐怕又会认为有人冒犯了户部的职责。” 这小子还真是瑕疵必报,亏他还有脸说什么神圣的君子契约。高履行点点头道:“这是应当的。” 韩艺道:“其次,恢复两市与我们北巷合作的大唐好声音,并且我会安排人去两市说西游。” 高履行点点头,显然这还不够。 “最后!” 韩艺稍微顿了下,才道:“允许我们北巷的代金券,在两市使用。” 高履行双目微微一睁。 韩艺道:“高尚书是出了名的能干善政,应该知道代金券的好处,如果代金券可以在两市使用的话,这对于两市的恢复有着莫大的帮助。” 高履行微微眯了眯眼,思忖片刻,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拿一张毫无用处的纸去说服两市商人为此付出货真价实的商品。” 韩艺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说一切的合作都必须建立在神圣的君子契约之上。我会在合作契约写明这一点,就跟我与我北巷所有商人签订代金券合作方案是一样的。在解除宵禁的任何时候,我们北巷都必须无条件满足客户兑换的要求,这一点在代金券的背面也已经写明了,如果我没有做到的话,那我就是犯法。我头上顶着皇家特派使的帽子,我绝不会因为这一文半分置自己的仕途而不顾,如果高尚书答应的话,我会说服两市商人接受这个建议。” 高履行沉吟片刻,突然道:“关于你们北巷的代金券老夫也研究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代金券就是钱币,而且非常便与携带,远胜过钱帛,既然你打算在两市允许使用,那为何不直接由朝廷来发售,那样岂不是更有保障?” 韩艺似乎早有准备,正色道:“如果高尚书建议这么做,并且得到了执行,那下官与高尚书将会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 高履行微微一惊,询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个道理很简单,我头上还有朝廷,还有陛下,但是朝廷头上有谁?高尚书可能并不知道,我们凤飞楼的人,都在使用代金券,而这代金券是我发给他们的,不过也是用真金白银从钱号兑换出来的,再发给他们的。但事实是,我掌控着代金券的一切,这对我而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是我没有做。因为一旦开了这头,那么我将会把钱号视作自己敛财的工具,不断的印刷代金券,然后去换取他人的货物。 然而这种后果将会造成,钱号的货币越来越少,而代金券越来越多,迟早有一日,钱号将无法支付代金券,这样就触发了律法,我将失去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所以我绝不会这么做。但是如果换做是朝廷,当朝廷财政困难时,朝廷就会大规模的印刷这种代金券,没有人可以制止朝廷,包括高尚书你,那么将会天下百姓为此受难,到时国家必会大难。如果朝廷向我征用这种技术,我宁死都会拒绝,在我死之前,我会将这一切都毁灭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愣,暗想,不对呀,这老头管理财政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一点也没有想到吧。念及至此,他余光微微一瞥,只见高履行脸上是古井不波,哎哟,我上当了。苦笑道:“高尚书,你真的犯不着引诱我自己说出这代金券的弊端,因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请求户部对我们钱号进行严密的监控,防止代金券泛滥。” 高履行呵呵笑了几声,道:“老夫并非是要引诱你说出来,也不是想借此让户部去监管你的钱号,我只是想看看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倘若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话,别说允许你的代金券在两市使用,老夫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你钱号将会在一个月内关门。”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是透着一股不可忤逆的威严。 韩艺跟高履行也打过几次交道,这种气势他还是第一回感受到,好在他当骗子的时候,感受到太多回了,不至于被吓到,但是他绝对相信高履行有这个能力,因为钱号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有对于朝廷统治不利的一面,但是他也没有去争辩什么,而是选择沉默不语。 高履行思忖半响,道:“就依你说的去办吧。” 韩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高履行突然道:“但是关于西域商人,必须要以西市为重,这是朝廷的惯例。” “这下官恐怕也无能为力。” “嗯?” “因为下官的香水和新酒对于西域商人有着特殊的意义,因此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会来我北巷的,这已经是无法阻止的了。” “那你可以在两市与他们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等于坑了我北巷的商人一回。而且,那边我还对我的老乡,也就是江南来的商人,做出了承诺,如果我反悔了,那么我的诚信都没有了,这对于一个买卖人而言,可是大忌。” “你这么精明,焉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你此举分明想先斩后奏。对于于这一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高履行非常坚决的说道,他心里明白,李治在实际上,肯定还是支持两市的。 韩艺笑呵呵道:“这是有的谈的。” 高履行沉着脸望着韩艺,他认为他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了。 韩艺兀自面带微笑,道:“其实对于西域商人而言,他们不会去区分两市和北巷,因为在他们眼里,不管是两市,还是北巷,都是代表着大唐。如果朝廷能够发出公文,为了让西域商人了解长安这个新的市场,而决定在北巷办一个贸易交流大会,不管是两市,还是北巷,甚至于平民百姓,都可以将自己的货物拿到北巷展览,其中当然也包括西域、扶桑、吐蕃等货物,大家相互交流,争取促成更多的交易,这样一来,朝廷和两市都不会失面子,还能表现出我大唐的繁荣昌盛。” 一个时辰后。 “尚书,这太便宜韩艺了。” 戴计在得知谈判的结果后,顿时变得非常激动。 高履行点点头道:“这确实便宜他了,但是不可否认,韩艺在管理市场方面,要远胜于我们,他们的很多想法,都值得我们学习。而且,这两回两市的失利,我们户部也难辞其咎,因此我希望借这一次合作,让我们的户部的官员,去学习一下如何管理市场,不然我们户部始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的。”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aa2705221 第六百八十六章 三十年一代沟 可以说今日韩艺是大获全胜,他几乎达到了自己想要达到的每一个目的。 这当然与韩艺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 但是关键还是在于一些客观的因素,其中主要的一点,就是李治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斗争。 正是因为长孙无忌这一派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进一步刺激李治,因此只要未有触犯到他们的核心利益,他们都会显得非常克制,不愿正面冲突,这才让韩艺得逞。韩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韩艺一旦受到关陇集团的阻碍,就立刻往李治身上引。 但是话又说回来,一旦关陇集团与李治之间的矛盾得以缓和,这一笔笔账,就会得到清算。 韩艺当然不怕,他是长孙无忌的人啊! 不过,倒是有一点,令韩艺感到非常惊讶。 就是自始至终都未有人提及过元家,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李治。 要知道元家才是挑起这一场祸端的罪魁祸首。 虽说元家也是家族集团,不归朝廷所管,要说惩罚元家,那当然就太过了,可要是提都不提一句,那未免也过了。 可见元家的势力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都是因为元家自西魏以来,就被统治者视为无害家族,他们不跟政治挂钩,但又擅于迎合统治者,绝不会轻易得罪人。尤其是李世民是最喜欢元家了,因为李世民奉行的是关中本位的政策,因为他是依靠关中势力打下江山的,因此他觉得关中势力就是自己根本所在,所以不断打压山东士族,巩固关中贵族在朝中的势力。这也是现在导致关陇集团超越皇权的主要原因所在。 元家也是属于关中势力,李世民把这钱放在元家手里,他很放心,免得落入其他人手里,无法掌控。而且元家在李世民晚年,悄悄给予了李世民对奢侈渴望的支持,李世民有些*的要求,在朝中大臣坚决反对时,元家就无私提供钱财上的帮助,满足李世民的愿望,也是报答李世民对于元家的关照,因此元家与皇室的来往都非常密切,李治与元家的关系也非常好。 没有人想把元家拉入政治上来,包括皇帝,元家这么低调的一个家族,对政治是敬而远之,你干嘛要拉他进来,你拉他进来,他本来就财力雄厚,你再给予他权力,这谁驾驭的住。 所以大家都避开元家不谈。 这对于韩艺而言,当然是好事一件,如今只是他与两市恩怨解决了,他和元家争斗可还在继续,他要取得市场上的主导,就必须将元家压下去,这是他最初的目标,只因后来两市参与了,他才重新设计。 他不怕私人间的争斗,就怕政治上的博弈,因为他没有任何政治资本,比李义府都差到哪里去了,唯一的保障,就是来自于李治。但是李治是皇帝,伴君如伴虎,所以韩艺对于政治斗争,表现的一直都非常谨慎,最多也就是和褚遂良打打嘴炮,唯一一次涉及权力斗争的,就是张铭事件,当时的变数也令韩艺吓出一声冷汗来。 如今两市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如何压制元家了,反正朝廷对此连个暗示都没有,那就自由操作啊。 回到北巷后,韩艺立刻将结果跟北巷的商人分享了。 大家听了,没有喜悦,只是长松一口气,就个人而言,他当然希望干死两市,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再斗下去,河蟹神兽一出,他们都得玩完,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而言,只能说是轻松了。 而且其中有一部分人,对于将代金券用于两市,表示稍微的不满,这代金券是北巷一大杀器,不但促进了消费,而且还给予了北巷价格上的优势,你怎么能让别人使用了。 但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这才是韩艺想要的,握有代金券,便可成为整个市场的主导。 韩艺当然不会表露出自己的野心,他对此只是表示非常无奈,你们不满别来找我,去找朝廷啊! 所以不满归不满,那也没有办法。 反正最近他们都赚翻了,而且也保证了西域商人会来北巷,也就无所谓了 第二日清晨。 韩艺与桑木、钱大方、贾富贵作为北巷的代表团来到了两市。之所以带上钱大方,那是感激当初他的鼎力支持,至于贾富贵的话,他是受辱最多的一个,现在扬眉吐气了,怎么能不带他来。 原来昨日韩艺和高履行就将合作时间定下来了,因为西域商人马上就要来了,这时间非常要紧。而且两市商人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没有必要给他们商量的时间。 来到万福楼,万季春早就在门口等候,这是救世主来了,必须得招待周到,不周的话,他就等着去啃草吧。 见到韩艺,那是热情的不得了,恨不得烧香供着,毕恭毕敬的将韩艺等人请到二楼。 只见二楼已经坐满了人,但却是一片死气沉沉,见到韩艺上来了,纷纷站起,一脸谄媚的跟韩艺打招呼,那就跟激女见到piao客一样,腰肢招展。 但是韩艺几乎没有搭理,轻微的点了下头,堂而皇之的往正中间一坐,弄得一干商人好生尴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钱大方他们见韩艺这么霸气,那还说什么,还是那句老话,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也不搭理那些嘘寒问暖的旧友们,化作一个高傲公鸡坐在韩艺的左右两边。 等到他们坐下之后,韩艺才露出王玄道那种吝啬的笑容,“坐吧。”语气非常平淡。 一干商人这才坐了下来,但有些人甚至都不敢直视韩艺,魏青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现在是打心里害怕韩艺,因为他们也收到了风声,知道昨天在大殿上,韩艺差点就要了他们的性命,违抗圣旨,这真不是一般的罪名,吓得他们昨夜一宿未睡,故此现在看上去,个个憔悴的要命。 可见韩艺这回真没有开玩笑,就是打算将他们往死里弄,甚至于要他们的性命,比起第一回来,他们总算是见到韩艺心狠手辣的一面。 这也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做买卖做到违抗圣旨,这真是要了亲命啊! “各位也都老大不小了,论辈分,恐怕我都得喊声叔叔,所以,为了顾及各位的自尊,过去的事,我就不打算再提了。” 韩艺语气非常平淡,简单明了,顺带羞辱,又道:“我们还是节约时辰,谈谈以后吧。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大家,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三十年一代沟?” 三十年一代沟? 众商人一阵困惑,纷纷摇头。 韩艺解释道:“这三十年一代沟,就是说如果相差三十岁的话,那么对待事物的砍伐就会有根本性的不同,也就是说难以沟通。不知各位可有这个感觉?” 众人稍微想了下,觉得有些道理,齐齐点头,其实没道理他们也会点头。 韩艺淡淡道:“眼下我们北巷又要与两市合作,按照惯例,我们应该对第一次合作失败,做一个总结,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沟通不利。而沟通不利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和顾总行年纪相差太大,为了避免我们再度合作失败,我建议两市行会换一个总行。” 众人脸色巨变。 这尼玛已经不是强势,而是霸权主义了,这一上来,就要撤换行会总行,而且用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理由,丫够狠的呀!关键户部那边也没有告诉他们有这个情节啊。 其实别说他们了,钱大方他们也吓得一哆嗦,你走到别人的地盘,第一句话就要撤换别人的老大,这——实在是太威武霸气了。钱大方、贾富贵对于韩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你——你凭什么?” 顾言商激动的站起身来,哆嗦着嘴皮子,指着韩艺道。 韩艺冷冷笑道:“顾老,你若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不会问我为什么。两市在你的带领下,两回濒临关门的境地,我倒想问问你,你还有何面目坐在这位子上。” 此话一出,不少两市商人都默默点头,其实他们早就对顾言商感到不满了,能力没能力,就会倚老卖老,而且他重用魏青的唯一原因,就是魏青爱拍他的马屁。 “你——!” 韩艺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别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的游戏,不是你能够玩得转的了。” 顾言商激动道:“老朽再有过错,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撤换总行,老朽要去市署告你的状。” 这总行一般都是市署任命的。 “楼梯在那边。” 韩艺手往楼梯口那边一伸。 顾言商双目睁圆,那这脚就是迈不出去。 “你以为市署还喜欢你包葱包蒜,不要忘记,你已经在一年之内让户部丢了两回人了,自我大唐建国以来,你是第一人啊!”韩艺淡淡一笑,竖起两根手指来,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坐下或者带着你的顾家离开两市。” 顾言商身体摇摇晃晃几下,回头一看,见所有人全部低着头,包括他最信任的魏青。在这一刻,他明白,他大势已去,闭目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年事已高的他,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韩艺不屑的冷哼一声,第一回,他是敬老,给了顾言商一次机会。但是在韩艺心中,可没有事不过三的准则,因为他从来只给自己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能够给两市第二次机会,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了。目光一扫,道:“我建议推举万掌柜成为新的总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万季春心中一喜,原来还有这么个情节在里面。 面对这么霸道的韩艺,大家吓都吓坏了,再加上最近万季春四处游说,希望他们准备抛弃顾言商,去跟韩艺混,名声渐长,本就又不少人认同,再加上韩艺的强势,几乎所有人都点头。 钱大方、贾富贵,包括桑木都看傻了。 他们今日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做“快刀斩乱麻。”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 跨时代合同 韩艺这一上来,就给两市的商人来一个大大下马威,而且还不参半点水分。 但仅仅是为了给个下马威吗? 当然不是。 这其实是韩艺跟高履行商量好的。 因为顾言商这人,年纪大,能力不足,但野心又不总想着怎么去倚老卖老,他不希望两市太过平静,因为这样就体现不出他的权力,这种人不太好掌控。 经过这一回,韩艺也看清楚了这个人,而且他与顾言商谈不来,既然要合作,他当然希望跟一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人来交流,索性就决定将顾言商赶下台。尊老爱幼?首先你得受人尊敬。 韩艺对此没有多谈,这也没有多谈的余地,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关于我们的再度合作,主要是代金券在两市使用,相信户部那边也跟你们说呢?不知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两边合作总得有个合作的方案,而不是说合作就合作,代金券的使用,就是这一次合作标志性的事件,上一回是好声音。 大家你看我,我看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但是鉴于韩艺的强势,又不太敢出声。 万季春心想我刚刚当上总行,那总得为大家说上几句,而且韩艺既然提拔他上来,肯定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于是带着一丝惶恐道:“韩小哥,关于这代金券,户部说的甚少,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你能否跟我们详细说说。” 其余人纷纷点头。 韩艺微微笑道:“你们也知道代金券的妙处,一旦两市可以使用代金券,那么一定会促进两市的消费,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们犹豫的是,凭借一张纸,就让你们拿出货真价实的商品来,这不同于以往的交易,因此你们会感到不安,这我能够理解。” 顿了顿,他又道:“而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习惯之后就好。” “!” 一众商人皆是错愕的望着韩艺。那眼神好似在说,这尼玛也能当做理由? “这是事实。” 韩艺笑道:“我觉得我们北巷的代金券,已经给予客户和商户足够多的安全感了。因为我们北巷的代金券可以随时从钱号兑换出钱币来,如果你们担忧的话,可以每天都兑换一次,我总不能早上开门,中午就破产了吧。你们的担忧,是来自于习惯,以及对我的不信任,这个只能留给时间去解决。 反倒是我有几点要强调,首先,我待会会命人将如何识别代金券告诉你们,这很好辨认的,所以,如果你们收到假的,那只是你们不小心,我们不会赔偿的,除非有人可以造出非常接近的假代金券来,发生这种情况的话,我们会承当一切的损失。其次,我还与户部书谈过,户部在将来会出面监管钱号,让大家更加放心。最后,这代金券是需要纸墨的,是一种消耗品,所以,两市必须每年支付钱号五十贯。” 一说到钱,甭管多少,必须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周费惊讶道:“还要收钱呀,你们北巷的商人好像也没有给啊。” 户部可没有跟他们说这些细节。 “那是因为这钱都算到租金里面去了。” 韩艺微微一笑,其实哪里算到租金里面去,这是他与沈笑合开的,不可能这么算,简单来说,自家人当然优惠呀,这无可厚非的。道:“各位,我可不是朝廷派来帮助你们的,也不是以皇家特派使身份来的,我是以北巷主人的身份来与你们谈合作的,我不可能无偿帮助你们,虽然我以前无偿过,但是事实证明这种合作方式是行不通的。 一年才五十贯,这真的是非常廉价的,两市平摊的话,也就是一年二十五贯,这么多店面,算下来,每家店面每年最多只需要缴纳二三十文钱,打发叫花子可能都比这多,然而,代金券将会给你们带来非常巨大的利润,不要用你们的贪得无厌来将我变得愚蠢。我是一个商人,赔本的买卖我也不会干,其实这五十贯还夹带着人情在里面,因此在契约中,我也只写明了一年,我也得看看,五十贯能否抵偿我消耗的人力物力,一年之后咱们再根据情况详谈。 当然,这个东西不是我硬要你们答应,而是我与户部书商量得来的,觉得这样可以帮助你们恢复过来,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做不划算的话,那也没有关系,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其他方面的合作。” 一干商人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张奎突然道:“这我答应。” 魏青也连忙道:“我也觉得这钱并不多。” 陆陆续续很多人都答应下来。 突然有一个人说道:“你们当然答应,你们的买卖这么大,还有很多小店面,一年也赚不到多少钱,如果平摊的话,太不公平了。” “那照你说,该如何算?” “我!” 一干人又望向韩艺。 韩艺道:“这是你们行会内部的事,我不方便干预,不过我相信万总行一定能够给令大家都满意。” 顾言商听到“万总行”不免嘴角抽搐了几下。 万季春知道这是韩艺再给他立威的机会,急忙道:“各位,这个我们等会再商谈,如今韩小哥在这里,我们还是主要商量一下,究竟能否允许让代金券来两市。” 这些商人可不是蠢子,他们当然知道这代金券的好处,关键在于,北巷的价格太坑爹了,就比他们便宜几分钱,如果他们没有代金券,价格上总是吃亏,必须要引进代金券,否则的话,没得玩,于是都点头答应下来。 韩艺点点头,这他是势在必得,没有考虑过失败,又道:“再来就是大唐好声音以及西游记,关于大唐好声音,我们北巷也是开始没多久,你们赶紧组织人来参加,实在不行,就派出你们自家的歌妓参加,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准招手两巷的歌妓来参加,这也会在契约上写明的,谁要招收了两巷的歌妓,就必须赔偿。” 此话一出,大家一阵缄默。 他们突然意识到,这斗争还没有结束,韩艺这么做,不就是冲着元家去的吗,因为两巷的人基本上已经投靠了元家。 万季春笑呵呵道:“这大唐好声音是韩小哥,当然是韩小哥你说了算。” 其余人纷纷点头。 他们可也不想得罪元家,但是他们当然不会投靠元家。 韩艺其实对于这些也无所谓,他只是借此发出一个强有力的声明,我还没有跟元家算总账的,你们这些墙头草可就得考虑清楚了,笑道:“那好!至于西游记么,这个我会安排,但是如果你们谁要请人去你们店里说西游记的话,那必须另外找我商谈,这必须要交付一定的酬劳。” 万季春听得眼中一亮,这一笔钱必须出啊! 韩艺笑道:“再来就是西域商人的事,关于这一点,户部也跟你们提过,这个已经决定了,是不会更改的,但是你们放心,在面对西域商人时,我们是一边的,虽然是北巷举行,但是我绝不会厚此薄彼,我会尽量让大家都赚钱。” 关于这一点,大家当然不愿意,以前这是属于西市的,但是,他们不肯的话,连北巷都没得去。 韩艺又道:“我觉得我们在面对西域商人时,要团结,要融合,而不是彼此分化,所以等到下半年的第二波西域商人到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在西市举办,再接下来就在东市举办。” 打一棒子给一枣子的手段,他还是有的。 众人听得又是一喜,这样一来,就公平了,他们就害怕今后北巷会取代两市,因为西域商人去谁那里是可以彰显其在长安的地位,纷纷点头答应。 韩艺笑道:“我要解释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大家就看看我拟写好的合同吧。” 说着他向桑木使了个眼色,桑木立刻吩咐下人将合同递上。 “这么多?” 第一个收到合同的万季春不禁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差点调出来了。 如今唐朝最最最长的合同,恐怕也就是四五行字,总量不会超过一百个字。可是韩艺拿给他们的合同,光纸张至少就十几二十张,每一张纸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这合同刚拿到手上大家都是大汗淋漓,只觉呼吸困难。 韩艺忍不住笑了笑,道:“多是多了点,但是这一份合同事关今后整个长安市场的安定以及繁荣,应当事无巨细。我希望大家逐字逐句看清楚,毕竟我拟写这份合同也耗费了不少精力,我希望大家能够慎重对待,因为这一份合同包涵我们双方的权益在里面,而且还具有律法效应。” 其实这种合同对于韩艺这种经济诈骗高手而言,那简直就是信手捏来,耗费毛的精力,唯一令他烦恼的,就是书面他不太会写,所以这份合同其实是郑善行代笔写的。 至于法律效应,昨天户部也跟他们说了,你们要么就不签,签了双方就必须执行合同里面的一切内容,否则的话,就是违抗圣旨,这能不看仔细吗? 一个个捧着合同,双手抖得字都模糊起来,这哪是签合同,分明就是签认罪状啊! 他们确实非常的认真在看,但是他们的文化程度也就那么高,有几个还不认识字,赶紧找人来帮忙看,一字一句跟他们解释,个个都跟小学生一样,一手托着额头,听着解释,另一只手一个劲的擦汗,头筋涨疼的要命。 论语都没有这么多字啊! 这倒是出乎韩艺的意料之外了,他以为就他文化程度最低,因为这毕竟古代,书面方式对他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障碍,关键在于以前的韩艺也就一个小学水平,还没有他认得字多。可如今弄了半天,他还算是最高的,至少他看得懂,因为他前世也没有少研究古文字画。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一份跨时代的的合同,里面有两个最为主要的特征,就是权益分配和赔偿。写的非常细致,考虑的非常周详,前面韩艺说的其实都写在里面的。 一旦涉及到赔偿,这些商人就开始心慌慌了,因为以前的合同,只是一个表明大家合作的意向,什么违约赔偿,完全没有。每个商人都是逐字逐句去看,每一条都得向韩艺问两三遍,生怕里面有陷阱。 韩艺对此也表示理解,不厌其烦跟他们解释。 就在这无止尽的讨论中,日已偏西,可见他们的文化程度之低,以及他们对于诚信的恐惧。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绝不愿意签署这一份合同,因为他们不想为自己的任何违约支付赔偿,他们都觉得这样太死板了。 但是韩艺的语气非常坚定,签则合,不签则散。 终于研究完的魏青,突然道:“韩小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话时,那是点头哈腰啊! 其实他最害怕了,因为当初就是他在行会挑起的事端。不过韩艺似乎没有拿他出气的意思,他这才敢张口发言。 “什么问题?” “这合同上面,为何没有关于呵呵,关于挖人方面的事宜?” 韩艺非常严肃道:“魏掌柜,我们已经与那些人签订的合同,如果我违反了他们的合同,那这一份合同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魏青讪讪一笑,道:“我不是说那事,我只是想我们双方能否保证不再招揽对方的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个吝啬的家伙,是人才流失最惨的。 韩艺哪里不明白的他意思,一旦他给出保证,那么很多人立刻会反悔他们在这过程中签下的一切合同,笑道:“这我也想过,但是这个不太好保证,打个比方说,如果有一个工匠想来我北巷,当我签下合同后,才知道他是你们的人,那我该怎么办?不过你们放心,我可以承诺不再挖你们的人,但如果人家自愿要来我北巷,我也不可能拒绝。” 张奎道:“这我们都是小本买卖,给的酬劳远比你北巷要低,即便你不主动挖,那他们同样会去你们那里的。” 韩艺笑道:“你们不是已经跟他们签了合同吗?” “这!” 一干商人纷纷低头不语,显然他们都打算反悔。 老子让你们吃下去的苦果,你们还想吐出来,真是痴心妄想。韩艺道:“这事非常复杂,因为我们北巷是纯粹雇佣关系,与你们不一样,现在时间比较紧迫,这些就以后再慢慢商谈吧。对此我只能承诺两点,首先,我会将工匠的价格降到我们北巷最初的价格。其次,以前签下的合同,我会遵守,你们遵不遵守,那不关我的事,但是人家因此要上我北巷来,我也不会拒绝的。” :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八章 斗争还未结束 签则合,不签则散! 这就是关于此次谈判的主旋律。 韩艺强硬的态度也超出了大家的预计,他们原本以为韩艺会看在朝廷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些。 但是他们估计错了。 其实韩艺也不想这么强势,他还是希望在一个和睦的氛围下做买卖,但事实证明,有些时候你必须强硬,必须要让他们害怕你,这样他们才不会轻举妄动。 显然,这一策略奏效了。 两市各行行头纷纷签订了这一份契约,并且双方还在三份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份交由北巷,一份交由户部,一份交由行会。 至此,北巷与两市的斗争终于停止了。 韩艺签完合同之后,婉拒了万季春的邀请,就与钱大方他们离开了。装逼吗,当然得从头装到尾。 “呼——!” 韩艺一走,两市商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桌旁。 可见韩艺给予他们的压力有多大。 “哎呦!这是谁想出来的合同,真是要人命啊!”周费有气无力道。 “这——这份合同真的没有问题么,里面会不会有陷阱啊!” 魏青缩着头,小声询问道。 张奎没好气道:“签都签了,有问题也为时已晚,这可是陛下亲自下得旨,谁要违背,当以违背圣旨论处。” 万季春突然道:“正是因为如此,我看韩艺也不敢在里面动手脚,如果朝廷不在乎咱们,那也不会让韩艺来跟咱们和解。” 魏青连连点头,谄笑道:“是是是,总行说的没错。” 万季春可不是顾言商,对于魏青的这种行为,心里只有鄙视,但是他也未有表露出来。 张奎又道:“可我看韩艺似乎没有与元家和解的打算,而且还准备继续跟元家斗争下去。” 周费突然嚷嚷道:“不管他们要斗要和,这都跟我没有关系,反正我是绝不会再参与其中了,这真是太要命了,你可别想再挑起事端。” 张奎顿时觉得非常尴尬,当初就是凭借他的一席话,两市才跟北巷闹翻的,道:“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大家不免又看向万季春。 万季春道:“我方才仔细看过,里面除了好声音可能是在针对元家,其余的都没有涉及到元家,今后咱们就做咱们的买卖,他们斗得你死我活,那是他们的事。” 大家纷纷点头,这一回真是将他们给吓死了,做买卖做到违抗圣旨的地步,他们绝对算是第一人了 而北巷的代表团却是非常亢奋,虽然这一场谈判进行了将近一整日,但是他们兀自兴奋不减,尤其是贾富贵,那真是一吐怨气啊。 一回到北巷,他就疯狂的将韩艺的在会议上的威风讲给了其他商人听,这给予北巷商人极大的安全感和自豪感,他们的心里渐渐认为北巷才是长安市场的主宰,而非再是两市。 反倒是韩艺显得非常低调,应付了他们两句,就借以疲惫的理由,回北巷去了。 在他看来,这只是麻烦的开始,仅此而已。 因此韩艺回到北巷后院后,就立刻叫来刘娥与桑木,准备开一个小会。 “这事总算是完结了。” 刘娥听到双方签订了合同,不禁长松一口气,这不能说明她胆小怕事,只能说明她是一个懂得规矩的人,她知道朝廷不可能会让两市关门的,这个结局,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不能再满意了。 “刘姐,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事可还未了结。” 桑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娥一愣,道:“此话怎讲?” 桑木突然看向韩艺道:“恩公,咱们这贸易交流大会,邀不邀请元家?” 韩艺一怔,笑道:“邀请!当然邀请!倘若不邀请的话,肯定会落人口舌,我们要大方一些。”说着他向茶五,道:“茶五,你趁着我们刚与两市签下合作合同,再放点消息出去,就说元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他们认输的话,还能赶上咱们北巷举办的贸易交流大会。” 茶五愣了下,道:“小艺哥,要是这样的话,元家肯定不会来的。” 韩艺道:“我只是邀请他们,并非说让他们参加,明白吗?” 茶五点了下头,暗道,这一招还真是够绝的。 你这么说的话,那元家来了,岂不是承认自己认输了,以元家的底蕴、名望,肯定不会来啊。 刘娥也反应过来,道:“韩小哥,我看就算了吧,咱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与元家和解,咱们这么做,也只能口头上过过瘾,凭咱们的实力,根本就弄不倒元家,反而会激起元家的愤怒。” 韩艺笑道:“打败元家对于我们而言,绝不是口头上过过瘾,这关乎我们北巷的切身利益。因为元家在关中地区,甚至于洛阳、河中、河间等大城市,都有着极高的名望,如果我们打败元家的消息,传到了那些地方,这会让那里的人对我们有极大的认可,到时我们去那里开市场,遇到的阻碍将会变小。我不想弄垮元家,也弄不垮,我只想让所有人对我们北巷实力的认可,不然总会有些小猫小狗不安分的挑衅我们。好比贾四母那群人。” 翌日! 朝廷颁布告示,朝廷决定将在八日后,在北巷举行一场贸易交流大会,到时将有各国商人参加。 这个消息一出,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因为这可以看看做是朝廷对于北巷的一种妥协,虽然朝廷已经将理由写的非常详细,但是兀自有人感到惊讶,在以前这是不敢想象的。 同时,两市市署和北巷同是发出告示,在两日后,两市就将可以使用北巷的代金券,并且贴出一张非常大的代金券样品,将如何辨认真伪写的非常详细。 这也标志着两市与北巷再度达成了合作。 而在之前,两市是与元家合作的对抗北巷的,这也就说明元家已经是强弩之末。 同时,万福楼与得月楼决定恢复大唐好声音淘汰赛,并且明确表明,不准两巷歌妓参加。 这种种消息就表明,北巷只是与两市和解了,未与元家合作,并且还准备趁胜追击。 事到如今,元家几乎都在被动挨打,很多唱衰元家的言论与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庶族地主们非常兴奋,北巷战胜元家,就是庶族战胜贵族,这是无法想象的,这也给予他们极大的鼓舞,这种言论越传越盛。 而贵族阶层的话,因为内部并不齐心,关中军阀对此当然非常不爽,只因韩艺身处在漩涡当中,动也不好动,因此他们只能忍耐着。但是山东士族却带有幸灾乐祸,毕竟这拓跋家族是鲜卑贵族,跟他们可不是一派的,不过他们对此只是表示蔑视,狗咬狗一嘴毛。 甚至于私下还说,元家跟韩艺没啥区别,都是卑贱的商人 元家大宅。 “岂有此理,他韩艺太无耻了,那边放出消息,说咱们只有认输,才能参加贸易交流大会,这边又假惺惺的派人来邀请咱们。” 元庆不太客气的拒绝茶的邀请后,立刻愤怒的向元哲抱怨起来。 元哲双目微合,没有做声,显得非常淡定。 元庆不知内因,急切道:“公子,现在外面人人都在笑话咱们元家,这样下去,对咱们元家声誉会有不小的损害。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说话间,突然来外面进来一人,正是元牡丹。 “牡丹姐。” 元庆赶紧行礼。 元哲也赶紧起身,行礼道:“姑姑。” 元牡丹道:“元庆,你先下去。” “是。” 待元庆下去之后,元牡丹朝着元哲道:“元哲,究竟议会是如何决定的,为什么你一点动作都没有?难道你就此认输了吗?” 面对元牡丹的质问,元哲可不敢再装死人了,讪讪笑道:“姑姑,叔叔没有跟你说么?” 元牡丹一怔,道:“倒没有细说。” 元哲笑道:“大爷爷他们已经决定,关于针对北巷的一切事宜,都将交由叔叔去处理,我只负责管理整个元家市场。所以不管北巷在外面干什么,都已经不归我管。” 元牡丹急切道:“我大哥那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指望他的话,我们元家必败无疑。” 元哲瞧了眼元牡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姑姑,你就别为难侄儿了,别说我也不清楚,就算我知道,我也必须对这一切保密,这是家族的规矩,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去找叔叔问清楚。” 元牡丹愣了愣,那细腻无暇的皮肤透着一丝红润,更添娇艳,道:“那你可知道他去哪里吗?” 元哲错愕道:“叔叔不见了吗?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元牡丹就转身出去了。 元哲张着嘴,过得片刻,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我真的不知道啊!” 暴君炀帝兄生平做过不少坏事,但是这些坏事中,也有些是造福后人的,例如这广通渠,这条运河把长安与潼关连接起来,使沿黄河西上的漕船不再经过弯曲的渭水而直达京城长安,因此亦称富民渠。 此时在广通渠的一个民用码头站着几人,正是韩艺、杨展飞、沈笑、熊弟、小野、沈贵,除了杨展飞以外,其余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扬州人。 他们今日来此,也是为了迎接江南商队,毕竟韩艺打得是家乡牌,甭管心里想不想,这样子总得做做。 杨展飞站在边上,沉着脸,好不开心,嗫嚅半响,终于开口道:“韩艺,在这关中地区,我杨家可是数一数二的贵姓,你叫我来此迎接一群商贾,这。” 韩艺笑道:“二公子,这强龙不压地头蛇,也许那些人在长安只是一群土老帽,但是在江左地区,他们可是极有势力的,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他们不配合你,你会多出许多麻烦来,你在长安给予了他们礼遇,那么他们在扬州自然也会支持你,所以这一趟对于你而言,可是价值千金。等到你将来出将入相,还会有人记得这些么?” 杨展飞听后,没有做声。 “来了,来了!” 熊弟突然指着东边,激动的大喊道。 韩艺他们立刻举目望去,只见河流的东边多出几个小点来,渐渐的小点越来越,一艘艘大型货船露出了它庞大的身影。 “咦?那里怎么躺着一个人。” 熊弟睁着小眼睛好奇道。 只见第一艘货船的船头上躺着一人,一袭乌衣,袒胸露乳,一手悬空吊着,但是由于太原,故看不清面貌。 忽然,隐隐见到一个小厮走到船头来,喊了几句。 那人揉揉眼,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突然,他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惊恐的动作。只见他一脚迈出。 立刻听得他嘴里喊出一声疾呼,“糟糕!” 紧接着又听得“扑通”一声。 韩艺、熊弟都看傻了!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九章 威胁?提醒? 关于此次更新延迟,再一次说明,原本我计划添加几个配角进来,也就是上一章结尾出现的那个落水的家伙,但是坐在电脑面前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太合适,对于剧情进展帮助不大,但是又会让剧情变得冗长。 所以,决定删除。 大家可以从新看看上一章结尾部分…… 真是非常抱歉!!! 如今出门一趟非常不容易,要么不出门,出门就不一般。 江南商人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安,总不可能就提两麻袋土特产来吧,肯定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至少也把运费给赚回来。 近百艘大大货车排成长长的船队,远远望去何其壮观。 要知道这都是私商船队,要算上朝廷的漕船话,那更加不得了。 这可以说是韩艺的制胜法宝,没有这一支船队,韩艺也挺麻烦的,因为他要争取西域商人,就必须要有货物,没有货物什么都是白搭,这也是北巷最为匮乏的,他的香水、纸墨货物都不充足,连长安都无法满足,更何况西域商人,这是两市和元家市场的优势。幸亏杨展飞在与他谈到行商时,曾说到此事,算是帮了韩艺大忙。 待靠近时,只见前三艘的船头上都站着不少人,皆是商贾打扮,其中有几个人指着韩艺他们在说些什么。 韩艺也非常热情的招招手。 船上的商人也赶紧招手回礼。 过得好一会儿,这船才靠岸,在阵阵嘈杂声之下,这些商贾率先下的船来。 韩艺他们也急忙迎了上去。 “欢迎各位来到长安。” 韩艺拱手笑呵呵道。 “这位一定就是梅村韩小哥吧。” 为首一位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前来。 “正是。” 韩艺点头。 方才那些指点的人,就是韩艺派去的人。 那中年男人道:“在下吴郡陆江。” “原来是陆叔,久仰,久仰。” 大家都已经知道韩艺贵为皇家特派使,因此方才还有些忐忑,毕竟官商相距甚大,但是见韩艺这么好说话,还喊他们叔,只觉轻松不少。 这时边上一位中年男人用一口浓浓的扬州口音道:“我在扬州的时候,就听闻过韩小哥的大名,只可惜当时未能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哪里,哪里。” 韩艺手往边上一引,道:“这位便是扬州刺史的二公子。” 那中年男人起初还未注意,光顾着打量韩艺去了,如今听得韩艺这么一说,不禁定眼一看,哎哟一声,“真是二公子啊!失礼,失礼。小人张复何德何能,敢劳二公子来此迎接。” 其余商人也赶紧纷纷行礼。 杨展飞笑呵呵道:“我也算是半个扬州人,如今各位来到长安,我理应来此迎接。” 韩艺又指向沈笑道:“扬州第一楼沈家大公子。沈笑。” 沈笑大咧咧道:“我还用你介绍么,张叔叔我认识。张叔叔好。” 张复呵呵道:“你爹爹可不放心你啊,还特意嘱咐我看看你在长安有没有惹是生非。” 沈笑急忙问道:“我爹爹还好么?” 张复打趣道:“你少惹你爹爹生气,你爹爹长命百岁怕是不成问题。” 沈笑听得尴尬一笑。 韩艺又将熊弟、小野介绍给他们。 虽然大家都素未蒙面,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他乡遇故知,大家用扬州话交流一番,只觉身在扬州似得,心里非常温暖,熊弟也显得极其兴奋。 大家在码头上交谈了好一会儿,待船只都顺利靠岸后,韩艺就邀请他们去北巷。他们是老板,当然不用帮忙卸货,而且朝廷有专门的仓库供他们的放货物,他们也都不是第一回来了,驾轻就熟,所以这些商贾也非常放心,将事交给手下去做,然后就跟着韩艺他们往城内走去。 不过杨展飞倒是没有与他们一同入城,而是找了个理由回去了。 在城外还好,在城内可就不行了,商人是卑贱的,杨展飞是前朝皇室宗亲,走在一块太不像话了,他能来此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来到北巷,钱大方、贾富贵,还有两市的一些商人,周费、万季春等人,早就虚席以待。他们都是相互认识的,毕竟以前经常来往,一见面就热络的聊了起来。 “小艺哥。” 这时候,茶五突然疾步走了过来。 “什么事?” 韩艺见他神色有异,于是问道。 茶五在韩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韩艺听后眉头微皱,然后向那些商人拱手道:“各位长辈,我这里突然有点急事要处理,恐怕要失陪一会儿。” 沈笑一愣,道:“没事吧?” “一点私事。” 韩艺笑道。 陆江忙道:“无妨,无妨,你快些去吧。” “抱歉,抱歉。” 韩艺拱拱手,然后跟着茶五往边上的专用通道走去。 他来到女人坊门前,先是让茶五回去,然后才开门走了进去。 “谁?” 当他还在走楼梯上,楼上就传来一个声音。他回了一声,“是我。” 来到二楼,只见一位身材修长的公子哥站在窗前。 韩艺笑道:“牡丹娘子,别来无恙了。” 这位“公子哥”正是女扮男装的元牡丹,只因她身材高挑,穿上男装,倒也显得英气勃勃,俊美不凡。 自从上回韩艺被刺杀后,二人就再未见过面,再加上两家如今的矛盾日益恶化,故此韩艺对于元牡丹的到来,显得还是有些诧异,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别来无恙!” 元牡丹淡淡一笑,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解决一件早就该解决的事了。” 韩艺错愕道:“什么事?” 元牡丹道:“就是关于我在自由之美份子的事。” 韩艺愣了愣,困惑的望着元牡丹。 “我打算将这些份子退还给你,价钱就按当初的算,你只赚不亏。”元牡丹话语非常简单明了。 如果元牡丹在之前来跟他说这事,韩艺不会感到有任何诧异,但是在如今提起这事,倒是令他蛮困惑的,笑道:“我很早就说过,这只是北巷与你们元家市场的斗争,没有必要影响我们私下的来往。况且,你还与不还,都不影响大局,我不觉得还有这个必要。” “不影响大局?” 元牡丹微微一笑,道:“你说得你好像已经赢定了。” 韩艺耸耸肩坐了下来,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啧——稍微狂妄一点的说,我基本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除非你们元家也能弄出什么好东西来,但可惜的事,你们没有,我还有,我那新蔗糖可还没有拿出来了。” 元牡丹螓首轻摇,“你此言差矣。如果说北巷立于不败之地,那我确实认同,我们元家的确失去了逼垮北巷的最佳机会。但是如果说你立于不败之地,那可就不一定了。” 韩艺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韩艺困惑的点点头。 元牡丹轻蔑的笑道:“我记得我也曾说过,如你这种出身的,我就算当时打断你两条腿,那也是稀松平常,当时的国舅公绝不会因为你,而跟我们元家反目成仇。” 韩艺皱了皱眉,这话的意思他哪里还听不明白,嘴上却笑道:“看来你们元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竟然用这种招数来吓唬我。真是抱歉,我可是吓大的。” “吓你?” 元牡丹轻笑两声,道:“虚张声势历来就是你的强项,可不是我所擅长的。这一场斗争远远还没有结束,而且会比之前要更加激烈。毕竟一开始我们元家还只是想压垮你的北巷,而如今你已经威胁到我们元家的根本,甚至于给我们元家的名声,带来了不小的伤害,如今我们元家可不只是要压垮的你北巷,而是要连同你一块摧毁,因此我觉得这些份子有与无已经不再重要了。” 靠!你这也太卑鄙了吧,买卖做不赢,就动这些脑子。md!老子就怕这个啊!韩艺沉默片刻,道:“我以前还一直非常敬佩你们的元家的,想不到你们元家也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元牡丹道:“这是我们元家对你具有的绝对性的优势,以前没有拿出来,但那只是还没有必要,现在有必要了,为何不拿出来用了,当然,这也谈不上下三滥。” 韩艺冷笑道:“我可不相信你们元家敢这么做,这可是京城。” 元牡丹笑道:“我们元家一直奉公守法,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但是天下这么大,总会有那么些人遇到意外的,京城难道就不会有人出现意外了吗?” 韩艺呵呵道:“不管是吓我的也好,来真的也好,我韩艺都悉听尊便。正好,我一直觉得朝堂上怪闷的,若是有新的玩家跳进来,我相信一定会充满更多的趣味。” 元牡丹轻蔑的笑道:“你就别在这虚张声势了,这可不是做买卖,而是比较真正的实力,以你现在那一点点微弱的实力,我们元家足够让你每个时辰出一次意外。我唯一能够劝你的,就是少跟别人在一起,否则的话,小心害人害己。” 这后半句,恰恰说到韩艺的逆鳞,他皱眉看向元牡丹,目露凶光,道:“如果你们元家敢这么做的话,我发誓,我一定要元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元牡丹笑道:“抱歉!我历来不相信这神鬼之说。” 正当这时,忽听得楼下响起一个狡黠的笑声,“你这个呆瓜,我牡丹姐冒天下小不违一片好心来提醒你,你不领情倒好,反而对我牡丹姐出言不逊,真是辜负我牡丹姐的一往情深,就连我这外人都瞧不下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章 我做妻,她做妾 只见一位身着蓝衫的俊美“公子”走了上来。 不是萧无衣是谁。 韩艺微微一愣,突然心中一动,对呀!如果元牡丹只是来与我交易这份子的,那直接让朵拉来就是了,何必亲自上门,还说这些与份子完全无关的话,难道她真的是来向我通风报信的?但是,她也有可能是故意吓唬我,令我对他们元家服软的。一时他也拿不准,不禁瞧向元牡丹,只见她斜眸睥睨着萧无衣,又听得她冷冷说道:“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爱偷听别人说话。” “如果换做是别人说这话,我就已经将他从这里丢下去了。” 萧无衣用一种很萧无衣的方式回敬了元牡丹一句,随即又笑道:“牡丹姐,你可不要忘记了,现在这里可不是女仕阁,而是女人坊。你们两个在我的地盘亲亲我我,我都还没有收你们的租钱,你怎么能先怪起我来,真是恶人先告状,不过本郡主大度,不会与你们计较的。” 亲亲我我?韩艺没好气道:“抱歉!云城郡主,好像我才是北巷的主人。” “但是你将这里租给了我不是吗?”萧无衣眨了下闪亮的美目。 日了!你几时给过钱,还向我收租钱,你不去做买卖还真是浪费人才。韩艺暗自嘀咕一句。 元牡丹冷眼望去,喝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毕竟是姐,跟小妹说话,自然是威严十足。 可惜这个小妹,天不怕,地不怕。萧无衣笑吟吟道:“我可不是韩艺,我若出了意外,你们元家可也难以幸免啊!”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倒是非常佩服牡丹姐,为了不破坏家族规矩,竟然用这种激将法的方式来向韩艺通风报信,真是聪明伶俐,有心良苦,小妹是自愧不如。” 元牡丹淡淡道:“你以为这种通风报信可以改变什么吗?” “那也总比没有的好!” 萧无衣眼角闪烁着狡黠的目光,咯咯笑道:“不过我倒是真的非常期待,一边是家族,一边是心上人,牡丹姐你究竟会怎么做?那画面太美,我真不敢看啊!” 韩艺听得直翻白眼,看来我得尽量少用外来词,尤其是在她面前。 元牡丹冷声道:“至少我不会去促使这一切发生,虽力不能及,但也问心无愧,不像你一样,老是好心干坏事,害人又害己。” 萧无衣面色微微一变,道:“那也容不得他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可惜我并非他人。” 元牡丹轻轻一叹,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时候见到你,我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萧无衣针锋相对道:“至少我不及你虚伪,什么都藏在心里,表面上满口冷酷无情,实际心里紧张的要命,至少我萧无衣在这一刻死去,我也能死而无憾,牡丹姐,你恐怕就是死不瞑目了。” 元牡丹笑道:“要是你能够做到死而无憾,那就不会对我的话感到愤怒了。怎么?拳头握得这么紧,莫不是又想与我较量一番。” 萧无衣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粉拳握得紧紧的,余光一瞥,顿时就想松开,可转念一想,若是松开,岂不是不打自招,冷哼道:“我才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去欺负弱者了,你们元家倒是大家族,被一个小商人弄的颜面尽失,就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这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下三滥?” 元牡丹笑道:“那怎及得了你云城郡主,从你那琴店开张的那几日便可看出一二来。”说着他突然看向韩艺,道:“据说你上回在朝堂上用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来形容为何两市的生意会这么差?不知可有此事?” 这你太阴了点吧!我要说是,都不需要你们元家出手,意外就已经发生了。韩艺挠挠头道:“我不太记得了。我突然觉得我站在这里不合适,要不你们谈完之后,我们再谈。” “不用了。” 元牡丹将合同往桌上一放,“早点将钱送来。告辞!” 说着,她就往楼下走去。 萧无衣刚好站在楼梯口,斜目冷视,似乎没有让开的打算。 元牡丹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毕竟身体里留着鲜卑族的血液,暴力因素可能不亚于萧无衣。 但毕竟是老对手,萧无衣心里又准备的,身体一转,步如莲花,飘逸灵动的闪躲开来,同时也将通道让了出来,显然她并不打算跟元牡丹动手。其实她因得名师指点,身手还是要略强于元牡丹的。不过元牡丹胜在身体素质好,若打持久战,萧无衣恐怕就不是对手了,因此元牡丹也不怕跟萧无衣动手。 最怕的就是长安七子,还有现在的韩艺。 元牡丹一语不发,就下得楼去。 萧无衣撇了下嘴,嘲讽道:“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虚伪!” 回应她的是一个关门声。 韩艺顿时没好气的瞧了萧无衣一眼,道:“你——!” 萧无衣手一抬,打断了韩艺的话,然后疾步走了下去。 这婆娘又想干什么。韩艺也跟了过去,探过头一看,只见萧无衣站在门前,将门打开,侧目往外面看了眼,过得片刻,她才将门从里面合上,并且从里面反锁。突然一抬头,面色凝重道:“韩艺,你可能遇到大麻烦了。” 韩艺微微皱眉道:“但她也可能是故意来吓唬我的吧。” “不可能!” 萧无衣螓首轻摇,回答的非常坚决,一边往楼上走去,一边说道:“我非常了解元牡丹,她从不屑于拿这种事来吓唬人,如果她要这么做,那她就直接做了。她此举绝对是来向你通风报信,只是她为了遵守家族规矩,故此不好明言。由此可见,这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否则的话,她也用不着这么着急。” 韩艺皱眉思忖片刻,兀自不敢相信,道:“你认为元家真敢动我?” 萧无衣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但是元家本就比较特殊,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们宁可用这种手段,也不会动用朝中势力。所以说,你再这么穷追猛打下去,谁也无法预料元家会怎么应对。你后面虽有陛下,但是如今陛下在朝中势力也非常弱,如果元家真的动了手,而且这只是因为买卖上的事,并非是针对陛下。只要没有证据,陛下又能拿元家如何? 我认为陛下不太可能会在损失一员大将的情况下,同时又竖立起一个强敌。你要明白,这个元家不过就是元家其中的一条支脉,元家的其他支脉在朝中,尤其是在十六卫军中都是非常有实力的。” 这就是韩艺最大的弱点,他就是一个人,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李治,没有任何政治基础,也没有任何势力保护。他缺乏赌这一把的资本,买卖亏了可以再来,但是人死了,那可就不能再来了。 但这恰恰又是元家的优势,因为元家没有涉及朝堂,因此元家没有太多的顾虑,最为主要的是,这就很难让人去判断元家究竟会怎么做。 而韩艺针对元家,也一直限于买卖上,他还真没有考虑其他的方面。 萧无衣瞧了他一眼,道:“韩艺,要不你还是退一步,如果你把元家给逼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可能!” 韩艺道:“如果我因此退让了,一旦这事让别人知晓,每个人都会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那么动不动就会有人来借此压迫我,所以我一步都不能退让。” 萧无衣听得面泛忧虑之色,这种事你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韩艺瞧了她一眼,伸出手来,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笑道:“你放心,你丈夫也不是砧板上的肉,可以任人宰割,如果元家敢这么做,我也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况且,元家也不见得真的就敢这么做,因为我相信他们也无法预料到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就不相信元家敢火中取栗。” 萧无衣轻轻“嗯”了一声,脑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心想,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念及至此,她面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韩艺偷偷一瞥,还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其实他只是不希望萧无衣为此事而感到担心,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来呢?” 萧无衣直起身来道:“我听说江南的商队来了,就来看看杨二叔他们有没有来。” 韩艺一愣,道:“想不到你还惦记着这事?”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我为何不惦记,当初咱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是杨二叔他们一直在帮助我们,如果他们来长安了,那我当然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可惜他们没有来。” 韩艺回道。其实他也能够理解梅村的百姓为何一直没有上长安,因为梅村的村民就是爆发富,走出梅村就已经是不容易,还走到长安来,这可能是他们不敢想象的。而且,他们刚刚赚了钱,总得享受一下那种成就感,如果来到长安,那成就感立刻就会荡然无存,就是一群土老帽,对此有所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萧无衣狡黠一笑,道:“就算杨二叔他们没有来,我也不虚此行,至少让我知道,元牡丹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又来了!韩艺一番白眼,“拜托!元牡丹是来威胁恐吓我的,不是来跟我投怀送抱的,麻烦你能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 萧无衣急急道:“是你没有动脑子吧!你想想看,若是元家要动你,这绝对是元家的机密,怎么可能事先就让你知道,所以元牡丹此举已经违反了家规。我太了解元牡丹了,她从不违反家规的,你是第一个让她违反家族规矩的人。”说着她眼中突然一亮,嘻嘻笑道:“韩艺,我突然想到一个妙计,若是你将元牡丹给收了,那么这危机就自动解除了,是不是挺妙的。” “收你个头,你当我是孙悟空啊!” 韩艺郁闷极了,哼道:“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这个胆呀,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是水火不容,一言不合就动手,问题是我连你一个都打不过,我真的会死的。还有,我也不知道你说这话,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萧无衣兴奋道:“这简单呀,我做妻,她做妾,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而且我们还能因此和平共处,可谓是功德无量啊。” 敢情是这么回事啊!还功德无量,我去!韩艺长长哦了一声,“萧无衣啊萧无衣,你总算是将你的目的说出来了,让元牡丹做妾,亏你想得出来。” “为何想不出。” 萧无衣激动道:“就凭本郡主的头脑,再加上本郡主的身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当初长安七子不也跟我签下了主仆契约,这又是谁能够想到的,正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韩艺彻底无言以对。 不愧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真心够绝的。 ps:因为一个情节的不满意,结果删了两三章,昨天整整思考了半宿,心情相当不美丽,脑壳就是昏昏沉沉的,大家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鼓励,让我重新找回自我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一章 木鱼与狗 “王八蛋!竟然给我来这一招。哼,老子可也是吓大的。md!大不了我白天带几百个兄弟出门,晚上带几百个女人睡觉,看你能奈我何。” 韩艺嘀嘀咕咕的从女人坊走了出来,忽觉一阵凉风吹过,他左右望了望,“哇!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乎,他火速的离开了专用通道,跑到了大街去。 说一点也不怕,那肯定是假的,毕竟这可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一不留神,小命就没有了。 虽然他认为这事情远没有到达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因为元家真把他给杀了,获得的利益远比危险要小的多,他又不蠢,会去把元家逼到这种地步,他也是算计着来的。 关键在于这回是元牡丹亲自出面,说得又这么吓人,这让韩艺还真拿不准了,毕竟他不是元家的人,不清楚元家那些长老是不是****长大的,万一那些长老发疯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上回刺杀的事件可都还未散去,那张家之前一声不吭,上来就是杀招,这种人最让人防不胜防的了。 作为千门中人,不怕别的,就怕被百八十个人拿着ak追着射。曾有一个被骗的富豪说过这么一句话,骗子再厉害,也不能将子弹给骗得转弯。 总而言之,元牡丹这一趟来,还真是打乱了韩艺的节奏。如果是元哲来的话,韩艺倒还不会害怕。 韩艺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元家的底线了,至少暂时别去刺激元家了,让元家透透气,缓一缓,使他们冷静下来,别把元家给逼疯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 韩艺来到扬州第一楼,只见里面坐满了人,热闹非凡。 因为这些商贾舟车劳顿,人是非常疲惫的,因此韩艺安排他们来扬州第一楼歇息一下。 “抱歉!真是抱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韩艺连连拱手。 陆江笑道:“韩小哥言重了,韩小哥个人开这么一个大市场,每天定有不少事要处理,这我等都能理解。” “不错!不错!” 张复点头附和道:“倒是韩小哥这北巷令我等真是大开眼界,要是这消息传到扬州去,扬州百姓一定会高兴坏的。” “过奖!过奖!” 韩艺轻咳一声,朗声道:“各位,我韩艺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因此我这北巷也流淌着扬州的血液,我希望各位能够将北巷当成是长安的第二个家,千万不要感到有任何拘束,也千万不要跟我韩某人客气,大家就是一家人。” 这一番话让这些江南商人都感到非常受用。 这话看似随口而出,但可不是误打误撞。韩艺对此做过非常多的功课,因为江南商队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他不跟元家和两市的一些商人一样,他是没有土地的,也就是说没有原料,他需要贸易来激活北巷。 他对于买卖一事,是只字未提,甚至于有意避过,他再三强调的是家乡。 这是因为自三国魏蜀吴以来,华夏就有以长江为界限,呈现南北对立的趋势,在南北朝时期达到了巅峰,随着隋唐的再一次统一,敌对情绪虽然稍缓,大家在慢慢融合当中,但这是数百年累积起来的恩怨,岂能说没有就没有。 因此江南商队来长安,不会有归属感,甚至有些害怕,就跟出了国一样。 深通心理学的韩艺,从一些书面上的记载和一些打听来的消息,就已经将这些江南商队的心理活动给摸透了。 江南商队需要在长安有一个家。 这是他可以给予的,更为关键的是,这是元家给不了的。 显然,韩艺这一步棋走的非常正确。 这些江南商人与韩艺、熊弟他们这些地地道道的扬州人交流了一番后,不禁生出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总的来说,就是一种家人的感觉,非常亲切,除非北巷无法吸引到西域的商人,否则的话,这北巷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他们不会去别的地方做买卖了。 在交谈中,韩艺对这些江南商队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少贵族的影子,虽然江左豪族已经是日薄西山,但那只是在政治上,就地域来说,他们其中一些家族还是拥有非常雄厚的经济实力,也只有他们这些家族才有资格领头带领私商来长安。 领头的四大商贾无一例外,都是江左豪族的管家,首当其冲的就是来自江苏武进的兰陵萧氏,想当初南朝四大侨姓,王(琅琊王氏)、谢、袁、萧,那是何等的风光,但是入唐之后,王、谢、袁均不显贵,唯独兰陵萧氏风光依旧,但这多半是因为他们加入了关陇集团,隋炀帝的皇后就是出身于兰陵萧氏。 江苏武进就是他们萧家的大本营,但是他们家族其中一房,也就是萧无衣所在的齐梁一房,因为商业的原因迁往了苏州。留在武进的多半是另一房皇舅房。 其后三大家,皆是吴郡大姓,袁、陆、张。 相比较起来,那秦家就算不得什么了。 为何当初萧无衣敢这么揍秦羽,就是因为江南是她的地盘,打你秦家那不跟好玩样的,甚至可以说,在江左地区,她连杨思讷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为了顾忌韩艺的面子,以及她当时得罪了长孙无忌,心有忌惮,才没有出面。 至于其他的商人,都是江左新贵,实力也是不弱的,因为经过侯景之乱,江南士族蒙受重创,等于是重新洗牌,很多庶族地主冒了出来,成为了新的豪绅乡绅。 闲谈间,这菜肴已经呈上来了。 韩艺端着一杯酒,笑道:“欢迎各位来到北巷,我在此代表北巷所有人敬各位一杯。” “应该是我们敬韩小哥一杯才是。” 一众商贾纷纷起身,举杯相迎,然后皆是一饮而尽。 韩艺放下酒杯,笑呵呵道:“我相信各位心里都非常好奇,但没好意思问,我韩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何德何能能够在长安开一个市场?” 关于这一点,大家确实非常好奇,这太匪夷所思了。 韩艺笑道:“我也不瞒各位,其实韩艺能耐还不至于有这么大,只是有些小聪明,多半都是因为时运。” 大家一听,不免感到有些诧异。 韩艺继续说道:“我大唐经历贞观初期的动荡之后,一直以来都非常平稳,尤其是进入永徽年间后,国力迅速增强,国泰民安,再加上这几年的风调雨顺,我大唐百姓的生活都变得好了起来,富人渐渐变多了,这就预示着大家的需求变得更多了。 有句话说得好,有需就有供,那么就需要更大的市场来供交易,这也导致以前的两市不足以承载在这么多客人,因此我的北巷应运而生。简单来说,我大唐的商业已经在渐渐复苏了,我们商人的未来是光明的,我希望大家能够跟我一样,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韩小哥这一番话真是精辟,我等皆是受益不浅。” “不错!不错!说得真是太好了。” 江南商人听后,觉得非常有道理,这让他们对于来长安做买卖充满了希望。 当然,魏青这些两市商人可不这么觉得,他们觉得两市其实足够承载更多的客人,只能说韩艺太能忽悠人了。但是,韩艺这么说,也给了他们一些面子,至少韩艺没有说两市商人太无能,我来拯救长安市场的。 韩艺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将扬州的行商之路做好铺垫。 当然,口头说说还足以令人信服,关键是这一趟你得让这些江南商人觉得这事是有利可图的,而且会越变越好,没有利益谁回来。 这就是需要西域的商人了。 要知道当今最大的商人就是朝廷,各地政府将货物运送到长安来,朝廷再作为工资或者福利发给官员,市面上的贸易,还是官府第一。私商的货物,卖给的对象也是私商,长安商人虽然可以消化江南的货物,但是长安商人消化完这些货物之后,也是卖给西域商人,等于最终还是得西域商人来消化。 普通百姓没有这个能力去消化。 而且这些商人的货物,也是针对西域商人来的,茶叶、瓷器、丝绸,这都是西域商人最需求的。 所以在安顿好这些江南商人后,韩艺就静待西域商人的到来 大兴善寺。 咚咚咚! “谁?” “崔三叔,是我,无衣。” 萧无衣站在崔平仲的小院门外,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无衣女娃,你咋来了?” 只见一张坏笑的大叔脸出现在门口。 “是你?” 萧无衣惊讶道。 “什么是你?叔叔不叫叔叔,真是不懂礼貌。” 开门的可不是别人,正是元鹫。 这混蛋也在这里,那——那我如何跟崔三叔说了?萧无衣暗自嘀咕一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三叔呢?” 里面传来崔平仲的声音,“是无衣吧,进来吧。” 萧无衣斜目瞧向元鹫,哼道:“还不让开。” 横得要命! 元鹫老大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萧无衣入得院内,只见崔平仲坐在琴座前,而元鹫则是躺在一个吊床上面。 “无衣,你怎么来了?” 崔平仲对于萧无衣的到来,感到有些诧异。 萧无衣笑道:“我当然是来看望三叔的,顺便拿了两坛凤飞楼的美酒来,这酒是当初韩艺送给我的,我一直没有舍得喝,专门留给三叔的,这可是连扬州第一楼都买不到的。” 崔平仲一听,不禁精神大振,喜不胜收道:“好极!好极!我对此酒早就垂涎三尺,还寻思着哪天去北巷看看。” 元鹫不爽了,倏地坐起,激动道:“无衣小娃,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元叔叔从小就对你这么好,你从未送过酒给元叔叔喝,老崔这么不近人情,你给他送酒,元叔叔要生气了。” 萧无衣听得火冒三丈道:“你对我的好,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还记得我五岁那年,你骗我说,用我爹爹的木鱼来烤鹅,可以减少杀生的罪孽,吃了还能够积善。这倒也罢了,最令我气氛的是,我把我爹爹木鱼给你偷来了,而你连一块烤鹅都没有给我吃,还害得我被我爹爹关了三天,我都恨不得送两坛子毒酒给你。” 元鹫气得直接从吊床上跳了下来,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道:“你怎么就没有回报我了,是谁当初威逼利诱让小虎把我的爱犬给牵了出去,等我赶去时,就剩下一堆骨头了,我当时都哭昏过去了。” 怎么——怎么他比我记得还清楚一些。萧无衣哼道:“那——那也是跟你学的啊,况且你那么多爱犬,少一只也没有关系,而且我至少给小虎吃了,可我爹爹就那一个木鱼,也让你给当柴烧了。” 元鹫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一百个木鱼换我的爱犬。” 萧无衣哼道:“我也愿意用一百条犬换我爹爹最喜爱的木鱼。” “你——!” “哼!” 崔平仲见二人开始翻旧账了,尤其是看到那两坛子酒随着萧无衣的情绪上升,而左右摇摆,这太恐怖了,不禁是心惊胆战,颤声道:“无衣,你——你先把酒放下,别——别打破了,这太浪费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二章 尔虞我诈 人之初,性本善。 何况萧无衣还是出身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按理来说来,她走的应该是大家闺秀的路线,怎么就走向了女魔头的道路呢? 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元鹫就是第一大帮凶。 甚至可以说是萧无衣的老师。 因为元牡丹的关系,萧无衣和已故的崔大姐从小就爱上元家去玩,因为元家有园林,还有很多动物。 当时元鹫就一二世祖,成天没事干,就经常逗她们三个女娃玩,但是元牡丹性格非常冷静,而崔大姐又比较文静,唯独萧无衣非常活泼,最对元鹫的胃口。 因此元鹫常常带着她出去玩,但是元鹫这人也是比较可恨,是出了名的二世祖,偷鸡摸狗的缺德事真没有少干,时不时就捉弄萧无衣她们这些小辈,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为了开心,木柴哪都有,他偏偏让萧无衣把萧锐的木鱼给偷来烧了,这绝对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 萧无衣是被他戏弄的最多的,但是萧无衣性格又有点像她爷爷萧瑀,比较刚烈,那当然就得报仇啊! 从那时候开始,邪恶的血液就已经开始在萧无衣体内滋生,但是她又奈何不了元鹫。元鹫这人防备心非常重的,毕竟缺德事干了不少,也怕被人报复,在萧无衣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处处设防了,也有可能是看到了萧无衣的潜力,这女娃不是善茬。 萧无衣拿他也没有办法,很是郁闷,报不了仇啊。自萧无衣从她干爷爷李靖那里学艺初成后,就将魔爪伸向了元鹫的宝贝儿子,元烈虎。 在萧无衣的思想里面,那就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当初怎么整我的,我就怎么整你儿子。 可以这么说,元烈虎是承受着一代人的恩怨长大的,挺不容易的。 甚至于萧无衣整那些公子的手段,多半都是师承元鹫,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女魔头的名号也因此而来。 崔平仲对于他们两个恩怨,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两个要是开始翻旧账的话,那没个三天三夜是说不完的,都不是善人。这他倒无所谓,他不太希望干预别人的事,甚至于他的儿子,他最担心的就是二人争着争着又会动起手来,因为他知道元鹫这二世祖肯定就会借机把酒坛给打破了,他就想把酒保护好,剩下的他就不管了。 可是他这一出声,萧无衣突然反应过来,今天可不适合跟元鹫清算旧账,说不定还得有求于他,于是借坡下驴,“三叔,你这是什么话,这酒在我手里,谁能打得破。”言罢,她先是轻蔑的瞧了眼元鹫,随即便将酒递了过去。 崔平仲接过酒坛来,立刻捧在怀里,实在这两家伙都太至情至性,一言不合就开打,他手无寸铁之力,也感到有很大的压力。 元鹫羡慕的瞧了眼,哼道:“老崔,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无衣小娃的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我看她八成是有事求你,你要是喝了酒,但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她肯定会让你吐出来的。” “你当我跟你一样卑鄙无耻么。” 萧无衣哼了一声,朝着崔平仲道:“三叔,你尽管喝就是,就算你帮不了,我也不会让你吐出来的。” 崔平仲哈哈一笑,道:“你还是先说什么事吧。” 萧无衣道:“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无月和红绫的事,三叔,红绫好歹也是你的女儿,我都这么着急,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似得。” 很明显,可怜的独孤无月和崔红绫又被萧无衣利用了一把。 其实萧无衣来找崔平仲,当然是为了韩艺的事,因为她知道崔平仲足智多谋,而且与元鹫关系非常好,比亲兄弟还亲,而元鹫这人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不跟元牡丹一样,处处都是家族为先,而且元鹫武力值深不见底,在元家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只要元鹫肯帮韩艺的话,那么这场危机就可化解。 在涉及到韩艺生命的事,萧无衣考虑的还是非常细致,她心想这事只能从元家内部解决,而元家与她最熟的就三人,元牡丹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但她的影响力就那么大,元烈虎就更加不用提,唯一能够突破的就是元鹫,更为关键的是,崔平仲知道她和韩艺的事,无须顾忌什么。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万万没有想到元鹫竟然在崔平仲这里,只能搬出独孤无月和崔红绫的事来挡挡。 崔平仲听得微微一叹,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旁人若是贸贸然干预的话,只会适得其反,你看戢刃那孩子不就干预太多,导致现在无月与红绫连面都不见了。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元鹫哼道:“我说无衣,你好歹也是老崔看着长大的,你还不了解他么,自私自利的很,这事你求他,不是浪费这好酒么,你就是送给我,都比送给他强。” 萧无衣眼眸一转,笑道:“我听说元叔叔最近忙着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哪里还好意思来麻烦元叔叔啊!” 元鹫愣了下,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萧无衣却是不答,而是朝着崔平仲说道:“三叔,你是不知道,他们元家最近被韩艺那小子整的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现今他们元家是气急败坏,准备明的不行就来暗得,这方面元叔叔可是最拿手的。” 崔平仲一听就明白过来,心想,这酒可以喝得安心了。 元鹫眼中一亮,兴奋道:“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小妹告诉你的,让你去向韩艺通风报信?” 果真是他在幕后搞鬼,这可就惨了,我从未从他手上占得半点便宜可是他为何这么兴奋呢?萧无衣心中满是困惑,嘴上却道:“牡丹姐光明磊落,这事又岂会假他人之手,是我无意间听到牡丹姐和韩艺的谈话,才知道一二。” 元鹫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萧无衣好奇道:“元叔叔何故发笑。” “我!” 元鹫突然愣了下,随即瞧了眼萧无衣。 这眼神萧无衣太熟悉了,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见识过了,那就一颗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的心,但这一回,她觉得可以战胜这眼神,笑道:“元叔叔这么看着我作甚?” 元鹫心想这丫头鬼灵精怪,鬼主意比我还多一些,而且她与小妹私交甚笃,又与韩艺也认识,若是能够得到她的帮助,那一定事半功倍,关键她又专爱管这闲事,这事找她帮忙一准没错。念及至此,他嘿嘿道:“无衣,你与我小妹现在的关系如何?” 萧无衣心知这家伙心思细腻,要瞒他肯定不容易,必须得诚实对待,才得到他的信任,道:“水火不容。” 崔平仲何等聪明的人,目光左右一瞥,皆知二人心中的打算,但是这其中关系复杂的让他也有些茫然。 元鹫笑道:“你与小妹一块长大,情同姐妹,这十几年的感情,岂能说没有就没有,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那事,才闹得水火不容,但是你恁地重情重义,又岂会真把我小妹当仇人看。” 萧无衣只是哼了一声。 元鹫突然正色道:“无衣,元叔叔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希望小妹她守一辈子寡么?” 难道他是!萧无衣心头一震,脸上的表情却做的非常足,嗫嚅几回,道:“我希不希望不重要,重要的是,以牡丹姐的个性,怕是不会另嫁他人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 元鹫道:“以小妹性格,这寡是守定了,这就需要我们的帮忙。” 崔平仲轻咳一声,道:“元飞,这事与无衣无关,而且她与牧丹的关系本就不好了,你别拉她进来。” “你自己女儿的事都管不好,我还能指望你管好我家的事,你一边喝酒去,别打扰我跟无衣谈事。” 元鹫挥挥手,丝毫不领情。 可不能让三叔坏了我的好事。萧无衣故作思索半响,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声牡丹姐我也叫了十几年,要是能帮的话,我倒是愿意出分力,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元鹫谨慎道:“什么条件?” “就是不能让牡丹姐知道。”萧无衣道。 这绝对是萧无衣! 元鹫急急点头道:“这是自然,别说你了,我也不敢让小妹知晓,否则小妹非得杀了我。” 萧无衣突然皱眉道:“但是这事怎么帮啊?” 元鹫嘿嘿一笑,道:“你觉得韩艺这人如何?” 咚的一声! 元鹫看向崔平仲纳闷道:“你弹劳什子琴?” 崔平仲道:“手抖了一下。” 可惜元鹫并未发现崔平仲左鬓里面流出一粒巨大的汗珠来。 当着人家的面,筹划夺取人家的丈夫,要命的是,对面坐着的还是萧无衣,萧无衣要是发起飙来,他也感到害怕。 果然如此!萧无衣微微一惊,道:“你不是想让牡丹姐嫁给韩艺吧?” 元鹫有些期待道:“你以为如何?” 崔平仲微微往边上挪动了一下,他感觉气氛都凝固了。 萧无衣思忖片刻,点点头道:“韩艺虽有些手段,毕竟年纪轻轻就当上皇家特派使,但要说般配么,十个韩艺也配不上牡丹姐。可是,韩艺曾经舍生相救,而牡丹姐也似乎对韩艺青睐有加,可见二人早已勾搭。” 元鹫很是不满的打断萧无衣的话,“什么勾搭,这叫做互生情愫。” 萧无衣哼道:“我说勾搭就是勾搭,你不爱听就别听。” 元鹫顿时谄媚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要是他们早就勾搭上了,那我还费这劲作甚,关键是他们两个没有勾搭上,目前还只是互生情愫。”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萧无衣点点头,道:“不过要是牡丹姐喜欢的话,就算韩艺出身卑贱,又有何妨,你知道我萧无衣向来就不看重这些,那我当然支持她。” 崔平仲双目一睁。 “说得好!” 元鹫极其兴奋,萧无衣的话说到他心坎上了,道:“我就经常说,在这小一辈中,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萧无衣,这人生匆匆数十载,为何要给自己留下片刻遗憾。可惜小妹她远不如你,要是小妹能有你一半强,我都会高兴疯了。” 他的确对于元牡丹的性格颇有怨言,他欣赏的是萧无衣这种性格,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萧无衣对这话很是受用,非常谦虚的笑道:“元叔叔也莫要气馁,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 元鹫喜道:“那你是愿意帮我?” 萧无衣道:“我倒是愿意,可是,元叔叔你莫不是忘记了,这韩艺可是有妇之夫啊!” 崔平仲一听这话,不禁心头一颤。 :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三章 来!给大爷笑一个! “倘若韩艺的妻子是一名贤妻的话——!” “肯定是贤妻。” 萧无衣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元鹫的话。 元鹫一愣,道:“你如何得知?” 萧无衣道:“自然是韩艺自个说的!” “韩艺说的?” 元鹫挠挠头,困惑道:“不对呀!我好像听说韩艺一般都是说他妻子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什么都要他来做。”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怒色,道:“何谓贤妻?贤妻当辅助自己的丈夫变得更加强,韩艺他发明熊飞犁,晶晶织布机,不都是因为他的妻子么,这不是贤妻又是什么?”说着她带有威胁的目光瞧了眼崔平仲,“三叔,你说是不?” 崔平仲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点头笑道:“言之有理。” 元鹫似乎被他们两个忽悠进去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说着他又挥挥手道:“贤妻的话,那就更好了,你说的很对,作为贤妻理应让自己的丈夫变得更强,那么就应该赞成韩艺娶我小妹。” 萧无衣好奇道:“此话怎讲?” 元鹫啧了一声,道:“这显而易见啊,当初张铭一事过后,国舅公、右仆射他们都不便开口的情况下,陛下还是没有将韩艺提拔上来,这就是因为满朝文武都反对韩艺,这一切都是源于他们的出身。” 萧无衣轻哼道:“想那马周不也是寒门出身么?” 元鹫道:“马周人家多懂事,而且马周的文采非凡,一看就知是宰相人选,朝中很多大臣都喜欢他,但是韩艺那小子完全就是野路子,连字都写的那么丑,关键他还将朝中贵族都给得罪了,因此韩艺只要犯了丁点错误,满朝文武就激动的跟一条条疯狗似得,追着韩艺咬。也亏韩艺这小子机灵,可是,倘若有一回不慎,韩艺就必死无疑。但是换做是玄道、善行他们,会出现这种情况么? 另外,韩艺之所以在朝中无往不利,并非全是他聪明,也并非是陛下在为他做主,主要还是因为武昭仪的事,让朝中大臣不想因为韩艺,而跟陛下起冲突,因此处处忍让,若非如此,就凭国舅公、右仆射他们,韩艺怕是连一炷香时辰都活不过去。想当初吴王李恪、江夏王李道宗都是何许人也,不也败的家破人亡,韩艺能比他们二人强么?” 崔平仲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在我看来,韩艺并非莽撞之人,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主要就是因为他摸透了国舅公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他们目前不会轻举妄动,所谓富贵险中求,否则的话,我看韩艺也不敢这么做。”顿了顿,他又道:“当然,这可能也是陛下希望见到的,没有哪个君王希望见到朝堂变成一家之言,既然正常的路数行不通,野路子说不定能够发挥奇效。” 元鹫道:“就算如此,这不过都是在投机取巧,韩艺自身没有任何势力,而朝中敌人又多,除非他次次都能赢,但是我想这是很难的。而现在韩艺想抽身也抽不出来,他只能迅速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我想他也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里,故此才会跟玄道他们走得近,但是玄道他们都是以家族为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姻。” 崔平仲沉吟片刻,道:“他说的虽有道理,但是兴许韩艺已经找到了办法。” “什么办法?” 元鹫哼道:“除了联姻,韩艺根本就没有办法,因为这一切的问题都是来自于他的出身,想要改变他的出身,唯有与贵族联姻,你老崔本事大的很,那倒是想个其它的办法来。哼,想当初房玄龄,杜如晦本就是出身官宦世家,自身才华横溢,但是他们为了获得更高的名望,不也都跟山东士族联姻么,当今世道就是如此。” 崔平仲没有做声,其实他是认同的,问题是他知道韩艺的妻子可是兰陵萧氏的郡主,这已经算是联姻了,当然,前提是兰陵萧氏得允许这一门婚事,这在他看来,也是一桩棘手之事,可若是一直都暗中交往,那根本就帮助不了韩艺。 元鹫以为崔平仲无话可说了,立刻趁热打铁道:“但是韩艺身为陛下的人,国舅公那一派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山东士族更加看不起他,唯有我元家一直都是保持中立,又不涉及朝堂上的争斗,但是又有一定的威慑力,实力雄厚,最主要的是,我们元家也非常看好韩艺,与韩艺就是天作之合啊!如果他妻子是贤妻的话,为何不答应。” 崔平仲轻咳一声,道:“元飞,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了,当给自己留以后路啊!” 元鹫大咧咧道:“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不就是联姻么,还谈不上给自己留有后路。” 崔平仲微微瞪了他一眼,但是元鹫根本就没有看他,只好又看向萧无衣,心想,以无衣的性格,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但是萧无衣表情依旧丰富,看上去就跟个外人似得,听得还挺入神的,道:“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我关心的是韩艺的妻子该如何处置,本郡主可不会做逼人休妻之事。” 元鹫哎呀一声,道:“这二女共侍一夫,不是挺正常的么,一个女人生娃都成困难。实在是韩艺自身实力稍逊,要是自身能力稍强一些,崔卢郑王每个家族勾搭一个过来,最好能把国舅公的孙女也给勾搭过来,那样得话谁还敢动他。哈哈!” 他越说越兴起,自己倒是先乐了起来。 崔平仲虽然事事离经叛道,但是也没有叛到这种地步,但他也没有到愤怒的地步,毕竟元鹫就这么一个邪恶的人,只是哼道:“你真是越发无耻了,连此等话都说得出口。” “抱歉!抱歉!我差点忘记你也是姓崔的。” 元鹫嘿嘿笑了两声,丝毫不以为意,又向萧无衣道:“无衣,咋样?你帮不帮这个忙,若是咱们联手,小妹与韩艺又岂是对手。” 萧无衣眼眸转了一圈,嘴角微微露出邪恶的笑容,兴奋道:“这听上去倒是挺有趣的。” 崔平仲双目一睁,惊讶的望着萧无衣。 这是什么情况啊? “有趣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元鹫一拍大腿,显得极其兴奋,道:“无衣,你对这事挺有经验的,你觉得该当如何?” 他指的经验,自然是崔大姐的事。虽说是失败的经验,但失败乃是成功他娘啊。 萧无衣思索片刻,道:“牡丹姐看上去似乎很难令她屈服的,但是她的弱点也是非常明显的,而且我们也都非常了解牡丹姐,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我看来,牡丹姐反倒是容易屈服的。主要还是韩艺,这小子挺狡猾的,一肚子的坏主意,想要令他屈服,我看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 元鹫激动的一拍掌,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与你想的一样,而且我已经有一个大概的计划,可能还不太完善,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的。” “好啊!” 萧无衣眼中亮光一闪,差点没有落泪,总算是将这可恶的大叔给骗到了,突然目光瞥向崔平仲。 元鹫心领神会,斜目一瞧,道:“老崔,你出去喝酒去,我跟无衣有点私事要谈。” 崔平仲道:“这好像是我家。” “那又如何?” 元鹫错愕道:“你又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那你待在这里作甚?” 萧无衣轻咳一声道:“其实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牡丹姐的事,我义不容辞。” “那是,那是!” 元鹫点点头,又望向崔平仲,好似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崔平仲愣了片刻,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点点头道:“好好好!你们慢慢谈,我出去喝酒去。”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一手提着两坛子酒,一手抱着自己的琴,往院外走去,心想,元鹫啊元鹫,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想你怎么也想不到,无衣这鬼丫头就是韩艺的妻子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是怀着怎样的鬼胎 可怜的韩艺,完全不知道状况,但是他也在积极需求保护,这让他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夺取他初吻的陈大教主。 曲江池。 “哈哈!几日不见,陈大教主真是风华依旧啊!” 韩艺拱手朝着面前那一位成熟美丽的女人笑道。这一句话三分恭维,七分赞赏。 只见女帝今日身着一袭火红长裙,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神色冷冽,淡雅脱俗,气质尊贵,身材成熟丰满,eng胸qiao臀,宛如冰山中的玫瑰,淡雅中的妩媚,真是动人至极,妩媚至极。 能将两种截然相反的美都展现的淋漓尽致,并且烘托出一种无比尊贵冷艳的气质,唯我陈大教主。 所以说,再特别的女人,也会懂得打扮自己,这是女人天生的。 “你怎么来呢?” 陈硕真斜眸一瞥,冷冷的回应了韩艺的热情。 韩艺早已习以为常,呵呵笑道:“是这样的,最近我发明了一种名叫香水的香料,相信你也听过了,今日特地来送你几瓶,但愿你能够喜欢,不管怎么样,我们好歹也算是出生入死过。”说着他将一个小红木盒递了过去。 陈硕真兀自显得非常冷淡道:“无功不受禄。” “虽然这是两回事,但是我非常认同你这一句话。” 韩艺笑道:“你现在可是我的贴身保镖,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任何保护,我连想送一份礼物给你,都得长途跋涉,作为保镖而言,不是应该嗖的一声就会出现么?” 陈硕真道:“你现在不是很安全么?” “我真应该庆幸我没有一直身处在危险当中。”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拜托!危险来的时候,不会提前跟我打一声招呼,我也不可能等危险出现后,才急忙忙跑到你这里求救,你拿着别人给的酬劳,并且也答应了下来,却什么事都不干,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陈硕真道:“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干?” “是吗?” 韩艺道:“那不知你做了那些,我真的很想知道。” 陈硕真道:“听的意思,好像我得时时刻刻守护在你身边,就算我愿意,你会愿意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今日是带着礼物前来,而非是辞退信。”韩艺非常认真的问道:“你究竟该怎么保护我?” 陈硕真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被刺杀时,我会及时出现?” 韩艺眨了眨眼道:“不是你跟踪我吗?” “以院外那小子的能力,我很难跟踪你。而且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踪你。” 韩艺一愣,道:“难道说你是跟踪那些刺客?” 陈硕真点点头,道:“因为我的人早就发现有一批刺客来到长安。”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你保护我的方法,不是以我为目标,而是以刺客为目标。高!这一招真是太高了!” 陈硕真道:“若是没有其它的事的话,你可以告辞了。” “别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来一趟,至今屁股都还未着陆。”韩艺见她不为所动,又道:“再说这事关我的生命,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深入——再谈谈。” 陈硕真只是带有一丝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嫌他太啰嗦了。 这尼玛绝对是有史以来最**的保镖!韩艺觉得自己礼数做尽,已经够意思了,但这女人老是看他不顺眼,弄得自己跟个太监似得,一不留神就怒了,火冒三丈道:“靠!我忍你很久了,你要弄清楚谁才是你的雇主,别给脸不要脸。”说着他气冲冲一屁股坐下,手往门口那大汉道:“那个那个,去给我弄杯茶来,md,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每回来都得自己讨茶喝,下人当成你这德行也算是独一份了。” 那大汉一直都是微微垂着头,听到韩艺这么说,才微微偏头用那无精打采的双眼不知所谓的瞥了韩艺一眼。 陈硕真见韩艺突然发飙了,一时也愣住了。 韩艺一拍桌子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行不行我弄死你。” 陈硕真冷哼道:“不太信。” 韩艺哼道:“你陈硕真以为你还是皇帝,真是不知所谓,如果你把我给惹火了,老子就把你给退了,犯得着受这鸟气。” 当初武媚娘是为了自身安全,才将韩艺与陈硕真绑在一块,这样她就不怕韩艺会说出去,所以她才让陈硕真来保护韩艺,如果韩艺要辞退陈硕真,这是武媚娘不想见到的,弄的最后面,武媚娘只有找陈硕真谈话了,你要是不保护他,不跟他亲近亲近,等于我的把柄是给他握着的,这对我们两个始终是一个隐患啊。 陈硕真心里明白得很,眼中闪过一抹火光,“卑鄙!” “告辞!” 韩艺起身就往外面走去,眼看都快走到门口了,都可以看到在竹林上面玩耍的小野,但是陈硕真兀自没有出声,心中也打鼓了,不会这么绝吧,你们女帝何故难为女帝了。 这一脚都要跨出门外了,忽听得身后陈硕真出声,“等下。” 语气中满是无奈。 韩艺轻轻出了口气,但也没有做声。 陈硕真语带讽刺的吩咐道:“去给我们尊贵的皇家特派使倒一杯茶来。” 门口那大汉没有应答,转身离开了。 陈硕真吝啬的将手伸了伸,道:“请坐。” 小样!跟大爷我玩这一套,当我没有见过美女么,除了萝莉,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玩过,胸大了不起,我又不是没有摸过。韩艺暗自哼了一声,道:“这才像话,你得弄清楚谁才是老大。”说话间,他洋洋得意的坐了回去,瞧了陈硕真那冷冰冰的脸,心中很是不悦,道:“我说陈大教主,你本就长成这样了,还整天一副人家欠你三百贯的脸,这会影响到我的思维的。来!给大爷笑一个!”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四章 其实我是一个赌徒 呃我是不是得意过头了! 韩艺突然想起这个保镖跟他有些许恩怨的。忽觉眼角银光一闪,转目看去,不知何时陈硕真手指尖多出一枚菱形飞镖来。 “如果我杀了你,会有怎样的后果?” 陈硕真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后果可大了,你的一切都完了。”韩艺激动道。 陈硕真凄然一笑,道:“比起我现在呢?” 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忽然心中一凛,难道玩大了?嘴上却呵呵道:“陈大教主,你不会来真的吧,你不顾及我的生命,也得估计那人的大事吧。她——她能够在这种时候收留你,这是一份多大的恩情,咱们的恩怨要不等这事了结之后,再另行商议。” “那你最好别得寸进尺,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硕真干净利落的飞镖收了起来。 “绝对不会!我前面不过是想讲个笑话缓解下气氛,不过这个笑话似乎不太好笑,那我们还是谈回正事吧。” 韩艺打了个哈哈,又擦了擦汗,随即立刻一本正经道:“对于你之前保护措施,我表示非常的认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人没有留神,那我可能就有危险了。” 陈硕真道:“你非常清楚我来保护你的原因,如果你将你的生命安全寄托在我身上,这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你当我傻呀!我当然不会将我的生命安全全部压在你身上。” 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们为何不做到尽善尽美了。你这个保护措施只能防范外来的刺客,本土的刺客怎么办?” 陈硕真先是一愣,随即才道:“长安城内有禁军把守,守卫非常森严,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否则的话,国舅公他们的安全从何谈起。”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原本不是刺客的,突然变成了刺客,这就让人防不胜防了。” 陈硕真淡淡道:“你何不直说,你又得罪了什么人?” “呃。” 韩艺挠挠头,道:“暂时还没有得罪,但是将来可能会得罪。相信你也听说我最近与元家竞争,现在我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优势,我希望能够进一步扩大优势,但是我又比较害怕元家会动用一些手段来报复我,所以我希望能够在这期间做好自身的保护,那样我就能后顾无忧去弄它了,不,去做大自己的买卖了。” “元家?” “不错。” 陈硕真终于笑了,皓齿乍现,美丽动人,只不过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道:“如果是元家的话,那真是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韩艺急道:“你别谦虚啊!你好歹也是一个当过皇帝的人,小小一个元家,又算得了什么。” “这我真是爱莫能助。” 陈硕真道:“你应该听说过元堡主的大名吧。” 韩艺愣了下,没好气道:“不但听过,还见过几面,疯疯癫癫的,没什么稀奇的。” 陈硕真道:“元堡主在十多岁的时候,就能够凭借一人之力,斩杀上百名突厥高手,他若要杀你,我去也是送死,换做是你,你会去白添这一条性命么。” “当然不会。”韩艺一怔,“不不不不,那只是传说而已,他自己都否认了,我看你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啊。” 陈硕真狠狠瞪了他一样。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抱歉!忘记是教主来的。” 陈硕真心中颇显无奈,斗法输给韩艺是她一生难以抹去的污点,上万大军,竟然被几个假和尚给吓得跪了下来,实在是——不堪回首啊! “这不是传说,据我所知,这是真的,甚至当时的情况比传说中的还要恐怖。” 陈硕真道:“另外,元家还有一只非常神秘的势力,这一股势力是专门保护元家的商队,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我曾听我的一个部下说,有一回元家的商队在岭南地区曾被一伙强盗打劫,可是在一个时辰之后,这伙有着近百人的强盗就全部消失了,唯有少数几人因为在外面故此逃过一劫。” 韩艺道:“你的那部下就是其中一个吧。” 陈硕真点点头,道:“我现在仅有的这点人手,恐怕还不够元家塞牙缝的。” 韩艺听得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这个元家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的多。 但是仔细一想,其实也不难明白,元家好歹也一个上百年的家族,经历过几次天下大乱,但是他们却能保护好自己的财产,长久不衰,这实力本就非同寻常。 这时,那大汉走了进来,将茶奉上,然后就退了出去。 韩艺也没有搭理他。 陈硕真道:“我真是不明白,难道你的敌人还不够多么?为何偏偏要去惹元家。” “不是我去惹他,是他来惹我。” 韩艺耸耸肩道:“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应战,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当然得有一个结果,元家肯定不会来求我,而我胜券在握,自然也不会去求他。” 陈硕真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去请求皇帝来从中调解。” 韩艺笑呵呵道:“我不是已经找了吗?” 陈硕真微微一愣,随即双目睁圆,怒视着韩艺。这家伙太坏了,老是爱戳她的痛处。 “玩笑,玩笑!” 韩艺呵呵一笑,道:“如果去找陛下的话,陛下肯定会叫我让步,毕竟元家是贵族,而我什么都不是,跟我自己主动去和解差别不是很大。” 陈硕真道:“这点点钱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 韩艺笑道:“我可以输,但我绝不会认输。如果我这回退让了,那我今后处处都会退让,毕竟这世上能够威胁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我的一生中都将会充满了失败,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绝不会退让半步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前进的道路上。” “那你打算怎么做?”陈硕真皱眉道。 “赌这一把。” “你凭什么赌这一把。” “很简单,赌元家不敢动我。” 陈硕真微微一惊,笑道:“虽说我也觉得元家不太可能会动你,但是你也不要忘记,元家可是鲜卑族,他们骨子里还是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如果他们一时冲动,你可就彻底完了。” 韩艺笑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赌徒,当年你的百万雄师,都没有吓退我,区区元家,我会怕它。” 陈硕真着实忍不住了,冷眼一瞪,怒道:“我若有百万雄师,你早就死了。” “啊?呵呵,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但我绝非故意的。” 韩艺讪讪一笑,立刻回到正题,道:“不过你还是让你的人稍稍留意一下元家的动静,元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们不会注意到你的。” 陈硕真道:“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的职责只是保护你,但不是让你长命百岁。” “这是当然。” 韩艺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如你所愿,我就先告辞了。” 陈硕真道:“你的茶一口都没有喝。” “一个真正的赌徒都明白小心使得万年船。告辞!” 韩艺呵呵一笑,走了出去,朝着在树林上方玩耍的小野喊道:“小野,走了。” “哦!” 只听得竹林上方传来一阵沙沙声音,就听得外面有人喊道:“韩大哥,快点。” 韩艺无奈一笑,走了出去。 陈硕真走到门前,朝着门口的大汉问道:“你下了药?” 那大汉郁闷道:“下了一点泻药。” “赌徒?” 陈硕真自嘲一笑,“要说起来,其实我也是一个赌徒,但是与我不同的是,他每一次都赌赢,而我却赌输了。” 然而,她和韩艺都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一个邪恶的大叔在背后谋划的。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吓到韩艺,迫使他非常忌惮,差点打乱他的计划,甚至于跑到陈硕真这里寻求保护,都得怪元牡丹,如果不是她亲自通风报信的话,韩艺真不会这么紧张对待。 当然,元牡丹也是无辜的。 这都只能怪元鹫太坏了! 不过好在韩艺并未吓到跑去求饶,他还是坚定的执行他当初设计的计划,而他这个计划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西域商人。 三日后,西域商人终于来到了长安。 这一日早上,金水门前站满了人,只见一条条的长长的车队朝着金水门驶来,目测至少上千人。每个人都是身着奇装异服,其中一些身着白色服饰的人都骑着高高的骆驼,从帽子到坐骑都充满了外域的特色。 “哇!好多人啊!” “怎么今年的西域商人好像比以往要多得多。” “会不会是因为北巷的香水?” “怎么可能?香水才出来多久,他们如何得知的。” “那为何今年的外商尤其多一些。” 躲在后面的韩艺听到大家的议论纷纷,不免也感到好奇,朝着一旁的茶五小声问道:“哎!茶五,今年的外商特别多一些么?” 他是第一次见这外商,对这人数完全没有太大的感觉。 茶五点点头道:“以往要么就是几十个人,最多也就是两三百人,可是瞧着规模,可能有上千人之多,这比往年可是要多出五倍有余。” “五倍?” 韩艺猛地一惊,眼珠开始乱转起来,道:“你立刻去调查一下。” 茶五愣道:“调查甚么?” “当然是为什么这一回来了这么多西域商人啊!” “是是是!我知道了。” “天啊!” 而在元家市场最高的一栋楼的最上层的窗前站着二人,正是元哲和元庆。 元哲望着远远的车队,不禁叹了口气,“韩艺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五章 拜师学艺 话说回来,这么轰动的场面肯定是经过朝廷安排的,因为这不是一个国家的使节,这是好些国家的使节加在一起,如果你在路上,不见得能够看到这么多人走在一块,所以韩艺也不清楚有多少人,这些外商只是在进入京畿地时,朝廷才统一安排,不可能你今天到,你就今天入城,你明天到,你就明天入城。 因为这些外来客,在民间虽然一般称呼他们为西域商人,但是官方说法,那都是使节来的。 这都是因为大唐帝国实在是太强大了,各个方面都领先于世界,有着“四方朝贡”霸气宣传语,而且是名符其实的,唐朝在中亚和西亚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每年西域的一些小国家,或者大部落都得来长安朝贡的。 但说是朝贡,其实就是来做买卖的。 不过既然称呼使节,那就必须先得去鸿胪寺走一遭,把献给大唐皇帝的礼物呈上,还有一些礼仪方面的事宜,所以这需要统一的安排。 就算是做买卖,最大的贸易商也是朝廷,朝廷拥有的货物是最多的。 因此,这一两日没有私商什么事,只是限于官方交流 凤飞楼面对这么多的西域外商,也在努力的进行调整,要知道今年的贸易交流大会是安排在北巷。 上午时分,韩艺、桑木、刘娥三人坐在厅堂内商量贸易大会的事。 “桑木,外面安排的怎么样?” “幸亏朝廷划出一条街道供我们使用,不然还真装不下这么多人。” 桑木微微擦着汗,这几天可是把他给忙坏了,又道“不过恩公,外商一般都是用货物交换,亦或者金银,他们没有我们大唐的铜币,我们的钱号究竟是否对他们开放?” 韩艺道:“我们钱号对任何人都开放,但是规矩不能坏。” 刘娥道:“钱号只限于铜钱,西域商人又没有咱们大唐的铜钱。” 韩艺解释道:“刘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直接开放给西域商人的话,他们就会用大量的金银玉器来兑换我们的代金券,而这些代金券又会分散到零散的商人手中,万一有人从中搞鬼,促使这些人同时来我们钱号兑换钱币的话,那我们就完了,因为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币。” 桑木哪里想得到这方面,听到后不禁一声冷汗。 刘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这样比较妥当,这样比较妥当。” 韩艺道:“但是我们必须宣传我们的代金券,而且不是所有的外商都是西域商人,还有江南地区和山东地区的商人,他们需要用到铜钱,我会在可以用代金券的地方贴上我们代金券的标示,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我们钱号的代金券。刘姐,关于这一点,你去跟曹绣说一下。” 刘娥点点头。 “小艺哥,小艺哥,我查到了。” 谈话间,茶五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看他步履生风就知道是来邀功的了。 韩艺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茶五道:“这回之所以来这么多人,原来主要是因为多了不少大食人。” “大食人?” 韩艺微微皱眉,他知道这大食人就是阿拉伯人,毕竟身处在后世你很难不去了解阿拉伯人,天天上新闻,翻开报纸到处是阿拉伯人的消息,只不过多半是一些糟糕的消息。而且韩艺对于阿拉伯的历史非常了解,比对自己国家的历史都要了解一些,因为阿拉伯的土豪太多了,你弄一点点钱,他都不会去介意的。 茶五点点头,立刻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韩艺。 原来以前来唐朝贸易的,多半都是波斯人,可是最近四五年,阿拉伯人中出现一个非常牛的人物,虽然已经见真主去了,但是他建立起了阿拉伯帝国,并且灭掉了波斯人建立的萨珊王朝,将波斯纳为自己的一个行省,以前萨珊王朝阻断丝绸之路,大食人与唐朝的交流非常少。 现在不同了,阿拉伯帝国灭掉萨珊王朝后,大食人可以通过吐蕃这一条路来唐朝贸易了。 这个阿拉伯帝国可也算是非常强大的,毕竟地盘非常大,扩张的非常快,因此才会来这么多人。 韩艺听后,一拍脑门,长叹道:“时运不济啊!” 桑木好奇道:“恩公,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叹道:“大食国刚刚建立不久,肯定是经历了重新的洗牌,那么就会冒出许多新贵族,这些爆发贵族以前肯定没少受苦,现今有权有钱,当然迫切的需求物质上的享受,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来这么多人。” 刘娥一愣,你这脑子转的也忒快了,喜道:“这是好事啊!” “再给我一两年功夫那才是好事!” 韩艺没好气道:“刘姐,你不要忘记,我们手中没有多少香水,纸墨也少,哎,总之什么都少,人家揣着这么多钱来,我们没有货,md,还有比这更加痛苦的事吗。” 刘娥、桑木一听,顿时沉默了。 韩艺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大家都想哭啊! 刘娥道:“那怎么办?” 韩艺叹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卖贵一点,反正这价格咱们说了算,货物就这么多,钱少了,我还不稀罕了,爱买不买。”说着他又向茶五道:“茶五,你把我方才那些话,悄悄去告诉江南的商人,现在对方的需求远远大于我们的供应,这要不卖贵一点,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茶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小艺哥,拉姆先生带着一些西域商人求见。” “这么快!” 韩艺一惊,昨天才到的,今天就上门了,这确实出乎了韩艺的意料,郁闷道:“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啊!”说着他又朝着桑木和刘娥道:“看见没有,凡事都有两面,这就是咱们宣传过度造成的。” “人家不来你抱怨,来了你也抱怨,你就知足吧!”刘娥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快步出去了。 “是啊!知足者常乐!”韩艺安慰了自己一句,朝着那下人道:“请他们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拉姆希德毕恭毕敬的带着七八个“白衣使者”走了进来。 门口站着的韩艺主动打招呼道:“拉姆先生!”毕竟是财神来了,好歹也在门前迎接啊! “韩小哥!”拉姆希德一见韩艺,连忙打了一声招呼,嘴里嘀嘀咕咕跟身边的白衣使者说了几句。 那几个“白衣使者”听后,频频点头,又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望着韩艺。不用说,肯定是对韩艺的年纪感到惊讶。 拉姆希德引他们来到门前,笑道:“韩小哥,我来为你引荐几位贵客。”说着他手往为首一位块头较大,满面胡须看不到脸的中年男子道:“这位便是我大食使节,法里斯。”说着又指向边上那位较为瘦弱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道:“这位费达。”又指向另一边站在靠后身材敦实的男子道:“这位是加亚西。” 这拉姆希德也知道报全名的话,韩艺不见得记得,他们的名字太长了,索性就按照唐朝的规矩来介绍。 一一引荐之后,拉姆希德手往韩艺身上一引,道:“这位就是这北巷的主人,韩艺,我们都叫他韩小哥。” 韩艺拱手道:“失敬,失敬。” 法里斯向韩艺行了一个宗教礼,用一口较为蹩脚的汉语道:“我们虽与韩小哥是第一回见面,但是韩小哥也算得上我们的老师。” 韩艺好奇道:“法里斯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啊?”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索性就乱称呼了,听得懂就行。 法里斯道:“因为韩小哥让我们明白你们中原的一个成语,叫做如雷贯耳。这些天我们可是天天都听到韩小哥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韩艺哈哈一笑,道:“法里斯先生真是幽默。”说着手往堂内一引,“几位贵客,快快里面请。” 来到堂内,这才刚刚坐下,法里斯就手一扬,一个仆人立刻捧着一个木盒上前,将木盒一打开,里面装着一整套玉杯、玉盘。又听法里斯很拗口的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韩艺目光一瞥,暗赞一声,宝贝呀! 只见这玉盘晶莹剔透,仿佛玉中有流水一般,上面还雕刻着动物的图案,栩栩如生,非常漂亮。韩艺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一眼望去就可以估价了,微微笑道:“如此厚礼,韩艺怎受得起。” “这是应该的。” 法里斯见韩艺如此淡定,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一套玉盘那是价值连城呀,哪怕那些贵族见了,都会兴奋不已,但是韩艺却表现的非常淡定,心想,这人果真不一般。笑道:“这一路行来,韩小哥教会我们很多东西,让我们受益匪浅,比如说在杯子上写下自己名字,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我们大食商人对于韩小哥的聪明都是非常佩服,若非昨日长安城晚上宵禁,我们昨晚就准备来拜访韩小哥了。” “过奖,过奖!” 韩艺笑道:“其实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我作为一个新人,当然希望能够结交更多的伙伴。” “不管怎么样,韩小哥都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还望韩小哥收下我这份薄礼。” “既然法里斯先生盛意拳拳,那我就却之不恭。”韩艺说着朝着一旁的茶五点了下头。 茶五这才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礼物手下。 法里斯又道:“我们的国王一直都非常向往中原文化,这一次就是让我们来学习你们的中原文化,也想与贵国结下友谊。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我们来就是来拜师学艺的。” 因为阿拉伯帝国扩张的太快了,快得连他们自己都想象不到,猛然间自己的国家这么大了,可这如何管理呢? 虽然他们是以宗教的方式扩张,但是宗教难以管理一个国家,而当今天下唯有大唐能够给他们提供帮助,毕竟没有哪个国家比他们还要大,不可能大国去向小国学习治国经验,而且大唐在各方面都处于世界顶尖,他们可都是听过天可汗的名号,这话倒也不假。 韩艺笑道:“法里斯先生言重了,这谈不上拜师学艺,应该是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韩小哥说的真好!” 法里斯顿了顿,突然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韩小哥能够成全。” 韩艺道:“法里斯先生请说。” 法里斯道:“我们希望能够向韩小哥学习如何制作香水的技术。”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六章 天价香水 韩艺顿时就听傻了,心里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派百八十个人去大食当几年学徒,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别派出百八十个自己人,回来的都是真主的人,那真是得不偿失了。[[〈〔[网 其实别说韩艺了,就连桑木这扶桑佬都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拉姆希德忙道:“韩小哥,法里斯的意思是,只要你肯教,必定会有重金答谢的。” “对对对!” 法里斯也猛地反应了过来,他方才只是一时心急,才会这样说的,急忙道:“韩小哥,请原谅我的汉语不好,我是想说,如果你肯教我们制作香水,我们一定会给予重金答谢的。” 其实他昨日就在朝廷那边打探香水的事,得知普天之下唯有韩艺才能做香水。为什么他们如此看重香水,就是因为这大食国有一个地理位置的优势,就是横跨欧亚大6,香水过去,欧洲的贵族皇室会高兴疯了,要知道韩艺现在做的香水,其实就是欧洲的香水,他们肯定会喜欢,这毋庸置疑的。 由此证明,法里斯不蠢,他只是把韩艺看得太蠢了。 韩艺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希望与你们建立技术上的交流。但是,我的北巷现在就靠香水在这里续命,这一点拉姆先生非常清楚,所以目前我不会考虑将香水的技术告诉任何人,还请各位见谅。” 法里斯不禁看向拉姆希德。 拉姆希德点点头,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法里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道:“韩小哥,我们真的非常喜欢你的香水,但是我们来大唐一趟非常不容易,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交换你的香水技术,你何不开一个价。” 韩艺道:“那不知法里斯以为我的北巷值多少钱呢?” 法里斯愣了愣,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绝不会将香水的技术告诉别人的,而且我们也不会将香水卖到大唐来,因为有韩小哥你的香水香水来大唐赚不到任何钱,这不会对你的北巷造成任何威胁的。” 别看这家伙身材魁梧,但是脑子转的非常快。 韩艺兀自摇头道:“真是抱歉,这一点恕难从命。” 法里斯瞧韩艺一脸坚决之色,不免显得有些气馁。 加西亚结结巴巴道:“纸——纸愿意买你们的造纸术。” 要知道现在那边还都没有造纸技术,纸张一直都掌握在朝廷和贵族的手里,代代相传,而且都不外传的。 抱歉!没有别的原因,这是祖宗留下的。 很多人都说中国人是皇权思想重,其实在中国人的思想里面,尤其是古代,祖宗才是最大的,这人当官了,最开心的不是为君分忧,而是光宗耀祖。 日!这些家伙的胃口还真是不小。韩艺索性都懒得说了,只是摇摇头。 失望之极。 法里斯近乎哀求道:“韩小哥,你再考虑考虑,我们是真的非常有诚意的。” 韩艺笑道:“我看出来了,但是我有我的苦衷,还请各位见谅。” 法里斯知道没戏了,因为韩艺都不听他们的价格,而且他们甚至都喊出了任何代价的口号,只能道:“既然希望从韩小哥手里买些香水回去,恳请韩小哥答应。” 他说的是客气,其实他知道韩艺这么做,就是要卖他们香水。 哪知韩艺摇头道:“抱歉!这香水我们也不卖的。” 法里斯这回是真傻了,道:“为——为什么?你们的人说可以从北巷买香水的。” 韩艺呵呵笑道:“法里斯先生一定听错了,我可没有让他们这么说,我只是让他们告诉你们,我们北巷的一些好东西。”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 韩艺道:“我们北巷对于香水,一直都是采取送,从未对外卖过,这一点拉姆先生也是清楚的。” 其实送也不是全部,还是要钱的,但是是有选择的买卖,这一直以来都是萧无衣做主,反正萧无衣看谁爽,那就卖给谁。 “送?” 法里斯汗都出来了,他脑子已经开始胀,被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韩艺朝着桑木笑道:“麻烦你了。” 桑木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过得一会儿,他就拿一个红木盒子来,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八瓶香水。 韩艺豪爽道:“这就是我为大食的朋友们准备的礼物。” 八瓶? 法里斯又要哭了,八瓶有个球用啊!笑得比哭还难看,道:“多谢韩小哥的一番美意,但是——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能够从韩小哥这里购买更多的香水回去。” 韩艺叹道:“法里斯先生,非我小气呀!实在是我手中也没有多少香水,你是不知道,制作成一瓶合格的香水,需要多少的花朵,而且做十瓶才能出一瓶合格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我目前也没有能力制造大量的香水。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之所以选择送,就是希望让你们带回去给你们的皇室贵族看看,如果喜欢的话,将来我们再谈买卖。” 非常诚实的一番话。 但是八瓶有个屁用呀,连皇室都满足不了,给谁都不好,还不如不带回去了。 法里斯哀求道:“韩小哥,恳请你们多卖我们一些。” 韩艺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加西亚汉语不行,一个劲的向拉姆西使眼色。 拉姆希德道:“韩小哥,你就看在我面子上,多卖给他们一些吧。法里斯、加西亚在大食国是非常有名望的人,有他们的帮助,如果你将来想去我们大食做买卖,他们也一定会帮助你的。” 法里斯连忙道:“如果韩小哥要去我们大食,我们一定会盛宴款待的,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这——!” 韩艺心里却想,我要去了,那我还能回得来么?叹了口气,道:“法里斯先生,实不相瞒,我手中的存货是真不多,而且,我还得兼顾其他地方的商人,我最多只能卖你五百瓶。” 这么小的数目,对于法里斯而言已经算是恩赐了,急忙道:“多谢多谢!” “先别忙着谢。” 韩艺道:“既然是买卖,还是先把价格说清楚了。”说着手往木盒里面中等大小的瓶子指去,道:“就这么一瓶,需要二两——金子。” 金子? 在场所有人都猛吸一口冷气。 唐朝的金子几乎不与铜钱挂钩,因为金子是在西域流通,而西域最需求的是丝绸,他们那里的贵族都爱中国的丝绸,也只有贵族才穿得起。 因此,一般都是金子与丝绸兑换,而且每个地方的金价不一样,长安和洛阳的金价是最便宜的,因为长安和洛阳是贸易大都,唐朝皇帝不蠢,金子越便宜,当然对唐朝越好,大概就是一两西域金子等于五贯钱,但是如果真的兑换的话,也没有人愿意用五贯钱去兑换金子,因为唐朝钱币少,用金子的也不多,你把货币都换走了,那你以后还怎么购物,难道拿金子去买小笼包么。 一般都是金子换丝绸。 而且还不一定有人愿意换,毕竟金子不是流通货币,贵族更喜欢的是金器,纯金子的市场远没有金器好。 但不管怎么样,一瓶这么小的香水,卖十贯钱。 哇哦——! 桑木都吓到了,他也不知道这个价钱。 拉姆希德听得满头大汗的,这比他的香料赚钱多了啊。 其实韩艺也没有打算喊这么高的价,这太坑了,人家也不蠢,他以前估计最多一瓶卖一两黄金,就非常知足了,如今一看,哎呦,情况不太对,就临时决定翻了一番上去,再高的话,他估计人家也不会要,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此,就买了一些香水回去。 法里斯郁闷道:“这——这是不是太贵了。” 韩艺叹道:“这就是我不想卖的原因,因为成本太贵了,你想想看,我先就要买下大量的土地来种花,而且我的技术尚未完善,一瓶香水需要的花实在是太多了,这成本高的,我都觉得没有卖的必要了,因此才决定拿这香水做人情,争取招揽更多的客人,等我的技术完善后,再开始做香水的买卖。要不是看在各位这么诚意的份上,我其实是不想卖的,就是怕做了买卖,伤了人情。” 桑木总算是明白了,韩艺前面说那么多,都是在为此铺路。 论讲价,法里斯岂是千门猛将韩艺的对手,方方面面都做足了表情,你要讲人情,我送你八瓶,算下来就是十六两金子,八十贯钱啊,足够买你那一套玉器了,你要讲买卖那就这么多,你不买那就算了,我拿去做人情,人情是无价的啊。 这个价格让即便是土豪的法里斯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桑木哥,外面有几个扶桑商人找你。” 韩艺听得眼中一亮,真是天助我也。 “我知道了。” 桑木点了下头,转头向韩艺,这嘴还未张开,韩艺望着他道:“你约了扶桑商人?” 桑木先是一愣,道:“是他们约的我。” 韩艺道:“他们约你干什么?”说着递去一个隐蔽的眼神。 桑木毕竟跟随韩艺这么久,立刻反应过来,道:“哦,他们也想买些香水回去。” 韩艺略显责怪的瞧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他们是老乡,但是你得体谅我的难处,送点给他们做做人情就是了。” 桑木瞧了眼法里斯他们,偏过头小声道:“这点香水恐怕不够啊,要不咱们就多卖些给他们吧。” 韩艺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但是数量一定限制住,这香水是我用来交朋友,如果咱们卖给一个人,那其他地方的商人肯定会不满的。” 桑木眼眸一转,小声道:“要不,先等这边谈完,我再看看。” 韩艺沉吟片刻,道:“也行!” 法里斯他们都是竖着耳朵在听,大概听了个明白,意思就是,明天来估计就是两百瓶了。 这心一横,法里斯道:“好!二两黄金就二两黄金。”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万商朝巷 偶像! 这是绝对的偶像啊! 在这一刻,拉姆希德对于韩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也直到今日,他方然醒悟,原来香水买卖是这么做的啊! 这才眨眼间,五千贯落袋。 这价钱贵吗? 当然贵啊,韩艺这一笔买卖至少要赚四千多贯,他研制香水的主要成本就是人工和运费。关键在于,贵你也得买,你买了还不能说贵,这就是做买卖的最高境界。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这大食人确实有钱,是刚刚兴起的帝国,新贵的钱都是抢来的,财富聚集的实在是太快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花。 韩艺正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花钱的理由。 而且,金子在大唐不通用,是稀有金属来的,但是在欧洲地区和西亚地区是贵族间通用的货币,基于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购买力自然要低于在唐朝的购买力,所以这里面还有一个购买力之差。 因此这个价钱,也是法里斯他们能够承受的。 除此之外,法里斯还要求买大量的纸去,但是得到的答复是小量。 这纸墨自家人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卖给外人,韩艺之所以答应卖些给他们一些,都是将目光放在未来,这等于是一种宣传。 但是在纸墨方面,韩艺倒是没有坑他们,关键是不好坑的,因为纸墨不跟香水一样,纸墨是明码标价的,都有商店出售,价格方面没有改变,但也就卖给他们五百斤纸,塞塞牙缝恐怕都不够。另外酒水,蜡烛,他们也一一买了些去,都不多,不是他们没有钱,而是韩艺没有货。 这是韩艺最郁闷的一点。 但是韩艺有一个要求,全部都用金币购买,什么玉石、金器银器,都不要,只要波斯人以前用的那种金币。 虽然韩艺心里还是希望这些艺术品,但是这些玩意对于市场没有太大的帮助,市场最需要的就是货币,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前世的影响,他对于金子永远都是那么情有独钟。 谈完之后,韩艺又陪着他们出去逛了一圈,主要是介绍北巷的文化给他们,以及告诉他们一些关于贸易交流大会的事宜。 北巷是一个新型市场,他们对于北巷的兴趣真心不亚于那香水,一个劲的询问这,询问那。 而且他们对于钱号非常感兴趣,韩艺对此也非常乐意的讲解给他们听,可谓是事无巨细,当然,全都是说好的,坏的一点没有说,比如朝廷如果开办钱号的话,那么可能就会生大乱子。 这一圈下来后,韩艺又请他们去扬州第一楼吃了一顿饭,毕竟坑了人家这么多钱,请他们吃一顿饭那是应该的。 直到下午时分,法里斯他们才离开。 “呼!总算是走了。” 拉姆希德喝得是满面红光,站着都嫌累,一屁股就坐在了屋檐下的石阶上。 韩艺微微瞥了他一眼,道:“拉姆,你跟他们很熟么?” 拉姆希德道:“我就认识法里斯,他以前是大食的香料商人,已经我在波斯的时候,他还经常从我这里购买香料去。”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只不过他们大食打败了拜占庭,又打败了我们波斯,在我们那里是不可一世,他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说到后面,还夹带一丝不服气。 韩艺好奇道:“既然如此,你应该非常憎恨他们,他们大食可是把你的国家都给灭了。” 拉姆希德叹道:“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而且如果我得罪了他们,那我可就全完了。” 他是做西域商货买卖的,西域如果不供货了,那他直接就会破产了。而且他是生活在波斯的犹太人,对于萨珊王朝没有那种国民情怀,就算有,他们的民族、宗教情怀也要大于国家情怀。 韩艺笑着点点头,倒也没有多问。 拉姆希德突然嘿嘿道:“韩小哥,你这香水当真成本这么高么?” 显然是不太相信。 韩艺却是非常认真的点了下头道:“如今是的,但是一旦技术完善之后,可能会低不少。” 拉姆希德见韩艺毫不含糊,不禁信得几分,嘿嘿道:“哎!韩小哥,如今这香水这么赚钱,你可别反悔,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一块合作,将香水买到西域去。” 他见这香水这么赚钱,再大的风险也愿意去啊! 韩艺点头笑道:“当然。” 二人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去了,毕竟喝了不少酒。 与韩艺一样,桑木也是非常疲惫,坐在厅堂内闭目养神,显然中午也没少喝酒,见到韩艺进来了,急忙站起身来,“恩公,你来了。” 韩艺点点头,笑道:“你与你的老乡谈的怎么样?” 桑木讪讪一笑,道:“他们主要是为了纸墨而来,香水得话,我按照你的吩咐送了五瓶给他们,他们倒是没有法里斯有钱,只是打算再购买二十瓶去,不过他们希望能够用银子付钱。” 扶桑人对于香水的渴望远不及大食人,但是他们对于大唐文化的渴望,远远超过周边任何一个国家,纸墨是文化的输出,这是他们最喜爱的。 韩艺笑道:“银子也行,但是价钱不能变,既然咱们已经开了这个头,就必须将这个价钱维持下去。” “是。我知道了。” 说到这价钱,桑木又显得极其兴奋道:“啧啧!这些大食人还真是有钱,二两黄金他们都愿意买,不瞒恩公,方才你说出这个价钱的时候,我都吓坏了。” 韩艺呵呵道:“这世上没有愚蠢的商人,这香料一直都是他们那里做见他们国家对于香料是非常渴望的。他们买去,送给他们国家的皇室,自然会得到封赏,说不定还是加官进爵,这官一旦做大了,再多钱的也都会来的,区区一千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 桑木听后,只觉这做买卖里面是大有学问啊。 韩艺只是知道大食人和波斯人的事,就断定他们这一肯定带有大量的钱财货物前来。正是因为这个判断,才会谈出这么高的价钱来。 然而,法里斯和扶桑商人还只是第一拨人,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各地外商前来凤飞楼拜访,吐蕃、吐火罗、突厥、高句丽,等等。真的就跟朝贡似得,带着礼物上门。 他们当然是冲着凤飞楼的新产品来的。 反正西边的需求香水,东边的需求纸墨。 等于这贸易交流大会还未开始,凤飞楼的贸易就已经先开始了。 韩艺这一次贸易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交朋友,为以后开展贸易打下基础,贸易贸易需要的就是认识和熟悉,一来二,只要熟了,认识的人多了,对于贸易有着莫大的帮助。因此韩艺招待他们也是非常热情,非常豪爽,每个人都送点香水,但是就凭香水的价格,这些礼物刚送出去不到一刻钟,就连本带利的赚了来。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法里斯那么土豪,这个昂贵的价钱,他们实在是难以下重手,多则近百瓶,少则几瓶。 但就这样零零散散的卖,韩艺手中的香水已经卖完了,关键在于货物少,天下独有,而且远胜于世上任何一种香料。纸墨的话,韩艺卡的非常紧,都是限量卖,毕竟纸墨的价钱没有抬上去,不跟香水一样,利润这么高,他还得留有存货去勾引那些贵族天天上门,让他们一天不来北巷就不习惯。 也就这两日功夫,韩艺一家狂赚纯利润八千贯左右,再度横扫历年来的贸易记录。 要知道这还是在韩艺货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要是货源充足的话,那真心不得了了。 这都怪法里斯他们没有开一个好头,以至于后面来的商人都非常被动。韩艺每都说,人家法里斯都出了这么高的价钱,我要低价卖给你,那我岂不是愧对了人家法里斯,这是肯定不行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要怪就去怪法里斯,别来找我。 今日,将会持续三日的贸易交流大会在万众期盼下终于开始了。 未到破晓之时,宵禁都还未解除,朝廷就针对商人开始放行了,所有的商人带着自己的货物来到了北巷。 只见北巷九成店门全部关门,街道两边放着一排排的长桌,不管是新市场,还是旧市场,还包括中巷和南巷,甚至于外面的主街道,都纳入了贸易交流大会的场地。 朝廷原本只是规定,中巷、南巷借于北巷使用,但是没有想到今年的商人特别多,就临时开放整个平康里。另外,韩艺为了顾忌自己妇女之友的称号,要求将南巷作为女人市场开放,中间用木板封锁起来。 至于为什么将店铺都给关了,主要是因为这些商人中还包括两市商人,江南商人,如果你北巷的商人在自家店里面做买卖,而其他的商人在外面摆摊,档次高下立判,这谁会答应,尤其是两市的商人肯定不会答应的。索性韩艺就关闭了九成的店门,大家都去外面摆摊,唯有自由之美、扬州第一楼、淘宝大市场、钱号这些标志性的建筑是开放的,毕竟这代表着北巷的文化,别尽顾着做买卖,也得经营一下“北巷”这块牌子。 宵禁解除之时,站在凤飞楼一目望去,满目琳琅的商品,身着各式服饰的商人,令人应接不暇,场面十分壮观。 自商州到清朝,唯有唐朝能够做到如此规模,虽然唐朝的商业是原生态的,远不及宋朝,但是宋朝周边全部强大国家,有些当代人都不认为宋朝是世界的中心,很多人都认为辽国、金国才是中心。唐朝的文化输出是最强盛的,唐朝就是世界的中心,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有唐一代,“万国”、“四海”、“华夷”、“蕃汉”、“胡汉”等名词使用的频率很高,这就体现了一种开放的大民族的观念已经在逐渐形成。 再加上韩艺将商品都扔到街上来,更显得非常壮观了。 这就是韩艺心中的核心利益,经过这一次之后,长安北巷必定扬名全世界。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平康里就已经是人满为患,好像长安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 轰动一时。 这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有人预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场面。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大食商人带来了太多的货物。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未完待续。) :访问网站 第六百九十八章 奴隶市场 这绝对是商人的节日,这绝对是唐朝贸易的巅峰时刻,精美绸缎,清香的茶叶,绚丽的瓷器,闪亮的金杯,美轮美奂的玉器,雪白的羊绒,尖尖的象牙,精致的雕刻,各种珍贵的兽皮,但凡你能想象到的商,你在这里都能看得到。 没钱买的看着都有趣啊。 这才像一个国际大都市的市场,这才是唐王朝应有的风范,这也是唐王朝最具有魅力的地方,每一个唐朝百姓都会引以为傲。 “咦?你们今年的耗牛尾怎么这么少?” “我们今年带了很多耗牛尾来,但是我们这里只卖少量的,如果公子想要买更多的耗牛尾,需要去商务楼那边买,哦,我们在商务楼的名字叫做吐蕃耗。” “吐蕃耗?呵呵,这是谁取的名字?” “是凤飞楼帮我们取的。” “有趣,有趣。” 一种新的商业模式在北巷诞生,就是商务楼。 以前的贸易,没有人脉的外商,一般就是推着所有的货物去两市贩卖,这样会让市场显得杂乱无序,而且太占地方了,在喧闹的市场谈大买卖,也是一件非常苦恼的事。 在长安有人脉的就是直接上门谈买卖,就跟前几日,这些外商上门求购香水是一样的。这样的话,效率不是很高,你得一家一家的去拜访,事先还得预约,还得带礼物,那边也得好酒好菜招待着,费时费力,谈不好更加郁闷。 如今就不同了,大家都是只需要拿出自己各种商放在摊位上,一来可以零售,二来展览,需要大量购买的客人,如果看好了,就再去商务楼那边谈,大富贾都集中在一块,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 现在街上这些商人,要么就是下人,要么就是小商人,像贾富贵、法里斯、钱大方这些大商人都去到了商务楼 “嘻嘻!小野,华仔,好看不?” 只见熊弟将一块绸缎横在自己面前,兴奋的朝着小野、杜祖华他们问道。 小野点点头,“好看!” 熊弟道:“那我们买些回去给梦儿姐她们。” 杜祖华郁闷道:“小胖,梦儿她们都去南巷那边了,那边的绸缎兴许比这边的还要好,犯得着咱们帮她们买么。” 熊弟眨了眨眼道:“是哦,她们自个也可以买。” 杜祖华道:“小胖,大伙是叫我们买些好吃的回去,这绸缎啥的,就别看了。” 熊弟道:“那行,咱们去前面看看。” 韩艺可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凤飞楼如今赚了这么多钱,这是大家的功劳,男女各给两百贯,让他们去买一些吃的,当做福利分享给大家,其中还包括城外的那些作坊。因为大家都很忙,所以他只是派出了几个代表,熊弟、小野、杜祖华他们是男方代表,梦儿他们是女方代表。 昨天晚上,他们自个就开了一个非常民主的会议,大家商讨怎么用这钱。 因为韩艺规定了,这些钱必须用了,不发钱的,因为这些下人都非常节俭,你给他们钱,他们就存着了,舍不得用,经过一番商量,女人都想买些绸缎、胭脂、首饰之类的,而男的统一要买吃的,多买些肉回来 “韩小哥!” “韩小哥!” “好好!” 这韩艺刚刚出来,不少人纷纷跟他打招呼,如今韩艺真是炙手可热,名声在外,别说是长安的商人,即便是江南、西域、扶桑的商人都对他非常信服。 以前那些抵制北巷、抵制韩艺的公子哥今儿也确实忍不住,全都来了,无一例外,今日长安最好玩的地方就是平康里,除了这里,其他的地方都是万人空巷。 这些公子哥看到韩艺来了,很是尴尬,当初把话说得那么绝,这回又厚着脸皮上门,真是自讨苦吃。 韩艺也没有搭理他们,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和一些相熟之人打打招呼。他反正是已经看清楚这些人的面目了,只要你出身不好,你哪怕是跪下来跟他们说话,他们兀自会看你不起,既然如此,那就当做不认识。 “韩小哥!” 听得有人喊,韩艺正准备机械似的回应,可转头一看,发现来竟是郑善行,笑道:“郑公子,你也来了。” “这我能不来吗?” 郑善行满面兴奋的走了过来,拉着韩艺走到一边的角落里面,低声道:“方才徐九派人来报,咱们的货物今日可能就会全部卖完,利润怕是有好几千贯。” 韩艺听得却只是淡然一笑,道:“这都是意料中的事。你想想看,他们买绸缎回去,那还不就是做衣服,那么就还得请裁缝做,咱们大唐的裁缝都少,何况他们那里,请裁缝的价钱肯定也不便宜,这现成的不买,那不是傻么。再说了,咱们做的衣服,还比他们那里做的好看一些,只要价格拿捏的准,咱们的货肯定没悬念卖完,要卖不完那就得烂在手里,咱们大唐百姓谁会穿那些服饰。” 现在自由之美的发展那是非常惊人,主要还不是体现在自由之美,而是在幕后的制衣坊,是当今世上,唯有自由之美是流水线工作方式,这就是优势。 因为现在做衣服那都是量身裁衣,弄了好几天才做一件衣服,关键请裁缝还挺贵的,一般贵族才请的起,自由之美的衣服一天的产量至少上百件,谁人拼得过,价钱还便宜。 自由之美早就在为这一次贸易做准备了,为此还对西市边上的那些西域人士做了一个普查,调查他们的衣服款式,人高比例。 再加上韩艺的一些意见,一件件精美的西域、吐蕃“校服”就此诞生了。 这衣服比绸缎贵不了多少,还简约了时间和裁剪费用,关键还漂亮,怎么算买衣服也比买绸缎划得来。 得亏制衣坊还满足不了全世界,不然的话,这会对丝绸生意产生巨大的冲击。 韩艺是淡定,但是郑善行无法淡定,这一个上午赚好几千贯,他激动的连君子涵养都忘记了,不自觉的就呵呵笑了起来,道:“韩小哥,你别去当官了,做买卖得了。” 韩艺道:“我不当官的话,这北巷恐怕早就垮了。” 郑善行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韩小哥,自从与你合作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做买卖。” 韩艺道:“与你合作,我的买卖才会越来越好。” 郑善行道:“你就别恭维我了,我这人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这可不是恭维。” 韩艺笑道:“你赚的钱都是救济穷人了,等穷人的生活好了,他们就会来我的北巷购物,这就是一个良心循环。” 郑善行听得一愣,觉得好像有些道理。韩艺哈哈一笑,道:“走走走!咱们去前面看看。” 韩艺边走边说道:“郑公子,你不买些东西回去么?” 郑善行道:“你看看,不是珠宝,就是玉石,这些太贵了。” “靠!你刚赚了几千贯,你跟我说贵?”韩艺鄙视之。 郑善行道:“我生平不爱这些,一钱我都嫌贵。” 韩艺笑道:“也是,你看你这一身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还不如人家徐九叔,如果你是想掩饰自己是自由之美的幕后东主,恭喜你,你做到了,我相信没有人会想到你会是自由之美的东主。” 郑善行不满道:“我这衣服怎么呢?又没有破烂,为何穿不得。这衣服有得穿,合身舒服就行了。” 他就是典型的旧贵族价值观,节俭,不浪费,谁去他家做客,都是清茶淡饭,想吃大鱼大肉,那得去元家做客。 韩艺点头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话时,他忽然眺目望去,“那不是卢公子么?” 郑善行定眼一瞧,只见卢师卦站在一个摆满珍奇药材的摊位面前,与那商人说道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讨价还价。 韩艺道:“这西域的药材我见识过,都是非常珍贵的,价钱也非常贵。” 郑善行笑道:“可远不及你的香水。” 韩艺笑了笑,道:“卢公子怕是有些囊中羞涩,你还不去帮帮忙,毕竟你刚赚了不少钱。” 郑善行摇摇头道:“卢兄他衣食无忧,犯不着别人帮忙。” “哇!你还真讲义气。” “君子之交淡如水。” 郑善行很坦然的说道。 他们几个也确实是如此,可以以命相托,但是极少涉及钱财方面来往,从不问对方借钱,若没有必要,也极少找对方帮忙。 韩艺叹道:“看我们之间是很难有建立起君子之交。” 郑善行爽朗一笑,又道:“不过你也不小看卢兄,他可是深藏不露,你以为他没钱么,你想想看,哪个富贵人家不生病,他们当然想找最好的郎中,这些人想要请卢兄去看病,这钱可也不少啊!只不过卢兄都将钱花在买药材上面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二人也没有去打扰卢师卦,径直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平康里最北边的一个角落里面,这其实都不属于平康里,是朝廷的地,如今借给了北巷搞贸易大会,韩艺将其划为牧区,专门卖牲畜的。 忽听得有人喊道:“十匹绢。” “这位公子出十匹绢,还有比他更高的吗?” “十五匹绢。”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前面站着不少人,都是打扮华丽的公子哥。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看。” “这我必须得去看看,我可是来巡察的,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既然如此,那就一块去。”郑善行稍稍犹豫一下,才说道。 韩艺忽又瞧见几道熟悉的小身影也在里面,嘀咕一句,“他们在这看什么?” 随即就和郑善行走了过去,踮起脚尖往里面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上站着不少人,三五成堆,左一堆,右一堆,跟牲畜一样,双手捆绑,而且都是黑皮肤,只见一些个穿着高筒皮靴的大食商人和一些吐蕃商人,还有南方少数民族服饰的商人,拿着皮鞭一边走着,一边嚷嚷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奴。 韩艺当然是知道的,其实前些日子他还稍稍反对过,不想在这里贩卖奴隶,因为这和北巷的化有冲突。 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昆仑奴体格强壮,性格温顺,是贵族最喜欢的奴隶,关键这也是合法的,要知道昆仑奴在唐朝算是贡,唤作贡人,每年广州、广西一代都要进贡昆仑奴给朝廷的,所以韩艺也没有道理不准。 然而,今年的奴隶市场异常火爆,这也是因为大食国往北非扩张,带来了黑奴。 不过,虽然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地道的昆仑奴是来自东亚地区,经过驯化成为奴隶,但是因为皮肤都非常黑,唐朝人傻傻分不清楚,索性都称呼他们为昆仑奴。 其实唐朝也有奴婢,但是唐朝自己都嫌人口太少,哪里还愿意出口奴隶,几乎都是进口奴隶。 眨眼间就有十余个昆仑奴被人高价买走了。 可见这昆仑奴是非常抢手的,黑奴远不及昆仑奴。 “小野,这些人真是好可怜。” “嗯。” “要不我们买下他们,然后再放了他们。” “小胖,这钱买什么,可是都商定好,你可别乱买,小心韩大哥骂你。” “韩大哥从不骂我的。” 站在几个小家伙身后的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下熊弟胖脑袋。 熊弟转过头来,惊道:“韩大哥。” 韩艺道:“你们站在这里瞎看什么,还不快去买些羊回去。” 熊弟斜着脑袋道:“韩大哥,你不觉得他们挺可怜的吗?” 韩艺点点头,笑道:“你说的很对,他们的确非常可怜,但是你买下他们,可不是在帮助他们,因为这会证明他们是有价值的,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贩卖他们,如果大家都不买的话,那就没有人贩卖他们了。对不对?” 熊弟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想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道:“对,我们不应该买卖他们。” “快去买你们要买的东西。” “哦。” 几个小家伙走后,韩艺与郑善行又去到边上看了看,只见一些管家打扮的男子带着一些女婢从一间大屋内走了出来。 在长安的奴婢市场有一句非常流行的话,就是“昆仑奴,新罗婢。” 新罗是朝鲜半岛的一个国家,新罗婢是他们国家的特产,类似于菲佣,干活是一把好手。当然,比菲佣还要漂亮多了。 “唉!” 郑善行不由得长叹一声。 韩艺笑问道:“怎么?不好受么?” 郑善行道:“难道你觉得好受吗?这可是一个个的人,但是他们却如同牲畜一般在这里任人宰割,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他本性善良,但又知这一切无法改变,心里自是非常郁闷。 韩艺道:“子非鱼,焉知鱼之苦与乐。在你看来,他们也许非常可怜,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在这里,兴许就已经活活饿死了,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活着才能看到希望。我知道朝廷将一些昆仑奴放到军队里面,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立下战功,说不定还有可能当上将军。” 郑善行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买些回去?” 韩艺苦笑道:“我倒也想买,但是我们凤飞楼的化是不允许有奴婢的存在,如果我买他们回去,将他们当奴隶使唤,这会影响我们凤飞楼的根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我还得花非常多的经历将他们训练营一个能够开口说话的正常人,这太不划算了。” 郑善行愣了下,随即叹道:“可惜这只是你一家化,倘若是一国之化,那便好了。” 韩艺笑了笑,没有接话。 :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 干得漂亮! 韩艺当然不是一个奴隶制拥护者,虽然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的经历就是一本无价之书。也正因为他前世的经历,让他变成一个梦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的综合体,他小时候常常怀有梦想,但是残酷的现实一次次击碎了他的梦想,即便如此,他并未放弃自己的梦想,但是他会根据现实情况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奴隶贩卖这已经是客观存在的,是人类历史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立刻改变这一切,因为这要改变这一切,你必须要改变许多东西,这是需要时间的积累。 他认为与其跟郑善行一样,让自己不开心,何不用一种坦然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切。 韩艺与郑善行转悠了一会儿,又碰巧遇到了崔戢刃和卢师卦,于是郑善行就过去了,韩艺倒是没有过去,他和崔戢刃可还是争锋相对的状态,反正就是谁也不爱搭理对方。 而且,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此番巡察最主要是想了解清楚这年头的贸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也是第一回接触唐朝的贸易,他还有很多东西不明白,这些都需要在市场上找寻答案。 这几圈看似没有目的的逛下来,他收到了许多信息。 首先,所谓的贸易,几乎都是来自于富人之间,但是穷人也在积极参与中,因为平时买卖双方都是大唐百姓,而大唐的经济结构又是自然经济,大家都是自给自足,你有的,我也有,甚至比你还要多,这就很难产生交易。但是大唐的商品是西域没有的,这就激发了交易市场。 而唐朝对外贸易,丝绸几乎要占出口贸易的五成,这是因为西域贵族都以丝绸为贵,奉若至宝,在西域那边穿绸缎的一定是非富即贵,穷人是肯定穿不起的,因此需求量非常大,茶叶占了将近两成多,瓷器倒是只占了一成,其余的占一成多。 而西域对大唐出口的几乎都是珠宝、玉石、金银、珍奇药材、马匹,等等奢侈品。穷人是买不起西域商品的任何东西。 同样道理,这些是大唐贵族需求的。 两边没有统一的货币交易,都是货物换货物。 除去贵族以外,唐朝商人依靠自己的贸易能力,换得西域珍奇,然后再卖给自己家乡的贵族,有些贵族非常喜欢珠宝玉石,商品就从中赚取中间利润。同样的,西域商人也是如此,若非丰厚的利润,谁会长途跋涉来这里,他们从长安购买丝绸,再以高价卖给自己国家的皇室贵族。 当然,最好西域商品都已经与朝廷交易完了,比如马匹,市面上的马匹就很少,多半都让朝廷给买走了。 “特派使。” 正当韩艺在观察市面上的交易时,忽听得边上有人温声细语的喊了他一声,顿时让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转头一看,心中立刻释然,双眼充满了同情心,“张少监,你何时来的?” 来人正是张德胜,他笑道:“来了有一会儿了,有人找你。” 韩艺一听,突然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然后随着张德胜往外面走去。 出得平康里,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面,只见四五人站在那里,四周全是手提大刀的便衣护卫。 这些人可不得了,正是李治、长孙无忌、韩瑗、高履行。 韩艺吓坏了,这皇上怎么窝在这里。 “微臣韩艺参见!” “这些就免了。” 韩艺放下双手,一脸好奇道:“陛下,太尉,高书,韩侍中,你们怎么站在这里?” 奴隶蹲在这里,他倒是觉得合适,皇帝窝在这里,太令人震惊了。 李治听得很是不爽,道:“你去看看,里面哪里还有站的地方,朕不站这里站在哪里?朕倒还想问问你,你前面跑哪里去了?” 里面人太多了,他作为皇帝,不可能往里面挤,万一出个意外,谁来负责?如果表露身份的话,那街上的人至少得赶出去一大半,那这个贸易大会就完了,但是又找不到韩艺的人,这皇帝微服出巡,又不能告知别人,只能窝在这里角落里面,结果就窝出一肚子怨气来。 “微臣前面去街上转悠了一会。” 韩艺满面大汗,心想,这你怪我,你又不通知我一声,我咋知道你回来。赶紧安排,清空一条通往专用通道的小巷,因为地方不足的原因,专用通道也被占用了一部分,所以他只能带着李治他们从这一条小巷入得专用通道,然后再带着他们往凤飞楼行去。 来经过凤飞楼的时候,忽听到里面有人咆哮道:“秦掌柜,我们也不是第一回做买卖了,你们怎么能说涨价就涨价了。” 又听有人道:“这不能怪我们呀,一年前,江南有妖孽作乱,是江南的货物先涨价,我们只是跟着涨而已。” 高履行听得嘴角含笑,道:“陛下,我们何不进去瞧瞧。” 韩艺讪讪道:“陛下,这里面很吵,以微臣之见,还是别去的好。” 李治威严十足道:“带路。” “遵命。” 韩艺只能带着他们绕道后门走了进去,躲在后台往里面看去。 只见凤飞楼里面都已经用木板隔成了一个个小隔间,就听得里面有人咆哮,砰砰拍桌之声,包含了世界各地方言,这火气上来了,不说本地话,那多没有气势。 又见一个个商贾气冲冲的从一个隔间走了出来,端起一杯茶灌了进去,然后就满面笑容走入另一个隔间,又是笑声四起,但没隔一会儿,又是吵得不可开交。 节奏非常快。 这贸易谈的让李治他们都有些眼花缭乱,不由得都看向韩艺。 韩艺抹着冷汗道:“这这就是商人,没素质,没涵养。”他前面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商务楼那边吵得更加厉害,都快要干架了。 长孙无忌这老货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几人站在后台偷偷看了一会儿,满楼的脏话不堪入耳,赶紧去到后院。 来到后院,李治坐了下来,长出一口气,不免又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都不敢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估计来得有一会儿来,只道:“陛下,你怎么来呢?” 言下之意,我都不知道你来了,你怪我干什么。 “这一下多了这么多外商,朕能不来看看吗。” 李治道:“要是早知道,这一回会来这么多使节、外商,朕还真不敢将这事交给你来办。” 这一回的贸易,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往都是朝廷的承办的,这一回交给私人去办,结果就遇到这么大的工程,他难免有些担心,因此才过来看看。 幸亏你不知道! 韩艺暗自嘀咕一句。 李治又是非常好奇道:“为何那些商人吵得这么厉害,难道以前也是如此吗?” 韩艺笑道:“这谈买卖时常有口角之争,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我看不是吧。” 高履行笑呵呵道:“以前虽有口角之争,但是并未达到今日这般激烈。”说着他瞧了眼韩艺,似笑非笑道:“我听闻这都是因你而起。” 李治立刻看向韩艺,好似在说,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欺君之罪。 你这老货,是公报私仇啊!韩艺郁闷道:“高书言重了,这与下官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是吗?” 高履行道:“我听闻从最近几日开始,丝绸、瓷器、茶叶的价格普遍上涨,而且西域的香料与葡萄酒普遍降价。相信楼内的争吵定是因此而起。” 李治好奇道:“这是为何?” 高履行笑道:“陛下,这你得问韩艺。” 李治看向韩艺道:“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韩艺委屈道:“陛下,这真的跟微臣没有太大的关系,就说这香料和葡萄酒降价,那是因为咱们现在有更好的,这能不降价吗,合情合理啊。” “这倒也是。”李治点点头,西域一直盛产葡萄酒,但是没有韩艺的酒好喝,道:“那为何丝绸、瓷器、茶叶普遍涨价呢?” 韩艺懵懂道:“微臣听说好像是朝廷先涨价的。” 李治对此并不太清楚,这一般都是户部的事,因为目前还没有完全谈完,汇报奏章都没有上来,不禁望向高履行。 高履行没好气道:“韩艺,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是练得炉火纯青呀!分明就是你悄悄派人放出消息,一说陈硕真叛乱,导致江南那边丝绸价格上涨,二说西域使节派这么多人来,肯定会大肆购买丝绸,长安丝绸货量严重不足,如此商人才会临时决定涨价的,朝廷这一回是受制于私商的涨价,才被迫涨价的。” 江南的丝绸在世界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中蜀锦那是世界闻名,这江南商人说陈硕真叛乱对他们造成很大的损害,今年的丝绸、茶叶要贵一些,长安商人见货源都开始涨价了,那必须也得涨,朝廷见大家都涨,而且还将陈硕真拿出来了,反驳不了,也只能跟着涨。 “冤枉啊!” 韩艺一脸无辜道:“我完全不知道此事。” 高履行道:“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能够瞒过朝廷?” 朝廷是知道江南商队这回是带足了货上来的,陈硕真叛乱才多久,一下下就灭了,能造出多大的伤害呀,结果一查,又是韩艺在暗中搞鬼,偷偷怂恿自己的老乡涨价,但是涨得也不多,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孙无忌突然朝着高履行问道:“高书,难道那些使节对此没有怨言吗?” 高履行道:“朝廷方面的谈判倒是顺利的多,因为此番前来的使节是以大食商人为主,我们也没有涨太多,因此大食商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只是希望多购买一些丝绸回去,其他使节得知之后,也就顾不得价格,生怕他们的份额给大食使节给抢走了。但是朝廷价格上涨之后,私商就更加有理由涨价了,可是咱们的货物普遍涨价,对方的一些货物降价,私商自然难以接受。” 李治望向韩艺道:“这一切都是你操纵的吧。” 韩艺道:“微臣完全不知道。” “你少在这里糊弄朕。” 李治瞧他目光飘忽,哪里肯信,当即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地里操纵朝廷和民间的货价。” 老大,你搞清楚啊!我是在帮你赚钱啊!韩艺尴尬一笑,做不得声。 高履行好奇道:“不过你如何能够事先得知,大食使节会大肆购买丝绸回去?” 李治、长孙无忌他们也都好奇的望着韩艺。 这种事用得着说得这么明白吗?要是让人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那我的名声全坏了。韩艺无奈道:“我只是听闻最近大食国刚刚崛起不久,又消灭了萨珊王朝,而且又派了这么多使节前来,所以我心想,大食国建国不久,朝中肯定有很多新贵,这些人获得大量的土地和钱财,那么当然得享受贵族的生活,肯定会大肆采购丝绸回去,稍微涨点,他们也不会太介意的。” 几人一愣,这家伙真是天生的买卖人,光凭这跟买卖没有半毛钱的消息,他竟然能够借此在短短几日内操纵整个市场,而且看上去还合情合理。 长孙无忌笑呵呵道:“你脑子转的还真是快啊!” 韩瑗却是好奇道:“不过这对于我大唐而言是好事呀,你为何不愿意承认?” 韩艺拉拢着脑袋道:“下官今后还得跟那些西域商人做买卖,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他们肯定会抵制下官的。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别说出去了。” “你小子真是狡猾呀!这坏名声就推给了朝廷。” 李治哼了一声,突然赞道:“不过你这事倒是干得挺漂亮。” 长孙无忌、高履行、韩瑗三人纷纷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李治冷笑道:“这些大食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咱们得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的臣民可不是蠢子。” 韩艺愣道:“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李治笑道:“你以为这么多使节同时来长安,只是为了做买卖吗?”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西域之重 不是为了做买卖?难道虔心朝贡来的?不是吧,你又不是真主。〈网这回轮到韩艺犯傻了。下意识问道:“那是为什么?” 长孙无忌、高履行、韩瑗同时面色微微一变。 韩艺一瞟,忙道:“陛下,微臣多嘴了,还请陛下治罪。” 这种外交大事,岂是韩艺这小官能够参与的。 李治却笑道:“无妨,无妨,关于这事,朕也想听听你的建议。” 韩瑗急忙道:“陛下,此事事关重要,草率谈论,怕是不妥。” 李治笑道:“话虽如此,但是韩艺只因一个微不足道消息,就让大食使节吃了一个闷亏,可见他是很有办法的一个人,正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朕才想多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韩瑗见李治一脸坚决之色,便也不再多言。 李治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希望多听一些不同的意见,而不是一家之言,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的,要换点新鲜的吃,就这么简单。 韩艺一看这情况,觉得有些紧张,他宁可李治不跟他说。 但是李治偏偏还就说了。 原来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大食国的扩张,当年大食国虽然灭掉萨珊王朝,但是让萨珊王朝的一个王子逃到了吐火罗,这个王子又派遣使节来向李治求助,希望大唐能够帮助他复国,于此同时,西域临近唐朝的各藩国面对大食国的东扩,心里都很担忧,于是也纷纷借此朝贡的机会,派遣使节来唐朝请求李治出兵帮助他们抵御大食国的扩张。 而大食国来此就一个目的,跟唐王朝建交。 这要是平时,李治也就信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反正目前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但是这时候你浩浩荡荡的来跟我建交,摆明其中有猫腻呀,而且这把戏中原人都玩了几百年了,这就是中原人的远交近攻,一方面稳住唐王朝,一方面实行东扩策略。 这果然是大事啊! 韩艺听得微微都有些冒汗。 李治说得兴起,道:“既然谈到这事,朕也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长孙无忌一看到韩艺在,立刻选择了沉默,不表任何意见,反正你们谈就是了,我不答应的话,你的圣旨也下不来。他就怕自己参与的话,谈着谈着,又刺激到李治那敏感的神经线,结果又回到废王立武上面去了。 韩瑗心里明白长孙无忌不便开口,于是立刻道:“陛下,咱们东边还有高句丽,西边还有突厥残余,这都是我们大唐王朝的世仇,若不先征服他们,怕会养虎为患,而且我们一直都在对他们动战争,若再增兵西域,百姓负担会非常沉重,任何事都有急缓之分,臣建议当先灭高句丽、突厥,再图西域。” 突厥不用说了,绝对的世仇,李世民不灭他们,岂能洗刷渭水之盟的屈辱。而高句丽的话,当年李世民动高句丽战争,喊出的口号是“为中原子弟报仇!”两国立刻就成为世仇了,虽然当时未有成功,但是一直在打。李世民后来也不敢大举进攻,怕加重百姓负担,于是就采取了骚扰政策,专门挑春耕、秋收之时对高句丽开战,骚扰一月半月就撤,高句丽就那么点点人,打起仗来没有人耕地,目的就是要破坏他们的农业生产。 这两年还打了一次大仗,苏定方再度率领大军重创高句丽,但也是打完就闪,不再念战。因为高句丽就喜欢跟人打持久战,你去进攻,他们就是坚壁清野,因为高句丽冬天很冷,一旦到了冬天,敌人的粮食补给不上来了,他们就开始大举反攻了,李世民就是因为如此才遗憾退兵,前面一直高歌猛进,唱着唱着就觉得冷了。 唐王朝吸取了这个教训,不跟高句丽打持久战,我看你不爽,我就打你个耳光,最多三个,打完我就走了。高句丽正面刚不过唐朝,主动攻击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就只有挨着。 但是在唐王朝的统治者眼中,高句丽就是眼中钉,不灭不快,都在等机会。 “这朕当然明白。” 李治道:“但是大食国已经渐渐威胁到我们在西域的诸藩国,一旦让大食国征服那些藩国,可直接能够威胁到我大唐,而且西域对于我大唐而言也是至关重要,关系着河陇地区的安定,也不容有失啊。” 语气非常坚定,也微微透露出李治的雄心壮志,就是西扩之心,高句丽弹丸之地,灭它是迟早的事经灭了,就剩西突厥的残余势力,草原有驻军,吐蕃也臣服了,至少不敢在唐王朝面前跳了,东边又是海,海上就一个穷的叮当响的扶桑国,不就只有西域可以扩张了。 历史书上写的李治懦弱无能,那纯粹是狗屁,李世民太伟大了,李治从小就活在李世民的阴影中,他必须要走出来,那么就要干一些李世民没干过的事,他也是一个皇帝,跟李世民是一样的,他不喜欢人家总是说他是天可汗的儿子,他也要做天可汗。 韩艺在这方面,比长孙无忌还要了解李治一些,长孙无忌老是认为李治就是在闹孩子脾气,我就不搭理你,看你能闹腾成什么样,完全就是一种家长对于自己孩子的策略,但是韩艺知道,李治野心比李世民还要大,因为他要证明自己,心念一动,道:“陛下说的非常对,西域绝不容有失,如果丝绸之路被他人所掌控,那对于我大唐而言损失巨大。” 韩瑗一听,韩艺要开始唱反调,暗自着急,这可是国家头等大事,你一个一气,这不是胡闹么,只可惜褚遂良今天没来。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微臣认为此事决计不可操之过急。先,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食人对于我们大唐而言,非常陌生,先我们必须要弄清他们的虚实。” 高履行好奇道:“你还读过兵法?” “读过!” 韩艺道:“下官做买卖的手段都是从孙子兵法里面学来的。” 高履行见他说的这么正经,不免将信将疑,心想,拿着孙子兵法去做买卖,难怪大家都做不过他。 李治只是一笑,道:“那你认为该当如何?” “做买卖。” 韩艺果断回应,又道:“陛下可别小看买卖,其实从买卖上就可以看出一个国家的羸弱,好比我大唐,一个国与万国做买卖,可见实力之雄厚。随着贸易的深入,我们可以更加了解彼此,说是彼此,但是我大唐威名远播,在西域随便打听一下,都能知道,这等于是让我们可以更加详细的了解他们。 而且微臣方才观察了一下双方的贸易,他们对于我们货物的需求远远要高于我们对于他们货物的需求,而且我们的贸易优势还未完整展现出来,据微臣所知,西域人非常喜欢我们的瓷器,但是因为6路运送对于瓷器有极大的损害,因此他们不敢购买太多。但如果走海路的话,那么就可以运送大量的瓷器过去。 另外他们一直销往我们大唐的香料、葡萄酒,如今也比不过我大唐的香水和葡萄酒。如果陛下开辟海上通道的话,将我大唐更多的货物运往大食,换取他们大量的钱财回来,久而久之,他们的实力必定会大损。”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又看向高履行。 高履行道:“陛下,开辟海路虽未尝不可,但是这会影响丝绸之路的繁华,倘若大家都往海路运输,那河陇地区,包括整个西北地区的百姓将会蒙受巨大的损失,我们在安西都护府的四万余将士的收入都是依靠丝绸之路的税收。不过韩艺说得也有道理,如果要增加瓷器的贸易,是可以适当增加一些海上运输。” 高履行毕竟当了这么久的户部尚书,出了名的善政,绝非浪得虚名,考虑的非常周全,如果海上运输兴起,那么丝绸之路必定会受到影响,而丝绸之路的财富在于过路的商人,就那安西都护府的财政收入,八成是靠收取关税。 这恰恰就是韩艺不足的地方,他不清楚大唐各地的情况,他考虑的就是如何让市场变得更加繁荣,赚更多的钱,如今听高履行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于是道:“高尚书说的极是,这是下官考虑不周全。但是下官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加大对于西域的贸易,这是我们的优势,而且在这过程中,我们可以集中注意力对付高句丽和突厥残余势力。” “二位爱卿都说的非常有道理。”李治点点头,转而道:“但是萨珊王子和西域诸藩的请求,朝廷该如何回应呢?” 韩艺道:“萨珊王子的请求,陛下可以以路途遥远而拒绝,但是陛下也要给予他一些精神上的支持,微臣认为这是一枚非常好的棋子,有他在手,等我们大唐腾出手来时,就可以借他为由,介入西域。而我们在西域的诸藩国,他们只是在未雨绸缪,大食国并未大举进攻他们,所以我们没有道理因为他们的担忧,而兴师动众。我们还可以借由大食国的威胁,让这些藩国更加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将他们拧成一股绳,甚至还可以要求他们出兵与我们一块消灭西边的突厥残余势力。”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 韩艺继续说道:“所以微臣建议目前继续执行修生养息的政策,集中注意力提升国力,有机会就拿高句丽练练兵,而将大食国视为我们在西域的一个潜在对手,但不急于跟他为敌,将它视作一个几年,甚至于十年的计划,咱们步步为营,先通过商业这种软实力去削弱他们,再伺机而动,但是我们一定要为此做好准备,防止突情况。” 其实他说这么多,就是一目的,不要兴师动众,因为现在正是商业振兴的黄金时期,这时候兴师动众去打仗,生产力肯定会受到影响,没有生产力,经济肯定起不了,这不是韩艺想要的。 长孙无忌呵呵道:“韩艺,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远见,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啊。” 韩艺唱反调,他就不说话,韩艺偏向他的时候,他就说上两句。 韩艺讪讪道:“太尉过奖了,下官只是觉得,做买卖都能把大食国给做垮,犯不着兴师动众。”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夸你两句,你都还喘上了,这话说的都没边了。” 李治哈哈笑道:“但是这话也不无道理啊!”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未完待续。)8 第七百零一章 都是套路啊! 李治等人在后院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并未就西域一事做出任何决策,甚至于肯定的说法。韩艺的建议虽然博得众人的赞赏,让人眼中一亮,但是韩艺自己都知道,他经验不够,考虑的东西太过于片面了,朝廷不见得就会采纳的他建议。 李治和长孙无忌还有太多的问题要去思考,西域对于唐王朝而言,那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因为安西都护府不但可以介入西域诸国,还能压制住吐蕃,那边又能围堵突厥残余,而且,事关大唐王朝万国来朝的威名,是决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所以别看李治说的是轻松,但其实大唐王朝对此是非常慎重的。 也可见李治对于韩艺的信任,这绝对是军机大事,国家最高机密。 不过韩艺倒也不在乎自己的建议是否会被采纳,他只是不想打仗,他觉得如今内部展才是最重要的,你人口就这么多,还老是打仗,壮年都挂了,这如何富裕的起来,他还是比较偏向文景之治,而不是汉武帝的雄才伟略 时至傍晚,第一日的贸易交流大会总算是圆满结束了。 韩艺来到了商务楼,眼前的景象把他给吓了一跳,只见里面是尸横遍野,钱大方、贾富贵他们就跟死人似得,躺在矮榻上,直翻白眼,仿佛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韩——韩小哥来了。” 钱大方最先见到韩艺来了,艰难得坐了起来,用他那嘶哑的声音说道。 韩艺惊道:“哇!老钱,你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钱大方尴尬的笑了笑,直摆手。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少点火气吧。” “大家都一样。” 钱大方有气无力道。 韩艺笑呵呵道:“那好!你先歇着。” 他们以前谈买卖,都是一天就跟一个谈,那是笑声不断,那是笑里藏刀。哪里像今日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节奏太快了,大家也都不谈感情了,开口就是钱,因为确实没有工夫。而且因为涨价的事,西域商人火气很大,一听这价格,就开吼,可是唐朝商人那非常骄傲的,虽然平时在贵族面前那就是孙子,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们可不怕,你tm还敢吼我大唐商人,那肯定要吼回去的,吼着吼着,就把嗓子给吼坏了。 韩艺真怕再过两日,大唐商人都成哑巴了。 二更时分,喧闹一整日的北巷,终于迎来了安静。 韩艺在外面转悠了一圈,见大家的工作都做的非常到位,也就放心了。回到后院,来到厅堂内,只见刘娥闭目坐在椅子上,身后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的帮她扭捏着。韩艺瞟了眼她那风韵犹存的身段,不禁笑嘻嘻道:“刘姐,我来帮你捏吧,小弟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刘娥一睁眼,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去去去,老娘今日可是累坏了。” 她本是风尘中人,对于这些话,早就免疫了。 倒是她身后的丫鬟脸红如血,羞得不得了。 韩艺也注意到了,心想还是得保持正人君子的风范,这样她们才会疏于防范,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问道:“对了!今天南巷那边的情况如何?” 刘娥眼也不睁,道:“我都累成这样了,你说呢?哦,你真是把梦儿她们都给惯坏了,尽顾着自己买东西,也不知道帮帮我,你去她们屋里瞧瞧,都快堆满了。” “我倒是想去看看。” 韩艺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韩艺打个哈哈,道:“我只是想说,不是还有曹绣帮你么。” 刘娥哼道:“也不知道是她帮我,还是我帮她。她今日可是出尽风头,已经有些大院的假母偷偷在联系他了,我看那贾四母也顶不了多久了。” “这可不一定。” 忽听堂外有人说道。 只见桑木、茶五从外面走了进来。 “恩公,这是今日交易的所有资料。” 桑木先是上前将一些资料递给韩艺。 刘娥好奇道:“桑木,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茶五道:“刘姐,我刚刚打听过了,在贸易交流大会期间,朝廷已经批准元家市场开放夜市,现在贾四母她们自己的歌妓都在元家市场了。” 刘娥听得一惊,不禁又看向韩艺,见其面色平淡,道:“韩小哥,你知道这事?”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这无妨,咱们吃肉,总得留点汤给别人喝。” 人家元家也不是善茬,他们见整个平康里被征用开贸易交流大会,那么平康里晚上势必无力再营业了,于是就向朝廷申请,让元家市场晚上营业,给外商一个消遣的地方。朝廷也知道元家没有参与到贸易交流大会当中来,这都是韩艺故意安排的,那总得平衡一下,给人家一点汤水喝,毕竟朝中大臣在韩艺与元家间,还是倾向于元家,而且这可以促进消费,赚外商的钱,朝廷可不会反对,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韩艺是早知道这事,但是他也无力阻止,他的人都累趴下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搞夜市,反正大头他都赚走了,这些零散的消费,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桑木点点头道:“其实元家也挺识时务的,今日白天时,元家市场都是关着门的。” 刘娥心想这样也好,别把元家逼的太紧了。 韩艺见桑木、茶五都是一脸疲惫,包括刘娥在内,于是就让他们先去休息。 他们也确实累坏了,就各自回屋去了。 等到他们走后,韩艺就拿起桑木方才送来的资料看了起来。 韩艺之所以搞商务楼,其实还有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搜罗当今的贸易数据。 但因为双方都是易货换货,因此这数据肯定是对等的,只是因为双方商品一涨一降,与以往相比,大唐还是赚了不少。但如果绸缎不算是大唐货币的话,而金银币算作对方的货币话,双方贸易差达到了十三倍。 也就是说,西域商人在贸易中,花费了大量的他们本国的金银币。 而外商卖的最好的商品,就是奴隶,奴隶市场在第一日下午就已经关闭了,主要是昆仑奴和新罗婢都太抢手了。 而大唐这边卖得最好的就是自由之美,也是在第一日就退出了商务楼,因为自由之美是有史以来第一回大规模推销成品衣服,是一个朝阳行业,所以很多外商都觉得非常吸引,争抢之下,也是非常快将囤货全部销售一空。 不过自由之美的强势,并未冲击到丝绸市场,丝绸市场还是卖的最好的,尤其是蜀锦,第一日也都卖完了。 看了将近半个小时,韩艺伸了一个懒腰,稍稍扭动了下脖子,捏捏了鼻梁,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一个人来捏捏,但一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心想还是算了吧,于是又继续看了起来。 忽闻一阵清香从外面传来。 韩艺不由得抽动了几下鼻子,举目望去,只见月色朦胧间,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走了进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正是因为看不清面容才不用看也知道是顾倾城。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挽过如玉般修长白皙的脖颈,从左肩滑下,在胸前拱起一道诱惑的曲线,身披一件素色的外衣,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一扭一扭的,十分诱人。 “咦?你怎么来了?” 韩艺好奇道。 顾倾城柔声道:“我方才见你还在这里做事,正好我今日买了些上好的人参,就帮你煮了一碗参汤。” 她语气温柔,犹如贤妻良母,令韩艺只觉心中暖烘烘,但更觉受宠若惊,“哇!这么贴心?” 顾倾城稍显得意道:“那是。”说着玉璧往前一送,将参汤递过去,道:“趁热快些喝吧。” 韩艺接过碗来,笑道:“你没有下药吧。” 顾倾城目光盈盈,媚眼如丝道:“那不正合你意么。” 这女人的眼神还真是摄人心魂。韩艺赶紧心神一定,呵呵道:“我说的是泻药,你想到哪里去了。” “去,真是恶心。”顾倾城轻啐一声,但由于晚上她没有戴双层面纱,脸上薄纱微微上扬,红唇乍现,显得十分诱人。这遮久了,稍微露一点出来,都显得非常性感。 韩艺呵呵一笑,低头一瞧,见这汤色非常不错,道:“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是煮参汤。” “本娘子手段多得是,这不过只是冰山一角。”顾倾城毫不客气的自吹自擂。 “你先别吹,那也得尝尝才知道。” 韩艺稍稍喝了一口,只觉芳香清甜,暖人心脾。 顾倾城微微前倾,很是期待道:“怎么样?” “还不错!”韩艺说话时,目光稍抬,可是抬到一半就定住了,只见顾倾城这一弯腰,外衣微微敞开,里面穿着的一件玉色丝质内衣,在火光的照射下,清楚可见里面那红肚兜,更要命的是,那一对高耸挺拔的酥.胸仿佛呼之欲出,这种若隐若现无疑是最诱人的。 “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顾倾城忽然惊呼一声。 韩艺吓得一惊,下意识摸了一下,一看,指尖上点点腥红,哇!真流鼻血了!只觉无比尴尬,可这一抬头,目光顿时又直,原来顾倾城见他流鼻血,一时心急,不由得又靠近一下,这种距离,已经足够看清楚红肚兜上面一片雪白。 顾倾城原本见他喝了一口参汤,就立刻流鼻血,一时也吓坏了,以为这参汤有问题,因为她也是刚刚买来的,可见这厮目光直,紧紧盯着自己胸前,不禁低头一看,这才现自己春光.乍.泄,美目中顿时火光四色,手臂微动,本想将外衣合上,可是她并未这么做,银牙紧咬道:“好看么?” “好看!好看!” 韩艺急急点头,这话一出口,他如梦初醒,抬头一看,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见顾倾城那白皙修长的玉颈已经红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心想,这女人好生要强,分明羞的不得了,还死撑着。 顾倾城这才将外衣一合,紧紧捂住,笑道:“还以为你多了不起,如今看来你与那些浪荡公子也没有什么两样,征服你倒也没有什么稀罕的。” 韩艺长长哦了一声,“我明白了,这都是你的套路啊。先送我参汤,壮我阳气,再引我上钩。哇!你这一招真是太狠了。”说着他哈哈一笑,道:“好在本人的驾龄,哦不,道行也不浅,否则的话,我险些就要**与你。” 若非面纱遮脸,顾倾城非得喷他一脸,冷笑道:“你有什么道行,流鼻血的道行么。” “哎!” 韩艺手一抬,笑道:“这恰恰体现了我的道行之深,我将阳气化为鼻血流出,这样我不至于迷失本性。真是抱歉,让你功亏一篑。” 顾倾城气得大脑缺氧,分明就是自己吃了暗亏,但是这厮嘴里说出,好像还是自己企图不轨,平时嘴上沾点便宜,她倒是乐于其中,可这回真是吃了亏,都快别韩艺看了通透,手一指,“你——!” “哇!” 韩艺立刻双眼猛睁,大叫一声。 顾倾城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低头一看,原来她这一张手,胸前大开,春光猛泄,赶紧放下手将外衣合上,羞得一跺脚道:“这事绝不算完。”随即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从****扭动的幅度来看,气得不浅啊。 “原来是一座水中桥,我还以为你多放得开。” 韩艺嘿嘿一笑,不禁又回味道:“不过这小妞的身段倒还真是好的冒泡。唉我得早点将无衣娶进门来,不然的话,迟早有一****会迷失本性的。”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8 第七百零二章 圆满中的意外 贸易交流大会还在继续,人流有增不减,兀自是热闹非凡。[(?[?[ 但其实交易量渐渐在减少,只是这里热闹,故此吸引了很多人来玩耍。 当然,这仅仅是预示着零售交易的下降,凤飞楼、商务楼里面的贸易却在剧增,其实昨日的谈判,只是双方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交易量并未达到最高峰,这后两日才是关键。 但是比起昨日而言,今日凤飞楼和商务楼要显得安静了许多,一来是因为昨日嗓子都喊哑了,节奏太快了,身体负担不了。二来,经过一晚上的商量,大家都拿出了对应策略来,不需要再大吼大叫的了。 在这安静的氛围里面,销售量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 与第一日一样,元家市场同样也是选择关门谢客,但是人家元家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他们已经不需要像韩艺这样去“交朋友”,因为他们的朋友已经非常多了,表面上看,元家好像已经一蹶不振,但其实昨夜他们已经完成了此番贸易的任务,数目也是非常可观,毕竟都是老熟人了,不需要去试探了,彼此都有了信任的基础。 元家堡! “吼吼吼——!” 一阵阵嘶吼,听得都让人毛骨悚然。 “元堡主,你是不知道,这畜生可是让我们损失惨重!光被他活活咬死的人,就有**个之多。” 一个旧波斯的打扮的商人指着远处的大铁笼,心有余悸的说道。 只见那大铁笼内关着一只黑毛雄狮,体型庞大,獠牙雪亮,目光凶狠。 元鹫笑道:“我说老莫,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犯得着用这手段来谈价钱么,该多少我又不会少你的,就这小畜生还死**个人,你真是当我没见过世面。” 这波斯商人名叫莫森,专门贩卖珍奇动物的,是元鹫的老熟人,因为元鹫这二世祖就喜欢养这些飞禽走兽。 莫森急了,道:“元堡主,你这么说未免太瞧不起我老莫了。你若有本事把它降服了,这畜生我送你了。” 元鹫斜眸一瞥,道:“老莫,你此话当真?” “这一头畜生我还是输得起。” “那好!今日我便试试这畜生有多厉害。” 在一旁的元哲忙道:“叔叔,这太危险了。” “这若算危险的话,那天下的人岂不是早让它给吃了。你们寻得高处躲着,且看我来降服这畜生。” 元鹫挥挥手,不耐烦的道。 元哲一看,没辙了,只要与莫森上得屋顶坐着,下人也立刻退去,将大门用铁链锁着。 元鹫扯下外套,赤膊走上前去,一跃而起,跳上铁笼,站在上面将铁笼的大门打开。 这铁笼一开,可那头黑毛雄狮却不急着出去,仰着头望着铁笼上的元鹫,眼神中竟透着几分轻蔑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这般愚蠢的生物。 元鹫嘿了一声,道:“好你个畜生,竟看不起我,待会我便要好看。”说着,他大脚一跺,笼中顿时响起嗡嗡之声。 那雄狮急冲出去,冲的十余步,它双前腿一压,停了下来,仰脖一声嘶吼。屋顶上的元哲、莫森只觉屋顶都在颤抖。元哲是满面惊惧,莫森则是非常兴奋,因为他们那边有专门野兽与人搏斗的竞技场,对此也是见惯不怪了。 元鹫从铁笼上跳了下来,双手一拍。 那头雄狮当即冲着元鹫就奔将过来。 元鹫转身就跑,度也是极快。 但他毕竟是两条腿,人家是四条腿,而且这种急冲捕食那是狮子与生俱来的本领,追的小片刻,见元鹫已在扑杀范围内,雄狮一跃而起,扑了上去。 元鹫突然往左一滚,双腿顺势一蹬,已经奔出五六步远。 可把元哲惊出一身冷汗来。 莫森却激动的大叫一声好。 那黑毛雄狮见这十拿九稳的一扑,被躲了过去,只觉尊严受到了伤害,阵阵嘶吼,更为凶猛的朝着元鹫追去。 元鹫只顾往前跑,每当雄狮扑上,他便左右闪躲,动作之快,也是令人瞠目结舌。 一人一狮在院中疾奔,尘土飞扬,屋檐上二人看得也是惊心动魄。 又过得一会儿,元鹫似乎体力不济,度渐渐慢了下来,但是那雄狮兀自度不减。只见元鹫往院中一颗大树直奔而去,显然是要上树躲避。元哲一颗心都到喉咙上来了,心想,看来叔叔还是顶不住了。 而那雄狮见元鹫度慢了下来,狂喜不已,疯狂的追了过去,眼见元鹫离大树还有两步左右,它急扑过去,就在千钧一之际,元鹫高高一跃,双脚在树干在连蹬三下,一个后空翻,那雄狮刚刚扑了个空,懊恼之余,正欲起身,元鹫从天而降,猛地骑在它身上,差点没有把它给骑趴下了。 元鹫立刻两手保住雄狮脖子。 雄狮如狂一般,在院中狂奔,使劲的跳跃,可任凭它如何挣扎,就是甩脱不了元鹫。 一炷香过后,雄狮已经无力挣扎,垂着脑袋大口喘气。 元哲不禁长松一口气。 莫森激动的手舞足蹈道:“精彩!真是精彩。”差点没有掉下屋檐。 “你这畜生还真是有把子力气,不错,不错。” 元鹫哈哈一笑,从雄狮身上下来,可就在他下来的瞬间,那雄狮突然朝着近在咫尺的元鹫扑了过去。 “嗬哟!” “叔叔!” 元哲惊呼一声。 但接下里一幕了,令他惊傻了。 只见元鹫双手紧紧握住雄狮的前爪,右脚直立,与地面差不多形成一百八十度,往上顶住狮子的下颚,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肌肉在这一刻爆炸开来一般。 如今近的局面,面对数百斤中的猛兽,他竟然不退分毫,这是何等力量。 那畜生仗着血盆大口,也只能被迫的望天兴叹。 二人都看傻了。 未等二人反应过来,但见元鹫猛地一撤力,身子往下一躬,脚步横移,拦腰将这畜生抱住,大吼一声,往左边一挥,竟硬生生的将这畜生甩十步之远。 那畜生在地上滚了几圈,方停了下来。 元鹫大步向前,那畜生呜呜低吟,一个劲的往后缩。元鹫见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莫森抹了一把大汗,惊叹道:“元堡主真乃神人也。” 元哲缓缓的将憋着半日的气给吐了出来,微微喘息着,汗水滴滴落下,笑道:“若是你从小与豺狼虎豹为伴,你也能够如此。” 当今天下有一些人认为元鹫武艺群,但那都是传说。其实元鹫就是自学了骑马射箭,什么功夫他是碰都没有碰过,也没有拜过师父,他生下来就有钱有势,保镖成群,人家犯得着去练武么,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他有空一般都在泡妞。但是因为元家有很多人都是玩鹰犬的高手,他耳濡目染,因此自小就喜欢与豺狼虎豹一块玩耍,光鹰他就养了数十只。 但是他觉得牵着不好玩,灭杀了动物的天性,要放开来玩,所以他很小就与家中猎犬嬉闹,又带着猎犬入山林捕获野兽,他非常喜欢大自然,他的敏捷、力量都是在与野兽搏斗时练成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以说是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第一高手,因为他的度和力量是无与伦比的。 如果他没有这个爱好,那他跟一般的二世祖没什么两样,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最多就是肚子里的坏水多一些。 那野兽遇到元鹫这猛人,不敢再跳了,乖乖躲到笼子里面去了。 这铁笼刚刚关上,元哲、莫森还未下来,一道人影突然从墙上落了下来,迅跑到元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元鹫眼中一亮,哈哈道:“真是天助我也。”朝着莫森道:“老莫,我有点事,就先失陪了。”又向元哲道:“元哲,你待会将钱如数给老莫。”言罢,他便与那人翻墙出去了,关键门锁上了,他又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翻墙比较直接。 莫森连忙道:“少公子,这我愿赌服输,这畜生就当时我送给元堡主的。” 这一头雄狮的价格没有数百贯是买不来的,关键是运送的时候要花费大量的羊肉喂养。但是能够跟元家成为老熟人的人,能是一个穷人吗 为期三日的贸易交流大会,终于在今日傍晚要结束了,只有一些零散的商品没有卖出去,但是也因为最后一个时辰突然降价,在一个时辰内销售一空,这可是便宜了长安的老百姓,这就是身处在帝都百姓的优势,大便宜捞不着,小便宜经常有。 但总得来说,还是非常的圆满,双方也是各得所需,毕竟当今这种贸易很难亏本的,只是赚多赚少的差别。 这道理很简单,因为你有的,我没有,而且是一点都没有,而我有的,你也没有,我拿着你的商品,去我的国家卖,那就是非常珍贵的,价钱肯定比在你们国家卖要贵得多,除非遭遇什么以外,否则是很难亏本的。不跟后世一样,经济全球化,同一种产品有无数个品牌,卖的到处都是,价格已经是非常透明的了。 作为东道主的韩艺,非常慷慨的包下了扬州第一楼,又从花月楼以及曹绣那一边的大院里面请来不少歌妓助兴,当然,只是歌舞表演,不涉及其它的,宴请这些个大富商吃喝玩乐,毕竟赚了他们那么多钱,而且他必须笼络这些外商,和他们打好关系,所以这钱是必须出的,反正这钱也是让自己的好兄弟赚了去,因此他好不吝啬,让沈贵上最好的酒菜,咱不差钱。 “来来来,晚辈敬各位一杯。” 韩艺端着酒先是来到了江南老乡这边。 “哎呦!韩小哥来了,岂敢,岂敢,应当我们敬你一杯才是。干!” “干!” “各位长辈,这几日收获如何?” 韩艺一抹嘴,笑问道。 “托你的福,收获颇丰呀!” 6江与一干江南富贾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一趟江南商人了,因为他们是直接面对西域商人,没有被长安商人剥削一部分利益去,而且刚好丝绸、茶叶涨价,西域商人又多,个个都是赚的盆满钵满。这一切都是韩艺给予他们的,他们能不尊重韩艺吗。 韩艺笑道:“各位,这只是刚刚开始而江南的货物不但西域客商喜欢,北边、东边的客商都非常喜欢,各位要常来长安才是,我甚至希望各位能够派人来我北巷开店。” 张复眼中一亮,道:“韩小哥此话当真。” 韩艺笑道:“我骗谁也不会骗老乡啊!” 6江好奇道:“可是你这北巷不都已经满了么?” 韩艺道:“那是因为商人就这么多,如果商人多了,朝廷为何不给我多一些地方。” 张复欣喜道:“那可就一言为定。” 他们此番来尝到了甜头,此时已经是利欲熏心。 “一言为定。” 韩艺点头笑道。其实这对于他而言,也是意外收获,他本就在于杨家谋划,将扬州打造出商业城市,这神来之笔,恰好鼓舞了这些江南商人,尝到甜头的他们肯定会乐意来长安做买卖。 与他们交谈片刻,韩艺又去到西域客商那边,一番敬酒过后。 韩艺笑道:“各位,这几日怠慢之处,多多包涵。” 法里斯满面红光的笑哈哈道:“韩小哥言重了。我做买卖也有几十年了,比拉姆还要久一些,说真的,还没有佩服过谁,唯独韩小哥你除外,此番来,买卖倒是其次,能够结识像韩小哥这样的朋友,才是我此番来的最大收获。” 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 “哪里,哪里。” 韩艺谦虚了几句。 法里斯又道:“韩真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的那个不情之请,我真的真的非常有诚意的。” 经过这几日的争吵,这厮的汉语水平的突飞猛进。 韩艺笑道:“一定,待我北巷稳定之后,我一定会慎重考虑法里斯先是的建议。” 法里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笑道:“那好!希望我下回来,能够将所有的钱财直接送到贵府。” 言下之意,就是愿意倾其所有的代价交换韩艺的香水秘方。 韩艺哈哈道:“这我可会经不住诱惑的。” 与西域商人聊了许久之后,韩艺最后来到了长安商人这边,一巴掌就拍到钱大方的肩膀上,笑道:“老钱,在商务楼的时候,我见你就跟死猪一样,怎么一到这里,你就变得生龙活虎了,当真免费的好吃一些么?” 钱大方哈哈道:“真是知我者韩小哥也。” 韩艺道:“各位,下回咱们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让老钱出点血,这家伙总是吃现成的。” 众商纷纷点头。 钱大方道:“你们这样可不行,我可是小本买卖,那请得起,要我能够赚韩小哥这么多钱,请你们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 “你就吹吧!” 赵四甲揶揄道:“要是你赚了韩小哥这么多钱,又会说,要是我赚了元家那么多钱,请你们一个月也不成问题。” 众人闻之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老钱也不容易夜夜都得捂着口袋里面的钱,精神压力比较大。” 韩艺一笑,道:“不知道你们对我这商务楼可满意否?” 赵四甲忙道:“韩小哥,这你还真别说,我头一回做买卖做的这么刺激,这几天兴奋的都睡不着觉。” “可不是么,就跟打仗似得,每时每刻都紧张的要命,真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也非常有趣。” 商务楼里面没有人情,就是**裸的利益交易,大家都非常直接,反而不会伤及到人情了,一些人脉不行的商人,在这一次交易中,崭露头角,他们非常喜欢这种纯商业的交易,不然的话,那些贵族就要占有绝对的优势。 正当众人谈笑间,茶五突然急急走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韩艺听罢,笑道:“各位,我有点事,先失陪一会。” “无妨,无妨,都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钱大方招着手道。 “抱歉!抱歉!” 韩艺放下酒杯,与茶五去到柜台的角落那边,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道:“你可有查清楚呢?” 茶五点头道:“我前面就是去调查这事了,那三名工匠本是轮休到昨日,按理来说,昨日傍晚就该回来了,但是昨日大家都很忙,就没有注意,直到今日中午时分,老张说这三名工匠至今未归,也没有派人来捎个信什么的,于是我就派人去他们家问问,可一问,他们的家人说他们昨日傍晚就入城了。” 韩艺听得眉头紧锁。 茶五道:“小艺哥,这三名工匠都非常老实,若非出了什么意外,是决计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的。小艺哥,咱们要不要报官?” 韩艺瞪了他一眼,道:“我不就是官么?” “对哦!” 茶五愣道。 韩艺沉吟片刻,道:“此事你先不要声张,我待会再来处理。” “是。”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8 第七百零三章 引蛇出洞,鹰击长空 茶五走后,韩艺端着酒杯又回到席间,那钱大方随口道:“韩小哥,出什么事呢?” 韩艺突然心念一动,随即笑呵呵道:“没什么事,就是几个工匠没有准时回来做工。△↗” 赵四甲没好气道:“这个茶五也真是没用,这点小事也来劳烦韩小哥你。” 韩艺苦笑道:“这都怪我惯坏了他们。” 钱大方大咧咧道:“这还真的怪你,韩小哥,不是我说你,你对手下的人实在是太好了,我都快瞧不下去了,像对这些下人就该狠一点,否则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听你的。” “老钱说得有道理,是该对他们狠一点了。”韩艺点点头,又立刻举杯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喝酒,继续喝酒。” ...... 三更天时分,曲江池。 烛光下,一道长影先射入大厅,随即只见陈硕真从侧门走了进来,但见她身着裹着一件素色长裙,头发也是非常随便挽起的,一张冷艳却又妩媚的脸蛋透着几分红润,显然是刚刚洗完澡,不过这种居家打扮让她散发出浓浓的女人味。 就连韩艺都看得眼中一亮,嘴上却道:“抱歉!打扰了。” 陈硕真稍稍瞥了韩艺,见他满面红光,显然喝了不少酒,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但也就是瞥了一眼,坐了下来,冷冰冰道:“什么事?” 韩艺今日无暇顾及这些,开门见山道:“我凤飞楼的三名工匠在昨日突然失踪了。” “这与我何干?” 陈硕真语气兀自非常平淡。 韩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我是你的雇主呀,这当然与你有关系啊!” 陈硕真怫然不悦道:“你要清楚,我的雇主不是你,而我的职责也仅是保护你,你无恙就行了,难不成你院里的阿猫阿狗丢了也要我去帮你找?你真是欺人太甚。” 这女人是更年期来了吧。韩艺不爽道:“大教主,究竟是谁欺人太甚,我认为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是你老是在这里无理取闹,你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有点风度好不好。” 陈硕真冷笑道:“与你这卑鄙无耻之人交谈,要甚么风度。” “你是疯了吧,一直以来,都是你故意在针对我,你还好意思说我卑鄙无耻,这佛也有三分脾气的。”韩艺前面喝了不少酒,酒劲上头,恼怒的望着陈硕真。 陈硕真双目微合,射出两道精光来,“你也知道佛也有三分脾气,是谁让江南商人四处造谣,说我是什么太上老君的坐骑,下凡作乱。是谁说我害得江南百姓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是谁说我在江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乃江南第一大恶人。”说着她一掌拍在桌面上,怒喝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三番四次恶意中伤我,竟还有脸说我在针对你。” 她越说越发激动,不禁柳眉倒竖。 这江南商队凭何涨价,不就是靠着陈硕真叛乱为由么。但是韩艺原本只是稍微说了几句,帮他们想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哪知那些江南商队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就连韩艺当初忽悠扬州百姓说陈硕真是老君的坐骑下凡都拿出来说了,真的就差没有说陈硕真将他们祖坟给刨出来了。他们要将自己视作受害者,那么陈硕真肯定就是大反派,那肯定是要多坏就说多坏。 因为当今消息是闭塞的,没有多少人知道详情,这一闹,“详情”就全出来了,而且越传越盛。 而陈硕真叛乱的起因,是因为官府的过失,但是现在江南商队都把过错推倒陈硕真身上去了,朝廷当然也乐于见到,对此视若罔闻。 陈硕真躲在这里,都无辜躺枪,一出门就听见大家在批判她,而且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她没有找韩艺去算账,已经算是涵养比较好了。 “这个---!”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该死的,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我真是喝醉了。心虚的偷偷瞥了眼她的胸,这嘴会骗人,胸不会,只见她胸前起起伏伏,犹如波涛骇浪,规模不可测也,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瞒不过她,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讪讪道:“我承认是我从中安排的,但是我只是想让他们借此为由,稍微涨点价,我认为你肯定也会愿意的,毕竟帮老乡赚点钱,而且还是赚外国商人的钱,有何不可。但我真不知道他们会说成这样,为了钱睁着眼说瞎话,毫无道德下限,我已经强烈谴责过他们。” 陈硕真理都懒得理他,这话你骗三岁小孩去吧。 韩艺偷偷一瞥,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本意不是要抹黑你,我只是想帮我大唐商人多赚点钱,我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如今这事都已经发生了,我除了向你说声抱歉以外,我也不能说些什么,我要说你是什么九天玄女,那朝廷会放过我么。总之,这一回算我对不起你。” 说到后面,他语气诚恳。 陈硕真见他面色诚恳,脸色不禁稍微缓和几分,但是语气还是非常冲,“不过就是三个工匠,犯得着你大半夜跑来这里来吗。” 哦---!原来她是吃软不硬呀,也有女人不喜欢硬的?真怪哉。呃...我好像想的有些多了。韩艺定了定心神,道:“首先,这是三条人命,其次,这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管是出于任何一点,我都无法坐视不管。” “这事我真不知道。” 陈硕真道。 “你城外不是有人么?那三名工匠就是在城外失踪的。” “我说了那只是针对外来的刺客,我的势力可没有大到足以监视你手下的每一个人。” 陈硕真说着又补充道:“元家那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韩艺苦笑道:“如果是元家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言下之意,你也对付不了元家。 陈硕真一愣,道:“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敌人?” 韩艺道:“你也是我潜在的敌人,你会抓我的工匠么?” 陈硕真眸子稍稍滑动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外商所为?” 这女人反应好快啊!韩艺点了下头道:“我们凤飞楼工匠的手艺还不至于让人涉险绑架他们,而且我查过,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工匠,没有任何仇敌,他们唯一的价值就在于他们是我的人,是我的有人就有可能知道香水作坊的事,我敢肯定对方肯定是冲着我手中秘方来的,但是元牡丹对于我知根知底,如果元家要这么做的话,他们一定不会绑架这些毫不知情的工匠。所以我认为此事极有可能是那些外商所为。” 陈硕真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报官?” “如果报官的话,对方一定会杀人灭口,虽然现在有可能已经发生了,但---也许还有一线希望。”韩艺说到后面,却带有一丝无奈,他不愿闹大,其中还有外交方面的因素,这可是大事啊。 陈硕真稍稍一愣,她似乎没有想到韩艺会以那些工匠的生命为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他们应该明白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我看你这一招很难奏效。” 韩艺笑道:“所以我前面在宴席上做了一出戏,让他们以为我并没有在意。” 陈硕真微微一愣,困惑的望向韩艺。 韩艺随即将宴席的事告知了陈硕真。 陈硕真听罢,鄙视道:“你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韩艺笑道:“彼此!彼此!” ...... ...... 翌日! 韩艺让桑木安排手下一名骨干悄悄去往南郊外五十里的田家村。 可是在当日傍晚前夕,陈硕真那边就传来消息,并未任何人跟踪他派出去的人。当然,语气中是充满对于韩艺智商嘲讽。 原来他们昨晚就谋划好的一切,由陈硕真在去往田家村的道路上安排哨探,这是很难让人发觉的,一旦有人跟踪的话,很快他们就能察觉到。 难道对方已经察觉到这是一个阴谋?韩艺心中很是失望,正当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元堡主派人来了。” “他?” 韩艺微微皱眉,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随从打扮的小厮走了过来,这小厮韩艺见过,是元鹫身边的人,只见他恭敬的行礼道:“小人见过皇家特派使。”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随从,礼数还是非常周到的。 韩艺问道:“不知元堡主派你来有何事?” 那随从道:“我们堡主邀请特派使去南郊一叙。” 韩艺沉吟片刻,道:“带路。” 一旁的桑木道:“恩公,叫小野跟你一块去吧。” 韩艺摇摇头道:“不用了,元堡主亲自派人来邀请,谁还敢把我怎么着。”如果要动他,这么来动,那元家真是脑袋秀逗了。 那随从恭敬的一伸手,“特派使请。” 韩艺跟着这随从来到南郊外的一处树林前,远远见到元鹫撅着******,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鬼鬼祟祟的。不禁心想,难道前面有女人洗澡?可这附近没有河流啊! 这时元鹫也发现韩艺来了,急忙做了一个竟生噤声的姿势,然后招了招手。 韩艺满怀好奇的走了过去,元鹫贼兮兮的指了指前方,韩艺举目望去,只见远处有着一个小兔子在树林前吃草,心中困惑不已。 看了一会儿,韩艺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了,正欲开口询问,忽见一条长约一米有余的黑蛇从林中缓缓爬出,心中不禁微微一惊,但见那黑蛇快速吐着那鲜红的信子,静悄悄的朝着小兔子移动过去。 眼看那小兔子就要一命呜呼了,一只雄鹰从天而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用它那锋利的爪子准确的将那条黑蛇死死的按在地上。可是蛇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蛇身立刻缠绕住雄鹰的右翅膀。雄鹰浑然不惧,用锋利的嘴,对着蛇身一顿猛刺,不到片刻功夫,那蛇便奄奄一息,缠绕在雄鹰翅膀上的蛇身也松了下来。 那雄鹰立刻两翅一展,一声长鸣,抓着黑蛇飞向天空。 “好!干得太漂亮了!” 元鹫激动的一拍树干,望着空中雄鹰,得意哈哈大笑起来,又朝着韩艺兴奋道:“韩艺,我这朋友的手段如何?” 韩艺笑道:“非常了不起。我代我那三名工匠,多谢元堡主的救命之恩。” ps:抱歉发晚了,因为修改了很久,真是抱歉。。。。。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第七百零四章 骗子的悲哀 韩艺虽是笑着说道,但是却笑得有些苦涩,因为在他看来,方才那一幕带有浓浓的讽刺意味。但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引蛇出洞会失败,因为在他这猎人出手前,雄鹰已经将蛇给叼走了。 元鹫一脸错愕道:“你说什么?什么你的人?” 反正你待会也要说的,现在装得这么有模有样,等会不是打自己的脸么。韩艺微微笑道:“那不知元堡主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元鹫目光一闪,眼珠转了两圈,哈哈大笑起来,一语不发,大步往南边走去。 韩艺心知那三名工匠无恙,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跟着元鹫走了过去。 二人走的一会儿,来到一间小院前,只见那只雄鹰在屋顶享受刚刚抓来的猎物,场面也是非常血腥。 韩艺瞥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但是元鹫却看得异常兴奋,还鼓励了那雄鹰几句,随后才入得院内。 来到院内,元鹫一屁股坐在矮榻上,随手从旁抓起一坛子酒来扔向韩艺,又抓起一坛子酒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韩艺捧着那坛子酒,哭笑不得。 元鹫一抹嘴,见韩艺不喝,道:“你怎么不喝,莫不是嫌这酒不如你的酒好?” 韩艺微笑道:“我喝酒是看心情的,现在我没有什么心情喝酒。” “你小子就是麻烦,喝酒还得看心情,口干了就喝呀,罢了,罢了,随便你吧。” 元鹫也没有强人所难,又灌了几口酒进去,重重吐了口气出来,突然斜眸望向韩艺,饶有兴致的问道:“韩艺,你说这谁是雄鹰?谁是大蛇,谁是兔子?” 韩艺微一沉吟,道:“这雄鹰自然是元堡主,大蛇自然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元鹫笑道:“为什么你不会认为雄鹰是我,大蛇也是我?” 韩艺呵呵道:“元堡主行事光明磊落,又常常行侠仗义,惩凶除恶,大蛇怎么可能是元堡主。” 元鹫猛吸一口冷气,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艺好奇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 元鹫摇摇头,惊讶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世上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你小子。” 拜托!我都已经恭维到这种地步了,何来的了解啊?你有本事先把我的人放了,你看我还会不会这么说。韩艺心里十分鄙视,见过无耻的,还真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元鹫却是极其兴奋道:“不瞒你说,我生平最爱玩那些飞禽走兽了,家中养了不少,但唯独我不爱养蛇,因为我觉得这蛇呀,你养不熟,它总是躲在暗处,你一不留神,它就会咬你一口。看来你小子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暴汗!你一个大叔,我在你身上下什么功夫,你有木有搞错啊!韩艺听得欲哭无泪,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呵呵道:“哪里,哪里。” 元鹫又问道:“那谁是兔子呢?” “当然是---!” 韩艺本想说昨日派出的那名骨干,因为他就是诱饵吗,但是见元鹫眼中夹带促狭之意,不禁顿了顿,道:“元堡主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只兔子?” 元鹫哎呀一声,“是我在问你,你管我怎么看。” 韩艺思忖片刻,道:“的确!要说起来,我才是那只兔子。” 元鹫哈哈笑了起来,又指了指韩艺,道:“算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你方才瞧那兔子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吃的是忒也香了,但那都是因为有大蛇和雄鹰在边上对彼此都虎视眈眈,倘若缺其一,你说着兔子还能幸免吗?” 韩艺点点头道:“元堡主言之有理,晚辈定当铭记在心。” “这东西记住是没用的。” 元鹫挥挥手,道:“这兔子上那都是猎物,这是改变不了的,倘若是一只猛虎的话,那大蛇与雄鹰又怎敢造次。归根结底,还是要自身强。这左右逢源之术,偶尔玩玩,可能取得奇效,但老是这么玩,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给玩死的。” 韩艺听得沉默不语。 元鹫笑道:“怎么?不服气呀!也对,你如今都将我们元家压的喘不过气来,我凭什么对你说三道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斜眸一瞧,道:“但是你若以为我们元家拿你没有半点办法,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当然,你现在可是有毒的兔子,吃了你自己不死怕也得残废。但是我可以把你的草都给烧了,活活把你给气死。” 韩艺道:“不知元堡主此话怎解?” 元鹫笑眯眯道:“辛家村。” 韩艺心中微微一颤,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元鹫又继续道:“谭洞,伍文轩,彭靖,张剑波。” 韩艺这回是装不下去了,惊讶的看了元鹫一眼。 元鹫笑道:“你不会以为你藏的有多秘密吧?哈哈!你当初不香水拿出来,那没有人会去关心,但你只要拿出来了,那就肯定瞒不住了。” 韩艺道:“就算你知道,那又如何。”说着他指了指脑袋,道:“这才是我对你们元家最大的优势,等你们摸索出来后,我又弄出更好的,你们永远都在我后面。” 元鹫哈哈道:“在你后面又如何,你弄出更好的,我立刻就可以得到,然后再造出更多更便宜的来,我们元家财大气粗,你怎么跟我斗。” 韩艺微微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这么做?” “这唾手可得的东西,有什么好稀罕的。” 元鹫呵呵一笑,道:“而且,你要明白,我不过就是一纨绔,算不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朝堂上那些大人物。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知道么?知道的人多了去,你这么大的动作,上百辆车的货物,浩浩荡荡的运进长安城,纵使你做的再周密,但是你不要忘记,这可不是你的地盘,是人家的地盘。朝中那些个大人物随便动动眼珠子,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我在辛家村的人已经发现军中有好几个大将军已经悄悄派人去到辛家村打探了。他们之所以还只是去打探,那是因为现在朝中两只猛虎正在交战,而你又是站在两只老虎中间,所以没有人敢在这时候乱来,但是这事一过,可就不知道了,据我说知,他们其中有些人,还是陛下的人。” 说着他不忘补充一句,“至于那些个西域来的小猫小狗的,你倒是不用放在心上,他们在这里的势力,还远不及你。” 韩艺听得手心微微冒汗,这就是骗子的悲哀,表面上看风光无限,但这一切都是假象,真正到了刺刀短接时,本质上的弱点将会暴露无遗。 “怎么?害怕呢?”元鹫笑呵呵道。 “稍微有点。”韩艺如实道。元鹫的这一番话,的确让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他眼里光看着李治、武媚娘、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些重要人物,但是这不过就是朝堂上的冰山一角,朝中还有太多太多的势力,这些势力在面对韩艺,那都是呈现碾压式的,而且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那些平时闷不做声,低调行事的人才是最该令人防不胜防。 “不错!这不就是钱么,以你现在的身家,就算北巷倒闭了,你也饿不死的,不值得去害怕什么。” 元鹫一笑,道:“可是你不要忘记,这兔子在哪里,那都是人家猎物。不过,倘若你如武士彟、马周那般安分守己,倒也罢了,可惜你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你总是喜欢挑起争端,然后从中牟利,但是你老是这么玩,迟早会玩火的,想要将自己的意志付诸实践,这就需要雄厚的实力。” 韩艺道:“但这实力也不是想拥有就能够拥有的。” “那是当然,你明日想当宰相,就算陛下一百个答应,那也是不可能的。” 元鹫说着话锋一转,道:“但是你需要慢慢去增长自己的实力,你总是在这里原地打转,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韩艺道:“那依元堡主之见,我该如何做呢?”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 元鹫嘿嘿一笑,道:“联姻!与贵族联姻。” 韩艺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个答案无限失望,道:“堡主不会又想让我给你当妹夫吧。” “这有何不可?” 元鹫激动道:“莫不是看不起我小妹,我小妹虽是一个寡妇,但也是冰清玉洁,比你这个有妇之夫总要好吧,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小妹。” 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小妹了!韩艺无语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有妇之夫,那你还跟我说联姻,你这不是成心玩我吗。” “我不介意啊。” “但是我介意,我相信牡丹娘子也会介意的,而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介不介意有什么用。”韩艺很是纳闷。 元鹫一拍桌子,怒道:“你小子怎么到了这关键时候,总是不开窍啊!我这是可以在帮你啊!我元家有财有势,我能图你什么,分明就是便宜你小子,你小子别不识好歹。” 韩艺愣了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明白堡主你的一番好心,但是我真不明白,为何堡主你总是让我去给你当妹夫。” 元鹫道:“最重要的当然是我小妹她喜欢你,其次,我也很欣赏你。” “你欣赏我哪点?”韩艺心里补充一句,我改还不行吗。 “就是你能够奋不顾身去救我小妹,多半人到了生死危难之际,都是只顾自己保命,而你小子可以在这种危难关头想到去救我小妹,可见你这人非常重情重义,我就是因为这才回到长安的。” “这我认同。”韩艺点点头道。 元鹫哈哈一笑,道:“还有你这直爽的性格。” 韩艺脸红了。 元鹫又道:“最后,你和我元家也是天作之合,不管是在商业上,还是在朝堂上,我们元家都能够给你你最需要的支持,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元家愿意让你出任主事人。” 韩艺一惊道:“真的假的?” 元鹫道:“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小妹的终生大事,是我能够做主的吗,这得需要我家那些老头子点头,他们不点头,我来找你有什么用。” 韩艺道:“你是说,你们元家的长老都同意?” 元鹫肯定的点点头。 疯了!疯了!这元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族啊!韩艺只觉伸出在迷雾当中,道:“我是有妇之夫,这你们都答应。” 元鹫道:“这有什么关系,你看朝中那些大臣哪个不是好几个女人在身边,只是美其名曰,妾侍,可是有些妾侍比妻子还要受宠一些,好比你的---老大,不就是么。嘿嘿!” 韩艺摇摇头道:“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方才说什么去了。”元鹫一愣,又道:“哦对了,国舅公光庶子都有五六个,武士彟后来不也娶得杨氏么,也就房玄龄例外,但是房玄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但是话说回来,要是房玄龄的妻子不是范阳卢氏,你看他敢不敢。” 我还老婆还是兰陵萧氏了。韩艺立刻道:“我也不敢啊。” “难道你妻子也是范阳卢氏的女人?”元鹫惊讶道。 “那倒不是。” “那你为何不敢?” “因为我的妻子比房玄龄的妻子还要残暴,哦不,还有刚烈,她要知道我跟你谈这事,我就彻底玩完了。” “这么厉害!” 元鹫猛吸一口冷气,赶紧喝口酒压压惊,随即道:“没事,没事,对付你女人,我手段多得是,你叫你妻子来,我与她坐下来好好谈谈。” 韩艺听这话,只觉头上绿光直冒,没好气道:“靠!你对付女人厉害,跟我妻子有什么关系。” 元鹫糊涂了,道:“那你说怎么办?” “不办啊!” 韩艺都快抑郁了,正色道:“元堡主,你的建议,确实对我非常有帮助,我心里也非常感激,但是如果我今日答应的话,那我的家可能会散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的家更加重要的,包括我的性命。” 元鹫道:“但是你完了,你的家也完了,就你现在的情况,可能性可是不小哦。” 韩艺眨了眨眼,道:“多谢你的祝福。不过你前面说欣赏我重情重义,但是如果我现在答应了,那还算得了重情重义吗?” 元鹫道:“只要你对我小妹和你妻子都不离不弃,那就是重情重义啊!” 韩艺脑袋一歪,*说得真是有道理啊!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 第七百零五章 不做猛虎,做毒蛇 心动!但,只维持了一刹那! 因为韩艺脑海里浮现出一幅非常恐怖的画面,左大腿坐着萧无衣,右大腿坐着元牡丹,这是梦的开始,是心动的。但是梦的结尾,就是中间突然多出一个猪头来,吓得韩艺一哆嗦,他真的宁愿夹在李治和长孙无忌之间,也不愿夹在萧无衣与元牡丹之间,这才是玩火自焚,赶紧摇摇头,将那恐怖的一幕挥出脑海,还伸手擦了擦汗,忽见元鹫有一种困惑的目光望着他,心虚的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据我所知,你们元家从不涉及朝堂的,而我如今处在这个漩涡当中,你们元家真的愿意跳进来?” 元鹫微微一怔,心中很是好奇,他方才明明看到韩艺有些心动,可立刻双眼就充满了恐惧,这转变的太诡异了,暗想,难道他妻子就有这么恐怖?嘴上不答反问道:“难不成你还打算将我小妹明媒正娶我回去?” 韩艺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元鹫没好气道:“且别说你的出身,光是你有妇之夫,也不可能娶两个妻子,这可是违法的,而且我小妹肯定不会当妾的,那咱们联姻肯定也得跟山东士族一样,偷偷摸摸的,私下立下婚约。” 因为李世民忌惮山东士族在朝中的势力,曾以各种理由阻止他们相互间的通婚,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中有些人想办法暗地里通婚,不办喜酒,私底下商量好,然后将女儿偷偷送过去,李世民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其实在上流社会的婚姻代表得是相互结盟,以前元家和韩艺合作,光凭一纸契约,元家不可能信任韩艺,但是如果联姻了,那就是一家人,那不是联盟胜似联盟。 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一旦我在朝中出了任何问题,你们元家立刻就会将我给抛弃。” 元鹫眨了眨眼,道:“我们元家当然会在暗中支持你,但是如果实在无法挽回,那也只能弃车保帅,其实别说你了,换做我元家子弟同样也是如此,不可能将整个家族给一人陪葬。” 他说的很现实,也很诚实。 元家的形成就是因为胆小害怕,当年元欣何等牛,封大丞相,西魏宗室中官位最高者,都快与皇帝平起平坐了,权力非常大,但是他总是装傻充愣,不务正业,天天进山打猎,他才得以善终,元家才有今日,说穿了,就是害怕被人满门抄斩,因为他们这种人,要死肯定是死一片。 韩艺点点头,对于这个答复非常满意,可见元鹫这回是动真格的,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元鹫很是不解道:“你为什么不答应?” “有很多原因。” 韩艺叹了口气,道:“但是不管是出于哪个原因,我都不能答应。” “难道你连北巷都不顾了吗?要是没有香水纸墨,你们北巷立刻又会陷入危机当中。”元鹫激动道。 你们这么吊,我有什么办法。韩艺笑道:“窃夺商业机密本就是商业中一种非常常见的手段,如果你能够在合法的情况下,窃夺我的秘方,我当然输的心服口服,但如果被我抓到什么把柄,我也会将你们元家拉下水的。” “哼!这对于我而言,那真是太简单了。”元鹫哼道。 韩艺笑道:“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你小子真是冥顽不灵。”元鹫见这小子油盐不进,不禁恨得是咬牙切齿,眼中透着阵阵杀气。 韩艺语气坚决道:“真是非常——!” “等等下!”元鹫连连摆手,顿时弱爆了,道:“你先别忙着拒绝,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我们还是谈谈你那三个工匠的事吧。” 韩艺愣了下,笑道:“那不知元堡主打算索取多少赎金呢?” “什么赎金,你小子忒也瞧不起人了,你那点钱好稀罕么。是你的人走运,被我的人撞见了。” 元鹫怒瞪韩艺一眼,道:“歹徒和你的人都在我手中,你要的话,随时拿去,哦,那几个歹徒是不会说话的昆仑奴,但是据我查他们都是法里斯的人。” 果然是这只老狐狸在搞鬼。韩艺皱眉沉吟起来。 元鹫道:“你打算如何处置?” 韩艺思忖半响,道:“还请元堡主多留他们几日。” 元鹫一愣,道:“你不会打算息事宁人吧?” “正是。” “这是为何,不过就是一个大食小儿,竟敢跑到我大唐来闹事,真是不知死活,你就这么放过他们。”元鹫很是费解,换他肯定是整死对方啊,反正这日子过得挺无聊的。 韩艺笑道:“就算我杀他,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在没有把他们大食的钱财都运回我大唐之前,我可不想和他们闹翻。”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唐与大食的外交关系,这事闹大了,两国的关系将会面临重大的考验,而且他相信长孙无忌他们一定会劝李治息事宁人,以大局为重,到时只会害得李治骑虎难下。 元鹫笑道:“你小子野心还真是不小啊!不过有野心是好,但也得有实力。” 韩艺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希望能够与元家合作,但不是以联姻的方式。” 这话倒也不假,元家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因为他有技术,元家有原料,韩艺的香水配上元家的园林,那真是太完美了,说是天作之合,一点也不为过,他以前也一直都是这做的,是元家先翻脸的,他被迫应战,但联姻是这种方式合作,令他都有些无所适从,他真不会操作。 元鹫没好气道:“你就省省吧,你与我们元家没有半点关系,你又这么狡猾,野心又这么大,我们元家就不怕养蛇为患么。除非联姻,不然的话,那我们元家只能跟你奉陪到底了。” 他认为老虎是值得信任的,他不喜欢说养虎为患,蛇在他眼里是挺阴险的。 韩艺无奈一笑,但是他能够理解,因为他的确想要将元家压在下面。 回到凤飞楼之后,韩艺立刻将茶五给叫了过来,道:“茶五,你让那三个工匠的亲人去报官吧。” 茶五愣住了,“报官?” 韩艺点点头,道:“低调一点,对于我们凤飞楼而言,只是三个工匠没有准时来做工,我们凤飞楼出于雇主的义务,表示关心,但是这与我们并无直接的关系。” 茶五一怔,“是,我明白了。” “你去吧!” “是。” 韩艺这么做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够麻痹法里斯,让对方以为自己并不知情,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说到底也就是三个工匠而已。 茶五走后,韩艺轻轻叹了口气,满面愁绪。 其实元鹫说的,他哪里不明白,别说他了,很多人都看得非常明白。 从古至今,在朝堂上单打独斗那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即便有皇帝罩着,因为人家都是一个个集团的,而他的情况还要更加严峻,因为几乎朝中大臣都反对他,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大臣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反对。 其实他一开始心里就很清楚,他最初的构想是与郑善行他们结盟,获得他们的势力支持,因为郑善行他们不在乎他的出身,而且为人正直,重义气,但是郑善行他们对于权力似乎又没有太大的兴趣,尤其是对于废王立武之事,他们又是若即若离,都不太上心,那回王玄道在紧要关头,没有支持李治,这让李治也不敢再委以重任,武媚娘就更加不用说了。 独孤无月倒是挺有野心的,但是独孤无月是冲着振兴独孤家去的,也难以给予韩艺支持。长孙延又酷爱律法,也不想参与朝堂的斗争,而且又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孙。元烈虎就更加不用说了。这话说回来,长安七子中唯独崔戢刃非常适合现在韩艺,因为韩艺必须要面对朝堂上的争斗,崔戢刃这方面非常擅长,刚好可以弥补韩艺对于当下制度和势力了解不足的弊端,可偏偏二人成为了敌人。 而李义府、许敬宗这些人,韩艺一早就与他们拉开距离,不愿意与他们结盟。许敬宗、崔义玄他们也不愿与韩艺结盟。 这思来想去,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好像还真没有一个非常适合的盟友。 唉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 要说联姻的话,他其实已经阴差阳错的联了,若是能够获得兰陵萧氏的支持,那也不错,但问题在于,兰陵萧氏也是非常重视门户的,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答应的,宁可让萧无衣孤独终老,而且萧淑妃也是出身兰陵萧氏,武媚娘又恨极了萧淑妃,这就很尴尬了。 其实政治还是远虑,关键是他现在缺乏实力保护自己的商业机密,他只能挡着朝中大臣明抢,但是无力阻止他们暗夺。 但是他心里也有准备,他原本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拿出来,他打算先增强自己的实力,然后再拿出来,实在是被元家逼的没有办法了,以至于提前拿出来了。 念及至此,他不禁又是眉头深锁。 忽闻有人说道:“你在想什么?” 韩艺抬头一看,见是顾倾城,笑道:“在想你——!”说到后面,他拖了一个长音。 顾倾城喜道:“当真?” 她话音刚落,韩艺立刻道:“的睡衣!” 顾倾城先是一愣,随即想起那晚被这厮看了一个通透,不免晕生双颊,啐道:“下流。” 韩艺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对你下流么?” “谁说的。” 顾倾城道:“我是说要征服你的心。” 韩艺笑嘻嘻道:“可是我得心在我的身体里面,你要征服我的心,首先就要征服我的肉体。” “去!” 顾倾城妩媚的白了韩艺一眼,坐了下来。真要打起黄腔来,她又岂是韩艺的对手,现在的黄腔在后世可都能上小学语文课本的,好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代用一种轻佻的语气说出来,那就是黄腔。 韩艺瞥了她一眼,笑道:“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 顾倾城好奇道:“你佩服我甚么?” 韩艺道:“你一个弱女子,混迹风尘,身上还藏着这么一个大谎言,你兀自能够将那些公子哥玩得晕头转向,实在是值得人佩服。” “那是!” 顾倾城略显得意道。 韩艺笑道:“但是我很好奇,老是遮着也非长久之计,你迟早要露陷,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害怕么。” 顾倾城笑道:“我不是已经找到你这一座靠山了吗。” “我?” 韩艺呵呵道:“我算得了什么靠山,我可远不如那些公子哥呀。” 顾倾城眼波流转,狡黠道:“你就别妄自菲薄了,这事实可就摆在面前,你看,自从我来到凤飞楼之后,就没有多少人来找我了,哦,应该说就裴清风一个人偶尔来找我。” 韩艺微一沉吟,立刻长长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是借着我身处在朝堂漩涡中,来为自己护航啊!你还真是狡猾啊!” 顾倾城咯咯一笑,又道:“那也不尽是,你可不要忘记,我第一回来找你,你还只是一个小商人,我在当时还是看重你重情义,而且不畏强权,比曹假母要值得信赖,至少你真心去保护我,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当上了监察御史,这样一来,我就更加安全了。” 现在韩艺的身份非常敏感,那些大臣们倒也不敢冲着他去,肯定叮嘱过自家弟子,不要惹韩艺,以免惹上大麻烦,那么顾倾城成为凤飞楼的人后,那些贵族子弟自然也不敢来硬来了,就连裴清风也只是好言相诱。 韩艺道:“你怎么知道我重情重义?” “当然是用眼睛看呀,不过就是三个工匠而已,你都坐在这里如此伤神,换做钱大方他们,恐怕都不当一回事。” 韩艺眨了眨眼,她不会以为我方才坐在这里苦恼,是在为那三个工匠担心吧?想到这里,他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点点头道:“好吧!我承认你观察的非常仔细。但是你这也玩的太大了吧,万一我输了,你就彻底玩完了,救都没法去救。” 顾倾城微微斜着头,深情款款的凝视着韩艺,笑道:“所以我得赶紧让你爱上我,那到时即便你有个什么意外,我便有理由为你殉情而死,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遗憾了,也不需要害怕了。” 韩艺听得心头一震,惊讶道:“真的假的?” 顾倾城小鸡逐米般的点头。 “信你我就完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突然心中陡然一亮,对呀!她都能利益我参与废王立武的事,来为自己保驾护航,我为何不能借这事,来为自己的商业保驾护航,然后我再利用商业来增加我的政治成本。嗯——,最近朝堂上太安静了,我的价值正在锐减当中,难怪那些个家伙敢去我作坊窥视。这可不行,看来是时候搅一搅了,这样我的威慑力才会显现出来。我要把自己弄得剧毒无比,我倒要看看谁敢来碰,哈哈,做不了猛虎,那我就做毒蛇吧。 想到这里,他竟然自顾呵呵笑了起来。 顾倾城见他一脸奸笑,心中十分好奇,道:“你在笑什么?” 韩艺瞧了她一眼,由衷的赞道:“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顾倾城一愣,眼中透着喜色,嘴上却幽幽道:“不该就是你也太聪明了。”说完她自个先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也哈哈大笑起来。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六章,来一招狠的 大兴善寺。 “亏我还总是说那小子聪明、机灵,如今看来,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这事摆明就是便宜那小子,那小子竟然拒绝。” 元鹫提着一坛子酒,大声骂咧咧道。在他看来,要是换做别人的话,高兴都还来不及,岂会三番四次的拒绝。 崔平仲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不知他为何要拒绝?” 元鹫没好气道:“还不就是因为他那不知所踪的妻子。” 崔平仲目光微移,只见一旁的萧无衣正暗自窃喜,不禁呵呵一笑,道:“想来他定是太爱他的妻子了。” 萧无衣直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元鹫斜目瞧向萧无衣,道:“你到底是帮哪边的?” “当——当然是你这边的。” 萧无衣赶紧收起窃喜的表情。 元鹫怒呸道:“要是太爱那就好了,他是因为太害怕他妻子了,还说他妻子比房玄龄的妻子还有凶恶一些,真是没出息,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惧内。” 崔平仲点点头,表示非常认同,萧无衣在他眼中比那范阳卢氏要狠多了。 但是萧无衣可不这么想,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元鹫道:“你说谎。” 元鹫吓得一跳,只觉莫名其妙,道:“这我干嘛说谎,这是他自己说的,他还说要是让他妻子知道这事,他就彻底玩完。他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崔平仲呵呵笑了两声。 元鹫好奇道:“你笑什么?” 崔平仲摇摇头。 萧无衣双目火光四溅,道:“你放屁,这不可能,他分明跟我说他很爱他的妻子,怎么落在你嘴里就成怕了。” 元鹫道:“我骗你我是蛇,哎,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我要骗你的话,那我还跟你商量甚么。” “我就是不信。”萧无衣怒哼道。 这小娃今天怎么呢?不对,她一直都是如此,喜怒无常。这原本不正常的现象,但落在萧无衣身上,偏偏让人觉得非常正常。元鹫道:“你不信你自己去问啊!对了,咱们可是说好的,我要是不行,你就出手。” “我去就我去!”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但事先说好,如果他是因为太爱他妻子了,那我可就不会帮忙,但如果他只是害怕他妻子而拒绝你的话,我一定把这事给办妥了。” 元鹫摇摇头道:“这可不行,他若不爱他妻子,我也不敢让我小妹嫁给他,所以他爱的越深,证明他重情重义,你就越要帮忙。老崔,你说是不是?” “我喝醉了。” 崔平仲扶着额头直摇头,这关系弄得他的确有些醉。 萧无衣哼道:“你这败军之将凭何跟我提要求,我帮你,那是出于我跟牡丹姐的友情,我又不是你的仆从,本郡主行事,何曾看过他人的脸色。” 元鹫顿时弱爆了,点头哈腰道:“是是是,你是郡主,我只是败军之将,一切就拜托郡主了。”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抿了抿唇,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崔平仲见元鹫竟然向萧无衣俯首称臣,心中暗笑,你个元飞也有今日。突然问道:“对了,小无衣,你与戢刃他们的主仆契约到期了没有?” “早就到期了。” 一提这事,萧无衣就很郁闷,现在长安七子都各忙各的去了,也不听指挥了,但是这女王怎么能少了仆从了。她突然眼眸一转,斜目望着元鹫,这混蛋以前总是欺负我,现在还想夺我丈夫,要是能和他签一份主仆契约的话,那就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这眼神元鹫何等熟悉,那就是猎手看猎物的眼神呀,当即怒道:“无衣小娃,我可是你叔叔,你别乱打主意。”说着他又瞪向崔平仲道:“老崔,这笔账我待会跟你算。” 崔平仲道:“我只是关心一下戢刃。” 元鹫见萧无衣站在那里呆呆不语,目光急闪,心里怪慎得慌,急急道:“无衣小娃,我可不是戢刃他们,就算跟我有朝一日被迫跟你签了什么蛇屁契约,我也不会认账的,你知道我不是君子。” 萧无衣听得黛眉微皱,这倒也是,不能拿对付戢刃那一套来对付他,得另外想办法才是,不过这家伙卑鄙无耻,如今又对他的鹰犬保护有加,还真是令人无从下手。轻哼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怕什么。” 元鹫在面对萧无衣的时候,还真有些心慌慌,毕竟萧无衣可以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再加上李靖当年也教了她不少阴谋诡计,亦正亦邪,让人防不胜防 凤飞楼! “咦!这人都上哪里去呢?” 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刘娥,突然发现后院静悄悄的,不免感到有些好奇。 正巧边上有一个丫鬟路过,刘娥急忙问道:“小胖他们都出去了么?” 那丫鬟点点头道:“小艺哥在屋里思考问题,小胖他们怕打扰到小艺哥,就出去玩了。” 刘娥点点头,瞥了眼韩艺的房门,随即悄悄往往自己房里走去,其实她根本不需要悄悄,因为她平时走路也是没声音的。 只见韩艺站在床对面的墙前,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看着墙上一张张资料,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臂。经过顾倾城的一番提醒,他突然醒悟过来,他之所以有今日,那都是因为武昭仪的事,如果没有这事的话,他要上位,不是不可能,但是非常困难,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那都是不正常的现象,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归功于这件事。 所以,他不能让这事降温,如果朝堂太安静了,那么那些大臣细思极恐,不就都冲着他来了,他得想办法让这事升温,而且一定够劲爆,小打小闹弄不出动静来,但是这事非常危险的,他也得慎重计划计划,每当思考如何布局的时候,他就喜欢看资料,反反复复的看,他已经从昨天看到了今天,一直没有出门,饭菜也是小胖送来的。 突然,他走上前,从中间取下一张纸来,看了看,笑道:“老柳,看来只能拿你开刀了,真是抱歉,我也是被逼的。”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小艺哥,昭——昭仪驾到。” “昭仪?” 韩艺言罢,双目一睁,“她怎么来了!” 急急将墙上的资料全部取下来,放入床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快速走了出去。 这才刚出门,就见院门外走进一簇人来,七八个丫鬟、太监护在周围,还有许多护卫,围的是水泄不通,只见中间一少妇挺大圆滚的大肚子。 韩艺连忙走了过来,抱拳道:“韩艺见过昭仪。” 来人正是武媚娘,她微微一笑,道:“免礼。” 韩艺放下手来,目光一瞧,今日武媚娘脸上也遮着轻纱,但多日不见,她身材似乎又胖了一些,但她本来走的就是那种丰满的路线,与后世那女星巩俐有点像似,但是要比巩俐更加白嫩一些,肤色白里透着红润,仿佛吹弹可破,水灵水灵的,胸前鼓鼓,仿佛要破衣而出,目测大上一圈,但也不是说就像十几岁的少女,一眼就知道她是三十出头的少妇,她只是将少妇的风情演绎到了极致。 当然,韩艺可不敢多看,急急伸手道:“昭仪,快里面请。” 武媚娘摆摆手道:“进屋就算了,我就是闲着闷,才出来走走的。” 韩艺微一沉吟,道:“那韩艺就陪昭仪去后面的空地上走走。” “好!” 武媚娘点点头。 韩艺将武媚娘请到后巷的空地上,绿草悠悠,一阵凉风吹过,边上的树林传来沙沙的声音。 “想不到这里的风景还挺不错的!” 武媚娘深呼吸一口气,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女婢退下,然后往前走去。 韩艺急忙跟上,看着那大肚子,心都在剧烈跳动,心里盘算了一下,好像就一两个月就要养了,不禁更是担忧,美女,你都这样了,就别上我这来了,要出个意外,那我可就完了。好奇道:“昭仪今日怎么突然上我这来了。” 你都快养了,还到处乱走。 武媚娘轻轻叹道:“最近我总是有些心绪不宁,待在宫里又挺闷的,于是陛下就允许我出来走走,但是出了宫,我又不知道上哪,也只有来你这里看看。” 心绪不宁?那我就给你一剂药,保证你药到病除!韩艺愧疚道:“真是抱歉,这几****一直忙着自己私事,未能及时替昭仪分忧,韩艺真是愧对昭仪对我的恩情。” 武媚娘笑道:“你这话未免就过重了,我只是有些心烦意闷,怎怪得了你。而且我也知道你最近挺忙的,方才还怕会打扰到你。” “不会,不会。”韩艺轻咳一声,道:“其实我方才也正想入宫觐见昭仪,没想到昭仪竟然来了。” 武媚娘好奇道:“那你想入宫见我是为何事?” 韩艺稍微阻止了下语言,才道:“是这样的,我这两日突然发觉朝堂上好像太安静了一点,我认为这对于昭仪非常不利。”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太安静了一点。” 她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这种事可以拉锯,但是不能冷却,一旦冷却,朝中那些左右摇摆的人,肯定就会靠向长孙无忌,因为长孙无忌是防守的一方。而且长孙无忌他们一直都在暗中布置人马,提拔拥护王皇后的官员上来,将那些不确定的因素全部去除。武媚娘是极具危机感的女人,她绝不会坐以待毙,但是最近李治忙着处理外交上的事宜,而李义府他们干劲十足,但是苦于找不到突破口。 武媚娘都为他们感到着急,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得赶紧出手,她历来又是雷厉风行,就直接冲到韩艺这里来了,说好的第一心腹了,你怎么能总是顾着自家的买卖,我的事你就不管不顾了,这事也有轻重缓急的,反正我这肚子就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艺心里也明白,武媚娘突然驾到,一来是表示对他的器重,二来就是表示对他的不满,真的有事找他,直接宣他入宫就是了。心想,幸亏想了一整天,不然的话,还真拿不出货来。笑道:“昭仪可否还记得一个月前,皇后在后宫行厌胜之术么?” 武媚娘黛眉一蹙,道:“当然记得,但是当时你说——!” 韩艺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国舅公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已经做好与我们死拼到底的架势,所以不管我们给予任何惩罚,他们都会坚决反对的,我们自然不能与他硬拼,我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须一击即中,这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他们可能都已经忘记这事了,对此是没有任何准备,这就是我们出击的机会。” 有点意思哦! 武媚娘细眉一挑,斜目看向韩艺,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你的意思是?” 韩艺斩钉截铁道:“将柳奭贬出长安。”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七章 敢拼才会赢 这一语那真是石破天惊啊! 柳奭是什么人,官职什么的暂且不说,先,他是皇后亲舅舅,也可以说是皇帝的舅舅,其次他还是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你将皇后的亲舅舅,长孙无忌的亲信贬出长安,这——这真不是一般的小事啊! 饶是武媚娘听得心里都咯噔一下。 在此之前,李治在外廷一直都是处于守势,做过最最最疯狂的一件事,也就是将韩艺提拔为皇家特派使,但是从未拿关陇集团的成员开刀,你这一上来,就拿柳奭开刀,这真是太狠了。 韩艺就是要来的狠的,利用这事来分担一下自己身上的压力,要还是温声温气,那谁会当回事。 毕竟是武媚娘,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哪里还有什么心绪不宁,一双妩媚的双眼绽放着妖艳的光芒来,但嘴上却显得惊讶道:“这柳奭可是皇后的亲舅舅呀。” “我知道。” 韩艺道:“但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如果不走这一步,那我们已经无招可出了,这一步是一定要跨出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事情必须上升到另一个层面上了,否则不管做什么那都是在原地踏步。”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那为何偏偏是柳奭?” 韩艺道:“先,正如昭仪所言,柳奭是皇后的舅舅,那不用说,最拥护皇后的一定就是柳奭,因为他明白,皇后一旦有任何闪失,他绝对不可能幸免,所以,若是要将皇后拉下来,必须要先除此人。 其次,对付柳奭,我们有正当的借口,当初陛下在宣布皇后行厌胜之术时,国舅公他们保持的是沉默,既然是沉默,那就是默认了,他们现在也无法反驳了,但是如果要皇后受罚的话,那必须要被废除,不只有拿她舅舅来替她受罚。 最后,柳奭是吏部尚书,如今国舅公那边动作频频,这都必须要吏部的配合,将柳奭贬出长安,也可以打乱国舅公的计划。” 武媚娘眼中精芒一闪,道:“但是柳奭与国舅公他们的关系一直非常不错,他们岂会轻易让柳奭离开长安。” 韩艺笑道:“其一,他们准备不足,而我们是准备充分。 其二,就是前面说的,让舅舅替皇后受罚,这已经是陛下的宽恕了,如果他们还阻止的话,那万一陛下一时恼怒,直接就让皇后受罚,这罪名可不小呀,他们难道就不会掂量掂量吗。 其三,我们只是将柳奭贬出长安,并未要赶尽杀绝,如果我是国舅公的话,我就会想,柳奭只是暂时的离开,到时还是可以将他重新召回。而且,国舅公羽翼丰满,柳奭走了,他可以立刻提拔人补上,对于他而言,并未伤及根本。 其四,昭仪你如今身怀六甲,而且马上就要生了,你如果借此去闹闹情绪,表示对陛下宽恕皇后的不满,那么陛下为了安抚你的情绪,做出暂时性的临时调遣,这合情合理,也可以减缓陛下在面对太尉他们的压力,让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昭仪你在后面推动的,那么就不至于让陛下与国舅公他们直接闹翻,留有了缓和的余地。 其五,对于柳奭而言,这可能也是一种解脱,他当初请求辞退中书令,证明他心里非常害怕,因为一旦交锋,他肯定是当其冲,此时的离开,在他看来,也许并非坏事,因为他就可以躲在后面,让褚遂良他们挡在前面,自己静观其变,我看他也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这一番话下来,事无巨细,考虑得面面俱到,这就是韩艺这两天努力思考得来的结果。 武媚娘听得内心激动不已,目光闪动着。 因为韩艺这一番话,正中她心思,她早就想打破这个僵局,因为她年纪不小了,没有多少时间让她折腾了,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以至于让她觉得有些迷茫。 其实当今的武媚娘在权术方面并非很厉害,尤其是政治斗争,因为她从未接触过,只是后世将她吹得这么厉害,据史书记载,武媚娘在当上皇后之前的干的事,只是将一个女人的坚强和争风吃醋挥到了极致,但也仅限于女人范围内,她真正对政治和权术有所了解,到展现自己的政治才能,那是后面开始辅助李治理政之后。 现在的武媚娘最擅长的就是玩那些勾心斗角之术,对付王皇后、萧淑妃她们那是绰绰有余,后宫敌人,她一下就扫平了。还擅于笼络人心,后宫的丫鬟、太监都是她的人,外廷的韩艺、李义府等人,她都有施以恩惠,从未对他们说过半句盛气凌人的话。而且够狠,敢拼,寻常女人好不容易从感业寺回来,怎敢冲击后位,她就敢,而且从她暗中授意陈硕真去杀蒋献,到后来的厌胜之术,都可见一斑,她现在凭的就是一股拼劲。 但是真正在面对长孙无忌他们的时候,真正的权力斗争,她还是完全依靠以李治为的这个全新的集团,包括韩艺、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等人。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男人的游戏。 然而,如今韩艺这一番话,让她下定了决心,要开战,决不能再拖下去了,带有感激的目光看了眼韩艺,笑道:“我此番真是不虚此行啊。韩艺,真的非常谢谢你能这般为我考虑。” 这真是由衷的感激。 当初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韩艺一直在支持她,如今在她迷茫的时候,又是韩艺给她找到了一扇门,一切都豁然开朗。 韩艺颔道:“要不是当初昭仪邀请我去万年宫,我恐怕都已经滚回扬州了,昭仪对我的恩情,韩艺真是无以为报。” 武媚娘笑道:“我也一直都很庆幸当时请你去了,倘若让国舅公抢先了,那我今日可就危险了。” 你恐怕并不知道,国舅公已经抢先你一步了,好在我也有我的算盘,不然你真的危险了。韩艺苦笑道:“昭仪的这番夸奖,韩艺真不知道如何应答。” 武媚娘咯咯笑了两声,随即正色道:“但是这恐怕需要你的配合。” 韩艺摇摇头道:“我的分量还是太轻了,再加上我将朝中大臣都得罪了个遍,如果由我出面的话,只会引来更多的人反对。我记得厌胜之案爆时,崔大夫、许大学士、李舍人他们已经是磨刀霍霍,可惜当时未让他们挥,他们都感到很郁闷,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做了很多功课,就不要浪费他们的一番良苦用心了。” 武媚娘一笑,随即轻叹道:“不是你得罪了那些大臣,而是那些大臣根本容不下你。” 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她与韩艺配合的最为默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她希望能够与韩艺在内廷与外廷间遥相呼应,但可惜事与愿违,韩艺也有着不可忽略的缺点,出身贫寒,资历又浅,提到六品已经是极限了,除非朝中有人大力支持他,可惜朝中大臣不但不赞成,而且都强烈反对,想要再破格提拔,那可就难了,因为李治也不想因为韩艺把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他们现在急需帮手。 韩艺无奈一笑。 其实话说回来,他短短一两年从一个田舍儿跳到六品官,已经是唐朝第一人了,前无古人,除非是贵族子弟,否则,升官还是需要资历的。 但是武媚娘觉得给予韩艺的还远远不够,韩艺得才能还未完全挥出来,从见面的次数就可见一斑,韩艺现在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消息都得先告诉他,他才能想办法应对,这令她非常郁闷,突然道:“韩艺,我冒昧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妻子?” 这话题跳跃的太诡异了。韩艺当即一愣,随即道:“我记得上回跟昭仪说过,我已经成婚了。” 武媚娘道:“这我记得,但是我认为这太不可思议了,身为妻子竟然离开丈夫这么久,即便是寻常人家都不可能。而你如今贵为皇家特派使,又坐拥万贯家财,我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理由,你妻子为何迟迟没有来长安。” 我妻子来不来干你什么事啊!韩艺被她问的措手不及。 武媚娘微微眯眼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你根本就没有成婚。” 我要不就说没有得了,免得她总是问。不行,我都说有,这会又没有了,我还好意思提神圣的君子契约吗。韩艺道:“昭仪,我真的已经成婚了,这事杨家都知道,我已经在联系我妻子,准备将她接到长安来。” 对!杨家也知道。武媚娘愣了下,随即笑着点点头,但是失望之色尽显无疑。 韩艺一看,心里立刻明白过来,不禁暗自苦笑,看来我的缺点已经大到人人都知道对策了。 如果解决出身问题? 这事找蓝翔真没用,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联姻! 武媚娘的想法很简单,让韩艺跟杨家联姻,也就是杨飞雪,因为杨家就是她的娘家,武家在武士彟死后就立刻将她们母女赶出来了,是杨家一直在援助让她们母女,自己的心腹和自己的娘家联姻,这不就是最完美的搭配,而且还能弥补韩艺的缺陷,但想到是杨家最先现韩艺的,如果韩艺有妻子,那当然不可能。只能憾然作罢,又觉气氛有些压抑,立刻转移话题道:“对了,我送给你的那位保镖,你可满意?” “保镖?” 韩艺一愣,顿时一脸委屈道:“昭仪,实话实说,如果要我告她的状,我可以说上整整一日。好比我每回去找她,她唯一招待我的,就是打开了门。” 武媚娘噗嗤一笑,道:是不是真的?” “这我可以对天誓。” 韩艺手指苍天,道:“我每回上她那里,必须要做低于我本身涵养的两件事,其一,就是不受主人的邀请而自己坐下,其二,大概花费一炷香的工夫去讨一杯茶水。” 武媚娘白了韩艺一眼,这说得未免太离谱了,但这还真是真的,叹道:“她也挺可怜的,你就多多担待一些,你不是妇女之友么?” 韩艺耸耸肩道:“要不是因为这个称号,我早就辞退她了。” 武媚娘掩唇咯咯笑了几声,沉甸甸的豪.乳也随之抖动了几下,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与你说上几句话,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韩艺立刻笑道:“我是妇女之友嘛。” 武媚娘笑得更甚。 那抖的,韩艺都看得心惊胆战,冷汗直冒,生怕那一对大白兔突然跳了出来,那特么就尴尬了。 又过了一会儿,武媚娘方觉有些疲惫,于是就摆驾回宫了,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韩艺一直送到巷口,才改为目送,等到武媚娘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处,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看你们那些王八蛋还总是盯着我不,要是把我给逼急了,我把你们全部拉下水来,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在巷口站了一会儿,韩艺就准备回去,可这一转身,还没走两步,忽闻有人大喊道:“救命!救命呀!” 好像是小胖的声音!韩艺赶紧转过身,急走到巷口,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大惊失色,只见小胖、小野、华仔三人疯狂的朝着这边跑来,而在他们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片,个个手持棍棒,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七百零八章 猴哥!猴哥!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永远不要低估小胖他们在韩艺心中的地位。 “小胖!”韩艺顾不得一切,立刻冲了过去。 “韩大哥!” 熊弟他们见到韩艺,惊喜的大叫一声,顺便还蹦跶了一下,脚步不禁加快。 待来到韩艺身边,小胖和华仔立刻藏于韩艺身后,而小野则是护在韩艺身旁。 韩艺定眼一瞧,全是京城公子党,还有不少训练营的学员,慕容舟航、上官云皆在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尉迟修寂这王八蛋,身材高大,手持巨棒,看上去确实够吓人的,但这手下败将,何以言勇,韩艺手往尉迟修寂指去,“尉迟修寂,你想干什么?” 心里却好奇,咦?他们怎么在这里,难道是放假?哦对了,算起来好像今日开夜市。 尉迟修寂还未答话,小野就愤怒道:“韩大哥,他们是想逼小胖说猴子。” 韩艺一听“逼”字,顿时就是怒了,道:“岂有此理,你们竟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逼小胖。”可话说到一半,他立刻又停住了,转头望向小野,道:“小野,你刚才刚才说什么来?” 小野一双大眼睛怒视着尉迟修寂他们,道:“他们强逼着小胖说猴子。” “说说猴子?” 韩艺茫然的眨了眨眼,突然一震,“孙悟空?” 话音刚落,他左右肋骨两边各冒出一个脑袋来,一胖一瘦,齐齐点头。 “可不是么!”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副督察,我们只是想让小胖说猴子给我们听,你认为我们想干什么?” 韩艺指着尉迟修寂手中的粗棒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们拿着棒子逼人说猴子,还有理呢?” 尉迟修寂瞧了眼手中的巨棒,愣了下,随即道:“这棒子可跟小胖没有关系,这可是我的如意金箍棒,我今儿特意拿着它上门来听猴子的。” “啥!如意金箍棒?” 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道:“我看你这是打狗棒吧。” 尉迟修寂错愕道:“何谓打狗棒?” 令狐二郎哈哈笑道:“修寂,我就说你这棒子根本不像如意金箍棒,你还偏不信。”说着他一脸谄媚递上手中细棒,道:“韩小哥,我这棒子像不像如意金箍棒?” “还有我!” 听得一阵齐声。 霎时间,二十余根棒子突然出现韩艺面前,大小长短不已,看上去,何其壮观,吓得韩艺他们同时大退一步。 “我的是如意金箍棒。” “我的是。” “是我的。”!你们这哪是猴子,分明就是一群乞丐啊!韩艺总算是弄明白了,举了举手,道:“你们你们先收起你们的棒不,如意金箍棒。且听我一一道来。” 众人闻之,又听得一阵阵刷刷的声音,将棒子收了去。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转过头去,朝着小胖他们道:“你们先去。” 小野担忧的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笑道:“放心吧,他们没有恶意的。” “那那我们先去了。” 吓坏了的熊弟小声道。 三个小家伙先是谨慎的瞧了眼尉迟修寂他们,随即慢慢往巷内撤去,见尉迟修寂他们没有再追,不禁加快步伐,可还没有走两步,听得边上有人喊道:“小胖!” “别叫我,我现在不会说猴子的。” 熊弟他们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边嚷嚷着,一边埋头往后院狂奔而去。 韩艺翻了翻白眼,这过头来,见二三十双眼睛正紧张的望着他,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咳一声,简单明了道:“都像!” 尉迟修寂哪里肯信,道:“这怎么可能,如意金箍棒就只有一根,我们的棒子都不一样,怎么可能都像,副督察,你这也太敷衍我们了。” 其余人纷纷对韩艺表示强烈的抗议。 韩艺瞪了尉迟修寂一眼,道:“你也知道是如意金箍棒,当然是能大能能粗能细,能弯能直,你们手中的棒子都可以说是如意金箍棒,只不过是如意金箍棒的各个形态罢了,请不要侮辱我为猴子量身订做的兵器好不好。” “言之有理!” 令狐二郎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尉迟修寂挠挠头道:“倒也是的,如意金箍棒都可以放到耳朵里面。” 其余人也无话可说,这答案还算是可以接受。 韩艺又道:“另外,别在逼小胖他们说猴子了,到了晚上他们自然会说的,你们要是将他们给吓坏了,得了,这猴子你们也甭听了。” “是是是!” 尉迟修寂心神一晃,这要断更了,那真是要了亲命,是决计不敢嚣张了,嘿嘿一笑,道:“副督察,是这猴子太吸引人了,而且上又说到猴子当上了齐天大圣,刚好中间你们北巷又要弄什么贸易交流大会,一直等到今天,你是不知道这几和上官他们在训练营那真是度日如年,就盼着今日了,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小胖他们,就想让他透点风,并非是要逼他们。” 韩艺愣道:“都说到齐天大圣呢?” “可不是么。” 尉迟修寂激动道:“上正说到猴子搅乱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溜了去,玉帝正要派人去擒猴子了,结果就没有了,真是急死人了。” 这韩艺还真不知道,他最近忙的头昏脑涨,哪里还有空管这些,那今日就是大闹天宫了,心想,难怪他们都拿着棒子来,敢情是为猴子助威的呀。不过这断的还真是恰到好处,应该是我安排的。笑道:“行了,行了,今晚就会说,你们耐心再等等吧,保证精彩。” 尉迟修寂嘿嘿道:“副督察,我认为这如意金箍棒挺适合咱们皇家警察的,要不就当做咱们皇家警察的武器,你瞧如何?” 韩艺猛地瞪向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毕竟心里有阴影,心虚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不!”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的建议实在是太棒了!可见你是真的想当一名皇家警察。” “是吗?” 尉迟修寂立刻转忧为喜,哈哈道:“哪里,哪里,不过我身为大队长,总得比别人多想想,这是我分内之事,啊哈哈!” “好好好!” 韩艺点点头,暗骂,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道:“你的这个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那行,你们先转转,多花点钱,我去安排一下猴子的事。” “副督察慢走,可莫要误了猴子。” “是。当然。” 韩艺转过头来,轻叹口气,暗想,这群疯子。 到巷内,忽闻阵阵叫好声,转目望去,只见一人在舞弄棍棒,真是普普通通,就会转几个圈圈,但周边却有一群人围观,不用想,肯定也是猴子造成的。又见不少小孩在大街小巷内嬉闹,但是他们嬉闹的地点都是晚上说故事的地点,“猴子”,“弼马温”,“齐天大圣”的名字不绝于耳。 这让韩艺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他这些天没有顾这些,就连说故事,都是晨跑的时候,跟小胖他们一边跑一边说,也没有怎么去注意,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刮起了一阵“猴子疯”,而且愈演愈烈,势头远远胜过了大唐好声音。即便是白色生死恋也没有这么恐怖。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韩艺当初拿出西游记,多半是为了弥补大唐好声音的损失,可是没有想到这西游记反倒反客为主,将大唐好声音给压下去了。 名著就是名著啊! 韩艺盯着那些小孩,微微皱眉,露出思考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往后院走去,可是走了两步,他又过头来,瞧了那些小孩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到后院,只见熊弟、华仔、小野三人坐在石桌旁,一人边上放着一个大茶壶,熊弟、杜祖华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喘气,似乎还心有余悸。 “韩大哥,你来了,你还好么?” 熊弟忽见韩艺走了进来,紧张兮兮道。 “我很好!”韩艺笑道:“这知道当名人的苦了吧。” 熊弟郁闷直点胖脑袋。 韩艺道:“你们还算是被幸运的,当初桑木他们演白色生死恋的时候,可是被人拿着刀追着砍啊!” 这他们如何不记得,都嘿嘿的笑了起来。 韩艺笑道:“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你们必须要有技巧的答他们,而不是一味逃跑,这就是展现你们智慧的时候。” 熊弟点头道:“韩大哥,我们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个我待会会教你们,但是现在我得改改你们的出场了。对了,小胖,你可还记得我教你的那首关于猴子的歌。” 熊弟道:“这我当然记得,我早就会唱了。” 韩艺道:“那你敢不敢待会站在台上唱。” “这有何不敢。” 熊弟得意洋洋道:“小野一直都说我唱的好听。” 小野点点头。 汗!他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好了。韩艺当然不会打击熊弟的自信,双掌一击,道:“很好!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 虽然这是无心插柳,但是不管作为商人,还有骗子,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没有原则。 在面对客户的时候,商人和骗子都是完全没有原则的,客人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而不是我喜欢什么,然后强加于客人身上,说着玩意好。后世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商人,客人不喜欢,就赖客人水平太低,不懂得欣赏,这种商人不赔的裤衩都没得穿,那就是上面有人。 既然大家这么喜欢猴子,那韩艺肯定就会立刻改变策略,将重心放在猴子上面,好声音那边就少花点功夫。 下午时分整个平康里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幸亏武媚娘走的早,不然的话,出都出不去了。 而且这其中还包括程处亮等玩忽职守的公务人员,可谓是老青少皆有,都在苦苦等待着。因为前段时间的贸易交流大会,就断了一个夜市,等于他们都已经十天没有听到猴子了,而且又卡到这关键时候,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场大战要打,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神话大战,光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啊! 傍晚时分将至,凤飞楼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来,持票者如同洪水般瞬间涌入了凤飞楼。 而那些没有买到票的人,只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凤飞楼,好在到了晚上街上会有人说猴子,只不过这得等到夜市开启之后。有钱的和免费的当然有待遇上的差别,这是商业原则。 凤飞楼内那是人声鼎沸,摩拳擦掌,每个人都盯着那红布默念着,“快开始!快开始!” 就在这三字经咒中,红布缓缓打开来。 楼内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竟空无一人,不免非常诧异。 可就在此时,一阵急鼓声响起,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鼓声便停,听得一人大声唱道:“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 只见熊弟迈着招牌的步伐,一摇一晃的走了上来,一边走还一边唱,胖脑袋左右摇摆,嗨的一塌糊涂。 :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里面小说更新速度快、广告少、章节完整、破防盗】 第七百零九章 临危救场 如今“猴子疯”刮的正劲,但凡听到“猴”这个字,大家就激动不已。 现今一听“猴哥!猴哥!”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山崩地裂——!哪里有难都想你,哪里有险都有哥,身经百战打头阵,惩恶扬善心如佛,你的美名万人传,你的故事千家说,金箍棒啊永闪烁,扫清天下浊——啊——!” 熊弟自己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歌声当中,一边唱,一边摇摆着。自从第一回沈笑带他去看过胡妞的舞蹈后,他就自创一派,只要他唱起来,他就要摇摆。 这可把后台的韩艺、沈笑、梦儿他们笑晕过去,大家倒成一片,个个都是捧腹大笑。看过无数遍的小野,也乐呵呵的直笑。 但是人家观众听得非常起劲,当熊弟唱到第二遍时,他们也跟着唱起来,但就会唱一句,那就是“猴哥!猴哥!” “好了,好了,华仔你快点准备下,你得上场了。” 韩艺抹了把脸,强行忍住笑意,拍了拍一旁的杜祖华道。 “哦——哎哟!哎哟!” 杜祖华突然双手捧住两腮,含糊不清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我的嘴合不拢了。” 笑得嘴都合不拢呢? 你玩我吧! 韩艺转头一看,郁闷道:“华仔,你别闹了,小胖撑不了多久的。” “真——哎哟,哎哟!嘴歪了,嘴歪了。” 原来杜祖华这二货笑得太剧烈,强行把嘴给笑歪了。 “天啊!” 韩艺一扶额头! 台上熊弟忽觉情况不对,怎么杜祖华还不出现,只能继续唱。好在台下观众听得很过瘾,都跟着唱了起来。 但是熊弟吼了半天,脖子变得又红又粗。 “韩大哥,怎么办,小胖快要支持不住了。” 小野听小胖声音发虚,不禁为基友感到着急。 韩艺瞧着歪嘴巴的杜祖华,一拍脑门,抄起一根棍棒走了上去。 台下的观众忽见韩艺冲了上来,不免一愣。 熊弟余光也瞧见韩艺,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情况?可又见韩艺拿着长棍背对着他,脑袋左右摇动着,一副紧张兮兮的架势。这可是他们前面编排好的,但是原本是由华仔表演的,熊弟一看,心想难道韩大哥要来跟我说故事。念及至此,他心中极其兴奋,声音又变得洪亮起来。 可台下观众看得好奇,这韩艺在搞什么。 砰! “猴哥!猴——哎呦!” 歌声戈然而止。 原来韩艺退着退着就碰到了熊弟。 熊弟装模作样的往前酿跄几步,心想,我是叫他大忽悠,还是韩大哥呢?索性问道:“你是谁?” 韩艺忙道:“抱歉,抱歉,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 我说对了么?熊弟心想反正韩大哥在这里,那我随便说就是了,韩大哥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帮我圆回来的,眼珠一转,嘻嘻笑道:“你一定也是我的故事迷吧。” 这个小胖子一点都不按套路来呀!韩艺原本是想冒充大忽悠的哥哥,老忽悠,可见小胖没有按编排的来,愣道:“什么故事迷?” 熊弟抖动着双胸,得意洋洋道:“就是猴子迷呀,你拿着木棒,肯定是当如意金箍棒。” 韩艺心念一动,双目一瞪,道:“原来就是你这胖子在说猴子呀!” 熊弟吓得一哆嗦,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道:“是——是啊!怎么呢?” “怎么呢?” 韩艺哼了一声,道:“我今日出来买个小菜,结果被一群拿着棍棒王八蛋给揍了一顿。” 买个小菜?熊弟愣了下,真心好奇道:“他们为何要揍你?” 韩艺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那群王八蛋,反正他们人手一个木棒,嚷嚷这是如意金箍棒,还自称自己是猴子,我活这么大,就没有遇到过这好好的一个人不做,偏偏跑去做猴子,莫不是猴子打人不犯法?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去当猴子,我要去报仇,真是岂有此理。” 台下的令狐二郎挠挠头,道:“韩小哥口中王八蛋指的不会是我们吧。” “我看八成是。” 尉迟修寂太了解韩艺的为人了,那是瑕疵必报,立刻大声嘘了起来。 他这一嘘,大家都反应过来,韩艺在讽刺他们呀,顿时嘘声四起。 嘘声中,熊弟大声嚷嚷道:“瞧见没有,瞧见没有。大家可都不信,我的故事迷怎么可能拿着棍棒上街,你看看下面,又有几个拿着棍棒的。” 台下立刻是百棒齐举。 如今这些观众已经喜欢上与台上的人唱反调了。 “哇!” 熊弟哆嗦着小退了一步,演技非常逼真。 韩艺立刻道:“瞧见没有,我可有冤枉你。” “这与我又什么关系,我——我又没有拿木棒。”熊弟怕怕道。 韩艺道:“要不是你整天在这说猴子,他们又岂会拿着木棒来揍我,不怪你怪谁,少啰嗦,赔钱。” 熊弟眼中一亮,道:“你这是讹人,我说的猴子那是正义的猴子,不会随便乱打人的,最多就是偷吃两个桃子。” 台下又是笑声阵阵。 待他们笑罢,韩艺才道:“你说是就是,我凭什么信你。” “那我就说一段,你自己听听。” “这样啊——那行,你就说一段吧。” 韩艺说罢,心中轻轻松了口气,偷偷给熊弟递去两道鼓励的眼神。 熊弟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行,我就说上一段,也让大家来评评理。” “好!” 台下观众齐声吼道。 这就圆回来了。 在后台担忧半天的沈笑不禁兴奋道:“韩艺这家伙就是机灵一些。” 梦儿笑道:“我们可都是小艺哥教出来的,他若上台,那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看看,我看看。” 杜祖华突然走了上来。 小野道:“华仔,你的嘴?” 杜祖华摸了摸自己的嘴,兴奋道:“我的嘴好了。” 沈笑笑道:“可惜你的舞台让韩艺给抢走了。” 杜祖华嘿嘿道:“笑哥儿,你就别逗我了,韩大哥岂会有工夫天天在这上面演。” 台上熊弟已经在说故事了,这一回绝对是一个超级大*,从最开始的四大天王鏖战孙猴子,到后来的托塔李天王,但是这里没有提到李靖,只是说李天王,再到后来的哪吒,三头六臂闪亮登场,让人激动的直晃悠,这时候谁要出一丁点声,那真会被人群殴致死。 再到后来的杨戬与孙猴子斗法,这种斗法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只是在说到孙猴子被老君与哮天犬联手擒住,观众这才愤怒不已,暗骂老君无耻,竟然搞偷袭,讨伐声是一波高过一波。 就韩艺一个人在那里唱反调,他还是保持了杜祖华的风格,立刻又引来一阵嘘声。 等到嘘声消散时,这火眼金睛就出来了,小胖也是越说越兴奋,因为他也非常喜欢这一段,说得口沫横飞。 大家听得也是*迭起,激动地难以自已。 随后就说到佛爷爷来了。 大家的心就被揪了起来,如来佛祖呀! 韩艺哼道:“佛祖都来,这回猴子该怕了吧!” “要是怕那还是咱大圣么。” 熊弟哼了一声,又单掌立于胸前,道:“我佛慈悲,纵使大圣犯下如此大罪,佛祖兀自想劝大圣回头是岸,只是问他,为何在此闹事?可是你道大圣是如何答的。” “如何?” “大圣舞动如意金箍棒,又将棒头指向如来,哼道,‘常言道,玉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玉帝老儿无能,这天位该当我来坐,只教他搬出去,将天宫让与我,便罢了。若还不让,定要搅乱,永不清平!’” 台下的人听得一惊,这话说得,反动,太反动了。 那刘娥都已经吓傻了。 “好家伙!” 韩艺突然一跺脚。 台下的人同时颤抖了一下。又听韩艺言道:“这猴子竟想当玉帝,他凭什么,真是好不要脸。” “这倒是的。” 熊弟叹了口气,道:“佛祖听它这话,不免也有些动怒,训斥道,‘你这厮不过就是个猴子成精,焉敢欺心,还想要夺玉皇上帝的尊位?真是狂妄无知。你可知玉皇大帝他曾苦历过七千七百七十九劫。每劫该三十六万五千二百四十六万年。你自己算算,他该多少年数,方能享受此无极大道?你这个初世为人的畜生,如何敢出此大言!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折了你的寿算!趁早皈依,切莫胡说!但恐遭了毒手,性命顷刻而休,可惜了你的本来面目!’” 韩艺哼道:“真是活该,这玉帝乃是天命所归,岂是说当就能当的。” 熊弟道:“可惜大圣他初入仙境,哪里知晓其中因由,兀自不肯悔悟,只道,‘他该多少年数,那是他能力不济,就凭俺老孙这七十二般变化,万劫不老长生。会驾筋斗云,一纵十万八千里。如何坐不得天位?’佛祖见他冥顽不灵,终于决定要严惩此猴儿。” 台下听罢,紧张的直颤抖,生怕悲剧收场。 接下来自是猴子与如来斗法,在言道猴子撒尿时,紧张的气氛出现了一点欢笑,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紧张的。 又听熊弟言眉飞色舞道:“好大圣,急纵身又要跳出,却被佛祖翻掌一扑,把这猴王推出西天门外,将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五行山”,落在我中原大土之上,轻轻的把他压住。众雷神与阿傩、迦叶,一个个合掌称扬道:“善哉!善哉!此时正值我大唐贞观年初。” 这话锋一转,从九霄云外竟转入大唐,这真是虚实结合。 大伙为猴子悲伤的同时,又燃起了希望,只盼小胖能够将坐标说出,好去救猴子。 “这故事完结呢?”韩艺道。 熊弟道:“还没了,我这才刚刚说了个开始。” 大家听得激动不已,他们原本都以为说完了。 韩艺问道:“是吗?那你为何不说呢?” 熊弟哦了一声,随口答道:“我方才唱歌把嗓子给唱累了。” “是吗?” 韩艺一手搭在小胖的肩膀上,道:“那敢情好,我家有味良药,唤作金嗓子喉片,养阴润肺,止咳生津,还补肾哦,真乃说书必备良药,要不咱们就去我家,咱们边吃药边说书。” “那是极好!” 熊弟嘿嘿笑道。 二人一说一笑,勾肩搭背往台下走去,又听得熊弟好奇道:“你家那啥hou片是猴子的猴么?” “呃!” 他们两个完全就是乱来,没有任何编排的,韩艺也没有想到熊弟会来这么一问,可又见小胖一脸纯真的看着他,实不忍伤他的心,点头道:“是的。” 台下的观众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待反应过来,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咋——咋结束了,不是说才说了一个开始么?” 尉迟修寂等激动派倏地站起,呆呆的望着台上。又见红布落下,这才幡然醒悟。 霎时间,骂声四起,棍棒击地之声不绝于耳。这要不骂娘,那还得了,落入中原大土,又是贞观年初,一下子就拉近了与自己的距离,只觉自己也身处在一个神话的世界里面,让他们不禁内心澎湃,可惜这红布就落下了,要了亲命,要了亲命啊! ps:猴子拔下四根猴毛来,轻轻一吹,订阅、月票、打赏、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 警棍 台下叫骂不断,但是台后却是欢声笑语。 “小胖,你说的真是太精彩了。” “嘻嘻!没有啦!没有啦!其实我都是在乱说的,这都是韩大哥的功劳。不过韩大哥,为什么是你上去,而不是华仔?” “你问他哦。” “华仔,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都怪你。” “怪我?” “都是你唱的太有趣了,我一时没有忍住结果就把嘴给笑歪了。” 众人闻之,一阵轰然大笑。 杜祖华不禁满面通红,尴尬的直想找个地洞转进去。 “是吗?” 熊弟挠挠头,很是费解。 “小胖!你方才唱的真是太好听了。” “这我知道,小野就常这么说。” 众人笑声更甚。 忽听得一人道:“韩小哥,你方才可是把我给吓死了。”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刘娥。 梦儿道:“刘姐,你说的可是那句玉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家么?” 刘娥微微一跺脚,“你还敢说!” 梦儿吐了吐。 韩艺笑道:“刘姐,你真当我傻呀,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你不傻,你就会吓人,若无后半段,你等着皇帝找你麻烦。”刘娥白了韩艺一眼。 韩艺笑而不语。 在后世有很多人说西游记是明朝**,但这只是流行的说法,从未是史料证实过,而主要论点就在于这句“皇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家!”,其实这句话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差不多,只是更加直白一些。 单看这一句话,的确非常反动,但整体来看的话,那绝对是一点都不反动,关键就在于如来的那一段话,玉帝之所以成为玉帝,那是因为他经历过了很多劫难,方能享受无极大道,不是说你想当就能当的。 这明显就是天赋人权的思想,皇帝那是天命所归,不是能力的强弱,你能力再强,你也当不了皇帝。 大家都称呼皇帝什么? 天子。 这不是天赋人权是什么。 另外,孙悟空因为反动,而被压在五行山下,这就是对于反动派的惩罚,后来又上西天取经,这就是儒学的教化思想。 皇帝若是反西游记,那不就是在反天赋人权,那你就别叫天子,皇帝就应该按能力强弱来判断的。 再者说,这是唐朝又不是清朝,开放的很,李世民被臣子当着满朝武的面比作桀纣,虽然气不过,但最终还得服软,这要在清朝,你骂乾隆是桀纣,非得掘你祖坟不可。 “猴子!猴子!” 忽闻外面响起整齐划一的喊声。 刚刚到了大唐,你就不说了,这太坑了,观众开始反动了。 “怎么办?” 刘娥略显紧张道。 韩艺笑道:“用不着管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刘姐,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出去看看。” 刘娥眨了眨眼,这烂摊子就交给我呢?待她反应过来,韩艺已经出去了,气得在那里直跺脚。 韩艺来到外面,此时夜市还是刚刚开启,街道上的情况也与预计的那般,非常安静,就听得阵阵说书声,而那些身有残疾的说书者如今是被众星捧月,甚至可以说,他们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心。当然,人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韩艺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因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故事,没有人搭理他,倒也乐得清闲,忽见桑木擦着汗从外面回来,立刻喊道:“桑木。” “恩公?” 桑木见到韩艺,急忙走了过来。 韩艺笑道:“两市那边情况怎么样?” 桑木呵呵道:“好得很,现在这些客人都不分地方了,有猴子就能够热闹,恩公可去万福楼和得月楼瞧瞧,客人都已经站在门口了。”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桑木道:“我方才和西市的几个掌柜聊了聊,他们都在暗自庆幸当初与咱们和解了,不然的话,光一个猴子,就能将他们全部弄垮。” 韩艺笑道:“把他们弄垮了,那北巷必将成为了下一个两市,所以谁都可以垮,唯独两市不能垮。” 桑木点点头,如果两市没有了,那朝廷会放过北巷么?道:“真是没有想到,这猴子会这么逗人喜欢。” 韩艺微微眯眼,道:“也许我们忽略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与桑木聊了一会儿,二人就回后院去了。 “韩大哥!韩大哥!” 刚来到后院,就见熊弟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脑袋一伸一缩,贼脑贼脑的朝着韩艺招着手。 韩艺翻了翻白眼,走了过去,低声道:“是不是你大姐姐来信了。” 熊弟惊得睁大小眼睛,“你如何知道?” 韩艺没好气道:“你都躲在柱子后面了,我能不知道吗。” 熊弟嘻嘻一笑,踮起脚尖,在韩艺耳边小声道:“大姐姐让你三日之后去找他。” 韩艺点点头,其实他和萧无衣相约极少约在明日,一般中间都会空两日,给一个缓冲的余地,免得弄的自己手忙脚乱,毕竟他有很多事要忙。 但是韩艺现在去孤峰赴约,要考虑的东西就比以前多多了,在香水出来之后,大家都是盯着他的,而且元家那恐怖的侦察能力让他心有忌惮,因为如果不是针对性的跟踪是很难让人发现的。 如果让元家知道他老婆就是萧无衣,这可能会引起大麻烦。 他得想一个办法避开这些侦察。 “韩大哥,你在想什么?” 熊弟见韩艺沉默不语,于是问道。 韩艺哦了一声,道:“没什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我似乎很久没有去训练营了。 因为训练营是属于皇家的地盘,谁要敢去那附近监视的话,哼,就等着以造反罪论处。 而且他还得跟长孙延碰碰面,毕竟他前面强行将神圣的君子之约推给了长孙延。 由于明日放假,因此韩艺选择在家睡了午觉才拿着一个特别制作的公包出门,毕竟是自家的产,首先自己就得常用,你自己都不用,还能指望别人用么。不过这是特制的,因为韩艺不会在公包里面装房四宝的。 “俺老孙来也!” “啊啊啊!” 这才刚来到街上,韩艺就见到一个拿着棍棒学着猴子姿态的小孩在街道上追着几个小孩。 追逐不到十余步,双方就停了下来,一个小孩道:“这回换我扮齐天大圣了。” 韩艺看的一笑,边上忽然走过去一人,朝着那小孩挥挥手道:“去去去,别在这里玩。” “等下” 韩艺走了过去。 “小艺哥!” 这人见韩来了,急忙行礼。此人名叫阿豹,是茶五的左膀右臂,专门负责北巷的治安。 韩艺点了下头,笑着朝着那几个七八岁的小孩道:“你们好!我叫韩艺,是这北巷的东主,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几个小孩听得同时一怔,略显恐惧的望着韩艺,都不敢做声。 阿豹急忙道:“小艺哥,他们都是淘宝大市场小贩的孩子。”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那几个小孩道:“如果你们能够向我保证不会用这木棍打到别人,我就允许你们在这里玩。” 那个拿着木棒的小孩道:“大哥哥,我们不是要打人,我只是在扮齐天大圣大闹天宫。” 韩艺笑道:“我知道,但是你们能不能拿着如意金箍棒向我保证呢?” 几个小孩齐齐点头,一一保证。 韩艺笑道:“齐天大圣可是一言九鼎的,说过的话就要算数,倘若你们没有做到,那我可就不会让你们在这里玩了。” “我们保证不会打着别人。” “还有自己。” “还有自己。”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们去玩。” 几个小孩赶紧道谢,然后兴冲冲的离开了。 韩艺站起身来,瞧了眼阿豹道:“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是现在没有什么客人,为什么不给他们在这里玩耍,你也有童年的,不要去剥夺他们玩耍的自由,他们也是我们北巷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阿豹忙道:“是,我知道了。”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下回注意点就行了,做人做事都要动懂得随机应变,去忙你的。” 阿豹笑着点点头,然后就离开。 韩艺又瞧了眼那些玩得兴起小孩,嘴角露出笑容,他的童年是非常悲凉的,他懂得其中痛苦,因此他希望不要有人再跟他一样。又往外面走去。 “韩小哥,韩小哥。” 走到与新市场的相连的路口时,忽闻边有人喊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光阴似箭”店的徐珂朝着他快步走来,笑道:“徐掌柜。” “韩小哥。” 徐珂走上前,拱拱手,忽见韩艺肩上背着包袱,忙道:“韩小哥要出门啊!” 韩艺点头道:“我要去训练营。” “哦。” 徐珂点点头。 韩艺好奇的瞧他一眼,道:“有事吗?” “啊?” 徐珂一怔,欲言又止道:“倒是没啥大事,就是!” 韩艺道:“我有拒绝权的,你但说无妨。” “那那我就直说了。” 徐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在想韩小哥你能否给齐天大圣增加一样兵器。” “齐天大圣?” 韩艺双目一睁,“哇!徐掌柜你是我遇见过最为疯狂的猴子迷。” 徐珂忙道:“韩小哥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看到现在很多人就拿着棒子当成如意金箍棒,要是齐天大圣用的是弓箭的话,我的生意说不定会更好一些。当然,在韩小哥的帮助下,我的生意已经非常好了,我也非常满足了。” 植入广告?韩艺脑里突然闪现出一个词来,呵呵道:“徐掌柜,将来你若不发财,我这韩字就倒着写。” 徐珂喜道:“韩小哥是答应了。” 韩艺摇摇头道:“很抱歉,这我不能答应,因为还是得以故事为主,但是你提的这个建议非常不错,今后我在考虑话剧的时候,我会多多考虑你们生意,毕竟我们北巷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徐珂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不禁有些失望,但听得后半句,不禁又是欣喜不已,连连道谢。 二人闲聊了几句,徐珂就回去了。 韩艺先是出得北门,然后往训练营的方向走去,行的一会儿,忽见前面有几个熟人,正是尉迟修寂、杨蒙浩、慕容舟航、崔有渝、韦方等人。其中杨蒙浩、尉迟修寂、慕容舟航各拿着一根木棒。 韩艺不禁加快了步伐,正欲开口叫他们时,忽听尉迟修寂嚷嚷道:“我骗你们作甚,当时副督察说俺的建议非常好,还说会认真考虑的,慕容可也在,你不信问他。” 慕容舟航道:“不错,副督察真的是这么说的。” 杨蒙浩欣喜道:“用金箍棒做咱们皇家警察的武器,那也是极好。” 韦方哼道:“好什么好,只有乞丐才会天天拿着棍棒的,你想做乞丐么。” 崔有渝笑道:“我看副督察定是敷衍你们的,这算得了什么好建议,简直就是胡闹,亏你们也相信。” “你不信是,那咱们现在就去问副督察。”尉迟修寂急切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有人笑道:“我咋听到有人在叫我。” 几人回头一看,见是韩艺,尉迟修寂顿时惊喜道:“副督察!” 那就跟失散已久的娃见到亲爹似得,撒开脚丫子就奔了过去。 “副督察,我昨日是不是建议你用金箍棒做咱们皇家警察的武器?” “当然,我记得。” “那你是不是说我的建议非常好,还说要认真考虑考虑。” “对啊!” “你会不会是忽悠我的?” “忽悠这么复杂的东西,我一直都没有学会,我说认真考虑当然会认真考虑。” 尉迟修寂激动的朝着崔有渝他们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我可有骗你们。” 崔有渝走了过来,道:“副督察,你说的不会是真的?” 韩艺道:“当然是真的,我不但认真考虑了,而且我还决定采纳尉迟修寂的建议,将金箍棒作为皇家警察的武器。” 尉迟修寂大喜道:“当真?” 韦方张大嘴巴道:“金箍棒?” 杨蒙浩则是兴奋道:“副督察,你真有如意金箍棒?” “呃准确的来说,是金箍棒!” 韩艺一抹冷汗道:“我还带来了,就放在包里面。” 杨蒙浩错愕道:“这这包袱能装的下如意金箍棒?” 尉迟修寂道:“如意如意,你不懂么,那就是能长能短,能粗能细,还能变弯了。” “呵呵!所以我只是说金箍棒,没有说如意金箍棒,因为这棍棒可不会变的。” 韩艺一边说,一边从皮包里面掏出一根木棒来,“当当当!这就是皇家警察将来的专用武器。” “这么短!” 几人同时双目一凸,异口同声道。 只见韩艺手中一尺半左右木棒,外面还包着黑牛皮。 “这还短?” 韩艺望着手中的短棒喃喃自语道:“这不短了,都足够两个女人用了。” “两个女人咋用?” 尉迟修寂猛地凑到韩艺面前眨着眼道。 韩艺惊道:“这你都听懂了?” 尉迟修寂点点头。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韩艺伸出双手前来回搓了搓。 尉迟修寂有模有样的学了学,“啥意思?” “擀面啊!” 韩艺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尉迟修寂眨了眨眼,道:“我我说的当然也是擀面!” 崔有渝道:“你们说得真是对极了,这是女人手中的擀面杖,但绝不是警察手中的武器。” 慕容舟航郁闷道:“副督察,你是一定在开玩笑。” 韩艺道:“我是非常认真的。” 尉迟修寂纳闷道:“副督察,我虽然支持你,但是这金箍棒未免忒也短了。”说着他将手中的巨棒放到韩艺面前,“看,这才是金箍棒。” “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原因,我们边走边说!” 韩艺手往前一引,几人面面相觑,随即随他一块往前走去,韩艺边走边说道:“你们认为皇家警察眼中什么东西最宝贵?” “我知道,是皇家!” 杨蒙浩嘿嘿一笑道:“这就是脑筋急转弯。” “你才是弯的。” 韩艺瞪了他一眼,道:“皇家警察是陛下的仆从,这话没错,但是这为正确的解释,是陛下施予给百姓的雨露,我一直都在强调这一点。” 崔有渝道:“就算是以百姓为重,那跟这短棒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而百姓最宝贵的又是什么?” “我知道,是粮食。”杨蒙浩又道。 “错!” 韩艺道:“是命,吃饭不也是为了保证不被饿死么,你们一定时刻记住,人命对于皇家警察,意味着一切,常言道,人命关天。你们整天面对的都是百姓,有时候难免会有一些冲突,如果让你们跟禁军一样全副武装,极有可能因为一时情急,而失手杀人,我们必须要将这种可能性降到最低,你们是保护百姓的,而不是伤害百姓的,即便某个百姓犯了法,但是也不能轻易伤他性命,因此我才决定将这短棒作为未来皇家警察的专用武器,我将其取名为警棍。” 崔有渝听得稍稍点头。 杨蒙浩双眸朝上,“警棍?倒也挺顺口的。” 可是韦方却非常郁闷道:“但是人家歹徒都是拿刀的,咱们拿这短棒,如何制服歹徒?” 韩艺道:“当然会给你们配刀,但是训练营会先测验你们是否合适配刀,而测试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就是看你们心中是否真正尊重生命。也就是说只有非常优秀的皇家警察,才有资格佩戴刀剑。” 尉迟修寂摇头叹道:“看来我与这警棍无缘了。” 杨蒙浩更是重重一叹,“谁不是了。” 真是不要脸!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道:“在这一点上,你们大可放心,我们肯定会先确保武器能够保护你们的安全,如果你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又怎么能够指望你们去保护百姓,这也是训练营存在的价值。而且,这警棍也还是雏形,真正的警棍一定是非常威武,毕竟你们是皇家警察,代表的是皇家,我可不会让你们弄得跟乞丐一样。” 杨蒙浩当即兴奋道:“其实用啥武器都没事,关键就是得威武。” :上一章有一个失误,还是一个书迷提醒的,猴子要压五百年的,一落下就五百年,五百年就改革开放了,所以我在中间加了一个“一压就五百年。”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一章 律法的真谛 其实要说警棍这玩意又多大用处么,那也是扯淡,警棍的意义不在于它的作用,而是在于它对生命的一种尊重。动不动就拔枪拔刀的,那是土匪,作为警察就应该以生命为重。 几人一边交谈,一边往训练营走去,谈论得当然不是什么金箍棒,而是生命,韩艺再三强调,身为皇家警察一定要对生命有着超于一般人的认识,守护每一条生命,就是皇家警察的最高奥义。韩艺的话都是经过贵族精神的包装,不然的话,他们不见得就听得进去,他们现在之所以这么听话,都是贵族精神在撑着。 交谈间,几人来到训练营,各自往自己宿舍走去。 韩艺来到衙署内,只见独孤无月独自一人坐在前院的大树下,右手拿着竹书,全神贯注的研读,身上披着一件轻纱绸质长衫,而且还是敞开的,裸露着胸膛,这主要是因为他非常怕热,如今天气也比较炎热,他在家要么赤膊,要么敞开衣服。 但不得不说一句,其实独孤无月是非常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是独孤家的传统,独孤家盛产俊男美女,这都已经是公认的。他的衣服虽敞开的,但是你完全感觉不到任何衣履不整的感觉,而且他有着非常漂亮的胸肌和腹肌,真是肌白如玉,独孤无月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那绝对都是完美的。 这要是别的男人,那韩艺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独孤无月长得实在是倾国倾城,看他的裸露,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你怎么来呢?” 独孤无月突然抬头望着韩艺道。 韩艺走了过去,苦笑道:“你这一句话真是加重我内心的愧疚,真是抱歉,这段日子多亏你们了。” 独孤无月微笑道:“我们只是尽自己本分,你的那份,我们纵使想帮恐怕也帮不了。” 韩艺尴尬一笑,左右望了望,道:“长孙公子不在么?” “一直在屋里。” 独孤无月顿了顿,突然道:“我觉得你应该先去看看他。” 韩艺困惑的瞧了他一眼,可是独孤无月似乎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他不太喜欢背后议论任何人,就如同他加不喜欢人家背后议论他一样。 “那我就先失陪了。” 韩艺先是去到自己房里,放皮包放下,然后来到长孙延的宿舍门前,伸出手来,轻轻敲了敲门。 “谁?” “是我,韩艺。”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咔咔两声,这门便打开来,只见一个顶着两个黑眼圈,须发乱糟糟的,满面憔悴的胖子出现在门口。 “哇!” 韩艺吓了一跳,这胖子莫不是得了什么绝症?道:“长孙公子,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长孙延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容虽然憔悴,但是眼睛却透着兴奋的光芒,又道:“韩艺,你来的正好,我正有许多问题要请教你。快快请进。” “啊?哦哦!” 韩艺抹了一把冷汗,抬腿进屋,只见屋内满是书籍,而且各种材料的都有,竹书,布书,纸书,反正是乱成一团。 长孙延自己也愣了下,道:“抱歉,忘记收拾了。” “没事,没事。” 韩艺略显抱歉的说道:“说起来,我还要向你说一声抱歉,在未经过你答应,就举荐你来修订神圣的君子契约,而且我又一直在忙着市场的事,未有尽到应尽的责任,真是非常抱歉。” 长孙延摆摆手道:“其实我还得感谢你,你知道我最崇的是法家,而修订律法一直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干不好这事。” 韩艺笑道:“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律法,是法就有漏洞,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让律法更加公平,故此长孙公子也莫要太苛求自己了。” 长孙延却不怎么认同韩艺的话,道:“话虽如此,但是律法与百姓和国家息息相关,倘若有半点错失,所害之人是无可估计的,慎重一点总归没错。”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来来来!请坐。” “多谢。” 二人坐了下来。 长孙延迫不及待的说道:“其实在当日我爷爷就亲自来到这里,将此事告诉了我,也将你那神圣的君子契约详细的给我解释了一边,我觉得你的这个主意真是非常好,律法本就是公平的,但是如今的律法却难以找到一条可以真正代表公平的,决不能称说成完美,如果我们可以将一条神圣的君子契约完善,我认为这一条可以视作我朝律法的代表。不过有一点我总是有些弄不明白。” 看来他真的是一个法痴。韩艺见他平时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可一谈到律法就是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心中唯有苦笑,道:“长孙公子请说,韩艺一定竭尽所能。” 长孙延道:“在朝堂上,爷爷他曾提出这一条律法可能会被奸人所利用,去蒙骗那些不识字,又老实的百姓,而你却提出了一个君子精神来阻止这一现象的发生,也就是当一方得到承诺的利益时,必须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此契约才能生效。但是寻常的交易千奇百怪,如何去判断是否对等?” 韩艺笑道:“其实我当时只是为了尽快通过,故此对此没有细说,我的那一番话,是重在君子精神,因为君子相交,总不会让对方吃亏,想要完全对等是不可能的。好比做买卖,有人急着用钱,那么必定会贱卖货物,如果按照市面的价值来算,这是肯定不对等的,但这却是双方都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是非常公平的交易,倘若这人度过难关之后,又反过来告这一道契约违反了律法,要是完全对等的话,官府岂不是要命对方将货物退还给他。” 长孙延点点头道:“这就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 韩艺道:“其实我强调是必须具有价值的交换,但不要求完全对等。” 长孙延一愣,道:“那我爷爷说的那种情况还是有可能发生啊!” 韩艺道:“当然会,想要完全阻止是不可能的,律法只能保证尽量公平,但是无法让每个人都变得一样聪明,因为人的天资是有高低之分的,我做买卖因为签下一纸契约而亏了钱,你说该怪我自己蠢,还是怪律法没有照顾我呢?” 长孙延道:“难道我们任由那些地主依靠这神圣的君子契约去欺诈那些农夫的田地么?” 韩艺笑道:“你是说欺诈,那么理应归于欺诈法里面,不能归于神圣的君子契约,这是两回事,但是律法必须是想通的,我们可以将完全不对价的契约定义为诈骗,然后再在神圣的君子契约加上一条一切违法的契约将被视作为无效契约。” “对呀!” 长孙延眼中一亮,道:“如此便可相互补充。”说着又向韩艺激动道:“你就别藏着了,全说出来吧。” “这就是我今日来的目的!” 韩艺一笑,将自己做的功课一一告诉了长孙延,其实这都是从后世的契约法借鉴来的,主要就是规范契约准则,因为古代是民从私契,用民间自己定义的契约法来约束百姓,每个村子的契约都不一样,规范以后才能全国普及,不可能拿着张村的契约普及全国,鬼知道张村是一个什么情况。 其中韩艺还着重说到的一点,那就是利息,因为唐朝律法官府是不追讨任何利息的,但是这不符合商业原则,没有利息的借贷是市场经济的绊脚石,借钱就应该付利息,这才符合商业原则,货币货币,币也是货,借贷无非就是在卖币,不赚钱谁会借。但是必须得预防高利贷,韩艺当然是建议朝廷明文规定利息的限度,超过利息的限度,是属于违法的,这一部分利息是不具有法律效应的,并且放高利贷者还得视情况而商酌是否要付刑事责任。 韩艺一边说,长孙延就拿笔一边记,其实他的记忆力也是非常超群的,但是他对律法要求非常严格,必须记下来。 约莫过得半个时辰,韩艺才说完,轻出一口气,道:“这就是我肚子里面所有的货。” 长孙延听得非常入迷,如今也才醒悟过来,看了眼自己写的资料,不禁满眼震惊之色,纳闷的朝着韩艺道:“韩艺,这这你都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我好像不记得有那些书写过这些内容。” 韩艺笑道:“这是我自己的亲身体会。我家以前也借过高利贷,而且被地主欺负,当时我就很委屈,我觉得这很不公平,我就会想要怎样才能算是公平呢?长孙公子,书上关于律法的一切知识,只能当做借鉴,决不能照搬全抄,因为每个朝代的民情都不一样,你应该去找那些最接近律法的人请教。” “最接近律法的人?” “就是百姓。” 韩艺道:“我认为百姓对于律法最有说话权,因为他们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纠纷,常常和律法打交道,这恰恰是长孙公子你的不足,你的一切理论都是来自于书上,虽然你整天都在看法家的书,但是你从未面对过任何刑事纠纷,因此你无法得知当今律法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你看书上写的都是非常完美的,但事实却是截然相反,你应该去问问那些百姓,他们会给你非常多的提示。” 这一句话对于长孙延而言,简直就如醍醐灌顶,打通了任督二脉,他愣了好半响,忽然满面悔恨道:“我究竟浪费了多少的光阴。” 他一直都渴望读更多的书,想尽办法从山东士族去借,但是就在身边这一本百科全书,他却从未想过要去翻一翻,他甚至都不爱说话,这让他非常后悔,倏地站起,长身一揖,道:“韩小哥字字珠玑,令长孙受益匪浅,请受我一礼。” “这如何使得。” 韩艺吓到了,赶紧作揖还礼。 长孙延起身,再作一一揖,笑道:“韩小哥,这可是你说的贵族精神。” 韩艺一愣,呵呵道:“好吧,好吧,但其实这是我应该做的,是陛下让我辅助你的。” 长孙延道:“但是韩小哥的这一番话对我而言始终是太重要了,若非韩小哥今日相告,恐怕就算我读破万卷书,也永远无法明白律法的真谛所在。” 韩艺笑了笑,道:“其实你还可以组织那些学员跟你一块研究,让他们去与百姓打打交道,了解一下百姓的苦楚,也是极好的。” 长孙延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二章 善意的谎言 “大家好!” “副督察好!” 同样的开场白,同样的回应。 在这个含蓄的年代,这一句十分奔放的“大家好!”仿佛已经成为韩老师的代名词。 因为大家都知道韩艺来了学院,而且尉迟修寂他们下午就得知韩艺今晚会来上课,因此他们都早早就赶来教室。 他们非常喜欢韩艺的课,首先一点,韩艺的课,什么书呀,笔呀,都不用带,非常轻松,纯粹的唠嗑,而且还能让人记忆深刻,感触良多。 能够在快乐中学习,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韩艺来到讲台上,轻咳一声,道:“今日!”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道:“对了,在上课之前,我得稍微以公谋私下,否则到时又忘记了。”说着,他突然看向萧晓,“萧晓,下回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跟你姐姐说一声谢谢。” 萧晓满心好奇道:“你为何要跟我姐说谢谢?”心想咱姐肯定又出门行侠仗义了。 韩艺道:“哦,是这样的,前两姐姐请我吃饭,可吃到一半,我临时有事就离开了,未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此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惊恐、暧昧、崇拜,诸般眼神瞟向韩艺。 就连独孤无月、长孙延他们都异常的震惊。女魔头邀请韩艺吃饭,这这太离谱了。 萧晓愣了愣,倏地起身,一拍课桌,怒道:“胡说,我姐姐怎么可能请你吃饭,真是好不知耻。” 一提到萧无衣,萧晓可就不管你是谁了。 裴少风笑道:“那也不一定,京城众多贵族子弟,你姐都瞧不上,说不定你姐还就喜欢副督察这样的人。” 好小子,一骂骂三,不,他这一句话把我一家人都给骂进去了,的,这账下回再跟你算,现在我是人民教师,要道貌盎然一点,大度!大度!韩艺忍着怒气,不露声色。 “裴少风,老子忍你很久了,你有胆子再说一边,老子废了你。”萧晓怒目相向道。 “说就说,怕你不成。” 裴少风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他们曾今为了对付韩艺,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下,如今韩艺已经是众望所归,他们也开始清算以前的旧账了。 “干什么,干什么,想要被开除么,都给我坐下。” 韩艺怒喝一声,心里却想,就你们这德行如何跟我都,想要分化你们,那真是分分钟的事。 裴少风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萧晓却是不坐,望着韩艺道:“今日你若不说清楚,就算被开除,我也绝不会罢休的。” “你!” 韩艺指着萧晓和一众学员,怒其不争道:“我说你们这些人的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一些龌蹉事,你姐姐请我吃饭,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萧晓一愣。 “可不是么!” 韩艺哼了一声,道:“你姐姐说你自从上了训练营,懂事了许多,她非常开心,也非常感谢我,故此才请我吃饭,顺便问问你的情况,亏我还一个劲的帮你说话,想不到你兀自不知悔改,哼,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应该说你那么多好话,真是气死我了。” 萧晓当即就傻了,道:“这这你为何不早说。” “我倒也想说,可是你们给我了机会说么。我对你非常失望,看来我得再去找你姐姐,收回我那日说的一切话。”韩艺气得是摇头晃脑道。 萧晓立刻求饶道:“副督察,我求你,千万别跟我姐说,我错了,我向你认错。”他又是作揖,又是拱手。 “下不为例。” 韩艺无奈道。 “是是是!” 萧晓见韩艺不再追究,不禁松了口气,又一脸谄笑道:“副督察,我姐说了我啥?” 这小子!韩艺笑道:“你姐说你其实一个非常懂事、聪明的孩子,就是稍微顽皮了一点,只要稍加管教,他日说不定还能够出将入相,总之,你姐姐可是非常看好你,还说将来萧家还得靠你。” 萧晓一听,眼眶都红了,要知道萧无衣从不夸奖他的,他又一直想得到萧无衣的夸奖,不由得心花怒放,泪眼盈眶,“真的么?” “当然是假的。” 尉迟修寂哈哈道:“萧晓,这摆明就是副督察骗你的,你什么德行你自个不知道么。” “哈哈!” 教室内哄然大笑起来。 “修寂你!” “萧晓!” 韩艺道:“这是你们姐弟之间的事,用不着在乎别人的看法。” 开心的萧晓哪里会与尉迟修寂一般计较,哼道:“本公子开心,随便你们怎么笑。”说着他又乐呵呵的向韩艺道:“多谢副督察相告。”然后便乖巧的坐了下去。 杨蒙浩突然道:“副督察,我姐姐可有找过你?” “啊?” 韩艺道:“倒是没有,你都当上大队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心里却想,也不知道女魔头有没有去找飞雪。 杨蒙浩哈哈道:“那倒也是。” 萧晓嘀咕道:“不就是大队长么,好神气么,我要当大队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韩艺瞧了他们二人一眼,心中暗笑,轻咳两声,“好了,以公谋私到此为止,下面开始上课。今日我们的题目是。” 说着他在木板上写了一个词语“谎言!” 韩艺敲了敲木板,道:“基于我们的质疑精神,我必须问问你们,你们认为说谎是对还是错?”心里却乐了,相信关于这个话题,没有人比我这个骗子更具有发言权了。 这个问题白痴也会回答啊! 所有学员一致摇头,但却是有气无力,这个争论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韩艺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说过谎?” 一众学员都显得很谨慎,没有做声。 韩艺笑道:“你们用不着心虚,每个人都说过谎,我也说过,就在刚才我就对萧晓说谎了。其实他姐姐是说他生性顽劣,难以管教,敦促我不要手下留情,该罚就该罚,不得有片刻松懈。” “啊?” 一干学员顿时一愣。 尉迟修寂哈哈大笑道:“萧晓,瞧见没有,我就说副督察是在骗你的,哈哈!” 其余人反应过来,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萧晓怒道:“混!” 韩艺抢先道:“我为何要骗你?我是想故意看你笑话么,当然不是,我要看你笑话,实在是太简单了,犯不着浪费我上课的时间。我只是希望能够鼓励你,你敢说你方才不是在想,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当上大队长,为你姐姐争一口气?” “我!” 萧晓愣了愣,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韩艺道:“我承认我欺骗了萧晓,但是如果我自己不主动承认的话,萧晓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凭借优异的表现当上大队长,这个谎言完成是出自一番善意,如果我告诉他实话的话,他可能会非常灰心,因为他这段时间却是表现的不错,但是始终没有得到他姐姐的认同,那你们说我这个谎言究竟是对还是错?” 一种学员两两相觑,脸上露出矛盾之色。 韩艺道:“其实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说谎,就好比我下午来到训练营的时候,碰见长孙公子,他当时顶着两个黑眼圈,须发蓬松杂乱,面容非常憔悴,但是我却昧着良心说他非常精神,其实心里在想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大伙纷纷回头瞧了长孙延一眼,然后低头偷笑起来,他们当然不敢肆无忌惮的嘲笑长孙延,那后果会是非常严重的。 独孤无月抿了抿唇,朝着长孙延小声懂啊:“还有这事?” 长孙延苦笑的摇摇头。 韩艺又道:“其实你们也一样,我相信你们都说过一些恭维的话,比如你们也常对好友说哥们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其实心里压根就瞧不起对方,但是你将话说的这么直白,很可能会伤到别人,这就是善意的谎言,但谎话终究是谎言,然而圣人教导我们,说谎等于失信,失信等于失德,那究竟说谎是对还是错呢?” 茫然了! 大家都茫然了! 卢开明小声道:“这得视情况而定吧。” 韩艺道:“视情况而定也就是说明你赞成一部分谎言,你鼓励大家说谎。” 卢开明慌张道:“我可没这么说。” 这帽子扣的有够狠的呀! “那是你是什么意思?” “我!” 卢开明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垂下了头。 裴少风道:“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失信就是失德,说谎就是不对。既是谎言?何来善意?即是善意!又何必撒谎呢?” 跟我拽文,哼,我也会呀,你难道不知道骗子是万能的么。韩艺笑道:“但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何谓诈?就是欺骗,就是谎言,难道这也是错的?” “这!” 裴少风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尉迟修寂挠挠头道:“这应该是对的吧。” 韩艺笑道:“那你是认为说谎是对的?” 尉迟修寂摇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教室里面一阵沉默。 “就哑口无言呢?我才多久没有来,你们就变得这么不堪了。”韩艺轻蔑的笑道。 裴少风道:“那不知副督察以为说谎是对还是错呢?” 韩艺严肃道:“说谎当然是不对的,而且是肯定不对的,这是罪恶的源头,这是道德沦丧的开始。” 裴少风困惑道:“那副督察前面为何又要那样说?” 韩艺不答反问道:“如果你不是一个坚守诚信的人,那你又凭什么去讨论谎言的对与错?但如果你是将诚信看做比性命还重要的人,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你说出这句谎话呢?我相信你的一定是出自善意。你前面说得非常对,既是谎言?何来善意?即是善意!何必撒谎?可惜你没有坚持。 不要为自己的谎言做出任何的辩解,说谎就是不对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唯有当你们将诚信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时,那么纵使有一天你们撒谎了,你们的谎言肯定也是出自一番善意,但是如果你一开始心里就存在那虚无缥缈的善意的谎言,那么只能说明你是一个不守诚信的小人。” 忽听得外面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说得好!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提高自身修养,才是思考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只见后门那边走进一人来,正是卢师卦,其身后还跟着王玄道、郑善行。 “大!” 卢开明正欲起身,卢师卦抬手阻止了他,又向韩艺道:“韩副督察,我方才听得一时兴起,才忍不住出声,打扰了副督察以及各位上课,真是万分抱歉。” “无妨,我的课堂鼓励的就是自由发言。” 韩艺笑道:“而且卢公子总结的非常好,提高自身修养,才是思考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说得多好啊! 可惜,几千年来,绝大多数人仍在门口徘徊着,人们历来只会相互指责,相互抱怨,相互谩骂,却难以懂得自我审视和完善,提高自我修养,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许多学员都是带有兴奋的神色在思考着,韩艺的这一番话犹如一道亮光照入他们心底,让他们明白只要坚定一个信念,一切的困惑都将会迎刃而解。不仅仅是诚信,这让他们想明白了很多道理,因此他们感到很兴奋。 卢师卦他们的到来,并未干扰到韩艺,他继续说道:“既然谎言的定义就是错的,那么它的危害有多大呢?我们首先要明白失去诚信将会面临什么。” “会被人骂。” “失信难以立于天地间,没有人会愿意与不守诚信的人交朋友,他将会被孤立。” 大家开始各抒己见。 韩艺听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在木板上写了一行字。 众人见罢,不免骇然。 杨蒙浩一字一顿道:“失信等于失国。” “不错,失信等于失国。”韩艺道“关于这一点,历史已经告诫过我们,想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虽然博得褒姒一笑,但却亲手埋葬了大周王朝。与之相反的当然就是商鞅立木为信,立刻换得一个强大的秦王朝,为秦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一个充满谎言的国度远比一个没有粮食的国度要更危险,因此我们必须努力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加诚信,而非到处都是谎言。我们依靠什么来坚守诚信呢?我认为有两点,道德和律法。” 说着,他在木板上三个词组,诚信在上,道德和律法在下,用直线连着,形成一个三角形。 韩艺又道:“诚信的两大支撑点,道德和律法。道德我就不多说,相信你们父母从小就教育你们要做一个诚实的人,要懂得守信。我们着重说说律法。我前面说了,失信等于失国,这绝非危言耸听,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了。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战胜谎言,首先要了解谎言的起源,也就是为什么人们要说谎?” 裴少风道:“多半是为了害人利己。” “说的非常好!” 韩艺道:“利益才是谎言的开始,如果说说谎带来的不是利益,而是伤害,我相信全天下唯有那些想不开的人才会说谎。那么想要消灭谎言,首先要消灭谎言带来的利益,但是这可能做到吗?” 不少学员都摇头。 “我也认为不能。” 韩艺道:“但是我们能够增加筹码。既然有利益,那么就肯定成本。好比说,如果你偷一文钱,唯一的成本就是伸伸手,那绝大多数人都会走上小偷的道路。如果说偷一文钱,会被人骂,付出名誉的成本,那么有一些人可能顾忌自己的名声,不会去当小偷。如果偷一文钱,会被满门抄斩,以全家人性命为成本去换一文钱,这很明显就是一桩赔得外婆家的买卖了,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去偷这一文钱。如果不讲诚信的成本高了,那么讲诚信的收益也就大了。那么这就需要律法。” 崔有渝道:“副督察想说的是那神圣的君子契约吗?”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我们方才说的就已经阐述了神圣的君子契约产生的因由、过程、以及目的。”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 ... 第七百一十三章 一言不合就出家? “如果是别人问我为何要建议朝廷增加这一条律例,我可能会告诉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你们不同,你们是皇家警察,作为皇家警察,手中唯一的武器就是律法,因此你们不但要熟记当前律法,还要懂得思考律法,因为法无完法,这是需要与时俱进的,这不是一个人事,而是每个人的事,因为律法关乎天下每个人,身为皇家警察的你们,更加应该以身作则,更应该参与其中。” 说到这里,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毋庸置疑,你们是幸运的,当前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在你们面前。相信你们都知道,陛下已经将修订这一律法的事宜交给了长孙公子,而长孙公子和我商量之后,决定让你们统统参与进来。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我们也可以参与进来?” 尉迟修寂惊呼道。 韩艺笑道:“我都能提出这一建议,为何你们不能参与?集思广益一直是我们训练营的传统不是吗?” 尉迟修寂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哦。” 韩艺道:“那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 这真是天大的惊喜,他们当然愿意呀,参与修订国家律法,这真是无上荣耀呀,这一般都是宰相干的事,一旦成功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大家都是显得激动不已。 郑善行略显惊讶的向长孙延道:“这是真的吗?” 长孙延点点头,道:“律法关乎天下人,自然得以天下人为主。” 又听韩艺言道:“具体事宜,到时长孙公子跟你们商量,看看如何做。下课吧。” 说罢,他就往教室外面走去。 “副督察,副督察!” 韩艺刚走出门口,正欲去找卢师卦他们,忽闻有人喊他,转头一看,见萧晓追了过来,心中暗笑,差点把这小子给忘了。嘴上却问道:“什么事?” 萧晓道:“副督察,你方才究竟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韩艺呵呵道:“当然都是假的呀,云城郡主怎么可能请我吃饭,你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萧晓激动道:“你怎么能这样。” “你愤不愤怒?” “你说呢?” “你恨不恨我?” “当然恨。” 韩艺笑道:“那你就应该去支持神圣的君子契约。” “哈哈!” 听得后面笑声阵阵,只见尉迟修寂他们都站在门前,幸灾乐祸的望着萧晓。 萧晓回头猛瞪,“你们笑什么笑。” 尉迟修寂道:“我笑我的,与你何干。哈哈!” 杨蒙浩突然嘻嘻道:“晓哥儿,副督察都走了。” 萧晓猛地转过头来,发现韩艺已经往卢师卦他们那边走去。 “哈哈!三位公子真是义薄云天,令在下佩服不已。”韩艺来到长安五子前,拱手笑道。 “此话怎讲?” 卢师卦听得好奇。 韩艺错愕道:“难道你们不是来帮助长孙公子修订律法的吗?” 卢师卦微微一愣,倒是郑善行郁闷道:“韩小哥,你这也太卑鄙了,你这么一说,不管我们是不是因为而来,那都会显得虚伪。” 卢师卦也反应过来,当即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若是长孙有需要,就算我们不是因此而来,我们也都会竭尽全力的。” 长孙延忙拱手道:“多谢三位兄长相助。” 王玄道突然道:“相比起修订律法,我现在更想跟韩小哥学做买卖。” 韩艺惊道:“你开什么玩笑。” 郑善行见王玄道一脸认真的表情,道:“玄道,你说的是真的?” 王玄道点点头道:“我现在才幡然醒悟,原来做买卖还可以逼的朝廷修订律法,修订这一条律法,那也只是一条而已,不值得高兴,学会了做买卖,就可以修订很多条了。” 郑、卢、独孤、长孙都哈哈大笑起来。 日!双拳难敌十掌啊!韩艺一脸尴尬,忙道:“慎言,慎言。谁敢逼朝廷呀,你这不是害我么。” 卢师卦笑道:“不过韩小哥,这一回你可真算是大获全胜,厉害,厉害。” 韩艺道:“拜托!我是受害者,我做得一切都是被逼的,只能说防守胜利,决计谈不上什么大获全胜。” 那说的就跟真的似得。不过,吃螃蟹的人当然得低调。 王玄道点点道:“的确谈不上大获全胜,除非你能够跟元家化干戈为玉帛,不然的话,谁输谁赢还真是说不上。” 韩艺道:“王公子,你是当之无愧的君子也,你已经达到了止于至善的境界。” 王玄道一愣,困惑的望着他。 韩艺道:“因此即便你说谎话,我也会认为你是出自一番善意。” “哈哈——!” 长孙延也难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若是有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他们帮忙,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接下来训练营所有人都投入到修订律法当中,第一步当然就是调查,询问百姓对于契约看法,以及他们在契约中吃了什么亏,他们花了一天半的工夫安排任务,四个人负责一个乡村,争取能够覆盖整个京畿之地。大伙也都是兴致高昂,因为这种活动还是第一回举行。 但是发起者韩艺并未参与其中,因为。 孤峰的夜景是非常美丽的。 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青烟一般的新月的光辉,到处倾泻起来,倾泻到悬岩断壁上白岩角上,倾泻到像手臂一样伸展着的树枝上,或者是被裂缝侵蚀成的断岩上。一切都分明清晰,一切都成了活生生的了。 借着月光只见在半山上的那间屋前的吊床,微微摇动着,那浓密黑亮的秀发宛如瀑布一般几乎覆盖了整个吊床,皎洁的月光洒在上面,星星闪闪,犹如星辰倒映在湖水里,蝉声间歇时,隐隐听得咻咻鼻息声。 “你有完没完,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只听得一个无比娇羞之声响起。 韩艺躺在吊床上,双手搂抱着那柔软的芊芊细腰,双目凝视着那近在咫尺的美艳绝伦的脸庞,柳叶般黛眉微微小皱着,眉宇间却含有七分羞涩和三分薄怪,双眸似雾,媚眼如丝,粉面桃腮间,透着一股浓浓的春情丰韵,红艳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两颊红晕尚未褪去,真是娇艳欲滴,但就这妩媚动人之间,偏偏还就透着三分高贵的女王风采。 这对于男人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二人四目相对,浓浓情意尽在这不言之中。 忽然,韩艺只觉胸口有些瘙痒,不禁目光一瞥,原来是一缕秀发掉落在他裸露在外胸膛上,但是想要收回这目光来,却是极难,只见那一对半露在外面的酥.胸微微摇动着,真是看得出的柔软、丰满,实在是诱人至极。 萧无衣见韩艺的目光从柔情变成色.情,不免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方知自己走光了,不禁满面羞红,心里异常矛盾,别说看了,他都不知摸过多少回了,遮还有意义吗,可是,他的目光总是让她感到羞涩难当,心中也是好气又好笑,但又还夹带丝丝得意,索性又趴在他身上,将螓首轻轻靠在他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啐道:“下流。” 韩艺点头道:“好吧!我认罪!在你面前,我真的很下流。”说话间,他又将放在腰肢的手移到玉背上,轻轻摩挲着。 萧无衣似乎非常受用,玉璧轻轻搂着韩艺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美目轻轻合上,静静得听着那心跳声,只觉这就是幸福的声音。 二人静静的相偎在一起,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过了好一会儿,韩艺突然轻声道:“无衣。” “嗯?” 萧无衣慵懒的回应了一声。 韩艺笑道:“你今日好像比以往主动一些。” 萧无衣听得娇羞不已,只觉两颊发烫,崇尚武力的她,当即抬起手来拍了下他的胸膛,啪的一声响,羞怒道:“分明就是你——就是你自己急色,还来怪我。”说到后面她是声若蚊音。 韩艺轻轻握着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道:“请原谅我没有读过书,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有多么想你。” 萧无衣轻轻哼道:“你就会狡辩。”她说着,突然眼眸一转,道:“韩艺,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扬州的规矩么?” “什么规矩?” 韩艺错愕道。 萧无衣道:“就是我主内,你主外。” “当然记得啊!”韩艺笑道:“而且你现在可以尽情的主内,放多少面粉去煎饼都行,夫君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土豪级别的人物了。” “你怎么还记得啊?” 萧无衣娇呼一声,脸都红透了,严肃道:“不许你再提这事了。” “遵命!”韩艺忍着笑道。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哼了一声,又道:“那现在来到长安了,那这一规矩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我前面不是说了吗,你可以尽情的主内。” “也就是说家里的事,都归我管。” “包括我在内。” 萧无衣对对于这答案非常满意,快速的轻吻了下韩艺脸颊,“这是赏你的。” 韩艺受宠若惊道:“这是我一生中收到过的最好的赏赐。” “德行!” 萧无衣噗嗤一笑,顺便伤了一记妩媚的白眼给他,过得片刻,她突然道:“我去找过飞雪了。” 韩艺愣了愣,道:“那——那你跟她说了。” 萧无衣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道:“那她怎么说?” “你希望她怎么说?” “我啊,啧,我只是希望不要伤了大家的友情,这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友情?” “不然呢?”韩艺露出一脸懵懂无知道。 “友情就友情吧!”萧无衣暗骂这厮好生奸诈,过得片刻,她幽幽一叹道:“你放心,倒是没有伤及友情,飞雪她听后非常平静,而且她还向我道歉,她说其实她是在我骗她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该说对不起的是她,而且——而且这一切也许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已经决定出家了。” “出家?” 韩艺惊呼道。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四章 我的家我做主 “你为何这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啊!” “没紧张你的心为何跳的这么快?” 日!我讨厌人家贴着我的胸口跟我说话!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随即道:“出于友情我是不是应该紧张一下。” “这倒也是的。”萧无衣出奇的放过了韩艺。 面对如此大度的萧无衣,韩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愣了下,忽然间,脑袋里面突然出现一个光头版的杨飞雪,不禁微微哆嗦了下,急急问道:“她为何要出家?” “不然她能怎么办?” 萧无衣轻叹道:“她的年纪可也不小了,她爹爹一直逼着她成亲,但是她实在是不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说爱情应该是自由的,是快乐的,不快乐的爱情,她宁可不要,她也不想伤害别人。她说她在庙里这段日子想了很多很多,也想得非常透彻,出家对于她而言,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她还让我先不要告诉你,因为她不想让你感到内疚,她说这一切与你我都无关,是她自己的决定。” 韩艺皱了皱眉,道:“那杨公允许她出家?” “倒是还没有跟杨刺史说,不过杨老夫人已经答应了。” 韩艺沉默了。因为他知道杨老夫人点头了,那杨思讷纵使不想,也不会反对。 萧无衣突然抬起头来,望着韩艺道:“韩艺,当今世上恐怕只有你能够让她回心转意,但是,但是我并不想你去。你能不能答应我?” 韩艺一怔,低目凝视着萧无衣,沉默了半响,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萧无衣身体微微一怔,略显震惊道:“你——你难道忍心看着飞雪出家?” 韩艺叹了口气,道:“无衣,其实——其实关于杨飞雪,我一直都对你感到内疚,我已经娶你为妻,又怎么能够去喜欢别人,但是我确实有些喜欢杨飞雪,也许是我的本性不好吧。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一切的一切,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是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萧无衣眼角泛着泪光,抿唇含笑,点了点头。 韩艺一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当然不想见到这一切的发生,但是他在这一方面,对于萧无衣的态度尤其敏感,这不仅仅是出于爱情,还有他内心的心魔。因为他和母亲就是被他的父亲给抛弃了,给他留下太多太多的痛苦,他无比的痛恨抛弃妻子的人,他宁可去死,也绝不要这样做的。只可惜他偏偏又遗传了他父亲那风流成性的性格,也就造成他矛盾的心理,以至于后来演变成一种心理病。 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跟杨飞雪保持一定的距离,和任何女人都是如此,因为他心里非常害怕。 萧无衣听得他那平稳的心跳声,嘴角露出笑容来,她知道韩艺并未骗他,突然仰着头,尖尖的下巴抵在韩艺的胸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笑道:“如果我允许你去了。” 韩艺这才刚刚下得决心,她又来这么一句话,弄得韩艺的心理病都快要复发了,不满道:“这事拿来开玩笑就真的有些过分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 萧无衣笑道:“你认为以飞雪的性格,她会事先告诉我她要出家?如果她是这么做的,那我会认为她这是在逼你,我可能真的不会跟你说。” 韩艺激动道:“你骗我的。” “我可没有骗你。” 萧无衣道:“是你幸运,我那日去的时候,她刚刚准备剃度出家,是我阻止了她。” “真的假的?” “真的。” 萧无衣道:“如果我晚去一刻,那纵使我愿意,你愿意,那也无可挽回了。” 韩艺稍微点了点头,这的确像似杨飞雪的性格,总是喜欢擅自做主,但又不太爱大吵大闹,但如果她决定的事,她就会去做,不会在乎别人会怎么看。 “你怎么不说话?” 萧无衣见韩艺就是点了下头,不免对此感到有些不满。 韩艺道:“我应该说些什么吗?” 萧无衣道:“你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吗,飞雪都为了你出家了。” 韩艺郁闷道:“拜托!你别再添加我的罪恶感好不好。” “你知道就好。” 萧无衣哼道:“谁叫你去招惹人家。”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这真的是阴差阳错,你是知道的。” “这我不管,我主内,家内之事我说了算。” “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是说让你去找她么。” “你别玩我了好不。” “若非如此,我当时就让她出家了。” “那这是为什么?” 韩艺非常纳闷道。 萧无衣嗫嚅两回,轻叹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从未想过我的夫君会拥有第二个女人,因此当我真的要面对这种情况时,我并非是反对,而是感到手足无措。” 韩艺暗自点了点头,萧无衣的确在这事上面表现的非常矛盾,他也感觉到了。 又听萧无衣继续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做,我知道我要阻止的话,这事一定成不了。但是,我阻止之后,你、我、飞雪都将面临着什么,飞雪会出家为尼,或者另嫁他人,而你也会因此感到不开心,而我的话,同样也不会开心,因为我一直都认为飞雪跟我和大姐是一样的人,我不忍看到她落得如此惨淡的境地,如果她喜欢的人不是你,我一定会全力帮助她。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其实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当初在未确定我们关系前,就选择离你而去,你就不会与飞雪朝夕相对,一路来到长安,这事就不可能发生,要不是我当初骗飞雪,她可能早早就会死心,是我给了她希望,我应该为此负责,我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如果我不答应的话,我们三人都不会开心,这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我答应的话。” 韩艺抢先道:“我们三人同样也都不会开心,因为你的不开心,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恐惧。” 萧无衣狡黠一笑道:“正是如此,那么你们两个都会将我奉若主母,我得到的或许会更多,那我就会很开心。而且你知道的,我的朋友其实不多,要真算起来,也就崔大姐和以前的元牡丹,不过现在又多了飞雪,我非常喜欢她,你以后只会越来越忙,那我一个人在家也会感到非常孤单,要是有飞雪陪着我,倒也不错。当然,最主要是飞雪性子单纯,毫无心机,不是我族姐萧淑妃以及武昭仪那种女人,所以我认为她就算入得咱们家,我们同样也能够和平共处,我答应不全是为了你,也同样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们这个家。” 韩艺微微皱眉,显得还是非常犹豫,在这事上面他显得非常谨慎,因为这关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做生意失败,在仕途上失败,这他都能接受,反正他从小就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应该说任何失败,他都可以坦然面对,唯独家的破碎,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经历一次,在这方面他的心里承受能力非常薄弱的,兴许他都可能会走向自杀的结局。 因为在后世来说,二女共侍一夫,肯定是要面临这一切的,是很难和平共处的,你要他跟两个女人上.床,他能够从容面对,但是你要他跟两女人结婚,这他真心不觉得自己能够处理的好,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将,萧无衣是他第一个女朋友。 萧无衣瞧他还是显得非常犹豫,心中感动不已,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 韩艺错愕道:“通知我?” 萧无衣道:“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萧无衣极其霸道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这个家你说了算,我说了也算,那总会出现争吵的,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我们就要明确各自的责任,你前面说了,我可以尽情的主内,接纳杨飞雪可不是公事,是家事,那么当然得我做主,你必须服从,就算杨飞雪她日来到我们家,她也必须服从。” 韩艺有些怕怕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份新的主仆契约。” 萧无衣道:“这有什么不好吗?就说长安七子,当初他们在我的管教下,可是团结了,相互帮助,共同进退,那也是他们友情最好的时候,他们的名气也是那时候出来的。可是自从主仆契约到期之后,他们就立刻变成一旁散沙,不成气候,唉是我害了他们。” 他们团结那不是为了对付你么。韩艺听得直翻白眼。 萧无衣一番伤神后,又道:“当然,在大事上面,都是你做主,我也从未干扰你做任何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那为什么你不能像我支持你一样支持我了。” 其实她说得倒也不错,这家里必须要有一个一言九鼎的人物,要是追求民主主义,那估计会天天吵,迟早会散了。韩艺暗自思忖半响,道:“你不要说得这事你点头就能成的,就算我们三人都答应,杨家也不可能会答应的。” 萧无衣道:“杨家会答应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五章 赌上一切的婚姻 韩艺听她说得恁地笃定,不禁好奇道:“难道你已经与杨家那边都谈好了。” “我凭什么去谈。”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 “那你凭何这么说?”韩艺纳闷道。 萧无衣道:“如今杨家已经靠向了陛下这一边,也可以说是卷入了这一场斗争当中,但是杨家却是关中贵族,杨家一般也都是与关中贵族联姻,但是如今多半关中贵族都是国舅公那边的,杨家也必须调整策略,巩固自己在这一次斗争中的势力。你无疑就是最佳人选,如果杨家与你联姻,能够让陛下和武昭仪对他们更加放心,而且杨家也不需要顶上去,可以在后面支持你,万一到时出现任何意外,他们尚且留有退路,这不是杨家最喜欢看到的吗,而且杨老夫人、杨思讷一直都非常看好你。 对你个人而言,你字写成那样,恐怕难以加入文官的行列,那么从军中立功,是你将来升迁的主要途径,而杨家在军中颇有势力,有他们的帮助,会给你减少很多的阻碍。再来,陛下和那武昭仪肯定也希望你能够与杨家联姻。你与杨家联姻,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在如此利益下,我相信杨家不会在意你是否是有妇之夫,况且,倘若他们不准,杨飞雪就会出家,因此我敢肯定杨家肯定会答应的。” 韩艺略带一丝惊讶的望着萧无衣,道:“想不到你看得恁地透彻。” 萧无衣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爷爷是宰相,我干爷爷也宰相,他们两个又经常斗得你死我活,我耳濡目染,又岂会对此一无所知。” 韩艺憨厚的笑道:“那你帮我分析一下,我如何让你们萧家答应你嫁给我好不好?” 萧无衣听得神色却是黯然下来。 韩艺道:“怎么?这很难吗?”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们萧家虽然不同于山东士族,尚婚娅,但也是非常注重门第婚姻,而且我们兰陵萧氏其实已经将你视作敌人,因为萧淑妃是我族姐,而我们兰陵萧氏也是国舅公这一边的,一旦她出了事,我们兰陵萧氏必将受到重创,说不定。” 韩艺道:“说不定你也会受到连累?” 萧无衣点点头。 韩艺道:“那你为何不跟我说?” 萧无衣道:“我不跟你说,就是希望你不要为此受到影响。其实这不过就是一个权力的游戏,如果你足够强的话,那就可以保护我,也可能会改变我们兰陵萧氏的命运,但如果你感情用事,那我们可能就要做一个对苦命鸳鸯了。我们的关系看似处于敌对中,但其实我们是在给彼此一个机会,不管哪边胜,我们都有回旋的余地。因此你千万不要受到我的影响,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为私情而影响你的判断,因为我们一旦失败了,那就不可能翻身了,我们也必须要遵守家规,你主外,我主内。” 韩艺瞧她一眼,道:“这也是你答应接纳杨飞雪的原因吧。” 萧无衣道:“是的,但这只是其中一个,我更多的还是考虑我们这个家。” 韩艺开始意识到娶萧无衣进门,不亚于打赢任何一场战争,稍有不慎,崔大姐的悲剧可能就会生在他们身上。 其实在后世也常有情侣因为父母的干预,而被迫劳燕分飞,更何况他如今身处在一个等级制非常严格的社会里面。这让他突然想起杨过和小龙女来,他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其实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故事罢了,故意制造纠结,让男主和女主分分合合,因为他认为杨过和小龙女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师徒而已,哪有那么多的纠结,但是当他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那种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萧无衣见韩艺满面愁绪,笑道:“是不是感觉挺难的?” 韩艺一怔,笑道:“再难我也得跨过去,我说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拆散一定会战胜这一切的。” “我相信你。”萧无衣笑着点点头,又道:“那飞雪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韩艺笑道:“我非常感谢你的纵容,但是这事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至少我得跟她谈谈。” “准。” 萧无衣一笑,眼眸突然一阵,道:“那行!这事就先说到这里,再说说元牡丹吧。” “元牡丹?” 韩艺猛地一惊,道:“她有什么好说的?” 萧无衣笑道:“元鹫不是想尽办法让你去给他当妹夫么?” 韩艺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找我帮忙。”萧无衣给了韩艺一个迷人的微笑。 “不是吧!” 韩艺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萧无衣点点头道:“这事就有这么巧。” “他为什么找你帮忙?”韩艺兀自不敢相信。 萧无衣道:“因为我有经验呀,我以前不是一直帮助崔大姐么。” 经验?这也太离谱了一点吧。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那你没有把他给打死么?” 萧无衣郁闷道:“我要打得过,我早就将他吊在树上抽上几百鞭子了,然后再赏他二十斤蚂蚁,只可惜那家伙狡猾的很,总不上当。”说到这里,她突然道:“怎么说得这上面来了,我们现在要说的是元牡丹。” 韩艺道:“那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拒绝他了。” 萧无衣道:“我知道,因此我受托前来,劝你不要拒绝。” 韩艺眨了眨眼,道:“你什么意思,你不会真想我将元牡丹也给娶回家来吧。” 萧无衣眨着美目,道:“是不是非常心动。” “完全不心动。”韩艺直摇头,道:“有的只是恐惧。” 萧无衣一愣,道:“恐惧?元牡丹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当年不少王公贵族争着娶她,你知不知道,当时卢国公是给他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下达死命令,必须要将元牡丹娶回家,可是元家最终选择了独孤家,你怎么可能还感到恐惧。” 韩艺道:“如果只是面对她一个,我当然不会感到恐惧,我一想到你与她在一起的画面,我就感到无比的恐惧,我真的会死的。” 萧无衣微微显得有些尴尬,道:“这我不是与你说过么,之所以我现在与她水火不容,那只是因为我现在与她的地位相当,一山不容二虎,可是一旦她进入咱们家,那地位肯定就不同了,那么反而会相处的非常融洽。” 韩艺笑道:“你难道就不怕她进入咱们家,把你的地位给夺走了么。” 萧无衣自信的笑道:“我太了解元牡丹了,她是一个非常守规矩的人,而且她在感情方面,一直都非常保守,只会待在家里听天由命,当初元家一句话,她就嫁去了独孤家,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独孤先略,在成婚前都只见过两三面,交谈不到十句话,她凭什么跟我争。” 韩艺道:“你也知道元牡丹非常可怜,难道你还让她经历一次听天由命吗?” “虽然我与她时常争吵,但是我也不会真的去伤害她。她早就倾心于你,元鹫还说她为你哭过。” “为我哭过?什么时候的事?”韩艺纳闷道。 萧无衣郁闷道:“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他不愿意说。” 为我哭过?那总得有个事吧,难道是因为上回我遇刺的事?韩艺也是一脸困惑。 萧无衣问道:“你也不知道么?” “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你干什么?” “听你的心跳。” “!” “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韩艺无语的瞧了眼满面失望的萧无衣,道:“元鹫疯疯癫癫的,他的话能信么。” “你说得不错,元鹫的确狡诈多变,别的事,我肯定不敢相信他,但是元牡丹的事,他一定不会说谎的。” 萧无衣轻叹一声,道:“元鹫这人虽然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是个大混蛋。但是他自小就非常非常关心元牡丹,甚至于过小虎,而且也是小虎害得元牡丹成为寡妇的,如果元牡丹不喜欢你,他决计不会这么做的,而且在男女之事上面,这家伙倒是挺厉害的,他既然肯定元牡丹喜欢你,那就不会有错的。” “呃!” “那你喜不喜欢元牡丹?”!” “等下!” “干嘛?” 萧无衣将脸贴在他左胸口,道:“说!” 韩艺愣了半响,才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信誉。” “事急从权。”萧无衣淡淡道。 “什——什么?事急从权?天啊!” “怎么?不敢说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我对于元牡丹主要是出于欣赏。” 心跳平稳!萧无衣抬起头来,疑惑道:“元牡丹除了长得高,还有什么可欣赏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就是欣赏她长得高。别这么看着我,我老实说,我欣赏她做买卖的能力。” “做买卖的能力?” “嗯!” 韩艺点了下头,道:“其实元家真正想要打败我,与合作才是最好的方法,因为我无法拥有他们那么多资源,如果展开全面合作,我依赖元家要大于元家依赖我,那我一直会被他们压着,元牡丹就看到了这一点,她之所以积极与我合作,就是想学习我的技术,帮助元家完成转型。” “这样啊!” 萧无衣道:“那你一点也不喜欢元牡丹吗?” 韩艺愣了下,道:“我压根就不敢去想,” 萧无衣又问道:“那如果让你去想呢?” 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么,我受人之托。”萧无衣说话时目光四处瞟动。 “托你个头。” 韩艺气不打一处来,道:“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答应。” 萧无衣脱口道:“我什么时候反对过?” 韩艺愣住了,心里回忆了下,这女魔头好像还一直有点怂恿他去勾搭元牡丹的意思。但是这完全又不像似萧无衣的性格,突然瞧了她一眼,见她将目光移开,心中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你也不想见到元牡丹孤零零过一辈子,你这完全就是出于义气啊。” “我可没有这么想。” 萧无衣立刻反驳道。 “我不信。”韩艺摇摇头道:“我要听听你的心跳。” 说着他就将脸往那挺拔的“高峰”贴了过去。 萧无衣岂会让他得逞,一手就将他给按了回去。 韩艺道:“凭什么只准你听我的,不准我听你的,这太不公平了。” 萧无衣缓缓扬起粉拳来,“就凭这个。” “你狠!” 韩艺顿时弱成猴了,嘴上却道:“就算不让我听,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无衣突然道:“你不知道。” 韩艺微微一愣。 萧无衣道:“我的确动过这心思,但是我也很矛盾,元牡丹胜于我亲姐,我当然希望元牡丹有一个好归属,但是她喜欢的是我的夫君,这困扰了我很久,所以我曾一度打算交给你自己决定,我就在一旁看热闹得了,反正我也挺爱见到元牡丹纠结的样子。但是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我觉得你若与元牡丹好,对于我们大家都好,尤其是我。” “什么意思?”韩艺诧异道。 萧无衣美目中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来,“元鹫说过最气人的一句话,就是说他找我帮忙,是因为我有失败的经验,但我也因此总结我失败的经验。只有一个原因,不是我们不够聪明,而是我和崔大姐都不够强大,以至于他们逃到天边都被抓了回来,不管他们如何的哀求,那些顽固的老家伙都不会答应的。你知不知道,他们宁可崔大姐自杀,也不愿他们在一起,崔家还有人甚至将崔大姐视为家族的屈辱。 所以想要战胜这一切,我们就必须要变得强大起来,只有强者才能改变这一切。陛下敢提出废除王皇后,那都是因为他是陛下,如果他不是陛下,哪怕他是一个王子,他也决计不敢这么做。唯有当我们变得强大起来,一切的难题才会迎刃而解。”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眼眶微微红润,道:“夫君,我年纪不小了,我太想光明正大的当你妻子,我还想跟你生儿育女,但我始终是一个女人,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私奔,但是这一回我不想再退缩了,要么赢,要么死,我希望你能够帮我达成这个愿望。而你,你需要更多人的帮助。” 韩艺怔怔望着她,许久不语,突然伸出手来,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笑道:“坦白说,我是一个男人,谁若送我几个美如天仙的女人,你问我乐意吗?我想至少我不会感到委屈,更何况——唉,但是这就委屈你了。” 萧无衣轻轻趴在韩艺的胸口,道:“我想没有什么比一个月才能见你一次面更让我感到委屈。” 韩艺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双目望着夜空上的朗月繁星,看来我真的还不够强大。(未完待续。)8 第七百一十六章 权势下的丑陋 其实韩艺又何尝不希望早点将萧无衣娶进家来了,甚至可以说他比萧无衣还要着急,这个家少了萧无衣,他总是觉得不完整。 但目前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且别说政治上那些斗争,光凭萧无衣那无比尊贵的血统,不用说也知道,萧家上下肯定会强烈反对的,用贵族的话来说,就是怎么能让韩艺这田舍儿来玷污恁地尊贵的血统。 虽说当今天下有贵族买卖婚姻一说,但是一般这么做的都是庶出,也就是妾侍的儿女,他们的地位非常低,因为他们的血统也不纯,做妾的一般都是下等人,而且庶出是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力,在家族内是非常让人瞧不起的,但是他们姓氏却是高贵的,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优势,因此才是通过买卖婚姻来赚取钱财,真正的嫡出,纯血统的,是绝不会跟下等人联姻的。 哪怕是皇帝要送女儿,也不可能送皇后的女儿,要么就是拿宫女来冒充,实在假冒不了,那就送宗室的女儿,或者嫔妃生得女儿。 故此,即便是至情至性的萧无衣在这方面,也不敢乱来,弄不好的话,还真就得被迫私奔了,虽然萧家可能暂时拿韩艺也没有办法,但是他们可以逼迫萧无衣嫁人,或者将她送离长安,这就会给韩艺带来极大的困扰,甚至于将韩艺拉入深渊。 因为这年头还是父母之命最大,是不可违背的,律法也是站在父母这边的。 违背父母之命,那是天理不容的。 再加上兰陵萧氏现在的阵营与韩艺是对立的,这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萧无衣说得一点也不错,这年头的爱情是感动不了任何人的,唯一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唯有权力,要战胜这一切,首先你得拥有无上权力。 可是韩艺的出身让他在仕途上,也是屡屡受阻,他的前进势必会得罪所有得贵族,因为对于贵族而言,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虽然这不是说韩艺的一生就此注定了,但是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萧无衣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下去了,女人黄金时间就这么几年,她可不想等到自己四十岁的时候再出嫁。 然而,元鹫一席话给了萧无衣不少启示,如果能够给予韩艺一些贵族光环的话,那么就可以减少一些贵族对他的敌视,于公于私,对于他们夫妻都有莫大的帮助。 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不能光想着浪漫的爱情,甜蜜的婚姻,但却不想为此买单,这违反了自然规律,牛奶和面包虽好,但是你若想这牛奶和面包不沾铜臭味,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浪漫过后,就应该考虑一下如何面对现实了。 翌日! 一束阳光照进屋内,萧无衣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来,昨夜对于她的消耗实在是不小,不管是心理上,还是体力上,好知道韩艺可是憋了很久很久,她也是抵死缠绵。 可见身边空空如也,不免一愣,从床上下来,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来到门前,左右张望了下,发现韩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远方。 她微微皱眉,显得有些内疚,走了过去,来到韩艺身后,莲藕般的玉臂轻轻揽住韩艺的脖子。 韩艺一怔,回过头来,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下,笑道:“你醒了。”又挪动了下身子,空出一些地方来,伸出手来揽着她坐下。 萧无衣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韩艺道:“我一般都是这时候醒。” 萧无衣略显担忧的瞧了他一眼,道:“是不是我昨夜那些话给你增添烦恼了。” 她就怕昨夜那一番话给予韩艺太大的压力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一直都没有提及此事,但是眼前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也不想放过,因为她已经赌上了她的一切,她是不能输的,韩艺也是如此。 韩艺心里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笑道:“当然没有,你想哪里去了,我相信任何人的妻子能够恁地大度,作为丈夫一定都会高兴疯了,我也不例外,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好不,我为何要感到烦恼。” 萧无衣又问道:“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杨飞雪。” 韩艺道。 “哼!” 萧无衣直视着韩艺,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韩艺呵呵一笑,道:“看看看,我就说这行不通的,我才说个名字,你就气成这样了,这要娶杨飞雪进门,那不天天都会开战。” 萧无衣很是不满道:“你——你可以想,但你——你说出来,不是成心气我么,现在可是我坐在你身边,你怎么能想别的女人。” “好啦!好啦!我骗你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其实我是在想元牡丹。” “哎哟!” 韩艺条件反射的捧着自己的左脚,其实并不疼,完了,完了,就她这心理承受能力,要是将杨飞雪和元牡丹弄进门,我岂不是要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但却是一脸满足的表情,道:“好!踩得好!” 萧无衣一惊,道:“你说什么?” “我说踩得好,你真应该多踩几脚。” 韩艺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道:“其实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给你一个借口,揍我一顿,让你出出气。” 萧无衣一愣,感动道:“真的么?” “当然!”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羞答答道:“可人家只是踩了你一脚。” 韩艺一哆嗦,道:“你这话什——什么意思?” “一脚离一顿还是有些距离的。”萧无衣含羞的瞧了他一眼。 大清早的就玩魔性,这样好么。韩艺只觉后背阴风阵阵,将脚和腰都尽量的远离萧无衣,道:“我以为你会很感动的。” “感动?”萧无衣哼了一声,道:“因为你不信任我,故意试探我而感动么?” 呀!被看穿了,看来早上不适合说谎。韩艺眨了眨眼,哈哈道:“夫人不愧为女——云城郡主,真是慧眼如炬,神机妙算,聪明伶俐,功夫超群,夫君我甘拜下风。” 萧无衣忍着笑意道:“你真是太瞧不起人,我萧无衣做事从不后悔,既然我已经点头答应了,那我就愿意为此承受任何后果。你有本事崔卢郑王一家娶一个回来,我绝不皱下眉头。” 韩艺惊道:“真的假的?” “真的。只要你有这能耐,名单我可以帮你拟写好,保管个个都是知书达理,美貌无双。”萧无衣深明大义道。 你一个兰陵萧氏,已经让我头疼不已,还崔卢郑王,这不是要我的命么。韩艺胸膛一挺,道:“我做不到又怎么样,我已经娶了云城郡主,当今天下谁有这能耐,真是的,云城郡主在手,自信永长存。”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笑,又赶紧板着脸,道:“德行。” 韩艺哈哈一笑,搂她过来,在她嘴唇上狠狠吻了下。 惹得萧无衣羞得满面通红,妩媚的白了她一眼,依偎在他怀里,问道:“你打算何时下手?” “咳咳咳——何时下手?”韩艺吓到了。 “就是去找杨飞雪和元牡丹啊!” 这也不能用下手来形容吧!真不愧是女魔头,用词真是比我还要标准一些。韩艺哭笑不得的瞧了她一眼。 萧无衣不爽道:“你看我作甚,我都说了,是我答应的,那我就不会后悔。” 韩艺微微一笑,道:“你好像还没有说清楚你究竟跟杨飞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萧无衣愣了下,道:“我没说吗?” “没有。”韩艺肯定道。 萧无衣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道:“我只是告诉了她真相,并且希望她答应出家与否,与你见面之后再决定,她也答应了。” 这么不靠谱,我还以为你都搞定一切了,就等着我去下手,不,牵手了。韩艺笑道:“想不到你还给我留了缓和的余地。” 萧无衣道:“她的意中人又不是我,我说得天花乱坠,那只会显得哗众取宠,” 韩艺点头一笑,道:“元家那边呢?” 萧无衣道:“元鹫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也就知道这些,这都是元鹫在忙活。” 韩艺一听元鹫,气就不打一处来,道:“元鹫那人我始终觉得不靠谱,我也不喜欢感情的事,被人在后面操纵,我需要亲自跟元牡丹谈谈。” 萧无衣轻轻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元牡丹为人本分,谨守家规,而元鹫奸诈狡猾,真不敢相信他们是亲兄妹,元牡丹是铁定斗不过他的,而且我也不太相信元鹫那混蛋,你去与她谈,那是最好不过,若她实在不愿意,自然不可强求。” 韩艺点点头,突然道:“你爹爹是一个怎样人?” 萧无衣诧异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我得想办法让他答应将你许配给我。”其实他方才在想的不是杨飞雪,也不是元牡丹,而是萧无衣,他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了。 萧无衣一愣,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叹了口气,道:“如果只是我爹爹的话,他倒是可能答应,其实我爹爹他宅心仁厚,对我也非常好,但是如果是将我许配给你,爹爹他也不能做主,因为爹爹上面还有许多长辈,他们肯定会反对的,我爹爹也绝不会忤逆他们的意思。” 韩艺听得愁眉难展,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那倒还好攻破,但是一群人,这可就不好办了,道:“那他们一直都不答应,那可如何是好。” 萧无衣冷笑一声道:“他们现在不答应,不就是仗着自己德高望重,有权有势,才会这么瞧不起人。如果你让他们在乞丐与婚事之间选择,他们一定会答应我嫁给你的,倘若他们宁可当乞丐,也不愿与庶族通婚,那我倒也敬佩他们三分,可事实根本不是如此,想那王谢二家,不也在没落之后,开始与庶族通婚么,所以想要他们屈服,就必须动摇他们的权势,让他们知道疼,他们才会屈服的。” “权势?” 韩艺微微眯眼,思索半响,突然呵呵一笑,道:“无衣,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够娶你进门。” 萧无衣随即一愣,激动道:“当真?” 韩艺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尽快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ps: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七章 天意难违 权力不过就是一件非常漂亮的外衣,当你一层层拨开它,里面裹着的一定是一副臭烘烘的骷髅,世上最脏最臭莫过于此。?〈 ?网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纵使你白璧无瑕,一身清白,可若想靠近它,必定也沾得一身臭味。 谁也不能例外。 韩艺与萧无衣在孤峰山上缠绵三日,这才依依不舍的下得山去。 回到凤飞楼,韩艺待了一日,见一切都正常,心中难免有些记挂杨飞雪,一个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竟然因为他而要去斩断红尘,实在是罪大恶极。其实他早就想去看看杨飞雪了,只是在萧无衣的谎言,他实在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关键他也不想去欺骗杨飞雪。 如今杨飞雪既已知道真想,不管怎样,韩艺决定要去见见她。 翌日清早,韩艺就去往了城东柏松山的鸿恩寺。 鸿恩寺坐落在半山上,上有苍松翠柏,下有烟水明媚,环境清幽,虽然寺庙规模不大,但是因为如今佛教盛行,来往行人也是络绎不绝,但是也不能说是信徒多,只能说遇到困难的人多。 韩艺来到寺庙门前,却是停住了脚步,心想我是该遵循浪子情怀,偷偷摸摸的找杨飞雪,还是遵循当今礼数,先去见见杨老夫人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施礼道:“请问这位施主可是皇家特派使。” 韩艺瞧这小沙弥面生的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道:“对啊!” 小沙弥再度施礼,道:“小僧奉杨老夫人之命,在此恭候皇家特派使。”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样也好!用不着纠结了,反正都要见的。韩艺笑道:“杨老夫人真是活菩萨转世,竟算到我今日前来。” 小沙弥道:“特派使谬赞了,小僧这些天一直在此恭候。” “那真是让你久等了。” 韩艺一笑。 小沙弥道:“特派使这边请。” 韩艺跟着他往寺庙内走去,随口问道:“杨老夫人经常来贵寺诵佛念经吗?” 小沙弥点点头道:“老夫人一有空就来小寺,其实这庙宇本就是杨老夫人捐赠于我们的。” 韩艺听得一惊,贵族就是贵族,一言不合就捐庙。心里也暗自庆幸,没有走浪子路线,鬼知道这里有多少眼线。又打量了下这寺庙,暗想,与其弄这么多庙宇,还不如多弄点学院,让更多的小孩可以读书,毕竟佛祖又不能保唐朝千秋万世,但是下一代可以。 因为唐朝佛教盛行,很多达官显贵捐赠自己的豪宅改建寺庙,以至于长安境内外有非常多的寺庙。为什么日本寺庙那么多,那就是学习唐朝的。 韩艺跟着小沙弥来到后面的一间厢房前,那小沙弥先是让韩艺稍后,然后去到门前,小声道:“老夫人,特派使来了。” 过得一会儿,一个丫鬟将门打开来,她瞧了眼韩艺,然后急忙行出,施礼道:“特派使,老夫人请你进去。” “多谢!” 韩艺入得屋内,里面光线非常暗,只闻幽幽檀香,说真的,韩艺不太喜欢这种环境,他只是骗子,可不是毒贩,见不得光。屋内陈设非常简单,正前方一座瓷观音像,观音像下放着一个红色的跪垫,而在跪垫两旁放着一个茶几和两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童颜鹤的老妇,身着灰色修行衣,慈祥的面容,微笑的看着他,手执一串佛珠,飘然有出世之姿。 “小子韩艺见过杨老夫人。” 韩艺赶紧上前,行了一礼。 杨老夫人笑着点点头,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韩艺微微一愣,道:“杨老夫人不是算到小子一定会来么。” “老身只是念佛诵经,又不是江湖术士,如何算得到。” 杨老夫人呵呵笑了两声,道:“老身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来,但是老身想先见见你,故此安排那小和尚在门口候着。” 韩艺道:“原来如此。” 杨老夫人瞧了他一眼,笑道:“你是来找飞雪的吧。” 韩艺点点头,道:“我听闻最近杨姑娘好像遇到一些麻烦,故此过来看看。” 杨老夫人呵呵道:“就怕你来了会更加麻烦。” 韩艺道:“老夫人说的是,但是这跟我也有些关系,我总不能对此置若罔闻。” 杨老夫人突然叹了口气,道:“韩艺,你说老身待你如何?” 韩艺道:“老夫人一直都待我非常好,韩艺也一直铭记于心。” 杨老夫人呵呵道:“你这话就谦虚了,其实你对我们杨家的恩情远胜过我们杨家给予你的恩惠,其实说起来,我们杨家也并未给你什么,你有今日那都是你凭自己的本事。不过老身一直都很喜欢你,不管是你才智,还是你的品行,如果老身要选孙女婿,第一个考虑的一定是你。虽然你的出身贫寒,但是这在老身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就当今天下那些贵族,你将他们祖籍往上翻一翻,都是农夫出身。”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叹道:“只可惜你是一个有妇之夫。不瞒你说,老身也常为此感到遗憾。” 韩艺听得沉默不语。 杨老夫人微微看了他眼,道:“你难道就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韩艺道:“老夫人说得非常对,将心比心,我也会对此感到担忧,我非常能够体谅老夫人,我对此也感到十分抱歉。” 杨老夫人一愣,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坦白说,直到目前为止,我也不敢肯定,我和杨姑娘就会怎样怎样,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我也不想说得天花乱坠,只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不会拒绝。” 杨老夫人道:“这恐怕由不得你。” “我知道。” 韩艺道:“但是老夫人,你相不相信天意?” 杨老夫人愣了下,点头道:“老身信佛,自然相信天意。” 韩艺道:“不瞒老夫人,我曾一直认为像我这种人最好不要成婚,因为我认为我跟谁成婚,那就是害了谁。但是天意弄人,我还偏偏就成婚了,而且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我对此感到害怕、惶恐、不安,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一个好丈夫,能不能撑起整个家来,我想躲避,但可惜我躲都没法躲,我必须得面对,可是当我真正面对之后,我现我原来可以做的更好。在当时我很知足,我认为我若再生他想,那得照天打雷劈。 可是天意难测,老天偏偏安排我遇到杨姑娘,我用一只狗骗了她一贯钱,后来她知道了,但是她并未刁难我,而且还原谅了我,只是让我记住我欠她一份人情,我欣然接受,我认为她作为刺史的女儿,不可能会需要我帮忙。但,天下之事往往都事与愿违,没过几日,她就来找我帮忙找金菩萨,让我偿还这一份人情,这是理所当然的,我答应了下来,也帮她找回了金菩萨,大家人情两清,原本事情应该到此结束了。可是偏偏这时候陈硕真的叛军压境,她又找我帮忙,幸运的是,我们击退了叛军。 然而,祸从天降,只是因为我的一句随口之言,导致我不得不背井离乡,这应该是一个结局了,可是在途中偏偏又遇到杨姑娘,我们又一块来到长安,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自始至终都未有过任何妄想,我心里也很清楚,在面对杨姑娘的时候,我一直都非常冷静和克制,但问题是它偏偏就生了,一回两回三回四回,就说前些日子,原本杨姑娘本来要随杨公离开长安,我们都已经道别了,可是突然魏国夫人来了,她又走不了了。” 说到这里,他望着杨老夫人道:“老夫人,你是信佛的,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还望老夫人给我指一条明路走。” 杨老夫人听后,沉默了许久,叹道:“这都是天意啊!天意啊!” 这个理由都让我想到了,我真是一个天才。 韩艺心中暗松一口气,自己都被自己给说服了。这种事你怎么解释都是错,你一个有妇之夫,对方又是一个千金小姐,根本就是难以启齿,要换他坐在边上,他一定会在椅子下面放一把杀猪刀的。所以他索性就把一切全部拿出来,放在大家面前,是非对错,由你们说了算。 当然,在这事上面,他的确也是问心无愧,他并没有想去勾搭杨飞雪,直到如今他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一直都记着自己的身份,但是人可欺人,焉可欺天。 杨老夫人感慨一番,突然瞧向韩艺,呵呵笑了起来。“你真是聪明啊,甚至可以说是我老身见过最聪明的人了。其实这几日老身也无心念经,就想着你和飞雪的事。就在前一刻老身都在想,如果你来了,你会怎么跟老身说,这想来想去,老身都为你感到羞耻,这等难以启齿之事,要多么无耻的人才能在老身面前开这口。 但是老身万万没有想到,你一个天意,就令老身无言以对,而且还认同你的说法。由此可见,你能有今日,那绝非不是天意啊。” 韩艺道:“老夫人谬赞了。” 杨老夫人道:“你说的对,这事偏偏就生了,那你总得去面对吧,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韩艺道:“我曾一度也非常迷茫,手足无措,甚至想躲过去就算了,但问题是躲不过去,这几天我也想过很多,我不想再去刻意的躲避了,就让它顺其自然,但如果它真的生了,我也不会再拒绝了。” ps:月初求一张保底月票……(未完待续。)8 第七百一十八章 少女芳心 顺其自然! 咋一听,是一句多么不负责的话。 但是韩艺认为他做出任何保证,在任何人看来,那都是狗屁,毕竟他是有妇之夫。 “顺其自然?” 杨老夫人缓缓念道,语气中带着丝丝诧异,突然呵呵笑了几声,道:“韩艺,你又让老身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韩艺微微皱眉,道:“老夫人是不是以为我这一趟来多半是冲着与杨家联姻来的?” 杨老夫人摇头叹道:“老身这几日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可是到头来,就没有无一猜中,你有话就直说吧,老身听着了。” “那小子就直说了。” 韩艺微微颔首,道:“在我来看,联姻只能让有着共同政治利益的两家变得更加密切和相互信任,但是前提是要有共同利益,否则的话,联姻起到的作用不大。如果只从联姻的角度来看,能够得到杨家的支持,对于我的确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不能离开那个前提,就是有着共同利益。 目前我与杨家的利益并不相同,杨家在大唐的地位已经是稳如泰山,除非出现大变动,否则的话,是难以动摇的,但是想要再提高,那也是极难的。而我不同,我正处于冲击阶段,我们彼此的利益是不相同的,所以不管联姻与否,要杨家鼎力支持我,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明朗,如果为了我自己,而将杨家拖下水,这我也做不出来。另外我想现在联姻对于我个人帮助并不大,还会增添我的负担。 但是,一旦我侥幸度过了这个难关,那么能够得到杨家的支持,对于我有着莫大的帮助,我同样也相信,真到那时候,一切都会显得自然而然,或者说水到渠成,但现在来说这些,一切都为时尚早。” 杨老夫人听后,良久不语,忽然淡淡道:“飞雪她并不在这里。” 韩艺一愣,心想,难道我说错话了么。 杨老夫人快速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可以去后山的湖边看看,飞雪或许在那里钓鱼。” 韩艺眨了眨眼。 杨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 老小老小,果然没错啊!韩艺拱手道:“多谢老夫人相告。”说到这里,他突然道:“钓鱼?” 杨老夫人道:“那丫头可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她若出家,不到半年,一准灰溜溜的回去。你快些去吧。” “是。” 韩艺再拱手一礼,“老夫人,韩艺先告辞了。” “去吧!” 杨老夫人点点头,可是等到韩艺走到门前时,她突然喊道:“韩艺。” 韩艺回过身来道:“老夫人还有事么?” 杨老夫人露出慈溪的微笑,“你能说出那番话,老身真的感到非常欣慰。去吧。” “告辞。” 等到韩艺出去之后,杨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摇摇头道:“罢了,罢了,就让他们自己去瞎折腾吧。” 韩艺出得后院,从一个小沙弥口中问得去后山的路,然后顺着小道下得山去,行至一炷香工夫,来到一处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四周非常幽静,远远见到前面有一个湖,倒也不大,只有两一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周边有好几条小溪,从地势来看,这个湖的应该是因为这里山势比较低,山间溪水汇聚于此形成的。 韩艺张望下,忽然发现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人,虽然男装打扮,但是从那玲珑有致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一个女人,只是稍显瘦弱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 韩艺眼眸一转,走了过去,用假声道:“阿弥陀佛,万物皆有灵,还望施主饶她们一条性命。” 杨飞雪并未被吓到,头也没有回,一手托着那精致的下巴,望着湖面,淡淡道:“敢问高僧,这虫子在不在万物中?” 韩艺一愣,随即道:“自然在。” “我将虫子挂在钩上,放入水里,鱼儿为什么会上钩呢?” “那是因为鱼儿想吃虫。” “佛曰,万物皆平等,为何鱼儿做得,我却做不得了。鱼儿吃虫,结果被钩子钩住,这不正是佛家的因果报应。你要劝也应该去劝劝鱼儿饶了虫子性命。” 呀呀呀!我竟然说不过她。韩艺忍着笑意,收起假声,道:“姑娘好慧根,何不随老衲出家算了。” “你这——!” 杨飞雪刚说了两个字,突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过头来,惊喜交加道:“怎么是你?” 韩艺见她那张秀美瓜子脸,白里透着红,明眸善睐,容貌兀自艳丽,心中也放心不少,走了过去,笑道:“人家来寺庙那都是修身养性,可杨姑娘却修得一张伶牙俐齿,也极是罕见啊。” 杨飞雪抿唇一笑,轻哼道:“分明就是你故意作弄我在先,想引我上当,可却没有想到说不过人家,于是恼羞成怒,企图想倒打一耙,真是恶人先告状。” “是是是!”韩艺连连点头,从怀着拿出一个小木盒来,双手奉上,笑道:“为表歉意,备以薄礼,还望准师太笑纳。” 杨飞雪见罢,喜不胜收,飞快将那小木盒拿走,可忽觉有些不对,白了韩艺一眼,“什么准师太,真是难听。” 但这一眼,却也将少女的娇羞嗔怒展现的淋漓尽致,饶是韩艺不免也是心中一动,嘴上笑道:“准师太的意思是就是准备当师太。” 杨飞雪愣了下,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成心在嘲笑我呀——不过,我不介意。”她自顾着去看礼物,嘴上只是风轻云淡,打开小木盒,只见里面放着有着一个精美的小瓷瓶,她眼中闪过一抹喜悦,“这是香水么?” 韩艺嗯了一声。 杨飞雪笑容一敛,道:“怎么这么小?” 韩艺本以为她会说“哇!好漂亮,我好喜欢哦。谢谢你,韩艺!”亦或者更直接的抱着他亲一口,这台词都已在腹中,可没曾想到杨飞雪竟会来这么一句,差点没有将他给噎死,哭笑不得道:“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杨飞雪兀自不愿买账,道:“确实很小吗,可莫要欺我没有见过,人家的可都比这大。” 韩艺笑道:“这并非完全是香水,而是一种香油,抹一点在身上,可防蚊虫,我一共才弄出十余瓶。” “是么?” 杨飞雪面色一喜,小心翼翼的将盒子盖上,嫣然笑道:“这赔罪之礼,我便收下了。”两颊露出微微红晕,却是更显娇艳动人。其实哪怕是韩艺送她一朵野花野草,她也会非常开心。 韩艺瞧她心情似乎挺不错的,完全不像萧无衣所讲,心中也有些纳闷,但又知如何开口询问,余光突然看见石头边上的没入土中的鱼竿,道:“你倒也乐的清闲,竟跑到这里来钓鱼。” 杨飞雪一脸不满道:“对于鱼儿也总比对着经书强,一天到晚就知道敲木鱼,觉也睡不安生。” 老夫人还说半年?我看半个月她就得灰溜溜的回去了。韩艺顺口试探道:“既然如此,你还要出家呢?” 杨飞雪撅着小嘴,道:“还不是让我爹爹给逼的。”说着,她忽然心虚的瞧了眼韩艺。 她说极其自然,可以说是毫无破绽,倘若换做他人,倒也极可能被她瞒过去,但是韩艺可是骗子出身,辨别真假,那还是轻而易举,心想,杨思讷恁地疼爱她,又怎会逼的她到出家的地步,想来多半还是因为我,她这么说,只是不想让我因此感到愧疚,想不到她虽年纪尚轻,但是却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杨飞雪见他沉吟不语,又道:“不过我当时就已经后悔了,就算无衣姐不来,我也会反悔的。” 她这一句补充的,破绽便是更大了。韩艺微微一怔,直接道:“无衣都跟你说了吧。” 杨飞雪一怔,点了点头。 韩艺道:“对不起,我——!” “你用不着说对不起。” 杨飞雪打断了他的话,道:“此事关系你与无衣姐的性命,自然不便说得,这我心里明白。而且——而且我还要感谢无衣姐能够告诉我这一切。” 韩艺好奇道:“为何?” 杨飞雪摇摇头道:“没什么。” 韩艺心中越发困惑,心想,无衣行事,老爱暗中使绊子,令人防不胜防,不太靠谱,还是问清楚些好。又问道:“是不是无衣与你说了什么?” 杨飞雪见他一脸狐疑之色,又提及萧无衣,心中竟猜到三分,忙道:“无衣姐只是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是——是我自己太小心眼了。” “啊?” 韩艺困惑道:“小心眼?” 杨飞雪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来,羞赧道:“其实,其实是我见你久久也不来找我,以为那日在南郊你说的是骗我的,根本没有将我放在心上,不免有些伤心难过,如今我知你是因为无衣姐,而非是骗我,这就足以。” 原来她一直都认为萧无衣与韩艺是假夫妻,在她看来她与韩艺的阻碍多半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再加上当初秦羽一事,害得韩艺背井离乡,因此她倒也不敢过于强求什么,她唯一在乎的是韩艺究竟喜不喜欢她,可是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她去找韩艺,韩艺未曾来找过她,即便她跟杨思讷吵架,随奶奶来到这里,韩艺也并未来探望过她。 这让她觉得韩艺定是故意敷衍她的,因此她感到非常伤心难过,从而萌发了出家的念头。所以萧无衣将真相告诉她,她非但不感到难过,反而很开心,至少她知道韩艺并没有骗她,她也并未希望得到更多。 难怪皮特朱总说,这世上最难猜的,莫过于那一颗少女芳心。如今看来,倒也不无道理。 韩艺心中也反应过来,笑道:“你恁地聪明善良,又善解人意,我如何会不喜欢。” 杨飞雪眼眸一转,问道:“那你是更喜欢我聪明善良多一些,还是善解人意多些。” 韩艺没曾想她问得这么仔细,可又见她语气真挚,也不想是在说笑,倒也认真了想了下,道:“要说喜欢哪点多一些,这二者怕是都不算,我最喜欢你的笑容。” “笑容?” 杨飞雪睁着清澈明亮的双眼,问道:“为什么?” 她不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吧!韩艺笑道:“当然是你因为笑着好看呗,看到你笑,心中烦心事只怕也会少一些。” 杨飞雪听得面色一喜,红着脸道:“你倒也别怪我不知女儿家的矜持,我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也好确定你有没有在骗我。” 韩艺见她神色轻松,泰然自若,笑容灿烂,言语轻快,谈及此事,还能自嘲自讽,似乎已经放下了,不禁暗自责怪自己,我也真是太自私了,只顾着考虑我与无衣的感受,却忽略她的感受,其实这种事最不能接受的非我,也非无衣,而是飞雪自己,若她不愿,那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做朋友那倒也不错。 念及至此,他心中是一片坦然,毕竟他是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没有那种我喜欢谁,就一定要得到对方的思想,他的观念还是非常自由开放的,如果他是单身,那当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可是他是有妇之夫,至少心中还是有极大的顾虑。 杨飞雪见他沉默不语,神情变幻不定,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韩艺一怔,笑道:“我在想待会你若一条鱼都钓不上来,会不会怪我将鱼给吓跑了。” 一语就将话题转移开了。 “当然会。” 杨飞雪说罢,自己倒是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见她的笑的如此美丽动人,不禁怦然心动,却将目光移开,忽惊道:“鱼儿上钩了。” 杨飞雪赶紧转目一瞧,只见鱼线抖动着,不禁大喜不已,“真的有鱼儿上钩。”她一时兴奋,倏地站起,可她却忘记自己是坐在石头上面的,脚下一滑,身子失去了重心,往湖面倒去。 “小心!” 韩艺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想拉住她,可好死不死他,这手是拉住了,但是他的脚却绊在了石头凸起处,不但没有将杨飞雪拉回来,反而把自己给拉进去了,不禁大叫一声,“靠!” 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水响。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 在下柳下惠 哗啦一声! 两个脑袋冲出水面。 “你——!” “韩艺,你别管我,你自己快逃命去。” 韩艺正欲开口问她有没有事,就听得杨飞雪惊慌失措大喊道。 她虽自小好动,常常跟着杨展飞入林打猎,但毕竟是刺史千金,自然不通水性,也从未落过水,这一落水,心当然就慌了,而且她的秀发在落水时,也散落下来,刚刚遮住半张脸,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就更加害怕了。 韩艺听得好笑,却极其感动,虽说目前是一丁点危险都没有,但是杨飞雪却在她认为的性命攸关之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韩艺,而非自己,可见她对韩艺用情之深。 杨飞雪猛然惊慌过后,忽觉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抱着自己,不禁心一宽,却又听不到韩艺的声音,喊道:“韩艺,韩艺!” 韩艺正在感动中,听得她喊,才反应过来,忙道:“我在这了,你别慌,不会有事的。” 杨飞雪听得韩艺说话,心神一定,道:“那为何我看不到东西了?” 韩艺愣了愣,强忍着笑意,伸出手来将杨飞雪脸上的头发给慢慢拨开,只见秀发后面是一双充满惊愕的双眼。他着实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飞雪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抬起手来,揉了揉眼,定眼一看,只见韩艺站在水中,水面大概在他的鼻尖处,因此他只需要稍稍将头扬起,便无危险,不禁起方才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只觉羞赧难当,又想起方才那句话,不免两颊生晕,见这厮笑得正欢,本想阻止他,可这一张嘴,她自己倒先忍不住,噗地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她生性开朗乐观,倒也不惧他人嘲笑,反而也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是可笑至极。 韩艺本见她看来,心中还觉自己不应该笑得这么欢乐,赶紧收住笑意,可他刚刚收住,就见杨飞雪咯咯笑了起来,当即就傻了,他还是从未见过有人嘲笑自己也能嘲笑的这么欢乐,可见她笑容甜美,天真浪漫,一时竟看得出神。 杨飞雪笑着笑着,忽见韩艺怔怔望着自己,神色间颇为异样,不免俏脸一红,心想,他果然没有骗我,他确实最喜欢我的笑容。念及至此,她芳心如小鹿般怦怦乱跳,埋藏在心底的情种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心房中蔓延开来,很快就充满了心房。 原来她在知道真相后,就更彻底断了念想,完全忽视了萧无衣给的暗示,这是很惯性的思维,也觉得韩艺与萧无衣非常般配,心中为他们两个高兴,因此她将对韩艺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她只想知道韩艺是否曾喜欢过她,这就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她曾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韩艺,可是突如其来的落河,却将她对韩艺的爱恋给勾了出来,想收却再也收不住。 韩艺见她笑容一敛,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只盼能多看一会,可又见她双眼满是深情,不禁心神一怔,二人面对面,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搂着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望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韩艺难以克制,一时冲动,竟抬起头,亲吻过去。 “阿嚏!” 眼看就要夺走杨飞雪的初吻时,杨飞雪突然一个喷嚏打出。 尴尬! 这绝对是入选韩艺人生十大尴尬时刻之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 杨飞雪起初并未反应过来,因为想打喷嚏,可如今见韩艺脸庞近在眼前,心想,他方才想干什么?难道。想到这里,俏脸不禁红透了,心中又羞又喜,还带有一丝丝的期待。 韩艺已经彻底清醒了,虽然近在咫尺,但是要他再吻上去,那也是很难了,因为气氛已经完全不对了,但是总得找点事来解释他这一动作吧,很快,他就发现一根救命稻草,道:“不要动!” 杨飞雪一愣。 只见韩艺伸出手来从她头上取下一根水草,道:“你头上有根水草。” 他不说还好,这欲盖弥彰的一说,杨飞雪便忍不住了,噗嗤一声,抿唇小声道:“谁叫你想使坏,活该。” 韩艺全当没有听见,正人君子道:“我们还是快点上去吧,免得着凉了。” 其实他们离岸边并不远,就几步路的事。上得岸上,韩艺就松开了杨飞雪。 杨飞雪心里稍显失落,偷偷瞥了眼韩艺,惊道:“你干什么?” “耍流氓!” 韩艺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道。 杨飞雪啐了一声,又见韩艺脱下自己的外衣来,拧干,抖了抖,来到她身边,将外衣给她披上。 杨飞雪纳闷道:“你的衣服也是湿的,这披着有什么用?” “你不想逼我耍流氓,就赶紧披上。” 韩艺说着目光往她胸前一瞥。 杨飞雪低头一看,一张脸红得跟早出的红日一般,原来她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娇挺的双峰凸显的非常厉害,她的规模虽不及萧无衣,但是十分挺拔,因此非常显眼,甚至还有一点乍隐乍现,将韩艺的外衣紧紧裹住,瞪了韩艺一眼,“流氓。” 韩艺笑道:“我姓liu不假,但是在下是叫做柳下惠。美女,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毕竟这年头柳下惠不多,你看这附近又非常幽静。” 杨飞雪哼了一声,往前走去,可刚走两步,她忽然惊呼一声,“不好!” 韩艺吓得一跳,道:“怎么呢?” 杨飞雪惊道:“你送我的香油。” 汗!我还当什么事了。韩艺道:“下回我再送你一瓶便是。” 杨飞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韩艺道:“你不会让我下去找吧。” 杨飞雪没有做声,只是望着他,眼角泛着泪光。 天啊! 韩艺心中一阵无奈,目光一扫,确定周边安全后,他迅速跳入水中,好在这湖水非常清澈,不到片刻,他便寻得那盒香油,递了过去,笑道:“放心,我们凤飞楼出品,可抗水火。” 杨飞雪根本不听他的,赶紧接过香油来,打开一看,确认没有进水后,放下心来,小心翼翼收好,才与韩艺一道回到寺庙去。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才多久工夫,就掉到湖里去了。” 杨老夫人手拿木杖,威严十足的训道。 换回女儿装的杨飞雪捧着一碗姜汤,小声道:“奶奶,这不关韩艺的事,是我不小心掉到湖里的,韩艺是因为救我。” 杨老夫人瞧向韩艺。 看我干什么,你孙儿可没有开放到跟我去湖里洗鸳鸯浴。韩艺点点头道:“事实就是如此。” 杨老夫人还以为韩艺会帮杨飞雪辩驳,哪知这小子恁地直接,当即道:“你没来之前,老身也没见雪儿落水。” 韩艺顿时一脸尴尬,点点头道:“老夫人说不错,小子也难逃其咎。” 杨飞雪抿了抿唇。 杨老夫人又朝着杨飞雪道:“雪儿,老身准备这两日就回家,你是准备跟老身一道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出家。” “噗!抱歉!呛了一下。”韩艺强忍着笑意。 杨飞雪尴尬斜目瞧了眼韩艺,又瞧了眼老夫人,道:“孙儿自然跟奶奶一块回去,孙儿还想在奶奶身边服侍奶奶。” 杨老夫人心里明白了,呵呵道:“想不到我的宝贝孙女去湖里走一遭,变得孝顺不少。” “噗!抱歉!嗯,有点烫。” 杨飞雪听得满面羞红,都快将头埋到碗里去了。 “飞儿,你别推了,二叔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折腾,你看二叔这都一把年纪了,这事我真是难以启齿啊!你何不自己去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妹最近对我颇有偏见,我要去一准坏事,说不定还会被她用棍棒给赶出来,可是小妹一直非常敬重二叔你,这事还非二叔出马不可。” 只见西郊外的一条小道上,一个中年男子围着一个老头子是又拉又推的,可那老头子却显得很是不愿。 这人便是元鹫和他二叔元乐。 元乐瞧了眼元鹫,问道:“牡丹真的喜欢韩艺?” “二叔你咋就这么不信任我,我用我的那些狼朋狗友发誓,小妹一定喜欢韩艺,这总行了吧。”元鹫极是不耐烦道。 元乐点点头,又问道:“韩艺那边也答应呢?” 元鹫大咧咧道:“我的二叔,这天下岂有不好色的男人,而且这还财色兼收的事,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二叔若是不信,待会回去可以数数自家的小妾!” “去去去,你少拿我来说事。” 元乐瞪了这家伙一眼,又是无奈一叹,道:“好吧,我去就我去,但是可先说好,倘若没有谈好,你可也别怨我。” 元鹫道:“二叔你怎么能恁地看我,这我怎么会怨你,小妹可也是你的侄女,她的终身大事让你给谈坏了,你应该自己怨自己,哪用得着我来怨。” “你小子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可恶。” 元乐指了指这个混世魔王,各种鄙视。 二人拖拖拉拉来到元牡丹的小院前五十步外。 “二叔,全靠你了。” 元鹫说完,嗖的一声就钻入边上的草丛蹲着。 元乐瞧了眼,苦恼的摇摇头,往院子那边走去。 原来萧无衣下山之后,就告诉元鹫韩艺那边已经弄妥了,还编者谎言说自己消失的这几日是去找韩艺妻子了,利用他妻子来说服韩艺,反正是编的有鼻有眼的,元鹫一听,只觉这法子实在太妙了,当然,他对萧无衣也是深信不疑,因为他非常清楚萧无衣与元牡丹之间的感情。 可不到一柱香工夫,元乐就从元牡丹的小院行了出来。 “这么快?” 元鹫见罢,心下大是惴惴,待元乐走至跟前,便迫不及待的喘上前去,问道:“二叔,你被小妹赶出来呢?” 元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牡丹可比你懂礼数多了。” 跟你们这些老家伙讲礼数,那会死的很惨。元鹫不以为意,继续道:“那她是拒绝呢?” 元乐摇摇头道:“倒也没有。” 元鹫满心好奇,道:“那你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元乐目光中充满了困惑,“我才刚一试探,牡丹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元鹫闻之,不免大喜,道:“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老说我骗你,这可是关乎小妹的终生大事,我能胡来吗。” 元乐自言自语道:“难道牡丹真的恁地喜欢韩艺?” “这是肯定的。”元鹫又追问道:“那小妹还说了什么?” 元乐道:“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要自己去与韩艺谈。” “这倒也是应该的。” 元鹫点点头,忽见元乐手中拿着一杯酒,惊奇道:“二叔,你咋拿杯酒出来了。” 元乐一怔,低头瞧了眼手中那装满美酒的酒杯,哦了一声,道:“这酒啊——!”说到这里,他突然端起酒杯朝着元鹫的脸泼去。 元鹫总是速度再快,也是躲闪不及,被泼了一个正着,愣了一会儿,激动道:“二叔,你这是干什么?” 元乐忙摇头道:“这不能怪我,是牡丹让我端着这杯酒,泼向出门遇见的第一个人,她还说这杯酒充满了她的祝福。” 元鹫眨了眨眼,愣得半响,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流到嘴边的酒水,笑道:“不亏是充满祝福的酒,真是好酒!好酒!” ps: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 回马一枪,风云再起 韩艺与杨飞雪真是差点点就捅破了那层纸,那一吻要是吻上去,可真是覆水难收了。 不过韩艺并不感到懊恼,因为他认为他们二人皆有不同的顾虑,也都想给自己留有余地。 而且,目前的局势来看,杨家纵使不在乎韩艺是一个有妇之夫,是一个农夫出身,但是他们也会在意韩艺现在身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这时候结为更加密切的盟友,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韩艺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而且这种不确定是非常极端的,要么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要么粉身碎骨,永无翻身之日。 而杨家可是老牌贵族,这种不确定性,是他们最不愿遇到的。 目前他们的这种关系,杨思讷非常满意,不用想也知道,他不愿意做出任何改变。 韩艺也不急,目前他还有许多事要做,例如修订神圣的君子契约。 他从鸿恩寺回来待了一晚上,又去到了训练营,见学员们都对此次的任务表现得热情高涨,晚上上课,几乎都在讨论此事。 这是因为这是第一以民意来修订律法,是开创了先例,还让这么多人参与进来,这也不是枯燥的训练,因而他们感到非常亢奋,觉得自己在干宰相们的活,甚至于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都是尽情的投入其中。 而在第二日韩艺又与长孙延以及所有学员一起去到郊外做调查,他倒是没有去与百姓交流,而是在一旁观察他们的交流,见大伙都非常认真,询问的非常细致,一日下来倒也收获颇多。 可就在这时候,朝中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的亲舅舅吏部书柳奭被贬出了长安,去往岐州当刺史。 但是比起过程来,这个结果还不算什么。 这是由御史大夫崔义玄,弘文馆学士许敬宗,中书舍人李义府为代表的集团,首次正面对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发动的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 他们就是联名上奏,要求李治严惩王皇后,理由也很简单,律法明文规定,后宫行厌胜之术,乃是大罪,身为皇后更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轻易了事了,这不是助长歪风邪气么,必须严惩不贷。 反正他们是各种引经据典,好像自古亡国,皆是从后宫邪术开始。 他们突然发难,长孙无忌他们毫无准备,都快忘记此事了,如今见对方来势汹汹,心里还以为皇帝要决战了。褚遂良、韩瑗、来济赶紧站出来反对,可是他们之前并未反对,也就是默认了此事,根本站不住脚,而且准备不足,一时落得下风。 眼看事情就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褚遂良都快要喊出翻案的口号了,李义府突然调转枪口,将矛头指向柳奭,这子不教,父之过,是你们柳家将厌胜之术带去后宫的,不惩罚王皇后,行,那由你柳奭代替皇后受罚,这事必须要有一个惩罚,不然何以服众。 一番唇枪舌剑过后,由于褚遂良等人准备不足,又不占理,心里也慌,关键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目标,究竟是保皇后,还是保柳奭,结果全面落败,崔义玄、李义府他们趁胜追击,嚷嚷着要严惩柳奭,这里面御史大夫就发挥了极大作用,御史大夫本就是专掌监察执法,就是管这事的,他有资格出声,你们这是君臣庇护,枉顾朝廷律法,这怎么能行。 一直沉默的长孙无忌看到崔义玄一刀刀看来,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当初培养张铭,就是防止今日这事发生,结果还是没有防住。 李治决定免除柳奭吏部书一职,调往岐州当刺史。 这岐州刺史也是有学问的,就是今后的凤翔府,是军事重地,不是偏远地区,岐州刺史权力也不还是从宽处理的。 褚遂良他们一听,心里还能接受,关键争不赢,只能用沉默来抗议。 尘埃落定时,李治心里高兴极了,这一回真是靠短兵相接,取得的胜利,是势力与势力的对碰,也是第一次直接攻击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作为一个半傀儡的皇帝,这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 同时,李治也看到了长孙无忌他们的漏洞在哪里。 那就是后宫。 在后宫问题上,长孙无忌他们只能被动挨打,毕竟后宫是他和武媚娘说了算。 而且贬走柳奭,就进一步遏制了长孙无忌他们对后宫的掌控,这就让他更加坚信后宫是他夺回权力的突破口,无形中也就加强了他和武媚娘的政治同盟关系。 太尉府。 “崔义玄这老匹夫,枉他出身名门,竟然助纣为虐,还有李义府那无耻小人,真是气死我也。” 退朝之后,褚遂良越想越怒,你们这么做真是太无耻了,咱们当时已经达成了默契,你们怎么又拿这事出来说,有本事你当时就应该站出来说话啊! 这回马一枪这是令他们无力招架。 韩瑗也觉过分,道:“子邵一直兢兢业业,为国效力,为君分忧,陛下怎能恁地轻率将子邵调离长安。” 长孙无忌道:“老夫看这事跟陛下可能没有什么关系,可能是武昭仪与李义府等人一手策划的,老夫前几日曾听萧家那边说,武昭仪最近在后宫经常吵闹,如今她临盆在即,陛下自然得宠着她。” 萧淑妃虽然已经被打入冷宫,但还是妃子,还是可以萧家取得联系的,当然,这是在武媚娘的监视下进行的。 褚遂良朝着长孙无忌道:“辅机兄,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保住子邵,我们应该赶紧上奏,让陛下收回成命。” 没有长孙无忌点头,这诏令就无法生效。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面泛犹豫之色。 “不可,不可。” 柳奭突然站了出来,道:“登善,切记不可这么做,这分明就是李义府他们的阴谋,一旦咱们上奏,那么他们势必又会将矛头转向皇后,到时我们更是骑虎难下,可不能因小失大啊。”说到这里,他重重一叹,道:“我虽被贬出京,但只要我们阻止武昭仪入主中宫,我还是可以回来的,我们现在主应该想办法保住中书令和吏部书的职位不丢失,如此可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对于他而言,这很容易选择,如果只是动他,那最多也是被贬,还不会死,只要长孙无忌在,他还是很有机会回来的。 但如果动皇后的话,那他全家上下都要遭殃,而且他心里也明白,他在这里,不管皇后发生任何事,李义府他们的目标肯定是他,他总是被动挨打的,因为王皇后在宫中已经完全被武媚娘给压制住了,反正武媚娘的想法也很简单,你们欺负我,我就欺负王皇后,王皇后是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现在柳氏也不准入宫了,情况变得更加恶劣了。而且李义府他们攻击他,肯定还会连累长孙无忌这一派,长孙无忌他们也将会处于被动。 离开长安对于他或者整个关陇集团而言,反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留在长安只会给李义府他们竖立一个靶子,想打就打。 褚遂良心想,倒也不无道理,就算他们强行逼迫李治收回成命,但是下一个厌胜之术还会远吗? 长孙无忌突然道:“子邵说的对呀,目前最要紧的事,是保证中书令和吏部书的职位不能丢,一旦吏部书落在李义府他们手中,那么下面的官员肯定会靠向他们。”说着他看向来济,道:“来济,你就能者多劳吧。” 来济一愣,赶紧行礼道:“下官遵命。” 长孙无忌要么不开口,开口这事就定下来了,这就是权力。 而就在他们在谈论的时候,李治也在与他的小集团们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做,身在训练营的韩艺,也被临时召入宫来。 御书房。 老持稳重的崔义玄就道:“陛下,以老臣之见,太尉既然在大殿没有开口,那么太尉他们可能就不会再上奏请陛下收回成命了。” 李治点点头,目光一扫,道:“你们认为呢?” 韩艺可不愿将工夫浪费在这个话题上,道:“此事太尉他们本就不占上风,过多纠缠也毫无意义,微臣也认为太尉他们不会再纠缠下去。” 许敬宗不咸不淡道:“特派使当时并不在殿中,不知其中状况,话可别说得这么笃定。” 言外之意,就是暗指韩艺当时没有出力,这是他们拼下来的,你没有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就你这气量,我迟早有一日要气死你。韩艺笑道:“许大学士说的是。” 言罢,他便闭口不言。 李治微微皱了下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义府突然道:“陛下,微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是趁胜追击,微臣举荐许大学士出任中书令。” 许敬宗一听,精神为之一振,激动的望着李治。 李治点点头道:“许爱卿德高望重,又辅助过高祖和父皇,而且也曾担任过中书侍郎和礼部书,的确是一个上佳人选。” 许敬宗急忙行礼道:“老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李治笑道:“许爱卿快快免礼。” 韩艺瞧了眼李义府,心想,这厮可也不是什么君子,他做梦都想升官发财,难道他不想当着中书令吗?怎么可能会这么积极的推荐许敬宗,真是怪哉。 许敬宗赶紧投桃报李道:“陛下,此番胜利,李舍人功不可没,老臣举荐李舍人出任中书侍郎。” 这中书侍郎就是中书令的副手,可见许敬宗已经将自己视作了中书令,都已经开始挑选副手了。 李义府忙道:“许大学士谬赞了,义府何德何能,怎敢居之,还请陛下另择人选。” 韩艺心中暗笑,这么虚伪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算是服哦呵呵,我明白了,不亏为李猫,果真是笑里藏刀,这一招还真是够阴险的,可惜这许老头子被人给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你就等着哭吧,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啊! “李爱卿当任中书舍人多年,劳苦功高,朕早就想提拔你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李治当然也迫切的想提拔他们上来,增长自己这边的势力。 李义府不禁大喜,急忙叩谢皇恩。 “免礼,免礼。” 李治微微一笑,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吧。” “微臣告退。” 待几人走到门口时,李治突然道:“哦,韩艺,你先别走,关于与西域贸易一事,朕还有些事要问你。” :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待李义府他们离开之后,李治望着韩艺,过得半响,他微微一笑,由衷的感激道:“韩艺,要说此番胜利,功劳最大的莫过于你,只是——,唉,让你受委屈了。” 方才许敬宗那一番话,令李治很是不爽,因为他知道整个计划都是韩艺想出来的,算得也是丝毫不差,如果没有韩艺,你许敬宗拿什么来邀功呀。 韩艺忙道:“陛下言重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此乃微臣的本职,谈不上什么委屈。况且,是微臣建议昭仪这么做的,若是微臣介意的话,当时就自己上了。” 当时韩艺就跟武媚娘说了,不要告诉别人,是他在后面出谋划策,尤其是李义府他们。 因为,如果武媚娘说这是韩艺的主意,那李义府他们肯定会想,我拿命去跟长孙无忌他们拼,到来头功劳最大的是远在朝外的韩艺,至少积极性会降一半。 另外一点,这本就是后宫之事引发出来的机会,外臣是不能干预后宫的,要是让人知道韩艺对后宫之事说三道四,谏议大夫们肯定会站出来抨击韩艺的,韩艺本就是众矢之的,稍有偏差,那些人还不将他往死里参。 这事只能由武媚娘出面安排。 但是李治总是觉得有些愧对韩艺,但是也没有办法,提拔韩艺困难重重,但是许敬宗、李义府都是朝堂上面的老面孔了,提拔他们,比较轻松。 虽然李义府出身也不咋地,但是人家好歹是进士出身,资历在那里,韩艺还是个商人,商人是不能当官的,若非当初救了李治一命,现在可能连官服都穿不上。 而且,纵使长孙无忌他们松口,李治现在也不敢提拔韩艺,主要是因为韩艺得罪太多大臣了,提拔韩艺,那些大臣肯定会阻止,这就可能导致中立派靠向长孙无忌那边。 李治欣慰一笑,这是他最欣赏韩艺的一点,拿得起,放得下,肚量很大,再说下去,那就矫情了,于是转而问道:“你对提拔许敬宗和李义府有何看法?” 韩艺微一沉吟,道:“以微臣之见,太尉那边肯定不会将中书令拱手让出,必定会提拔自己的人上来,许敬宗资历虽高,但是在政绩方面,还是稍显不足,在这方面,韩瑗、来济比起他来,要强上不少,而且这与贬柳奭是两码事,太尉他们也无须顾忌太多,微臣个人觉得希望不是很大。” 李治皱眉道:“难道你要朕就此放弃?” 韩艺道:“当然不是,只是微臣认为,与其耗费精力去争一个希望不大的职位,还不如集中精力拿下势在必得的职位。” 李治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微臣建议陛下先以中书令为幌子,试探一下太尉他们的反应,若是他们反弹不是很强,那自然笑纳,但若是太尉他们坚决不答应,那就将中书令作为将李义府提拔为中书侍郎的条件。” 这就是李义府高明的地方,他肯定也料到这中书令太困难,多半没戏,真正的利益是中书侍郎,故此他积极推荐许敬宗,根据朝堂上的潜规则,许敬宗肯定会投桃报李,推荐李义府为自己的副手,等于李义府就是让许敬宗上去挡枪子,他在后面窃夺胜利的果实。 就算韩艺不说,到时事情肯定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韩艺只是怕李治一时气昏头了,亦或者被许敬宗从中挑拨,跑去跟长孙无忌火拼,这就得不偿失了,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李治听后,觉得极有道理,这事得做两手准备。又略显担忧道:“你说太尉他们真的会就此罢休?他们与柳奭的交情可是非常深啊!” 韩艺笑道:“微臣以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柳奭只是去到凤翔府,又不是去到岭南地区,随时可以回来的,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我认为陛下如今进了一大步,不宜咄咄逼人,当与太尉缓和一下,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判。” 他的整个计划是要将李治置身事外,全由武媚娘来承担,李治只是作为一个无奈的男人。就是为了避免李治与长孙无忌发生正面冲突,他们两个若是吵起来,那真的会发生大地震,可以这么说,除非李治有一半身子已经掉入悬崖,否则决计不能让李治和长孙无忌面对面,他们两个只是坐在棋盘两端谈笑风生的舅甥,手下指示棋子去攻击对方,武媚娘与王皇后早已经水火不容,老百姓都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她要这么做,那合情合理。 李治也怕直接面对长孙无忌,毕竟被管教了这么多年,问道:“那该如何缓和?” 韩艺道:“陛下莫不是忘了那神圣的君子契约,如今长孙延已经快要修订好了,到时肯定会交给陛下和太尉审查,陛下到时多夸一下长孙延,气氛就会缓和许多。”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其实这也是韩艺计划中的一部分,利用这事减少神圣的君子契约的阻碍 这柳奭被贬,宛如一声惊雷,令朝堂为之一震。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让大臣们惶恐不已。 当然,也有不少不嫌事大的大臣们,翘首以盼,等着看热闹。其中山东士族就是纯粹的在看热闹,两边他们都不喜欢,你狗咬狗,那再好不过了。 不过令他们遗憾的是,长孙无忌一派并未就柳奭被贬一事做出任何的反制措施,唯一做的就是长孙无忌举荐来济出任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 那边崔义玄等人积极举荐许敬宗出任中书令,李义府出任中书侍郎。 很快,朝堂之上迎来了再一次争锋。 频繁的直面斗争,令许多大臣都嗅到了决战的气息。 这一回长孙无忌是亲自出马,那是毫不留情,上来就直接拿许敬宗当初卖女求财一事出来说,就你这德行,也想当宰相,莫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你先将父亲做好,再来考虑中书令的事吧,否定的非常干脆,言语也是极其犀利,专攻击人品,训得许敬宗洋相出尽,做不得声。 许敬宗在韩艺面前倚老卖老,自以为是,但是在长孙无忌面前,他就是一条老狗,长孙无忌骂他就跟骂孙子似得,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也不需要给任何面子,二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身份、地位、名望、才干,长孙无忌全方面碾压。而且,因为许敬宗的人品太差了,你差就算了,你就跟李义府学学,在外人面前装一装,可许敬宗老是喜欢在大家出糗,因此没有人真正的尊重他。 不过这也不是骂,因为许敬宗卖女求财是铁一般的事实,朝廷还因为这事把许敬宗给降职了,大家也都知道。 崔义玄见向来沉默的长孙无忌这回突然打头阵,心里也虚的要命,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李治一看这情况,舅舅上来就玩杀招,作弊呀,同时心里也慌的要命。 这因为许敬宗还有一件糗事,就是他儿子许昂曾与他的妾侍通奸,这许敬宗一怒之下,废妾告儿,他儿子许昂现在都还在岭南流放了,大家也都知道这事,因为他都告到朝廷来了,人家许敬宗多man,一点也不怕家丑外扬,其实是他软弱无能,治家无方,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只能求助朝廷,也真是悲哀。 有趣的是,那武媚娘曾也是李世民的正式夫人,李治娶武媚娘名义上也是露an露n,只不过没有人敢说,李治怕就怕万一争论起来,长孙无忌说到这上面来了,肯定有人会想到武媚娘跟李治的事,那李治可就尴尬了,而且对于大局也是非常不利的。 这可不行。 李治也看出长孙无忌非常坚决,又想起韩艺那番话,赶紧最终采纳了长孙无忌的建议,升来济为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这检校的意思就是代理,虽非正式官职,却具有官职实权。但紧接着他就喊话要提拔李义府为中书侍郎,语气也是非常坚决。 长孙无忌一直以来都看李义府相当不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讨厌李义府,如今李义府投靠了武媚娘,那就更加厌恶了,所以心中是非常不情愿的,平日里肯定会坚决反对的,可是李治刚刚才采纳他的建议,而且中书令是老大,中书侍郎只是老二,你的人当老大,我的人连老二都不能当吗?那你未免就太欺负人了,咱们舅甥何必互相伤害了。 心中权衡一番后,长孙无忌觉得还是要给李治一些面子,于是也就没有出言阻止,但也没有赞成,就是默认了。 于是李义府升为中书侍郎。 李义府真是开心极了,都快被自己的智商给感动了,这完全就是按照他的剧本来走的,其实他都很多年没有升官了,一直被长孙无忌压着,没有被贬就已经是万幸了,而如今他终于从五品跳到了正四品,这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啊,心里能不开心么,于是赶紧拜谢皇恩。 最郁闷得就莫过于许敬宗了,昨日他还信誓旦旦,如同一只骄傲的老公鸡行走在宫中,俨然已经将李义府看成了自己的小弟,还给李义府好好上了一堂课,对未来充满的憧憬,结果到头来,李义府升了,他不但没有升,还被长孙无忌狠狠侮辱了一番,真是得不偿失呀,退朝之后,灰溜溜的离开了,实在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只可惜韩艺不在,未能见到这感人的一幕,不过韩艺昨日就已经脑补了一番。(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 送别 在这一次争锋中,韩艺所获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但是没有关系,他自身又变得非常非常敏感,连柳奭都被贬了,相信没有人再敢轻易的卷入这趟浑水中,至少那些中立派会对他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亡命之徒”敬而远之,这就足以。(?〈<[(网〔 这日,晴空万里,太阳照射着河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仿佛蒙上了一层金光。 在广通渠的码头上,上百艘装满货物的货船已经整装待,码头边上站着好几十人。 这些人便是江南商队,他们今日就要起航回去了。 韩艺也带着熊弟、小野前来相送。 “我们此番前来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认识韩小哥你,真是多谢你的照顾了。” 一干商人对于韩艺是感激不尽,他们此番前来不但赚的比预计多得多,而且还得到了空前的尊重,正如他们刚来时,韩艺跟他们说的一样,北巷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也完全感觉到了,待在北巷,都觉得十分自在。 韩艺笑道:“各位见外了,在外地老乡就是亲人,这都是韩艺应该做的。” 6江突然道:“韩小哥做买卖的能力,实在是令人感到惊叹,若是能够不吝赐教,相信我们一生都受用不尽。” 其余商人纷纷附和,希望韩艺能够教他们几招。 你们这些商人,真是贪心不足呀,不过到了扬州自有人会教你们。韩艺呵呵道:“这韩艺可不敢当。”顿了顿,他又道:“我能够告诉大家的,就是那一番我说过无数遍的话,如今我们大唐的商业正在慢慢复苏,是最黄金的时段,江南又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各位坚持,并且做好准备,财那是不再话下。” 6江笑道:“不瞒韩小哥,起初我们还有些怀疑,但是经过贸易交流大会后,我们对此是深信不疑,下回我们一定带更多的货物前来。” “好!那我就在北巷静待各位的再次到来。” 韩艺说着,又道:“各位应该也知道,杨二公子是我的好朋友,他也认同我的这个观点,各位若是支持他,那么一定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这些商人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但也都有所保留,毕竟杨展飞实在是太年轻了。 张复突然朝着熊弟道:“小胖,你们什么时候回扬州看看,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其实韩艺当时无暇去招待他们,都是小胖带着他们四处浏览,以及向他们介绍长安的情况,无微不至,他们也都非常喜欢小胖。 “谢谢张叔,有机会我一定会回去的,毕竟我爹娘都还在那里。” 熊弟说着,忽然神色一片黯然,歪着脑袋道:“张叔,你能帮我一个小忙么?” 张复一愣,道:“你尽管说,能力所及,张叔一定帮你。” 熊弟道:“你能叫人帮我去给我爹娘上一炷香么?” 张复愣了愣,呵呵道:“想不到小胖还是一个大孝子,行,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妥了,你放心吧。” 熊弟嘻嘻道:“谢谢张叔。” 随后他又将爹娘娘坟墓的地址告诉张复,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话,让张复转告给他死去的爹娘,但说到一半时,他便落下了眼泪,越说哭的越凶,对于父母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小野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的眼神。 韩艺轻叹一声,摸了摸小胖的脑袋,道:“你们先聊,我去那边看看。” 言罢,他便转身往后面行去,这边倒是没有很多人,除了一些装货的汉子外,还有一男一女站在边上,男的就是杨展飞,他今日也要回扬州去了,他选择跟江南商队一块回去,无非就是想跟他们混熟,将来在扬州的时候,得到他们的支持,当然,这是韩艺建议的。至于这女的那自然就是杨飞雪。 “飞雪,二哥走后,就只有你在奶奶和爹爹身旁尽孝,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嗯。我知道了。二哥,我真是舍不得你。” 杨飞雪红着眼道。因为杨展飞是杨思讷钦点的接班人,一直留在杨思讷身边,这种责任感让他从小就非常照顾这些弟妹们,因此在杨思讷的八个子女当中,杨飞雪与杨展飞的关系最好,如今他要走了,杨飞雪自然是万般不舍。 杨展飞笑道:“你舍不得二哥,那你当初还偷偷跑来长安呢?”说着他目光往后一看。 杨飞雪转头一看,见韩艺走来,俏脸红了个通透,赶紧瞪了杨展飞一眼,道:“我去向二嫂告你的状了。”说着她就快步上得一艘豪华的游舫。 什么情况?韩艺见自己刚来,杨飞雪就走了,这让他感到很是不解,朝着杨展飞道:“二公子,不用说,肯定是你说了我什么坏话,这可非君子所为啊。” 杨展飞呵呵道:“要是坏话的话,小妹她不会这么害羞的离开了。” 害羞?韩艺稍显尴尬的笑了笑。 杨展飞突然正色道:“韩艺,我走之后,我们几兄妹就剩下飞雪一个人在家中,若是你有空的话,就去陪陪她,她最怕无聊了。” 韩艺一愣,其实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杨飞雪早就该嫁人了,但是现在杨飞雪不得不一个人留在家里,虽有不少原因,但是韩艺肯定是其中之一,点点头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杨展飞点了下头,忽然叹了口气道:“你说当初在梅村第一次见你时候,为什么我就没有看穿你的谎言。” 韩艺哈哈一笑,道:“可能是二公子当日没有睡醒吧。”他心里明白的很,杨展飞肯定是不赞成的,毕竟他非常疼爱杨飞雪,从未想过杨飞雪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还弄得这么复杂,只不过他也知道杨飞雪的性格,而且他与韩艺友情深厚,同生共死过,因而在这事上面选择沉默,不怂恿,但也不阻止。 杨展飞笑着摇摇头。 韩艺轻咳一声,道:“二公子,要说着当官,我恐怕远不及你,但是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 杨展飞好奇道:“什么话?” “恩威并施。” 韩艺道:“商人都是奸诈的,他们眼中只有利益,若是一味的跟他们讲感情,那到头来你肯定会追悔莫及。你虽然需要他们的支持,但切不要让他们来主导,否则的话,你只会变得更加难做。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一些甜头,引诱他们按照你指定的方向走。” 杨展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道:“多谢你的良言相告,不过比起我来,你要更加真的,我有时候真的非常佩服你,你的对手是我都不敢想象的。” 韩艺笑道:“其实谁又想这样了,但这就是田舍儿的命运。” 一番道别后,船队终于扬帆起航了。 杨飞雪站在码头上,使劲的朝着船头上的杨展飞挥着手,直到杨展飞的船消失在河面的尽头,她兀自站在的码头,呆呆的望着远方,不肯离去。 韩艺见她是如此,小胖也是显得有些沉闷,一双小眼睛都给哭肿了,心念一动,道:“对了,咱们四个有多久没有一块下水捉鱼了。” 熊弟愣了愣,很是认真的想了下,道:“要是算咱们四个的话,恐怕有一两年了。” “这样啊!” 韩艺笑道:“我见今日天气不错,要么咱们就那边的小溪看看,弄些河鲜上来打打牙祭。” 小野喜道:“好啊!” 熊弟也是兴奋的直点头。 韩艺又向杨飞雪道:“飞雪,一块去吧。” 杨飞雪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可忽然觉韩艺终于不叫自己杨姑娘了,心中一阵窃喜,含羞的瞧了眼小胖和小野,见他们都没有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杨飞雪叫下人回去报个信,然后四人沿着广通渠一路向西行,来到一条小溪边玩耍。韩艺、小野下水捉鱼,熊弟抱着借来的鱼篓,坐在溪边,一双小胖脚踢打着水花,唱着“猴哥”,将鱼都给赶跑,杨飞雪一惊一乍的站在岸边瞎指挥,弄的韩艺手忙脚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们来长安的路上,杨飞雪脸上也露出了那灿烂的笑容,几人玩的是不亦说乎,离别的伤感抛之脑后,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回城去。 不过韩艺只是在家吃了个晚饭,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训练营,其实他今天是有事要做的,只是他见杨飞雪和小胖情绪都非常低落,才临时决定抽出一日来陪陪她。 训练营,灯火通明。 只见所有学员在操场上席地而坐,这在最近几日内时常见到,因为当初韩艺和长孙延让所有学员参与进来,只能在操场上面讨论,氛围想当不错,那些士兵出身的学员如今也开始积极言,他们终于体会到质疑精神的快乐了。 “完美!” 韩艺在看完他们的成果后,果断的点头,给予了极高的肯定。 “不可能!” 尉迟修寂突然站起身来,异常激动道:“这怎么就能算是完美了,这根本就不行,我们还需要更加努力。” “啊?” 韩艺一惊,这二货什么时候对自己的要求这么高了? 卢开明也道:“世上多半百姓都识字,不识字如何立契?我们必须要找个办法弥补这些的不足。” “还有每个乡都有每个乡的乡法,其中就有这契约法,我们应该想办法让将神圣的君子契约与他们乡法完美融合。” “还有那些奴婢是否也算在其中?” “我们应该再去东都看看,只调查京畿之地的乡村,难以服众啊。” “依我之见,恐怕还需一年工夫。” “一年工夫?” 韩艺好气好笑道:“一条律法就弄一年,朝廷有那么多工夫让你们折腾么,做事要讲究效率的。” 尉迟修寂道:“我们只是想做到尽善尽美,这有何不可?” 学员们一致反对韩艺的话。 什么情况? 韩艺见他们情绪激动,有些被吓到了。仔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心想他们之前是对于此番任务就有着空前的热情,如今正在兴头上怎么能够结束了。 长孙延突然轻咳一声,道:“韩艺,我也觉得还有些不足的地方,咱们用不着这么急吧。”尉迟修寂他们尚且如此,他就这个法痴就更加不用说了。 “嗯?” 韩艺惊讶的瞧了眼长孙延,心道,真是一丘之貉。但是他有他的打算。朗声道:“我知道你们想做的尽善尽美,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得到实践的律法,是不可能完美的。就目前阶段而言,这结果已经是完美的,下一步我们得拿它去实践一下,方知可不可行。你们不要以为将这张纸呈上去后,任务就此结束了,还早的很了,如今这才刚刚开始。” 长孙延听后,也觉得颇有道理。 众学员听后,也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就不再阻止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8 第七百二十三章 糟糕的相亲 再好的律法,那也得通过才行。 ( 这才是关键所在。 长孙延和众学员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虽然那日韩艺在大殿上忽悠的一众大臣唯有点头附和,但是朝廷并未给予肯定的答复,都对此有所保留,因此这审核才是最关键的,能不能通过还真是不一定。 而如今有一个大好机会在,如果此时呈上这一条律法,先一点,那些中立派就不太敢说话,因为这条律法是长孙延和韩艺修订的,其次,李治也想借这一条律法与长孙无忌缓和一下关系,通过的几率非常大。 当然,韩艺也不是说一味的赶快,只是这契约法的主要框架他已经告诉了长孙延,也都写在里面了,但这毕竟是来自于西方,放在大唐究竟合不合适,韩艺也不打保票,因此他才组织这些学员们去调查民间的情况,再稍作改变,他是真的觉得这已经完美了。 虽然最终大家还是答应了下来,但是长孙延还是要求再花两日工夫做一个总结。 韩艺倒也不急着这两日,也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这两日大家也都不训练了,一味的讨论这神圣的君子契约,从早到晚,片刻不得休息。 两日之后,最终拟定的结果终于出来了,由长孙延亲自呈于朝廷。 唐朝是非常注重律法的,故此这审核也不是一两日的事,虽说长孙延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孙,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长孙无忌肯定会更加认真审查的,以免落人口舌。 长孙延显得有些忐忑不安,这是他第一回修订律法,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韩艺对此倒是信心满满,毕竟这个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通过的几率非常之大。他直接给训练营的学员放两日假,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静待结果。 他自己也得需要休息一下,这两日可算是把他给累坏了,关键这些学员都变得能言善辩,不太好糊弄了,他渐渐感到有些招架不住了。 在家好好休息了两日,毕竟他这几日的确忙得够呛。 等到第三日,他又与桑木、拉姆希德去往金水门送别法里斯等一干西域商人。他们可是未来的财神爷呀,韩艺为此都忍下了法里斯暗中派人绑架他得工匠,这表面工夫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关于此次西域对唐的外交,韩艺只知道起因,但并不知道结果,李治没有说,他也没有问,实在是他官职太小,还不够资格参。 在面对江南商队的时候,韩艺是动之以情,可在面对西域商人的时候,韩艺那就是晓之以利。 双方都表现得非常虚伪,嘴上说得亲如兄弟,好得不得了,但心里却是各自打着自己算盘。 当然,韩艺出色的演技,也让法里斯相信韩艺并不知道他派人去捉拿工匠一事,以为韩艺也并未将这些工匠放在心上,也就放下心来,虽然他派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但他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派去的都是黑奴,而且还不是他出面,他自以为很难查到他头上来,可见他还是小看了大唐的贵族势力。 韩艺送出四五里路,便停了下来,含着不舍的眼泪,用以精湛的演技与法里斯等一干西域商人道别,然后便与桑木先折返回去,拉姆希德毕竟是西域人,自然得多送送,故此没有跟他们一道回去。 “恩公,那三名工匠。” 桑木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隐隐察觉到这事可能跟西域商人有关,甚至于他猜到那三名工匠可能早已经被韩艺找到了,因为他知道韩艺是非常看重凤飞楼的每个人,若非如此,不会表现的恁地不在意。 “你放心,他们没事的,不过我打算将他们派去作坊那边干活。你等会派人去找他们家属说说,让他们不要太担心了。” “我知道了。” “汪汪汪!” 二人走了一阵子,忽闻一阵狗吠声。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远处的大树下坐着一中年男人,拿着肉块往空中扔去,引得身边三只狼犬相互追逐、争抢。不禁眉头一皱,怎么又是这个混蛋。目光左右一瞟,现他们正在元家市场附近,稍一沉吟,他朝着桑木道:“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就朝着那人走去。 “汪汪汪!” 待他走近时,那三只狼犬立刻朝着他大叫起来。 那中年男人随手拿起几块肉往旁边一扔,竟扔出二十来米远,那三只狼犬立刻冲了过去。 韩艺这才上前,拱手道:“元堡主。” 此人正是元鹫,他一语不,沉眉冷对。 日!你不提前预约就在这等我,我过来那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韩艺又拱手道:“韩艺打扰了元堡主,真是抱歉,韩艺先告辞了。” “站住!” 元鹫急忙伸手喊住他,没好气的瞧了韩艺一眼,仿佛怪韩艺不给他面子,又带着一丝怒气道:“你和萧无衣是什么关系?”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却是面不改色道:“在我看来,应该是朋友关系,但也许在云城郡主眼中可能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 元鹫哼道:“我不信。” “你不信?” 韩艺错愕道:“为什么你不信?” 元鹫激动道:“为什么我去找谈及此事,你不答应,可是萧无衣去找你,你就答应呢?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哦!原来是这事啊!韩艺道:“那是因为云城郡主找的不是我,而是我妻子。她是派人去找了我妻子,并且说服了妻子答应了下来。我相信她都跟你说了呀。而且,我也没有说答应,我只是希望能够亲自跟牡丹娘子谈谈,说真的,我不觉得牡丹娘子会答应,如果是某某人逼她这么做,那我也不会答应的。” “你用不着拐弯抹角,你直接说我就是了。”元鹫瞪了韩艺一眼,随即道:“不过你也太侮辱人了,要不是我小妹倾心于你,你要敢多看我小妹一眼,我都不会答应。” 对此韩艺始终感到有些怀疑,因为他认为元牡丹不太可能喜欢他,纵使喜欢,也不会表达出来,更加不会答应,这不像元牡丹的性格。 元鹫见韩艺一脸狐疑,眼珠一转,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道:“你不信是吧,行,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我小妹,你亲自问问。” “啊?” “啊什么,你不是要与我小妹亲自谈谈么?” “可我也不是说现在呀。” “那你还打算等到下辈子去么,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走走走。” 元鹫一把拉着韩艺就往西北方向走去。 韩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他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嚷道:“元堡主,不用这么着急吧,好歹也让我准备准备呀,我今天只是来送人的,不是来相亲的。” “这准备甚么?你反正穿啥都一样,普普通通。” “元堡主,你要不换个理由,我坚决不去,我去也不开口,你能奈我何。” “你——行,换个就换个,你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总不能我小妹主动去找你么。” “这还差不多,哎,我都说去了,你还拉甚么,你要是将我的衣服给撕破了,牡丹娘子非得以为我是去耍流氓的。” “那你别跑。” “靠!我跑得过你吗。” 韩艺欲哭无泪道。 “这倒也是!” 二人行得一顿饭工夫,终于来到了元牡丹的小院附近。 元鹫使着眼色道:“行了!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自个去吧,我先回去了。” 韩艺先是恼火的瞧了眼元鹫,随即道:“你不会偷听吧?” “你把我元鹫当什么人了,这种无耻之事我元鹫岂会做。” “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 元鹫使劲的挥着手,催促道。 这个王桩美事,给他弄得跟逼良为娼似得,下回老子一定得想个办法整整这家伙,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出了这口恶气。韩艺一边思量着报复元鹫,一边向那小院行去,来到门前,他先是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道理被一个女人吓得还得在门口徘徊半日。 “谁?” 里面传来元牡丹那清脆的声音。 韩艺道:“在下韩艺,冒昧拜访。” 过得片刻,听得吱呀一声,门便打开来,里面站着一位极其高挑的大美女,面色异常红润,娇艳欲滴,妩媚动人,但绝不是害羞引起的,应该是干活干的,从她鼻尖上的细粒的汗珠便可看出来,几缕丝落在两颊旁,身着一件蓝色长裙,非常简朴,非常居家的打扮,而且裙尾还占着泥土。 韩艺再看看自己的灰色长衫,也是随意到了极致,暗道,这真是一次非常糟糕的相亲啊。但他同时也怀疑元鹫的话,如果元牡丹真的喜欢他,至少也会去打扮一下吧,好歹去擦把脸呀,虽然擦不擦都非常漂亮,但肯定不会这么随意,这是女人的天性。 “你来了,进来吧。” 元牡丹微微一笑道。 没有半点羞涩或者紧张,与往常没有任何差别。 韩艺见她如此神色自若,就更加怀疑元鹫是不是在玩弄自己,讪讪道:“打扰了。”便走了进去,来到院内,他目光随意一扫,见边上的花土还放着小铲子和水桶,显然方才元牡丹正在栽种花朵。心里嘀咕起来,我特么怎么开口?万一是元鹫在捉弄我,那我可就尴尬了。他心念一动,忽然对这元牡丹目光却往外面瞟了瞟。 元牡丹见罢,先是一愣,随即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来,一脚跨出门口,侧着身子喊道:“元飞,如果让我现你再在外面偷听的话,我们兄妹就此恩断义绝,我说到做到。” 仅仅过得片刻,就听见元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妹,你们慢慢谈,老哥先回去了。” 韩艺直翻白眼,这家伙的话果然不能信,我待会得谨慎说话才是。她既然从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元鹫在外面,显然是非常清楚,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能如此淡定,md,老子都被他们兄妹给弄糊涂了。 元牡丹皱了皱眉,将门合上,将韩艺请进屋内,又道:“你先坐会,我先去洗把脸。” “啊?哦,请便。” 元牡丹微微颔,然后便去到里屋。 这女人真酷!韩艺暗自嘀咕一句,然后坐了下来,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将茶奉上。 这杯茶刚刚喝完,元牡丹从就里屋走了过来,换了一件白裙,但谈不上华丽,也是非常朴素,但脸上的红润还未完全退去,又是刚刚洗过,白里透着红,无比的细腻,绝对的吹弹可破,其实韩艺有几次有冲动去摸一摸,看看是什么感觉,当然,这只是出于好奇,不带半分邪念,他真没有见过恁地完美的皮肤,连一点小瑕疵都没有,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抱歉,让你久等了。” “哦!是我打扰了才是。” 元牡丹坐了下来,瞧了眼韩艺,道:“是我哥逼你来的吧?” 我要说“逼”的话,那就太下流了,哦不,太伤人自尊了,见这么一个大美女,还用得着逼么。皮特朱说的不错,身为妇女之友,当以女人的自尊为重。韩艺笑道:“是我麻烦元堡主带我来的,不过这事确实是因为元堡主而起的。” 元牡丹点了下头,倒也信了,认真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这语气真像不是自己来相亲,倒是有一种未来丈母娘的感觉。 我若说想娶她,那也太无耻了,我怎么也是一个有老婆的人,可若说不想娶她,那也太伤人了,日了,没经验啊!看来我得多多历练才是。韩艺稍一沉吟,如实道:“牡丹娘子,说真的,我现在都还有点迷糊,因为我从不敢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毕竟咱们的身份地位差距都太大了,而且我还是一个有妇之夫,所以元堡主跟我谈及此事时,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这里,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元牡丹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觉得你跟我们元家继续斗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七百二十四章 真联假姻 咦?不是相亲来的么,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 韩艺微微一愣,又想,也对,这才是整件事的根源所在。稍一沉吟,道:“坦白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是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见过元堡主之后,我认为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斗争。” 其实他是想说,如果正当的商业竞争,你们元家斗不过我,但如果你们要玩阴,那我也斗不过你们。 元牡丹对此也没有任何反驳,现实已经摆在面前了,道:“那你觉得我们是否还应该继续斗下去?” “你不要忘记,是你们元家挑起的,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愿意与你们元家合作,这你是知道的,为了巩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让你入股自由之美,还打算将好声音放到你在西市的酒楼,这足以表现我的诚意,只可惜你们元家并不领情。”韩艺耸耸肩很是无奈道。 元牡丹道:“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该如何解决这事,才是当务之急,不知你对此有何想法?” 看来她并非想联姻,而是想令找出路,如此也好,省了我许多麻烦。韩艺思忖少许,道:“我当然不想见到两败俱伤的情况发生,如果你们元家答应的话,我可以不计前嫌继续与你们元家合作,因为我认为合作对于我们而言是一个共赢的局面,对彼此都好。” 元牡丹点点头,道:“不瞒你说,我也是这般想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元家当初会中断与你的合作,并且想要压垮你的北巷?” 韩艺一愣,道:“当然是怕我威胁到你们元家的地位和利益。” 元牡丹道:“如果我们再度合作,那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这种情况会再度再出现吗?” 韩艺笑道:“我们可以签订更为规范的合作契约,确保这种情况再度发生。” 元牡丹苦笑道:“我看过你和两市签订的契约,我们元家是不可能答应与你签订这种契约的,因为这样一来,市场将会由你们北巷主导。” 这个女人还真是精明!韩艺暗道一声,这契约是由他定的,那么规矩也是由他定的,等于就是由他在主导整个市场。他绝不会在这方面对于元家做出任何妥协,因为这是他的目标。道:“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我也不可能会答应口头上协议,就放弃这大好局势,万一你们缓过来,再来一次,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每回都能反败为胜。” “这我明白!” 元牡丹轻轻一叹,道:“关于此事,我也想了很久,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彼此没有相互信任的基础,我们元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踩在我们头上,你也不可能轻易再与我们合作。我曾以为你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你还在妄想踩在我们头上。” 我要不想主导市场,那我干嘛创立北巷,我集中极力做香水,赚得钱恐怕也比现在多多了。韩艺皱眉道:“你说的不错,一山不容二虎,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 元家和北巷各有优势,表面上看,恐怕是谁无法彻底摧毁对方,只能削弱对方,但要说谁胜利的希望更大一些,恐怕还是元家,元家要来阴的话,韩艺会非常头疼,当然,他肯定也有防备,那么还是会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但是元家有底蕴在,而北巷没有。可问题是,他们彼此又无法信任彼此,想要合作,也是极难的。 元牡丹突然叹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韩艺忙道:“什么办法?” 元牡丹道:“你今日是为何而来?” 韩艺眨了眨眼,惊呼道:“联姻?” 元牡丹轻轻嗯了一声,原本已经消退在脸颊边缘的红晕又慢慢的爬了上来,却是更增娇艳,可谓人如其名而胜其名。 一山的确不容二虎,但若是一公一母呢? 高手!真是相亲高手啊! 韩艺不禁暗赞一声。 原本这年代面对面的相亲,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发生了,那肯定是非常尴尬的,就连韩艺这个外来人都觉得尴尬,你要他去后世相亲,套路多得很,绝不会尴尬,但是元牡丹却能以一种非常正经却不尴尬,而且还不直言的方式,将结果导向联姻,可见说话真是一门艺术。 难道这是她掩饰自己喜欢我的事实吗?韩艺不免又开始脑补了。 元牡丹瞧了他一眼,道:“你别多想,我的意思将我们联姻的契约当做我们的合作的契约。” 韩艺一愣,道:“你是说我们假联姻,真合作?” 元牡丹点点头道:“联姻只不过是为我们合作提供信任的基础,以求避免两败俱伤的局面,唯有如此,我们家族的议会才会答应与你合作。但是,仅此而已。”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韩艺眼中一亮,其实他对于与元家联姻,一直都抱有顾虑,因为这只是一种被利益绑架的现象,二人都并非是出自真心,这跟杨飞雪的情况又大不一样,因此他从未下定决心,答应下来这门婚事,他只是要求跟元牡丹谈谈,这种假联姻,真合作的方式,非常符合他心中所想,道:“这我倒也赞同,但是这可能会对你的名誉造成伤害。” 元牡丹酷酷道:“我在乎的真实,而不是虚无,而且,在最初的阶段,这门婚事肯定不会暴露出去的,毕竟你是有妇之夫,而且你现在身处在政治风暴当中,等到一切都平息下来,我相信我们的合作带来的好处已经足够令那一纸婚契变得可有可无。” 这年头又没有民政局,而且这肯定是隐婚,只要不暴露出去,对于元牡丹的名誉就没有多大的影响。 韩艺点点头道:“你都不介意的话,我想我不会反对。” 元牡丹道:“你先别忙着答应,我还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韩艺问道。 元牡丹道:“首先,我想与你妻子见上一面,亲自与她解释清楚。” 要你真见了,恐怕就不用解释了,直接会开打。韩艺道:“这恐怕还得等些日子,她才会来长安,不过我不知道你哥是怎么托人与她取得联系,并且说服她答应下来,她已经跟我来信,表示赞成,但是你放心,我肯定还是会跟她解释的,将具体细节告知她,因为我非常爱我的妻子,她不答应,那我也肯定不会答应的。” 元牡丹沉吟半响,道:“我希望将来你妻子不会来找我麻烦。” 就怕你会去找她麻烦。韩艺道:“这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毁你清白。” 元牡丹道:“第二个条件就是,据我了解我们元家可能会让你出任新的主事人,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但是,实际控制权必须交予我。”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当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是合作关系,可不是在兼并,我也不希望你干预北巷,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立下契约保证。” 元牡丹嗯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韩艺笑道:“其实这事是委屈了牡丹娘子,来成全了元家和北巷,在这事上面,我没有任何条件,但是等到我们具体谈合作事宜的时候,我肯定会提出不少条件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彼此彼此。” 元牡丹道笑道。 韩艺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呢?” 元牡丹点点头,突然道:“哦,还有一件私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韩艺愣道:“什么事?” 元牡丹道:“我发现整件事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韩艺愣了下,笑道:“这我知道,元堡主吗。” 元牡丹摇摇头,道:“我说得是整件事。” 韩艺眨了下眼,道:“整件事?” 元牡丹道:“从一开始议会将我撤换,期间元家与两市的斗争,到现在我们坐在这里。” 这韩艺倒是真没有想到,他以为元鹫只是半路杀出来,因势利导,趁机逼迫他给自己当妹夫,毕竟元鹫不是第一回提及此事了,但如果是从一开始就是元鹫在幕后策划,那这家伙就真tm够狠的,道:“你可有证据?” 元牡丹道:“他不可能会留下证据的,但是我也查到一些线索,一切是他联合元哲在背后搞鬼,十有八九不会错的。” 韩艺惊讶道:“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但话一说完,他就立刻后悔了,元鹫做这一切,他唯一获得的就是一个妹夫。 元牡丹两颊微红,但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个相亲女子该有的神态,黛眉一皱道:“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总之这一回我绝不会轻饶他,但是他非常狡猾,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一回她是真的动怒了。 韩艺狐疑道:“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 元牡丹道:“这事我为何要试探你?” 韩艺想想也是,嘿嘿道:“不瞒你说,我也挺想给他一点教训。” 元牡丹道:“那你是答应呢?” “绝对答应。” “那你可有办法?”元牡丹问道。 “啊?” 韩艺错愕道:“你没有办法?” 元牡丹道:“我若有的话,我还找你干什么?” 她是一个非常谨守规矩的人,整人真不是她的强项,在这方面,萧无衣比她强多了。 韩艺思索片刻,道:“元堡主平时有什么爱好吗?”骗子的思维就是投其所好。 “他非常喜欢鹰犬虎豹。” 这玩意我也怕啊!韩艺道:“除此之外呢?” 元牡丹想了下,道:“女人。” “女人?” “嗯!他有很多的红颜知己,其中还有很多女子是出自名门望族。” 韩艺惊讶道:“元堡主当真这么风流?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他听过,但是他一直不愿意去相信。 “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元牡丹道:“他精通琴棋书画,武艺超群,从小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而且家财万贯——!” “明白!” 韩艺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这要继续说下去,他真不想活了,暗想,女人?哼哼,我可是妇女之友,这不就是碗里的菜么,若再有元牡丹相助,里应外合,这要还整不到他,我干脆自杀去得了。问道:“那你打算给予他多大的痛苦?” “不死不残就行了。” 元牡丹风轻云淡的说道。 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韩艺额头上流下来,宁得罪阎王,也莫要得罪女人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峥嵘岁月 嗖! “咦?元堡主,你怎么还没有走啊!”韩艺完全没有被突然从草丛中跳出来的元鹫吓到,可能是小野吓过他太多回了,以至于都麻木了。[〈〈 “呃我方才去上了个茅房,这一出来刚好碰到你,哈哈,真是太巧了。” “茅房?不愧是元堡主,茅房都能上一两个时辰,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韩艺竖起拇指,啧啧夸赞着。 元鹫哪里听不出这讽刺之意,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凑过去,嘿嘿笑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韩艺叹了口气。 元鹫担忧道:“难道我小妹没有同意?” 韩艺摇摇头。 元鹫伸出手来,揪着韩艺的衣襟道:“莫不是你反悔了?” 靠!说你小妹,你就满是担忧,说我,你就武力相逼,护短也无须护得这么明显吧!韩艺郁闷道:“元堡主,你别激动呀,且听我说完!” 元鹫道:“你说完我再放。” 韩艺好气好笑道:“我觉得感情之事,若借以他人之口来说,只会事倍功半,如果你早让我跟牡丹她面对面谈,兴许早就谈成了,何必费这么多劲。” 元鹫面色一喜,道:“你的意思,你们谈妥呢?” 韩艺点点头道:“我与牡丹经过一番交谈之后,了解了彼此的心意,觉得我们联姻,对彼此,对北巷和元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那为何不联姻呢。”心里却道,这心意可不是指爱情哦,而是利益。 “当真?” “这种大事也能玩假的?” 元鹫想想也是,顿时哈哈道:“你们两个总算是开窍了。” 是你一直没有开窍好不!韩艺没好气道:“应该是相见恨晚。” 元鹫愣了愣,哼道:“就你两个的脸皮,薄的跟纱似得,我要不帮帮你们,你们见得更晚。”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道:“那元堡主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啊?哦!” 元鹫赶紧松开手,还非常开心的帮韩艺整理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道:“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韩艺见他的确是自内心的开心,心中颇有感触,他忙来忙去,其实并未获得什么,可见他的确是为了元牡丹,只是他的这种做法,韩艺真是难以苟同,元牡丹同样也是如此。羞射的笑了笑。 元鹫兴奋道:“走走走,今日老子开心,找个地方喝酒去。”他拉着韩艺就往前面行去。显然,他并不打算征求韩艺的同意。 韩艺唯有苦笑以对,他完全感觉不到元鹫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只觉与自己一般大小,但是他知道这家伙是幼稚在表面,内心可奸诈了。 来到元家市场附近,元鹫唤来一个下人,让他弄两坛子酒,切二十斤熟肉来。然后又拉着韩艺来到山脚下一个亭内坐下。 很快,这酒肉就上来了。 “祝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干!” “干!” 二人举杯相碰,又一饮而尽。 随即又连干两杯。 韩艺喝酒虽不敢说千杯不倒,但也没有胆怯过,只是现在他有了责任感,平时还是稍微比较克制一点,尽量不要跟以前一样,喝得烂醉如泥,瘫倒在路边。 韩艺抹了下嘴,拿起一块熟肉撕下一小块扔入嘴里,一边吃,一边问道:“元堡主,听闻你有好几位红颜知己?而且还有不少都是出自名门望族,你是怎么做到的。”看似随意,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元鹫眨了眨眼,坏笑道:“怎么?来讨教经验呢?” 韩艺哈嘿嘿一笑,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元鹫砸吧了几下,道:“外面的人常说我风流成性,花心的很,这都是对我的误解,你听听就好了,但切不可信。” 你个二世祖,人人都这么说,这还有假么。韩艺笑道:“这是当然。” 元鹫道:“这其实跟我爱四处游玩有关,并非是因为我花心成性,我自小就喜欢到处去玩,什么沙漠、大海,深山老林,我都去过,但是一个人出去玩,那多无聊,带着下人么,那就更加无聊了。” 韩艺插嘴道:“要是有两个美女作伴,那真是美哉美哉。” “正是如此,出去游玩,身边没有女人,那趣味要少一大半,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只是经验之谈。” 元鹫笑了几声,继续道:“这自古以来,女人都受于礼法束缚,尤其是名门望族的女人,平常连门都不能出,但是女人也是人,岂会心甘情愿天天待在家里绣花,越是关着她们,她们就越想出去玩,这不就一拍即合。你若能够带着她们去草原策马飞奔,去沙漠骑骆驼,去吐蕃抓耗牛,去江南赏风景,去北边玩雪,出海看日出,这感情自然就有了” 别看元鹫大咧咧的,但是长得确实帅气,而且是那种非常阳刚的帅气,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非常man,武力值又高,小弟又多,又是贵族出身,还非常有钱,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种男人泡妞肯定是无往不利的。 韩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元鹫花钱那是天下第一,这年头,动不动就出海看日出,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但是不可否认,元鹫这一招还真是高,何谓风花雪月,这才风花雪月,这才是逍遥自在,这才是过日子,这是韩艺梦寐以求的生活,寻常人家,天天就看着自家的柴米油盐,那是被日子轮。竖起大拇指道:“元堡主一席话,这是令韩艺茅塞顿开,高!实在是太高了!我敬元堡主一杯。” 话虽如此,其实他前世又何尝不是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得去赚钱,钱不会等着他去花。 “干!” 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韩艺又问道:“可是她们都是名门望族的女人,她们的长辈允许她们就这么跟你出去玩。”他现在谈恋爱,不得不考虑这门当户对的问题了。 元鹫道:“有些倒是不准,但是只要对方想去的话,那我就想办法帮她溜出去就是了。” “溜出去?”韩艺双目一睁,道:“这要回来还得了?” “回来可能都已经木已成舟了,他们能怎么样?大不了跟我回元家就是了,不过这种情况倒是没有生,我与她们的长辈都相处的还是不错的。”元鹫略显得意的说道。 韩艺惊讶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凭实力,难道凭张嘴呀。” 元鹫道:“你也不想想看,皇帝的四妃九嫔,有几个不是出自名门望族,人家娶一个,就得烧香拜佛,他娶十几个,都还嫌少,为什么这些名门望族还都争着抢着将女儿送到皇帝身边,还不就是因为他是皇帝,我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堡主,但是我家有钱,而且本人交游广阔,手段可也多的很,他们为什么不答应。就说你吧,你要只是一个田舍儿,且别你成婚了,就算你没有成婚,就算小妹喜欢你,我们元家也不会答应的。跟女人谈的是风花雪月,但是跟她们的父母谈的就是实力,你要没有实力,谁看得起你。” 他说的还真是有道理。韩艺点点头,道:“可是你这么红颜知己,又如何让她们和平共处了。” 元鹫想了想,道:“还是因为我喜欢到处游玩,你想想看,老是两个人出去玩,那也没有意思,哪有这么多话说,没话说不只有吵架了,那就得多找几个人一块出去玩,可是总不能一群男人带着一个女人出去玩吧,最合理的组合,当然是一个男人带着一群女人去玩,那就有意思多了,她们也玩的开心,而且,我这人有些时候的确比较混账,喜欢捉弄别人,她们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只能联手,同仇敌忾,玩一趟下来,自然就情同姐妹,反倒不用我操心了。” 靠!都是有套路的呀!这个套路倒是可以学习一下,不行呀,萧无衣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哪里还需要什么联手。韩艺道:“在下再冒昧问一句,为何我从未见过元堡主身边有过红颜知己。” 元鹫愣了下,随即叹了口气,满面愁闷道:“这都怪我当年太年少轻狂了,太随性所欲了,以至于欠下了不少的风流债,后来她们渐渐就分成了好几派,但凡遇到,那总会吵架,有些时候还会打起来,我帮哪边都不是,等我醒悟时,已经为时已晚,真是好生烦恼,你可得吸取教训,不要招惹太多的女子,七八个就差不多了。” 七八个?韩艺猛吸一口冷气,赶紧喝口酒压压惊,讪讪道:“元堡主太瞧得起我韩艺了。”心里却想,你连这都告诉我了,那你是彻底完了。 “那倒也是。”元鹫点点头,又道:“你小子脸皮也太薄了一点,有妻子就有妻子,谁不知道你有,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那些当大官的,谁人家里没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妾侍,与其找妾侍,还不如找几个能说得上话的红颜知己,对彼此都好,你可要切记,千万千万不要抱有妻妾的思想,身边的女人一旦地位不平等了,那你就等着头疼吧。” 这是和萧无衣两种截然相反的概念,萧无衣是要求必须地位不平等,由她统帅,这样才能和平共处,而元鹫恰恰相反,当然,这主要是他们两个立场不一样,毕竟萧无衣是先者,元牡丹是后者。 韩艺也就是听听,这个还是得看情况来,道:“多谢元堡主不吝赐教,韩艺真是受益匪浅。” 元鹫道:“总之,若家不睦,那绝对是男人没出息。我以前很有出息的,现在渐渐就没有了。”说到后面,他又是摇头晃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于是乎,一杯酒落肚。 韩艺笑了笑,道:“还有一事,我好奇许久,一直想问问元堡主。” “什么事?” “我听闻当年元堡主以一人之力斩杀突厥百名高手,不知是不是真的?”韩艺好奇道。 元鹫微微皱眉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笑道:“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也想多了解下元堡主。” 元鹫笑道:“你认为呢?” 韩艺道:“我认为这有些夸张,一个人怎么跟一百个人打?想都无法想象。” 元鹫没好气道:“那你还问?” 韩艺道:“可是别人都说得有鼻有眼的,因此我才感到非常好奇。” 元鹫叹道:“其实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咱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多谢元堡主。” 韩艺赶紧帮元鹫倒酒。 元鹫一杯酒落肚,道:“当年颉利率领大军突袭长安,太宗圣上得知之后,立刻下令让城外百姓全部入城,我们元家的人也都入城去了,但是因为时辰紧迫,我养的那些狼朋狗友们不可能带到城里面去,我不愿抛下它们,而且我当时年轻气盛,不觉可怕,因此趁着混乱与自己的仆从又溜回了堡内。哦,还有老崔。” “老崔?” 韩艺眨了眨眼。 “就是崔戢刃他爹。” “是他?他不怕么?” “老崔这人虽然弱不禁风,不堪一击,但是还挺讲义气的,而且当时我们又都只有十五六岁,心里也不害怕,哦,还有,他看了那么多兵法,也想练练手,也幸亏有他在旁帮忙,不然不见得能够守得住。” 元鹫回忆起那一段岁月,不禁呵呵笑了起来,道:“我们回到堡内,老崔说元家堡目标太大,不得不防,建议我用堡内的假山堵住大门,小门就直接用砖石封死,他说颉利大军长驱直入,粮草势必供应不及,无须担忧被围,只要守得住一时便可。而且老崔深通墨家手段,又指挥我的那些随从赶造出一批机关暗器装置在城头上。果然不出老崔所料,颉利手下的将领听闻元家堡藏有宝藏,于是派人来攻。” 韩艺一边听,一边帮忙倒着酒,道:“当真有宝藏?” 酒杯一满,元鹫立刻端起就喝,吃下一大块熟肉,又道:“宝藏倒是没有,但当时的确有不少钱财放在元家堡,来不及运回城里。还记得突厥军是中午时分赶到元家堡的,他们事先就打听清楚元家堡并没有多少人,因此也就派了一百来人。不过,老崔利用他的那些机关故布疑阵,让敌人不敢强攻,就是撞了撞门,但见门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也就作罢了。等到敌人幡然醒悟时,已经傍晚了。老崔就跟我说,敌人知道自己中计后,肯定会相信元家堡里面没有多少人,这一气之下,晚上必会来偷袭,让我做好准备。 他料的一点也没有错,敌人晚上的时候派了一百名高手利用绳索攀上城墙。我就带着那些财狼虎豹在暗中潜伏着,等到他们全部入得堡内,我就带着我的财狼虎豹杀了上去,这夜晚野兽可比人要看得清楚多了,而且敌人根本没有料到会有野兽,哼,还突厥高手,我刚一杀出来,他们的胆子就被吓破了,再加上老崔的那些机关,一个时辰就结束战斗了,那真是痛快极了。但是城外的敌人并不知道城内生什么事,就听着阵阵惨叫声。 老崔又说敌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还会派更多的人来,于是就等着那些财狼虎豹将那些尸体吃尽之后,将一百具白骨洗净挂在城墙之上,又用在一些布匹上面画了什么狗屁符咒贴的到处都是,弄得我元家堡跟个神坛似得,哈哈。果然,这回敌人直接派了五百多名勇士来,可他们一见这城墙上那一百具白骨和符咒,吓得直接就跑了。呵呵,这倒是与你当初在扬州吓退陈硕真大军有异曲同工之妙。没过几日颉利大军便退去了。” 韩艺道:“既然真有此事,为何外面都只是传说?” 元鹫皱了下眉头,沉默少许,道:“罢了,反正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说出来应该也不会有啥危险了。我当时正值意气风时,倒也想让人知晓这事,但是老崔却劝我不要这么做,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韩艺惊道:“杀身之祸?” 元鹫点点头道:“你可否知道为何当年颉利在如此大的优势下会选择退军?” 韩艺点了下头,“是因为太宗圣上倾尽国库,才与颉利立下渭水之盟。” “原因就在这里。”元鹫叹道:“老崔说太宗圣上此举虽是明智之举,但总归是屈辱的。倘若让人得知,我们为了守住一些金钱和一群财狼虎豹都敢与敌人死拼,并且还杀得敌人全军覆没,而太宗圣上却在敌人还未进攻,就选择屈辱求和,这只会增添太宗圣上的屈辱。 那时候刚刚立国不久,民心不稳,朝中又刚刚生了玄武门事变,隐太子的党羽还未尽除,太宗圣上的政权也不是很稳。万一有人借此事兴风作浪,那我们肯定会惹祸上身。所以我们在当日就赶紧将元家堡清扫干净,一切都还原,然后我就带着我的随从离开了长安,去江南玩了好几个月才回来。你现在听到的传说,那都是突厥人传出来的。” 韩艺道:“太宗圣上也一直不知道?” 元鹫呵呵道:“太宗圣上何许人也,怎可能不清楚,他心里清楚的很,只是没有明说罢了,曾有人三番两次建议征用元家堡防卫京师,其中还包括侯君集、李勣等人,但是太宗圣上都直接拒绝了,这就是为了报答我。”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道。 元鹫道:“其实当时多亏了老崔,光凭我一人,是决计守不住的。” 韩艺笑道:“元堡主过谦了,要我说啊,你们二人一勇一谋,缺一不可,没有堡主的勇猛,我相信他也肯定守不住的”心里却暗自思量,那崔平仲只有十五六岁便有这般算计,如今怕是更加不得了,倘若他助崔家来对付我,那对我而言,恐怕不是一个好消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一个女婿半个儿 元鹫的这一番话,韩艺真是受益匪浅呀,为人臣子,不管在任何方面,哪怕是立功,你也得先想到君主的感受,若是你的功劳会让君主显得无能,那这功劳也切记要不得,哪怕是面对李世民这等大度的君主。 而元鹫俨然已经将韩艺当成是自家人,说起话来,也是无所顾忌,而且兴致非常高,一直喝到傍晚才结束。临走前元鹫还不忘叮嘱韩艺,早点准备一下,元家的长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了。 韩艺也是这般想的,不管怎么样,也应该翻开这一页了,再拖下去,那就变成狗血的肥皂剧了,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此事还得经过一人的同意,这个人就是萧无衣。 可是萧无衣并未主动来找韩艺,想来她也没有料到韩艺的动作会这么迅速,话说来,韩艺今日也没有打算去找元牡丹的。 韩艺本想叫熊弟去通知萧无衣一声,可是转念一想,他和萧无衣的事,才是他最迫切要解决的,那总得去萧家走一遭,见见自己的老丈人,还是那句老话,择日不如撞日。 于是第二日韩艺就带着熊弟去往了宋国公府,甭管萧家其他的人,先把萧锐这个老丈人给拿下了再说。 小野倒是没有去,他不喜欢去这些贵族家里,规矩忒也多了。 宋国公府。 萧锐虽是萧瑀之子,但因信佛,故此并无任何野心,任太常寺卿,正三品,就是负责宫中祭祀方面的事宜,平日里闲得很,一般他都在家看书,他非常喜欢看书。 今日也不例外,只是因为天下比较热,故此坐在院中的树下看书。 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皇家特派使在外求见。” “皇家特派使?韩艺?” “是的。” 萧锐满心好奇道:“他是来找谁的?” “老爷的话,他说是来找老爷的。” “找我?” 萧锐略感诧异,忽然忙道:“快快请他进来吧。” “是。” 过得片刻,韩艺就带着小胖走了进来。 “晚辈韩艺见过宋国公。”韩艺在面对萧锐时,那是比觐见皇帝还要毕恭毕敬一些。 “小胖见过萧伯伯。” 熊弟也是憨厚可掬的一礼,叫的却是比韩艺还要亲热一些。 “你这小娃也来了。” 萧锐看着熊弟呵呵笑道,因为小胖有着看得见的纯真、善良,崇佛教的萧锐故此对小胖很有好感。 不是吧,我可是你女婿,你光顾着跟小胖寒暄,这样好么。韩艺有些后悔带小胖来了。 萧锐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略显紧张道:“韩艺,是不是萧晓在训练营闯了什么祸?” 韩艺一愣,道:“没有呀!萧晓在训练营非常努力,我还正准备将他升为大队长了。” 萧无衣姐弟那是闯祸高手。萧锐一闻有客人上门,下意识就认为定是这姐弟闯祸了,听罢,这才松了口气,可又非常好奇道:“那你是为何而来?” 熊弟嘿嘿笑道:“我与韩大哥是来说故事给萧伯伯听。” “说故事?” 萧锐一愣。 韩艺忙道:“是这样的,晚辈今日前来,主要是想请宋国公帮忙。” “帮忙?” 萧锐越听越糊涂了,“帮什么忙?” 韩艺道:“不知宋国公可有听过晚辈那个关于猴子的故事?” “孙悟空是吧!” “是的。” “略有耳闻。”萧锐点点头,笑道:“不过孙悟空这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佛教的法号你当然喜欢。韩艺暗道一声,又道:“是这样的,其实我这故事讲的是我大唐高僧唐玄奘取西经的故事。” “唐玄奘?” 萧锐一听唐玄奘,登时这兴趣来了,这可是儿时的偶像呀,急忙招呼韩艺、熊弟坐下。 韩艺一见萧锐这兴奋劲,知道自己找对路了,坐下之后,就开始将这个故事的大纲说给萧锐听。 而在宋国公府的花园内,只见一名女子手持长剑挥舞着,身姿绰约,动作飘逸灵动。 此女正是萧无衣。 她生性好动,大家闺秀完全与她无缘,待在家里,也就是练练剑,看书那纯粹是为了解闷,她还是比较崇武力解决问题。 练了一会儿,萧无衣停了下来,一旁伺候的丫鬟急忙走上前来,将长剑接过来,又递上帕子。 萧无衣拿过帕子来擦了擦脸和手,随口问道:“爹爹在干什么?” “老爷正在见客。” “见客?是谁来了?” “好像是那皇家特派使。” “皇家特派使?” 萧无衣对于这个名号似乎还有些陌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惊呼道:“韩艺!” 那丫鬟点了点头。 萧无衣急忙将帕子扔在水盆里面,急匆匆的就往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她躲在一个转角处,往院中看去,眼前一幕将她给惊呆了,只见韩艺、熊弟与她老爹坐在树下有说有笑,聊得十分投机。她赶紧侧耳倾听,隐隐听到猴子,心想,难道他们在说那齐天大圣,可是爹爹不应该喜欢这齐天大圣呀。心中不免更加好奇,那耳朵竖的都快比兔子还要长了,但由于距离太远,故此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令她好生郁闷。 “好好好!这故事好啊!九九八十一难,真是有趣啊。” 萧锐听完整个故事的大纲后,那是如痴如醉呀,笑着点点头,又略显好奇道:“但不知我能够帮什么忙呢?” 韩艺立刻道:“是这样的,唐玄奘是佛门高僧,故此晚辈希望能够添加大量的佛理,不单单就是降妖伏魔,将这些佛理融入在故事当中,宣扬一种佛教的一种正面思想,希望能够娱乐之余,还能引人从善。可是晚辈对于佛学不是很了解,晚辈素问宋国公崇佛学,对于佛理了然于胸,故此想请宋国公帮忙。” 其实当初韩艺就提到过此事,只不过那时候说得是话剧,可是后来韩艺以为实在是太忙,无暇顾及这一点,直到如今他得思考如何尽早将萧无衣娶家,才认真考虑如可拿下萧锐。 萧锐当然知道猴子有多么火,就连他都经常听到人们谈起,若借此来宣传佛教,引人从善,那也真是功德无量,笑道:“这是好事,我当然愿意帮忙,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便是。” 韩艺大喜,这样他就能经常来这里了,急忙拱手道:“多谢宋国公鼎力相助,晚辈感激万分。” 萧锐摆摆手笑道:“哎!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韩艺心念一动,又道:“宋国公,这个故事一直都还没有取名,若是可以的话,晚辈希望宋国公能为这个故事取个名字。”心想,这名字要是你取的,那你定会更加喜欢,到时咱们就有更多的可以聊的了,说不定你还会主动将女儿许配给我,哈哈,吴承恩呀,真是抱歉,为了我的幸福,只能对不起你了,西游记一名怕是要不存在了。 萧锐思忖半响,道:“既然这个故事是讲述唐玄奘去西天取经,那就干脆叫西游记吧。” “西游记!” 韩艺屁股一斜,险些坐到地上去,莫不是我老丈人是吴承恩穿越来的。 萧锐好奇道:“怎么?莫不是这名字不妥?” 熊弟似懂非懂道:“西游记,这名字挺好听的呀!” 靠!小胖,你是成心来捣乱的吧,我在巴结我老丈人,你添什么乱。韩艺一握拳,激动道:“好!我就是觉得这名字真是太好了,晚辈实在是太激动了。西游记,西游记,啧啧,这名字真是好听,整个故事尽在其中啊!早闻宋国公善诗能文,博览经史,精通佛法,如今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佩服,佩服。” 这马屁拍的真是没有人性,不就是取一个名字么,至于么。但是拍老丈人的马屁,韩艺还不往死里拍,完全不要脸皮了。 萧锐捋须一笑,颇为得意,道:“哪里,哪里。” “爹爹!” 忽听的一声清脆的叫喊,只见萧无衣款款走来,她着实忍不住了,她已经许久未见父亲这么开心了。话说来,有萧无衣、萧晓姐弟俩在,这做父亲的能够开心的起吗? 萧锐笑道:“是无衣来了呀!” “大姐姐!” 熊弟急忙起身喊道。 “云城郡主。” 韩艺也起身拱手一礼。 萧无衣嗯了一声,眨着美目道:“爹爹,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萧锐呵呵道:“倒没说什么,就是在说那个孙悟空的故事。” 萧无衣更是好奇道:“爹爹对这孙猴子也感兴趣?” 萧锐瞥了女儿一眼,笑道:“爹爹是在学习啊。” 萧无衣道:“此话怎讲?” 韩艺也是一愣。 萧锐呵呵道:“爹爹一听这孙猴子,就立刻想到了你,真是像极了,只可惜爹爹没有佛祖那般手段,压不住你呀。” 韩艺“噗”的一声,又赶紧闭嘴,想不到我这老丈人还挺幽默的呀!不过,萧无衣跟孙悟空还真有点像。 萧无衣先是瞪了韩艺一眼,又一脸委屈向萧锐道:“爹爹,你怎么能当着外人这么说女儿了。” 萧锐也觉有些失言,毕竟萧无衣还是待嫁的姑娘,道:“这是爹爹的不对,这是爹爹不对。” 这要是别人,萧无衣早就动手了,可是这位是她老爹呀,她也只能赶紧转移话题,朝着熊弟道:“小胖,最近可在用功读书?” 熊弟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直点脑袋。 萧无衣道:“下我得考考你,倘若不过关的话,哼。” 熊弟瘪了瘪嘴,垂着头“哦”了一声。 萧锐道:“我说你也真是的,好好一个孩子,让你给吓成这样了。小娃,你莫怕,她若敢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教训她。” 熊弟忙道:“萧伯伯,大姐姐没有欺负我,大姐姐教我认书识字,对我可好了。” 萧无衣立刻道:“爹爹,你听见没有,你对女儿偏见。” 萧锐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何爹爹对你有偏见?” 萧无衣撇了撇嘴,没有答话了。很明显底气不足呀,从小到大,她闯了多少祸,再加上一个萧晓,若非萧锐信佛,养成性蕴慈仁,宽宏大量,非得让她姐弟给气死去。 萧锐无奈的摇摇头。 萧无衣心想爹爹不说,那我问韩艺就是了,道:“爹爹,你们谈完没有,女儿想与韩艺说说女儿那无衣琴的事。” 萧锐沉声道:“你就会整一些无用之事。” 韩艺忙道:“宋国公勿怪,这都是晚辈的主意,晚辈觉得云城郡主创造无衣琴实乃是给世间增添美妙之音,这世上太多苦难了,多些美妙的东西,那总归是好的。” 萧锐听得眼中一亮,这话颇具佛理,点点头笑道:“你说得倒也不错。” 萧无衣急道:“爹爹,你这也太偏心了,女儿跟你说,你就说这是无用之事,他跟你说,你就说不错,太不公平了,女儿不服。” 萧锐笑道:“你倒是说说,你当时是如何跟爹爹说的?” “女儿女儿。” “怎么?不敢说了么?” “为何不敢。” 萧无衣道:“女儿说赚点钱,贴补家用。” 韩艺听得双肩急耸,强忍着大笑,我这老婆真是太极品了。 萧锐苦笑道:“无衣呀,你出身好,自小有名师教导,读得书怕是要比韩艺多得多,但是读书多,还得学以致用,不然读来何用,同一件事,你看看韩艺,说得多么好,可你再看看你自己,贴补家用,咱们家几时潦倒需要你去赚钱了。” 萧无衣噘着嘴道:“是,女儿知道了。” 萧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熊弟道:“小娃,你来告诉伯伯,你这位大姐姐教了你什么。” 熊弟点头道:“好啊!” 萧锐就带着熊弟往厅堂走去,隐隐听得萧锐说道:“小娃!你大姐姐教你读书,那你要认真听,但你大姐姐叫你去做些什么事,你可决计不能听。” 又听熊弟好奇道:“为何?” “总之你记着就是了。” “哦。” 毕竟有萧晓这个例子在,萧锐还真怕小胖成为第二个萧晓。 韩艺着实忍不住了,低头笑了起来。 萧无衣斜目一瞥,脸上挂不住了,道:“很好笑么?” “啊?不好笑,不好笑。” 韩艺忍着笑意,直摇头。 萧无衣轻哼道:“爹爹真是偏心。” 韩艺道:“我完全不觉得呀。”说着他又小声道:“有道是一个女婿半个儿。” 萧无衣听得双颊飞霞,娇艳动人,啐道:“去你的。”未完待续。 里面小说更新速度快、广告少、章节完整、破防盗】 第七百二十七章 尊重 但不管怎么说,韩艺能够哄得萧锐开心,萧无衣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哎!你是如何哄得我爹爹这么开心的?” 萧无衣万分好奇道。 韩艺神秘一笑,本想卖个关子,索取一些回报,可见萧无衣那急切并且充满威吓的目光,他心里权衡一番,觉得还是没有必要,是便将自己投其所好的策略告诉了她。 萧无衣恍然大悟,暗赞,这主意还真是好。 韩艺眨着眼笑道:“今后我便可经常来你家了。” 萧无衣俏脸一红,道:“你来我家作甚?” 韩艺道:“当然是为了将来能够正大光明的娶你过门。” 萧无衣心头一甜,却道:“可是这还不能够,我爹爹这人是好说话,但我的那些叔叔伯伯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不过我先得拿下我老丈人。” “什么拿下,真是难听。”萧无衣给了韩艺一记妩媚的白眼,又道:“你今日前来就来讨好我爹爹的么?” “目的之一。” 韩艺道:“还有当然是来找你的。嗯——我去见过元牡丹了。” 萧无衣急急道:“那她如何说?” 韩艺微微一笑。 萧无衣道:“她当真答应呢?”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听后,怔怔不语,脸上是风云变幻,也不知是喜是忧,总之是非常矛盾。 韩艺心里明白的很,笑道:“不过和我们之前商量的倒是有些出入。” 萧无衣一怔,道:“什么意思?” 韩艺将他和元牡丹的谈话如实告知了萧无衣,当然,和元牡丹联合整元鹫的事,倒是没有说,毕竟萧无衣对元鹫也是非常恼火,你要将这事告诉她,她肯定是插一脚进来,可能这个计划会变得更加狠毒了。 “虚伪!” 萧无衣轻哼道。 韩艺纳闷道:“这跟虚伪又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骗你。” “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元牡丹。”萧无衣哼道:“她分明就是喜欢你,但是又在乎自己的脸皮,故此才这么说,欲盖弥彰,我太清楚不过了,这才是她的作风。” 韩艺摇摇头道:“这可不是虚伪,哪怕她是真的喜欢我,但我可是有妇之夫,你答应,我答应,我觉得以元牡丹的性格,也决计不会真的答应这门婚事的,而且,她历来就是以家族为重,与北巷合作远胜于与北巷为敌,因此我对于她的这个计划并不感到以外。” 萧无衣道:“你怎么帮她说话?” 韩艺没好气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萧无衣道:“那你是答应呢?” 韩艺点点头,道:“说真的,跟元家继续斗下去,我也很吃力,而且朝中现在也是一触即发,若是让我两线作战,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但若不这么做,元家肯定不会信任我,也不会跟我达成和解。于私而言,我对于元牡丹更多的是欣赏,远没有到达谈婚论嫁的地步,将联姻的契约当成是合作的契约,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萧无衣听得沉默不语。 韩艺见罢,道:“你不会真希望我娶她进门吧?” “当然不是。”萧无衣摇摇头,但又带着一丝担心道:“只是由此可见,她是打算做一辈子的寡妇了。” 韩艺黯然一叹,道:“不错,这件事上,她的牺牲最大,但是我会尽量让元家看到与北巷合作的利益前景,早点将一纸婚约给废除掉。” “那也没有什么用。” 萧无衣摇摇头,其实最了解的元牡丹的,莫过于她了,听得这个消息,心中不免有些伤神。 韩艺问道:“你觉得如何?” “你都答应了,还来问我?” “我只是暂时答应,你若不答应,那我自然不会去的。” “这我倒是没有意见,毕竟你也有你的难处。”萧无衣虽然有时候比较邪恶,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还是不糊涂的,她明白韩艺如今的处境,因此才鼓励韩艺去联姻,又问道:“那飞雪呢?” “呃顺其自然。”韩艺说得有些心虚。 “顺其自然?” 韩艺点点头道:“毕竟我是有妇之夫,她也有她的顾虑,一切随缘吧。” 萧无衣笑道:“如果飞雪喜欢上别人呢?” 这可能性估计不大。韩艺想到杨飞雪那丫头,不免一笑,嘴上却道:“那我当然会祝福她。”这倒是句实话,毕竟他是来自后世那个自由的国度,思想观念还是非常开放自由的,不是说我喜欢的人,就不能喜欢别人。 “你舍得?” “我有什么资格去不舍得。” 韩艺苦笑一声,又道:“目前我最关心的是如何将你娶回去。” 萧无衣羞涩一笑,没有答话,心中只叹,是啊!一切随缘吧! 厅堂内,萧锐与熊弟聊得比韩艺和萧无衣还要热络一些,如果说是学识的话,熊弟怕是连边都挨不着,二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按理来说,二人根本没什么话题可聊,但是萧锐却非常喜欢跟熊弟聊天,因为他的很多观念,熊弟都非常认同,这是萧无衣和萧晓无法给他的感觉,这姐弟两行事风格跟佛学完全背道而驰。萧无衣像极了他爷爷萧瑀,嫉恶如仇,又好打抱不平,专爱护短,萧晓就更混账了,行事只凭一时喜恶,脑袋里面连正义与邪恶的概念都没有,活脱脱一个小魔王。 而熊弟天性纯真,大家都开心,他就开心,不喜与人争吵,这跟萧锐的思想非常相近,萧锐说的,他都点头称赞,还能拿出自己的经历来说明这个论点,这让萧锐非常开心。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中午时分,萧锐留下熊弟和韩艺在家吃午饭。 饭席间,韩艺也是一个劲的投其所好,马屁拍得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但是却不留痕迹,人家小胖那是出于真心的认同,可这厮却是昧着良心讨好萧锐,萧锐并不知韩艺跟萧无衣的事,觉得韩艺没有必要讨好他,故此信以为真,开心极了。 可临出门时,萧锐却只是叫熊弟常来玩,并未提及他,弄得的韩艺好生郁闷,决定下回决不能带小胖来了 元家堡! “大公子回来了。” “我爹呢?” “堡主正在屋内休息了。” “爹爹!爹爹!” 元烈虎大步冲进屋内。 元鹫见到这位比他都要高一个头的儿子,就各种头疼,很是虚道:“什么事?” 元烈虎激动道:“我听二爷爷说,家里打算将姑姑许配给韩艺,这是不是真的?” 元鹫没好气道:“难道你宁可相信爹爹,也不愿相信你二爷爷?” 元烈虎愣了下,道:“我当然相信二爷爷,故此我才来找你,因为二爷爷说此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咳咳咳!”元鹫赶紧道:“这就是胡说八道了,是你大爷爷他们指派我来处理这事,爹爹只是他们手中的刀。当然,爹爹都已经习惯被他们利用了。”他说的很无奈,就跟真的似得。 “那此事就是真的了?” “嗯。” 元烈虎顿时大怒,激动道:“你们怎么能牺牲姑姑的幸福,来谋求家族的利益,你们这么做真是太无耻了。” 元鹫皱眉道:“小虎,你真是越来越混账了,你怎么能这么说爹爹和你的长辈们呢?” 元烈虎怒道:“你们干得出这种无耻之事,还怕人说么,将来我们元家还会让更多人耻笑的。爹爹,告诉你,这事孩儿绝不会答应的。” 元鹫对于这个儿子也确实无奈,太像他了,冲动起来,那真的是阎王老子都不放眼里,笑道:“你不答应?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元烈虎也真是豁出去了,也不顾尊卑,双目透着怒火。 元鹫笑道:“跟我们还是有点关系的,你姑姑想要嫁给韩艺,至少得取得我们的同意吧,而我们唯一做的事,就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元烈虎道:“爹爹莫要欺孩儿无知,姑姑怎么会想要嫁给韩艺,他韩艺又有什么资格娶我姑姑?定是你们暗中逼迫姑姑就范的,别以为孩儿不清楚你们的那些手段。” 元鹫呵呵道:“是啊!韩艺是没有资格,独孤先略倒是有资格,可结果又如何?” 元烈虎一听独孤先略,不禁咬了咬牙,道:“这都是孩儿造成的,不干孤独家的事,大不了孩儿一命赔一命。” 元鹫道:“你也知道是你造成的,那你还在这里叫嚷呢?难道你想你姑姑做一辈子的寡妇么?” 元烈虎道:“孩儿当然不想,但为什么偏偏是韩艺?” 元鹫很是无耻道:“这你别来问我呀,是姑姑偏偏要喜欢韩艺,这韩艺又是有妇之夫,爹爹也很为难的,爹爹还劝过你姑姑,但是你姑姑不肯听,爹爹也是为了你姑姑,才厚着脸皮劝你大爷爷他们答应下来,你以为爹爹很容易吗?” 元烈虎道:“我不信。” “你不信就去问你姑姑呀!你姑姑不答应,谁能够勉强。” “好!我现在就去找姑姑问个明白,倘若让我知道,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那我绝不会罢休的。” 元烈虎言罢,转身就冲了出去。 元鹫举目望去,见元烈虎出得院子,赶紧拍拍胸脯,又喝了一口大酒压压惊,“我这个儿子真是太可怕了,吓死我了。” “姑姑,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你告诉侄儿,侄儿去找他们算账。姑姑,你倒是说话呀,哎呀!你不能老是这么逆来顺受,我爹他就是看准了你这一点,才老是欺负你的。” 元烈虎围着正在栽种花朵元牡丹,急得是一个劲的冒汗。这个姑姑在他眼中,比任何人都要重要一些,包括他爹元鹫。而且元烈虎一旦疯起来,即便是元禧都得退避三舍,因为这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这世上唯独元牡丹可以叫住他。 “让开,别踩到我的花了。” 元牡丹沉声说道。 元烈虎赶紧是闪转腾挪,手忙脚乱,“姑姑,咱们家这么有钱了,犯得着牺牲你么,要是这样,还不如牺牲我了,我去跟韩艺同归于尽得了。” 元牡丹听得黛眉一皱,站起身来,望着元烈虎,充满诧异道:“是谁跟你说有人逼姑姑嫁给韩艺的?” 元烈虎愣了愣,道:“这还用说么,不然的话,姑姑你为何要嫁给韩艺,侄儿就连一个理由都想不到。” 元牡丹沉默片刻,随即道:“也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因为姑姑喜欢韩艺。” 元烈虎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道:“姑姑,你一定这是气话吧。” 元牡丹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元烈虎道:“姑姑,韩艺可是有妇之夫。” 元牡丹道:“你姑姑也是一个寡妇。” 元烈虎一怔,道:“难道姑姑你要去给韩艺当妾侍?” 元牡丹道:“当然不是,但是这里面非常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顿了顿,她又道:“小虎,我知道你很关心姑姑,但是这一回姑姑想自己做主,希望你能尊重姑姑的决定。” 元烈虎沉默半响,垂着头道:“如果是姑姑自愿的,侄儿当然会尊重姑姑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金钱开始作响 今日,韩艺终于来到传说中的元家堡,真是傍山依水,景色宜人,城墙有三丈左右高,全是用巨石砌成的,非常的坚固。 吱呀一声巨响!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来。 只见门内站着一位高挑的美女,不是元牡丹是谁,她今日身着一件湛蓝色的长裙,优雅的曲线,妙曼的身姿,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端的是美艳不可方物。 韩艺将手中两盒非常寒酸的礼物交予元牡丹身边的下人,他今日可没有带任何人来,毕竟这事可不宜张扬出去,走到元牡丹身旁,笑道:“如果我说你今日很漂亮,会不会让你觉得我很轻佻。”因为元牡丹提出的真联假姻,让他觉得非常轻松,他今日主要是来谈合作的,没有丝毫压力,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元牡丹淡淡道:“当然会。” “那我就不说了。”韩艺耸耸肩,又好奇道:“这么重的门,进进出出方便么?” 元牡丹道:“我们平时都是走侧门,除非有贵客到来。” “哦,这样啊!”韩艺点点头,笑道:“托你的福,我都成贵客了。” 元牡丹道:“走吧,我大伯他们都在等你。” 韩艺小声道:“但是你这么冷冰冰的,会不会太假了一点,好歹我马上就是你丈夫了。” 元牡丹道:“这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冷了。韩艺无奈一笑,不再多言,跟着元牡丹往里面走去。 里面不像韩艺想象的那么肃穆、庄严,跟欧洲的古堡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这里到处都是清水绿草,假山林立,葱葱郁郁,百花盛开,屋檐上爬满了树藤,非常漂亮。不过倒真是非常大,韩艺跟着元牡丹走了将近一炷香工夫,远远见到一群人站在一间大屋前。 元牡丹低声道:“前面那些人便是我家族的长老,他们可还从未站在门口迎人。” 韩艺道:“我真是受宠若惊。” 话虽如此,但他其实一点也不感到受宠若惊,这就是好胜利者的姿态,如果他是以失败者的姿态来的话,估计现在都还在门口跪着。 事实也的确如此。 元家这些长老们非常看好韩艺,因为韩艺凭借着正当手段,堂堂正正的打败了他们元家,这在他们以前看来,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从一开始就要让韩艺感受到他们的重视。 来到那些长老面前,除了元鹫、元哲外,其余的都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们都是穿着绣有元家族徽的长袍,目光全都集中韩艺身上。 好在韩艺世面见多了,心里倒也不害怕,行礼道:“晚辈韩艺见过各位长辈。” 元禧呵呵笑道:“韩艺,可算是将你给盼来了。”不苟言笑的元禧今日也对韩艺露出了看上去有些别扭的笑容,也许他天生就不适合笑。 “不敢,不敢,让各位长辈久候了,晚辈真是罪不可赦。”韩艺故作羞怯一笑。 来到这里,元牡丹就跟变了个人似得,面带微笑,非常热情的给韩艺介绍他们元家的每一位长老。 韩艺一一行礼,心里不禁想到,他日娶萧无衣时,要面对这么多的长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这些长老们对于韩艺倒是青睐有加,非常热情与他寒暄着,这就是元家的传统,强者为尊,那些没有能力的人,他们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他们评价一个人,样貌、财富都不是他们评估的标准,唯有能力,才是他们最看重的,韩艺的经商能力显然已经令他们折服了。 一番介绍后,一行人又来到屋内,这就是元家的议事堂,四面全是窗,光线明亮,但是陈设却非常简单,就是一张长桌和一些椅子,边上还有几张茶几,上面放着酒水和水果。 韩艺与元牡丹坐在最末端,跟元哲坐在一块。 元乐呵呵笑道:“韩艺,我们这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韩艺颔首道:“晚辈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各位长辈见谅。” 元鹫很是玩味的笑道:“得罪的好啊,若非如此,今日我们恐怕也难成为一家人,这等姻缘,那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哈哈!” 你当然说好,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韩艺面带笑容,心里却是满是咒骂。 “飞儿此话倒也不无道理。” 元禧莞尔一笑,随即又正色道:“韩艺,你已经有妻子了,而且牡丹以前也曾许给了独孤家,按理来说,我们不应再将牡丹许配给你,但是人是活的,天下之事又岂能事事都遵循常理,如今你的妻子已经答应了,而我们元家也在早几年前就与独孤家解除了婚约。我们这些老头子只希望你能够公平的对待牡丹,莫要让她受委屈了。” 他说的非常直接,没有回避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的尴尬,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商业家族,又没有涉及朝政,说话都是非常直接的,而且他们又是鲜卑族,对于汉人的礼法倒也不是那么的看重,如果是按照汉人的传统来,元牡丹连面都不能露呀,哪里还能跟韩艺坐在这里。 “大伯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牡丹的,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韩艺喜欢他们的直接,这事你越是回避,越是尴尬,他说着满是爱意的瞧了眼元牡丹,只见元牡丹含羞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如三月桃花,娇艳动人,这还是他第一回见到元牡丹这么女人,心中不禁一惊,哇!原来她的演技这么精湛啊! “好好好!” 元禧点点头,道:“至于你们的婚礼,将会由你们的二伯操办。” 还有婚事啊!韩艺眨了眨眼,显得有些错愕。 元牡丹道:“大伯,这婚礼就没有必要吧。” 元禧道:“这怎么能行,虽然目前的情况不宜大肆宣扬,但是我元家嫁女儿,可也不能草率,该办的还是要办。”威严十足,不容置疑。 韩艺忙道:“那是,那是当然,本来这事该是我来做的,如今还得劳烦各位长辈,晚辈实在是愧疚不已。” 元乐呵呵道:“谈不上什么劳烦,只是一个仪式,花不了多少工夫。” 韩艺道:“那就有劳二伯了。” “好说,好说。”元乐笑呵呵道。 元禧又道:“韩艺,牡丹应该将我们家族的规矩都告诉你了吧。” 哇!这么快就跳到买卖上来了,也好,这正合我意。韩艺点点头。 元禧道:“根据我们元家的规矩,作为女婿多半只能有限制的享受我们元家的财富,只有少数是例外,即便是例外,也不能参与元家的买卖,但是牡丹在我们元家有着非凡的地位,而且我们非常看好你的能力,我们相信你能够让我们元家变得更强,因此我们希望你能够出任我们元家新一任主事人,这一点飞儿应该跟你说了。” 谈到买卖,韩艺收起了那一张虚伪的脸,正色道:“各位长辈如此看好我,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我当然也希望为元家尽以绵薄之力。但是在谈及此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元禧道:“你说。” 韩艺道:“就是我的北巷将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与元家市场共处。” 元鹤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当然是统一管理。” 你开什么玩笑,结个假婚,我得赔上所有的家当。 韩艺暗自冷笑一声,虽然他是主事人,但他只是一个人,如果合并的话,肯定是元家的势力渗透到北巷,元家人才济济,他们北巷的人根本渗透不进来,改日议会撤换他的主事人,那他不赔的精光,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先提及这个问题,如果对方不答应的话,他也绝不会做出任何让步的,在这个基础上,大家才能继续谈下去。 韩艺笑道:“四伯此言差矣。北巷对于我的意义,并非只是单纯的买卖,它还是我的政治筹码,我的钱号可以让我干预户部的政策,我的香水可以让我涉及到与西域的外交,我的纸墨可以让我跟朝中许多大臣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我的话剧可以帮助武昭仪在民间获得更多的支持。就算作为女婿而言,我也需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在这个家族得到更多的尊重,而且我北巷还跟很多人都有合作,我不可能在不与他们商量的情况下,就与跟元家合并,这是对他们的欺骗。” 他说的也是非常直接。 元禧稍一沉吟,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韩艺道:“我想还是以独立合作的方式供处,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们可以更加紧密合作。” 元哲突然道:“但如果你出任了我们元家的主事人,但同时你又是北巷的主人,这怎么合作?” 他这话倒不是很直接,其实就是说,你这样弄,完全可以将我们元家的财富输送到北巷。 韩艺道:“我出任元家的主事人,只是我个人,我不会让北巷的任何人参与进来,元家的人员也不会有人任何变动,而且还有议会在,完全可以以合作的方式共处,只要能让元家和北巷的合作取得共赢,这就行了不是吗?” 其实要说元家对于韩艺完全放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们之所以敢让韩艺出任主事人,盖因他们家族的规矩,而且只要韩艺的人不能渗透进来,那么韩艺就难以有所作为,毕竟元家的人可也不是蠢子。 元乐担忧道:“你这做的话,会不会力不从心。” “二伯请放心,不是还有牡丹帮助我吗,我可没有打算让牡丹在家相夫教子,我希望让牡丹出任管家一职。” 但饶是如此,这些长老们脸上还是不满,他们还是希望合并。 韩艺目光一扫,突然站起身道:“如果由我出任主事人的话,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我将会带领元家走向一个各位都无法想象的高度,我将会将元家打造成一个庞大的商业家族,可将支配整个世界的经济,财富都只是其次,更多的是一种通过财富的渗透,获得一种支配经济的权力。” 元牡丹听得一惊,说好的各管各的,你这摆明就是过河拆桥啊。 其余人也是震惊不已,这口气不是一般的大呀。 元禧道:“韩艺,我们喜欢诚实的对待自己人。” “晚辈并不是在吹嘘。” 韩艺道:“其实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数量时,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这种支配的权力,关键是如何使用。曾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伟大的商人 “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 元鹫细细品味了一番,玩味的笑道:“这是谁说的?” 韩艺微微笑道:“一个伟大的商人。” “伟大的商人?我不记得咱大唐还有这一号人物。” “就是我。” 韩艺轻轻一笑,透着一股淡淡的装逼味。 屋内先是已经寂静,所有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望着韩艺,他们敢对天发誓,他们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哈哈!” 元鹫愣了半响,着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人虽无这么大笑,但也都笑着直摇头。 元禧只是抿了抿嘴,瞧了眼韩艺,见其非常平静,兀自微笑以对,暗自点点头,道:“韩艺,看来你对于我们元家的规矩还是不太了解。” 不等他把话说完,韩艺就打断的话,道:“不,我很了解!” 元禧一怔,诧异的望着他。 韩艺嘴角一扬道:“元家之所以有今日,全因一点,就是富有而弱不会对君王造成任何威胁,还能给君王提供种种的帮助,正是如此,元家才能存在至今。” 此话一出,在坐的众人脸色笑意全无,皆是一脸严肃,富有而弱小那只是相对皇帝,以及朝中中枢大臣,但是这话从韩艺嘴里说出,就是对于元家的一种侮辱。 元禧凝视着韩艺,过得半响,他才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而你刚才说得那番话,可能会给我们元家招来祸端。” 韩艺笑道:“大伯此言刚刚相反,晚辈方才那番话,恰恰就是为了避免祸端。” “此话怎讲?”元禧眼中透着一丝困惑。 韩艺笑道:“我刚刚说到一句话,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数量时,自然就会产生一种支配的权力,这是无法避免的。我相信各位长辈都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故此在近几年内,开始大量的贸易,而非继续去追求土地,因为土地越多,势必就会有更多的农民依附,这人一旦多了,势必就会对于君王造成威胁,还有一点,这会破坏我朝的均田制。而贸易就可以避免这一点,通过贸易就可以获得纯粹的财富。” 元牡丹惊讶道:“这你是如何得知的?” 其余人也非常震惊的望着韩艺,这可以说是他们元家内部的机密,为什么元家开始渴望市场,渴望贸易,就是因为他们手中的土地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他们在永徽元年,曾就此开过有史以来最长的会议,足足有一个月,这是因为中国古代的商人,历来就是追求土地,有钱就买地,不断的买地买地买地,开办工厂的非常少,其实直到21世纪都是如此。 从土地转向贸易,这一种违反中国商人传统的做法,这需要下很大的决心,也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但是基于元家的传统,大家最终还是决定停止兼并土地,将重心转向贸易,可是却没有想到,第一战竟然就输给了韩艺,他们更加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用意。 韩艺笑道:“牡丹,为何我能获得你的芳心,就是因为我花了大量的工夫来了解你,了解的你一切,其中就包括你的家族。” 这话锋一转,浓浓的铜臭味顿时转换为浓浓的爱意。 但是这太肉麻了,元牡丹掉的一地的鸡皮疙瘩,恨不得拿麻布袋罩住这厮的脸,但是她现在只能红着脸,露出甜蜜又羞涩的笑容。 韩艺看得心神一晃,心想,为什么她不是一个两百斤的胖婆,那样我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好!说得好!” 元鹫这个浪漫主义者,高声喊道:“爱情是伟大的。” “你闭嘴。否则就出去。” 元禧微微一瞪,沉声喝道。 元鹫委屈的挠了挠后脑勺,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元禧又向韩艺道:“那你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既然这种支配的权力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我们必须要控制住它,否则的话,迟早有一日,这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我的意思就是我能够掌控住它,一旦掌控住了,我们不但没有危险,而且还能突破这个瓶颈,我们元家将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商业家族。吕不韦虽是商人,但他不是纯粹的商人,唯有我们元家将会以纯粹的商业家族与我大唐的荣耀共同载入史册,流芳千古,几百年后,兀自会有百姓在谈论我们留下的一个有一个的传说,就好比元堡主当年在元家堡留下的传说一样,亦真亦假。” 骗子的话总是那么的空洞,但是有一种让人相信的魔力。 屋内的一片鸦雀无声,这些老家伙只觉一束亮光照入心底,让他们对于生命充满了渴望。 韩艺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现在应该叫我大舅哥了!” 讨厌的元鹫破坏了韩艺营造的气氛。 这个混蛋!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笑道:“大舅哥何其多,可是元堡主就一位,请原谅我自私的想保留对于元堡主的一份敬意。” 元鹫正色道:“我原谅你,你还是叫我元堡主吧。” “多谢!” 他们这一插科打诨,元禧他们也从梦中走了出来,几个老头子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这点默契他还是有的。 元禧突然站起身来,终于露出了微笑,从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一块令牌和一卷写满字的白布来,道:“韩艺,你在这份婚契写下你的名字后,你将成为我们元家第十二位主事人,也是第一位异性的主事人。” “荣幸之至。” 韩艺微微颔首,因为这份婚契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份关于信任的合约,故此他没有任何犹豫,又向元牡丹伸出了手。 元牡丹一惊,没有这个环节呀。 韩艺突然想起这好像是唐朝,不禁叫苦,天啊!老子得意忘形了。登时就想缩回手来。元鹫突然道:“小妹,你在犹豫什么?” 元牡丹冲着韩艺甜甜一笑,但是眼中却闪烁着火光,然后便将那光滑细腻的手放在韩艺手里。 你误会了。韩艺递去两道歉意的目光,但一摸到元牡丹那如软玉般的柔荑,忽然有一种错有错着的感觉,牵着元牡丹的手走到前面。 元乐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递了过去,毕竟这是一门隐婚,在场全都是元家的核心人员,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这只是一份合作契约!韩艺心中默念一遍,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元鹫兴奋的偏头一看,哇了一声,“你的字真如传言中那般丑。” 那又怎样?老子写的书还不照样供应不求。韩艺笑道:“读书不多,多多见谅。”忽见元牡丹望着那份婚契怔怔发呆。 元禧见元牡丹迟迟没有动作,轻咳一声道:“牡丹。” “啊?” 元牡丹一怔,拿过笔来,低目瞧了瞧那份契约,过得半响,她微微咬牙,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元禧正准备在主婚人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忽听得有人说道:“唉兄长为父啊。” 元禧转头瞧了元鹫,过得片刻,将笔递了过去。 元鹫大喜,蹦上前来,拿着笔在主婚人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韩艺小声向元牡丹道:“信不信,这是不详的兆头。” 元牡丹瞧了他眼,没有做声。 元鹫写完还吹了吹,朝着韩艺道:“瞧瞧,我的字可比你的好多了。” 韩艺笑了笑,心里却骂道,你个混蛋,老爱戳我痛处。 其实这是一份违法的婚契,因为这上面写得是妻,不是妾,唐朝有律法维护一夫一妻制,违法者要接受徒一年的刑法,但是放得很松,大家族几乎不理,他们在乎的是联姻,这就是他们对于婚姻的理解。 一番道喜又是在所难免。 待元乐将婚契保管好后,元禧将主事人的令牌递给了韩艺。 韩艺接过令牌来,道:“晚辈将会用财富来回报各位长辈的信任。” 元禧笑道:“这是我听过最动听的话了。” “晚辈绝不是口头上说说。” 韩艺从袖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来,递了过去,道:“这里面写着的一种制作蔗糖的新技术,远胜于当今的制糖技术,当做我送给牡丹的聘礼。” 在坐的人均是一惊,这礼可是大的很呀,要知道如今的制糖术还只是刚刚成型,糖是昂贵的调味料,这一项技术是非常宝贵的,不亚于其它的技术。 元禧笑着点点头,他感受到了韩艺的诚意,这是非常重要的,笑道:“作为新任的主事人,首先要让我们这些老头子知道你准备好了。” 根据元家的规矩,作为新上任的主事人,必须得提出你的计划。 韩艺事先已经知道了,道:“如果晚辈说错了,还望各位长辈多多包涵。” 元禧笑道:“你但说无妨。”说着他就坐了回去,其余人也纷纷坐回去了。 韩艺一点都不怯场,毕竟在后世他说错了,可能会被当场弄死,但是在这里说错了,那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说错话,轻咳一声,道:“我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家族以前的策略是完全错误的,我必须要推翻这一切。”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未知领域 韩艺这第一句话,就让在坐的人面面相觑,我们只是让你照例言罢了,不是让你来斗地主的,你至于么?我们开会商议了一个月,你一句话就给全否定了,忒也不尊重议会了。[? ([网 而元牡丹则是有一种上当的感觉,韩艺的言语里面透着一股野心,这要是萧无衣的话,估计跳起就是一个勾拳,打肿韩艺的鼻子了,但是她的性格是比较冷静的,纵使心里是万般不爽,但兀自是面带微笑。 不过元禧他们心里却是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们并不清楚韩艺与元牡丹私下的协议。他们花这么多工夫让韩艺来当主事人,不是觊觎韩艺手中的技术,如果他们真的想要的话,可以通过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他们主要是希望求变,要是一层不变,那找他来干什么?韩艺这句话虽然让他们感到非常震惊,但是也符合他们心中的利益。 韩艺继续道:“如果你想要获得更多的财富,先我们就要明白,这财富的来源,财富不是通过贸易产生的,贸易只是一种的财富交换,有一方盈利,必定有一方亏损,也许亏损的不是交易双方的商人,那肯定就是客人,但是必定会有一方亏损。而真正产生财富的是生产力,如果在这一刻起,没有了生产力,那么这世上的财富只会越来越少,因为财富是消耗的。我们应该不遗余力的生产,而非是将重心转为贸易,生产才是我们的根本。” 元鹤道:“但是你同时也知道我们这么做是出于无奈。” “我知道,但并不代表我赞成。” 韩艺道:“为什么元家的水果是世上最好的,就是因为元家拥有世上最肥沃的土地,元家以前的土地交易也一直瞄准那些肥沃的土地,而肥沃的土地必定出现在人口众多的狭乡,这势必会惹祸上身,这狭乡的土地本来就不够用,我们还在不断的兼并,朝廷当然会干预。但是,为什么我们要将目光集中在这些敏感的土地上。我大唐幅员辽阔,不只是关中这寸许地。” 元乐道:“可那些宽乡要么连绵数百里杳无人烟,要么土地非常贫瘠,根本无利可图。” 唐朝因为经历隋末战乱,人口锐减,但是版图又比隋朝大了许多,这就导致很多荒芜的土地,但是人就是如此,没有人心甘情愿去开垦。 韩艺笑道:“有一个伟大的商人说过,真正聪明的商人,是懂得如何反其道而行。” 元鹫呵呵道:“你说的不会又是你吧。” “是的。” 韩艺笑道:“当所有人盯着一件商品时,先,这件商品肯定是好的,其次,价格肯定非常接近商品原有的价值,亦或者过,利润空间会非常小。聪明的商人不会盯着这些商品,他们会盯着一些被大多数忽视的商品,这样才能获得巨大的利益。这世上唯有沙漠是绝对贫瘠的土地,否则再贫瘠的土地,他也能种出植物来,我们只需要适当的规划就行了。另外,我大唐人口稀少,生产力本就有限,然而我们还将大量的人口集中在一起,这就会造成一种生产力的浪费,我们必须更加合理的安排人手,这样才能将生产力最大化。 还有就是,朝廷曾下达过狭乡迁宽乡的政策,但是效果不是很好,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朝廷不是百姓的雇主,百姓口中的粮食是自己种出来的,不是朝廷的给的,我走几千里,我估计都已经饿死了。如果将此事交予商人来做的话,我认为效果远比朝廷要好,因为商人是雇主,那些农民、工匠要依靠我们吃饭,我们让他们走,他们能不走吗?如果元家组织手下的佃农亦或者奴婢迁往宽乡,土地虽然扩大了,但是朝廷会非常开心,兴许还会奖励咱们。” 元哲若有所思道:“如果我们元家带头这么做,并且有利可图,那么那些贵族也会纷纷效仿,大量的人口将会迁往宽乡,这同时也会让我们在狭乡会变得从容自在一些。” “不错!元哲说的非常对。” 韩艺笑道:“这才是商人的做法,压低价格,趁低吸纳,抬高价格,高价卖出,区别就在于,聪明的商人要快人一步。当然,对于元家而言,最关键的还是在于朝廷,真正聪明聪明的商人是懂得在迎合朝廷政策的同时,能够让自己获得利润。因此我先要改变的就是将重心从贸易转为生产。” 元禧等了片刻,道:“你继续说就是了。” 韩艺道:“常言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这世上只有一个皇帝,方能和平,但是如果世上只有一个商人的话,那么这个商人就不能称之为商人,商人是不能单独存在的,商人必须泛指一个群体,因为行商是需要交流的,对于铜镜交流不能是交流,而我们大唐足够容纳成千上万的商人,我们不应该去打压其余的商人,而是一个帮助他们,鼓励他们,唯有商人多起来,金钱才能运转起来,才会生响声,放在家里的金钱可是响不了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们先做好这两点,才谈其它的吧,如今说得太多就变成了好高骛远。” 元禧先是与元乐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大家表现的都很保守,他突然看向元哲道:“元哲,你以为呢?” 元哲道:“孙儿认为非常有道理,就跟其他商人说得一样,都让人觉得有道理,关键还得看主事人具体的计划,方知可不可行。” 元鹫突然道:“既然有道理,那就是可以值得一试,不然的话,干嘛让韩艺出任主事人。” 元禧道:“不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说着他向韩艺道:“韩艺,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吧。” “是。” 元禧又道:“你们几个小辈先下去吧。” 这倒是跟韩艺没有太大的关系,元家的规矩就是如此,议会存在就是为了防止主事人想将元家的财富据为己有,造成家族的分裂,很多话他们都是私下商量,不会让主事人知晓的。 韩艺、元牡丹、元哲三人微微一礼,然后就退了出去,虽然元牡丹和元鹫是一辈的,但是元鹫在元家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他虽不属于议会中的成员,但只要他乐意,他就可以参与,一般情况下他是很不乐意的,只是这事是他安排的,而且关乎他的小妹,故此他必须留在这里,面对这些他不愿意面对的老头子,他还是喜欢财狼虎豹一些。 出得议事堂,元哲向韩艺一笑,还未开口,韩艺手一抬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叫我姑父,那会加我心的衰老,为了不再外人面前露陷,你就直接叫我韩艺吧。” 元哲一愣,道:“是。”顿了顿,他又道:“这一回与你的争斗过程中,令元哲受益匪浅,说真的,你的刚才那一番话令我充满了期待,我非常期待你能够早日安排任务给我。” 韩艺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更加详细的了解元家内部人员的组成。” 元牡丹微微笑道:“这我待会会告诉你的。” 韩艺点点头,暗想我为什么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种谋杀亲夫的预兆? 元牡丹突然又向元哲道:“元哲,我想跟韩艺私谈几句。” 元哲忙道:“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而元牡丹则是猛地一瞪韩艺,“跟我来。”扔下这三字边往东边行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寄人篱下?md!这上门女婿还真是不好当。” 韩艺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元牡丹带着韩艺来到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内,她先是让这里的下人全部离开,然后门窗全部关上。 这门窗刚一关上,元牡丹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满面的怒容,“你这个骗子!” “你怎么知道——哦不,拜托,这个假联姻,真合作的策略可是你提议出来的,怎么我成骗子了。”韩艺当然否认,没有骗子会说自己的骗子的,因为这是实话。 元牡丹神色激动道:“你也知道是假联姻,真合作,我们事先就说好的,咱们各管各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韩艺道:“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我不是让你当任管家了吗,这是你要求的呀。” 元牡丹道:“可你方才在议会上说得那是什么话,你分明就是在干预我们元家的策略。” 韩艺翻着白眼道:“拜托!我要不那样说,如何能够说服你们元家的那些长老答应北巷和元家以独立的形式合作,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元牡丹怒哼一声,“想要达到这目的,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你偏偏要那样说,你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诬蔑!你这是赤1uo裸的诬蔑。” 韩艺委屈道:“我不觉得有很多种方式,就当是有,但我只想到这些,我不认为我说的那些话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元牡丹道:“这还没有违反?你向大伯他们许下那么多的承诺,可却是我去完成,这只是你的胡说八道,我做不到的话,如何向大伯他们交代。” 韩艺道:“牡丹啊!你这就是强词夺理了,你说我胡说八道,那你先要反驳我的话哪里错了,你反驳都不反驳,就说我在胡说八道,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元牡丹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那只是你的想法,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凭什么我们元家要遵从你的想法。” 韩艺笑吟吟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吗?” “我——!” 元牡丹欲言又止,哼了一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韩艺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无非就是想与我们北巷合作,垄断我们北巷商品需求的原料,从而增强我们北巷对你们元家的依赖度,你当我蠢么,这也会答应你。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我会寻求多家合作,而非只跟你们元家一家,你别急着瞪眼,先听我说完,元家的商品历来就是最好的,因此我们北巷会与你们元家达成一个协议,共同推出一个系列的香水,是世上最好的香水,专供各国皇室专用。至于廉价的香水,以此类推,但凡是北巷和元家合作的产品,一定是最好的,就跟你们元家的水果一样。当然,如果你点头的话,暂时我会跟你全面合作,但同时我会寻求跟更多人的合作,我必须要利用这一点增加我的政治筹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这都只是小事,关键是你的目光实在是太短了,就你这点想法,根部不符合元家现有的身价,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元牡丹道:“这事不在于我的想法是什么,而是在于你想操控我们元家。” 韩艺道:“为何你就不能认为这是出自合作伙伴的一个善意的建议,做买卖也要广纳谏言的。” 元牡丹道:“可是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那么到头来,还不是得听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吗。”如果她能够理解,并且对元家有好处,那她还急什么,关键是韩艺说的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未知领域,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这对于元家是好是坏,这她当然会怀疑韩艺的用心。 韩艺笑道:“不用将自己的无能强加在别人的阴谋论上,我完全就是出自一番善意,你们元家这么多的人才,我一个人,我拿什么去操控你们元家。”说着他突然高举双手,道:“行行行,这事当我错了,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来帮你应付议会,这总行了吧。” “用不着你来帮我应付。”元牡丹哼道:“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绝不会让元家因为我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没这么夸张吧。” 韩艺笑了一声道:“说真的,我北巷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的,我根本就没有空管你们元家,我只希望你到时别总是来打扰我。”心里得意的笑了起来,就算你看出来了又如何,这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已经孕育了属于梦想的种子,这是不可收回的。(未完待续。)8 第七百三十一章 无利不贷 元牡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更加可恨的时候,她根本看不透韩艺的目的,韩艺说得那些话对于她而言,完全就是一个未知领域,她心里虚的要命。<网 但是已经她已经上了贼船,想下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好在元牡丹也不是善茬,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她已经在思考办法应对了。 而韩艺心中只在感慨,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成婚。 记得当初跟萧无衣成婚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吵,跟元牡丹也是如此,这让他很难不相信这就是命啊! 接下来元家盛情款待了这一位女婿,在人前元牡丹与韩艺总算是变得有那么一些些新婚燕尔的味道,只是貌合神离,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吃完饭后,韩艺就告辞了,至于婚礼这还得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反正这对于韩艺和元牡丹而言,也就是走过场 . 凤飞楼。 韩艺坐在厅堂内,吃着从元家带来的世上最美味的蜜饯,一枚金币在他的手指间不断的跳动,脸上却是沉思的表情。 即便桑木走了进来,他兀自没有任何察觉,直到桑木轻声喊道:“恩公!” 韩艺才醒悟过来,笑道:“桑木来了。坐吧,哦,吃些蜜饯吧,挺不错的。” 说着,他就递了一小盒过去。 “谢谢恩公!” 桑木接过蜜饯来,倒也没有急着吃,好奇道:“恩公,你方才在想甚么?” 韩艺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桑木,钱币和土地,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甚么?” 桑木愣了下,道:“那我当然选择土地。” 韩艺笑了笑。 桑木道:“难道我选错了吗?” “没有!”韩艺摇摇头。 “那恩公会选什么?” “我说过,我喜欢金子!” 说话时,那一枚金币来到和食指和拇指间,韩艺拇指一弹,听得当的一声轻响,只见一枚金币在空中翻滚着,待落下时,韩艺用右手接住,可马上他便伸出右手去端茶杯,而金币已经不见了,可这茶杯刚一放下,那枚金币又出现在韩艺的手指间继续跳动着。 桑木都看傻了,微微张着嘴,这真是神乎其神呀。 “韩小哥,你找我们呀!” 这是屋外又进来两人,正是刘娥和茶五。 韩艺点点头,道笑:“坐吧!” 待二人坐下后,韩艺轻咳一声,道:“我与元家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们两方将会继续合作。” 三人闻之,皆是一惊。刘娥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韩艺道:“就是最近两日,具体原因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们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刘姐,你去跟曹绣商量一下,将此事告知她,让她看在元家的面子上,不要对贾四母她们赶尽杀绝了,两巷的主人还是她。”说着他又向茶五道:“茶五,你立刻停止那些言论吧。” 茶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刘娥也是点了下头。 反应过来后,三人皆是长出一口气,其实他们打心里就不愿与元家为敌。 “具体合作事宜,我会亲自出面跟元家谈的。”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们商谈一下,就是关于凤飞楼。” “凤飞楼?” 刘娥疑惑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我们似乎都将所有的精神放在北巷上面,而忽略了凤飞楼的存在,然而,事实却是,我们是依靠凤飞楼起家的,做人不能忘本,做生意也是如此,凤飞楼是我们北巷的标志,我们不能让它慢慢的衰落下去。坦白说,我曾一度都非常迷茫,直到石头里面蹦出那只猴子来后,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我们正在失去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凤飞楼的舞台。我们没有充分的利用凤飞楼,凤飞楼已经沦落为五日才开一次门,这就是一种浪费。” 刘娥喜道:“难道韩小哥打算立刻排练倾城之恋?” “倾城之恋是大制作,急也急不来的,不过我们时候该加快倾城之恋的制作了。” 韩艺道:“但是除了倾城之恋以外,我还打算排练一种短剧。” “短剧?” “简单来说,就是一两个时辰内就能看完的故事。” 韩艺道:“我们可以利用话剧增加我们北巷的影响力,吸引各个层次的客人,尤其是那些极少来市场的人,我们要让他们习惯来市场逛逛,这样才能增加消费,例如山东士族的那些名望非常高的老头子。” 刘娥没好气道:“这你可就是在做梦了,他们那些人可不屑于来这里,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商人在他们眼中,那真的就如同粪便一般,因此他们即便要买些什么,那也是下人来,他们是绝不会来的。” 韩艺笑道:“刘姐,你知道怎样的商人才能算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吗?” 刘娥摇摇头。 韩艺道:“就是你即便给他一坨粪便,他同样也能够卖出去。更何况我们卖的还不是粪便。” 桑木见韩艺自信满满,心想他肯定有办法,于是道:“那不知恩公打算如何吸引他们前来?” 韩艺笑道:“商人永远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投其所好。记得我们刚刚开始卖纸墨的时候,他们也都来了,只要我们能够拿出吸引他们的东西,他们就一定回来的。山东士族最崇尚的是什么,不就是儒教,不就是孔孟,白色生死恋无法吸引他们,那我们就演孔孟断背山啊,哦不,孔孟的故事,他们一定会来的。” “孔孟?” 刘娥猛吸一口冷气。 韩艺道:“有问题吗?” 刘娥颤声道:“孔——孔孟可是圣人啊!” 韩艺笑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打算将他们弄成凡人,只要我们宣扬孔孟的圣贤的一面,那就没有问题。” 桑木点点头道:“这个主意倒真是好啊!” 韩艺呵呵一笑,道:“如果说历史是一本的书的话,那么这一页即将翻过去,新的篇章将要到来了,就欠东风了。” 刘娥、桑木、茶五均是感到困惑,他们都感觉韩艺今日有些奇怪,神神秘秘的就跟元家达成了和解,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似得。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突然走进来,“小艺哥,宫中来人宣你入宫。” “东风来了。”韩艺面色一喜,又向刘娥道:“刘姐,你最近安排一下,我们必须要让凤飞楼天天开门。” 说完,他大拇指一挑,一枚金币飞向茶五。 茶五手忙脚乱的接住金币,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呵呵笑道:“这是对你最近表现的鼓励。”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 两仪殿内! 除李治外,还有长孙无忌、褚遂良、新上任的中书令来济,韩瑗,于志宁,高履行,以及长孙延。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平身。” 李治笑道:“朕方才从长孙少监嘴中得知了你们训练营为了修订神圣的君子契约耗费了不少努力,对于你们的这一次做法,朕与太尉他们都非常认同,我大唐自建国以来,就遵从法,宽简,刑,轻刑的思想,因此修订律法是慎而又慎,而你们为了修订这一条律法,取材于民,令朕与诸位大臣都是眼中一亮。很好,很好。”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有些地方,朕和诸位大臣都觉有些欠妥,故此召你来问问。其中关于神圣的君子契约中有一条是确定最高利息,诸位大臣都对此颇有微词。” 韩艺道:“陛下,如果没有利息的话,那么谁会借钱给别人?” 褚遂良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既然是神圣的君子契约,怎么还能鼓励大家收取利息呢?” 自古以来,不管是中西两方的圣贤都是反对收取利息,唐朝也是反对的,百姓相互借贷,但凡利息,官都不理,唯有典当行是可以收取利息的,但是限定在百分之五,这个不是鼓励,而是限制,因为典当行南北朝非常火,跟百姓息息相关,但是典当行一直就收取利息,为了防止典当行抬高利息,故此唐太宗就限定收取的利息,多了的部分,官府就不受理了,但是因为官有政法,民从私契,典当行还有敢抬高利息,因为他有能力收回来。 但是基于儒教而言,利息不应该存在的,收取利息的人,是坏人。 韩艺笑道:“右仆射,这是商业规律,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愿意无偿借贷,这是不存在的,因为借贷是要承当风险的,那当然要收取利息,如果利息是无法保障的,那么百姓真的急着用钱找谁去借?而且给予私贷利息的保障,那么放贷的人肯定会增多,还能让私贷与典当行相互竞争,利息反而会降低,反而有利于百姓。而且唯有承认利息,面对利息,官府才能够有凭据去限制高利贷,如果选择回避的话,那反而会滋生出非常多的高利贷。我们在上面写的非常清楚,限定多少是最高利息,过最高利息,官不理,达到多少视为高利贷,属于违法,不但契约作废,还将要受到刑事责任。” 高履行点点头道:“自古以来,但凡借贷,必收利息,无利不贷,这是现实,韩艺说得非常对,如果回避利息,反而会滋生出更多的高利贷,收取合理的利息,应该不算是违反道德,这就跟商人做买卖一样,必须要赚钱,倘若恶意囤货抬价,朝廷不会坐视不管,因此市署必须规范商品的价格,同理而言,也该规范利息。”(未完待续。)8 第七百三十二章 新篇章的开始 利息是客观存在的,可不是坏人想出来的,跟道德没有关系,是商业自然规律,唐王朝也聪明,我不承认利息,我是在维护百姓的利益,至少我在道德上就占据了制高点,但是我也不阻止,这就导致没有明确的规定什么是高利贷,就算是五成的利息,官府也不会管,那民间借贷全凭对方的心情。〈??[ 长孙无忌、于志宁等人也纷纷点头,赞成高履行的话。 褚遂良见罢,也就退了下去。 但高履行随后就道:“但是这神圣的君子契约给予官府干预的权力过大,如果承认利息的存在,势必会造成官民之间的矛盾。” 他说到的干预权力,主要是赔偿问题,在此之前,官府一般是不管的,哪怕官府受理了,那也只是批准,还是让债主自己去要,官府不会出面的,那么就成为债权人和债务人之间矛盾,不会将矛盾引向官府。如果官府介入强制执行利息的追讨,那么债务人肯定恨官府,而债务人一般又是百姓。 私人与私人矛盾只是个人之间的矛盾,稀松平常,但是私人与政权矛盾那就是大矛盾。 这也是为什么唐王朝有着“任以私契,官为不理。”的说法。 但是韩艺却认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道:“官府是正义的代表,是维护秩序的权威,怎么能置矛盾而不顾,官府的这种做法,根本无法保障借贷双方的权益。而且往往遭受到欺负的是弱者的一方,百姓被地主剥削,朝廷却置若罔闻,百姓恨地主,但是也会觉得非常无助,这种消极的情绪会影响百姓对于朝廷的信任。只要是合理合法的,朝廷就应该敢于面对,并且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回避问题。如果缺乏官府的有效监管和健全的配套法律规范的支持,大量不规范乃至违法的契约就会得以滋生。” 来济站出来道:“纵使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要能够施行。我大唐疆域辽阔,又汇集众多族群,各地的风土人情、生产方式、生活习惯各不相同,因此各地的契约都是不一样的,从而形成了乡法,如果你同一个标准来规范不同的族群,这势必会遭到反对的,也是行不通的。” 这就是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主要原因,私契就是乡法,而乡法和国法是同时存在的,有时候乡法让国法变得徒具虚文。 这其实韩艺也是看重契约法的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因为私契是独立在律法之外的,而遵从各地的乡法,每个乡的乡法都不一样,那么势必就会造成一个个独立封闭的群体,相互建立契约就非常麻烦,这就严重影响到全国的商品经济复苏,韩艺要大展拳脚,复苏大唐商业,先一点,就必须统一契约,将契约法列入全国律法中。 韩艺笑道:“敢问中书令,是乡法大,还是国法大?” 来济道:“自然是国法。” “然而现实是很多乡法是与国法对立的,而且比国法更具有权威性,这一切都是因为朝廷对此淡漠处置的结果。” 韩艺道:“当年秦始皇为何要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因为这是一个国家统一象征,律法更是如此。尊重是相互的,国家尊重各地族群的风土人情,同样的,他们也应该尊重国家的律法,如今朝廷要将契约列入律法,这是一种进步,而且自信的做法。而统一、规范,让不同地方的人可以更好的沟通,这一个国家必须要做的。 当然,我们也考虑了这一点,其实各地契约主要不同的有两点,其一,就是书面方式,其二,就是利息。但是以乡为单位的话,不利于操作,因此我们商讨过后,觉得以道、州为单位,每个道或者州根据自己境内百姓的情况来制定最高利息,然后报备朝廷,每三年可根据情况的变化更改一次,这样也便于朝廷了解各地方的情况。” 来济突然有一种继续说下去,就是在分裂国家。 李治只听得是直点头,作为皇帝,他觉得非常有道理,在他看来,当然是国法要最大,而非乡法,统一是维护皇权的一种手段,如今这份这么完善的律法在面前,他如何会拒绝,向长孙无忌道:“太尉,你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道:“虽然韩艺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老臣还是深感担忧。” 其实他也是被韩艺给骗了,韩艺当时在大殿上,只是针对了诚信,他以为这个神圣的君子契约就是规范诚信问题,哪里想到里面包括这么多的内容,关键是修订律法的是他孙子长孙延,他就更加担忧了,为什么他们要找韩艺来,其实这些话韩艺也跟长孙延说了,就是因为长孙无忌对此没有把握,那也不知道可不可行,看起来又好像可行,但等到施行后,谁知道可不可行,他想要保护长孙延,这东西是韩艺提出来的,那必须韩艺来承担后果。 韩艺想借长孙延来减少阻碍力,长孙无忌心里清楚的很,因此前面长孙延只是解释了每条律法,有争论的地方,还是让韩艺在解释,那么到时万一出个乱子,矛头肯定是指向韩艺。其实长孙无忌的意思非常简单,阻力是可以少的,但是该你担着的,还得你来担着,不要妄想找我孙子做替罪羔羊。 长孙延心里也清楚,心里却不好受,他认为长孙无忌的这种考虑,是出于对他能力的不信任,这律法都还没有颁布,你就在想责任的划分了,他为此也付出了不少努力,他是非常自信的,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其实微臣在递上这一份奏章时,曾也非常犹豫,是特派使的一席话令微臣决定呈上这一道奏章的。 微臣以为特派使说的非常有道理,修订律法虽然要慎重,但是完善与否,必须要从实践中才能看出来。微臣与特派使,以及训练营的学员们为此做过非常多的努力,微臣认为已经足够了,如果总是犹豫不决,那永远都是在讨论中,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朝的律法主要是继承了前朝的律法,并且在前朝律法的实践基础下,加以改变,弥补前朝律法的不足。然而,这神圣的君子契约无法从历史上得到借鉴,正因为如此,朝廷就更应该试一试。微臣建议可先在京畿地施行,以观成效,再决定是否全国普及。” 李治点点头,又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见长孙延信心满满,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好像长大了,也觉得是时候该放手,让他去试试,即便是失败,以他现在的权力,足够挽救这一切了。向李治道:“陛下,老臣与右仆射他们虽有担忧,但也看不出什么大错来,而这一条律法本就是长孙延与韩艺修订的,他们既然如此有信心,老臣觉得也可以一试。” 他一点头,褚遂良他们自然就不会反对了。 李治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先在京畿地施行这一道律令。” 他话音刚落,张德胜就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陛下,陛下,后宫刚刚传来消息,昭仪好像是要生了。” 李治闻之一惊,二话不说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则是微微皱眉,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等到李治离开后,他们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连半句都没有多问。 原本这种情况,作为大臣正好也在场,那么应该在此等候消息,这是为人臣子最基本的礼数。如果是王皇后的话,他们恐怕走的比李治还快一些,但是武昭仪的话,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有理睬过,压根就看不上武媚娘,你生你的,关我屁事。 当然,就目前的斗争而言,武媚娘老是这么生,也令他们非常受伤,因为那边皇后就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一个都生不出,能不能生孩子简直就是女人存在的所有价值。李治废后就一个理由,皇后不生。 韩艺肯定是要跟过去的,但是长孙延就尴尬了,一边是君主,一边是家族,他思忖半响,觉得还是孝为先,不能跟长孙无忌唱反调,拱手道:“韩艺,训练营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韩艺一愣,道:“长孙公子,恕我多嘴说一句,陛下既是你的君主,又算是你的表叔,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离开。” “可是——!” 长孙延面露为难之色,他当然也觉得自己该留下,可问题在于长孙无忌跟武媚娘已经势不两立,有你没我,而且人都已经走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艺又道:“我知你顾虑,但是我相信太尉是全天下最关心陛下的人。” 言下之意,长孙无忌不爽的是武媚娘,不是李治,你去因为陛下,又不是因为武媚娘。 长孙延沉吟片刻,觉得也对,抛开一切不说,李治也是他表叔,而且这位表叔对他也算是不错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二人来到后宫门前,因为大臣不能进入后宫的,只能在偏厅等候消息。 但很快消息就传来了,武媚娘又生了一个儿子。 也真是老天帮忙,王皇后跟在李治身边这么久,蛋都没有下一个,当今太子还都是一个宫人生的,过继给她的。而武媚娘这才入宫多久,已经是第三胎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不过女儿夭折了。 这无疑增加了武媚娘的政治资本,武媚娘孤身一人,跟有关陇集团支持的王皇后是不能比的,但是女人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技能,就是能生啊,而武媚娘可谓是母鸡中的战斗机,生养能力太强了,两个王子这是多大的政治资本啊!好死不死,王皇后还就养不出,这特么就尴尬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治才从后宫出来,满面春风,看得出的开心,来到这里一看,如预料中的那般,老家伙都走了,他也没有感到失望,但是当他看到长孙延竟然在,不免有些惊讶,这让他非常欣慰,毕竟他身上也流淌着长孙家的血脉。 韩艺、长孙延确认武媚娘母子平安,一番道贺后,就告退了。 很快,武媚娘诞下龙子的消息就传开了,很多大臣都认为这是老天帮着武媚娘,渐渐的又有些人靠向了武媚娘这边。 第二日,韩艺、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带着礼物来到宫中道贺,等他们来到时,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王德俭等人早就到了,正在那里拍李治和武媚娘的马屁。 比起当初武媚娘怀孕时的场景,今时今日要热闹多了。 李治也是开心极了。 当然,长孙无忌一派只是通过三省向李治道贺,私人方面没有任何言语,没有公开诅咒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而且长孙无忌也没有坐以待毙,立刻就颁布了神圣的君子契约,希望借此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这无意间,韩艺倒是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武媚娘诞下龙子,对于他当然好,而神圣的君子契约更是他急缺的。 对于韩艺而言,一个新的篇章要开始了。(未完待续。)8 第七百三十三章 我们的荣耀 长孙无忌这一举动,的确取得了不俗的效果,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一道法令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神圣的君子契约。 主要包括三个内容,第一,在中国历史上,度明文表示,契约就是律法,违反契约,就是违反律法。从而打破了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游戏规矩。 第二,责任的划分。以前的契约,尤其是商人的合同,只有利润分配,合作意向,并没有责任划分,而神圣的君子契约主要是责任划分,一旦立契,责任就已经订死了。 第三,也就是对价制度,这一制度讨论的比较少,因为长孙无忌他们认为这一规矩没有定义为完全等价的利益交换,给予了官府灵活多变性,是非常好的。但对于韩艺而言,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因为对价制度的出现,商业合同才会形成规模,因为商业合同不仅仅是金钱与商品的合同,还有很多形式的交易,而对价是指当事人一方在获得某种利益时,必须给付对方相应的代价,这就让商业合同变得极具规范性了。 而神圣的君子契约的定义也比较有意思,不是吹嘘君子,而是定义为谁若违反了神圣的君子契约,那么就是小人,是无信用的人。 而就在同时,朝廷确定了最高利息,五分,也就是百分之五的利息,是非常低的利息,就是维护债务人不被剥削,鼓励大家去借钱,让金钱动起来。 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是不受律法保障的,也就是官不理,官府的责任只可以追回百分之五的利息,但是可以借吗?可以。这等于是一个缓冲地带。 过百分之十,就是高利贷,是非法借贷,利息全部作废,债务人只需偿还本金,过百分之二十,整个契约都作废,连本金都不用还了,而且债权人还必须接受非常严重的刑事责任。利滚利也必须接受刑事责任。 一次性借钱过五贯钱,利息可高达百分之十,这就是商业借贷,寻常百姓借五贯钱,那是不可能的。 这看似确定利息,更多的意义是反高利贷法。 同时,还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句式,就是“不可抗力的!” 古代百姓受到地主、高利贷的剥削,往往起因于天灾,古代百姓都非常老实的,他们有钱一定会还,而且还是有把握的才去借,突然天灾一来,那就只能干瞪眼了,好比韩大山一样,被电给劈死了,这找谁诉苦去。 这一个句式就是为了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朝廷明文鼓励百姓在借贷时,加上这么一句话,这样就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至于天灾一来,饭没得吃,还得还债。 而先颁布这一道法令的就是两都,长安与洛阳,这是两个商业最繁华的城市。 这条法令颁布后,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有反对的,也有赞成的,但是没有具体的阶层反对,有些地主赞同,有些地主反对,有些百姓赞同,也有些百姓反对。赞成和反对的理由也层出不穷。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国家的法令,既然颁布了那就必须要遵守,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训练营! 只见训练在操场上排列的整整齐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喜悦的神采。 韩艺站在队伍前,朗声道:“今日对于皇家训练营而言,绝对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由咱们皇家训练营修订的律法,通过了三省的审核,并且得到了陛下的高度赞赏,由今日对外颁布了。这不是我的荣耀,也不是长孙少监的荣耀,而是我们整个训练营的荣耀,是属于你们的荣耀!” “吼——!” 众学员高声齐吼。 韩艺笑道:“这在半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半年前的你们,别说修订律法了,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洗不干净。是什么让你们在短短时日内,获得如此大的进步?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贵族精神,伟大的贵族精神。由以认识到,真正的贵族精神不是贵族专有的,而是一种可以感染他人的精神,是一种得到大家认同的精神,是一种可以促使国家进步的精神。神圣的君子契约就是复兴贵族精神的开始,让我们继续努力,去完场这一场伟大的复兴吧。” 这一番话下来,一众学员更是激动的难以自已,齐声高喊:“神圣的君子契约!” 一旁的长孙延、郑善行、独孤无月等人纷纷露出笑容。 等到大家停下来,韩艺又道:“我认为再溢于言表的赞美,都无法肯定你们对此的付出,于是我决定,在下个夜市,我将会为你们包下整个凤飞楼,除了好声音之外,还会让人从头给你们讲猴子的故事。另外,长孙少监也将会包下整个扬州第一楼犒劳你们。” 这些学员幸福的都快晕了过去,现在凤飞楼的票那真是一票难求呀,还有扬州第一楼的美酒佳肴,纷纷鼓掌叫好。 韩艺言完毕后,长孙延就上前说了几句,不善于言辞的他,只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等到长孙延言后,学员们又开始了枯燥的训练。而韩艺他们则是回到衙署里面去了 “韩,我至今都无法相信,会是你喊出贵族精神的口号。”郑善行呵呵笑道。 韩艺笑道:“宰相的老师可能也只是凡夫俗子,常言道,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郑善行哈哈笑道:“好一句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韩艺又道:“不过长孙公子,独孤公子,我们得加紧学员们的训练了,神圣的君子契约是方形的,但是现在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可是圆滑的很,如果由皇家警察来捍卫这一道法令,我相信要更加合适一些。” 长孙延、独孤无月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长孙延道:“其实关于律法方面,他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言罢,他与韩艺纷纷看向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自信道:“经过这些天的体能训练,他们学习你的那一套拳法会非常快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走出训练营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好!” 独孤无月突然好奇道:“郑兄,师卦哥今日为何没有来?” 郑善行苦笑道:“卢兄最近遇到一些麻烦了。” 韩艺一愣,道:“什么麻烦?” 郑善行道:“卢兄想去刑部当仵作,但是刑部就是不答应,今日卢兄直接入宫面圣,希望陛下能够答应。” 韩艺好奇道:“为何刑部不答应?” 王玄道道:“仵作唯有贱人可担任,一般良人都敬而远之,卢兄可是范阳卢氏的世孙,虽然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但是刑部的官员可不敢让他去当仵作。” “可是卢兄性格又比较拗,他决定的事,谁劝都没用,其实当不当仵作,我们都也没意见,关键是如果陛下答允了,那么卢兄和他家里的关系就很难再修补了。”郑善行叹了口气道。 韩艺笑了一声,道:“这东西,我看不尽然,他日卢公子功成名就,关系自然就缓和了。” “言之有理。”王玄道点点头,突然道:“好像许久没有看到元烈虎呢?” 长孙延、独孤无月立刻望向韩艺。 王玄道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对哦!我现在已经是元烈虎的姑父了,天啊,我该怎么面对他啊!韩艺突然醒悟过来,心里各种担忧。 在训练营待了大半日,韩艺、郑善行、王玄道就离开了。 路上。 韩艺一边走,一边向郑善行道:“郑公子,经过这一回贸易交流大会,自由之美算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而且证明我们的方向并没有错,我认为我们该迅扩大规模。” 郑善行惊讶道:“可我们才刚刚扩大规模不久啊!” 韩艺道:“那算什么扩大规模,不就是多招了一些人来么。我说的扩大规模,是在其它地方建立作坊,大规模的生产衣服。我们不但要展国内市场,还得扩张外国市场,其实制衣坊是最好扩张的,因为妇人平时在家也是缝缝补补,她们一般不下田务农,因此不会给农业带来非常大的冲击,而且来制衣坊工作可比在家缝缝补补赚钱多了,这是我们的优势。” 郑善行稍稍点了下头,其实他已经是非常满足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买卖能做到这种地步,因此对于韩艺的迅扩张,他觉得还是没有这个必要,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做?” 韩艺道:“从自由之美拨出四千贯来,在各地狭乡建造制衣坊。” “四千贯?” 王玄道微微一惊,他可没有想到自由之美已经展到这种地步,动辄拨出上千贯。 郑善行面露难色道:“这么多啊?” 他的心理承受力很明显没有跟上自由之美的展度。 韩艺笑道:“郑公子,你现在做善事,做来做去,也就是在长安附近,只有当你的自由之美展到全国的规模,你的善事还能够遍布全国,要知道长安可还是富足之地,真正穷人在那些贫瘠之地。” 王玄道突然道:“可是狭乡一般都是肥沃之地。” 韩艺笑道:“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通过商业完成狭乡到宽乡的过度,如果制衣坊被百姓视为生存的依赖,那么有朝一日制衣坊搬去了宽乡,制衣坊的员工能不跟去吗?但是我们先得让狭乡达到饱和的地步。” 郑善行一听到做善事,这心思就动了起来,但是一下扔出几千贯,过惯了简朴生活的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思索半响,道:“具体事宜,咱们到时再商议吧。” 韩艺点点头。(未完待续。)8 第七百三十四章 生产模式 在韩艺看来,神圣的君子契约是标志着大唐商业的崛起,这是一道分水岭。因此为了极大的推广这神圣的君子契约,他一次性捐出十万份印有标准格式的契约给户部,当然,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因为长安、洛阳等地的乡村契约文本都不太一样,想要立刻改过来,那是很难的,故此韩艺才这么做,我格式都给你写好了,你只需要填上姓名、内容即可,比你以前还要容易,又不用你给钱,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用我的。 至于是私契还是律法,反正国家都已经颁布了法令,明文规定了,你考虑这些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光凭这神圣的君子契约还不足够,毕竟唐朝的小农经济已经深入人心了,要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首先一点就是生产模式,当今的生产模式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自给自足,正是因为这种生产模式的存在,才让商品经济恢复的非常慢。 今日韩艺将两市、平康里的一些领头商人给请到凤飞楼来。 如今韩艺已经算是市场的主导者了,上面也就还有一个户部压着,因此韩艺的邀请,谁要不来的话,那你就等着哭吧。 这些商人早早就感到了凤飞楼,心里却是喜忧参半,韩艺这个人在他们眼中是很极端的,好的时候,那真的就是活菩萨,坏的时候,那就是阎罗王。 这一回韩艺倒是没有压轴出场,早早就坐在楼上等候众人的到来,等到大家都来齐了,一番寒暄后,大家纷纷坐下,会议就是正式开始了。 韩艺鹤立鸡群站在重商中间,他不太喜欢坐着发话,因为站着说话是出于对于听众的一种尊重,这是一个骗子的素养,笑道:“我这回邀请大家前来,主要是商谈咱们市场这个大环境。” 这么高端的问题,你找我们来商谈? 一干商人皆是呆若木鸡,他们可是连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都顾不过来,还大环境,这跟我有毛关系啊! 没有一个做声的,他们确实也不懂。 韩艺道:“其实我们北巷一直都在针对客户做调查,发现但凡来市场买东西的客人,要么就是庶族地主,要么就是贵族,寻常百姓比较少,即便来,也都是来看热闹的,几乎没有任何消费。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钱大方道:“寻常百姓有啥钱,这都很正常。” 其余商人也纷纷点头。 “这并不正常!”韩艺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得衣食住行吧。” 徐珂就道:“粮食自己种,衣服也是自己做,都不需要买。” “还有一点,就是酬劳也是粮食。”韩艺道:“换句话说,这都是因为他们手中缺乏货币。我就不说别人了,就你们手下的员工,九成的酬劳都是米,少则一月五斗米加点鞋衣,多则二十斗,两三件衣服。你叫他们拿什么来买?” 赵四甲眸子乱转,道:“就算发他们钱,那点钱也改变不了啥。” 韩艺道:“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一个消费的问题,没有消费,市场必定会垮,你们这样做,无异于扼杀了这些人消费的念头,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来市场,而且这种风气愈演愈烈,官员的俸禄如此,工匠如此,下人也是如此,百姓也是自给自足,我觉得我们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真的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一干商人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你们不会告诉我,你们还不明白?” 大家齐齐摇头。 韩艺道:“我们必须要鼓励每个人来逛市场,不管他钱多,还是钱少,我们要培养他们的消费思想,而不是自给自足的思想,否则的话,我们的市场也就到头了,想要再进一步,那是非常困难的。倘若长安所有人每天在咱们市场花费一文钱,这可也是一笔巨款呀。” 彭万金道:“那依韩小哥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 韩艺道:“当然是直接发钱啊!” 窦义轻咳一声,道:“发钱这个,我们手中有粮食,佣人手中没粮食,我们发粮食给他,不是正好吗?” 粮食他们手中多得是,自己也吃不完,货币反而少,同等价值的货币和粮食,当然是货币好,粮食只能煮了吃,货币可以想卖什么就卖什么,而且基于物以稀为贵,哪怕是同等价值的粮食和货币,还是货币的潜在价值要高一些。 韩艺没好气道:“窦老,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这么做只是一个诱饵,光我们这些商人的员工能够有多少人,就算发钱那也不顶用啊!我们的目的是要带起一种消费风,你们不妨试想一下,如果有朝一日所有的酬劳都用货币结算的话,那我们的市场会有多么火爆?因为货币不产生消费的话,那就是一个铜板,不能吃,不能喝,放在身上还碍事,市场必须依赖货币的,我们要让货币转动起来,那样的话我们才能赚的更多,我们的市场才能够长盛不衰。” 如此一说,大家都懂了。 韩艺又继续说道:“市场依赖货币,货币同样也依赖市场,你们的佣人拿着货币,未必还会跑去洛阳去买块肉回来吃啊,不还是用在咱们自己这里么,同时还有可能吸引更多的人来我们的市场消费,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如果我们商人不用货币的话,我们还能奢望别人用货币吗?”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也在盘算这一笔账。 贾富贵突然道:“我觉得韩小哥说的非常有道理,再说,他从未骗过我们,我们能有今日,都是因为我们一直都相信韩小哥,这一回也不例外,我支持韩小哥。” 上回韩艺让他出尽风头,一吐心中恶气,因此他非常相信韩艺,哪怕韩艺说太阳往西边出来,他也会相信的,毕竟韩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他一开头,萧九、徐珂这些亲韩派纷纷点头表示答应。 钱大方、彭万金等摇摆不定的人见这情况,也赶紧点头赞成。 魏青这些持有反对意见的人见了,那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韩艺笑道:“为了让他们更习惯在两市和平康里消费,我建议大家都用代金券来结算酬劳,而且代金券是可以从钱号兑换出铜钱的,我相信那些工人、仆人也不会有意见的。” 这大家倒是没有意见,代金券反正就是铜钱,毕竟信用度在这里,而且户部已经介入审查了。 韩艺这么做当然是希望将代金券融入到大家的生活当中,因为在每个人的生活中,工资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韩艺又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多给一些工钱。别别别急,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但是同样的道理,今日也许你多给了一文钱,他日可能就会有更多的人将钱送到你手上,而且这钱始终会回到我们这里来的。” 一干商人光点头,不出声。 韩艺当然明白他们不可能会多给一文钱,他这么说的目的,是防止他们少给一文钱,但是他也不好勉强这些人跟自己一样大方,这还得慢慢来,道:“另外,今年江南商人的到来,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就是我们的市场不能仅仅局限于两市或者北巷,我们的勇士们为我们打出一块这么大的版图来,身为大唐的子民,应该全国都是我们每个人的市场,我们必须将我们的最好的货物卖向全国,这样才能赚的更多不是吗?” 钱大方笑眯眯道:“韩小哥说笑了,全国那么多,我们哪有这么多货可以卖到全国去,能够在关内道混混,咱们就知足了。” 韩艺呵呵道:“老钱,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反话,你是想让我给你们出点主意是不是?” 钱大方笑不做声。 韩艺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由之美能够短时间内就发展的这么快?” 赵四甲羡慕道:“这还不是因为有韩小哥你的帮忙。” 贾富贵道:“这自由之美咱们可学不来,关键咱们的货物,其他地方也有,咱们没有啥优势。” “错!” 韩艺道:“老贾这话是大错特错。” 贾富贵惊奇道:“我这话哪里错呢?” 韩艺笑道:“你们以为自由之美能够发展这么快,全凭那新颖的款式么?” 贾富贵道:“难道不是么?” 其余人也是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苦笑道:“西域商人为何这一回从自由之美买了那么多衣服去,不是因为款式新颖,而是因为自由之美的衣服比自己做衣服要便宜,既然如此,为何他们不从自由之美购买,这才是关键。商人眼中看到的是利润,而不是款式。为什么自由之美的衣服比以前衣服的成本要低的多,这完全就是因为自由之美的生产模式,基于这种生产模式,人越多,生产量会成本增加,这才是自由之美的绝对优势。如果你们也采取这种生产模式,我们的货物将会比任何地方的货物都要便宜且多,我们的货物就可以去冲击全国的市场。” 徐珂道:“难道韩小哥打算将这种生产模式教给我们么?” 韩艺道:“当然,这就是我今日叫大家来的目的,我已经徐九叔商量好了,今日我就带大家去参观自由之美的制衣坊。” 大家听了大喜不已,这是摆明要便宜他们啊! 可韩艺突然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制衣坊可都是一些妇女,你们可别往人家身上瞅。” 楼内先是一片沉默,随即爆发出哈哈大笑声。 :大家七夕节快乐!这一份来自单身狗的祝福!!!!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冲击大策略 韩艺不止一次表达过一个意思,就是我的责任是让你们赚钱,他也是说到做到,为什么这些商贾如此拥护他,被他打败是一个原因,但仅是如此的话,最多也就是敢怒不敢言,因此事实并非如此,事实就是这些商人打心里佩服韩艺,觉得跟他混,自己的买卖能够越做越大,尤其是北巷的商人,对于韩艺那是心悦诚服。 因此韩艺说要将制衣坊的成功告诉他们,这也是符合韩艺的一贯作风。 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就是一个全国市场的问题。 从商业角度来看,如今的唐朝是一个个**封闭式商业体系,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大家彼此间没有联系,江南商队跑到长安、洛阳来,就那么点货,货品种类也都是一些土特产,今年还算是多的。这虽然可以盈利但是缺乏竞争,商品没有全国化,长安百姓都穿上亮丽的服饰,但是很多州郡的百姓都还是灰布麻衣,而且价钱还都差不多,这都因为当地商品不发达。 而且这样一来,缺乏竞争力,大家都在原地踏步。 经过这一次的贸易交流大会,长安已经满足不了韩艺的胃口了,他必须打通全国市场,唯一的办法,就是商品输送,利用自己的商品去冲击各地的商业,这样才会促使全国市场的交流,带来的是全国性的大进步。 那么首先一点,就是你得有足够的商品,这样才能去冲击其它地方的市场,势必就要开始手工工场化,目前的作坊还是家庭化,师父带着几个徒弟在那里瞎捣鼓,耗时耗力耗钱,生产力之底下,实在是不提也罢。 一个国家的富裕和发达,不在于百姓的存款多少,那都是假象,关键在于存款的购买力,国家的发达,还是在于百姓可以享受怎样的物质生活,廉价的商品才是一个国家强大的标准,这同样也需要大量的生产商品。 这些商人来到制衣坊,那真是大开眼界呀,上百名妇女坐在里面工作,什么师父、徒弟,一概都没有,是一种全新的生产模式,这些妇女只是针线活熟手,她们要做的也只是缝纫,每天就是坐着重复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制衣坊真正的大脑在于设计部,设计部将款式设计好,然后交给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再根据设计图,制定流水线模式,这些妇女就只管做。 如今制衣坊的设计部已经达到了五十人,而这五十人都是从底层妇女上来的,但是现在她们的工资最低每月都有一贯钱,因此设计部是制衣坊所有妇女的奋斗目标,因为制衣坊是采取晋升制度的,她们在工作的同时,也都在学习,谁不想拿更多的钱。 还有五名总设计师,这五人主要是会绘制图,是郑善行亲手培养出来的,月薪达到了五贯钱,唐朝最低官员的俸禄是15贯钱,这是首次工匠的工资超过官员的工资,福利待遇也比这从九品小官要好得多,逢年过节送肘子,那没的话说,现在人家穿的那都是绫罗绸缎,七日休一日,她们的丈夫都不太想种田了,打算过来跟她们混,我辛辛苦苦一年,还比不上你一个月的工资,这真是太坑了。 这些商人得知后,那真是掩面而泣,这一个人的工资就高于他们手下所有人工资的总和,这还怎么玩啊? 魏青他们也渐渐明白,为什么他们挖不走北巷和制衣坊的商人了。 其实这还算不得什么,韩艺是没有带他们去辛家村,造纸工匠总头头,月薪八贯,香水作坊的头头,月薪更是达到了十贯,当然,这些人都是韩艺的亲信,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而且经过一定的思想教化,保证他们绝对的忠心,他们都掌握着韩艺一部分的秘方。 自从自由之美出来之后,京城内所有的买成衣的商人全部关门,无一例外,这完全拼不过,人家物美价廉,韩艺又将他们给吸纳过来,只是因为买成衣的少,因此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其实自由之美已经是绝对的垄断了。 韩艺在跟他们介绍时,也讲述了这些道理,又拿些酒坊等作坊来做范例,告诉他们如何转型为手工工场。 这一趟逛下来,对于他们这些商人,获得的财富,简直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道理很简单,我的作坊生产量大,物美价廉,一旦冲过去,你就等着关门吧,等你一关门,我就把给你吃了,那么我就垄断了整个市场。 很多商人都动心了。 参观完后,这些商人就回去了,但是韩艺并未离开,而是去到了制衣坊的“老总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简朴到不行的小阁楼,这都是因为郑善行忒抠门了,原本还准备弄间丈许宽的小屋,放几个小马扎进去了事,是韩艺强烈要求弄个小阁楼什么的。 “他们都走了?” 郑善行见韩艺上来,随即问道。其实他一早就来到这里查看账目。 韩艺点点头。 “那你说他们会照你们说的去做吗?” “聪明、自信、大胆的人会,反之不会。”韩艺风轻云淡道:“这东西讲究是魄力,有句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郑善行自嘲道:“要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就是后者。” 韩艺摇摇头。 郑善行道:“你可别想恭维我,我自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韩艺呵呵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恭维你,我指的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因为你自身对于钱财没有渴望,而是出于你的善心,因此钱对你而言,不是那么的重要,你以前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这不过是你的副业而言。” 郑善行苦笑道:“我算是被你看透了。” 韩艺摇头道:“君子坦荡荡,看透你,并非什么难事,不过,这世上可没有几个人能如郑公子一般,能够被人轻易看透,这并非是坏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活的会非常轻松、快乐。” “你这就是恭维了。”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韩艺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郑善行苦笑道:“说真的,我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一下子出拿出这么多钱来,有些舍不得,直到昨日我都还有些犹豫不决,但是我今日来这视察了一番,这才下定决心。” 韩艺好奇道:“这是为何?” 郑善行道:“因为这些妇女。” 韩艺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对妇女感兴趣了。” 郑善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抱歉,抱歉!这妇女跟如此重大的决策有什么关系?”韩艺困惑道。 郑善行道:“原本这些妇女每日都在为一日三餐劳神,但是如今她们已经不需要再担心这些,所谓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的制衣坊去哪里开,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看来想用利益去打动他,还真是不可行的。韩艺心中一阵苦笑,嘴上却道:“你总算想明白了。” 郑善行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韩艺道:“狭乡,原料,交通要道。” 郑善行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狭乡代表着人力,原料代表着生产原料,交通要道代表着商品运输,拥有这三样的地方,就是我们首选的地方。东都洛阳和太原是必须的,这就不用多说了。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在北边的幽州,西南边的蜀郡,东边的登州,南边苏州,广州、泉州这几个地方建办制衣坊。登州、广州、泉州乃是我国重要的港口所在地,必须要有驻点。蜀郡可是丝绸发祥地,有着蚕丛之国的美誉,那里的丝绸自然不用多说,不但如此,蜀郡的印染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我们必须吸收当地的技术。 苏州的丝绸和刺绣那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太原临近北边的草原,拥有丰富羊毛,幽州的皮革,同样也是制衣的原料,我们可以根据制衣坊的所在地制造出各种新式的服饰,然后推广到全国,西边可以销往西域,东边可以销往扶桑等小国。只要不发生战乱,在未来十年内,我大唐将会有七成百姓穿着我们自由之美的衣服。” 郑善行听得沉默了许久,他真的没有想到韩艺的胃口这么大,竟然想垄断全国市场,道:“但是这说着容易,做起来可是非常难得,我们在很多地方都有没有任何势力,想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开店,可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韩艺笑道:“我们只是制作服饰,但是制作服饰需要原料,而原料在谁人的手中?” 郑善行听得眼中一亮,道:“当然是在当地的豪绅贵族手中。” 韩艺道:“如今的制衣坊几乎没有,一般都是自己做,他们都是生产丝绸等原料,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大量采购的他们的原料,我相信他们不会把财神爷往外面推的,等我们在那里发展起来,到时就不知道是谁说了算。” 郑善行沉吟片刻,道:“真的需要四千贯?” “坦白说,四千贯只是启动资金。” “呃!”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契约风潮 人家郑善行好端端一个勤俭节约的君子,偏偏让韩艺给带向了资本家的道路,真是罪大恶极呀。 但其实也就是四千贯而已。 韩艺光一个上午,就签署了好几份合同,价值一千八百贯。 凤飞楼后院。 “各位大管家,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韩艺朝着面前三位身着华丽的中年男人拱手笑道。 这几人可是来头不小呀,其中有洛阳薛家、赵郡李家,还有一位管家身份比较神秘,即便是韩艺也是刚知道不久,就是房陵大公主的管家,这个房陵大公主是高祖的小女儿,等于就是李治的小姑姑。但同时也是一个有名的荡、妇,大家也都知道,她的前夫窦奉节是高祖李渊发妻窦皇后的侄儿,这窦奉节还手刃了她的情夫,一时名震天下,绿帽也天下闻名,很快就窝囊去世了。 后来这房陵大公主又改嫁贺兰家,但是身边情人就没有断过。但是房陵大公主,暗中一直在洛阳经商,而且据说还挺厉害的,在洛阳搞房地产发了家,又开始经营绸缎庄和陶器庄,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钱去养情夫,她现任的丈夫也不做声,自己养情人。 为什么山东士族都不与皇室联姻,这也是一个原因,唐朝的公主太开放了一点,山东士族这种礼法世家可是决计受不了的,要是给带了绿帽,那真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他们三家都在经营陶、瓷器,而且非常有名。 因为韩艺的香水需要瓶子,第一批香水的瓶子就是从房龄大公主那里买的,只不过那时候韩艺还不清楚幕后的老板是谁,当时韩艺只是担心被人察觉,于是偷偷洛阳订购瓶子,至于赵郡李氏、洛阳薛家都是这一批加入进来的。 实在是因为韩艺的需求量太大了,香水一出就是一大锅,就那小瓶子,怕得好上百瓶,房陵大公主这一家的话根本完成不了任务,只能多找几家,分别制作各种价位香水的瓶子,起先就已经与西市的几名瓷器商人签订了契约,等于是七家瓷器作坊满足韩艺一家的需求。 “早知韩小哥是在等这神圣的君子契约,我就当初就不三番四次的来打扰了。” 李家的大管家笑呵呵道。 韩艺笑道:“不是我不信任几位,毕竟我们以前从未打过交道,神圣的君子契约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交流平台。” “呵呵这我等明白。” 其实在香水出来后,好几家瓷器、陶器的作坊都来找过韩艺,他们这点商业目光还是有的,但是韩艺只是洽谈,看他们的产品,但就是不签约,直到神圣的君子契约出来后。韩艺才见他们,因为前面谈过很多了,很快就签订了契约。没有神圣的君子契约作为保障,韩艺也担心,这些人可都来头不小。 几人闲谈了几句,三位管家就去到了扬州第一楼,韩艺已经让那边将宴席准备好了。 他们走后,韩艺突然发现房里还坐着一人,拿着一张契约,一个劲的在那里掉眼泪。韩艺无奈一笑,走了过去问道:“陶老伯,你看得懂么?” 这人正是淘宝大市场的陶土,但是这老头运气好,遇到了韩艺,当初韩艺捐给朝廷的那一批碗其中有五分之一是交给了陶土,后来的酒坛,韩艺也交了一部分给他,一下子就发了起来,新市场建成之后,他也弄了一个小店面,而且还请了好些陶匠来帮忙,买卖是越做越大。 今日韩艺跟他签订了一份价值三百贯的酒坛、酒瓶的合约。 因为陶老伯做的陶罐挺有艺术风格的,看上去浑然天成,完全没有一点生硬的感觉,韩艺个人是非常欣赏,陶土自己都不知道,因此韩艺打算用他的陶器来当高端酒的酒瓶。 陶土以前一家五六口一年的花费加在一起最多也就六七贯,穷的要命,这一回就给了三百贯,眼泪是哗啦哗啦的掉,感觉在做梦似得。 陶土抬起头来,望着韩艺,茫然的摇摇头。 韩艺笑道:“如今赚钱了,找个认字教你那两个儿子认字,不要读书,光认字就行,快,省钱。” “哎!” 陶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直点头,“多谢——!” 韩艺拍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道:“废话就甭说了,待会多喝几杯就是了。” 陶土又呵呵笑了起来。 二人来到街上,刚准备进扬州第一楼,韩艺忽见熊弟和小野、杜祖华,身后还站着三个小家伙从钱家米铺走了出来,钱大方还亲自送他们出门,跟他们有说有笑的,心中万分好奇,于是让陶土先进去,他则是往熊弟那边走去。 “韩大哥!” 熊弟刚刚往回走,突然抬头见到韩艺,不觉一愣。 韩艺好奇道:“你们几个刚才去钱家米铺干什么?” 熊弟嘻嘻道:“我是去跟钱叔签订契约的。” “签订契约?” 韩艺笑了,“你还真会赶时髦,什么契约?” 熊弟道:“就是我今后的包子摊的面粉都从他那里买。” 韩艺听得一愣,道:“这事你咋没有事先跟我说啊。” 熊弟笑呵呵道:“这点小事,我可不敢劳烦韩大哥你。” “嘿!你这小胖子还跟我讲客气了。” 韩艺摸了摸他的胖脑袋,道:“那你签跟老钱签好了没?” “签好了,呶,契约都在这了。” 熊弟扬起手来,只见手中拿着一份契约。 “给我看看。” “哦。” 熊弟立刻将契约给递了过去。 倒还别说,韩艺还真有些担心,毕竟钱大方可是老狐狸,小胖太了嫩了一点,拿过契约看了起来,过得半响,他略显惊讶道:“这是你弄的?” 熊弟点点头,担忧道:“是不是有啥不对的地方?” 韩艺道:“看不出你小子挺有做生意的头脑吗。” 这份契约比韩艺想象的还要细致,价钱低于市面价格还不说,包括面粉的质量,什么时候送到,如果临时不够,又怎么解决,还有赔偿问题,反正事无巨细,写得是清清楚楚。 熊弟听得长出一口气,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别看他长得又萌又憨,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但是心思非常细腻,考虑的非常仔细。 韩艺将契约抵还给熊弟,又看向后面几个陌生的面孔道:“你们新交的朋友?” 杜祖华笑嘿嘿道:“这是人家小胖的徒弟。” “徒弟?” 韩艺睁大双眼道。 熊弟摆摆手道:“可算不得徒弟,就是我请的几个伙计,自从我说猴子以来,我包子摊的客人越来越多,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说着他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嘿嘿道:“幸亏有小野和华仔、悠悠他们的帮忙,但还是忙不过来,所以我想请几个人来帮忙。正巧黄小飞他们的父母都是淘宝大市场的商人,他们成天待在这里也没事干,于是我请他们来帮我们,那些叔叔伯伯也都答应了。” “小艺哥!” 那三个小家伙赶紧向韩艺行礼,韩艺认不得他们,但是他们可是认得韩艺。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摸了摸熊弟胖脑袋,开心道:“小子,可以啊!都请上伙计了。” 熊弟嘿嘿直笑。 熊弟做买卖一点也不狡猾,从不偷工减料,包子做的非常好,为人和善,整天笑嘻嘻的,再加上小品和猴子的故事,大家都挺喜欢他,现在他已经有了一批稳定的客户,整天都他这里吃早餐,一边吃一边跟他聊聊天,从最初的三张桌子,已经增加到六张桌子,直接摆到巷子里面去了。 小胖好,韩艺比谁都开心,他也觉得小胖已经可以独立了,道:“小胖,现在你的买卖越做越大,都已经开始长期进货了,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要不这样,你和华仔、悠悠、小野组成一个团队,一块经营。” 熊弟眼中一亮,道:“这主意真是好!华仔,你答不答应?” “我倒没啥意见。”杜祖华笑着直点头,虽然他现在也赚的不少,凤飞楼的大咖,但是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他们关系非常好,在一起做买卖,想着也怪兴奋的。 熊弟又向小野道:“小野,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小野道:“小胖,我不想做买卖,但是我会帮你的。” 他对于赚钱没有任何兴趣,他就喜欢自由自在,喜欢跟小胖他们一块玩耍,但不喜欢受任何拘束。 “那也行。”熊弟笑着点点头。 韩艺就更加不会勉强小野了,他的钱,小野想怎么花都行,哪怕是全部扔进海里,他也不会责怪小野半句的,钱吗,没有就继续赚。 几个小家伙又兴致冲冲去找徐悠悠,而韩艺则是去到了扬州第一楼。 这刚来到了门口,又见沈贵送着几个身着胡人服饰的客人出来。 “是韩小哥啊!” 沈贵见到韩艺,急忙打招呼。 韩艺笑着点点头,等这几人走后,才问道:“老沈,这是些什么人?” 沈贵啧啧几下,道:“这几人可了不得呀,他们可是阿史那家族的人。” “阿史那?” 韩艺好奇道:“他们来干什么?” 沈贵笑眯眯道:“他们是来跟咱谈合作的,刚刚才签订好契约,今后咱们第一楼的牲畜就全从他们那里买。” 又是签订契约。韩艺见这老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打趣道:“老沈,最近赚了不少吧。” 沈贵在韩艺面前倒也没有什么可瞒的,扬州第一楼也是赶上了好时机,光在贸易交流大会承办的酒席,就足够抵上他们在扬州第一楼一年赚的钱,这是个什么概念,乐呵呵道:“这不都是托韩小哥你的福么。” “这可不是托我的福,而是你们大公子有魄力,敢于跑到长安来做买卖。” 韩艺说着突然一愣,道:“对了,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沈笑了,他跑哪里去了。” 一说到沈笑,沈贵就是直叹气,道:“我家公子还能去哪里,不就在中巷待着吗。” 韩艺诧异道:“不对呀!我可是听沈笑说,他不太爱去中巷的,还说他与那些公子哥玩不来。” “那是以前。” 沈贵重重一叹,道:“韩小哥你有所不知,上回贸易交流大会,不是有很多人卖女婢的么,我家公子就多嘴说了几句,结果那些贵族子弟听着很是受用,都让我家公子评价一下,一下子就混熟了,当晚那些贵族子弟就请我家公子去花月楼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现在那曹假母直接在弄了一个小院给我家公子住,都已经两三天没有回来了。” “哇靠!不是吧。” 韩艺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八卦道:“沈笑不会跟曹假母搞上了吧。” 这是重点吗?沈贵愣了愣,又想了想,道:“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好像与那花月楼的金玉儿搭上了。唉,我家公子也真是天生的风流,十四岁就带歌妓回家过夜了,气得我家老爷几宿没有睡好,把自己的名声都给弄坏了,原本我家老爷还想给他找一房大家闺秀,结果人家一听到我们公子的名字,就躲的远远的。唉。” 就差没有说出家门不幸了。 这是本事好么,说的跟什么似得,你行你上啊!韩艺心里只有羡慕。 沈贵道:“韩小哥,如今我家老爷不在,没有人制得住他,你帮我劝劝他,行么?” 韩艺道:“你不会去劝。” “我去劝会让给他骂死的。”沈贵有心无力道。 韩艺很是敷衍道:“行,下回碰到我问问他,我先上去了,陶老伯他们都还在等我了。” 赶紧开溜,不然的话,沈贵非得念紧箍咒了,好在现在生意好,他忙不过来,要是等他闲下来,非得天天找韩艺诉苦,确实没有办法,遇到沈笑这青楼达人,要命的是这青楼还就在隔壁。 来到楼上,韩艺不免都吓到了,清一色的商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都是在商谈合作的事。 这就是神圣的君子契约带来的风潮! 现在签订神圣的君子契约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因为有了律法效力,大家都非常信任这契约,因为唐朝还是一个重视法制的国家。 另外他们以前都有合作,毕竟市场就这么大,只不过现在要重新签订契约,把责任都给划分好。以前谈合作,大家都往好的说,好比熟人之间借钱,以前都是说,“没事,没事,不急,不急。”之类的,绝不会在没借之前就说你什么时候还钱,他们觉得这会伤感情的,但是心里却是非常担忧。 现在完全不同了,因为韩艺带头,当初跟两市签订契约时,将赔偿问题说的非常清楚。现在神圣的君子契约出来后,他对这方面也给出了解释,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是跟郑善行学来的,人情归人情,钱归钱。因此现在大家在这方面,就表现的非常直接了,在利益来往方面,大家有一说一,人情先放到一边去。咱们的交情那高雅纯净,清淡如水,别给这铜臭味给污染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引“狼”入室 其实韩艺也没有想到神圣的君子契约会恁地快的发酵,关键还是底子打得好,首先唐朝人非常尊重律法,贞观年初那么乱,如果没有严格的律法,是很难短时间恢复过来的。而且他们心里也明白诚信的重要,毕竟以前没有契约精神,大家都是凭借诚信去交流,这就是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即便当初两市的背叛,多半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不是不守信,这在商业中很平常的,合则聚,不合则散,因为古代的商业合同只是确定了两个人的合作意向。 在这种文化底蕴下,神圣的君子契约首先就受到了商人的追捧,从而激活了整个市场。以前合作都是一年结一次账,没有任何相互投资的情况,因为没有赔偿一说,只有分红,今年你欠我一点,明年我就欠你一点,是这种合作模式。而现在就有了预付的模式和抵押方式,尤其是大商家和生产商的合作,都有是预付款项的,我不怕你不还,你违约的话,你的店面就是我的了,因此生产商有了资金就开始壮大,商品势必就会多起来,大鳄们的发展就更为迅速,因为他们有渠道能资本去冲击全国市场。 只因一道法令,整个市场结构体开始在慢慢的转变。 韩艺对此感到非常欣喜。 凤飞楼。 “恩公。” “嗯?” 韩艺瞟了眼一旁的桑木,好奇道:“桑木,你今日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桑木讪讪道:“恩公,如今大家都开始寻找自己的合作伙伴,可是咱们凤飞楼就是签订了瓶子的契约,香水、纸墨方面没有任何进展。” 他心里确实也着急,大家都在谈合作,反倒是韩艺自己的动作不太大,瓶子有个屁用,关键还是在于香水和纸墨的发展,但是这方面韩艺一直都无动于衷。 桑木又道:“其实有些人已经找过我几回,希望可以供应花给我们,而且价钱我看着也合适。”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桑木困惑道。 韩艺叹道:“尤其是香水,我希望先给元家谈妥,然后再与其他商人洽谈。” 桑木立刻问道:“那元家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跟元家的合作,他们都没有参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艺微微皱眉道:“情况比较复杂,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总之,再等等吧。”心里却想,哇靠!那女人还真是能够挺的,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忽然,刘娥走了进来,微微擦着汗道:“韩小哥,你要的人我帮你找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韩艺愣道:“什么人?” “就是演孔孟的人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啊?当当然没有。” 韩艺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效率这么快,快请进来看看。” 刘娥立刻将人叫进来。 可是等人一到,韩艺就傻眼了,全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个个都是慈眉善目。过得半响,韩艺赶紧道:“来人啊,请这些个老先生去去偏厅坐一下。” 那几个老头也傻了,一句话都不问,就去坐偏厅了。 等到他们走后,刘娥道:“怎么?他们不行么?” 韩艺道:“谁让你找这么些老头来的。” 刘娥道:“孔孟不都是如此么,你没有看过他们的画像吗。” 韩艺道:“孔孟也有婴儿时期,也是光着屁股的时候。” 刘娥眨了眨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我要一些英俊年轻的孔孟,这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可是圣人呀!” “正是因为圣人,才应该又英俊又魁梧啊!” 魁梧?孔孟?就连桑木这个扶桑佬都看不下去了,道:“恩公,这么安排是不是不妥?” 韩艺道:“我们是演话剧,不是纪录片,我们必须要创新,你们怎么不问崔晶晶和熊飞相恋妥不妥啊?一人给五十文钱请他们离开,我需要的是年轻的帅哥,十七八岁就行了。” 刘娥纳闷道:“这能行吗?” 孔孟的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那就一个和蔼睿智的老头,你突然弄个英俊潇洒的来,这这画风简直不敢想象啊。 “我说能行就能行。” 韩艺说着又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当今世上帅哥难找,干脆还是让小胖来演吧,那几个老头也留着,这么大年纪都敢来演话剧,也挺不容易的,让他们演一个配角。” “小胖!” 刘娥、桑木听得瞠目结舌。 韩艺道:“怎么?看不起人家小胖么。” 刘娥不敢置信道:“这不是看不看得起,而是,而是你这也太离谱了。” 这可比贵族和庶族联姻就还要恐怖的多啊!孔孟是什么人,那是圣人呀,熊弟演孔孟,这。 韩艺道:“那正正经经的,那我还不如买副画像回家供着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外面有人找你。” 韩艺道:“什么人?” “她说她叫朵拉。” 终于来了!韩艺心中一喜,道:“请她进来吧。” “她说请小艺哥你出去一趟。” “行。” 韩艺站起身来,朝着刘娥道:“孔孟的事,就这么定了。”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等到他出去之后,刘娥才反应过来,激动道:“这事决不能就这么定了,我不会在任由他胡来了。” 她光想想都觉得恐怖不已。 “朵拉妹子,好久不见。” 韩艺来到院门口,见到可人的朵拉,招着手笑道。 朵拉脸上微微一红,颔首道:“韩小哥,牡丹姐在外面等你。” 韩艺道:“有什么事吗?” 朵拉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韩艺心如明镜,点点头道:“那行,你带我去吧。” 朵拉带着韩艺从后巷绕出去,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只见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韩艺心中暗笑,成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走到马车前,这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马车里面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上车。” 看来她受了不少委屈啊!韩艺莞尔一笑,入得车内,只见里面坐着一位大美女,不是元牡丹是谁,她一见韩艺进来了,眼中登时火光直冒。 韩艺全当没有看见,好奇道:“你找我干什么?” 元牡丹愠道:“无耻!”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是你让我上车的,我上了你又骂我无耻,你真是越来越讲道理了。” 元牡丹斜目一瞪,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有何阴谋?” 韩艺困惑道:“什么阴谋,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元牡丹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何必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敢说那说那番话,不是想利用我们元家?” 是又怎样,大家不都是相互利用么。韩艺没好气道:“我为何不敢说,你说我利用你们元家,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利用你们元家呢?我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哄你的长辈开心,难道这也有错,我又没有做什么。”他越说越委屈,道:“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我先回去忙我自己的生意,你们元家的事,我绝不过问一句。再会。” 说完,他就作势要下车。 “等下!” 元牡丹急切喊道。 韩艺回过头来,忍着笑意道:“还有事么?” 元牡丹气得脸都红了,咬牙道:“我大伯找你。” 韩艺愣道:“找我干嘛?”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就你这态度,我不太想去。” 韩艺摇摇头。 元牡丹急道:“韩艺,你别太过分了。” “真不知道是谁过分。拜拜!不,再见。”韩艺说着就往外面钻去。 “等下。” 元牡丹急了,都准备伸手去抓韩艺,道:“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愿意去?” 韩艺道:“道歉!你向我道歉!” “休想!你别以为我这么好糊弄,你自己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自个明白。”元牡丹怒瞪双目。 韩艺道:“那就没什么可说的。” “等等等下!” 元牡丹真的万分后悔与韩艺联姻,她以前认为韩艺不畏惧强权,也不被权色迷惑,除了有些口舌花花,人品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值得相信的,可是没有想到,这婚契一签,就立刻变脸,悔得肠子都青了,强忍着怒气,道:“好吧,我向你道歉。不过待会你可得谨慎说话。” 韩艺皱眉道:“什么叫做谨慎说话,这你不说清楚,我可不敢去。” 元牡丹道:“这还不都怪你。” “态度!” “你,我大伯主要是想问问你,为何这么久都不没有接管元家的生意。” “这怪我?” 韩艺激动道:“这应该怪你呀,咱们当时可是说好的,你管你的,我管我的,凭什么让我去接管你们元家的生意,这真是太欺负人,做人得讲信用啊!” 元牡丹着实忍不住了,气得两颊就红透了,更增娇艳,胸前波荡起伏,诱人至极,激动道:“这不都是因为你这厮说得那些什么伟大的商业家族,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韩艺目光稍稍往她胸前一掠,耸耸肩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可是元哲他们都当真了,他们可都不是傻子,你要不拿出了一点具体的计划来,根本就糊弄不过去。” “那那怎么办?” “这祸都是你闯出来的,你还好意思问我?”元牡丹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韩艺没好气道:“我再重申一遍,我当时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讨好他们。” 元牡丹道:“讨好?哼,这话既然是你说的,你就必须为此负责。” 韩艺委屈道:“我前面不是说过,大不了我来应付你的大伯他们,是你说不需要,你可以应对。” 人贱自有天收啊! 元牡丹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老血来,心里只有这个念头,但这也表现她的无奈,她这几日就没有想过别的,光在思考韩艺的那一番话,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去找元哲闲谈,稍微试探了一下他们,可惜元哲他们都非常拥护韩艺的提议,她又没有办法糊弄过去,那边元禧又在问她,为什么咱们这位新任的主事人都不见人,这实在是顶不住了,这才来找韩艺,但是她知道,这都是韩艺的蓄谋为之,绝不是什么讨好,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道:“先别说这么多,你先将我大伯他们给应付过去再说。” 韩艺见元牡丹都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心想,她肯定没有少遭罪。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我是君子 元家堡! 元禧十年如一日的坐在那张老旧的卧榻上查看元家各地买卖的情况,作为家主的工作不是指导工作,而是审查工作,他一年到头就看这些资料,以此来判定这个主事人是否合格,光凭主事人嘴上说,那有个什么用,关键还是拿成绩出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元乐突然走了进来,“大哥,你找我啊!” 元禧放下资料来,道:“坐吧。” 元乐坐下之后,元禧就道:“二弟,我觉得韩艺与牡丹的婚事恐怕是另有隐情。” 元乐一惊,道:“大哥此话怎讲?” 元禧道:“自从上回签订婚契之后,韩艺从未来找过牡丹,据说一直在打理自己的买卖,而牡丹渐渐又在掌控买卖,上回还找元哲他们去商谈过一些关于咱们元家日后的动向。” 元乐笑呵呵道:“大哥,你这是多虑了吧,牡丹是大管家,这只是分内之事。” “我看不像。” 元禧摇摇头。 元乐愣了愣,道:“那大哥的意思是?” 元禧道:“我怀疑牡丹借韩艺想重新坐回主事人的位子。” 元乐惊讶道:“这——这怎么可能,牡丹不像似这种人。” 元禧道:“但是牡丹这孩子野心可一直不小,而且上回我们撤换她,她肯定也心有不服,毕竟她那年交出了非常好的成绩。” 元乐听得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道:“那大哥你想怎么办?” 元禧瞧了他一眼,道:“咱们元家一直能够存活到今日,皆因咱们元家的子女懂规矩,守规矩,不觊觎权力,不觊觎财富,如果牡丹这么做了,那她就是在破坏我们元家的立命之本,主事人只能由议会任命,任何人都必须服从。如果查明果真如此,我将立刻终止这门婚事,并且将牡丹派去大草原,永不得回关中。包括韩艺,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付出欺骗我们的代价。” 元乐面色骇然,道:“大哥,这——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牡丹不过是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将她派去草原了。” 元禧道:“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不加以严惩,今后定有人效仿,到时我们元家必将崩溃。” 元乐急得直冒汗,他太了解他这位大哥了,最反感有人觊觎主事人的位子,道:“大哥,那你可有证据?” 元禧道:“如果我有证据的话,我就不会只找你一个人来了。” 元乐眉头紧锁,道:“除非大哥你有证据,否则,我一定反对你这么做。” 元禧道:“我也希望不是如此。我已经让牡丹去找韩艺来了,到时一问便知。” 这时候,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老爷,少姑爷和少夫人来了。” 元禧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韩艺就与元牡丹走了进来。元乐担忧的瞧了他们一眼。正好被元牡丹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韩艺当然也看见了,但他却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拱手道:“大伯,二伯。” “韩艺来了,坐吧!” “是。” 待二人坐下之后,元禧向韩艺笑问道:“韩艺,你当主事人也有大半个月了吧。” 韩艺点头道:“今日好像刚好二十天。” 元禧道:“可是我听元哲他们说,这二十天都未见过你。” 韩艺一脸歉意道:“韩艺辜负了大伯的一番期望。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帮朝廷弄那神圣的君子契约,故此没有来这里处理买卖上的事,但是我一直也没有懈怠,我一直在了解咱们家族各地方的买卖情况,毕竟我对家族内部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不太好安排。” “这倒也是。” 元禧点点头,笑问道:“那你现在了解的如何?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 韩艺呵呵道:“大致上已经差不多了,这点小事哪里敢劳烦大伯。” 正当这时,那中年管家又走了进来,道:“老爷,杰少主回来了。” 元禧一喜,道:“杰儿回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过得片刻,就见一个白面后生冲了进来,大概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在元家二十岁可以说是老买卖人了,因为元家不会考虑其他方面的出路,要么做二世祖,要么做买卖,稍有资质的都会很早就跟着长辈出去做买卖。 “大爷爷,孙儿回来了,咦?二爷爷和牧丹姑姑也在啊!” 毕竟是年轻气盛,这元杰回到家,见到元禧、元乐、元牡丹显得非常兴奋,和元哲是两个极端。 元乐笑呵呵道:“杰儿,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 元禧也难得露出微笑,道:“杰儿,你回来正好。”说到这里,他手往韩艺身上一引,道:“这位是你的姑父,韩艺,也是咱们家最新上任的主事人。” 元杰瞧着韩艺惊喜道:“你就是韩艺呀,我这里一路上天天听到你的大名。” 元禧皱眉道:“杰儿,你怎么还是恁地顽劣,一点礼数都不懂。” 元杰吓得赶紧拱手道:“侄儿见过姑父。” 韩艺听得哭笑不得,忙道:“你还是叫我韩艺吧,目前这情况,我和牡丹的婚事,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万一叫习惯了,在外面叫漏嘴了,那可就不好了。大伯,你说是么?” 元禧点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暂时就随便怎么叫吧。”他突然哦了一声,手指向元杰,道:“元杰,负责我们元家在江南道的丝绸买卖。” 元乐、元牡丹、包括元杰在内听得皆是一愣。 韩艺咦了一声,“大伯,牡丹告诉我,元杰是负责淮南道牲畜买卖的。” “对对对!” 元禧拍拍脑门,道:“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 元牡丹暗自松了口气,耳后一粒汗珠悄悄流了下来,暗想,看来大伯已经在怀疑我了,这下可糟糕了。 你糊涂?蒙谁了。幸亏牡丹美女有先见之明,在车上告诉我一些主要的人员,不然的话,一准露馅。韩艺笑道:“大伯精神矍铄,这老从何说起啊!” 元杰笑嘻嘻道:“就是,就是,大爷爷你还年轻的很。”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拍马屁了,我可不吃你们这一套。”元禧摆摆手,道:“杰儿,你先下去吧,待会韩艺会去找你好好谈谈。” “那孙儿就先告退了。” 元杰拱拱手,他对于韩艺担任主事人,就没有一点惊诧,这就是元家的子弟,不归他们关心的事,他们绝不会多问多想,既然家族长老指派了韩艺,那他们就会听从韩艺的命令。 元杰退出去之后,元禧又向韩艺道:“韩艺,今日我找你来,主要是因为婚期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说着他看向元乐。 元乐还在为元牡丹担忧,微微一愣,忙道:“是,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十五。” 这么赶?牡丹也不像嫁不去的女人啊!韩艺拱手道:“有劳二伯了。” 元乐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忙的,只是一个仪式。”目光却瞥向元禧,眼中闪过一抹困惑。 元禧又向韩艺道:“韩艺,正巧元杰也来了,你待会跟他们谈谈你的计划。呵呵,不瞒你说,我也想听听,毕竟你那日说的话,实在是太打动人心了,也是我们元家目前需要解决的。” “啊?这——!” 韩艺不禁看向元牡丹。 元牡丹见他看来,一颗心都到嗓子眼了,笑道:“你看我作甚?” “不错!” 元禧好奇道:“难道你们两个是牡丹做主么?” “当然——不是。”韩艺笑道:“只是我非常尊重牡丹。” 元禧道:“只是交谈一下,有什么尊重不尊重的。”说着,他突然道:“不过,牡丹,你以前还未嫁人,我才让你插手家族的买卖,但是你现在你已经快要嫁做人妇,我若再让你管理家族的买卖,那对于韩艺就太不公平了,我看你就在家相夫教子吧。” 元牡丹急切道:“大伯——!” “怎么?你不愿意么?” 元禧的语气非常平淡,那真是不怒自威。元牡丹连话都不敢说了。 什么情况?当着我的面,欺负我老婆,纵使是假的,那也是不可以的啊!韩艺笑呵呵道:“多谢大伯的关心。”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目前还是不行的,我需要牡丹的帮助。” 元禧道:“我们元家人才济济,你可以再挑一位管家,除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任何人都可以。” “这晚辈知道。” 韩艺道:“但是大伯,管家与主事人的关系不仅仅在于信任问题,关键彼此要非常熟悉,哪怕是抛开夫妻关系不谈,我与牧丹以前就打过很多交道,我的理念,她最能了解,而且我的这个计划非常庞大和复杂,我真的非常需要牡丹的帮助,不然的话,我也希望她早点跟我生一个胖小子。” 说到后半句,他神不知鬼觉的握住元牡丹的柔荑,深情款款的看着元牡丹。毋庸置疑,他的演技绝对是没话说。 元牡丹被他如此深情的看着,不禁心神一晃,脸都红透了,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突然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的,心中很是郁闷,但脸上只能露出含羞的表情。 韩艺暗自嘀咕,这女人的手还真是柔若无骨,与无衣比起来,真是不分伯仲。 元乐看在眼里,觉得他们的感情非常好,不像似在演戏,于是道:“大哥,我看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再者说,大管家的位子一般都是由主事人指派的,你这么做有些不妥啊!” 元禧微微一瞥元乐,随即笑道:“我不过就是关心一下他们小两口,行,你是主事人,也是牡丹的丈夫,那就由你的意思吧。你们先出去与元杰他们见见,待会我就过去。” “是。” 来到外面,韩艺随口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说着,他忽见元牡丹美目轻合,一语不,道:“你不舒服么?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但是元牡丹兀自双目轻合,置之不理。她已经察觉到元禧在怀疑他们这一门婚事,同时她也清楚元禧的手段,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她就得收拾包袱走人了,这与她预想的太不一样了,她原本是打算借由这门婚事,重新与北巷达成合作,从而按照自己的计划,帮助元家完成转型。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韩艺竟然在背后捅了她一刀。不过元牡丹毕竟是元牡丹,在这重压之下,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开始思考为何自己会处于恁地被动的局面,这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她对于韩艺的背叛感到非常非常气愤,直接导致她不顾一切的就想让韩艺远离元家的买卖,什么规矩,什么大局,都抛之脑后,但问题是她对于韩艺的计划都全然不知,又如何去对付韩艺?结果就导致今天这局面。 她心中权衡一番后,突然睁开眼来,非常平静的说道:“现在大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必须要拿出相应的措施来,否则的话,我们可能都会遭殃。” 你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韩艺摇头晃脑道:“你少来,你管你的,我管我的,大家可是商量好的。待会你要我怎么说,你尽管吩咐,我绝不会违背我们之间的协议,因为我是君子。” 你比小人还小人一些。元牡丹心中怒骂,嘴上却笑道:“这就是我吩咐的。”(未完待续。)8 第七百三十九章 原始积累 韩艺与元牡丹来到元家堡的大堂,只见里面有几个年轻人正聊得非常起劲,但仔细一听,却不是在说买卖,而是在说女人,年轻气盛,这个是可以理解的。 “姑姑,姑——!” 他们见到元牡丹和韩艺来了,赶紧迎上行礼。 “韩艺,韩艺。” 韩艺赶紧制止他们叫“姑父”的冲动,他好不容易从三十多岁回到二十岁,可不想又被人叫回三十多岁。 元牡丹开始跟韩艺介绍,除元哲、元杰以外,还有掌管陇右道的元斐,掌管河南道的元志,负责东边海外开拓者元盛,负责西南吐蕃的开拓者元空。 都是二十岁出头。 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很多人都在外面。 但是这也反应出元家的人才济济。 “各位恁地年轻,就能够独当一面,韩艺真是佩服不已。”韩艺微微笑道。 元斐苦笑道:“起先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遇到你之后,我们便不敢这么想了。” 几人闻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元杰突然跳到韩艺跟前,笑嘻嘻道:“韩艺,听闻你这一回将元哲杀的是片甲不留,真是厉害,教我几招呗,免得元哲总是压在我们头上。” 元志轻哼一声道:“元杰,你可别拉我们下水,元哲只是压着你罢了。” 元杰满面不屑道:“你未必比元哲强么,真是好不知羞,这几年的成绩,一直都是元哲最出色好不。” 元哲听到他们打趣,非但不恼,反而饶有兴趣的向韩艺道:“我也想请教几招,以免被这些家伙超过。” 元盛笑呵呵道:“是啊!韩艺你可别吝啬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好,我就教你们一招。” 元杰好奇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创造奇迹。” “创造奇迹?” 元杰惊讶道:“这算得什么招,我也明白。” 韩艺道:“事实就是如此,元哲的策略加上元家的实力,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除非创造奇迹,否则的话,很难将他打败,我之所以占得上风,不是因为我的策略多么好,而是因为我发明出了香水、纸墨。” 元哲摇摇头道:“那也不尽然,香水、纸墨只是原因之一,另外就是你早已经运筹帷幄,同时拉拢江南商队和西域商队,这才占得绝对上风。” 韩艺摇头笑道:“但这也是因为香水能够吸引西域商队,而我同时又是扬州人士,这让江南商队更加倾向我,我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取胜。” 元杰没好气道:“我明白了,你说了这么多,还是在恭维元哲,真是没劲,我们元家可不讲这一套的。” 韩艺道:“这是事实。” “但是你可以歪曲事实啊!”元杰道:“这又不是开会,你挖苦元哲几句让大家乐乐,又怎么呢?”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 “啊?” 韩艺不禁愣住了。 元牡丹目光一扫,道:“元杰,你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 元杰突然一怔,猛然想起元牡丹也在,嘿嘿笑了几声,道:“姑姑,侄儿差点忘记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 元空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向前道贺,但目光中却还带有一丝戏谑之意。 他们对于这门婚事倒是不太抵触,因为他们也信奉强者,韩艺是第一个打败他们元家的人,他们对于元家能够收获如此人才,也感到非常兴奋和无比的期待,因为元牡丹在他们眼中,都是非常正经、强势的,不苟言笑,一是一,二是二,当主事人的时候,可没有少训他们。尤其元杰,因为元杰最爱跟元鹫在一起鬼混了,但凡回来,元牡丹总会抓着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让他远离元鹫,但是元牡丹棋差一招,她万万没有想到,向来沉稳、正派的元哲竟然会跟元鹫成为一丘之貉。但不管怎样,他们也非常期待见到元牡丹嫁做人妇之后的模样。 不过元牡丹也不是纸糊的,面带微笑,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道贺。 这让他们非常失望,都没有看到元牡丹害羞的表情,真是失败。 随后韩艺又与他们闲聊了几句,因为他们走南闯北,经常跟土著、部落酋长打交道,因而没有贵族、庶族的概念,再加上他们年纪相近,很快就熟络了。韩艺看似在闲谈,其实是在了解他们的性格。 过了好半响,元禧和元乐才姗姗来此,这下他们就更加老实了,个个正襟危坐,似乎已经准备好聆听元禧的教诲。 元禧坐下后,目光一扫,道:“你们回来的正好,因为就在大半个月前,我们元家又有了一位新的主事人,就是你们的姑父韩艺,关于韩艺的能力,我就不赘述了,相信你们也听过很多,我想说的是,韩艺提出的计划,非常符合我们元家的今后的发展,我们这些老头子对此也是非常期待。今日正好你们都在,就让韩艺详细跟你们说说吧。” 说着,他就看向韩艺,道:“如今你是最大的,你尽管说就是了,我和你二伯只是旁听者。” 什么正好,分明就是你早就安排好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不过这正是他期望的,站起身来,先是朝着元禧和元乐颔首一礼,随即面向元哲等人道:“在这段时日内,我大概了解了下咱们家族最近几年的动向,在我个人的印象中,就如同无头苍蝇,并未一个确定的目标。” 元杰突然道:“这几年可一直是牡丹姑姑在安排,最近可是太平盛世,丝绸之路相对而言比较稳定,应当重视与西域诸国的买卖往来。” 韩艺道:“你说的非常不错,在太平盛世,的确要开展贸易,但是如今这种贸易策略无法让元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只能说是小打小闹,而且我们大唐国内的市场尚未饱和,元家的货物在国内都足以消化掉,大力开展贸易反倒成为了多此一举。而且,我们的贸易也没有针对性的目标,才处于开拓当中,因此元家这几年虽然一直在赚钱,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在原地踏步。” 元志、元哲稍稍点头。 毕竟还是在开拓中,对于货物的运送以及人力调派,都处于摸索当中,只不过元家有足够的财力,赚钱那是应该的,但是要说巨大的改变,那也未见成效。这跟元牡丹稳中求变的策略有着极大的关系。 韩艺又继续道:“因此我当上主事人之后,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确定我们目标,改变步步为营的策略,施行大胆开拓的计划。” 元牡丹只觉胸口都要爆炸了,韩艺摆明就是有备而来,偏偏还装的受迫而来。 元哲诧异道:“大胆的开拓计划?” “不错!” 韩艺道:“我们要大胆的去尝试改变,而不是墨守成规,亦或者小心试探。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我们的计划目标,而我制定的目标,就是资源。” 大家听得一愣,论资源谁跟我们元家比,难道还不够多么。 韩艺道:“也许你们在想,我们元家家大业大,根本不需要再去获取资源了。这是一种完全错误的思想观念,除非你们只是想自给自足,那也不需要发展了,凭借元家现有的资源,足够维持每个人享尽荣华富贵,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一句话,资源才是王道。我们需要从大局考虑,何为大局,就是朝廷的政策。 我朝在经历隋末大乱,人口锐减,良田遭到大规模的破坏,因而我朝推行均田制,鼓励开垦农田,因为民以食为天,如果连这点都无法满足的话,那么我大唐王朝将会岌岌可危,为此朝廷必须重农,在很多政策上都选择牺牲工商业,这非常正确的。所以如果我们要发展商业,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只有当粮食多起来,朝廷才会对商业放宽。” 元哲不可思议道:“这——这可是全国百姓的事,光凭我们元家一家如何做得到。” 元志也是极其困惑道:“这是朝廷的责任,可不是我们元家的责任。” 韩艺道:“但是我们元家可以因此得利,而且,只要我们的计划实施得当,这并非是做不到的事。据我所知,剑南和岭南地区人烟稀少,草木横生,有着大量的荒地,如果我们能够将那里开垦出来,我们大唐的粮商产量至少翻上一倍。” 他说的岭南地区就是广西、广东,包括越南部分地带,剑南道就是四川中部和云南北部。 而如今唐朝人口都是集中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黄河流域一直都非常发达,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而长江流域渐渐在复苏了,你不去的话,也会有人去的,韩艺的目标那些完全没有人去的地方。 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元哲道:“你说得不错,但是我们元家能够开垦出一隅之地,就已经算是极限了,而且那里很多地方都不能够种植粮食。” “你说的非常对。” 韩艺道:“因此首先我们解决种植物和人力的问题。关于种植物,我一早就跟牡丹在筹划了,在此之前我们发现一种棉花的种植物,这种种植物是一种纺织产物,它可以大规模的种植,而且织出来的布非常好,与丝绸各有优点,但是它可以大规模的生产,产量远胜于丝绸,将来必定取代丝绸。因此我打算在岭南地区大规模种植这种植物。” “棉花?” 元禧皱眉道:“这我怎么不知道?” 元牡丹道:“大伯,关于棉花我一直都在试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如韩艺所言,待会我就叫人拿一些的棉花织物给大伯看。” 元禧点点头,又向韩艺继续说道:“你继续说。” 韩艺又道:“棉花还只是其次,关键在于粮食,据我所知,在我国最南边的占城有一种稻种,高产、早熟、耐旱,生长期短,一年可以种上两三回。这恰好可以满足那些荒地的需求,增加我国的种植土地。” 此言一出,在坐的人大惊不已。包括元牡丹都是目瞪口呆。 元乐颤声道:“你——你这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忽悠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因为我曾听到好几个昆仑奴提到过这事,只是因为昆仑奴比较愚昧,他并不知道这种稻种多么的好。虽然我并未亲眼见过,但是我这足以让我们为此去占城走一趟,如果是真的,那不仅我们元家,就连我们大唐也可以迅速的壮大起来。” 元哲按耐住心中的惊喜,激动道:“不错,不错,要真是如此,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一趟。” 元志突然道:“棉花也好,稻种也好,这都需要人力去开垦,但是目前我大唐地大物博,可人口远不如前朝,百姓都有自己的田地,谁还会甘愿去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垦,那么大的地,纵使我们元家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韩艺点点头道:“即便有人愿意去,那种开垦速度也会非常慢,不符合我们元家的利益,为了能够迅速开垦出来,我们需要短时间内拥有足够的人力,并且听从我们的指挥,满足这一点的,唯有奴隶。” “奴隶?” 众人又是为之一惊。 元哲连连摇头道:“这可行不通,我们大唐只有奴婢制,可没有奴隶制,而且法律规定不准逼人为奴,我们根本无法在短日内获得足够奴隶去帮我们开垦。” 韩艺摇摇头道:“我也从未说过从我大唐吸收奴隶,这是肯定不行的,如果我们这么做,无异于逼迫朝廷来对付我们,因此我们只能从外面获取奴隶,我指的是昆仑奴。” 元杰大咧咧道:“这昆仑奴一年才来多少个,而且贵族都争抢着要,价钱也非常高,这可划不来。” 韩艺笑道:“谁说我要买了。” 元杰错愕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微微一笑,道:“那当然是自己去抢的。” (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战争只是买卖的延续 抢? 在坐的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回忆对“抢”的定义。 可是兀自没有头绪。元杰呆愣道:“敢问主事人,如何去抢?” “当然是靠人去抢啊。”韩艺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白痴,又道:“在这一回的贸易交流大会中,我与几个奴隶主谈过一些关于昆仑奴的情况,他们只是生活在南边海上诸岛的野人,最多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但是非常落后,而且是一盘散沙,我们大唐根本不需要派军队去,我们元家就足以征服他们。我们元家要建立一支拥有武器可以战斗的商队,征服那些岛屿上的部落,将他们的人全部运送回我大唐,帮助我们开垦荒地。” 元禧、元乐都听得哑然无语。 这玩得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几乎每个人听着都是大汗淋漓,包括元禧、元乐,这简直就是要毁天灭地的计划呀,当然元牡丹那是香汗淋漓。 元哲愣了好半响,这才反应过来,道:“我们只是买卖,你这可是打仗啊!” “战争只是买卖的延续。”韩艺耸耸肩,笑道:“而且我们也不是打仗,我们只是去拯救他们,让那些野人可以过上人的生活,而非猴子的生活。你看现在那些昆仑奴,他们可不想再回去了。” 元乐都忍不住了,你这不是大胆,而是找死,道:“韩艺,你这可得慎重呀,组建军队,这让朝廷知道,我们可能会都会死的。” 韩艺笑道:“二伯,你这也太夸张了,我可没有说要组建军队,我只是说组建一支可以自我保护的商队去那些岛屿做买卖,我们去西域做买卖,也会派不少人拿着武器保护自己的商队,这非常正常,只不过那些人主动攻击我们,我们就逼不得已将他们给征服了,然后将他们的人运送到我大唐来,帮助我们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朝廷应该给予我们奖赏的。” 说到这里,他非常正色道:“生产力是这个计划的重中之重,没有生产力,一切都是空谈,因此如果要执行我的计划,就必须要走这一步,想尽一切办法从境外运送奴隶回来开垦。” 其实韩艺是反对奴隶制的,他甚至对于奴婢制都深恶痛绝,但是没有办法,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梦想必须也要尊重现实,如果不尊重的话,那就成为理想主义了。大唐人口太少了,地又太大了,再加上严格均田制,不这么做的话,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够的生产力,那就没有办法完成原始积累。 他的一生就这么短暂,但是他的目标又非常远大,他没有时间去等到足够的生产力,因此他必须走这一步棋,尽可能的从南洋诸岛引进奴隶来开垦荒地。 没有人敢点头,这这个计划太大胆,太冒险了,已经完全超出他们想象的尽头了,于是就都望向元禧,这是你们指派的主事人,您老人家说句话吧。 元禧当了家主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恁地重大的抉择,他并未想到韩艺的胃口竟然这么大,还必须要通过武力的手段才能推动整个计划,手心也在冒汗,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道:“我听着了。韩艺,你继续说就是了。” 韩艺继续道:“其实我要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原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原料上面的,因此我们元家要做得有三点,第一,发展人力,增强生产力。其二,寻获新的原料,好比棉花、稻种。其三,在开垦南边的同时,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建办类似于自由之美制衣坊的工场,整合资源,集中精力发展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等拥有充足的货物时,再去大力发展贸易。” 元杰抹了一把汗,道:“这样一来,我们怕是一年到头都得在外面奔波了。” 韩艺笑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很刺激吗?” 元杰嘿嘿道:“这倒也是。” 元禧见韩艺说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他们也消化不了了,道:“那好!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至于究竟怎么做,我们几个老头子还得商量一下。” 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抉择,实在是太难以消化了,这不商量个个把月,都对不起韩艺的这一番话。 随后元禧、元乐就带着一脸的大汗走了出去。 而元杰他们则是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 元杰蹦了起来,道:“主事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艺道:“我只是在履行我主事人的职责,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简单。” 元哲道:“你这是!” 说到这里,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没过多久,这几个年轻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仿佛置身梦中一般。 元牡丹、韩艺也去到元牡丹的小院。 回到屋内,韩艺赶紧喝杯茶解解渴,忽然元牡丹呆呆望着他,他害羞的脸一红,“虽然我长得挺帅的,但是你这么看着我,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元牡丹语气非常平静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我瞒你什么?” 韩艺笑道:“方才你也在场,你认为我说的这些话,有哪一点是为了谋求私利,我一心一意是为了你们元家。” 元牡丹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你凭什么一心一意为了我们元家,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自问做不到一心去为了你的北巷。” “或许我假戏真做了。” “嗯?” “开玩笑的。” 韩艺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首先,我个人对钱财看得不是很重,我从来没有想过占你们元家的便宜,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占的,钱财我可以自己去赚,相信这也是你信任我的原因。其实我一直与你们元家争的领导权,而非利益,我需要得到商人的支持,包括你们元家。” 元牡丹好奇道:“为什么?” 韩艺道:“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 元牡丹道:“但是你不说的话,我们的合作将会到此为止。”她语气很平淡,但也很坚决,这个计划不但是她的未知领域,而且还十分冒险,因此她没有心情再与韩艺捉迷藏了,要么你坦白,要么咱们一块玩完。毕竟在她心中,家族的利益才是首要的。 韩艺不怕暴跳如雷的元牡丹,就怕现在这样冷静的元牡丹,暗想,是时候跟她坦白了,一直模糊下去,对彼此都不好。于是道:“因为一场叛乱。” “叛乱?” “陈硕真的叛乱。” 韩艺道:“我曾和陈硕真交手过,并且进行过一场生死搏斗,她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当时清溪县的情况,她除了拿起刀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没有回答,因为确实没有办法。而这一场叛乱同样反映出我大唐盛世之下的隐患,就是百姓的生存环境太过于脆弱了。 如果年年风调雨顺,固然最好,倘若有一点风吹草动,百姓都经受不起。在我看来,如果商业发展起来,可能能够弥补这一点,因为我相信全国不可能同一时间都爆发天灾,如果商业通畅的话,每个地区都不需要完全依赖本地的粮食,更多的是依赖外地的粮食,那么即便发生天灾,也不会出现断粮的情况。 还有,我们必须要开垦出更多的荒地,让各地都种满了粮食,这样应对天灾的能力就要更强,但是现在大部分百姓都有自己的土地,能够安家立业,而且没有人愿意在风调雨顺的年代背井离乡,去到荒地开垦,朝廷也不可能逼迫百姓,这样会引发更多的乱子,那么唯有依靠商人,因为每个商人都想赚更多的钱,在利益的驱使下,商人更有可能去开垦荒地。” 元牡丹眨了眨眼,好气好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做这一切都是为国为民?而原因却是因为一个叛贼,想不到你原来这么伟大。”后半句却带有一丝嘲笑的意味。 “我就说你不会信吧。”韩艺自嘲道:“其实别说你了,我也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人性就是这么复杂的,任何梦想的开始,可能都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要说完全是为国为民,那也是不对的。就元家而言,元家可以在得到朝廷信任的前提下,获得更多的土地。就我而言,我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我的技术才能转换为更多的商品,卖向更多的人,赚更多的钱,因此这是一个利国利民利己利他人的计划。” 元牡丹微微眯了下眼,道:“就算如此,如今两市商人已经以你马首是瞻,即便没有我元家,你也可以这么做。” 韩艺摇摇头道:“我和两市商人都做不到,我倒是有这个魄力,但问题是我没有这个势力,我可以在短时间内积累大量的钱财,但是我无法在短时间内达到你们元家这种势力范围,就目前我北巷的发展而言,我至少还需要十年,我才能发展道你们元家这种规模,而且这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土地。 而两市商人集中起来再加上他们幕后的权贵,倒是可以一搏,但是他们没有这个魄力,他们也不团结,他们连发展一个类似于制衣坊的工场,都还犹豫不决。唯独你们元家是最好的人选,你们非常团结,有着成熟的体系,便于指挥,势力遍布全国,拥有广阔的人脉和各方面的人才。” 元牡丹道:“因此你就利用我来掌控元家。” 韩艺摇摇头道:“我没有利用你,我们的合作就好像船长与船的关系,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你们虽然足够大的船,但是你们不知道如何驶向彼岸,但是我知道,可我只有一些小舟小船,我需要一艘足够大的船,才能乘风破浪,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是你的目的地吧。”元牡丹笑道。 韩艺叹道:“我们之所以合作,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你们想利用我的才能和技术帮你们达到目的,我想利用你们的实力来达到我的目的,从一开始我们的合作就是如此。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为什么跟你们合作?亦或者你们为何要让我当主事人。” 元牡丹嘴角一扬,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事先跟我说?” 韩艺苦笑道:“如果我跟你说了,你会答应吗?” 元牡丹道:“所以你就利用我?”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承认我在这方面是玩了一些小花招,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你永远都会选择最稳当的发展方式,而这种大跃进似的发展方式,你难以理解,因此你决计不会答应的,所以我才会选择这种方法。 但是,我并非是想掌控你们元家,我只是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让我有机会跟你们元家阐述我的计划,但是最终否决权在你们手中,我只是出于一个合作伙伴给你们提出建议,如果通过的话,我将会详细的计划交给你,让你来领导。 当然,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请恕我说一句非常不中听的话,你的那一套只是小打小闹,无法带领元家走向鼎盛,无法完成你心中的梦想,也无法迎合朝廷的政策,纵使成功,收获也只是微不足道的。” 元牡丹望着韩艺,目光中充满了挣扎,她在犹豫是不是终止与韩艺的合作,因为这个计划,她根本无法掌控,元家任何人都无法做到,要想施行的话,就必须依靠韩艺,但问题是在她看来,她与韩艺只是合作关系,这已经超出合作的概念。但是韩艺的这个计划确实有过人之处,如果完成了,那利润将会非常可观,而且这是一种迎合朝廷政策下的扩张。 韩艺没有做声,他知道元牡丹心里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坦白的原因,因为元牡丹有终止这个计划的能力,如果他不坦白的话,元牡丹很可能会选择终止这一切。 过得好半响,元牡丹突然道:“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韩艺面色一喜,正欲开口,元牡丹突然道:“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正如你所言,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大伯他们手中,我不会支持亦或者反对。而且,我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我们元家,如果我道出实情的话,我们的合作肯定会终止,但是你的计划可能已经打动了我大伯他们,你的这个计划可能还会施行,但是我认为如果没有你来掌舵,这个计划将会变得更加危险,这是我答应的唯一原因。但是我不会再信任你。” 她虽是女人,但是她拥有非常好的大局观,她在重大决策中,极少出现失误,因为她知道怎么做对于大局非常有利,意气用事在元牡丹身上是非常难以见到的,那都是属于萧无衣的。 韩艺道:“你必须要信任我,只有我们彼此相互信任,这个计划才会成功,如果我们之间都不信任,这个计划的成功性非常小。” “可是你叫我如何还信任你?”元牡丹美目聚起一丝雾气。 韩艺道:“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面,对你而言非常不公平,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就会用更加卑鄙的手段诱使你们元家去这么做,因为这是我的目标,我一定会这么做的,那么,我们之间的争斗还会继续下去,亦或者欺骗你更深,我不过是希望用一种更加坦白和公平的方式达成我们的合作。” 元牡丹沉默许久,道:“再说吧,我累了。”言罢,她就起身进到里屋去了。未完待续。 ... 第七百四十一章 原形毕露 我愿意花一百万去赢得你的信任,只要你口袋里面有一千万。 这是前世的韩艺说过的一句话,也一直流传在千门。 从另一方面,也反应出信任是最难获取的,韩艺这么做当然会伤及他和元牡丹之间的相互信任,这不关乎韩艺的计划是好是坏,这只关乎诚信,元牡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她做不到,尤其对方还是韩艺,如果换成元鹫的话,她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因为元鹫已经完全没有信用度了,你相信他,就要做好被他出卖的准备。 韩艺心里非常清楚,但是他也有把握赢回元牡丹的信任,这是基于元牡丹是一个非常冷静的女人,她还是会以大局为重,随着合作的加深,这一场信任危机迟早还是会过去的。 事到如今,韩艺在元家的动作可以说是要告一段落了,因为接下来就看元家的长老们是否会通过这一项计划。 因为这个计划确实非常大胆和冒险,但是其中也包含着巨大的利润,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看元家是如何取舍了。 回到凤飞楼之后,韩艺又发挥自己的独裁主义,力排众议,通过的孔孟话剧的决议,并且决定由熊弟出演孔子。故事他早就想好了,于是立刻让四梦、顾倾城组建成一个专案团队,专门负责填写台词以及人员安排。 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呢? 因为他要赶着去与萧无衣幽会了。 孤峰之上! 只见一对恋人相互偎依着,哪怕烈阳高照,哪怕汗流浃背。 “无衣,你热不热?” “嗯。” “那要不要咱们先分开一会儿。” “那你还不放手。” “遵命。” 这种幽会模式,反倒是令韩艺与萧无衣之间的感情越发浓烈,标准见面流程是热吻三分钟,然后拥抱在一起,但是如今天气炎热,抱在一起确实很热。 韩艺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念念不舍的松开来,抹了一把汗,可又见萧无衣两颊红彤彤的,散落下来的发丝在脸颊旁微微瞟动的,娇艳妩媚,不禁看得出神。 萧无衣忽然察觉到韩艺那炙热的目光,心中又羞又喜,嗔道:“你这呆子,难道还没有看够么。” “不够!不够!看一辈子也不够的。” 韩艺说到动情之处,又准备将萧无衣搂过来。 “热。” “啊?对。” 韩艺讪讪放下手来,心里恨死这天气了,笑问道:“那天我走之后,你爹爹可有提起过我?” 萧无衣愣了下,突然噗嗤一笑,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见她胸前起起伏伏,吞咽一口,道:“无衣,你最近好像又大了不少。” “什么大呀!你这下流胚子!” 话说一半,萧无衣才反应过来,一手遮在胸前,怒道:“你脑子里面尽是这下流之事。” 我这么年轻,哪怕是根据医学依据来说,一周也得有两回吧,我现在是两周一回都达不到,以精.虫的上升速度,再慢也爬到头来了。韩艺当然不敢这么说,笑嘿嘿道:“这只是一个丈夫对于妻子关心,妻子身材发生了变化,如果丈夫还未发现的话,这种丈夫真应该拉出去痛扁一顿。” 萧无衣突然呸了一声道:“你都原形毕露,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原形毕露?” 韩艺大吃一惊,作为一个骗子怎么可能原形毕露了,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忽然,他发现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一顶帐篷来,靠!真是原形毕露啊!一脸尴尬的向萧无衣求助道:“无衣,要不坐上来挡住它。” 砰! “丝!”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随即立刻捧着自己的右脚,道:“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我没用多大的力啊!萧无衣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是皮靴,又见韩艺一个劲的揉着脚,险些笑出声来,抿了抿唇,昂首哼道:“我只是在帮你治病。” “治病!” 韩艺突然低头一看,“帐篷”已经消失了,放下脚去,哼道:“你这是歪门邪道,我强烈要求正规疗法。” 正规疗法?萧无衣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脸都红透了,却是秀色更增,娇艳欲滴,笑吟吟道:“那你就把另一只脚伸过来。” “那那还是算了吧。” 韩艺挠挠头,心想,反正长夜漫漫,我何必急于一时了。哇哈哈!又继续刚才的问题道:“对了!你还没有说我老丈人有没有夸我。” 萧无衣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韩艺困惑道:“你别老是笑呀,究竟老丈人说了什么?” 萧无衣收住笑意,道:“自从那日之后,爹爹最近一直在看玄奘大师写得佛经,天天盼着你去。” “真的?” 韩艺惊喜道。 萧无衣点点头,道:“爹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时不时就问一下我关于你的事。” 韩艺啧啧道:“不该,不该,我怎么能让老丈人苦等了,我这女婿真是不合格啊!” 萧无衣翘着嘴角道:“你知道便好。”说着她又抿唇一笑,道:“不过你也真是狡猾,竟然利用佛学来讨好我爹爹。” 韩艺坏笑道:“这只是刚刚开始,在讨好老丈人方面,我是完全没有下限的,改日我就去你家找老丈人喝茶。” 萧无衣原本是乐于见到这一切的,可瞧这厮得意的模样,心中很是不爽,道:“你别得意,我爹爹夸小胖可比夸你多。” “什吗?” 韩艺哼道:“你放心,上回只是我个人比较害羞,故此带小胖去打个掩护,下回我决计不会带他去了。” 害羞?萧无衣鄙视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和元牡丹谈的如何?” 韩艺一听元牡丹,顿时兴致全无,叹道:“我发现不但君子之交要淡如水,君子淑女之交也得淡如水啊。” 萧无衣错愕道:“怎么呢?” 韩艺将事情的大概跟她说了一遍,其中买卖部分自然省略了,萧无衣也没有兴趣。 “你怎么能这样?” 萧无衣听罢,显得异常激动,“你这是利用元牡丹对你感情。” 韩艺纳闷道:“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你跟元牡丹应该敌人啊!” 萧无衣道:“但我们都是女人,你利用女人的感情来为自己谋利,难道我还得赞成你这么做么?” 韩艺叹道:“我不是要你赞成,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而我的目标离我又太远了,我必须把握一切的机会,而且这个计划的结果是我和元牡丹共同的利益追求。” 萧无衣也知道韩艺现在的处境,心里倒也不忍责怪他,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还是不赞成你这么做,就跟我当初不赞成元牡丹帮助元家对付你一样。” 韩艺点头笑道:“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无可厚非。” 萧无衣又问道:“那你和她之间。” 韩艺苦笑道:“其实我跟她,还有你都有一个非常像似的地方,就是过于的执着,你有你的执着,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目标,不同的是,我跟她之间还掺杂着许多利益关系,能不跟你们一样,翻脸变仇人已经算是幸运了。” 萧无衣道:“我与她可不是仇人,只是只是她怪我害死了崔大姐,那我当然认为我没有错。” 韩艺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她们身上去,道:“难道你和她打算一辈子都如此么?” 萧无衣幽幽道:“是她一直不肯原谅我,还仗着自己是姐姐,要求我改过自新,但是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凭什么让我改过自新,她为什么不改改她那自以为是的个性,你说是么?” 你不一样也是自以为是么。她们的性格还真是太像了,要是我与她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天啊,真是快乐与痛苦同行,那究竟是赚,还是赔呢?嗯,得回去算算先。韩艺点点头,道:“我也不觉得你做错了,只是结果对你不利,但是这谁能预料得到。” 萧无衣直点头,“就是,就是。” 韩艺又道:“不过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萧无衣哼道:“想要我认错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没戏了。韩艺笑着点点头。 萧无衣又道:“那你和飞雪呢?” “飞飞雪?” 韩艺眨了眨眼,道:“我最近太忙了,没有去找过她。”心里却想,真是糟糕!竟然把飞雪给忘了,亏我那天还说得信誓旦旦,看来我还是没有适应着三线作战的局面。 好在萧无衣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是属于她和韩艺的时间,二人坐了一会儿,等到太阳西下时,又携手爬上峰顶观赏日落,随后二人又在孤峰上缠绵了两日两夜后,才下得山去。 韩艺回到凤飞楼之后,心里对杨飞雪始终牵挂不已,于是在第二日就去到杨府。 在杨思讷回京就任之后,李治就赐了他一座宅子,而且就在观国公府的隔壁,韩艺还是第一回来。 “请问你找谁?” 那开门的门童并不认识韩艺。 韩艺本想说直接找杨飞雪,但是转念一想,目前他还不知道杨思讷的态度,万一杨思讷是反对的,那么他直接上门找人家闺女,这未免有些太唐突了,应该采用迂回策略才是。于是转口道:“在下是韩艺,请问杨公在家吗?” “我家老爷出去了。” “那老夫人呢?” “老夫人在家了。” “那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皇家特派使韩艺求见。” “皇家特派使?”那门童听得一哆嗦,赶紧应了一声,便去通报了。 过得一会儿,那门童就回来了,将韩艺请到后堂,只见杨老夫人兀自是慈祥和蔼的坐在椅子上,笑呵呵道:“是韩艺来了。” “韩艺见过老夫人。” “好好好!” 杨老夫人先是让下人退下,然后道:“你是来找飞雪的吧。” 韩艺点了下头。 “那你为何不直说,还要用老身来做掩护。”杨老夫人笑呵呵道。 韩艺道:“老夫人误会小子了,小子怎敢拿老夫人来做掩护,只是小子来此,总得先来向老夫人问一声好。” “你还真是会说好听的。”老夫人心如明镜呀,又道:“飞雪在家,你去找她吧,老身要休息一下。” 这正合韩艺的心意,心中一喜,看来老夫人还是帮着我的。道:“那小子就不打搅老夫人休息了。” 杨老夫人立刻叫来一个丫鬟,让她带着韩艺去找杨飞雪。 这丫鬟带着韩艺来到一处小花园前,只见花园的亭台内坐着一位妙龄少女,不是杨飞雪是谁。 韩艺正准备过去,忽见杨飞雪身子微微颤抖着,手中拿着丝帕不断擦着双眼,显然是在哭泣,不免一惊,朝着那丫鬟道:“出什么事呢?怎么杨姑娘坐在那里哭?” 那丫鬟道:“奴婢也不清楚,这不是第一回了,雪儿姐时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偷偷的流泪。”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爱情是甜蜜的 难道是因为我——! 韩艺听后,只觉莫大的愧疚,心疼的要命,小声道:“你先退下吧,我过去就是了。” “是。” 韩艺都走到亭前,杨飞雪竟然毫无察觉,只见她手中拿着笔在写着什么,一边写着,一边落泪。 她在写什么,难道是绝笔?韩艺越发好奇,心中也是惶恐不安,出声喊道:“飞雪。” 杨飞雪微微一怔,转头一看,见是韩艺,一双红红的眼睛睁大大大的,朱唇微张,“你——你。” 韩艺担忧道:“你没事吧?” 杨飞雪猛地一怔,倏地起身,“你怎么来了。” 韩艺觉得自己好像打扰了她,又觉得她好像并不希望自己来,一时尴尬无比,道:“我是来找你的,呃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你能来,我。” 杨飞雪听得面露羞喜之色,话说到一半,她便用摇头来补充。 看她样子又不像不喜欢我来。这少女心,还真是难以揣测,可恶的皮特朱,老是跟我分析一些名媛少妇的心理,没有教我如何分析少女的心态,不对呀,好像是我当初对于少女没有下手的欲望,一直在问他少妇的心态。韩艺心里是后悔莫及,主要是他被杨飞雪的眼泪给吓到了,忐忑不安道:“我能不能进来?” 杨飞雪一愣,点了下头,但眼中也透着一丝奇怪,觉得今日的韩艺忒也君子了。 韩艺这才走了进去,疑惑道:“飞雪,你没事吧?” 杨飞雪瑶瑶头,错愕道:“我没事啊!你为何这么问?” 都哭成这样了,还没有事?韩艺道:“可我看到你前面好像在哭。” “啊!” 杨飞雪突然轻轻啊了一声,小手掩着小嘴,另一只小手悄悄的将桌上那张纸往身后拖动着。 韩艺早就看见了,好奇道:“你这是在写什么?” 唰! 杨飞雪飞快将那张纸藏于身后,俏脸通红通红的,道:“没什么,没写什么?” 韩艺担忧道:“飞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呢?兴许我可以帮你。” “没有!没有!” 杨飞雪直摇头道。 没有你哭成这样!韩艺纳闷道:“那你为何哭成这样?” “这——我——!” 杨飞雪支支吾吾的。 韩艺看得更是着急,道:“究竟怎么呢?” 杨飞雪见韩艺神色焦急,心中一阵窃喜,但又感到非常羞怯,道:“真——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韩艺急得要命。 杨飞雪道:“我只是被自己写的一些东西给感动——感动的——的哭了。”说到后面,她声若蚊音,都快将脑袋埋到双峰里面去了。 “这——!”韩艺眨了眨眼,确定道:“被自己写的东西感动呢?” 杨飞雪兀自不敢抬头,埋着头点了几下。 韩艺越听越糊涂了,道:“你写的是什么?” 杨飞雪道:“我瞎想的故事。” 韩艺呆愣半响,突然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杨飞雪听得笑声,立刻抬起头来,噘着嘴道:“就知道你会笑话我。” “不不不!” 韩艺赶紧忍着笑意,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呵呵——没有想到而已。”说着他眼眸一转,道:“这很正常,我在写白色生死恋的时候,也是哭得稀里哗啦,根本停不下来。” “真的么?” 杨飞雪好奇道:“那为何从未听你说过?”但是也不再害羞了。 韩艺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跟别人说。来来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杨飞雪点点头,坐了下来。韩艺坐在她身边,笑道:“想不到你会在家写故事,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杨飞雪双颊生晕,道:“当初我一个人在家感到很无聊,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后来我想到你的白色生死恋,想着想着,于是就想自己也写个故事自娱自乐,你不会笑话我吧?” 韩艺道:“当然不会,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还是大好事一件,我非常支持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你写的故事。” 杨飞雪嗫嚅着,没有回答。 韩艺道:“不可以么?” 杨飞雪羞怯道:“你——你看了可不准笑话我写的不好。” 韩艺笑道:“我哪里有资格笑话你写的不好,快些拿来看看。” 杨飞雪羞涩的点点头,道:“你先等会。” 说完,她站起身来,急急往院外面走去。 未等韩艺反应过来,她已经出得小院。 什么情况? 韩艺一脸困惑之色,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只见杨飞雪捧着一沓厚厚的纸走了过来。 “你已经写了这么多啊!”韩艺惊讶道。 杨飞雪点点头,然后将文稿递给韩艺。 半个时辰后。 “呜呜呜——!写的真是太好了,太感人了。呜呜呜——!” 只见韩艺拿着文稿,一边看,一边擦着眼泪。 杨飞雪同情的将自己丝帕递了过去,道:“韩艺,你擦擦吧。” “多谢!” 韩艺接过丝帕来,闻一闻,真香,放入怀里,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擦着眼泪,“要是你能抱抱我,安慰我几句,我想我会好过一些。” 杨非常噗嗤一笑,嗔道:“我才不上当了。” “真残忍!”韩艺不满的嘀咕一句,将最后一张文稿放回到桌上,不敢置信道:“飞雪,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方面的天赋,这真是写的太好了。” 杨飞雪喜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我看过最感动的书。” 确实写得非常感人,整个故事大概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讲述着一个贵族千金随兄去打猎,误将一名入林寻狗的青年才俊射死,这千金的父母凭借自己的权力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但是这个千金却感到非常的内疚,在此之后,常常做梦梦到那个青年才俊,慢慢的,她渐渐发现在这个梦亦真亦假,随后就是说这个贵族千金与那条狗一起帮助这个年轻人复活,可是在这过程中,双方暗生情愫。 第二部分就是讲述着他们复活之后,相恋,但是因为双方身份差距非常大,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但是这个千金却凭借着对于爱情的渴望,勇于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但是因为还未写完,并不知结局如何。 杨飞雪笔下的爱情是充满了浪漫主义的,看似悲剧连连,但是悲剧之中却充满了爱情的甜蜜,容易勾起大家对于爱情的渴望,这直接反应出她内心对爱情的渴望,而且在复杂的利益权力交错间,男女主角的爱情从头至尾都保持的非常纯洁,最妙的是,杨飞雪用非常巧妙的笔法在字里行间内讽刺当下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韩艺真的没有想到,杨飞雪竟然有如此天赋,在这年代就能够将爱情与虚幻和现实结合,写出一篇如此感人肺腑的长篇小说。当然,他的眼泪是给予杨飞雪鼓励,顺便化解杨飞雪的尴尬,你看我都哭成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杨飞雪果然欣喜不已,能得到韩艺的认同,这对于她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肯定。小声道:“谢谢!” “我只是实话实说。”韩艺突然话锋一转,狡黠道:“不过这故事的第一篇,好像似曾相似啊!” 杨飞雪听得俏脸一红,道:“你——你看出来了。” “不但看出来了,还看出你对我的不满。” 韩艺苦笑道:“当初你只是射死狗而已,可故事里你直接将狗的主人给射死,看得我怪心慌慌的。” 杨飞雪抿唇一笑,轻哼道:“看你今后还敢去骗人么。” 她还真是故意这么写的,而这个小细节也反应出杨飞雪诙谐的一面。那个跟女主指腹为婚的贵族子弟也姓秦,故事里面也充满对于秦羽的讽刺。 “决计不敢了。” 韩艺摇摇头,这种骗术太危险了,得换一种。又正色道:“飞雪,真是想不到你在这方面有这么高的天赋,你一定继续写下去,我等着看你的结局。” 杨飞雪眼中一亮,道:“真的么?” 韩艺点头道:“真的。你的这篇小说将会千古传诵。”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杨飞雪被韩艺夸得都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就是——就是写来解闷的。” 韩艺笑道:“你写来解闷的,都能让我哭成这样,要认真写那还得了,说真的,我真没有想到你能够写出这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来。” 杨飞雪羞涩道:“其实——其实这得多亏你,我才尝到爱情的滋味。最开始是你告诉我爱情是甜蜜和浪漫的,但是我曾一度认为你是在骗我的,爱情应该是苦涩和痛苦的,但是我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因为不管是苦涩,还是痛苦,都无法消除心中对爱情的渴望,这都是因为爱情的本身就是甜蜜和浪漫的,若是苦涩、痛苦,为何人们还会去渴望了,痛苦和苦涩只是因为没有得到亦或者失去。” 说到后面,她一脸神往,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关于爱情,一直都是韩艺在影响着杨飞雪,甚至可以说是韩艺教给她的。但是韩艺也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有想到这对于杨飞雪的影响如此之深,导致杨飞雪非常渴望爱情,也非常珍惜爱情的感觉,哪怕是一点点心动,她都非常窃喜,因此她对爱情的感悟才会这么深,钱、权、名,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爱情,她太渴望属于自己的爱情,因此她笔下的女主也是非常渴望爱情,冲破礼教束缚桎梏,追求自由爱情,追求婚姻自主。 韩艺怔怔见她那灿烂的微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杨飞雪一怔,望着韩艺,但诧异的目光很快就转为羞涩的目光,身子缓缓向韩艺靠去。 韩艺伸出手来揽住她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揽她入怀。 杨飞雪被他搂在怀里,芳心砰砰直跳,只觉甜蜜无比,心想,我就知道爱情一定是甜蜜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昭仪学院 其实那日在湖边,二人已知彼此心意,要不是那个喷嚏,估计也就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这一抱,不过就是完成那日没有完成之事,而且双方也都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也正应了韩艺那句话,一切都顺其自然。 这爱情得到升华,立刻变得更加甜蜜。 但是很快,杨飞雪就意识到这是在她家,不禁感到有些害羞和害怕,纵使有百般不舍,还是离开了韩艺的怀抱,秀美的瓜子脸犹如染上了一层胭脂,更显娇美动人。韩艺见她恁地害羞,赶紧将话题转移到杨飞雪的爱情小说上,杨飞雪希望得到韩艺的帮助,但是韩艺却拒绝了,因为他的爱情观还是非常世俗的,没有杨飞雪那么的单纯,如果他给了杨飞雪建议,那反倒会令这个故事变味,因此韩艺只是表示支持杨飞雪写作。 韩艺在杨家待了整整一日,直到日已偏西,才起身告辞。 “小艺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这才刚到,韩艺就见茶五焦急的应了过来,好奇道:“怎么呢?” “昭仪派来的人已经等你大半日了。” “武昭仪?” 韩艺一愣,心想,难道朝中又发现了什么大事。心下惴惴的来到后院,这才知道,武媚娘这一回派人倒不是因为朝中之事,而是因为学院的事。当初韩艺建议武媚娘开办一所学院,用的名义就是武媚娘的怀中的龙子,现在龙子已经出生了,学院也应该办起来了。 韩艺真没有想到,武媚娘还一直惦记着这事,但仔细一想,倒也不难理解,武媚娘要当皇后,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必须获得百姓的支持,这也是为什么武媚娘当初会答应韩艺的这个建议。 不过,关于学院的事,韩艺也只是谋划和出钱,实际上做这事的人是郑善行,因为郑善行对于周边百姓的情况非常了解,又有极高的名望,本身又喜欢做善事,这事交给他来做,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其实学院早已经建好了,学生也已经找好了,只是当初武媚娘怀有生孕,韩艺也不敢主动请她去学院,万一出个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现在武媚娘已经生产完了,月子也坐了,而且主动问及此事,那这一座学院当然得开张 这一日天公作美,风和日丽。 在城南外郊外十里外有着一间学院,非常简陋,但是规模倒也不小,大大小小有十多间房屋,外墙是用篱笆砌成的。 韩艺早早就来此等候,原本他想邀郑善行一同前来,但是却遭到了拒绝,因为在郑善行看来,建办学院是好事,因此他不计回报的来帮忙,同时他又认为武媚娘此行,多半是政治性的,因此他不想参与。 但是令韩艺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到了不久,武媚娘就来了。 刚刚才生产完的武媚娘,身材并没有走样,这可能是因为她的身材本就非常丰满,不是那种苗条型的,胖了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皮肤反倒是更好了,白里透着红润,比起十七八岁的少女还真没有差,可见保养有方呀。只是她今日穿得非常简朴,贵气稍减,这当然是故意为之,其实武媚娘的穿着一直都是雍容华贵的,这也恰恰反映出武媚娘在笼络人心上面的细节做得非常到位。 在刚见面的时候,武媚娘只是简单的向韩艺询问一番关于学院的事,随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学员身上。 这座学院是建在乡村比较密集的地方,生源完全不用去考虑,毕竟又不用钱,这一下就招来两百多名学员,全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因为十二岁以上的小孩可能就要帮着父母干农活了,为了宣传造势,韩艺规定一定要父母带着小孩一块来,因为小孩不懂事,父母才懂得感恩,利于武媚娘的宣传。 武媚娘与王皇后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比较亲民,王皇后那简直就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因此后宫所有的丫鬟、太监都是武媚娘的人。 这一回也不例外,刚开始的时候,百姓还是非常惶恐不安的,心里害怕。但是武媚娘早有准备,带了许多糕点来,送给这些小孩吃,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一片,然后亲昵的拉着两个小女孩的手,与众人同坐交谈着,这个学院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男女不限,因为武媚娘自己都是女人,如果不招收女孩,那岂不是反自己,她也想借此表达出尊重女性的意愿来。 从学院谈到农民的生计,武媚娘不厌其烦的,聆听着他们的诉求,表现的非常亲民,可见武媚娘是做了很多的准备。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后宫嫔妃直接面向百姓,并且聆听百姓的诉求。以前后宫嫔妃都是不能露面的,更加不可能跟这么多百姓坐在一起,有违传统礼法,即便是一代贤后长孙皇后都未如此过。 但是武媚娘可不管这么多,她知道自己的政治成本和威望都太低了,她必须要敢于行动,另辟蹊径,利用一切机会,来增加自己的威望,得到老百姓的认可,在民间舆论上要占得上风,因为她心里也清楚,废王立武在道德是站不住脚的,所以王皇后越是不做的,我就要越要去做,我反正尼姑都当过,我没有什么可输的。 这一举动果真博得了百姓对武媚娘的好感,其实百姓管你谁当皇后,这跟百姓没啥关系,他们甚至连皇后姓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见这位昭仪竟然如此善良聪慧,平易近人,爱护百姓,那当然支持她,因为没有竞争,就武媚娘一个嫔妃这么做。 虽然这里只有两三百人,韩艺也并没有任何宣传,看似低调行事,但其实这纸包不住火的,这一传十,十传百,舆论很快就会偏向武媚娘,而且又不显得做作。 原本上午要进行的开学仪式,因为武媚娘与百姓交谈甚欢,一拖再拖,直到临近中午时分才开始。 仪式也很简单,就是一个揭幕,这一所学院的名字就叫做“昭仪学院”。 这个名字是韩艺提议,武媚娘坚决赞成,李治无奈允许的。 其实这个名字也极具政治意义,显然武媚娘是想让昭仪到此为止,自她之后不能再有昭仪了,因为如果她成功的当上皇后,那么也就是告诉别人,昭仪是可以晋升皇后的,但那时候她是皇后,她肯定要防着这一点,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她要将昭仪这个嫔妃的称呼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不准她人再当昭仪了。 而学院的老师则是一些外地上京科考的书生,这些书生都很穷,你来这教书,我不但给你住,还给你吃。当然,选这些人,也是具有政治目的的,因为这些考生将来可能会当官,那么他们如果是出自昭仪学院,当然可以视作是武昭仪的人,无异于增加了武媚娘在朝中的势力,因此武媚娘就大吹枕边风,让李治答应,即便没有考上,你在学院上十年课,朝廷同样授予你们正式官职,至于是什么官职,那以后再说。 因此很多穷考生都想来学院上课,这可是双重保障啊。 当然,关于资金方面,都是韩艺私人出,武昭仪的钱都是来自于李治的奖赏,又都拿去笼络李义府等人了,自己也穷的很,目前是维持不了学院的发展,韩艺主动要求出钱相助,这官商结合,韩艺当然会玩,反正他现在有的是钱,他需要将钱转化为自己的政治资本。 开学仪式结束后,武媚娘请他们吃了一顿午饭后,这些百姓才回去,明日大扫除,后天就正式上课。 这些百姓回去之后,武媚娘倒是没有急着回宫,而是与韩艺在学院边上的草地上散步。 “呼——!” 作了一天的秀,武媚娘略显疲惫,拿着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韩艺见了,关心道:“昭仪你刚刚生产不久,可得注意身子,莫要过于操劳了。” 武媚娘一笑,道:“你放心,这算不得什么,我也不是吃不得苦,而且老是坐在宫里也挺闷的,偶尔出来走走,对于身心不但没有害处,还有益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哦,关于这学院的事,真是得多谢你了。” 韩艺笑道:“昭仪言重了,其实我这也是在帮助自己。” 武媚娘饶有兴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不瞒昭仪,其实我小时候一直都很想读书,但是因为出身贫寒,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虽然赚了些钱,而且也当了官,但是我不可能再回到小时候了,前面见到这些小孩对于读书的渴望,不禁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他们若能够读上书,也算是弥补了我心中的遗憾。” 武媚娘点点头,感慨道:“谁说不是了,只有那些高门大族才有资格读书,寻常百姓根本没有资格读书,真是太不公平了。” 韩艺听得眼眸一转,道:“昭仪言之有理,也正是因为那些高门大族把控着教育,因此君主必须依靠他们来治国,从而导致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是根深蒂固,无人可以撼动,这才是他们有恃无恐、嚣张跋扈的根本原因,而且这对于江山社稷是极为不利的。” 武媚娘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但是这些贵族底蕴深厚,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韩艺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武媚娘道:“你有办法?” 韩艺道:“普及教育,重视科考。”(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心急的媚娘 普及教育,重视科考! 这八个字正好言中了武媚娘的长远利益,她目前的利益,当然是当上皇后。 但是在这过程中,武媚娘对于贵族是越发的厌恶,其实武媚娘最开始是想笼络长孙无忌等人,但是得到的却是冷漠的回应,而且,不管是关陇集团,还是山东士族,都看她不起,只因武家是小姓,而且她嫁给李治本就不合乎礼法,因此从她的长远利益来看,肯定是要打击这些贵族的,既然做不了盟友,那我们就做敌人吧。 但是打击贵族,必须得获得新势力,庶族势力就是武媚娘看重的,重视科考是完全符合她心中的利益,因为科考能够多多提拔庶族上来。 武媚娘轻叹一声,苦笑道:“这说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就难了。隋朝开创科举制度,其实也是为了压制贵族,巩固皇权,但是收效甚微,因为贵族掌握着大量的经文和书籍,他们自小就得到良好的教育,在这方面庶族根本无力与之抗衡,就算是考,庶族也考不赢贵族。至于普及教育,这就更加难了,这百姓哪有能力去上学,可若不要钱的话,那朝廷也难以做到,而且就算做到了,也不能跟贵族相比。” 韩艺笑道:“我的看法倒是与昭仪的看法有些出入。” 武媚娘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韩艺道:“重视科考,真正的意义不在于是贵族考上,还是庶族考上,而是在于一个平等的关系,以前的九品制,庶族是不能够当官的,而科考的出现,拉近的庶族和贵族的地位,如果重视科考,将科考视为唯一的入仕之路,那么庶族就完全与贵族平等了,从而就削弱了贵族的优越感和在民间的地位,也可以缓和庶族和贵族之间的矛盾,至于考不考得上,那是实力的问题,这是另外一回事。 而普及教育,更是可以削弱贵族。贵族有一个很重要的特性,就是贵族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得到许多百姓的拥护,原因有二,其一,土地。其二,教育。土地的话,自从均田制以来,已经严重削弱了贵族,剩下的就是教育。为什么百姓会如此崇尚贵族,就是因为贵族文化底蕴深厚。而且,百姓不识字,许多方面都必须依附贵族,他们离开了贵族就是瞎子、聋子,连朝廷的法令他们也看不懂,契约也签不了。 如果百姓个个都识数认字,那百姓就不需要依附贵族,那么贵族对于君主的威胁就是大大降低。所以我提倡的普及教育,不是教百姓读论语,读孟子,而是教他们认字、算术,这两个基本的生活手段,这样的话,耗时短,成本低。在昭仪学院,我打算施行一种新的教育方法,利用一些小故事来教学院认字,以及一些简单的算术,至于什么大道理,不需要他们明白,把字认全,会简单的算术就可以毕业。” 武媚娘稍稍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但是普及教育这需要钱,朝廷可拿不出这么多钱。” 韩艺笑道:“钱的话,朝廷没有,商人有啊!商人有钱,但却地位不高,子女不能参加科考,这就是可以交换的。如果有朝一日,昭仪当上的皇后,以皇后的名义举办一个慈善教育活动,由商人或者地主出资建办学院,他们子女便可参加科考的资格,这也就增加科考的人数。 但是学院还是纳入这一项慈善活动当中,那么还是昭仪你在做主,但是又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一个商人资助一所五十人的学员上学,一百个商人就可以自足五千个学员上学。而学员年龄必须限制在五岁到十二岁之间,这样就不会耽误农业,因为他们年纪小,干不了农活。另外,他们还是小孩,何谓皇后,必须要做到母仪天下,应该要关心天下人的子女,这样能够迅速帮助昭仪收拢人心,巩固后位。”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这主意好呀,一举数得,发展科举,削弱贵族,收拢人心,还博得一个好名声,又不用出钱,但随即又吓出一身冷汗。幸亏韩艺是她这边的,万一是王皇后的人,王皇后来这么一招,那对于她而言,将会是莫大的冲击,现在坐在后位上的可是王皇后,如果王皇后这么做了,那么天下人就只会认王皇后,李治也不敢有违天下人的民意,废王立武。 这要是平时,王皇后当然不可能这么做,她可是贵族出身,但是现在正宫都守不住了,那还在乎这些,保住后位大于一切啊! “你可别瞎说,我现在可不是皇后。” 武媚娘微微白了韩艺一眼。 却是妩媚动人。 即便是老司机的韩艺不禁都是心神一晃,不愧为武媚娘,果然够媚。道:“我相信昭仪为后,那是天命所归,非人可以阻挡的。” 在废王立武上,韩艺非常直接,武媚娘也喜欢他的直接。 “你就别说这些好听的,目前的局势你又不是不清楚,一切都还犹未可知。” 说到这梦寐以求的后位,武媚娘不禁又是忧心忡忡,现在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人斩落马下,饶有兴趣道:“你这个主意这么好,为何不提出来,说不定还能得到陛下的奖赏?” 这世上谁希望削弱贵族,当然是皇帝,自晋朝以来,改朝换代,都少不了贵族的影子,说白了就是贵族在后面搞鬼,因此自隋朝大统一以来,每一任郡主都在极力削弱贵族的势力。 韩艺摇摇头道:“目前可还不是时候,这个计划摆明就是冲着贵族去的,而如今昭仪需要争取一切势力的支持,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的得罪,如果我向陛下提出这个建议,反而会弄巧成拙。” 这就是武媚娘最欣赏韩艺的一点,头脑永远都是保持清醒的,永远将她的利益放到最前面,值得信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笑道:“对了,上回真是谢谢你了,若非你那个绝妙的主意,我又焉能将那柳奭给调离长安,这柳奭不走,我也是如鲠在喉,寝食难安啊!”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道:“不该就是委屈你了,你并未得到你应得的奖赏。” 韩艺笑道:“昭仪能够当上皇后,就是我最大的利益,其余的我也不在乎。” 这小子说话总是那么中听。 武媚娘嫣然一笑,又遗憾道:“只可惜没有夺下中书令和吏部尚书。” 韩艺摇摇头道:“昭仪过虑了,其实不管中书令,还是吏部尚书,在陛下的眼里,都是臣子,和其他臣子是一样,能够夺下固然最好,没有夺下也没有什么可惜的。这一次的胜利,并不在中书令上面,而是在于鼓舞士气,尤其是陛下,这给予了陛下极大的信心,这胜于千万个中书令。” 武媚娘一挑细眉,道:“既然如此,再拖下去,怕也作用不大,不管我们将谁贬走,国舅公都会让人补上,我想是时候。” 说到这里,她便停住了。 言下之意,时候已经到了,要吹响决战的号角了。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暗想,看来她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可是这么快就决战,不符合我的利益。他微一沉吟,道:“昭仪说的是,但是在此之前,我认为要先准备妥善,先整合自己的势力,然后再评估对方的势力,毕竟这一场斗争,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可不能轻举妄动。而且我们似乎缺乏一个说动陛下的理由,如今陛下连连得胜,不见得就会在如此大好的局势下,选择冒险行动,因此我建议昭仪在笼络的势力的同时,给陛下一个认为可以跟国舅公他们摊牌的理由。” “你说的也有道理。” 武媚娘点点头,但是语气并没有十分认同的意思,显然她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自己的势力也够了,而且她本身就非常有主见,她只会听取各方的意见,但不会受到任何人摆布,她有她的想法,韩艺之所以能够得到她的宠信,那是因为韩艺的每个建议,刚好与她不谋而合。她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李治,她是主角,但同时也是棋子,真正下棋的是李治跟长孙无忌这一对舅甥,她也是李治手中的一枚棋子。 李治为什么这么支持她,不完全是出于爱情,如果是爱情的话,干嘛要当皇后,昭仪也是正式夫人,李治就是想通过武媚娘,来夺回属于自己的皇权。 武媚娘想要摊牌,李治不答应那就是白搭,而且这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天下大乱的,李治也有自己的考虑,他也不会受任何人摆布,包括武媚娘,他知道自己才是统帅,所以武媚娘要想摊牌,首先一点,要想办法让李治点头答应,这需要一个契机。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自皱了下眉头,出于他的利益,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决战,因为两边争斗,他才能浑水摸鱼,至少没有人敢动他,我一身瘟疫,碰到即死,一旦这事有了结果,那就不一样了。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这是韩艺的一道坎,因为他同时也是长孙无忌的线人,他表现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谋士,但其实他有着改变结果的能力,因此他考虑的东西非常多,究竟怎样的过程,怎样的结果对他最为有利,同时还得隐瞒住他左右逢源的事实,这事一旦抖出来了,那他就彻底玩完,不管哪边都不会放过他的。 这决战看似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韩艺心里也非常紧张,究竟该如何取舍。(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五章 超级大八卦 其实真正威胁韩艺的,不是元家,也不是山东士族,亦或者关陇集团,而是废王立武这件事,这才是他的命门。 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韩艺通过左右逢源,一来得到了李治和武媚娘的信任,二来长孙无忌一派对于韩艺还是非常包容的,没有强硬的压制韩艺,哪怕是韩艺提得政策,长孙无忌也都是视情况而定,没有坚决阻扰。 这看似一帆风顺,其实是蕴含着巨大的危机。 这火中取栗,你不能只看着栗,而忽略了火,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武媚娘的态度让韩艺感觉到决战即将到来,他必须要为此做好准备。 韩艺一边往凤飞楼方向走去,一边低眉沉吟着,毕竟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他必须得慎重面对,当然,这在他的整个计划中,只是一个细节而已。 想得入神时,韩艺忽觉撞到什么,又听得“哎哟”一声惨叫。抬头一看,不禁惊道:“沈笑。” 原来他已经来到了北巷口,而被他撞到的那人正是沈笑,沈笑见到韩艺也是一愣,“韩艺?” “靠!你小子还活着呀!” 韩艺一拳打在沈笑胸口上。 “去去去!” 沈笑揉着胸口,很是不满道:“见面就没好话,有你这么做兄弟的么。” “我这是忠言逆耳,你看看,虚成啥样,碰一下就飞了。”韩艺话虽如此,但其实沈笑那小白脸透着红润,精神奕奕,哪里像似被掏空的家伙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赶紧一把将他拉过来,坏笑道:“听闻你小子最近在花月楼吃的很开呀,还和金玉儿勾搭上了。” 沈笑立刻不满道:“什么勾搭,好好一句话,落在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 韩艺道:“那你说是什么?” 沈笑想了下,叹道:“我本是想结交几个红颜知己。” 韩艺笑道:“让精神和肉体上都得到欢愉。” “你真是不会说话,虽然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也不能这么说啊!”沈笑道。 真是虚伪!韩艺自顾说道:“但是金玉儿一来想借你太高身价,二来想借你回凤飞楼,是也不是?” 沈笑惊讶道:“你如何知道?” 韩艺笑道:“虽然我与金玉儿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她当初在凤飞楼最危难的时候,选择弃之而去,可见其人。” 沈笑点点头,叹道:“就是如此。” 韩艺不爽道:“你又没有亏,弄得自己好像失了贞操似得。” 沈笑没好气道:“我可没有这么觉得。”说着他低声笑道:“况且我也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只是有些遗憾罢了,其实金玉儿挺有才华的,不该就是企图心太强了点,不过我也能够理解她,毕竟沦落风尘的女子都很可怜,她们这么做,无非也是想保护自己,因此我不介意。” 韩艺忍不住道:“你有什么资格介意,我说你这家伙真是虚伪,还说不喜欢去花月楼,结果一去就大半个月。” 沈笑立刻反驳道:“你读过书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是君子之举。” 韩艺小声道:“那你给钱了没?” “倒是没有。”沈笑摇摇头道。 “没有你谈个屁的君子啊!”韩艺怒道,心中却是各种羡慕,这家伙不管在哪里上青楼都不用给钱,太tm幸福了。 沈笑道:“我给她钱,她只会觉得我看不起她了,她要得又不是这些,我当众说她几句好话,她身价可是涨了不少,如今她可是花月楼的花魁了。” 日!老子也要改行当青楼达人。韩艺更是羡慕。 沈笑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求你请她回来,这我心里明白,你现在与曹姐关系不错,请她回来,定是不妥的,我已经暗示过她了。” “不错!脑子还是挺清醒的!” 韩艺笑了笑,道:“金玉儿倒是好对付,关键是曹绣,我听说她空出一个小院让你住下,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可得小心她。” 沈笑嘿嘿笑道:“这你说的还真是没有错,她的确有向我打探你的意思,有天晚上,她故意找我喝酒,一个劲的询问你的事,但我可不蠢,耐着性子与她绕,到后来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住了。 “后来怎么呢?” 韩艺瞧着这厮的眼神带着几分回味,忽然道:“你不会把曹绣给上了吧?” “呃。” “哇靠!” 韩艺猛地一惊,道:“你小子真的把。”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左右望了望,见无人关注这边,又小声道:“你小子还真把曹绣都给上了。” 沈笑挠挠头道:“那我也没曾想会这样,但是那晚我与她都喝多了,结果就。” 这真的是一个惊天大八卦啊! 韩艺怒道:“靠了!你怎么能这样,你这太无耻,太不尊老爱幼了。来来来,快与我说说味道。” 沈笑直摇头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怎好与你说。” 韩艺眼眸一转,一本正经道:“你当我想知道么,可是我怀疑这里面有阴谋,你想想看,曹绣与我现在虽然是合作,但是以前可是死敌,我不是怕你中了她的美人计么,这事我一定要了解清楚,我也有资格了解清楚。” 沈笑道:“那真是一个意外,你那点消息,值得人家这么做么。” 你要知道我香水的秘密,你看值不值。不过这曹绣还真是够背的,打探个消息,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韩艺八卦道:“就那一回?” 沈笑瞧了他一眼,讪讪道:“倒是不止。” 韩艺啧啧道:“曹绣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是风韵犹存,身段又好,肯定很爽吧。” 沈笑嘿嘿笑了几声,没有答话。 曹绣本就是宫里有名的歌妓,样貌、身段自然不用说。 这家伙难怪不肯回来,原来在花月楼这么风流快活,青春靓丽的金玉儿,风韵犹存的曹绣。韩艺嫉妒道:“不过你也得小心,曹绣这年纪如狼似虎,你别给她掏空了。” 沈笑哼道:“小瞧人了不是,要论这房中之术,我沈笑可还没有服过谁。” 韩艺笑道:“你就吹吧。” 沈笑傲然道:“我吹什么,我从小就混迹于青楼,要掏空不早就掏空了。” 这倒也是。嗯——曹绣孤身一人,又是这如狼似虎的年纪,好像以前也没有听到过有什么绯闻,估计是空旷已久,那肯定需求不小,一般男人估计难以满足,若是第一次只是意外的话,那曹绣还愿意继续跟沈笑保持这种关系,估计是一炮点燃,食之上瘾了,难道他真的这么强?韩艺突然瞄向沈笑的某个部位。 沈笑双手一捂,紧张兮兮道:“你看什么看?” “我看什么了,你小子可别多想。” 韩艺收回目光来,暗想,这家伙还真是厉害,竟然将曹绣给上了,怎么办,我都忍不住佩服他了。叮嘱道:“你跟曹绣怎么弄我没有意见,但是你别把刘姐也给勾搭上了。”这家伙看上去人畜无害,还挺善良的,但这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总是能一本正经的撩妹,令人防不胜防! 沈笑呵呵道:“我要勾搭刘姐的话,那桑木会杀了我的。” “桑木?” 韩艺眨了眨眼道:“你跟桑木有什么关系?” 沈笑嘿嘿道:“你不知道吧,桑木那厮早就与刘姐眉来眼去了,说不定二人都已经好上了。“” “是吗?”韩艺惊讶道:“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沈笑道:“你小子整天在外面,怎么可能知道。” 韩艺狐疑的瞧了沈笑一眼,心里暗自嘀咕,不太可能呀,我与刘姐、桑木接触挺多的,要真有什么,我作为当代的心理学专家,没有道理看不出呀。等会去问问桑木?还是算了,这是每个人的自由,情人也好,炮.也罢,是他们自个的事,我干嘛操这心,反正只要不影响感情就行了。又瞧了眼沈笑道:“你小子玩归玩,但是曹绣那女人可不是善茬,你还是得防着点。” 沈笑笑道:“这你放心就是,我与曹姐那都只是寻一时之欢,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想从我这打探消息,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也不知道,至于其他的,倒是可以,反正大家是各有所需。不过这事你可别说出去,我可是向曹姐保证过不说出去的。” “行啦!我知道了。” 韩艺对这事倒是看得挺开的,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的人,不过他倒真是挺佩服沈笑的,这才几日功夫,就将曹绣给搞定了,心里是哭笑不得。不过这是唐朝,公主都带头养情夫,何况假母,肯定都养小白脸的,不禁暗叹一声,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占谁的便宜。 两个老司机一边交流着“经验”,一边往凤飞楼走去,越说越起劲,至于什么武媚娘、长孙无忌,完全跑到脑后去了。 原本二人打算去后院的,可是途径凤飞楼时,忽听里面挺热闹的,韩艺突然想起最近凤飞楼正在加紧排练孔子,于是就与沈笑往凤飞楼走去。 可这一入门,就听到熊弟那委屈的声音,“我不演了,我不演了,这太疼了。” 又听到梦婷道:“小胖!这点疼算不得什么的,你再坚持一下吧。” “这很疼的,我都快被砸晕了,连台词都忘记了。” “什么情况?”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台上站着不少人,熊弟站在众人的中间,一个劲的摇头晃脑,好像都快哭了,赶紧走了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韩大哥!” 熊弟一见韩艺,差点没有泪崩,急忙从台上爬下来,走到韩艺面前,委屈道:“韩大哥,我不演了孔圣人了,这也太疼了。” 韩艺错愕道:“我又没有安排打戏,怎么会疼了?” 站在台上梦婷噘着小嘴道:“小胖也太怕疼了,不就是让梨子砸一下么,这有什么疼的。” 梨子?就这么点高度,哪会砸疼。韩艺纳闷道:“小胖,这梨子砸一下应该不是很疼吧。” “这么大的梨子,砸得能不疼么。”熊弟用手比划了一下,激动万分的说道。 “哪有这么大,小艺哥,你瞧,这才多大。” 梦婷一双小手捧着一个大梨子道。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吓得脸都青了,道:“哇靠!梦婷,这还不大,我说你们这是在谋财害命吧,是谁让你们用这么大的梨子。” “梦婷!” 所有人都看向梦婷。 梦婷辩解道:“这梨子若是不大的话,下面的观众会看不清楚的。” 想不到梦婷有小魔女的潜质啊!韩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这么大的砸下来,谁人受得了啊!”说着他关心的摸了摸熊弟的脑袋,道:“小胖,你还好吧!” 熊弟瘪着嘴道:“现在倒是没事,可是我不敢再演了。” “你是对的,这你还要演下去,那就成猪了。” 韩艺又瞧向梦婷,道:“我说梦婷,你难道就不会砸自己一下试试疼不疼么?” 梦婷翘着小嘴道:“人家可是女孩子,能一样么。而且我也是遵从小艺哥你的吩咐,你说咱们排话剧,要精益求精,受的疼算得了什么。” 韩艺道:“我是不是还教过你,凡事得懂得灵活变通,你将这大梨子挂在面向观众这一边,让大家知道这是一棵梨树就行了,落下的那个梨子小一点也无妨,难道观众还会认为梨子树上掉下来的是金子么?” 梦儿、梦瑶他们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梦婷瘪着嘴道:“倾城姐,小艺哥欺负我。” 与刘娥站在一起的顾倾城笑道:“谁敢欺负你呀,我看是你欺负小胖才是,还不快向小胖道歉。” 梦婷瞧了眼顾倾城,又瞧了熊弟,再瞧瞧手中的大梨子,忽觉挺愧疚的,于是向熊弟道:“小胖,对不起。” 熊弟摇头笑道:“这怪不得你,你也是想将戏排好,就是这梨子大了点,差点没有把我给砸晕了过去。” 梦婷急急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想将戏排好,可不是想捉弄你。” 沈笑突然道:“韩艺,你不是说演孔子么,怎么跟梨有关系,你是不是读书太少,分不清楚孔子和孔融啊!” 韩艺怒喷道:“你才分不清了,你以为这是孔融让梨么?” “难道不是么?”沈笑想了想,道:“可我不记得孔子跟梨的故事。” 熊弟嘿嘿道:“沈大哥,这你就不知晓了吧,我们这个故事讲的是孔圣人发现引力的故事。” “引力?” 沈笑道:“何谓引力?” 熊弟甩着胖脑袋道:“我也不知道。” 沈笑又用好奇的目光望着韩艺。 韩艺轻咳一声道:“你现在是花月楼的人了,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了。” 梦儿噗嗤一笑,道:“笑哥儿,花月楼好玩么?” 梦思道:“笑哥儿,听闻你和金玉儿好上了,是不是呀?” 沈笑道:“你——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顾倾城轻笑道:“这左邻右舍的,你以为瞒得住么?” 韩艺赶忙道:“现在你们看清楚沈笑的真面目了吧,平时少和他走近,小心被他给骗了。” 梦儿笑道:“人家笑哥儿是本事,我看你是在羡慕人家笑哥儿吧。咯咯!” “你怎么知道。不,我羡慕他?靠!不就是金玉儿么,当初向我抛媚眼,我理都没理。”韩艺据理以争。 顾倾城若有所思道:“金玉儿向你抛媚眼,你不理,我倒是能够了解,可是为何我向你抛媚眼,你也不理。” “噗!” 四梦、小胖他们顿时大笑起来。 韩艺郁闷的瞧了顾倾城,道:“为什么你不清楚么。”说着又赶紧转移话题,道:“总而言之,你们今后千万不要跟沈笑走得太近,这家伙撩妹,不,专爱骗女孩子。” “去!” 沈笑恼火道:“你这做兄弟的整日就知道毁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扬州变着戏法偷看女人的——唔唔唔。” 这家伙是疯了吧,要是让无衣知道的话,我性命堪忧啊!韩艺赶紧捂住他的嘴,朝着睁大双眼,一脸八卦的梦儿她们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变着戏法看了看几个歌妓的——手。” “手?” 梦婷转着自己的小手道:“手也需要偷看么?” 熊弟、小野彼此使着眼色,低头偷笑起来。 “呃手——臂。” “手臂有什么好看的?”梦婷好奇道。 韩艺郁闷了,“小妹妹,你没有听过好奇害死猫么。” 梦婷摇摇头。 沈笑突然发力挣脱开来,道:“你想闷死我啊!” 韩艺低声威胁道:“沈笑,你要说出来,我也说出你的秘密。” “说就说。”沈笑豁出去了,他泡妞,讲究的是风流,而不是下流,可是从韩艺嘴里说出,就变成下流了,这弄下去,他今后如何泡妞啊! 这么刚!韩艺顿时弱了,道:“不要吧,咱们兄弟何必互相伤害,让他人看笑话。” “那你总是毁我。” “行行行,我们谁也不说,这总了行了吧,你把四梦都收走,我都不说半句。” “真的?” “当然是假的啊!” 韩艺谨慎的瞧了眼沈笑,暗想,这家伙果真是狼子野心。 顾倾城瞧他们二人嘀嘀咕咕的,侧耳过来,道:“你们在说什么?” 韩艺用浑厚的声音道:“引力!伟大的万有引力!” 顾倾城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哪里肯信。 沈笑又好奇道:“什么是万有引力?” 韩艺道:“这你待会看就知道了。” 刘娥兀自满面担忧道:“可是韩小哥,这孔圣人何时发现过万有引力,我从未听说过。”当初崔家就吓得她寝食难安,如今直接上孔子,更加让她惶恐不安。 韩艺翻着白眼道:“大家都知道的事,那有什么吸引力,不知道才好看,咱们演的话剧,不是纪录片,话剧需要的是什么,是想象力。懂么?” “但这是孔圣人啊!”刘娥急得都跺脚了,她始终是不赞成的,只不过屈服于韩艺的独裁主义。 “那又如何?” 韩艺不以为意道:“行了,行了,赶紧排练吧,我们得加紧一点,如今可是最好的时机,哦不,我的意思是不能再拖了,否则凤飞楼就要衰落到低谷了。” 说着,他忽见茶五走了进来,急忙招手道:“茶五,你过来下。” 茶五一听韩艺召唤,立刻很狗腿了跑了过来。 韩艺拉着他到一边,在他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 茶五听罢,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看我作甚,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六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韩艺知道自己的保险快要过期了,于是加快了孔孟的排练,毕竟这年头关于孔孟的一切都是很敏感的东西,要是等到保险过期了,天知道朝中没人借此事对他发难,因此不管怎么样,任何敏感的问题,只要跟大局无关,那么放在这时段遇到的阻力总是要小很多。()?()?()?()?() 因为朝中两个最强的人正在较劲,但是谁也不敢轻易出手,气氛又是剑拔**张,试问谁想因为田舍儿而卷入其中,亦或者引爆决战,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韩艺这个大骗子肯定会以公谋私。 可是在这戏还没排练完毕时,这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说凤飞楼正在排练关于孔子的话剧。 而且还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说什么韩艺想借孔子的大名赚儒生的钱,又说什么韩艺想借孔子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还就是说韩艺其实是心向佛教或者道教,故此想抹黑儒教,更离谱的是说韩艺要演什么孔子的爱情故事,反正各种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 要命的是,凤飞楼正在排练孔子话剧的消息还得到了证实。 这可真是地动山摇啊! 当初韩艺借白色生死恋讽刺崔家,那说穿了还只是个人与个人的恩怨,崔家再牛,那也是人呀。孔子是谁,那可是圣人呀,是当今第一学派儒家的创始人,绝对的禁区,谁若敢在街上喊一句孔子是小人,那后果会比你骂皇帝还要惨,毕竟唐朝挺开放的,骂皇帝也是司空见惯,李世民都没被少挨骂。 但是你骂孔子的话,那你真会被活活打死,当今天下谁人敢说孔子的不是啊! 即便当初韩艺提出质疑精神时,那也只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解释孔子的说的话,等于还是在恭维。 因此将神圣的孔子和娱乐性的话剧连在一起,这就变得非常怪异。 自汉朝以来,儒学就是屹立不倒的,即便李唐王朝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老子的后人,推崇道教,但是治国还是非常依赖儒家,房玄龄就是当世大儒。 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各位,各位,韩艺奸贼,妄想利用孔圣人来为自己谋利,这简直就是蔑视孔圣人,羞辱咱们儒家,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决计不能让他败坏孔圣人的名声。” “韩艺这恶霸霸占四梦和倾城,连那刘娥都没放过,整日在内淫.乱,实乃大淫贼一个,试问这种人如何能够当官。” “打倒恶贼韩艺。” “打倒奸商韩艺。” “打倒淫贼韩艺。” 只见凤飞楼前黑压压的一片,清一色的儒袍,远远望去,何其壮观。 这可不是别人,而是孔圣人,是天下儒生最崇拜的偶像,是他们的信仰,因此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火速集结,来到了凤飞楼,口诛笔伐的讨伐韩艺。他们还不只是喊口号,在凤飞楼面前贴满韩艺的罪状。好在他们儒生,不是武生,不然的话,这门非得给他们砸的稀巴烂。 “我说韩小哥这又是想干什么,好好的生不做,去惹什么孔圣人,这真是自找罪受啊!” 赵四甲站在店门前,各种担忧,他现在都想与韩艺远离关系了,这玩得太大了。 钱大方却挺着大肚子,笑呵呵道:“老四呀,你怎么还未这事担心,韩小哥可又不是第一回玩这把戏,你想想看,他哪回不是先引起众怒,然后大逆转,你等着看好了,用不了多久这些儒生就会感谢韩小哥了,这都是老套路了,呵呵,我都已经习惯了。” 赵四甲沉吟片刻,道:“还真是如此呀!” 钱大方呵呵道:“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钱胖子,你笑什么?很好笑么?” 一个愤怒的儒生见到钱大方一脸奸笑,不禁怒训道。 钱大方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是在跟赵掌柜闲聊家常。”商人的地位哪里能够跟这些儒生相提并论。 赵四甲赶忙道:“是是是,家常,家常。” “就是因为你**商,将长安弄的乌烟瘴气,等会我们再来找你们算账。” 钱大方、赵四甲听得欲哭无泪,这真是躺着也中啊! “什么霸占,亏他们读的是圣贤,竟然如此下流无耻。” 躲在凤飞楼后的梦儿听到外面那阵阵呐喊声,跺着小脚,气鼓鼓的说道。 韩艺直点头道:“就是,就是,什么霸占,好没道理,分明就是群小无猜,青梅竹马,没文化真可怕。哈哈!” “哎哟!我说韩小哥,都这时候了,你真还心情说笑,我早就劝你,不要去碰孔圣人,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闹出大乱子了吧。” 刘娥在中踱来踱去,一个劲的埋怨韩艺。 韩艺一脸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会闹这么大。” 顾倾城狐疑道:“可是这些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咱们凤飞楼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说不定咱们里面内奸。” 站在一边的茶五,偷偷的抹着汗。 刘娥皱眉道:“对呀!这些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内奸倒是不可能,说不定是人想借机对付我们。” 桑木道:“可是如今两市和元家都和咱们合作了,谁还会给跟咱们过不去。” 刘娥突然看向韩艺,道:“韩小哥,你说会不会朝中的人所为?” 韩艺道:“这话你可别乱说。” 刘娥吓得一怔,道:“但是——但是现在怎么办?” 韩艺道:“他们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我要出去的话,万一出现践踏事件,那我死的真冤,等到他们情绪平复之后再说吧。你们急什么,他们也就是嚷嚷,百无一用是生啊!” 他擅长的是骗,这种情况骗子一般不会露面的,外发生的概率太大吧。 “小艺哥,小艺哥,不好了,那些儒生说——说你再不出去,他们就要撞门了。” 忽然,一个下人焦急的跑了进来。 韩艺哼道:“你怕什么,他们吓唬你的。” 砰! 砰! 他话音刚落,就响起阵阵捶门之声。 熊弟小声道:“韩大哥,他们好像不是吓唬人的。” 顾倾城掩唇一笑道:“小胖,你韩大哥做了这么多坏事,早就料到这一天了,你看咱们子的大门,怕是比城门还要坚固一些,他们要能撞得开,那就是怪事了。” “咳咳咳!倾城,熟归熟,你乱说我一样告你诽谤。” 韩艺心虚的瞧了眼顾倾城,道:“我弄那大门是因为你们的爱慕者太多,我什么时候做过坏事,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 茶五道:“可是小艺哥,万一他们翻墙进来怎么办?” 韩艺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他们要这脑筋,早就去当宰相了,哪里功夫来这闹事。” 熊弟突然颤声道:“韩——韩大哥,人翻墙进来了。” 韩艺一瞧,墙头人头闪动,“靠!还真人翻墙,茶五,快快去挡住。” “是!” 茶五正欲忠心护主时,忽然一愣,道:“咦?好像是郑公子他们。” 韩艺定定神,道:“还真是他们啊!呵呵,他们几人就宰相之才。” 只见三人从墙上翻下来,正是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三人。 不过从三人翻墙的熟练度来看,应该是练过的。 韩艺知道这肯定是萧无衣训练出来的成果,起身迎上前去,哇了一声:“三位,你们什么时候当上侠盗了。” 郑善行一瞧韩艺,顿时一脸怨气,道:“你可知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要是进得来,犯得着翻墙么。” 王玄道眉头紧锁,正色道:“韩艺。” 韩艺见他面色凝重,紧张道:“怎么呢?” 王玄道道:“麻烦你弄点水来,我要洗手。”说话时,他额头上已经在冒汗了。 这么无礼的要求,你也提的出。 韩艺真是想喷王玄道一脸,还是熊弟机灵,道:“玄道哥哥,我去帮你打点水来。” 他是一个非常懂得感恩的人,当初王玄道把他从崔家救出来,他一直都记着的。 “多谢!” “没事,没事。” 熊弟赶紧朝房里跑去。 王玄道目光一扫,淡淡道:“今日之事,谁若敢说出去,休怪我不客气。” 他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要是让人知道他王玄道翻墙,那真是太丢人了,毕竟是王家世孙,言语之间,还是不怒自威。 刘娥她们唯唯若若点着头,赶紧带着梦儿她们回屋去了。 不就是翻个墙么,至于么。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们不会也是来讨伐我的吧。” 郑善行皱眉道:“你还好说,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了。” 韩艺郁闷道:“我也没干什么啊!” 卢师卦道:“韩小哥,你这事办的的确欠妥当,孔圣人何许人也,你竟然想将孔圣人编成话剧,你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韩艺道:“那些消息都是诬蔑我,我不过就是想弄个孔圣人传记,难道这也不行。” 郑善行啧了一声,“你怎么还不明白,别说外面那些消息是真是假,光凭你这话剧是诞生在**,就是极为不妥的,在儒生眼中此乃下作之物,但是孔圣人乃是圣贤,你将二者结合,这能不出事吗?” 韩艺道:“我的话剧是下作之物,那外面田里的熊飞犁都是假的啊?” 卢师卦叹道:“在儒生眼里,熊飞犁本也是奇淫巧技,谈不上高雅之物。”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 这时小胖已经将水打来,王玄道接了过来,放在地上,然后仔细的洗着自己的那一双白如雪的双手。 熊弟看着看着就呆了,他从未见过人洗手洗的这么细致的。 郑善行倒是见惯不怪了,道:“韩小哥,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否则的话,可能会生出更大的乱子,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本也是儒生,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要是皇帝反儒教,反孔子,都极可能会爆发祸乱,何况他韩艺。 韩艺皱眉沉吟着,看着挺纠结似得。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你听,外面好像安静下来了。” 韩艺侧耳一听,果然安静了下来,忽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道:“小艺哥,外面几个老者要见你。” 韩艺眼中一亮,问道:“什么老者?” “其中一个老者说他叫郑伯隅。” “是我大伯他们。” 郑善行猛地一惊。 这群老东西总算是露面了。韩艺心中窃喜。 卢师卦道:“看来我们得避一避了。” 郑善行无奈一叹,朝着韩艺道:“韩小哥,我大伯他们可不是好糊弄的,你好自为之吧。” 不好糊弄?你且瞧我将他们糊弄的晕头转向。韩艺点头道:“我知道了。” 王玄道站起身来,甩甩手,道:“小胖!麻烦你帮我再打一点水来。” 熊弟小眼睛一凸,问道:“玄道哥哥,你还要洗什么?” “手!” “!” 洁癖老!韩艺听得不禁暗骂一句,这家伙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洗手,真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郑、卢、王三人赶紧入得屋内暂避,这情况要是让他们的长辈看着他们跟韩艺在一起,估计也够呛。 韩艺又赶紧让茶五去将那几位老者请来。 过得片刻,只见三个身着儒袍,神色严肃的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中那位较矮较胖的老者道:“岂此理,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此人乃是博陵崔氏二房的家主,崔偲。 身材修长那位老者却哼道:“他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我等的教训,他未必听得明白,只要不准他羞辱孔圣人就行了。”这位便是郑善行的大伯,郑伯隅。 中间那位年纪最小的老者点点头道:“郑兄言之理,反正不管怎样,决不能让他羞辱孔圣人,否则我们儒家将会被天下人耻笑。”此乃乃是卢师卦的堂伯,卢秋子。 话应刚落,忽听内一声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唉。” “佳句啊!” 卢秋子不禁赞道。 三人来到门前,只见一个青年人单手背负,一手拿着酒杯,仰头望着脚的一棵柳树。 论装逼,韩艺还真就没服过谁。 郑伯隅和崔偲都见过韩艺,二人不禁皱了下眉头。 郑伯隅轻咳一声。 韩艺回过头来,一见这三人,急忙迎上,拱手道:“郑前辈,崔前辈,敢问这位前辈是——?” 郑伯隅和崔偲在那日的发布大会,他已经见过了,唯独卢秋子他没见过。 卢秋子傲然道:“老夫乃范阳卢氏,卢秋子。” “原来是卢前辈,失敬,失敬。” 韩艺又道:“三位大驾光临,晚辈韩艺失远迎,还请三位恕罪。” 郑伯隅哼了一声,道:“你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孔圣人来为自己谋利。” 他们三人虽不是官员,但那都是他们不愿当官,朝中满是他们的亲人、学生,比那些大臣还牛上许多,即便是长孙无忌也得以礼相待,毕竟这名望摆在这里。像韩艺这种小官,他们真是随便训,完全不用看天色的。他们一般都不轻易跟人说话的,但是这回直接关乎儒教的名声,他们听后也是气得要命,赶紧前来阻止。 “冤枉啊!” 韩艺捶手顿足,大呼冤枉。 卢秋子道:“难道那些消息是假的?” “那倒也不是。” 韩艺急忙道:“三位长辈先请坐,容晚辈解释给你们听。” “老夫倒要听听你何解释!” 三人来到大厅中坐下,一语不发。 这派头还真够足的,我不忽悠你们忽悠谁啊!韩艺叹道:“三位前辈应该知道,我韩艺乃是出身农家,自小读甚少,想来这一辈子也都不能加入儒生的行列,但是——但是这不能阻止我对儒家的狂热,因此我在训练营,也总是推崇儒学。” 郑伯隅听得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等羞辱圣人之事。” 韩艺又是一声重叹,道:“这都是晚辈考虑不周呀。哎呀!也怪晚辈太心急了。” 卢秋子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众所周知,当今皇室乃是老子后人。” “哼!” 崔偲哼了一声,三人皆是闻之不屑。他们可不承认李唐王室乃是老子的后人,他们一直认为李唐王室的血统不正。 你们还真够吊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继续说道:“自我大唐开国以来,一直都推崇道家,虽然我儒家兀自是中流砥柱,但还是受到非常大的影响。晚辈虽不是儒家中人,但是见了心里很是难过呀,其实晚辈一直都推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这话听着中听呀! 三人脸上怒气大减,露出了微笑,好似在说,孺子可教也。 韩艺赶紧趁热打铁道:“可是晚辈学识太浅,词汇量太少,不懂得该如何去向朝廷表达这个建议,直到晚辈的凤飞楼开始讲西游记,哦,也就是猴子的故事后,许多佛教弟子听得都觉趣,于是晚辈就心想何不借此宣传儒教,晚辈越想越是可行,越想越是兴奋,老百姓虽然不认得字,但是他们听得懂呀,因此晚辈就打算用一种通俗的方式来推广儒教,故此晚辈就打算请出儒教的祖师爷,孔圣人,来重振我儒教之威名。” 说到这里,他握拳一扬,那是慷慨激昂呀,但立刻他叹了口气,道:“可惜晚辈还是太想当然了,没考虑周全,险些犯下大错,真是该死呀!三位请放心,晚辈已经决定不会演孔圣人了,只希望三位长辈能够念及晚辈的这一颗赤子之心,饶恕晚辈这一回。”(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七章 酒肉穿肠过 这话风不对啊! 郑伯隅、崔偲、卢秋子三人满面困惑之色,说好的利用孔子赚钱呢? 郑伯隅茫然道:“那外面那些消息?” 韩艺叹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我们凤飞楼要演出关于孔圣人的话剧,这确实是真的,我们一直在排练,但是要说利用孔圣人赚钱,亦或者提高自己的名望,这绝对是子虚乌有。我们凤飞楼话剧的票一直都是一文钱,这从未改变过,而且我们北巷生意已经稳定了下来,说句不恰当的话,我演猴子的故事都比演孔圣人要赚钱的多。至于名望,如果这样就能够提高的话,那未免也太简单了一点。 坦白说,在我决定筹划孔圣人的话剧时,我手下很多人都是反对的,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无法盈利的,反而会引起非常大的反响,他们希望演关于猴子的故事,毕竟现在猴子的故事现在这么火,大家都爱听。我这么做,完全就是因为我个人推崇儒教,我希望可以借此去推广儒教,但是我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样,这可能也是我考虑不周,以至于让人给钻了空子。我其实方才已经决定不演孔圣人了,但是我怕出去解释会引发暴动,还望三位长辈帮我跟外面那些儒生说一声,我已经知道错了,还请他们原谅我这一回。” 郑伯隅、崔偲、卢秋子不断的用眼神在交流。 现在的关键,不是侮辱不侮辱的问题了,而是儒、道、法、佛四教相争的现实了。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李唐王朝是将老子视为祖先,为了稳定自己的政权,不管实际怎么做,表面上必须要首推道家,李唐王朝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是因为道家的思想在统治、治国、为官方面,还是有所欠缺,道家崇尚的无为而治,采用的柔性策略,但是李世民他是杀兄杀弟,夺来的皇位,怎么可能采取无为而治,肯定是要采取强权统治的,这方面儒家的思想其实是最适合的,可如果从道德上面来说,那又是完全对立的,因此李世民采取的是首推道家,包容万教的政策,一般来说,官员在执政期间,还是以儒家为主,退休之后就以道家为主,不同的思想满足不同的人生阶段。 但是不管怎么说,儒家思想在隋唐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隋朝崇尚佛教,唐朝崇尚道教,但其实佛教的势力也非常大,唐朝在这方面倒是很自由,李世民虽然有打压佛教的念头,但还是包容更多,长安的寺庙远比道观要多得多。 而山东士族那是纯种的儒学家族,他们坚持的就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现在道家、佛教这么强势,儒教心里也紧张呀,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他们听到韩艺提出利用话剧来推广儒教的策略,不禁眼中一亮,这是一个好办法呀,百姓看不懂论语,但是他们看得懂话剧呀。 他们来的时候,之所以这么愤怒,原因也是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受到那些消息的影响,但是如今想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心里就在想,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借此抨击韩艺。 这就尴尬了。 三人其实都已经赞成韩艺的提议,但是谁也不想打自己的脸,用眼神让彼此去说。 韩艺完全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最终还是郑伯隅开口说道:“韩艺,如此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我们倒也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崇尚儒家思想。咳咳,老夫认为你的想法非常不错,可谓是用心良苦呀,应该坚持下去。” 韩艺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不瞒三位,其实我只是想尽以绵薄之力,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外面这情况,我心里也很害怕,现在我自身都难保,万一有人借机对付我,那我是得不偿失,我不过就是田舍儿,外面那些儒生比我聪明几百倍,这儒家大事,我搬搬砖还差不多,如果这砖搬不动,那我不会勉强,不是少了我,儒家就不行了。” 崔偲摆摆手,道:“此言差矣呀!外面那些儒生也是误会你了,才会如此冲动,这事解释清楚就行了,你无须害怕,咱们儒生懂礼数,明是非,心怀仁善,是很好沟通的。” 韩艺叹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一个田舍儿去跟他们解释,他们不会听啊!” 卢秋子笑呵呵道:“这简单,我们去帮你解释一下就行了。” 他们三人德高望重,在社会上拥有极高的名望,在儒家中,他们一句话,比皇帝的话还要好用一些。 这么上道,你们比你们的孙子要好忽悠多了。韩艺受宠若惊道:“这不好意思吧,我韩艺何德何能,岂敢劳烦三位长辈!” 郑伯隅呵呵道:“无妨,无妨,你一个小子都在想着为儒家尽一份力,我们心中实在是羞愧,理应支持你。” 就在这时,茶五突然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宋国公来了。” 我的老丈人!韩艺倏地起身,本想亲自去迎接,可又想方才他们三人来,自己也没有亲自去迎接,这么露骨的拍马屁也不太好,于是道:“快快有请。” 郑、卢、崔三人见了,不禁面面相觑,这还惊动了宋国公啊! 过得片刻,就见萧锐走了进来,可在他边上还跟着一位白眉僧人,约莫五十来岁,慈眉善目,满面沧桑,身着朴素的僧服。 萧锐入得大厅,忽见郑伯隅等人,哎呦一声,拱手道:“三位前辈也在啊!” 萧锐好歹也是国公,见到他们三人,也得恭敬有礼,可见他们三人的威望。 郑伯隅抚须一笑,“宋国公别来无恙了。”目光忽然看到那位僧人,皆是一惊,急忙行佛礼,道:“大师,别来无恙了。” 那僧人回敬佛礼,“许久未见,三位施主兀自精神矍铄,真是可喜可贺。” “大师过奖了。” 这三人也是毕恭毕敬。 靠!这僧人恁地牛x?韩艺暗自一惊,上前行礼道:“小子韩艺见过宋国公。” 萧锐好奇道:“韩艺,为何外面恁地多儒生?” “这皆因一个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韩艺倒也没有细说,因为他知道萧锐对这事也不会感兴趣。 萧锐又瞧了眼郑伯隅等人,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不过他生性恬淡,对纷争之事,确实不感兴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忙将手引向身边那位高僧,道:“韩艺,我今日向你引荐一位大师,这位高僧便是曾去往西方取经的玄奘大师。” 唐玄奘?唐僧?omg!难怪这么牛x。韩艺猛吸一口冷气,急忙上前道:“小子韩艺见过大师,有失远迎,还请大师见谅。” 唐玄奘回以佛礼,温和的笑道:“施主有礼了。” 不是说他一直在寺庙里面翻译经文,好几年没有出过寺门了么,怎么今儿来我这了。韩艺心中也是极其好奇,他要说西游记,当然打听过唐玄奘的事,得知唐玄奘这人一心只顾埋头翻译,连房门都很少出,他想拜访是没有机会的,而且唐玄奘不太会在乎这事,况且他也是在帮唐玄奘做宣传,心想应该不会反对,如今见他亲自上门,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毕竟西游记已经说到了唐玄奘,只是稍作改动,一直在避讳唐玄奘的大名,只用唐僧,也避开了李世民,只是说观音大师让他去西天取经,但是大家都知道,也没有人介意这事,还变得更加吸引听众了,道:“大师,各位前辈,请坐,请坐。” 随即又叫人赶紧备茶。 郑伯隅心中万分好奇,他们两个怎么来了,于是问道:“大师,宋国公,你们怎么上这来了?” 萧锐笑道:“是这样的,韩艺的西游记其实说的就是玄奘大师的上西天取经的故事,只不过是加以神话虚构,我与玄奘大师说过此事后,玄奘大师听后非常感兴趣,于是就想过来见见韩艺。” “原来如此!” 郑伯隅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真是我天助我也。韩艺心中一喜,嘴上却道:“大师,小子未经大师允许,就擅自做主,将大师写入故事当中,实在是罪无可恕,还请大师多多包涵。” 唐玄奘微微笑道:“韩施主言重了,贫僧不过是一介僧人,若能以贫僧之名,给大家带去欢笑,那也是贫僧的功德,贫僧还得多多感谢施主。” 高僧就是高僧,这话让人听着真是舒服。韩艺谦虚道:“大师过奖了,小子可不敢当。” 萧锐笑道:“韩艺,你快将你的想法说给大师听听。” 他很激动,因为他一直将玄奘视为偶像,崇拜的要命,他也可以借此聆听玄奘大师的教诲。只能说韩艺这一步投其所好,走的非常妙。 “岂敢,岂敢。” 唐玄奘颔首道:“贫僧今日前来,主要是因为此事跟贫僧有些关系,贫僧理应为韩施主提供一些帮助,尽以绵薄之力。” 西游记主角是他,他当然开心,这是不要钱的宣传,但是他也有担心,怕故事走偏了,总得来看看。 韩艺不怕任何教派,他都能忽悠,这都是骗子的基础知识。轻咳一声,道:“大师,小子未是佛门中人,对于佛教的理解,完全是出于自身的经历,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大师能够指出。” “不敢,不敢。” 唐玄奘表现的非常谦虚,因为佛教提倡的众生平等,因此没有阶级概念。 韩艺轻咳一声,道:“其实小子说西游记,不是想要借此推广佛教。” 萧锐一惊,你上回不是这么说的啊! 老丈人,小婿对不住你呀,但是你没有看见这边还坐着三位儒教大家,我刚刚说我要推崇儒教,结果立刻又说自己要推崇佛教,那我怎么收场啊!韩艺可是非常在乎萧锐的对自己的印象,这应该是每个女婿都在乎的,但就是这么碰巧,他也没有无奈呀,但是话锋一转,道:“其实小子主要是想借佛教来推广一种善念。” 唐玄奘听得频频点头,笑道:“佛教主要也是引人向善,若能引人向善,那便是功德无量,借佛教推广善良远胜于借故事推广佛教,施主有心良苦,贫僧钦佩不已。” 偶像说好,那就是好的。萧锐又露出了笑容。 “不敢,不敢。” 韩艺笑道:“小子倒是没有想到这么深奥,只是因为小子的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导致小子希望这个世界多些善人,少些恶人。小子不是佛门中人,对于佛教的理解,也不是说要一定遁入空门,亦或者烧香拜佛,小子更加推崇一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思想。” 萧锐立刻反对道:“你这话可是极为不妥,其实荤素不是主要的,只是食肉必须杀生,此乃有违佛教思想。” 其实明确表示和尚不能吃肉的,就是他祖宗梁武帝萧衍提出来,他当然坚决拥护啊!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唐玄奘微微皱眉,道:“贫僧也觉施主此言不妥,若此言传出去,天下佛家弟子皆以此言作为破戒的理由。” 韩艺笑道:“大师言之有理,但这只是因为小子与大师的立场不同,大师是佛门中人,而小子是佛门外的人,这西游记主要也是说给佛门外的人听。人是有私欲的,这是人的天性,佛教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戒荤、戒色、戒酒,清心寡欲,如果将酒肉女色与佛教产生绝对的关系,那么佛教只会离百姓渐行渐远。打个比方,我经常吃肉,那我心里就会想,我杀了这么多生,那么我信不信佛,佛也不会保佑我的,是善是恶便就我无所谓了。” 唐玄奘稍稍点头,眉宇间透着矛盾之色,这就是被韩艺忽悠的前兆。 韩艺又道:“而我的初衷,是要借着佛教推广善念,心诚,坚持等思想,我必须让那些普通人,也能够从中领悟善良的真谛。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主要是想阐述一个观点,就是你喝酒吃肉,这是你的自由,我不能拘束你,谁也不能,而佛祖心中坐,佛祖代表的是善念,也就是说不管你是喝酒,还是吃肉,但是心中一定要善念长存,那么佛祖还是会保佑你的。当然,我不会将这句话写入故事中,正如大师所言,这可能成为佛门中人破戒的借口。 西游记这个故事,主要是还是故事的本身为主,不精彩就没有人会听了,在娱乐的同时,若是还能够引人向善,那我觉得更好了。因此西游记讲述的不仅仅是佛教,更多的是关于大师你不顾自身危险,历经千辛万苦,前往西域取经,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榜样,做任何事都要持之以恒,要心怀善念,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做人就是要怀有梦想,你才会取得成功,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许多儒家的思想,不管是那种思想,其实都志在引人向善,只有这个世界充满了爱,充满了善良,这个世界才能和谐。”(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八章 自导自演 要不是郑伯隅等人在,韩艺肯定不会这么说,但是没有关系,韩艺就是干这活的,再多的突发状况,他也能应付过来。 这话说得多漂亮,马匹拍的是不留痕迹,而且也避免了教派之争。 佛的出现是为了普济世人,是要引人向善,从某种的角度来看,佛只一个宣传语,是为善念服务的,而不是引人向善是为了衬托佛的伟大,这个因果关系可不能弄反了。 因此,善要高于佛。 韩艺提出的这个观点,是非有道理的。 即便是郑伯隅等人,都暗自点头,因为他的最后一句,体现了孔子的最高理想,就是天下大同,在这一点上,佛教与儒教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唐玄奘心里开心,嘴上却谦虚道:“施主的好意,贫僧心领了,但是玄奘何德何能,能做天下人的榜样。” 萧锐忙道:“我看是大师过谦了,大师不辞万里,远到西域取经归来,非凡人能为之,此举功德无量,这一种精神理应供世人学习。” 郑伯隅、卢秋子、崔偲三人也表达于唐玄奘的赞美之意。 唐玄奘虽是佛门中人,但是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多次拒绝李世民让他做官的好意,因此也深受山东士族的钦佩。 “不敢,不敢!玄奘不过一介贫僧,与凡人无异。” 唐玄奘谦虚一番后,又向韩艺道:“施主这一番话,令贫僧受益匪浅,贫僧真是不虚此行。而且施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觉悟,前途定是无可限量。”说着他突然从外面换来一个小沙弥,只见他手中捧着厚厚的一沓书,递给韩艺。又听唐玄奘道:“这里面写着贫僧西行时的所见所闻,愿能帮助到小施主。” 韩艺不禁大喜,抛开一切不说,他自己就挺爱看这些风土人情的记载,小心翼翼接过来,道:“多谢大师相助,小子看完之后,必定原物奉还。” 唐玄奘笑道:“这不过是抄录本,贫僧那里还有一份,这一份就当做是贫僧赠与小施主的礼物,无需归还了。哦,贫僧还得多谢施主的纸墨。” 想不到真正唐僧如此幽默。韩艺哈哈一笑,拱手连连道谢。 萧锐望着那抄录本,一脸羡慕,唐玄奘说的其实就是《大唐西域记》,西游记本业是以此为蓝本,只不过如今唐玄奘刚刚写完没有多久,世上极少有人看过,作为唐玄奘的粉丝,萧锐自然想看。 韩艺瞧在眼里,心中暗笑,有此书籍在手,还怕老丈人不认我这女婿么,哈哈! 郑伯隅、卢秋子、崔偲三人见罢,不禁暗想就连玄奘大师都对于依靠凤飞楼来推广佛教,还给予这么大的支持,也就是说借用话剧来推广儒教同样也行得通,于是乎就更加坚定了相助韩艺的想法,甚至也在思考,是不是弄些春秋时代的经文,给韩艺来当做参考。 几人坐在大厅内有聊了好一会儿,毕竟唐玄奘难得出来一趟,赶紧交流交流,韩艺虽然年轻,但是他能说会道,天南地北,三十六行,你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尤其是西域的风土人情,韩艺也知道一些关于阿拉伯的文化,跟唐玄奘交流的非常热络,这越聊下去,几人越是惊讶,这田舍儿知识还是挺渊博的吗。 因此唐玄奘告辞时,还希望他日韩艺能够去慈恩寺造访,因为他觉得跟韩艺聊得很投缘。 当然,韩艺最想得到的还是萧锐的认可,在聊天的时候,时不时就拍拍老丈人的马屁,哄得萧锐是非常开心,对韩艺也的确是刮目相看,毕竟偶像都非常看好韩艺,爱屋及乌嘛。 唐玄奘和萧锐先告辞后,郑伯隅等人也准备离开了。 郑伯隅拍拍韩艺的肩膀,道:“韩艺,你不要担心,我们几个老家伙会支持你的。” 韩艺忙道:“多谢,多谢。那——那外面那些儒生?” “这你放心,老夫会与他们解释的。” 说完三人就离开了。 他们三人刚一走,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便从屋中走了出来。 “韩小哥,我大伯他们说了些什么?” 郑善行焦急的问道。 韩艺笑道:“你大伯他们表示支持我,还鼓励我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千万不要有退缩。” 三人闻之一惊。 卢师卦狐疑道:“这不可能吧。” 韩艺道:“我骗你们干什么,我觉得你们对你们的长辈有诸多误解,其实你们的长辈非常善解人意,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他们还邀请我去你们家做客了。” 郑善行小吸一口冷气,正欲开口,王玄道淡淡道:“我们可从未说过自己的长辈不平易近人,不善解人意,不和蔼可亲。” 郑善行恍然大悟,不禁瞪了韩艺一眼。 洁癖老!韩艺打了个哈哈,“王公子你的手洗好了。” 王玄道一点也不含糊的点点头。 正当这时,茶五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兴奋道:“小艺哥,小艺哥,郑老先生他们说了几句话,那些儒生都离开了。” 韩艺道:“听见没有,这就是你们的长辈对于我的支持。” 郑善行惊讶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王玄道那么说,但是他们的长辈他们当然了解,恐怕跟韩艺坐在一起,都会觉得被羞辱了,怎么可能支持韩艺,这太匪夷所思了。 韩艺耸耸肩道:“因为他们觉得我这么做是好事呀,可以推广儒教,当然支持我啊!” 郑善行微一沉吟,还是不太相信道:“当真如此?” “对呀!” 韩艺道:“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茫然,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们也无话可说。 王玄道突然道:“方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喊‘大师’,难道还有其他人来此?” 韩艺哦了一声,“是唐玄奘大师。” 三人双目一睁。 “唐——唐玄奘大师?” 郑善行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 卢师卦惊讶道:“玄奘大师来此作甚?” 韩艺笑道:“你们应该也知道,我的西游记背景是玄奘大师西域取经。” 郑善行道:“那玄奘大师是来找你麻烦的?” “当然不是。” 韩艺摇摇头道:“玄奘大师是来支持我的,他还送了我许多资料供我参考,还约我有空去慈恩寺坐坐。” 这听着怎么有点像似玄幻故事啊! 太tm虚幻了。 郑善行抓破头也想不明白,道:“韩小哥,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韩艺风轻云淡道:“我没有做什么呀!我觉得这很正常呀,我将玄奘大师写的这么厉害,他为何要找我麻烦。” 卢师卦皱眉道:“问题不在于此,而是玄奘大师数年未出寺门了,而且以玄奘大师的为人来看,他也不见得会对此感兴趣。” 韩艺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得去问问玄奘大师。” 于是乎,三人就带着满脸的惊愕离开了。 刚出后院,郑善行冥思苦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大伯曾还几番告诫我少与韩艺来往,可如今却还支持韩艺?” 王玄道突然道:“依我之见,这事不简单。” 郑善行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此事来的非常突兀么?好端端的韩艺突然要演孔圣人,这也就罢了,可是韩艺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他难道没有想到此事可能引发儒生的不满么?最令我感到不解的事,当初韩艺秘密研制香水、纸墨,隐藏的滴水不漏,但是这事一下子就传出去了,而且还在同一日就冒出这么多对韩艺不利的消息。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此事。” 卢师卦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借机要对付韩艺?” 王玄道摇摇头道:“卢兄,你莫不是忘记,那柳奭才被贬没有多久,朝中大臣应该不会在这时候去惹韩艺,就算有人想对付韩艺,可是对方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还知道的恁地详细。另外,我们前面见到韩艺时,他似乎并不是非常焦虑,反而显得胸有成竹。” 郑善行低声道:“你不会是想说,这一切都是韩艺自己在背后操纵的吧?” 王玄道点点头道:“我认为极有这个可能。” 卢师卦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王玄道摇摇头道:“这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认为这事肯定跟郑大伯他们有关。” 郑善行双目一睁,道:“听你这么说来,我也觉得这事越发像似韩艺所为了,那我们是否应该提醒一下家里,韩艺下手可是非常狠的。” 卢师卦道:“我看不用,韩艺虽然行事诡异,但是我认为他哪怕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也不会与我们家彻底撕破脸的,且看看韩艺的目的是什么。” “小艺哥!” 郑善行他们走后,茶五立刻凑到了韩艺身旁。 韩艺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吟吟道:“这事你干得非常不错。” “多谢小艺哥夸奖。” “但是可要小心,千万别人察觉是咱们干的,要不然,咱们可就全完了。” “这小艺哥请放心,此事我做的非常隐蔽,绝不会让人察到咱们头上的。” “很好!” 韩艺笑着点点头。 茶五突然小心翼翼问道:“可是小艺哥,为何你要自己诬蔑自己。” 韩艺神秘一笑,道:“同一个类型的陷阱,自己布置的,自己可以从容不迫的解套,但如果是别人布置的,那可能就难上许多,再说,我们还缺。”说着,他突然轻咳一声,望向门外,笑道:“刘姐,倾城。” 只见刘娥、顾倾城偷偷摸摸的站在门口。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走了进来,好奇道:“你们在这嘀嘀咕咕什么?” 韩艺笑道:“茶五说他一直暗恋你。” “我可没这么说。” 茶五急忙辩解道。 顾倾城轻轻一叹,道:“茶五,对不起,我已经心属韩艺了。” 韩艺没好气道:“你就会这一招。” “彼此,彼此。” 刘娥见他们还有心情开玩笑,急道:“韩小哥,我听说方才郑家、崔家、卢家来人了。”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 “他们是不是让你立刻停止关于孔圣人的话剧。” “倒是没有。” 韩艺摇摇头,道:“反而他们非常支持我们,还说要我们赶紧排练,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所以你们得赶紧排练,不然的话,有你们好受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九章 儒家盛况 因为崔卢郑三家带头出面支持韩艺,剧情立刻出现了一个大逆转,从最初打倒韩艺变成歌颂韩艺,这孔子的话剧还未出来,就已经是好评如潮,万众期待了。 可见崔卢郑这三家的影响力,当然,王家后也参入进来,表明支持韩艺,毕竟崔卢郑王还是同一阵营的。 那么作为唐朝的君主能让他们好过吗? 但不管怎么样,关于孔子的话剧比预想中的还是要顺利的多。 而朝中对于此事倒是没有太多的公开言论,因为朝中已经两极分化了,如果一方反对,那么另一方肯定会赞成,不会在乎对与错。而且韩艺本也是局中人,又最擅长闹事了,这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谁也拿不准,既然拿不准,那就干脆别谈,免得自找不痛快,这就是政治家的思维,等于就是变相的纵容韩艺。 但是韩艺也清楚,这种平衡的局面马上就要被打破了,他得加紧,这几日.他几乎不出门,亲自操刀,没日没夜的排练这一出话剧,好在熊弟他们表演经验丰富,而且他们见韩艺这么重视,个个也都非常争气,排练的非常顺利。 很快,售票日就到了。 话剧的名字就定为“少年孔子”。 因为儒生那么一闹,长安内外都知道此事了,无形中还帮韩艺做了宣传,而且少年时代的孔子,记载都非常少,这让人非常感兴趣。 售票结果自然是在瞬间一售而空。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来抢票的都是儒生,只有一些顶级公子党抢得一些票,但绝大多数还是儒生。 可即便如此,面对万千儒生,这还是远远不够呀,因此韩艺决定连开十场,隔一天一场,十场的票也是一售而空,还是不够,于是韩艺又筹划与花月楼、万福楼、得月楼等大酒楼合作,将话剧放到他们那里演。 这也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一出的话剧的信心。 而首次演出的日期就定在三日后的上午。 在苦苦煎熬中,三日终将过去,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太阳才刚刚升起没有多久,北巷就已经是热闹非凡。这没有办法,凤飞楼可是北巷的镇巷之宝,要么不出手,出手不一般,两市、两巷的商人都已经习惯了,毕竟这可不是第一回了。反正只要北巷推出新的话剧,必定是万人空巷,大家想尽各种办法,就是无法阻止,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就由它去吧。 清一色的儒袍,就连那些公子党也都穿上了儒袍,加入了儒生的阵营,只是比起往日而言,少了许多声色犬马,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孔圣人,但个个情绪都是非常激动,大家纷纷在猜测,待会上演的会是关于孔圣人的哪个故事。 “哈哈!老四,我猜的没有错吧,这才几日工夫,你瞧这些儒生,就对韩小哥赞赏有加。” 钱大方颇为得意的笑道。 赵四甲啧啧几声,“这韩小哥还真是厉害,竟然能让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出来帮他说话,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钱大方笑道:“这还用说么,说到底韩小哥不过是扬州来的田舍儿,来到长安能够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可是你看看人家现在的地位,这在咱们大唐可是极少见的,这其中他哪怕输了一回,那轻则滚回扬州,重则小命不保,所以这些事发生在韩小哥身上,那都是稀松平常,咱们也应该见惯不怪了。” 赵四甲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说话间,忽听得一阵哗然,随即四处又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二人赶紧举目往巷口望去,只见一些老者三三两两的从马车上下来。 这些人可都不得了呀,那绝对是当今大儒,有些在朝中担任大臣,即便没有官职在身的,那名望也是高得吓人,他们的学生遍布朝野,寻常人若能得到他们指点一二,那真是造化。 这倒也不是装.逼装出来的,因为这些大儒都是出自大家族,他们从小就得到非常好的教育,而且天资聪颖,在学问方面,确实难有人与他们匹敌,首先一点,教育资源就是严重不平等,寻常人家在起跑线上就落后了几万里,这怎么比。另外,还有很多人许久都未露过面,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物。只因今日演的是他们的祖师爷,所以他们是非来不可的。 这些儒生见到儿时的偶像,那真是兴奋不已,原本拥挤北巷,瞬间中间空出一条道路来,好好一条商业街,硬生生的被他们弄成了红地毯模式。 只见这些老者从中间走过时,彼此都还在谈笑风生,两边儒生齐齐作揖行礼,整条北巷一片安静,十分壮观。而那些大儒们只是听到有人尊称他们大名时,这微微点头示意,在面对儒生时,他们还是露出了微笑,至于钱大方等人,他们连一眼都没有多瞧,反正是威风八面,即便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来此,都没有这种场面。 虽然这世上崇拜长孙无忌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们毕竟是官,儒生对他们还是敬畏大于敬佩,但是面对这些大儒们,这些儒生都是打心里的尊敬他们,够牛x,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我们支持你。 只是——真不知李治看到这场面会是什么感想。 这些老者直接去到了扬州第一楼,因为还得有一会才开始,他们自然不会站到街上。老沈也是激动不已,生怕怠慢了这些超级贵客,昨日就在为此做准备了,首先一点,就是把沈笑这个败家子给赶出去,毕竟沈笑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然后专门安排人来招待这些大儒。 这种儒家的盛况即便是当世也是极少见的,今日绝对是儒生们的节日。 而在卢家药铺门前站着四人,正是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崔戢刃。 郑善行瞧着场面,不禁惊叹道:“韩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一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便让咱们四大家族为他撑腰,还引得如此多的儒生来此。” 他已经从他大伯嘴中得知为何要支持韩艺。 卢师卦道:“不过韩艺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这话剧的确能够很好的宣传儒教。” 王玄道道:“但前提韩艺是出自真心要宣传儒教,我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更好奇的是,韩艺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崔兄,你可知晓?”在长安七子中,最擅长阴谋的还是崔戢刃。 “这太难猜了,我也不清楚。”崔戢刃摇摇头,但随即就笑道:“不过待会这话剧出来之后,我想他也瞒不住了。” 在凤飞楼的二楼,韩艺端着一杯酒,藏在窗前后面,望着楼下那壮观的景象,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忽闻边上有人好奇问道:“你笑着这么阴险,又在密谋什么坏事?” 韩艺吓得一哆嗦,转头一看,只见一双闪闪美目充满好奇的望着他,不是萧无衣是谁。 “无——?” 韩艺惊喜道。 萧无衣目光左右瞟了瞟,制止了他的话,但见到韩艺惊喜的表情,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甜蜜。 韩艺余光往后一看,这才想起还有很多人在里面准备着,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轻轻哼道:“这还不都怪你。” “又怪我?”韩艺纳闷道。 萧无衣道:“谁让你邀请我爹爹来此。” 韩艺小声道:“那是我老丈人呀,这可是拍马屁的好机会,让他和这些大儒坐在一起,他也开心啊!” 萧无衣俏脸微红,翘着嘴角道:“但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来这里看话剧了,等会我就得回去了。” 韩艺惊讶道:“我老丈人什么时候能够给你这么大的威慑力了,不合乎常理啊!” “你少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不管怎么说,他可是我爹爹。” 萧无衣瞪了韩艺一眼,但随即又郁闷道:“我爹爹虽然开明,但也只是在家里开明,在外面还是挺爱面子的,可是你看这里全都是大儒,这些大儒可是非常注重礼法的,在儒家的传统中,男女可不能随便同室的,而且其中还有我的仇人,差点因为我,而跟我家里断交,因此我决不能出现在这里,否则会让我爹爹难堪的。” 当年萧无衣拒婚,那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可把萧家给坑的够呛。其实在律法上违抗父母之命那是属于违法,但是萧无衣比较狠的是,她从始至终并未当面违抗父母之命,她极少跟萧锐发生正面冲突,她只是暗中使坏,谁要敢娶她,她就联合长安七子,先将那人抓起来吊打一顿,逼迫对方主动拒绝这门婚事,这让萧锐非常郁闷,联姻不成,还破坏了萧家的关系网,因此到后面,萧锐都不敢谈及萧无衣的婚事,人家来求婚,都不用萧无衣出面,他就给婉拒了。 因此很多大家族都痛恨萧无衣这女魔头,因为萧无衣让他们家族颜面尽失,关键还找不到把柄去报复萧无衣,毕竟萧无衣那时候有长安七子在一旁出谋划策。这其中就还包括长孙无忌,萧无衣在跑路前,为了她的吴王舅舅李恪,还跑去长孙府写上“长孙老贼”四个大字,气得长孙无忌要命,这真是奇耻大辱呀,当时要抓住萧无衣,肯定要把她贬到边境去为奴为婢,只是后来长孙无忌为了大局,拉拢兰陵萧氏,就没有找萧无衣算账了。 只是如今萧无衣以作为人妇,心里又多了一层顾虑,因此收敛了许多。 韩艺瞧她一脸郁闷,心中只想笑,道:“没关系,这又不是一场,还有很多场,你要实在想看,我偷偷给你开个专场。” “那倒是没有必要!” 萧无衣微微一笑,又问道:“哎!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韩艺没好气道:“什么坏主意,你会不会说话。” 萧无衣笑嘻嘻道:“这你休想瞒我,你方才那诡异的笑容,我可是见过不止一次,你肯定是在打坏主意,说来听听,也好叫我开心开心,我可也不喜欢这些大儒。” 韩艺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想来看话剧,而是想来看热闹的。” 萧无衣毫不掩饰的直点头。 “真是败给你了。” 韩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首先,我那不是诡异的笑容,而是带有成就感的笑容。” 萧无衣好奇道:“这成就感从何而来?” 韩艺目光往楼下一瞟,道:“从他们身上,看到这么多人,还包括崔卢郑王的大儒们在我的谎言下如此快乐,很难不让人生出成就感。” “谎言?” 萧无衣惊讶道。 韩艺嗯了一声,道:“他们以为我在帮他们推广儒教,其实我是要利用儒教、孔圣人,以及这些大儒来完成我的梦想。”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萧无衣却听得极其震惊,她最多也就是利用一下王玄道等人,她丈夫显然比她牛多了,直接利用孔子,还有王玄道他们的长辈,这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颤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要利用孔圣人?” 韩艺自信的笑道:“利用不一定就是贬义词,利用孔子来做好事,我相信孔子也会感到开心的。” 他极少去对萧无衣隐瞒什么,最多也就是不说,但是萧无衣主动问起来,他也会诚实回答的,因为他知道信任对于夫妻关系非常重要,一旦相互不信任,那迟早玩完,故此他的意识里面就不愿去欺骗萧无衣。至于朝堂上的事,那是萧无衣主动不问的,所以他也就很少谈及。 “这倒是挺有趣的。” 萧无衣满眼兴奋之色,道:“那你打算利用孔圣人干啥?” 韩艺稍一沉吟,道:“这真是一言难尽,但是如果成功了的话,所有的大唐子民都会因此受益。” 萧无衣震惊的望着韩艺,随即道:“那如果失败了?” “呃抱歉,这我没有想过。”韩艺如实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章 托古改制 你要韩艺去做买卖,他估计还是会考虑一下失败的后果,但是你要他去骗人,他完全不会考虑,不是说看不起谁,只是他潜意识里面就不会做失败的打算,因为失败就完了,那还去考虑作甚,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死。 这要换做其他女子,听到自己的丈夫在玩弄这些大儒们,不说被吓傻了,但一定会阻止的,你这是在玩火呀,这些人哪个好得罪的。唯独萧无衣是一个例外,因为她也经常玩火,所以她不但不反对,反而非常的期待,支持那都是必须的,她也想见到韩艺将这些大儒们玩弄于鼓掌间。 其实她来这里,根本不是想看话剧,因为她知道她爹会来,她肯定不便出现,主要还是出于担心韩艺,因为她非常了解韩艺,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但是这事弄不好,真的会出大问题的,可是知道真想以后,她反而放下心来,甚至还想参与进来。 不过她还是非常顾忌萧锐的颜面,因而只是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儿,便不舍的离开了,临走前还叮嘱韩艺到时一定要与详细说说。 她离开不久,凤飞楼的大门就打开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往里面挤,那些儒生都乖乖排成长队,甭说争先恐后了,大家甚至还彼此谦让,而那些公子党也不敢破坏这和谐的画面,也相互谦让起来,像郑善行、卢师卦他们全都是站在最后的,谦让是儒家的美德。 排成长队后,没有人抢着几门,大家都是耐心的等着那些大儒们慢悠悠的走进去后,才谨守规矩的一个个往里面走去。 而且他们进去之后,略显空荡的街道上,就跟没有人来过一样,非常干净,以前那些公子党霸占北巷时,像尉迟修寂、令狐俢仁、杨蒙浩、萧晓他们要是来一趟,那就跟洗劫过的一般。 由此可见,儒生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守规矩的族群。 当然,你要骂孔子,他们铁定跟你拼命。 韩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忍不住为儒生竖起大拇指,这比后世的那些人素质要高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说,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 来到楼内,儒生们个个是正襟危坐,哪怕是交谈之声都非常小,但是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之色,以前这时候肯定是沸沸扬扬的,就连两巷都听得到,差距显而易见。那些大儒肯定是坐贵宾席,包括韩艺的老丈人萧锐,这是当仁不让的。 过了一会儿,红布慢慢打开,楼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就在红布打开的期间,听得阵阵读书声之声从台上传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这些儒生们听得一个清脆的读书声,顿时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片刻,红布就完全张开了,只见一棵梨树下坐在一个老者,边上还跪坐着五六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因为春秋时期都是席地而坐,讨论学问,而且衣冠全都是春秋时期的服饰,白衣黑边,一股春秋时期的向学之风扑面迎来。 儒生们激动不已,这简直是他们梦想中的画面呀,甚至于那些大儒都显得非常激动,这才是话剧呀,哪像什么《白色生死恋》,一出来就是市井之貌,乃下作之物,激动的看着台上,只见一个稍显瘦弱的小孩正在背诵诗经,这小孩的扮演者正是梦婷。 不少人都认得梦婷,心想难道是梦婷出演孔子?难免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梦婷是女人,你怎么能让女人演孔子了。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梦婷背到这里,突然背不下去了。 那老者微微皱眉,看向边上那个小胖子道:“孔丘,你接着背。” 这些儒生一听“孔丘”,心里咯噔一下,这年头谁敢直呼“孔丘”,但同时也反应过来,梦婷没有演孔子,而演孔子竟是小胖,一时间也是喜忧参半,小胖是可爱,但是演孔子,感觉总是怪怪的,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啊。 “是。” “孔丘”弯背一礼,然后背诵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口气背诵完。 梦婷和几个配角自然崇拜的望着小胖,那老者也夸奖小胖。 这些儒生看得激动不已,祖师爷一出来就装.逼,这真是太爽了。 就连郑伯隅等人看得也是频频点头,这话剧真有水准,一来就是关关雎鸠,水平之高,可见一斑啊。 躲在后台观察的韩艺见这才一开始,儒生们就爽翻了,不禁哑然无语,因为这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引入主角的点,而不是一个爽点。 忽然,一个梨子砸在“孔丘”头上,引得“同学们”阵阵笑声,但“孔丘”却拿着梨子非常好奇的问老师,为何这梨子会掉下来?老师就说这梨子熟了就会掉下来,但这明显忽悠不了“孔丘”的。 自此之后,画风突然来一个大转变,从最开始的诗经直接跳到力学。 下面讲的就是“孔丘”的求知的欲望,如何在生活中得到一些启发,还有一些实验,发现了这地是有引力的。 儒生完全看不懂了。 而向郑善行这些天赋极高的人,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一个梨子砸的大家都是晕乎晕乎的,说好的关关雎鸠了。 随后就进入了整个故事的核心情节,实际上就是伽利略斜塔的故事。只不过韩艺稍作改变,将“孔丘”的老师塑造成一个德高望重的学问人,原型也就是亚里士多德,他在一次教学的过程中,无意中就提到这事,他就跟学生说重的先落地,轻的后落地,然后将石头跟羽毛证实这一点。 因为话剧里面演的是春秋时代,那是一个知识爆发的年代,百家齐鸣,这个理论出现在那时候,也显得非常合理。 但是因为“孔丘”刚刚得知引力的存在,基于引力,应该是同时落地,之后自然是“孔丘”不断的实验,准备要推翻他老师的理论,但是却处处受制,同窗都骂他,你这小儿,怎能挑战了老先生了,你这是欺师灭祖呀,他老师也将他逐出师门,连邻居都鄙视他。 可谓是众叛亲离。 儒生们虽然不懂这力学,但是他们站在上帝视角上,都觉得自己的祖师爷很受委屈,明明是对的,但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可,激起他们的不平之心,对于等会的打脸情节是期待不已。 大家完全进入到故事里面,而非纯粹的儒家。 随后就是在万众期待下,“孔丘”拿着两个铁球站在制作的高塔上,同时扔下了两个铁球,韩艺倒是没有用斜塔。 同时落地。 台上是一片惊讶之声。 而台下却陷入了疯狂,儒生们确实忍不住了,为祖师爷摇旗呐喊,直接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郑伯隅等大儒们都傻了,这还是儒生吗?他们还是比较理智的,亦或者说顽固,觉得这故事完全不符合儒家的思想呀,整一四不像呀,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儒生会这么疯狂。 “孔丘”一举成名,但是他却将功劳归于自己的老师,如果不是老师提出这个概念,他也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这就是谦虚的美德。 最后就是说孔丘在“大雪”之下,跪在老师的门前,希望得到老师的原谅。 感性的儒生们又感动的稀里哗啦,一个劲的抹眼睛,我们祖师爷真是太高尚了,这就是我们祖师爷干的事呀。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结果当然是师生和,他的老师出来跟大家说“孔丘”是对的,并且奖励“孔丘”一个梨子,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唯一的办法就是尝一口。 这个观点立刻得到不少人的认同,觉得这话里面是大有学问,细细品味。 故事也就到此为止,红布落了下来。 大家立刻反应过来,这只是一场话剧,上面那个人是可爱的小胖,而不是受尊敬的孔丘。 但是他们立刻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力?重力?浮力?引力? 个个都是晕乎乎的从凤飞楼走了出来。 郑善行、王玄道、崔戢刃、卢师卦四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看?” 郑善行皱眉问道。 卢师卦一边抛着自己手中的铜钱,一边笑道:“我觉得挺好看的,令人受益匪浅,说是胜读十年书,亦不为过啊!引力,呵呵,真是妙极,妙极。” 他是郎中,自然是实践派,这话剧里面的观点非常符合他心中的观点,因此赞不绝口。 王玄道苦笑道:“我想郑兄问的不是这个。” 理解万岁啊! 郑善行点点头道:“我是想问难道这就是韩艺的目的?” 王玄道点点头,道:“这的确令人费解,这出话剧能够给韩艺带来什么?” 一直都在沉思中的崔戢刃,突然微微一笑,道:“玄道,我看韩艺是在学习你太原王氏的先祖。” 王玄道道:“先祖?” 崔戢刃道:“王莽。” 王玄道双眼一睁,道:“托古改制!” 郑善行也明白过来,道:“当年王莽利用权力将儒家学说的一些思想用来达到的自己的政治目的,而不同的是,韩艺要改得不是制度,而是思想。” 卢师卦呵呵一笑,道:“其实这一招已经不是韩艺第一回玩了。” 王玄道点点头道:“不错,训练营的复兴贵族精神同样与托古改制同样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崔戢刃笑道:“说是思想,恐怕也有些不妥。韩艺显然是想创造一种新学问,但是他出身卑微,而且没有什么名望,只是一个商人,如果由他提出来,那没有人会听的,但是借用孔圣人的嘴说出,将这种学问融入到儒学当中,那影响力可就非同小可,很快就会为众人所知。” 王玄道道:“一旦成功了,亦或者说被儒生认同了,那么大家也不傻,肯定知道这一切其实是韩艺创造的,而非孔圣人,那么他的地位、名望都将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崔戢刃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他的野心可不小。” 卢师卦呵呵道:“厉害!厉害啊!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记得他曾说过要做崔卢郑王,如今看来此言非虚啊!” 郑善行道:“但是我大伯他们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们没有看见么,他们可都没有出来,估计是去找韩艺了。” 崔戢刃笑道:“这就是他最高明之处,他已经将我们的家族给绑架了,为何这一出少年孔子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不都是因为我们的家族在后面支持他么,如今即便我们的长辈发现情况不对,但是若又因此反对他的话,那岂不是自打嘴脸,因此我认为只要韩艺给出合理的解释,以及不要做的太过,我们的长辈也只能继续支持他,毕竟我们几大家族都是非常爱惜自己的名誉。” 王玄道微微笑道:“由此可见,当初那些消息都是韩艺自己放出去的,目的就是绑架我们几大家族。” 卢师卦道:“既然我们都能想到,我们的长辈没有道理想不到这一点。”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们之所以想得到,那是因为我们非常了解韩艺,而我们的长辈可是一点都不了解韩艺,在他们眼中韩艺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商人,难免会大意。而且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的话。” 郑善行突然问道:“那么我们是支持还是反对?” 此话一出,几人都显得有些沉默,毕竟家族为重呀,韩艺这么利用他们的家族,要是都坐视不理,那也太不像话了。 卢师卦突然一笑,道:“我想我们还应该实事求是,倘若韩艺说的是对的,那我们为何要反对,我们又凭什么去反对,若是错的,那自然应该反对。”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卢兄的意思不是想找一座高塔扔两个铁球下来吧。” 卢师卦哈哈道:“知我者玄道也。” 崔戢刃苦笑道:“我想这就是韩艺的目的。”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一章 格物致知 在话剧结束之后,大家都在后台庆祝演出成功,因此凤飞楼的后院是一片静悄悄的,唯有韩艺一人坐在院中手拿《礼记?大学》,挺费劲的研读着,但更多的是在等待着什么。 “韩艺!韩艺!” 伴随着一阵叫嚷,只见一群老者闯了进来,正是郑伯隅等一些大儒们。 韩艺目光一扫,还好,我老丈人没有来,这样我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去忽悠了。急忙起身,拱手一礼,又满怀期待的问道:“不知几位前辈觉得晚辈这一出少年孔子如何?” 郑伯隅一脸困惑道:“你——你弄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什么引力,这跟我们儒家有什么关系?” 他们一直认为这一出话剧肯定是关于仁爱、求学、励志的故事,哪知道出来一个引力,这太出乎意料了。 韩艺一愣,随即赶忙解释道:“关于引力这方面,主要因为故事而存在,但并不是这一出话剧的主要思想呀,我这一出话剧完全是推崇儒家思想啊!” 崔偲道:“这我等怎么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另一个老者道:“这事你可得解释清楚。” 虽然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但还算是比较温和的。 韩艺惊愕道:“难道——难道各位都——都没有看出来?” 难道里面另有玄机?郑伯隅仔细一想,好像又有那么些意思,但是剧中的力学,还是非常特别,绝对与儒家思想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万一韩艺说出一个一二三来,那他不是丢脸丢大发了,于是道:“老夫就是问你,这引力究竟是怎么回事,孔圣人何时有过这个故事?” “当然没有,这完全是我虚构的,因为关于孔圣人年少时的故事,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能自己去虚构。” 韩艺摇摇头,又道:“其实关键不在于引力的本身,而是在于孔圣人发现引力的过程。”说到这里他将手中的书籍一扬,“我这个思路完全是来自于《礼记,大学》中的一句话,‘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这不正是儒家的格物致知精神吗?” “格物致知?” 郑伯隅等人微微一愣,似乎并未想到这一点。 韩艺见他们被忽悠住了,赶紧伸手道:“各位前辈先请坐。” 郑伯隅等人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办法,现在撕破脸那对大家都不好,于是坐了下来。 韩艺也没有太嚣张,表现的还是非常恭敬,因为这一步棋对他而言,是至关重要,他必须要想获得崔卢郑王这些大家族的支持,只是站在厅中。 卢秋子问道:“你说的虽不无道理,但是格物致知只是《礼记,大学》其中的一句,并非是我们儒家的主要思想,我们儒家的思想是仁治,礼治,德治。”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偏题了。 “卢前辈说的是,但是格物致知只是故事的一部分,并非是全部,少年孔子这一出话剧主要还是想突出孔圣人的人格魅力。” 韩艺继续道:“其实在我构思整出话剧时,也曾非常纠结,究竟是以儒家思想为主,还是以孔圣人为主。基于话剧娱乐的特性,肯定还是要以人物为主,而且孔圣人是儒家的始祖,增加孔圣人的影响力,就是增加儒家影响力。因此我就翻阅了不少关于孔圣人的故事,但是这些故事都发生在孔圣人已经扬名立万时,如果我再演这些,那跟书上讲的没啥差别,那么就不能增加孔圣人的魅力,无法达到推广的效果。 于是我就在想,孔圣人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圣人,他也是一步步走向神坛的,这个成为圣人的过程,虽然记载的不是很详细,但是我认为这恰恰是孔圣人最吸引人的地方,因为失败乃成功之母,而每个人都会经历失败,孔圣人肯定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才成功的,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就会引发共鸣,这才咱们儒家的精神,这种精神也是最值得我们学习的,还能鼓励众多儒生。 因此我选择了少年孔子,我想展现的是一种孔子精神,是一种儒家的精神,而不是一些孔子说过的话,这些话谁都知道,但都是一些独立的,我想将这些话汇聚成一种精神。” 郑伯隅听得似懂非懂,他们认为应该以儒家思想为主,但是韩艺却认为应该以孔子为主,他们当然也不会反对以孔子为主,这是很好的,点点头,道:“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但是老夫还是不太明白,这故事的内容与孔子精神有何联系?即便是格物致知也非孔圣人提出来的。” 韩艺解释道:“这其中大有联系,梨子落下来,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谁都看过,谁都知道,寻常人肯定不会去想为什么梨子会落下来,但是如果孔圣人对此发出了疑问,那就能展现出他的过人之处,如果他还从这种非常常见的现象,发现一些非常奇妙的知识,这就展现出了孔圣人天资超然,这就是一种魅力。而且从这个细节,就反应出孔圣人之后提出的‘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和‘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观点。 然后,孔圣人为了寻找原因,不是一味的去思考,而是去请教他人,去学习,从生活中得到启发,这又反应出之后孔圣人提出的‘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的观点。 在之后,孔圣人面对真理,勇敢去推翻老师的理论,从中也反应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的观点。再到最后那一出师生和,反应出孔圣人尊师重道的思想,在真理面前,孔圣人是勇敢的,但是在老师面前,孔圣人是尊重的,这才是真正的尊师重道。他的老师原谅了他,并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孔子相师的故事中,孔子作为圣人同样也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虚心求教。这就是儒家精神,或者说孔子精神。 孔圣人的一切言论观点,都是由这种精神而衍生出来的,作为儒家弟子,应该要学习这种精神。至于引力,只是为了让一个看似普通的现象,展现出孔圣人超凡的魅力。如果我写孔圣人治国的故事,那么老子也提出过不少的名言,这就不能凸显出孔圣人独有的魅力。我是要借话剧推广儒教,那我必须给予凸显出孔圣人身上一种任何人都没有的精神。” 这长篇大论下来,郑伯隅等人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再细细一想,虽然整个故事都是虚构的,但是每一个细节都体现出儒家的思想。 仁政治国,大家都知道,而且很多学派的人都提出这个观点,那你写出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一个梨子落下来,孔圣人就发现了引力,这真是太吊了,太聪明了,这才是圣人干的事。 一个老者抚须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韩艺,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老者可以说是王玄道的堂伯,王叔本。不是同一支脉的。 那些大儒们也纷纷点头称赞,这个推广孔子精神的策略非常好。 崔偲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满意,道:“如果能够将引力换成我们儒家的核心思想就更加好了。” 这一建议,又引得大儒们点头。 他们从一开始语气就算是比较温和,没有喷的韩艺一脸,如今说话更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这是因为他们最初是支持韩艺的,如今又反对,那岂不是自打脸么,这会影响他们的名望,因此他们一直都是非常克制。 韩艺笑道:“各位前辈太瞧得起我韩艺了,我韩艺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出身的商人,也没有读过什么书,虽然我很崇尚儒学,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所知甚少,不是很了解,我不可能跟各位一样,用思想和理论去教化百姓,去教人育才,这我真的有心无力。但我真的很想为儒家尽一份力,那我只能用自己的微薄的能力去努力的做这件事。 我完全是从商业的角度去做这件事,这是我擅长的,说句不得当的话,我是将儒家的思想包装成一种商品推广出去的,影响更多的人。因为在我看来,儒家思想其实已经根深蒂固了,但同时也比较成旧了,要突破,必须创新。” 郑伯隅听到这话,轻咳一声,表示自己对韩艺这话的不满。 “抱歉,抱歉,我这话有些不妥,但我没有读过书,词汇量太少了,还请各位见谅。” 韩艺拱拱手,又道:“我的意思是,你老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大家都知道,听着也没有意思,作为商人来说,这东西是宝贝,但是它的包装太成旧了,缺乏新鲜感,所以我想换成一层亮丽的包装,这样就能够吸引更多的人。 同样的道理,引力确实跟儒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如今这引力可以增强儒家的影响力,假如说如果有人对这引力感兴趣,他可能就会上到高塔上做实验,那么那些非儒家子弟或者百姓见了,肯定会因此感到好奇,就会询问这是在干什么,那么问题的结果肯定离不开少年孔子这一出话剧。 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这一出话剧所展现的孔子精神肯定会被众人熟知,而且引力这是非常新鲜的东西,这能刺激更多的人对于儒家思想感兴趣,让更多人知道孔子精神,促使他们投入到儒教中来,以此推广开来,引力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包装,吸引人们对儒家精神感兴趣,真正的精华还是在于儒家精神,这就是我的整个推广计划。” 这一番话将这些大儒们忽悠的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对于韩艺的话是认同再认同,只觉这主意太妙了。 韩艺目光一扫,暗想,是时候一锤定音了,道:“各位前辈,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他们总是弄一些法术、仙丹来推广自己的教派,但是我认为这跟陈硕真当初叛乱弄得那些邪术没啥差别,完全没有依据的,蒙人的。咱们儒家不同呀,咱们儒家讲究是实践出真理,每一条真理都是千锤百炼得出来的,都是治国强国的不二办法,而且在这过程中,儒家思想也在不断的进步。 凭什么他们一句鬼神之说,就能够收拢众人的心,什么法术、仙丹人人都能编,换我我也编的出,我还编的更好一些。我为我儒教感到非常的不公啊,我们的圣人耗费心血,竟然敌不过一句上天入地,长生不老,但是谁能够长生不老,谁能够上天入地,我就常在想,我们也应该将儒家的推广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好比将格物致知具体化为一种对真理的实验,然后作为自己推广手段,让儒家思想变得吸引人。” “说得好!” 郑伯隅眼中一亮,激动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老子提倡的乃是修身养性之术,可是却演变成长生不老之术,而历代君王都想长生不老,故此才都推崇道教,这对于我儒家太不公平了,哪位君主治国不是依靠我们儒家思想。” 韩艺道:“就是啊!我不知道各位前辈是如何看的,反正我认为很委屈,有本事真刀真枪较量一番,搞那些有的没的,简直就是胜之不武。” 崔偲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上有君主、大臣追求长生不老,下有愚昧百姓求神保佑,这长久下去,对于我们儒家而言可不是好事,正如韩艺所言,我们儒家也应该反省,让咱们儒家精神深入百姓,我认为这格物致知的思想就非常好,我们应该极力推崇这种思想。” 儒教一直不能成为国教,发扬光大,主要就是因为儒教不知前世后事,而君王和百姓偏偏对这方面有极大的需求,可以说是儒家有些不接地气,百姓不认字,看不懂论语,但是百姓会烧香拜佛,道教、佛教门槛低。如今儒家面对佛教、道教、玄学三面夹击,也是内外交困,那么寻求改变是理所当然的。 几百年后的程朱理学那也是顺应潮流在改变。 其余大儒目光急闪,频频点着头。 韩艺见了,心中暗笑,你们倒也不蠢。 卢秋子道:“可是这引力是否是正确的?” 韩艺立刻保证道:“前辈大可放心,若非错误的,晚辈怎敢用于孔圣人身上,晚辈为了这一出话剧,做过无数次实验,晚辈可以用性命担保。”心想,这要能让你们推翻,那后世的科学家都自杀去得了,我也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二章 双喜临门 在崔戢刃、卢师卦他们看来,韩艺这一番动作,是想将他们四大家族绑架,逼迫他们无奈的支持自己。 但他们还是小看了韩艺,韩艺作为一个骗子,目光怎么可能就这么点点远,韩艺这一系列动作的目的是要得到四大家族的鼎力支持,而不是无奈的沉默。 而这个骗局的关键,就在于儒道佛三教之争。 最初韩艺打动他们支持少年孔子的原因,是因为三教之争,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其实格物致知的精神在儒家内部都有争论,而且不是儒家的核心思想,就是那么一句话而已,儒家也是偏理论主义,不是实践主义,他们为什么会支持韩艺的这个观点了? 很简单,因为佛教和道教都是具有强烈的神话主义,那么格物致知就刚好是神话主义的克星。 如果人人都是求实践,那么佛教和道教的神话就是不攻自破,佛教你拿什么证明前世今生,这是证明不了的,恰好儒家没有这东西。 正是因为这一点打动了四大家族,因为儒家在如今还不是一枝独秀,而且他们经历过焚书坑儒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因此他们心里对于其他教派的威胁是非常敏感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韩艺获得了四大家族对于格物致知思想的支持,也就是对于引力这个实验的支持。 这才是韩艺最渴望得到的。 少年孔子是中午演完的,但在下午就已经传得全城皆知,儒生的传播能力那可是非常强的。 这个故事的确是让人看得大呼过瘾,但是问题同样存在,引力与儒家思想有些不搭边,因此有些比较古板的儒生觉得这是在挂羊头卖狗肉,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支持这一出话剧,两边也是争论不休,那么只有去找那些大儒求个明白。 郑伯隅他们就直接拿出韩艺的那一番话来,你们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思想是深层次的,每个细节都体现出了我们儒家精神,这哪里违和了。 这个论点一出,好评滚滚而来,儒生们用儒家的各种理论来说明每个细节,结果少年孔子从头到尾都充满了儒家精神,有些点韩艺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安排的这个细节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但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耗尽心血的去谋求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的支持。 社会情况就是如此,他们的话就是好使一些。 同时四大家族统一定义了格物致知,也就是——推究事物的原理,从而获得知识。还加上了实践出真理的思想,并且开始推崇这种思想,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冲着佛教、道教去的,但暂时当然不会有人发觉,这是长远的布局。 但不管怎么说,高塔引力实验,也就名正言顺的受到了儒学的支持。 格物致知。 孔圣人发现引力,这完全就是我们儒家的精神啊! 少年孔子火了! 渐渐成为儒生信仰的话剧。 在大兴善寺内的一座高塔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他塔上。 只见一个儒生手握两个大小不一的铁球,然后同时放手。 过得片刻,相差无几的听得砰砰两声响。 “同时落地,同时落地。” 一阵高喊声响起。 他们自然是在做引力实验,因为万有引力一直都没有这个概念,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观点来,当然会引起非常多的人好奇,不仅仅是儒生,再加上大儒都开始推崇格物致知的思想,儒生就开始自己做实验,寻求新的知识,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个儒生该做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以前我一直都没有注意,我也认为重的物体一定会先落地,轻的会后落地。” “难道这大地真的有引力?” “我认为肯定有,要是没有引力,咱们不懂飞起来了么?” “可是鸟儿可以飞呀!” “这倒也是,鸟为什么可以飞。” “你们说太阳落山是不是引力所为?” “那为什么星星月亮可以不落下来?” 这一个引力的出现,直接引发出一系列问题,儒生们开始不断的交流,议论纷纷,个个是抓破头皮,绞尽脑汁。 只听一个儒生叹道:“可惜孔圣人已经作古,否则的话,孔圣人一定知道。” “你还真当时孔圣人发现引力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是韩艺为了这一出话剧而想出来的。” “那韩艺肯定知道。” “对呀!我们可以去问韩艺啊!” “可是韩艺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咱们去问他,合适么?” “圣人都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们应该不耻下问。” “不错!走走走,问韩艺去。” 而在高塔南边半山的亭中站在二人,正是元鹫和崔平仲。 “不亏是我妹夫,就是聪明,随便弄个什么出来,都能够引世人追捧!” 元鹫颇显得意的哈哈笑道。 崔平仲道:“这可不是随便弄出来的,这个实验看似简单,但是又有几个人想到去做,我其实也是一直认为重的会先落地。”说到这里,他也是一脸沉思的表情。 元鹫瞥了他一眼,更显得意的哈哈笑道:“连老崔你都被难倒了,我这个妹夫真是了不得啊!” 崔平仲笑着摇头道:“我不过是一个酒鬼,这世上能够难倒我的事太多了。” 元鹫突然笑问道:“那你又是否知道我妹夫这一举动图的是啥?” 崔平仲微一沉吟,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不可能吧!” 元鹫不信道:“这我都看出一二了,我妹夫很明显是想借孔圣人来增加自己的名望,这可是他最缺的,很显然他已经做到了。” 崔平仲皱眉道:“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但是如果韩艺真的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并且迫切的想提高自己的名望,最有效的就是尽量远离自己商人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一直以商人自居。从韩艺种种的举动来看,他图的应该不是自身的利益,而是一种。”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这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始终认为韩艺他的目的绝非仅仅是提高自己的名望。”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些纳闷,你说他有野心吧,可是他话在做买卖上面的精力比做官要多得多,你说他爱钱吧,他又一个劲的帮助那些商人发财致富,这朕是费解啊!” 元鹫摇摇头,也懒得去猜了,又问道:“老崔,你作为儒生,如何看待此事?” 崔平仲笑道:“这当然是好事,而且这与我是不是儒生无关,新的知识出现,绝对不会是坏事,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我认为韩艺提出的引力和浮力将会对人类有莫大的帮助。” 元鹫道:“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假如引力和浮力是真的存在的,那么如果没有引力的话,亦或者浮力足够大的时候,人是不是就可以飞起来了。” “可以飞?” 元鹫眼中一亮。 崔平仲笑道:“差点忘记,你的梦想就是能够在空中飞翔。” 元鹫哈哈道:“这没有办法,谁叫我父亲给我取名元飞,如果可以让我飞一次,纵使拿性命去换,我也愿意。看来我也得找我妹夫好好谈谈这引力的知识了。” “韩小哥,韩小哥。” “不知阁下有何事?” “在下想请问你,这引力真是孔圣人发现的么?” “呃这倒不是。” “那是谁发现的?” “不才,正是在下。” “是你?” “是我!” “你——你凭什么发现引力啊!” “呃我想我是因为这一出话剧才去发现引力的,不知这个答案你满意否。” “这还差不多。” “那行!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韩艺原本打算去训练营看看的,结果刚出门就被人给拦住了。 “韩小哥,韩小哥!” 可这还没有走两步,又有三五个儒生围了过来,问题还是一样,就是关于引力的。 韩艺应付他们一个头两个大,他总不可能用g=mg,来解释这一切吧。 正当韩艺疲于应付这几人时,忽闻有人喊道:“韩艺在那里。”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朝着他扑来。 靠!这么夸张! 韩艺心中一惊,这要他们被围住,今日啥事都不用干了,急忙向那三五个儒生道:“抱歉!在下还有一些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转身就跑。 只听得后面传来阵阵追喊声,“韩艺!韩艺!你别跑呀,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们只是想问你关于引力的事。” 这比找麻烦还恐怖一些。 韩艺跑的更快来,就在这时,一驾马车从边上冲了出来,停在韩艺身边,马车内传来一个声音,“上车。” 韩艺一听,急忙跳上马车,马车立刻加速,扬州而去。 “呼!” 韩艺长出一口气,朝着对面的大美女道:“真是多谢了,不然我可就麻烦了。” 这位大美女可不是别人,正是元牡丹,她淡淡道:“不用谢!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韩艺一愣,道:“有事么?” 元牡丹道:“是我大伯他们想请你过去一趟。” 韩艺道:“是不是那事有结果呢?” 元牡丹点点头。 韩艺瞧了她的神情平淡如水,心里还真是拿捏不准。 元牡丹道:“你的计划通过了议会。” 韩艺听得不禁大喜,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三章 南进计划 “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我以为至少也得个把月后。” 韩艺略显激动的说道。 元牡丹道:“议会主要是考虑失败的后果,面对岭南、剑南那一片人烟稀少的大荒地,议会认为即便失败了,承当的伤害也不会伤及我们元家的根本。” 元家商业策略都是主事人计划的,没有盈利的话那就换一位,所以他们只会考虑风险问题,这是议会经常讨论的东西,因为议会的成员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他们社会经历可以让他们考虑的非常全面,不至于出现重大的失误。当初元家转型争论了一个多月,主要是因为转型策略是放弃了根本利益,也就是兼并土地,从而转向贸易,这是非常艰难的选择。 而韩艺这个计划看似非常大胆、冒险,但其实仔细一想,其实风险并不大,失败只是损失一些钱财,不会伤及根本,但是成功了,那将获取无法估计的利润。 韩艺点点头,可瞧元牡丹神色平淡,于是道:“可你似乎还是不太赞同?” 元牡丹道:“对于这个计划,我只是有所保留,我不信任的是你的意图。” 韩艺郁闷道:“你用不着说的这么坦白吧。” 元牡丹道:“因为我不是你。” 韩艺耸耸肩,道:“这还是让时间来给出答案吧。” 车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来到元家堡,元禧早已经虚席以待。 “大伯!” 韩艺、元牡丹行了一礼。 元禧笑着点点头,道:“坐吧。” 元禧一般是不苟言笑的,但是今日见到韩艺,就面带微笑,可见韩艺在元家的地位已经在慢慢提升了。 待韩艺坐下之后,元禧就笑道:“相信牡丹已经将结果告诉你了。” 韩艺点点头。 元禧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对于你的这个计划都非常赞同,但更多的是非常看好你,我们都相信由你来领导元家,元家会变得更好,因此你不要有所顾忌,就放手去干,按照你的计划去做,不要受他人所影响。” 这最后半句话,显然是警告元牡丹,不要过于的干预韩艺的计划。 他也不需要元牡丹去监视韩艺,因为韩艺当初已经承诺,他不会带任何一个人介入元家的买卖,团队肯定还是元家的核心成员,因此他不需要为此担心。 元禧反而担心元牡丹鸠占鹊巢,坏了元家的规矩,这是他非常看重的,在这些长辈眼中,元家的家法是决计不能破坏的,即便韩艺不姓元,甚至于哪怕韩艺是另有所图,但是只要他坐在主事人的位子上,那么他就应该拥有主事人的一切权力,要么你就干脆撤换他。 他和元牡丹考虑的明显不太一样,元牡丹更多的考虑的韩艺的意图,因为这其中确实有很多曲折,但是元禧不会考虑这些,他最在乎的就是规矩,这是一定不能碰的。 韩艺点头道:“多谢大伯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大伯失望的。” 元禧笑道:“我当然相信你。元哲他们都在等你了,你去跟他们谈吧。” 韩艺一愣,诧异的望着元禧。 元禧好奇道:“还有事吗?” 韩艺道:“呃我以为大伯会叮嘱我几句。” 元禧呵呵道:“看来牡丹还没有将我们家的规矩说清楚呀,我们这些老头子早就力不从心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买卖上的事,这是你们年轻人做的事。” “是!那那我和牡丹就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 出得门后,韩艺小声向元牡丹道:“大伯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还是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元牡丹不答反问道:“那待会我应该告诉你怎么去安排?” 韩艺眨了眨眼,叹道:“为了你们元家的利益,哪怕是牺牲我再多的名誉,也是在所不惜啊。” 元牡丹低声骂道:“无耻!” 韩艺自当没有听见,道:“元哲他们在哪里?” 元牡丹一语不发往前走去。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然后跟了过去,其实元牡丹讽刺他无耻,也是对的,韩艺的最终目的是要领导元家,即便没有假联姻,他也会想尽办法做到这一点,因为元家可以让他少奋斗十年,甚至于二十年。除非元牡丹愿意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放手的。 来到一间大屋内,只见里面坐着十余人,除了元哲、元斐、元盛、元志、元杰、元空等人外,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见韩艺来了,立刻起身行礼。 一番介绍又是在所难免,这些人基本都是负责长江流域的人,还有三个是元家的账房,分别叫做元仓、元鑫、元开,他们年纪比较大,都是三十五岁以上,是跟元鹫、元牡丹同辈的,权力也是非常大的,掌控者元家的金库,但他们还是对议会负责,主事人只有支配权,但是钱不会过主事人的手,只会根据主事人的要求投到合适的地方,而且超过一定的数额,就必须要得议会那边的批准,才能施行。 一阵寒暄过后,韩艺和元牡丹在正座前,笑道:“大家都坐吧。” 众人才坐了下来,但是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元牡丹见了,突然感觉她的策略的确过于成旧了,引起不了大家的兴趣,而韩艺的策略要更加适合当今的元家。 韩艺笑道:“相信你们也都知道议会批准了我的计划,我正式将这个计划命名为南进计划,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计划,它不但能够让我们元家获得无可估量的利益,还能使我大唐的国力更上一层楼,如果你们想成就一番伟大,就必须全身心投入,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懒散了。” 元杰笑道:“这主事人大可放心,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韩艺道:“那不知你可有做好跟元堡主断绝来往的准备?” “哈哈!” 一干人都笑了起来。即便是元牡丹都莞尔一笑。 元杰尴尬的瞧了眼元牡丹,暗想,这夫妻两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都对叔叔这么大意见,其实叔叔这人挺好的。 “好了,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韩艺轻咳一声,道:“这伟大说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可就难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因此我实施这个计划前,先要成立两个非常重要的团队,第一个团队就是信息团队,岭南、剑南两边里长安非常远,而我暂时不可能去到岭南,但是我必须要了解那边发生的一切,信息的传送就变得尤为的重要,我们元家需要一个类似于朝廷驿站的信息传送方式,你们必须要马上根据我们元家南进道路上的商业据点设置出一条路线来,我要第一时间得知岭南、剑南那边的详细情况。” 元仓皱眉道:“这对于马匹需求很大,而马可是非常昂贵的,这需要很多的钱,目前只有朝廷才有资格拥有驿站这种传送模式。” 韩艺道:“再多的钱换得第一手信息,那也是值得的,而且我们只负责南进道路这一条线,不需要多少钱。不过为了减少库房的压力,我希望每个元家子弟都能捐出一定数量的马匹来,另外,减少陆路运送,更多的依靠水路,而西域贸易,一律用骆驼,这就是我所提到的全力以赴。” 元杰郁闷道:“那不知要捐多少马匹出来?” !这家伙养了多少马?韩艺道:“留你们自己用的,其余的都捐出来,至于剩余的就由库房出钱补充。” 元仓他们一听,这倒是减轻了不少压力,点头应承下来。 可元杰、元斐他们听了却是各种郁闷,他们可都是爱马之人。 但是韩艺显然没有打算给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元哲最先点头道:“我们会照做的。” 元杰他们相觑一眼,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元牡丹心中略感惊讶,她原本以为韩艺上来肯定是笼络人心,毕竟他姓韩,不是姓元。哪里知道韩艺这一上来就夺取他们的福利,而且元杰他们竟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可见这个计划在他们心中同样也非常重要,这都是因为元家的买卖虽然还是最大的,但是已经失去了乐趣,元家上下又不缺钱,做买卖更多的寻找乐趣,这十年如一的买卖,提不起精神来,都不需要他们管理,下面的人就可以摆平,但他们又年轻,需要刺激,韩艺的这个计划刚好迎合了他们的需求。 更加令元牡丹不解的是,韩艺坐在这里发号施令,毫无违和感,真就跟自己家似得。 韩艺继续道:“关于第二个团队,就是财务团队。” 元牡丹不禁一惊,立刻小声道:“你可没有权力干预财务。” 元仓、元鑫、元开警惕的望着韩艺。 元仓道:“主事人,你若这么做,可就坏规矩了。” 韩艺笑道:“你们误会了,组建财务团队跟库房的关系不大,主要是负责统计岭南、剑南两个地区的土地、人力、粮食收入,我需要的是资料,是数据,不是权力,也不是钱财,南进计划非常庞大,我必须要有一个足以支撑起这个计划的财务团队,给我统计出详细的资料,我为什么要组建信息团队,主要就是为了传送这些统计信息的。” 元仓点点头道:“这倒是没有问题。” 韩艺道:“我需要一百名这方面的人才。” 元哲道:“这太多了,要是抽调这么多账房过去,其他地方的买卖怎么办。” 韩艺道:“那就是另外培养一些这方面的人才,但是必须要对家族忠心的人,我也会提供一套全新的统计方法给你们。其实一百名只是我顾忌目前的人手不够,我预计的财务团队是要达到五百名的规模。”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四章 全力以赴 五百名! 在场所有人的同时猛吸一口冷气。 这完全超出当今经济的概念,因为现在的账房一般就是管管钱,什么统计,什么预算,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不需要很多人,多半就是一两个。 但是没有办法,这年头没有计算机,韩艺需要知道岭南土地、牧业、粮食、人力、生产力等等一切的数据,这都是需要人去完成的。 不过,这也反应出这个计划的规模之大,元杰他们惊讶之余,又觉得非常刺激,这才有意思吗! 韩艺道:“关于这两个团队的组建就交由牡丹和元哲。” 元牡丹、元哲点头应承下来。 但是元牡丹刚刚点完头,心中莫名一愣,她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已经融入了这个气氛当中,真把自己当成了韩艺的手下,她对于这种感觉非常恐惧。 韩艺倒是没有在乎这么多,因为他已经融入领导的角色,道:“下面我们谈谈南进的具体计划。关于南进计划,大概可以分为三个步骤,第一,土地,第二,资源,第三,人力。对了,不知我们在岭南、剑南那边有多少人?” 元哲道:“我们在广州地区估计有一百来人,但是在整个岭南地区只有不到五十人。” “才这么一点?” 韩艺略显惊讶道。 元哲道:“广州是因为有港口才多一些人,但是那边大部分地区的道路都不同,货物都是封闭的,多半都是一些部落,中原人士去到那里的都是一些流犯,我们在那边的人,也都集中在岭南地区的边缘,主要是经营种桑养蚕。我曾去过两回,到处崇山峻岭,常有猛兽出没,荒无人烟,要开垦起来可不是什么易事。” 韩艺点点头,笑道:“这恰恰是我好看好岭南的原因,如果到处都是人,那咱们还去干什么。” 元斐道:“但是道路不通,货物也不通,如果我们要入驻岭南,首先恐怕是要先修路。” 韩艺摇摇头道:“如果我们去修路,这会严重的阻碍我们南进计划,恐怕我有生之年都难以完成,而且光凭我们元家也难以做到。” 元斐道:“但是不开路的话,咱们的货物怎么运送出来。” 韩艺笑道:“你们要明白一点,未来几年,都将是处于开垦期间,不需要货物的进出,而且岭南的崇山峻岭恰恰给我们提供了屏障,我只需要开垦土地,利用那些天然的屏障,将土地整合为一座座庄园,等到我们的庄园发展到一定的规模,我们再考虑修路的事宜。” 元哲皱眉道:“可即便是开垦也是非常困难的。” 韩艺道:“这就需要人力了。我们目前可以从各地狭乡中迁移出多少户人家来。” 元牡丹突然道:“如果是全力以赴的话,估摸可以从各狭乡迁移出两千户人家来,但是一下迁移两千户去岭南地区,他们在路途中的一切费用,而且他们在那里还得修建房屋,种种加在一起,我估算至少也要五万贯钱。”其实关于韩艺的这个计划,她准备的最为充分,因为她对此是抱有严重的怀疑态度。 元仓小吸一口冷气,即便元家,花五万贯去做准备工夫,这也不是眨眨眼的事啊。 韩艺微微瞥了眼元仓,道:“我们可以换一种算法,一户人家算三口人,一共六千人,我要求每个人至少占地五百亩,六千人就是三百万亩地,就算是要耗费五万贯,平均下来也就不到二十文钱一亩地,这么廉价的地,上哪去买啊!” 元斐道:“主事人,你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那地可不是咱们的,咱们要占多少就能占多少么?律法规定狭乡迁宽乡,最多也就领到两百亩地。” 韩艺呵呵道:“那可不是宽乡,而是荒地,是犯人待的地方,陛下都没有放在眼里,咱们中原人士都将岭南唤作化外之地,当然是谁占了就属于谁的,至于那里的官府,咱们元家跺跺脚,他就得趴下,再说我们去帮他开垦,那是增加他的政绩,五百亩只是至少的,最好是能够达到平均每人一千亩地。” 元哲皱眉道:“主事人这话不错,那都是荒地,而且人口稀少,官府可不管你占多少地,谁开垦出来就是属于谁的,就凭咱们元家的实力,占地多少是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我们只有两千户人,这能开垦出多少土地来?” 韩艺道:“这两千户只是我们派去岭南占土地,你莫不是忘记我要从南边诸岛上抢夺奴隶,他们才是真正的开垦人。” 元杰道:“可是抢夺奴隶,这可不是朝夕之事,我听说那些岛上可是也有不少部落的,想要征服他们,若不依靠朝廷的话,我看我们元家也得付出不少的代价。”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也必须慎重对待,不能贸然出动,我打算花一年到两年对于这些岛上的部落进行详细的调查,我们先可以与他们进行奴隶贸易来往,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们再审视而定,我们决不打无准备之战。所以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准备。其一,我们要赶紧派人前往占城那边,寻找稻种。其二,命人去岭南、剑南等地勘察土地,不需要限制,一旦勘察完毕之后,直接从当地雇人建造乡村,我可不想我们的人南下之后,还得自己动手建造房屋。 其三,加紧做人员南下安排,但是不宜同时进行,以免引起朝廷的重视,尽量以黄河流域这些狭乡为先,因为江南目前也在发展中,潜力巨大,我们元家应该更加重视江南地区。其四,慢慢发展与南海诸岛的奴隶贸易。其五,必须先预算出这需要花多少钱,我可不想临时出现钱财短缺的情况。至于你们的分工,会由牡丹安排,因为她比我要更加了解你们的才能。还有问题吗?” 一众人纷纷摇头。 韩艺道:“很好!我们就成立一个专案团队,赶紧收集这方面的详细资料,再做更仔细的研究。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做事的,但是我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这一个月就不要到外面去胡混了,认真做好准备工作。当然,我也非常尊重你们的意愿,如果有谁不想参与这个计划,大可明说,这与能力无关,只关乎大家的自由,我不希望到时因为这些琐事而产生矛盾。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全力以赴。” “知道了。” 元哲等人皆是给予保证,没有人退缩,他们还是有极强的家族荣誉感,为家族做事,那是他们的天职,再加上他们对于这个计划都非常感兴趣。 韩艺道:“今日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半个月,我们再开一次会议,我希望到时能够见到更加详细的资料。” 会议结束后,韩艺和元牡丹回到元牡丹的小院歇息。 “呼!” 韩艺一连喝了三杯茶,瞥了眼元牡丹,道:“我的任务暂时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元牡丹淡淡道:“看来你已经将我当成了你的管家。” 发号施令都是你,我就成一个执行者了,这不是管家是什么! 真是的,到底还有完没完,事已至此,你何必再跟我怄气了。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不要总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好不,我不是不愿放手全部交给你去领导,问题是你无法掌控,这能怪我吗?” 元牡丹气得差点没有吐血,这太过河拆桥了,急道:“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韩艺打断了她的话,道:“就事论事,我的这个计划得到了议会的批准,并且获得了元哲他们的鼎力支持,可见我这个计划是完全符合元家的利益,难道元家就最你聪明,你分明就是在跟我怄气,这可不像是你,真正的元牡丹应该会从大局出发,冷静的从中学习,早点摆脱我,这才是元牡丹干的事。除非。” 说到这里,韩艺暧昧的瞧了瞧元牡丹。 元牡丹冷冷道:“除非什么?” 韩艺坏笑道:“除非在你心中,我远比你家族的利益还要重要?” “呸!” 元牡丹火冒三丈道:“你休得胡说,大不了咱们就一拍两散。你这分明就是利用我,竟然还做恁地无耻的狡辩。” 韩艺哼了一声,道:“我是利用你帮你们元家赚钱,如果你不爽的话,你可以利用我呀,有本事你就来帮我北巷赚钱,那我绝不二话,全部交由你来领导,我还可以专心去谋求我的仕途。反正就一句话,如果你是看重家族的利益,你就应该跟元哲他们一样支持我,一起完成这个伟大的计划,但如果你是看重我个人的话,那你可以跟我怄气,可以记恨我,这我能够理解,毕竟你是女人,而本人的魅力确实有点强。” 元牡丹绝美的脸庞顿时红了个通透,气得浑身发颤,微微张着性感的嘴唇,却又无从辩驳。除了元鹫,恐怕也就韩艺能够竟她气到这种地步。 韩艺潜在意思非常简单,你如果是喜欢我,那你确实有理由生气,自己心爱的人欺骗了自己,就算拿刀去砍,那也能够理解。但如果你是从家族利益出发,如今元家上下全都支持,唯独你不支持,你说你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这你说得通吗。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五章 被鄙视了 小样!以前我是内疚,让着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除了胸比你小,其余方面都比你强,当然是我领导你,合作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强者为尊,岂有弱者领导强者的道理。韩艺本想趁胜追击,再暧昧那么几句,可微微一瞥,见她气得胸都大了不少,暗叹一声,算了,好男不跟女斗。重咳一声,道:“这个——我认为我们与其在这里毫无意义的争吵不休,还不如谈谈北巷与元家的合作,毕竟我们的时间可都是很宝贵的。” “哼!” 元牡丹脸往边上一撇,双目透着火光,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嘿!给脸不要脸了是吧!韩艺笑道:“你不想谈那就算了,我找元哲去谈,毕竟他才是前一任主事人,跟他谈还名正言顺一些,免得大伯他们说咱们夫妻私相授受。”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元牡丹突然粉拳一握,韩艺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场面似曾相似呀,当初在扬州的时候,萧无衣就经常用这个动作来威吓他。 可以肯定的说,这要是萧无衣的话,不管对面坐着是谁,她都已经开扁了,俗话说得好,互殴是争吵的延续。 好在元牡丹不是萧无衣,韩艺对她能力的蔑视倒是激起了她的斗志,心里狠狠想到,这条狼既然是我引进来的,我一定要将他赶出去。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道:“你打算怎么谈?” 韩艺想了下,道:“其实说真的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们北巷从你们元家购买原料,这你放心,我不会贬低价格的,我会给你一个非常好的价钱,另外我还会推出一款我们合作的香水,反正有钱大家一块赚,也当做是我给你的补偿吧。” 元牡丹轻轻一笑,没有做声。 韩艺咦了一声,道:“你似乎不太满意呀,这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可别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元牡丹螓首轻摇,道:“我并非不太满意,只是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韩艺皱眉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元牡丹道:“关于原料的价钱,我自己会争取一个合适的价钱,用不着你的施舍,咱们买卖归买卖,除此之外,我必须要一款完全属于我们的元家的香水。” “完全属于你们元家的香水?”韩艺皱眉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很简单,我们元家供应花朵给你,你帮我们做出一款香水来,而且要是最上等的。当然,我会给你一笔不菲的工钱,哦,还有酒和纸墨。”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他是想做比尔盖茨,做乔布斯啊,结果元牡丹这一说,立刻变成郭台铭,倒不是瞧不起郭台铭,但是这有着质的不同,当即哼道:“这你休想,香水、酒和纸墨代表的是我北巷,要是这么做了,岂不会在帮你们元家做嫁衣,到时候你们元家世人皆知,我北巷就变得默默无闻,我要的是北巷,而不是北巷制造。” 元牡丹笑道:“我只是要一种香水而已,你的香水可不止一种吧,在我看来,这合情合理。” 韩艺冷笑道:“你少来,还合情合理,你当我傻呀!一种香水的确是不为过,问题是你们元家的店面遍布全国,我就一个北巷,你们推广起来肯定比我要快的多,等到我的香水走出去后,说不定人家还会以为我是在抄袭你的,这面子我可就丢不起。” 元牡丹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韩艺道:“你确定?”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非常确定,卖点花、果给你,我元家能够赚多少钱,这点钱我元家可不放在眼里,我们元家需要的影响力。” 韩艺哼道:“你这分明就是学我的。” 以前的买卖就是买卖,自从韩艺来了之后,品牌效应开始出来了,大家也开始重视自家的品牌,元家也想竖立起元家这一块招牌,但是元家就是卖水果的,缺乏特点,在长安是有点名气,但是在其它地方,真的就是一个卖水果的,人家只知道这家的水果好,但是并不知道这是谁人家,如果拥有韩艺的香水,元家这块金字招牌很快就能够推广出去。 “是啊!那又如何?”元牡丹点头笑道。 韩艺哼道:“那又如何?不如何,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我就不信天下就你一个种花的。” 元牡丹道:“那你就去找好了,当然,我也会想办法获取香水的制作方法。” “你什么意思?”韩艺愕然道。 元牡丹道:“你比我更聪明,但是我比你更有实力,咱们各自发挥自己所长,有何不可。” 韩艺道:“哇哇哇!你这也太卑鄙了吧。” 元牡丹笑道:“彼此,彼此。” 这女人真是可恶,早知如此方才就应该趁胜追击,谈个毛的合作啊。韩艺哼道:“你要把我逼急了,我跟朝廷合作。” “请便。” 元牡丹淡定一笑。韩艺跟她合作,还是公平交易,大家还能有商有量,跟朝廷合作,百分之一百会被兼并,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因为天下最无耻的,莫过于政客。 韩艺当然不会傻傻跑去跟朝廷合作,瞧了她一眼,道:“我说牡丹呀,咱们夫妻两何必互相伤害了。 “谁跟你是夫妻,好不要脸。”元牡丹怒瞪他一眼。 “至少是名义上的夫妻吧,我们可以合作创立一个新的牌子,就跟自由之美一样,你看我郑善行合作的多么愉快,这是值得借鉴的。”韩艺是苦口婆心道。 元牡丹笑道:“这倒是可以,但是所有的香水、纸墨和酒都必须冠以这个牌子。” 韩艺道:“那我北巷怎么办?我还打算利用香水、纸墨去推广我的北巷了。” 元牡丹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韩艺激动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这是我早就打算好的,是你的出尔反尔导致一推再推。”元牡丹轻轻哼道。这的确是她一早就打算好的,因为根据她自身的计划,是从原料慢慢转型为商品,好比将酒、蜡、丝绸、茶叶、香料,都标上元家的招牌,增强元家在各地的影响力,因此她绝不甘心当一个原料供应商,这跟韩艺不愿只做一个生产商是一个道理, “你——!”韩艺气急道:“可是你要明白,我才是主事人,关于与北巷合作的事宜,是我说了算。” 元牡丹据理以争道:“这我肯定会去跟大伯他们说的。” 关于这一点,元禧肯定会帮着元牡丹呀,到时韩艺反倒是骑虎难下了。 韩艺指着元牡丹道:“我帮你们元家赚钱,你还这么做,太忘恩负义了。” 元牡丹道:“你可以不帮我们元家赚钱,我也绝不会怪你的。” “你够狠!” 韩艺道:“好好好,一人退一步,香水、酒我可以答应给你一个专属牌子,但是纸墨不行,要不然我宁愿玉石俱焚。” “成交。” 元牡丹点头答应道。 她心里也明白,香水和酒,韩艺要大规模生产,必须依赖元家,但是纸墨可能不太需要依赖元家,她缺乏谈判的资本。 其实一个专属牌子,对于韩艺会影响很大吗?那倒不是很大,但是韩艺不太想元家在市场上太过强盛,毕竟元家势力范围太大了,如果再加上他的技术,那北巷毫无胜算。但是他要主导市场,在他最初的构想,是要将元家培养成自己的仓库,显然元牡丹并不满足这一点,她也有她的理想,元家手中握有大量的资源,她当然不会听之任之,她认为她在跟北巷合作上面,是平等的关系,大家各有所需。 这女人不太好糊弄啊!韩艺突然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们北巷的代金券要进入你们元家的市场。” 元牡丹黛眉一皱,沉吟片刻,道:“这我得考虑一下。” 韩艺呵呵道:“这等好事,你也要考虑,我也真是服你了,你分明就是对我不信任,即便我已经做出了妥协。没有信任的合作,那也合作不下去,所以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这件事不落实,其余的也不要谈了,在这期间,我会做两手准备,我找其他人合作的,如果到时大你伯问起来,你必须为此负责。” “你——!” 元牡丹瞪了韩艺一眼,代金券入驻元家市场,元禧他们肯定不会反对的,都是一家人了,前面那个专属牌子,元禧肯定会站在元牡丹这边。 而元牡丹之所以要考虑,是因为她不太懂这方面,她也知道代金券进入元家市场,肯定会刺激消费的,她之所以要考虑的确是出于不太信任韩艺,她已经上过一回当了,她可不想再和韩艺在未知领域上争斗,但是她的确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一点,而且韩艺现在还是主事人。 韩艺瞧在眼里,暗笑,市场经营你可以模仿我的,毕竟这也不是很难,但是这金融模式我看你怎么效仿,哼,等我掌握了货币,什么香水、酒水,你都拿去,老子稍微调整一下货币,你就够呛,真是逼我做汉密尔顿。 一番权衡之后,元牡丹还是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韩艺笑道:“那我们再找个好时机,仔细商谈一下合作的细节,毕竟现在有了神圣的君子契约,可不能信口开河了,我们都要仔细考虑。” 元牡丹点点头。 商谈完之后,韩艺坐在这里也是跟元牡丹大眼瞪小眼,索性就告辞了,准备去训练营看看,可是他刚刚走到前院,忽听有人喊道:“韩艺,韩艺。” 韩艺转头一看,见是元乐,急忙行礼道:“二伯!” 元乐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韩艺道:“哦,我打算去训练营看看。” 元乐啧了一声,道:“你这才来了多久,怎么就离开了,你应该多陪陪牡丹。” 我陪她?我愿意,她也不会愿意啊!韩艺羞射的笑了笑,道:“不是我不愿意,这是牡丹她害羞,毕竟我们还没有成婚,若待在一起太久了,她怕会让人说闲话,你瞧,她都没好意思来送我。” “这倒也是,牡丹这孩子脸皮是薄了点。”元乐点点头,道:“那你成婚之后,可不能这样了,要多陪陪牡丹,早点生个娃出来。” “咳咳咳!” 韩艺吓得一惊,弄大元牡丹的肚子,这样好么。 “你这是作甚。” 元乐对于韩艺的反应是极其不满道:“牡丹年纪不小了,要是再往后拖上几年,估计就生不出娃了,你得加紧呀!”说着他袖中拿出一张纸来,小声道:“拿去。” 韩艺见他神神秘秘的,接了过来,好奇道:“这是啥?” 元乐笑呵呵道:“这可是我们元家的祖传秘方,你这几日弄点喝,补补身子,保管你早点抱儿子。” 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壮.阳之药?韩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这种侮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道:“二伯,估计我不需要用这个,小侄如今年轻气盛,正直壮年之时,精力无限充沛,我还担忧——呵呵,牡丹会嫌我过于勇猛了。二伯是过来人,应该懂的。” 元乐问道:“那你现在可有儿子?” 韩艺眨了眨眼,羞愧道:“呃没有。” “这不就是了。” “但——但是我许久为跟我妻子见面,没有儿子说明我专情。” “你难道跟你妻子成婚之后就分开了。” “呃倒是没有。” “这不就是了。” 元乐道:“你也不年轻了,你看元杰跟你一般大小,可是元杰儿女都三个了,还有两个庶子,最大的都有五岁了。” 靠!五个呢?你妹的,真是尴尬啊!韩艺惊讶道:“那不知元杰多少岁结的婚?” “十四岁。” “十四岁?” “对呀!”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我确实不年轻了。 元乐道:“赶紧补补,我倒不求你追上元杰他们,这你落后太多了,追肯定是追不上了,我只求你先让牡丹怀上,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韩艺被说的是哑口无言,屈辱的嗯了一声。 元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和牡丹都是聪明人,生得娃也一定非常聪明。” “二伯这话我认同。”韩艺点点头道。 “那你就多多努力,争取洞房之夜就完成任务。” “是是是。” 韩艺点着头,心里哭笑不得。 元乐呵呵一笑,又道:“对了,如今距离你成婚之日,没有几日了,你可不要忘记了。” 靠!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还要走个过场,真是日了。韩艺抹着汗道:“这——这是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从梦想开始 怒了! 元乐的一番话,让韩艺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侮辱,竟然怕他生不出儿子来,这真是岂有此理。 但是他目前也没有办法去反驳这一点,当然,他也从未想过将元牡丹的肚子给弄大,他最想的是将萧无衣的肚子给弄大,但问题是,目前时机还不够成熟,心想,为了尊严,必须得加紧娶萧无衣过门,不然的话,会让人看不起的。 毕竟古代是非常看重这一点的,有儿子的就是比没有儿子要牛一些。如果王皇后有儿子的话,她如今也不会这么被动。 正当他愤愤不平的走出元家的大门时,忽见一人迎面走来。 韩艺一见到这人,不免一阵头疼,不会这么巧吧。 这人正是元鹫。 “韩艺!” 元鹫见到韩艺,双目猛睁,显得无比惊喜,道:“我正要去找你了。” 这家伙找我一定没有好事。韩艺谨慎道:“不知元堡主找我作甚?” 元鹫眼眸一转,一手擒住他的胳膊,“来来来,你跟我来。” “哎哎哎!你带我去哪里啊!” “你来就知道了。” 能不讲道理,元鹫一般都不会讲。 韩艺在元鹫手里,真心无法挣脱,实力相差太悬殊,如果元鹫要强.奸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享受,差点没有含泪喊出:“绑架!” 元鹫拽着韩艺往元家堡后面的高山上行去。 “不用走这么快吧,元堡主!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走还不行么。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到了。” “到了?啊——!” 韩艺刚回过神来,左右望了下,突然发现面前竟是悬崖峭壁,吓得大叫一声,声音之大惊起下面树林里面一片小鸟飞起。同时脚下一软,差点没有向前栽去。 元鹫一手抓住韩艺的肩膀。 韩艺这才稳住,但是双腿一个劲的晃抖,这真是太恐怖了,别说一步了,迈半步出去就没救了,满面大汗,求救道:“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元鹫的脚尖几乎就是贴着悬崖的边缘,惊讶的望着韩艺道:“你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胆小。” 这尼玛谁不害怕呀!****!韩艺刚想开骂,可一想在这里开骂,不是明智之举,都不敢往前看,转过头来,温声细语道:“元堡主,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元鹫低着头望着那万丈深渊却是不语。 这尼玛绝对是一个疯子!韩艺被他抓着肩膀,走又走不了,连挣扎都不敢,都快哭了,含泪道:“元堡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元鹫这才抬起头来,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想从这里跳下去。” “那你就跳啊!等等下,你说什么?你想从这里跳下去。”韩艺睁大双眼道。 元鹫点点头。 韩艺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元鹫红颜知己无数,又这么有钱,没道理会寻死啊! 元鹫道:“因为我想飞。” “啊?” 韩艺茫然了。 元鹫正色道:“我以前唤作元飞,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在空中飞翔一次,但是我想尽各种办法,兀自无法实现,目前我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我每次来这里,都禁不住飞翔的诱惑,就想从这里跳下去。” 这家伙要不是神经病,老子就去做人妖!韩艺听得都傻了,这尼玛是自杀,可不是飞翔,和莱特兄弟差距太远了,点点头笑道:“这我能够理解,为了梦想,区区小命又算得了什么,我支持你,你跳吧。” 元鹫期待道:“我跳,你跳么?” “等等下!”韩艺突然想起自己也站在悬崖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道:“这个——这只是下下之策,何谓飞翔,就是飞而不死,你这跳下去可不是飞翔,而是自由落体运动。” 元鹫点点头,道:“言之有理。那你可有办法?” “没有!” 韩艺摇摇头,我也做飞机,可是这年头你叫我拿命去飞,嗯,也只有拿命去飞了。 元鹫又低头注视着悬崖,充满了向往。 天啊!你tm妹的分明就是在威胁我啊!韩艺道:“这个——这个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人不一定就不能飞翔,但是这我得好好想想啊,可是站在这里我两腿发软,难以支撑思考,你要我怎么想。” “这倒也是!” 元鹫一手抓着韩艺的肩膀在悬崖边上来了一个非常恐怖的转身,然后往山下走去。 走了十几步,韩艺大松一口气,脚下一软,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这怒火如何还压制的住,怒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要疯你一个人疯,干嘛拉上我。” 元鹫激动道:“我好歹也是你大哥,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 韩艺道:“是你先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干嘛要尊重你。” 元鹫道:“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你在我才怕。”韩艺激动道。 元鹫见韩艺真的发怒了,蹲了下来,笑呵呵道:“我不过就是想你帮忙想想办法,你生什么气啊!” 韩艺道:“有你这么求人的吗?你这分明就是威胁。” 元鹫没好气道:“我要威胁你,我现在也可以威胁你,未必你还跑的了。”说着他又凑了过来,道:“我主要是希望你明白我这是认真的,这是我毕生的愿望,你就认真帮我想想办法。” md!这家伙真是不按常理出牌。韩艺都快气昏过去了,道:“这你认真跟我说就是了,用得着带我来这里么?” 元鹫道:“我认真跟很多聪明人说过,但是他们都说我是痴人说梦。” 这年头你说你想飞,那铁定会被人认为你是一个疯子,元鹫这么做只是想让韩艺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他的思维非常奇怪,一般人哪会想出这种办法来。 “你这本来就是啊!” 韩艺道:“谁不想飞,我要有办法,我自己就飞去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帮助你飞,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元鹫道:“这不是老崔说的么。” “老崔?崔平仲?” “可不是就是他。” 元鹫道:“他说如果真的存在引力的话,那么如果可以消除引力,亦或者避开引力,就可以飞了。” 韩艺皱了皱眉。 元鹫道:“韩艺,求求你了,你若能帮我达成这个愿望,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韩艺摇了摇头道:“这我真没有办法,他说的是没有错,如果消除的引力就可以飞,但问题是怎么消除?还是那句话,我要能够飞的话,早就自己去飞了,还犯得着用走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神。” 元鹫注视韩艺半响,突然叹了口气,躺了下去,曲臂枕头,仰面望着蓝天,眼中充满了失望。 韩艺瞥了他一眼,道:“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嗯。” 元鹫轻轻点了下头,失落道:“抱歉!刚才吓着你了,但我也不是想恐吓你,我只是不想你敷衍我。” 这还不叫恐吓?韩艺呵呵两声,对于元鹫的做法,他真的非常难以理解,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就往山下走去,可是走了几步,他回头一看,只见元鹫呆呆望着天空,平时那狡诈的眼神变得非常纯真起来,心想,虽然这家伙很混蛋,很无耻,应该去死,老子完全没有理由帮助他,但是人类飞上天不就是从这一个最单纯的梦想开始的吗? 他心念一动,又走了过去,坐在山坡上,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帮助你,但是——!” “但是什么?” 元鹫猛地坐了起来。 “你能不能坐远一点,我不喜欢跟男人靠这么近。” 他话音刚落,只见元鹫已经坐到两米开外去了,道:“够远了么?” 哇!这么听话!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元鹫直点头道:“说得对,那不知该如何努力。” “你先等一下!” 韩艺从袖中拿出元乐方才拿给自己的祖传秘方。 元鹫咦了一声道:“这不是我元家的祖传秘方么。哦,我差点忘记,你跟我小妹的婚事将近。” “我还是回去吧。” 韩艺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别别别!” 元鹫急忙拉着他,谄笑道:“我不说,我不说。你说,你说。” 那是无比的恭敬。 看来他是无比渴望的想飞,那我以后就可以用这个来威胁他了。韩艺心里暗自寻思着,但也不发一语,拿着那张纸折了折,很快便折出一个纸飞机。 元鹫可不知道飞机,看得一愣一愣的。 韩艺将纸飞机放在嘴前,轻轻一吹,然后猛地往前一掷,元鹫的目光随着一抖,只见那纸飞机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缓缓向前飞去。 “有趣!有趣!” 话音未落,就听得嗖的一声,只见元鹫追了过去。 这纸飞机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落下,但未等落地,就被元鹫给接住了,他不禁玩心大起,又拿纸飞机掷了两回,然后才跑到韩艺面前,道:“你这玩意虽然有趣,但是又不能载着我上天翱翔。” 韩艺没好气道:“这是当然,但是他可以帮你吸引更多向往飞翔并且有天赋的人,唯有集思广益,才有机会实现你的愿望,你不去努力,只是不断的求助别人,这是很难的,因为没有人跟你一样,这么渴望飞翔。” 元鹫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说得有理,那我该怎么做?” 韩艺笑道:“很简单,你先拿点钱出来举办一个飞行大赛,看谁的纸飞——鸟飞的更久,以此来激发人们对于飞翔的渴望,然后再成立一个飞行社团,专门研究各种飞行的工具,举办各种飞行的比赛,这样才有希望完成你的愿望。” 元鹫听得目光急闪,兴奋道:“妙极!妙极!你这主意真是妙!” 韩艺道:“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多谢,多谢。” 元鹫脸上堆满了开心,豪爽道:“你放心,等你与小妹成婚时,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不——不需要,你随便送百八十斤金子给我可以了。” 韩艺赶忙阻止他,元鹫的大礼,他还真有些惧意。 “这哪有心意,你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元鹫嘿嘿一笑,又道:“等会,等会。”说着,他又将手中的纸你一定会满意的飞机递过去,道:“这个我不需要,这是专门给生不出儿子的人准备的,你现在都没有儿子,得多弄点喝。”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七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元鹫这最后一句话,突然让韩艺感到莫名的恐慌,因为他和元牡丹是假联姻,他相信元牡丹不可能会跟他假戏真做,他也不会这么做呀,那么这孩子又从何谈起?而他这个计划光准备功夫恐怕就需要一两年,这一两年内,关于这个问题岂不是会一直持续发酵下去,也就是说,他男性的尊严在这段期间肯定会被一次又一次的践踏,直到摇摇欲坠,体无完肤为止。 天啊!真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韩艺仰天长叹一声,带着一颗郁闷的心去到了训练营。 “修寂!修寂!” “言哥!言哥!” 韩艺刚刚入得大门,就听得操场上阵阵狼嚎,举目望去,只见训练营的学员们都围在操场上举臂嘶吼着。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韩艺满怀好奇的走了过去,悄悄来到大家身后,忽闻里面传来砰砰之声,踮起脚尖往里面一看,只见尉迟修寂与言豪站在人群围成的大圈内大打出手。 靠!什么时候我的训练营变得这么残暴了!韩艺微微一惊,忽见独孤无月也在,心里突然想到,对了,他们已经进入了第四个阶段了。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如今训练营的课程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那就是训练擒贼技能,主要是格斗术,箭术,刀法和棍术。 这一个阶段肯定是士兵出身的学员的强项,公子党的弱项,尤其是那些书香门第的子弟,他们曾一度对此感到非常恐慌,像崔有渝就曾向长孙延提议,训练营的授课应该分文武。 长孙延也就此向韩艺转述过,韩艺给的建议是让崔有渝去参加科考!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真当崔有渝他们开始训练时,突然发现这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难,他们虽然不及那些士兵出身的学员,比起萧晓、尉迟修寂这些混蛋也差了些,但还是能够从容面对的。 这都是因为训练营一直都非常注重体能、力量和敏捷的训练,故此他们早已经脱胎换骨,只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然而,因为这些训练都充满了竞争性,而且韩艺一开始就把分化的种子埋好了,到了这个阶段,大家就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且还报得如此堂而皇之,真是皆大欢喜啊。 “啊!” 听得一声大叫,韩艺赶紧望去,原来言豪被尉迟修寂一个过肩摔给扔了出去。 “吼!” 尉迟修寂这个小组的学员齐声狂吼。 而言豪那个小组的则是郁闷的垂下了头。 “还有谁?” 尉迟修寂光着膀子,一身肌肉宛如即将要爆炸开来似得,鹤立鸡群的在场内大步流星的走着,目光横扫,嚣张的一塌糊涂。 那尉迟敬德素来有大唐第一高手之称,他自己也非常享受这个名号,故此他对于自己儿子、孙子的要求很简单,你可以不识数认字,但是一定要打的过别人,不要丢他的脸。尉迟修寂从小就开始习武,天天在外面打架,极少输,即便输了,回来也不敢跟尉迟敬德说。 以前在教律法的时候,不太爱看书的尉迟修寂常常被人嘲讽,有一回作弊还被人抓到了,差点没有撤销他大队长的荣誉。如今终于到了他最拿手的课程了,憋了好半年的尉迟修寂不一吐心中恶气,怎肯就此罢休。 “修寂哥,下面轮到小蒙!” 专业卖基友的赵天富突然道。 韩艺听得双目一凸,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小蒙vs修寂,哇!这真是太残忍了,不过我喜欢,呵呵! “小蒙!小蒙!” 杨蒙浩小组的学员纷纷叫喊起来,但语气中带有几分促狭的味道。 韩艺可不会阻止杨蒙浩被爆菊,还在后面偷偷喊着,心中暗笑,你这吹牛大王,动嘴你在行,但是动手的话,哈哈,估计这小子连场都不敢上。 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见杨蒙浩大摇大摆的走到场中央,又面带从容的微笑朝着自己的学员们招着手,领导范颇足,这都还没有打,他就预先将胜利后的姿势给摆了,论出风头,杨蒙浩就没有服过谁。 韩艺一惊,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 赵天富也是一睁小眼,似乎没有想到杨蒙浩会这么带种。 尉迟修寂一瞧杨蒙浩竟然在自己面前装逼,轻蔑道:“小蒙,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我一拳,你要是低头认输,然后包下扬州第一楼请咱们吃一顿,我就饶了你这一回。” 杨蒙浩仰着头哼道:“不就是请大家喝酒,这有何难,我以前又不是没有请过。” “你什么时候请过,你就知道蹭酒喝。”赵天富立刻道。 “我——我这不是还没有找到机会么,你这胆小鬼连场都不敢上,还有脸说我,有胆子你来呀。”杨蒙浩叫嚣道。 赵天富顿时弱爆了,挠着后脑勺道:“这是大队长之间的比试,我又不是大队长。” “不是你说个啥!” 杨蒙浩鄙视了赵天富一眼。 尉迟修寂听得很是不爽,道:“那你是选择低头认输请客了?” 杨蒙浩微微摆手,道:“这是两回事,我杨蒙浩在外面打架什么时候低头认输过,告诉你,修寂,自我出生以来,干过的架,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没有一百回,也有七八十回,可从未输过。” 一个学员好奇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这家伙吹牛完全不要脸的。韩艺不禁想起那日被这家伙骗到北巷去,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骗你我是猪。”杨蒙浩当即道。 一阵哗然响起! 赵天富撇着嘴,嘀咕道:“你当然没有输过,一打架你要么开溜,要么躲在后面,要么就充当好人站在中间劝架,换我我也不会输。” 尉迟修寂坏笑道:“既然你小子这么厉害,看来我得全力以赴了,你准备好没有?” 一滴豆大的汗珠从杨蒙浩脖颈流下,手一抬,道:“等下!这君子从不趁人之危,你方才一连打了四场,我若现在跟你比,胜之不武,我等你休息三日再来比吧!” 哇!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韩艺算是服了。 一众学员们开始起哄。 杨蒙浩据理以争道:“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肩负着复兴贵族精神的使命,这当然得从细节做起,若是我今日趁着修寂疲惫不堪而打败他,那我岂不是成了小人,这事决计做不得,否则我杨蒙浩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 尉迟修寂怒了,道:“你小子还真敢说呀,你若赢我,我磕头认你做师父。别他娘的说废话了,你要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 杨蒙浩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道:“这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就算我不顾及自己的名誉,我也不能毁了我们皇家警察的名誉啊。”他说话时,身体往独孤无月那边挪去,道:“无月哥,你来评评理。” 独孤无月虽有绝色容貌,但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他对于杨蒙浩的所作所为,只有鄙视,没有听清,伸出手来,轻轻一推,“休要废话!” 杨蒙浩酿跄几步又回到了场中,心中叫苦不迭,这回真是玩大了。可就在这骑虎难下之时,他忽然看到了人群后面多出一张心灾乐祸的脸,不禁泪眼盈眶,救星到也!手往人群后面一指,“副督察!” 众人听得转头一看,见到韩艺,不禁惊喜道:“副督察!” 这个王八蛋,老子可不会救你。韩艺当然不会让杨蒙浩就这么躲过一劫,他太想看杨蒙浩脸着地的画面了,非常严肃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在上课,怎么能随便走神了,这是对独孤公子的不尊重,有什么事下课之后再来找我说。” 杨蒙浩听得差点没有喷血,他还指望韩艺救他的,没曾想就这么被韩艺给卖了,眼珠一转,暗笑,你不仁,休怪我不义。道:“副督察,听闻这格斗术可是出自你手,你总得露两手给咱们瞧瞧吧。” 有几个家伙听得眼中一亮。 糟糕!这王八蛋竟然阴我。韩艺暗自皱了下眉。 尉迟修寂牛大眸子一个劲的转圈圈,一脸谄笑的朝着韩艺道:“小蒙说得对极了,若能得副督察指点一二,那我一生都受用不尽啊,还望副督察能够指点一下我。” 杨蒙浩他真没有放在眼里,纯粹就一个吹牛大王,韩艺才是重头戏呀!当初他们被韩艺整的那么惨,要不是邢五、独孤无月在边上,他们早就揍了,这回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报仇了,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杨蒙浩听得心里大松一口气,心想,还是韩艺这块挡箭牌好使。 裴少风笑道:“是啊!副督察,独孤校尉虽然教的不错,但总是少那么一点意思,毕竟这格斗术是你创造的,你总得亲自教教咱们。” 为了能让韩艺下场和尉迟修寂比试,他们可不管你独孤无月长得多么漂亮。 独孤无月倒也没有在意这事。 柳含钰突然嚷嚷道:“你们急什么呀,副督察是咱们的老师,一直以来,都全心全力帮助我们完成课业,教会了我们不少知识,依我之见,副督察今日来此定是为了此事而来,你们放心便是,副督察一定会给咱们露一手的。” 靠!你们隐藏的还真够深呀!韩艺完全感觉到一股报复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含钰说的不错,你们不说,副督察也肯定会亲自下场指点我们的。”萧晓突然走了场中央来,话锋一转道:“不过修寂,你方才打了几场,肯定累坏了,就由我来陪副督察给大家演示一下那格斗术精妙之处吧。” 韩艺听得郁闷不已,什么都让你们给说了,那我说啥。 尉迟修寂哪里愿意,没好气道:“去去去,我前面都还只是热热身,你待在一边凉快去。” 萧晓低声道:“修寂,我跟副督察的恩怨你是知道的。” “难道我没有么!”尉迟修寂道:“我抓几个通宵的蛇虫鼠疫。” 萧晓咬牙切齿道:“我可是洗了好些天的茅房,而且——而且拉了一整天的肚子,连——连屁股都烂了,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尉迟修寂小吸一口冷气,想想萧晓的确挺惨的,至少比自己是要惨多了,所谓君子不夺人所恨,道:“那行,但是你可得别太狠了,副督察有时候还是挺不错的。” 萧晓笑道:“你放心,我只是要他让出一回丑。” 尉迟修寂大声道:“好吧!我这粗手粗脚的怕伤着副督察,就让你来配合副督察吧。” 都要下场还不忘给自己长长脸。 萧晓朝着阮文贵使了个眼色。 阮文贵等人立刻喊道:“副督察!副督察!” 他们这一喊,其余人也跟着喊起来。 那是喊声震天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八章 吊打小舅子 “副督察——副督察——!” 声浪是一阵高过一阵,所有人都在放开嗓门高呼着,就跟打了鸡血似得,一条通往场中的通道已经让开来了。 韩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一直都非常矛盾,如今他们其实都很尊重韩艺,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已经忘记韩艺当初戏耍他们,若是能够看到韩艺出糗,他们还是非常愿意的。 操!真不该今天来。韩艺看到所有人都望着他,心中是叫苦不迭呀,这若是还不下场,那今后还能在他们面前抬起头么,但是身为骗子,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用武力解决问题,而且,他真不清楚萧晓的身手如何,这萧晓毕竟是萧无衣的亲弟弟,下手也够狠的,更为可怕的是,萧晓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对韩艺的怨气。但是韩艺心里却又将萧晓当做小舅子看了,未战已落下风。 心里不禁将杨蒙浩这个混蛋骂了八百遍,这已经不是杨蒙浩第一回出卖他了。 看来今日是躲不过了,我得想个法子才行。韩艺突然看向人群中唯一沉默的独孤无月,眸子晃动了一下,然后高举双手。 大家立刻停了下来。 韩艺目光一扫,搓着手,弱弱的笑道:“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指点你们,但是首先我得看看你们练得怎么样吧,这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干脆这样吧,关于最近的课程都是独孤公子在教你们,就有独孤公子和萧晓先切磋一下,我看看你们练得如何。” 语气非常温和。 崔有渝鄙视道:“副督察,你怎么跟小蒙一样啊!” 韩艺听到小蒙就是肚子火,严肃道:“崔有渝,我警告你,你别侮辱人哦,我宁可你说我跟猪一样。” “哈哈——!”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赵天富拍掌道:“副督察此话甚妙,甚妙。” 杨蒙浩郁闷道:“副督察你这话莫不是说我连猪都不如。” “哎!我可没有这么说。” 笑声更甚。 杨蒙浩急得嘴皮子直哆嗦,但是打嘴仗他又岂是韩艺的对手。 萧晓鄙视一眼独孤无月,道:“他?哼!我萧晓虽然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但是我可从不会欺负女人,和他切磋,我可丢不起这人。”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真不愧是萧无衣的亲弟弟,说话总是这么伤人。韩艺听得暗自愁眉。 独孤无月眼中火光迸射出来,直视着萧晓道:“若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我非得打落你几颗牙。” 萧晓哼道:“就算你能堵我一人之嘴,又岂能堵天下悠悠众口,我就是看不起你的所作所为。” 他对于独孤无月一直都有非常大的意见,主要就是因为崔红绫,他受到萧无衣的影响,也好打不平,尤其是恨欺负女人的男人,他也因此被独孤无月教训过,但是他可是打不死的小强,你要么打死我,不然我还是会继续鄙视你的。 独孤无月双眉一沉,一步迈出,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多说什么,那就用武力解决问题。 “等下!” 韩艺举起一手来,不管怎么样,萧晓也是他小舅子,他真不想见到萧晓缺一嘴的牙,朝着萧晓道:“好吧!好吧!既然萧晓如此有诚意,那我就跟你切磋切磋吧。” 萧晓眼中精芒一闪,激动的抱拳道:“多谢副督察赐教。” 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日,真是太不容易了。 韩艺瞧他满面欣喜之色,暗叹一声,看来这小子对于我的怨念颇深啊! 独孤无月见罢,又退了回去,但目光已经不在场中,而是显得有些空洞。 “吼——!” 大家见韩艺终于答应下来,激动的大吼起来。 “副督察,我们支持你,一定要狠揍萧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千万别手下留情。”阮文贵幸灾乐祸的嚷嚷道。 你这话也太假了吧,怎么当我的学生啊!韩艺瞪了眼阮文贵道:“你是不是又想去扫茅房了?” 阮文贵听到这话,不禁一哆嗦,谄笑着不语。 你们这些王八蛋,分明就是想看我出糗,但是老子又不是小蒙,萧无衣我都能降服,何况他萧晓!韩艺哪里不知道这些家伙在脑补什么画面,这倒也激起了他的斗志,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嘴上却朝着萧晓笑呵呵道:“萧晓,先说好,这可是切磋,你可别来真的呀!” 萧晓笑眯眯道:“这是当然,副督察可得对我手下留情啊!”眼中那饥渴的目光已经深伸出出卖了他。 韩艺怕怕道:“彼此,彼此。” 韩艺一上来认怂,大家更是翘首以盼。 萧晓又笑嘻嘻道:“不知副督察准备好了没有。” 哇!你这眼神也太露骨了吧,摆明就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今日我还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韩艺抹了抹汗,道:“准——准备好了。” 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得罪了!” 萧晓生怕韩艺反悔似得,说完就举拳冲向韩艺,那是面目狰狞,那是青筋暴露,猎物已经上钩,他也不需要再掩藏什么。 大家纷纷睁大双眼,期待的一幕终于要发生了。 “啊——!” 眼看萧晓一拳已经挥到一半,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韩艺突然惊慌的大叫一声,双手捂头。 萧晓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懦弱,不禁愣住了,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小心!” 尉迟修寂突然嚷道。 萧晓一怔,但为时已晚。只见韩艺突然伸出手抓住萧晓的手腕,往萧晓身后一扭,同时膝盖猛地顶向萧晓的大腿外侧。 萧晓只觉右腿一阵巨麻,单膝跪地。 韩艺一脚就踩在萧晓的后跟上。 “啊!” 萧晓一声惨叫,直接一头栽倒地上。 所有学员都是看得将嘴巴张的足以塞进两个鸡蛋进去。 太快!太残暴了! 韩艺将膝盖压在萧晓的腰间,取下他的腰带,迅速将的双手双腿都捆绑起来。 “放开我,快放开我。” 萧晓激动的大喊起来,身子就跟一个小木马似得,前摇后晃,摩擦着小弟弟。 小兔崽子,你姐夫始终是你姐夫,还想翻天不成。韩艺暗自冷笑。 这真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阮文贵道:“副督察,你这是使诈,太卑鄙了。” “这对萧晓不公!” “副督察你可是皇家特派使,怎能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来,你这是皇家的脸啊!” 讨伐! 众学员一致讨伐韩艺的卑鄙行径。 韩艺用威严的目光一扫,义正言辞道:“干什么,干什么,事到如今,你们竟然兀自不知羞愧,还有脸皮在这里指责我?你们应该庆幸我是你们的副督察,而不是那些歹徒,如果我是歹徒的话,萧晓此刻恐怕已经没命了。” 众学员见罢,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韩艺神情严肃道:“你们是皇家警察,你们今后要面对的是那些残暴的歹徒,如果你们个个都像萧晓一样,麻痹大意,有恃无恐,骄傲自满,用不着一年,你们就得全军覆没,那些歹徒可比我阴险狠毒多了,你们还太嫩了。你们一定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首先要将歹徒制服,千万不能跟萧晓一样,歹徒一示弱,就立刻放松了警惕,这是非常危险的,你们知道吗?” 俨然一副严师的气势啊! 众学员见韩艺突然发飙,不免有些吓到了,觉得也有些道理,难道副督察真是在给我们上课? “真是岂有此理,我还以为你们有挺大的进步,结果还是这么不堪一击。” 韩艺嘴上训斥道,心里却想,哼!唬弄你们这些个小屁孩,真是轻松加愉快。又向萧晓道:“萧晓,你的表现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枉我舍己为人的来指点你,你竟然如此软弱,如果你方才那一拳打下来,我真的会非常欣慰,可是你——唉——!” 无耻啊! 萧晓气得浑身发颤,但苦于手脚都被捆绑着,嚷嚷道:“你这分明就是狡辩,有本事再跟我比试一场。” “好!” 韩艺威武霸气道:“今日我便要你输得心服口服。阮文贵,你帮萧晓松绑。” “哦!” 阮文贵急忙冲上前来,帮萧晓松绑开来。 萧晓已经快要疯了,本想立刻爬起来,可是右腿一阵剧痛,双手也是发麻,差点没有跪下去,幸亏阮文贵在一旁搀扶着。 韩艺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萧晓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即便他想拼命,也是不能够的。 阮文贵见萧晓右腿都在发颤,还得依靠他还站得起来,这要上去打,不是找死么,小声道:“萧晓,算了,咱好汉不吃眼前亏。” 卑鄙啊! 萧晓心里怒骂到。 他是不行了,但是这里还有很多人蠢蠢欲动,我必须得唬住他们才行。韩艺轻蔑一笑道:“看来你是不行了。”说着一转身,朝着尉迟修寂笑嘻嘻道:“修寂,你来吧!” 尉迟修寂本是想上的,可一见韩艺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不由得慎得慌,暗想,副督察这么卑鄙无耻,老子可是君子,上去跟他打,那岂不是羊入虎口。他又想到过去的种种,再看看萧晓的惨状,顿时冷汗淋漓。 杨蒙浩眼眸一转,拱火道:“修寂,你可是咱们中间最能打的,怕什么,去跟副督察较量一番。” 尉迟修寂轻咳一声,“我方才打了四场有点累,哎,你不是一场都没有打么,要不你上得了。” 他一怂,所有人都怂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副督察关系太好了,实在是下不去手。”杨蒙浩摇头晃脑道。 小子!你还敢冒头!韩艺道:“小蒙说得也有道理,修寂,你就出来跟小蒙切磋一下,我再指点你们一下。” “好啊!” “不好!” 尉迟修寂和杨蒙浩异口同声道。 韩艺道:“这是命令!记住,一定要快很准,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尉迟修寂拍着胸脯道:“副督察请放心,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赵天富那坏笑声,“小蒙,你想跑哪里去啊?” 原来杨蒙浩见情况不对,已经准备开溜了,但是却被基友赵天富给拦住了,颤声道:“茅房。” “茅房就等会再去吧。我们敬爱的大队长。” 赵天富很无良的将杨蒙浩往场中一推。 韩艺推出圈外,微微一笑,道:“开始吧。” 半响过后。 “放开我!放开我!” 只见杨蒙浩跟方才萧晓的姿势如出一辙,双手双脚被反绑着,前摇后晃,含泪大声喊道。 尉迟修寂朝着韩艺嘿嘿道:“副督察,你看我学的如何?” 韩艺一边鼓掌一边摇头赞道:“非常好!”心中突然猛地一震,不对呀,萧晓和小蒙都是我的小舅子,我这岂不是在自相残杀?靠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九章 完美主义 “修寂!你出手也太狠了吧,疼死我了。” “这能够怪我么,是副督察要求的,他就站在边上,我要不对你出手狠一点,可能遭殃的就是我。再说人家萧晓都没有喊疼,你在这里叫嚷什么,副督察出手可比我狠多了。” “岂有此理,此仇不报,我就不是萧晓。” “萧晓!我看就算了吧,咱们根本就不是副督察的对手,否则的话,副督察早就离开这里。” “含钰说得有道理,咱们什么招数都用过了,可是到头来吃亏的总是咱们,还是算了。” “真是郁闷,这都没有整到副督察!” “副督察真是太狡猾了,要是个个歹徒都跟副督察一样,那我可不敢当这皇家警察。” “可不是么,明明是卑鄙无耻的行径,偏偏还能说的如此堂而皇之,让人无从反驳,天下最狡猾的人恐怕就是副督察了。” 学员们的士气跌到了低谷,心中对韩艺的惧意更深,这都是送上门的肥肉,结果肥肉没有吃着不说,还把自己的牙给磕蹦了,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而韩艺自然是非常开心,轻松愉快,哼着小曲来到衙署内,见衙署空荡荡的,于是朝着一个小吏问道:“哎!长孙公子呢?” 那小吏答道:“长孙公子在屋内看书了。” 看书?那我还是别打扰他了。韩艺也不喜欢跟长孙延讨论学问,因为那是一个法痴,谈起律法来,他能够跟你聊一个通宵,又问道:“独孤公子呢?” 方才结束时,独孤无月已经不见了,还是韩艺让学员们集合解散的。 “我方才好像看到独孤公子提着两坛子酒去后院了。”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韩艺站在院中沉吟片刻,轻叹口气,然后往衙署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只见独孤无月又是耍流氓般的衣服敞开,露出那白如玉的身体,坐在石凳上,背倚靠着石桌,双臂张开弯曲架在石桌上,一手提着一坛子酒,边上还放着一坛子,脸上透着一抹愁色,他见韩艺来了,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点头回应,走了过去,道:“方才真是抱歉,我本想借你麻痹他们的。” 独孤无月笑着摇摇头,道:“无妨,兵不厌诈,你方才那一堂课也让我受益匪浅。” “独孤公子真是过奖了!” 韩艺一笑,道:“我那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独孤无月道:“不管是打架还是打仗,本就是不道德的,要么就别打,要打就应该将道德放到一边去,这世上遵从的不就是成王败寇吗。” “完成赞同!” 韩艺点头一笑,指着另一坛子酒道:“不介意我喝了它吧。” 独孤无月一手拿起另一坛子酒,递了过去,道:“请便。” “多谢!” 韩艺接了过来,然后坐下,揭开坛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道:“这是总督察的?” 独孤无月摇头道:“不是,总督察已经许久没来了,这是烈虎留下的。” 程处亮可不蠢,一看训练营是矛盾的制造厂,知道自己若卷入其中,肯定会有麻烦,因此极少来这里,几乎是不来。 “我就说吗,总督察怎么可能带这么好的酒来。”韩艺呵呵一笑,又问道:“元公子似乎许久未来呢?” “不管怎么说,烈虎始终是姓元的,你与他家闹成这样,他如何还会待在这里。”独孤无月说的非常直接,他不善于拐弯抹角。 以前估计是的,但最近可能是因为我和元牡丹的婚事。韩艺知道元牡丹在元烈虎心中的地位,此等大事,他竟然一直没有露面,可见元烈虎是肯定反对的,不过他倒不是非常在意,因为这本就是一门假婚事,而且这也不是他来此的目的,不禁瞧了眼独孤无月,暗道,好美啊!靠!我在想什么。 他赶紧摇摇头,稍稍迟疑了片刻,突然道:“独孤公子,实不相瞒,在训练营开始之初,郑公子曾跟我说过关于你和崔红绫的事,并且希望我能够帮帮你。” “我知道。” 独孤无月点了下头,道:“但是这事你恐怕帮不了。” 也就是说,如果能帮的话,你还是愿意接受帮助的。韩艺一听,觉得有戏,于是道:“你说得倒也没错,这事关键还是在于你们二人,但是我看你好像一直都处于矛盾中,可见你有些事一直都想不通,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这个难题对于你可能非常困难,但是对于旁观者或许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人的思想是非常复杂的,不像动物那样,简单直接,但是人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就是语言,从某种程度来说,语言就是为人类复杂的思想而生,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需要别人帮助的,人类的伟大就是从沟通开始的,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自己和自己较劲,而是积极的寻找解决的办法。” 独孤无月微微一惊,略显诧异道:“这就是你的心理学?”他与韩艺交流甚少,他没有想到韩艺竟然看出他心中所想。 韩艺点头道:“不错!我的心理学主要是针对人类的思想、行为、情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许在未来,心理学将会成为人类生活中必不可缺少的助手,就跟郎中一样,因为人从一出生开始就会遇到各种各样难题,不仅仅是生病,而且心理上的痛苦远比身体上的痛苦要来的更加频繁。” 独孤无月听得沉眉不语。 韩艺见他有些心动,又道:“当然,因为心理学可能会涉及到一个人的*,而我认为泄露他人*是非常无耻的行为,因此我绝不会这么做的。哦,如果你不愿意多说的话,那就不要说,这是不能强求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独孤无月斜目望向韩艺,心想,他说的很对,这都已经两三年了,我还未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许我真的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这事又怎好意思跟他人说,不过,这么拖下去对于红绫就太不公平了,我又怎能因自己的颜面,而置红绫而不顾,其实韩艺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念及至此,他似乎做出了决定,问道:“你真的能够帮我?” 他虽然从未与韩艺掏心掏肺的秉烛夜谈,关系远不如他远郑善行他们,但是他在来到训练营之后,对于韩艺也有了另外的看法,韩艺的一言一行令他觉得韩艺是值得去信任的。 另外,他曾就自己的容貌问题与韩艺交流过,因此他在训练营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坦然,没有去遮遮掩掩,也没有在意这方面。在刚开始的时候,学员们都很希望多看他一眼,明知他是一个男人,也有不少学员在背后窃窃私语,但是久而久之,训练营的学员也就习惯了他这倾国倾城的容貌,目光也变得非常自然,所以他也对韩艺的心理学还是抱有一些希望的。 “我会尽力的。” 韩艺主动问道:“听说你和红绫是青梅竹马,并非是家族联姻,这倒是挺稀奇的。” 独孤无月愣了愣,还是稍显有些犹豫,古人的思想真不适合和人交流爱情经验,可是这事已经困扰他多时了,过了半响,他才点了下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无衣姐常帮我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带着我出去玩耍。” “是吗?”韩艺不敢置信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他是知道的,但是心理学在于聊天,利用局外之人和事来推动聊天,这会减轻对方的压力,慢慢放松下来,萧无衣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他当然不会放过。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她觉得这样很有趣吧。” 独孤无月回想起那一段岁月,不由得苦笑一声,精神和身体上渐渐放松下来,道:“当时我还很小,因此常常被她糊弄。” “我对此表示同情。”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问道:“你就是因此认识崔红绫的?” 独孤无月点头道:“因为无衣姐和崔大姐是非常要好的姐妹,而崔大姐也喜欢带着红绫出来玩耍,而且在当时只有无衣姐、崔大姐、牡丹姐知道我是男儿生,连红绫都不知道,而无衣姐又常常借此事来戏弄我和她的那些不知真相的朋友,弄得我挺不好意思。一直以来都是红绫在身边安慰我,有一回还为了我跟无衣姐争吵起来。” 我老婆究竟干了多少缺德事啊!韩艺听得有些冒汗,道:“想不到崔红绫敢跟云城郡主争吵?” 独孤无月笑着点点头道:“无衣姐她一直以来都非常霸道,而崔大姐和牡丹姐也一直让着她,因此没有人敢去惹她,我以前也没有被她少揍,唯有红绫敢跟无衣姐对着干,而且每次都是因为我,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与红绫非常要好。” 韩艺笑问道:“你没有告诉她,你是男儿生么?” 独孤无月摇摇头道:“我是想告诉她,但是我又怕告诉她之后,她会疏远我,当时我还不认识师卦哥他们,而无衣姐又是我的长辈,我唯一的朋友就是红绫了。” 韩艺道:“那她是如何得知的?” 独孤无月道:“是无衣姐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韩艺道:“那崔红绫知道此事后,有没有怪你?” 独孤无月摇摇头道:“她没有怪我,而是怪无衣姐,还将无衣姐、崔大姐、牡丹姐三人教训了一顿,也是从那以后,无衣姐不再将我打扮成女孩子了。” “是吗?”韩艺呵呵一笑,道:“我想你当时一定非常感激崔红绫吧。” 独孤无月嗯了一声道:“是红绫教我不要什么事都听无衣姐的,要做独孤无月,如果没有她当初的一番话,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独孤无月。” 这个无衣呀!韩艺暗自苦笑,道:“那时候崔红绫估计也挺小的吧,真是想不到她竟有这般思想,清河崔氏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独孤无月道:“清河崔氏虽然是名不虚传,但是我认为这跟清河崔氏倒是没有太大的干系,主要是因为崔三叔他聪明绝顶,当时大家都说他将来必将出将入相,而他妻子的才智也不弱于他,因此崔大姐他们四兄妹个个都是天资超群,比一般小孩都要聪明的多,崔戢刃年少时便已是状元之才。” 韩艺表示赞成,他自从听完元鹫那个故事之后,心里确实非常佩服崔平仲,其实关键不在于崔平仲和元鹫联手击退突厥大军,而是在于崔平仲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将圣意揣摩到恁地透彻,这绝对是天才,笑道:“我想这就是传说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独孤无月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其实——其实我心里早就认定红绫是我的妻子,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罢了,甚至还有些犹豫,因为我担心关系的改变也会改变我和红绫的感情,坦白说,我当时并不想改变这一切,是后来无衣姐从中安排,才定下这门婚事的。” 说话间,他两颊微红,再配上他那绝色的容貌,更是显得无比娇艳,甚至还夹带一丝妩媚。 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男女通杀呀!韩艺也没有见过恁地美艳的男人,赶紧定定神,见他全身已经放松下来了,于是问道:“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又要悔婚了?” 独孤无月皱了皱眉头,稍显有些抵触,沉默半响,低眉望着自己的脚,道:“是——是因为无衣姐。” 韩艺双目一睁,道:“云城郡主?”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在我和红绫的婚事将近时,突然爆发了房二谋反案,吴王李恪也卷入其中,因为无衣姐与吴王的感情非常好,因而也被牵扯其中,但是无衣姐不是一个愿意屈服的人,她不但不避嫌,还跑去跟国舅公作对,但是她又岂是国舅公的对手,因此在一天晚上她偷偷逃离了长安。” 这事韩艺当然清楚,道:“但是这与你和崔红绫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独孤无月眉头紧锁,沉默好一阵子,才道:“因为我发现我可能喜欢上了无衣姐。” 这——! 韩艺听得一呆,这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太——太tm令人震惊了,只能说独孤无月隐藏真够深呀。好在韩艺心理素质过硬,只是短暂的一愣,随即问道:“你是说你喜欢的是云城郡主?” 独孤无月见韩艺并未鄙视他,心里倒是放松不少,其实他愿意跟韩艺说的原因,除了他相信韩艺的为人外,还有就是因为韩艺不是他这个圈子内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外人,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韩艺竟是萧无衣的丈夫,摇摇头道:“我想应该——应该是的,当时无衣姐逃离长安后,我曾一度非常惊慌,生怕无衣姐被国舅公抓住,还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 好家伙!竟然喜欢上我老婆了,我tm还在这里开导你,这准个什么事啊?我是不是应该尿遁了。不行,我现在是心理医生,我必须要有职业操守。韩艺道:“是因为这事,你才发觉你喜欢上了云城郡主的吗?” 独孤无月嗯了一声。 “那云城郡主可知此事?” 独孤无月摇头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与无衣姐无关。” 韩艺又问道:“那你喜不喜欢崔红绫?” 独孤无月点头道:“我当然喜欢红绫,这我心里非常清楚。” 韩艺道:“既然你知道你是喜欢崔红绫的,你为何要悔婚?” 独孤无月眉宇间透着矛盾之色,叹道:“因为我觉得我欺骗了红绫,愧对她对我的一片情意,更加不配做她的丈夫。” 从韩艺的观察来看,独孤无月是典型的完美主义者,这种人对任何事的要求都非常苛刻,爱情自然也是如此,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悔婚可能会给崔红绫造成更大的伤害?” 孤独无月一脸内疚道:“我知道,但是我实在无法去面对红绫,再加上当时无衣姐不知死活,我实在是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此事过后我就更加难以去面对红绫了。” 韩艺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古人对于爱情还是非常隐晦的,而且因为父母之命的存在,所以大家对于恋爱的过程是非常陌生的,好死不死,独孤无月与崔红绫是两小无猜,是自由恋爱,并非是出于父母之命,因此一旦有困难,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即便是崔戢刃、郑善行他们也只能空着急,因为他们也不懂,他们成婚都是父母之命,道:“所以你就选择逃避?” 独孤无月道:“也可以这么说。” 韩艺道:“难道你没有想过去跟崔红绫解释这事吗?” 独孤无月摇摇头道:“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羞耻,又怎说得出口,而且红绫知道的话,也会看不起我的。” 韩艺微一沉吟,道:“其实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其实很能了解你这种心态,这是很正常的,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国舅公他们不也都是妻妾成群,你其实不需要为此有太重的负担。” 独孤无月道:“但是这对我而言,就是无法饶恕的。” 我特么感觉他是在讽刺我啊!韩艺有些汗颜,道:“但是这么下去的话,对你,对云城郡主,对崔红绫都不太好。” 独孤无月道:“所以我才向你求助。” “这倒也是!” 韩艺笑着点了下头,道:“那你究竟喜不喜欢云城郡主?” 独孤无月想了下,道:“这我也不清楚,我想可能是喜欢吧。” 韩艺沉眉思忖半响,道:“其实这个问题对于很多男人而言,只是非常简单的一个问题,一个是不清楚,一个是非常肯定,那么肯定是选择肯定的一方,其余的隐瞒在心里就好了,有条件的还可以脚踏两条船,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困扰,但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追求的是一份完美无暇的爱情,这无可厚非,但也让这个问题变得非常棘手。 首先,在你的爱情观中你只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稍有一点瑕疵,你都无法接受,因而在你对云城郡主的感觉不清楚的情况下,你都觉得没法去面对崔红绫,那么反过来说,你是喜欢红绫的,你就更加不可能去追求云城郡主,其实这两个难题拆开来看,都不是难题,但是放在一起就变得近乎无解。” 独孤无月问道:“那你可有办法?” 韩艺道:“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不能代你去解决问题,解决问题的钥匙还是在你自己手中。俗话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会犯错,不犯错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因而圣人常教人们要懂得包容,如果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包容的人,你就不能奢望他去包容别人。 你认为这是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这无关对错,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这没有什么,不过,既然你认为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么它就已经是客观存在了,你就不能将它变成对的,如果你一定要将它变成对的,才能去接受事实,这就自相矛盾了。你应该尝试着原谅自己,包容自己的错误,减轻心中的负担,这样你能够想到办法去解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就是给了他人一个机会。” 独孤无月略显失望道:“这就是你的办法?” “是的。”韩艺点头道:“心理学不是将自己主观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我有解决的办法吗?我当然有,但这是我的主观意识,换我我根本就不会悔婚,但这不适用于你身上,我能做的就是根据你想法开导一下你,从你目前的想法来看,你若无法原谅自己,那你就很难去改变现状。”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章 骗骗更健康 独孤无月这是典型的自己跟自己较劲,这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樂@文@ 其实跟别人较劲还好治疗,跟自己较劲就比较困难了,因为正反面都是同一个人,他们不能面对面,永远都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这就是非常难以解开的难题。 这在很多人看来,这都是无法理解的,但是人的心理是非常复杂的,是根据遗传加上生活环境,耳濡目染,点点滴滴形成的一种独一无二的思维方式,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思维的人,所谓正常思维可以说是一个人类可以相互理解的范围之内,但是一旦走出这个范围,就变得好像无法理解了。 前世的韩艺也是如此,我就是不结婚生子,那就没有办法。皮特朱为此也是伤透脑筋。 两者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此韩艺其实是非常了解独孤无月此时心里的感受,同时他也知道他的这一番话对于独孤无月而言可能效果不大,毕竟他在心理学的造诣还没有皮特朱那么厉害,但是独孤无月对于他而言,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他需要独孤无月的支持,于是他根据自己经历开始想办法帮助独孤无月解开这个难题。 俗话说得好,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于是韩艺在第二日就出了训练营,趁着萧锐上朝之际,赶到了宋国公府。 “你说什么?无月喜欢我?” 萧无衣闻之美目瞪如铜铃,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艺。 “我说郡主呀,你能不能小声点。” 韩艺目光左右扫动了一下,见四周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我家,你怕什么?”萧无衣轻轻一哼,又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望着韩艺道:“你是不是故意在戏弄我?” 韩艺翻着白眼道:“晕!你这么聪明,就我这智商怎么可能戏弄你。” 萧无衣若有所思道:“话虽如此,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靠!你还真不要脸!韩艺暗骂一句,道:“但是这可能性非常之小。” “倒也是的。”萧无衣点点头,还有些不敢相信,道:“那你是不是弄错了,无月说的是姐弟之情吧?” 韩艺道:“要是姐弟之情,那跟他和崔红绫有什么关系。” 萧无衣又道:“那你的意思是,无月之所以不娶红绫,是因为我的关系?” 韩艺点点头道:“真聪明。” 萧无衣突然嘴角抽了抽,道:“那你没有将他吊起来毒打一顿?” 韩艺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要吊打他?” 萧无衣目光左右瞟动着,嘀咕道:“我可是你妻子,你难道不吃醋。” 天啊!这婆娘究竟在想什么?韩艺郁闷道:“他喜欢你,我吃什么醋,我又不喜欢他,你要喜欢他,我才应该吃醋呀,但是我也不会去吊打他,我会直接去上吊。” “为何?” “因为我打不过他呀,我当然只有以死明志啊!”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萧无衣暗自点点头,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火光,道:“这个小无月,胆子还真是不小,竟敢打老娘的主意,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将教训他一番。”说着她朝外面喊道:“紫儿,拿我宝剑来。” “等等下!” 韩艺赶紧拦住她,不愧是女魔头,动不动就拿宝剑,道:“你冷静点呀,你教训的还少么?要有用还会拖到今日吗?” 萧无衣道:“这我若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我枉为人姐啊,他这么想是在侮辱我与他的姐弟之情,这我可忍不了。” 韩艺正色道:“无衣,如果你再冲动的话,可能就会害了独孤无月和崔红绫的一生。” 这一句话顿时让萧无衣呆住了。 韩艺轻叹一声,道:“这事不是想的那样,根据我的观察,独孤无月对你的感情应该不是男女之情,还是姐弟之情,只是他自己没有弄明白而已。” 萧无衣一愣,道:“那你方才还那样说。” “那是独孤无月的原话。” 韩艺道:“但是我在跟他聊天的时候,发现他谈到崔红绫跟谈到你的时候,是两种不相同的神态,而且他在谈及感情的时候,一直都是顾忌着崔红绫的感受,而非你。因此我可以断定,独孤无月喜欢的还是崔红绫。他之所以会认为自己喜欢你,那是因为他对你可能有一种极强的依赖,毕竟你从小就带着他到处玩,后来又教他兵法,所以你也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而当时你得罪了国舅公,被迫逃离长安,这对于他而言可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如果他在当时脑子里面想得都是你,久而久之,那么可能就会令他产生这种错觉。” 萧无衣道:“那你没有跟他说么?” 韩艺摇摇头道:“没有用的,错觉可以说是自我产生的一种先入为主的意识,因此当他越是回避此事,他就会越认同自己的这个念头,如果我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明白过来,那么他也就不会纠结这么久了。” 萧无衣对此不是很懂,她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但是她非常关心独孤无月,这是毋庸置疑的,焦急道:“那你可有办法?” 韩艺道:“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这需要两个人的配合。” “哪两个?” “崔戢刃和卢师卦。” 萧无衣听得微微一愣,道:“崔小鬼我倒是能够理解,可是为何要卢师卦相助,他那人拗的很,又认死理,而且还很狡猾,当初他都没有履行完主仆契约就偷偷溜了,还是郑善行好控制一些。” 换我第二天就溜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这事还非得卢师卦不可。” “为何?” 韩艺勾了勾手指。 萧无衣心中好奇,急忙附耳过来。 韩艺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 “这是骗人啊!” 萧无衣听完之后,立刻鄙视的瞧着韩艺。 韩艺愣了下,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呀,我来来回回不就这一招么。” “好像也是哦。”萧无衣点点头,突然噗嗤一笑,自己倒是先乐了起来,道:“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就爱跟你一起行骗。” “啊?” 韩艺一愣,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夫唱妇随,md,谁敢说我和无衣不是绝配。 萧无衣倒是显得非常认真,道:“以前我老是喜欢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能够武力解决的,就尽量不要用其它的办法,即便要多费周折,也是崔小鬼他们在旁帮我出谋划策。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突然觉得骗人要更加有有趣一些,也更加安全一些。” “呃。” 韩艺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如果他说是,那以后萧无衣骗人,肯定会说是他教的,其实这倒也没啥关系,关键是以萧无衣那起伏不定的情绪,失败率太高了,他丢不起那人。 萧无衣突然又道:“这事你可以去跟崔小鬼和卢师卦说啊!” 韩艺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一个外人,由我出面不太好。” 萧无衣斜目望着他,一语不发。 韩艺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萧无衣一笑,道:“我看不是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想与崔小鬼见面吧。” 韩艺点了下头道:“这也是一个原因。” 萧无衣道:“可是我觉得这倒是你与崔小鬼化干戈为玉帛的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其实当初小胖和莹莹的事,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一桩小事,要是我在的话,根本就闹腾不起来,你们又何必耿耿于怀,其实你们两个若是合作的话,那一定会战无不胜。” 韩艺笑了一声,道:“那我问你,如果我和崔戢刃结盟,是谁做老大,谁做老二?” “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么?”萧无衣道:“难不成郑善行他们都认你做老大?” 韩艺道:“郑善行他们不同,他们的优点和缺点都非常明显,而且他们性格非常突出,因此他们无法统领全局,我与他们是非常好的互补,但是我与崔戢刃却显得有些重叠,他是非常高傲的人,而我有自己的梦想,除非我们二人有一人愿意做出牺牲,否则的话,我与崔戢刃是很难联盟的。” “你说得到也有些道理。” 萧无衣思忖半响,忽然眼中一亮,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韩艺道:“什么办法?” 萧无衣兴奋道:“由我来统领你们,不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你们若是有不同意见,我择优取之,我看这法子非常可行。”说着她自己倒是先得意的笑了起来。 “行你个头。” 韩艺又有掐晕萧无衣的冲动了,道:“你这分明就是想当女皇呀。” “我哪敢这么想。” 萧无衣红着脸,羞涩道。 韩艺道:“这还不是?皇帝每天做的是什么事,不就是看着大臣们的奏章,然后择优取之吗?你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大了,从主仆上升到君臣了。” 萧无衣撇了撇嘴道:“胡说八道,我不过是想帮你和崔小鬼化干戈为玉帛,你可别不识好歹。” 韩艺道:“我为何一定要跟他和好,我和崔家现在关系挺不错的,不过是博陵崔氏,但是博陵崔氏的势力可不比清河崔氏差。” 萧无衣哼道:“其实你和崔小鬼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是高傲的要命。” “或许吧!”韩艺对此倒是没有否认,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他在前世的团队也是老大,策划整个骗局,因此他不喜欢受他人指挥,这就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事实就是如此。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过不了几天,我就要跟元牡丹举行婚礼了,但是你放心,这只是假的,是元家那边非要要求的。” 萧无衣瘪了瘪嘴,道:“婚礼隆重么?” 韩艺摇摇头道:“就是一个仪式,而且也只有元家的人参与。” 萧无衣点点头道:“那我倒是无所谓,如果是风光大娶,我可能就会受不了,这只能是属于我的。” “这是当然。”韩艺立马保证道。 萧无衣小声道:“哎!你心里激动不?” 韩艺道:“我心里只觉得麻烦,光想想都头疼。” 萧无衣纳闷道:“元牡丹真就这么不堪么。” 韩艺道:“这不是堪不堪的问题,而且跟她也没有关系,这本来就是一出戏,那我当然嫌麻烦,我要是娶你进门,那再繁琐,我也会激动的睡不着觉,至少亢奋个把月。”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心里美滋滋的,那眼神就好似在说,小子,算你会说话。又眨着闪闪美目,道:“你当真不喜欢元牡丹?” 韩艺耸耸肩道:“我说了,我对她更多的是欣赏,至于其他方面,我真没有去想过。” 萧无衣道:“可是元牡丹挺喜欢你的。” 韩艺苦笑道:“这世上有两种女人,第一种女人,爱情就是她的全部。第二种女人,爱情只是她的一部分。元牡丹很明显是属于后者,就算她喜欢我,那也只是喜欢而已,她还有元家,还有她的追求,她不会盲目的去对待任何一件事,这也是我非常欣赏她的一点,而且,我是有妇之夫,你认为她会甘愿嫁给我吗?以我对她的了解,这是很难的。” 萧无衣道:“那你是属于那种?” “拜托!我是男人,我要扛起整个家,我要光跟你谈情说爱,那用不了一个月,我们就得活活饿死。” “那我呢?” “你——?” 韩艺稍一沉吟,道:“你哪种也不是,你就是萧无衣,毕竟你还得行侠仗义,拯救苍生。” 萧无衣啐了一声,道:“你这分明就是讽刺我好惹是非,不是大家闺秀,真当我听不出来么。” 韩艺呵呵一笑,道:“但是我说的是真的,你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在韩艺看来,萧无衣是一个非常自我主义的女人,她不可能一心都铺在韩艺亦或者任何人身上,这不是她的性格,在她心中,也许韩艺是排第一,亦或者她父亲排第一,但是萧无衣在她心中永远都有一个特殊的位置,从某一种程度来说,萧无衣还是拥有极强的自私观念。 杨飞雪就是第一种女人,爱情就是她的全部,她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显然萧无衣与元牡丹都不可能做到,虽然萧无衣在扬州的时候曾一度想这么去做,但是回到长安,她就放弃了,实在是干不来。 萧无衣自己也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是,略显忐忑的问道:“那你觉得这样好还是不好?” 韩艺笑道:“当然好呀!其实哪种女人都一样,无好坏之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非常短暂的,当然得为自己而活,夫妻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嫁给我,当然是为了你自己,满足自己心中的**,绝不可能是因为我,我娶你同样也是如此,如果我不渴望拥有你,那我就不会娶你,如果不是的话,那肯定就是被逼的,这又是另一码事了。” 萧无衣琢磨半响,忽然嫣然一笑,直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因为在你身边,感觉非常轻松自在,一点也不觉得拘束。” “这就是魅力。” 韩艺耸耸肩,又道:“不可能就只有这一点吧,比如我的样貌,才智,学识,你都可以适当的说一说啊。这没有关系的,我现在比较有空。” 萧无衣噗嗤一笑,本想说他真不要脸,但眼眸突然一转,道:“倒是还有一点。” “什么?” “你打不过我。” “呃!”(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其实萧无衣说得的确没错,韩艺以前只是在婚姻、家庭方面非常自卑,但是在其余方面,还是非常自傲的,他不想直接出面,就是不愿让人以为他是在向崔家或者说崔戢刃示好,他帮助独孤无月,主要还是因为独孤无月,不是因为别人,就是这么简单。 因此他只是将方法告诉萧无衣,其实这种事交给萧无衣是非常危险的,毕竟萧无衣太意气用事了,但是有崔戢刃、卢师卦在后面把关,韩艺觉得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况且这又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骗局。 从宋国公府出来之后,韩艺就回北巷去了。 “韩艺回来了。” “韩小哥。” 韩艺这前脚刚刚踏足北巷,就见一大群儒生从四面八方涌来。 靠!忘记这茬了!韩艺一直在想着独孤无月的事,忘记少年孔子这码事,结果就没有走专用通道,这下好了,给这些苦苦等候的儒生堵了一个正着。 “韩小哥,你这两日跑哪里去呢?” 冲在最前的一个儒生上来就是一脸不满的质问韩艺。 “呃我去皇家训练营了。” 韩艺尤其加重了“皇家”二字,仿佛在警告他们,我可是在为皇上办事,你们可别乱来。 “韩小哥,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如果这世上的有引力的话,为什么星星不掉下来。” “还有月亮,还有月亮。” “太阳落山跟引力有关吗?” “如果太阳落山跟引力有关,那么太阳为什么会升起了。” “还有这引力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存在引力?” “如果没有引力,是不是咱们就可以飞升了?” 这些儒生围着韩艺,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因为这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领域,这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偏偏韩艺将其归纳到儒学当中,但是这些儒生从未学过这些,就显得无所适从,这两天对于他们而言,真是煎熬啊! 韩艺被他们问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觉脑袋都有爆炸开来,赶忙举举手,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如此这些儒生才安静了下来。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道:“关于大家的问题,真是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无意间发现了引力,并且将其编入话剧里面。坦白说,在天资方面,我远不如各位,各位问的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我都无法去想象,我的智商还只是停留在梨子落地的层面。不过,在下非常佩服各位的才智,在下的一个引力,却能让各位联想到星星、月亮上去,真是令人叹服呀!” 那些儒生听得心里乐开花了,没有办法天赋如此。 一个稍微年长的儒生就摆摆手道:“韩小哥这话倒也过谦了,若非韩小哥无意发现引力,我们也不会想到太阳月亮上面去。” “过奖,过奖。” 韩艺拱拱手,心里却想,天下儒生都这么不要脸么?又道:“不过各位的问题令在下也非常好奇,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在下天赋有限,这么难得问题,在下恐怕是解决不了了,这重担怕是要落在各位身上了。还希望各位能够遵从儒家的格物致知精神,实事求是的去寻求真理,为世人去揭开这一个有一个的迷雾。” 这些儒生听得更是心花怒放,激动不已,仿佛自己就要去拯救苍生了一般。 其实在中国古代有不少了不起的发明,但是一直不受重视,韩艺虽然知道很多领先几千年的知识,但是这没有什么用,好像熊飞犁、晶晶织布机,这虽然已经普及了,但是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响,即便是香水、纸墨,那也是引起利益上的重视,没有人因此受到启发,去发明更多的好东西。 韩艺心里对此很是失望,在当今的技术下,他能发明多少东西,这又不是他的专长,在他看来,引领科学思想,胜过发明一切,华夏民族并不愚蠢,缺乏的不是科学,而是科学思想。发明飞机大炮有用吗?有,但问题是这治标不治本,一千年后还是用着唐朝的飞机大炮,结果便宜了崇尚发明创造西方国家,这有意思吗?好比说,清朝的火器跟明朝也没差多少。 因此他更多的是想办法引到大家对于科学的兴趣,而不是拿着引力去装逼,他其实可以跟这些解释他们的种种现象,但是这在他看来,这没有任何意义,你得感兴趣,你感兴趣就自己会去探究,一代一代总会找出原因来。韩艺相信,只要科学氛围起来了,飞机大炮不在话下。 而他的办法就是托古改制,选中的是儒学,因为儒生天赋最高,科学是需要天赋的。 忽听得外面响起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在下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韩小哥,还望韩小哥不吝赐教。” 众人转目看去,只见一群穿着亮丽的公子哥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裴清风。 真是阴魂不散呀!其实崔戢刃这样的对手挺好的。韩艺拱拱手,苦笑道:“裴公子真是会开玩笑,这我可承当不起。” 裴清风微微笑道:“韩小哥谦虚,所谓各有所长,如果我去做买卖的话,我肯定会向韩小哥请教的。” 看似恭维,实则暗藏贬低之意。 顾倾城有句话说的非常好,这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韩艺也已经习惯了,呵呵道:“我相信以裴公子的天赋,要是来做买卖,那我可能就得挪窝。”说着他目光一扫,道:“其实在下能有今日,多半都是因为天下的聪明人不愿意做买卖,若非如此,我韩艺恐怕再奋斗个五十年,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绩。” 韦季笑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裴清风瞥了眼韦季,带有一丝不满之意,此乃真小人的作风,可不是伪君子该做的事。随即又向韩艺道:“韩小哥,在下那日也看过你的少年孔子,觉得其中有些不妥,哦,若是在下说的有不当之处,还望韩小哥海涵。” 一看就是来踢场的。 其余儒生一听,知道有好戏看了。 韩艺道:“哪里,哪里,世上哪有完美的东西,我的话剧存在许多不足之处,若是裴公子能够指出来,我还要感激裴公子才是。” “既然韩小哥都这般说了,那在下就直说了。” “裴公子请说。” 裴清风道:“圣人云,‘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而少年孔子中孔圣人却反对老师的理论,当然,仅从故事而言,孔圣人并未做错,在下想说的是,这个情节的安排不合乎我儒学思想,实乃不妥。” 这就是聪明人说的话,我针对的可不是孔子,而是韩艺,分得非常清楚。 那些儒生也暗自点头,觉得这确实有些不妥。 我还当你有什么高招,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吗。韩艺笑道:“我认为这并无不妥之处,我反而觉得这个情节恰好迎合了这一句话。” 裴清风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首先,我认为裴公子对于这一句话的理解稍有偏差,如果按照裴公子之言的话,那么孔圣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老子生于前,孔子生于后,这大家都知道,也就是说道家思想在前,儒家思想在后,可这两种思想有像似之处,也有矛盾之处,孔子既然信而好古的话,那他就不应该提出与道家思想矛盾之处,也就是说孔子有不认同老子思想的地方。所以若是以这句话来评论对于错的话,那孔子岂不是错了,那今后儒家子弟遇到道家子弟,恐怕都会抬不起头来。而道家子弟可以一句话全盘否定儒家思想。” 儒生们听得一生冷汗,这真是太吓人了。 裴清风也是吓得一怔,暗骂韩艺太狡诈了,动不动就挑起儒道之争。 韦季见罢,急忙站出来道:“裴兄说得是话剧,你扯到道家上去作甚。”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借道家解释一下。”韩艺一笑,又道:“我只是想说明孔圣人这句话并不是说我们按照远古的知识办事就行了,不需要再进步,这不可能,我唐朝的制度与春秋时候的制度就大不一样。我认为孔圣人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描述事实,不妄加价值评论,不动辄进行道德审判,不添油加醋,也不断章取义,才能准确理解原意。 至于信而好古,并不是说古代的就是对的,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观点,难道说现在一切有违于上古的知识、理论都是错的吗?如果是的,那么就是说人类一直在后退,我大唐不如历朝历代?这句话是说明上古的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我们当然要相信并且喜欢,这是我们的祖先啊,为人子孙当然不能否定自己的祖先并且讨厌自己的祖先。事实是事实,我们肯定要相信它们的存在,但是事实是不是对的,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述而不作也是如此,这句话只是让我们更准确的理解原意,至于原意是对是错,这又是另外回事了。 这不就是实事求是的精神吗?剧中的孔子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说老师的理论是错的,他是相信并且喜欢的,否则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去在意,隔天就忘记了,之所以有了相信,才会产生质疑,质疑才会使得人类的进步。剧中后来又说到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让孔子发现这个理论似乎说不通,但是他并未妄加评论,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求证,直到经过千万遍的反复试验,他才鼓起勇气提出质疑。这不就是反应出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思想吗?圣人的伟大之处在哪里,就是敢于去追求真理,如果圣人不具备这一思想,那圣人说得又怎会是真理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二章 儒之根本 这话多漂亮,圣人说的是不是真理?是的话,这真理肯定去追寻来的,而不是与生俱来的,那么话剧中的孔圣人追寻真理,这非常合情合理啊! 儒生们纷纷点头,虽然裴清风的名望也是极高的,但是经过韩艺的一番诡辩,他们宁愿相信韩艺的解释,因为如果遵循“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话,儒家就要低道家一等,毕竟老子思想出现的更早,这是儒家大忌呀,儒生必须捍卫儒家的地位,在这一点上,任何东西都可以放弃。 其实“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这句话,韩艺在查找儒学资料时,曾也看到过,对此是感到非常愤怒,觉得这句话严重阻碍了华夏民族的进步,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孔圣人的话比圣旨还好用一些,大家将孔子的话视为信仰,孔圣人打得屁,那都充满了真理的味道。这其实是一种思想统治,韩艺认为不管孔子说这话是出于什么意思,你影响力这么大,这话真不能乱说。 这要是以前,韩艺肯定是否定这句话,但是他要托古改制,那么他就必须承认儒家思想都是对的,是决不能否定儒学的,那么他只有去另做解释。他也料到了可能会有人借此事来抨击他的话剧,他是做过准备的。 裴清风对于韩艺的这一番诡辩着实无奈,因为韩艺总是拿着道教、佛教的威胁来换得儒生的认同,这可不是纯粹学术的争论,太无耻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君子风度,笑道:“韩小哥言之有理,其实我是认为这话剧意义并不能体现我儒家的思想,我们儒家思想遵从的是仁、德、信、礼、义、忠、孝、廉、耻,等等。至于那格物致知,不过是《大学》中的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都各有说法,我认为少年孔子缺乏了儒家思想。” 他是聪明人,引力这玩意,世上就韩艺一个人知道,一旦这门学问得到儒生的认同,那么韩艺的声望肯定会与日俱增,但是韩艺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一个商人,怎能拥有如此名望。如果韩艺回归儒家正统,那么韩艺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儒生,格物致知只是儒家思想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理论,不是核心思想,你演孔子当然得表达儒家的核心思想,这有本末倒置之嫌。 起初他们没有在意这一点,主要是因为四大家族都推崇这个理论,如今裴清风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他们。 一个儒生就道:“裴公子这话不错,虽然少年孔子挺好看的,但总让人觉得少了什么似得。” “不错,韩小哥,我建议你多增加一些儒家的主要思想,如德治、礼治、仁治。” “若是韩小哥有何不明白之处,我们都愿意提供帮助。” 当初郑伯隅等人也就此向韩艺发出过质疑,韩艺是利用儒道佛之争说服了他们,但那只是私下讨论,在这里,韩艺哪里敢这么说,万一传出去了,道家、佛教不得来找他麻烦,道家的始祖是李唐的祖先,佛教是他老丈人的信仰,哪边对于他而言都是禁区啊。 但是,韩艺既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当然也准备好了一番在大庭广众下的说辞,笑道:“裴公子说得的确不错,格物致知的确不是儒家的主要思想,但却是支撑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 众人听得震惊不已。 这完全就是没有任何理据的,傻子都不会相信呀,若非格物致知是出现在《大学》中,几乎没有人会去在意,连主要思想都谈不上,怎么就成了支撑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 韦季不敢置信道:“你说是就是啊!” 韩艺道:“我是有事实依据的。” 裴清风却显得非常害怕道:“韩小哥,此话可莫要乱说,否则可能招来祸事,慎言,慎言。” 你娘的,老子不过说句话而已,这也会招来祸事,那还让不让人说话呀,我看你就是祸事吧!韩艺暗自不屑,道:“因为我不是儒生,故此对于儒家思想的一切,我一直都非常慎言,我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裴清风面对韩艺,倒也不敢大意,但是这完全是没有任何根据的,从未有人这么说过,这真是不可思议。 一个儒生好奇道:“韩小哥,你这从何说起啊?” 韩艺笑道:“众所周知,儒家的主要思想就是德治、礼治、仁治,但这可以用一句来总结,就是根据我华夏民族在这一片特定土地上长期生活所形成的价值观、习惯、惯例,然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而建立成一套行为规范和准则,力求创造出一个和谐友爱的国度。不知大家是否认同?” 大家均是点头。 德治、礼治,这不就是一种行为规范吗。 而这是人想出来的,又不是盘古开天辟地弄出来的。 那么韩艺说的当然是对的啊! 韩艺又向裴清风问道:“不知裴公子以为如何?” 裴清风知道韩艺阴的很,不敢贸然点头,仔细一想,这话没错,而且与格物致知没啥关系,于是道:“当然是如此,但不知这跟格物致知有何关系?” “这其中是大有联系。” 韩艺笑道:“因为这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儒家思想是在特定土地上形成的,也可以说这一片特定土地是儒家思想的发源地,是诞生圣人的土地,那么要更好的规范行为,去创造和谐美满的国度,首先是不是应该了解这片特定的土地,这是最基本的,好比说写字,你得有笔有纸吧,你哪怕是拿石头在石壁上写,首先得你知道石头是可以在石壁上写字的。 同样的道理,那么作为儒生,是不是应该去探究这一片特定的土地,探究这一片诞生过圣人的伟大土地,如果你连自己生活的环境都不了解的话,那你谈什么创造和谐的国度。怎么去探究?这就需要格物致知的精神,引力存在在这一片土地上,我们是不是应该了解,很多学术中都存在着太阳、月亮、星星,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了解。风是如何形成的?水又是如何形成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了解。只有将这一切都了解清楚了,我们才能根据这片土地的特殊性,去规范行为,创造和谐的国度。” 众儒生听得沉思了起来。 相比起德、仁、礼,韩艺这一番话明显要更加深奥一些。 韩艺目光一扫,暗笑,不就是宣传造势么,我要忽悠不了你们,那我就甭混千门,改混佛门得了。又继续说道:“圣人云,百善孝为先,那就拿孝来说吧。何谓孝?我认为最基本的是不要让父母活活饿死,你得在父母年迈不能动的时候,养活他们。你总不能说虽然我父母已经活活饿死了,但是我很孝顺,你这么说会被人打的。” 不少人听得都笑出声来。 又听韩艺说道:“那么孝的基础就是粮食,那么你就得去种粮食,如何种?你是不是得了解粮食的特性,了解土地的特性,这就是格物致知精神啊!何谓仁政,不也是让百姓吃饱穿暖么?陛下每天在做的事,不就是想办法如何种出更多的粮食来,如何让百姓变得更加富足。百姓没饭吃,没有衣穿,那不管皇帝说的再好,那也绝不是仁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只觉口干舌燥,但是革命还在继续中,不能停歇,继续道:“这就是儒家思想伟大的地方,因为儒家思想跟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从而也可以推论出儒生的使命,儒生的使命是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和谐美好。当然,儒生不是要去种地,要去织布,这谁都能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儒生跟农夫又有什么区别。儒生要做的是,想办法让百姓种出更多的粮食,想办法告诉百姓如何抗洪,想办法让渔夫如何打更多的鱼,想办法让妇女如何织更多的布,这才是儒生的使命啊!你没有这些,谈什么仁孝? 理论是圣人创造,和谐美好的国度是圣人耗尽一生为我们构建出的梦想,而儒生要做的不是嚷嚷着同样的梦想,那样的话梦想永远是梦想,无法得到实现,儒生要做的是应该遵从圣人的理论,去实践圣人的理论,去完成这一份伟大的使命。如何去完成这一份伟大的使命,那就必须要拥有格物致知的精神,这是圣人留给我们宝贵的遗产。所以我说格物致知是支撑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 静! 全场一片安静! 这一番话下来,所有儒生都是目瞪口呆。 包括裴清风、韦季皆是如此。 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韩艺说得实在是太深层次了,将儒家思想整个都具体化了。关键他这么一说,这格物致知的精神还真是支撑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了。 而且他甚至重新定义了儒生,并且赋予了使命。 “哈哈——!” 人群外突然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妙哉!妙哉!韩小哥这一番话真是如醍醐灌顶,令人如梦初醒,实在是功德无量。” 众人微微一惊,转头一看,只见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在边上。 这些儒生赶紧向这三人行礼。 三人也赶紧回礼。 卢师卦摇头赞道:“韩小哥这一番惊世之论,实在是令人震惊不已,身为儒生的我,是倍感羞愧,” 郑善行点头道:“卢兄说得不错,圣人耗尽一生心血,为我们编织出一副美丽的画卷,目的就是希望让画之景成为现实,但是我们只知道去欣赏这画,却忽略了圣人编织出这幅画卷的用意,实在是愚昧不堪。” 一个儒生满面羞愧道:“二位过谦了,卢公子悬壶济世,救死扶伤,郑公子行善助人,是我等愚昧,愧对圣人的教诲,真正愚昧的是我们。” 其余儒生也皆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岂敢,岂敢!” 郑善行拱手回礼,又看向韩艺道:“真正的智者应该是韩小哥,韩小哥虽非儒生,但我看韩小哥是圣人派来的使者。” 这夸的简直——只能说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啊! 韩艺连连摆手道:“郑公子又在取笑我了,这我当担不起。”说着他一声长叹,道:“这其实只是我有感而发,我曾感受过父慈子孝,邻友和睦,这都是儒家思想所推崇的,但同时我又经历过陈硕真的叛乱,见过许多无家可归的百姓,我认为佛道可以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保持对于未来的渴望,但是真正能够帮助他们走出的困境的唯有儒家,因为创造一个和谐美满的国度是每个儒生的使命。” 语气中充满了感情,每个骗子的感情都是丰富的啊! “说得好!” “想不到韩小哥看得如此透彻,请受我一礼。” “请受我等一礼。” 众儒生齐齐向韩艺行礼,场面非常壮观,光凭韩艺将儒生的使命塑造的如此之伟大,这一礼是绝不可少的。 韩艺作揖回礼,“韩艺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哪里受得起各位才子如此大礼,惭愧,惭愧。” 裴清风等人就尴尬了,他们本是来狙击韩艺的,结果没有想到反而增加了韩艺的名望,这真是得不偿失呀,更要命的是,他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争又争不赢,夹着尾巴离开,又丢脸又没有风度,行礼的话,那更加难堪。 韦季一个劲的在那里擦汗,看着裴清风,好似在说,大哥,咱们该怎么办啊? 裴清风也是没有办法,郑善行他们的到来,令他也有些束手束脚,不能发挥他河东裴氏的威望,因为就儒家而言,崔卢郑王名望是最高的,只能拱手一礼,道:“韩小哥这一番话真是令裴某受益匪浅,裴某真是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 韩艺心里却想,小样!就你这点智商,连顾倾城都可以玩得你团团转,还跟你韩大爷玩,你这不是找死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不接地气 其实韩艺这玩得还是托古改制,儒家主张的仁政,礼法,德治,其实主要都是面向君主,也就是说希望君主可以宽厚待民,施以恩惠,给百姓一片土地,让他们种地,薄赋轻徭。 也就是说儒家思想主要是儒与君的交流,儒家思想更多的是通过君主与百姓产生联系,也就是高高在上的。 而韩艺提出的观点,是让儒家思想直接面向百姓,可是不通过君主的话,儒生可没有权力轻徭薄赋,可没有能力给百姓一块土地,那么办法就是格物致知,研究实用性理论,去帮助百姓过更好的生活,总结起来就是科学思想。 这是同一个概念,只不过是不同的路径。 由此可见,托古改制,不是那么好操纵的,你必须得找准切入点,在不改变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的情况下,引导出一种新的思想。 不过韩艺这一番辩论非常成功,其中一个主要关键点就是赋予儒生使命感。其实很多儒生都是非常茫然的,圣人主张的思想,你首先的当官,你才能够去将儒家思想惠及于民,这是有很高的门槛,但是如今科考还是锥形,多半儒生都不能当官。 这些人就会变得非常迷茫,孔孟说要仁政治国,我读了十几年的书,但是无用武之地,朝廷不给我机会。 如果走韩艺这一条路的话,那就不需要当官,也能追随圣人的脚步,就消除了那高高的门槛,可以调动儒生的积极性。 以前熊飞犁的发现是奇淫巧技,但是现在谁再弄出熊飞犁这类利国利民的工具来那就是格物致知了,是儒家精神。以前房玄龄他们是告诉君主要宽厚待民,我现在是以身作则,自己施以恩惠给百姓,这同样也是儒家思想主张的仁学。 因此得到这里儒生的认同。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选择儒家的原因,因为儒家思想非常丰富,有些又非常缥缈,有很多的切入点。 韩艺见这火候也差不多了,该是时候提升了自己的名望了,于是朗声道:“在下最初发现引力,只是凑巧,既然各位对于引力方面的理论如此敢兴趣,那在下也不敢藏着掖着了,各位还请放心,等到‘少年孔子2’出来之后,我就会发表一些关于引力的学术论,供各位参考。” 众儒闻之,不禁大喜,道:“韩小哥此话当真?真的还有‘少年孔子2’?” 靠!你们会理解重点么,难道老师没有教你们在重点下面画横线吗?韩艺一阵无语,点点头道:“是的,如今我们正在加紧排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跟大家见面了。” 大家听了,是欣喜不已。 欣喜过后,他们才想起关于引力的学术论,一个儒生道:“为什么要等到‘少年孔子2’出来之后,你才发表关于引力的理论,你现在就可以说啊!” 韩艺笑道:“这个——这个是有原因的,暂时我不能说,到时各位就知道了。” 大家听罢,又显得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一番争论过后,韩艺总算是勉强过关了,随着众儒散去,韩艺就随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去到了卢家药铺。 “哈哈!” 卢师卦道:“韩小哥真是身怀鬼神之才,方才那一番谬论,真是闻所未闻,令人叹服不已。” 他是学医的,当然是非常赞成韩艺这个观点,儒生不一定就要辅助君主治理国家,还有很多途径去将儒家思想付诸实践的。 当然,郑善行也是非常赞成。 王玄道却道:“依我之见,韩小哥真正厉害之处,不在于他的这一番言论有多巧妙,而是在于他说话总是具有极强的煽动力,让人听得振奋不已,给予人极大的希望,同一番言论,换做我们来说,怕是就没有这效果了。” 卢师卦、郑善行稍稍点头。 这真是一语中的。 韩艺言语太富有感情和煽动力了,你听他讲话,总是包含一些关键性的词语,如,伟大的,使命感,创造,希望。 非常直白,但是却可以给人极大的鼓舞。 但是你叫郑善行他们说,他们绝对说不出口,因为他们是非常谦虚的,凭什么去谈伟大。 韩艺苦笑道:“王公子,你这是夸,还是贬啊!” 王玄道道:“自然是夸!当年苏秦纵横联合,张仪远交近攻,凭借的就是无与伦比的口才。不过我更加好奇,韩小哥你花这么多工夫提倡儒家,究竟是为何?” 韩艺笑了,道:“三位公子如此聪明,焉能不知。” 王玄道道:“就怕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韩艺打了个哈哈道:“王公子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 郑善行见韩艺似乎也不愿说,觉得也不便多问,于是转移话题道:“韩小哥,你这一番话虽然博得那些儒生的认同,但是那些儒生可不代表全部的儒生,正如玄道所言,这话从你口中说出跟从别人口中说出可能就是两种意思,而且你此番言论有违儒家的传统思想,可能会引来不少人的争论,我看我们的长辈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韩艺猛地一惊,略显惶恐道:“是呀!那可如何是好?” 卢师卦瞧着韩艺,发觉越看越虚伪,与郑善行、王玄道相觑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尴尬道:“不知三位在笑什么?” 三人皆是笑而不语,以他们对于韩艺的了解,任何一番话绝非是在冲动的情况下说出来的,他肯定是有后招,完全不需要他们来担心。 他们料想的没有错,儒家思想数百年的传统,岂是韩艺一言就能改变的,但这无关乎理论,而是关乎利益。 裴清风他们当然不肯罢休,故此回去之后,就开始散播种种批判韩艺的言论,有一部分是赞成的,但有一部分是反对的,关于儒家内部争论渐渐甚嚣尘上。 首先坐不住的自然是崔卢郑王,他们已经被韩艺给绑架了,当初还明言支持韩艺的少年孔子,现在儒家内部开始争吵,他们自然首当其中,可是他们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在还没有闹大之前,就火速赶到了凤飞楼。 “韩艺,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能够妄改圣人之意,你可知道我们儒家的礼制正是遵从周朝礼乐制度,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推翻这一理论,无异于在撬动我们儒家的根本。” “这一回我们可不会再帮你。” 郑伯隅等人来到凤飞楼,抓着韩艺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 他们当初支持格物致知的理论,等于还是在支持儒家思想,只不过审时度势,将以前不被看重的推到前面来,这很正常,但是韩艺的这一番言论对于儒家思想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他们哪里还敢跟韩艺同流合污。 年纪也不小了,嗓门咋这么大了,你们嚷嚷有个什么用,待会还不是要被我忽悠的心悦诚服,真是白费力气。韩艺瞧了瞧他,没有做声。 郑伯隅道:“你怎么不做声?是没话说了么。” 韩艺委屈道:“几位长辈,这一番言论不是我主动说出去的,是有些人故意在针对我,我只不过是与他们争论。” 郑伯隅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他们的话能够有多大的影响力,你当时应该忍住,然后再找我们商量,你这么一说,可是正中他人下怀,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我看你现在怎么收场。” 韩艺道:“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对方的话,突然让我看到了儒家的不足之处,这长久下去,这会对儒家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我才大胆说出这一番言论的。” “不足之处?”郑伯隅一愣,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一声长叹,道:“这事还得从道、佛二教说起,这二教如今正在迅速崛起,尤其佛教,佛教已经有超过咱们儒教的势头,可佛教不过是外来教,一旦佛教战胜了儒教,那我们汉人将会失去自己传统,这信而好古就更加无从谈起了。我们前面说到的格物致知,只能作为反击的手段,但是很难对于佛教的根本产生冲击,而且长此下去,佛教肯定会一家独大的。” 此言一出,郑伯隅等人不免又冷静了下来,相互望了望。 王叔本就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各位长辈,你们可有想过为什么佛教的势力能够在咱们中土扩张的如此之快吗?” 崔偲道:“你说是为何?” 韩艺道:“很简单,就是人人都可以信佛,其实这倒也没有什么,关键就在于不是人人都是加入儒教,身为儒生必须要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农夫可以是自从佛门中人,但是他没有资格称自己是儒教中人。所谓士农工商,士虽为首,但不过是最小的群体,农工商的群体比士大的多,佛教吸纳的也就是这些人。 这些人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他们的群体非常庞大,尤其是农民,这是朝廷最为看重的群体,一旦天下农民都信佛了,到那时,可不是儒家说的算,而是佛教了,到时朝廷纵使不愿,也不得不以佛教治国,因为佛教的话比儒家的话更容易让百姓接受。这对于儒家而言,可是致命的打击啊!” 唐朝是开放的,李世民虽然说是以道教为主,但其实是三教并行,采取的是开放式的制度,因此在朝堂儒教、道教、佛教的争夺达到了白热乎,尤其是武则天时期,佛教到达了极盛时期,一度还出现儒教与道教联手对抗佛教的情况。 这也是当初崔卢郑王答应支持韩艺的主要原因。 如今韩艺进一步分析,现实似乎也变得更加残酷起来。 郑伯隅道:“但是这跟你的那一番言论有何关系?” 韩艺自信道:“如果我的这一番言论得到了儒教上下一致的支持,并且得以实现,那么儒家将会屹立不倒,无可撼动。”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 科学思想的萌芽 屹立不倒! 不可撼动! 这又是典型的韩艺式言论。 此言一出,甭管郑伯隅他们此时对于韩艺有多大的意见,也会感兴趣的,至少会认真听完。 “愿闻其详!” 王叔本满面好奇道。 这么快就上钩了,真是太没有挑战了。韩艺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道:“我对于学术上的理解,颇为不足,但我是一个买卖人,同时也是一个官员,因此我对于宣传造势,权益争夺方面还是有些见解的。拿佛教来说,佛教崛起方式其实非常简单,首先,佛教依靠前世来世吸引众多没有文化的百姓加入,从而壮大自己的势力,这势必就会引起朝廷的重视,朝廷一旦重视了,那么天下人更加会重视佛教,那么大臣也会开始重视,利用佛教的一些理论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那么佛教的理论就更加会被大家认同,这就是一个良心循环。如今朝堂上虽然没有穿袈裟的,但是这样发展下去,很难不保证今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郑伯隅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佛门信徒多半都是一些愚昧无知之人。” “前辈说的极是。”韩艺一笑,又接着说道:“但这恰恰是咱们儒家最薄弱的一环,儒家的强盛,在于得到君主的认同,但是缺乏直接面向百姓,虽然儒家有教化,也非常成功,但是没有直接给予百姓实际的利益,反而是在束缚百姓的生活,产生的利益一切都是通过君主,但是多半百姓都不明白儒教思想在其中的功劳,他们只会歌颂君主的仁政,而非是儒家,太宗圣上遵从的道教,但是兀自受天下百姓爱戴。 从此也可以证明,儒家过于依靠君主,缺乏百姓的支持,这若在汉朝倒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有了佛教,佛教不断在吸纳这些百姓。正如我方才所言,一旦百姓都信佛,那么君主还会儒家思想治国吗?即便是用,也会冠以佛教之名,因为这样百姓会更加认同。一旦君主不再认同儒家思想,那么儒家将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我想各位应该没有忘记秦朝的焚书坑儒吧。” 几人一听,不由得小抽一口冷气。 焚书坑儒在儒教可是忘不了的伤痛,也正是因为焚书坑儒导致孔孟的正统儒家思想丧失大半,现在儒家思想其实有别于先秦时候的儒家思想。 这都是因为秦王朝尊崇法家,也是靠法家才崛起的,儒家思想在秦朝根本就不受宠,但是儒教思想可以说系在君主身上,佛教就刚好相反,佛教跟朝廷的政策没有半点关系,是完全面向百姓的,可是,如果佛教有了庞大的百姓群体支持,朝廷不想也得认同佛教。 这惨案在前,郑伯隅等人难免不是细思极恐,越想越是害怕。 卢秋子困惑道:“就算你说的非常对,但是你这一番言论就可以改变这一切?” “不错!” 韩艺回答的非常肯定。 “那你倒是说说看。” 卢秋子好奇道。 韩艺道:“要改变这种情况,首先儒家要改变以往的策略,开始面向百姓,增强在百姓心中的影响力,让更多的百姓尊崇儒家思想,但是百姓不识字,光凭现有的思想难以给百姓产生直接的利益关系,这就必须添加新的思想进去。有两种办法,其一,就是跟佛教学习,增加前世来世的观点,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孔圣人已经明确表示‘未知生,焉知死!’。那么只能走第二条路,就是完全与佛教相反得路,我们就谈今生,不谈前世,也不谈来世,发挥自身的特点和优势,其实对于百姓而言,今生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我们必须就要找一个切入点,将儒家思想转向百姓,也就是格物致知的精神。究竟如何运用格物致知的精神去帮助百姓,给百姓带去最为实际的利益,正如我那一番言论,发挥儒生们的天赋,去帮助农夫种出更多的粮食,去兴修水利,去发明创造,直接给百姓带去更为富足的生活。如果百姓碗里每一粒饭都充满了儒家的智慧,他们心中能不惦记着儒家吗?想那神农受是人敬仰,就是因为他舍己救人,尝百草,治百病,这是最实在的帮助。一旦儒家的思想可以渗透到百姓生活中的一切细节,那么儒家的影响力谁还能够撼动?” 几人点着头,但眉头却又都皱成了川字,显得非常矛盾。 郑伯隅道:“话虽如此,但这并非我儒家的思想。” 韩艺道:“孟子不也在孔子的基础上,增加了自己的思想吗?还有那董仲舒,皆是审时度势,在儒家思想的基础上加以改变,迎合当下的制度和国情。现在儒教面对佛、道二教的夹击,必须改变,当然,我并不是说要改变儒家的核心思想,这当然是不可行的。 我的构想是,在保留面向君主的核心思想,再增加面对百姓的格物致知思想,这样的话,儒家思想就能从上到下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包涵个个层面。一切理论出于儒家,农夫、工匠根据儒家的理论,再利用自己的经验去种更多的粮食,去发明更为先进的工具,如此儒家思想才能利于不败之地。也只有当百姓都拥护儒家思想,朝廷才会更加的重视儒家思想。 而且这也不是坏事,儒家不是一种重视轻徭薄赋,重视农耕吗?那儒家去帮助百姓想办法种出更多的粮食,这也符合儒家的核心思想,区别就在于没有经过君主” 如此一说,郑伯隅等人就非常心动了,仁政、礼乐、德治,三大核心是不变的,而格物致知的思想是完全面向百姓的,因为现在没有纯粹科学思想,最接近科学思想的墨家主要也是兼爱、非攻,那么儒家占得,自然归儒家。好比说以前总是拿着屠龙刀号令群雄,现在我不是要将你的屠龙刀变成打狗棒,而是再给你一把倚天剑,这就等于是无敌了。 这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啊! 韩艺在面对那些儒生时,就拿着理论说事,但是面对这些大儒们,他极少谈及学术理论,而是谈及儒、道、佛三教之争,因为他知道面对这些大儒,他的那些理论不堪一击,说不定自己还会被他们给说服,既然如此,那不如不谈这些。总得来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四人再一次被韩艺说服了,而这一次就不再仅仅是支持格物致知的精神,更多的是支持韩艺的思想战略,等于四大家族搭上了韩艺的战车,加强了韩艺与四大家族的联盟。 韩艺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又道:“各位前辈,我们凤飞楼正在筹划一种推广格物致知精神的民间小抄。” 郑伯隅错愕道:“民间小抄?” 韩艺点头道:“这小抄就是类似于朝廷邸抄的一种刊物,专门用来发表一些学术理论,各位前辈也都知道,我手中有纸墨和印刷术,只要有充足的资源,我们可以一夜之间发表上千份小抄。只是晚辈资历尚浅,学问不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引力,如果各位前辈愿意的话,我希望能够多多刊登各位前辈的学术理论。” 几人听得目光急闪,这是一个好东西,要不答应的话,那就成猪了。 郑伯隅抚须笑道:“推广儒家思想我们自然是责无旁贷,就算你不邀请我们,我们也会鼎力相助的。” 其余三人也点头表示支持。 “那真是太感谢了。” 韩艺故作激动不已,随后又道:“不过为了吸引大家的眼球,我打算第一刊着重论证格物致知的思想,因为现在这一争论已经闹得全城皆知,发表这方面的言论,可以使得更多人来看,同时也让世人知道格物致知的思想能够帮助百姓丰衣足食,能够帮助朝廷施以仁政。我相信这对于各位前辈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四人纷纷呵呵笑了起来,这都不好意思谦虚,因为这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是太简单了,稍微谦虚一下都成虚伪了。 经过此番交谈,韩艺的科学思想终于获得了四大家族的绝对支持。 第一次交谈中,双方说的还是不清不楚,只是强调了格物致知的思想,这一回可是有着质的改变,是从更加长远的战略布局去考虑的,可以说是一种战略联盟。 虽然说四大家族不能够代表天下儒生,但是有了四大家族的支持,再加上韩艺自身的手段,科学思想借以儒家这一艘大船粉末登场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了。 而这一步对于韩艺而言也是至关重要,首先一点,他的那些发明就不再是旁门左道,而是儒家正道,如此才会得到人们的重视,当然,一旦科学成为了正道,那么身怀绝艺的韩艺的名望肯定是扶摇直上。 郑伯隅等人回去后,并没有跟上回一样,立刻发表声明支持韩艺,而是与一干大儒们见了一面,将韩艺对抗佛道二教的战略跟他们说了一遍。因为有些大儒是反对韩艺的言论的,包括崔卢郑王四家内部的一些大儒。 咱们不要去纠结那些细节上问题,得从大局上面考虑,如今佛教这么强势,而道教又有皇室的支持,咱们儒家必须得想办法去应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儒家完了,那我们都完了。而且咱们儒生的群体这么大,不可能每个人都当官,那你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否则的话,他们可能去投靠别的教派去了,这就是一种人才流失。 一番讨论之后,终于将那些大儒给说服了,为了保证儒家的地位不被撼动,决定极力推崇格物致知的思想,以及支持韩艺的那一番言论。 而这一次支持韩艺的声音要更加大,凭借着这些大儒的威望,在争论的初期,就将风波给平息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五章 吓人的礼物 这舆论的突然转变,别说裴清风等人了,就连郑善行、王玄道等人都感到非常惊讶。 因为几乎所有大儒都非常明确的表示支持韩艺的这一理论,这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现象,要知道这些大儒自视甚高,他们不可能瞧得上韩艺这一个田舍儿出身的商人,更别提支持了。 究竟韩艺是用了什么魔法博得这些大儒的支持,每个人都想知道,但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一切都保护的非常严密。 毕竟这些大儒也不蠢,不可能说我们这么弄就是冲着佛道二教去的,这么一说,那佛道二教肯定会联手对付儒教的。 不过,即便得到了他们的支持,韩艺也不会急于求成的,还得慢慢来,主要还是依靠话剧的传播和影响力,慢慢让儒生对于科学感兴趣,他一直都谨记着自己托古改制的思想战略。 然而,托古改制只是韩艺计划中的一个强有力的支持,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发展商业经济。 在这一点上,元家对于韩艺就显得十分重要。 自从贸易交流大会过后,凤飞楼在商业上动静非常小,主要就是因为与元家的合作还未谈成,一切都无法展开。 韩艺在凤飞楼加紧排练了几天少年孔子2后,就将事情安排好,然后告诉桑木、刘娥等人,自己要去元家堡与元家谈合作的事,估计要好几天。 实则是因为他与元牡丹的婚事将近,他总不可能婚礼当天才去吧,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肯定得提前几天去,顺便与元牡丹谈谈合作的事宜以及他的南进计划。 元家堡! “我可算是把你小子给等来了。” 然而,当韩艺来到元家堡时,迎接他的不是元牡丹,而是令他无比头疼的元鹫。 韩艺自当没有听见,拱手道:“元堡主亲自来迎接,韩艺真是受宠若惊。” 元鹫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嘿嘿道:“你小子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可得亲自上门去请你了。” 幸亏来了!韩艺暗自庆幸一番,嘴上却道:“元堡主这是哪得话,我韩艺就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等到元堡主去请啊。” 元鹫拍拍他肩膀,哈哈道:“你明白就好。” 韩艺不留痕迹的挣脱元鹫的魔爪,朝着自己的带来的下人挥挥手。 只见那些下人将两车礼物交给了元鹫这边的人。 韩艺向元鹫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元堡主笑纳。” 元鹫一瞥,坏笑道:“莫不是彩礼?” 靠!用得着这么直接么?不是彩礼,难道还是丧礼啊!韩艺的点点头,虽然是假的,但是礼数还得做周到,这是韩艺来到唐朝的一大感悟,古人可是非常重视礼仪的。不过元家倒是不太在乎这些。 “你有如此心思,我就放心了。” 元鹫哈哈一笑,显得非常高兴。 随后韩艺又让那些下人回去。 等到这些下人走后,韩艺才问道:“牡丹现在在家吗?” 元鹫眯着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想见你的新娘了。”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心里却想,我明显就是想借元牡丹摆脱你,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元鹫哎了一声,道:“小妹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何必急于这一两日,忍一忍,到时在婚礼上,你自然就会见到了。” 韩艺郁闷道:“还得等到成婚那日?”他提前几日来,就是想跟元牡丹谈谈合作上面的细节。 “当然!这可是规矩,坏不得的。” 元鹫说着魔爪又亲不自己的搭在了韩艺肩上,笑道:“我送给你成婚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走走走,我带你去瞧瞧。” 韩艺一愣,道:“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他从未见过有人送礼物送的这么着急的,而且他对于元鹫的礼物,恐惧要大于惊喜,毕竟这家伙是一个疯子啊。 元鹫道:“这没有办法,我这一份厚礼不宜当日送,必须得提前送。” 就知道是这样!韩艺越听越慎得慌,但是没有办法,他孤身一人身处在元家堡,只能任由这位元堡主差遣,真的是指东不能往西。 元鹫带着韩艺来到元家堡中间那一座最大的园内,这刚一进门,就听得一声嘶吼,“吼——!” 韩艺吓得一惊,定神一看,只见一头黑毛雄狮正在撕裂一头成年公鹿的脖颈,一爪按在那公鹿的脑袋上,仰着脖子大声嘶吼,十分嚣张,也十分血腥。 韩艺小抽一口冷气,慌忙摇头道:“元堡主,你这一份厚礼实在是太厚了,我可承受不起。”把这弄回家,真是找死。 元鹫惊讶道:“你咋知道?” 韩艺指着那雄狮道:“我用眼睛看啊!” 元鹫瞧了眼那雄狮,又谨慎的瞧了眼韩艺,道:“你小子真是狡猾,竟然想引诱我将这宝贝送给你,这你休想,这宝贝我谁都不会送的。”说话间,他是一个劲的摇头晃脑。 韩艺错愕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元鹫立刻道。 “那就好,那就好!” 韩艺长出一口气,又好奇道:“那不知元堡主要送我甚么?” “你等会!” 元鹫拍拍手,道:“出来吧!” 只见护栏隔成的廊道尽头的一间小屋内走出一人来,三四十岁年纪,形相清癯,身材修长,留着一缕山羊胡,手持长剑,脖子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样貌气质像似书生,但是冷冽眼神和淡漠的神情却又像似武士。 韩艺看着这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朝着元鹫道:“元堡主,这——这是什么意思?” 元鹫不答反问道:“你不认识此人?” 我认识他?韩艺自信看了看,还是觉得非常陌生,摇摇头道:“不认识。” 元鹫道:“他可是杀过你的。” “杀过我?” 韩艺惊道,这种介绍,真是闻所未闻啊! 那名男子突然出声道:“在下柳如风!” “柳如风?” 韩艺愣了愣,这声音好像似曾听过,突然反应过来,惊呼道:“天下第一刺客柳如风?” 那名男子瞧了眼元鹫,眼皮稍稍垂下,“在下不过就是一个囚徒。” “哎哎哎,小风,你可别冤枉人,谁把你当囚徒了。” 元鹫摆摆手,纠正了柳如风的说法,又朝着韩艺道:“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满意否?” 靠!开什么玩笑啊!韩艺觉得自己都快被元鹫给弄疯了,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可是如今还是被弄得手足失措,赶紧将元鹫拉到一边,小声道:“元堡主,你知不知道他以前刺杀过我?” 元鹫云淡风轻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放心,那些杀手都已经被我解决了,就剩他一个人了,我是瞧他还有些作用,就没有杀他。” 都被解决呢?韩艺猛地一惊,更是纳闷道:“既然如此,那你还将他送给我,你这不是害我么?” 元鹫没好气道:“你胆子咋这么小,你现在可是我妹夫,我会害你么。” 这倒也是。韩艺不解道:“但是我完全看不出你是在帮我啊!” 元鹫道:“他与你无仇无怨,他要杀你不过也是听从他以前的雇主,等会你就是他的雇主,他为什么还要杀你。” “免谈!免谈!” 韩艺连连摆手,道:“这礼我不要,你还是折现几百两金子给我得了。”这tm未免也太危险了。 “你怎么恁地俗气!”元鹫鄙视了韩艺一眼,又道:“我送他给你是有原因的。” 韩艺纳闷道:“什么原因?” 元鹫啧了一声,道:“你想想看,你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危险,差点就死了,不就是因为身边的帮手不够么?我知道小野那娃的身手不错,但他就是一个人,而且年纪还这么小,难免会力不从心,多个人保护你,我心里也安稳一些。不但如此,万一将来你要去杀谁,总不能亲自去吧。” 韩艺听这话怪怪的,道:“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元鹫先是鄙视了韩艺一眼,随即才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人在朝堂生不由己呀,你如今可能不需要,但不代表将来也不需要,随着你的势力越来越大,你的仇人也会越来越多,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你,这不是让人担心么,你身边总需要这么一号人物。” 他说得倒也有些道理。韩艺稍一沉吟,道:“就算如此,他也不是合适的人选,我跟他又不熟,而且他还刺杀过我,我凭什么相信他。” 元鹫道:“这就是我留他性命的原因,这家伙是一个蠢子,不不不,是一个君子,在刺客中可是绝无仅有的,一旦他做出承诺,他就不会违背诺言,相信我,他绝对可以值得相信。” 韩艺哼道:“你忽悠谁了,他原本受雇要刺杀我,为何现在又不刺杀了,这哪是君子,分明就是小人啊!” 元鹫道:“你说得不错,但这其中是有原因的,简单来说,以前那个要刺杀你的柳如风已经被我给杀死了,现在这个柳如风身上已经不再背负那一份承诺了,而且,他的雇主也撤了对你的刺杀令。” “你说的怪玄乎的!”韩艺困惑道。 元鹫不耐烦道:“你不信就算了,我反正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在不肯要,那就当我没说过。” 韩艺皱了皱眉,心想,他说的倒也没有错,我现在身边的确缺少这么一个人,小野虽然很强,可我将他当弟弟看待,有些事不便让他去做,陈硕真虽然是我的保镖,但是她还是武媚娘的人,挺不靠谱的,要是他真的能够忠心于我,那倒还真是不错。 他不禁又瞧了眼元鹫,暗想,这疯子虽然疯疯癫癫,但是他决计不会害我的。权衡一番后,他道:“你是说他现在忠于我?” 元鹫点点头。 “那我可不可以去试试他。” “当然可以。” “那行!哦,你可别过来,免得让我感觉我是在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行行行。” 元鹫觉得韩艺忒啰嗦了。 韩艺转身来到柳如风身边,低声道:“去把元鹫给我干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六章 忠于自己 柳如风那冷冽的目光稍稍瞥向韩艺。 韩艺很认真的看着他,见他眼中不但没有丝毫诧异,反而非常兴奋。 柳如风收回目光来,又瞧了眼元鹫。 元鹫完全蒙在鼓里,扬着手嚷嚷道:“你看我作甚,他才是你的雇主啊。” 话音刚落,韩艺就觉眼前一晃,不知何时,柳如风已经拔出手中长剑刺向元鹫。 好快啊! 韩艺双肩一耸,整个人是呆若木鸡。 元鹫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情况,都来不及质问,跃上护栏,堪堪避过,惊呼道:“哎,你——!” 话才刚出口,剑光追至,元鹫如同山猿一般在铁护栏上爬行,但速度竟不亚于在地上奔行,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其实他也没有办法,这里就这么宽,没有地方可躲,一边爬还一边嚷嚷道:“韩艺,这是怎么回事?” 韩艺双手抱胸,淡定的望着,柳如风剑招非常简单就是刺,有点类似于先秦时候的武士,但速度真的是快的惊人,陈硕真、小野都远不及他,看得韩艺是眼花缭乱,可问题就在于,元鹫的速度要更快,闪转腾挪,柳如风的剑与他总是相差分毫,要知道这环境对于柳如风可是非常有利的,元鹫挂着铁栅栏上,活动范围不到丈许,这你都刺不中,那就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因为双方都很快,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事先排练好的,都不用反应的,好似两个人在跳舞,节奏把握的非常完美。 唰唰唰! 柳如风紧追不舍,剑影笼罩在元鹫四周,招招要其命。 只是苦于元鹫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每次都能避开,不过元鹫也是气到不行,背靠在护栏上,气急的哇哇大叫道:“你要再不住手,我可要还手了。” 他这一开口,身体停顿了下,柳如风的长剑立刻如闪电一般刺向元鹫的腹部。 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 韩艺完全不觉惊恐,因为太快了,他来不及反应。 元鹫突然屁股一扭,剑从他腰间刺入,只见他一个空翻,在身子倒转时,他一手抓住柳如风持剑的手腕,猛地向上一挥,听得哐啷一声刺耳的金属响声。 又听得里面传来一声狂吼! 只见那头雄狮突然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柳如风、韩艺同时一惊。 原来元鹫利用柳如风的宝剑将铁闸门的锁给劈开了。 砰地一声! 刹那间,只见那头雄狮直接撞开了铁门。 靠!玩大了! 韩艺吓得面色苍白。 不知何时柳如风已经来到韩艺身前,道:“你快走!” 话音未落,那头出闸雄狮已经朝着二人扑了过来。 “啊!” 韩艺吓得大叫一声,这要不怕那就不是人了。 柳如风一剑挥出,可是雄狮腹部突然多出一脚来,直接踢飞了他手中的长剑,令他大惊失色,暗叫一声苦也。与此同时,那雄狮的血盆大口已经来到了柳如风面前。 柳如风和韩艺直接脱出一身冷汗来。 “吼——!” 眼看雄狮的血盆大口就要吞下柳如风的脑袋,忽然停了下来,只见那雄狮大吼一声,充满了无奈。 柳如风和韩艺只觉一股极强腥臭味扑面而来,二人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突然雄狮脑袋边上多出一个脑袋来,冷冷笑道:“还玩不玩啊?” 韩艺忙摇头道:“不玩了,不玩了。元堡主,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何必互相伤害了。” 元鹫道:“那你小子还叫他来杀我。” 韩艺讪讪道:“我不过是想试试他是忠于我,还是忠于你。” “就知道你这小子在打这主意。” 元鹫怒哼一声,道:“要不是看在我小妹的份上,我非得要你们一人一只手。” 这么狠!韩艺眼眸一转,道:“对了,元堡主,关于飞行会我想到一些主意,兴许能够帮到你。” “飞行会!”元鹫听得目光急闪,立刻抱着雄狮放回园内,然后将铁栅栏合上,又叫一个仆人拿条链子来锁上。这边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兴奋道:“说到飞行会,我正好也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韩艺心里长出一口气,后背已然湿透,暗想,看来拿武力去跟这疯子拼,绝非明智之举,得另辟佳径。 “不瞒你说,我这几日一直在筹划举办飞行大赛,但是这玩意就你一个人会折,最多再算上我,可人家都不会啊!” “这很简单,你先可以教会自家的小孩玩这纸飞——鸟,然后让他们去带着别人家的小孩一块玩,这样的话,自然会引起那些大人的注意,到时你在举办这飞行大赛,一定会有很多人参加的。” “妙极!妙极!你这脑袋还就是好使一些,可惜不能借来用用。那这个!” 柳如风捡起长剑来,望着他们勾肩搭背的往外面走去,笑了笑,眼中却充满了斗志。 韩艺随便动了动脑筋,就搞定了疯子鹫,但是他也没有再回去找柳如风,因为他也得好好思考一下,这份礼物究竟该不该收。 随后他又去见了见元禧、元乐等长辈,与他们聊了聊南进计划,细节没有聊,谈的都是一些大局,包括当今整个经济环境,在这交流的过程中,元禧等老头子越发看好韩艺了,这真是一个商业奇才。 中午时,元禧置宴款待韩艺,说是款待,其实也是有目的的,因为元家的妇人都出现在了宴席上。 麻麻地,那真的是三大姑八大姨,加在一起怕有二十来位,这妇女谈的话题可就尖锐多了,年长一辈的就一个劲的询问关于韩艺妻子的问题,因为这都已经成为了现实,那么她们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必须面对现实,该问的还得问,没什么不好意思,但是这弄得韩艺却是无比尴尬,毕竟他还从未真正意义上见过家长,也没有参与过这方面的骗局,疲于应付。 而年轻一辈的则是一个劲的询问关于自由之美的新服饰和香水的问题,关于这方面的话题,韩艺倒是游刃有余,毕竟是妇女之友,三言两语,就将那些少妇逗得开心不已,气氛也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令韩艺心暖的是,不管是元禧他们还是这些妇人,言语间都透着关心,俨然已经将韩艺当亲人看待,这让韩艺觉得非常温暖,这种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可是不多见的。 好不容易挨到午宴结束,韩艺终于松口气,与元乐走了出来,二人都是红光满面。 “二伯,牡丹她——!” 未等韩艺将话说完,元乐就乐呵呵道:“原本根据习俗,在这几****是不能上门的,但是如今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你二婶她们还是觉得不要见面的好,也就这几日了,你就忍一忍吧。” 韩艺讪讪一笑,心里却是苦叹,这是一门假婚,两边总得见面通通气吧,别到时露陷了。又略显忐忑的问道:“那不知这婚礼仪式上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元乐摆着手,大舌头道:“简单的很,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你就不用操心了,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知道你已经安排好了,但是问题是我需要准备什么啊!韩艺打量了下元乐,心想,这老头是不是喝高了,再简单的婚礼也有一个流程吧!还准备再问,元乐就跟招手告辞了,然后就在下人的搀扶下往自己的住宅行去。 天啊! 韩艺可以说没有结过婚,他刚到唐朝时,就只剩下洞房这个步骤了,而且还晕过去了,心里也怪惶恐的,关键是元家是拓跋氏,天知道他们的婚礼习俗是什么样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是一阵头疼,迷迷糊糊的跟着一个院公来到一座小院前,虽然不大,但是四周环境清幽,有假山,有流水,花草树木应有尽有,住在这里那绝对常舒适。 这院门一开,韩艺就让那院公回去,然后晃悠悠的入得院内,其实他也喝得有点多,毕竟方才长辈太多了,一人一杯都下不了地,可这刚刚推开房门,忽见屋内坐着一个庞然大物,不免吓得一大跳,随即定眼一看,惊愕道:“元——元公子。” 来人正是元烈虎,只不过多日不见,这头猛虎显得有些憔悴啊。 元烈虎瞧了眼韩艺,稍显有些尴尬,嗫嚅数回,才小声道:“你——你叫我小虎就是了。” 小虎?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对哦,我差点忘记我是姑父了。笑着点了下头,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见他又不做声,于是问道:“元——你怎么在这里?”人家元烈虎这么高大,他还真不好意思叫小虎。 元烈虎含含糊糊道:“难道我一直躲着你不见么。” 韩艺尴尬笑了笑,心里不知他来的目的,倒也不便多言,这种情况言多必失。 元烈虎斜目瞧了眼韩艺,撇了撇嘴,又瞧了眼韩艺,就这样沉默了半响,他才开口问道:“你——你真的喜欢我姑姑么?”声音有些嘶哑。 我说不喜欢你肯定会打我,那你问这还有意义么。韩艺毫不犹豫道:“这是当然。” 元烈虎不满道:“可你是有妻子的,怎么还能娶我姑姑。” 你问你爹去啊!问我干什么? 韩艺听得老大不满了,暗想,这家伙把元牡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我可得慎重面对,弄不好可能会出人命的。嗯,我必须凸显出我对元牡丹的真情实意,再稍微秀点恩爱,估计就可以将他摆平。他微一沉吟,道:“这个——怎么说了。我与牡丹都是买卖人,而且也都非常喜欢做买卖,有句话叫做英雄惜英雄,我和牡丹大概就是商人惜商人,而且一直以来合作的也非常愉快。可能是因为这种彼此的相互欣赏,才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情意,但是我一直都是谨守本分,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至于这一门婚事,说真的,我也觉得这样对于牡丹太不公平了,因此在一开始我都是拒绝的,直到后来元堡主他们从中牵线搭桥,再加上牡丹也点头答应了,还有很多原因,才促成了这一门婚事。所以,你问我喜不喜欢牡丹,我是喜欢的,但是你要问我这门婚事是对是错,我可以告诉你,直到现在我兀自觉得有些对不起牡丹。” 元烈虎心里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他在乎的是元牡丹,他不想元牡丹受委屈,但是他觉得这一门婚事就是委屈了元牡丹,若非他亲耳听到元牡丹的回答,他是决计不会答应的,但即便如此,他对家族的这种做法感到不满,这几日一直藏在自己的小窝里,谁都不见。 不过韩艺的这一番话,倒是让他感到几分情真意切,殊不知再情真意切的话,韩艺也是信手拈来。 元烈虎沉默片刻,突然道:“韩艺,我姑姑是一个好女子,她的人生本不该如此的,都是因为我,才造成了她的悲剧,我只希望你将来能够好好待她,莫要让她再受伤,若是你能够做到如此,我元烈虎就算给你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韩艺一怔,只觉亚历山大呀,虽然他感受到了元烈虎的那种带有愧疚的亲情,但问题这是一门假婚,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回头路走了,略显不满道:“不瞒你说,我听到你这话,我不太开心,我当然会对她好,但是这与你没有关系,如果我因为你而去对牡丹好,那你说得悲剧可能就会再来了。” “说的是,说的是。” 元烈虎连连点头,又小心翼翼问道:“也就是说你不会让我姑姑受委屈?” 韩艺哼道:“我看你根本就不了解你姑姑。” 元烈虎好奇道:“此话怎讲?” “如果你了解你姑姑,你怎么会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你应该是考虑我会不会受委屈,毕竟我是全方面弱于下风啊!”韩艺很是激动道。 元烈虎愣了愣,心想也是,不禁嘿嘿笑了起来,大咧咧道:“你是男人,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今后我姑姑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就让她欺负好了。呵呵!” 这话你都说得出口?大家都是男人啊!韩艺耸耸肩,心口不一道:“除了这样,还能怎样,不瞒你说,你姑姑现在已经开始欺负我了,对我北巷的事务开始指手画脚,我都只能唯命是从啊。” 元牡丹听到这话,估计真的会吐血,因为韩艺完全是颠倒黑白啊! 元烈虎摆摆手道:“不妥!不妥!你这话真是太不妥了。这怎么是指手画脚了,我姑姑这叫做贤惠,蕙质兰心。这一般女子,你想让她出出主意,她还帮不了你了,你应该感谢上苍才是。” 感谢你妹,不,感谢你姑!也罢,先把你忽悠过去再说,免得你以后总是缠着我。韩艺笑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有牡丹帮我打理买卖上的事,我就能全心全意去走仕途了。” “哎——你这么想就对了啊!” 元烈虎面露喜色,这才跟韩艺交谈几句,他心中阴霾就一扫而空,虽然韩艺的话好似在抱怨,但是却让他觉得他们两个挺恩爱的,而且也感受到了韩艺对于元牡丹的爱意,如果韩艺说得多么多么好,他反而会觉得非常虚假,心里也是开心,拍拍胸脯道:“仕途方面你也可以放心,我会进民安局支持你的。” 韩艺“啊”了一声。 元烈虎笑呵呵道:“民安局一共有五个长官,你只是其中之一,还不是最大的,那几个都有家族在后面支持,而你啥都没有,我去了还可以联合无月、长孙胖子一块支持你,这样的话,你升的也快一些。” 韩艺道:“可是你不是不想当官么?” 元烈虎挠挠头道:“其实我以前不想当官,主要是因为我姑姑,如今姑姑已经嫁给你了,我当然要全力支持你,你过得好,我姑姑也就好。” 韩艺心灵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二人交谈了一会儿,元烈虎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扬言今晚要跟韩艺好好喝几杯。 韩艺刚刚送走元烈虎,忽见院内左侧走出一人来,韩艺敢发誓,这家伙绝不是走正门。他一边将门合上,一边笑道:“这世上之事还真是有趣,数月前,你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如今却成了我的手下,反应稍微慢点的人,恐怕会叫救命的。” 柳如风抱着自己的长剑,道:“言之有理。” 韩艺瞥了他一眼,道:“以前的事,我心里有数,而且你只是一个刺客,与我无仇无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忠心于我?” 柳如风道:“我不会忠心于你。” 韩艺一愣,道:“那你是效忠元堡主?” 柳如风摇摇头道:“我只会忠于自己。” 韩艺又是一愣,道:“那你来这干什么?” 柳如风道:“忠于自己,自然也会忠于自己的承诺,我来这就是为了履行的自己的承诺。” 韩艺好奇道:“什么承诺?” 柳如风平静的说道:“除非有朝一日我能够杀死元鹫,否则的话,我将会一直会听命于你,保护你,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承诺。” 韩艺愣了片刻,暗赞一声,这话说的还真是漂亮,不亏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刺客。每个下人都可以以此做辩解,我不是下人,我只是忠于自己的承诺,但是话说回来,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那也绝非下人,呵呵道:“这话我听着怎么好像是对你的侮辱啊!” 柳如风道:“他有这资格。” 韩艺笑吟吟道:“但是如此一来,你就中了他的计谋了。” “我知道的,但这也正是我所想。”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 完待续 ~^~) 第七百六十七章 流口水了 其实关于柳如风这个人,韩艺也做过一番调查,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武痴,所以韩艺对于柳如风的这个承诺,还是比较的相信的,毕竟元鹫那么狡猾,若无十足把握,决计不会将柳如风送给他,当然,也可以说是元鹫将柳如风算的死死的。 另外,韩艺也与柳如风也打过交道,如果当晚换做其他的刺客,估计他就已经死了,虽然他现在还并不信任柳如风,但是他觉得可以去尝试着接触下,毕竟他身边的确少这么一号人物。 因为见不到元牡丹,而元乐总是说婚礼非常简单,没啥可说的,让韩艺不要担心,所以关于婚礼的事,韩艺也懒得不去考虑了。这几****几乎都跟元哲他们在一起,商讨南进计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元牡丹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她还是让朵拉代替她出席。 第一次会议主要是大方针,如今谈的就是一个个的细节,好在元家的买卖遍布全国,对于各地的情况都有些了解,元哲他们这一回是带了大量的资料前来。 个个都是废寝忘食,从一大清早谈到深夜,睡觉起来就继续讨论。 别看韩艺说的是轻松,好像是非常简单似得,其实这个计划非常庞大且复杂的,光迁移佃农或者仆从过去,就得大费周折,初步预算,仅仅是启动资金就得需要十万贯,可见这世上除了元家,还真没有那个商人能够做到。 而且这个计划缺乏合作者,只能元家去独立完成,因为一般商人的眼中都盯着那些狭乡,他们不会愿意跑到岭南那边去,再说这计划是长远投资,一两年就别想回本,说不定还得继续往里面投钱。 因此他们必须要认真考虑每一个细节,以前做买卖,元家几乎不考虑人力的问题,现在光这个问题就得讨论一整日,还不敢轻易做决定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韩艺与元牡丹婚礼的日子,仿佛是没有任何预兆,因为这几日别说参与了,他甚至连婚礼二字都没有听过。 虽然是假结婚,但真到了这一日,韩艺还是觉得惶恐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都不知如何是好。 更加令他郁闷的是,元家外面非常安静,完全看不出婚礼的那种感觉。 一个上午就来了一个人,还只是要他好好休息。 人家结婚那是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忙碌了,而他,都感觉不到今日是自己的婚礼,坐在屋里真是度日如年啊! 直到下午时分。 “啊!舒服!小妹妹你的手还真是柔弱,再用点力,哦——再用点力,爽!这边一点,这边一点。” 只见韩艺躺在大木桶内,脑袋仰出木桶外,一个少女细心的帮他洗着头,一个少女帮他捏着肩膀,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未感受到了,要是还能——! 韩艺微微睁开眼,看着两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实在是不忍摧残,但是腹部一团****却是越少越烈,寻思着是不是打个小飞机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不是自己人,万一这事情传出去了,那可就脸丢大发了。 我忍! 我再忍! 哇靠!我真是太强了! 以至于在出浴时,韩艺先是遣退二人,以免自己丑态百出。 洗浴之后,韩艺还只是穿着睡袍,就被几个丰乳豪臀的大妈女给押送倒了梳妆台前。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点婚礼的气氛了。 “等等下!” 韩艺高举上手,看着一个大妈手中的胭脂粉,惊吓道:“你们想干什么?” “帮你上妆啊!” “侮辱人了不是。” 韩艺怒道:“老子天生丽质,用得着上妆么。你们把我头发弄好就行了,我最烦梳头了。”心里却想,当我没有去过青楼么?这胭脂粉涂上去,那还能见人吗? 另一个大妈道:“姑爷,这跟天生丽质没啥关系,每个新郎都得这般弄,你相信我们,我们帮你打扮之后,一定比以前更加俊俏。” “信你们就完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激动道:“你们难道看不出我走的是型男路线吗?让你们这一弄,岂不是成如花了,” 他这还真不是借口,他在占据这一具身体之后,对于这张脸一直都有不满,小白脸不只是白就行,你得帅气,这张脸显然不适合走小白脸的路线,经过他多番研究,决定反其道而行,于是将自己晒成古铜色肤色,又天天健身,如今也是棱角分明,刀削斧刻般的脸庞,总之,尽量让自己朝着古天乐版的项少龙靠近。 如今已经是大成了,虽然从当代人的目光来看,乍一看,有点像似昆仑奴,但是多看两眼,其实韩艺现在也是有着不一样的帅气,再配上他的气质,至少不再是样貌平平,但是这种肤色打胭脂,那不成如花就有鬼了。 韩艺是坚决拒绝。 那几个大妈劝了半天,见韩艺宁死不从,也只好作罢,开始帮韩艺梳头,一边梳,还一边念着非常押韵的咒语,弄得韩艺是昏昏欲睡,等他睁开眼时,忽见一个大妈花枝招展的拿着一朵大红花在他眼前摆弄了几下,就往他脸上,不,头上插去。 “缓!” 韩艺莫名其妙道:“大姐,这又是干什么?” “每个新郎都要插花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走的是型男路线,讲究的man,不是娘炮,你看我与这花配么。” “配极了,姑爷你这么黑,这红花插上去,那真是鲜花插在。” 一个大妈不小心将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韩艺听得眼角直抽抽,暗道,要不是看在她们年纪不小了,我真的很想将她们狠狠揍一顿。 光凭这一句话,韩艺是绝不可能让这一朵花插在自己的头上。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弄好了! 韩艺也穿上了崭新的紫色袍衫,站在铜镜前面摆弄了下骚姿,嗯了一声,摇头感叹道:“几日不见,你又变帅了许多,真是令人感到惊叹啊!” 而那几个大妈则是一脸郁闷的望着韩艺,对于韩艺的表现非常不满,这跟没打扮一样啊。 韩艺目光一扫,暗道,真是一点审美眼光都没有。又问道:“哎!这婚礼啥时候举行啊?”他现在只想早死早超生,吊在这里,太难受了。 一个大妈道:“估计还得有半个时辰才开始。” “那这婚礼要注意什么吗?” “不清楚,这都是二老爷弄的。” 几个大妈一致摇摇头。 韩艺听得一阵无语,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个婚礼还怎么举行啊! 好在半个时辰也不是很久,那边终于来人,通知韩艺去大堂。 总算是开始了! 韩艺等得都快枯萎了,赶紧出门,他实在是不想在等了,关键是没有可盼的,人家结婚那是抱得美人归,他此番结婚纯粹就是为了合作,想一想,都有一种上门女婿的感觉了。 出门时,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因为他没有迎亲团,可以说是孤身一人来到大堂,只见两边坐满了人,清一色姓元的,连一个丫鬟都没有,这让韩艺有一种赵子龙的感觉。 显然,这是被阉割过的婚礼。 好在元家人气比较旺,光姓元的都将这场面给撑起了,要是还请外宾的话,估计得去院里举办了,这里面根本坐不了。这男的坐在前面,女的坐在后面,但是令韩艺惊讶的而是,坐在最上方的人竟然不是元禧,也不是元乐,而是疯子鹫,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正是元烈虎。 原本这应该是元禧坐的,毕竟他才是家主,但是元鹫这人比较无赖,是在元禧面前哭爷爷告奶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元禧被他吵得都快疯了,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元鹫就一泼皮,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天啊! 韩艺见元鹫那一脸贼笑,只觉这门婚事充满了不详,朝着四周拱拱手,心里却怪纳闷的,只觉自己跟个傻子似得,问又不好问,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一个双鬓苍白的老妇人问道:“韩艺,你为何没有戴花?” 这个老妇人就是元乐的妻子,只不过是第二位妻子,他的原配已经去世了。 韩艺羞涩道:“今日除了牡丹以外,任何鲜花我都看不上眼。” 那老妇人一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哪里还忍心责怪他。 “说得好!” “姑父,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能够娶到咱姑姑了。” 元杰他们纷纷起哄。 忽然听得一声欢喜叫喊,“新娘子到了!” 堂内立刻安静下来,望向右边。 只见大堂右边的那一扇门上轻纱幔帐缓缓张开,一位身着绣着牡丹花的青绿色华服的新娘从外面步入堂内,身边一位少女小心的扶着她,后面两个小孩提着裙尾,再加上元牡丹那高挑、丰腴的身材,真是雍容大气,华贵绝艳,这才是唐朝真正的新娘服,头上挽成了飞天宝髻,金钗闪耀,后髻处是金凤步摇,珠玉为坠,步则轻摇,可谓“云鬓花颜金步摇”,颈带翡翠珠宝项链,与那修长白皙的脖颈相得益彰,双手拿着一把绣着鸳鸯的唐扇遮住脸庞,莲步轻摇时,隐隐可见眉宇间的几分羞涩,却更显诱人。 即便是韩艺在这一刻,也有冲上去拿下唐扇的冲动。 她一出场,四周全部显得暗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光芒都是为她而生。 元牡丹平时的穿着非常简单,又喜欢穿胡服,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韩艺是从未见过她穿如此华丽的服饰,只觉这华服将她的身材凸显到了完美的地步,不禁喉咙里都发出咕噜一声,呆若木鸡。 “看够了没有。” 恍惚间,韩艺突然听到一个很小的声音,微微一怔,发现元牡丹已经站在他身旁了,不禁一惊,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移形换影。 身后的一个小童突然用稚嫩的声音道:“小姑父,你流口水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八章 朝朝暮暮 流口水?这怎么可能,哥们上辈子可也是风流过的,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金毛的,黑皮肤的,这! 韩艺对于自己的定力那是非常有信心的,方才只是一时惊艳,故此愣住了,流口水这种猪哥的行为,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可是当他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嘴角时,只觉有些湿湿的。 尴尬! 无比的尴尬! 韩艺整个人都傻了,不敢置信一般。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主要元牡丹的身段确实是无与伦比的,与韩艺差不多高,也有一米七五,比例又好,腿忒长了,又穿上这种华服,太雍容华贵了,正面走来,真是无比的惊艳,以至于他愣了好半响,元牡丹都来到他身边,他都还未反应过来。 “哈哈——!” 堂中先是已经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元牡丹虽未出声,但是手中的扇子还是微微颤抖了几下。 这真是丢脸丢大发了,但愿疯子鹫别把这当笑话告诉萧无衣,不然的话,我特么就惨了。 韩艺只能装憨厚的挠挠头后颈。 他这一动作,立刻博得了元乐的同情,站起身来,走到台阶上,元鹫赶紧站起身来,他这也是活受罪,若是元禧坐在那里,多稳呀,根本不用起身,可是这家伙偏偏要赖在那里,长辈站着,他还不能坐着。 这元乐一上去,下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总算是化解了韩艺的尴尬。 元乐拿出一张纸来,照着上面念了一通,韩艺也没大注意听,大概就是宣告何时何地在谁谁的见证下,他与元牡丹结为夫妇,还有一些祝愿的话。 言罢,纸一合,立刻进入叩拜礼。 这叩拜的第一人就是鸠占鹊巢的元鹫。 只见元鹫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傻笑,笑得整个人是一耸一耸的,但是眼角却泛着泪光,看得出他是打心里的高兴。 但是韩艺却觉得非常不爽,暗道,这混蛋,摆明就是在占我便宜啊!索性就放空了自己,或者说麻木自己,与元牡丹跪了下去。 “好好好!” 元鹫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搓了搓手,似乎显得很紧张似得,突然想起什么,有赶紧朝着一旁的元烈虎招招手,元烈虎赶紧端着托盘上前,将红布掀开,只见上面是一根晶莹剔透,翠绿的棍子,大概有二尺长。 韩艺双目一凸,传说中的打狗棒?难道这厮是丐帮的帮主? 元鹫拿过玉棍来,先是朝着韩艺道:“好妹夫,你的那份礼物已经送给你了。这一份是我送给小妹的礼物。”他又向元牡丹道:“小妹,如今你马上就要嫁做人妇,大哥也不能时常在你身边保护你了,故送此训夫棒于你,若有人欺负你,你只管用此棒教训他。” 训夫棒? 韩艺听得都傻了,这大好的日子,你送这玩意,这不是成心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么,不愧是他娘的疯子鹫。 下面早已经笑作一团。 就连元烈虎这莽汉都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事还真只有元鹫干得出,要是换做元禧得话,肯定是让他们相亲相爱,元鹫就没有这一套,非常的直接,叮嘱韩艺有个球用,这小子又不听话,还不如让元牡丹强势一些,依靠自己的实力去压住韩艺。 “多谢大哥!” 元牡丹很是平静的说道。 她身边的少女赶紧将此“训夫棒”接过。 韩艺不清楚什么情况,见元牡丹恁地平静,不由得暗想,这不会也是传统吧?要是这样的话,他日我娶无衣之时,万一她整个训夫狼牙棒出来。想到这里,他突然冒出一身冷汗来,日!那我岂不是天天活在s、m中,不行,我等会得问清楚些。 元乐见也差不多了,不能让元鹫这么瞎闹下去,威严的轻咳一声,堂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韩艺完全放空自己,就听元乐的号令,反正你让我拜谁就拜谁。 几起几落之后,元乐就直接一句,“新郎新娘入洞房。” 韩艺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心中一愣,这就结束了,果然够tm简单。但同时也非常窃喜,他也希望早点结束。 “等等——等下!” 忽听一个非常颤抖的声音响起,只见元杰先是求饶的望着元乐,随后才道:“二爷爷,姑父他开始就没有迎亲,已经够精简的了,咱们也没有机会闹,如今就入洞房的话,显得咱姑姑太不金贵了,呃——孙——孙儿的意思是,不——不能让姑父这么轻易的将姑姑给娶走了,总得留下什么。” 留下什么?韩艺大惊失色,你这是结婚,还是抢劫啊! 元乐一听,脸刷的一声就黑了,瞪着元杰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若非你今日是牡丹的大好日子,我非得要你好看,你给我闭嘴。” 元杰都快哭了,一个劲的想元鹫递去求救的眼神。 韩艺目光一晃,md,这肯定是元鹫指示的。不禁打起精神来,他真的摸不透元鹫。 元鹫突然瞧向元哲。 元哲硬着披头道:“二爷爷,我看元杰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如今时辰还早啊!” “早什么早,你懂什么。” 元乐吹胡子瞪眼道:“要是耽搁你这大好时辰,我可饶不了你们。” 元哲也萎了下去。 韩艺见元乐很着急的样子,暗想,我入洞房,你急什么?难道——哦,我明白来,难怪这婚礼这么简单,敢情就是冲着洞房去的。 他立刻全部想通了,这一场婚礼的主要意义,就是给生娃冠以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其余的都只是意思意思,关键就在于洞房,毕竟这是唐朝,虽然有些女人非常奔放,但也都是结婚后才奔放的,洞房还是正规程序,跟后世还是大不一样的。 坦白的说,元牡丹这年纪在古代已经算是剩女了,再过几年,生娃都成问题了,不过凭借她的容貌,想娶她的人还是多不胜数。 这元乐能不着急吗,他就怕元杰这些混小子把韩艺给灌醉了,弄残了,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办成,所以他精简这个婚礼,让韩艺保存精力,争取弄个娃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元杰蠢蠢欲动时,他就立刻拿出长辈的威压压住他们。 元鹫一看这两个侄儿忒也怕死了,只能自己出马,呵呵道:“二伯,你先消消气,干脆这样吧,我这妹夫才华横溢,随口一念,那都是千古佳句。妹夫,我也就不难为你,你就作一首应景的诗词,咱们就放过你。” “好!这主意好!” 元杰一帮狗腿开始为元鹫摇旗呐喊。 元乐目光威严一扫,这帮狗腿立刻闭嘴,他又朝着元鹫道:“此乃却扇之礼,当他们夫妻私下进行,你也少给我胡来。” 却扇之礼,就是关于那把扇子的事,一般在贵族家庭里面,新郎必须用才华打动新娘,新娘才能放下扇子。 元鹫嘿嘿道:“二伯,你又不是不了解小妹,心肠软的很,韩艺随便哄两句,估计小妹就会放过他的,咱小妹又岂非寻常女子,哪里这般轻易得就让人给娶走。” 元乐正欲驳斥元鹫的话,元禧突然道:“飞儿说得有些道理。” 这家主一开口,元乐也就不好说了,只叹一番苦心无人晓啊。 元杰见了有元禧的支持,立刻是昂首挺胸,哈哈道:“姑父,这诗可得令我等满意,不然的话,我们可不会放你离开的。” 韩艺眼巴巴的望着元乐,你不是说很简单吗? 元乐递去两道爱莫能助的眼神,大哥发话,这没有办法。 元斐笑嘻嘻道:“姑父,咱也不为难你,你只要作出与‘人生若只如初见’一般的诗来便可。” 这还不叫为难!你作出一首来给我看看,我认你作师父得了。 韩艺前面都已经放空了,如今突然要他作诗,这简直是要了亲命啊!他瞧了眼元牡丹,靠!鸳鸯扇。又见众人都望着他,个个是一脸促狭的笑意,没有办法,赶紧绞尽脑汁,爱情诗,爱情诗,真是——靠靠靠靠靠靠靠! 元乐见韩艺急得满头大汗,不免也有些着急。 元杰突然从坐下拿出一大盘鸡屁股来,笑嘻嘻道:“姑父,你要实在是作不出,我也不难为你,你只要将这一盘鸡屁股吃了就可以了。” 元斐等人都坏笑起来。 原本这婚礼是要闹的,想尽办法折磨韩艺,苦于元乐希望韩艺和元牡丹早点生一个娃出来,于是将这一场婚礼精简到可以说是只剩下洞房了,这让他们心里很不爽,只是迫于元乐的淫.威,才没敢提啥要求,但还是有准备的,关键是元鹫暗中发话了。 韩艺一瞧那盘鸡屁股,这吃下去,不吐个一晚上,那就有鬼了。不行,我得冷静下来,他微合双目,仔细想了下,忽然心中一亮,朗声道:“纤云弄云。” 堂内立刻安静下来。 又听韩艺继续朗声道:“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一首词要说应景吗? 不太应。 但是却恰好应了韩艺与元牡丹这一对新婚夫妇的特殊情况,哪怕这是真心实意的婚礼,韩艺目前也不可能将元牡丹娶回家,天天相见,那肯定是隔三差五见上一面,这最后一句,好似将二人的感情升华到了一种新的境界,我们的爱情就如同那牛郎织女一般。 众人闻之一呆,皆是满面崇拜的望着韩艺。 哈哈!看来我还得准备几首啊!韩艺脸上虽是得意,但是心中却是愁绪万千。忽听得有人小声念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韩艺斜目一瞟,得,还是鸳鸯扇。 “好!好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元鹫突然激动的抚掌大叫,双目绽放着异彩。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哦——我明白了,这家伙铁定会剽窃我的诗去哄他那些姘头,真是靠了。韩艺后悔了念出这首词了,这可是帮了元鹫大忙啊! 一时间赞声此起彼伏,元家随时拓跋氏,但也已经被汉化的差不多了,其中也有不少好文之人,对于这位新姑爷更是赞不绝口。 做买卖这么厉害也就罢了,还会吟诗,这就过分了。 韩艺嚣张的瞧了眼端着一盘鸡屁股呆如木鸡的元杰,道:“这鸡屁股还是留给你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九章 心有灵犀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这一对新人终于可以入洞房了。 虽说有些曲折,但总得来说还是非常简单,首先,元乐是将这一场婚礼视作生娃的序曲,其次,不管怎么说,元牡丹也是二婚,当然还是得低调一点。 虽然婚礼非常精简,但是新房却布置的非常华丽,入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镂空的雕花窗桕,粉黄色的帐幔,顶上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帐幔下是一张柔木大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端的是不凡,由此可见,元乐的目的非常简单明了。在边上还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放着一些精致的糕点、菜肴,还有一壶佳酿和一盏茶壶。 听得一声吱呀! 门终于合上了。 总算是结束了!韩艺立刻长出一口气,直接来到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便灌了进去,又端起茶壶,回头正欲问元牡丹渴不渴,“你——!” 可是刚说了一个字,他便愣住了。 只见元牡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鸳鸯扇,一张惊艳绝伦的鹅蛋脸,若三月桃花,光滑细腻绝对完美的皮肤,在昏黄的烛光下,晶莹剔透,如凝脂一般,吹弹可破,双瞳剪水,领如蝤蛴,而且,唐朝的华服领口开得比较下,只是由于元牡丹前面一直双手拿着鸳鸯扇,刚好挡在胸前,根本看不到,如今这手一放下,胸前那一抹雪白,真是绚丽夺目,沟不见低,要知道当今天下可没有什么魔术胸.罩的,这绝对是价真货实,说不出的妩媚诱人。 原本这扇子是增添洞房乐趣的,一般得丈夫说尽好话,这扇子才能放下,但是元牡丹可没有这一套,进屋就放下了,只觉双臂微酸,相互捏了捏,忽觉两道炙热的目光射来,她目光一瞥,只见韩艺一手拿着茶壶呆呆的望着她,不禁双颊生晕,却更显娇艳,抿了抿唇,淡淡道:“水都流出来了。” 韩艺一怔,下意识得就去擦嘴角,他今日对自己的定力已经失去了信心,不免皱了下眉头,暗道,我没有流口水啊! “噗嗤!” 饶是冷静著称的元牡丹,在这一刻也着实忍不住了,噗嗤一笑,红唇中,皓齿乍现,真是美丽至极,抿唇道:“茶水!” 韩艺低头一看,哇靠!不是吧!只见一壶茶都快给他倒光了,桌面上全都是水,他赶紧放下茶壶,又从边上随便拿了一块丝绸来,手忙脚乱的擦了擦。 可就这么一会工夫,着实将韩艺急出一身汗来,关键是太尴尬了,他不禁又将一切的过错都算在了这一具身体上,觉得这身体的反应是他无法控制的。偷偷瞥了眼元牡丹,见她抿着唇,眼中满是笑意,暗想,嘿!还敢笑话我!道:“早知你生得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我当时真该反对假成婚,要求来真的。”目光还肆无忌惮的往她胸前那一抹深沟瞟了瞟。 元牡丹立刻一手遮住胸前,呸道:“下流!” “俗话说得好,人不风流枉少年!” 韩艺呵呵一笑,坐了下来,化解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对方也尴尬。 元牡丹冷笑一声,道:“就凭你!” “凭我又怎地?” “那你就试试看。” 差点忘记,她的身手也不弱!韩艺撇了撇嘴道:“你别嚣张,要不是我顾忌我妇女之友的名号,有你好受的。” “无耻!” 元牡丹鄙视了韩艺一眼。 韩艺自当没有听见,问道:“今晚怎么办?” 元牡丹听得脸上一红,道:“你睡床,我睡底下。” 韩艺激动道:“凭什么呀!啊?你睡地上?” 说到后面,他不禁愣住了。 元牡丹点点头,颇有江湖儿女的豪气。 日了!她这么一弄,这床我还睡得安么。韩艺郁闷道:“罢了,罢了,还是我睡地上吧。唉这妇女之友当着真累。” 其实唐朝还是刚刚引入胡床不久,睡地上也是稀松平常的。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走了过去,坐在韩艺的对面,伸出白皙的手来,拿起茶壶,竟然是空的,不禁瞪了眼韩艺。 韩艺委屈道:“瞪我干什么,这你也有份啊,要不是你打扮的这么漂亮,我至于这么失态吗,你看看我,一不上妆,二不插花,不就是怕你看到流口水么。” 元牡丹柳眉微皱,露出恶心之色,道:“哥他真应该送一面镜子给你。” 说着又改拿那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掩唇喝了一口,殊不知她这一扬美颈,双胸往前一挺,仿佛要挣脱出来一般,诱人至极。 韩艺双目一睁,双腿一夹,哥们我挺得住!适时将目光收回来,毕竟要是被发现,那就没得看了,轻咳一声,道:“时辰还这么早,睡也睡不着,要不咱们谈谈合作的事吧,本来我前几日就想找你谈的,可是你二伯说不能见面。” “我正有此意。” 元牡丹放下酒杯来,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份契约来,道:“这是我拟写好的契约,你看看。” “哇!早有准备啊!” 韩艺微微一惊,随即呵呵道:“不过我也不差。”说着他将元牡丹的那一份契约给推了回去。 元牡丹错愕道:“你干什么?” “你这份契约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韩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来,递过去,道:“瞧瞧我的。” 元牡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韩艺也准备好了。 毕竟这是假成婚,韩艺可不会认为元牡丹愿意跟他真洞房,那总得找点事来做吧,不然这也太尴尬了,于是就打算今夜谈谈合作方面的事宜,以前总是以公谋私,今日就以私谋公一回吧。 当然,元牡丹也是这样想的。 韩艺呵呵道:“虽然咱们是假夫妻,但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元牡丹一怔,白了韩艺一眼,但却是风情万种,弄得韩艺又有些蠢蠢欲动了。元拿过韩艺手中的那份契约看了起来。 韩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吃着美味,一边品着佳肴。 元牡丹瞧了他这德行,微微摇摇头,又继续看了起来。 看了好半响,元牡丹放下契约来,困惑的望着韩艺道:“为什么?” 韩艺笑道:“钱,从来就不是我所看重的,我在乎的是我们北巷发展的前景,你要一个专属牌子,这就已经触犯了我的核心利益,既然我这都答应了,那我也不想为了一些细节跟你争论不休,索性就大方一点,这一份为期十年的契约,至少会为你们元家带来二十万到五十万贯的利润。” 元牡丹道:“你说多少就多少?” 韩艺呵呵道:“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所在,就目前为止,的确不可能产生这么高的利润,但是五年之后,将会有质的改变,你等着瞧好了。”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来。 韩艺笑道:“信不信由你,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这份契约比你那份契约要强多了。” 元牡丹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摆在面前,韩艺考虑的比她仔细的多了,而且给予元家的利润也比她的那份契约要多得多,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韩艺嘿嘿道:“由此可见,我们都在为彼此着想啊!” 如果从元牡丹的角度来说,那就是她给予韩艺的利润非常多。 元牡丹脸上一红,轻哼道:“我只是懒得与你废话。” “那我也是!” 韩艺嘻嘻一笑,给她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举杯道:“合作愉快!” 元牡丹迟疑片刻,举杯与她碰了一下,但却是非常豪爽的一饮而尽,毕竟是元家的儿女。 “这酒杯一落地。” 韩艺突然哎呦一声,“不好!” 元牡丹诧异道:“怎么呢?” 韩艺道:“这就谈完了,那咱们接下来谈什么?” 元牡丹眨了眨美目,突然道:“说说你妻子吧。” “啊?” 韩艺一愣,咱们洞房,谈我妻子,这合适么? 元牡丹立刻解释道:“毕竟在整件事中,恐怕她才是最受委屈了。” 韩艺苦笑一声,道:“其实整件事就我占便宜,你们都受委屈了。” 元牡丹道:“我是自愿的,我原本我以为我能够从中获利。” “说的你现在好像没有获利似得”韩艺鄙视了她一眼,又道:“不过你放心就是,我妻子是能够理解的,如果她不能够理解,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你别以为我妻子这人挺好说话的,其实她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几乎是不听我的,一般都是我听她的。” “是吗?” 元牡丹饶有兴趣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韩艺呵呵道:“你没有想到的事还多着了。” 元牡丹道:“那她为何没有来长安?” 韩艺耸耸肩道:“这是她的私事,我不便多说,也不敢多说,否则会出现家庭暴力的。” 元牡丹惊讶的望着韩艺。 汗!一不留神就说漏嘴了。韩艺赶紧给她倒杯酒,自己又倒一杯,“干!” “怕你啊!” 元牡丹毕竟胡人血统,酒量自然是不用多说,又与韩艺干了一杯。不过脸颊微微露出酡红色,真是娇艳欲滴。 韩艺突然问道:“那你和独孤先略呢?” 元牡丹一愣,道:“你问他作甚?” 韩艺道:“前面谈了我妻子,现在再谈谈你前夫,那咱们就不会迷失在这洞房花烛夜的气氛当中。” 元牡丹一脸古怪的瞥了他一眼,道:“我与他只见过一两回面,没什么可说的。” 韩艺好奇道:“那你一点也不喜欢他?” 元牡丹愣了下,目光渐渐暗淡了下来,注视着空空的酒杯,轻叹道:“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我会专心做他的妻子。” 韩艺哦了一声,道:“也就是说前面你没有打算专心做他的妻子是吧。” 元牡丹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道:“好吧,当我说错话了,死者为大。” 元牡丹瞪着他,一对硕大的双峰大起大伏。 韩艺看得都了捏了一把冷汗,唐朝这华服做的真是要了亲命,这要是蹦出来了,我还能不能抗住呀!忽觉身上一阵燥热,心中一阵困惑,不是吧,不就是胸而已,以前在夏威夷比这更大的也见过呀,而且人家穿的是比基尼,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 他微微擦了擦额头,忽听得元牡丹道:“怎么突然这么热?”他抬头一看,只见元牡丹雪白胸前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一看可就再也移不开了 “叔,你这是上哪去啊?怎么还背着包袱。” 元哲刚刚从茅房出来,因为喝多了,准备出来走走,吹吹夜风,可这才刚出来,就见元鹫急匆匆的往前院走去。 “元哲?” 元鹫一惊,稍显有些慌张,道:“哦,我出去办点事,可能需要个把月。” 元哲道:“如今已经这么晚了,叔叔是不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元鹫道:“你怎么这么啰嗦,叔叔的急事,你以为你能帮得上忙么?行了,行了,我走了。” 说罢,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元哲一脸困惑的望着元鹫,嘀咕道:“大半夜的,叔叔这是要上哪去。”(未 完待续 ~^~) 第七百七十章 被算计惨了 大兴善寺! “你真是一个十足的卑鄙小人!” 崔平仲愤怒的望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元鹫,目光中充满了鄙视。 元鹫激动道:“你才卑鄙小人了,我不过就是弄了一点佛春散给他们小两口助助兴,这有何不可?” “放屁!”崔平仲君子一枚,也已经被气到爆粗口了,道:“你分明就是看出他们二人是借成婚之名,行合作之实,故此才这么做的。” 元鹫长长哦了一声,道:“也就是说你早就察觉出来了,亏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竟然不告诉我,究竟是谁更卑鄙。” 崔平仲道:“你少将责任赖在我身上,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我不过是一个外人,怎好嚼舌根子,至少这是他们都愿意的。” “是呀!”元鹫道:“那你现在在这里嚷嚷什么,我不过就是借个宿而已。” 崔平仲道:“你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牡丹和韩艺的。” 元鹫据理以争道:“你懂什么,我这可是在帮他们,他们共结连理,对于每个人都好,我小妹喜获爱郎,不会守一辈子寡,韩艺抱得美人归,还可以得到我们元家上下的支持,这有什么不好的。” 崔平仲冷笑道:“还有小虎也可以从独孤先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元鹫愣了下,道:“是又如何,所以说这对于每个人都是好事啊!” 崔平仲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韩艺的妻子。” 元鹫道:“当然有想过,但是韩艺如今身处在风口浪尖上,他若能够获得我们元家的支持,在朝中也能够更加游刃有余,倘若韩艺有一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他妻子能够幸免吗?而且韩艺如今家财万贯,又贵为皇家特派使,我就不信他会从一而终,我小妹心地善良,貌若天仙,宅心仁厚,又不善妒忌,纵使与韩艺好上,对于他妻子也肯定会以礼相待,绝对能够和睦相处,倘若韩艺招惹上武昭仪那种女人,我看他妻子也难逃被休的命运。”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知不知道他妻子——!” 说话到此,崔平仲突然停住了。 “啥?”元鹫满面好奇道。 崔平仲怒哼一声,道:“你从小到大都是一意孤行,行事全凭一己好恶,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感受,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后悔的。” 元鹫呵呵道:“你与我完全相反,事事都放任自由,不管不顾,可结果又怎样?你帮到了谁,若是当初你听我的,将你们崔家派去的那些人全都给杀了,而不是暗中帮助他们逃亡,芷儿岂有今日之命运,戢刃也不会天天受此折磨,我就是吸取了你的教训才这么做的,我绝不会让小虎和牡丹也跟芷儿和戢刃一样,天天活在痛苦之中。” 这家伙非常可恶,专爱揭人伤疤。 “你。”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崔平仲霍然起身,往门口走去。 元鹫哼道:“你除了会离家出走,还会干什么?” 崔平仲的手已经握住门把,听得这一句话又收了回来,气冲冲的往里屋走去,听得砰地一声巨响,房门紧紧关上了。 元鹫哈哈一笑,道:“我说老崔啊!事到如今,你就承认自己的失败吧!君子要坦荡荡,就如本人一般,哈哈——!” 韩艺做了一个非常爽的梦,简直就是销魂蚀骨的,是肉体和灵魂的完美享受,只觉人生至此,夫复何求,爽到他真的不想从梦中出来。 “唔——!真大!真软!” “嗯!” 咦?这呻吟声好像挺逼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吗? 韩艺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两座傲然挺立玉峰,峰顶的蓓蕾嫣红娇艳,而是近在咫尺,诱人至极,他不禁吞咽一口,情不自禁的就想亲吻上去,可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猛地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可把给他吓傻了,只见他身下有着一具妙曼绝伦的胴体,更加要命的是,他的一只手还按在那高耸硕大的酥.胸上。 再瞧瞧这女人的容貌,不禁猛吸一口冷气,上帝啊!这玩笑开大了! 此女正是元牡丹。 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铺散开来,占据一大半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红唇娇艳,星眸微合,眉宇间春意盎然,脸颊的潮红还未褪去,娇艳欲滴,诱人至极。 这绝对是令人惊心动魄的绝艳。 但是韩艺现在心里只有恐惧,眼角都快要睁裂了,一滴豆大的汗珠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刚好滴在元牡丹的酥.胸上,未停留片刻,直接滑落下去,可见元牡丹的皮肤有多么光滑。 这——这是怎么回事? 韩艺都傻了! 忽然,元牡丹螓首微微晃动了几下,随即猛地睁开双眼,一双美目是黑白分明,蒙蒙薄雾,目光刚好与韩艺目光相撞,随即颤颤的往身下一瞥,神情与韩艺方才无异,震惊到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了! 啪!(为了避免和谐,千万个啪只能浓缩成一个啪,老司机应该是明白的。)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拂晓的宁静。 “哎哟!我——!” “出去!” “别打!别打!你——你听我——!” “出去!” 在一阵惊吓怒吼声中,韩艺几乎是拿着衣服掩盖住关键部位,跌跌撞撞的出得房门来,方才的元牡丹是他见过最诱人同时也是最为恐怖的元牡丹,他也被处于癫狂的元牡丹给吓坏了。幸亏如今刚刚破晓不久,四周没有人,他赶紧穿上衣服裤子,随即又一屁股就坐在台阶上,左脸五个非常清晰的五指印。 但是他不觉丝毫疼痛,满面大汗,大口喘着气,宛如还置身梦中,喃喃自语道:“难道那个梦是真的?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仔细回忆了下,依稀还记得,他与元牡丹谈着谈着,突然觉得有些燥热,后来元牡丹好像站起身时,突然没有站稳,差点跌倒,他赶紧扶住了她,尤其还记得那一双被雾气笼罩着星眸,是那么的诱人,随后他好像亲吻了上去,然后。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背有生出一身冷汗,直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连这点诱惑都经受不起,难道我当时喝醉呢?不可能呀,就算那一壶酒都让我给喝了,不过也就是解解渴而已,恐怕脸都不会红。对了,那酒?难道——!” 他双目突然一睁,怒火占据了的双目,站起身来就朝着外面大步冲了出去。 可刚经过一个拐角时,对面突然走来一人,韩艺根本就没有看路,直接撞了上去。 “哎呦!韩——姑父?” “元哲?真是抱歉!你没事吧。” 韩艺急忙道了一声歉。 “没事!” 元哲摆摆手,突然盯着韩艺的脸道:“姑父,你的脸?” “哦,昨晚打蚊子打的。”韩艺敷衍了一句,又赶忙问道:“对了,你知道元堡主是住在哪间院子吗?” 元哲愣了下道:“你找叔叔干什么?” 韩艺咬牙切齿道:“有点事。” 元哲道:“叔叔昨夜出门了。” “昨夜出门呢?” 韩艺纳闷道。 元哲点点头,略点一丝困惑道:“叔叔说有点急事要处理。” 一定是这个王八蛋干的,靠了!他是不是疯了,竟然给自己的妹妹下药?这世上怎会有这种混蛋。韩艺双拳紧握,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元鹫竟然会玩这一手。 元哲见韩艺青筋暴露,面目狰狞,关切道:“姑父,你没事吧?” 韩艺一怔,皱眉望着他,这一声姑父叫得他是百感交集。道:“既然元堡主出去了,那就算了吧。我先回屋去了。”言罢,他便转身回去了。 恍恍惚惚回到新房前,他屡屡抬手想推开房门,但始终没有做到,又来到台阶前坐下,双手用力搓了搓脸,这真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虽然昨晚他几番被元牡丹给迷住了,但那只是出于男人的本性,还不至于连这点诱惑都经受不住,下半身还不足以主导上半身,在当时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且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值得窃喜的,反而内心充满了愧疚,一来,他无疑是背叛了萧无衣,二来,他也伤害了元牡丹。 前世的他,对于性倒是非常开放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强求过任何女人,都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发生的,这种情况他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回遇到。 我该怎么办? 韩艺也有些迷失了,元鹫这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每当他遇到难题时,他总会不自觉的想到前世小时候那一段黑暗的岁月,每每想到那一切,他心里那一股不服输的劲涌了上来,因为他认为没有任何难事比他当初还要困难,既然当初他都能挺了过来,那么也就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难倒他。 眼看这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禁生出担忧来,一番挣扎过后,他站起身来,转身推开门,走入进去。 “站住!” 听得一声夹带惊慌的咤叱。 韩艺听到元牡丹的声音,暗自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停了下来,望着前面的大床,透过轻纱帐幔隐隐见到那妙曼的身形抱膝坐在床上,身体轻轻颤抖着,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怜惜,嗫嚅数回,才嘶哑道:“我——!” 元牡丹抢先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这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又不蠢,即便韩艺有色心,若她是反抗的话,韩艺也不可能得逞,这么突然的迷失,肯定是有人下药了,而这酒水都是元家准备的,韩艺都没有机会碰到,那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搞鬼,估计天下间能够做出这种缺德事的,也就元鹫一人了,而元鹫又是她亲哥哥,她还能说什么。 韩艺听她语气平静,心里倒还真有些佩服这女人,都这般时候,还能保持如此理性,暗想,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我再说一万句对不起,也不能从头来过。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他总算想到一个交流的契机,“那个——我不过去也行,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把内裤扔出来。” 他方才那真是光着屁股出门的,因为当时的元牡丹实在是太恐怖了,好像就要跟他玉石俱焚了,以至于都来不及找内裤。 过得半响,只见一件特质的大短裤从破帐飞出。 韩艺一手接过短裤来,走到一旁的圆桌旁坐下。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那我能上哪去?难道让人见到新郎官在洞房的第二日大清早就被赶出房门么?”韩艺语气中也夹带一丝酸楚。 床上一阵沉默。 韩艺又道:“你别偷看,我要穿内裤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一章 事出突然 悬挂着轻纱幔帐的柔木大床,宛如梦境一般。 元牡丹此刻真的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床单上一抹腥红,又是那么的真实,尤其账外还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穿裤子的声音,饶是她性子再冷,在这一刻也都濒临崩溃,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怔怔出神,傍徨地神情惹人怜惜,她甚至都无法去怪罪任何人,她唯有将螓首埋入双膝间,悲痛的痛哭了起来,但是直到这一刻,她兀自没有哭出半点声音来,只是身体颤抖越发厉害。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刚刚穿上内裤的韩艺虽然没有听到哭声,但是当他看到元牡丹那颤抖的身影,心中也是难过极了,他真的很想很想安慰元牡丹几句,但是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俗套一点的说,放心,我会负责的。这是施舍么?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他现在脑袋里面也是一团乱糟糟的,因为他也是第一回遇到这情况,而且来得也太突然了,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他真的无法想象元鹫竟然会给他们下药,神经病都干不出这种事来,这都不能用卑鄙无耻来形容了,毕竟元鹫下药是成人之美,他自己又没有占得半点便宜,说不定你还得夸他助人为乐,只能用疯子来形容元鹫。 当然,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元鹫,他一颗心都扑在了床上的那个女人身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觉得这时候应该陪在元牡丹身边,不能留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屋内是一片寂静。 不知不觉中,屋里面已是大亮。 二人却还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牡丹姐,姑爷!” 忽然,外面响起了朵拉的声音。 二人皆是一怔,异口同声道:“什么事?” 声音都显得有些惊弓之鸟。 门外的朵拉似觉诧异,还沉默了片刻,才道:“哦,牡丹姐,姑爷,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们该去向大老爷敬茶了。” 敬茶!我特么只想去给元鹫敬刀。 韩艺面露惧色,但还强装镇定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听得脚步声远去之后,韩艺小心翼翼向元牡丹道:“怎么办?” 元牡丹银牙紧咬,心中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忍着抽泣道:“你先出去等一会。” 韩艺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道:“但是——但是我脸肿成这样,这如何解释?” 方才那一耳光是元牡丹惊恐之中的一巴掌,那绝对是倾尽全力,现在都已经肿了起来,可谓是触目惊心。 “你的脸怎么肿了——” 元牡丹说着,突然反应过来,道:“抱歉,我方才不应该打你。” 韩艺听得更是内疚,道:“没事,这我能够理解。” 前面那种情况,估计换谁谁都会打,不只能怪自己不够敏捷,没有躲过去。 元牡丹有些内疚道:“你——你待会让朵拉去拿些膏药擦擦吧。” 韩艺哦了一声。 仅过了一会儿,朵拉又来了,“姑爷,姑爷,皇宫里面派人来找你了。” “皇宫?” 韩艺惊讶道。 朵拉道:“是的,好像是那张少监。” “我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道:“你让人去告诉张少监,我等会就来。” “是。” 待朵拉走后,元牡丹立刻道:“你快去吧。” 韩艺有些不放心道:“那你——!” 元牡丹非常直白道:“你留在这里我只会更加难堪。”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见到他。 这样也好!让我们都静一静。韩艺站起身来,道:“我先去一趟皇宫,等会再过来。” 元牡丹道:“我会跟大伯说你有事,这几日不会再来了。” 韩艺嗫嚅几回,没有做声,开门走了出去。他先是去洗漱了一番,只是在洗脸的时候,简直疼的要命,心想,这女人手劲还真大。 这一出门,正好见朵拉走了过来,他赶紧捂住左脸。 “姑爷,你这是怎么呢?” “牙疼!” 韩艺敷衍了一句,又道:“朵拉,我恐怕得出去一趟,你就帮我好好陪陪牡丹。哦,随便帮我跟大伯他们说一声。” 朵拉愣了下,随即木讷的点点头。 “拜托了!” 韩艺说完就离开了。 来到前院,只见张德胜都没有坐,站在前院来回踱步。 韩艺急忙走了过去,本想拱手,但又不好意思放下手,于是只道:“让少监久等了,真是抱歉。” “哎哟!我说特派使呀,怎么每回咱家找你,总得一波三折,快走快走,陛下估计等得都不耐烦了。”张德胜一见到韩艺,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但是他也没有多想,因为凤飞楼那边已经告诉他,韩艺来这里与元家谈合作的事,而关于北巷与元家的事,他也知道一点点,故此也没有怀疑,关键人家对于这事也不感兴趣。 “抱歉,抱歉,少监请。” “咦?你总是捂着脸干什么。” “哦!牙疼。” 张德胜古怪的瞧了眼韩艺,也没空多想,赶紧带着韩艺往皇宫赶去。 来到书房内。 只见除了李治以外,还有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 哇!都到齐了,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韩艺赶紧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治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了,可见韩艺一抬头,见他左边的脸颊肿的老高,不禁惊吓道:“你得脸怎么呢?” 李义府他们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韩艺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说自己牙疼,就不给皇上行礼,道:“回陛下的话,昨日微臣帮助下人排练话剧,刚好有一个打耳光的情节,为了更加逼真,于是微臣亲自示范了一边给他们看,结果就弄成这样了。” 李治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过得片刻,他们才反应过来,李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真是太离谱了,不过这也习惯了,韩艺这家伙本来就是怪里怪气的,从桌上将一份奏章递过去道:“这是昨夜大理寺丞袁公瑜呈上来的。” 大理寺丞袁公瑜?韩艺先是一愣,不明所以,但是见李治面色严肃,知道这肯定不是小事,于是赶紧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奏章上面写着长孙无忌、褚遂良以及长安令裴行俭密谋勾结,意图废掉武昭仪。 这可是大罪呀! 韩艺看到这一份奏章,整个人登时就吓醒了。 李治皱眉问道:“你怎么看?” 虽然韩艺几乎没有与参与朝政之事,但是关于废王立武之事,他一直都有参与,但凡与这事有关的,李治总要召他前来,已经养成了听他意见的习惯。 韩艺有些不敢相信道:“回陛下的话,这——这是真的吗?” 如果说真有此事,那也是属于绝密会议,怎么可能被大理寺丞给发现。 崔义玄道:“此事已经查明,确有此事。” 真的假的,昨日的事,你这么快就查明了,办事效率忒也高了。韩艺皱眉道:“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们不可能明说是要废掉昭仪吧。” 许敬宗道:“这话自然不能明说,但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奏章上写得非常清楚,裴行俭将武昭仪比作妲己、褒姒,若当上皇后,必将会祸国殃民,这不是在密谋除掉武昭仪又是什么。” 韩艺瞧了眼李治,见他一脸愤怒之色,心中也是郁闷,操!长孙无忌,你究竟在搞什么,这么机密的事,竟然泄露了出去。 这一份奏章关键不在于他们如何如何骂武昭仪,而是大臣们的相互勾结,这臣子结党营私可是帝王的大忌,但是这在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你要是结党营私去攻击其他派别,那倒也还好,可要命的是,李治要废王立武已经是众人皆知之事,你们密谋其它的事,倒也罢了,偏偏密谋反对皇帝的事,这种种的加在一起,这事就变得大条了。 李治当然会非常不爽,而且显然长孙无忌他们打算将此事上升到国家利益上面,不是当做李治的家事来看,这让李治也非常担心,这面旗帜要是被长孙无忌他们竖立起来了,那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韩艺还在迷糊中,这一件件事都来的太突然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关键前面是一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于是道:“不知各位前辈如何看?”索性将问题抛给许敬宗等人。 许敬宗立刻道:“这太尉、右仆射,以及长安令结党营私,密谋造反,决不能姑息啊!”说着他向李治道:“陛下,老臣以为虽然王皇后不在当场,但肯定也有份参与,老臣建议将他们几人论以谋反罪处置,废除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 李义府急忙站出来道:“微臣附议,此事决不能姑息,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操!你们两个还真是深得为臣之道呀!韩艺听得暗自不屑。 你是在开玩笑嘛?就这点事,你就拿谋反罪来处置当今第一人,你自己都不相信啊! 其实许敬宗、李义府当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为了这事,你去扣动扳机,打得是谁都还不知道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嚷嚷,只是想表明一点,就是我们是坚决拥护皇帝和昭仪的,谁跟皇帝作对,我们就要弄谁,我们不惧生死,我们可以为你冲锋陷阵。 许敬宗这话听着都不靠谱,但是其中是大有内涵。 为人臣子,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忠心,这才皇帝最喜欢的臣子。 李治听得很欣慰,但是也没有做声。 韩艺也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道:“陛下,此案若以谋反罪来处置,恐怕难以服众,还请陛下三思。” 他与许敬宗走的路线不一样,许敬宗是激进派,但也不能说没用,他天天在朝中嚷嚷着,长孙无忌拿他还没有办法,其他的大臣见了,肯定会觉得皇帝还是皇帝。韩艺还是属于实用派,凡事三思而后行,而且他的忠心,已经不需要在去证明了,毕竟他很早就跟着李治了,而且又是李治一手提拔上来的。 而这两种人才,李治现在都需要,朝着韩艺道:“那你以为如何?” 韩艺微一沉吟道:“回禀陛下,臣子私下来往,也是常有的事,虽说他们谈论的话题,实为不妥,但是太尉和右仆射皆无过分的言论,反而一再强调是为了江山社稷,虽然此乃无稽之谈,但是以此论以谋反罪,绝对难以服众。微臣建议将长安令贬出长安,以示警告。” 言下之意就是要杀鸡给猴看。 崔义玄也站出来道:“陛下,特派使说得有道理,此案只能说他们有结党隐私之嫌,但若以谋反罪论处,恐怕证据不足,反而还会引起轩然大波,当慎重应对。” 许敬宗道:“陛下,特派使之言虽然不无道理,但只是将长安令贬出长安,恐怕不足以威慑他人,老臣认为至少也得将裴行俭发配三千里,永不得回京。” 韩艺道:“许大学士,你可有想过若要发配三千里,这得给予多大的罪名,那么势必会牵扯到他人,而长安令出身河东裴氏,这会让河东裴氏靠向太尉那边,到时陛下反而会骑虎难下。” 李治点点头道:“韩艺说得有道理。” 河东裴氏在隋唐二朝都是极负盛名的,在朝中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李治现在可不能轻易树敌,因为一个裴行俭将整个河东裴氏都给得罪了,那真是得不偿失。 许敬宗道:“如此难得的机会,仅仅是将长安令贬出京城,这未免也太轻饶他们了。” 韩艺瞧了他一眼,你这老家伙见缝插针的本事还真是一绝啊! 李义府心领神会的站出来,道:“陛下,左仆射年事已高,但却身兼数职,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微臣建议擢升许大学士为礼部尚书。” 这话题看似跳跃的无厘头,但是其中关系非常密切,李义府这话无非就是建议李治借长孙无忌之失误,提拔自己的人上去,达到此消彼长的目的,其实许敬宗那话也就是要求李治升他。李义府心如明镜,他上回捞到了中书侍郎,而许敬宗冲击中书令失败,许敬宗心里肯定不高兴,李义府可不想跟许敬宗闹掰,于是顺水推舟。 但他也不是随口说的,心里也是算计很清楚,首先,礼部尚书虽然品阶高,但是没有实权,一直都是于志宁兼任,但不管怎么样也是三省六部中一个首官,地位是大大提高了,毕竟品阶摆在这里,对于废王立武之事,还是有极大的帮助,另外,许敬宗以前就当过礼部尚书,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权力肯定比不上李义府的中书侍郎,这一笔账李义府是算得清清楚楚,既能安抚许敬宗,又不至于威胁到自己。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他心里也明白,许敬宗尽心尽力,总得提拔他一下,不然的话,就太不公平了。 许敬宗心里也满足,他不敢奢求太多了,中书令这些重要职位,长孙无忌肯定不会放手,他不能再一次承受失败了,他要求稳。 主要是上回冲击中书令失败,令他面子过不去,有损他的威望。李义府升了,崔义玄升了,韩艺就更不用说了,小小年纪,已经是六品官员了,就他一个人没有升,下面的人见了,肯定认为不得帝宠,自然会偏向李义府他们,他这一回一定要晋升,什么官职都好。 啧啧!多日不见,他们的默契又见涨不少啊!实在是韩艺今日没啥心情,不然的话,他非得搞点破坏什么的,即便不能阻止许敬宗晋升,也要让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李义府又道:“陛下,虽说证据稍显不足,但也由此可见,太尉那边已经在结党密谋阻止武昭仪为后,陛下应当赶紧废王立武,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韩艺听得暗自皱眉,这真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ps:真是郁闷,竟然有人不知廉耻的追问我要删减版,我真是日了,他怎么知道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二章 通风报信 李义府此言,已经算是非常露骨的了,摆明就是警告李治,现在长孙无忌他们已经开始密谋对付你了,你得先下手为强,否则等到他们联合起来,别说废王立武,恐怕你这皇帝都只是一个摆设了。 这句话对于李治内心的冲击,那真是不言而喻。 当初韩艺曾跟武媚娘说过,李治还未下定决心要与长孙无忌决战,这需要一个契机,而如今这个契机似乎已经来了。 因为此事已经表露出长孙无忌他们是绝不会妥协的,而且他们都已经打算将这事上升国家利益了,这个举动可不能忽视啊! 李治没有对此做出表态,这话李义府说得,他说不得,只是表明要追究裴行俭的责任。 但是韩艺认为此事可能会演变成导火索,他必须赶紧跟长孙无忌会面。 于是他出了皇宫后,就顺路去到东市的得月楼吃早饭,随便与得月楼的掌柜谈了谈关于少年孔子来得月楼演出的事宜。 过得约莫两个时辰,韩艺才起身告辞,出了东门,沿着渭河一路西行,来到渭水河畔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一艘小船已经在此等候。 他入得船舱内,只见里面坐着一个老者,正是长孙无忌。 原来他去得月楼吃饭只是一个暗号,暗示他要立刻见长孙无忌,而这地点也是早就商定好的,非常安全,不用说四周肯定也有长孙无忌的人监视着,以免韩艺被人跟踪,毕竟长孙无忌与韩艺的见面那是属于最高机密的,就连褚遂良他们都不知道,他一定会做万全措施。 “太尉!” 韩艺拱手一礼。 “坐吧!” 待韩艺坐下之后,长孙无忌就立刻道:“你恁地——咦?你的脸怎么呢?” 拜托!你年纪不小了,干嘛老是看我的脸啊!韩艺只好又拿出演话剧那番托词解释了一遍。 长孙无忌听得也是似懂非懂,但也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又问道:“你恁地急着见老夫是为何事?” 最近朝中风平浪静,因此韩艺突然急着找他,他也非常困惑,心里还真有些忐忑。 韩艺开门见山道:“敢问太尉,昨日可有与长安令见过面?” 长孙无忌一愣,好奇道:“你如何得知?” 韩艺皱眉道:“此事已经被大理寺丞告知到陛下那里去了,我就是刚从皇宫中出来。” “你是说袁公瑜?” “嗯。” 长孙无忌微微一惊,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如何得知?那还不是你们太不小心了。韩艺也是非常恼火,原本他还打算拖一拖的,现在好了,想拖都没法拖了,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袁公瑜奏章上说,太尉你与右仆射、裴行俭勾结,意图废掉武昭仪。” “胡说!” 长孙无忌双目一瞪,怒道:“老夫怎么可能说出恁地无知话来。” 韩艺也觉得这不可能,道:“但是袁公瑜奏章上清清楚楚写明,说长安令裴行俭将武昭仪比作妲己、褒姒,说她当皇后肯定会祸国殃民,天下永无宁日。” 长孙无忌一愣,露出愁色来,叹道:“行俭确实说过此话,但他只是一时嘴快。昨日老夫与右仆射去到长安县衙商议秋收一事,只是在饭席间,恰好提到了武昭仪一事,顺口就批评了武昭仪几句,老夫也不明白此事为何会让袁公瑜得知了。” 其实哪有这么巧,他和褚遂良是借着商议秋收之名,去专门讨论武昭仪之事,等于就是在招兵买马,整合势力,反对武媚娘当皇后。而那裴行俭又是武将出身,刚调回来不久,还没有适应朝堂,心直口快,而且坚决反对武昭仪,结果就让人给抓住了把柄。 你反对武媚娘为后,不就是要废掉她吗?要是她当不成皇后,这天下绝无容她之处。韩艺道:“太尉,不管你们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事情让陛下知道了,那可就不是小事啊。”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道:“陛下怎么说?” 韩艺道:“一开始许敬宗和李义府奏请陛下要将太尉、右仆射、长安令以谋反罪论处。” 长孙无忌当即骂道:“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还有那个无耻小人,真是一丘之貉!老夫决计饶不了他们。”他看这两个人是最不爽了,一听到就火冒三丈,但骂归骂,他脸上也没有露出惶恐之色,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韩艺道:“太尉请息怒,许敬宗不过是只是借太尉来表示自己的忠心,陛下自然不会听他的,不过,陛下最终还是决定贬长安令去西州。” 这西州就是吐鲁番,那都十万八千里了,之所以没有流放,只是调任,还都是因为顾忌河东裴氏。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紧锁,迟疑片刻,道:“你认为还有机会挽回吗?” 韩艺稍一沉吟,叹道:“除非太尉你拼死护他,否则的话,挽回的机会不高,但是如果太尉你出面的话,许敬宗等人一定会借机抨击太尉,那将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能保住你们不受牵连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保证毫发无损。 长孙无忌双目微合,裴行俭可是他们看好的人选,而且刚刚才提拔上来的,结果没几个月就被贬了,这让他非常受挫,但是要他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去跟李治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心中也是懊悔万分,一席话就赔掉了一员大将,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亏的买卖了。 韩艺道:“太尉,其实这都还只是次要的,关键还是在于争夺皇后之位上,我看陛下已经有了废王立武的决心,甚至可以说是势在必行,太尉该尽早做准备才是啊。” 长孙无忌睁开眼来,兀自古井不波,他心里也清楚的很,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沉吟片刻,道:“依我之见,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到如今,陛下总会要试一试的,这是迟早的事。” 长孙无忌又问道:“那你以为陛下会如何做?” 韩艺沉吟道:“如今此事还未正式公开,一直都是在暗中较劲,因此我认为陛下一开始肯定是要公开讨论此事,但也不至于拿到朝堂上去说,首先肯定是争取朝中主要大臣的意见,毕竟这一道诏令必须要通过三省,好比说右仆射虽然非常反对武昭仪,但是右仆射也从未跟陛下说过这话,陛下虽然心里明白,但是一旦要公开讨论,还是得先询问右仆射的建议。”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认为即便是现在,太尉这边还是胜算高一些,毕竟陛下废王立武的理由不充分,而要反对武昭仪的理由却是多不胜数,只要理在太尉这边,加上多数大臣都站在太尉这一边,坚决反对的话,那陛下也只能暂时妥协,只要拖下去,那就是胜利。” 长孙无忌听得长叹一口气。 他叹这口气,可不是表示自己也是强弩之末,而是一种无奈,也就是说他不想去跟李治正面冲突,但这不是怕,就好像舅舅不想去跟外甥较劲,毕竟是做长辈,不能欺负晚辈。从另一方面来说,长孙无忌还是胸有成足,怎么说李治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从当今情况来看,也确实如此,他们这一派的政治资本确实无人能及,而且他们还占理,优势还是有的,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了。 而韩艺现在希望的是,继续僵持下去,打个平手也好,这是对他最为有利的,但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这是很难的,他必须也要打起精神来,一旦决战开始,他怎么都会受到波及,而且从裴行俭的事来看,他不可能主导此事的走向,这意外实在是太多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至于历史上武媚娘的胜利,早已经不在他的考虑当中,他只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从未相信过历史,历史上说谁奸谁中,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一个骗子,又不是代表正义的蝙蝠侠,他眼中只有敌人和盟友。 可是这一上岸,他突然又是愁绪万千,脑地里面满是昨夜的种种,莫名得还有着一丝回味。暗想,我究竟是回北巷,还是回元家堡呢? 在岸边踌躇徘徊半响,兀自没有任何头绪,他不禁蹲了下来,一个劲的挠头,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哭声,他举目望去,只见迎面走来几个小孩,一个小孩双手捧着一只小麻雀,一个劲的流泪。 边上一个年纪稍长的对那哭脸的小孩道:“小弟,你别哭了,小红嘴已经死了,你哭也没有什么用。” 又有一个小孩道:“是呀,你别伤心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把小红嘴给埋了吧。” 韩艺呆呆望着这几个小孩,忽然眼中一亮,对呀,我何不用逆推法来思考,这不该发生的它也发生了,怪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把元鹫给杀了那又如何?如今我和元牡丹既是有了夫妻之名,又有了夫妻之实,这如何还斩得断,既然木已成舟,那我还纠结什么,娘的,泡她丫的去。 念及至此,他霍然起身,大步朝着元家堡走去。 来到元家堡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了。 “姑爷回来了!” 是一个中年男人帮韩艺开的门。 如今这看门的那都是管家级别的,普通的下人早已经调走了,毕竟这门婚事可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待在这里的,要么是元家的人,要么就是他们的心腹。 “嗯!” 韩艺点点头,突然问道:“牡丹没有出门吧。” “没有!” 那管家摇摇头。 也是,昨晚我那么猛,她能不能下床都是一个问题,可惜是有药物的影响,唉,名不副实呀,这个元鹫真是一个混蛋,坏我名声。韩艺一边yy着,一边朝着新房那边走去,行到一半,忽见元乐在院里面晃悠着,急忙招手道:“二伯!” 这一声二伯明显比前面喊的要亲切多了。 元乐都听出来了,心里开心极了,可见这洞房花烛是非常有必要的,不然总觉得有些生分和拘束。未等韩艺走近,就略显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我听牡丹说,陛下召你入宫,这几日都不会过来了。” 韩艺道:“是有点事,但是不至于十二个时辰都没得歇息,我和牡丹刚刚成婚,再忙也得陪陪她啊!” “好好好!就凭你这一句话,牡丹跟着你,老朽也就放心了。” 元乐大乐,他不是家主,没有元禧那么冷酷,他非常喜欢元牡丹这个侄女,当初元牡丹能够当上主事人,他可是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忽然往韩艺脸上瞟了瞟,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韩艺如实道:“牡丹打的。” 元乐惊讶道:“她为什么打你?你们这才刚成婚啊!” 韩艺叹道:“这倒也怪不得他,昨夜有一个蚊子老是在那里飞来飞去,吵死人了,打了半宿也没有打到,后来那蚊子降落到我脸上,我就让牡丹使劲的打,千万不能放走了它,一定要打死,我以为女人没多大力气,但没有想到——结果就成这样了!” 元乐愣了半响,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你不会不知道牡丹自小习武,这手段可不弱于男人。” “倒是知道,但是没有在意,下回我就自己打了。” 韩艺说着就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牡丹现在房里吧。” “在了。” 元乐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小声道:“对了,韩艺,有件事我可得叮嘱你几句。” 韩艺错愕道:“什么事?” 元乐左右瞟了瞟,才道:“牡丹她虽嫁过一回人,可还是处子之身,你应该要多多怜惜她才是,可不能只顾自己痛快。” “啊?” 韩艺一愣,道:“二伯,你这话什么意思?” 元乐道:“牡丹今儿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只是让朵拉来告诉我们她身体有些不适,没法给我们敬茶,老朽可是过来人了,是个什么情况老朽能不清楚吗。” 还真下不了床啊?呵呵呵!这个老头还真有点意思,不过,这你得怪元鹫去啊!真不知道他下了什么药,这么强,连我这等老司机都没有抗住。韩艺挠挠头,羞射道:“这不是二伯你吩咐我赶紧生个娃么,这我能不努力一点。” 元乐一听,又乐了,笑得合不拢嘴道:“但你也得分轻重呀,行了行了,老朽也不是要怪你,今后注意一点就是了,赶紧去找牡丹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三章 责任划分 别过元乐之后,韩艺回到了小院,他迈着猫步入得小院,悄无声息的来到窗前,将耳朵贴上去,可是屋内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在休息?是呀!昨晚她的确够累的,今日精神上又受到不小的打击,也罢,若是她在休息,那我就待会再来。 韩艺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下门。 “谁?” 里面立刻传来元牡丹的声音。 韩艺还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道:“原来你没有在睡觉啊。” 屋内回归一片寂静。 但愿她在换衣服。韩艺带着美好的祝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只见元牡丹身着一袭白色绸质睡袍坐在窗前,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并未梳成发髻,而是披洒在背后,露出那美人尖和那张美艳绝伦的鹅蛋脸,不过双眼略显有些红肿。 元牡丹见到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叱咤道:“谁让你进来的。” 韩艺故作错愕道:“也没有让人我不要进呀!再说这好像也是我的新房,当然,这也是你的。” 元牡丹神色复杂的望着韩艺,道:“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艺。 韩艺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准备喝,但又立刻放了回去,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元牡丹瞧在眼里,脸颊浮起一丝红晕来。 韩艺瞧了她一眼,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是要更显得水灵,白里透着红,吹弹可破,眉宇间透着一股少妇风情,风情万种,妩媚诱人,他知道这都是他的功劳,心中颇为得意。这才答道:“换你是我,你会不会来?” 元牡丹一怔,将目光移到窗外,平静的说道:“我说了这事怪不得你,要怪也只能怪我有一个混蛋哥哥,我们就当这一切都未发生过,你无须为此感到内疚。” 语气非常强硬,其实韩艺毕竟是男人,最受委屈的还是她,但是她性格非常倔强,不管她心里对韩艺是什么感觉,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种特殊情况下的关系,是她无法接受的,她更加不希望韩艺因此对她感到内疚,而来施舍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她是真得暂时不愿见到韩艺。 日!按照剧情来说,她不是应该用她的粉拳敲打我胸膛,哭着吵着让我负责吗?她这么一说,我倒是很为难了,md,这女人未免也太理性了一点了吧。理性?对哦,我记得皮特朱好像说过,泡那些非常理性的女人,一定要用非理性的手段,那句话怎么说来这,对,欲让其脱光,先让其狂野。韩艺眼珠一转,呵呵笑了起来。 元牡丹诧异道:“你笑什么?” 韩艺呵呵道:“我觉得你这话太真是好笑了。内疚?我为何为此感到内疚。” 元牡丹震惊的望着他。 韩艺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今儿早上,我的确感到有些内疚,但那只是我被你给打蒙了。我方才仔细想了想,这事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来,要说起来,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酒是你们元家的,药是你哥哥下的,失身的却是我,我凭什么内疚啊。你不亏是买卖人,这推卸责任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元牡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这得要多无耻的人才能说得出这种话来?但她还真没有办法反驳,咬着牙道:“你想怎样?” 韩艺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对我负责吗?” 元牡丹美目眨了眨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韩艺耸着肩,双手微微张开,“我失身于你,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饶是再理性的元牡丹,听到这话,不免也是气得头昏脑涨,微微喘气,双胸大起大落。 真是波澜壮观啊!韩艺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昨晚那如梦如幻的画面,嗯,值得回味。 “韩艺!你别欺人太甚。” 元牡丹瞪着韩艺,咬牙切齿道。 韩艺道:“牡丹,你不能这样不要讲道理啊!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们凤飞楼的文化你也是知道的,公平,平等,自由,也就是说男女是平等的,我的的确确是在你家失身了,不能因为我是男人,你就可以不负责,你这是性别歧视呀,也许在一千多年后,这种事会被拿去游行的。是,有些男人不在乎,但是本人一直都将贞操视作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你必须为此负责。” 砰! 元牡丹猛地一击桌面,霍然起身,但双腿忽然一软,她皱了皱眉,一手撑在桌面,硬是咬着没有发出声来。 韩艺急急道:“你怎么呢?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我帮你擦擦药。” 元牡丹听得又羞又怒,这药能让你擦吗?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道:“你——你。” 她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口了,她今日想了很多,虽然还未理出头绪来,但是也从未想过对韩艺负责,她甚至还决定,不需要韩艺对她负责。 “你是不是打算说我欺人太甚,要与我拼命。”韩艺耸耸肩道:“赖账的人都爱这么说,我都听厌了,有本事你就拿出事实根据来反驳我,咱们都是文明人,要讲道理啊,有错就得认,挨打就得立正。” “难道我就没有受伤吗?我的清白都让你给毁了。” 元牡丹也豁出去了,神情异常激动。 韩艺心中满是愧疚,嘴上却道:“我可没有说你没有受伤,而且我也没有想过去毁你清白,这是哥哥造成的,你前面也说了,这不关我的事,也不需要我负责,而且你受伤并不妨碍我也是受害者,我觉得这你逃不了干系,我需要你对我负责,难道我这话说错呢?” “你厚颜无耻。” 元牡丹气得牙齿磨得格格作响。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大美女,你讲讲道理好不,不妨咱们换位想想,如果你要我负责,而我还骂你厚颜无耻,不知羞耻,你不得去上吊啊!” 元牡丹听到这话,还真有了上吊的冲动,不断的安慰自己,冷静!冷静!道:“你究竟想怎样?” 韩艺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只要负担起你的责任就可以了,并且做到以下事宜,帮我生几个孩子,在家相夫教子,服侍我到老,大概就这些吧。” 真是无耻者无敌也。 “你妄想!” 元牡丹呸了一声,满面羞红。 韩艺憨厚的笑了笑,道:“我这可绝非是妄想,兴许你都已经怀上了。” 元牡丹猛地一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仿佛泄了力一般瘫坐了下去。 韩艺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暗想,皮特朱那混蛋还真是没有说错,唉好久没有泡妞了,都有些生疏了。用柔和的声音道:“牡丹,你看我们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说不定还会诞生小龙人,哦不,爱的结晶,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白首偕老。” 元牡丹急道:“你胡说。” 韩艺叹道:“牡丹,面对现实吧,你能欺人,焉能欺天,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元牡丹指着门外,道:“你给我滚。” 韩艺惊讶道:“难道你想独自抚养我们的孩子吗?” “是又如何?” 元牡丹说完方觉自己上当,气急道:“你若再敢这般说,我就杀了你。” 韩艺摇头道:“我不相信你能够做出杀了自己儿子他爹的事来。”坐得是稳如泰山。 砰! 一个脆裂之声在韩艺身后的墙上响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靠!我这冉冉新星倒成瓦了,真是太侮辱人了。韩艺连眼都不眨,关键是太快了没有反应过来,否则非得吓得抱头鼠窜的,瞧着正走向狂野的元牡丹,道:“好吧,好吧,你们女人就是脸皮薄一些,为了给予你尊重,身为男人的我就退一步,表面上,我对你负责,实际上,你对我负责,这总行了吧。” 元牡丹冷声道:“你休想,这绝无可能。” 韩艺哼道:“我这是好话说尽,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是岂有此理,这责你要赖得掉,我就是你儿子——他爹,不信咱们走着瞧。” 元牡丹道:“那你还不走。” “呃‘走着瞧’不是语气助词么?”韩艺顿时化身为好奇宝宝。 世上怎有恁地无耻之人。元牡丹复杂的瞧了他一眼,心里也很是纳闷,这家伙怎么出去一趟跟变了个人似得。咬着牙道:“你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韩艺道:“除非你负责。”说着他仰着头若有所思道:“可若是你肯负责的话,那我就更加没有理由走了。” 元牡丹奇迹道:“你要再不走的话,我就让人轰你出去。” “轰我出去?”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是很猖狂的那种笑,根本就停不下来。 元牡丹双目一瞪,“你笑甚么?” 韩艺笑声一敛,摇着头道:“我真的不想将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你,但是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首先,我现在可是元家的主事人,其次,我是你丈夫,你叫人赶我走,你试试看,谁要敢进这个门,我立刻开除他。小妞,你就面对现实吧!哈哈——!” 说到后面,他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双肩急耸,又停不下来了。 可恶! 元牡丹今日才看清韩艺的真面目,不但胸变大了,连脖子都变粗了,狠狠的盯着韩艺,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韩艺走去,冷声道:“轰你这无耻贼人出去,还需要叫人么。” “你——你什么意思?呐呐呐,淑女动口不动手,动手只是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动口才是深层次的,喂喂喂,你——你想干什么?” “我与你拼了!” 元牡丹愤怒一拳打过去。 砰! 结结实实打在韩艺胸前。 只听得闷哼一声! 韩艺不躲不闪,受得她这一拳。 元牡丹一愣,抬目一瞧,只见韩艺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错愕道:“你——你为何不躲开?” 韩艺抬起手来紧紧握着她的拳头,又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元牡丹,只见他双目微红,用那嘶哑的声音道:“我为何要躲,这一切的痛苦都是我带给你的,你就全都发泄在我身上吧,这样你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难道他——他那么说是故意——!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内疚,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呆呆望着韩艺,过得半响,才道:“你为何要对我怎么好?” 哈哈!看来哥的功力犹在啊!韩艺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却是苦笑道:“这哪算对你好,这都是我应得的。” “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认为你做的还不够。”元牡丹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冷笑。 “啊?” 韩艺猛地一惊,“什么意思?” “放开你的脏手。”元牡丹眼中厉芒一闪,另一只手提起边上的小马扎就砸了过去。 o操!韩艺赶紧往旁边一跳,这脚刚落地,就听得边上响起啪的一声响,韩艺低头一看,那小马扎已经粉身碎骨了,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惊道:“靠!你来真的啊!”心中不禁暗自叫苦,难道我碰到了皮特朱口中最难泡的妞——傻妞?(未 完待续 ~^~) 第七百七十四章 肉搏 元牡丹为何能够跟萧无衣结为金兰,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你别过来。我会叫的,我真的会叫的。” 韩艺谨慎的望着桌对面的元牡丹,狠狠的威胁道。 “你走不走?” “除非你肯对我的贞操负责,否则的话,我是不会走的,当然,如果你肯负责的话,那你就更加没有道理赶我走了。”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元牡丹直接一脚将圆桌踢到一旁,又是一脚踢向韩艺。 日!釜底抽薪! 韩艺面色一惊。 “啊!” 忽听得一声极其动人呻吟,元牡丹猛觉某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时站立不稳,直接朝着韩艺倒去。 哇哇哇!老天爷,你这也太便宜了我吧!不,应该是昨晚的汗水总算是没有白流!韩艺张开幸福的双手,一手揽住她那纤细细腻的腰肢,一手抱住她的玉背,紧紧将元牡丹搂在怀里,高耸的双峰紧紧贴在胸前,软软的,犹如一团大棉花一样,快感阵阵,差点没有呻吟出来,没有胸罩的柔软实在太舒服了。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元牡丹被他抱在怀里,而且还是在如此清醒的状况下,不禁又羞又怒,拼命挣扎起来,“你这登徒浪子放开我,快放开我。” 这要放开了,那韩艺就成猪了,紧紧抱住元牡丹,拼了命的挤压,摩擦,一条腿还绕到元牡丹腿后,紧紧锁住,一个劲的吸吮着元牡丹身上的体香,嘴上却弱弱道:“不放,放了你又要打我。” 元牡丹虽是习武之人,但是光拼力气的话,还是不如韩艺,毕竟韩艺天天都在锻炼,再加上她今日整日都没有吃饭,身体和精神都是异常疲惫,挣扎半响,始终无法摆脱,娇躯反而变得火热,不经意间已是颊染红晕,微微喘气道:“你放开我,我不打你了。” 韩艺倔强道:“我不信,你骗我的。”一只大手情不自禁的轻轻摩挲着元牡丹那光滑细腻的腰肢,啧啧,还真别说,这妞的身材真是棒极了,********,还有那双大长腿,麻麻地,元鹫,你个混蛋,少放点药会死了,搞得老子都断片了。 这混蛋分明就是——!元牡丹忽觉腰肢传来一阵奇异的感觉,她讨厌这种感觉,脸颊都红了透了,心中羞愧难当,可是双手都被紧紧束缚住的,怒急之下,张嘴便是一口咬在韩艺的肩膀上。 “啊——!” 韩艺惨叫一声。 砰! 房门突然打开来。 “啊!” 只见朵拉站在门前,睁大双眼,一双小手捂住小嘴。 她方才来到门前,正准备敲门,忽听到惨叫之声,情急之下便直接闯了进来,可一见到屋内这情形,顿时就傻了,因为元牡丹是背对着她的,从她的角度来看,元牡丹好像是偎依在韩艺怀里,这恩爱的场面,单身的朵拉被虐的不要不要的,心里就纳闷了,牡丹姐不是说他与韩艺是假结婚吗?怎么——! 一时间双眼又是充满了茫然。 “啊——!”元牡丹转过头来,见是朵拉,不禁惊叫一声,一张脸红得就如那清晨的朝阳,连同修长的玉颈都红透了。 朵拉顿时醒悟过来,慌忙道:“牡丹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方才听到姑爷大叫,以为出了什么事,我——我不是故意的。” 二女皆是娇羞、惶恐。可韩艺跟个没事人似得,笑呵呵道:“没事!没事!以后你会经常见到的,习惯就好了。对了,你有事么?”但手上抱着元牡丹兀自不敢放手。 朵拉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道:“哦,二老爷让我来叫你和牡丹姐去吃饭,不过二老爷说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叫人送饭菜过来。” 韩艺笑吟吟道:“你看你牡丹姐现在这模样能出去吃饭么?” 朵拉瞧了眼元牡丹,只见她身着睡衣,满面羞红,头发披洒开来,还被韩艺抱在怀里,这画面实在是太——,忙道:“我明白了。”说完就仓皇逃离。 “啊——!” 朵拉前脚刚走,韩艺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再咬就掉了,掉啦,掉啦!朵拉,快快救我。” 朵拉自当没有听见,脚步却是更急了。 啪! 韩艺情急之下,扬起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元牡丹屁股上,真大,真有弹性。超有弹性的回馈令韩艺一惊,一时竟忘记肩上的疼痛。 元牡丹只觉臀部一阵火辣辣的疼,心中羞怒交加,咬的也是越发用力。 还来!这女人属狗的吧! 韩艺这犟脾气也上来,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元牡丹也感觉他又要打了,双目紧闭,浑身绷得紧紧。 可是这手落在她的****上,却已经无任何力道,非但没有任何力道,那只大手反而在她臀瓣上轻轻捏了一把,又抚摸了起来。 “哦——!” 元牡丹心头一阵酥麻,身子忽然娇颤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呻吟,也不知是抗议,还是享受。 但她同时也松开了韩艺。 看来这妞喜欢爱抚,不喜欢s.m。韩艺也是长松一口气,这可是肉呀,咬着能不疼么!道:“美女,待会朵拉可就要送饭来了,说不定二伯也会来的。” 元牡丹顿时急切道:“你还快不放手,待会朵拉下人就送饭来了。” 韩艺欲哭无泪的高举双手,崩溃道:“我说大美女,你讲点道理好不,明明就是你抱着我不肯松。” 元牡丹一愣,突然发觉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搂抱住韩艺粗壮的腰,而韩艺早已经松开她了,顿时脸红如血,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闪电般的脱离开来。 韩艺一手捂住肩膀,道:“你也太狠了吧,肉都快让你要掉了。” 元牡丹双手将睡袍交叉裹住,噙着泪水,但仍无半分柔弱,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了,道:“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如此欺我,我决计不会放过你的。”心里回想起韩艺方才捏她的臀瓣,一股羞意又涌上心头。 韩艺翻着白眼道:“是你自己跑到我怀里来的,这也怪到我头上来,难道要我一脚踢开你么,真是女人两张嘴,浑身都是理啊。” 元牡丹可听不懂这暗语,但这都不重要了,她生来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只觉生无可恋,作势就要与韩艺拼命。 “打住!” 韩艺见这女人又准备动手,手一抬,道:“我再提醒你一次,待会朵拉就来了,你要再敢胡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告诉你,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感到害怕。” 元牡丹一怔,还真不敢轻举妄动,道:“我绝放过你的。你现在给我滚。”手往门外一指。 韩艺一屁股坐了下来,道:“要走你走,我反正不会走的。” “我走就我走。” 元牡丹转身就往门外走去,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听韩艺道:“啧啧,新娘子穿成这样走出去,家门不幸啊!” 元牡丹立刻一个急刹,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只觉大脑缺氧,反转身回到床上,将帐幔愤怒的一拉。 咦?这么自觉!不过现在就上床未免也早了一点吧。韩艺暗自yy一番,但也没有过去骚扰她了。 过得半响,朵拉终于端着饭菜来了,可一进屋发现这情况又不对了,方才还搂搂抱抱,无比恩爱,怎么一转眼就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 韩艺一眼瞧她心中所想,略显责怪的瞧了她一眼,道:“这都怪你,弄得你牡丹姐都害羞起来了,不敢见人,将饭菜放到床上去吧,我与你牡丹姐在床上吃得了。” 朵拉还真信了,木纳的哦了一声。 “站住!” 元牡丹怒喝一声,道:“你不要听他的,将饭菜放到桌上。” 朵拉当然是听元牡丹的,为难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不忍刁难她,道:“行吧,现在放在这里,我待会端过去。” 朵拉赶忙将饭菜放到桌上,但见一碗红枣炖母鸡尤为显眼,香气阵阵。韩艺笑道:“这是鸡是二伯送来给我补身子的吧。” 朵拉下意识道:“姑爷如何知道?不过不是二老爷,是二老夫人让我送来的。” 韩艺呵呵道:“这都是常识,你将来成婚便知道了。” 元牡丹虽然躲在床上,但听得韩艺这话,不免还是脸颊发烫,道:“朵拉!你先出去。” “是!” 朵拉向韩艺行了一礼,便急急退了出去。 “你也是的,莫要吓坏了人家朵拉。”韩艺摇摇头,又道:“是你出来吃,还是我端过去送到你嘴边。” “你敢?” 她话音刚落,韩艺就站起身来。 “等下!” 只见元牡丹又从床上下来。 韩艺道:“这才乖吗,这人是铁,饭是钢,你可以跟我怄气,但是决计不能不吃饭。” 元牡丹走到桌边,斜目狠狠瞪着韩艺,道:“韩艺,你究竟想怎样?” 韩艺道:“我早已经说明,我只想你对我负责。” “这你休想!” 元牡丹愠道。 韩艺呵呵道:“这个待会咱们再商量,先吃饭,先吃饭。”说着他盛了一碗汤,放到元牡丹那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闻一闻,“真香!”忽觉一阵肚饿,自顾吃了起来,吃得那是倍儿香了。 无耻小人!元牡丹狠狠瞪着韩艺,可见他吃得这么香,忽觉一股饥饿感涌了上来,她可是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毕竟这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身,糊里糊涂的就送掉了,而且双方都是在药物的影响下,这如何吃得下饭。可是,她方才又与韩艺搏斗了一番,已是饥饿难耐,但是她还是坚持不坐过去。 忽然,她肚子里面发出咕噜咕噜两声响。 “噗!咳咳咳!” 韩艺一时没有忍住,给呛住了,欲盖弥彰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元牡丹耳根都红透了,整个人快崩溃了,就这一会功夫出的糗,比她这一辈子加在一起还要多。 然而,韩艺却吃得更香了,摆明就是在诱引元牡丹。 元牡丹只觉莫名的委屈,我凭什么看着他吃,这可是我家。她哼了一声,坐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五章 骗子请来的帮手 元牡丹虽然坐下了,但不代表她会就此屈服,这可不是她的性格,她吃着鸡肉,眼睛却瞪着韩艺。 眼神恐吓? 韩艺也非常强硬的回瞪。 在这无声之中,双方似乎在比谁能坚持更久不眨眼。 真是无比的幼稚,但是二人似乎都享受其中,非常的投入。 不是吧!这女人这么有定力! 过了一会儿,韩艺只觉双眼巨酸,但还是咬牙坚持住,然而,他的意志却无法抵抗身体的自然反应,终于,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心里暗骂,该死的眼泪,别流出来啊,真是丢人啊! 元牡丹忽见韩艺突然流泪了,双目睁得的更大了,目光中透着震惊之色,因为她从未做过这种幼稚的事,她并不知道眼睛上时间不眨,会流泪的,只能说她的定力比较猛,暂时还未流泪的冲动,可见韩艺还在那里坚持,哪里还忍得住,噗地一声,美目闪闪,赶忙端起一碗饭吃了起来。 韩艺见她破功了,赶紧眨了眨眼,哇哇!好酸好酸!嘴上却小声嘀咕道:“哼!她还是中了我的诱敌之计。” 声音不大,但是绝对可以保证元牡丹能够听见,元牡丹自当没有听见,心中满是不屑,这绝对是借口,小赢一阵后,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但是话说回来,二人也的确是饿坏了,吃得也是异常投入。 咔! 忽然,两双筷子在最后一只鸡腿上空交汇了。 韩艺不爽道:“哇!你已经吃了一个鸡腿,这个鸡腿应该是我的。” 元牡丹哼道:“有何凭据?” 韩艺错愕道:“吃鸡腿也要凭据?” 元牡丹道:“没有凭据,你凭什么那么说。” 言罢,她手腕一抖,啪的一声响,韩艺只觉筷子一震,险些脱手,再回过神来,鸡腿已经落在了元牡丹得碗里。 哇!这女人真是太可恶了!韩艺怒夹一块鸡肉放入嘴中,一咬,噗——! 靠!古代煲鸡汤都不扔鸡屁股的么? 韩艺一阵恶心,赶紧连灌三杯酒进去漱口,这才缓了过来神来。 可是元牡丹已经笑开怀了,掩唇咯咯大笑了起来。 可恶! 韩艺狠狠一瞪,忽然发现异动,目光赶紧下移,但见元牡丹胸前那两团硕大的未知物上下起伏着,这画面真是太生动了,不禁暗赞,没有胸罩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妙了。 元牡丹忽觉这厮的目光不对,低头一看,赶紧一手捂在胸前,羞怒道:“你再看,我就挖了你一对招子。” 韩艺立刻收回目光来,道:“干什么?我——我只是觉得你已经藏了两个大馒头,还要跟我抢鸡肉吃,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元牡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扣,倏地起身,可这一起身,她忽觉睡袍散落开来,眼看那羞人的红肚兜就要露出,她赶紧用双手将睡袍捂住,心中一惊,我的束带呢? 就在这时,她忽见韩艺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白色条形的绸带抹了抹嘴,似曾眼熟呀,道:“这——这不是我的束带吗?” “是吗?” 韩艺道:“我刚从地上捡的,见挺干净的,就用来擦嘴,既然是你的,那你就拿回去吧!” 元牡丹看着那满是油渍的束带,顿时一阵恶心,这不能忍呀,正欲上前跟韩艺拼命,忽见韩艺手中抓着一团红色的东西,又听韩艺说道:“这是谁的肚兜,到处乱丢,真是没素质。” 元牡丹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肚兜还在,再一抬头,见韩艺正颠着脚尖,目光直射胸前,赶紧将衣领紧紧裹住。 “干什么?我只是看是不是你的而已。”韩艺将手中那一团红色往空中一抛,只是一块红布而已。 元牡丹方知上当了,这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这不动手已经不足以泄恨了,“我与你拼了。” “哇!” 韩艺只是发出一个音,就吓得元牡丹双手紧紧拉住睡袍交叉裹住,原来她一张手,就门户大开。 韩艺哈哈一笑,将红布往桌上一扔,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出去散会步。” 然后就得意的出门去了。 随后就听得屋内传来一声疯狂的叫喊声。 欲让其脱光,先让其狂野!韩艺朗声大笑回应。 来带外面,他先是让人安排木桶浴,顺便还叫人找来昨日那两个服侍他泡澡的少女,那两双灵动的双手,再配上木桶浴,真是令人难忘啊!也没有比这更加完美的组合了。 他围着院子散了一会儿步,等水准备好了,他便去得浴房。 “呼——!” 昨夜确实够累的,他一坐进去,不禁发出一声呻吟,惹得那两个正准备帮他按摩的少女满面羞红。 韩艺为了报答她们,说了两个笑话,逗得二女咯咯直笑,倒也不觉累,反而乐在其中,和韩艺热络的聊了起来,毕竟韩艺见多识广忽悠小妹子那是绰绰有余。到了后来,这两个少女直接排排坐在长凳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听躺在木桶双目微合的韩艺说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而她们唯一做的事,就是帮韩艺加热水。 这个澡已经从傍晚洗到了晚上。 “真是舒坦!” 韩艺一身清爽的来到房门前,咦?门怎么锁上了。这婆娘想干什么?敲了敲门,道:“牡丹,开门啊。” 只听到屋内传来元牡丹冷冰冰的声音,“朵拉已经帮你安排好房间了。” 靠!跟我玩这一招!真不把小偷当小偷看了,就这烂门也想拦住我。韩艺正准备运用某些手段破门而入,突然又停住了,眼眸一转。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出院子时,窗内突然身影一晃。 只见元牡丹来到门边上,侧耳一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了,心中轻轻松了口气,哼道:“算你还知趣。” 韩艺来到院外,叫来一个下人。 “姑爷,有何事吩咐?” “去帮我拿些枕头和被子来。” “是!不知姑爷喜欢绸缎的,还是绫罗的?枕头是要。” md!有钱人家的下人就是嚣张一些!韩艺不耐烦道:“你耍我呀!不管什么枕头被子都好,要快。” 那下人原本还想在这位新晋的姑爷面前露露面,表现一下自己,没曾想到,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赶紧去给韩艺找来一套崭新的床上用品,微微喘气道:“姑爷,你看这行么?” “很好!” 韩艺冷冷一笑,道:“带我去二伯那里。” 来到元乐的房门前,韩艺接过被子枕头来,朝着那下人一甩头。 那下人立刻识趣的离开了。 韩艺端正的托着被子和枕头,深呼吸一口气,面色渐渐从狡诈变成了委屈。 “咚咚咚!” “什么事?” 里面传来元乐的声音。 “二伯——!是我!韩艺。” 过得片刻,只听得吱呀一身,房门打开来,只见门口站在一人,韩艺立刻抽出一手来,就抱了过去,“二伯——!” “我是你二婶。” “二婶?咳咳咳!抱歉!抱歉!” 韩艺定眼一看,只见二婶黑着脸看着他,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随后才见元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好奇道:“韩艺,这么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咦?你怎么还拿着被子和枕头?” “二伯,我被牡丹给赶出来了。” 韩艺这回看准了,一把搂住这个慈祥可掬的老头,悲戚道。 元乐闻之一惊,与夫人相觑一眼,又诧异道:“牡丹为何要将你赶出来?” 韩艺道:“这还不都怪我昨晚太努力了,二伯,看来我今晚要在你这里结束一宿了。” 二婶不知缘由呀,道:“韩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乐心如明镜,轻咳一声,拍拍韩艺的背,道:“韩艺,你先松开我,没事的,小两口拌拌嘴,这很正常,二伯等会叫你二婶去与牧丹说说。” “谢谢二伯!” 韩艺这才松开来。 元乐又向夫人挥了挥手,与夫人走到一边,嘀嘀咕咕起来。 过得一会儿,二婶走到韩艺面前,略显责怪了瞧了眼韩艺,道:“你不是成过婚么,怎还不知轻重。” 韩艺委屈道:“我只是想给牡丹留一个好印象。” “噗!” 元乐呵呵笑了起来,这侄女婿真是太生猛了,可又见夫人瞪了过来,赶紧闭上嘴,挥着手道:“行了,行了,快随你二婶去吧。” 二婶不免又白了韩艺一眼,随后便带着韩艺出门了。 二婶小声道:“韩艺,牡丹脸皮薄,你先外面等会。” “明白!有劳二婶了。”韩艺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躲到一旁。 二婶笑着摇摇头,走上前,敲了几下门。 里面立刻传来元牡丹愤怒的声音,“韩艺,我告诉你,你休想再进这门。” 二婶不免又瞪眼韩艺,随即道:“牡丹,是我,你二婶。” “二婶?” 屋内传来元牡丹的惊呼声。 躲在一旁的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二婶道:“牡丹,你现在方便么?” “方——方便!” 声音中充满了尴尬,仅过一会儿,这门便打开,只见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站在门前,满是好奇道:“二婶,你怎么来了?” 二婶笑呵呵道:“有点事想找你谈谈。” “哦,二婶快快请进。” 元牡丹急忙将二婶给请了进去。 躲在门外的韩艺不断脑补元牡丹在谈及此事的表情,可是没有将他给乐坏了,乐着乐着,他突然暗想,这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就算无耻也不能怪我,谁叫她不准我进门,活该,哈哈。 过得一炷香工夫,听得吱呀一声,门打开来。 二婶从屋内走了出来,道:“出来吧。” 韩艺早就等不及了,急忙走了出来,弱弱道:“二婶。”目光往门内一瞟,只见元牡丹站在门内,脖子以上仿佛被晚霞染尽,真的快要滴出水来了,不过眼神有些吓人,好似要杀人。 哼!吓唬我,我可是吓大的。韩艺自当没有看见。 二婶先是瞪了韩艺一眼,道:“我跟牡丹说了,这一回就原谅你了,你今后可得小心,这女人的身子可不比你们男人。” 韩艺忙点头道:“是是是,二婶说得是,小侄一定铭记在心。” 二婶又小声道:“进去说两句好话,我听闻你挺能说的。” 韩艺小声回应道:“二婶听说的没错,我是挺能说的,但是她关门的话,我就没机会展示这方面的才能。” 二婶听得抿了抿嘴,道:“你小子别贫嘴了,快进去吧。” “这哪行啊!我等送二婶回去。” “这你就甭操心了,安富在外面等着的了。” “哎!那我就送二婶到院门口吧。” 二婶点了下头。 韩艺将二婶送出院后,这一回头,满面得意之色,扛着被褥往门内走去。 “无-耻-小-人。” 元牡丹站在门前,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六章 禽兽不如 这元牡丹是何等正派的女人,行事干净利落,光明磊落,以前当元家主事人时,更是天下商人马首是瞻,面对的客户那都是当今权贵,想那李治去万年宫时,都得上他们家订购买水果,还受邀参加了晚宴,商人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这是何等的威风啊,绝对是霸道的女总裁。 恐怕在之前的二十多年间,她都没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跟自己的二婶谈论这等之事。 方才她真是尴尬的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要不是说话的是她二婶,她非得一狼牙棒下去,姐是谈这事的人吗?但是没有办法,对方是她敬爱的二婶,唯有一个劲的点头,哪怕二婶提出再让她不爽的要求,例如,让韩艺进屋睡觉,她都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让她无地自容了,只想早点结束。 更加要命的是,这么一来,人人都知道她和韩艺已经发生了关系,这可真的是假戏真做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 尤其是当元牡丹看到韩艺那得意的笑容,更是恨得要命,只盼贱人自有天收。 韩艺呵呵道:“难道你将丈夫赶出门外,还骂我是无耻小人,你好意思吗?” 元牡丹双目冒火,道:“你真是厚颜无耻,当初我们约定好这是假结婚,你难道想反悔?” 韩艺道:“当初是当初,现在你很可能成为我孩子他妈,而且这一切又是你哥哥造成的,你必须对我负责啊!这个道理,你咋就不明白了。拜托!让让行么,我都喂了一晚上蚊子了。” 元牡丹只是狠狠盯着韩艺,一语不发,也不让开。 韩艺叹道:“看来二伯的威望不够呀,我还是去找大伯得了。” 命门! 元牡丹可不想将这事闹的世人皆知,猛地一转身,气冲冲的往里面走去。 小样!跟我玩!你还太嫩了一点!韩艺偷笑两声,入得屋内,只闻一股清香,显然元牡丹方才也洗了个澡,与香喷喷的美人共处一室,真是一种期待呀,将门合上,只见元牡丹坐在床上,一双明亮的美目兀自狠狠瞪着她。 这么个瞪法会不会得斗鸡眼啊!韩艺暗自担忧,将被褥往边上一放,坐了下来,美美的喝了一口香茗。 元牡丹怒气冲冲道:“你真是不知羞耻,这等事你你去跟二伯他们说。” 她真的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人。 韩艺道:“这不都是让你逼的么。再说,这事又不是一次性的,这是一项持续发展的运动,二婶她们都是过来人了,学学经验也好呀,对大家都有帮助。况且人家二婶都不在乎,你在乎个什么劲。” 元牡丹羞怒道:“你休想再得逞,我我。” 她本想说宁死不从,但是转念一想,这似乎有些屈居韩艺之下的意思,什么宁死不从,这不是她的风格,她的风格是要摧毁韩艺。 就怕你到时你来求我。韩艺若有所思道:“我这大舅哥上哪去了。” 元牡丹听得简直就要抓狂了,简直都没法交流了,将双腿缩到床上去,又将帐幔拉上。 韩艺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累了!咱们睡觉吧!” 说着就往床那边走去。 他还未走两步,元牡丹倏然坐起,冷冷的望着他,“你想作甚?” “上床睡觉啊!” 韩艺懵懂道。 元牡丹怒视着他,过得片刻,她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打柜子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垫背,然后往离床最远的角落走去。 韩艺傲然道:“我堂堂皇家特派使,可不会睡地板的。” 元牡丹没有理她,来到角落里面将被褥铺上,又拿出一床被褥和枕头走了过去放在上面,正准备坐下时,一道身影从旁抢过,滚了上去,然后一手撑着太阳穴,双腿交叉,摆出一个非常帅气,道:“哈哈,你中计了,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铺好被褥,其实我就爱睡地板。” 元牡丹凝视他片刻,一语不发,转身就回到了床上。 韩艺看到一扭一扭的翘臀,暗自一叹,韩艺,你现在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善良?以前的风流都去哪呢? 他越想越觉委屈,直到翘臀消失在如云似梦的帐幔里后,他突然趴了下去,将头埋入头枕当中,两只脚不断的上下摆动着。 屋内回归了平静。 过得一会儿,韩艺突然又摆回原来的,弱弱道:“牡丹,我睡不着!” “牡丹,咱们聊聊吧。” “牡丹,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吧!” 韩艺还真就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话说一对新婚夫妇在洞房花烛夜时,这丈夫因为娇妻貌美如花,所以太急色了,一点情调都没有,上得床就往娇妻的身上拱,拱啊拱,拱得娇妻很恼火,大骂丈夫与禽兽无异!丈夫就认为妻子生气了,于是第二天晚上就老老实实的睡觉。结果第二日起床,妻子直接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大骂丈夫没点长进,昨晚还是禽兽,今晚就退到连禽兽不如。哈哈,好不好笑?” “不好笑吗?”韩艺笑容一敛,不抛弃不放弃道:“牡丹,你别看着这是一个笑话,这其实是值得每个人去深思的,这人还是得长进,被人骂禽兽,不打紧,咱们坚强面对,努力成人,哪怕是原地踏步,也好过连禽兽都不如,你说是吗?” 沉默许久的元牡丹终于出声了,“我认为禽兽不如那也好过做太监。” 韩艺只觉胯下一凉,嗯了一声,道:“有道理,睡觉。” 元牡丹的这一句话断绝他了所有的念想。 躺在床上的元牡丹,美丽的娇靥上就好象是一块甜美的红苹果一样,晕红的双颊,嫩的仿佛能够拧出水来,心里狠狠骂道:想不到这个混蛋原来这么下流,我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过得一会儿,元牡丹听外面安静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他总算是闭嘴了。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伸出一根如葱细指拨开帐幔,往韩艺那边一瞧。 忽然,韩艺猛地坐起,喝道:“不准偷看!” 元牡丹吓得大叫一声,惊慌失措的躲了进去。 又听得外面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能把元牡丹吓成这模样,唯有韩艺。 可恶! 元牡丹缩在被褥里面,紧咬着下唇,双手狠狠揪住被褥的边缘,吱吱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韩艺给撕碎了,心里狠狠想道,不行,我决不能任由他这么欺负!我一定要将这下流之人赶出去。 小妞!大爷我睡着都能吓得你睡不着! 韩艺恶搞一番后,一股困意涌上心头,今日的确发生太多事了,确实有够累的,故此,他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食髓知味,还是昨夜的迷失,导致有许多画面一直隐藏在脑海深处,反正韩艺做了一个美梦,梦中他与元牡丹在床上滚来滚去,可是正当全力冲刺时,忽然间,一道身影杀入进来,那倾城绝艳的容貌,吓得韩艺冷汗狂出,正式他的大夫人萧无衣。 萧无衣大骂一通奸夫淫妇后,手拿锋利的宝剑,一剑朝着他胯下砍去。 韩艺顿时惊醒过来,但也并未睁开眼,微微有些喘气,暗想,原来是一个梦,真是吓死我了,对呀,这事如何向无衣交代啊? 正当愁绪涌上心头时,忽觉鼻尖有些痒,他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可这手刚放下,又觉有些痒,好像是什么丝线吊在鼻尖上,而且越来越多,他这才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借着外面的月光,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女子站在他边上,低头注视着他。 吓得他双眼猛睁,正欲大叫“贞子”时,那女子忽然手持宝剑一剑刺下。 “啊!” 这与梦中那场景实在是太相像了,韩艺都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真的被吓得大叫一声,双目紧闭,都忘记去躲了。 眼看那剑锋就要刺入他的身体时,突然来一个急转,一剑刺向前方,真是身姿优美。 过了一会儿,韩艺发现身体并无痛处,微微睁开眼来,只见那女子拿着短剑,在屋里舞动起来,长发瞟动,身姿绰约,剑法灵动,真是漂亮至极。 咦!这身材好像似曾相似啊!韩艺定定神,仔细瞅了下,忽然惊呼道:“牡丹!” 元牡丹并未搭理他,在月光下,黑发、白衣、短剑,配合的相得益彰,英姿飒爽,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韩艺茫然了,难道她这是在梦游!道:“喂!你这是干什么?” “舞剑!” 元牡丹竟然回答了他。 那就不是在梦游咯!韩艺这回怒了,道:“这大半夜啊,你舞什么剑啊!” 话音未落,元牡丹突然一剑刺来,吓得韩艺直接缩到角落里面去了,又听到元牡丹说道:“真是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但是这是我的习惯。” 习惯?习惯你妹的。韩艺愣了下,总算是反应过来,这妞摆明就是在玩他呀!心里就纳闷了,满心好奇道:“你那里不疼了么?” :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七百七十七章 用距离换人力 元牡丹刚好是单腿立地,一听这话,明显身影剧烈晃动了一下。 “小心!莫要跌倒了!” 韩艺忍着笑道:“看来还是疼啊!” 唰唰唰! 韩艺话音刚落,剑影就闪至眼前。 操!韩艺吓得不禁又缩了缩,整个人都已经贴到墙脚了,“美女,你——你注意一点,这瞎灯黑火的,莫要伤到帅哥了,呃就算伤到蛇虫鼠蚁也不好啊。” 可惜他这句话并没有打动元牡丹,剑光反而更近了。 “喂喂喂喂!你稳着点啊——好好好,我不说话,我不说话总行了吧。”韩艺屏住呼吸,仿佛只要松口气,就会被毁容,这真是太恐怖了,就那么一点点月光,还在这么狭隘的空间里面,躲都没有地方躲。 他一闭嘴,剑光忽然消失在眼前。 只见元牡丹剑一收,回到床上去了。 练完了? 韩艺不禁长松一口气,岂有此理,这婆娘是想用这种办法逼我搬出去住,哼,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韩艺了,飞机大炮我都见过,区区小剑,焉能吓到我。他谨慎的望着床上,慢慢的爬回被褥里,见床上并无任何移动,这才大出一口气,赶紧将被褥紧紧裹住自己,他现在需要的是安全感。 刚开始他还不敢放松,过的一会儿,见床上兀自没有人任何动静,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这紧绷着的神经刚一放松,倦意就立刻涌上心头,毕竟他真的非常疲惫了,这头一沾枕头,立刻沉睡过去。 砰! 正当韩艺睡得最香时,忽然一声巨响,吓得倏然坐起,“出什么事呢?” 话音未落,光芒一闪,眼前横空多出一柄剑来。 “啊!” 韩艺刚刚被吵醒,吓得大叫一声,立刻又缩到角落里面去,定眼一看,又是贞子的经典造型,黑发、白衣,身材兀自诱人。 天啊! 韩艺愤怒道:“你怎么又舞起来了。” “睡不着!” 元牡丹淡淡回应道。 韩艺道:“你不睡我还要睡啊!” 元牡丹道:“你可以另寻房间休息,又没有谁拦着你。” 就知道你是这个目的。韩艺咬牙切齿道:“我就要睡这里,你不会去别的地方舞啊!啊——!” 元牡丹二话不说,一剑刺来,吓得韩艺又大叫一声。 动不动就用刺的,还不让人说话,这真是要人命啊! 韩艺明知她不敢刺过来,但是她总在自己面前舞来舞去,心里能不害怕吗,都不敢再说话了,苦于自己只有血肉之躯,玩不过对方呀,恨得是牙痒痒,但暂时拿元牡丹这一招没有办法,心里也就纳闷了,为什么每个女人都爱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萧无衣如此,元牡丹现在也是如此。 但是他也不想想,不管是萧无衣,还是元牡丹,除此之外,其余方面全都是被他压制,讲道理,打嘴仗,那真的是会被韩艺活活给气死去,玩阴谋,弄诡计,更加不是韩艺的对手了。 其实元牡丹本不屑于这种手段,但确实被逼韩艺逼得够呛,她方才一躺在床上就想起这两日的事,越想越气,哪里睡得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也需要发泄,但是她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此出此下策,大家互相想还,反正势要将韩艺赶出这屋子。 要是萧无衣的话,那就简单多了,韩艺要还敢睡觉的话,那绝对是偷偷将他绑起来,然后滴蜡、皮鞭,吊打之。 于是乎,就见到韩艺缩在角落,曲膝抵在胸前,双手擒着被褥的边缘,望着前面的剑光闪烁,瑟瑟发抖。 元牡丹舞了小一会儿,就回床上去了。 看来今晚是没法睡了,行,我先忍一晚上,明日再想对策!韩艺也知道元牡丹是在打什么主意,因此也懒得回地毯上去了,直接缩在角落里面,将被子往身上一盖,头靠着墙上就睡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待会元牡丹会再来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果不其然,他刚刚睡着,又听得啪的一声,他直接睁开眼,剑光依旧闪烁,双峰依旧大起大落,这可能是韩艺唯一的福利呀,但是他哪有心情看这些,又开始缩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没过一会儿,元牡丹就回到床上去了。 韩艺头一偏,就睡了过去,干脆利落。 周而复始。 两三回过后,韩艺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等着元牡丹,然而,元牡丹再也没有下床过了。 而此时,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倦意又涌了上来,韩艺实在是忍不住了,头一偏,又昏睡了过去。 “姑爷!姑爷!” 韩艺睡得迷迷糊糊,隐隐听得有人在叫他,微微睁开眼来,忽觉一股刺眼的光芒射来,他用手遮了遮,面前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是朵拉啊!有事吗?” 朵拉道:“姑爷,是时候去后堂开会了,少公子他们都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韩艺点点头,搓了搓额头,准备下床。 感觉不对呀!难道是姿势错了。 韩艺眨了眨眼,一转头,差点没有把鼻子给撞歪了,这才想起自己是睡在角落里面,顿时一脸尴尬的望着朵拉。 朵拉着实忍不住好奇道:“姑爷,你——你怎么睡在这里。” “呃!” 韩艺敷衍道:“一言难尽啊!”他突然左右看了看,“咦?牡丹呢?” 朵拉道:“哦,牡丹姐去花园浇花去了,她说等会直接过去。” 这个婆娘,真是玩死我了。韩艺艰难的站起身来,又纳闷的望着朵拉,道:“你为什么不扶我一下。” 朵拉红着脸,没有做声。 不是我的人!韩艺立刻给朵拉贴上了牡丹牌,道:“今日之事,若是有几个第三,不,第四个人知道,我就调你去岭南看野人。” “是,我知道了。”朵拉唯唯若若的点着头,如今韩艺可是名符其实的姑爷,又是主事人,身揽大权,元牡丹都只有服从,何况她。 “很好!”韩艺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洗漱一番后,他风卷残云的吃完早餐,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到后堂,如果不是南进计划,他决计不会去的,他现在只想找一张没有元牡丹的大床好好睡上一觉。 “哇!姑父,你昨晚干啥去呢?” 元斐一见到韩艺,不免大吃一惊,只见韩艺目光涣散,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面色白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入土为安了。 元哲也是怪纳闷的,昨日就脸是肿的,今日眼睛就是黑的,究竟韩艺与元牡丹在房里玩什么游戏啊? 这韩艺还未说话,元杰就哈哈道:“还能干啥,当然是睡觉啊!姑父,你说是不是?”说着他抬了抬眉,一脸淫.荡。 韩艺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笑呵呵的指了指他,算是默认了,这总比说被元牡丹吓了一晚上没有睡着要好吧。 元杰将头探了过来,嘻嘻笑道:“姑父,姑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何必急于一时了,太操劳了会伤了身子啊!” 元斐等人纷纷低头偷笑起来。 我也想这样伤,但问题是你姑姑不让我这样伤,她偏偏要让我那样伤,真是白白浪费了我的精力。韩艺瞧了他一眼,道:“这就是咱们今日开会的主题吗?” “呃当然不是!” 元杰嘿嘿一笑,不做声了。 韩艺坐了下来,目光一扫,咦?元牡丹怎么没有来。道:“牡丹还没有来吗?” 元杰诧异道:“姑姑来没来,你不知道么?” “哦!她前面去浇花了,说会直接来这里。” 韩艺随便回应了一句,旋即正色道:“算了,既然她还没有来,那就不等了。”顿了顿,他又道:“长安、洛阳、太原、陇右四地的人口、土地资料整理的怎么样?” 人力和土地是个计划的根本,必须要精确处理。 元哲立刻道:“已经都整理差不多了。”说着他将一份资料递上。 韩艺拿过来看了半响,皱眉道:“我们在四地拥有众多佃农,怎么才能够调出这么一点人来?” 元哲道:“但是如果调出更多的人,那我们在这些地方的人可就没有人打理了,这已经是最多的了。” “是吗?” 韩艺看了下人口与土地的比例,微一沉吟,道:“拿长安土地的详细资料给我。” 元哲一愣,赶紧找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其余人也都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看了一会儿,突然将资料放下,身子微微前倾,双手靠在桌上,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很多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好比说张家村的张侬和水下坡的江春,张农一家才拥有十五亩地,而江春一家才二十亩地,加在一起才三十五亩地,其实一家人随便可以耕种三十五亩地,这就是一种人力浪费。” 元杰道:“这也没有办法,张家村和水下坡相距数十里,这一家人如何照顾的过来。” “这就是问题所在。” 韩艺道:“距离让我们浪费了许多许多的人力,如果这三十五亩地在一起呢?” 元哲道:“可是问题如何将它们放在一起来?这土地又不能移动的。” 韩艺笑道:“我们是买卖人,你们应该知道买卖的本质是什么?” “交换?” 元哲下意识道。 “不错!”韩艺点头道:“这区区十亩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们必须安排人去在那里守着,如果我们能够通过交换将零散的土地整合在一起,行成大庄园,然后统一管理,那么可以节省出许多的人力物力畜力来,而且还能提升产量。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这么做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八章 圈地计划 这唐朝的庄园经济与欧洲那边不一样,欧洲那边多半是封闭式庄园,庄园的老大跟领主一样,拥有一块大而完整的土地。 而唐朝有些大地主虽然拥有上千倾土地,但是因为均田制原因,导致土地被政府弄得是支离破碎,而且唐初的均田制是非常严格的,没有谁敢乱兼并农民的土地,一般都是农民活不下去了,就卖土地,然后自然就成为了佃农。所以这时候兼并土地,并非是兼并周边的土地,而是到处兼并,这就造成农田不是完整的。 “我想这很难做到,毕竟这些佃农都习惯生活在自己的乡村里面,即便土地能够交换,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搬离自己的乡村。” 元哲摇摇头道。 唐朝虽有农奴,但是农奴根本无法满足大地主的需求,因而产生了雇农、佃农,地主对于这部分人只有经济剥削权力,没有人权剥削,不是完全依附的,他们还是居住在自己原先的地方,耕种同一块土地,只是要向地主交纳租金。以前韩艺家也是,地卖给了王家,每年交纳一定租金,那耕种还是梅村的地,你让韩大山搬家,他不一定会愿意搬家。 韩艺笑道:“我记得关中大旱,大量的百姓迁徙,朝廷为此还下令禁止百姓迁徙。” 元杰道:“那是因为留在这里也是等死啊。” 韩艺摇摇头道:“那是因为留在这里无利可图,只要他们能够获得足够的利益,为什么不愿搬离?由此也可以说明,百姓不愿意搬离,那纯属无稽之谈。” 元仓道:“那你的意思,给他们钱,让他们搬离?” “这只能治标不治本。”韩艺摇摇头,又道:“当前佃农并非是完全依附我们,我们与他们的关系只存在一个租钱,这种关系不利于我们的发展,我们可以用商业模式来取代这种落后的模式。” 元哲皱眉道:“你是说雇佣制?” 韩艺点头道:“不错!每月我们给他们多少钱,他们每天劳作多少个时辰,生产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这样一来,他们获得的要更多,而我们也更加便与管理。” 元仓摇头道:“这可不行,如此一来,我们肩上的负担可就要重得多了,万一碰上天灾,那可如何是好?” 现在这种佃农模式,农民还是非常自由的,但自由的前提是你得承当损失,相对地主而言,那就很嗨皮,我反正每个月收租金就是了,你生产的是什么,多和少,都跟我没有关系,韩艺家以前就是如此,他家的农田被水给冲了,地主没有损失,地主要得就是租金,你交不了就卖身。 而韩艺这种雇佣模式,虽然能够令佃农更加依附他们,听从他们的安排,但是地主就得承当很大的风险了,你是刮风下雨,与他们都无关,你每个月得发工资给我,除非你破产了。 从利益角度来看,这是完全两种相反的经营理念。 韩艺笑道:“你说的很对,但是这是小地主考虑的问题,我们元家作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商,必须要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这种雇佣制能够集中且有规划的生产,一旦形成规模,我们将会得到的更多,还能够极大的推动我们的南进计划。即便是遇到天灾,我们对于佃农就不管不顾,这就会造成人力的损失,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力,因此那样的话,我们反而会得不偿失。为什么我会在朝中全力的推动神圣的君子契约,就是为了雇佣制。而且,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够吸收更多的佃农。” 元哲等人相互望了望,心里还都有些拿捏不准。 韩艺又道:“我告诉你一个属于我北巷的机密,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北巷会打造至少十个大规模的作坊,同时向外招收非常多的人工,而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些没有土地佃农,我们北巷会以高昂的待遇,吸引他们来到我的作坊,如果元家不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冲击。” 元哲一惊,道:“要是这样的话,你可能会得罪许多权贵。” 韩艺自信道:“这我自有办法,但是雇佣制在元家势在必行,一旦采用雇佣制,我们就能够将家奴调派去岭南,用雇佣制吸收更多的人力,来帮我们耕种狭乡的土地。” 元仓犹豫道:“这个——可能还要向大老爷他们通报。” 这已经涉及到元家内部的结构以及利益分配,肯定要通过议会的决议, 韩艺道:“这是当然。” 元哲道:“那土地交换如何做?” 韩艺笑道:“我相信这不是很难,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诱惑,他们还是会答应的,我甚至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使他们成为我们的佃农,我相信一份长达十年的雇佣合同,足够吸引那些田地匮乏的农民了。关于钱的问题,北巷与元家很快就会达成一份合同,到时北巷会投入一笔非常大的资金到元家,足够补充这一部分的损失。总之,我们元家不要将目光再局限于这些蝇头小利上面,我们计划是未来数十年,甚至上百的发展,只要拥有生产力和土地,和成熟的经营模式,再多的钱,我们也能够赚回来的。” 其实韩艺的这个计划有点类似于西方的圈地运动,迫使生产力和生产资料彻底分离,只是手法不一样,也没有那么暴力,毕竟西方的圈地运动是建立在权力之上,现在权力最大的是朝廷,而朝廷颁布的法令是均田制,不具备圈地运动的条件。因而韩艺采取的是相对温和的方法,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元家的实力基础上,普通小地主谁敢这么玩,也确实玩不起,因为回本的时间太长了,鲜有人负担得起,即便是现在的韩艺也负担不起。 但是这个计划至少能够合理的分配生产力,有些家庭人多,但是土地少,每年的农活都非常轻松,他们还得出外找活干,但是有些百姓家里人少,同样的土地,他们就要拼了命的去耕种,统一规划,那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一切主要还是为了南进计划,而非学着西方的资本主义路线走。 最终他们还是被韩艺说服了,这就看元禧那边会不会通过,不过韩艺对此倒是非常大的信心,在如此诱人的南进计划的前提下,改变一下经营理念,他相信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韩艺选择元家的主要原因,也不知道元欣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反正据韩艺之前的观察,元家的内部结构注定它是一个对外扩张的家族,因为元家是尽量避开与朝廷的权益冲突,那么它的发展就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局限,一旦到了临界点,那么元家内部必定会腐朽,因为他们都会觉得已经到了极限,那也没有什么可做的,元家子弟必定会从积极转向消极,他们的目光就会集中在自家金库上,元家的议会制度肯定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团结。 很多大家族分裂都是因为内部腐朽和财产分配不均匀的原因,元家如果要避开这一点,肯定要不断的扩张,刺激元家的子弟。为什么元牡丹当初提议积极开展周边贸易,从原料供应转向商品,这都是希望能够在不与朝廷发生权益冲突的同时,给予元家新的活力。 韩艺的这个南进计划就完全符合元家的根本利益,这个计划长达几十年,大家就都有事可做,不会天天泡在青楼里面,到处享乐,内部反而会更加团结,花钱买团结,元家当然愿意。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讨论如何吸纳更多的佃农,以及如何去完成这个土地整合运动。 因为这些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求的就是刺激,这个计划令他们非常兴奋,讨论的也是异常的激烈。 午饭的时候,大家也是在边吃边讨论,这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忽然间,韩艺瞧了眼边上那空空如也的座位,心中陡然想起,元牡丹怎么还没有来?不禁心生担忧。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暗骂道,该死的,这个婆娘一定是躲在屋里休息,晚上又会来骚扰我睡觉,我白天要开会,晚上又要被她骚扰,这样下去,我可顶不了几日,真是好歹毒的计划啊!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应对才行。 “姑父!姑父!” 忽听得有人叫他,韩艺一怔,见是元哲,问道:“什么事?” 元哲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元杰嘿嘿道:“姑父肯定是在想姑姑啊!” “少啰嗦!” 韩艺看了眼时辰,已经到了下午,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得去跟大伯父他们讨论一下,等确定之后,咱们在仔细的商量,但是你们要准备更为详细的资料。” “哦。” 元哲等人纷纷收拾资料走了出去。 元杰在经过韩艺身边时,忽然笑嘿嘿道:“想不到姑父还是多情之人,这片刻不见,便如隔三秋,连会都没有心思开了,不过新婚燕尔,这我们能够理解的,你多陪陪姑姑,我们会搞定的。” 这家伙的话咋怎么多。韩艺刚准备训斥这厮几句,可忽然眼眸一转,重重叹了口气。 元杰一瞧,顿时满心好奇,又见元哲他们都走了出去,急忙坐了下来,很是八卦道:“姑父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讲给我听听,兴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啊!”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你不会说出去吧。” “这你放心,我元杰的嘴那是出了名的严实。” 元杰拍拍胸脯保证道。 信你我就完了!韩艺叹道:“实不相瞒,我昨夜是一宿未睡。” “一宿未睡?”元杰哇了一声,道:“姑父真是厉害,元杰佩服佩服,教我几招呗。” 这个淫.货!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道:“非你想的那般,我昨夜是捉了一宿的老鼠。” “老鼠!” 元杰一怔。 韩艺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那老鼠是何时进得屋子,我倒是不怕,但是你姑姑吓得都睡不着觉,我不只有去捉,结果捉了一宿还未捉到。” 元杰挠挠头,困惑道:“姑姑她不怕老鼠呀,像什么蛇虫鼠蚁,姑姑都不害怕,她自己都常常耕种花土,啥没有见过,哪会怕这些。” 靠!蛇虫鼠蚁都不怕?这可就麻烦了。韩艺道:“是吗?那她怕什么?” 元杰道:“姑姑最怕的就是螃蟹。” “螃——螃蟹?” 韩艺惊讶道:“这不可能吧,蛇虫鼠蚁都不怕,怕螃蟹,这太不可思议了。” 元杰呵呵道:“这不都怪叔叔么,据说是姑姑很小的时候,有一回叔叔拿着一只螃蟹去吓姑姑,不但吓坏了姑姑,还不小心,让那螃蟹还夹住了姑姑的手指,自此之后,姑姑看到螃蟹就非常害怕。” 韩艺道:“叔叔?元堡主?” 元杰点点头。 韩艺纳闷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杰直摇头道:“没有为什么,叔叔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们谁都被他吓过,记得我洞房那天,他还故意弄了一条蛇到我屋里,可我把妻子给吓坏了,你是走运,有二爷爷在上面压着,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么轻松就能够娶到姑姑么。”说到后面,他还带有一丝遗憾。 你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做?原来疯子鹫是惯犯了,大意了,大意了啊!韩艺很是不爽啊! “啊!我知道了!” 元杰突然惊喜的大叫一声。 韩艺错愕道:“你知道什么?” 元杰嘿嘿道:“我知道为什么姑姑会故意装成很怕老鼠,她肯定是想试试姑父你有多喜欢她,说不定那只老鼠就是姑姑故意放的。” 韩艺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来。 元杰道:“难道我猜错了。” 韩艺突然一笑,道:“当然没有,你猜的太对了,一定是这样的。我就常跟你姑姑说,在你们几兄弟当中,就属你最聪明啊!” 元杰哈哈道:“大家都这么说。” 无耻!韩艺暗骂一句,随便敷衍了元杰几句,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他来到兽园那边的一间小屋前,正准备敲门时,忽听得边上有人说道:“你找我。”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柳如风抱着他的那把宝剑酷酷的站在屋旁,急忙走了过去,面色凝重道:“有件急事需要你帮忙。” 柳如风道:“什么事?” 韩艺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你去帮我买些螃蟹来,不,我要一大桶螃蟹。”(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九章 最公平的决斗 柳如风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来到韩艺身边,接到的一个任务竟然是买螃蟹。他甚至认为韩艺是在侮辱自己,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刺客,稍微给点面子,也不至于让他去买螃蟹,这你随便叫谁去都行。 但是,他并未多说一言,转身就离开了,可见他是一个非常忠于自己的人。 殊不知韩艺派他去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而就在今日,朝中又发生了大变动,经御史大夫崔义玄弹劾长安令裴行俭结党隐私,妄议皇室,李治决定将裴行俭发到西州当都督府长史。 想当初李治拼了老命夺回这御史大夫,今日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这是一项公开的处分,就是在今日早朝上发生的。 过程也非常简单,唯独韩瑗站出来替裴行俭说了两句话,但是许敬宗给予了非常明确的暗示,我们现在已经非常照顾你们的面子了,你们不要得寸进尺,玩大了对谁都不好。 因为这事来的非常突然,韩瑗一时也未反应过来,但是经过李义府等人的暗示,他突然想起还有两个当事人,就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自然也就不敢多言了。 褚遂良事先也未知晓,唯有长孙无忌知晓,但是他们两个本就是参与其中的,而且裴行俭的确说过一些有违制度的话,他们要是开口的话,那不是给皇帝一个借口找他们麻烦吗。 与此同时,还擢升许敬宗为礼部尚书。 这过程虽然简单,而且给予的处罚也算是比较轻的,毕竟是去当都督府长史,而不是去当奴隶。另外,朝堂上非常平静,几乎就是李义府他们在唱主角,很快就定了下来。 但是下朝之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大臣们是议论纷纷。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第一回是贬柳奭,这可都是长孙无忌的嫡系呀,可是长孙无忌半句话都没有说。这还不算什么,关键长孙无忌当初要贬李义府,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李治还擢升李义府为中书侍郎,如今许敬宗也被升为礼部尚书,虽然没啥实权,但终归也是升。 这几件事加在一起,对于长孙无忌的权威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在此消彼长中,皇权正在慢慢的提升。 这就直接造成更多的大臣靠向了李治这边,他心里渐渐明白,这皇帝还是皇帝,这年头还得跟皇帝混,才有出路 然而,身为李治心腹的韩艺,再一次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似乎自从李义府他们投靠李治后,韩艺就仿佛在朝堂上消失了一般,一直都在打理北巷的买卖,现在大臣们也极少谈论韩艺,多半都是在谈论李义府、许敬宗等人,现在他们才是朝堂上的明星,才是这一出戏的主角,即便谈起韩艺,那也只是讽刺韩艺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以前李治身边没有人,韩艺当然得宠,现在李治身边有了李义府等人,韩艺自然也该滚了。 韩艺仿佛就是一个过了气的明星。 但是韩艺好像也乐于其中,坐在屋内与元牡丹吃着美酒佳肴,实在是轻松惬意。 韩艺瞧了眼元牡丹,见其精神奕奕,美丽动人,显然是补了觉的,不过表情还是非常冷漠的,问道:“你今日怎么没有去后堂开会?” “我今日有些私事要处理。” 元牡丹淡淡回应了一句,又赶紧转移话题道:“今日谈了些什么?” “还是关于人口和土地的问题。” 韩艺将今日的谈论的事跟元牡丹大概说了一下。 元牡丹听得微微皱眉,似乎对自己的缺席稍有不满,思索半响,道:“这可不是小事,而且处理起来会非常麻烦,其实百姓看重的不是钱,也不是米,就是土地,土地对他而言比生命还要重要,没有土地的百姓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古往今来,多少次起义皆是因为土地,这会分散我们不少的精力,从而延缓我们的南进计划。” 谈到买卖,她又变得正色起来, 韩艺叹道:“这我也知道,但是——对了,你知道建房子要打地基的吗?” 元牡丹一愣,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道:“一般来说,房子建的越高,这地基就要打的越深,这才会牢靠。同样的道理,我们的南进计划不是一两日的事,也不是去南边弄块地,种一点庄稼,这里面包含着很多的内容,这需要十几二十年,而且意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准备工夫也不是一日之功,我们必须把这个基础打牢靠,这个计划才会成功,不至于遇到一点风吹雨打就破灭了。” 元牡丹稍稍点了下头,但是眉宇间还是透着一丝担忧,她保守的革新派,她想改变,但是她总是步步为营,这个计划的开始的准备工作,在她看来就是一项大工程,你这是要直接改变当今地主惯有的经营理念。又道:“非要如此吗?” 韩艺点点头道:“想要振兴商业,必须要推行雇佣制,现在有神圣的君子契约护航,事半功倍,而农业与商业息息相关,也应当与时俱进,也许这个方案在很多人看来,都是自讨苦吃,亦或者说是亏本的买卖,但是元家作为天下第一富商,理应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如果元家都不敢跨出这一步,试问谁还敢跨出这一步。” 说着,他看向元牡丹,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增加元家的影响力吗?这就是一个机会,在不久的未来,很多人都会效仿元家。” 元牡丹道:“但是影响力也分好坏!有人流芳千古,也有人遗臭万年。” “所以这就得看是谁在掌舵了。” 韩艺自信一笑,又具体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给元牡丹听。 元牡丹越听心中越发震惊,她还真没有想到,这里面原来包含这么多知识,甚至有不少理念都是她的未知领域,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好奇道:“这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韩艺道:“当然是自己想出来的,这世上谁有资格教我做买卖——啊——!。” 说着韩艺突然打了一个哈欠。 元牡丹下意识道:“你很困吗?” 韩艺听得呵呵一笑,道:“我困不困你不知道?” 元牡丹脸上微红,眼中闪过一抹内疚,轻声道:“那你等会就早点睡。” 韩艺一愣,她怎么变得这么关心我了,哦,我明白了,早点睡就早点被你玩弄,好啊!那就看今天晚上谁玩弄谁了。 吃完饭后,韩艺出去散了一会儿步,然后就去泡澡了,那两个少女自然是早已经在浴桶旁待命了。 其实韩艺泡澡的主要目的,就是养精蓄锐,因为今晚必定会是一番苦战,他先是吩咐那两个少女一个时辰后叫醒他,然后他就立刻睡着了,确实困得要命。 一个时辰后,那两个少女准时喊醒了韩艺。 虽然才一个时辰,但是有生于无,韩艺回到小院,还非常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谁?” “我。” 说个“请进”这么难吗?韩艺翻了下白眼,轻轻推了下门,这门就开了,暗笑,还算你识相。 入得屋内,只见紫色的轻纱帐幔中坐着一道倩影,身着白衣,秀发从一边直直落下,那妙曼的身姿,那诱人的曲线,那若隐若现的诱惑。 真tm诱人啊!韩艺吞了下口水,赶紧收回目光来,年轻气盛的小弟弟已经蠢蠢欲动,摇摇头,来到桌前喝了杯水,又打开自己的衣柜,自言自语道:“明日该穿什么衣服是好了。”说话间,他目光微微一瞥床上,然后轻手轻脚的从里面拎出两个小水桶来,道:“我要睡觉了,你要没有其他事,我就熄灯了。” 元牡丹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韩艺立刻吹灭了蜡烛。然后提着两个水桶偷偷来到自己的床边,嘿嘿,这下好玩咯。 这灯一黑,元牡丹才微微转过头来,望着帐外,但是几乎是一片漆黑,过得半响,她轻轻一叹,将短剑放在枕边,然后躺了下去,将毯子盖上,睁着双眼,呆呆的望着上方,万千愁绪涌上心头,黑夜中唯一明亮的双目却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其实她的确今晚打算故技重施,以此来报复韩艺,可惜她不是萧无衣,理性的思维还是占据着她的大脑,她前面看到韩艺那么辛苦,自己不帮忙也就算,还在后面搞破坏,她觉得这对于她,对于韩艺,对于元哲他们都不公平,她实在是无法下手,但是她又非常痛恨自己这一点,韩艺那么欺负她,她竟然对韩艺心软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怪异的响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非常小,但因为周边一片寂静,故此听得还是非常清楚,她黛眉一皱,轻声喊道:“韩艺——韩艺?” 韩艺未有回应,但是响声却还是此起彼伏。 元牡丹可不是胆小的女人,她拿起短剑轻手轻脚的下得床来,忽觉踢到什么似得,似乎还会动,她心里也害怕,下意识的缩回脚,赶紧取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这火光一闪,只见满地的螃蟹在在走动着。 “啊——!” 元牡丹吓得惊叫一声,火折子都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韩艺腾地一声,蹦了起来,鼓起胸肌,摆出超人经典的姿势,道:“出什么事呢?” “螃——螃蟹!好——好多螃蟹啊!” 可惜元牡丹根本没有看他,缩在墙角,面色苍白,指着满地的螃蟹,瑟瑟发抖。 韩艺认识元牡丹这么久,还未见她吓成这样过,暗想,靠!没有这么夸张吧! 殊不知那一回元鹫真是吓到元牡丹了,毕竟元牡丹当初才六七岁,螃蟹挥舞着两只大钳子,丑陋狰狞的模样,还将她手指夹破了,这一切都在元牡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以后见到螃蟹都下意识的躲开,这猛然间见到这么多螃蟹出现在自己房里,头皮都发麻,真是怕得要命。 “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韩艺威武的霸气的冲了过去,毫无违和感的将元牡丹搂在怀里,香喷喷的,又大又软玉峰贴在胸前,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嘴上却道:“放心,我在这里。” 元牡丹此时还真需要人保护她,还主动往韩艺怀里缩,挥着手道:“那你快点将它们扔出去啊!” 我将它们扔出去之后,那你铁定会将我扔出去,我有这么傻么。韩艺立刻道:“你快把剑给我。” 元牡丹立刻将剑给他。 韩艺一拿到剑心里长出一口气,至少性命无忧。 元牡丹在韩艺怀里,莫名得有一种安全感,这安全感一上来,自然就冷静了下来,这并不难猜呀,她缓缓转过头去,只见韩艺正是笑吟吟的望着她。 “你——!” 韩艺不等她说完,就点点头。 “为什么?”元牡丹震惊道。 韩艺道:“为什么?你三更半夜起来舞剑,还老在我面前晃,我请一点虾兵蟹将来保护我,这很难理解吗?” “你——!” 元牡丹又气又觉委屈。 韩艺嘿嘿一笑,手一挥,非常的贱的将短剑扔到螃蟹堆中。 “你干什么?”元牡丹错愕道。 “你一个女人玩什么剑?有我在就可以保护你了。”韩艺呵呵笑道。 元牡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这便宜占得真是不留痕迹呀,猛地挣脱开来。 韩艺手往她脚下一指,道:“莫要踩到螃蟹了!” “啊!” 元牡丹吓得又靠了过来。 韩艺赶紧又是一把搂住,情不自禁的在她要细腻的腰肢上摩挲了几下。 元牡丹稍稍睁开眼来,发现周围根本没有螃蟹,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挣扎起来,“你这卑鄙小人,快些放开我。” 韩艺紧紧抱着就是不愿放开,嘴上还道:“你这人太那个什么了吧,是你自己跳进我怀里了,如今又让我放开,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放不放?” 元牡丹怒瞪着韩艺。 “等会放。” 韩艺嬉皮笑脸道。 “你——!” 元牡丹苦于双手被他紧紧束缚住了,一怒之下,张嘴便要去咬。 日!又想咬我,同样的招数对付我这个小强是没有用的。哼哼!我堵!韩艺选择了最为公平的决斗,果断的用嘴堵了上去,因为元牡丹与她一般高,这头都不需要低,直接就堵了一个正着。 ps:月初求保底月票一张……(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章 面对 元牡丹双目一睁,如触电一般,脑中里面一片空白,只觉芳心猛地一颤,几欲要跳了出来。 她虽已失身给韩艺,但那是在药物的刺激下,感觉也一直都是非常模模糊糊的,并不是非常的清晰,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但这一刻,她是清晰的感受到韩艺那火热的嘴唇。 她是如此,韩艺也是如此,原本他还只是想沾沾便宜,随便捉弄下元牡丹,但这一吻上去,只觉一股淡淡的芬芳之香涌入口中,说不出的甜美可口,仿佛有着致命的诱惑,让韩艺竟沉浸其中,下意识将火热的舌头伸入那芳香的源泉。 元牡丹双目再睁大了几分,猛地清醒过来,拼了挣扎起来,“你——唔——放开我——唔!” 她这一挣扎,韩艺也清醒了过来,但清醒的他更加不可能放弃这嘴边的美味,亲都亲了,待会要杀要打,难道会因为多亲一分钟而改变么?那还不如亲够本再说,双臂紧紧抱住元牡丹,狂热的亲吻着元牡丹,用尽前世所学的一切手段,反正事已至此,他也不管不顾了。 元牡丹一边挣扎着,一边不禁又想起那日清白毁于一旦,在这一刻,饶是再坚强的她,也彻底崩溃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也不再挣扎,任凭韩艺索取。 韩艺忽觉嘴角尝到一丝咸意,微微睁开眼来,见到怀中玉人哭得是梨花带雨,凄然无比,心头一阵难过,暗叹一声,用手将她的螓首靠在自己肩膀上,道:“痛痛快快哭出来吧。” 元牡丹娇躯微微一颤,突然双手紧紧抱住韩艺,将头埋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泪水就如瀑布一般倾泻在韩艺胸前,韩艺的衣襟全都给浸湿了。 她实在是压抑太久了,其实她在花季少女的时候,过得还是挺快乐的,唯一的瑕疵,就是有那么一个爱捉弄人的哥哥,但总的来说,她还是很幸福的,锦衣玉食,又有崔大姐和萧无衣这两位结义金兰,如果再有一位如意郎君,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是非常完美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对此也憧憬过,她也渴望过白马王子。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崔大姐的死,随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对她的打击其实是非常大的,但是她与萧无衣不同,她比较内敛,事事都放在心里面,不太会表露出来,萧无衣刚好相反,爱恨分明,百无禁忌,觉得委屈就肯定会说出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打就打,从不看他人脸色,这是因为萧无衣有着极强的自我主义,任何事物都很难去改变她,崔大姐的死虽然给萧无衣带去了极大的打击,但是并未改变萧无衣,萧无衣还是那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女魔头。 从那时候开始,元牡丹就不再憧憬什么白马王子了,后来又因为这事和萧无衣分道扬镳,她就变得更加保守了,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再到后来她与独孤先略的婚事,她原本以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循规蹈矩的路,遵从父母之命,就可以避免崔大姐的悲剧,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恰恰就是因为这一桩婚姻,害得独孤先略战死,也害得元烈虎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这对她而言,是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同时也让她变得非常迷茫,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也就彻底放弃了爱情,反正她也遵从了父母之命,履行了自己元家子女的义务,就可以专心打理买卖,做买卖也非常适合她的性格,可是偏偏又遇到了韩艺,还稀里糊涂将处子之身给了韩艺,这也就算了,要命的是这并非是出自双方的本意,而是他亲哥哥一手促成,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突发情况。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她心里,这心里防线一旦崩溃,万千愁绪就化作泪水如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无尽的宣泄,放肆的宣泄。 韩艺虽然不是清楚,但是也知道她其实过得挺累的,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非常不健康的现象。 元牡丹哭着哭着竟然晕厥了过去。 宣泄的太快太急太猛,也是会有副作用的。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元牡丹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紫色轻纱帐幔,她眨了眨眼,忽听边上有人说道:“你醒了。” 她转头一看,只见韩艺坐在床边,心中只觉非常踏实,但又发觉自己的右手还被他握在手里,不禁晕生双颊,下意识的就想缩回手来,但是韩艺却紧紧握着,不肯松开,实在是她方才哭得筋疲力尽,哪里挣脱的了,又转过头去,呆呆的望着帐幔,道:“你究竟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韩艺想了下,道:“嗯——大概是你不再害怕螃蟹的时候吧。” 元牡丹听得只觉好气又好笑,抿了抿唇,但觉哭过之后,浑身轻松了许多,白了韩艺一眼,道:“你与那螃蟹一般可恶。” 韩艺嘿嘿道:“我也与螃蟹一般美味,你要不要尝尝。” “下流胚子!”元牡丹红脸啐了一声,又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韩艺笑道:“这可不能说。” 元牡丹轻轻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多问,不问也知道肯定是元哲他们,难道她还真的会去报复元哲他们吗? 韩艺突然轻轻捏了一下元牡丹那光滑细腻的柔荑,轻声道:“牡丹,事已至此,我想我们继续这么吵吵闹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我不应将时间浪费在吵闹上面。” 元牡丹沉默片刻,才道:“这都得怨你,我不想跟你吵,是你咄咄逼人。” 韩艺道:“我咄咄逼人,是希望你能够正视这个问题,而不是选择逃避。” 这事情已经发生了,韩艺觉得就要立刻解决,因为他的好友皮特朱是千叮万嘱告诉他,感情之事,越往后拖越麻烦,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潭之中,而且对每个人都不公平,必须赶紧解决。 元牡丹道:“我并未逃避。” 韩艺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好好谈论下我们的未来。你看我们男才女貌,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郎情妾意,还有着共同利益,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实在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倒退到几日前的关系。” 元牡丹脸颊生出一朵红云来,只觉有些烫,心跳加速,道:“谁对你有情,真是好不要脸。” 韩艺道:“你哥说的呀。” 元牡丹愠道:“那混蛋的话你也相信?” 韩艺呵呵道:“你哥这人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但是我看得出,他对你还是非常好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他是决计不会促成这门婚事的,所以在这一点上,我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元牡丹满面羞红,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我才懒得理你。” 很明显底气不足。 韩艺道:“看看看,都说要面对现实了,而你总是一味的逃避。” 元牡丹突然转过脸来,注视着韩艺,道:“你说的很对,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你妻子的感受?” 韩艺愣了下,其实这也是他当初非常纠结的地方,但是他认为这千错万错,都是他造成的,这两个女人其实都是无辜的,他必须肩负起责任来,毕竟他是男人,他解决这些事,肯定会第一时间跟萧无衣坦白这一切的,认打认罚,他不会对萧无衣有任何隐瞒的,但是他认为他和元牡丹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了,如果他现在采取回避的姿态,那么万一元牡丹怀孕了,这年头打胎都没法打,他更加是骑虎难下,道:“我妻子是赞成这一门婚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天知道萧无衣是个什么态度。 元牡丹摇摇头道:“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你妻子之所以答应,只是迫于我们元家的威望,她绝不是真心实意的答应的,这是不可能的。” 她认为韩艺的妻子一定是一个农妇,一个农妇在面对元家这种大贵族,那不只有跪在地上,听天由命。 韩艺呵呵道:“你不会以为我妻子只是一个愚昧无知,胆小懦弱的农妇吧?” 元牡丹道:“我并未说你妻子愚昧无知,但是我相信她之所以答应,主要还是惧怕我们元家。” 萧无衣会惧怕你们元家?你自我感觉也太好了。韩艺笑道:“这你就猜错了,我妻子并非是农妇,她也是大家闺秀,容貌才学都不亚于你,而且非常聪明。” 元牡丹震惊的望着韩艺。 “这我不会骗你,因为你迟早要跟她见面的。” 韩艺道:“你说的也不错,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妻子同样也是如此,而且她与你毫无瓜葛,她之所以答应这门婚事,不是迫于你们元家的势力,而是看中了你们元家的势力。我妻子深知我一个人在长安闯荡,非常危险,也非常艰难,她认为要是有你们元家的支持,对于我的帮助是非常大的,这才是她答应这门婚事的唯一理由。当然,现在事情有变,她究竟是一个什么看法,我暂时也不清楚。” 元牡丹听得只觉不可思议,更是觉得感动不已,道:“你妻子真是一个好女人。”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何尝又不是如此了,我相信你之所以提出与我假结婚,不是出于你对我的感情,也不完全是出于你们元家的利益,主要是你想帮助我,因为我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你没有道理看不到。” 元牡丹红着脸道:“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么?” “是的!” 韩艺点点头。 “真不要脸!” 元牡丹鄙视了韩艺一眼,又道:“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做,我们元家也会支持你的。” 这个小妞,分明就是在试探我。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甚至有信心,一年过后,即便没有与你的关系,我也能获得你们元家的支持,因为你们元家也不会拒绝一个这么帅气,又有才能的俊才不计回报的为你们元家操劳。由此可见,这并非是我最想得到的——我希望你能够真正的做我的妻子。” 在洞房之前,他还真没有想过与元牡丹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真的是纯粹的当做双方合作来看待的。但是在发生那事之后,他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要说是先有性后有爱,这也是对的,但是也可以说是韩艺在之前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也觉得这太难了,很难有希望的。可是发生这件事,他不得不认真去面对,可能是情意在这时候出现的,也有可能早有了,面对的时候才发现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客官存在的事实了。 元牡丹听得心头一颤,只觉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忧,也不知是对是错,心里防线已经完全崩溃的她,实在是难以再像以前那般将韩艺拒之门外。其实在韩艺舍命相救的那晚,她就隐隐喜欢上了韩艺,因为当时她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死神已经在面前了,她都已经认命了,是韩艺冲了出来,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无法忘记那一幕,常常做梦梦到那一晚。 但她是知道,但不愿去面对。理性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寡妇,而韩艺是一个有妇之夫,出身、地位也相差太大,种种的因素加在一起,完全看不到哪怕一丝的希望,所以她也没有想过太多,但是她更加也没有想到中间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内心十分挣扎,过得半响,她才道:“我——我想先见见你的妻子。” 言下之意,一切等见了韩艺妻子再说,她如今是既无法做不到放弃对于韩艺的情意,又不想去伤害韩艺的妻子,这非常矛盾,因此她觉得要跟韩艺的妻子见一面,在韩艺看来,两个女人都是无辜的,但是在她看来,韩艺的妻子才是最无辜的,虽然事情发展到如今非她的本意,但是她内心对韩艺的妻子充满了内疚。 韩艺心里明白,也觉得不应该逼她太紧,但同时心里也非常忐忑,她们两个见面,那绝对是火星撞地球,这是非常恐怖的,他都不敢去想象那画面,但是她们终归是要见面的,点点头道:“好吧!反正她很快就会过来了。”其实他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一定要想办法早点将萧无衣娶进门。 说完,他就爬上床睡在元牡丹身边。 元牡丹惊道:“你干什么?” 韩艺道:“睡觉啊!” 元牡丹双手推着他,急切道:“你不是都答应我了么,为何还要这么做。” 韩艺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你这里借宿一宿,我的床已经被那些虾兵蟹将给霸占了。” 元牡丹听到这虾兵蟹将,只觉莫名的恨意,愠道:“这与我何干,这都是你自作自受,你快些下去。” 韩艺委屈道:“牡丹,江湖救急,那床真的不能睡人了,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你就腾块地给我就行了。” “不行!你快下去。” 元牡丹果断道。 “好吧!” 韩艺见她神色坚决,知道没戏了,失落的挠挠头,念念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得床去。 可是他一松手,元牡丹心中就觉空荡荡的,偷偷瞥了眼韩艺,只见他站在床前,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得元牡丹莫名的觉得内疚不已,心中暗自恼怒,这厮还真是可恶,我怕是要被他吃的死死的。道:“等会——!” “什么事?” 韩艺立刻闪现到床边。 元牡丹红着脸,道:“你要是能够——!” 不等她说完,韩艺就睡到了她旁边,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芳香,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嘿嘿道:“放心,我一定谨守规矩,绝不会乱来的,睡觉,只是睡觉。” ps:求保底月票……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一章 贤内助 元牡丹原以为这边上睡一个男人,今夜注定无法入眠,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睡在边上,她心中反而觉得踏实的很,其实她潜意识里面也希望韩艺能够睡在她身边,因为她今晚非常虚弱,也需要安全感,又见韩艺果真非常老实,偏安在床边,乖得不得了,稍稍松了口气,很快就睡去了。 一束阳光照入屋内! 元牡丹忽觉额头有些痒,微微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韩艺怀中,她明明记得昨夜二人是一人睡一边,怎么一觉醒来就抱在一起了,不禁觉得脸颊发烫,羞涩不已,又见韩艺还在熟睡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挪动了下身子。 这不动还好,她一动,韩艺也动了一下,将她搂得跟紧,一条腿还顺势搭在她****上,紧紧将她夹住。 这下流胚子! 元牡丹脸染飞霞,暗骂一句,她甚至都怀疑这家伙在装睡,可见又不太像,好像真的睡得挺像的,那她就更加不敢用力挣脱开来,生怕惊醒韩艺,那样的话,可就尴尬了。可是韩艺抱得这么紧,她又无法悄无声息的逃离,好生郁闷,绞尽脑汁也是无济于事,她索性也懒得去挣脱了,带有一丝忐忑和羞涩的轻轻将脸颊贴在韩艺的胸膛上,起初芳心还砰砰直跳,但是渐渐的,她内心变得一片祥和,竟又慢慢睡了过去。 她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恐怕今后也离不开了,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又过得半响,韩艺呢喃几声,睁开眼来,忽觉有些不对劲呀,这怀里怎么多了一个人,他微微偏头一瞧,只见元牡丹紧紧贴在他怀里睡得非常甜美,完美无瑕的肌肤,光滑细腻,脸儿嫣红,眉目如画,透着丝丝温柔,自己的大手抱着她的玉背,丝缎般顺滑,玉峰挤压在胸腹间,柔软而富有弹性,****微微拱起,形成一道诱人的曲线,一双长腿一伸一曲。 真是美艳绝伦! 韩艺看得不禁都有些痴了,过了许久,他才会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的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忽见她那长长睫毛颤抖了一下,暗想,好啊!原来是在装睡,真是岂有此理,我也装睡。 他实在是不愿这么快就松开这美妙绝伦的胴体,手臂不禁又加深了几分,双目微合,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在韩艺睁开眼的瞬间,元牡丹就已经醒过来了,但她觉得太尴尬了,不敢睁开眼来,又见这厮竟然偷偷亲吻自己,心中是又羞又怒,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见他并无过分之举,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又过得好一会儿。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这回两个人都无法再继续装下去了。 元牡丹闪电般的从韩艺怀里挣脱开来,满面羞红的坐在床边,背对着韩艺。 韩艺轻咳一声,道:“谁呀!” 外面响起朵拉的声音,“姑爷,你起来了么,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韩艺道:“行。知道了。” 朵拉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咦?” 元牡丹突然望着帐外,诧异道:“那些螃蟹了?” “呃,我先去洗漱了。” 韩艺仓皇而逃。 元牡丹狠狠跺了下脚,道:“这个无耻小人。” 待二人洗漱后,这早餐也送来了。 韩艺一边吃,一边说道:“今天早上的会,你代我去。” 元牡丹一愣,道:“你要干什么?” 韩艺道:“我昨日下午与大伯谈了一下关于采取雇佣制的事,大伯决定今天召开议会,让我去说服其余的长辈,另外,就是北巷与元家合作的事。” 元牡丹道:“但是我昨日不在场。” “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整个计划都已经确定了,关键在于细节上如何操作,你毕竟要更加熟悉一些,你去谈比我去要更好一些。” “好吧!” 元牡丹点点头,她自成婚后,还未与元杰他们见过,这心里还有些惶恐。 韩艺一笑,道:“终归是要见面的。” 元牡丹一愣,道:“你如何知道?” 韩艺道:“难道你忘记我可是会观面测心的本事么?”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吃完早餐后,二人便出得门,一个去到了议事厅,一个去到了后堂。 这两个会议都开了整整一日。 元牡丹这边还好,毕竟还是在商讨的过程中。 韩艺那边就比较复杂,谈谈停停,在议会中还是有一部分保守派认为这样做会给元家带来沉重的负担,其中利害关系甚至要高于南进计划,虽然整个南进计划要耗费非常多的钱财,但性质还是剥削性质的,保证了他们的权利,但是将雇佣制应用在佃农上,这关系过于平等,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也有违于传统土地的经营。 但是韩艺还是发挥他出众的口才,将长远利益说给他们听,并且说服了其中一些顽固派,包括元禧,因而以多数赞成而得到了通过,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在看到一份详细的计划。 而在关于北巷与元家的合作上面,利润韩艺已经给予非常多的了,但是有些人在乎的不是利润,他们还是希望能够合并。 但是韩艺坚决不同意,还是那个老借口,这因为北巷的香水、纸墨与李治也有些关系,毕竟当初是李治决定不让韩艺交出这秘方的,但不是说李治就不想要,他想要,但是迫于朝中局势,以及报答韩艺对他的支持,还没有让韩艺交出秘方来,可如果这一转眼韩艺就与元家合并了,这会让李治感到不开心的。 基于元家不涉及朝廷的根本原则,他们只能作罢,北巷与元家合作也定了下来。元家鲜花七成供应给北巷,至于剩下的三成自然是要供应给朝中那些权贵,另外就是水果,因为水果的需求比较大,元家只拿出五成给韩艺。当然,这是不够的,韩艺还打算跟其他的贵族达成合作,利用买卖达成政治同盟。 等到会议结束时,已经是二更天了,韩艺已经是累的筋疲力尽,当他来到小院前时,正好遇到元牡丹和朵拉。 “你们也是刚刚结束?” 韩艺略显诧异道。 元牡丹满面疲惫的点点头,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韩艺苦笑道:“那个四伯伯真是难应付,”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尽瞎说。” 韩艺呵呵道:“进去说吧。” 朵拉突然道:“姑爷,牡丹姐,我先去吩咐人帮你们烧水。” 韩艺正经道:“这个——目前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咱们不应浪费,干脆就烧一桶吧。” “啊?” 朵拉一愣,不明其意,还未韩艺为了节约,都不洗澡了,这姑爷真是没话说。 元牡丹红着脸道:“不要听他瞎说,你快去安排吧。” “是!”朵拉点点头,转身正欲走,可突然又转过身来,困惑道:“牡丹姐,是烧一桶,还是两桶。” 元牡丹跺脚道:“当然是两桶啊!” “哦。” 朵拉吓得吐了吐****,然后快步离开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这个朵拉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元牡丹狠狠瞪了这厮一眼,然后往屋内走去。 “呼——!” 二人坐下来之后非常有默契的长出一口气,又彼此相望一眼,均是苦笑。 他们可是说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富商了,但却忙的跟条狗似得,这真的很讽刺,这在古代其实是非常少见的,古代的富商一般都是下人去做,但是他们做的是跨时代的买卖,必须亲力亲为。 元牡丹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你那边都谈妥了吗?” 韩艺点点头,道:“这还得多谢大伯的支持。呵呵,说真的,我以前倒真是小觑了大伯,以为他就是一个有威望,能够主持大局的家主而已,但其实你们元家最有魄力的就是大伯了,他非常清楚启用我,就是为了寻求改变,所以他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若不是他在会议上坚决支持我,我看还得多费周折啊!” 元牡丹嗯了一声,道:“大伯这人虽然非常严肃,但看事情比谁都看得清楚一些,其实让你来我们元家当主事人,就需要非常大的决心和魄力,因为这在我们元家可是从未出现过的。” “所以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呀!” 韩艺笑了笑,又道:“你们谈得怎么样?” 谈到买卖,元牡丹立刻又变回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总裁来,道:“元哲和元斐、元盛他们都认为,如果采取雇佣制的初衷,是为了更好的统一安排,那么就应该想尽办法,令百姓更加依附我们元家,所以他们决定采用交换兼并并行的方式。关于土地的交换,他们还是倾向于与地主交换,这样会省很多事,百姓毕竟太看重土地了。而面对百姓,则是采用兼并的方式,必须保证雇佣农不再拥有任何田地,这样他们就离不开我们元家,如此能够更好的统一安排。 我们初步商议的兼并计划,是针对那些有农田但却无法养活全家的百姓,我们的契约必须建立在他们将自己的土地出售给我们,但是我们不会出钱购买,而是以平日里的生活衣物、木炭,甚至于房屋抵偿给他们。” 言语之间,充满了浓浓资本主义思想。 这个计划就是先切断百姓的一切生活来源,迫使生产力与生产资料彻底分离,甚至连钱都不愿意给你,你每个月就拿这么多钱,保证养活你一家,但是多了也没有,这样的话,你离开我们元家就得饿死,那么雇佣农必须就得听话。 韩艺道:“你也赞同?” 元牡丹道:“我觉得这也是应该的,不然的话,我们何以保证他们会听从安排,会努力干活。难道你不赞同?” 其实在这一点上,韩艺与元牡丹还是有些出入的,毕竟他们从小生活环境不一样,韩艺认为只要给予百姓好处,百姓自然会听话,服从安排。 但是元牡丹、元哲他们从小就是生活在这种阶级制度非常严格的社会里面,他们认为地主还是要对佃农有一定的威慑力,不可能跟北巷一样,元家也不具有北巷那种文化底蕴,下人就是下人,主人就是主人,阶级非常明确,韩艺那一套,他们玩不来,也不会去这么做的,他们不可能做到跟韩艺一样,轻易的去向一个下人说“谢谢”。 这无关于道德,而是与整个社会背景有关。 韩艺心里也明白,道:“但是百姓不见得就愿意将自己的土地出售给我们。” 元牡丹道:“随着贵族子弟越来越多,贵族对土地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在长安、洛阳、太原等地,有很多百姓他们只有十几二十亩地,但是他们有好几口人,根本养不活。” 韩艺思索半响,道:“关于这一点,你们决定吧,但是雇佣契约必须由来我拟定,我不赞成杀鸡取卵的契约。” 他觉得这样做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要保证雇农的权益,不能的一味的压迫,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你是主事人,这当然是由你说了算。”元牡丹又道:“另外,我们认为迁移岭南的人,全都用家奴。” 韩艺道:“为何?” 元牡丹道:“首先,如果是家奴的话,就节省了很多麻烦,不需要一个个去游说,能够加快南进计划。其次,我们元家的家奴是非常忠心的,而南进计划对于我们元家而言非常重要,用家奴的话,我们也更加放心。最后,根据你的计划,这些人去到岭南,是去当奴隶主的,只是先苦后甜的,这我们当然倾向于用自己人。” 韩艺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一日成果这么大。” 元牡丹问道:“那你以为如何?” 韩艺点点头道:“关于人事方面,你拿主意就是了,毕竟我们对你们元家不是非常熟悉。”说着,他呵呵一笑道:“有你相助,我真是可以省很多力气。” 元牡丹颊生红晕,淡淡道:“我可是在帮助我们元家。” “都一样,都一样!” 韩艺笑呵呵道。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二章 无月上钩 其实即便没有婚姻关系,韩艺也需要与元牡丹合作,他从一开始就追求与元牡丹的合作,因为他们之间是可以互补的,虽然韩艺拥有超时代的经商能力,以及长远的目光,但是再漂亮的衣服,你穿在乞丐身上,那也会相当难看,韩艺在这个年代唯一的弱点,就是对于当下大环境的游戏规则还不是非常清楚,他的北巷完全是依照他的理念建成的,但也仅限于北巷,在其它的地方可是玩不通。 在韩艺认识的人当中,除元牡丹以外,就没有一个合适做他的搭档,郑善行只能算是半个买卖人,而且太善良了,刘娥宫中出来的,理念都是来自于宫中,钱大方等人虽然是地地道道的买卖人,但是他们的买卖就是那么大,目光自然短浅,沈笑就更加不用说了,就一风流成性的败家子,最合适的就是元牡丹,他也能从元牡丹身上学到很多的东西。 二人交谈了一会儿,等水烧好了,他们就去洗澡了 泡了个澡,元牡丹觉得身子轻松不少,来到屋内,见地铺都还没有铺好,以为韩艺没有回来,但是她也没有在意,因为韩艺每回洗澡都得洗很久,来到床前,一拉开帐幔,忽然惊叫一声。 只见一个大男人趴在枕头上已经呼呼大睡起来,双腿夹着被子,还任性的撅着自己******。 这太恶心了! 元牡丹一手扶着额头,郁闷的都快哭了,站在床边纠结半响,实在忍不住看到他这丑陋的睡姿,轻轻推了下他,“韩艺!韩艺!” “呼——!” 可韩艺睡得跟猪似得根本吵不醒。 怎么会有这种人。 元牡丹气得头有些晕,转过身去,本想去打地铺,但是一看这地板,不禁想起昨夜那恐怖的一幕,总觉得这屋子的角落里面还藏着一只螃蟹,又回过头来,望着死猪一般的韩艺,脸上突然飘来两朵红云,轻轻跺了下脚,先是稍稍坐在床边,谨慎的望着韩艺,见他无异动,这才小心翼翼躺下去,芳心紧张怦怦乱跳,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唔——!” 忽听一声呢喃,韩艺一个转身,一条腿就搭在元牡丹身上。 “啊!” 元牡丹本就紧张了,他这一举动直接吓得叫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起来,但是韩艺的手也搭了过来,直接将她搂入怀中,还在她脖间拱了几下。 “韩艺!你给我起来,我知道你在装睡!” 元牡丹一个劲的挣扎。 但是她越挣扎,韩艺搂的就更紧一些。 “韩艺,你这混蛋,无耻小人!” 元牡丹一边挣扎,一边怒骂。 但是韩艺还在她耳边打起了呼噜。 元牡丹可受不了呼噜声,挣扎的更是猛烈了,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也是腿脚并用,踢呀,拽呀,推呀! “呼——呼——!” 元牡丹毕竟还是女儿身,力气可比不了韩艺,多次交锋也都证明了这一点,一旦被韩艺抱住,她就只剩下喘气的份了。 元牡丹见韩艺还在那里装睡,气得牙痒痒,突然抓住韩艺揽在自己脖间的手臂,张嘴便要咬下去。 可是这都还未咬下去,手臂突然间就消失了,又听得边上一个抱怨声道:“你怎么老是喜欢咬人啊!” 元牡丹转头怒瞪着韩艺,道:“你总算肯醒了。” “开个玩笑吗!哈哈!”韩艺哈哈一笑,又见元牡丹黑着脸,立刻收住笑意,道:“睡觉,睡觉!”说着他便翻过身去。 元牡丹脸上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尤其是看到那撅起******,恨不得将牙都咬碎,鬼使神差的般的一脚踹向那******。 “o操!”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元牡丹竟然会跟他玩阴的,一不留神,直接滚落下床。 元牡丹双目一睁,微微张着小嘴,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脚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哎哟!” 韩艺爬了起来,揉着******,“你这也太狠了点吧,你难道不知道屁股是男人的第二张脸么?” 元牡丹忍着笑意,瞪了他一眼,道:“活该!谁叫你老是欺负我。” 韩艺撇了撇嘴道:“好吧,好吧,咱们扯平了,现在睡觉,你睡那边,我睡这边,谁也不准越线。”说着他就躺了下去。 这话听得怎么怪怪的? 元牡丹都未反应过来,韩艺已经睡了上去,又听他说道:“哦,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事?”元牡丹不冷不淡的回应道。 韩艺道:“明日我得回去一趟。” 元牡丹一愣,稍显有些落寞。 韩艺突然转过身来,笑嘻嘻道:“舍不得我吧。” 元牡丹眼一瞪道:“我恨不得你现在就走。” “真是没良心!” 韩艺郁闷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日夫妻百日恩。” “没有!” “没有就没有吗,瞪什么瞪,知道你眼睛大。不理你了,睡觉!哼!” 韩艺傲娇的转过身去,又撅起了屁股。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元牡丹苦恼的摇摇头,又瞧了眼韩艺,随即才谨慎的躺了下去,忽然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可是到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又缩在了韩艺的怀里,她还真不好意思说是韩艺悄悄将她搂过去,因为从姿势来看,她也挺享受的。 真是尴尬。 上午时分,韩艺与元牡丹来到后堂,将议会那边的决定告诉了元哲他们,然后又针对于昨天他们的计划做了一个总结,然后便出了元家堡。 但是他并未急着回北巷,而是去到宋国公府,这事他不想继续这么悬而不决,得早点将这一切告知萧无衣。可是萧无衣并不在家,反倒是他老丈人在家,结果没有办法,都到门口了,只能调整心情,去跟老丈人聊聊佛经什么的,顺便等等萧无衣。 其实萧锐见韩艺来了,心里也挺高兴的,毕竟他的大儿子,二儿子都有了家室,而萧无衣和萧晓又不是聊天的人,夫人又已经去世了,心里也挺孤单的。 韩艺当然是趁虚而入,百般献殷勤,完全没有任何下限,务必要让萧锐憧憬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在身边那就太好了。 萧锐完全被蒙在鼓里 独孤府。 今日训练营放假,但是因为独孤无月两个假期都没有回家了,今日一早就回到了家里。 “大公子,你回来了。” 管家急忙迎上,将独孤无月手中的斗篷给接了过来。 独孤无月点了下头,问道:“爹爹还好吧!” “老爷一直都很好,这不,数日前又去洛阳会老友了。” 正统的独孤家其实在唐朝已经渐渐走向了衰落,虽然还关中地区拥有极高的名望,但因为家族人才凋零,在朝中势力,早已经是今非昔比,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退出了朝中,好比独孤无月的父亲独孤大宝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常年在外面游玩。 这也是为什么独孤无月非常渴望振兴独孤家。 独孤无月点点头,对此也习以为常了。 那管家突然道:“大公子,有件事,小人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事?” “最近两日,我听闻崔家二娘子最近身染重病,好像还挺严重的。” 独孤无月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 那管家有些害怕道:“小——小人也是听说的。” 独孤无月立刻转身出得大门,跨上黑马,纵马离去。他本直接想去崔家的,但是想想,又转道去了北巷。 卢家药铺! “吁——!” 独孤无月从马上跳下,快步入得药铺。 此时柳琴正在给客人抓药,见独孤无月来了,好奇道:“无月,你怎么来了。” 独孤无月道:“嫂嫂,师卦哥呢?” 柳琴一愣,道:“你师卦哥去崔家了。” 独孤无月急切道:“是不是红绫生病了?” 柳琴点点头。 “那情况严不严重?” “我听夫君说,好像挺严重的。”柳琴担忧道。 “打扰了。” 独孤无月言罢,立刻转身走了出去,上马,朝着崔家疾奔而去 竹林崔府。 只见府门缓缓打开,二十余个拿着棍棒的下人冲了出来,随后门内又走出一人来,正是崔戢刃,他斜目望着门前的独孤无月道:“你来作甚?” 独孤无月直接道:“我听说红绫生病了。” 崔戢刃冷笑道:“这与你何干?” 独孤无月道:“我想见一见她。” 崔戢刃怒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还有脸来见红绫,休想。如果你再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就得罪了。” 独孤无月先是微微颔首,突然眼中光芒一闪,朝着崔戢刃冲了过去,未等周边那些下人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崔戢刃的脖子上。虽然他有着花容月貌,但做事比男人还男人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萧无衣的影响,反正能武力解决,他就尽量不选择第二种方法。 崔戢刃可不崇尚武力的,他一点功夫都不会,但也丝毫不惧,怒道:“独孤无月,你知不知你现在在干什么?” 独孤无月道:“我只想见见红绫。” “这不可能!” 崔戢刃咬牙切齿道:“我劝你立刻放下刀来,不然的话,我让你们独孤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独孤无月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请你带我去见红绫。” “我不信你这匹夫敢动我。” 崔戢刃朝着那些下人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将这贼人乱棍轰走。” 这谁敢动手啊? 那些下人左右为难,拿着棍棒不知所措。 独孤无月也了解崔戢刃的个性,跟他一样,都是非常倔强的那种,知道求他是不可能的,突然朝着一个下人道:“立刻带来我去见红绫。” 崔戢刃道:“你们不要听他的,他不敢杀我,你们只管动手就是。” 独孤无月道:“我是不敢杀你,但是他们敢赌么?”言罢,他匕首又逼近三分,怒喝道:“还不快带路。” “别别别!”只见一个中年管家急急跑了出来,道:“独孤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小人求求你了,莫要伤了我家公子,小人带你去,小人这就带你去。” 崔戢刃怒视着那管家道:“秦伯,你若敢带他去,我饶不了你。” 这秦伯垂着头道:“大公子,你要打要罚,小人都认了,但是小人不能不这么做。”说着他向独孤无月道:“独孤公子,你切莫伤了我家公子,小人现在就带你去。” “你这没出息的家伙!” 崔戢刃怒骂道。 那秦伯也不说话,领着独孤无月就往府内走去。 而那二十个家丁拿着棍棒紧随着独孤无月。 一群人来到后院,忽听得一声喝止声,“住手!” 独孤无月转头一看,只见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三人走来,忙道:“师卦哥。” 卢师卦喝道:“无月,你还不快放了戢刃,要是伤了戢刃,我饶不了你。”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迟疑片刻,但还是将匕首放下,将崔戢刃往人群中一推,那些家丁赶忙扶着崔戢刃,“公子,你没事吧。” 崔戢刃推开他们,暴跳如雷道:“你们这些废物,我养你们何用,还不快将这贼人给我捉住。” “够了!” 卢师卦朝着崔戢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嫌不够乱吗?” 崔戢刃怒视着独孤无月,牙齿磨得格格作响。 王玄道突然朝着那些下人道:“你们还围在这里作甚,难道你们以为自己能够拦住独孤无月。都散了吧。” 那些下人瞧了崔戢刃。 崔戢刃沉默片刻,猛地一挥手。 那些下人赶紧退下,他们都知道独孤无月的实力,自己上去也是送的。 独孤无月急切的朝着卢师卦道:“师卦哥,红绫她怎么样?” 卢师卦面色凝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先去见见红绫吧。” 独孤无月一怔,道:“你此话何意?” 卢师卦道:“红绫她寒气入体,又未有及时医治,如今寒气侵入五脏六腑,我暂时也没有办法能够医治她。” 独孤无月头脑一阵晕眩,一颗心坠入了冰窖,他对于卢师卦有着无条件的信任,因为卢师卦从不说谎的,道:“这怎么可能?师卦哥,你可是神医啊,若——若你也救不了红绫,那红绫她岂不是。” 崔戢刃哼了一声,道:“你此时来此装甚么好人,早干什么去了,二妹要不是看上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又岂会有今日。” 王玄道瞧了眼崔戢刃,皱了皱眉,又向独孤无月道:“无月,你也莫要太着急了,卢兄现在正在想办法,说不定会有转机。” 郑善行道:“我先带你去见红绫吧。” “多谢!” 独孤无月点点头,又朝着卢师卦道:“师卦哥,你一定要救救红绫。” 卢师卦道:“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这独孤无月一走,卢师卦就瞪了崔戢刃一眼,道:“你方才骂的未免也太过分了。” 崔戢刃一笑,道:“这是我早就想骂的,一直憋在心里没有机会,兴许过了今日就没有机会再骂了,还不趁机骂两句,解解气。” “哼!崔小鬼,你这可是以公谋私,本郡主用计引无月来,可不是让你骂的,你要是再敢如此,我便要你好看。” 只见一道倩影从旁边走了出来。 不是萧无衣是谁。 崔戢刃瞧了这女魔头一眼,生性自傲的他,难得低下头,道:“我知道了。” 萧无衣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还崔家世孙,说的话就跟市井之徒一样,清河崔氏的脸都让你给丢尽。” 崔戢刃郁闷道:“我都已经说知道了,你还要如何?” 萧无衣怒道:“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揍你。” 卢师卦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另找个地方说话吧,要是被无月看到,那可就穿帮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三章 趁火打劫 大兴善寺。 “呵呵!如今我们的这位小皇帝终于像一个皇帝了。” 元鹫躺在树干上面,一手提着一坛子酒,吊在下面晃悠着,一脸轻松惬意,这元牡丹的事解决了,元烈虎的事也随之解决了,他真的是无牵无挂了,非常的悠然自得,甚至于洋洋得意。 崔平仲站在树下,呆呆的望着远方,并未接话。 元鹫突然一个转身,侧窝着,一手撑着头,好奇道:“老崔,国舅公他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应该如此呀,难道他真的拿陛下没有办法?” 崔平仲目光稍稍往上一瞥,淡淡道:“那你说国舅公能怎么办?长孙皇后的三个儿子,废太子和魏王都已经去世了,就只剩下当今陛下,为了维护长孙一脉,国舅公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他与元鹫虽然经常吵架,但是绝不存在绝交的可能性,毕竟二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对彼此都是知根知底,要闹翻早就闹翻了。 元鹫道:“也就是说倘若废太子和魏王还在世,国舅公就不会这么受制于人了。” 崔平仲点点头,道:“我认为是这样的,国舅公当了三十年的宰相,他的势力深不可测,而且以国舅公的智慧,若非受此掣肘,绝不会如此被动。” 元鹫道:“那岂不是说,倘若陛下一定要立武昭仪为后,国舅公也只能做出让步?” 崔平仲道:“那倒是不一定,陛下虽然获得李义府等人的支持,但这还远远不够,倘若朝中主要大臣都坚决反对的话,陛下也不敢一意孤行,这还得看双方的最后较量。”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道:“倒是有一件事,我一直看不明白。” 元鹫好奇道:“什么事?” 崔平仲道:“韩艺。” “我妹夫?” 元鹫立刻变得紧张兮兮,道:“我妹夫怎样?” 崔平仲翻了下白眼,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李义府他们得到重用之后,韩艺就渐渐淡出了朝野,极少参与此事,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如今可是最好立功的时候,韩艺出身贫寒,应该要把握住这机会才是,但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但是他又不像似这么糊涂的人。” 元鹫愣了下,随即哼道:“我妹夫是何等人也,岂会与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为伍。” 崔平仲道:“就算不与他们为伍,就算韩艺无计可施,也应该积极参与此事,多在陛下面前进言,这才是为臣之道,如果照此下去,一旦陛下取得了胜利,那么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势必会压韩艺不止一筹,而韩艺唯一的优势也将会被消磨殆尽。” 这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在他看来,韩艺是没有选择的,只有吊死在李治这棵树上,那么肯定要尽可能的抱住这棵大树,而如今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这时候不管你有没有办法,你都得经常在陛下面前露面,这时刻的存在感是非常重要的,就连崔义玄这种老臣子,都时常与李治见面,表现出对此事的关心,而他指的优势,当然是指韩艺是最早支持李治和武昭仪的,如果这点优势都被李义府他们取代了,那韩艺前景可是极为不妙的。 元鹫想想,倒还真是,道:“看来我得去提醒一下妹夫。” 崔平仲摇摇头道:“这倒不用,韩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分明是有意为之,我想韩艺在进行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只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韩艺的行为,让他觉得有些看不懂。 “哈哈!我这妹夫还真是厉害,连老崔你也看不透。”元鹫得意的哈哈大笑,他的想法很简单,连崔平仲都不猜不透的事,他根本就不用去考虑。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走了过来,朝着崔平仲道:“老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 崔家。 郑善行来到一座假山后面亭台内,朝着萧无衣等人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见到无月流泪。” 萧无衣喜道:“你是说小无月哭了?” 郑善行点点头。 萧无衣遗憾道:“可惜我没有看到。” 王玄道小声道:“无衣姐,这应该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吧。” “你管我。” 萧无衣眼一瞪。 王玄道无言以对。 崔戢刃哼道:“这是应该的,我二妹为他流了多少眼泪,我现在还嫌折磨的不够。” 郑善行道:“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么做,太卑鄙了一点。” 萧无衣道:“你少在这里杞人忧天,从小到大,你们做过多少卑鄙无耻之事,可是所有的罪名都是姐一个人扛着,还被你们骂成女魔头,好处就当让你们给占了,你们长安七小鬼的名望那都是姐给予的。” 郑善行郁闷道:“可是有哪件事不是你指使我们做的。” 萧无衣用修长的食指轻轻挠了挠脖颈,哼道:“我又不是要怪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们知道,给我当仆人,没有亏待你们,亏你们还在埋怨我。你们想想看,在主仆契约期间,你们七小鬼是多么的威风,名望节节攀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主仆契约结束之后,你们就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人人都可以骑到你们头上来,甚至堕落到去跟韩艺那田舍儿混,真是有出息啊。” 卢师卦纳闷道:“我们与韩艺是布衣之交,也不至于说跟着韩艺混。” 萧无衣指着郑善行道:“善行,你敢这么说么?” 郑善行是一个实诚人,在买卖上,他确实是在跟着韩艺混,于是沉默以对。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为了你们的前途着想,要不——你们再跟我签一份神圣的主仆契约。” 卢师卦听得直接把头转向亭外,上了一回当,是年幼无知,再上一回,那就真成猪了。 王玄道道:“我突然想起韩艺的一句话。” 萧无衣一听韩艺,急忙问道:“什么话?” “你杀了我吧。”王玄道淡淡道。 萧无衣愣了下,狠狠威胁道:“我要杀也会杀你的小乌龟。” 王玄道一脸惧意,立刻拉开了与萧无衣的距离,将小乌龟紧紧护在怀里,毕竟这女魔头可是惯犯了。 萧无衣又傲娇道:“可别说姐没有提醒你们,崔小鬼是已经答应跟我续签一份为期三年的神圣的主仆契约。” 郑、卢、王三人震惊的望着崔戢刃。 崔戢刃一脸尴尬,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三人又在相觑一眼,心里哪能不明白。不用想也知道萧无衣是用这个计谋换取这一纸契约。 卢师卦忍不住了,道:“萧无衣,这是趁火打劫,实在是太卑鄙了。” 郑善行也道:“无月是你弟弟,红绫是你妹妹,你怎能用此事来要挟戢刃就范。” 王玄道不太敢说话。 萧无衣道:“这是我和崔小鬼的事,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你问崔小鬼,我逼了他没。” 崔戢刃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这都是我自愿的,怪不得任何人。” 他一直觉得崔大姐的离开,他得负主要责任,因而他就更加保护崔红绫和崔莹莹,决不能让悲剧重演,为了这两个妹妹,区区一纸契约,又算得了什么。关键他确实不懂感情上面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报复独孤无月,出这口恶气,但是却不懂如何撮合他们两个。 郑善行、卢师卦强烈鄙视萧无衣的这种行为。 但是萧无衣岂会在乎这些,她可没有少被人鄙视。 其实韩艺告诉她这个计划的初衷,主要也就是为了她,因为独孤无月是她的弟弟,崔红绫也与她有莫大的关系,而且她也是其中一个主角,没有打算索取任何回报的,纯粹是一番好意。可是萧无衣不这么认为,萧无衣始终觉得让长安七子去辅助韩艺,是一个非常妙的主意,因为这是她想出来的。 现在卢师卦、郑善行、王玄道、长孙延和韩艺非常亲密,已经有了合作,独孤无月是她的弟弟,当然要支持姐夫,而现在韩艺又成了元烈虎的姑父,她知道元烈虎肯定是会支持韩艺的,因为元烈虎太在乎元牡丹了,那么就剩下崔戢刃一个人了。 可是韩艺认为他和崔戢刃有着冲突的地方,一山不容二虎。萧无衣也认同这一点,所以萧无衣觉得如果崔戢刃成为她的仆人了,那么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 萧无衣现在很是洋洋得意。 忽然,假山外面有人说道:“大公子,你在里面么?” 崔戢刃道:“什么事?” “老爷回来了。” 那下人道。 “糟糕!” 卢师卦忽然惊呼道。 “怎么呢?” 王玄道诧异道。 卢师卦道:“你们不会忘记,崔三叔也是精通医术的,他肯定能够发现。” 萧无衣吓得面色苍白,这要是被拆穿了,那她的努力都将付诸一旦,“你们还不快去拦住三叔。” 四人立刻起身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但他们还是晚到了半步,崔平仲已经在屏风内为崔红绫把脉了,要知道崔平仲得知此消息后,也是心急如焚。而独孤无月则是站在一边,双拳紧紧握着,连手背的青筋暴露出来,妖艳的双目显得有些红肿,崔红绫同样也是如此,但是崔红绫脸上却挂着幸福的微笑,柔和的目光注视着独孤无月,相比起生与死,她更加在乎的是独孤无月,她对独孤无月的爱,那真是从小点点滴滴累积上来的,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没有无月,她的人生不再有任何意义。 除此之外,元鹫也站在一旁。 完了!完了! 卢师卦他们相互望了眼,均是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元鹫指着这几个小子怒道:“你们几个小鬼真是岂有此理,红绫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告诉我们。” “你闭嘴!” 崔平仲怒视了元鹫一眼,又瞧了他们几个一眼,旋即闭目仔细的为崔红绫诊脉。 卢师卦深知崔平仲的医术,虽不及他,但是他那些小伎俩,也决计瞒不过崔平仲的,尴尬的都快要自己主动招供了。 过得一会儿,崔平仲将崔红绫的手放到被褥中。 崔红绫笑道:“爹爹,你别为女儿伤神了,这生死有命,纵使活不了,那女儿也无怨无悔。”她也并不知道实情,因为韩艺知道崔红绫对于独孤无月的感情,你告诉她,她恐怕瞒不了独孤无月。 其实别说崔红绫了,即便是郑善行、王玄道,韩艺都让萧无衣不要告诉,萧无衣谨遵丈夫的意思,而且他也想顺便捉弄一下郑善行和王玄道,是卢师卦告诉他们二人的。 独孤无月听到这话,只觉一种揪心的疼,手脚冰冷,浑身发胀,真的恨不得在自己胸口割几块肉下来,但恐也不能解恨。 崔平仲温和道:“红绫,你放心,不管怎么样,爹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卢师卦他们听得一怔,这话风不对呀! 崔平仲又站起身来,朝着独孤无月道:“无月,你留在这里陪陪红绫。”说着他又想卢师卦道:“师卦,你跟我来一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 大嘴鹫 后堂内! 崔平仲、元鹫两个长辈坐在正座上,卢师卦等小辈则是恭敬的站在他们前面。 崔平仲目光一扫,最后落在卢师卦身上,道:“师卦!你师父教你医术,可不是让你害人的吧。” 他何等聪明,方才已经猜得*不离十了。 卢师卦赶紧作揖道:“三叔教训的对,师卦知道错了。”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元鹫似乎还在状况外,但是这是他擅长的,一想就明白了,乐呵呵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几个小娃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这么卑鄙的主意亏你们都想得出,厉害,厉害!” 这是夸,还是贬啊! 郑善行他们低着头,做不得声。 “这个卑鄙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 只见萧无衣从外面走了进来,狠狠的瞪了元鹫一眼。作为大姐大,污名自然是自己扛,其实当初萧无衣的很多“丰功伟绩”都是在长安七子的帮忙下完成的,但是两者的名望却是截然相反,坏得都是萧无衣在扛,好的都让给了长安七子。 “小无衣!” 元鹫脸色大变,哈哈道:“我就说吗,这么绝妙的主意,岂是这几个呆瓜想得出,原来是出自小无衣之手,这就不奇怪了,我就常跟老崔说,在这小一辈子中,我就佩服小无衣。” 毕竟两市老对手了,萧无衣可不会被元鹫这三言两语就哄住了,鄙视这家伙一眼。 崔平仲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对于红绫和无月是非常不公平的,你们方才没有看到无月内疚的样子吗?难道你们忍心吗?” 萧无衣在崔平仲面前,还真不太放肆。 崔戢刃突然道:“爹爹莫要怪他人,这都是孩儿决定的。孩儿不及爹爹聪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用这蠢法子,爹爹倒是聪明,那爹爹为何不想个好法子呢?还是爹爹根本就不在意,既然爹爹都不在意,又何必来此呢?” 这气氛立刻急转直下。 崔平仲瞧着崔戢刃,面露愧疚之色。 郑善行小声道:“戢刃,你少说两句。” 崔戢刃根本不听,直视着崔平仲,道:“若是爹爹有恙,孩儿一定会在身边尽孝,这是为人之子的本分,但是孩儿认为爹爹没有资格在这说三道四,那只会让人觉得爹爹是在惺惺作态。” “放肆!” 元鹫一拍桌,怒视着崔戢刃道:“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快向你父亲道歉。” “失陪!” 崔戢刃微微颔首,转身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心中一直有三个解不开的结,第一个自然是他大姐之死。第二个就是崔红绫和独孤无月。第三个就是崔平仲。他一方面非常崇拜和尊敬崔平仲,但另一方面,他又非常恨崔平仲,因为他大姐去世前后,崔平仲都没有露面,也没有帮崔大姐说一句话,他心里一直不能原谅崔平仲。 “你这混小子——!” “由他去吧!” 崔平仲一手拦住元鹫,叹了口气。 卢师卦道:“三叔,我们去看看他。” 崔平仲点点头。 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三人立刻追了出去。 元鹫纳闷道:“我说老崔,你也真是死脑筋,为何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戢刃。” 崔平仲道:“告诉他又能改变什么,况且也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 他们似乎忘记这屋内还有一人,萧无衣听得耳朵都快竖起来了,眨着美目,小声问道:“三叔,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崔平仲突然发现萧无衣还在,只是摇摇头。 三叔的嘴严实得很,估计是撬不开,不过嘛——!萧无衣微微一瞥元鹫,顿时胸有成竹。 元鹫赶紧自己受到了侮辱,道:“你看我作甚?” 萧无衣嘻嘻一笑,道:“元叔叔,差点忘记与你说一声恭喜,牡丹姐如今总算是嫁得如意郎君。” 元鹫听得极为开心,哈哈道:“多谢!多谢!这里面你是功不可没,放心,当元叔叔欠你一分人情,到时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叔叔说,叔叔一定不二话。” “那我可不会客气。”萧无衣笑眯眯道。 元鹫忽觉汗毛竖立,道:“但是先说好,主仆契约你就休想了。” “哪能呀!” 萧无衣呵呵笑着,心里也在思考,如何将这份人情最大化。又道:“反正现在也没事,你与我说说牡丹姐成婚时的趣事吧,我相信元叔叔一定给了他们不少惊喜吧。” 崔平仲本就心烦意乱,起初也没有注意,忽觉情况不太对,立刻想用眼神去阻止元鹫。 但是为时已晚,元鹫哪里忍得住,哈哈大笑道:“你说得没错,我可是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 萧无衣兴致盎然道:“什么大礼?” 元鹫勾了勾手。 萧无衣急忙走到跟前。 元鹫颇为得意的笑道:“韩艺与小妹还当我不知道他们是借结婚之名,行合作之实,于是我将计就计,在他们的酒水里面放了一点佛春散,哈哈,想必他们现在好事以成,兴许过不了多久,这娃都生出来了。” 萧无衣听得脑中一片空白。 完了! 崔平仲一手捂住脸,不想说话了,甚至想赶紧闪人。 这元鹫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元鹫原以为自己的主意,萧无衣一定拍手叫好,毕竟在他看来,萧无衣与他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见萧无衣目瞪口呆,道:“你——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被我这个大礼给吓住了。” 萧无衣一怔,激动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元鹫错愕道:“你——你怎么也跟老崔一样,我以为你会非常认同我的做法。” 萧无衣瞪着双目道:“我为何要认同你的做法?” 元鹫道:“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这个法子与你这个法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 萧无衣眨了眨眼,还真是有点像似,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浑身发颤,一跺脚,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元鹫看得好奇了,挠着头道:“这个小无衣怎么回事?好像有点反常。老崔,你知道么?” 崔平仲也是狠狠瞪了这厮一眼,羞于与此人为伍,起身往外面走去。 元鹫坐在椅子上,郁闷的双腿直颤颤,双臂抱胸,委屈的仰着脸,忽然觉得自己忒也孤单了,怎么全世界就没有一个人懂他,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萧无衣就是韩艺的正牌夫人 韩艺在宋国公府足足等了整个上午,兀自不见萧无衣回来,这午饭都吃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蹭晚饭了,于是就起身告辞了,心想先去北巷,下回再来,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回到后院,韩艺立刻喊道:“小胖!小野!我回来了。” 倒还别说,他真的挺挂念这两个小家伙的。 可是院内非常平静! 咦?这人都上哪去了,一定是在凤飞楼排练话剧!韩艺刚准备转身出去,忽见一人走了进来。 “小艺哥,你回来了。” 正是茶五,他见到韩艺顿时一脸欣喜之色。 韩艺忙问道:“你来的正好,小胖,小野,四梦他们呢?” 茶五道:“四梦她们在凤飞楼排练话剧了,小胖和小野一早就上大兴善寺烧香了。” “烧香?” 韩艺皱眉道:“今日是过节么?还是刘姐的六十大寿?” 茶五摇摇头。 韩艺道:“那他们为何去烧香?” 茶五道:“这我也不知晓。不过。”他小声道:“昨日崔家小娘子曾来找过小胖。” “崔家小娘子?崔莹莹?” “嗯。” 奇怪!她来找小胖作甚?韩艺皱眉稍一沉吟,突然双目一睁,难道——! 忽听得外面有人说道:“小野,这事就别告诉韩大哥了,免得他担心。” “嗯。” 话音刚落,就见两个小家伙站在门前。 “韩大哥!” 熊弟吓得双肩耸得老高,一双小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野却是欣喜的跑了过来,“韩大哥,你回来了。” “嗯!” 韩艺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斜目望着熊弟,道:“小胖!不错呀,都知道合纵连横来欺瞒我了。” 熊弟忐忑道:“韩大哥,你都听见了?” “你说了。” 韩艺朝着小野道:“小野!你说咱们该如何惩罚这个小胖子。” 小野嘿嘿道:“韩大哥,小胖也是怕你担心,就不要惩罚他了。” 熊弟一个劲的点着头。 韩艺佯怒望着熊弟,“还不过来!” 熊弟怕怕的走到韩艺身边,低着头道:“韩大哥,我知道错了。”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我来。” 韩艺带着他们两个小家伙来到后巷,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熊弟偷偷瞥了眼小野。小野道:“小胖,你就如实说吧,韩大哥不会怪你的。” 熊弟点点头,如实将整件事告诉了韩艺。 原来崔红绫生病后,年纪较小的崔莹莹心里非常的惶恐不安,她小小年纪,已经经历过一次大姐的离世,就剩崔红绫这个二姐了,这二姐要是又离他而去,那她真的无法接受,心里非常害怕,总想找个人说说,但是她又不想找崔戢刃,因为她想崔戢刃心里更加不好过,那她又没有别的朋友,唯有熊弟了,于是就偷偷跑来找熊弟。 熊弟见崔莹莹哭的稀里哗啦,心中也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但其实他给予了崔莹莹极大的信心,因为他天性乐观,虽然是一个话唠,但是你听他说话,总是会被他的乐观感染,不过熊弟并不知道,就在想如何能够帮到崔莹莹,上回烧香把沈笑给烧回来了,因此他又跑去庙里为崔红绫烧香祈福。 韩艺其实方才就已经猜到了,道:“这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熊弟小眼珠转着,挠着头道:“那——那我怕你会认为我又会给你添乱,其实我就是去烧柱香,不会再跑去崔家了。” 小野点着头。 “你这小胖子想的忒也复杂了,我什么怪过你。” 韩艺没好气的瞪了熊弟一眼,突然一把搂他过来,笑嘻嘻道:“小胖,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以趁虚而入。” 熊弟错愕道:“啥趁虚而入?” 小野若有所思道:“大哥的意思,可能是让你趁机博得莹莹的好感。” “嘿!小野,你小子进步不少啊!”韩艺诧异道。 小野呵呵道:“我师父教我的兵法里面,有这么一招。” 熊弟一个劲的摇着头。 韩艺好奇道:“你不喜欢莹莹么?” 熊弟小胖手托着下巴道:“喜欢倒是喜欢,莹莹这么漂亮,又聪明,每个人都会喜欢她的。” 韩艺又道:“那你没想过追求莹莹么?” 熊弟摇摇头。 韩艺道:“真的?” “呃以前倒是想过一点点,但是现在没想了,韩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熊弟红着脸道。 “为何?” 熊弟道:“以前我是不懂事,连崔家是啥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要是我真和莹莹在一起的话,那所有人都不会开心的,包括我和莹莹,还会给大家带来很多很多的麻烦。我只是觉得莹莹有时候挺可怜的,我不开心还有韩大哥,小野你们安慰我,陪在我身边,哦,还有梦儿姐姐他们,但是莹莹除我之外,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是她唯一的朋友,那么她有困难,要是我都不帮她,可就没有人帮她了。” 小野噘着小嘴不屑道:“小胖,你这话我可不赞同,崔家算个啥,也没啥了不起的,要是崔家这么厉害,那莹莹干嘛总是来找你帮忙,而不是你去找她帮忙。那崔戢刃也远不如韩大哥。” “小野!你这话是哄我开心的是不是。” 熊弟亲昵的搂着小野,又颇有感触道:“不过你这话也不对,你看莹莹年纪比我小,就已经能背好多书了,又会弹琴,字也写的漂亮,可是大姐姐教了我这么久,我还是只能背得两三成,就没一个字写得好,差得还是挺远的。” 小野道:“那你背会演话剧,她会么?” “那倒也是。”熊弟乐呵呵道:“我背那啥台词还是挺厉害的,是不是?” 小野点着头。 想不到这个小胖子成熟了这么多。韩艺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不由得会意一笑,拍了拍熊弟的肩膀,“你放心,莹莹她姐姐不会有事的。” 熊弟惊讶道:“韩大哥,你咋知道?” 韩艺道:“你都去烧香了,那肯定会没事的。”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又逗我开心了,我要有这能耐,那就好了。” 韩艺笑道:“咱们赌一赌。” 熊弟歪着胖脑袋,斜眯眼瞧着韩艺,好似在说,这么嚣张,过得片刻,道:“赌啥?” 韩艺道:“当然是老规矩,谁输了谁做饭洗碗。但是小野只准吃,不准帮忙。” 熊弟道:“这我跟你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五章 大兴土木 趁着这个机会,韩艺跟小野、熊弟在后巷聊了起来,也没个主题,想到啥就聊啥。 虽然在思想层面上韩艺与他们还是差距挺大的,但是韩艺非常喜欢跟他们两个聊天,因为这是用心在聊天,不需要去顾忌什么,有啥就说啥,跟他们聊一会儿,那烦心事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即便是桑木等人,他们还是将韩艺当成主人,有了个阶级关系在里面,不可能在韩艺面前畅所欲言,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会起身回后院去了。 刚来后院门口,正好遇到刘娥、四梦、顾倾城她们。 “呀!小艺哥回来了。” 梦婷见到韩艺,顿时欣喜的喊道。 “梦婷妹妹,有没有想我啊?”韩艺嘻嘻笑道。 “小艺哥真坏,一来就调戏人家!”梦婷跺着小脚道。 “呃!” 韩艺顿时一脸尴尬,这也算是调戏? 顾倾城那一双会说话的美目闪闪,突然道:“那不知你有没有想我啊!” 这才是调戏!韩艺一跺脚学着梦婷的语气道:“倾城姐姐真坏,人家一回来,就调戏人家。” 众人立刻笑成一团。 唯独顾倾城还黑着脸道:“叫谁姐姐了,我可比你小。” “是吗?”韩艺好奇道:“敢问娘子你几几年的?” “本姑娘芳龄十六!”顾倾城哼道。 十六岁你发育的这么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蒙谁了,当我没有见过女人么。韩艺郁闷道:“那你就比我小一点,我今年都十八了。” 熊弟面色一紧,好心提醒道:“韩大哥,你莫不是忘记了,你今年二十一了。” 笑声更甚,根本停不下来。 韩艺郁闷望着小胖,大家这么熟,何必拆我台了。 熊弟挠挠头,道:“难道我记错了。” “!” 这韩艺一回来,凤飞楼立刻欢笑不断,就连刘娥都不得不承认,韩艺就是凤飞楼的灵魂,缺少了他,凤飞楼就不是凤飞楼,即便这凤飞楼是她一手建造的。 一行人来到院内或坐或站。 刘娥迫不及待的问道:“韩小哥,你与元家谈的怎么样?” “已经全部谈妥了,契约都签好了。”韩艺笑道。 众人一阵欢呼,欣喜不已,其实他们不喜欢与人争强好胜,尤其是与元家这等大家族,他们心里还是非常畏惧的,简单来说,他们心中还是有贵和贱的概念。 韩艺笑了笑,道:“这个待会再说,还有两日少年孔子2就要上演了,你们排练得如何?” 他今日赶回来,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孔子2要上演了。 梦儿道:“一切都非常顺利。” 梦婷突然道:“但是小胖今儿偷懒,没有排练。” 熊弟求饶的望着梦婷,道:“梦婷妹妹,对不起。”说着他又向梦儿她们作揖道:“我对不起大家。” “梦婷,你就知道欺负小胖。”梦儿白了眼梦婷,又向熊弟道:“小胖,你不要内疚,其实你已经演得非常熟练了,这一日不排练也不打紧。” 梦婷噘着小嘴道:“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哪知他会当真。” 韩艺笑道:“行了!明日就最后彩排一次,我亲自监督。” 梦瑶突然道:“小艺哥,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和梦儿姐怎么就想不出。” 她比较文静,喜欢编写剧本,但是她总是对自己的剧本不满意。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啊!”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枚铜币来。 梦瑶困惑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每当我没有灵感的时候,我就拿金子出来看看,立刻思如泉涌。” 顾倾城噗嗤一笑,道:“你这法子好是好,但问题是梦儿和梦瑶她们又没有你这般贪财。” 梦瑶点点头。 韩艺瞧了她们一眼,嘿嘿道:“你莫不是想要帅哥,这简单啊,小胖不是在这么。” “小艺哥——!” 一阵嗲声。 韩艺人都酥了,呵呵道:“好了,好了,不说了。那这第二组人马呢?” 因为熊弟他们要演孔子2,但是孔子1还得去别的地方演,必须要准备两组人马! 刘娥道:“也都排练好了,但是可能不如小胖他们演的那么好。明日就先会去花月楼演,接下来就是去两市,这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韩小哥,现在你一下子开始这么多话剧,还得照顾花月楼和两市,我们的人手有些不太够。”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韩艺点了点头,这的确来的有些突然,关键在于就他们一家生产话剧,自从花月楼的“才子佳人”郁郁而终后,就没有人敢再演话剧了,但是韩艺现在又得满足各大青楼、酒楼,人手方面肯定显得相型见拙,他微一沉吟,道:“这样吧,你去跟曹绣他们商量一下,让她派人来,我们帮他们排练,还有就是从大唐好声音里面选出一批人来,就当做是倾城之恋的预选,然后从中挑选优秀的人才参演倾城之恋。” 刘娥点了下头,道:“这倒是可行。” 接下来,韩艺又跟他们谈了谈话剧的事。到了晚上又大摆筵席,庆祝北巷与元家达成了合作。 宴席结束后,韩艺就将桑木叫到屋里,将与元家合作的契约拿给他看。 桑木看完之后,有些困惑道:“恩公,咱们为何让这么多利给元家?还专门帮元家生产一款香水和酒。” 关于这份合约,韩艺事先并未给他们看过,而直接与元牡丹商量的。 韩艺微微一笑道:“你要明白一点,在买卖中,短期合作和长期合作是截然不同的,短期合作讲究就是利益,必须要分文必争,因为短期合作就是暴利性质的。但是长期合作讲究的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利益,也许同样时日,远不如短期合作,但是十年,二十年产生的利益,要远比短期合作多得多,要想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就不能分文必争了,而是要达到利益平均,这样的合作才会长久下去,不然的话,迟早会爆发出矛盾的,这世上没有人是蠢子。” 桑木听得若有所思,过得片刻,他点头道:“我明白了。”顿了顿,他又道:“但是如果我们在元家设立一个钱号的话,那么两市肯定也会要求的,这会减少我们北巷的客户。” 目前只有北巷可以兑换代金券,而如今代金券普及的非常快,但是大家只能来北巷兑换,这肯定会增加北巷的人气。当然,这也是元牡丹提出来的,她无法阻止代金券进入元家市场,只能从中谋求更大的利益。 韩艺道:“因为元家市场在城外,这与两市还是有区别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城外设置一个据点,这可以方便一些城外的百姓,两市来找的话,你就拿这理由搪塞他们。” 桑木点了点头。 “对了,我们目前手头上,还有多少钱可用?”韩艺问道。 桑木想了下,道:“大概有一万五千贯。” 韩艺皱了皱眉。 桑木道:“恩公莫不是还嫌少?” 韩艺点点头道:“是还少了一点,不过这并不重要,没钱可以去借。那咱们目前的建筑团队有多少人?” 桑木道:“有一百来人。” “才一百来人?” 韩艺惊讶道。 桑木道:“恩公,如今新市场已经建成了,建筑团队也没有啥事可做了,我们不可能白养这么多人,我只是保留了一百来人,至于那些临时招的,我就没有留他们了。” 韩艺道:“这太少了,我需要扩展到两千人,而且每个人都要跟我们签订雇佣契约。” “两千人?” 桑木猛地一惊。 韩艺点点头。 “这未免也太多了吧。”桑木道:“就算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多人,那也可以临时招,不需要签订契约吧,这样的话,一旦工程结束,我们就得白白养着他们。” 韩艺笑道:“这一次我们的建设在未来十年都不会停止的,你相信我,在未来的几年,建筑人才将会变得炙手可热。不过在长安,你只需要将以前的那些人召回,剩余的元家也会出一点。关键是洛阳,洛阳就是我们下一个目标,我必须要在明年,将我们的市场开到洛阳去。” 桑木皱眉道:“这事我一直在注意,但是朝廷的规矩还是不准私人开市场,我也打听过洛阳的情况,但是洛阳城内可是没有一个平康里给咱们开市场。” “事在人为吗!” 韩艺道:“如今就有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桑木道:“什么契机?” 韩艺笑道:“元家最大的花地就在洛阳,所以我打算在洛阳建造一个世上最大的香水坊,但是首先我们需要建筑团队,建好之后还需要招人来香水坊做事,我打算直接从洛阳招人。我从元家也了解过洛阳的情况,洛阳的商业其实比长安还要发达许多,毕竟长安是天子脚下,还是有很多限制的。 而且洛阳的富商是非常多的,这就势必会造成有很多百姓是没有足够的田地,甚至于没有田地,他们还是需要另外务工才能养活自己,关于这个问题,也是洛阳刺史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我们这一去,一下子创造了不少就业的机会。如果我们还在那里开市场的话,那就会创造出更多就业的机会,他们的政绩也会变得好,只要我们利用这一点,我们就可以跟洛阳的官员打好关系。 另外,我们多多在城内招人,他们要城外工作,来回也麻烦,所以我们可以在城外给他们建造房屋居住,顺便收购他们在城内的房屋,供我们开市场用。还有就是我们与洛阳不少富商已经有合作了,他们同样也需要市场,有他们的支持,我们会事半功倍的。这个到时我们还要仔细谈一谈。”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艺嗯了一声,道:“另外,你准备好一万贯,这笔钱要投入到基础建设当中。” “一万贯?” 桑木大惊失色,一万贯,还是基础建设,这是在做买卖,还是在败家啊!道:“这——这也太多了吧。” “这还算少了,目前我们在外地的作坊都是临时搭建的,不是长久之计,而我们的商品在市面上都是供应不求,我们早就应该扩大生产了,基础建设是必不可少的。” 韩艺皱眉道:“除了洛阳的香水坊,纸墨我会安排在辛家村,那里有足够的原料,不过这个秘密作坊都已经暴露了,我们不需要藏藏掩掩,我们将那里打造成一个纸墨作坊。至于酒的话,因为元家果林多半集中在麟游县,所以我打算将酒坊搬到那边去。而蜡烛买卖的话,因为我们当初对元牡丹有过承诺,我们会联合建办作坊。” 桑木算了算,道:“也不需要这么多钱吧!” 韩艺呵呵道:“你不会以为建造几个房屋就了事了吧,就拿辛家村来说,首先,必须修路。其次,辛家村的百姓都赚钱了,他们有钱当然需要享受,我们的作坊边上必须要许多店面,供他们享受,这样他们才会愿意留在那里,这不是修几个房屋就了事的。” 桑木道:“可是恩公,咱们现在好不容易赚了些钱,应该省着点用,这可以一个个的进行,不需要同时进行吧,这样的话,我们负担会非常重。” 韩艺笑道:“我让你管账可不是让你来帮我存钱的,这样话,我还不如找刘姐,论持家,刘姐可比你强多了,我让你管账,就是让你来花钱的,千万不要去为钱担忧,那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堆在家里还占地方。” 桑木讪讪点着头,他可能是世上唯一一个觉得花钱挺累的人。 韩艺又道:“哦,你赶紧联系东浩、佐雾、伍文轩等人,让他们来长安一趟,我们到时再开一个更加详细的会议,北巷的时代这才刚刚开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六章 精彩纷呈 厚积薄发。 韩艺其实一直都在隐忍,在这几场斗争,那是基于在整个北巷之上,是钱大方他们做主力,韩艺只是一个领导者,单就凤飞楼而言,其实都还没有发力,只是小打小闹,当然,在宣传方面,韩艺一直都是非常凶猛的。 当然,这不是说他低调,实在是不解决元家的问题,他也确实不敢乱来。倘若有元家在边上捣乱,他哪里敢像这样四面八方的扩张,就拿洛阳来说,元家在洛阳的势力要远远胜于他,他岂不是要先去洛阳经营自己的势力,然后再开市场,除扬州外,全国各地,韩艺的势力都落后元家,不但是买卖上的,还有官场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自己都承认,跟元家联姻,自己能够少奋斗至少十年。 听着好像是有一点吃软饭的味道,但是韩艺绝对不这么认为,既然你可以说我吃软饭,那我也是不是可以说这是元家在我身上的投资,哥们还是挺有实力的,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互补的关系,而且是互补的非常完美,几乎是无缝衔接。 在经济方面,韩艺基本上都是交给桑木去管理,他只负责把把关,以他的超时代理念,可以拥有非常大的容错率,即便是出错了,他也能及时调整回来,因此他敢这么撒钱。 相比较起来,韩艺在话剧方面投入的精力要更多一些,这让刘娥、桑木都挺不理解的。 在他们看来,话剧唯一的好处就是给北巷增加人流,但是现在北巷的客户已经非常稳定了,桑木心里是想减少话剧,因为话剧完全不赚钱的,门票就一文钱,如果完全从金钱上来衡量的话,话剧其实是亏钱的,而且是巨亏。 但是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韩艺要真冲着钱去的话,他此时的家产至少要翻十番。 话剧对于韩艺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容有失,只不过暂时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一点。 第二日,韩艺都来不及跟钱大方他们分享跟元家合作的事宜,就去观看熊弟他们最后的彩排,明日就要演出了。 倒还真别说,熊弟的确是有极高的天赋,他背书不厉害,背台词那真是比杜祖华都还要厉害一些。 彩排的非常成功。 翌日! 在众人苦苦的期盼下,少年孔子2终于要在今日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北巷又是清一色的儒生。 少年孔子的轰动、争议,被炒得大火,因为这话剧通俗易懂,百姓也爱听,这就造成好像人人都谈论关于儒学、儒家、儒教,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这让那些大儒们更加肯定了韩艺的推广策略。 那么首先就一定要支持少年孔子,甭管里面演的是什么,只是孔子是正派的就行,大家谈论孔子那总是离不开儒学,少年孔子就是一面旗帜。 今日来观看少年孔子2的大儒要比上回多出两倍来,甚至还有不少官员慕名而来,这直接导致贵宾席都坐不到,只能临时在两边再加两排位子。另外,得到的大儒的肯定,导致儒生们也是趋之若鹜,应广大儒生的要求,韩艺只能重新发售站票,价格也是一文钱。即便没有买到票的也都赶来了,因为在儒生看来,这又是一次儒学大会,在这里可以见到不少偶像,哪怕能够旁听偶像一两句话,这一趟也算是值了。 “哎!你们说这少年孔子2会演啥?” “韩小哥都已经说了,少年孔子2将会对于这力有一个更具体的诠释,肯定还是万有引力。” “我觉得还是应该多演一些关于仁孝方面的故事。” “我可不这么认为,仁孝方面,书上已经有很多了,看这个还不如回家看书了,我倒更喜欢看这关于万有引力的。” “我觉得你们两个都说得不对,上回虽然讲了万有引力,但是也提倡了孔圣人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尊师重道的思想。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将这些思想巧妙的安排到故事里面,大家反而更加容易理解。” “嗯!不错!说的不错!” “各位兄长,小弟这几日在家冥思苦想,可就是想不透这万有引力,不知各位兄长可有头绪。” “不瞒你说,我也在家想了许久,主要是上回也没有说的太仔细,总觉得缺了啥。” “据说这少年孔子2将会对这力做出更加详细的解释。” “要韩小哥真是能过对于这看不到,摸不着的力作出更加详细、具体的解释,那韩小哥还真是一个天才。” “可不是么,以前我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如今看来,还真是小觑他了。” 仔细一听,这话风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些儒生渐渐认同了韩艺的才智。 可见韩艺计划已经颇具成效了,一旦这科学得到认同,那他的名望肯定会水涨船高,大家都知道这跟孔子没啥关系,是韩艺弄出的,韩艺这无疑就是借壳上市。 韦季听到人群中不少人对于韩艺是赞不绝口,心中很是不悦,道:“裴兄,你看看这些没出息的家伙,对一个田舍儿俯首称臣,真是丢儒生的脸。” 裴清风笑道:“韩艺这万有引力虽无大用,但确实有点意思,该夸得还是得夸。” 言外之意就是雕虫小技而已,夸夸何妨。其实他心里是最不爽的,因为他就是看不起韩艺,但他忽悠非常纳闷,为什么那些大儒会支持韩艺,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利用儒教去打压韩艺,只能从这万有引力上面着手,若是能够推翻韩艺的理论,那就再好也没有了,这也是他今日来的目的。 但是这么一来,他怎么跟韩艺玩? 在苦苦等候中,凤飞楼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这些儒生兀自是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得楼内,虽然非常拥挤,但是一点也不乱。 入得楼内,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让人又恨又爱的红布,它给予了观众期待,也给予了观众失落。 过得片刻,红布慢慢张开。 这一幕就让大家有些吓到,不是孔子,而是一个君王穿着的中年人,很快这个人的身份就揭晓了,就是那个因为斗鸡而逃亡的鲁昭公。 甭管是昏是明,总归是一个名人啊! 掌声雷动。 故事就是从鲁昭公要做一顶皇冠开始,刚开始孔子一直都没有露面,唯一跟孔子有关系的就是那个被选上做皇冠的熟手工匠正好就是孔子那个村的。 大家看的很是纳闷,说好的万有引力呢? 但很快就进入到了*,等到这皇冠做好之后,就有人告密,说这工匠以次充好,在皇冠里面参有别的金属。 可问题是重量没有多,也没有少,刚刚好。 鲁昭公于是就找来一个号称鲁国最聪明的大夫来想办法证明这个工匠可有弄虚作假,以次充好,但前提是不能破坏这一顶皇冠。当然,这个大夫肯定是虚构的。 大家也没有在意,反而看得非常起劲,也纷纷动起了脑经,包括那些大儒们,因为这个问题其实在现实中也存在,大家也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去证明。 躲在后台观察的韩艺,一眼望去,个个都是在冥思苦想,无一人想出来,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台上的那个聪明的“大夫”也是绞尽脑汁,兀自想不出来。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木桶里面洗澡时,忽然大声喊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大家看的云里雾里,洗个澡就能想出来了,这不是侮辱我们的智商么,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启发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这个聪明的“大夫”在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站起时和完全躺入水中感到到的自身的重量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浮力。 他先是用同等重量的银子和黄金论证将同等重量,不同物质的东西放入水中,排出水的多少是不一样,也就是排出水的多少跟重量没有关系,跟体积有关系,同等重量的金子和银子,银子就要比金子大一些。 台下的观众恍然大悟,兴奋不已,掌声又起。 得到鲁昭公认可之后,这个聪明的“大夫”又把王冠和同等重量的纯金放在盛满水的两个盆里,比较两盆溢出来的水,发现放王冠的盆里溢出来的水比另一盆多。 也就是说这个工匠果然以次充好。 鲁昭公大怒,要将这工匠在三日后问斩,又大大夸奖了这个聪明的大夫。 全国上下都对这个聪明的“大夫”赞不绝口。 直到这里,孔子都还未有露面,观众们非常好奇,看上去这个聪明的“大夫”似乎更像似主角。 我们是来看祖师爷的呀! 正当观众困惑不已时,由熊弟出演的孔丘终于出现了,在家看书了。 掌声不绝于耳。 可见熊弟扮演的孔子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同了。 韩艺也知道这些儒生肯定会非常捧场,故此安排一段无对话的情节给这些人鼓掌,毕竟这年头没有话筒,一旦鼓掌,就根本听不清楚了,这在排练的时候就要设计好。 主角的出现,情节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那个工匠的老母亲哭哭啼啼的带着一群乡亲的来找孔丘,说自己儿子被冤枉的,希望孔丘能够帮助他儿子伸冤,并且将皇冠的图纸给他看了看。顺便也就把孔丘营造成一个村里最聪明的人。 观众看得又迷糊,方才那个聪明的“大夫”说得再正确不过了,简直找不到任何疑点,但是从话剧的角度来看,好像不是如此,他们又在想,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同时台上的“孔丘”也在想办法,眼看三天期限就要到了,“孔丘”突然看见竹筏,眼中一亮,大呼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观众看得头皮都要抓破了,前面一个洗澡,如今一个竹筏,这太令人费解了,这难道是天才才能看得懂话剧? 为了营造气氛,当然是在那工匠被斩的最后一刻,“孔丘”如同超人一般从天而降,阻止了行刑,并且以性命担保。 因为是接着前面的戏,鲁昭公也知道孔丘这位后起之秀,就给了他一个机会,结果孔丘在鲁国大臣、百姓的注视下,找出了事情的原因,原来这个工匠为了让这皇冠戴的更加舒适一些,其中有些地方是空心的,因为空心会增加体积,那么这用排水法来证明,就不准确了,而那个聪明的“大夫”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而“孔丘”正是看到空心的竹筏在水面上行走才想到这一点的。 祖师爷这逼装的实在是太帅了,一个竹筏就破解了这一桩冤案。 儒生们看得爽的要命。 但随后孔丘又言明他也无法完全证明,这个工匠到底有没有以次充好,但是以这种方法来证明,就是不对的,不过从估算中看,他应该没有以次充好。 后来一查,原来那个告密的人也是一个工匠,因为技术不如这个巧手工匠,而没有被选上,心生嫉妒,才诬告这个工匠。 这剧情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大家看的非常过瘾,即便是那些纯粹来捧场的大儒们,不禁都看得入迷了。 鲁昭公大怒,就要将这个告密的人给杀了,但是被孔丘劝阻了,说了一大通话,儒家的仁政思想初露峥嵘。 大儒对于这个情节很是满意,这像似我们祖师爷干的事。 而那个聪明的“大夫”名望大减,大家纷纷歌颂孔丘。可就在这时,孔丘说出了那句经典名言,“如果我看得更远一点的话,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并且将功劳全部推倒那个聪明的“大夫”身上,并且希望能够拜他为师。 这是何等谦虚,这就是儒家思想啊! 儒生们又跟打了鸡血似得,为了自己的祖师爷摇旗呐喊。 最后孔丘在这个聪明的“大夫”的指点下,提出了一个非常著名的理论,浸入静止流体中的物体受到一个浮力,其大小等于该物体所排开的流体重量。 并且提出了密度与质量的概念。 这是首次对对于力的具体化,现在大家说力气,都是大和小,但是没法具体计算。 鲁昭公开心之下,将力的单位命名为“孔丘”! 这也正是宣告“牛顿”单位从此作古,“孔丘”才是正牌。 这种命名法,在中国历史上可还从未有过的,真是太令人感到兴奋了。 话剧一结束。 场面比第一回还要轰动,全体起立鼓掌,但是他们也不清楚自己是为祖师爷鼓掌,还是为话剧鼓掌,还是为韩艺鼓掌。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七章 都是套路 套路! 满满都是套路的味道啊! 这第一回讲的是孔子反对恩师的理论,而第二回打脸的对象就直接上升到全国最聪明的人。 这不是套路是什么。 但如果仔细想想,其实这两点都是在反对“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这一思想,因为这一思想严重阻碍了进步,什么都是古代的好,那还求个什么进步,这是韩艺托古改制的一大绊脚石,必须先给否定了,虽然如今这一思想已经被韩艺重新定义了,但是思想的转变不是一时半会,是需要时间的,韩艺是要将这一思想完全扼杀。 除此之外,孔子都是在万众瞩目下,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完成了大翻盘,尤其是这第二回,直接在君主面前打对方脸,真是爽感十足啊。 另外,结尾又用儒家思想作为总结,点名主题。 与第一回的模式几乎是完全一样的,但是没有关系,观众们爱看,这就足够了。 唯一不同的是,韩艺第一回借鉴的是伽利略和牛顿的故事,而这一回直接借鉴了阿基米德的故事,从做皇冠到那个聪明的大夫找出办法测定,几乎都是照搬原抄。 但是韩艺认为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故事就不是非常精彩,而且太短了,无法应有在话剧上, 因为韩艺曾在一片文章上面看到了一些吐槽者,吐槽阿基米德的故事有一个漏洞,就是没有说明那一顶皇冠是否是空心的,如果是空心,那么结果就会出现偏差,因为空心的话,密度就应该是整体平均密度,而不是纯金的密度,韩艺正是利用这一个漏洞令这个故事变得更加精彩。 掌声久久不息! 儒生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得,这真是太过瘾了,虽然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命名究竟是啥意思,但是这光听着都觉得挺带劲的啊! 由此可见,少年孔子2要比少年孔子1更加成功,撇开故事的本身不说,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就是第一回大家都是抱着批判和质疑的态度来看,而这一回大家都是抱着肯定的态度来看,因此显得要更加轰动一些。 而且韩艺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只不过他是借用浮力来阐述力的计算,不是万有引力,因为万有引力这玩意太难做实验去计算了,里面还设计了速度的概念。 不管怎么说,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红布在掌声落下,而韩艺也在掌声中走了出来。 他朝着一干大儒拱手道:“各位前辈,见笑,见笑了。” 郑伯隅抚须一笑,哈哈道:“韩艺,你这一出话剧可是令我等大开眼界啊!” “不错!不错!故事不失趣味,一波三折,而且将孔圣人思想演绎的非常完美,我等看得也是非常着迷啊!” “谁说不是了,这一起身我才知道坐了这么久,腰都有些疼。” “尤其是那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实在说的非常妙,我等可都是站在巨人肩膀上!” “哈哈——!” 这一干大儒对于韩艺那是赞不绝口,他们都觉得这一回比前一回还要好看多了,特别是中间孔子阻止鲁昭公问斩那名诬告者的的那一段话,非常直接的反应出了儒家的仁政思想,这在第一回中是没有的,可以说是结合的非常完美。 “过奖!过奖!” 韩艺谦虚道:“其实晚辈才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小人物,若非当初几位前辈的悉心教导,晚辈怕也不能更上一层楼。” 这小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郑伯隅等人纷纷笑了起来。一不小心就将他们说成了是巨人。 坐在考前的韦季见韩艺与这些大儒有说有笑的,心中很是不爽,更觉的不可思议了,要知道郑伯隅等人高傲的很,下贱之人踩到他们的影子,都可能会发飙,如今却和韩艺这个田舍儿谈笑风生,真是难以男人理解,不禁哼道:“雕虫——!” “韦兄,还请让让!”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群儒生直接涌了上来,直接将他给挤到一边去了。 韦季回过神来,立刻怒睁双眼,但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他一见对方人这么多,而且有不少也都是贵族子弟,想想还是算了,自讨了个没趣,又瞧了眼边上裴清风,只见裴清风脸上更是浓浓的嫉妒之色。 “韩小哥!话剧里面说的那啥浮力、质量、密度,都是你想出来的么?” “不才,正是在下。” “哦,这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这都是来自于生活中的观察。当然,在下这也是跟孔圣人学的,因为我最近看了很多关于孔圣人的故事,发现孔圣人从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得到不少感悟,因此我也非常留心生活中的一切细节。”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的。” 那些儒生纷纷点头。 郑伯隅点点头道:“不错!咱们儒家思想皆是从百姓出发,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与那些完全凭想象出来的思想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干大儒们纷纷点头。 这明显就是另有所指。 那些儒生赶紧向郑伯隅作揖,能够听到郑伯隅的教诲,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想,这崔卢郑王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但是,今日的主角还是韩艺,又有人问道:“韩小哥,敢问这一孔丘力是多少啊?” 崔偲喝道:“岂有此理,你怎敢直呼圣人之名?” 那儒生吓得一脸惧色。 一个名字而已,至于么。韩艺忙道:“崔前辈勿怪,这都怪晚辈,不能怪这位仁兄。虽然这浮力、引力都是晚辈想出来的,但是正如话剧中所言,晚辈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小人物,而孔圣人无疑就是那个最大的巨人,因此我才在剧中安排将力的单位命名为‘孔丘’,考虑不当,还请各位前辈见谅。” 郑伯隅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老夫倒是觉得这个命名非常好!” 崔偲一愣,随即尴尬道:“哎哟!老夫都把这个给忘记了,不错,不错,老夫其实也觉得非常妙,只是方才一时没有想到,老夫还认为当如剧中所言,就将力的——” “单位!” “对,单位,命名‘孔丘’!” 其余大儒也纷纷点头赞成。 这是多好的宣传啊! 他们就不曾想到,如果将力的单位命名为孔丘,那么天下儒生都会去推崇力学,推崇力学就等于孔子,但实际上最受益的是韩艺。 韩艺又朝着那儒生道:“关于这一‘孔丘’力是多少,在下暂时也未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标准,各位皆是满腹经纶之士,在下希望各位能够找出一个非常合理的答案。”他不喜欢直接告诉别人答案,这没有用,还得一步步来,但是他希望能够借此调动大家学习科学的兴趣。 那些儒生被韩艺这么一捧,还真来了兴趣,关键这个单位是“孔丘”,如果谁能算出一孔丘力是多少,哇靠,那不得了,很有机会跟孔圣人齐名啊! 又有一名儒生按耐住兴奋道:“可是韩小哥,你方才提到的浮力、质量、密度,我还有许多地方不明白,不知韩小哥可否指点一二。” 韩艺笑道:“关于这个,在下会在几日后,发行一种关于儒家学术的小抄,上面会写明一些关于浮力和万有引力的理论。但是我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正如话剧中演的那般,在下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在下不过就是抛砖引玉,欢迎大家在反驳我的观点。当然,最主要的是,郑前辈、崔前辈、卢前辈他们也将自己的一些文章刊登在这小抄上面。” “敢问郑老先生,这是真的吗?” 那些儒生非常惊喜的望着郑伯隅等人。 要知道郑伯隅他们可是很少露面的,但是他们又掌握着大量的经文,许多官员都主动去向他们请教,能够看到他们的学术著作,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郑伯隅他们微微点头,很满意这些儒生的表现。 虽然韩艺目前还无法抢走郑伯隅他们的风头,但是他跟这些大儒站在一起,完全不失存在感,很多人都在向他提问,甚至于包括孔子3何时上演,可见他的影响力在渐渐上升。 在楼内逗留了一会儿,韩艺又将郑伯隅等人请到后院。 来到后院,郑伯隅等人就将要刊登在小抄的学术论文拿给了韩艺看。 个个都是信心满满。 可是,他们忽然见到韩艺看得却是紧锁眉头,一语不发,似有不满的地方。 难道有不妥之处?郑伯隅问道:“怎么?莫不是我等的学论有什么不妥?” 韩艺抬起头来,只见一群老头紧张兮兮的望着他,别提多滑稽了,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摇摇头道:“晚辈不知。” “不知?此话怎讲?” “因为晚辈看不太懂。”韩艺一脸茫然道。 “!” 郑伯隅等人立刻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就是将自己的论文拿给韩艺鉴赏,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田舍儿,怎么可能看得懂他们的论文。 但是韩艺的实诚,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以为意,你看不懂那是正常现象。 你们这些人,就爱拿文字装逼,但是这有球用,看看人家佛教,弄个光头就可以说自己是佛门中人,多么接地气啊!韩艺又道:“各位前辈,晚辈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但说无妨。” “这——!” 韩艺为难道:“这个小抄主要是为了推广儒学,那就是希望让普通百姓能够看得懂,亦或者听得懂,这样才会吸引不少百姓关注儒学,我知道各位前辈学问非常高,但如果能够写得通俗易懂,做到深入浅出,这就更好也没有了。” “深入浅出?嗯——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卢秋子点点头道。 何止有道理,你们必须这样做啊,我特么需要这些文章来吸引读者的,你们这样弄,那我这报纸哪里卖得出啊!韩艺心里满满都是怨言啊。 崔偲突然道:“你此言虽不无道理,但若是写得通俗易懂,恐怕读者会认为不是我等写的。” 其实他是想说,我们是什么人,你让我们写得通俗易懂,岂不会掉我们身价。 的确!他们这么爱装逼,不高深一点不是他们的风格,但是太高深受众又小!韩艺稍一沉吟,突然道:“各位前辈何不这样,用故事来引导这些学论,这样的话,就可以做到通俗易懂,而且可以吸引百姓来读,读者也不会质疑是不是各位前辈写的。” 郑伯隅思索片刻,又与崔偲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觉得韩艺这话有道理,毕竟是推广儒学,还得考虑到像韩艺这种文盲级别的读者,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些大儒们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他们走后,韩艺又将桑木给叫来了,“桑木,差点都忘记问你,关于小抄的纸墨和应刷版可有送到?” 桑木忙道:“前几日就已经全部送到了。”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 桑木又问道:“不知恩公打算如何卖这小抄?” “卖?” 韩艺摇摇头道:“目前可还不是卖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推广,是让大家习惯每天都看这小抄,所以我打算直接免费送到各大酒楼供酒楼的客人观看,这样也可以促进酒楼的消费,而且还能够吸引那些贵族上酒楼,等到大家都养成了习惯,再多的钱也能回得来。” 对于韩艺的这种免费的做法,桑木早已经习惯了,也不多问了,相比起韩艺以前的免费策略,这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又问道:“那恩公不知印多少份?” 韩艺稍一沉吟,道:“就两百份!” “两百份?” 桑木不解道:“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即便是一千份也不在话下啊!” 这个土豪!韩艺笑道:“相信今日过后,浮力会传得街知巷闻,而且很多人都会回家做实验,但是我在话剧中并未细说,肯定有很多人都想看这一份学论,两百份是肯定不够的,那样的话,就能够使得那些人相互争抢,最好是争得头破血流,争着争着,那么这小抄很快就会名震长安,你要记住,做买卖一定要将眼光放得长远,脑子里面不要总想到钱,要将目标设定成一个个的阶段,目前还是推广阶段,不是盈利阶段。” 桑木恍然大悟,这办法够绝的,心中对于韩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八章 孔丘之力 北巷。 只见两个人在投篮机面前挥洒着汗水,玩得非常起劲。 不到片刻,身材稍高的那位便已三个球的优势胜出了,他得意的哈哈笑道:“莫兄,你这准心忒也差了,我才用了不到三孔丘之力,你便不行了。” 另一人道:“何谓孔丘之力?” 先一人道:“孔丘之力你都不知?”说着他不屑的摇摇头,没文化,真可怕。 崇仁坊。 这长安最为富裕坊,里面住着的都是大富商。 此时坊内一处阁楼门前围了不少人,这人缝之间,那是金光闪闪啊。 “哈哈!蒋兄,承让,承让了!” 一身着华丽服饰的男子拱手笑道,神情甚是得意。 “嗨——!” 那姓蒋的中年男子一甩袖袍,退到一边去了。 又上来一个男子,他手拿一锭金子,先是称了称重量,然后将金子投入一个盛着水竹筒里面,但见这竹筒里面还有刻痕。 大家一看纷纷发出惊叹之声。 方才那位还得意的男子这回立刻一脸苦逼,灰溜溜的拿着自己的金子退到一边。 而这位男子也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是在利用这水测法比拼自家金子纯度。 在长乐坊的一间屋内,只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桌前,呆呆的望这桌上,桌前摆放着一块金子,一个竹筒,一块银子。他喃喃念道:“体积,密度,质量,重量,究竟是用质量来求密度,还是用重量,这质量跟重量又有什么关系。啊——!这就究竟如何计算密度啊!” 火了! 少年孔子2是彻底火了。 仅仅一日间功夫,就传街巷皆知。 因为第一回只有一个高塔实验,实验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同时落地,而且万有引力还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远离生活。 而这第二回关于浮力的测试,至少韩艺的实验是可以在特地的情况下,计算出浮力的,而且这个实验与贵族、地主的生活息息相关。跟百姓倒是没啥关系,百姓活一辈子也不知道金银是啥。因为关于金子中参有杂质的问题,一直困扰着贵族们。 这个实验就非常有趣了。 但同时也将一些对于密度、浮力真正感兴趣的儒生给弄得********。 首先一点,韩艺说得是不清不楚,主要是关于质量、重量、密度,质量是不是等于重量,各种概念都模糊不清。 一些领悟比较高的儒生,他虽然分清楚的了质量与重量的区别,但是数学功底太差了,其实唐政府还是非常重视数学的,可问题在于儒家、道家、佛家都不重视,学子也就不重视,儒生是一个劲的做实验,但问题是不会算啊! 真是尴尬! 只能苦苦等待着韩艺的那一份学术论。 表面上看,好像大家对于郑伯隅等大儒的学书论非常期待,其实都在等韩艺的那份学术论。 韩艺的名望就开始水涨船高。 以前韩艺的名声只是限于商人这个圈子里面,读书人都看不起他,贵族就更加如此了。 这回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儒家也因此得利,少年孔子同时登陆长安各大酒楼,虽然儒生霸占了凤飞楼,但是其他酒楼还是被庶族和贵族等霸占,这通俗易懂,看着有趣,百姓都看得懂,讨论起来,也就明白一些关于儒家的思想,渐渐一股全民向儒的风气在长安形成了。 这就是托古改制的精髓所在,首先必须让人认同这个“古”,才能谈后面的改制。 韩艺也确实在全心全意推广儒学。 这一日清早! 韩艺正在屋内吃早餐,杜祖华突然跑了进来,“韩大哥,不好了,小胖被人给围住了。” 韩艺听得大惊失色,二话不说,赶紧冲了出去,这都被围住了,当然是赶紧救人先啊。 来到外面,只见一群儒生将熊弟的包子摊给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什么情况呀!韩艺正准备喝止,忽听得有人说道:“小胖呀!你如今可是在演孔圣人,你怎还能在这里卖包子!” “是呀!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一些粗人传的服饰,你应该穿儒袍才是。” 熊弟郁闷道:“那我得做包子,儒袍可不合适做包子。而且,演话剧那只是我的兴趣,卖包子才是我的事业,我得靠卖包子赚钱养家。” “你演话剧就可以赚钱啊!要是没钱,我们给你呀,你就别卖这包子了吧。” “只要你不再卖包子了,咋都行啊!” 熊弟道:“不行,不行,我虽然喜欢演话剧,但我也喜欢做包子。” 敢情是怎么回事啊!韩艺郁闷的看了眼杜祖华,你小子真是把我给吓死了。 杜祖华小声道:“韩大哥,你方才走的太急了,我话都还没有说完。” 韩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朗声道:“哎哟!小胖,你这生意这么好啊!” “韩大哥!”熊弟一见韩艺来了,立刻泪眼汪汪的跑了过来,心里各种委屈,我卖个包子而已,这都不准。 你这小胖子,人家直接给你钱了,你还委屈啥。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心中满是嫉妒啊,怎么就没有人给我送钱啊! “韩小哥,你来的正好,快快劝小胖,让他别卖包子了。” “为何?”韩艺故作不知道。 “他如今演的可是孔圣人,万一其他学派的人士见了,非得说咱们孔圣人是个卖包子的,这多难听啊!”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韩艺心里也是哭笑不得,道:“各位真是抬爱了。在下认为若是有人这么说,那这人一定是一个小人。孔圣人提倡重义轻利、见利思义,其实小胖光演话剧,赚的钱可比卖包子多多了,但是小胖兀自坚持卖包子,他就是不想让那些喜欢吃他包子的客人失望,做人不能忘本。这不就是咱们儒家的精神所在吗?” 那些儒生听得又频频点头。 韩艺继续道:“其实孔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不是他有三头六臂,而是在于孔圣人的思想,小胖穿什么,做什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作所为没有违背孔圣人的思想,那些连儒学是啥都不懂的人,咱们在乎他们作甚?” “不错!不错!孔圣人贵在思想。” “韩小哥一言,真是令我等茅塞顿开。” “对了!关于浮力,在下有诸多不解,还请韩小哥赐教。” “对对对,我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韩艺见这些儒生纷纷围了过来,顿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难道是诱敌深入之计。 当然,韩艺不可能告诉他们的,不然的话,他的报纸怎会有一炮而红的效果,各种敷衍,反正你们要想知道答案,就等我的报纸吧! 好不容易将那些儒生给忽悠走了,韩艺也是满头大汗。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真是多亏你了,我方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艺眼珠一转,笑嘻嘻道:“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熊弟一愣,道:“我请你包子可以么?” ! 包子就想打发我?韩艺拉了他过来,小声道:“你好久没有交功课了。” 熊弟眼眸一转,嘻嘻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找大姐姐。” “聪明!” “可是——可是我最近真的没有做功课,我拿什么去啊!” “这——你可以叫人帮你做啊!” “这行么?”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啊!” 崔家! “戢刃,你不要担心了,红绫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多谢婶婶关心,侄儿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二妹的——大伯,婶婶慢走!” 崔戢刃站在门前,望着那辆马车,微微有些冒汗! 忽然,他身后走来一人,正是郑善行,道:“戢刃,如今你们崔家上下都以为红绫患有不治之症,到时真相大白时,你可得有心里准备啊。” 崔戢刃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是只有这样才会显得逼真一些。放心,他们最多也就是骂我几句。” 这事越闹越大,搞得崔戢刃的那些兄弟姐妹,叔叔伯伯都跑来看红绫,有一发不可收拾之趋势。 郑善行又道:“其实如今无月已经后悔了,我看也差不多了,不必要再去太白山了。” 崔戢刃皱眉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是女魔头是这么吩咐的,而这方面我又不是很懂,还是按女魔头的计划行事吧,免得到时功亏一篑。” 他太害怕崔红绫再一次心碎,他又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如今萧无衣的计划这么成功,那当然继续执行下去,比较稳当一些。 郑善行道:“奇怪!这萧无衣怎么不见人,真是岂有此理,这主意是她出得,到头来自己却不见了。” 崔戢刃苦笑道:“若非如此,我们又岂会叫她女魔头。” 二人说话时,一辆马车又缓缓驶来。 郑善行道:“好像是烈虎的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停到大门前。 只见一道高挑的倩影急急从马车下来,正是元牡丹,如今元牡丹更是娇艳迷人。 “牡丹姐!” “戢刃,红绫的情况如何?” 元牡丹快步上前,焦急的问道。她跟萧无衣一样,都拿崔红绫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一得知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 崔戢刃本想道出实情,可一见元烈虎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飞!飞!飞!” 只见在崔家边上的竹林内,一个纸飞机悠然穿梭在竹林间,而一道身影在一根根竹子上跳来跳去,紧随着这纸飞机,每每当纸飞机要落下时,这道身影总能准确的抓住这纸飞机,然后又将它挥出。 从行为上看,这应该是一个小孩,但其实却是一个四十岁的大叔了。 正是元鹫。 而在一棵竹子下,崔平仲抱着酒坛子,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忽然,元鹫落到崔平仲身旁,兴致盎然道:“老崔!你瞧我这纸飞鸟如何?” 崔平仲瞧了他一眼,道:“如今我女儿重病在身,你在这里跳来跳去,快活的很,若让人看到,会作何想?” “那不都是假的么,你担劳什子心。” 说着,崔平仲眼中一亮,笑呵呵道:“我明白了,你也赞同小无衣的计划是也不是。啧啧啧!老崔,你怎么越发的虚伪了,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唉,不过这是好事,要是你能够早点这么虚伪,估计芷儿就不会落得如此悲催的境地了。” 崔平仲愣了下,叹道:“你说的不错,我以前的确是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元鹫大惊失色,道:“老崔,你怎么呢?从小到大你可是从不认同我的话。” 崔平仲叹道:“不瞒你说,当我得知红绫病重的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愧疚,当初芷儿的走的时候,我也有过这种感觉,我陪在他们身边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当我看到无月时,这种感觉要更加深刻了,我总是犯着同样的错误,总是在失去的时候醒悟过来。我虽然不认同你的做法,但是不可否认,你过的要比我快活多了。韩艺有句诗说的非常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其实韩艺的这个局给予了他非常大的感触。 元鹫哈哈道:“你总算是醒悟过来了,你看看无月现在这样子,如果我当时不给韩艺和小妹下佛春散的话,说不定他们都会遗憾终身。” 崔平仲立刻道:“打住!我可没有赞成你下佛春散,你这种无耻行径,简直是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亏你还好意思在这叫嚷。” 元鹫拍着胸脯道:“那只是你冥顽不灵,我元飞无愧于天地,又何惧之有?”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道:“老爷,元堡主,元烈虎公子和牡丹娘子来了。” 崔平仲只听得嗖的一声,转头一看,元鹫不见了,又举目望去,只闻竹叶沙沙作响,哈哈大笑道:“无愧天地,何惧之有?”笑声中充满了鄙视之意。 崔红绫的房门前,元烈虎一脸担忧的望着靠着廊柱坐着的独孤无月,道:“无月,我听说你几宿未合过眼了,你可得小心自个的身体啊。” 虽说花容憔悴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但是用在独孤无月身上那也是再贴切不过了,只见他一双妖艳的双目如今却充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向来注重仪表的他,头发也显得有些散乱,真是我见犹怜啊! “我知道了!” 独孤无月很是敷衍点点头,道:“训练营那边就先拜托你了。” 元烈虎忙道:“这你放心就是了。” “真是惺惺作态!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了。” 一旁的崔戢刃冷哼一声。 元烈虎不满道:“戢刃,你这就过分了,无月都这样,你还不依不饶的,这算哪门子君子。” 崔戢刃哼道:“难道我有说错吗?我二妹现在可还躺在屋里的。” “你——!” “够了!” 独孤无月阻止了元烈虎,道:“他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元烈虎朝着崔戢刃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郑善行、王玄道看着崔戢刃,也是暗自摇头。 崔戢刃对于独孤无月那是非常大的怨念,自己拿他当兄弟,还将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许配给他,但是他却临门一脚反悔了,这要是别人的话,崔戢刃非得跟他拼命不可,这一点他倒是跟韩艺很像,谁要动小胖,小野,那韩艺绝对要跟他拼命,不管你是谁。这几日趁着萧无衣不知所踪,崔戢刃可没有少嘲讽独孤无月。 听得吱呀一声,只见房门打开来,元牡丹和卢师卦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卦!你真的没有办法治好红绫吗?” 元牡丹轻轻将门合上之后,眼眶微微有些红,朝着卢师卦问道。 独孤无月充满期待的望着卢师卦。 卢师卦叹了口气,摇摇头。 元牡丹黛眉紧锁,道:“但是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应该另寻名医来医治红绫。”她毕竟是买卖人,既然你治不好,那我就另外找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元烈虎道:“姑姑,师卦可是当今第一名医,他都治不好,那——!”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担忧的瞧了独孤无月,见独孤无月双目黯然,不由得郁闷的抓了抓头。 郑善行立刻道:“卢兄虽然医术精湛,可医术还谈不上天下第一。” 王玄道道:“郑兄说得莫不是卢兄的师父,孙老先生。” 他口中的孙老先生,就是药王孙思邈,也是卢师卦的师父。 此话一出,几人同时一怔。 独孤无月精神一怔,倏地起身道:“不错,孙老先生一定有办法治好红绫的。” 元牡丹愁眉道:“但是孙老先生一直在外云游四海,如今咱们上哪去找啊!” 崔戢刃坚决道:“不管孙老先生在哪里,我也一定要找到他老人家。” 卢师卦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道:“我曾记得师父说过,等到他老了,他会去太白山的故居隐世。” 独孤无月大喜,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前去太白山请孙老先生出山。” 崔戢刃哼道:“你凭什么让孙老先生出山?” 独孤无月愣了愣,又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道:“算起来,我师父也有八十来岁了,出山一趟恐怕不宜,而且红绫病也不能再拖了,我看还是带红绫一块去吧。” “我与你们一块去吧!” 崔平仲走了过来。 “三叔!” 元烈虎等人赶紧行礼。 崔戢刃斜目一瞥,道:“这事就不敢劳烦爹爹了,孩儿会亲自带小妹去的。”因为崔平仲知道事情的真相,去不去倒是无所谓,但是令崔戢刃诧异的是,一般这种情况,崔平仲是不会去的。 崔平仲道:“红绫是我女儿,岂有劳烦之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崔戢刃一愣,仿佛在说,这——这是我爹爹吗? 郑善行毕竟心地善良,不愿看到独孤无月这么受折磨,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就出发吧。” 独孤无月直点头。 元烈虎突然道:“咦?咋不见那女魔头,她难道不知道这事么?” 崔戢刃敷衍道:“她前几日一直在,这两日刚刚回去。” “她不在也好!” 元烈虎点点头,突然又向崔平仲道:“三叔,你可有见到我爹爹?” 郑善行突然道:“元叔叔一直在这啊!” 元牡丹听得怒光一闪。 崔平仲见瞒不住了,于是道:“你爹刚才还和我在一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方才听到你们来了就立刻跑了。” 演技也是非常精湛,他怕元牡丹尴尬,故此当做自己不晓。 这个混蛋! 元牡丹暗骂一句。 元烈虎小心翼翼的向元牡丹道:“姑姑!爹爹是不是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这根本就不用想! 元牡丹强压着怒气,冷笑道:“不知你问的是哪件?” 元烈虎讪讪一笑,不做声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九章 简单故事 孤峰之上! “无衣!我已经决定真的娶元牡丹过门,不容商量,你就考虑如何与元牡丹相处吧!——不行,不行,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呜呜呜!无衣!我求求你了,你就法外开恩,给小人一次机会吧!呸呸呸!这样的特么成太监了。日啊——早知如此,当初就顺水推舟,表示喜欢元牡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唉最好的版本无非就是——” “无衣!我——我跟牡丹有一腿,我真是对不。” “夫君,你不要内疚,我都明白,今后就让我和牡丹姐一起服侍你吧!” “无衣,你真是太好了!来,香一个先。” 想想都美啊! 但也仅限于幻想而已。 “唉——!” 韩艺摇摇头,挥去脑中的幻想,回到了现实,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已经让熊弟去约萧无衣今日来孤峰上,目的当然就是关于元牡丹的事,这事不解决的话,他总觉心里添堵,无法集中精神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系列发展与博弈,而且这事他不觉拖下去有任何意义。今日他天都还未亮,就在小野的掩护,来到了孤峰,毕竟心有愧疚,当然得早点到,以表诚意啊! 虽然萧无衣曾明言赞成这一门婚事,但是真的发生这种事后,韩艺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坐立不安,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已经在亭台内反复排练了一个时辰,但还是未有找到一个非常满意的版本。 “啊——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 韩艺往亭柱上一靠,给人一种临幸,不,应该是临刑前的感觉,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也是天然之别啊。 “什么听天由命?” 忽听得后面响起一个好奇的声音。 韩艺赶紧转头一看,只见萧无衣身着一袭黑色中性服饰出现在茂密的山间小道上,绝色的容貌,姣好的身材,那真是英姿飒爽,英气勃勃。 “无衣!你来了呀!” 韩艺赶紧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笑的不自觉就比以往要谄媚多了。 “嗯!”萧无衣面带微笑的入得亭台内,擦了擦汗,道:“你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韩艺道:“哦!我正好没事,就早点来了。”说着,他突然咦了一声,盯着萧无衣手中的宝剑道:“你——你怎么今日还带着剑来了。” 萧无衣哦了一声,道:“我心想许久未来了,这道路上肯定有许多杂草、树枝拦路,于是就带着剑来了,若遇拦路者,直接砍了,有何不妥吗?” 砍了?韩艺脱口道:“极为不妥啊!”心里一阵发毛,真的假的?不会这么巧吧,偏偏今日带着武器来,要不——还是改日再说吧,今日忒也危险了。 “为何不拖?” “哦,我的意思是——!”韩艺心念一动,道:“身为丈夫怎么能让自己的夫人亲自动手干这粗活了,你放心,这一定是最后一回了,下回为夫一定会带着斧头来披荆斩棘,决不能让夫人你遭此罪,来约会还得带武器,我真是愧疚不已呀。来来来,快坐下。” 说着,他就拉着萧无衣的手坐了下来,关心道:“累着了吧?” 这厮果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萧无衣暗自嘀咕一句,但不露声色,道:“你累吗?” 韩艺一愣,心累算不算。道:“我——我不累啊!” 萧无衣翘着嘴角道:“你都不累,我会累?” “呃,那是,那是。” 这要是以前,韩艺非得展现自己男人的实力,但是今日不同,心虚的他唯有点头。 萧无衣瞧他一脸心虚的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眨了眨美目,道:“哎!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难道她知道了。韩艺心中咯噔一下,“呃什么意思?” 萧无衣兴奋道:“就是你与元牡丹的婚礼呀,快与我说说,有没有什么趣事发生。” 原来就是这事啊!真是吓死我了!韩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讪讪道:“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婚礼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那剩余的时辰你们都在洞房了。萧无衣心中怒气猛增,但脸上还满是好奇,“那穿上新娘服的元牡丹是不是挺漂亮啊?” “呃应该算是吧。” “那她害羞么?” “嗯——!有点。” “那你们洞房在干什么?” “啊?” 韩艺纳闷道:“你作为我妻子,问这事好么?” “这有何不能问的。”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这不是假的么,真婚礼我倒是经历过,可这假的还未见过,一定挺有趣的吧。” 韩艺看到那宝剑总有些心慌慌,道:“我们——在新房里面主要是在谈买卖,也就是北巷与元家的合作,说来你也不会感兴趣的。”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嘴上却还好奇道:“你们谈了一宿么?” “这个——!” 韩艺嗫嚅着,心里纠结的要命,关键是他不想骗萧无衣,你让一个骗子说这么大的实话,这真是要了亲命呀,心想,反正她迟早要知道的,早死早超生!这心一横,就道:“无衣,其实今日我约你前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 萧无衣演技也是杠杠滴,诧异道:“什么事?” 韩艺用力揉了几下脸,一口气将洞房那日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萧无衣听后一语不发的直视着韩艺,脸上是阴晴不定,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韩艺还就怕这个状态下的萧无衣,因为完全无法预料,喉咙里面发出咕噜一声闷响,小声道:“无衣,你生气呢?” “你说呢?” 萧无衣倏然起身,怒视着韩艺,道:“我早就说过,你要想娶元牡丹,我不会反对,你为何要编这借口来欺瞒我?” “借口?” 韩艺诧异道:“什么借口,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还在这狡辩,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以前你至少你会精心准备一个谎话来骗我,而如今就如此敷衍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着萧无衣眼眶一红,满面凄然,可眼泪就掉不下来,心里也是着急,怎么就是掉不下来。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吗?敢情我精心准备谎话来骗你,你还会感动啊?韩艺道:“我说得都是真的,我要骗你的话,我就不会说出来了。” 萧无衣愤怒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么,你无非就是想装无辜,将责任都推倒元鹫身上,可你不也想想,元鹫可是元牡丹的大哥,他如何会下春药,这等鬼话,恐怕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你真是太欺负人。” 韩艺只觉非常冤枉,道:“这都是真的呀,我也不知道元鹫为何要这样做,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他就是一个疯子,我要知道的他会这么做的话,我不可能让她得逞,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 萧无衣道:“我前两日还见过他一面,他可是说你与牡丹恩爱的很,我还以为你们是在逢场作戏,原来没有想到你们是在假戏真做。” 韩艺激动道:“那混蛋在当晚就逃了,我第二天还拿着菜刀想去砍他了,都没有找到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萧无衣斜眸一瞥,狐疑道:“真的?” 韩艺点点头道:“真的,我从没有打算过瞒你,再说,如果不是这样,就算我想,元牡丹也不会配合呀。” 萧无衣哼道:“如果你是下药,那就有可能啊!” “我——!” 韩艺郁闷道:“敢情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啊!” “但不管怎么样,这我听着能开心吗?”萧无衣噘着嘴,眼泪要出不出,但却显得她更加倔强和委屈。 韩艺见罢,心中满是内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是我对不起你。” 萧无衣偷偷一瞥,面色缓和几分,道:“如果真是元鹫所为,那——那也怪不得你,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下——下不为例?” 韩艺本想给予保证,突然一想,不对劲呀,立刻转为疑问句。 “怎么?你还想有下次,你果然是骗我的。”萧无衣又激动道。 “不——不是这样的。”韩艺都快疯了,道:“你——你可有想过这件事有两个受害者,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元牡丹。” 萧无衣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放心,我太了解元牡丹了,她性子非常要强,这只是在你们两个失去理智发生得,即便她喜欢你,她也绝不会接受你的施舍,而且她还会认为你是在侮辱她,所以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全中! 韩艺这回真信她们是结义金兰了。 萧无衣瞧了眼韩艺,豪爽道:“你别太内疚了,本郡主大度的很,这一回就原谅你了。” 原本妻子能够做到这份上,的确是丈夫的福气,一般情况下,至少得在门口跪上几宿,才能获得原谅。 可是这却让韩艺郁闷不已,呆呆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道:“怎么?你莫不是还不知足。” “知足,知足!” 韩艺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眼眸一转,道:“无衣!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萧无衣一愣,道:“说故事?” “对!说故事,是关于我小时候的,很快,而且通俗易懂。” 韩艺非常快速的说道:“我小时候非常不喜欢吃鱼,看到鱼就连碰都不碰,可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误吃了一口鱼肉,结果这一吃,还就有些喜欢上了。故事说完了。”(未完待续。) ... 第七百九十章 禁忌 这个故事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而且真的十分的通俗易懂。 说完之后,韩艺一脸心虚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韩艺不太确定的问道。 “你——你不就是想休了我么,那你直说便是,何必在这拐弯抹角,就当我看错你了。”萧无衣倏地起身,眼中噙着泪水,伤心欲绝道。 韩艺听得心中一颤,一种恐惧感从脚底窜了上来,稍显激动道:“这是谁说的,我宁可杀了我自己,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萧无衣将脸撇到一边,道:“你不是都喜欢上了吃鱼么。” 韩艺愣了愣,底气不足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一直都喜欢吃羊肉啊,有鱼有肉才圆满吗。” “你还真是贪得无厌!”萧无衣鄙视了韩艺一眼,愠道:“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只能选一样。” 韩艺惊讶道:“你以前不是——!”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萧无衣非常坚决的说道。 韩艺呆呆的眨了下眼,这就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状况,在他心中,萧无衣有着极为特殊的位子,失去她,就意味着韩艺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甚至可能会失去自我,再回到那个浑浑噩噩的浪子。如果他和元牡丹只是有了感情,而萧无衣坚决不答应的话,那他可能真的会及早切断,毕竟他是后世来的,在他看来,萧无衣反对那是应该的,赞成的话,那简直就是恩赐。 同样的,如果萧无衣不答应,元牡丹也会这么斩断情丝。 可现在问题是,他与元牡丹不但有了感情,还有了关系,甚至还可能有孩子。 韩艺觉得如果自己舍弃了元牡丹,那也太没良心了,他也做不出这事来,现在还不清楚,但如果真有了孩子,韩艺是决计不会让孩子没有父亲的,因为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长的。 萧无衣态度的转变,可以说给韩艺出了一个他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的难题。 韩艺微微垂着头,沉默不语,他是既没脸让萧无衣答应,也没有脸说出放弃元牡丹。 萧无衣斜目一瞥,道:“怎么?装哑巴么?还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不好意思说出口,你尽管说就是了,当初是我主动要当你的妻子,如今你若休了我,那也怨不得人。” 韩艺微微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突然伸出右手,拉住的她的小手。 萧无衣作势准备甩开,可这手还未甩开,韩艺突然扬起左手重重拍向她的翘.臀。 啪的一声! 直接将萧无衣给打蒙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韩艺。 韩艺却是极其认真道:“难道我们的夫妻关系在你眼中就是恁地脆弱,恁地的廉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为什么当初又要结为夫妇?既然结为夫妇,自然要携手走完这一辈子,再大的事,也不能拿夫妻关系来作为威胁的理由,这可不是玩笑,如果你将此习以为常的话,我们的夫妻缘分真的不会长久。” 这最后半句,可是非常重了。 萧无衣身躯一颤,脑中一片空白,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眼中透着一丝惧怕。 前面韩艺就警告过萧无衣一回,但是萧无衣并未当成一回事,显然她并不了解韩艺真正的过去。 韩艺之前一直不愿成婚,主要就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始乱终弃,对自己没有信心,因此他一旦成婚,他就一定会走下去,所以他非常小心的在经营自己的婚姻,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他都不太敢隐瞒萧无衣,其实他要瞒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不管是杨飞雪,还是元牡丹,他都对萧无衣非常坦白,如果萧无衣喊停,他肯定会立刻切断的,不会有任何犹豫,因为他深深的明白,隐瞒会对夫妻关系产生极大的伤害。 问题是萧无衣前面又一直在鼓励他,再加上这些阴差阳错的事,导致今日这情况。 但不管怎么样,休与离,是韩艺婚姻中的禁忌,要是平时在开玩笑的气氛下说,他或许不太会注意,但现在气氛,让他感到非常紧张和恐惧,甚至可以说是痛恨。 可是,当韩艺见到梨花带雨的萧无衣,心中又是一阵愧疚,拉着她的手,道:“对不起!但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你比生命要更加重要,如果失去了你,那就意味着我失去了所有。” 萧无衣的泪水流的却是更快更急,突然投入到韩艺怀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萧无衣可是非常倔强的女人,从小到大,很少流泪,这般大哭,恐怕也就三回,都是因为她的三位至亲之人离她而去,第一位便是他的母亲,第二位便是吴王李恪,第三位自然就是那崔大姐。 韩艺这一番话,让她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以前她从未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失去韩艺,可是方才,她突然有一种可能失去韩艺的感觉,她也吓傻了,她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不是因为委屈,而是被吓哭的。韩艺无法接受,她又如何接受的了,只是她说话一直都是百无禁忌,没有顾虑太多,但是她就真没有想到,向来也是百无禁忌的韩艺,却对于这个字眼如此认真。 能把女魔头吓成这样的,也只有韩艺了。 “好了!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心中的苦,我都明白。” 韩艺见萧无衣哭得这么凶,也吓到了,紧紧抱着萧无衣,好生安慰着,又伸手摸了摸她的翘.臀,轻轻摩挲着,道:“方才打疼了么。” 萧无衣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双颊酡红,扭捏了几下,挣脱那只热热的大手,哭声也随着停止,双手环抱着韩艺的脖子,红着脸,凝视着爱郎,泪眼婆娑道:“对不起!我以后——以后都不会再说那话了。” 从不肯认错的萧无衣,在这一刻,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这后果实在太严重了,她根本就无法承受,连想都不敢想,别说一句道歉了,你即便是让她立刻写保证书,她也不会有片刻犹豫。 韩艺点点头,抬起手来,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满面愧疚道:“记得当初我们在这里成婚时,我说不过不会再让你流泪,想不到我还是没有做到。” 萧无衣见韩艺还记得他对自己的誓言,心头一阵甜蜜,你别看她哭得厉害,心里却跟吃了蜜糖似得,害怕但又非常开心,将螓首靠在韩艺的肩膀上,柔声道:“你也许不知道,其实能够为你哭泣,对我而言却也是一种幸福。” 别看咱无衣平时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或者冷酷无情的女魔头,可要说起情话来,那也毫不含糊啊! 韩艺心里被感动的稀里哗啦,手臂不禁加了几分力,紧紧将元牡丹揽在怀里,不禁又扪心自问,自己亏欠萧无衣的的确有太多太多了。 萧无衣见他愧疚的神情中又透着几分挣扎,心里哪能不知他在想什么,抿唇一笑,在他耳边轻轻问道:“牡丹姐的身段是不是特好?” 韩艺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突然猛地一转头,惊讶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笑道:“看我作甚,我以前可是常与牡丹姐一块沐浴,她的身子我可是清楚的很,我也还摸过了。”说到后面,她眨了眨眼,甚是得意,魔女本色再度占据这一张绝色的容颜。 这话题转的太过于飘逸了!韩艺脑里不禁冒出萧无衣和元牡丹沐浴的画面,实在是太香艳了,赶紧默念清心咒,疑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哼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元牡丹洞房的事了。” 韩艺惊诧道:“你如何得知得?” 萧无衣傲娇道:“本郡主神通广大,掐指一算便知。” 这么厉害?韩艺微一沉吟,没好气道:“你还当自己是萧半仙了,还掐指一算,是不是元鹫告诉你的。” 萧无衣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道:“这事拢共就三人知道,我和元牡丹没有说,那就肯定是元鹫告诉你的。” “真是没劲!”萧无衣索然无味道。 韩艺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方才——?” 萧无衣道:“我方才之所以那么说,主要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瞒我,亦或者编个话来骗我,要是这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还有就是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喜新忘旧。” 韩艺道:“我是那种人么,在我心中,你拥有极为特殊的位子,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萧无衣心中满是欢喜,她如今非常坚信自己在韩艺心中的地位那是无可撼动的,嘴上却道:“既然如此,那你方才为何如此挣扎?” 韩艺想了想,道:“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心比较大吧,这都怪我爹娘。” 萧无衣先是一愣,随即扬手拍了下他的胸膛,嗔道:“狡辩!花心就花心。” 韩艺嘿嘿一笑,事实摆在面前,这如何狡辩,又道:“那——那你如何看?” 萧无衣微微翘着嘴角道:“我的看法重要么?”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我夫人呀,你的话对于我而言,那是大过天,在我这里,皇帝的圣旨都没有你的话好使。”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 第七百九十一章 抱歉!你出局了 不管韩艺这一句话是真是假,但是萧无衣听得却是非常开心,她就喜欢这个调调,因为她将她与韩艺的爱情凌驾于一切之上,什么世俗,什么皇帝,她都不管不顾,韩艺这一句话,恰好与她的观点不谋而合。 “算你会说话!” 萧无衣心中满是甜蜜,轻轻靠在韩艺怀里,轻叹一声道:“其实关于你与元牡丹的事,我哪有资格反对,若非我当初赞成,即便是假婚,怕也是不成。” “这是什么话,我的任何事,你都有权力干预。”韩艺表示强烈的抗议。 这人真是——!萧无衣立刻送上香吻,笑道:“赏你的。” 韩艺笑嘻嘻道:“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德行!”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但不管怎么样,这事也是在我的干预下促成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有责任的,那我如今又怎好意思反对,我虽然行事全凭一己好恶,但从不推卸责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往韩艺怀里钻了钻,柔声道:“但是当我亲耳听到元鹫说你们好事已成,心里难免总是有些难过,但我难过的不是因为这事,而是因为你没有及时告知我,我以为你打算隐瞒我,当时我真的有些生气,可是等我回到家,我才知道你在我家待了大半日。我本想去找你问个明白,但是后来我又想,相比起你与元牡丹的事,我更加在乎的是你会不会隐瞒我这一切。如果你今日不向我坦白的话,那我一定会非常难过的。不过你倒是没有令我失望。” 韩艺叹道:“这事本就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再隐瞒的话,那岂不是错上加错。” “你知道便好!” 萧无衣轻轻一哼,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你看这事你是占尽便宜,总不能让你这么轻易的过关,否则的话,你今后岂不会无法无天,于是我就想给你一些教训,戳戳你的锐气。” 韩艺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难怪我方才觉得被你牵着鼻子走,原来是你故意下套让我难堪的,你带剑来也是这个目的吧。” “那又如何!” 萧无衣道:“到头来受委屈的还是我,你这没良心的,竟然打我,若非你出其不意,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今日这事那绝不算完!” 韩艺笑道:“夫人教训的是,这都是我的错,还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莫要作怪!” 萧无衣一手抓住他那准备作怪的大手,俏脸罩着红云,无比的娇艳。 韩艺老老实实的将手放在她的腰肢上,搂着她,道:“其实打在你臀,痛在我心呀,我方才也是一时没有忍住,还请夫人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萧无衣眼眶莫名的一红,道:“其实你这一巴掌打的我却是挺欢喜。” 韩艺惊讶道:“你还有这癖好?” 萧无衣一愣,虽不明其意,可见韩艺眼中闪烁的异样光芒,猜也猜到几分,眼一瞪,嗔道:“去!你才有这癖好了,我的意思是,你将我们的感情看得那么重要,我心里自然欢喜。” 韩艺神色认真道:“萧无衣,我再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们的感情要胜过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以前,现在,将来,都是如此,这是永恒的,你永远都不需要为此有半分担忧。” 萧无衣眨着明亮的双眼,含羞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重我?” 韩艺稍稍一愣,道:“在一段很长的岁月中,我是非常孤独的,我也曾以为我非常享受其中,但其实我内心是非常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是你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也是你给了我新的灵魂,如果失去你,就意味着我将会失去灵魂。” 萧无衣微微一怔,凝视着韩艺,瞧他神色认真,决计不是在说谎,这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抹去脸上的泪珠,轻轻拍了一下韩艺,道:“你真是太坏了,老爱骗我的眼泪,我从小到大可还从未像今日这般流过这么多眼泪。不过,我这些年存了不少泪水,都快满出来了,我就允许你一天骗我一回泪水吧。” “你真贪心!”韩艺哈哈一笑,又见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忍不住狠狠亲她了一口。 萧无衣一抹嘴,嗔怪道:“我是让你骗,可没有让你欺负我。”顿了顿,她突然道:“对了,当元牡丹醒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韩艺一愣,道:“你猜!” 萧无衣还真认真猜了起来,过得片刻,道:“赏你一巴掌?” 韩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萧无衣嘻嘻道:“本郡主聪明吧!那你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呃你猜?” “你又扑了上去?” 萧无衣目光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这女人是想听小黄文吧?韩艺顿时冒了一头冷汗,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当时我自己都蒙的,而且也未想到是元鹫下了药,直接被元牡丹赶了出门。” 萧无衣急急道:“那你穿了衣服没?” “这些细节就不要再问了吧。” “我有权力知道这一切。” “呃还真没穿,但是我捂住关键部位,没有让人看见。” 萧无衣听得咯咯笑了起来,道:“可惜我没有看到,要不待会给我示范一次。” “不要了吧!” 韩艺惊恐道:“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但是挺有趣啊!”萧无衣邪恶一笑,又道:“看吧,我的牡丹姐可也不是善茬,动起手来比我还要恨一些,所以你将来一定支持我,这样才能压住她。” 韩艺笑了笑,心想,至少我还有办法对付元牡丹,至于你的话,完全摸不准路数。 萧无衣又好奇道:“那你是如何知道这都是元鹫在搞的鬼?” 韩艺道:“当晚我与元牡丹一直在谈买卖,根本就没有洞房的气氛,怎么可能就上了床,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当时元家上下能够干得出这事的来,除了元鹫还有谁,而且那混蛋当晚就跑路了,不是他还是谁。” “倒也是的,那混蛋什么事都干得出,而且非常小心谨慎,就连我都斗不过他,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就是你的妻子。” 念及至此,萧无衣又是得意一笑,继续问道:“但接下来又怎样?”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正好那天陛下宣我入宫,从宫中出来之后,我也就冷静了下来。无衣,在这事上我没有骗过你,在成婚之前,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与元牡丹假戏真做,我思考的都是我和元家合作的事,其实她也没有想过,但是这一切发生之后,我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我发现我——心里还是喜欢她的,我不知道这是事前就有的,还是之后才出现的,但是,我真的很难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说到这里,他略显忐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听得正是着迷,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见突然无声了,不禁瞧了眼韩艺,道:“你看我作甚,我听着了,那元牡丹又是如何想的?” “啊?哦!” 完全摸不准路数啊!韩艺心里是战战兢兢,只能继续道:“正如你猜的那般,她要装作挺坚强的,让我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这怎么可能,即便我暂时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万一她怀有生孕,那问题反而会变得更加复杂。这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于是我就索性快刀斩乱麻。” “你就扑了上去?”萧无衣问道。 “你别老是用扑来形容好不好,况且我也没有扑啊!” 韩艺真是欲哭无泪,说得自己跟禽兽一样,动不动就扑上去,道:“我指的是逼迫她面对这个问题,而不是一味的回避。” 萧无衣道:“可是牡丹姐性子非常要强,她岂会这么容易就屈服。” 韩艺道:“你说的没错,所以她在头天夜里舞了一晚上剑,吓得我一宿未睡,第二日还得去跟元哲他们开会,真是苦不堪言。” 萧无衣噗嗤一笑,兴趣盎然道:“快与我说说,她是如何对付你的。” 韩艺道:“这种糗事就不要多问了吧。” 萧无衣立刻道:“我有权力知道这一切,你也说过不瞒我的。” “我现在后悔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只能将当晚的事情告诉了萧无衣。 萧无衣听得咯咯直笑,好不开心。 韩艺完全看不懂了,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啊! 但是无衣就好这一口,又问道:“那你可有反击,而是跪地求饶。” “怎么可能!我当然反击了。”韩艺道:“我第二晚就送了她一桶螃蟹。” 萧无衣惊喜道:“元牡丹可是最怕螃蟹的了。” 韩艺道:“不然我也不会送呀!” “那她是不是吓坏了。” “嗯。” “快与我说说。” 韩艺心中是哭笑不得,又大概说了一遍。 萧无衣听得更是捧腹大笑,胸前一阵波涛起伏,看得韩艺心痒难耐,伸出手道:“莫要抖坏了,我帮扶住它们吧!” 啪! 萧无衣直接拍了他的手,佯怒的瞪了他一眼,又道:“你还真是坏!” “谁叫你生得这么诱人。”韩艺嘻嘻笑道。 “谁说这个了,我说的是你拿螃蟹吓元牡丹。” “啊?哦,这也不能怪我,如果我不这样做,那我给她弄疯去的。” “那后来她答应了没有?” 韩艺微一沉吟,道:“答应一半吧。” “何谓答应一半?” “她说要先见见我妻子,也就是你。” 萧无衣一愣,脸上有些动容。 韩艺谨慎的瞧了她一眼,道:“你如何看?” 萧无衣一怔,眼眸一转,道:“也就是说到底,这与你半点关系,是我跟元牡丹的事,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韩艺惊讶道:“这事怎么可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萧无衣道:“但是你答不答应,没有起任何作用,一定得我和元牡丹说了才算数。” 你这是过河拆桥啊!韩艺道:“但是我有权力知道这一切啊!” “谁说的!” 萧无衣又开始展露出她女王的一面,摆摆玉手道:“这事你就别多想了,从现在开始,由本郡主接手。” 韩艺郁闷道:“弄了半天,敢情是我出局了,这可不行,我表示强烈反对。” “你反对有什么用,这事还得我跟元牡丹亲自谈。”萧无衣得意洋洋道。 韩艺抓狂道:“但是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在这期间如何面对元牡丹。” 萧无衣道:“这我无所谓,你想怎样就怎样。” “真的?” “嗯。” 萧无衣点点头,道:“你这人虽然下流,但是我相信元牡丹,她若不跟我见一面,决计不敢乱来的。” 韩艺笑了一声,道:“你也太低估你丈夫的魅力了。” “那咱们就走着瞧。”说着,萧无衣突然面色一紧,道:“不好!” 韩艺吓得一跳,道:“怎么呢?” 萧无衣紧张兮兮道:“万一她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那——那还能怎么办?不只有生下来。”韩艺心虚道。 “这可不行。” “啊?” 萧无衣道:“我一开始就是吃了这亏,晚生了几年,碰到她还得叫她姐,我不能让我的儿子也步我后尘,而且我可是你的正式夫人,又是一家之主,怎么能落后于她。” 汗!这一家之主就这么让位呢?你还真会占便宜。韩艺也无暇顾及这些,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也要生。”萧无衣坚决道。 “呃这个,如果她真的怀上了,你恐怕也会赶不上了吧。” “这才几天,我早点生就行了,我绝不允许她生在我前面。” 早点生?这——这你能够做主吗?可是——我为何要担忧,这是好事啊!韩艺嘻嘻道:“这我倒是非常愿意效劳,要不,咱们就趁早!” 萧无衣坚定的点点头。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七百九十二章 女人啊! 萧无衣行事那是非常果断的,也可以说头热形,说生孩子立刻就生,决不会等到下一秒。 韩艺唯有舍命陪女王! 小木屋内。 潮起潮落,一轮新的生命又在孕育当中! “呼——!真是许久未这般酣畅淋漓了。” 韩艺搂抱着满面潮红的萧无衣,笑嘻嘻道。 萧无衣将螓埋在韩艺怀里,嘤咛一声,羞涩道:“我怎么感觉中了你的计?” 韩艺哈哈道:“你早已经中了我的美男计。” “真不知羞!” 萧无衣红脸啐了一声,突然又是面色一紧,道:“糟糕!韩艺,万一我真怀上了怎么办?如今我爹爹他们可还没有答应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都这时候了,你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晚了。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打算再瞒下去了,这事总得解决。”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可是如今武昭仪的事还未解决,其中还牵扯我的族姐萧淑妃,这可不是小事呀。” 她主要担心的还不是她们萧家,大不了就私奔哦,这不过只是家事而已,她担心的其实是整个大局,她不想因为这事而毁了韩艺的前程。 韩艺轻轻拨开拨开萧无衣眼前的一缕秀,笑道:“你说得不错,但是我看这事也快要解决了。” “是么?” “嗯!” 萧无衣没有多问,在政治斗争上,她极少表任何看法,这证明她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可又面露挣扎之色,思索片刻,她忽然扬起嘴角道:“那你也千万不可乱来,倘若不行的话,我就离家出走一段时日,偷偷生下来。” 韩艺忙道:“我可不会让你受这委屈。” 萧无衣嘻嘻笑道:“没有关系,其实我们早已经是夫妻了,只不过有违于父母之命,我给你生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总之,我决计不能让元牡丹生在我前面。” 她反正习惯不走寻常路了,这对于她而言,倒还真不算委屈,她在乎的东西,永远令人难以理解。 听萧无衣这意思,这根本就不是因为韩艺,而是因为元牡丹。韩艺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萧无衣突然一个翻身,趴在韩艺身上。 胸前一阵白花花,闪耀着诱人的光芒,高耸挺立的酥.胸贴在韩艺胸膛上,惹得韩艺一阵酥爽,双手抱着她,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下,道:“你又想了?” “呸!你才想了。” 萧无衣娇羞道:“我不过就是喜欢你这样抱着我。”说到后面,声若蚊音,两腮绯红,娇艳欲滴。 哦——!原来她喜欢女上男下的姿势,不愧是女王。韩艺瞧娇羞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立刻亲吻了下上。 直到将萧无衣吻得气喘吁吁,方肯罢休。 萧无衣娇羞的白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也是这般亲元牡丹的么?” “!” 韩艺眼角登时抽了抽,一阵无语。 萧无衣鄙夷道:“怎么?敢做还不敢说么?” “谁说我不敢!” 韩艺含糊其辞道:“但问题是我当时都是迷迷糊糊的,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那真是令人遗憾!牡丹姐可是长安出了名的大美人,样貌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而且还保留了清白之身,可惜你却不记得了。”萧无衣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什么人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韩艺想想的确是感到有些遗憾。 萧无衣眼眸一转,娇滴滴道:“那你是觉得我漂亮,还是元牡丹漂亮。” “都很漂亮!” 面对这个老套的话题,韩艺也选择了老套的回答。 萧无衣可不喜欢这个答案,黑着脸道:“只准选一个。” “当然是你。” 韩艺立刻道。 “真的么?” “无衣,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了。”韩艺道:“论样貌,我真还就为见过比你漂亮的,不管是元牡丹,还是杨飞雪,都不及你。” 这倒是一句实话,光论样貌的话,萧无衣还是要更胜一筹。 萧无衣听得心中一阵开心,道:“那是因为你未见过王皇后,当初她可是有着大唐第一美人之称。” 这话其实大有内涵呀,言下之意,就是我只是比王皇后差,比元牡丹还是要强,只不过是委婉的表述出来,听着还觉得她挺谦虚的,所以女人在攀比这方面,还是有这与生俱来的天赋,即便是萧无衣也不例外。 “你怎知我没有见过。”韩艺哼了一声,道:“不管她样貌如何,这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在我看来,王皇后可远不及你。” 王皇后可是李世民亲自挑选的,李世民也是一个老色.鬼,找儿媳妇,样貌肯定是要优先的,王皇后才貌双全,风华绝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就造成她高冷的性格,李世民就忽略王皇后的性格和李治的性格根本就不相配。 “这要是让陛下听到,可得宰了你。”萧无衣抿唇笑道。 “问题是陛下听不到啊!”韩艺呵呵笑道。 萧无衣又问道:“那身段呢?” “还来?” “身段是不是她比较好一些。”萧无衣撇着嘴道。要是别的女人,她或许还不会比,偏偏就是喜欢跟元牡丹比,毕竟当初可是一时瑜亮啊。 就事论事,的确元牡丹身材要好一些,毕竟高挑,有着一双长腿,其实萧无衣也不矮,只是元牡丹太高了,一米七五左右的女人在后世也算是高的,更何况是在这古代。 问题话不能这么说呀! 韩艺很谨慎的在面对这个问题,心念一动,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不要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元牡丹太高了一点,我与她走在一起,不是很般配,我与你才是最般配的。” 这个答案,萧无衣很是满意,突然眨了眨美目,道:“她那里是不是很大?” “哪里?”韩艺错愕道。 萧无衣噘着嘴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真不知!”韩艺摇摇头道。 “就是胸啊!” 说完之后,萧无衣自己脸倒是血红血红的。 不愧是女魔头,这个生猛的问题也敢问!韩艺震惊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红着脸道:“看着我作甚,不能问么。” “呵呵!” 韩艺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不准笑!” 萧无衣不满的瞪着他。 “不笑!不笑!” 韩艺憋着笑意,忽然眼中一亮,道:“你自己不是都摸过么,大不大你不知道。不过,你当时怎么会去摸的?她准你摸吗?” 这个问题他很感兴趣。 萧无衣道:“我当时只是好奇,见她比我和崔大姐都要大上一些,就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结果气得她一天都没有跟我说话,还跟崔大姐告我的状。” 可见元牡丹双峰之诱人,简直就是男女通杀呀! 韩艺不自觉的幻想那画面,真是太香艳了。 忽听得萧无衣哼了一声。 韩艺错愕道:“干嘛?” 萧无衣斜目望着他,道:“这一说到元牡丹,你就——就满脑子肮脏的思想,分明就是喜欢她多一点。” “你怎么——什么意思?”韩艺心虚道。 萧无衣偏过头去,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心里清楚?” 韩艺愣了愣,突然明白了过来,笑哈哈道:“抱着你这位级无敌大美人,我要没点反应,那我还是一个男人吗,这跟元牡丹有什么关系。”说着他嘿嘿一笑,一手攀上萧无衣的酥.胸,轻轻一捏,嘻嘻笑道:“其实你的也不小呀!” 萧无衣娇喘一声,两腮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韩艺瞧她两腮粉红,红唇娇艳,双眸仿佛罩着一层雾气,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道:“无衣,其实你要不咱们就再努力努力,来个双重保险。” “不行!” “为何?” “你想着的是元牡丹,我才不稀罕做这替罪羔羊了。” “呃。” 韩艺坏笑两声,道:“这可由不得你了。”言罢,一个翻身便把怀中佳人压在身下。 “不要!——啊!” 只听得一声尖叫声。 此处省略一万字! 整个上午,韩艺便与萧无衣在床上厮混了过去,毕竟二人难得见一面,那彼此都非常珍惜这时光,一直到二人肚子咕咕叫,才下得床来。 韩艺又做了一顿美味的午餐,夫妻二人又是恩恩爱爱吃完这一顿午餐,此中幸福,不足为外人道也 下午时分,韩艺坐在门前拿着铁锤敲敲打打的。 “夫君,你在做什么?” 只见萧无衣站在门前,好奇的望着韩艺,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睡袍,黑亮的长直落在腰间,就如同仙子一般。 韩艺抹了抹汗,道:“我打算做两张躺椅,保证你没有坐过之后,就离不开它了。” “躺椅?” 萧无衣好奇的走了过来,道:“要我帮忙不?” 韩艺道:“当然要,你在边上站好,负责让我夫君我赏心悦目就行了。” 萧无衣脸颊一红,嗔道:“你倒还真会享受。” “那是!” 韩艺哈哈一笑,又问道:“对了,崔家那边的事进行的怎么样?” 萧无衣微微一愣,道:“差点忘记与你说这事了,其实进行的都非常顺利,一切都如你预计的那般,不过我看无月挺可怜的,而且也应该知道错了,没有必要再去太白山了。” 韩艺笑道:“我安排他们去太白山,只不过是想为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环境,待在崔家,亦或者待在城里,不管周边有没有人,他们都还是会有所顾忌的,但是在太白山那等世外桃源的地方,可以让他们放下世俗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在爱情中,你等着好了,这一段旅程一定会让他们永生难忘。” 萧无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叹了口气。 韩艺问道:“怎么呢?” 萧无衣感慨道:“其实那两日常在想,如果红绫真的得了不治之症的话,那她会是有多么的不甘心,换我的话,我宁愿在临死前得到对方的绝情,而不是像无月那样,真到了这时候才来后悔,那样的话,我绝不会甘心的。” “所以说,永远不要等到失去后才去珍惜” 韩艺轻轻一叹道:“其实上回在扬州与你分别后,我心里是非常后悔。” 萧无衣抿唇一笑,道:“我也是。”说着,她忽然看向西边那一片火海似得晚霞,不禁道:“哇!好漂亮的晚霞!” 韩艺回头一看,站起身来,洗了洗手,擦干净后,拉着萧无衣的小手,往西边走去,萧无衣好奇道:“干什么?” 韩艺道:“虽然晚霞天天有,但是人的生命却是有限的,它还是在渐渐消失,我们应该珍惜它的美丽。” 萧无衣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未完待续。)8 ... 第七百九十三章 武媚娘的担忧 要知道如今韩艺才二十一岁,他的精彩才刚刚开始,但毕竟是活了两世,可不是少年的心境,而且他来到唐朝,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前世的一切,虽说前世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不多,但并非没有,还是有许多事,许多人值得他去留恋的,他尝过失去的痛苦,那么他也非常珍惜眼下的一切,珍惜与萧无衣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且他也非常直白,非常直接的告诉萧无衣,自己对她的爱意,这都是因为在扬州的时候,韩艺与萧无衣总是躲躲藏藏的,导致分别时,二人心中都是非常的后悔,有些话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为什么要那么隐晦。这也是为什么萧无衣在与韩艺见面时,主动向韩艺求婚,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暧昧上面。 要让自己无怨无悔的走过这一生,这就是韩艺心中的想法,他可不想将自己风烛残年的岁月用来后悔。 从这一点上来看,可以说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就这一宿工夫,韩艺说的情话,可能比人家一辈子说的都要多,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非常充实。 在孤峰上待了三日,韩艺和萧无衣便下得山去。 回到凤飞楼,韩艺又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他先是与曹绣、万季春等酒楼东主会面,希望他们能够派人来凤飞楼学习如何演话剧,以求减少凤飞楼人手不够的处境。这会议非常轻松,所有酒楼老板一口答应下来,出钱出人都不在话下,如今话剧这么火,他们自然也想自己创作话剧,如今韩艺松了这口,他们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其实韩艺也发现光凭凤飞楼一家,是难以推广话剧的,他需要的百花齐放,这样才能够更好的推广他的话剧,而且凤飞楼如今也不靠话剧吃饭了。 二郑伯隅等人也将修改好的文章送了过来,这一次比第一次要好多了,虽然还不是韩艺理想中的文章,但已经足够了,其实韩艺主要是想借他们的威名,来宣传自己的报纸,宣传自己的托古改制的科学思想。 这文章一送到,韩艺立刻亲自设计报纸的版面,毕竟这玩意谁都不会,只能亲自动手。 “小艺哥,宫中来人了。” 这韩艺才刚刚将版面设计好,自己都未来得及欣赏,一个小人来到门前通报。韩艺来到外面,见不是那张德胜,而是武媚娘身边的太监。 唐朝的女性还是比较独立的,大臣虽然不能入后宫,但嫔妃还是能够与大臣见面的,这很平常,不然的话,李朝皇室的那些女人怎么去跟别人偷情,是在武则天之后,对于女性开始有进步一的限制,但还是比较开放的,其实哪怕是到了北宋,女性还是有极高的自主权,是靖康之乱过后,北宋皇室的女人受到了金国的欺凌,导致南宋就开始提倡贞洁,又有程朱理学护航,女人要宁死不从,到明清就更加严格规范了。 韩艺心里明白武媚娘这一回宣他入宫,肯定是延续上回的话题,就是要发起最后的决战,心中暗叹一声,这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当然,介于宫中的规矩,大臣不能入后宫,但是也不可能偷偷在一间小屋里面见面,所以那太监还是带着韩艺来到离训练营比较近的水榭,非常幽静,但是边上还是有不少宫女,侍卫。 武媚娘此时正坐在一张竹椅上,非常有兴致的泡着茶,从手法上来看,绝对是泡茶高手,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武媚娘为什么能够牢牢抓住李治的心,宫中泡茶高手多不胜数,她为什么要自己做,不就是为了讨好李治么,像王皇后是肯定不会去学的。 “韩艺见过昭仪!” 韩艺站在外边,拱手一礼。 “你来了!坐吧!” 武媚娘浅浅一笑,玉臂一伸。 这唐朝跟宋明清还是有区别的,不是说皇帝坐着,臣子就都得站着,一般在情况允许下,大家都是坐着的,李治在私人场合见到长孙无忌,都还的回礼的,是宋朝开始,大臣们才开始站着上朝,到了清朝,那就得跪着上朝了,而且皇帝只会吃独食,绝不与任何人一块吃饭,包括嫔妃。在唐朝,君臣对席而坐,把酒言欢,还是非常稀松平常的,更何况对方只是昭仪而已。 “多谢!” 韩艺上前坐了下来,微微一瞥,只见武媚娘今日身着一件淡黄色的纱裙,非常宽松的,乌黑亮丽的秀发盘起一个惊鹄髻,似惊鸟欲飞,跟武媚娘的气质非常相配,双瞳剪水,肤如凝脂,白里透着红,宛如二十岁的少女,但是身段却极其成熟,粉胸半掩疑暗雪,由浅至深的乳.沟,十分诱人。 在唐朝只有贵妇才有资格露胸,这是一种时尚,韩艺更是见惯不怪了,不至于害羞,也不至于激动,欣赏就好了。 “刚刚泡好的,你尝尝看。” 武媚娘一笑,手引向茶盘里面茶杯。 “能够亲自品尝昭仪泡的茶,韩艺真是受宠若惊。” 韩艺端起一杯茶来,浅饮了一口。 武媚娘问道:“如何?” “茶香清淡,味甘而苦。” 韩艺抿了抿唇,又道:“虽说苦不被众人所喜,但是我却独爱这一味,不知这苦中苦,又怎能为人上人,没有汗水的成功,是无法体会到成功的喜悦,起起伏伏的人生才更加有意思。” “妙!妙!”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连连点头,颇显激动道:“不瞒你说,我与你一样,也独爱这一味。” 其实很多人都喜欢这茶叶的清淡甘苦,但是却非韩艺说的“苦”。为什么武媚娘喜欢跟韩艺交流,主要是他们现在面对的困难是一样的,话语间常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昭仪过奖了。” 韩艺微微颔首。 武媚娘轻轻摆手,道:“小小一杯茶,你都能品出如此意境,也难怪那些大儒都对你赞赏有加。” 韩艺不禁一愣,难道她今日找来是另有目的。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我虽深居宫中,但也不是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我听闻你最近又是出尽风头,并且获得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的支持,以及长安儒生们的拥护,着实令人感到惊讶呀。” 韩艺讪讪一笑,道:“这个,只是大家各有所需罢了。” 武媚娘道:“但是令我好奇的是,你需求的是什么?你非读书人,更非儒教中人,而且从你的行事作风来看,也不像似崇尚儒学的人。” 奇怪!如今决战在前,她为何对此事这么感兴趣。韩艺心里还真有些不明白,他之所以选择如今推崇儒学,托古改制,就是因为朝中大臣现在自顾不暇,不会在意他的这些举动,但是他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主动跟他提起此事来,稍一沉吟,道:“昭仪应该知道我在朝中的处境,不客气点的说,就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我的出身,可是这个我无法去改变,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想办法提升我在民间的名望,获得更多的尊重,得到大家的认可,如此我才可以在仕途上走的更远。我曾在训练营的课堂上跟那些学生说过,我希望成为崔卢郑王,我并非是在开玩笑。”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打算托古改制,推崇科学思想,这话太高尚,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纵使崔戢刃等人,也以为韩艺是想借儒学提高自己的名望,韩艺也知道瞒不过武媚娘,因为他这一举动,唯一得利的就是名望,索性他就直说了。 武媚娘稍稍点头,其实韩艺选择了一条跟李义府他们不同的路线,李义府他们是拉帮结派,巩固自己的仕途,这是常规做法,而韩艺却是巩固自己在民间名望,在武媚娘看来,这是因为不具备李义府等人的优势,只能踏踏实实的走,道:“你为何选择儒教,而不是道教,或者佛教。” 韩艺苦笑道:“其实我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对于这三教都不是很了解,昭仪也应该看出来了,我是先注入新的知识在儒学当中,这样我才有发挥的余地,我选择儒学,主要是因为儒家思想具有包容性,有切入点。” 武媚娘点了点头,微微皱眉,透着一丝愁绪。 韩艺心中实在是好奇,他认为这跟武媚娘没有啥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他肯定也会多一层顾虑,索性直接问道:“昭仪,是不是我这么做有何不妥之处?” 武媚娘瞧了韩艺一眼,沉默片刻,才道:“这里也无外人,那我就直说了。” 韩艺忙道:“昭仪请说。” 武媚娘道:“你应该清楚,儒家非常重礼法,我不是说这不好,但是如果人人倍加推崇儒家礼法的话,这对于目前的我是极为不利的。” 韩艺听后,不禁恍然大悟。 儒家礼法中自然包括夫妻关系,如果从礼法的角度来看,王皇后并无大错,而且武媚娘以前还是李世民的才人,废王立武,是极大的破坏了儒家遵从的礼法,如果人人向儒,那武媚娘的压力就非常大了,大臣不同意,老百姓也不认同她,这还怎么愉快的玩下去。 别看这事好像微不足道,但是玩的太大了,那对于武媚娘可能会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韩艺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因为他也不是尊崇礼法的人,而且他更多的是想推崇科学思想,真没有太注意这方面。 这回就尴尬了!(未完待续。) ... 第七百九十四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如果说韩艺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么就可以说韩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老大的利益,这可是为人臣子的大忌。 “抱歉!这---这我真的没有想到。” 韩艺诚惶诚恐道。 武媚娘轻轻笑道:“你无须道歉,其实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我也能够理解,你确实需要这些,非但如此,我还非常欣赏和佩服,那些大儒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我以前想尽办法笼络他们,也未能成功,你竟然能够让他们不遗余力的支持你,实在是令人惊讶。只是我希望你能够顾及到这一点。” 她当然知道韩艺不是故意的,因为一直以来,韩艺都是将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只是她太相信韩艺的能力,觉得要不提醒他两句,韩艺真的可能闹的一发不可收拾,如果韩艺没有顾忌到这一点的话,那可能会对她造成不利的影响,如今正值紧要关头,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多谢昭仪谅解。” 话虽如此,但是韩艺却面露为难之色,他可没有办法从儒家思想中将礼法给抹去,他当然也不会放弃,微一沉吟,小心试探道:“那不知昭仪推崇的是哪一教派?” 武媚娘笑道:“我曾去感业寺出家,与佛教颇有渊源。” 佛教? 韩艺微微皱眉,微一沉吟,便也明白过。 佛教提倡的是什么,不就是众生平等吗,基于这一思想,她当皇后那也就无可厚非了。这一思想,有利于寒门出身的她。 由此可见,虽然武媚娘不声不响,但其实是深谋远虑,其远见不亚于韩艺,佛教讲究的是宽容,是平等,即便她当上皇后之后,佛教思想对她也有莫大的帮助。 为什么在武则天时代,佛教非常盛行,公主、皇后都跟和尚有染,主要就是因为儒教重礼法,武媚娘称后,都不符合礼法,更何况当皇帝,道教的话,李唐的祖先就是道教的创始人老子,她要当皇帝的话,肯定不能推崇道教,唯独佛教最为适合,众生平等,男女一样。 华夏民族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信仰一说,这无关好坏,因此这道、佛、儒三教都是统治者手中的武器,至于谁盛行,主要就是看谁最适合,而不是因为自己的信仰。当然,还是有些个例是因为信仰,比如萧无衣的先祖。 可是这就苦了韩艺,佛教与科学思想怎么也放不到一块去,思忖片刻,道:“昭仪,我大唐之所以极力推崇道教,是因为陛下乃陇西李氏一脉,但是不管是太宗圣上,还是当今陛下,治国还是用儒家思想,朝中大臣还是儒生为主。可见不管是推崇道教,还是佛教,儒教始终是朝中必不可少的势力。” 武媚娘点点头,道:“这我也明白。” 韩艺道:“既然如此,不管我是否推崇儒家,都不能改变什么,如果儒教中人不赞成,他还是会不赞成。”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道:“但如果我能够获得儒生的支持,那么我就能在儒生中为昭仪说话,这样的话,反而会减少昭仪遇到的阻力。当然,如果昭仪不与我说这一番话,我可能还未想到,但是现在我会顾忌这一点,绝不会让昭仪受到更多的阻力。”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儒家思想是治国之根本,自汉朝一来,皇帝都离不开儒家思想,因为儒家思想就是为君王量身定制的,放着定制的不用,去用野路子,傻子才干这事,那么肯定就要启用儒家学派的人士,因此儒家思想还是朝中最大的势力团体,谁也不可能将儒家思想抹去,既然如此,只有想办法获得他们的支持,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我也不会反对你这么做,我知道你也需要这些人的支持,我只是希望你稍微顾忌一下。” 此言非虚,她没有打算强迫韩艺放弃推崇儒家思想,她只是希望韩艺知道她心中的顾虑,这就可以了,因为她知道韩艺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做蠢事的,没有儒家的支持,韩艺也没有少块肉,但若是她垮了,韩艺肯定也完了。 韩艺颔首道:“昭仪的话,我会谨记的。” 武媚娘端着茶浅饮了一口,又道:“对了!上回裴行俭一事,你是如何看的?” 难道陛下没有跟你说?这不可能吧!韩艺哪里不知道武媚娘的意思,道:“昭仪,如今这时机已经来临了。” 武媚娘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裴行俭一事表面上来看,只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妄议皇室,但其实里面还有更深层的意思。就是国舅公他们正在召集人马,反对陛下立昭仪为后,这预示着国舅公他们绝不会妥协的,而且这已经威胁到了皇权,我相信陛下不会对此坐视不理的。” 这道理武媚娘能不明白吗?这个消息就是她母亲传进来的,她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这是君王大忌,她只不过是想借韩艺之口,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韩艺也明白,因此他才说的这么直接,你不就是想听这话么,那我就说给你听好了。 “那你以为胜算几何?” 武媚娘收起了笑意,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虽然她已经等到不耐烦了,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心里也害怕,要是输了,那她就完了,而且是彻底的完了,别说她了,李治现在的心理肯定也是非常惶恐。 韩艺当然也没有把握,真到了那一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道:“这个我也拿捏不准,我只知道不去搏的话,肯定不会成功的,去搏的话,还能有五成的希望,而且现在拖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朝中的势力已经非常明显,不出结果的话,是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只会加剧两边的争斗,于国家百姓不利,如果因为此事长此争斗下去,必生民怨,反而会对昭仪有消极的影响。” “你与我想的一样,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武媚娘点点头,又问道:“但是——你以为又该如何去开这口?” 韩艺对这一次的决战倒是思考的挺多,道:“首先肯定是要公开讨论此事,毕竟废后立后可都不是小事,但是我不占成直接拿到朝堂上去讲,朝堂上人多嘴杂,讨论起来只会没完没了,到时可能会变得剪不断,理还乱。而且此等大事,很多大臣都是见风使舵,真正做决定的可能还是那么几个人,我建议还是先和中枢大臣商量。” 武媚娘点点头,却是愁眉难展,轻叹道:“可是这么一来的话,真是令人难以看到希望。目前朝中最有威望的莫过于四人,国舅公自然是首当其冲,其次左仆射褚遂良,他乃是顾命大臣之一,也不用多说,另外,还有右仆射于志宁,以及司空李勣。” 韩艺当然也分析过,也就是这四人,如果他们都点头了,那就朝中决不可能存在异议,即便有也是不足为虑,道:“国舅公、左仆射是肯定反对的,那么剩下就是右仆射与司空可以值得我们去争取。” 武媚娘叹道:“于家与长孙家源远流长,又是最早辅助太宗圣上的,二人关系非常要好,想来他也是站在国舅公那边的。唯独就剩下这司空李勣,此人虽不是国舅公那边的,但是他常年抱病在家,闭户不出,不问朝政,陛下屡屡想委以重任于他,但他均是婉拒,这你恐怕也是深有感触吧。” 韩艺点点头道:“当初成立民安局时,任命李司空的次子李思文为警务司,可这消息刚传出去,紧接着就是李思文打猎受伤的消息,直到现在李思文都未露过面。” “由此看来,司空李勣也是反对的。” 武媚娘的语气非常沮丧,因为当初房遗爱一案中,长孙无忌已经清除了一批功臣,剩下的开国功勋就这么几个了,当然,还有程咬金与尉迟敬德,但是尉迟敬德早就退休了,程咬金在政治上面,不及这四人,他们四个位高权重,无人能及,势力遍布全国,如果他们四个都不答应的话,光凭李义府等人在那里跳来跳去有个屁用,李治他也不敢直接与这四个人对着干,唐朝的皇帝可没有清朝的皇帝权力大,而且李治一直没有掌权,这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真到了这一步,武媚娘是越想就越沮丧,好像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但是每当这时候,她就想到了韩艺,虽说韩艺能力有限,不能改变局面,但是却能够给予一种非常正面的能量,这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韩艺也看出武媚娘的沮丧,这也是正常现象,笑道:“昭仪,你可曾听说过我当年在扬州阻止陈硕真大军入侵?” 武媚娘一愣,点了下头,陈硕真都与她说过此事,但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韩艺提到此事。 韩艺道:“当时的情况是扬州精锐全部被杨刺史给调走了,城中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陈硕真上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可以说只要陈硕真往前冲,扬州必失。扬州城内一片沮丧,百姓都是惶恐不已,就连杨家都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不抱有任何胜利的希望,如果来个战前分析,不管从哪个方面去分析,都是必输无疑。 但是结果是不但扬州城守住了,而且老天还落下一颗流星,重创了陈硕真大军,直接导致整个战局扭转,这上哪讲道理去。如果当时全靠分析来应对的话,那只有举手投降,正是因为我和杨二公子保留了胜利的希望,我们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再说我与元家的斗争,我与元家的势力相比,那真是蚂蚁与大象,让我选,我也会选元家,但这只是纸面上的实力相比,可是真正到了短兵相接时,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战场上以少胜多的战例也是多不胜数。昭仪你在这里分析的再细致,考虑的再周全,想得再多,到事情发生之后,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今朝中势力似乎非常明显,但这是基于一切都未发生前,谁敢保证当事情发生之后,每个人还会坚持自己的初衷?演练是演练,实战是实战,在本质上这是两回事。 昭仪要考虑的应该是,还有没有其它的选择,以及准备的是否充分。我想事到如今,我们都是无路可退,而且已经是蓄势待发,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们气势高昂,自然得趁胜追击,越是这时候,昭仪就更加要有必胜的决心,有句话不知昭仪有没有听过,这光脚的岂有会怕穿鞋的道理,此时担心的应该对方,而不是我们。” 这一席话犹如一针强心剂注入武媚娘心里,眼中绽放着光芒,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兴奋道:“你说的不错,咱这光脚的还会怕他穿鞋的。” 她原本就一陪葬货,真的是走了****运,才有了今日,有什么可输的,赢了是你的造化,输了那是在情理之中,大不了也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韩艺也是如此啊!该担心的应该是长孙无忌,凌烟阁功臣榜排名第一,三十年宰相生涯,门生遍布朝野,膝下儿女无数,长孙无忌才输不起了。(未完待续。) ... 第七百九十五章 走光了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韩艺是打算利用这一次舅甥斗争的过程,赶紧往上爬,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当时皇帝身边无人,一般这时候,太监都能当宰相,何况我这大骗子,等到了决战的时刻,那就有能力去左右结果,让事情朝他预计的方向去发展。 然而,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韩艺忽略了这是一个等级制非常严格的社会,而且皇权受制于权贵,他在扬州还未感受到这么深刻,当初哪怕他救了皇帝,皇帝想封他一个官,都到了力排众议的程度,这世上还有什么功劳,比救了皇帝还要大。因此,自从冲击御史大夫失败之后,他就彻底断了这念想,没有这出身状,咱就别揽那瓷器活。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见机行事,他已经左右不了了,他知道武媚娘此刻肯定是决心已定,那就必须得全力支持她,虽然他还想继续僵持下去,但这不是他能够主导的。 武媚娘与韩艺聊了一会儿,这心就渐渐定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如果今日坐在武媚娘对面的是李义府等人,那他们肯定是帮武媚娘分析这,分析那,你不要害怕,咱们的胜算其实是非常高的。 这只能去忽悠那些昏庸之人,武媚娘何许人也,她一心就扑在这上面,她考虑得比任何人都要多,用得着你们来分析,她现在需要的是勇气,是精神上的帮助。 这找韩艺,一准没错。 韩艺深知心理学,他知道武媚娘需要什么,所以他没有帮武媚娘想什么阴谋诡计,那玩意武媚娘才用不着他了,而且现在就是实力的较量,他是用绝望给予武媚娘必胜的信念,当初扬州保卫战,那结果可以都说是板上钉钉的,只要陈硕真一步跨出去,她不想赢都不行,但她偏偏就输了,你这情况比扬州保卫战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光李治一人,就得按五成胜算来计算。 如此一来,武媚娘就更加看重韩艺,觉得韩艺之才,他人没有,突然说道:“韩艺,最近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勤于买卖上的事,但是相比你的北巷,我要更加需要你的帮助。” 她早就感觉到韩艺正在慢慢的淡出朝野,这几回都是她主动去找韩艺,不像李义府等人天天在边上出谋划策,大献殷勤,她对此有些不满,这关键时候,你作为我的心腹,你得上心呀。这女人还是不同于男人,男人就喜欢见异思迁,女人还是要更守旧一些,即便是武媚娘,她还是有感性的一面,最开始支持她的就是韩艺,即便如今李义府他们蹦跶的厉害,但是武媚娘还是最为信任韩艺。 她的一些心里话,只跟韩艺说,连李治都不说,因为她跟李治的交流,那是出于同盟的利益,亦或者出于夫妻的关系。但是他跟韩艺交流,那是完全出于自身的利益,这都是因为当初韩艺向她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就是在夫妻关系里面,添加政治同盟,将她利益绑定在李治的皇权上面,这一建议非常奏效。 为什么说韩艺吃的是三家饭,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虽然武媚娘和李治有着政治同盟,而且是一家人,但毕竟是两个人,武媚娘也有自身的考虑。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道:“不是有中书侍郎等人相助么?” 武媚娘微笑道:“你认为这话我能够去跟中书侍郎他们说吗?” 真不是她不信任李义府他们,只是李义府他们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考虑的东西是具有官场特质的,不像韩艺那样,没有经受过这些污染,跟李义府交流和跟韩艺交流,这完全就是两种不挨边的感觉。 这一句话堵韩艺真是受宠若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昭仪,并非是我只顾着自家的买卖,而是我认为,相比较起来,陛下和昭仪更加需要李义府他们的帮助。毕竟我资历尚浅,对于官场上的许多规则都不明白,我的那些方法,都是一些野路子,偶尔用用或许能够发挥奇效,但不宜常用。 而中书侍郎他们深谙官场之道,又能敏锐的捕捉到机会,在朝廷之上,他们才是正道,有他们相助,那我再参与其中,不但不能帮到什么忙,反而会破坏内部的团结,毕竟我和许大学士和崔大夫都是有些过节的,我在大家就不能团结。所以,昭仪你就当我是一块泥,屋顶哪里漏了,又暂时找不到瓦,就拿来救急,要是没用就放在一边晾着。” 武媚娘听得都傻了,如果是李义府说的话,那武昭仪也就听听,这明显就是鬼话,信你就怪了,但问题是韩艺是先这么做的,再这么说,这就很难不让人去相信了,她其实也不太理解韩艺为何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尽心尽力,但是等到势力壮大的时候,却又退居二线,这绝非是正常人的思维,不敢置信道:“你真是这么想得,还是在说笑?” 韩艺非常认真道:“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武媚娘完全不能理解。 韩艺微微耸肩,非常诚恳的说道:“那我目前确实能力不济,在这种大事上面,可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否则的话,只会害人害己。” 道理是对的,但问题是没有这种人呀!武媚娘愣了半响,摇摇头道:“我还是不能理解,这可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还是你只想做一个买卖人。” 这皇帝用人,心腹肯定是第一,能力还只是其次,这时候是你最需要展现忠心的时候,你竟然不把握住这个机会,你会不会为当官啊! 韩艺笑道:“其实我这是为长远在考虑,昭仪不妨想想看,这一间屋它需要很多瓦,因此没有人会在乎其中任何一块瓦,但是瓦碎了,你想的就是那块补漏的泥,如果这块泥还是独一无二的,那我宁做泥,不做瓦,此乃长久之计也。” 这番妙论,饶是武媚娘不禁都愣了半响,随即忍不住掩唇咯咯笑了起来,那两只大白兔一上一下,晃动的非常自然。 只能说没有胸罩的年代处处透着诱惑。 但话说回来,武媚娘心里还是非常感动,韩艺有句话说得非常对,他在,内部肯定有不团结的声音,许敬宗、崔义玄都看不起韩艺,又有很深的过节,也就是说韩艺为了她的利益,而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绝对是大公无私。 韩艺忽然眼中精芒一闪,倏地起身,道:“昭仪,我先告退了。” 武媚娘聊得正开心了,还想夸奖他几句,错愕道:“你有急事么?” “不是——哦,是。这——韩艺先告退了。” 韩艺一拱手,也不等武媚娘说话,便疾步离开了。 武媚娘都蒙了,等她回过神来,韩艺已经走远了。 怎么回事? 武媚娘双眼充满了困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这按照宫中礼仪来讲,韩艺是有违礼制,忽觉胸前有些痒,这低目一瞧,只见胸前湿了一大片,整个豪.乳露轮廓尽显无疑,就连那分红的蓓蕾都显现了出来,原来她如今还在哺乳期,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抖动的太厉害,这奶水都出来了,但是古代没有胸罩,如今又正值秋高气爽之时,衣服穿得也不是很多,她穿得又是绸纱,结果就一湿,就全走光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韩艺急着离开了,这一瞬间脸红得如朝阳一般,都快拧出水来了,尴尬的要命 哇塞!不愧是武媚娘,真tm雄伟壮观啊! 别看韩艺走得急,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爽,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没有一丁点想法,还有些害怕,一溜烟就跑了,但是看到如此风景,难免不会感到窃喜,这是男人之本性也。 但是他并未回北巷,而是顺道去了训练营,也没啥事,就是去看看。 “快点!快点!你们是没有吃饭么。” 这一来到训练营,就听到一个粗嗓子在那里叫喊着。 只见二米多高的元烈虎站在操场中间,鼓着脖子在那里叫喊着,而一个个训练营的学员都在韩艺设置的障碍场上挥洒着汗水,个个脸上都是绷得紧紧的,完全看不到一点笑容。 比起刚开始来,如今的训练那真的是称得上魔鬼训练。 更加要命的是,独孤无月突然请假,补上的是元烈虎,独孤无月是内在的暴力,平时话极少,也不会轻易去与人争斗,但你要惹急他了,那你就彻底完了。而元烈虎外放型的,靠的就是吼,一点不爽,那就暴跳如雷,吓都会吓死,相比较起来,当然是独孤无月要好! 撇开一切不讲,独孤无月站在这里,看着都养眼啊! 韩艺偷偷摸摸的往侧边绕去了衙署,不用想也知道,如今这些学员都憋着一股怨气,这时候露面肯定不是明智之举。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无所谓,将所有学员都得罪遍了,但是随着训练的深入,他的态度开始转变了,与这些学员交好,利用贵族精神去获得这些学员的尊重,等于是恩威并施。这是一早就是设计好的,他不可能会傻到让这些学员一直当他是仇人,要是这些学员恨他入骨,那等到他们毕业之后,去到民安局,那韩艺就必须走人。 民安局五巨头,其中四个全都是来自于顶级大家族,唯独他一个田舍儿,如果没有人支持他,三天就得卷铺盖走人,其实这些学员就是韩艺将来在民安局最为坚实的后盾。 总结起来,就是这黑锅是坚决不能背! 来到衙署,见到长孙延正坐在院子左侧的石桌旁,桌上放着一大堆资料,捧着一卷布书,看得是津津有味,就连韩艺到了也不知道。 这个法痴!韩艺只能无奈的喊道:“长孙公子。” 长孙延转头一看,惊喜道:“韩艺!” 韩艺拱手一礼,坐了过去。 长孙延喜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韩艺苦笑道:“按理来说,我应该天天都来的。” 长孙延一愣,随即摆手笑道:“无妨,无妨,虽然你最近不常来,但正是你当初提出的贵族精神,让这些学员都变得非常听话,都已经不需要人去管了。” “这个开脱的理由,我喜欢!” 韩艺自嘲一句,又道:“对了,长孙公子,你在看什么?” 长孙延哦了一声,道:“这是一些隋朝的刑事案例,我借来看看。” 因为长孙无忌编订律法,这等于就是他从长孙无忌手中借来的。 韩艺愣道:“隋朝?” 长孙延点点头道:“你也应该清楚,我们大唐的《唐律》和隋朝的《开皇律》,其实是一脉相承,而且隋朝的案例远远胜过我大唐,有些案例还非常复杂,我觉得这些案例具有非常好的参考价值。” “原来如此!” 韩艺笑道:“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 长孙延摇头道:“倒不是因为如此,以前我研习律法,都是观看史书,看看历朝历代的那些贤臣是如何修订律法的,他们考虑的又是什么。但是自从上回外访百姓后,我才明白,这律法是用之于民,自当也应当取之于民,因此参考这些具体案例要更有帮助一些。” 他自小就比较内向和自卑,但是自从上回他缔造神圣的君子契约后,就给予了他极大的信心,因此他开始着手准备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就是一个法制的国度。 也是从上回开始,他觉得自己和韩艺挺有共同语言的,都对律法有一番深刻的见解,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了韩艺,于是乎主动就一些案例,强行展开了与韩艺的讨论。 韩艺对于律法那是非常了解的,还不是一国的律法,各国的律法他都非常了解,毕竟他是一个国际大盗,了解世界各地的律法是基本知识,有助于他逃跑,犯了什么法,跑到什么国家,就变得不犯法了,他在律法方面非常有见识的,也给予了长孙延不少的建议,虽然是一些来自于后世的见解,但律法总是随着时间在进步,而不是在倒退。 长孙延心中豁然开朗,越聊越起劲。 “韩艺!” 忽听得一声惊呼。 韩艺和长孙延同时转头望门口望去,只见元烈虎大步走了进来。长孙延立刻不满道:“元兄,你这一惊一乍,又是为哪般啊?” “与你无关!” 元烈虎疾步上前,拽着韩艺的胳膊,就道:“韩艺,你跟我来一下。” 拉着韩艺就往外面走去。 “哎哎哎!” 长孙延正聊得起劲了,但他显然阻止不了元烈虎这莽夫,这书生与流氓,那只有郁闷的命。 “姑父——!” “打住!在外面你就叫我韩艺吧!” 韩艺头疼道。 元烈虎一脸纳闷道:“你怎么来了?” 韩艺欲哭无泪道:“我身为皇家特派使,来这里不是很正常么。” 元烈虎急切道:“可是你如今与我姑姑正值新婚燕尔时,应该多多在家陪她才是,不然我来这里作甚?” 韩艺愣了下,道:“哦,敢情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帮我节约时间去陪你姑姑啊?” “不然你以为呢?”元烈虎道。 这个侄儿真是贴心啊!韩艺感动道:“你还真是大私无公啊!” 元烈虎忽觉这话倒也有些不妥,讪讪笑道:“就那些个臭小子,我决计会将他们调教好的,你赶紧回去陪我姑姑。走走走,我送你出去。” 推着韩艺就往外面走。 “哎哎哎!我与长孙公子还未谈完了。” “我姑姑那么一个大美人坐在家里,你放着不去聊,跑来找长孙胖子聊天,你这人真是忒也奇怪了。” 韩艺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道:“得!你这么一说,看来我是非走不可了,不然的话,我的性取向都会遭受到你的质疑。” 就这样,韩艺被元烈虎活生生的给推了出去。 这大门一关,元烈虎招着手,傻呵呵道:“快去吧!快去吧!” 韩艺见元烈虎站在门里面,就跟牢里面的囚犯一样,顿时哭笑不得,丫活了两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开心的囚犯。(未 完待续 ~^~) ... 第七百九十六章 商业帝国的锥形 当然,如果韩艺不愿走的话,元烈虎也不可能推他走,其实他是愿意走的,因为按照长孙延方才那态度,那兴致进行下去的话,今晚必须秉烛夜谈呀。★ 可是,他今日就是顺道来看看的,没有什么正事。 但是他也并未去元家堡找元牡丹,而是回凤飞楼去了,毕竟他还有很多事做。 虽然版面是设计好了,但这是科学思想,不是文字就可以讲得清楚,必须数形结合,这对于当今印刷术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而且这是份报纸,跟印书又是另外回事了,这还需要印刷作坊再三研究,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够印出来的。 当然,韩艺也与那些印刷匠交流了一番,给予了他们一些建议,但也只是建议而已,他基本上还是鼓励这些工匠自己想办法。这话说回来,韩艺虽然有先进的知识,但是他一个人是玩不转的,因为后世那些技术是在后世的科技下得以实现的,唐朝可没有这科技,如果实现不了的话,那就是空谈,这就需要这些非常了不起的工匠们的智慧了。 韩艺可朕是把他们当宝,待遇是极高的。 反正待在韩艺身边的技术性人才那都算是财了,按工资来算,给一般的小地主差不多。可是,即便别人出更高的价钱,也挖不走他们的,因为韩艺还给予了他们尊重,这是别人不可能给他们的。这钱只是根本,没有这个,其余的就别谈了,但是尊重才是他们忠心于韩艺的主要原因。 处理完这事后,那边东浩、佐雾、伍文轩、谭洞、彭靖、张剑波等一干骨干也从各个作坊回来了。 毕竟以前的作坊那只是权宜之计,过于强调隐蔽性,不适用于长久展,如今就不需要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都已经打探的清清楚楚,既然无法隐蔽了,那还不如公开化,这样也便与生产。 韩艺找他们来,就是要重新规划! 他们在一艘游舫上开了一个会议。 先,韩艺安排了原本负责印刷作坊的伍文轩去洛阳,因为伍文轩读过书,又是儒生出身,识大体,懂礼数,素质比佐雾其他人要高多了,可以去洛阳那些权贵、官府交流,也许他不是最好的人选,但他却是韩艺手中唯一的人选。 而他管辖的印刷作坊,就搬到凤飞楼以前的木坊,而木坊就搬到城外去。 如今凤飞楼的木坊展太快了,而作坊又太小了,但是城内又没有多余的地,包括铁匠铺全都搬出去,整天敲敲打打也扰人清梦。 其次,韩艺让谭洞作为总坊长,管辖长安外区的所有作坊,彭靖作为副手。东浩、佐雾负责分别负责纸墨,酒坊,毕竟是跟他一块从扬州来的,对他是忠心耿耿。香水坊当然是伍文轩负责。张剑波负责作坊的治安问题,元家会派人帮助韩艺守住外围,张剑波主要是管辖作坊内的治安。 至于在他们之下的管理人员,分别由他们自己做主。 最后,韩艺让桑木担任总建,负责建造大型作坊。 而地皮的话,韩艺已经从元家那里购买来了,说是购买,其实都是送的,拢共才一百贯钱,包括洛阳的香水作坊用地,但这作坊能够占地多少,人家动不动都是几千亩地,这算得了什么? 但是从利益的角度来看,这一亩地能够产多少粮食?一个工厂能够赚多少钱? 这绝对是天壤之别。 韩艺的商业帝国已经在孕育中了。 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闹,虽然长安市场已经整平了,但是市场只是一个门面,根底还是在于生产,没有强大的生产,市场你玩出花来那都是虚的,那就是在行骗。 在当晚,韩艺唯独留下伍文轩,二人聊了一个通宵,因为伍文轩这一步是非常关键的,是韩艺走出长安的第一步,如实失败了,那损失决不能用钱去估算的,连洛阳你都玩不转,那去江南不是送的么。 在与韩艺的谈话轩也是压力倍增,但是他这个人也是向往着挑战,毕竟是读书人,还是有些傲气的,若是韩艺让他去当一个坊长,那他没有任何兴趣。 韩艺花了整整两日,将事情全部交给了桑木等人,他只会负责大局,等于就是脑袋,绝不会亲力亲为,这跟他前世的经历有关,非常注重团队精神,非常相信身边的这些人,实在办不好,我再出面挽救,这也是自信的体现。 又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又与小胖他们唠唠嗑,调戏下梦儿和梦婷,顺便也让顾倾城调戏一下,其实被人调戏其实也是一种快乐,特别是男人。 到了下午时分,韩艺就借口去训练营出门了,其实他是去元家堡的,南进计划还是要的。 他原本还想顺道去杨府看看杨飞雪,但是来到门前一打听,这杨思讷在家,想想还是算了,有妇之夫上门撩妹,多不好听呀。他脸皮目前还只是厚到可以不顾杨老夫人,还没有厚道敢当着杨思讷的面,去找杨飞雪谈情说爱,还是有待进步的,就直接往西城门出去,去到了元家堡。 来到元家堡,已经是将近傍晚时分。 “姑爷,你来了!” 守门的院公见到韩艺,那真是谄媚到了极致,自肺腑的开心,如今韩艺可是主事人,这不是一般的人呀。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来了之后,给你们带来许多困难吧?都还需要你亲自开门。” 那院公忙道:“姑爷言重了,这都是小人应该干的,其实咱元家堡进出的人不多,都是咱元家的人,哪能随便叫个门童来这看门,万一出了错,那可不得了,小人也不放心啊。” 韩艺呵呵道:“有责任心,我欣赏你。” 那院公听得是心花怒放,不用说,这门是看定了,要是将来得到韩艺的提拔,管理一些买卖,那真是他梦寐以求的。 这元家堡的下人那也不是寻常人,几乎都能够认字,因为元家堡是元家的大本营,住在这里的那都是长老级别的,主事人反而住城里。而元家又是一个商业家族,留在这里的,哪怕是一个扫地的,将来都有可能派去外面管理买卖上的事,因为在这里的都是心腹啊。其实这在唐朝也很平常,大家族派去两市做买卖的,那都是下人,一般贵族子弟干这下贱的活。 韩艺又问道:“对了,牡丹在家吗?” “夫人刚刚开完会,应该在院里休息。” 元牡丹的称呼都变了。 韩艺很是满意,拍拍他的肩膀,呵呵道:“有前途。行,我先过去了。” “姑爷慢走。” 那院公一看自己的肩膀,心想,这衣服今日还是别洗了。 韩艺来到小院前,见这院门是开着的,于是躲在外面偏头一看,只见元牡丹坐在院内愁眉难展。如今秋高气爽,大家也不爱待在屋里,坐在院里多舒服呀。 但愿不是在想我! 韩艺见元牡丹皱眉紧锁,不禁暗自嘀咕着,又悄悄走上前,伸手双手遮住元牡丹的双眼,扯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无聊!” 连语音中也不带有一丝的波动。 雕虫小技也想吓到咱牡丹,我呸! “真是没劲!” 韩艺松开双手,郁闷的坐到边上,微微一瞥,元牡丹只面如止水。 其实他应该庆幸才是,要是别人敢这么做,非得被元牡丹扔到兽园里面去。 元牡丹目光一瞥,心中只觉莫名的开心,可是几日不见,她又觉得有些生分,反正感觉有些怪怪的,随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绝对不是因为想你。” 韩艺头一偏,轻轻哼道。 元牡丹不禁一阵头疼,这人的城府有时候就如那快要入土的老人,算计到你是那根脚趾头的指甲疼,但有时又如同一个小孩一般,完全摸不准路数,但心中却是一喜,道:“那你肯定是为了南进计划来的吧,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商量。” 韩艺郁闷道:“你不是吧,我才刚到,连屁股都没有坐热,你就要跟谈工作,难道我们之间除了这个,就没啥可谈的吗?”他其实也看出来了,元牡丹显得有些拘束,没有几日前那般自然,心中暗自后悔,当初没有趁热打铁。 元牡丹不答反问道:“不然谈什么?” “我们可以谈谈情,说说爱啊!” “下流!” 元牡丹两颊微红,啐了一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韩艺微微一笑,十分正经的说道:“牡丹,不知你是师承哪位名师?” 元牡丹错愕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一拍桌子,日!手疼!咬着牙道:“当然是找他去退学费呀,怎么教的,懂不懂什么叫做为人师表,什么时候谈情说爱成下流了,真是岂有此理,除非他是和尚,否则必须退学费。” 元牡丹微微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道:“我倒也没有正式拜过老师,但要说起来,宋国公应该算是我的启蒙恩师,你去找他要呀。” 元家在文化方面,还是不如崔卢郑王萧这些上百年的贵族,而且她是女孩子,不会像男孩一样去拜人为师,但因为她小时候与萧无衣是结义金兰,因此萧锐也常常教她们念书,包括那崔大姐,因为崔平仲从来不教儿女念书的,但可惜的是,没有教出一个像他的,真是非常之失败。 “谁——宋——国公?这——!” 就算给韩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那可是老丈人呀,当即一本正己道:“这绝对是合情合理的,宋国公崇尚佛教,所以他这么教,我完全可以理解,真是名师出高徒呀!我们还是谈谈南进计划吧。” 也不知为什么,当韩艺说到谈情说爱时,元牡丹有些心慌慌,无所适从,但要说到南进计划,她反而比较自然一些了,正色道:“我们真的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我们之前讨论的一直都是只顾着自己,却没有顾忌到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 “嗯。”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们当初决定的雇农契约,虽然在我们看来,是有利的,但是在其他地主眼中,那绝对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就等于是在破坏当今的规矩。然而,当今世上最大的地主可都是朝中权贵。他们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而且,我们元家与朝中权贵多有联姻,这同样也会伤害到我们自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8 ... 第七百九十七章 斜壶湿被,背水一战 这雇农制只有元家这种实力雄厚的大家族,才能够玩得转,小地主是肯定不行的,因为小地主自己都没有承受这天灾人祸的实力,还帮佃农承受?扯淡呗! 至于那些大地主们,首先,他们没有长远的目光,他们眼中就只有土地,未来的发展,也就是兼并土地,华夏五千年,在经济方面,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招,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而且,他们不像元家,已经开始转型商品经济了,他们只有这小农经济,他们也难发现这雇农制的好处,而且对于他们而言,好处也确实不多。 但问题是他们可都是权贵,得罪不起,你一家这么搞,而且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等于就是破坏了规矩,所以那些大家族肯定不会愿意的,肯定会骂元家是地主中的败类。 前面大家商讨的都是自身的利益,以及如何规避与朝廷的冲突,包括议会,主要都是考虑自身的利益,但是他们却忽略那些大贵族,简单来说,如果因为雇农制而得罪那些大贵族,这元家就是得不偿失。 “这倒也是!” 韩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朝着元牡丹道:“那你们可有商量出办法?” 元牡丹面泛愁色的摇摇头。 元家的名望摆在这里,任何风吹草动,大家都看在眼里,想藏都藏不了,只要你挑战当前的规矩,你肯定会遭受到其他贵族的打压。 韩艺低眉沉吟半响,忽然瞧了眼元牡丹一眼,伸出手来,握住元牡丹的柔荑,深情款款道:“牡丹,你放心,作为你的夫君,我绝不会让你来承当这一切的,就由我来承当这一切吧。” 元牡丹错愕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我让北巷来帮你开路,所有的压力,都由我来扛,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元牡丹双目微睁,凝视韩艺片刻,突然缩回手来,道:“你还是省省吧,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有打算了,休想骗我。” “呀呀呀!被看穿了!” 韩艺直接趴在桌上,用手掌拍着桌面,郁闷的叫嚷道。 “噗嗤!” 元牡丹瞧他这德行,着实忍不住了,掩唇咯咯笑了起来。雅致的玉颜笑起来如同绽放的牡丹花,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性感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端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韩艺看得微微一愣,因为元牡丹性子比较沉稳,极少大悲大喜,脸上的笑容就如同天边彩虹一般,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元牡丹似乎也注意到韩艺那炙热的目光,笑意一敛,颊染红霞,白了他一眼道:“你看甚么?” 韩艺微微一怔,当即没好气道:“此笑可是我费劲毕生功力换来的,还不准我看,真是岂有此理。” “胡说八道!” 元牡丹瞪了他一眼,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羞意,道:“你既然早已经想到,为何不说出来?” 韩艺耸耸肩道:“这可是博得你芳心的大好机会,我当然得借此表现表现,充分利用,岂能白白说出来。” 元牡丹一翻白眼,直接将脸给偏到另一边去了,心头却如抹了蜜似得。 韩艺微微一笑,一手轻轻搓着下巴,回味方才那一笑。 元牡丹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悠然出神,暗道,这个混蛋,真是可恶!道:“哎!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韩艺笑嘻嘻道。 “你休想!” 元牡丹呸了一声,道:“反正你不说个明白,这个计划是不可能通过的。” 韩艺撇了撇嘴,哼道:“就知道威胁我。” 元牡丹怒睁双目,道:“究竟是谁威胁谁。” “当然是你威胁我啊!” 韩艺道:“你问我,用买卖上的话来说,就是有购买的意向,我让你亲我一下,只是说明我的价钱,大家你情我愿,这怎么能是威胁了。而你呢?不是‘反正’,就是‘不可能’,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狡辩!” 元牡丹轻轻一哼。 “行了,行了。一点情趣都没有。”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道:“关于此事我的确是早有打算,我才不会傻到让元家去冲锋陷阵,因为若是元家爆发与其他大家族的争斗,那就很难收场了,其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即便是我也难以掌控。所以我一早就打算,让我北巷单独去与他们斗,元家就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北巷?” 元牡丹诧异道。 韩艺道:“怎么?看不起我北巷么?” 元牡丹提醒道:“那些人可都是朝中权贵,这与你们北巷以往遇到的挑战都是极为不同的,这与买卖无关,而是关乎朝中权贵的切身利益,你们北巷如何去他们斗?” “但这是无可避免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经常有人说,如果振兴商业,就是伤害了农民的利益,其实根本不是伤害了农民的利益,你看那些农民,种的几亩地,自给自足,紧紧巴巴过一年,外面的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是伤害了那些地主的利益,如果我们要壮大,就必须要面对那些大地主。” 元牡丹沉吟片刻,又道:“即便如此,你们北巷如何去他们斗。” 韩艺笑道:“记得当初也有人这么跟我说过,你北巷凭什么跟元家斗,但结果如何?那些大地主们只知道吃喝拉撒,他们懂个什么,只会借用权势来欺压比他们弱小的人,但是真的比头脑的话,尤其是买卖这方面,他加在一起,我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反正元家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我们北巷自会收拾他们。至于具体这么做,嗯——除非你肯亲我一下,否则,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元牡丹哼道:“你不说就算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 “生气了?” 韩艺呵呵一笑,道:“我敢打赌,你绝不是因为我不告诉你而感到生气,你是认为我竟然不信任你而感到生气。这是什么?这就是爱啊!”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心虚之色,当即嗔道:“爱你个头!” “有点文化好不,什么叫做爱我个头,应该是爱我的脸。” 韩艺微微不满道。 元牡丹气得脸都红了,又将脸偏到一边。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好了!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目前朝中局势还未明朗,我暂时也没有具体的计划,不过你应该相信我,我不可能会输的。” 元牡丹嗫嚅两回,担忧道:“你可别大意,那些权贵可不是好惹的。” 韩艺笑嘻嘻道:“你担心我啊!” 元牡丹摇摇头,暗自发誓,一个时辰不跟这厮说话。而且她见韩艺谈及此事,是风轻云淡,知道他肯定早就想好办法了,索性也就不问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在吃饭的时候,韩艺发现了元牡丹的小阴谋,于是一本正经的让她汇报这几日的开会的结果,很快二人又热络的聊了起来。 吃完饭后,韩艺先是吩咐人烧水,趁着这间隙又去见了见元禧、元乐,拜了拜码头,随后便跑去洗澡了。当然,那两个少女是不能少的,因为北巷的文化,他不好意思叫人去伺候他洗澡,如果他这么做了,桑木、茶五他们可能都会照做,那就破坏了规矩,但是这在元家太正常了,好比元杰那淫兽天天让他妾侍陪着他一块洗。 洗完澡后,韩艺来到屋内,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不用看也知道元牡丹在屋里。 “咦!这是谁帮我把床都给铺好了!” 韩艺望了眼墙边的地铺,又望着床上,道:“牡丹,这是你铺的吗?” “嗯!” “牡丹,你真是太贴心了。”韩艺摇头赞道:“有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行了!快些睡吧!” “明白!”韩艺点点头,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口喝尽,抹了抹嘴,端着茶壶走到地铺边上。 床上的元牡丹一直都在注意外面的动静,忽听得滴水之声,不免感到好奇,偷偷将帐幔拨开一条缝,往外面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韩艺拿着往地铺上倒水,双手拨开帐幔,惊道:“你在干什么?” 韩艺转过头看着元牡丹,露出迷人的微笑,道:“斜壶湿被,背水一战!” 元牡丹眉角跳了跳,红云罩面,怒哼一声,气愤的将帐幔一合。 小妞,你没有听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么,我特么睡惯了大床,还想叫我睡地铺,门都没有。韩艺得意一笑,毫无素质的将茶壶扔到地铺上,然后朝着大床走去,但心里还是非常谨慎,缓缓拉开帐幔,只见元牡丹卷着被褥睡到最里面,背对着他,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我就不信你这么狠心!韩艺眼眸一转,靠着床边躺了下来,双手抱胸,双腿弯曲,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元牡丹见一点动静都没有,正欲回头看的时候,就听得韩艺颤颤发抖道:“好冷真的好冷啊!” 无耻之人! 元牡丹暗骂一句,将被褥往上一拉,捂住耳朵。 “冷——冷啊——!” 元牡丹着实忍不住了,哼道:“你方才斜壶湿被的时候,不是挺神气么,活该!” “冷——冷啊!” 元牡丹稍稍偏头,余光一看,只见韩艺缩在床边,身体瑟瑟发抖,明知他是故意的,但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这古代的夜晚可是很凉的,不盖被子,那铁定会感冒的,咬咬牙,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将被子铺开来,但也没有做声。 “冷——冷啊!” “你休要得寸进尺。” “冷——冷啊!” “你——!” 元牡丹微微闭目,只叹,此生遇到这无赖,实乃命也!道:“你睡进来吧!”(未完待续。) ... 第七百九十八章 覆水难收 就等你这句话! 韩艺想到元牡丹那完美的身段,早就忍不住了,倏地一个翻滚。 “你干什么?” 元牡丹双手抵在他胸前,美目睁得大大,红唇微张,煞是诱人。 “不是你叫我睡进来的么?”韩艺一脸纯纯的说道。 元牡丹有些慌张道:“我是见你可怜,才——才让你睡到被褥里面来,可不是让你——让你。” 说到这里,她脸红如霞,都能够捏出水来了。 瞧她羞涩、可爱的模样!韩艺也装不下去了,哈哈笑了起来。 元牡丹羞怒道:“你笑什么?” 韩艺笑意一收,忽然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脖后一拉,另一只手搂住元牡丹那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拉。 元牡丹惊呼一声,便被韩艺紧紧抱在怀里。 她身着蓝色丝绸睡衣,浑身光洁如玉,仿佛触已经碰到了她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只觉两团柔软、硕大的“棉花糖”紧紧贴在胸前,闻着她秀发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韩艺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你放开——!” “别动!” 韩艺一声喝止,元牡丹当真还被镇住了。韩艺哼道:“真是的,这才几日没见,就变得这么生疏,要是我再等几日再来,恐怕门都不会让我进了,你还真是薄情寡义呀。” 元牡丹怒瞪双目,“我——!” 她刚刚张嘴,性感的红唇就被韩艺那炙热的双唇给覆盖住了。 如果只算是清醒状态的亲吻,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心中极是恐慌的元牡丹下意识的就想挣脱开来,但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感受到他那火热的鼻息,竟有一种熟悉感觉,只觉自己要被他熔化了一般,积累了二十多年的疲惫涌上心头,在这一刻,她觉得非常身心俱疲,不愿再用理智对抗自己的感觉,只想放纵一次,微微闭目,小口微张,鲜红的小舌好似欲拒还迎,与对方纠缠在一块。 韩艺也感觉到她绷紧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心中一喜,更加投入其中。 这一吻,愈演愈烈。 韩艺情不自禁的将大手伸入她的衣内,抚摸上那光滑、细腻,近乎完美肌肤。 啪! 忽然,一手紧紧按住他那作怪的大手,只见元牡丹睁着烟雨朦胧的美目,哀求的望着她。 韩艺知道她性子比较强,不见他妻子一面,始终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再逼下去,只怕会物极必反,于是将手抽了出来,搂着她的玉背,轻轻抚摸着。 元牡丹原本心里还很惶恐,要是韩艺硬来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见自己的一个眼神,韩艺就,小舌突然主动出击了一下,但立刻又缩了回去,玉臂轻舒羞羞的搂着韩艺的脖子,好似表达对于韩艺的感激,但是双目却是紧闭着,脸儿也是红彤彤的。 这女人真是太可爱了!韩艺对她真是越发的喜爱,搂得更紧,亲吻也从猛烈渐渐变得柔情。 可这没完没了,柔情也会变下流,元牡丹只觉身体越发燥热,不能在这么下去了,毕竟她是一个非常理性的女人,也就是碰到韩艺这无赖,才堕落至此,突然挣脱开来,俏脸嫣红,双眸含水,满面春情,瞪着韩艺,但目光却是无比的羞涩,嗔怪道:“你生来就是欺负我的。” 韩艺哈哈笑道:“我生来可不是来欺负你的,但如果这算作欺负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将会欺负你一辈子。” 元牡丹听得芳心一颤,眼中冒起雾气,怔怔望着韩艺,却不知是喜是忧。 韩艺又轻轻将她拉入怀中,笑道:“我以前就说过,罪人是我,你们都是受害者,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元牡丹诧异道:“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韩艺笑道:“要是连这我都不知道,那你真是遇人不淑了。” 元牡丹一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韩艺,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却非常害怕与韩艺独处,这就是因为她并不知道韩艺的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会离不开韩艺,万一韩艺的妻子不允许这门婚事,亦或者为此受了极大的委屈,那么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所以她一直都很压抑自己的感情,她还是希望一切都能够等到见到韩艺妻子之后再说。 如果洞房那晚没有出现意外的话,以她的性格,她绝对是可以将心中的爱念埋藏在废土之下,永远不让其发芽结果,可是发生那一切后,再加上韩艺主动出击,她就难以控制了。 以前她的独立能力非常强,一个人在山里面走来走去,也未曾害怕过,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人睡,但是这几****却觉得非常孤独,闲着的时候,总是想着那两日韩艺抱着自己入眠,以及一起吃早饭,一起吃晚饭,见韩艺久久未来,心里还有担忧和埋怨。 然而,再度回到这个怀抱当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恬淡和温情,也知道这恐怕是覆水难收。 相比较起来,韩艺的压力倒是减轻不少,毕竟他已经跟组织,哦不,跟萧无衣汇报过了,萧无衣的指示是,你已经出局了,这是她和元牡丹之间的事。 但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你是局外人,那不归我管了。 等于就是变相赞成了。 抱着这具近乎完美的胴体,说是没有一点杂念,那肯定是假的,韩艺寻思着这么下去可不行,得找一个话题聊聊,突然想到皮特朱的一句泡妞名言,女人天性就喜欢聊天,因此聊天就是泡妞最佳办法,轻声道:“牡丹!” “嗯?” “我前面看你一个人坐在院里发呆,好像是有烦心事。” “我不是说了吗,是因为买卖上的事。” “我看不像,我与你以前都是搭档,你若是因为买卖上的事而烦恼,绝不是这表情。” 元牡丹芳心暗喜,完全没有想到韩艺对于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沉默片刻,才幽幽道:“几日前红绫患有重病,就连师卦都没有办法治好她,我真怕。”说到这里,她不禁往韩艺怀里挤了挤,以前不管是什么,她都是独自扛着,现在有了韩艺,她第一反应就是寻求韩艺的保护。 对哦!她也算是红绫的姐姐!这个骗局误伤的范围真是太广了,无衣也真是的,应该告诉牡丹啊,本是同丈夫,相煎何太急了。韩艺轻轻抚摸着她的玉背道:“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我想那崔大姐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崔红绫的。” 这缥缈的一句话,却让元牡丹安稳了不少,轻轻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大姐一定会保佑红绫的。” 韩艺突然眼眸一转,突然道:“但是——!” 元牡丹急忙道:“但是什么?” 韩艺道:“但是我想那崔大姐整日被你和云城郡主吵着头都是大的,万一此时正在休息当中,那可如何是好啊!” 元牡丹愣了下,啐道:“胡说八道。”顿了顿,她又道:“我倒是不想与她吵,只是——!” 韩艺笑道:“只是你担心她会犯同样的错误,于是就用这种办法不断的提醒她,好叫她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 元牡丹一惊,螓首往后缩去,睁大眼睛望着韩艺,惊讶道:“你如何得知?” 韩艺呵呵道:“没有爱哪来的恨,你恨她越深,就越说明你是真心拿她当妹妹看待,而且你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说着他不自觉的就往元牡丹胸前看了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定住了,因为方才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导致元牡丹的睡袍有些凌乱,此事胸口正是敞开的,丰满的****露出大半,白花花的一片映人眼球。 元牡丹忽见韩艺不说话了,抬目一看,再低目一看,赶紧将衣襟合上,脸颊一片嫣红,本想教训几句,但想想,觉得此时再训他,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只是给了韩艺一个警告似的白眼。 韩艺脸皮也不知纸糊的,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要与云城郡主绝交,那你肯定是对她不闻不问,岂会还与她有争执。” 元牡丹有些无语了,只觉自己在韩艺面前,一直都是裸露身子,忽然道:“你是知道此事的,你以为这事究竟是谁对谁错?” 她和萧无衣曾今就这个问题逼问过韩艺一回,但是韩艺当时避重就轻,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这件事的确困扰她多年,她也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韩艺稍一沉吟,道:“首先,我觉得这事不能用对于错来形容,感情之事实在是太复杂了,没有绝对的错与对。我只能说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我也会像云城郡主一样去帮助崔大姐,鼓励她,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是如果是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我肯定会阻止的,人命还是最重要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元牡丹听得稍稍点头。 当初萧无衣也问过韩艺这个问题,但是萧无衣是必须要韩艺站在她那边,而元牡丹却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公平的答案,这也她们姐妹性格非常不同的地方。 韩艺偷偷瞥了她一眼,道:“不过我并不赞成你对云城郡主的这种做法。” 这才是他的目的,她们两个成天斗从早斗到晚,夹在中间的他是最难受的,他又知道萧无衣是肯定不会低头认错的,但是如果元牡丹肯松口的话,萧无衣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从现在开始,韩艺就在谋划以后大被同眠的气氛了,其眼光之长远,令人惊叹矣! 元牡丹忙道:“为何?” 韩艺道:“我与云城郡主也算是接触过不少,她的性格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你越是强硬对她,她就会越要证明自己的是对的,那么如果再有这种事,她一定会更加坚定的去做,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那就证明当初她是错的,也就是说承认崔大姐是她害死的,你说她会愿意低头吗?” 难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元牡丹听得心中一凛,双眼睁得大大的,道:“那可如何是好?” 韩艺笑道:“你忘记了,她同样也是遇弱则弱,如果你不是骂她,而是将责任扛在自己身上,这样的话,我想云城郡主一定会感到非常自责,这样她才能明白自己的错误。你不应该将自己树立成云城郡主的敌人,而是应该将自己当成她的姐姐。” “这——!” 元牡丹微微皱眉,其实她性格也很要强,你叫她低头也难。 韩艺又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这一段姐妹情谊怕是你花费几世修来的,应该要珍惜彼此才是。” 元牡丹听得眼睑低垂,透着一丝挣扎。 韩艺也是点到为止,不敢太过了,还得给她一点思考的空间,轻轻搂着她,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未完待续。) ... 第七八九十九章 爱心早餐 翌日! 元牡丹缓缓睁开眼来,目光中夹带着意思期待,可是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韩艺的身影,她不禁一怔,急忙坐起身来,掀开帐幔一看,见屋里也是空空的,脸上稍显有些失落,又下得床去,来到院里,依旧不见韩艺的身影。 难道他已经走了?元牡丹在院中呆愣了片刻,轻轻一叹,回到旁屋洗漱了一番,稍显落寞的回到卧房,忽见插着一束鲜艳的花朵的花瓶摆在桌上,尤为的夺人眼球。元牡丹可是非常喜欢花,心情莫名的就好起来了。 “洗漱完了!” 忽然,花朵后面歪出一个人头来。 “啊!”元牡丹还被吓了一跳。 不是韩艺是谁。 “你方才去哪里呢?”元牡丹下意识问道。 “做早餐去了!”韩艺笑道。 元牡丹惊讶道:“你还会做早餐?” 韩艺自嘲道:“我一个田舍儿要是连早餐都不会做,那算得了什么田舍儿。” “人家都以田舍儿为耻,而你偏偏喜欢挂在嘴边。”元牡丹好气好笑的白了韩艺一样。 韩艺笑道:“这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如果连我自个都不敢面对,你还能奢望别人能够看得起你吗?” 元牡丹微微一愣,心想,倒也是的,一直以来似乎都未觉得他是一个田舍儿,可能原因就是因为他从未引以为耻。 韩艺见她站在那里发愣,道:“在想什么呢?快些过来吃吧。” 元牡丹一怔,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往桌上一看,不禁眼中一亮,只见桌上放着两个精致的瓷碟,碟中各放在一个心形的饼,边上还有一个单面煎的荷包蛋,蛋黄蛋白分明,摆放的也挺有讲究,简单却不失美观,非常符合元牡丹的审美观,另外,两个碟子边上都放着一杯豆浆。 “这——这真的是你做的?” 元牡丹震惊的望着韩艺,因为元家的厨师可从未做出过这种早餐来。 韩艺郁闷道:“这我有必要骗你吗?快些坐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木凳。 原来他方才是去帮我做早餐了!元牡丹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窃喜,走了过去,坐在了韩艺身边。 可这才刚刚坐下,韩艺突然偏过头来,在她的嘴唇亲吻了下。 吓得元牡丹花容失色,道:“你干什么?” 韩艺也没有料到元牡丹的反应这么大,愣了下,但也没有解释什么,笑呵呵道:“你今后就会习惯了。” 元牡丹一脸谨慎的望着韩艺,仿佛不说清楚,这早餐就没法吃了。 不过这也难怪,这古代人非常保守的,牵牵手,抱一抱,那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纵使是较为开放的唐朝,你动不动就打啵,你这是白日宣淫啊! 韩艺翻着白眼,无奈的解释道:“这个亲吻就跟这一束鲜花和这一份爱心早餐一样,都是代表爱,你脑子里面不要总是想到那些肮脏的事情好不好?” 元牡丹双颊生晕,啐道:“你脑子才是总是想着肮脏的事情了。”但看看那一束鲜花,又看看那份早餐,又想想那个亲吻,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也相信了韩艺的话。 女人啊!韩艺见她嘴角带笑,只觉好笑,道:“快吃吧。” 元牡丹点点头,拿起那个心形饼,突然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些菜、瓜、芝麻等馅料,十分精致,竟有一些舍不得吃。 韩艺见她看着饼发呆,道:“怎么?不喜欢吃么?” 元牡丹一怔,忙摇摇头,红唇微张,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外皮非常又薄又嫩又脆,而里面的青菜却是清甜可口,青菜的汁水在口中四溅,仿佛给外皮加了一层清香,更加令她想象不到的是,她还尝到清爽利落、口感鲜嫩的虾仁,层次感分明,几乎都保持着原味,但又好似融入一体,感觉非常奇妙,十分爽口,好像吃到了大自然的味道。 而且元牡丹不喜欢太重口味的菜,她喜欢清淡的,这个早点简直就是她心中的完美早点。 韩艺笑道:“如何?” 元牡丹直点头。 韩艺呵呵道:“但是你可千万别吃上瘾,我只会偶尔做做,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我文采不行,字又难看,就靠这火上工夫来创造惊喜。” 元牡丹抿唇一笑,嗔道:“你分明就是懒,让你每天早起做早餐,你不得疯了去,还什么惊喜,当我好骗么。” “哎呀呀呀!又被看穿了!看来你已经学会了我的观面测心大法。” 韩艺一手捂住脸。 元牡丹噗嗤一声,掩唇咯咯笑了起来,忽觉韩艺眼中含笑的看着她,不禁晕生双颊,道:“你看什么?” 韩艺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要是以前元牡丹听到这话,不屑一顾,如今听得却是心头跟抹了蜜似得,女人的风情尽显无疑,低着头慢慢的吃了起来。 韩艺一笑,也慢悠悠的吃了起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元牡丹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记得元家为了避免树大招风,故此将买卖分散,还暗中挑选一些人管理一些买卖,就好像蔡家那样。” 他指的蔡家就是当初借用来骗谢辉的。 元牡丹点点头。 韩艺道:“那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没有读书人,尤其儒生。” 元牡丹稍一沉吟,道:“倒是有一些。” 韩艺道:“那他们可忠心?” 元牡丹道:“这些人都非常忠心,不然我元家也不敢让他们单独去管理买卖。你问这些作甚?” 韩艺笑道:“我想借一个人。” 元牡丹好奇道:“干什么?” 韩艺呵呵道:“让他名利双收。” 苍翠的太白山重重叠叠,置身于云海中,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在其中的一座山峰上,山石峥嵘,巨石嶙峋,千姿百态,层峦叠翠,势若屏风。 一轮新日嚷嚷升起,给山间云海添加了一层金色的袈裟,远远望去,极为壮观。 一对痴男怨女坐在山峰上的一块大石上,相互依偎着,女的容貌秀美,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面色虽然有些苍白,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但是令人无语的是,那男的容貌却要更胜一筹,肤如白雪,眉目如画,眸如星辰,倾国倾城。 这画面就如同那蒙娜丽莎画像,横看成岭侧成峰。 忽然间,那女的泪如泉涌,双手紧紧抱住男子的,将螓首埋在男子怀里,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道:“无月!我不想死,我一点也不想死,我还想做你妻子,我还想帮你生孩子。” 这一对痴男怨女正是崔红绫和独孤无月,他们满怀期待的来到太白山,找到孙思邈的故居,但却扑了个空,这对他们的打击是沉重的。 原本崔红绫见到独孤无月,觉得一切都值了,死也死得瞑目了,可就在这几日相处,崔红绫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离开独孤无月,满腔的不甘,因为她如今知道独孤无月是深爱着她的,这让她非常开心,但她偏偏不久就要离开人世,心中是悲痛万分,甚至到了无法接受的地步。 独孤无月紧紧抱着崔红绫,泪水在眼中打转,但他确实也没有办法,而且他在感情上,一直都是如白纸一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做,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崔红绫,微微仰面,望着蓝天白云,心想,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只盼老天能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让我与红绫去阴间做一对夫妻。 直到这一刻,独孤无月也才知道他真的无法失去崔红绫,当初萧无衣逃离长安,他只是感到非常担忧,心烦意乱,但是如今崔红绫即将要离开他,他只觉肝肠寸断,生无可恋,即便是振兴独孤家的梦想,都抛之脑后,根本就接受不了。 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失去彼此,真的就跟将心挖出来一样。 面临绝境的独孤无月,唯有只盼来世。 而在远处站着二人,注视着这一对痴男怨女,正是卢师卦和郑善行。 “卢兄,我看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将真相告知他们了。” “嗯。这样下去,我也害怕他们过于悲痛,伤及身体,可能会弄巧成拙。” 郑善行皱眉道:“但是无月性情怪癖,有时候非常暴戾,贸贸然告诉他真相,我怕他会发狂,我们可得想一个办法才是。” 卢师卦笑道:“不是还有元叔叔在这里吗?” “对哦!有元叔叔帮忙,便无后顾之忧。” 而在山峰的另一边,崔平仲坐在一块稍显平摊大石旁,注视着黑白分明的棋盘,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摇摇头。 “爹爹!” 忽边上有人喊道。 崔平仲转头一看,只见崔戢刃站在不远处,笑着点点头。 崔戢刃微微颔首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孩儿就过去找卢兄他们了。” 崔平仲忽然招手道:“你过来帮爹爹看看这盘棋。” 崔戢刃有些愣神,走了过去,低目往棋盘上一看,道:“爹爹又输给了玄道。” 崔平仲点点头道:“昨日整整下了十盘,爹爹全部以半子落败。”说着他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天赋呀,怎么也无法逾越,唯有令人感到沮丧。” 崔戢刃道:“要说这下棋,玄道的确是天赋异禀,自从岑大学士去世后,我还未见玄道败过,爹爹也犯不着为此感到沮丧。” “都已经习惯了。”崔平仲笑着点点头,指着对面道:“坐下来,陪爹爹下一盘。” 崔戢刃还愣了半响,这太不想崔平仲了,他甚至都怀疑这崔平仲是不是元鹫假扮的。 “坐啊!” “啊?哦!” 崔戢刃这才傻乎乎的坐下,满眼的困惑。 崔平仲笑道:“好像自从芷儿去世后,我们父子就再也没有对弈过了。” 当的一声! 崔戢刃本想将棋子收回,可一听到这话,棋子不禁又掉落在棋盘上。 崔平仲抬起头来,望着崔戢刃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爹爹当时在哪里吗?” 崔戢刃颤声道:“爹——爹爹愿意告诉孩儿吗?” “我一直都认为事已至此,说来无益。但是我并没有想到,你会耿耿于怀至今。” 崔平仲说着叹了口气,道:“其实爹爹一早就知道芷儿与万二相恋,是芷儿亲口告诉我的,她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同意。” 崔戢刃浑身一颤,震惊的望着崔平仲。 (未 完待续 ~^~) ... 第八百章 藏字诀 “爹——爹!你——你说什么,大姐曾去找过你?” 崔戢刃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崔平仲。 崔平仲点点头。 崔戢刃赶忙问道:“那爹爹是如何说的?” 崔平仲叹道:“其实我怎么说的并不重要,你应该明白咱们崔家是最尚婚娅,万二虽是读书人,但却是庶族出身,又无功名在身,所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崔家是不可能答应的,这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因为一旦打破这个规矩,那么我们崔家的名望将会一落千丈。你看师卦,堂堂卢家的嫡长孙,但还是被逐出家门,其实若非师卦当时以死相逼,恐怕柳小娘子也会遭受到打压,但师卦终归是嫡长孙,而且是孙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其名望本就很高了,卢家上下才会给予通融。而芷儿只是一个女人,她的生死对于我们崔家而言,就不如师卦那么重要。” 非常冷酷,但也是非常现实。 士庶天隔,尤其是山东士族,那真是想都不要想。 崔戢刃道:“如此说来,爹爹当时是反对的?” 崔平仲摇头一叹,道:“要是这样,那便好了,爹爹当时既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只是将其中利害关系分析给芷儿听,最终决定还是她自己。” 崔戢刃皱眉道:“那孩儿帮助大姐他们私奔的事,爹爹也是知道的?” 崔平仲点头道:“你们几个小鬼未免也小看咱崔家的势力了,地方上许多官员可都是你爷爷他们的门生,逃出长安只是刚刚开始,恐怕你们还不知道,你的二爷爷为了这事,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其中包括各地府州,势要将你大姐给抓回去。幸亏有你元叔叔帮忙,才帮助芷儿他们逃到了蜀地,我和你元叔叔还亲自为芷儿主婚,又在那里待了大半年,见一直都相安无事,于是就离开了,可哪里知道你二爷爷也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相助,甚至猜到是我,于是表面上停止了追查,但却一直在暗中追查,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们,等到我赶去的时候,你大姐已经被他们抓回了长安。” 崔戢刃呆了好半响,他真的没有想到崔平仲原来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他大姐,道:“那——那大姐死的时候,爹爹你。” 崔平仲道:“你大姐拜托我去搭救万二,于是我就与你元叔叔就赶往南边,可惜等到救出万二时,他已经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但是我也没有想到,芷儿会选择自杀,芷儿性格虽然刚烈,但她也不会做出这种傻事。”说到这里,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其实在这四个子女当中,他最喜欢就是他的这个大女儿,也只有他这个大女儿才最了解他,所以他其实才是最心疼的那个人,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来,道:“事情也并非这么简单,这是她死前给我写得最后一封信。” 说着他就绣帕递了过去。 崔戢刃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绣帕来,低头一看,才明白她大姐并非完全是为了殉情而死,而是希望她的死能够博得大家的同情和理解,给予子女们一些自由,不要再让她的悲剧发生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说话没有分量,在社会上也没有地位,除了这个办法,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崔戢刃看罢之后,将绣帕紧紧拽在手里,眼中含泪。 崔平仲长叹一声,道:“芷儿还是太单纯了一些,想当初王谢二家何等风光,百姓都拥护他们,哪怕他们丢了权势,他们还是拥有极高的威望,但是自从他们开始与庶族通婚,他们就不被其余贵族认同,可谓是每况愈下,这里面掺合着太多的厉害关系,岂是同情可以改变的。” 崔戢刃望着崔平仲,满心的内疚,欲起身,“爹爹,我——!” 崔平仲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道:“这怪不得你,是我自己太过于古板了,若非红绫的事,我怕是永远都不会道出真相。”他凝视着崔戢刃道:“戢刃,你可知道外面的人都如何说我吗?” 崔戢刃愣了愣,没敢说出来。 崔平仲笑道:“他们都说爹爹离经叛道,是一个酒疯子,这话其实也没有错,爹爹心里也明白,我做不了一个好父亲,爹爹从不敢教你们任何知识,就是害怕会害了你们。” 原来如此!崔戢刃问道:“孩儿曾爷爷说,爹爹小时候天资聪颖,可以真正做到过目不忘,是他没有教好你,以至于让你变得离经叛道。” 崔平仲摇摇头道:“这跟你爷爷无关,是爹爹自个喜欢胡思乱想,而且过于自傲,谁人都不放在眼里。还记得你爷爷教我孝道时,提到守孝三年,我就说守孝既然代表着孝顺,那就不应该用时日来约束,而且三年太久了,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应该缩减到三个月,亦或者看情况而定。唉你说爹爹糊涂不糊涂,你爷爷去世之后,肯定是爹爹去守孝,这话你爷爷听着能开心吗,所以你爷爷狠狠教训了我一顿。” 崔戢刃听得呵呵笑了起来,突然道:“不过我觉得爹爹说的也有道理。” 崔平仲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如果由来我叫你们识书认字,那岂不是教出一群疯子来了。不过你们几个也非常争气,读书方面根本就不需要爹爹去操心。不过戢刃,你可知道为何爹爹跟你取名戢刃吗?” 崔戢刃道:“戢刃之意,乃将兵器利器收藏起来,爹爹希望借此告诫孩儿,用武力解决问题乃是下下策。” 崔平仲苦笑道:“这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吧?” 崔戢刃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难道不是这样么?” 崔平仲摇摇头道:“从古至今,哪个王朝不是用武力建立起的,谁敢说武力乃是下下之策,爹爹是想让你知道,锋芒毕露谁都会,年轻气盛谁都有,难就难在一个‘藏’字上面。纵观古今英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孙膑在魏国忍辱偷生,韩信受胯下之辱,秦始皇与汉武帝谁敢争雄,但是他们在前期皆是受制于人。虽说活着的人不一定都是聪明人,但是聪明人一定是活着的。戢刃戢刃,不是让你藏着利器不用,而是希望你将利器藏着不要让人知晓,等到该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在这一点上,你做的就远不如韩艺。” 崔戢刃听到韩艺,不禁皱了下眉头,道:“韩艺难道还是算不上锋芒毕露?他一个田舍儿刚刚来到长安,就敢与我们崔家作对。” 崔平仲呵呵道:“但他却活得好好的,这就说明他是一个聪明人。你看韩艺几番胜利,都是到最后才拿出真正的武器,一招制敌,一开始要么就虚张声势,要么就是躲在家里不出,将手中真正的武器是捂的严严实实,即便是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还藏着多少武器,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戢刃,你很聪明,但是你弱点恰恰就是人人都知道你很聪明,这不好,你要记住,难得聪明要远远胜过难得糊涂。” 崔戢刃听得眉头紧锁,这可以说是崔平仲第一次教他做人的道理,但也可以说其实早就教给他了,只是他没有领悟罢了 在曲江池一处风景秀丽的山间的亭台内坐着几个三人,正是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 许敬宗不爽道:“我说义府,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偏偏要去请那田舍儿,此人本事没啥本事,就会投机取巧,信口雌黄,与他坐在一起,我都感到屈辱。” 他没本事,你有?李义府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许大学士,前面几回我们都不曾找过他,但是陛下每回都亲自派人找他去了,如此大事,你说陛下不会找他商量?我去请他来,也就是怕再生波折,有什么事,咱们当面说清楚,别到时在陛下面前,意见又不统一。” 崔义玄点点头道:“我觉得义府说得很有道理。” 许敬宗道:“可是那小子也狂妄了,我们几个加在一起都快两百岁了,他一个黄口小儿竟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话应刚落,就听到一个叫喊声,“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只见韩艺一边招着手,一边跑了过来,喘着气,拱手道:“三位,真是抱歉,我方才外出谈买卖了,让三位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 他前面正在元家开会,是小野告诉他,李义府派人找他。因为只有小野知道他来元家了,其余的人都以为他去训练营了。 李义府笑道:“无妨,无妨,我们也是刚到一会儿,你快请坐。” “多谢!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 李义府亲自为韩艺斟了一杯茶,比许敬宗会做人多了。 韩艺接过茶水来,连连道谢,问道:“不知李侍郎急着找我来,是为何事?” 三人眼神一交流,李义府叹道:“特派使,不瞒你说,自从裴行俭一事过后,我们都是寝食难安啊!” 韩艺听得暗自皱了下眉头,也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心想,这样也好,吊在这里总不是一回事,我也施展不开。 李义府偷偷瞥了他一眼,可韩艺却是一脸懵懂的望着他,于是又继续说道:“国舅公他们现在已经在秘密联合起来,但他们不可能去与陛下为敌,那肯定就是要对付我们几个,说句不得当的话,国舅公他们分明是准备杀鸡给猴看啊。”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心里也明白,那不知李侍郎是什么意思?” 李义府稍稍沉吟,道:“依我之见,这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越往后拖,对我们越发不利,我们必须赶紧让陛下行动起来。” 他话应刚落,韩艺突然一手抓着李义府的胳膊,吓得李义府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听韩艺哎哟一声,“我说李侍郎呀,你真是好狠心,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的花儿都谢了。”(未 完待续 ~^~) ... 第八百零一章 你应该感谢我 别看李义府他们最近蹦跶的厉害,好像是不可一世,但其实他们内心却是过的如履薄冰,说一千,到一万,他们几个加在一起也当不上长孙无忌的一根手指头,没有李治,长孙无忌两根指头就能够捏死他们,一旦输了,长孙无忌当然不会去报复皇帝,肯定是找他们算账,那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这房遗爱一案余热还未完全散去,说不怕那是假的。 怎么办呢? 他又没有能力去扳倒长孙无忌,唯有李治才有这个可能,因此他们此时心里是心急如焚,也可以说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对于他们而言,不成功便成仁,没有第三个选项。 于是他们找来了韩艺,决心怂恿李治去跟长孙无忌决战,拖下去对他们是非常不利的,皇帝不开金口,他们现在也玩不下去了,治国理政,他们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威望、官职都没有长孙无忌高,他们已经到了瓶颈了,如何才能继续建功立业,唯有再往走一大步。 “特派使,你是答应呢?” 李义府有些不敢置信呀! 韩艺心里清楚,就算他们现在不这么做,武媚娘也会暗示他们这么做,这一战已经是不可避免了,那还不如顺水推舟,于是道:“这我反对那我不成猪了,这国舅公要杀,第一个肯定是杀我。我一早就想跟你们说这话了,但是我资历尚浅,哪敢跟各位前辈谈论朝政,不瞒你说,我是寄恐惧于买卖上。” 李义府见韩艺不像似在说谎,而且韩艺也不会蠢到这里说一套,跑去李治那里又说一套,这没有意义,你要反对现在就反对,李义府他们也没有办法。不禁大喜过望,道:“若你这般想的,那便再好也没有了。” 这四大金刚坐在亭台内合计了一个时辰,商量如何去怂恿李治开战。 这也是韩艺第一次与他们开会,基本上都是点头赞成,即便他们商量的结果令人有些可笑,已经到了这一步,没啥可说的了,只有往前走了。 下得山去,李义府等人就回去了,韩艺倒是没有急着离开,站在山坡下,用手搓了搓脸,暗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唉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真是令人感到不安啊。 忽有一人落下,道:“韩大哥,你怎么呢?” 韩艺望着小野,道:“我有些紧张。” 小野睁着大眼睛道:“你为什么要紧张?” 韩艺苦笑道:“做惯了大脑,这回做手足,有些陌生,陌生就会感到紧张。” 小野不是小胖,永远都能似懂非懂,摇头道:“没听明白!” 韩艺呵呵一笑,将他搂了过来,突然道:“我记得陈硕真好像住在这附近。” “嗯。” “小野,你是不是很讨厌这个女人?” “有些讨厌。” “那我们去骚扰一下他如何?”韩艺坏笑道。他心想,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陈硕真肯定要负大部分的责任,没道理就我一个人独自烦恼,骚扰她一下,气气她,或许我会轻松许多。 小野兴奋的直点头道:“好啊!我可以躲在竹子上用石子打她。” “呃人家好歹当过皇帝,咱们给她一些面子,如何?” “那韩大哥你说咋办?” “侮辱她!狠狠的侮辱她!” 陈硕真作为大唐头号通缉犯,没事也不敢乱走,所以一找一个准。 来到大屋内,见陈硕真正坐在院内品茶,妙曼的身体裹着一件黑袍,毕竟是教主出身,服饰必须要有一种另类的感觉,韩艺拱手笑道:“陈大教主真是好雅兴啊!” “你怎么来呢?” 陈硕真不太友善的说道。 韩艺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笑道:“我是来犒赏你这位贴身保镖的,我活了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像陈大教主这么恪尽职守的保镖,那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本来就是来骚扰她的,那必须得开篇立意啊! 陈硕真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古井不波,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此乃我分内之事。” 韩艺哇了一声,道:“多日不见,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有没有兴趣来我凤飞楼演话剧啊!” 陈硕真丝毫不恼,道:“何谓保镖,不就是保护你的安全么,如今你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了,至少也不能说我失职吧,如果你死了,你可以来找我问罪。” 韩艺啧啧道:“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说话果然有水平。” 陈硕真摇摇头道:“用你的话来说,我这只不过是与时俱进,当今世道,小小田舍儿都能有张仪、苏秦那能言善辩之本领,我焉能不努力。” 韩艺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 这仇人相见,不能打打杀杀,难道还不准唇枪舌剑一番。 这是惯例! 正当这时,那魁梧大汉走了过来,道:“特派使,请喝茶。” 韩艺面色一惊,指着门外道:“你快去门外瞧瞧。” 那大汉愕然道:“瞧甚么?” “看看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我滴天啊!你们竟然主动给我奉茶了,这是什么世道啊!”韩艺手舞足蹈,语气夸张道。 陈硕真道:“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日子,你已经错过了,我就没有见过有人为了一杯茶去告状的。” 韩艺一愣,心想肯定是武媚娘跟她说了,呵呵道:“茶是小事,礼仪是大,这可关乎国民素质。” 那大汉根本不理,茶一奉上,转身就走了。 韩艺向陈硕真道:“你别解释,我都明白,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原本能够当上开国元勋,到头来却成了一个仆人,这我能够理解。” 陈硕真压根就没有打算解释,这就是对他的态度呀,但是韩艺这言语之间,都充满了讽刺之意,这没有办法,成王败寇,谁叫她当初输给了韩艺,问道:“你究竟是为何事而来?” 韩艺道:“没事!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找你聊聊。” 陈硕真直白道:“我与你没什么可聊的。” 韩艺叹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陈硕真破天荒的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恨你入骨。” 用不着这么直接吧!韩艺心念一动,笑道:“我认为你不该恨我,反而应该感谢我。” 陈硕真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你可听说过陈胜吴广?” 陈硕真道:“听过又如何?” 韩艺笑道:“当陈胜吴广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是英雄,可是当他们称帝后,他们就是罪人,令人感到不耻,那陈胜比秦二世还要可恨一些,因为一开始他们是为广大奴隶而战,但是到了后面却是为自己而战,等于在奴隶的伤口上面,再撒了一把盐。也许你认为你是逼于无奈,是为了清溪县的百姓。但是陈胜吴广当时也都是如此,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是权力,是财富,是那一把龙椅,不管是谁,只要坐在那把龙椅上,他们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你唯一做得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在称帝不久就输给了我,这样至少让你不至于招人唾骂,而且还保留自己在江南百姓心中的名望,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陈硕真思忖半响,道:“你拿两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来笃定一件并未发生的事,是不是有失公允。” 韩艺摇摇头道:“每种职业都有它的特性,皇帝也是如此。我在那晚没有反驳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逼于无奈,换做他人可能也会这么做。但是我始终不认同,因为你的起义会使得更多百姓失去家园和生命,你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又有几个是心地善良之人,你能够指望他们能够爱护百姓吗?如果让我在一个土豪主和一个富公子之间选择,我会选择富公子,至少富公子自小就生活优越,受过高等教育,最不济也只是昏庸,而土豪主更具有极强的贪念,而且会更加残暴,有句话说的好,流氓当皇帝,百姓要遭殃。” 陈硕真道:“你说得振振有词,那换做你,你会怎么做呢?” 韩艺笑道:“我绝不会像你这样,为了不让几百个人受罪,而去让几万个人受罪,这非智者所为,这本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你还想一步升天,哦不,一步登天,说你是理想主义,只因我怕骂你你会打我。” 陈硕真冷笑一声,道:“你就会在这里大言不惭。” “不不不,我如今正走在这条路上。” 韩艺摇摇头,道:“陈硕真,如果有一天,你没有老死,也幸运的没有生病而亡,那你一定有机会羞愧而死。” 陈硕真笑道:“那我真是要拭目以待。” “荣幸之至!” 韩艺一笑,道:“好了!这个问题就已经交给时间去解决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了吧。” 陈硕真愣了下,你都把我骂成这样了,咱们还能愉快的聊下去么?道:“但我与你确实没有什么可聊。” “我认为有很多啊!” 韩艺道:“比如你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背景下称帝,是不是感觉很有压力?” “!” “不喜欢!换个轻松一点的吧,你喜欢什么颜色。” “!” “这个也不喜欢,那你问我好了,你有没有问题想要问我?” 陈硕真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那你快问啊!” “你当时究竟知不知道会有天石落下?” “!” 韩艺用手指捏着嘴唇,望着一本正经看着自己的陈硕真,过得半响,他突然站起身来,道:“你说的很对,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可聊的。告辞!” 言罢,他起身就往外面走去,这明显就是没话找话说啊! 但是他却忘记,在古代有夜观天象一说,在唐朝玄学也非常流行,陈硕真虽然也认为这是一个意外,但是她心中始终有疑惑,他不知道究竟韩艺是不是夜观天象,发现了这个情况。 陈硕真当然没有起身相送,而是坐在石凳上,望着桌上那未动过的茶杯,陷入沉思当中。 (未完待续。) ... 第八百零二章 无可避免 这日李治如往常一般,坐在书房里面批阅奏章,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批的,长孙无忌他们已经打理的井井有条,李治不喜欢,因为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面,他这个皇帝只拥有一个权力,那就是同意权。其实随着成长,随着对于权力的渴望,他比李义府等人要更加焦虑,因为这是直接关乎他的切身利益,而李义府他们还只是间接的。 过得一会儿,张德胜突然走了捡来,微微弯身道:“启禀陛下,御史大夫,礼部尚书,中书侍郎,皇家特派使在外求见。” 李治心里咯噔一下,皱了皱眉,迟疑半响,才放下笔来,道:“让他们进来吧。” 麾下四大金刚聚,而且主动求见,他也隐隐猜到是为了什么。 不一会儿,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韩艺四人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李治面色平淡的问道:“不知四位爱卿有何事求见?” 许敬宗率先开口道:“陛下,如今民间大多数百姓都拥护武昭仪为皇后,微臣恳请陛下顺应民意,废除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 这真是单刀直入啊! 这其实昨天就商量好的,韩艺当时听得就醉了,百姓天天瞅着碗里那几粒米,就已经够累的了,哪还有心情关心谁跟皇帝睡觉啊!这话说得也太假了。 但是他也没有反对,这没有关系,这个屋里的人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李治也不蠢,当然知道是假的,也装模作样问道:“此事当真?” 韩艺站出来道:“回禀陛下,许尚书之言确实属实,武昭仪体恤民情,出钱出力,建办学院,免费收容百姓之子读书,可谓是母仪天下,深受百姓的爱戴。” “原来如此!”李治点点头,心想,这昭仪学院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李义府又道:“陛下,武昭仪接连诞下龙子,而王皇后一直未有生养,可见武昭仪才是天命所归,陛下应当顺从天意,立武昭仪为后。” 李治还是点点头。 崔义玄又道:“陛下,关于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大臣无心理政,长久下去,会坏了朝纲,也有损陛下的威名,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这上来就是三板斧,忽晕你再说。 民意、天意、江山社稷,这是最为重要的三点,你作为皇帝不可能不顾这三点。 好在李治心有准备,也不至于被他们忽悠晕过去,但他也觉得是时候摊牌了,事已至此,再这么拖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很难再进一步,纠结半响,道:“四位爱卿言之有理,此事的确不宜拖下去了。这样吧,四位爱卿在明日的早朝上提出来。” 许敬宗一听,这可不行,你不开这口,就让我们去上奏,万一你见情况不对,把我们给卖了,那我们岂不会玩完了。忙道:“陛下,朝堂上人多嘴杂,此事若从一开始就拿到朝堂上去说,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李治在面对长孙无忌,还是害怕,毕竟从小管到大,心里有阴影,他就想唆使许敬宗他们上奏,长孙无忌他们肯定会反对,反正你们就去争,他就可以审时度势,不至于去跟长孙无忌硬碰硬,如果有戏,他再一锤定音。 但这怎么可能,长孙无忌什么级别,许敬宗他们是什么级别,你这个老大总不开口,我作为小弟哪有底气去跟人家争。 李义府道:“臣等能有今日,全是陛下赐予的,为陛下分忧,乃是我们的本分,但这非兴修水利,亦非春种秋收,而是后宫之事,若陛下不开这口,臣等要先开口的话,可以说是逾制之罪。” 李治想想也是,好像没有这个道理。 你**子,你连口都不张,让别人来开这口,那弄不好就是破坏皇帝的家庭啊,这罪名谁敢背。 这事不能这么干! 李治道:“那你们说该如何做?” 崔义玄道:“陛下,自古以来,立后等大事,都是皇帝先与中枢大臣商量过后,再到朝堂上宣布。陛下何不召集太尉他们商量此事。” 要说这真正的中枢大臣,这四大金刚都排不上号,绝对算得上的,也就是长孙无忌、李勣,褚遂良、于志宁这四人。可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就是李治一对四。李治也很郁闷呀,我不让你们冲锋陷阵,你们也不能让我孤军奋战啊! 韩艺也知道李治心里也有些担忧,于是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是照规矩,还是遵循传统,陛下理应与太尉他们先商量一下。”还有半句就是,你不开这口,我们有力无处使啊! 李治光想想自己一个人面对那四个人的场景,手心就已经开始冒汗了,又见这四大金刚盯着他,道:“你们先告退吧,容朕再想想。” 失望! 非常失望! 但也没有办法,韩艺、许敬宗等人只好告退。 这一出房门,许敬宗就道:“这可不行,陛下若再这么犹豫不决,局势只会对陛下越不利,陛下若不答应,我们就明日再来。” 这一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其余人的支持。 许敬宗等人离开后,李治也无心批阅奏章,心烦意乱的回到后宫。 武媚娘正在哄宝宝睡觉,一看李治沉着个脸走了进来,赶紧上前关切道:“陛下,你怎么呢?” 李治抬目看着武媚娘,隔了半响,叹了口气,道:“前面李义府、韩艺他们来过。” 武媚娘一听,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又紧张又喜,于是问道:“他们是为何事而来?” “他们是建议朕早日立你为后。” 李治说着突然瞧了眼武媚娘一眼,道:“媚娘,你如何看?” 武媚娘迟疑了下,盈盈一礼道:“陛下贵为九五之尊,陛下做主就好了,妾身全听陛下的。” 李治愣了下,这不太像武媚娘的风格呀,为了这事,武媚娘可没有少吹枕边风,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来回回都用过几轮了,怎么今日转性格了。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很羞愧,我作为九五之尊,竟然这连口都不敢开,还想着别人去开这口,这皇帝做得未免也太窝囊了。 这越想就越气,连这事都不能做主,何谈国家大事? 一想到皇权,李治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其实这一战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不可避免的,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君 太白山上! 哐当一声! 独孤无月屋内拉了拉门,莫名其妙道:“师卦哥,郑兄,你们为何将我关在这里?不是说找出医治红绫的办法了吗?” 郑善行道:“无月,抱歉!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性命安全。” 独孤无月脑袋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完全听不明白道:“郑兄,你此话何解?” 卢师卦道:“无月,这不能怪善行和玄道。” 王玄道道:“也不能怪卢兄,这都是女魔头和崔兄指示我们干的。” 独孤无月道:“你们在说什么?” 卢师卦道:“其实——其实红绫并未生病,是我巧施针法,让红绫看上去好像生病了似得,我昨日已经帮她了施了几针,今日过后就会痊愈了。” 屋内先是一片静寂,随即听得独孤无月欣喜道:“师卦哥,你此言当真,你莫要骗我。” 卢师卦道:“我没有骗你,萧无衣希望能够借此办法,让你和红绫和好如初,但她并未强逼我这么做,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好法子,所以才答应的,你放心,戢刃已经去将此事告知红绫,我们先下山了,待会红绫会来帮你开门的。” 砰! 木门轰然倒塌,激起一阵浓尘! 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三人吓得连退几步。 浓尘之中,隐隐可见一道愤怒的身影。 “都说先换一扇结实的门了。”王玄道埋怨道。 郑善行道:“他这几天都没有吃什么饭,我怎么知道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卢师卦顶着一头冷汗道:“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了。” “卢师卦,我拿你当哥哥,你竟然这般骗我。” 独孤无月穿过浓尘,妖艳的双目充满了暴戾。 王玄道道:“无月,你冷静一点,我们实乃一番好意。” 独孤无月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好意!你们可知我这几日是如何度过的吗?我甚至都想去死,这就是你们的好意,我今日饶不了你们。” 郑善行突然往左边喊道:“元叔叔,你快些来主持公道。” 只见元鹫盘腿坐在不愿的大石头上,一手托着下巴,嚷嚷道:“无月,我若是你,我非得将他们吊在后山的悬崖边,让他们怕上几日,方能解恨。” 郑善行吓得一身冷汗,惊讶道:“元叔叔,你——!” 元鹫嘿嘿道:“你什么你,我前面之所以答应你们,就是要让你们尝尝被骗的滋味。无月,甭啰嗦,先揍他们一顿再说。” 王玄道骂道:“混蛋!就知道他靠不住。” 元鹫要靠得住,那真是母猪都会上树了,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啊! 独孤无月一语不,目露凶光,步步逼近。 郑、卢、王三人相觑一眼,默契的往三个方向退去。这是萧无衣帮他们养成默契,以前萧无衣要揍他们时,他们就分头跑,抓到了那就是你倒霉,至少其余人免招皮肉之苦。 独孤无月就盯着卢师卦,突然一揖到底,道:“多谢几位兄长,若非你们这般做,恐怕我会一直糊涂下去,还请受无月一礼。” 三人一愣,难道这是诱敌之计? “无月,你——!”卢师卦谨慎道。 独孤无月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满面推着笑容,道:“我曾过誓,只要能让红绫能够好过来,让我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也许在你们看来,这的一切是骗我的,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你们救了我和红绫。” 郑善行道:“那你刚才那样做?” “我只是想确保你们不是在骗我的。”独孤无月倾城一笑,道:“多谢!请再受我一礼!”说着他又长身一揖。 卢师卦大松一口气,笑道:“谢就不必了,只要你明白我们是出自一番善意,并非是有意要戏弄你就行了,其实这几日我们心里也很挺内疚。” 元鹫都看傻了,他可是来看热闹的,怎么弄了一出感情戏呀,这是他最烦见到的,直接蹦了起来,手舞足蹈道:“无月,你真是太单纯了,他们分明就是在戏弄你,你想想看,要是他们真为你好,干嘛还来这里,在崔家就可以告诉你了,赶紧揍他们一顿,不要害怕,元叔叔帮你做主!” 郑、卢、王三人同时转过头去,充满鄙视着看着元鹫。 挑拨离间到你这种程度,无耻都不能形容了,亏你还是一个长辈。但也只能鄙视鄙视,没有人打得过他,而且这家伙有非常小心谨慎,当年萧无衣联合长安六子都没法整到他。 元鹫厚着脸皮道:“看我作甚,是你们请我来主持公道的,这就是我认为的公道。” 三人同时拱手,异口同声道:“元叔叔,晚辈错了。” 元鹫尴尬的望着他们,哼道:“真是没劲!” 独孤无月此时真的不在乎任何事情了,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任何事在他眼中都是开心的,就算现在有人打他,他也能做到开心的被打,绝不会还手,倾城一笑,道:“三位兄长,无月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独孤无月道:“我想今日就娶红绫过门,但家父不在,还请三位兄长帮忙主持。” 他话音刚落,就听的不远处有人哼道:“我可还没有答应。”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崔戢刃扶着崔红绫和崔平仲走了过来,而崔红绫眼中也同样闪烁着喜悦的泪花。 “哎哎哎!干什么,无月,你爹不在,元叔叔在啊!什么时候轮到这三个小娃了!” 元鹫蹦了上前。 又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了。还有无月你,姐都没有来,你竟敢成婚,你试试看,结了我也得拆散你们,然后再结一次。” 几人又举目望去,只见萧无衣带着崔莹莹走了过来。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未完待续。)8 ... 第八百零三章 决战前夕 在南郊外一处茂密的树林后面,有着一条清澈小河,这里杂草横生,十分偏僻,隐隐可见翠绿的杂草中间有着一顶笠帽,但见一位身披蓑衣的老者坐在河边钓着鱼,须黑白掺杂,满面的沧桑,目光显得有些懒散无神,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非常魁梧的中年男子,二人一块在垂钓。 “老爷!老爷!” 一阵叫喊打破了小河宁静。 只见一个体态稍胖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 老者微微皱眉,似有不悦,目光兀自落在河面上。 “老爷!陛下派人传旨,让老爷明日务必要去上朝。” 鱼线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但非有鱼上钩。 过了一会儿,老者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体态微胖的男子转身就离开了。 他一走,那魁梧男子就道:“大哥,陛下此次宣你入宫,定是为了册立新皇后的事。” 老者叹了口气。 魁梧男子又道:“这本是他们长孙一脉的内斗,咱们犯不着卷进去。” 老者沉默不语。 魁梧男子继续道:“大哥,国舅公他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而且一直都想找咱们麻烦,若非大哥一直都闭门不出,没有让国舅公找到机会,恐怕也难以幸免。而如今陛下年幼,远比不上太宗圣上,也是靠不住的。想当初房遗爱一案,李道宗和薛万彻满门遭洗,可是当时陛下也未为他们说过半句话,他们两个可都为咱大唐开疆辟土,立下不世之功,李道宗还是陛下的堂叔,更何况我们?大哥,这浑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趟。” 老者略有不满道:“我说你也真是的,钓鱼就钓鱼,哪这么多话,鱼都让你给吓跑了。” “大哥,这。” “行了,哥心里有数。” 这老者便是隋唐演义中大名鼎鼎的徐懋功,现在唤作李勣。而在他边上这位魁梧男子则是他的弟弟李弼 翌日! 天还是微微亮时,太极殿大门前就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彼此交流着,但比起以往而言,相互间的言语就少了很多,毕竟如今局势非常为妙,谁也不敢乱说话。 忽然,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老者缓缓步入进来。其余大臣一见,均是面色一惊,这李勣竟然来上朝呢? 众人是瞠目结舌! 原本来说李勣作为中枢大臣,理应来上朝,不来才让人感到奇怪,但是自李治即位以来,他就很少露面,常常数月不来上朝,一直抱病在家,除非李治要升他官,他就来拒绝一下,也仅此而已。 毕竟李勣的功绩在这里,李治怎么升他都不过分,但是他虚衔尽收,实职一个不要。李治就强加于他,你强加给我我也不做事,实的我也给它弄成虚的。 “将军!” “将军!” 只见不少红袍大臣纷纷迎上向李勣行礼,脸上没有一丝谄媚,有得只是无比的恭敬。 这些人都是李勣的旧部,因为唐朝文武不分家的,讲的是出将入相,将军转文职太正常了,文官当将军也是如此,房玄龄一代大儒也担任了许久的兵部尚书。李勣的很多部下,因为没有仗打了,就转入文职,遍布于大理寺,六部,以及地方上。三省倒是不多,因为三省需要太高的文学素养,这一部分人就是属于绝对的中立派,因为群龙无,李勣天天躲在家里养病,他们也就管好本分就行了。但是军人有一个特性,就是一日上司,终生上司,别人来,我不听,我就听我老长官的话。 李勣一一拱手回礼,表情非常淡,与他们也没有什么交流,显得很生分,借着咳嗽声,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面,咳的要命,仿佛已经病入膏肓。 褚遂良望着李勣,面露忧色,与长孙无忌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长孙无忌因为当初就与韩艺谈过,如今见李勣来了,心里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而李义府等人见了,却是面露喜色。 大臣们也渐渐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为妙,可能会有事生,这太阳都还未从西边出来,李勣就跑来上朝了,真是太不寻常了。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早朝非常平淡,跟平时一样,汇报一下工作,李治夸他们几句,李勣一句话都没有说,站在前面打瞌睡,就这样草草收场。 可是散朝之后,张德胜就不声不响通知长孙无忌、李勣、褚遂良、于志宁四人先别走,等会入殿议事,四人也早有准备,于是就去到旁屋等候。 李勣来的最晚,晃晃悠悠的来到屋内,可一见到长孙无忌,立刻快步上前,向长孙无忌作揖行礼,问道:“太尉,多日不见,身体可还好?” 长孙无忌赶紧起身扶着他,呵呵道:“懋功啊,真不是我说你,你可是我大唐的顶梁柱啊,怎么能大半年才来这么一趟,你真是愧对先帝对你的恩情啊!” 朝中唯一能够让长孙无忌起身的,也就是李勣了。 李勣叹道:“太尉言重,我不过就一介匹夫,这顶梁柱可当不起,太尉才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不过我确实愧对先帝陛下的恩情。唉可惜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年轻的时候,落下一身病根,如今实在是有心无力。” 长孙无忌动容道:“你这一身病都是为了我大唐,真是难为你了,坐坐坐。” 李勣又喝于志宁、褚遂良寒暄几句,四人这才坐下。 褚遂良目光一扫,道:“太尉,司空,右仆射,今日陛下召集咱们议事,多半是为了皇后的事情。看来皇上已经下定决心了要立武昭仪为后,可若我们坐视不管,真是有违先帝的临终嘱咐,但如果违背了皇帝的意志,必死无疑啊。” 于志宁双目一闭,就入定了。 长孙无忌也没有做声,余光看向李勣。李勣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这四个人真是大唐名列前茅的老戏骨,你要能看穿他们在想什么,那绝对是宰相之才。 但甭管李勣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褚遂良这话谁也不敢反驳,因为李世民确实在临终前将李治和王皇后托付给了他们,这是临终嘱托,都是有记载的。 褚遂良一看都没有做声,于是又向长孙无忌道:“太尉,你乃陛下的舅舅,可不能让陛下落下一个杀舅舅的恶名。”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做声。 褚遂良又向李勣道:“司空,你乃我大唐的开国功勋,也不能让陛下落下一个杀功勋的恶名啊!”他又想于志宁说了同样的一番话,见二人都不做声,最后一拍胸脯,豪气万丈的说道:“唯我褚遂良,出生民间,对国家没有立下汗马功劳,现在能够高居此位,全凭先帝的恩赐,而且还受到先帝的托付。唉当初先帝可是亲手将陛下和皇后的手放在我手里,若不以死抗争,以后有何面目与先帝见面呢?” 这段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气概。 真是令人肃然起敬。 大唐有此宰相,何愁千秋万世。 可李勣一听这话,不太对劲啊!我就在这里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多咳了两声,然后就被你褚遂良给代表了。这心里是委屈的要命啊! 褚遂良看似忠心耿耿,义薄云天,这生死攸关之际,你们别来,要死是死我,这是一种舍人为人的精神呀。 但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就可就错了。 这四个人都知道李治找他们是为了什么事,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是肯定反对的,如果只是他们三个人的话,肯定赶紧商量对策,待会如何对付李治,但是现在多了个李勣,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商量咱们怎么怎么对付皇帝,这你是想造反么? 但问题是,这又不得不商量。 褚遂良他们知道会有一日,早就在思考对策,他们心里有底的,关键是他们并不知道李勣究竟是怎么想的? 是反对?还是支持? 在此之前,李勣是完全的中立派,他根本连面都不露,他与任何人的关系都非常淡,别说长孙无忌,连他的旧部下都难以见他一面。 当初房遗爱一案,长孙无忌借此清除异己,也不是没有想过将李勣给拉下水来,但问题是一来他找不到李勣的把柄,再来李勣乖得很,不念及权势,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你要说他是皇帝的人,他又屡屡拒绝皇帝的恩赐,不但他拒绝,他还逼迫自己的儿孙都拒绝,这不就是在跟李治撇清关系么,看着就像是要告老还乡的状态了。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四个人代表着整个朝堂,已经有三个人是明确拒绝了,唯有李勣一直没有表态,如果李勣也表态反对的话,那就一句话不说,都是必胜无疑,李治是皇帝,但是中枢大臣都反对,他也不敢乱来。 褚遂良就怕待会李勣突然站出来支持李治,那就无法挽回,非常糟糕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李勣已经神秘到这种程度了,就连长孙无忌都摸不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方才褚遂良第一句话,就是在试探李勣,但是李勣不做声。他心想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言好了,他后面的一番话,就是摆出一副大家意见一致而由他褚遂良言的姿态,李勣就没有办法言了,不言就等于是支持褚遂良。 褚遂良可不蠢,精明要命。 “哎哟!” 李勣突然一手捂住头,痛苦的呻吟出来。 褚遂良忙道:“司空,你怎么呢?” “哎呦,这老毛病又犯了!啊——!这病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李勣双手捂头,浑身颤,汗都流了出来,看似疼得厉害。 褚遂良看得都傻了。 恰好张德胜走了进来,准备宣他们入殿议事,一看咱们的大司空竟然头疼的浑身颤,脸都吓青了,道:“大——大司空,你——你怎么呢?” 李勣叫嚷着:“哎呦!疼死我了。” “快——快宣御医!” “没用的,我这老毛病了,只有我家的祖传秘方,方能止疼。” 张德胜急得要命,朝着身边两小太监喊道:“你们还傻站着作甚,快些扶司空回去。” 那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扶起李勣往外面走去。 可这李勣一走,张德胜突然反应过来,不禁茫然四顾,不对呀!咱奉命宣他入殿议事,这把他给送走了,咱家怎么跟陛下去交代啊!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8 ... 第八百零四章 孤军奋战 褚遂良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轻轻一叹,淡淡道:“这不是最坏的结果!” 言罢,就率先走了出去。 而李弼一直都在宫外候着,突然见到李勣竟然被两个太监搀扶着走了出来,吓得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大哥,你怎么呢?” 李勣摇头道:“老毛病犯了,快些送我回家吃药。” “哦!” 李弼一听这话,心放了下去,赶紧搀扶着李勣上的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正所谓你褚遂良有张良计,他李勣也有过墙梯。 李勣也是老奸巨猾,他才不甘心自己被卖在里面,如果他留在那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支持,要么反对,不可能中立,因为经褚遂良那么一说,他不说话都成长孙无忌一边的了,唯一中立的选择,就是离开这里。 如果他中立的话,对于长孙无忌而言,自然是好事,长孙无忌就担心他站在李治那边。 忽然,在边上的一个角落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韩艺,他望着离去的马车,不禁皱了皱眉头 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三人来到两仪殿内,只见李治一个人坐在里面。 目光一接触,李治是紧张的要命。 但是他们三人倒是非常淡定,毕竟在面对李治的时候,他们三人不管是在心里上,还是实力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上前行了一礼。 李治目光一扫,事先也知道李勣跑了,他也没有办法,至少李勣目前表现的还是中立的,你还去问罪他,那万一惹火了李勣,跑去跟长孙无忌一边了,这就没法愉快的玩下去了。 “三位爱卿请坐。” 李治面无表情,手一伸,但仔细一看,他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三人坐了下来。 这绝对是大唐最为高端的会议,也由此拉开了决战的序幕。 从这由此可见,真正顶尖的对决,不是像电视里面演得那样,勾心斗角,暗地里使绊子,那都是女人玩的东西,就好像现在武媚娘玩那些手段,上不得台面的,在这种层面上的决战,比得就是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浮云。 可是这两军对垒,李治真心感觉自己有点孤军奋战呀,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开门见山道:“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朕今欲立武昭仪为后,不知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非常直接,都到了这层面上了,还是说那些有的没的,没用,大家就摊开来说。而且,关于立武媚娘为后,李治只跟长孙无忌说过,那还是在家宴的时候开的口,这是第一回在正式场合谈及此事,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长孙无忌没有做声,其实他从头至尾,也没有当着李治的面反对过,他跟杨氏、许敬宗都说过,但从未跟李治表过态,因为他如果当面跟李治冲突,那就是大问题了,他是托孤大臣,又是舅舅,又是当朝第一人,不到最后时刻,他不会选择跟李治正面开战的。 而于志宁胆小怕事,再加上刚才褚遂良已经表过态了,那都由褚遂良说吧。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踌躇满志的褚遂良站起身来,道:“陛下,皇后出身名门,又乃先帝亲自为陛下所娶。先帝临崩时,曾将陛下和皇后的手放在臣的手里,说:朕这一对佳儿佳妇,今托付于卿。此言犹在耳边,陛下当时也在,臣可有说错半字?而如今皇后未闻有过,岂可轻废!臣不敢曲从陛下,上违先帝之命。” 李治听得眉角抽了抽,心中很是不悦,他就烦褚遂良动不动就拿李世民出来教训他,李世民在的时候,他已经被教训的够惨了,都快吓出心理疾病来了,如今李世民都去世了,你们有必要还整天将李世民挂在嘴边吗?现在我李治才是你们的皇帝呀!道:“爱卿此言差矣,皇后无子嗣,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能说未闻有过呢?” 褚遂良知道李治也就能拿这个来说事,这都是早就备好的,缓缓说道:“陛下言之有理,据《大戴礼记》记载,有妇人七去之说,其一,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其二,无子,为其绝世也;其三,淫,为其乱族也;其四,妒,为其乱家也;其五,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其六,口多言,为其离亲也;其七,窃盗,为其反义也。其中就包含无子,但此无子非常陛下口中的无子。 其文后半段有详细说明,‘无子’要到知天命之年才可以确定,而皇后不过二十五而已,陛下说皇后无子,为时过早,此例已经列入我大唐律法中。另外还有规定,即使知天命之年还没有生子,但是只要尽过孝,给父母送过终,这样的妻子也不能出,而皇后当初是给唐太宗送过终的。” 这古人还是非常保护婚姻的,也可以说是保护女人,这女人要到五十岁还没有孩子,丈夫才能休妻,但这还有什么休的,都五十岁了,其实就是不准单方面离婚,但是话说回来,离婚在唐朝也是非常常见的,女子还是弱势群体。 要讲道理,褚遂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时候就体现读书的用处了,因为古人尚古,你得引经据典,才能说服别人。韩艺厉害的是歪理,是钻空子,你要他跟褚遂良讲道理,他也讲不过。 李治不爽的看着褚遂良在那里滔滔不绝,怫然不悦道:“朕乃天子,岂能与寻常百姓一样,朕的后嗣可是关乎大唐江山。” 言语间,透着威胁之意。我是天子,律法跟我有毛关系,你拿律法来束缚我,你是在开玩笑吗? 褚遂良道:“陛下贵为天子,就更应该以身作则,这么做不合乎礼法,倘若陛下这么做了,百姓必定争先效仿,到时我大唐礼制必将崩坏,祸乱四起。还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断此念想。” 李治见来硬得不行,语气又缓和了几分,道:“凡事不可尽拘于礼法,一味的墨守成规,又怎会进步呢?” 褚遂良道:“那参天大树,可为其美观,修剪枝叶,但不能为求美观,而挖其根,那即便是参天大树,也必将会坏死,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改变的。而且,皇后才是先帝指认的,若陛下以此罪名废除皇后,凭何服众,陛下怎能以一己私欲,置江山社稷和孝顺而不顾。” 这老家伙油盐不进。李治怒了,瞪着褚遂良。 褚遂良有名的刚猛,丝毫不惧,也看着皇帝。 这个老匹夫!李治暗骂一句,目光左右一瞥,长孙无忌和于志宁两个老头低垂着眼睑,沉默不语。他们不说话,就是表示支持褚遂良,不支持的话,那肯定会反对褚遂良的。 这里拢共才四人,三人反对,他又说不过褚遂良,再说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李治一挥手道:“朕有些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褚遂良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老臣告退!” 三人齐齐行礼,退了下去。 这第一回合交锋,以李治全面落败而告终,过程非常之快。 但这只是双方一次试探性的正面交锋。 其实褚遂良是要咬定三点,“名门出身”、“先帝所托”和“未闻有过”。 这王皇后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就是性子高冷了一点,大小姐脾气,但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有违妇德之事,毕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什么要选名门之后来做皇后,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唯一的令人诟病的就是没有生养,李治只能拿着一点来说事,找不出其他的过错了。至于掐死公主和厌胜之术,没有具体证据证明是皇后干的,还真查起来,肯定还会旁生枝节,指不定会查出什么来。 因此,李治也不敢提出来,一旦无法证明,那他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褚遂良,你这老匹夫,朕饶不了你。” 回到后宫的李治,开始抓狂了,破口大骂。 武媚娘一直在等候消息,可一听这骂声,一颗心就坠了下去,急忙迎上前去,道:“陛下,这是谁把你气成这样?” “还能有谁,不就是褚遂良那老匹夫,就会倚老卖老,仗着读过几年书,就谁不放在眼里,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李治方才忍着不敢发作,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这如何还忍得住,噼里啪啦,将褚遂良从头骂到脚。 武媚娘原本非常失望,可一听李治这骂声,不免又燃起了希望,李治骂来骂去,其实就一个意思,就是褚遂良没有给他面子,这凸显皇权旁落,李治肯定不会罢休。赶紧给李治倒了一杯茶,道:“陛下还请息怒,莫要气坏身子了,先喝一杯茶。”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接过茶杯来,看了看,确实喝不下去,将茶杯放回桌上,坐了下来,独自生着闷气,这事他都不好意思生别人的气,太没有出息了。 武媚娘见罢,伸手握住李治的手,道:“陛下息怒,这都怪臣妾,都是因为臣妾,陛下才如此生气,臣妾愿陛下一同面对。” 李治听得就更加不是滋味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怎么能怪你了,要怪就怪褚遂良那老匹夫。” 武媚娘听他就骂褚遂良,明明是约了四个人,好奇道:“那不知道国舅公、左仆射,还有司空他们是如何说的?” 李治一愣,叹道:“舅舅与左仆射都没有做声,但他们肯定是支持褚遂良的。至于李勣么,哼,朕自问待他不薄,可是没曾想到,他竟然临阵退缩,装病溜走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臣妾以为陛下不应责怪司空,至少他也并未站在褚遂良这一边的。” 李治道:“但是朕此刻真的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武媚娘心里哪能不知,但问题是李勣似乎不愿掺合,你逼他的话,还可能会将他逼到长孙无忌那边去的,这事情就变得非常微妙,道:“陛下还是找御史大夫他们商量一下吧。” 李治叹道:“褚遂良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朝中无人能够争得过他,朕看他们也没有办法。” 武媚娘眼中一亮,道:“以臣妾之见,倒也未必。” 李治困惑道:“你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陛下莫不是忘记,有一人屡屡令褚遂良哑口无言。” 李治微微皱眉,道:“你说的是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 李治沉吟片刻,苦恼道:“但韩艺资历尚浅,官职又太低,哪有资格与舅舅他们坐在一块论事。” 武媚娘皱了皱眉,她一直都想提拔韩艺,苦于朝中所有大臣都反对,如今想用都没法用,思索片刻,道:“不管怎样,陛下总得见见他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未 完待续 ~^~) ... 第八百零五章 还得玩无赖 这第一回合惨败,李治当然不开心,但是对于对方而言,那就是大胜。 太尉府。 “哈哈!右仆射,你不愧为我大唐第一谏臣,这番妙论说的真是不偏不倚,漂亮至极。” 韩瑗听罢,不禁对褚遂良赞不绝口。 褚遂良呵呵道:“伯玉,你这是在取笑我呀,这算得了什么能言善辩,我不过就是照书上写得去说而已。” 看似谦虚,其实是非常骄傲的,言外之意,我都还未有发挥,陛下就招架不住。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陛下毕竟还是太轻了,好意气用事,这也是为什么先帝将陛下托付给我们,此事不过只是一出闹剧而已,陛下只是在跟自己斗气了,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在他们眼里,李治就是一个小孩,纯属无理取闹。 韩瑗道:“经此讨论过后,相信陛下暂时不会再提及此事。” 来济皱眉道:“依我之见,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陛下不会就此罢休的。” 长孙无忌道:“无妨,不管陛下怎么说,登善你就拿今日这番话应付就是了,这事说穿了,情理都在咱们这边,只要陛下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这事就成不了。” 褚遂良点点头,笑道:“早知如此,咱们就应该早点让陛下开这口,这样的话,子邵和行俭就不会离开长安了。” 来济道:“右仆射,此时可切莫大意,还是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褚遂良笑道:“这我心里有数。” 来济瞧了眼褚遂良,面露担忧之色,又道:“另外,司空并未表态,咱们可不能不防啊!” 长孙无忌听得皱了下眉头,他权倾朝野数年之久,基本上已经没有对手了,唯独李勣,令他还是感到一丝丝压力,李勣战功赫赫,在李靖死后,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唐的一面旗帜,当今朝堂上,政治成本能够与他一决高下的,也唯有李勣。 褚遂良道:“李司空虽未表态,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在外领兵打仗,从未涉及过朝堂上的争斗,如果他是支持陛下的,他当时就不应该装病溜走,我看他还是想保持中立,只要他不偏向陛下就行了。” 韩瑗、来济点点头。 事实也就是如此,李勣打完仗就兵权归还给皇帝,每件事都做得非常小心谨慎,不贪功,不揽权,在朝堂绝对可以说是与世无争,没有一个敌人,也没有一个朋友,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臣子。 关于这一轮谈判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满朝文武皆是人心惶惶,仿佛长安城都笼罩在阴霾当中。 这已经是摊牌了。 也就是说这一战不管谁胜谁败,一场血雨腥风都很难避免。 而且,不少本来靠向李治这边的大臣见长孙无忌他们得胜了,心里怕的要命。 长孙无忌要是赢了,不可能放过李义府这些人,肯定是秋后算账,大家心里都清楚。其实真正投靠李治,亦或者说认为李治才是最后的赢家,是没有一个人的,两边势力相差太悬殊了,不管是崔义玄、许敬宗,还是李义府,都是被逼着站在李治这一边的。而韩艺的话,其中就更加曲折了,当时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只是中间几件事,让大家看到了希望,这才有不少大臣偏向李治这一边。 李治在后宫发泄一通后,也冷静了下来,你骂天骂地骂褚遂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立刻叫来四大金刚来商量对策。 李治简单的将经过说了一边,道:“你们认为朕该如何反驳褚遂良?” 李义府他们听得个个是眉头紧锁,要说道理,说穿了,他们也是理亏啊,不可能将黑的变成白的。许敬宗敢在李治面前说天下百姓都推崇武昭仪为后,他敢在长孙无忌面前这样说吗,分分钟就得把他的脸给打肿,说不定还反告他妖言惑众。 李义府听到这结果,汗水淋漓,硬着头皮道:“今陛下既已开口,那就决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后果会非常严重的,陛下必须接着找太尉商量。” 韩艺暗自点头,这家伙真是聪明啊! 如今他们是输的一方,如果停止了讨论,那么就代表李治认输了,这风肯定就会往长孙无忌那边吹去,辛辛苦苦建立的势力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因此就算给他们喷的狗血淋头,你也得继续谈下去,只要是在过程中,那么局势就不至于失控。 李义府是最着急了,这关乎他全家的性命啊! 李治皱眉道:“朕也知道,朕现在是问你们,该如何应对?” 许敬宗站出来道:“陛下,在我大唐每年都有不少人成婚,也有不少人休妻,难道每个人休妻都是根据七去之礼法吗?臣看多半都有违七去,此乃感情之事,这喜欢与不喜欢,又岂能用道理说得明白,依臣之见,右仆射有些小题大做。” 李治心想,这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总不可能跟褚遂良说,就算没有道理,我也要休妻,要这么简单的话,那就不需要跟他们讨论,直接废后就是了。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这实力,李治征求长孙无忌他们的同意,主要是忌惮他们的权力,不是忌惮他们的道理,忽然一眼瞥向站在后面的韩艺,问道:“韩艺,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站出来道:“回禀陛下,我以为李侍郎和许尚书说得非常有道理。陛下应该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李治困惑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贵为天子,纵使言语失当,那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反正一日不成,就明日再谈,明日不成那就后日,天天跟他们谈,道理就是陛下喜欢武昭仪,武昭仪有子,皇后无子,至于他们说什么,陛下不要去听,陛下只管自己说就是了。” 李治听得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但转念一想,不太对呀,这摆明就是无赖的做法,但韩艺说他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皇帝的长处就是无赖吗?想到这里,他突然沉眉看着韩艺。 韩艺又道:“微臣曾听说当年魏公向先帝进谏,常常气得先帝拂袖而去,但是魏公不舍不弃,追至后宫,充分的发挥了愚公移山的精神,天天找先帝谈,十有八九都成了,陛下何不效仿魏公。” 这话一转,档次上来了。大名鼎鼎的魏征都经常这么干,你还担心什么。大臣尚且一打一个准,你皇帝要耍无赖,谁挡得住啊。 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都站出来支持韩艺。 他们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李治退缩了,他们就完了,必须让李治继续谈下去。 李治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这么干了。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韩艺,你留下,朕还有件事吩咐你去做。” 李义府他们互瞧一眼,心中嫉妒的要命。 等到他们退去之后,李治就道:“明日你早点来,与朕一块去跟右仆射他们谈。” 韩艺啊了一声,道:“陛下,微臣恐怕还不够资格吧?微臣要是去了,会降低这会议的档次。” “这朕知道,朕会安排你站在屏风后面,你不出声就是了。” 我不过就是谦虚一句,你还当真了,这种家常会议,我还不屑参与了!话虽如此,但是韩听得就更加糊涂了,困惑的望着李治,我不出声你让我去干什么,做笔记呀。 李治被他看得有些尴尬,突然叹了口气,道:“朕就跟你直说了吧,朕一个人面对他们三个,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多一个人站在朕的后面,朕也能心安一些。” 其实让不让韩艺参与,李治一直都在犹豫中,直到方才听到韩艺那番建议,他认为对付褚遂良这种能言善辩之人,还就得靠韩艺这种野路子,玩泼皮无赖之招数,李义府、许敬宗这些人不靠谱,因为他们都是读书人出身,同文同种,天赋又没有褚遂良那么高,上去也就是被褚遂良呸的。 皇帝都这么说,韩艺还能说什么,行礼道:“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在南郊十里外有着一处小宅院,李勣就居住在此,他在城内是有大宅的,但城内是非多,他就搬出来住,反正他又不用去上朝。 “如此说来,太尉他们是想让大哥你支持他们?” 李弼皱着眉头,朝着一边沉眉思考的李勣。 李勣点点头。 李弼思忖片刻,道:“大哥,目前的局势,大哥你可是举足轻重,如果你也站在太尉那边,那陛下只能作罢,毫无胜算。可如果大哥你站在陛下这边,这就还不一定。要是继续保持中立的话,可能两边都会得罪。既然如此,大哥你何不就答应太尉了。” 李勣看了眼李弼,淡淡道:“此等话,你今后莫要再说了。” 李弼一怔,道:“是。弟知道了。” 正当这时,忽听门外有人说道:“老爷,张少监在门外求见。” 李勣赶紧起身躺倒床上去,被褥一盖,湿帕往额头上一放,双目一闭,双脚一伸,干脆利落。 李弼见了,叹了口气,心里也就纳闷了,他的这个大哥,在战场上,敌人是闻风丧胆啊,但是在朝堂上,他大哥的胆就一直都是碎的,一言不出就开始装死了。 有时候他都觉得憋屈。 自己的大哥战功赫赫,如今军方第一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却如此胆小怕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另外,推荐一本新书给大家,青幕山的《危机》。 世界和平吗? 不! 这是一个遍布危机与黑暗的世界,充斥着普通人所不知的暗流涌动! 一位隐姓埋名的年轻人,意外获得了宝贵的遗产,重新开始认识世界。 科学与迷信争锋, 机械与血肉碰撞, 黑暗将至,曙光微明, 唯有力量,方能永恒! 迷雾终将消散(未完待续。) ... 第八百零六章 三VS三 “大哥!大哥!” “嗯?什么事啊?” 李勣眼也不睁,语气非常虚弱。 李弼道:“大哥,张少监代表陛下来看你了。” “啊?陛下!陛下在哪里?快快扶我起来。” 李勣睁开眼,举起双手乱捞。 李弼深深被大哥的演技所折服了,赶紧搀扶起李勣。 张德胜吓得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么,忙上前道:“司空,陛下听闻司空身体抱恙,心中十分担忧,特地命咱家来看望一下司空。” “哦,是张少监啊!” “是——是咱家。” 张德胜看着都着急呀! 李勣摆摆手道:“让陛下担忧了,老臣真是罪该万死。唉没法子了,这都是老毛病了,死也死不了,活着也难熬。唉——,陛下如此厚待老臣,老臣却无力为陛下分忧,实在是亏对陛下啊!” 说话时,一手捂脸,抽泣起来。 李弼使劲的咬住,不然真的会笑出声来。 张德胜虽然木有******,但是心地还是好的,一看李勣都这模样了,别说去上朝了,上茅房都困难呀,道:“司空,你可得保重呀,我大唐可不能少了司空啊!” 李勣叹了口气,满面的英雄迟暮。 张德胜又道:“司空,你好好休息,咱家就先回去了。” 他心里也精明着,不管李勣是不是装的,他这样子就是不能去上朝了,再加上李治嘱咐过他,万不可逼迫李勣,因此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张德胜一走,李勣抓下额头上的湿帕,往旁边一扔,闭目长叹一声 . 秋日的月亮总是特别亮一些,皎洁的月光洒如院中,让韩艺有机会回味下日光灯的感觉。 别看北巷还是一如往常,但其实韩艺已经来到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十字路口,他的人生将会随之而改变,至于是好是坏就犹未可知了。 饶是经历过这么多风波,今夜他也是难以入眠,坐在院中,独自喝着闷酒。 忽觉一股暖意袭来,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女子站在他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的他肩上。 “看我作甚,你若生病了,那谁来保护我。”顾倾城道。 “茶五!” 韩艺正儿八经的回答了一句,却惹得顾倾城一阵白眼,又道:“你怎么还没有睡?” 顾倾城坐到边上,深情款款道:“看到你这愁眉苦脸的模样,我怎睡得着?”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顾倾城笑道:“这就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韩艺苦笑一声,突然问道:“我真的是有愁眉苦脸吗?” 顾倾城点点头。 “不应该啊!”韩艺皱眉道:“我一直都隐藏的够深。” 顾倾城道:“那是在人前,我方才是偷偷瞧见的。” “多谢你替我证明。” “不客气!” 二人一言一语,又对视一眼,同时呵呵笑了起来。 顾倾城又问道:“你在为什么烦恼?” 韩艺笑道:“你猜?” “定是官场上的事。” “你为何如此笃定?” “做买卖已经没有谁做得过你。”说着,顾倾城撇了撇嘴,“你又这么专情,自然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事,那肯定就是因为官场上的事。” 韩艺老脸难得一红,“我——我很专情吗?” 顾倾城点头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到现在都孤单单的。” 韩艺呵呵道:“你少来,我可不会上当,你如果想男人了,我可以帮你,茶五就挺不错的,我凤飞楼顶梁柱,绝对黄金单身汉。” 顾倾城呸了一声,道:“你不喜欢我,可也别侮辱我啊!” 韩艺道:“这话茶五听得得多伤心啊!” 顾倾城道:“那也总比我伤心要好!”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 顾倾城又道:“若是官场上的事,那我可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你喝一杯。”说着她手中突然多出一个酒杯来。 韩艺眼中一亮,道:“你也会这一招!” 顾倾城道:“你莫不是忘记当初你的钱袋是被谁拿走的。” 韩艺摇摇头道:“关于你不好的习惯我都统统忘记了。” 顾倾城掩唇轻笑几声,道:“就凭你这一句话,我敬你一杯。” “可别贪杯,小心酒后乱性哦。” “你没这胆子。” “!” 二人一杯接着一杯,天南地北随便聊,跟顾倾城聊天其实挺愉快的,因为顾倾城比萧无衣还要无所顾忌一些,而且开得起玩笑,反正韩艺是从未见过她生气,还能跟她说说黄色笑话,非常的轻松惬意,心头的烦闷就暂时忘却,一直聊到三更天,二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翌日。 韩艺早早就来到了皇宫,但并未走正门,而是偷偷往侧门入得宫内。李治一早就让人在此等候韩艺了。 那小太监直接带着韩艺来到两仪殿内,然后便退下了。 “真是的,连杯茶都没有。” 韩艺站在殿内,一目扫去,空荡荡的。 “你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忽听得一个笑声。 只见正前方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位风情万种的大美人来,正是武媚娘。 韩艺一愣,赶忙上前道:“韩艺见过昭仪。” 武媚娘笑道:“免礼。” 韩艺又好奇道:“昭仪怎么也在这里。” 武媚娘正色道:“如今真正能够站在陛下后面支持陛下的,唯有你我二人。” 这话说得多好呀,要是王皇后有这一半的水平,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韩艺道:“韩艺区区田舍儿,岂敢与昭仪相提并论。” 武媚娘狡黠道:“那我也是不是可以说我一个尼姑,又岂能与皇家特派使相提并论。” “啊?” 韩艺一时语塞,讪讪笑了两声。 武媚娘突然笑意一敛,面色凝重道:“韩艺,如今的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昨日听陛下说过你的计谋,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拖下去,只会对我们越发不利,无异于是在等死。” 韩艺点点头,道:“但这一时半会,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又不得不将这事继续下去,故此我才出此下策。” 武媚娘道:“难道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韩艺摇摇头道:“昭仪!不知你可有听过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而如今比的就是真实力。” 武媚娘听得愁眉紧锁,真实力真不是他们所擅长的。 韩艺突然道:“不过,机会倒也不是没有。”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大司空李勣。” 武媚娘叹道:“昨日司空他在临门一脚,突然旧疾复发,而今日也告病在家,连来都不会来了。” 韩艺道:“这我知道,我看着他离开的,也就是说他是想保持中立。” 武媚娘点点头。 韩艺道:“至少可以说明他不是太尉那边的,他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争取的对象,我昨日打听过一些关于司空的事,李司空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又非常体恤将士,常常将得来的奖赏赏给底下的将士,虽然他早已经离开了军中,但是在军中却拥有极高的威望,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那局面将会出现逆转。” 武媚娘道:“但是我怕逼的太紧,会让李司空站到太尉那边去。” 韩艺道:“逼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只能去求他。如果得不到李司空的支持,光凭陛下一人,恐怕难以成功。” 武媚娘点点头,但脸上的愁云却是并未散去。 李勣可是出了名胆小怕事,你要他选边站,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韩艺立刻就打算往屏风后面钻,好似奸夫****似得。 武媚娘好气好笑道:“你莫急,是陛下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只见李治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殿门便关上了。 “臣(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看着二人,只觉莫名的心酸,人家那边是左右仆射,而他只有老儒妇幼,略带一丝悲壮的语气言道:“韩艺,一直以来,你帮助朕解决了许多烦恼,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希望这一回你也能够助朕一臂之力。” 韩艺立刻道:“微臣能有今日,全凭陛下恩赐,纵使一死,也难以回报万一,微臣自当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好!” 李治一手拍在韩艺的肩膀上,道:“朕允许你见机行事,朕相信你的判断。”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 韩艺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瞧了眼武媚娘,夫妻二人,真不需太多言语。 三人没有怎么聊,一来时间有限,二来确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们是进攻的一方,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手段,只能见机行事。 过得一会儿,长孙无忌他们便到了。 韩艺、武媚娘也去到屏风后面。 比起昨日的谈判而言,今日李治要轻松不少,至少这一场三vs三的战斗。 其实长孙无忌他们也是非常惊讶,因为就李治的尿性而言,一旦受挫,至少有段时间不会再提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刚一退朝,李治又让他们来两仪殿议事。 但是他们兀自是胜券在握,因为在这事上面,他们是全面占据优势。 一番行礼过后,长孙无忌他们入座。 李治目光一扫,又开门见山道:“今日朕请三位爱卿前来,还是为了关于册立新皇后一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零七章 心惊肉跳 相比较第一回而言,李治的语气要更加坚决一些,第一回更多的是商量的语气,毕竟那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接触,而且从第一回来看,几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那么这一回李治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长孙无忌、于志宁兀自闭口不言,面无任何表情。 可是李治却没有想到褚遂良是那种与硬则硬的人,站起身来,又拿出七去礼法,噼里啪啦狠狠将李治教训了一番。 李治斜目一瞪,龙颜不悦,语气坚决道:“不瞒右仆射,朕与皇后早已经貌合神离,朕现在喜欢的是武昭仪,若连朕的家事都不睦,何谈国事?” 言下之意,就是我喜欢,你管我! 褚遂良虽然刚猛,但也不蠢,他见皇帝有玩无赖的趋势,心念一动,又道:“倘若陛下以国事要挟,那老臣也不敢不从。” 李治听得心中一喜,你老人家终于知道我是在要挟你了,忒也不容易了。 哪知,褚遂良突然话锋一转,紧接着又道:“但是皇后要母仪天下,决不能草率决定,那武昭仪出身寒门,曾还被武家扫地出门,德才皆不配为后,陛下可另选名门望族之后册立新皇后。” 还是那句话,士庶天隔,出身在古代来看,那是非常是非常重要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越不过去的坎。 这一句话堵得李治郁闷无比。 他要换皇后,当真就是为武媚娘吗?肯定不是的。昭仪如今已经是他的正式夫人了,而武媚娘又没有任何政治资本,别说昭仪了,哪怕让她当一个才人,她也只能屈从,这总比当尼姑要好呀,未必不给她当皇后,她就会上吊自杀,那你就自杀好了。 李治这么做是要自己做主,这才主要的,不是换皇后,那只是一个突破口,可如今弄了半天,等于还得你们帮我挑选新皇后,那换不换有什么区别。 屏风后面的韩艺听罢,不禁都暗赞一句,褚遂良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玩得太漂亮了。你实在要立新皇后,我们答应,只是武媚娘不行,其余人你随便选。这传出去,人家也不会觉得褚遂良咄咄逼人,褚遂良还是退了一步,只是皇后举足轻重,挑选名门之后,这无可厚非,乃一片忠心啊! 而武媚娘听得满面怒气,粉拳紧紧拽着,磨着牙,格格作响,褚遂良这是在揭她的老底,自从武士彟死后,她们娘俩就被武家给赶了出来,毕竟家产有限,这在后世也常见到。 韩艺偷偷一瞥,不想要知道,武媚娘是恨褚遂良入骨。 李治皱眉道:“但是武昭仪有子。” 褚遂良道:“当今太子虽是宫人所生,但在老臣看来,这与武昭仪的两位王子无异。” 如今的太子是一个姓刘的宫人所生,是过继给王皇后的,这当然也是褚遂良他们的意思,目的就是要巩固后位,那褚遂良这意思就是武昭仪跟那宫人的出身也差不了多少,这可不是换皇后的理由。你要觉得当今太子的血脉不是很尊贵,那你就找一个名门之后生个太子,我们也赞成啊! 李治实在是争不过褚遂良,急得都开始冒汗了。 武媚娘也着急,望着韩艺。 韩艺也没有办法,这出身问题也是他一大弱点,他要有办法,现在恐怕都是御史大夫了。 而褚遂良却是斗志高昂,根本停不下来,激昂道:“武昭仪还曾侍奉先帝,乃是先帝才人,此事天下皆知,陛下今若立昭仪为后,必遭天下人耻笑。” 此话一出,别人先不说,长孙无忌、于志宁听得是心惊肉跳,这你都敢说?昨日他们是商量好的,皇帝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任性,咱们老调重弹就行了,我们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褚遂良作为一个谏臣,口才那就是吃饭的手段,怎么能老调重弹了,这多掉份呀,昨日我告诉你为什么皇后不能废,今日我就再告诉你,这昭仪为什么立不得,从不同的角度切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治满脸通红,羞愧的要命,脑袋都垂下去了,这皇帝都被褚遂良说得抬不起头来了,也真够窝囊的。 这真的是****,是无可争议的,因为才人就已经算是正式夫人了,不是简单的姘头。 但是,长孙无忌他们就真的在乎这些吗? 其实他们也不是很在乎,当初要不是他们批准,这武媚娘不可能入宫,因为皇帝要娶妻,需要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尚书省执行,难道他们当时就不知道,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但他们还是批准了,就是因为是王皇后想借武媚娘来对付萧淑妃。 其实大家都知道,没有人敢说,更加没有人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了。 但勇猛的褚遂良就说出来了,而且当着李治的面。 李治败如山倒,一溃千里,他现在连耗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事讲起来,真的丢人,哪怕是苏秦、张仪在,他们也只有低头的份。 武媚娘也是低着头,脸红如血,连胸都变红了,一颗心坠入冰窖,恨不得扒了褚遂良的皮,喝褚遂良的血,这人艰不拆啊! 韩艺一个外人,听这话都感到脸上发热,娶后母,这真是难以启齿啊,亏你还在这里理直气壮,但更多的是绝望,褚遂良既然勇于拿这个说事,这简直就是致命的。你出身不好,也就罢了,你还是一个后母,这问题就不是一般的大条啊。 如果再继续争论下去,吵得世人皆知,那李治还有何颜面当这皇帝。 在这一刻,李治已经认怂了,连话都不敢说了,褚遂良都拿出了这个理由,他也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低着头,羞默不语。 长孙无忌一看,不禁大喜,这已经是胜利在望呀,因为不管李治怎么绕,他也绕不过去这个坎,微微瞥了眼褚遂良,暗示他够了,不要再说,咱们已经赢了,鸣金收兵,李治不敢再来了。 褚遂良眼看胜利在望,整个人的情绪都已经澎湃起来,为自己的口才所折服了,没有注意到长孙无忌的眼神,心里还在想,为了避免这夜长梦多,必须要让李治开口收回这个提议,免得三天两头找他们来打嘴仗,玩这无赖的招数。上前一步,扑通一下,跪在台阶前面,从袖中取出芴板放在台阶上面,有解下头巾放在上面,这头巾都是官帽。 李治一看,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想干什么?我都认怂了,你还要怎样。 长孙无忌和于志宁也傻了,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大哥,别玩下去了,你这样玩会玩死人的。 可惜褚遂良听不到他们的心声,在这一刻,不禁想起了儿时的偶像魏征,想当年魏征无数回死命进谏,于是慷慨激昂道:“陛下,臣今说了这些话,冲撞了陛下,罪过太大,万死难辞其咎,今将此芴板还给陛下,还望陛下能够恩准老臣告老还乡。”说着他就一个劲的磕头,砰砰砰,这可不是演的,这真的在自残,没两下就头破血流。 血淋漓的看着都吓人。 褚遂良想干什么,就是想逼着李治认错,承诺不再立武昭仪为后,不然老子就不干了。不过他似乎学岔了,魏征死命进谏,一般都是说李世民请他来,就是让他提建议的,不然你请我来干什么,充满智慧的魏征能够善终,不完全在于李世民的宽容,其实魏征进谏是非常有智慧的,他也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不是一个莽夫。 褚遂良完全就是拿命去逼李治。 这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的。 李治气得七窍生烟,我作为皇帝,我头都抬不起来了,你还在这里咄咄逼人,真是欺人太甚,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砰地一声巨响。 长孙无忌和于志宁同时哆嗦了一下。 “来人啊!给朕将此人拉出去。” 李治愤怒的咆哮道。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在正式场合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屏风后面的韩艺听得心中一喜,此时在殿中,他是最清醒的人了,因为两边他都有份,谁赢谁输,他都有退路,他头脑还是清醒的,赶紧望向武媚娘。 刚好武媚娘也看向他,二人的默契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韩艺使劲的点着头。 武媚娘一股勇气从愤怒中生出,厉声喝道:“何不扑杀此獠!” 这一声厉喝,那真是地动山摇啊! 獠是对南方民族的一种蔑称,褚遂良是南方士族出身,只是后来投靠了关陇贵族,这才平步青云。武媚娘这话就是让李治不要拉出去了,当场将这南方老给打死。 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三人都没有想到这屏风后面竟然还藏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也都吓蒙过去了。 李治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扪心自问,这真的能杀吗?可转念一想,你褚遂良欺人太甚了,完全就不把我这个皇帝当回事,怒气转为杀气汇聚在眼中。 长孙无忌一看这情况,吓得冷汗涔涔,这褚遂良是肯定不能杀的,但问题是皇帝已经气昏头了,万一他一气之下开了这金口,那真是覆水难收呀,本来是没打算开口的,但眼下不开口是肯定不行了,急忙起身道:“陛下,褚遂良乃托孤大臣,纵使有罪,也不能加刑,还请陛下饶他性命。” 而于志宁吓得哪里还敢出声,手指抖得不停,本来就是一个废立皇后,如今弄得是引火烧身,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啊。 他这一出声,让李治突然发现,这情况又不对了,本来是我在求他们,现在轮到他们求我了,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呀,当即怒道:“可朕看他根本就没有将这托孤大臣放在心上,敢问舅舅,你见过哪个托孤大臣轻易将芴板和官帽扔在地上吗。” 他这就是倒打一耙,你们整天拿托孤大臣说事,可有你们这么当托孤大臣的吗?一言不合就撒手人寰,哦不,就撒手不管。而且他问得是舅舅,不是太尉,这是晚辈向长辈的询问。 长孙无忌此时真是郁闷的想死,道:“陛下,褚遂良只是性子刚烈了一些,但他本意还是好的,还请陛下念在他以前为陛下,为我大唐立下的汗毛功劳,宽恕他这一次。” 究竟如何处置褚遂良,李治心里也没有底,他也不敢一刀就把褚遂良给宰了,但是他知道这事可不能轻易算了,这可是得来不易的机会,嚷道:“来人啊!将褚遂良给朕押下去收监。”说完一会袖袍,气冲冲就离开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零八章 关键因素 这真的是高潮迭起,跌宕起伏,没有人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李治一溜烟就跑了,根本不给长孙无忌继续求情的机会,没有说要杀,但也没有就此罢休。 禁军侍卫开门走了进来,一看这里面站着的人,不禁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来,这——这是出什么事呢?但是没有办法,李治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见长孙无忌在这里,也不敢乱来,走上前,温和道:“右仆射,得罪了。” 褚遂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失魂落魄,愧疚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他此时也明白自己太急于求成了,以至于弄巧成拙。 长孙无忌本来心里恨得要命,必胜的局,都让你给玩得差点连性命都不保!可一见褚遂良头破血流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怪他,毕竟多年的战友,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就这样,勇猛的褚遂良被两名禁军给带了出去。 长孙无忌突然瞥了眼屏风,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屏风后面的那个女人,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便与于志宁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韩艺和武媚娘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面露微笑,其实二人都是出了一身冷汗,这绝对是死里逃生。 武媚娘那一句话绝对扭转了整个局面,而且意义不在于这一次谈判,而是有着非常长远的意义,因为原本李治已经认怂了,心里也认为这话说开了那就真是太难了,弄不好自己的威望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乱.伦这说出来多丢人呀,因此李治当时是想妥协了,从他自身的利益来看,也不应该继续在争论下去了。 但是武媚娘的这一句话,让李治彻底绝了这念想,现在这情况,李治就失去了妥协的选项,只能继续斗争下去,这一句话等于是救了武媚娘自己一命。 长孙无忌、褚遂良走后不久,李治又折返回来。 “微臣(臣妾)参见陛下。”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道:“媚娘,你方才也太大胆了。”其实他自己都给吓坏了,这种剧情根本安排不出来的。 武媚娘一瞥韩艺,见其低头不语,立刻心领神会,跪了下去,道:“褚遂良欺人太甚,臣妾当时真是恨不得杀了他,还请陛下治臣妾死罪。” 李治赶紧扶起她来,笑道:“你这又是为哪般,朕也没有怪你,其实你那一句话可算是帮了朕大忙。”说话时,余光看了韩艺一眼,他隐隐觉得韩艺出了不少力。 他方才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继续谈下去是不可能的了,一个皇帝和三个老头谈论乱.伦是不是对的,这光想想都无地自容,武媚娘一句话,直接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上面去了,李治才得以解脱。 李治又问道:“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褚遂良?” 武媚娘冷哼一声,道:“那老匹夫欺人太甚,陛下可不能饶他啊!” 事已至此,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张嘴就骂。 李治微微皱眉,又看向韩艺,道:“韩艺,你以为如何呢?” 韩艺颔首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应当放了褚遂良。” 武媚娘一惊,诧异的望着韩艺。 李治道:“为何?” 韩艺道:“我们应当还是以册立昭仪为皇后为主,如果陛下收押褚遂良,亦或者严惩褚遂良,这必定会引起非常大的风波,而国舅公他们也必将会为了救褚遂良,拼命一搏,恕微臣说一句不得当的话,如今我们的势力还不足以与太尉他们正面冲突。而且,这罪也不好判,不宜闹大,如果是将褚遂良收监关押,那么太尉在不清楚陛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情况下,肯定立刻会上奏保褚遂良。” 李治听得点点头,他真要杀褚遂良的话,那长孙无忌拼了命也会阻止,但是目前朝中还是长孙无忌的势力最为强,要真斗起来,李治没有任何把握,最主要的是,你要么当时就一刀宰了褚遂良,你不宰的话,讨论罪行,又得将乱.伦之事说了出来,而且褚遂良说的是事实,又是托孤大臣,你凭什么杀他。 武媚娘不但没有气恼,反而非常感激韩艺,一直都是将她作为头等大事。 可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放褚遂良,不代表饶过他,如今褚遂良可是非常关键的棋子,必须紧紧拽在手里,陛下可以说体谅褚遂良年事已高,让他戴罪回家,但暂时免除他的一切职务,限制他的活动,造成一种陛下不愿轻饶的局面,至于是罚是杀,不需要说明。如此一来,太尉也就不会急着亲自出面,但定会为让人来帮褚遂良说话,等于就是有求于陛下,陛下就可以拿着褚遂良与他们讨价还价。更为主要的是,至少在表面上是陛下占了优势,这样朝中就会有更多的人支持陛下。” 只要这事不解决,那么长孙无忌就必须得设法救褚遂良,那么自然就不会提那****一事。 李治点点头,道:“还是你脑子最为清醒啊!不过,也得关他半日,以解朕心头只恨。”顿了顿,他又道:“可是,这事该如何继续下去呢?” 韩艺道:“只要将褚遂良紧紧拽在手里,就能够为我们赢得充裕的时日,在这期间,我们必须要争取司空李勣的支持,得不到司空李勣的支持,总是难以突围。” 不管怎样,你没有实力,总是不行的。 李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这朕也知道,但是李司空他实在是令朕非常失望,朕屡屡厚待于他,他全然不领情,对于朝政也不闻不问,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语气非常沮丧。 武媚娘道:“韩艺,你可有办法说服李勣支持陛下?” 韩艺皱了皱眉头道:“我对李司空非常陌生,不知他与陛下的关系如何?” 李治皱了皱眉,似乎想什么有些出神。 武媚娘见李治出神不语,于是轻声道:“陛下,你在想什么?” 李治一怔,道:“我想起父皇临终前的一番话。” 武媚娘道:“什么话?” 李治道:“父皇临去世前,曾与朕说:‘你对李勣没有什么恩惠,我现在准备贬他为外官。我死后,你应当授给他仆射的官职,他就蒙受了你的恩惠,必定为你尽死力。’”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如此说来,他也是托孤大臣之一啊!” “父皇没有明言。”李治摇摇头,道:“但朕也曾是这么认为的,于是登基之后,就立刻任命他为洛州刺史,后又加封他尚书右仆射,但是他只肯接受虚职,拒绝了尚书右仆射,一直告病在家,与朕倒是没有多少来往。” 韩艺突然问道:“陛下,太宗圣上下旨贬李司空时,他是什么反应?” 李治皱眉想了下,道:“这个具体,朕倒不是很清楚,但是朕对此事却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李司空当时连家都没有回,从宫中出去之后,就直接出了长安。” 韩艺道:“这就奇怪了,他总得带行李去吧?” 李治点点头道:“因此朕记得非常清楚。” 武媚娘瞧向韩艺,道:“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要全力争取李司空的支持,毕竟他目前的立场是中立的,他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争取的。” 李治、武媚娘同时点点头。李治道:“那你去帮朕游说李司空。” 韩艺心下一动,叹道:“陛下,微臣官职卑微,出身贫寒,微臣去的话,恐怕李司空都不会当回事。微臣建议还是得让崔大夫,许尚书,李侍郎他们去,一回不行,就两回,咱们是去求他的,他不答应,那也没有损失,但如果得到他的支持,其中益处是无可估量的。” 太尉府。 “怎么会这样?” 韩瑗听后一脸愕然,道:“我们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陛下没有太多的理由,右仆射只需要将昨日的话再说一遍就是了。” 来济道:“太尉,你当时应该阻止右仆射啊!这乱论一事,岂能轻易说得,这不是要让陛下无地自容吗。” 长孙无忌叹道:“你们当时不在,不知当时是什么情况,其实这恰恰是登善说得最妙的一句话,陛下听后,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也以为是胜利在望。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登善竟然会跪下请罪,更为可恶的是,武昭仪当时就坐在屏风后面,她那一声厉喝,才是最关键的,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啊。” 韩瑗道:“那可如何是好,陛下万一一气之下,真将右仆射给杀了,那可就糟糕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如今陛下肯定非常愤怒,已经失去了理智,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过既然当时陛下只是让将登善收押,可见陛下还是有一些顾忌,我最担心的就是武昭仪在后面怂恿陛下,明日我必须亲自入宫找陛下求情。” 来济小心翼翼道:“可若是陛下不答应呢?” 长孙无忌不禁眉头紧锁。 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用实力说话了,逼迫李治放了褚遂良,但这就彻底与李治撕破脸了,这恰恰是长孙无忌最为顾忌的。 韩瑗道:“太尉,还是由我去吧。” 长孙无忌摇头道:“不可!今日登善的确说了非常令陛下恼怒的话,如果武昭仪在边上煽风点火,那登善就非常危险了,我必须要亲自出面,绝不能让登善有任何闪失。”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 第八百零九章 大内密探灵灵壹 这褚遂良绝对可以说是长孙无忌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说是长孙无忌的半条命,不管是谁要攻击长孙无忌,那必须先过褚遂良这一关,而且他们的友谊也超越了政治的本身。一旦褚遂良出事了,那么等于长孙无忌就裸露在外面了。 这与柳奭、裴行俭都不同,因此长孙无忌肯定会倾尽全力去救右仆射。 为此,他不惜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秘密约见了韩艺。 他必须要知道李治究竟真的打算处罚褚遂良,还是在意气用事,亦或者是另有打算。 还是在那一艘非常普通的小船内。 “太尉,我真是看不懂右仆射,当时已经是必赢的场面了,为何右仆射还要咄咄逼人,不然的话,我们已经赢了。” 韩艺一见到长孙无忌,显得异常的激动,甚至还带有一丝愤怒。 他的愤怒,不但没有引起长孙无忌的反感,反而让长孙无忌有些共鸣,他前面气得饭都吃不下去,叹道:“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无济于事。”说着,他突然道:“你怎么知道的恁地清楚?” 韩艺道:“我当时就与武昭仪站在屏风后面?” “你也在?”长孙无忌惊讶道。 韩艺点点头道:“陛下一个人面对你们三个人,还是非常害怕的,而我曾今在右仆射手中占得一些便宜,但是因为我官职比较低,无法参与这种会议,因而陛下安排我站在屏风后面,并且允许我在关键时候出声。至于武昭仪的话,我也去了才知道她也在那里。” 这全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不过老夫还真是小觑了武昭仪那丫头,她那一句话真是令老夫都不得不佩服她!” 其实关键还不在于这句话带来的伤害,长孙无忌最佩服的是武媚娘敢在这时候出声,后宫是不能干政,这是明文规定,你坐在后面听,就已经是违反规矩了,你还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哪怕是长孙皇后也决计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而且还说出这么一句吓人的话,这简直都已经胜过了垂帘听政。 这老狐狸不会是在试探我吧?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这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认为多半是无意之举,因为右仆射提到太宗圣上时,武昭仪就已经非常愤怒了,没有愤怒的左右,我相信一个冷静的武昭仪是不敢说出这句话的。”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当时那情况,她似乎已经到了绝境。” 说着,他突然叹了口气,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是非常郁闷,绝胜的牌,都给右仆射玩输了,只能说时也命也。但是长孙无忌毕竟是长孙无忌,经历过太多的争斗了,这点点挫折还不至于把他给吓到,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右仆射。” 韩艺道:“武昭仪和李义府等人都建议陛下严惩右仆射,但是陛下听从了我的建议,决定先放了右仆射。” 前面李治又召集李义府他们来开会,他们恨褚遂良要命,纷纷进言让李治严惩褚遂良,但李治出于自身的考虑,也不愿与长孙无忌发生正面冲突,于是还是选择了韩艺的建议。 长孙无忌哦了一声,惊讶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韩艺讪讪道:“关于这一点,我可能有些对不住太尉,还请太尉包涵。” “只要右仆射没事,任何结果老夫都能够接受。”长孙无忌摆摆手,韩艺能有多少能耐,未必还能捅破天。 韩艺道:“我是这么说的,如果严惩右仆射,太尉你必定会跟陛下发生直接冲突,而目前以陛下的实力,不足以与太尉你对抗,我将右仆射比作缓冲之地,有右仆射在的话,就可以避免陛下和太尉正面冲突。因此我建议陛下先将右仆射放回家,囚禁在家中,暂时免除他的一切职务,告诉太尉你右仆射是安全的,然后再以右仆射为条件去与太尉你周旋。” 长孙无忌微微眯眼,精芒一闪,不得不惊叹道:“难得啊!难得!你如此年轻,竟然其中利害关系分析的恁地透彻,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老夫也不及你啊!” 韩艺道:“太尉言重了,小子岂敢与太尉相比,只是小子毕竟身份特殊,看得比一般人要清楚一些,当时小子唯一顾虑的就是害怕这样做的话,会令太尉你更加困难。” 长孙无忌抚须笑道:“目前来说,任何事都没有右仆射重要,老夫就怕陛下一怒之下,这将右仆射给杀了。你做的非常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道:“若是如此的话,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长孙无忌突然道:“既然这是你想到的,那你一定也有破解之法吧!” 在这一瞬间,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但非常之快,即便是长孙无忌也没有察觉到,毕竟韩艺是骗子出身,哪能轻易露出马脚来,道:“我认为走到这一步,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是苍白的,现在就是实力的对抗,而如今陛下的实力还远不如太尉你,现在唯一的变数就在一个人身上。” 长孙无忌道:“你说的是司空李勣。” 韩艺点点头道:“李司空目前的态度是中立的,也是陛下唯一可以争取的。” 长孙无忌沉眉不语。 韩艺道:“如果太尉能够争取司空的支持,那几乎可以说是赢定了。” 长孙无忌沉默许久,道:“你可听说过当年先帝是如何评价老夫的吗?” 韩艺一愣,道:“倒是听说过,陛下说太尉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战,非所长也。”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但其实老夫并非是最善避嫌疑的,最会避嫌的乃是李勣。老夫与他同殿为臣也有二三十年了,纵使再不熟悉,那也是知根知底。李勣原本与卫国公李靖的关系非常要好,甚至可以说李靖是李勣的恩师,但是自从李勣可以独当一面后,就与李靖的关系渐渐疏远了。其中道理你明白吗?” 韩艺稍一沉吟,道:“当年我大唐倾全国之力北伐突厥,而且是常年征战,也就造成內轻外重的局面,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宗圣上自然不希望各路将军交往甚密,而且我听说卫国公当初可是大元帅,如果司空与卫国公的关系过于密切,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卫国公。”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赞色,笑道:“聪明!同样的道理,如今老夫位居太尉,而李勣位居司空,虽然并无实权,但他在军中可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如果我们二人联合起来,可能要胜过当年李勣和李靖。”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确实也是如此,长孙无忌权倾朝野,而李勣又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他们两个要是联合起来了,那可能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但是韩艺觉得这句话非常值得耐人寻味。 长孙无忌叹道:“最好的情况就是李勣心中也是反对的,而且老夫也相信他会如以往一样,继续保持中立。对了,陛下可有叫你去游说司空?” 韩艺一怔,道:“倒是提过,但是被我以出身贫寒给推辞了,我就怕我一不小心就游说成功了,那太尉你非得杀了我不可,陛下可能会派许敬宗他们去。” 长孙无忌呵呵道:“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如果李勣不答应的话,就算陛下亲自去,他也不会答应的,但如果李勣另有打算,谁去也都一样,所以谁去都不重要,关键还是在于李勣是如何想的,如果陛下让你去游说,你就尽力去游说就是了,不用顾忌老夫,以免让人看出什么来,那李勣可也非是善茬啊!” “是!”韩艺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又问道:“那如果李勣支持陛下呢?太尉你可有应对之策?” 长孙无忌低目思忖着,没有做声。 韩艺忙道:“韩艺多嘴了,还请太尉见谅。” “无妨!无妨!”长孙无忌叹道:“但愿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其实他还是认为李勣不太可能选边站,因为即便李勣支持李治,不见得就会赢他,像李勣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他都这么说了,韩艺还能说什么。 长孙无忌又问道:“你还未有说如何将右仆射救出来?” 韩艺稍一沉吟,道:“其实陛下也不敢真动右仆射,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武昭仪身上,陛下一定会以此作为交换的条件,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武昭仪为后,只要这件事阻止了,那么右仆射自然无忧。再说,就算太尉你费劲千辛万苦将右仆射救出来了,右仆射暂时也不可能继续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且在阻止武昭仪为后的过程中,还可以借此事论述右仆射其实是忠心可嘉。”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说得非常有道理。”顿了顿,他又道:“韩艺,在这件事中,你真是帮了老夫不少忙,这是老夫在最初的时候未有想到的,你放心,这些老夫都记在心里的,等到时机成熟了,老夫一定会提拔你的。唉毕竟老夫和右仆射他们都已经老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韩艺接他们的班啊,长孙无忌是动了真感情,他原本找韩艺,只是让韩艺作为内奸,通风报信,如果韩艺能过做好这一点,他就已经非常满足的,但是韩艺展现出了非凡的才智,不但通风报信,还能帮他出谋划策,甚至于帮助他布局,这确实是令他非常欣慰,当初一席之话,换得如此回报,真心不能奢求太多了。 韩艺兀自非常恭谦道:“若非太尉当时一语点醒,韩艺现在恐怕都是籍籍无名,其实能够为太尉办事,韩艺已经非常知足了。”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第八百一十章 角色互换 长孙无忌完全相信韩艺的话,因为这本来就是真的,而且是出自真心的,因此没有任何破绽。 为什么韩艺能够在长孙无忌、李治、武媚娘三人中间左右逢源,一直到如今都没有人察觉到,就是因为他并没有去欺骗谁,他说得都是真的,是大实话,是真心在帮助他们,唯有保留的是他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绝对可以说是一碗水端平。 不是他太诚实了,只是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用谎言去面对他们,显然非明智之举,反正两边都帮忙就对了。 他一方面叫李治去求得李勣支持,但转过脸来,就立刻将长孙无忌去争取李勣的支持。 李勣本就是关键人物,大家都知道,因此他只要这么说,那就肯定是对的。 但这也充分体现出他的无奈,因为结果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他就必须要保证一点,不管谁赢,他都能够平步青云。 在和长孙无忌谈完之后,韩艺就回北巷去了,自从这件事启动之后,他就没有再去过元家堡了,他不想将元家堡扯入这件事来,亦或者说将元牡丹给拉进来。 一边走着,他一边在思索着,长孙无忌的只言片语,让他觉得非常值得琢磨,可是正当他琢磨的入神时,忽觉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 “哎哟!” 韩艺不禁叫出声来,又听得咣当咣当几声,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木杈,心中怒了,我北巷作为大唐最高素质的市场,谁tm在破坏我北巷的印象,一手捂住头,抬头就骂道:“这是哪个王。” 可是话说到一半,他便打住了,只见女人坊的二楼站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在这一刻,韩艺顿时有一种西门庆的感觉,但完全没有西门庆那种欣喜的感觉,因为楼上站着的是他的妻子呀,而不是别人的妻子,捂着头,一脸不解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突然反应过来,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韩艺欲哭无泪的捡起木杈上得楼去,只见萧无衣坐在桌前喝着茶,余光偷偷往他飘来,很明显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韩艺将木杈往桌上一放,纳闷道:“无衣,你这又是闹那般啊!” 萧无衣可怜兮兮道:“人家只是想叫你。” “叫我?” 韩艺纳闷道:“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叫’是口字旁吗?” 萧无衣羞答答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人家不好意思吗。”说着她立刻抬起头来,急急解释道:“不过我并不想砸你的脑袋,我只是想扔到一边,吓——而已,但是你也知道本郡主的身手有多么厉害,扔不准实在是太难了。” 韩艺无语中。 萧无衣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你脑袋没事吧?” “你说呢?” 韩艺说着他突然轻轻抚摸了下头上的棒槌,不,应该是发髻,笑呵呵道:“不过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发髻还有这么一个好处。” 原来方才并没有砸到韩艺的脑袋上,而是砸到发髻上,只是韩艺刚才想事情想得出身,被吓到了,他在那么多大鳄中周旋都安然无恙,要是走在路上被人用棍子给砸死了,那他绝对会死不瞑目,连投胎都不会去。 萧无衣面色一喜,嘻嘻道:“瞧,还是砸的准好。” 韩艺面色一冷,萧无衣螓首立刻下垂。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韩艺突然一把抱起她,见缝插针的坐了下去,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等她叫出声来,炙热的嘴唇就亲吻了上去。 狠狠在萧无衣那性感、饱满的嘴唇上肆虐了一番,吻得她鼻息咻咻,韩艺方肯罢休,哼哼道:“这就是你方才砸我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夫君头上扔东西。” 萧无衣凤眼妩媚,薄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惹得韩艺差点没有将她就地正法,心想,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诱人了。又听萧无衣嗔道:“难不成我不砸你,你就不会亲我了么?”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竟然语塞了。 萧无衣噗嗤一笑,突然玉璧轻轻挽着韩艺的脖子,轻轻偎依在韩艺怀里。 韩艺一愣,关切道:“无衣,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萧无衣猛地坐起来,愠道:“你什么意思?” 韩艺讪讪道:“你一般只在孤峰肯这么顺从我,在外面一直都非常抗拒与我搂搂抱抱的,可是今日——!” 萧无衣愣了愣,随即道:“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这是你不尊重我。” 这也算是大庭广众?不过楼下倒真是挺多人的!韩艺点点头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但是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有些时候难免会情不自禁,下回我会注意的。” 萧无衣听得心中一甜,嘀咕道:“我可没有这么要求你。” 韩艺眼中一亮,笑眯眯的望着萧无衣。 “但你也不可多想。”萧无衣立刻瞪着他道,但眼神显得有些慌乱。 韩艺又在她嘴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胜过千言万语。 萧女王立刻化作小女人又偎依在韩艺怀里,过得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艺,是不是朝中出事呢?” 韩艺微微一愣,心下全然明白过来,她一定会得知朝中出事,担心我,这才急急赶了过来。那么不用说了,今日萧无衣如此眷念韩艺的怀抱,肯定也是因为这事,心中不禁一阵感动,反问道:“你如何得知的?” 萧无衣稍稍迟疑了下,道:“是我爹说得,我爹让我暂时不要来北巷,也让我暂时不要跟你有来往,所以我想定是朝中出事了。” 韩艺点了下头,道:“陛下已经决心要立武昭仪为后,并且跟太尉他们挑明,可是太尉他们并不肯松口。” “那你——?” 萧无衣才不管什么长孙无忌,什么皇帝,她在乎的只有韩艺。 韩艺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得坐在这里吗?只是目前的局势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话虽如此,但是萧无衣经历过房遗爱一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无奈,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满是担忧道:“韩艺,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这话太不像萧女王了!韩艺低目一看,只见萧无衣眼中聚齐雾气,不禁心头一震,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道:“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有事的。” 原来萧无衣在看到独孤无月、崔红绫那生离死别的悲痛时,她不由得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韩艺现在处在漩涡里面,一点不小心,就可能没命,这刚回到家,就听到这个消息,她当时真的担忧的要命,她当然不会听从萧锐的话,萧锐刚刚嘱咐她不要来北巷,更加不要来找韩艺,结果她转背就来了。 韩艺又道:“无衣!最近这段时日,你就暂时不要来找我,免得我老丈人担心。” 萧无衣道:“可是——!” 韩艺道:“如今我必须全身心去应付,而且老丈人这么做也很对,这一场风暴不是谁能够承受得了,而你萧家也是身在局中,其中利害关系,你应该是知晓的。” 毕竟萧无衣与萧淑妃同属兰陵萧氏,萧无衣的身份其实也挺尴尬的。 其实韩艺也让元牡丹暂时不要来找自己,他不想因为这些家事而分心,他必须全力以赴打好这一场仗。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又转移话题道:“对了,独孤公子和崔红绫的事怎么样呢?” 萧无衣嫣然一笑,道:“他们已经在太白山上成婚了,现在别提多幸福了,都不愿下山,还暗示我们先回来,我们只能先回来,不过这总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韩艺也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萧无衣笑道:“不过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个主意,无月那个呆瓜肯定不会开窍的。” “没有奖励吗?”韩艺眼眸一划,问道。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主动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了下,立刻道:“可不要得寸进尺哦。” 她不说,韩艺兴许还不会,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韩艺,韩艺立刻吻了上去,必须得寸进尺的,吮吸着那甜美的芳津,唇舌交融,说不出的受用。 一时间你侬我侬,好不快乐 .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褚遂良被收监关押一事,很快就传了出来。 一时间人心惶惶,这可真不是小事呀,褚遂良一倒,下一个肯定就是长孙无忌,也就是说李治已经彻底跟长孙无忌撕破脸皮了。 可就当大臣们都人人自危时,褚遂良又回到了家中。 大家犹如雾里看花,完全看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会抓,一会放。 因为他们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 不过,这对于长孙无忌一派,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少褚遂良暂时性命无忧。 尤其是长孙无忌,他是知道内因的,李治的这一举动,也就印证韩艺的话都是真的,原本打算亲自出面的他,因为情况的变化,于是就还是让韩瑗、来济出面,他藏在后面操纵。 但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不受他控制了,如果褚遂良不失误的话,那么现在还是李治有求于他们,他们是防守的一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逸待劳就行了,他们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然而,因为褚遂良的失误,而导致他们现在必须要去救褚遂良,虽然李治已经让褚遂良回家,但还是囚禁着褚遂良,而且暂时免除了褚遂良的一切职务,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因此他们必须主动出击。当初李治第一回失败后,韩艺建议他继续讨论下去,否则的话,可能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现象。同样的道理,如果长孙无忌他们此时不出手的话,那么朝中大臣会认为他们已经输了,这对于任何一方都是不能够接受的。 现在情况就发生一些逆转,李治反而成为了防守的一方,长孙无忌变成了进攻的一方。 那么李治现在等于是以逸待劳了,长孙无忌这一派显得非常被动。 在当日晚上,韩瑗就率先来到皇宫面见李治。 那是长篇大论,纵古论今,主要论点是不能废除王皇后,从这一点又论证褚遂良那么做,乃是一片赤子之心,为国为民,纵使有罪,也情有可原,李治不应该惩罚褚遂良,反而应该奖赏这种臣子,又拿出唐太宗和魏征这一对臣子来作为例子。 李治根本不听,道理都是你们说了算,我才不跟你们争这些,让他回去。 韩瑗不肯走,跪在地上,继续劝说。 李治兀自不听,直接叫护卫将韩瑗给抬出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一十一章 风声鹤唳 但如此一来,局势立刻变得扑所迷离。 虽然从结果来看,好像李治并未成功似得,但是褚遂良却因此被监禁了,这就不能说李治输了,其实在很多大臣来看,废立皇后,恐怕还没有惩罚褚遂良那么严重,毕竟皇后只是一面旗帜,而褚遂良可是托孤大臣,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种种现象都预示着,这一场决战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而这一场决战直接决定非常多人的命运。 崔府。 “堂兄,目前朝中的局势究竟如何?” 崔义中一脸担忧向崔义玄问道。 其实一直以来,崔家对于崔义玄加入李治的阵营,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因为他们是非常注重礼法的,是不支持武媚娘的,但是人在江湖中,难免会生不由己呀,他还是非常担心这一场斗争会波及到崔家。 崔义玄摇摇头道:“不瞒你说,这我也不知晓,反正目前陛下是用尽了一切手段,但是太尉都还一直没有出声。”说着,他瞧了眼崔义中道:“义中,这一场斗争,非我们崔家可以火中取栗的,所以在结果未出来前,你最好不要经常来找我,尽量让崔家与我保持距离,而且崔家上下不要加入这一场斗争当中。” 这弄不好就得灭族。崔义玄也不得不替清河崔氏着想呀。 崔义中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元家堡! “大哥,目前朝中的斗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了,而我们的主事人似乎也卷入其中,我们元家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去应付各种结果。” 元鹤面色凝重的望着元禧。 元乐道:“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艺不但是我们的主事人,而且还是牡丹的丈夫,我们元家当然要支持韩艺。” 元鹤道:“其余的事都好说,但这可不是小事,我们元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这并非是我们让韩艺卷入其中的,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赔上我们整个元家。” “行了!” 元禧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又瞧了眼元乐,道:“二弟,老四说得不错,其实别说是韩艺了,哪怕是元杰、元哲他们,我们都不会因某一个人而置整个家族不顾。我相信韩艺也能够理解,你看看他,这几日再未回来过,可见他不想牵连我们元家。所以暂时就先停止与北巷一切的来往,等这一次风波过后再说吧。你去与牡丹说说。” 元乐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没有办法,这一风波元家也经受不起,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府。 “夫君,如今局势是不是对你不利?” 一个样貌平庸的妇人朝着面色凝重的李义府说道。 李义府眼一瞪,道:“你一个妇人问这些作甚?” 那妇人小心翼翼道:“我是想要不要先将津儿他们先送出长安。” 李义府倏然起身,怒喝道:“你这是想害我么,如今可是最紧要的关头,如果让人得知我将儿子全部送出长安,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已经输了。我告诉你,陛下一定会赢的,如果再让我听到这等言语,休怪我不讲情面。”言罢,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杨府。 一道倩影偷偷来到后门,正欲开门时,忽听一个沉声道:“雪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杨飞雪吓得一哆嗦,转过身来,委屈道:“爹爹!” 杨思讷道:“回去。” “爹。” “你还当我是你爹爹,就立刻给我回去。”杨思讷眼一瞪,厉声喝道。 杨飞雪一怔,望着杨思讷,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过得半响,她转身迈着小步往闺房跑去。 杨思讷仰面闭目一叹,道:“韩艺,你也别怪我无情,这一场斗争,我实在是不敢参与其中。” 在面对如此复杂而又极其危险的局势,人人都是选择明哲保身,没有人再敢参与进去。 一时间长安城内是风声鹤唳,从最近两市和北巷的消费骤降,就可见一斑,因为消费主要是贵族子弟撑起的,而如今贵族子弟都鲜有出门,长辈都是吩咐过的,尤其是不能去北巷。北巷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韩艺也早有预计,就给大家放了一个长假,休息整顿。 当然,基础建设那边还是在继续。 而那边韩瑗也没有放弃,第二日又来找李治,又是长篇大论,还不带重复的。 李治兀自不听,也不开口让你回去,直接叫人将他给抬出去。 他心里知道,他不占理,跟他们争辩,也只是自讨无趣,索性不理,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没有听见。现在褚遂良还在他手中,等于就是韩瑗他们有求于他,不理对他就是最有利的。 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长久下去肯定不行。于是乎,许敬宗自告奋勇,要前去游说李勣,毕竟他也是以口才著称的,而且只要能够游说成功,那么他就是这场决战中最大的功臣,这个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可是。 南郊李宅。 “啊呜!啊呜!” 许敬宗站在李勣床边,望着床边双目似睁似闭,嘴巴一张一合的李勣,眼中充满了茫然。 一旁的李弼叹道:“许尚书,你都看见了,不瞒你说,其实我大哥早些日子身体就有些不适了,故此一直住在郊外静养,那日都是带病上朝的,可是没有想到在宫中又突发旧疾,真是祸不单行呀,如今大半时候都是神志不清,只有偶尔一两个时辰稍微清醒一点。” 许敬宗郁闷的要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遇到一个神志不清的李勣,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这真不知找谁哭去。 而且,就算李勣是装的,他也没有办法,稍微问候了几句,就郁闷的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李勣突然坐了起来,哪里像似一个病人,比二十一二岁的小伙都还有精神一些。 李弼早已经无语了,郁闷道:“大哥,你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勣瞧了他一眼,道:“你去城里看看。” 李弼错愕道:“看什么?” 李勣道:“看看城里有多少大臣病倒了,你大哥兴许还算是轻的。” 李弼尴尬一笑,没有做声。 李勣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当中 许敬宗回到宫中,一脸尴尬的向李治汇报了情况,毕竟他去的时候,曾许下不少豪言壮语。 李治听罢,不禁十分失望。 韩艺目光一闪,忙道:“陛下,不管怎么样,我们决不能放弃努力,陛下应该继续派人前去游说,这对于我们而言,即便是失败一回,也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李治点点头,又向崔义玄道:“崔爱卿,恐怕得劳烦你走一趟了。” 毕竟崔义玄也是老臣子,跟许敬宗一样,辈分与李勣相当。 但是比起许敬宗自告奋勇时,李治此刻的语气充满了沮丧。 崔义玄立刻道:“老臣遵命。” 反正许敬宗已经失败了,他再失败,也没有什么关系。 结果当然也是失败的,比许敬宗还惨一些,毕竟李勣在面对许敬宗的时候,还“啊呜!啊呜!”了几声,但是他去的时候,李勣已经彻底进入了昏迷状态。 而与此同时,那边长孙无忌也动用一切力量,以韩瑗、来济为首的关陇集团开始积极上奏,从道德礼法,从律法朝纲,从国家利益,从天下百姓出发,全方位论证废王立武的祸害性,并且将褚遂良比作魏征,不能惩罚褚遂良,他是一片忠心。非但如此,他们还写文章,四处宣扬,因为他们个个都身怀宰相之才,这永徽之治其实跟李治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长孙无忌这些大臣们延续了贞观策略,才有了永徽之治,所以他们的文采是非常了得的,真是字字见血。 就是不断的向李治施压。 两边也是全面开战了。 李治就是不理,但是心里压力倍增,这些人可都是宰相,他们的文章讲的非常对,许敬宗这些人根本反驳不了,在舆论上全面被压倒。如今他还真不敢动褚遂良了,舆论还是给予了他极大的压力,而且韩瑗、来济没有用****去攻击他,显然还是留有余地的,如果他们拿出这个来说事的话,那李治压力就会相当大了。 而那边三番两次的游说李勣都以失败告知,甚至都还没有试探出李勣究竟在想什么,完全没有一点进步,李治也是越来越失望了,但是韩艺还是不断建议李治不要放弃,继续派人去,李治也确实没有办法,于是又派出了李义府。 李义府曾幻想着自己一举成功,那绝对会凌驾于许敬宗和崔义玄之上。 但是现实往往与梦想是相反的,李义府连李勣都没有见到,就让李弼给了挡了回去。 这李弼其实也是一个将军,但一直跟在李勣身边,并没有独当一面,李勣离开军中,他也跟着离开了,在面对许敬宗和崔义玄时,他还会给些面子,毕竟这两个老头的辈分,出身都摆在那里,但是面对李义府这寒门出身的官员就不需要给这面子,我大哥都病成这样了,实在是没有力气见客了,你还是回去吧。 李义府带着满腔的失望回去复命。 李治听后就彻底绝望了。 那边韩瑗、来济还在不断制造宣传造势,不断的攻击武媚娘,再加上他们掌控着三省,其中负责起草的中书省本来就是搞宣传的,朝中舆论已经完全偏向他们了。 李治在道理完全不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势力也是弱于对方,真的是内忧外患。 仿佛褚遂良的失误,只是延缓了他的失败,并没有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而韩艺在这期间,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不断的收集关于李勣的资料,这就是他的办事风格,以前千门中许多人说他是天才,只有他的基友皮特朱知道,韩艺的天才只建立在刻苦上面的,韩艺与别人不同的是,他非常喜欢收集别人的资料,而且看得非常认真,这已经演化成为了一种习惯。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会觉得缺乏安全感。 此时,韩艺坐在屋中,四壁全部贴满了一张张关于李勣的资料,其中还包括了李勣的父亲徐盖的资料,反正是事无巨细,这已经是他竭尽所能收集到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 ... 第八百一十二章 准备身后事吧 夜已深。 但李治兀自睡不着,目前而言,他是防守的一方,可以以逸待劳,但是他实力有限,继续防守下去,总会让对方攻破的,他得必须想办法将对方给压下去。 如何压?该怎么压?凭什么去压? 这思来想去,他是没有一点把握,说白了就是实力不够,底气不足,关键还是在于李勣身上。 “陛下,你在想什么?” 武媚娘同样也是辗转反侧,来到李治身边,为李治披上一件外衣,然后坐在李治边上。 李治叹道:“如今许敬宗、崔义玄、李义府三番四次前去游说李勣,可结果却是一个比一个坏。唉以前朕总是听人说这李勣谨小慎微,如今朕算是见识了。”说到后面,带有一丝怒气。 你李勣作为臣子,我作为君主,我这般求你,你还是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站在长孙无忌那边,那也比长孙无忌更加可恶。 李治对于李勣已经是死心了。 武媚娘心中也是郁闷不已,微一沉吟,道:“陛下不是还有一人没用么?” 李治一愣,道:“你说的是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 李治叹道:“当初许敬宗、崔义玄去,这李勣还给他们几分薄面,可是到李义府,连门都不让进了。朕看让韩艺去,恐怕也是自讨没趣。” 武媚娘道:“可是韩艺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对,这事只要去做,那就是稳赚不赔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去做。而且韩艺三番四次建议陛下继续派人去游说李勣,如今就剩他一人了,陛下何不就让他去试试。”虽说从目前的态势来看,希望真不大,但是武媚娘对于韩艺始终保留着信心,因为韩艺没有令她失望过。 李治想想,好像也是如此,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人了。 因此等到第二日,李治就召韩艺入宫,让他去游说李勣。 韩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顺便再说了一通豪言壮语。 韩艺临危受命,出了宫就去到了李勣在郊外的宅子。 “你是?” 那看门的下人并不认识韩艺,毕竟他们的老爷都不出门,他们肯定是少出门的,打量着韩艺,询问道。 韩艺拱手道:“在下韩艺,今有急事要找李司空。” “你请稍等!” 那下人说完就将门合上。 没有过多久,这门再度打开来,只见一个魁梧男子站在门内。 不等他开口,韩艺就拱手笑道:“这位叔叔英武不凡,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想必一定是李将军,在下韩艺,冒昧拜访,失礼,失礼。” 李弼嘴角抽了抽,忍着没有笑出声来,暗道,这小子真如传言一般。又言道:“我大哥身体不舒服,你改日再来吧。” 韩艺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正是因为此事而来。” 李弼错愕道:“此话何意?” 韩艺道:“不瞒将军,在下曾偶遇高人,他教了一套针法,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反倒是那些小痛小病,医治不好,陛下听闻之后,立刻让晚辈赶来帮李司空治病。” 李弼眨了眨眼,你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呀,朝着那下人道:“请特派使在前厅稍后。” 说完,他就先转身离开了。 他火速赶到李勣的卧房。 李勣正拿着一个羊肘子在咬,老人若是有一口好牙,那就是幸福呀,见李弼来了,道:“那小子走没有?” 李弼道:“大哥,你非得见他不可。” 李勣诧异道:“为何?”李义府你都可以赶走,区区韩艺,你还赶不走? 李弼道:“他说他是奉旨来帮大哥你看病的,这我若将他赶走,那陛下会如何想。” 李勣愣了半响,笑骂道:“这小子还真如传言中那般狡猾——赶快收拾一下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行,不行,这里满屋子的羊肉味,他一来就闻得出,还是上你房间吧。” 可见李勣只小心谨慎啊! 等到弄好之后,李弼来到前厅外面,偷偷偏头一瞧,也不知韩艺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一眼就看个正着,忙起身道:“将军。” 李弼讪讪一笑,走了出来,道:“有劳特派使了。” “不敢,不敢。” 韩艺微微颔首道。 这李弼就带着韩艺来到他的卧房内,房内充满着一股药味,这是刚刚洒得。李弼心中好生郁闷,今晚肯定得搬出去住了。 韩艺往铺上一瞧,只见李勣躺在床上,额头上盖着湿帕,一动不动。正儿八经的向李弼问道:“不知司空是在睡觉,还是在昏迷当中?” 李弼稍一沉吟,道:“这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大哥醒着的时辰比昏睡的时辰要少的多,如今一日也就吃一顿饭,而且就是喝一点粥,我真是非常担心啊!” “将军无急,待我帮司空把把脉。” 韩艺走上前,自己搬了一个小木凳走到床边坐下,先是轻声喊道:“司空,司空。” 李勣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来病的不轻啊!” 韩艺自言自语一句,微微掀开被褥,拿出李勣的左手,突然盯着李勣的手指甲里面竟然有一丝肉丝,心中暗笑,看来咱们这位司空身体还是相当不错,能吃能睡。但也没有点穿,二指往李勣手腕上一按,双目一合,仿佛入定了。 李弼见他这把脉的动作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心想,难道这小子还真会治病?哎呦,不好!万一他发现大哥是在装病那可就糟糕了。 只能说他多虑了,韩艺除了骗,其余的手段,那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范儿十足,其实没啥本事。 不知不觉中一顿饭的工夫就过去了。 李弼还从未见过有人把脉把这么久的,等着都快睡着了。 其实最难熬的是李勣,又不能动,连眼都不敢睁。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一炷香功夫。 李弼着实忍不住了,正欲开口,忽见韩艺收回手来。 总算是结束了。李弼忙问道:“我大哥的情况如何?” 韩艺站起身来,用一种同情的眼光望着李弼,嗫嚅着。 李弼被他看得慎得慌,道:“你倒是说话啊!” 韩艺叹了口气,说出了那一句经典台词,“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李弼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又是一声重叹,含着泪道:“司空他——他已经没得救了。” 李弼怒骂道:“你放屁,我大哥他——!” “咳咳咳!” 忽然,李勣一阵巨咳,身体都弹动了几下,随即又昏睡过去。 李弼一怔,恍然大悟,暗骂,这小子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一些,我险些就要着了他得道。 韩艺目光一瞥,心中笑道,咳吧,咳吧,待会你要不坐起,我韩艺就去上吊自杀。 李弼毕竟是李勣的弟弟,耳濡目染,演技还是有的,激动道:“这怎么可能,我大哥绝不会有事的,你若再敢造谣,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艺道:“将军,我奉命前来,若是还有一丝希望,我绝不敢怎么说。你赶紧去帮司空准备身后事吧,我得回宫复命。” 李勣的眉角突然跳动了一下。 这越说越离谱了。李弼这回震怒了,突然伸出手来,揪住韩艺的衣襟,道:“你有胆再敢说一句。” 毕竟是武将出身,一言不合必动手。 韩艺古井不波,勇敢的望着李弼道:“将军,人终究难逃一死,只是早晚之别,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司空这情况最多活不过三日。” 分明就是在瞎扯呀,前面李勣啃羊腿啃得多欢乐呀,怎么可能只剩下三天的性命。李弼咬牙切齿道:“倘若我大哥三日之后无恙,又当如何?” 韩艺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不可能!如果司空能够活过三日,我韩艺奉上头颅,以死谢罪。” 李弼一惊,心里莫名觉得有些虚,道:“当真?” 韩艺道:“晚辈在将军面前岂敢有半句虚言,若将军不信,我甚至可以立下字据,将军还是尽早为司空办理身后事吧。” “好!” 李弼松开韩艺来,怒道:“字据就不必了,三日之后,我定上门取你人头。” 韩艺道:“不必劳烦将军了,到时晚辈会来给司空上一炷香的。” 李弼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弄死这小子,这话也太气人了。 韩艺拱手道:“晚辈还要回宫中复命,先告辞了。” 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李弼当然不会相送。 等到他走远之后,李勣突然睁开眼来。 李弼怒气冲冲道:“大哥,这小子好生狂妄,竟敢诅咒你大哥你,岂有此理,他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我们决不能饶他。大哥——大哥。” 说着说着,他忽然见李勣坐在床上,凝眉不语,好似非常担忧似得。 “大哥,你怎么呢?” 李弼轻声喊道。 李勣望着李弼,道:“你见谁狂妄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李弼一愣,不禁毛骨悚然,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清楚。” 李勣叹了口气,挥手道:“快去把他叫回来。” “可是——?” “丢脸总比丢命要好。你快些去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一十三章 谈个买卖先 “12!” “特派使,特派使。” “yes!” 韩艺面色一喜,但一转过头来,就是一脸惊讶,只见一个微胖中年男子跑了过来,待此人跑到跟前,才问道:“有事吗?” 这微胖的中年男子喘气道:“我家老爷请特派使再过去一趟。” 韩艺不解道:“什么事?” “这小人不知。” “那——那好吧!” 不到半柱香功夫,韩艺便再度来到这小宅子内。 而那李弼正在前院等候,见韩艺来了,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冷冷道:“特派使,这边请。” “不敢,不敢!” 韩艺微微拱手道。 李弼带着韩艺回到他的卧房,而此时李勣已经穿着整齐坐在卧榻上,见得韩艺来了,只是微微一瞥,毕竟手中有千万尸骨,只要稍微严肃一点,这小屋内的压力便骤然上升。 好在韩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常常与长孙无忌打交道,微笑以对,上前一步,行礼道:“韩艺见过大司空。” “咳咳咳!” 李勣先是一阵巨咳,算是对于方才的情况一个完美的解释,可见韩艺竟还能微笑以对,心中很是不爽,沉声道:“你这小儿,胆子还真是不小呀,竟敢诅咒老夫,你当真是活腻了吗?” 韩艺一头雾水道:“大司空,此话从何说起呀,晚辈来此一片善意,怎会诅咒大司空,这一定有人在大司空耳边造谣。” 李弼听着就觉得怪怪的,这不是他是说谁,怒道:“你小子还敢狡辩。” 李勣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朝着韩艺道:“老夫方才虽在昏睡中,但也听到你说老夫活不过三日,还叫李弼去为老夫准备身后事,这不是诅咒又是甚么?今日你若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老夫定饶不了你。” 这小子太嚣张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杀杀韩艺的锐气。 “这话晚辈倒是说过,可是——!”韩艺突然看向李弼,道:“将军,你没有告诉大司空么?” 李弼困惑道:“告诉甚么?” 韩艺道:“晚辈来此的目的啊?” 李弼错愕道:“什么目的?” 韩艺哎了一声,道:“将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呀,晚辈在来的时候,明明说过,晚辈是奉命来帮大司空治病的,将军你不能当做没有听过啊!” 李弼道:“这话你的确说过,我也没有说不认,但是这跟你诅咒我大哥有何关系。” “你看看大司空。” 韩艺手一比划,道:“大司空如今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恰有大病初愈之状态也。晚辈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过晚辈的心理学,心理学的药就是语言,晚辈方才那一番话并非是要诅咒大司空,而是一味药,正所谓良药苦口,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司空和将军多多包涵。” 静! 李弼唯有空瞪这一对虎目,但却无言反驳,事实就是李勣病好了,当然仍由韩艺胡说八道。 李勣哼道:“早问你这小儿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得了吧,咱们是大哥见二哥,谁也别说谁。韩艺拱手道:“岂敢,岂敢,大司空谬赞了!其实大司空乃是晚辈儿时的偶像,素问大司空用兵如神,重情重义,为人更是光明磊落,光听到大司空的威名,晚辈就由不得肃然起敬,晚辈对于大司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李勣哪里听不出什么意思,韩艺是在暗讽他,你要不装病,那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凭什么说我能言善辩,你还老奸巨猾了。 这小儿——!李勣万万没有想到韩艺这么生猛,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心中很是不悦,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要是平时,李勣非得教训一下韩艺不可,但是如今局势这么紧张,他倒也不想节外生枝。 韩艺笑道:“不敢,不敢,大司空言重了,晚辈可是连大司空一根脚趾头都当不得。” 李勣冷冷一笑,道:“说吧,你找老夫是为何事?” “晚辈奉命来为大司空看病啊!”韩艺说着,哦了一声,道:“倒还有一件小事,想跟大司空商量一下。” 小事?李勣都不得不佩服韩艺的勇气,都让韩艺给气笑了,“不知是什么小事?”他还加重了“小事”的读音。 韩艺道:“晚辈想跟大司空合作做一桩买卖。” “买卖?” 出声的不是李勣,而是李弼,你就是再给他来n回,他也猜不到,韩艺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反倒是李勣已经习惯韩艺这出其不意了,虽然他们交流才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淡淡道:“什么买卖?” 韩艺道:“是这样的,晚辈不知道大司空是否知道,晚辈曾从大司空手中购得南郊外的一块地,哦,就是那臭水坑。” 这事对于李家而言,绝对是小事,但是因为韩艺身份的关键,李勣其实是知道的,道:“知道又如何?” 韩艺道:“最近我们北巷打算在那块地上建造一个游乐场。” “游乐场?” 李勣微微一愣。 “不错!”韩艺点点头道:“不知大司空可有听说过,晚辈最近非常推崇儒学,而在儒家思想中,常常教导人们要尊老爱幼,可是我见长安城内关于老人和小孩的游乐场所不多,不是青楼,就是酒肆,风气不正,因此晚辈希望建造一个游乐场,专门给老人和小孩玩乐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因为没有,故此存在着巨大的商机,晚辈敢保证,一旦这个游乐场建成,利润是非常可观的。可是,晚辈购买的那块地,还不足以建造成这个游乐场,于是就想购买下周边的土地,晚辈打听过,这周边的土地都是属于大司空的。原本晚辈想提出购买的提议,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大司空有兴趣的,我们可以合作做这一桩生意。” 李弼听得都快要疯了,普天之下,敢于跑到李勣面前谈买卖,唯有此小儿,当即怒道:“你这黄口小儿,真是岂有此理,竟敢用此下贱之事来侮辱我大哥,当真我李家会怕你么,信不信现在老子一刀宰了你。” 韩艺茫然道:“将军何出此言,晚辈不过就是想与大司空合作做买卖,这‘侮辱’从何说起啊?” “你——!” 李勣一抬手,朝着李弼道:“你先出去。” 李弼困惑的望着大哥。 李勣点点头。 毕竟李勣不但是他的大哥,还一直都是他的上司,李弼倒也不敢违抗他大哥的话,狠狠瞪了韩艺一眼,然后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李弼走后,李勣笑了一声,感慨道:“老夫在外征战数十年,面对颉利数十万铁骑,尚且不惧,没有想到临老却被一个小儿给吓到了,看来老夫真的是老了啊!” 韩艺笑道:“大司空此言差矣,大司空并非是胆怯,而是谨慎,晚辈听闻大司空征战数十年,有胜有败,但从未有过大败,这在我大唐众多能征善战的大将中,可真不多见,这都是因为大司空为人谨慎。” 李勣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小子在老夫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韩艺道:“若非如此,晚辈又怎敢来此,那也太不尊重大司空了。” 李勣点点头,道:“你小子能有今日,绝非运气啊!想那许敬宗、崔义玄、李义府皆是在家思考如何动员老夫,而你偏偏在老夫性格上下手,不可谓之不高明啊!” 其实韩艺说三日李勣一定死翘翘,摆明就是在吓唬李勣,因为李勣多半是装病的,韩艺还敢用性命做赌注,那就是说,如果李勣身体健康,那么三日之后唯一的死法,就是死于非命,这就让人慎得慌了,究竟韩艺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呢? 李勣也猜到韩艺可能是吓他的,但是他见韩艺敢用性命作为赌注,就让他心中产生一丝疑惑,要是长孙无忌的话,那估计真的会用棍棒轰将韩艺出去。 可是李勣这人非常小心谨慎,不要装死变成真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觉得赌这一次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他赢了,就算韩艺真的砍下了自己的脑袋,那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他也不至于去跟韩艺斗气,而且韩艺代表的皇帝,这伴君如伴虎呀,于是认怂了,赶紧请韩艺回来,咱们说个明白。 韩艺玩的不过也就是狐假虎威的把戏,这在千门中是常用的手段,颔首道:“大司空抬举晚辈了,老话说得好,失败乃成功之母,正是前三次的失败,才让晚辈明白,最主要的是让大司空开口说话,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其余的都是痴人说梦。” 李勣笑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故意将这前三次机会让给许敬宗他们的。”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 李勣又道:“可是你如何得知他们无法动员老夫,万一老夫接见了他们,那这么一个好立功的机会,岂不是白白失去了。” 韩艺笑道:“这恐怕还得从大司空的性格来分析。” 李勣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首先,晚辈认为大司空并没有选择中立的权力。”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一十四章 锋芒毕露 一直以来,中立就是李勣的代名词,在朝堂争斗上,李勣从未选边站过,这在贞观大臣中,可仅此一例。 韩艺这一句话就等于剥去了李勣的中立外衣。 李勣道:“难不成老夫躲着还不成么?” “成!但是大司空你不会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说?”李勣微微眯眼道。 韩艺道:“也许在这过程中,大司空的中立,是两边都能够接受的,而且没有人敢逼大司空,因为两边都怕大司空你站在对方那边去。但是大司空带兵打仗这么多年,目光不可能局限于此,而且大司空生性谨慎,一定会认真考虑在这场争斗结束后,大司空会面对怎样的境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结果无外乎两种,第一种情况,陛下胜了!那么陛下不禁就会想,自己在最需要大司空你帮忙的时候,大司空你竟然见死不救,可见大司空与陛下不是一条心的,那么作为君主,疑心都是非常重的,因此陛下肯定会重新考量大司空是否值得信任,如果结果是不值得,那情况对于大司空就是非常不妙了。 第二种情况,太尉胜了。也许太尉在某一瞬间会感激大司空的中立,而且太尉对于大司空的相助,并非那么的渴望。但是太尉胜了,陛下还是陛下,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从人性方面来说,太尉在稳定住陛下之后,难免不会思考,如果当时李司空站在陛下那边,那情况对于他而言,可是会变得非常严峻。而当今朝中唯有大司空你有资本与太尉斗上一斗,那么以太尉的行事作风来看,估计也很难放过大司空。 由此可见,中立只是下下之策。” 李勣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嘴上却道:“你说得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不了解朝堂上的险恶,如果老夫不选择中立的话,早就可以站出来,何必直到方才还躺在床上。” 韩艺点点头,笑道:“大司空说得不错,曾几何时,我也一度为此感到纳闷,但是最近我想通了。” 李勣眉头稍稍皱了下,但并未做声。 韩艺继续说道:“大司空之所以从一开始选择中立,只因为一点,就是大司空你谨小慎微的个性。说一千,道一万,陛下与太尉始终是舅甥关系,这是不可改变的,相比较起来,大司空你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呀,万一兴冲冲跑进去,结果过这坎,人家家和万事兴,大司空的处境岂不是尴尬了。 所以我料想,大司空之所以按兵不动,主要是在试探陛下究竟是出于皇后废立的问题,还是另有打算。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何必去卷入皇室的家事,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事,绝非明智之举,但是如果是后者的话,可就关系重大,甚至于影响我大唐的命运,大司空就必须站出来了。” 李勣不露声色,问道:“就算老夫站出来,你又如何臆断老夫就会站在什么位置上。” 韩艺道:“我听闻过大司空的一些故事,大司空忠义双全,当初太宗圣上对于大司空有恩情,将陛下托付给你,大司空不可能坐视不理,而且必定会维护陛下。当然,即便不论忠心,我以为大司空也会选择陛下,如果大司空选择站在太尉那边,那究竟谁做老大,谁做老二,也许大司空你不会计较这些,但是大司空如果跟太尉联手的话,这实力实在是太吓人了,纵使改天换日,也说不定啊,而且实力太大,也不好控制,这一步是不想跨也得跨。” 李勣那慵散的目光突然汇聚在一起,精芒闪过,望着韩艺,沉默片刻,淡淡道:“小子,有些时候锋芒毕露,未必也是好事。” 没有人喜欢裸露在别人面前,更别提李勣这种位极人臣的大臣了。 “这晚辈当然明白。” 韩艺笑呵呵道:“但是大司空可别忘记晚辈此刻来的目的,晚辈就是来游说大司空的,当然得不遗余力,这世上唯有说客是不能够藏藏掩掩的,一定要拼尽全力去说服对方,晚辈可没有见过哪个装傻充愣的说客能够成功的。晚辈可是不来显示自己多聪明,而是来游说大司空你支持陛下的。” “言之有理啊!”李勣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你是陛下的心腹,那你以为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韩艺道:“陛下可是司空你看着长大的,再说为了一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去跟当朝第一人作对,这怎么算都是亏的呀。” 李勣叹了口气,突然道:“你以为这事是对,还是错?” 韩艺一愣,避重就轻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陛下也不会选择以此作为突破口,这恰恰体现出陛下如今是多么的无奈。” 李勣沉默了下来。 韩艺目光一瞥,难道他心中还有顾虑?思忖片刻,他突然明白过来,因为李勣不是官宦子弟,而是富家子弟出身,又入得瓦岗寨,沾得一身江湖习性,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李世民当初确实对他有恩,而武媚娘又是李世民的才人,帮助李治去立武媚娘为后,他难免会觉得这样做愧对了李世民。 但是这个问题,是不管怎么样,都解释不通的,韩艺也没有办法将这黑的变成白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李勣见韩艺沉默不语,点点头道:“老夫知道了。”说着,他突然问道:“如果老夫方才不叫人唤你回来,你会如何做?” 韩艺道:“那晚辈会跟陛下说,还是断了这念想吧。” 李勣摇摇头道:“我说得不是这事,而是三日之后,你会怎么办?” 韩艺一愣,随即道:“晚辈说了,这只是一味药而已,可不能当真,晚辈的命在别人眼里兴许一文不值,但是晚辈还是看得非常紧,绝不会自寻短见的。” 李勣笑了笑,“你小子。” 韩艺眼眸一转,突然问道:“那不知大司空对于咱们合作做买卖的事如何看?” 这轮到李勣犯愣了,道:“你是说真的?” 韩艺道:“当然啊!我哪敢跟大司空你开玩笑啊!” 李勣沉眉望着他,心中很是不悦,我李勣虽然低调,但也不至于下贱到跑去跟你做买卖吧。 韩艺忙道:“大司空可别小看这游乐场,其中的利益,远不是金钱可以计算的。这个游乐场针对的是老人和小孩,老人就预示着当权派,而小孩就预示着未来的希望,如果他们常常来游乐场,这就是人脉呀。也许大司空你不需要,但是你的子嗣需要。而且如果大司空的子嗣对于做官不感兴趣的话,亦或者大司空你认为某个儿子或者孙子不适合做官,可以让他来打理游乐场,大司空本也是富家子弟出身,应该不会像那些贵族一样,非常排斥做买卖吧。” 李勣听得皱了皱眉,思忖半响,道:“这你一个人也可以做,老夫也可将土地卖给你,你没有必要非得要和老夫合作。” 韩艺道:“话虽如此,但是晚辈希望可以借此傍上大司空这棵大树。” 李勣愣了愣,真心被韩艺的诚实给逗乐,哈哈一笑,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话道:“你小子还真是实诚啊!” 韩艺笑道:“我不认为我可以瞒过大司空,那还不如坦诚一点,这样反而希望更大一些。” 李勣笑着点点头,道:“这老夫还得考虑考虑。”说着,他突然愣了下,道:“想必这也是你方才为何要说的那么清楚的原因吧,你希望老夫见识到你的能力。” 韩艺苦笑道:“晚辈就说瞒不过大司空你。” “这马屁就别拍了。” 李勣笑了一声,道:“你小子精明的跟猴似得,要真想瞒我,还真不见得就瞒不住。” 韩艺憨厚的笑道:“大司空太看得起晚辈了。” “老夫敢看不起你么,在如此紧要关头,你竟还有心情与老夫谈买卖。”李勣似笑非笑道。 韩艺难得老脸一红。 李勣双掌往腿上一拍,站起身来,道:“行了,你先回去复命吧,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韩艺心中一喜,道:“晚辈告辞!” 这韩艺走后不到片刻,李弼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大哥,你不会打算站在陛下这边吧?” 李勣瞥了眼李弼,叹道:“你说哥这一切都是谁赐予的?” 李弼愣了下,道:“自然是先帝赐予的。” 李勣点点头,闭目叹道:“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先帝曾在一次私下闲谈中将当今陛下托付于我。” 李弼诧异道:“私下闲谈中?” 这是托孤吗? 李勣嗯了一声,道:“先帝乃千古明君,而且曾发动过玄武门之变,对于权力诱惑,恐怕没有人比先帝更为清楚,纵使先帝如何信任太尉,又怎可能让太尉独揽大权。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被先帝贬去外地做官吗?” 李弼点头道:“这我自然记得。” 李勣道:“先帝此举有三个意思,其一,试探我。如果我当时犹豫不决,恐怕先帝不会容我,故此我当时连家都不敢回,就直接出了京城。其二,保护我。如果我不走的话,那我的地位必将会危及到太尉,而我又不是跟他们一边的,当然,先帝也不希望我跟他们站在一边去。其三,为了让当今陛下施恩于我,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今日。” 李弼大惊失色道:“难道先帝让陛下重用大哥,就是为了对付太尉?” 李勣点点头,道:“如果太尉适时将权力交给陛下,那么陛下不需要依靠我,毕竟谁也没有舅舅亲,但是如果太尉没有这么做的话,那么陛下就必须要依靠我。” 李弼又纳闷道:“既然如此,那大哥为何一直拒绝陛下的恩赐呢?” 李勣叹道:“因为我也害怕!你看看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在世的时候比你大哥可是威风多了,但是他们的子孙无一善终。”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一十五章 何必问外人 在游说李勣成功后,韩艺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相反,他的脸色异常凝重。 其实对于他的考验,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在此之前,他都是在为别人服务,不管是李治、长孙无忌,甚至于武媚娘,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然而,现在他必须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皇宫。 李治一人坐在园中,看着即将凋零的鲜花,面露愁色。 过了一会儿,一个风情万种,身材丰腴的少妇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立刻令百花黯淡了下来,不是武媚娘是谁! “陛下,韩艺还未回来么?”武媚娘来到亭中,盈盈一礼,随即便问道。 看得出,她也是异常的紧张。 李治摇摇头,叹道:“朕看很难呀,李勣可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可若仅此而已,那倒也罢了。关键他对权势也并未有很大的贪念,一心只想为我大唐开疆辟土,若是朝中局势稳定的话,他绝对是可以依托的大臣,可惜,唉。朕倒也想通了,若是韩艺此去还是不行,那就不要再去逼他了,有李勣在,就是我大唐之福啊!” 武媚娘稍稍点头,瞧了眼李治,只觉他忽然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一心只知道遵从舅舅意思的小皇帝,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 正当这时,张德胜快步走了进来,道:“陛下,特派使回来了。” 李治、武媚娘同时一怔,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快快有请。” 言罢,武媚娘又是一脸尴尬。 李治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呵呵一笑。 过了没有一会儿,韩艺就来到亭内,作揖道:“微臣参见陛下。见过昭仪。” “免礼!” 李治道:“你可有见到大司空?” 韩艺点点头,笑道:“隆恩浩荡,微臣总算是不辱使命。” 李治、武媚娘睁大双眼,呆呆的望着韩艺。 不是吧,看来他们对我此行是不抱有任何希望!韩艺觉得他们的眼神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 李治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抓住韩艺的双臂,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别这样好不,你老婆可还在边上了,容易让人误会啊!韩艺颔首道:“陛下可召大司空入宫了。” “真的?”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好好好!韩艺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哈哈!朕没有看错人,朕没有看错人啊!”李治双手越发用力,抓着韩艺只摇晃着,激动不已。 他已经高兴的不能自已,相比起李义府的他们的相助,李勣的挺身相助,那对于他的意义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他还是首次得到朝中中枢大臣的支持。 武媚娘虽未出声,但也是激动的眼泪盈眶,娇躯轻轻的颤抖着,虽然这是皇权与相权之争,但是爆发的因素却是因为她,李勣的支持,也就是对于她的支持,她同样激动的不得了。 “快快快,坐下与朕说说,你究竟是如何游说成功的?” 李治激动的手舞足蹈。 韩艺道:“微臣怎敢与陛下同坐。” “这有甚么,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得好好奖赏你,区区石凳,何足挂齿,快坐,快坐。” 李治根本顾不了什么礼仪,直接是拉着韩艺坐了来。 而武媚娘也不声不响的给韩艺斟了一杯茶。 韩艺真是受宠若惊,但是相比起他立下的功劳,这还真算不得什么。于是就将如何见到李勣,并且逼着李勣“痊愈”的过程,给李治说了一遍。 李治听后,惊讶道:“你还真是胆大,竟然让李弼帮李勣准备身后事,你难道就不怕么。” 韩艺道:“微臣乃奉陛下之命去的,有何惧哉。” 李治听着呵呵笑了几声。 武媚娘也是抿唇一笑,这小子真是会说话呀。李治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就是皇威呀,韩艺这一番话正对他的心思,你说他能不高兴吗。轻声道:“你这做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非如此,你恐怕连大司空的面都见不着。” 李治点点头,又道:“然后呢?” 韩艺又将接下来的事,跟李治说了一遍,当然,有些话他并未说。 李治听后,沉吟半响,道:“你的意思是,李勣前面之所以装病,是担心朕的意志不够坚定?” 韩艺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在微臣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大司空非常想忠于陛下,但是陛下与太尉终究是舅甥关系,因此大司空认为如果陛下能够与太尉私下和解,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陛下真的需要大司空的帮助,大司空一定会挺身相助的。” 武媚娘点头道:“大司空的担忧,我也非常理解。”说着,她瞥向李治。 有了底气的李治,微微眯着眼,目光突然变得非常犀利。 韩艺瞧了眼李治,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过得片刻,李治突然一怔,瞧向韩艺道:“韩艺,你立下如此大功,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韩艺道:“为君分忧,本就是微臣的本分,而且,若是大司空没有此打算,那纵使微臣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成功的,这真的是运气。” 武媚娘笑道:“韩艺,你要再这般谦虚下,可就不对了。” 李治呵呵道:“不错,朕前面也让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去了,为何他们没有成功,偏偏你成功,可见这并非是运气,你为朕做的这一切,朕都记在心里的。” 太尉府。 长孙无忌盘腿坐在蒲垫上,双目微合,因为他也是非常崇尚黄老玄学的,他也经常冥想。 如今局势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预想,他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李治在闹脾气,可是从李治的坚持和动作来看,这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本质在慢慢发生变化。他收起了小觑之心,开始谨慎面对。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太尉府的人,每当长孙无忌在此打坐冥想时,除非非常重要的事,一般情况下是决不能打扰他的。道:“谁?” “老爷,是我。” 长孙无忌一听这声音,立刻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走了进来,从袖中拿出一块布来,递了过去。 长孙无忌接过布来,并未急着看,道:“你出去吧!” “是。” 那汉子立刻退了出去。 长孙无忌打开白布一看,只是一眼,他便将那白布紧紧拽在手里,双目透着阵阵杀意,过得半响,他狠狠骂道:“李勣,你这老匹夫,真是比狐狸还狡猾一些,当初老夫就不该留你。” 言罢,他一掌将密信重重地拍在边上桌上。 其实韩艺从李勣家中出来之后,第一个通知的不是李治,而是长孙无忌,他还是谨守自己的原则,两边都帮。 过了一会儿,长孙无忌脸上那愤怒之色,又变得异常挣扎,双手握拳,一把老骨头难得作响一回,这在已入化境的长孙无忌脸上,是极难见到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治在当晚就召见了李勣,他并不觉得还有拖下去的必要,并且亲自来到两仪殿外等候。 当初李靖北伐归来,李世民同样也是领着满朝文武出城迎接,那一场战争不但洗脱了李世民的耻辱,也将大唐王朝从危机中拯救出来,正式宣告贞观之治的来临。而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于李治的意义,并不比那一场战争小多少。 过得好一会儿,火光飘忽间,一道长长的身影照到李治跟前。 李治大喜,举目望去。 只见李勣精神抖擞的走上前来,在李治身旁的张德胜见罢,不免暗想,这个大司空还真是会骗人。 李勣也没有料到李治竟然来到门口等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仔细一看,发现真是李治,急忙快步上前来,正欲行礼。 李治突然上前扶住他,意味深长道:“这里没有外人,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这句话对于李勣而言非常重要,这里没有外人,言下之意,就是你才是自己人。 李治又与李勣携手并肩入得殿内,这可是极高的待遇啊。 来到殿内,二人坐了下来,一番寒暄,谈的都是往事,对于李勣的病情,二人都是只字不提。 这寒暄过后,李治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朕今欲立武昭仪为皇后,然而,褚遂良却坚决反对,而他又是托孤大臣,朕该当如何和?” 这话看似简单,但其实可也是大有内涵呀!李治的口气是在征求意见,但是他自己的态度是明确的,问李勣的是,要不要屈服于褚遂良? 因为李治现在知道李勣是害怕他的意志不坚定,他必须要在李勣面前表现出非常坚定的意志来,等于就是给予李勣一个承诺。 李勣面无表情,眼睑低垂,淡淡道:“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 第八百一十六章 权力VS道德 很多人都说政客都是一个德行,这话有些不妥。 因为每种职业都有它的特性,哪怕是工厂的流水线也不例外,政治当然也有它的特性。然而政治其实还是充满个性化的,同一件事,同一个意思,但是由不同的政客说出来,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有些政客张狂,他会将他的张狂代入到政治中,有些内敛,他的政治生涯中,也就充满了内敛的特性。而不是因为政治去改变他们的个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这就是李勣式的回答。 你的家事,你跑来问我,你是在搞笑吗? 非常中立。 没有比这更加中立的了。 李治听得也是一愣,说好支持我的,怎么又变得这么中立。瞧了李勣一眼,李勣还是古井不波,显得非常无趣,仿佛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似得。 奇怪了!李治皱眉沉吟片刻,突然恍然大悟。 李勣这话非常耐人寻味,这第一层的意思是,你皇帝要立皇后,这是皇帝自己的事,不应该问我,因为我是个外人啊。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勣何不直接说“我”,为何要说“外人”。由此可以推论出第二层意思,就是不仅是我,别人也是外人,也不应该问,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那么由此可以得出,那褚遂良当然也是外人,没有必要征得他的同意。 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你是个皇帝,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李勣不想愧对李世民,他心里是不赞成立武昭仪为后的,但是目前的局势不允许他这么说,他这一句话就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一点,今后去到下面见到李世民,他就可以说,我没有支持,是你儿子自己拿的注意,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尽忠而已。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以说是体现出李勣毕生的智慧。 但不管怎么样,这就是对李治最大的支持。 李治要的是什么,不是谁当皇后,这他其实无所谓的,他是要掌权,他要自己做主。 你问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反对,你问我,我答应。不管是答应还是反对,那都不是你自己在做主,只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意见而已。 不管是立是废,你自己拍板决定就是了。 许敬宗等人也建议过李治立武媚娘为后,但是因为性格的不同,他们那种就是很张狂的建议,没有李勣的内敛,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大家的意境也不在一个层面上,为什么李勣这么牛,许敬宗这么郁郁不得志,总的来说,还是思想和能力上差了很多,这是无法逾越的。 短短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李治心中疾呼,这才是真正的忠臣啊! 李勣这一句话,让李治下定了决心,不管谁反对,他都要立武媚娘为皇后。 二人的交流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李勣这一句已经是终结,这事你别来问我,那李治当然不会问了,不问了,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许府。 “舅舅,如今陛下已经获得大司空的支持,你为何还这般愁眉苦脸。” 王德俭见许敬宗坐在椅子上,十分的落寞,眉头紧锁,心中很是纳闷,随着李勣的参战,他们的局势是一片光明呀。 许敬宗叹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李勣是何人请来的。” 王德俭微微皱眉,道:“舅舅担心的是韩艺?” 许敬宗点点头道:“此人卑鄙狡猾,我与他恩怨颇深,他若坐在我头上,我恐怕是无法翻身了。唉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将李勣请出山的。” 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这不是小人之举,而是人性。不管是小人,还是君子,都是喜欢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许敬宗更加会这样,他屡屡跟韩艺过不去,如今韩艺立下如此大功,他也害怕到时韩艺会骑在他头上。 王德俭道:“舅舅,纵使韩艺立下如此大功,但是他兀自不足为惧。他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而且李中书和崔大夫都与他不是非常亲近,舅舅会这样想,李中书和崔大夫难道就不会这么想了吗?” 许敬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道:“但是这功劳不能让韩艺一个人给抢去了,我也得做些什么。” 王德俭毕竟是号称智囊的,这心念一动,道:“舅舅,你还是的专注你擅长的。” 许敬宗道:“此话怎讲?” 王德俭道:“最近门下侍中韩瑗,与中书令来济二人一直都在写文章,批评陛下和武昭仪,虽然不足以影响大局,但还是令陛下头疼,若是舅舅你能够写文章驳斥他们的言论,那也是大功一件呀,而这写文章不就是舅舅你所擅长的么。” 许敬宗听得不禁老脸一红,他的确是非常擅长写文章的,问题在于韩瑗、来济更加擅长一些,而且道理确实也不在他这一边,他要能有主意的话,早就写了。 王德俭见许敬宗非常不自信,立刻就明白过来,稍一沉吟,又道:“舅舅,这写文章有大雅大俗一说,多少千古绝句是出自青楼那等肮脏之地,舅舅何不换个路数试试看。” 许敬宗听得一愣,似乎想到什么,但很快就陷入沉思当中 翌日! 韩瑗、来济又来到弘文馆,与一干大臣讨论这立后废后一事,现在这事已经是聊开了,他们也无须藏着掖着了,韩瑗、来济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利用各种学派的理论,去动员其余的大臣,让他们支持自己。 “哈哈!” 正当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笑声,只见许敬宗、李义府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瑗、来济怀着极强的敌意望着许敬宗、李义府。 许敬宗拱拱手,笑道:“韩侍中,中书令,方才许某人在外面听了少许二位的妙论,但是许某对二位之言,倒是有些异议。” 韩瑗不冷不淡道:“愿闻高见。” 许敬宗笑道:“想那郊外田舍翁若多收十斛麦,就想换妻子,何况天子欲立后,这本来就与别人没有关系,何必要妄加议论呢?” 李义府略显诧异的瞧了眼许敬宗。 而其余文臣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这话你也太俗气了,拿皇帝跟田舍翁相提并论,拿不道德当理说,真是岂有此理。 这里可是弘文馆,是代表大唐最高文化的地方,看来这许敬宗肚中墨水已经用尽,竟然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 可是韩瑗、来济却是听得眉头一皱,面露担忧之色。 有句话说得好,话糙理不糙! 这许敬宗再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而且文章写得非常好,不然他也进不了弘文馆,为什么如此有名的大学士,竟然用田舍翁来比喻皇帝呢? 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自损名誉。其实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个比喻却有恰当的一面,那就是皇帝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田舍翁的权力都不如,这才是真正的核心诉求,许敬宗宣扬的重点是皇帝如今没有权力,别跟我扯什么道德道理,我们说的是政治。 这一句话就将韩瑗、来济所有的理论都给弃之一边。 你们爱讲道理,我不跟你们讲道理,我们将权力,讲皇权,究竟是皇权大,还是道理大?咱们来拼拼看。 皇帝这么做,怪谁?还不就是怪你们这些权臣,总是对皇帝指手画脚,君不君,臣不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念念叨叨的,你们要脸不要脸。 李义府突然明白过来,心里大呼,此言甚妙啊! 边上也有许多大臣反应过来了,他们要在这里讲道理,那就是在架空皇权,这可得考虑清楚,别讲了道理,却丢了性命。 许多大臣悄悄的移动着脚步,跟韩瑗、来济拉开距离。 聪明的李义府不甘于落于人后,他立刻借花献佛,将此话告知了武媚娘,为什么告诉武媚娘,而不直接告诉李治,就是因为这话太低俗了,不好意思跟皇帝直说。 武媚娘听后,不禁大喜过望,这还真是双喜临门,立刻又动员自己的势力,在朝中大肆宣扬这一番话。 这就是直接造成皇权与道德之争。 虽说两样都非常重要,但是一旦面临二选一的境地,身为臣子当然选择站在皇权这一边。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当初李世民杀兄杀弟,逼父退位,难道就符合道德吗? 当然不符合。 但是李世民同样被人众人拥护,而且还成为了一代明君,由此可见,道德在皇权面前,根据不值得一提。 而那边沉寂多年的李勣也终于发话了,毕竟政治资本摆在这里,他一发话,那可不得了,以前的老部下纷纷摆脱中立的外衣,同时上奏支持废王立武。 就在这一两日之间,朝中局势开始发生了巨大逆转。 原本德高望重,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如今反而变成人数少的一边了,他们的言论也不被众人看重,根本就没有人再听他们的,等于就是在自娱自乐。 这件事的本质在这一刻是凸显的淋漓尽致。 废王立武,从字面上来看,不过就是皇帝换个老婆而已,这其实也很正常。但是实质的意义就不是换老婆这么简单,而是皇帝要掌权,可是皇帝要掌权,损害的肯定就是长孙无忌的利益。 现在朝堂不讲道理,讲的就是皇权孱弱,由什么去证明这一点了,换老婆就是最好的证明。 田舍翁换个老婆尚且这么简单,皇帝换一个老婆咋就这么困难呢? 这对于长孙无忌而言,可谓是致命的打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一十七章 忠义两难全 卢国公府。 只见大厅内坐满了人,这些人可都是十六卫军的高级将领。 “将军,如今大司空手下那一帮人都站在陛下那边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声支持陛下。” “将军,咱们要是再不出声的话,那可就晚了。” “将军,这事已经不再是废后之争了,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现在谁都看明白了这个局,如今李治那边已经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再加上他是皇上,同样也是中立的程咬金一派,也开始着急了,觉得应该出声,以表忠心。 程咬金虎目一瞪,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咱们的可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除此之外,其余的事都与咱们无关。”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回去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是。末将告退。” 老将军发威了,他们自然不敢多言,纷纷站起抱拳,然后便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程咬金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让人只叹英雄迟暮啊。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虽然两鬓已然霜白,但气质犹在,此妇人便是程咬金的第二任妻子,出身于清河崔氏。 程咬金抬起头,看了眼妻子,苦笑道:“可就苦了你。”说着,他仰面一叹,道:“想当初秦王府旧臣中,如今就只剩下辅机、我,还有敬德,我实在是做不到在此时落井下石。” 崔氏轻轻握住程咬金那满是大茧的老手,笑道:“夫君,你做得非常对,自古忠义两难全,但在这背后却隐藏着贪生怕死,大丈夫纵使一死,也要无愧于天地。” 鄂国公府。 “咳咳咳!全胜,老爷最近要闭关炼丹,不管谁来求见,一律不见。” 须发苍白的尉迟敬德站朝着管家全胜吩咐道。 全胜愣了下,道:“若是宋将军他们呢?” “你听不懂我么,什么人都不见。”尉迟敬德微微一瞥。 “是,小人明白了。” 尉迟敬德点点头,然后入得屋内,这门一关上,他不禁叹了口气,抹了抹双眼,叹道:“辅机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想当初秦王府旧将何等威风,外有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段志玄等名将,内有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长孙无忌等名臣,不管是一统天下,还是玄武门之变,贞观之治无不出于他们之手,可是到如今,却只剩下他们三个,虽然平时相互之间多有吵闹,但是这一份数十年的交情,实在是无可替代。 他们活到这把年纪,都已经成精了,难道就看不清当前的局势吗?但是程咬金、尉迟敬德都是武将,武将极重情意,他们宁可装糊涂,也不愿对长孙无忌落井下石 司空府。 李勣终于从城外搬到城内来了。 李弼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李勣还在低眉沉思,于是轻声喊道:“大哥!” 李勣一怔,抬头望着李弼,道:“你回来了。” 李弼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李勣摇摇头,道:“禁军的情况怎么样?” 李弼道:“多数将领已经站在陛下这一边,唯独。”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李勣道:“是不是卢国公和鄂国公两派没有出声?” 李弼点点头,道:“其实鄂国公早早就退出了军中,他的影响倒不是很大,可是卢国公不同,当初陛下登基之时,卢国公为了保护陛下顺利登基,曾率领众将士不眠不休的守卫长安数月,在京师禁军中,卢国公影响力非同小可,即便是咱们最多也只能说与他旗鼓相当,除非从边境调人过来。” 李勣眼一瞪,道:“卢国公身经百战,义勇双全,乃英雄也,我相信他不会干出这糊涂事的?” 李弼道:“卢国公与太尉的交情甚笃,此事事关重大,咱们不能不防啊!” 李勣微微皱眉,迟疑片刻,叹道:“皇城的守卫交由薛仁贵,你再去找杨思讷,让他与我们的人防卫外城,再派一些人暗中监视卢国公的人,另外,调太原的高长达驻守陇右。” 李弼好奇道:“为何要让高长达驻守陇右?” 李勣叹道:“那肃州刺史王方翼乃是王皇后的堂兄,此人骁勇善战,文武双全,若能过这一关,将来必成大器,我不想让我大唐损失这一名将才。所以你一定要切记,他们都是我大唐有功之人,而且本事了得,我们大唐需要他们,莫要让他们察觉到了,以免寒了他们的心。” 李弼道:“是,弟明白了。” 高家坡! 郑善行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当初他帮助这里的百姓播下希望的种子,今日他又带人来帮助这里的乡亲收割丰硕的成果。 “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王玄道望着金黄的麦子,突然轻轻一叹。 卢师卦笑道:“你是没有想到,还是后悔没有如韩艺一般,积极参与进去。” 王玄道摇摇头道:“其实我也曾想过,但王皇后乃是我族姐,我实在是做不到。” 郑善行叹道:“我早就说过,我们几个纨绔子弟并不适合朝堂,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卢师卦呵呵道:“看来我们此生注定要碌碌无为。” 王玄道道:“那也不一定,不是还有韩艺么,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郑善行、卢师卦听后皆是沉默不语 大兴善寺。 “爹爹,这里恁地简陋,你还是回去住吧。” 崔戢刃带着一丝哀求的向崔平仲说道。 崔平仲笑道:“你的孝心,爹爹心领了,但是爹爹实在害怕你大伯他们三天两头来家里教训我一番,算了,算了,你偶尔来看望爹爹一回就行了。” 崔戢刃面露失望之色,道:“如今大伯他们哪里有工夫来教训爹爹。” 崔平仲呵呵道:“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这不过是暂时的,而且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可不喜欢爹爹,又何必自寻烦恼了。” “那就随爹爹意思吧。” 崔戢刃无奈点点头,又问道:“不知爹爹对此事有何看法?” 崔平仲道:“什么事?” 崔戢刃讪讪道:“就是废后一事。” 崔平仲稍显有些迟疑。 崔戢刃立刻道:“爹爹,孩儿已经长大了,不会那么容易受人影响,孩儿只是想听听爹爹的想法。” 崔平仲瞧了眼崔戢刃,叹道:“在爹爹看来,在这一次争斗中,没有赢家,只有输家。” 崔戢刃皱眉道:“爹爹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自古以来,皇权与相权始终是对立的,为此君主不断的削弱相权,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可就没有人再能够限制君主了,整个国家的兴衰,全凭君主一个人的意志,君主若英明,国则兴旺,君主若昏庸,国家则衰败,这样一来的话,国家就很难长盛不衰。若是臣子可以稍微限制下君主权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臣子权力太大,架空了皇权,国家也必生祸乱。只可惜鲜有明君能够很好的平衡皇权和相权,因为多半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崔戢刃点点头,道:“爹爹说得极是,自古明君手下皆有一帮能干的贤臣,而贤臣之所以能够流芳百世,主要是因为君主愿意听从他们的建议,否则的话,再有能力人才也只会变得籍籍无名,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千里马也缺不得伯乐。” 崔平仲笑道:“你还说你长大了。” 崔戢刃道:“可是爹爹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历史上的那些昏君总是难以逃脱独断专横的骂名。” 崔平仲道:“只有愚昧之人才会讲道理,因为道理谁都会讲,真正聪明的人,是能够随机应变的。太尉心里也是这般想的,他一定认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好,为了大唐好,但事实真的就是如此吗?还是因为权利熏心,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戢刃,将来你若入仕为官,一定要学会妥协,万不可再像当年一样,横冲直撞,这样只会招来杀生之祸,而且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好像你大姐那样。还是那句话,聪明的人一定是活着的人。” 崔戢刃皱眉点点头,又道:“那爹爹也以为太尉输定呢?” 崔平仲点点头。 崔戢刃道:“但是太尉当了三十年的宰相,而且自始至终太尉都还未用尽全力。” 崔平仲笑道:“你说的很对,太尉的确还隐藏了不少势力,像太尉这种聪明人,岂能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众人面前,要他真的决心破釜沉舟,殊死一搏,那胜负的确犹未可知,但可惜,他跟陛下身上都流着长孙氏的血脉,而且皇室中,陛下是唯一继承长孙血脉的人。” 在太尉府一处非常幽静的假山后面有着一间木屋,屋内只设有一处灵台,灵台上放着一块灵牌,边上青烟袅袅。 长孙无忌盘腿坐在铺垫上,双目微合。 过得好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望着灵台上的灵牌,叹道:“妹妹啊,你说哥该如何做是好?” 此正是一代贤后长孙皇后的灵牌。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 完待续 ~^~) ... 第八百一十八章 皇帝的意志 皇宫! 李治坐在书房前,凝目望着桌上那一道由自己亲手起草的圣旨。 过得片刻,他收回目光来,朝着门外喊道:“张德胜。” 立刻就听得吱呀一声,只见张德胜急忙忙走了进来。 李治将圣旨递给他,道:“将这一道圣旨交给中书省的李义府,让其立刻执行。” 张德胜一愣,随即道:“小人遵命。” 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来,然后便走了出去。 这张德胜带着圣旨来到了中书省,找到了中书侍郎李义府,将圣旨交给他,并且将李治的原话告知了他。 李义府心中好奇,赶紧打开圣旨一看,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原来这一道圣旨是要将褚遂良贬往潭州当都督,这潭州也就是后世的长沙。当然,这时候的潭州可不是省会城市,是相当偏远的。虽然这都督是一州之长,军权、政权都握在手里,但是对于褚遂良这种大宰相而言,别说潭州了,就算是去了洛阳,那都是被贬。 李义府心中一惊,他倒不是对这内容感到惊讶,而是这么大的事,李治竟然没有跟他商量,心里难免会想,为什么这事我一点也不知晓,难道我做错了什么,让陛下不高兴吗?瞥了眼张德胜,笑问道:“张少监,大司空、特派使可有进宫面圣?” 他不需要问许敬宗等人,因为他们是一边的,唯独李勣和韩艺不是一边的。 张德胜心里可也精明的很,哪里不知李义府在想什么,道:“没有!今日陛下并未接见任何人。” 李义府暗自松了口气,突然明白过来。 李治这是要干什么,是要自己做主,不但是长孙无忌他们不能干预他,哪怕是李义府等人同样也不能干预他。 这一道圣旨可以说是完全贯彻了李治个人的意志,哪怕是武媚娘也不知道。 想明白这一切后,李义府是大喜不已,褚遂良的事一直吊在这里,他们也是寝食难安,因为褚遂良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自然是贬得越远越好。 于是,他直接在中书省宣读了这一道圣旨,即时奏效。 但是按道理来说,这是还要经过门下省的审核,尚书省再去执行,但是门下省和尚书省是长孙无忌的大本营,这道圣旨是不可能通过去的。 这就是李治要跳出三省束缚的第一步。 中书省的官员听得大吃一惊,这太不合规矩了,怎么这中书省还干了尚书省的事,尤其是中书令来济,他可是褚遂良的死党,听得这消息,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这犹如一声惊雷,朝野上下是人心惶惶。 褚遂良可是托孤大臣,非同小可呀,他被贬引起的反响,那可要比柳奭、裴行俭被贬要大的多。 但是,从大局来看,其实李治还是非常谨慎的,至少他没有直接废王立武,而是步步为营,褚遂良只是第一步而已,这一步的意义就是要试探一下长孙无忌的反应如何。 当然,从李治的角度来看,脱离褚遂良远比废王立武的意义要大的多。 韩瑗、来济火速赶到了太尉府,但是二人这一回二人并未出谋划策,只是将这消息告知了长孙无忌,然后就看着长孙无忌。 他们不是不想劝长孙无忌出面营救褚遂良,而是他们知道,一旦长孙无忌出面,那就是拼死一搏了,绝无后路,他们心里也非常纠结,他们一方面当然不希望大唐出现这么大的动荡,但是他们与褚遂良又是多年的老友,亲如手足。 长孙无忌听后,沉默不语,过得许久许久,他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仅此一句话而已。 韩瑗、来济听后,也没有再出声,拱手一礼,便告辞了。 他们走后,长孙无忌立刻起身来到后院,一个魁梧的汉子已经在那里等候,长孙无忌淡淡道:“老夫要见韩艺。记住,如今城内可不比以往了,一定要小心。” “是。” 那汉子领命便出去了。 虽然长安城内的情况稍有变化,但是长孙无忌毕竟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想要悄无声息的去见一个人那还是非常简单的 当日夜里,韩艺与小野偷偷来到北郊外的一片竹林里面,只见竹林间有着一间小屋,屋内泛着淡淡的烛光。 韩艺突然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那间小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记得当年他被崔戢刃逼着要离开长安,就是来到这里后,命运发生了转折。然而今日,屋内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有一点未曾改变,那就是今日对于韩艺而言,又是另一个命运转折点,他要开始收获属于自己的利益。 “大哥,你怎么呢?” 小野见韩艺突然站住了,于是好奇道。 韩艺一怔,摇摇头道:“没什么。过去吧。” 二人来到门前,还是那个护卫守卫在门前,他见韩艺来了,立刻向门内道:“太尉,特派使来了。” “进来吧。” 屋内传来长孙无忌的声音。 小野望着韩艺道:“大哥,要我守在这里吗?” 韩艺摇摇头道:“你去玩吧。” 这瞎灯黑火的,有什么可玩的,但是小野就好这一口,嘿嘿一笑,很快就消失在竹林的上空。 韩艺在门前稍稍整理一下,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长孙无忌坐在卧榻上,横在卧榻上矮桌上烫着一壶热茶,跟那日的情景是一模一样。 “韩艺见过太尉。” 韩艺拱手一礼。 长孙无忌笑道:“你来了,坐吧。” “多谢。” 韩艺准备跨上卧榻前,突然发现长衫的下摆全是泥巴,下意识看了眼长孙无忌。但二人同时呵呵笑了起来,因为第一回在此见面,也发生过同样的状况。 “坐吧!坐吧!” 长孙无忌笑着挥着手。 韩艺稍显尴尬的点了下头,然后才坐上去。 长孙无忌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韩艺,但未做声。 韩艺立刻道:“太尉,还请你相信我,我绝无做出对不起太尉的事,当日,我不过就是略施小计,试探了一下大司空。” “这老夫明白,你岂能左右李勣的想法。”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但老夫还是想听听,你和李勣究竟谈了些什么。” 韩艺先是将如何见得李勣的经过告知了长孙无忌,至于他和李勣的谈话,他当然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隐瞒了一些关于他自身利益的谈话,另外,他还将自己想与李勣合作的事,告知了长孙无忌,因为这是隐瞒不了的。 长孙无忌皱眉道:“如此说来,李勣之所以前面一直装病,主要是在试探陛下的决心?”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但事情恐怕非太尉想得那么简单。” 长孙无忌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派我去游说李勣前,曾告知我,其实当初太宗圣上曾也将陛下托付给了李勣。”随即他又将李世民贬李勣出长安,又让李治召李勣回来的事告知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这事他并不知道,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韩艺点点头。 其实一直以来,长孙无忌都是以为李世民在临终前将李勣贬出长安,主要是维护他,帮助他消除一个竞争对手,让他辅助李治顺利登基。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显然李世民在托孤一事上,还埋藏了一条暗线。 长孙无忌愣了好半响,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竟然含着热泪,仰面叹道:“先帝真是英明啊!” 但是他心里却是非常受伤,他与李世民那真的古往今来少有的明君贤臣,而他们与其他明君贤臣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有着超越政治的友情。长孙无忌何许人也,他能不知道李世民这么安排的用意吗?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太尉,我能否多嘴说一句。” 长孙无忌道:“说!”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及这一个内幕对他的打击大。长孙无忌一生始终忠于李世民,然而他今日才醒悟过来,君臣关系始终大于一切。 韩艺道:“我以为太宗圣上此番安排,无可厚非,而且也不仅仅是太尉想的那样,恰恰是为了保护太尉。” 长孙无忌沉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特意打听过此事,当时的情况,陛下是安排太尉你主持朝纲,让卢国公带人守卫京城,在这种安排下,像李勣这种与太尉关系甚浅的功臣,是不可能让他留在京城的,他必须要离开。另外,我认为此中也有试探之意,倘若当时李勣不肯离开,亦或者表现的拖拖拉拉,那么我想太宗圣上决计不可能放过他。相信这也是为什么李勣在接到圣旨后,连家都不敢回,就急匆匆的出了长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至于是否是为了防备太尉你,我认为肯定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但是我认为这是太宗圣上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太宗圣上留下李勣,主要也是想提醒太尉,不要越过那一条线。据我所知,长孙皇后临终前,曾嘱咐过太宗圣上,不要给予长孙家族太多,想必其意指的就是太尉。但是太宗圣上兀自重用了太尉,并且委以重任,可见太宗圣上对于太尉的信任已经超越一切。” 长孙无忌听后,面无任何表情。 饶是韩艺也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道:“当然,这不过是我个人的臆断,太尉听听就是了。” 长孙无忌只是点了点头,突然道:“现在陛下那边的情况如何?”(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一十九章 目标---关陇集团 “关于右仆射的事,陛下并未跟任何人商量,我也是听人说的。” 韩艺如实说道。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道:“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韩艺点点头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那一道圣旨是由陛下亲自起草的,直接交由李义府宣读,并且执行。” 长孙无忌道:“那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这么做吗?” 韩艺道:“我认为这是陛下想表达对于太尉不满。” 长孙无忌沉默不语。 韩艺又道:“太尉,记得当初我就曾说过,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陛下想要的不是谁当皇后,而是。” 说到这里,他就停住了。 长孙无忌道:“为什么你不继续说下去。” 韩艺道:“陛下不想再受任何大臣掣肘,陛下想要自己当家做主,想成为这个国家唯一的中心,就跟太宗圣上一样,废王立武也是为此服务。其实——其实我一直都认为太尉有些小觑陛下了,我也曾提醒过太尉,但是我却能理解太尉这种心理,这是人之常情,陛下是太尉一直看着长大的,其感情超越了父子感情。在我家乡有这一句话,在父亲眼中,儿子永远长大不。但其实陛下真的已经长大了,他绝不会甘愿受制于人,他是有着雄心壮志的。” 长孙无忌闭目轻叹一声,如果他一开始就这么想,也许事情进展不到这一步,正是因为他的大意,不断对李治采取妥协策略,这才酿成今日之祸,问道:“那你以为老夫该如何应对呢?” 韩艺一怔,道:“这——这我不知。” 长孙无忌道:“就算不知,你肯定也有想法,说吧,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说不得的。” “那我可就直说了,倘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太尉见谅。” 长孙无忌点点头。 韩艺这才说道:“从陛下的动作来看,显然这一次陛下不会再做出任何妥协,贬走右仆射只是第一步,但这也充分说明陛下对于太尉还是有所忌惮,不敢急于求成,但是毋庸置疑,下一步肯定就是废掉王皇后,立武昭仪为后,然后开始重用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同时,也会慢慢的将太尉的势力逐出长安,从而达到陛下的目的。至于陛下会如何对付太尉,那我也不清楚。” 长孙无忌道:“你还没有说老夫该如何应对?” 韩艺嗫嚅几回,才道:“太尉,你的地位非同一般,在民间的声望又这么高,纵古观今,宰相走到这一步,若想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只能再往前走一步,而且也不能小打小闹,必须亲自站出来,与陛下决战。太尉还有一优势,就是太尉自始至终都未出手,不管是陛下,还是大司空,都不知太尉还有多少手段没有用出来,反过来说,陛下、大司空他们的势力一目了然。” 权臣与君主难免会有一战,除非君主自甘堕落,就好像刘禅与诸葛亮,刘禅不跟诸葛亮争,那就能很好的相处下去,但是权力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几个皇帝甘愿受人摆布,李治也不甘愿受制于人,也可以说,这一战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很少有完美的结果。 要知道长孙无忌都还未出手,他若出手,这威力究竟有多大,没有人知道,说不害怕,肯定也是假的,哪怕是李勣,在面对长孙无忌的时候,他也要胆怯三分,毕竟这不是打仗,玩政治,他可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 长孙无忌听后,面无表情,抿了一口冷却的茶,突然瞧向韩艺,道:“你也赞成这么做吗?” 韩艺迟疑半响,道:“不瞒太尉,我并不赞成。但是,我非常能够理解太尉走出这一步,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我之所以走上仕途,多半是受当年陈硕真造反的影响,我希望能够尽一点微薄之力,为了我大唐做一点事,即便我身份敏感,也参与到这一次的斗争的当中,但是我在这期间,我从未做过伤害大唐的事。不过太尉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然也不会站在陛下那边,我会选择携家眷隐退,而且一旦太尉与陛下发生正面冲突,那我的作用其实已经不大了,也希望太尉能够成全我。”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疑惑道:“你甘愿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韩艺道:“当然不甘心,我心中也是有抱负的,但我更加不想见到这一切发生,也许在许多年之后,我还会回来的。” 长孙无忌沉默了半响,他在思考韩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从韩艺以往做的事来看,他的确未做过对不起大唐,对不起百姓的事,哪怕是一件都没有,相反,他做过非常多有益于国家和百姓的事,为此他还得罪了不少人,你很难说他是在说谎,道:“既然你不想,那你可想过阻止这一切发生。” 韩艺微微一愣,随即眼睑低垂,没有说话。 长孙无忌道:“方才那话你都敢说,还有什么是你忌惮的吗?” 韩艺眼皮微抬,道:“不知太尉你可有听过,一朝天子一朝臣。”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道:“你继续说下去。” 韩艺道:“只要太尉你坐在这个位子上,对于陛下而言,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陛下不得不事事都要询问太尉你的建议,这就与陛下心中所想背道而驰。如果——如果太尉你能够主动退位的话,或许可以避免这一次风暴。” 长孙无忌苦笑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出现了,但岂有这么简单。就算老夫愿意退位,但是只要老夫活着,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就寝食难安,如果让他们掌权的话,呵呵,老夫更是难逃一死。” 韩艺摇摇头道:“陛下的目的,是要自己掌权,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不过是陛下的棋子而已,如果再让他们掌权,那陛下又何苦与太尉你撕破脸皮。如果太尉退位,唯一能够保住太尉的,那就是陛下。然而,当初若非太尉你鼎力支持,陛下恐怕也难以坐上这个位子。所以在我看来,如果太尉能够主动向陛下认错,并且劝说那些老臣子逐个退出朝野,将权力交由陛下,我相信陛下不但不会怪罪太尉,还会感激太尉,陛下也绝不会去对一个无权无势,还帮助过自己的舅舅动手。” 长孙无忌道:“如果老夫失去一切的话,那岂不是任人宰割,李义府等人,老夫再了解不过了,他们绝不会放过老夫的,就跟老夫不会放过他们是一个道理。” 韩艺道:“太尉的退位,并没有失去一切,相反还是保留了自己的势力。太尉只需和几个名望颇高的元老大臣退居二线,让陛下可以在朝中不需要在顾忌任何势力,可以一展心中抱负,但同时太尉也可以暗中提拔新的人才上来,以此抗衡李义府等人。 在这一点上,太尉可以借鉴山东士族,他们的家族一代一代久盛不衰,就是因为他们不断培育新的人才,下来一批,又可以支持新的一批上去,这就可以很好的避免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瞒太尉,其实我对李义府等人也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们都是没有任何原则的人,如果让他们掌控朝野,无所顾忌,那对于大唐和百姓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还有武昭仪,她费劲千辛万苦才登上后位,为了保证这事不在发生,必定会将手伸向外廷,如果太尉活着的话,就能够防着他们祸乱大唐。” 长孙无忌皱眉沉吟着,“提拔新的人才上去?”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我看包括长孙公子在内的长安七子就非常合适,因为他们七人有着远大的抱负,而且还有着崇高的品格,如果他们上位了,那不用说,一定会成为李义府他们的敌人,当然,他们也不见得会忠心为太尉办事,但是他们可以更好的辅助陛下,带领大唐走向更强盛。尤其是长孙公子,我与长孙公子合作过,长孙公子对于律法的造诣,恐怕都已经胜过太尉了,而且长孙公子有着抱负和理想,我个人也是非常欣赏长孙公子的才华。” 说到长孙延,长孙无忌终于露出了微笑,这个孙子的确是他心中的骄傲,但是同时心中也有些担忧,如果他输了,那么长孙延肯定也会没命的。突然,他呵呵笑了起来,道:“你似乎还遗漏了一人,这个人兴许比延儿要更加合适。” 韩艺一怔,道:“不瞒太尉,其实我也想过毛遂自荐的,但是我出身贫寒,又这么年轻,恐怕难以服众。另外,太尉是相信我,还是相信长孙公子?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从这一点来看,我并非是最佳的人选,我更愿意暗中辅助长孙公子。” 这话也可以说是,如果你完全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愿意。 韩艺从未有隐瞒过自己的野心,从一开始他就自比韩信。 长孙无忌低眉沉思着。 如果他选择退居二线,保存自己的势力,同时提拔新的人才上来领导关陇集团,韩艺无异是最佳的人才。 首先一点,韩艺表面上是李治的人,那么他只需要稍微用点手段,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还不会让人察觉出来,如果他提拔长孙延的话,那李治都明白这只是换汤不换药,李义府他们更加不会答应了,暗中支持韩艺,就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而且,知子莫若父,长孙延虽然聪明,但是比较内向,而且原则性极强,不善于变通,至少目前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他掌控不了大局,也不是李义府等人的对手。而韩艺年纪虽轻,但已经展现出非凡的才能,他能够很好的顾全大局,与李义府他们倒是有得一拼,若在加上他的势力支持,至少不会落于下风。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韩艺就是那个完美人选。 但正如韩艺所言,他是否能够相信韩艺,也许他此刻是相信韩艺的,但是一旦韩艺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他还能否掌控住韩艺,另外,韩艺一去,李勣立刻站了出来,虽然他也明白,韩艺是不可能左右到李勣的,这肯定还是李勣的本意,但这始终让他对韩艺生出一些怀疑,只是他未有表露出来罢了。 长孙无忌思忖许久,突然道:“说了这么久,你也口渴了吧,这茶都已经冷了。” “啊?是。” 韩艺端起茶杯了喝一口茶,商谈也就此终止了。别看韩艺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在这一刻,他的心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因为他想要获得的利益就是——整个关陇集团。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章 你才是罪魁祸首 对于韩艺个人利益而言,今晚谈话的重要性,并不亚于李治跟李勣的那一番谈话。 在此之前,有很多人都非常好奇,包括武媚娘、长孙无忌在内,为什么韩艺在李义府他们上来之后,就渐渐淡出了朝野,那可是立功的绝佳机会。 韩艺跟武媚娘说,是怕影响内部团结。 跟长孙无忌说,是不想跟李义府等人同流合污。 但其实这都是假的,作为千门中人,哪有这么多原则,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今日,他想要的是,继承长孙无忌的势力,成为继长孙无忌之后,新一任关陇集团的代表人物。 如果他当时站出来,与李义府等人去跟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作对,那么两边势必会结仇结怨,那么他就很难继承长孙无忌的势力。他必须要避开这一点,为此他放弃了大量立功的机会。 而他这么做,也是逼于无奈,他查过两个人具体资料,一个就是武士彟,另一个则是马周。 这两个人都是寒门出身,但是武士彟干到国公的位子,而马周更是当了宰相,对于韩艺而言,都是非常好的参考。但是,他们纵使干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却无法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跟其余宰相是比不了的,而且他们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 韩艺绝不想走他们的老路,虽然他还年轻,但是他却觉得时间对于他而言是非常宝贵的,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而且,你别看韩艺好像挺无所谓似得,其实他心里也害怕许敬宗他们会排挤他,甚至于陷害他,他不可能任由许敬宗等人做大,而自己却毫无建树,那无异于是在等死,因为他太了解许敬宗、李义府这种人了,倘若一朝得志,必定会弄死他,那么对于他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继承别人的势力。 就好比韩艺与元家合作是一个道理,如果让北巷发展到可以开展南进计划的地步,那需要很多年,这他可受不了。 同样的道理,如果韩艺能够继承长孙无忌的势力,得到关陇集团的全力支持,那么一夕之间,他哪怕只是一个六品小官,地位也是非同小可。 老千擅长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空手套白狼,这才是老千的本质。 韩艺玩得也就是这一招,只不过他也确实是艺高人胆大,敢在长孙无忌、李治、武媚娘、李勣眼皮底下,玩了一手瞒天过海。 不过,因为他无法左右局势,事先他也不知道谁赢谁输,但是不管谁赢谁输,得罪关陇集团都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如果是长孙无忌赢了,凭借他立下的功劳,长孙无忌也会提拔他,他还是要依靠关陇集团。倘若李治赢了的话,他出身比崔义玄、许敬宗等人差太多了,在朝中又没有人脉,在成功后势力掠夺方面,他抢不过许敬宗等人。 因此,关陇集团对于韩艺而言,那是至关重要,甚至于成败就在此一举。 但这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事先韩艺将心中所想告诉任何人,任何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神经病。 然而,到了如今,他已经握有五成把握。 因为韩艺估计事到如今,长孙无忌不太可能会跟李治硬来,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长孙皇后就剩这一个儿子了,你要将李治赶下去了,那长孙无忌就会失去了外戚的光环,而且你扶植谁上去也是一个问题。另外,长孙无忌在面对李勣的时候,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发动政变的最关键要素,就是军权,而在军权方面,目前李勣是最强的。 其实这也得怪长孙无忌自己,在贞观后期,唐朝三大名帅,薛万彻、李道宗、李勣,本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互相掣肘,结果长孙无忌倒好,将薛万彻和李道宗都给杀了,李勣躺着成为了军中第一人,威望那是与日俱增,无可匹敌。因为论辈分,论功绩,李勣都已经是最高的了,程咬金虽然辈分高,但是功绩还是远比不上李勣,毕竟程咬金还没有当过大元帅。倘若薛万彻、李道宗都活着的话,并且长孙无忌能够游说他们两个支持自己,那么李勣的威力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大了,兴许都不敢跳出来跟长孙无忌叫板。 局势可能完全不一样了。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么长孙无忌可选择的余地也不多,只有退居二线,主动将权力交还给李治,这样可能还能够换取李治的感激。如果等到李治羽翼丰满,将他的人都给铲除之后,那就得另说了。 但是长孙无忌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势力,甘愿在家养老,他退居二线,肯定是为了保存自己辛苦建立起的势力,那就必须推举一个人上去,继续领导关陇集团。 那么韩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简直就是完美。 其实韩艺也一直在极力将自己塑造成这么一个完美的人选。 如果他推举韩瑗、来济上去的话,那就是换汤不换药,李治不可能会答应的。 长孙延又没有这能力,而且与他的关系甚密,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肯定会将矛头对准长孙延。反正,当初你爷爷是怎么压制我们的,我们就怎么压制你。 唯有韩艺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他是李治的人,暗中支持他,就可以瞒天过海,操作起来要简单许多。 但是这不过都是韩艺的推测,长孙无忌对于权势也有着超乎常人的喜爱,他会甘愿退居二线吗?因为现在胜负还犹未可知,而且李治与长孙无忌目前还没有正面冲突过,李治究竟是怎么看待长孙无忌的呢?这都是未知数。另外,长孙无忌是否真的相信韩艺,这一步棋也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韩艺只有五成把握。 当然,即便长孙无忌愿意这么做的话,其实也是非常困难的,首先一点,韩艺太年轻了,又不是贵族出身,关陇集团可是掌控三朝的老牌集团,里面的大佬会愿意服从韩艺吗? 不过,韩艺倒是有信心可以做到这一点,前提是要长孙无忌愿意支持他 . 翌日。 秋风拂过,南郊外呈现出一片萧索的景象。 一行人马缓缓行来,中间那一辆马车的窗内一张落寞的老脸随着窗帘的瞟动,若隐若现,这人正是褚遂良。 贬褚遂良去潭州,这是李治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圣旨,千万不能拖,必须展现出至高无上的皇权,就得立即执行,因此只是给了褚遂良一日的准备功夫。 褚遂良一直被囚禁在家中,对外面的事浑然不知,等到解禁之时,却得到如此噩耗,这对于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前一刻,他还是托孤大臣,在朝中的地位仅此于长孙无忌,可这一夜之间,他就失去了所有。 这就是朝堂。 这就是政治。 忽然,又有两辆马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老爷,好像是太尉他们。” 褚遂良的车队也停了下来。 很快,两辆马车就追了上来,只见长孙无忌、韩瑗、来济从马车上下来。 而褚遂良也从马车上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长孙无忌突然叹了口气,道:“登善,我对不起你啊!” 他始终还是没有站出来帮褚遂良说话,这让他对于褚遂良充满了内疚,毕竟他知道这世上褚遂良是最忠于他的,失去褚遂良对于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但是他也有他的顾虑,如果他要站出来,就不仅仅是建议这么简单了,因为李治肯定不会答应的,圣旨都下去了,岂有收回的道理,李治这一道圣旨就没有给双方留有任何缓冲的余地。那么只有拼实力,可拼实力的话,一旦失败,那可就全完了,而且是整个关陇集团都将会灰飞烟灭。长孙无忌到了这一刻,难免会出现犹豫,可惜李治并未给他多少时间去思考。 褚遂良忙道:“辅机兄,你万不可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倘若那****听了你的话,岂会落得如此地步,这一切都是我褚遂良咎由自取。” 当时要不是他用力过猛,可能李治都已经认输了,他心里也一直都非常后悔。说着他反而担忧的望着长孙无忌道:“辅机兄,我走之后,你可得小心呀,若是你再有任何闪失,到时我大唐落入李义府、许敬宗等奸人手中,必将会生出祸乱。我们就真是愧对先帝嘱托。” 想到李世民临终前的嘱托,他不禁黯然泪下,掩面哭泣起来。 他一生只忠于两个人,就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即便是到了这一刻,他不但不怪长孙无忌,反而非常担忧他。 长孙无忌一听,眼眶不禁也红了,只觉喉咙里面堵着什么似得,说不出话来。 来济道:“登善,你大可放心,等此事过后,我们一定求陛下,让你回来的。” 韩瑗连连点头道:“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褚遂良点着头,却没有做声。 他当然也想回来,毕竟当了这么久的权臣,他始终觉得长安才是他的舞台。 几个老友在这里停驻好半响,但是所言甚少,因为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 终于,在依依不舍中,褚遂良还是上得马车,缓缓朝着南边驶去。 长孙无忌望着远远离去的马车,目光异常复杂。 韩瑗、来济偷偷瞥了眼长孙无忌,嗫嚅着,但始终并未说出声来。他们其实都不怪长孙无忌,因为他们还是忠于大唐的,毕竟是从贞观时期过来的臣子,在开明的贞观年代,他们获得了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因此大唐在他们心中始终还是第一位的,他们也不太愿意使用非常强硬的手段去对付李治。 别过长孙无忌他们后,褚遂良在马车里面哭得是稀里哗啦。但是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将李道宗发配边疆,结果一代名将李道宗生生病死在途中,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右仆射,请留步!” 当褚遂良的马车行得五六里时,忽听得边上有人喊道。 褚遂良掀开窗帘一看,只见一个青年骑着马朝着他这边跑来,不禁怒容满面。 此人正是他的克星——韩艺 正所谓人走茶凉。 褚遂良今日离开长安,他已经预计到不会很多人来送他,毕竟这场争斗还未结束,谁敢趟这浑水,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出现。 他与韩艺可算是老对手,大局先放在一边不说,他可是屡屡在韩艺手中吃亏,而且他也知道李勣是因为韩艺的游说才出山的,至少外面是这么传的,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恨不得拨了韩艺的皮,拆了韩艺的骨。 “韩艺见过右仆射!” 韩艺骑马上前,微微一笑,拱手道。 褚遂良怒哼一声,道:“你来作甚?” “在下赶来是特地给右仆射送行的,好在没有错过。”韩艺脸色兀自带着微笑。 可是在褚遂良看来,这却是对于他的嘲笑,咬牙切齿道:“休要说得这么好听,你无非就是来看老夫的笑话的。你也别得意,终有一日老夫会回来的,到时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自己是灰太狼呀,说回来就能够回来。韩艺倒也不恼,道:“右仆射要这般想,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绝非来此看右仆射的笑话,我还不至于这么闲,我来此送右仆射,主要是因为当初我初来长安,右仆射还来过我北巷捧场,并且想招我入工部,也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来此相送,也算是报答这一份恩情。” 褚遂良哼道:“不必了,我只恨当初没有将你赶出长安。” 韩艺自当没有听见,道:“不知右仆射可否下车与我聊上几句,我倒有些话想跟右仆射说。” 褚遂良本想一口拒绝,但转念一想,若是拒绝的话,岂不是怕了他。一声不吭,下得马车来。韩艺也赶紧从马上下来,手指着自己的马,朝着褚遂良的一个仆人道:“交给你了。” 说完,就将缰绳扔给那仆人,然后朝着褚遂良伸手道:“右仆射,请!” 褚遂良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去。 韩艺笑了笑,快步追了过去,笑道:“想必右仆射此时心中一定很不甘心,觉得自己被奸人所害,亦或者觉得陛下听信谗言,忠奸不分,将右仆射这等忠臣贤臣赶出长安,将来必定会后悔的。” 褚遂良冷笑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韩艺呵呵一笑,道:“那不知右仆射可有想过是谁造成这一切的?” 褚遂良微微一愣,瞥向韩艺,道:“你此话是何意?” 韩艺道:“也许右仆射是在怪罪武昭仪,亦或者我。但不知,右仆射可否想过一个人。” 褚遂良皱眉道:“什么人?” “褚遂良!”韩艺一笑道。 褚遂良怒目睁圆,狠狠瞪着韩艺。 “看来右仆射是肯定没有想过。”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如今在朝中有一种说法,就是因为太尉揽权过度,造成皇权孱弱,才有今日之争。可是在我看来,这也怪不得太尉,当然,更加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右仆射你,今日这一切都是右仆射你造成的。” 褚遂良激动道:“你胡说,若非你这等奸佞小人在陛下身边怂恿陛下,陛下又岂会干出这等有违礼法,让天下人耻笑之事来。” 他心想,若真要怪罪,怎么怪不到他头上来,他的老大是长孙无忌,那边是李治和武媚娘。 “非也!非也!”韩艺笑着摇摇头,道:“我曾听陛下说过,先帝在临终前,曾亲口嘱咐过你一句话,就是让你一定要保护好太尉,莫要让人离间了陛下和太尉。不知是否?” 当初李治在游说李勣的过程中,也将当年托孤一事,告知了韩艺。 褚遂良皱眉道:“是又如何?” 韩艺道:“就当时的情况来看,太尉已经是权倾朝野,乃当朝第一人,只有他去对付别人,没有人敢对付他,为什么先帝偏偏让右仆射你去保护太尉呢?难道右仆射的本事比太尉还要大?而且还要在临终托孤时,再三强调这一点。” 褚遂良听得微微皱眉,道:“老夫一直都在遵从先帝的嘱托,只是老夫一时冲动,才酿成今日之苦果,否则的话,你们焉能恁地嚣张。” 韩艺摇摇头道:“而我要说的正是因为右仆射理解错了先帝的这一句话,才会酿成今日之苦果。” 褚遂良一怔,道:“理解错了?” “不错!” 韩艺点头道:“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先帝在临终前,为什么会恁地担忧别人离间了太尉与陛下的关系,因为这就是先帝最为担忧的一点。在贞观后期,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周边强敌相继被消灭,若由太尉和右仆射来辅助陛下治理国家,大乱是不可能出的。最令人担忧的其实就是太尉与陛下之间的矛盾。 据我所知,长孙皇后曾再三叮嘱过先帝,莫要重用外戚,但是先帝对于太尉始终非常信任,但是信任是一回事,绝对信任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太尉曾今就有揽权过度的习惯,恰好当今陛下性格又显得有些软弱,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放在一起,你说先帝会不会担忧陛下会被臣子架空?这才是先帝最为担忧的事情。” 褚遂良双目一睁,随即又立刻陷入沉思当中。 韩艺继续说道:“先帝这一句话看似对于右仆射你说的,其实是在警告太尉,为什么害怕太尉与陛下的关系会被离间,从相反的角度来看,就是有可能会被离间。这就是让太尉不要揽权过度,以免被人离间。但是仅此如此,先帝还不放心,因为一旦这种情况出现,那对于大唐王朝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因此先帝对右仆射你说,要保护好太尉。 如何保护?很简单,不要让太尉揽权过度,这就是最好的保护。也就是说,陛下希望右仆射你能够在陛下和太尉之间保持一个平衡,如果太尉揽权过度,你就必须站在陛下这边,以此来平衡太尉的权力,如果陛下权力过重,但是陛下毕竟年幼,治理国家恐怕非常需要太尉的辅助,那么右仆射你就应该站在太尉那边,一同辅助陛下。” 说到这里,韩艺叹了口气,道:“可惜右仆射你理解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你一味的去保护太尉,并且坚决的站在太尉那边。先帝一代明君,开创出更古未有的王朝,可谓是算无遗漏,然而先帝却忽略了右仆射你的性格。记得先帝曾如此评价右仆射,‘褚遂良耿直,有学术,竭尽所能忠诚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右仆射你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独当一面的才能,当年先帝在世时,右仆射你全心全意依靠着先帝,先帝走后,右仆射你又依靠太尉,这不但没有完成先帝的嘱托,还加速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两位托孤大臣同仇敌忾,这对于皇权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幸好的是,先帝非一般人也,其远见和谋略要胜于所有人,因此先帝还安排了大司空暗中监督你们,这才有今日之果。倘若右仆射当时理解了先帝的良苦用心,这一切是根本不会发生的。敢问右仆射,你有何资格去怪罪他人?你辜负了先帝,辜负了陛下,辜负了太尉,也辜负了大唐,你才是我大唐最大的罪人。” 褚遂良听得怔怔不语,右手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韩艺说得没错,他心里一直都怪李治没有体会到他的忠心,听信小人谗言,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殊不知李治是必须要这么做的,不是小人怂恿李治这么做的,跟武媚娘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皇帝如果没有权力,那算什么皇帝。 过得半响,褚遂良双目一合,仰天长叹一声,此时他心里只有满满的内疚和悔恨,又复杂了看了眼韩艺,道:“你为何要与老夫说这一切。” 韩艺笑道:“很简单,因为我比你大度。” 这一句话堵的褚遂良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他一直都非常骄傲的,因为他从小文采非凡,尤其书法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可追王羲之,就养成了他一种骄傲自大的心态,可是如今,却在一个刚满弱冠之年的青年面前自行惭愧,关键他还反驳不了。 他的确一直老想如何如何报复韩艺,可是韩艺都没有放在心上,都没空搭理他,这简直就摧毁了他心中的骄傲。 韩艺又道:“虽然我与右仆射有诸多不睦,但是我可从未记恨着右仆射,因为我志不在此,只有小肚鸡肠的人才会坐在宰相的位子上,却整天惦记着私人的恩怨。如果我不跟你说这一番话,你一定会怀着满腔的不甘去到潭州,就算去到潭州也不会尽力为潭州百姓做事,相反的,你只会想着重回长安,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但是在我看来,如果右仆射你还惦记着先帝的恩情,就应该带着一颗恕罪的心去往潭州,尽心尽力造福一方百姓,不要再觉得有任何人亏欠你,要说亏欠,也是你亏欠大唐的。他日见到先帝,或许还能够得到先帝的谅解,如果右仆射你兀自不肯悔改,到时只会惹来杀身之祸,因为任何一个君主都不会愿意做一个傀儡。当然,如果右仆射你放下一切,全心全意打理好潭州,或许还有机会回到长安来。” 褚遂良猛地一怔,呆立半响,随即一语不发,转身便上得马车。 “右仆射一路顺风!” 韩艺微微颔首。 他说的倒是光明磊落,其实心里还是有他的小九九。 然而这个小九九可能没有人想得到,包括褚遂良。 他说这番话的原因,就是潭州。 因为潭州对于他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是他南进计划的一个要冲,目前南方道路闭塞,能走的路不多,潭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要地,但是潭州目前而言,比较荒芜,都是土著和被贬的人居住在那里,如果褚遂良能够将潭州治理好了,那么对于韩艺的南进计划是有非常大的帮助。仅凭元家的势力,还是不能够的,这需要官府的配合。 事有凑巧,李治偏偏安排褚遂良去潭州。 其实韩艺也挺乐于见到褚遂良去到潭州的,因为褚遂良毕竟是当过宰相的,虽然性格有问题,但是本事不用说,治理一个潭州那是绰绰有余。问题就在于,褚遂良不会甘心待在潭州,他一定会想办法回长安。 韩艺跟他说这一番话的目的,就是要他好好治理潭州,不要想太多了,我的南进计划都已经开始了。 另外他选择了关陇集团,而褚遂良是关陇集团的元老,他也不愿意跟褚遂良闹得太僵,这对他以后的发展不利。 这一般人哪里想得到,只是因为韩艺职业的特殊性,千门中人讲究的不是大局,而是布局,如何布局,就是将每一个细节做到完美。通常来说,老千一般死就死在细节上面,韩艺能够活到穿越,就是他对于细节非常看重,不厌其烦的推敲每一个细节,思考每一个细节所能够带来的利益。 ps:七千字大章,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一章 废后 褚遂良终究还是离开了长安,很是凄凉。 但是他并不值得同情,毕竟他可不是马周、魏征那样绝对正直的臣子,想当初在房遗爱一案中,他可也是出了不少力,既然你能这样去搞别人,那别人来搞你,也很正常呀,出来混的总归是要还的。 不过,韩艺却有一点点理解他。 褚遂良飞鸟依人的性格,不一定就是天生的,多半还是后天养成的。 因为褚遂良是杭州人士,虽也是出身名门,但却是江南士族,而唐朝还是以北方为中心,权力中心还是围绕着关陇集团和山东集团在转,外来乍到的褚遂良只能依附一边,才能够平步青云,不然的话,他是挤不进去这个圈子,哪怕马周后来当了宰相,其实都不在这个圈子里面。 褚遂良想要进入这个圈子,只能依附别人,他选择了关陇集团,因此也得以重用,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性格上变得飞鸟依人 但是褚遂良的离开,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意味着刚刚开始。 然而,让大家没有料到的是,作为褚遂良的良师益友兼死党,长孙无忌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动静,而且他们这一派也停止了一切针对废后一事的动作,全部都按兵不动。 正所谓时来运转,恰恰这时候岐州长史于承素突然上了一封奏章来,弹劾原本去遂州上任的柳奭在行至岐州时,泄露禁中密语,也就是说皇帝与后宫之间的交流。 但是奏章中却并未提及具体内容,就是这么一句话,显然,于承素是为了迎合李治,才上了这一道奏章。 这真是机灵啊! 李治查都没有查,就直接将柳奭贬为荣州刺史,那就是更远的地方了。 但是李治还是未有提及废王立武之事,他就是在看长孙无忌是个什么反应,等于是一步一步的在试探长孙无忌。 可是长孙无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李治见罢,心里也不由得想,难道我舅舅真的妥协了。你既然不为所动,那我就再进一步,于是就开始了他的最终目的,废王立武。 而这废王立武还得分两个步骤,你不能说我之所以废王,就是为了立武,虽然事情的本质是这样的,但是你这么说出来,那也太薄情寡义了,大臣们再害怕也会站出来反对的,反对派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这两件事虽然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但是操作起来,那得分开来操作。 这第一步当然就是废王。 而废王一定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生养,还不能算是正当的理由,不合规矩。 于是乎,李治终于下达了一道决定性的圣旨,就是说王皇后与萧淑妃密谋下毒害朕和武昭仪,朕决定贬她们为庶人,其母及弟妹全部发配岭南。 这罪名那可真是有够毒的。 所谓的密谋下毒,当然就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但这是后宫之事,大臣们哪里清楚,还不就是你皇帝说了算。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说不定这是长孙无忌与王皇后作最后一搏,要毒死李治,然后立太子为皇帝。 这是极有可能的。 一时间也是众说纷纭,私下更是争论不休。 至于将他们的亲人全部贬去岭南,实际上就是打击了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势力,因为其中也牵扯到不少官员。当然,李治对付的只是她们的家人,而不是整个太原王氏,亦或者兰陵萧氏。不过,李治还委派李义府继续彻查此事,是不是王皇后还跟大臣勾结,要谋害朕。 这一举动并非就是想借此拉长孙无忌下水,而是在警告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反对派,谁若敢有异动,那你跟王皇后就是有密谋,谋杀皇帝那可不是小罪啊。 此案一出,朝野上下是人心惶惶,但表面上是却显得非常安静。 而内廷与外廷刚好相反,内廷的人心反而安稳下来了,因为这结果终于出来了,大家不用再惶恐不安了,不知道如何站队,但是表面上却是非常热闹的。 这一道圣旨下来之后,一群太监、宫女奉命冲向了正宫,要逮捕王皇后。 因为武媚娘目前还不是皇后,她不便出面,不然的话,她非得去耀武扬威一番,而且如今正值关键时候,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以免落人口舌,越是这时候,她越是显得小心谨慎。 可是等到他们来到正宫时,顿时就傻眼了,只见皇后穿得那一套富丽堂皇的朝服朝冠,整整齐齐的铺在大厅的卧榻之上,边上还有以前皇帝赏赐给她的一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而王皇后自己此时身着一件灰色素裙,也就是麻布做的,孑然一身的坐在一个木凳上,见到他们来了,站起身来,淡淡道:“你们来了。” 毕竟前一刻还是皇后,这一起身,那是威严十足。 那些太监、宫女真有些犯怵,站在门前不敢进去。 忽然,为首的那个胖胖的太监站了出来,喝道:“你们还站着作甚,速速将此犯人拿下。” 王皇后道:“你们只管带路,我与你走便是。” 她在得知这一切之后,也知道回天无术,于是将皇后的东西全部准备好,放在桌上,就是避免这些下人对她动手动脚的,因为这在她看来,是一种侮辱,毕竟她是名门之后,气节犹在,我输了,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但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 但是武媚娘太了解她的性格了,也最恨王皇后这种盛气凌人的个性,她在刚刚入宫的时候,王皇后可没有将她视作闺蜜,而是将她视作一个手下,王皇后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这让武媚娘一直记恨在心,虽然不能亲自到场,但是她绝不会这么放过王皇后的。 那胖太监嘿了一声,道:“你还当自个是皇后呀,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其余的太监、宫女就一拥而上。 一个老妇宫女直接将王皇后头上的木钗给拔了下来,你一个重犯将头发梳的这么整齐干什么,但见那三千青丝如同瀑布一样披散开来。 王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慌张,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可是她喝止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已经庶人了,跟这些太监的地位一样。但见左右两边各一老妇抓住王皇后的双手,后面一妇人就想将王皇后的头给按下去。这都是武媚娘授意的,她要让王皇后低着头,弯着身子走出去,因为王皇后一直以来都是昂首挺胸,风华绝代,雍容华贵,盛气凌人。 可是王皇后本来性子就很冷了,再加上是名门出身,从小就受到良好的礼仪和家族的荣耀熏陶,不懂得委曲求全,死都不肯低头,贝齿紧咬红唇,鲜血不但的往外渗,最终滴落下来,一声不吭,双手虽然已经被擒于背后,但是身子一直是挺直的。 两个老妇是拼了老命的使劲将王皇后的头往下摁,王皇后就是不肯低头,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她哪里受过如此待遇,心中甚觉委屈,这委屈与荣耀交织在一起,也让她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错,你皇帝要杀我,我不敢不从,但是你不能让我低头认错,也不能侮辱我,我并没有下毒,这是你们栽赃给我的,士可杀不可辱。 那两个老妇见王皇后这么刚硬,要再硬来的话,万一给弄死了怎么办,心里有些犯怵,稍显胆怯的看向那胖太监。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那胖太监走上前,就是一拳打在王皇后的肚子上。 “啊——!” 王皇后从未被人打过,一拳下来,不由得惨叫一声,身体往前倒去。 身后的两个老妇宫女立刻将她的双手紧紧捆于背后,让她的身子只能弯成九十度。 毕竟是武昭仪吩咐过的,不管怎样,也必须做到这一点,要这点事他们都办不好,那还混个p啊。 在这一刻,王皇后的精神几欲崩溃,只觉自己高贵的尊严,被这些下人无情的践踏着,泪水簌簌落下,弯着身子被押了出去。 她也成为了自隋朝以来,第一个被废的皇后,独孤皇后、萧皇后、窦皇后、长孙皇后,那都是一代贤后,大名鼎鼎,虽然萧皇后多有波折,但是杨广还是非常尊重她的,名望很高的,也得到了善终。 王皇后无缘无故背负了这么多罪名,躺着也中枪,又是杀公主,又是厌胜,又是下毒谋害皇帝,就没有一个案件具体查过,到如今还被这么些卑贱之人羞辱,心里能好受吗。 但是宫廷斗争就是如此残忍,如果武媚娘输了,下场也是一样,这也绝不能怪武媚娘心狠手辣,这都是套路,而且武媚娘还是她批准弄进宫来的,等于就是在作茧自缚,也怨不得人。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也不能怪她,首先一点,她与李治没有感情的,是受父母之命嫁给李治的,也不是觊觎皇后,因为当时李治还是晋王,上面还有李承乾、李泰,这皇帝也轮不到李治,但是老天就是这么眷顾李治,送了一把龙椅给李治,结果王皇后躺着也当上了皇后。 但王皇后其实跟独孤皇后、萧皇后、长孙皇后她们都是一脉相承的,皆是出身名门,聪慧刚毅,颇有才华,从小就受过很好的教育,而且都是大名鼎鼎的美人,王皇后的美貌是出名的,连今后的史书上都有记载她,端庄贤德,风华绝代,按道理来说,她是非常适合当皇后的。 但可悲的是,她遇到了李治,李治的性格有着懦弱的一面,这跟其他的皇帝有着极大的不同,而且李治又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可能有恋母的倾向,并且可以在他人生道路上能够辅佐他的人。而王皇后觉得皇后就是管理后宫,不能过问外廷的事,而夫妻之间应该相敬如宾,没事的时候,大家一块看看书,写写字什么的,就好像李世民跟长孙皇后一样,也不懂得取悦男人,可是有几个男人喜欢相敬如宾,男人可是下半身动物呀。李世民跟长孙皇后相敬如宾,但是跟其他妃子,那可是原形毕露,也是一个老色.狼! 更加要命的是,王皇后的家族是长孙无忌一边的,她也算是长孙无忌的同党,那么李治就肯定容不下她了。 这件事从道德和礼法上来讲,李治是千不该万不该,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理亏。但是,从政治层面来讲,李治又必须这么做,作为皇帝,当然是以屁股下的龙椅为重,任何人都可以舍弃,更何况他确实喜欢的是武媚娘,不是王皇后,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才有今日之悲剧。 与王皇后不同的是,萧淑妃就有些不一样,一直在那里叫骂,她很不服气,她有着武媚娘的野心,但是人比较蠢,没有武媚娘的智慧,对付王皇后这种不肯低头,又不懂得博取男人欢心的冰美人,那还是绰绰有余,但是在面对武媚娘的时候,就显得非常嫩了,那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另外,推荐一本书《权臣风流》,可以收藏、惦记一下……(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二章 蠢办法 最近南郊外也真是不太平,前几日,褚遂良刚刚离开,这一日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伴随着阵阵哭啼声,只见一大群人缓缓行来。 这些人正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兄弟姐妹,最大的已经六七十岁了,最小的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虽然只是王皇后和萧淑妃两个人,但他们都可是出身于大家族,这牵扯起来,这人数可是不少,要知道那李义府也不是善茬,以前可没有少受这些大家族的压制,如今终于翻身了,还不将他们往死里整,其实这还算是人少的,只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的直系亲人,要不是长孙无忌那一尊佛还在坐在庙堂上,这人数恐怕还得翻上几倍。 曾几何时,他们还是风光无限,可是这才多久,就都已经沦为阶下囚。 让人只叹世事无常啊! 在一座小山丘上站着四人,正是王玄道、卢师卦、郑善行、崔戢刃。 “还记得几年前,我们来此相送江夏王时,曾还说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废除连坐的规矩。没有想到今日这一幕再度出现在我们眼前,与几年前没有丝毫改变。” 郑善行蹲在山坡上,望着那些人,自嘲的笑道。 “若说这光说不做,恐怕世上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我们几个了。” 卢师卦自嘲一笑,道:“还是韩艺说得对,若是不弄脏自己,又如何能将污泥清除走。” 他们几个还是太执着于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既想一展心中抱负,又不愿意抹得自己一身黑,如果当初他们积极帮助李治,那他们现在估计也是平步青云,就可以一展心中抱负。可是他们对此显得非常消极,甚至于还故意避开此事,尤其是当时厌胜事件,王玄道不愿指证王皇后,导致李治就放弃了他们。 但是你们不干,还有大把人抢着干,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 崔戢刃突然朝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王玄道道:“玄道,你们家不打算施以援手吗?” 王玄道稍稍低头,注视着手中的小乌龟,道:“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谁还敢与他们沾上关系,我们家现在只求保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三人都看向王玄道,面露担忧之色。 王玄道说得很对,这才刚刚开始而已,一朝天子一朝臣吗,更为血腥的风暴还在后面,谁都有可能牵连其中。 秋日和煦,在皇宫的一座花园中,韩艺陪同武昭仪在草地上漫步。 对于武媚娘而言,这心头大患总算是解决了,还狠狠的羞辱了王皇后了一番,心情那是非常愉悦。 其实她也不容易,她十四岁岁入宫,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在这期间她受尽欺凌和侮辱,饱尝了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痛苦。而如今的这一切,都是通过她自己的双手争回来的,她并不觉得自己亏欠过任何人,这不是上天赐予的,是她通过不懈的斗争,用性命夺来的。 而且,这一举打破了贵族垄断的局面,要知道她还是一个女人,道德这些先放到一边去,这绝对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武媚娘是尽情的在享受这胜利的喜悦,笑道:“听闻你还前去送褚遂良呢?” 她觉得韩艺应该去耀武扬威一番。 韩艺点点头,他去送褚遂良肯定是跟李治通报过的,道:“毕竟当初他也算是对我有知遇之恩,只是我没有接受罢了。” “仅此而已吗?”武媚娘又道。 韩艺道:“另外,我也想告诉他败在哪里,戳戳他的锐气,免得他老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好像天下人都亏欠了他。” 武媚娘听得好奇,道:“我倒也想听听,这褚遂良究竟败在哪里?” 韩艺讪讪道:“这不过都是我的猜测,若说出来,昭仪可别笑话我。” 武媚娘笑道:“这是自然。” 于是,韩艺又将自己跟褚遂良的那番话,跟武媚娘说了一遍,还是老套路,意思没有变,只不过语气和措辞改变了不少。 武媚娘沉吟半响,略显惊讶的望着韩艺,道:“想不到只凭陛下的一番话,你便能猜出先帝的用意。” 韩艺摇摇头道:“如果这一切都未发生,那我也难以猜出先帝的用意,我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去推论当初先帝的用意,而且我说得也不一定是对的,谁知道先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这算不得什么本事。” 武媚娘点点头,忽然面露愁色,轻轻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烦心事?韩艺微微一瞥,突然明白过来,道:“昭仪是在因先帝和褚遂良的事感到烦心吧。” 武媚娘一愣,点了点头。 这废王过后,自然就是立武了。但是立武的话,武媚娘和李治永远绕不出李世民这个坎,褚遂良那句话说得好,武媚娘曾是李世民才人的事,这世人皆知的,你们焉能瞒得过去。你***也就算了,低调一点,你还这么嚣张的****那天下人肯定会笑话你们的。 武媚娘又瞧向韩艺,道:“你可有办法?” 因为当日韩艺也在场,她也不怕跟韩艺谈及此事。 韩艺沉吟道:“这事还是尽量不提为好。” 武媚娘叹道:“若能不提,我当然希望不提,但就怕有人借此兴风作浪,这会有损陛下的威望。” 韩艺暗想,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用骗的。想到骗,他不由得心念一动,道:“昭仪,我倒是有一个蠢办法,不知可否?” 武媚娘赶紧道:“快说。” 韩艺道:“这事大家都知道,瞒是肯定瞒不过去,只能稍微包装一下。昭仪何不就说当年先帝卧病在床时,见陛下一直在旁服侍,故将昭仪赐给了陛下了。” 武媚娘不禁眼中一亮,这主意好啊!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整件事就只有三个当事人,李治、武媚娘和李世民,李世民现在已经死了,就剩下两个当事人,他们两个又是同伙,他们要说是这样,你查都查不到。如此一来,这就合法了,等于武媚娘是李治从李世民那里继承而来的,是合法遗产。 但为什么韩艺说这是一个蠢办法了,就是因为这个谎言经不起推敲,天下美女无数,李世民不至于昏庸将自己的小老婆赐给自己的儿子,这傻子都知道是假的,但问题是李世民也不能站出来辩驳,官尚且都有两张口,何况皇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当然是皇帝说了为准,等于就是将这黑锅推给了李世民。是李世民病糊涂了,可不是我好色。 不管怎么样,这都给出了一个非常正式的说法,你只能在下面嚼舌根子,不敢站出来说,因为你没有证据证明我说得是假的。 武媚娘心中已有计较,但此事真的不宜过多讨论,于是转移话题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昭仪学院开张之时,你曾提到过普及教育。” 韩艺点头道:“这我当然记得,我也一直在筹备此事,如今昭仪称后在即,我建议昭仪在称后的当日成立一个‘武皇后教育基金’,专门用来普及教育。不知昭仪以为如何?” “武皇后教育基金?” 武媚娘默念了一边,笑道:“妙!妙!妙!” 其实在这一次宣传过程中,昭仪学院还真的帮了不少忙,虽然只是刚开不久,但凭借此事也是一举成名,因为李义府、许敬宗等人纷纷借此作为理由,说武昭仪心地善良,母仪天下,深得百姓拥护。而且普及教育,可以进一步打击贵族垄断的局面,这符合寒门出身的武媚娘的利益。 韩艺眼眸一转,突然道:“可是仅凭我一个人,恐怕有些负担不起。如果昭仪不反对的话,我倒是能够说服元家加入进来,若是有元家的相助,那就事半功倍了。” “元家?” 武媚娘一愣。 韩艺点点头。 武媚娘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元家是出了名的有钱,有这么一个大财主支持,她如何会反对,再说她确实没钱,但她在这一次的争斗中,也明白内廷必须要有外廷的支持,这是需要花费的,那元家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笑道:“这你看着办吧。” 她也感受到地位改变给她带来的利益。 其实韩艺并未跟元家谈及此事,但是根据元家的以往的动作来看,只要大势已定,他们肯定愿意出资支持武媚娘,这就跟当初支持李渊,支持李世民,支持杨坚是一个道理,他们这一脉就是拿钱换取政治成本。 太尉府。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朝中中立派全部倒向了李治。 但是长孙无忌毕竟三十年的宰相,名望、地位、权势不可能在一日间全部消失,整个关陇集团都非常拥护他,只是他并未出声,因此关陇集团显得比较安静,而且太尉府也不至于门可罗雀,还是有很多人来找长孙无忌,希望他能够站出来,不说改天换日,但不能就此沉寂下去,关陇集团奠定了西魏、隋、唐三朝,无上荣耀在他们的头上,决不能被一个女人给打败。 但是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尤其对于长孙无忌而言,这是一个非常难解的困局。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殊死一搏,但问题在于,这殊死一搏,他能够得到什么,他最不愿见到长孙一脉自相残杀。 另外,他也考虑过韩艺的建议,但是这权势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长孙无忌坐在屋里,眉宇间十分挣扎,现在留给他考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喃喃自语道:“难道袁天罡的预言真得会实现,老夫真的会败在长孙的血脉手里?” 正当这时,那老管家走了进来,道:“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长孙无忌一怔,道:“延儿?” “是。”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有人喊道:“爷爷,你可在屋?” 长孙无忌忙道:“是延儿啊,快些进来吧。” 过得片刻,长孙延就走了进来,先是向长孙无忌行了一礼。 长孙无忌笑呵呵道:“怎么?训练营放假呢?” 长孙延一愣,道:“倒是没有,孙儿请假回来的。” 在这事爆发之后,韩艺就取消了训练营的假期,尽量避免这风波波及到训练营。 长孙无忌道:“请假?你为何要请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长孙延道:“孙儿身体好得很,爷爷放心。”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突然反应过来,叹道:“想不到还是影响了你。” 长孙延道:“爷爷莫要这么说,孙儿也是长孙家的人,孙儿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长孙家给予的,孙儿自然要跟爷爷站在一起。” 他是出了名的孝子,在忠孝面前,他会选择尽孝,但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忠之事来,这就是长孙延的原则。简单来说,就是长孙无忌若是输了,他就陪着长孙无忌一块接受惩罚,荣华富贵一直就不是他心中所求,但是他也不会帮助长孙无忌对付皇帝,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也没有参与到仕途。 长孙无忌非常了解长孙延,真的是老来安慰,招招手,将长孙延拉到身边来,握住长孙延的手,问道:“延儿,你历来就崇尚法家思想,那你可知法家思想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长孙延道:“公平和公正。”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那你从站在法家立场,来说说爷爷这事究竟做错了没有?” 长孙延愣了下,道:“孙儿怎敢评论爷爷。” 长孙无忌笑道:“臣子都敢批评君主,何况爷孙。爷爷也并非自傲到连自己孙儿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兴许你的建议,能够给爷爷带来一些启示。” 长孙延沉吟片刻,才道:“那孙儿就直说了。” “说吧!” 长孙延道:“当初王皇后陪着陛下一路登上皇位,乃是结发夫妻,如今陛下见异思迁,休去原配,并且在没有查证的情况下,就让王皇后背上下毒的罪名,从道德上来将,决计是陛下做得不对。而如今先帝已经去世已久,爷爷作为陛下的舅舅,自然该出面阻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略显忐忑的瞧了眼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道:“你说得很好,继续说啊!” 长孙延哦了一声,道:“但是作为君臣而言,陛下是一国之君,爷爷是臣子,君主有君主的权力,臣子有臣子的权力,这都该按照法制来分配,当初太宗圣上念及陛下年幼,故让爷爷辅助陛下,可——可如今陛下已经长大了,爷爷任务已经完成了,也应该将权力交还给陛下。” 他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虽说长孙无忌掌权,他当然受益匪浅,但是他崇尚法家精神,法家精神就是要按规矩来,如今陛下要掌权,长孙无忌就应该将权力交出来,你不交的话,那就是破坏规矩。 而且他也说的非常委婉,毕竟第一句话还是帮长孙无忌开脱了一番,你是舅舅,皇帝哪怕到了八十岁,也是你外甥,你有权力管教外甥。 问题就在于是舅甥关系大,还是君臣关系大。 按照古代的礼法来看,当然是君臣关系大,忠义两难全,通常后面就是取忠舍义。 长孙无忌听后,良久不语。 长孙延忙道:“孙儿说错话了,还请爷爷责罚。” 长孙无忌瞧了他一眼,只是笑道:“真是难为你了。” ps:求打赏,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三章 殃及池鱼 在废黜王皇后之后,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三人见长孙无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于是立刻求见李治,准备一举完成他们的最终目标。 废王之后,肯定就是立武了。 李治在两仪殿接见了他们三人。 许敬宗率先进言道:“如今王氏已经废黜,后宫不能一日无主,陛下得赶紧立武昭仪为后。” 李治神色中透着一丝犹豫,问道:“朝中大臣对此有何看法?” 李义府道:“王氏和萧氏犯下恁地大罪,其罪当诛,陛下只是将其贬为庶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大臣们都在赞扬陛下心怀仁义,宽宏大量,乃江山社稷之福。” 李治可不傻,这话焉能相信,又问道:“连太尉那边的人都赞成么?” 李义府愣了下,道:“太尉那边倒是没有赞成,但也没有说什么。” “陛下!褚遂良被贬,可是太尉一点动静都没有,都未替褚遂良说过只言片语,老臣看这事不太寻常,说不定太尉在密谋着什么,陛下可一定得小心啊!”在说到长孙无忌,许敬宗是一如既往的积极发言,他恨极了长孙无忌,言外之意,就是暗示长孙无忌可能发动政变,甚至于造反,咱们要先下手为强。 李治听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却瞪了许敬宗一眼,道:“太尉乃是朕的舅舅,他会密谋什么?谁若敢再这般说,朕定不饶他。” 他可不蠢,长孙无忌三十年宰相生涯,又是开国元勋,势力渗透到各个部门,各个州县,没凭没据你就这么说,那不是逼长孙无忌造反,万一长孙无忌造反成功了,最惨的可是他。 李义府又道:“陛下!或许太尉会念及舅甥之情,但是其余人呢?自古以来,多少大臣串谋造反,都是受迫于手下的人,咱们不能不防啊!尤其是卢国公,他与太尉可是有着几十年的交情,而且卢国公又掌控着京师的防卫。” 李治皱眉道:“当初朕登基时,是卢国公曾领禁军不眠不休守卫着朕,他是绝对忠于朕的。” 许敬宗道:“可是卢国公一直都未出声,包括他手下的将领,老臣甚至还听说连大司空都忌惮卢国公三分。” 程咬金对外战绩远不如李勣、李靖等人,但是他一直都是在守卫京师,包括玄武门之变以及李治登基,都是程咬金在守卫京师,在京城禁军的势力,程咬金是绝不容小觑的。 李治听后沉眉不语。 李义府眼眸一转,道:“陛下,若就此论定卢国公会有异动,实有不妥,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微臣倒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李治道:“说。” 李义府道:“一个月前西突厥真珠叶护奉陛下之命,前去讨伐叛贼阿史那贺鲁,可惜未能成功,反而被阿史那贺鲁击溃,近日连发数到信函希望陛下出兵讨伐阿史那贺鲁,而那阿史那贺鲁一直都与我大唐为敌,群臣都建议要出兵讨伐他,彻底消灭阿史那贺鲁,以绝后患,这也是我朝历来对北边的策略。陛下何不派卢国公统兵讨伐阿史那贺鲁。” 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紧急的事件,这阿史那贺鲁本是西突厥大将,后来投奔了唐朝,但是却在李治登基那一年举兵造反,这对于李治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羞辱,李治也一直在对阿史那贺鲁用兵,势要歼灭阿史那贺鲁,但是如今朝中呈现分裂状态,此事也迫不得已被搁浅了。 李治思忖良久,道:“此事朕还得与李司空商量一下。” 虽然他心里有了想法,但是他并不昏庸,行军打仗,李义府他们都是门外汉,信他们就完了,这事得问李勣。 于是,李治又宣李勣进宫议事。 李勣听闻此事,面露喜色,立刻道:“那阿史那贺鲁野心勃勃,一心想做草原的主人,而且此人曾背叛过我大唐,不可再信也,应当出兵彻底消灭他,顺势也可以平定北方,将其纳入我大唐版图。老臣愿亲自领兵前去。”他就爱打仗,而且大唐一直在为彻底消灭突厥余孽做最后的准备,这不是一时兴起,大唐一直将高句丽和西突厥视为首要敌人,这两个一定要灭了。 李治一听,这还得了,你走了,那我怎么办,那我宁愿不出这兵。道:“区区阿史那贺鲁,怎需要劳烦大司空。” 什么区区阿史那贺鲁,他现在是漠北最强的一股势力呀!李勣心想这你不派我去,派谁去啊?因为如今老的一代元帅都已经死了,而新的一代元帅还不知道在那里,除了他还有谁。 李治轻咳一声,道:“朕想派卢国公前去。” “卢国公?” 李勣微微有些皱眉。 李治道:“怎么?不妥么?” 李勣犹犹豫豫道:“老臣一直都非常敬仰卢国公,卢国公也是久经沙场,对付阿史那贺鲁,那是绰绰有余,可是卢国公从未做过三军统帅,经验可能会稍显不足。而此战可平定漠北、草原,彻底消除我大唐北边边境的后患,意义重大,陛下要不慎重考虑下。” 他说得非常有道理,程咬金虽然厉害,但一直以来没有当元帅,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大唐擅长打仗的元帅实在太多了,像李靖、李勣、李道宗、侯君集、段志玄、薛万彻。等等。程咬金活在这么一个年代,也没有办法。 李治见李勣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提醒道:“大司空,朕现在非常需要你留在长安,可除大司空之外,唯有卢国公可担此重任。” 这么一说,李勣明白过来了,李治玩的是一箭双雕的把戏,一来讨伐阿史那贺鲁是有必要的,二来还可以顺便支走程咬金。考虑到当前长安的局势,程咬金在京城的势力也令李勣感到有些压力,所以他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但是,其实李勣最担忧的并非程咬金,因为程咬金是看得见,大家也知根知底,这就不可怕,他担心的是那些看不见的。 为什么李治、李勣直到这一刻,都非常忌惮长孙无忌,并不是忌惮长孙无忌在军中的势力,其实长孙无忌在军中势力并不大,他很少去参与军政,但是长孙无忌背后有许多关陇贵族在支持着他,因为长孙无忌代表着关陇集团在朝中核心利益,这才是最可怕的。虽然如今的关陇贵族虽远不如西魏、隋朝的时候,但是关陇贵族几乎都是军阀贵族,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军中。 哪怕是李勣帐下都有很多将领是来自于这个集团的,这些人是无法预知的,如果他们的家族被长孙无忌煽动起来,那么这些大大小小的将领会选择以国家为重,还是家族为重,没有人可以预知的,这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直到目前为止,李治还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得到李勣的点头后,李治立刻就召集了重臣商议,其中包括长孙无忌、来济、韩瑗,虽然暗地里斗得是你死我活,但是这种军国大事,李治还是得询问下他们的意见,这也是两码子事,而且李治也需要他们帮忙,毕竟打仗打的是后勤,而后勤方面,长孙无忌这一派是最擅长的,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经验。 讨伐阿史那贺鲁,这是关乎着大唐在漠北草原的核心利益,大唐本就是一个扩张性的帝国,出兵是毋庸置疑的,关键就是派谁去。 韩瑗、来济本想提议让李勣去,数来数去,李勣是最合适的。 但是却被长孙无忌给用眼神阻止下来了。 李治亲自开口提议让程咬金去。 程咬金心中早有准备,他作为武将,生来就是打仗的,他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抱拳领命。 而长孙无忌也点头赞成,不管是出兵,还是派程咬金去,他都没有什么异议。 李治也是长出一口气,他也怕长孙无忌要让李勣前去。 此事就此决定了。 出得两仪殿,长孙无忌、韩瑗、来济走中间,李勣走边上,程咬金一个人走在后面,大家几乎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程咬金突然喊道:“太尉请留步。” 言罢,大步追了上去。 长孙无忌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停了下来,余光就看向李勣。 李勣完全当做没有看见,余光都没有往他们这边瞟,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程咬金追了上来,先是朝着韩瑗、来济道:“你们两个先回去,老夫有事要与太尉谈。” 韩瑗、来济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长孙无忌双手藏于袖中,淡淡道:“你这老匹夫过来作甚?” 程咬金叹道:“事已至此,老子过不过来,还能改变什么吗?反正老子也快离开长安了。” 长孙无忌愣了片刻,慢步往前走去,嘴上突然道:“这回是我连累你了。” “行了!我都一把老骨头,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多大的事” 程咬金摆摆手,又略显担忧的看了眼长孙无忌,道:“我走之后,你可得小心啊!” 长孙无忌没有做声。 他们都已经成精了,李治这安排,心里面都明白的很。 程咬金又道:“我说辅机啊,自高祖太原起兵以来,我们跟随先帝南征北战,建立起一个强盛的大唐,什么没有见识过,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福没有享过,咱们一辈子都能当上人家十几辈子,也该知足了。如今咱们还能活多久,到时也只能化成一堆泥土,还图那些作甚,也真亏你有这精力。” 长孙无忌兀自没有做声,继续往前走着。 程咬金摇摇头,道:“行了,老子去打突厥余孽了,省得在这里让你碍眼。” 说着他就大步往前走去。 其实他是想离开的,留在这里,他只会左右为难,索性一走了之。 长孙无忌喊道:“老匹夫。” 程咬金斜目往后一瞥,“作甚?” “此去一定要小心。”长孙无忌担忧道。 程咬金皱了下眉头,随即点点头,大步离开了。 长孙无忌一个人独自往宫外走去,一向杀伐果断的他,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十分的优柔寡断,以前不管是玄武门之变,还是立李治为太子,还是房遗爱一案,他都是非常果断的拍板,从未优柔寡断过,但是他在面对李治时,有太多的顾忌,舅甥情,长孙血脉,李世民的嘱托,甚至于他年纪也大了,锐气肯定减少了不少,他也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曾期望先平稳渡过这一关,等时机成熟时,再出手扭转这不利的局面。可是程咬金的突然离去,让他变得有些不安了,他也无法拿捏准,李治安排程咬金离开,究竟是要对付他,还是为了自保。 其实你要说他不害怕,那也是假的,毕竟当初很多权倾一时大臣都被他斩草除根,他难道就不害怕这一切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也在权衡,如果殊死一搏,一来,他没有什么把握,二来,纵使成功了,那么后面的问题又该怎么办?他这么大年纪了,可能会出现自断长孙血脉,为别人做了嫁衣的后果,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他又觉得失态还未发展到这一步,但是他现在又完全失去了对于李治的控制,他不清楚李治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他知道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的势力迟早会被吞噬干净。 不禁又想起了程咬金方才那句话,都这么大年纪了,究竟图的是啥?他又想到了长孙延,然后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韩艺。 如果退居二线,可以保存现有的实力,不失去对朝堂的掌控,又能将长孙延给推上去,让关陇集团的实力得以延续,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可若要这么做的话,那就必须支持韩艺上位,由韩艺来领导关陇集团,因为韩艺就是那个最完美的人选,也只有他才能担此重任。 问题就在于,韩艺是否值得相信? 一向泰然自若的长孙无忌,在这种危急时刻,不禁也显得非常挣扎。 因为这一刻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改变他、李治,甚至大唐的命运。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四章 没法愉快的玩下去了 如今韩艺虽然少有露面,但是他将一切事务全部放下了,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一场斗争当中,他也在不断观察局势的变化,收集一些相关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关陇集团的信息。 他此时正在等待。 等待属于他的利益,就是整个关陇集团,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也许这在别人眼里,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是千门中人的思想那都是异想天开的,就跟想中六合彩是一个道理,不同的是,老千是能够操控六合彩的结果,如果没有这种思想,也入不了千门。 终于,在程咬金被任命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出征讨伐阿史那贺鲁后的第二天,长孙无忌约见了韩艺。 韩艺见过长孙无忌非常多次,这一次无疑是最紧张的。 还是那间竹林小屋,因为李勣出山后,长孙无忌也有所忌惮,不敢在白天乱晃悠了,只能晚上约韩艺出来。 “你来了,坐吧!” 长孙无忌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太大的变化。 韩艺也看不出长孙无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行了一礼,然后与长孙无忌对席而坐。 长孙无忌突然叹了口气,道:“王皇后被废黜一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露出几分愧疚之意。 长孙无忌问道:“你说废黜王皇后这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韩艺一愣,不明白长孙无忌为何这么问,道:“王皇后庄重贤淑,又是陛下的原配夫人,而且下毒的罪名也只是莫须有,这总不能说是对的,肯定是错的,其实陛下心里也清楚。” 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问道:“那陛下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这——!” “你如实说就是了。” 韩艺哦了一声,道:“一来王皇后是受父母之命嫁给陛下的,陛下与王皇后并无感情,这与先帝和长孙皇后不同,我也是男人,知道这男人一旦变心了,那真是十匹马也拉不回的。再来就是,陛下还年轻,会有逆反心理,这一点太尉也曾提过,你越不让他做,他就越要做。” 心里就纳闷了,说好的关陇集团了,怎么又扯到感情上面去了,现在问这个还有任何意义吗? “是啊!” 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问道:“你认为此事老夫得负多大的责任?” “啊?” 韩艺被问的有些糊涂了,难道这老狐狸皈依佛教呢? 长孙无忌道:“老夫主动问你,自然希望你能够说实话,你但说无妨。” 韩艺讪讪道:“多多少少跟太尉有些关系。” “多少?”长孙无忌问道。 “呃大概三四成吧!” 韩艺很保守的说道。 长孙无忌叹道:“当年先帝将陛下和皇后的手亲自交到老夫手里,让老夫和褚遂良一定要照顾好这一对佳儿佳媳,可是如今老夫不但没有照顾好他们,还让连累他们受此大罪,老夫真是愧对先帝啊!” 什么意思? 韩艺完全糊涂了,这哪跟哪啊!出言安慰道:“太尉勿要伤心,如今一切都还未成定数,说不定还会有转机的” “我看难啊!”长孙无忌摇头一叹,过得片刻,他又道:“韩艺,老夫有件事想拜托你。” 韩艺故作惶恐道:“太尉言重了,韩艺本就是太尉的人,为太尉办事,那是韩艺应该做的。” 长孙无忌道:“王皇后如今虽然还只是贬为庶人,但是依老夫之见,武昭仪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老夫现在也不敢奢求太多了,但求能够保王皇后一条性命,到时老夫去见先帝时,也有脸面乞求先帝的原谅。” 韩艺额头上微微有些冒汗,道:“太尉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这都还不一定的,如今王皇后也只被贬为庶人,可见陛下并未动杀心,武昭仪虽然不太可能会留下王皇后,但是她说了不算。” “可是一旦武昭仪当上皇后,那她就有权力干预后宫的一切事务,王皇后落在她手里,只怕会生不如死,老夫每每念及至此,都是寝食难安啊。”长孙无忌说着是一脸哀伤,又向韩艺道:“韩艺,你能否想办法帮老夫救出王皇后来。” 靠!你玩我啊!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隔了半响,他才颤声道:“这——这我倒是想帮太尉,可是就算我去求陛下放了王皇后,那陛下也不可能会答应我,这太尉你应该清楚啊,哪怕是武昭仪点头了,陛下也不可能会放了王皇后。” 长孙无忌点头道:“这老夫知道,但是你足智多谋,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呢?” 其他办法?天啊!他不会是想让我劫天牢吧?韩艺心里猛地一颤,如果对方不是长孙无忌,他非得爆粗口,你老人家是中风了么?开什么玩笑啊!皇宫守卫那么森严,而且皇后又是重犯,我要能救得了皇后,那我也可以杀了李治。忽然,他暗自皱了下眉头,暗道,难道他的目的是让我立投名状? 念及至此,韩艺稍稍瞧了眼长孙无忌,见其满面悲伤,还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虽然他很有自信,但这事他还真办不到,连想都不敢想,道:“太尉,这我真的无能为力,我连去皇宫一趟都不容易,而且我手下都是一些虾兵蟹将,根本就没有这能力啊。” 长孙无忌伸出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但并未急着喝,而是道:“你或许还不知道,这王皇后如今就关在训练营的边上。” “训练营边上?” 韩艺皱了皱眉,他还真是让我去劫天牢啊,这真的没法愉快的玩下去了。 长孙无忌又道:“另外,老夫在宫内还认识几个人,她们能够接触到王皇后。” 韩艺惊讶的望着长孙无忌,据他所知,后宫已经完全落入了武媚娘的手里,长孙无忌与内廷的唯一联系就是那柳氏,他真不知道长孙无忌在后宫还有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长孙无忌苦笑道:“你莫不是忘记了,老夫的妹妹曾是先帝的皇后。” 对呀!大名鼎鼎的长孙皇后可是他的亲妹妹啊!要是这么算来,长孙家在后宫有势力,那是非常正常的,这老狐狸真是深不可测啊!竟然连武媚娘都未曾察觉到,幸亏老子每回跟武媚娘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丫鬟都离得很远,不然的话,老子可就栽了,看来我还得更加谨慎一些。 韩艺心里也有些发毛了,究竟长孙无忌还隐藏了多少势力,究竟朝堂上还有多少人是他的内应,光想想都很恐怖呀。 还是那句话,三十年的宰相生涯,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抹平的。 长孙无忌见韩艺挣扎不语,于是道:“若是你实在没有办法,那老夫也能够理解,其实这也无关大局,只是老夫希望留点颜面去见先帝。” 你得了吧,你要能够理解,你还提出这种恐怖的要求来,真把我当神来看了。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韩艺道:“太尉,能不能让我先想想。” 长孙无忌点点头,倒也没有催他。 韩艺脑袋飞快运转,关键他得找出长孙无忌这么做的原因,这才能对症下药。 但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明白。 不过韩艺知道,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长孙无忌肯定不会放心他,那么他就无法得到关陇集团的支持,要是这样的话,他就只能一步步去奋斗,虽然李治非常看重他,但是群臣都不接纳他,这是非常困难的,他的计划就是要获得关陇集团的支持,他不想让自己的努力白费,心想,不管怎么样,我先答应下来再说。点头道:“太尉,这事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但至于能不能成,我真不敢给予丝毫保证。” 长孙无忌露出微笑,道:“这老夫当然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尽力就行了。” 这老狐狸就是在打什么主意。韩艺头筋发疼,但还是那句话老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获得如此大的利益,那就必须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哪怕是行骗,骗一亿肯定比骗一百万难一万倍,这个世界是非常公平的。道:“太尉,虽说王皇后就关在训练营的边上,但是两边守卫森严,我也没有去过那里,如果有皇宫的图纸话就再好不过了。” 长孙无忌从身旁拿出一个包袱来,放在桌上,道:“这里面有关于皇后被囚之地的一切资料。” 哇!这你都准备好了,看来我不答应都不行了!韩艺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但直到第二日韩艺回到北巷,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真不知道为什么长孙无忌这么看好他,连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都交给他来做。 躺着在床上,双手枕头,虽然通宵未眠,但此时此刻他还是难以入眠,心想,难道那老狐狸是在试探我?这也不对呀,这怎么看也想是在害我呀?难道他看穿了我的用意,就算如此,那我还是有利用的价值,他也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害我,我也不会这么傻,真的去做这蠢事,这太说不通了。可如果他是要试探我,那么就证明他接受了我的策略,这就更加说不通了,如果我失败了,那我就全完了,纵使我是忠于他的,到时我都成为一具尸体了,还能帮他干什么,这真的不科学啊!难道。 韩艺突然坐了起来,皱眉沉思着,过得半响,他咬着牙道:“不管是哪种可能,我都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言罢,他立刻拿出长孙无忌给他的资料看了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一场误会 如今这情况,不管是李治,还是武媚娘,都不可能将王皇后给放了,这是绝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劫狱。可是跑去皇宫劫狱,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啊! 这长孙无忌还真是给韩艺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啊,光听上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长孙无忌贵为当朝第一人,若是出个太简单的题目,那未免也太掉身份了。 由此可见,他也并未感到非常焦虑,他还是有充盈的时间的,好歹也是当朝第一人,谁敢妄动。 不过,韩艺也是那种越挫越勇的人,不然的话,小时候就挂了,哪里还撑得到穿越啊!他仔细的看了看长孙无忌给他的资料,根据资料显示,王皇后和萧淑妃都被收押在太极殿西北边的掖庭宫的一个小院内。 这掖庭宫主要是太仓和内侍省的所在地,就是太监和宫女所居住和办公的地方,以及宫中粮食的储备地,另外,就是一些犯罪官僚家属妇女的劳动之处。 内外戒备都非常森严,而唯一对于韩艺有利的地方,就是王皇后和萧淑妃被羁押的小院刚好就在训练营的边上,仅有一墙之隔。 但这一墙之隔,却不是那么好突破的,也是让韩艺伤透脑筋。 但是他必须这么去做,否则的话,就无法取得长孙无忌的信任。 在看完资料后,韩艺打算去皇家训练营实地考察一番。 等到他来到训练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学员们都在宿舍学习。由于独孤无月如今正与崔红绫在太白山上恩恩爱爱,至今未归,而长孙延和长孙冲又都离开了训练营,就只剩下元烈虎一个人在这里了。 韩艺与元烈虎来到操场上散步,一边走着,一边笑道:“元公子,这期间真是辛苦你了。”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那一道宫墙。 元烈虎倒是没有注意韩艺的小动作,大咧咧道:“你是我姑父,咱们是一家人,这些客气话就甭说了。” 韩艺稍显羞涩的笑了笑,这姑父叫得他甚觉别扭。 元烈虎又一脸八卦道:“最近你可有去找我姑姑?” 韩艺一愣,苦笑道:“你认为目前这情况,大伯他们希望我去元家堡吗?” 元烈虎愣了愣,重重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争个啥,他们都已经享尽了荣华富贵。” 韩艺笑道:“人都是不满足的,正是因为他们有了荣华富贵,才会变得更加渴望权力,像我这些小人物,目前还只是达到追求荣华富贵的阶段。” 元烈虎问道:“那你也是这样的人?” 韩艺皱了皱眉,倒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耸耸肩道:“兴许是,兴许不是吧!” 元烈虎叹了口气,道:“说真的,我可不希望你卷入其中,我姑姑已经做了一回寡妇,可不能。” 韩艺立刻道:“元公子,我向你保证,你担忧的那种的情况是绝不会发生。” 元烈虎道:“我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二人聊了一会儿,元烈虎就离开了。 而韩艺则是坐在双杠上面,遥望对面的宫墙,虽然宫墙不是十丈八丈高,他都能翻墙进去,问题就在于,墙内外是层层把守,毫无死角,要想溜进去,是绝对不可能的,更别说还带一个人出来。 “副督察!” 忽听得有人叫他。 韩艺转头一看,见是崔有渝和卢开明,笑道:“是你们呀,我听说你们两个最近表现的非常不错,尤其是开明你,身体越来越好了。” 卢开明拱手道:“这都得多谢副督察给开明一次机会,让开明在这训练营获得了重生。” 他自从来到训练营之后就没有再发病了,身体也是越来越好,这都是因为长久来的锻炼。 崔有渝突然道:“听闻副督察最近在朝中也是多有建树,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韩艺瞧了眼崔有渝,道:“崔有渝,你少在我面前玩这把戏,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但是,仅限于训练营内。” “那学生就直说了。” 崔有渝问道:“不知副督察认为陛下立武昭仪为后是对还是错?” 语气带有质问的意思,韩艺总是在训练营提倡贵族精神,那你肯定得以身作则,然而韩艺在外面做的事,让他们觉得有违贵族精神。 韩艺笑道:“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得先问你三个问题,第一,我作为臣子是不是应该效忠君主?第二,为什么陛下不喜欢王皇后,却又要娶她为妻?第三,你们山东士族最重礼法,为天下百姓所仰望,为何没有出声反对?” 崔有渝、卢开明听罢,皆是皱眉,随后陷入沉思当中。 韩艺道:“你们要记住,人无完人,法无完法,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的缺陷,当遇到不对之事,不要一味去想着责怪、抱怨和质问,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唯独这三种方法是解决不了的,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无限的挣扎当中。所谓治病要断根,你们要思考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如果是错的,就应该去从根本改正,而改正的第一步,就是从自己做起,而不是从质问别人开始。” 崔有渝、卢开明相觑一眼,正欲开口时,忽见一队士兵冲了进来,直奔寝室那边而去。 “出什么事呢?” 卢开明好奇道。 “过去看看!”韩艺微微皱眉,赶紧跳下来,跟了过去。 三人紧赶慢赶来到寝室后面的一个角落里面,只见周边已经围满了人,几乎都是刚刚跟过来的学员。又听得里面有人嚷嚷道:“作甚,作甚,本公子不过就是烤一只鸡而已,你们犯的着动刀动枪的么?” 崔有渝皱眉道:“好像是修寂的声音。” 又听一人道:“尉迟公子,这里可是皇宫禁地,可不能随意点火的,万一发生火灾,我们可都得人头落地的。” “行了,这我还有你教么,我们几个人围在这里,哪会起火呀,你真是大惊小怪了。”又听得韦方嚷嚷道。 人群中又有人喊道:“修寂,韦二,你们太不讲义气了,这等好事不叫上我们。” 这些个混蛋!韩艺暗骂了一句,走了过去,直接拨开人墙。 那些学员见韩艺突然来了,因为他们多数人并不知道韩艺来到了训练营,不禁赶紧闭嘴。 韩艺走了进去一看,只见尉迟修寂、慕容舟航、杨蒙浩、韦方四个蠢货站在角落里面,个个脸上都是脏兮兮的,而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火堆,上面正烤一支大公鸡。 另外,他们边上还站着一些禁军,皆是一脸头疼的望着这四个人,要知道这四个蠢货的爷爷那可都是他们的首长的老首长,这谁敢动他们。 唯有韩艺! “副督察?” 四人一见韩艺来了,不免吓得面色铁青。 为首那名军官见韩艺来了,大松一口气,赶紧走过来道:“副督察,我们的弟兄见这里冒烟,还以为起火了,于是就赶了过来,没想到是尉迟公子他们在这里烤鸡,这宫里可不准随意生明火的啊。” 正当这时,听得一个喘气声,“出什么事呢?” 只见管食堂的朱大同跑了过来,毕竟是伙夫来的,眼睛一下就看到那只烤鸡,道:“咦?那只公鸡?” 杨蒙浩一个横移挡住烤鸡。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老朱,不就是一只公鸡么,改日把钱给你就是了。” 朱大同讪讪笑着,暗想,我可一句话都没有说。 韩艺突然道:“老朱,看来你人手严重不足呀,这公鸡都变成烤鸡了,你都还不知道。” 朱大同一脸尴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些个混蛋,也就你能防得住,我可是防不胜防啊! 韩艺道:“这样吧,我就挑选四个饲养员帮你养鸡养鸭,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 “四个!” 尉迟修寂数了数,傻乎乎的问道:“副督察,你说得不会是我们四个吧。” “恭喜你,答对了!” 韩艺点头笑道。 “噗噗噗!” 人群中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惩罚真是太副督察了。 韦方激动道:“我们都是贵族,你怎能叫我们去养鸡养鸭?” 韩艺比他更加激动的说道:“你们都能够去偷鸡摸狗,为什么不能去养鸡养鸭?” 韦方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慕容舟航哭丧着脸道:“副督察,我们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韩艺哼道:“我说慕容啊,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还不了解你,那可真是文武双全啊,一会跟个文弱书生似得,就会柔弱装死,哭着求饶,一会又跟个莽夫一样,横冲直撞,上蹦下跳,你怎么不去当骗子啊,当什么皇家警察。”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杨蒙浩可怜兮兮道:“副督察,看在我姐的。” 韩艺怒了,道:“你少给我提你姐,好事没有看到你提,这缺德事就总是拿你姐来说事。哦,敢情你姐就是专门帮你背黑锅的。” 杨蒙浩垂下了头。 尉迟修寂突然虎躯一震,一脸冤枉道:“副督察,这可不能怪我们呀,我们可也是跟着。” 忽听得一个玩味的笑声,“跟着什么?” 只见一个硕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不是元烈虎是谁,笑眯眯的望着尉迟修寂。 人高马大的尉迟修寂在两米多高的元烈虎面前,就显得有些小鸟依人了,只见他一拍胸脯道:“大丈夫敢作敢当,养鸡养鸭就养鸡养鸭,多大的事啊。” 韩艺斜目瞧了眼元烈虎,暗自摇头,娘的,我辛辛苦苦的建立起的贵族精神,都毁在这莽夫手里了,无月啊!我真的好想你啊!又道:“我这可不是整你们,因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由你们来守卫着鸡鸭猪羊,我很放心。不过,下回如果再少一根鸡毛,我只会找你们算账。” 杨蒙浩眼眸一转,道:“可是我们要训练啊!” 韩艺笑道:“你们可以早点起,晚点睡。” 四人都郁闷了,本来就睡不够了,还得早点起,晚点睡,要了亲命啊。 韩艺目光一扫,道:“下回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生火,就直接收拾包袱走人吧。” 那将官一听这么惨,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忙道:“副督察,既然只是一个误会,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韩艺笑道:“真是有劳各位了,我代他们向你们道歉。” “没事,没事。”那将官道:“只是宫中对于生火有着非常严格的规矩,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韩艺听得皱了下眉头,一条妙计上得心头来。 元烈虎打着哈欠道:“散了吧!散了吧!” 说着,他大手一伸,将那朱大同给拎了过来,嘿嘿道:“老朱,那只烤鸡——!” 朱大同忙点头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元烈虎哈哈笑了起来。 杨蒙浩突然凑了过来,泪眼汪汪道:“烈虎哥。” 元烈虎一手就推开他,怒其不争道:“你小子养鸡养鸭去,真是没有出息,烤只鸡都烤的这么费力,敢情老子平时都白教你们了啊。” 杨蒙浩听着都快哭了。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 完待续 ~^~) ... 第八百二十六章 营救计划 这程咬金一走,李治心里又安稳了一些,而且长孙无忌一派,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他终于决定开展他的最终计划,立武媚娘为皇后。 这可以说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 因为一直以来李治的诉求是要立武媚娘为皇后,而长孙无忌他们反对的也是立武媚娘为皇后,其实王皇后只是用来衬托武媚娘的牺牲品,而她们两个女人都是李治夺回权力的棋子,如果李治达成了这个目的,那么也就是说明,皇帝的话,才是最管用的,同时也是预示着关陇集团失去了对朝纲的垄断统治。 其实这在最初只是李治的私人感情,但是在这过程中,慢慢变成了皇权与相权之争,最后演化成了权力的争斗。 当然,这事不能由皇帝提出来,必须由臣子提出来。 于是乎,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王德俭、袁公瑜等人开始四下联络,让群臣一起上奏,请求皇帝立武媚娘为皇后。 因为长孙无忌的沉默,以及李勣的鼎力相助,导致朝中局势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群臣都是站在长孙无忌这边的,但是现在这些人又站在了李治这边,而这些人也就是四品以下的官员,他们是多数群体,因为品阶越高人数就越少,越低人数就越多。 由此可见,在这种封建制度下,多数向来不说明什么,多数反而总是跟着关键人物跑龙套,一般的套路都是由领袖决定了。 然而,这些多数人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在这个体制下,不会给多数人留下表达想法的机会,他们的任务于只剩下举手,当然,这种举手可不是举手表决了,而是举手欢呼。 至于那道德问题,那真是抱歉,我们是臣子,我们的职务就是向皇帝尽忠。 不过,拥护长孙无忌的关陇集团,兀自是选择沉默,毕竟他们是一个集团,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地缘关系,家族关系。而且,长孙无忌现在还没有输,只是说可能在立后一事上选择了让步,他们还是有反击的能力。 结果非常套路化,百官上表,请求立武媚娘为皇后。在百官的“强烈”的要求下,皇帝“只好”尊重大家的意愿,下诏命令立武媚娘为皇后。 而册封皇后典礼,将定在了七日之后。 一时间,那是众望所归,普天同庆啊! 而与此同时,韩艺也在进行着一项非常机密的任务。 在就当日晚上,韩艺约见了长孙无忌。 “你当真找出营救王皇后的办法?” 向来稳如泰山的长孙无忌,在这一刻,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惊讶。 韩艺点点头,将一个密封的瓷罐和一个火折子放在桌上。 长孙无忌指着那瓷罐道:“这是什么?” 韩艺道:“这是一种新型燃料,将它洒在易燃物上面,能够瞬间引燃。” 他口中的新型燃料就是酒精,因为他的蒸馏设备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展,早就提炼出高纯度的酒精来。 长孙无忌困惑道:“这跟救出王皇后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太尉,在正常的情况下,我们根本无法救出王皇后,因为皇宫的守备太森严了。因此我们必须要先制造混乱,而起火对于皇宫而言可是非常严重的事,一旦起火,周边禁军必将会第一时间赶去救火,到时就可以彻底打乱他们的部署,这样我们才有机可乘。”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道:“你打算烧皇宫?” “正是如此!” 韩艺点点头,道:“我观察过周边的环境,因为王皇后和萧淑妃是重犯,故此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非常简陋,周边没有什么易燃物,而且是用墙隔开的,但是在不远处就是太仓,而太仓最怕的就是火,因此周边有足够的水源,只要赶得及时,就不会波及到其他地方去。现在的问题就是必须要火突然起来,不能给周边禁军反应的时间,因此我才准备这酒精,只要王皇后将易燃物堆在门口,然后将酒精洒上,一点即燃,就没有人敢冲进来。” 长孙无忌有些冒汗,这个计谋实在是太吓人了,道:“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韩艺道:“先,我打算在武昭仪的册封典礼上烧这一把火,因为在册封典礼上,内侍省的太监、宫女肯定会出去做事,这是掖庭宫最为空虚的时候。我会事先安排凤飞楼话剧团队在当日去训练营表演,因为皇家警察理应为此庆祝一番,这合情合理,不会引人怀疑。因为训练营跟皇宫只是一墙之隔,而且皇宫内从未着火过,一旦起火,不管火势多大,皇宫内必定会显然慌乱之中,大家都会想着去救火,只要周边的禁军都跑去救火了,我的人就可以趁乱的翻过宫墙,进入那小院内。” 说着,他拿出一张图纸来铺在桌上,继续说“关于掖庭宫的防卫,是外重内轻,资料上显示,只有两个护卫看守者小院的大门,而这小院原本有三扇窗户的,但是自从王皇后和萧淑妃来了之后,武媚娘就封闭了两扇窗户,但只是用木头封死的,很快就能撬开。 因为一旦起火,把守在训练营与皇宫交界处的禁军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救火,这样墙外必有漏洞,到时我的人就可以直接翻墙过去,将王皇后救出来之后,同时训练营的学员肯定也会赶去救火,这样训练营内也是一片混乱,而外围的防守,我在当初就已经摸透了,再加上动乱,以及是在夜里,只要将时间把握的好,就绝对可以逃出去。” 长孙无忌皱眉道:“如果起火的话,那么宫中禁军肯定也会想着去救人,既然你的人可以进去救人,那禁军同样也可以这么做。” 韩艺笑道:“这就是关键所在,禁军思维是非常固定的,禁军是最守规矩的,他们第一时间一定不会选择直接翻墙过去的,这是盗贼的思维,不是军人的思维,他们会非常惯性跑去正门救火,可等到他们醒悟过来时,烟雾将会笼罩着整个小院,没有人知道火情是怎样的,他们也根本无法查明火情,但是这把火是我们设计放的,只要我们让王皇后先烧前面,再烧两边,唯独留下后面那个窗口,就可以为我们赢得救援的时间。 而且,我需要她们用手不断的敲打窗户,因为在浓烟笼罩的情况下,我的人也无法判断出窗口的所在地。另外,她们也必须实现准备好湿了帕子捂住口鼻,避免浓烟。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两具尸体。” 长孙无忌道:“尸体?” 韩艺点点头道:“太尉,我们光救出她们还不行,如果陛下他们知道是有人救走了王皇后,肯定会想到太尉头上来,我们必须要营造出一种王皇后自杀的假象来,而且,萧淑妃和王皇后是关在一起的,因此必须也要连她一块救出来。所以我需要两具尸体,丢入屋中,到时烧成干尸,根本无法辨别的出,长安城内外天天都有人死,找两具尸体应该非常简单。而我的话剧团队会携带许多道具来到训练营,我会安排人将尸体藏于其中,运送进去。” 说到这里,他邪恶一笑,道:“我认为比起救出皇后和萧淑妃来,这一把火要更加有意义。到时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惨状,一定能够给武昭仪的册封典礼添上让人难以忘怀的一笔,绝对是当日最大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合乎王皇后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人会怀疑是我们掉了包,我们就可以无声无息的将王皇后给救出来。” 长孙无忌点点头,这听得倒是挺吸引人的。 关于王皇后,很多人都已经对她产生了同情,这把火再一烧,留下两具干尸,而且是在武媚娘最为风光的夜里,也就更加衬托出王皇后的悲情,恐怕李治心里都不会好过,这对于这位新皇后,将会有着极大冲击。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想到这么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韩艺谦虚道:“太尉,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我不可能保证这样就一定能够救出王皇后来,毕竟谁也没法预料到到时会有什么突状况生,而且要运送足够的这种燃料进去,也非易事。” 长孙无忌非常自信的笑道:“这你别担心,老夫自有办法。” 混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长孙无忌还有什么资格去跟皇帝一争高下。 韩艺眼眸一划,突然问道:“如果救出王皇后,那不知太尉打算如何安排王皇后?” 长孙无忌皱了下眉头,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太尉能够将王皇后给我。” 长孙无忌惊道:“你说甚么?” 韩艺道:“太尉别误会,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将来能够利用王皇后去对付武昭仪,当初武昭仪去到感业寺当尼姑,都能够重新回到宫中,并且当上皇后,我也可以让已经死了的王皇后重新回到宫中,夺回后位。” 长孙无忌微微一瞥韩艺,随即皱眉沉思起来,过得半响,道:“老夫答应你。但是,你只需要将详细的计划告知老夫,其余的你不要管了。” 韩艺心中一喜,果然如此。脸上却是惊愕道:“为——为什么啊?” 长孙无忌抚须一笑,道:“你这计划虽然精妙,但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你可是老夫非常看重的人才,如果让老夫从你和王皇后之间选择,老夫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这事老夫自然会安排人去做的。” 韩艺皱眉道:“可是这必须从训练营突破啊!”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自信道:“老夫当了几十年的宰相,难道连这点人脉都没有吗?” 不是吧!连训练营都有他的心腹,这老狐狸还真是深不见底。韩艺心里不禁嘀咕起来,我身边到底有没有这老狐狸的人? 长孙无忌的眼神何等毒辣,呵呵道:“你一心为老夫办事,又有何惧哉?” 韩艺一怔,也毫不隐瞒的说道:“太尉勿怪,我这人还是挺注重**权的。” “**权?” 长孙无忌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他打算让韩艺来领导关陇集团,那么他就不可能让韩艺去冒这个险,不管这个计划多么完美,都具有一定的风险性,一旦被查到,那韩艺就铁定玩完了。 长孙无忌这么做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就是逼着韩艺选边站,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左右逢源,两边讨好。 因为从始至终,为了保证韩艺能够顺利的在李治身边待下去,长孙无忌一直没有让他做出对不起武媚娘和李治的事来,反而让他尽心尽力去帮助李治和武媚娘,这也表示当时长孙无忌根本看不起他们,今日他就得为此买单。 可如今情况完全不同了,长孙无忌要将势力交托给韩艺,甚至于说将关陇集团的命运,包括他自己的命运,都交到韩艺手里,那么先一点,关陇集团跟武媚娘、李义府等人是绝对的敌对,两边没有和好的任何可能性,韩艺就必须要做出伤害对方的事,长孙无忌才会将暗中支持他成为关陇集团的代表人物。 而王皇后可以说是武媚娘、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心头大患,王皇后一日不死,武媚娘也是寝食难安,正如韩艺所言,武媚娘去到感业寺了,都能够完成逆袭,王皇后还在宫中,可能性比当初的武媚娘还要大一些,武媚娘肯定要杀死王皇后的,这是谁都能够预见的到,如果韩艺真的去救出王皇后,那么他肯定就不是武媚娘一边的,是坚定站在他这一边的,因为韩艺也没有其他的势力可以依托。 现在王皇后已经是丧家之犬,对于长孙无忌没有任何作用,长孙无忌只是想看看韩艺究竟是不是真的尽心尽力在考虑这事,如果是敷衍他的,那他真的就会让韩艺去做,你既然三心二意,那长孙无忌肯定不会让你好过的,这点手段他还是有的。可目前韩艺提出的这个计划,是非常有可能成功的,可见韩艺是真的在考虑营救的方法,诚意满满,那长孙无忌当然不会真让韩艺去干这事,这太冒险了。 老狐狸是老谋深算,可是小狐狸也不遑多让。 韩艺当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因为这不科学呀,他也不敢冒这险,实在是长孙无忌不了解他的性格弱点,韩艺怎么可能会让小胖他们陪着自己冒这个险,弄不好就会全家死光光,他是认真的在想计划,要让长孙无忌看到自己的诚意,但他并没有打算去执行这个计划。 因此在他的这个计划当中,是各种要让武媚娘难堪的,表露出自己坚决反对武媚娘的态势,并且他还提出了保留王皇后,利用王皇后去对付武媚娘,这他完全没有任何计划,只是随口一说,完全就是为了忽悠长孙无忌的。说句非常冷血的话,如果两个都烧死了,那对于韩艺而言,是最有利的,等于毁灭了一切证据,又博得了长孙无忌的信任。 因为王皇后如果在他身边的话,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等于是他的一个把柄握在长孙无忌的手中,那么也就表示他一定会跟武媚娘作对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样长孙无忌就更加放心了。 这老狐狸、小狐狸彼此算计着,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 第八百二十七章 政治投资 因为接手关陇集团要面临一个非常大的困难,就是长孙无忌的妥协也许可以换的李治的谅解,但是武媚娘、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肯定不会放过长孙无忌的。而且关陇集团与他们肯定还是敌对的。 韩艺必须得保证关陇集团在向皇权妥协的情况下,势力还能够得以保存,如果妥协了,被人斩草除根,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可是非常难的,主要他一方面又是武媚娘的心腹。 直到目前,他还是保证尽心尽力服务三家,他也必须将这种状况维持下去,因为这也是他接手关陇集团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本,如果他不是武媚娘的人,那他就不是那个完美人选。因此他在忙完此事后,又开始着手帮助武媚娘搞“武皇后教育基金会” 北巷! “月有晴圆缺,啊——此事古难全,千里共婵娟。” 随着一阵浪荡的歌声,只见沈笑吊儿郎当的来到韩艺房里。 韩艺郁闷的瞧了眼沈笑,道:“我说沈笑,你能不能先敲门再进来。” 沈笑左右望了望,错愕道:“你屋里一个女人都没有,敲甚么门。” 靠!被鄙视了!韩艺没好气道:“是!我可没有你潇洒,现在找你,都得上花月楼去找了,你还真是风流啊。” 沈笑哈哈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可是你说的。” 我保佑你下半辈子不举!韩艺暗自诅咒了一番,道:“你就成天在外面左拥右抱,老子就四处奔波,太不公平了。” 沈笑愣了下,坐了过去,道:“不瞒你说,我也感到好奇,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我以为咱们是一类人,还以为可以来长安一块风流,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远大的抱负。” 我老婆可是女魔头啊!单身真好!韩艺羡慕道:“你少来,我也想过你这种生活好不。” 沈笑好奇道:“那你为何要去当官,你现在这么有钱,除了没有我俊,其余的都还不错,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啊。” “我比你俊好不。” 韩艺怒瞪他一眼,道:“你也不想想看,你能够这么潇洒,都是因为我好不,不然的话,曹绣能看得上你。” 沈笑不爽道:“胡说!我可是凭自己的本事和样貌,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在长安都待不下去。” “你知道就好!” 韩艺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越说越气人,我向往的人生都让你给过了,真是悲剧。”心里却想,不过的质量高,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谁人比得上。想想,心里又平衡许多。接着道:“我今日找你来,是跟你谈正事的。” 沈笑道:“啥正事?” 韩艺道:“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出利用钱号赚钱的事不?” 沈笑道:“这我如何不记得,我还以为你给忘记了。” “你少往我身上推,你自己什么时候打理过钱号。” 韩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道:“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帮助钱号融资。” “什么机会?” “我打算搞一个教育基金,专门用来普及教育,让一些穷人的小孩也能够读书。” “这是好事啊!” 沈笑眼中一亮,急忙道。 韩艺道:“那你就收点心,别老是往花月楼跑。我预计最开始就会投入几千贯进来,到时钱号就获得了充足的资金,我们就可以拿着钱去赚钱,然后支付给钱号利息,这样一来的话,钱号就可以得到盈利。” 沈笑点点头,道:“我有些不懂。” “什么不懂?” “你是不是也会投钱进来?” “当然。” “你又说要借钱?” “是啊!” “那不是自己借自己的钱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会投钱进来,但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很多人,我借的钱还是别人的钱。我这么做,不是在于我借钱和投钱,而是在于我们让钱号一举成名,并且完成转型,推出一种借贷模式,这不是我们最初构想的吗?” 沈笑点点头。 “很好!” 韩艺站起身来,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递给沈笑道:“把这好好看看,从今日起,由你打理钱号。” 沈笑看到这一沓资料,就头晕目眩,道:“不用了吧,这你可以完成啊!” 韩艺道:“我哪有空!” “那——那可以找桑木啊!” “桑木管得过来么?”韩艺道:“你少啰嗦,我就是让你来管理,没道理我在外面流血流汗,你在这里潇洒,我们可是兄弟,当然得同甘共苦。” 沈笑挠挠头,泪眼汪汪的望着韩艺。 韩艺又动之以情道:“我交给你来处理,是因为你有一颗善心,如果你不想去救济那些穷人,这事我会另找人。” 沈笑听得只觉有些羞愧,道:“好吧!我拿回去好好看看。” “记住,这可是机密,不要让曹绣知道了。” “行了!我跟曹姐只有风花雪月,从不谈买卖的。” 韩艺眨了眨眼,八卦道:“曹绣如今可正值虎狼之年,你真的可以满足她?” 沈笑没好气道:“一般都是她求饶好不。” “求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行了,这事也没有什么好炫耀!毕竟还关乎人家曹姐。” 这家伙真的这么吊?改日还真的见识一下,也不知道曹绣会不会答应让我观摩。韩艺暗自想着,不过他也没有就此多谈,这的确涉及曹绣的隐私,又嘱咐了沈笑一番。 武皇后教育基金,这是需要忽悠别人捐款的,那么他就不便直接出面掌舵,不然的话,谁会愿意将钱直接捐给韩艺,必须要找一个中立角色,钱号就是最佳的交易平台,他早就打算好了,他要利用教育基金要让钱号完成向银行的转型。 随后,韩艺又去到了元家堡,他必须要让元家也参与进来,作为后盾,以他目前的实力,搞银行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他的资金都得用在发展工厂上面。 来到元家堡,元牡丹他们正在开会。 但是韩艺此番来不是来找元牡丹他们的,而是来找元禧的,投资教育基金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一种政治投资,这需要直接跟家主商量。 元禧见到韩艺来了,有些意外,但也仅此而已,如今李治得势,韩艺是胜利的一边,他们其实也非常高兴,招来这个女婿,还真是一举两得。 “武皇后教育基金?” 但元禧听完韩艺的计划时,眉头紧锁,思忖半响,道:“韩艺,原本我不便过问朝中之事,但是你既然要让元家出钱帮武昭仪搞这教育基金,那么我就不得不问你了。” 韩艺道:“这是当然。” 元禧稍稍迟疑了下,道:“目前太尉可还未出手,胜负犹未可知,难道你认为武昭仪赢定了吗?” 韩艺道:“大伯,太尉如果要出手的话,肯定会赶在褚遂良走之前,越往后越不太可能,因为如今的风向已经彻底转向了陛下,随着时日的推移,陛下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大,如果我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会来这里的。” 元禧点点头,道:“但是武昭仪乃是寒门出身,又是以这种手段夺得了后位,据我说知,许多大家族其实都不支持她,他们支持的是陛下,如果是支持陛下,那老夫倒也赞成,可是你这名字就叫做‘武皇后教育什么金的’,这太具有针对性了,你说她能够长久下去吗?” 韩艺笑道:“大伯,事情可不能这样看,陛下是依靠立武昭仪为皇后夺回皇权的,也就是说除非武昭仪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不然的话,陛下是不可能再废黜武昭仪的,如果废黜武昭仪,也就是说陛下这一次的举动是错误的,那么褚遂良他们就是正确的,到时大臣们会如何想,这会严重损害陛下的皇威,所以陛下与武昭仪已经是荣辱与共,难以分离,对于陛下而言,即便不谈感情,武昭仪也必须要稳坐正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大伯,雪中送炭肯定要胜过锦上添花,如今元家已经错过最好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都不把握住的话,元家将会失去非常多的政治成本,目前而言,是元家更需要武昭仪,而武昭仪不是非得需要元家,这可关乎元家的立足之本。” 元禧权衡半响,道:“但是我们元家与太尉他们一直都多有来往。” 元家当然也是属于关陇集团的成员,元家的很多支脉都是站在长孙无忌那边的。 韩艺道:“大伯,我们只是商人,如果商人在投资上考虑太多的感情因素,这会得不偿失的,我们应该更多的考虑利益,一旦武昭仪得势,我们今日的选择只会让人激动,而且我觉得这样做,也会得到其它支脉的赞同,因为据我所知,我们元家还有许多人是追随太尉的,这样就等于元家这个大家族是两边投资的,不管是谁赢,都有缓和的余地。” 元禧稍稍点头,道:“那要投入多少钱?” 韩艺道:“我估算怎么也得一万贯,钱太少了,武昭仪可看不上,但是不需要一次性投入进去,我打算是我们北巷和元家先各投入两千贯进去,先启动这个基金会。”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道:“大伯,一旦有了这个基金会,元家可以避人耳目,直接向宫中输送资金,增强元家的政治资本。另外,武昭仪一旦成为皇后,那么后宫之事皆由她管,那么元家可以从后宫接下不少的生意。还有,陛下掌权后,我估摸着会改变一些贞观时期策略,增加属于自己的功绩,而不是一味的萧规曹随,一旦开始变法,这里面的商机可是无限啊!” 元禧呵呵道:“你小子算得还真是精啊!”心里也是越发喜欢这个女婿了,他符合元家的核心利益了。 韩艺笑道:“亏本的买卖,我怎敢介绍给大伯。” 元禧抚须一笑,道:“这事我还得跟你的几个叔叔伯伯商量一下,但是问题应该不大。” ps:求打赏,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八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在这时候说服元家投资武媚娘,那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韩艺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因为在这种制度下,一旦得势,愿意送钱多得是,全世界也不是就你元家有钱。元家为什么能够凭此立足,就是因为他们不会在对方功成名就之时,才赶来投资,一般都是选择雪中送炭,如今武媚娘已经是胜券在握,如果这时候还不决定的话,一旦等到武媚娘车的坐稳皇后之位,那时候就晚了。 而且这还只是做善事,又是自家女婿发起的,元禧没有道理会拒绝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哎呦!累死我了!” 元杰一声哀嚎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元牡丹,“姑姑,咱姑父啥时候能来啊!” 元牡丹听到这话,脸上不禁有些发热,淡淡道:“你问这个作甚?” 元杰道:“我觉得姑父在的时候,咱们是事半功倍,姑父不在,咱们就是事倍功半,而且跟姑父一块开会,那也挺有趣的,不会像现在这么苦闷。” 元牡丹冷冷道:“此乃正事,岂有趣味可言,我看你是想借机偷懒吧。” 元斐突然道:“姑姑,我认为元杰说得也挺对的,跟姑父开会的时候,让人总觉得激情澎湃,可是跟姑姑开会,总是让人觉得非常沉闷。” 元杰连连点头,道:“说得太对了,就是如此。” 元牡丹眼一瞪,这些个混小子,竟然心向着外人,真是岂有此理。 元杰见元牡丹脸色有些不太妙,突然反应了过来,道:“当然,姑姑貌如天仙,与我们这等粗人坐在一起,那我们的福气。你们说是不是?” 众晚辈齐齐点头。 元牡丹哼了一声,起身就往外面走去,心里却也在嘀咕,这事本就非常沉闷,何谈趣味?为什么他们会喜欢跟韩艺在一起开会。 可是一想到韩艺,她不免透出几分愁色。神不守舍的来到院门前,这一打开门,她不禁轻轻“啊”了一声。 只见房门口站着一枚古铜色皮肤大帅锅,一手靠着门沿,一手拿着一束紫色的鲜花,这么风骚的poss,也只有厚脸皮的韩艺摆的出。 忽然,元牡丹的目光渐渐从惊喜变成痴痴呆呆,一语不发,缓缓朝着韩艺走去。 哇!这么花痴的眼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距离产生美?韩艺心中不禁暗喜。 元牡丹来到韩艺面前,目光紧紧盯着那一束鲜花,道:“这花——!” “当然是送给你的,喜不喜欢?”韩艺嘿嘿道:“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从后边山上摘来的。” “胡说!” 元牡丹忽然咤叱一声,道:“这分明是你从花园里面摘来的。” 韩艺吓得一跳,心虚道:“你——你怎么知道?”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心虚。 元牡丹道:“因为这花是我今年才刚刚培育出来的。” “什么?” 韩艺身形一晃,险些跌倒,道:“可是我刚才问了下,元家堡的花园一直以来都是二伯在打理啊!” 元牡丹道:“正是因为这花非常珍贵,难以培育的出,我才种在这里,我花费了整整一年,才培育出四朵来。” 14!呃!尴尬!韩艺冷汗直冒,立刻道:“这是二伯摘给我的!” 元牡丹道:“二伯今儿一早就出去游玩了。” 不会这么巧吧!背锅的都没有。韩艺打了个哈哈,道:“看来我们夫妻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那花园里面千奇百艳,万花争宠,唯有这几朵是你种的,为什么我就偏偏会选择它们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元牡丹一语不发的望着韩艺。 韩艺挠着头,郁闷道:“不摘也摘了,你说怎么办吧?” 唉真是拿他没有办法!理智的元牡丹也知道再怪韩艺也无济于事,伸手接过那一束花来,呆呆的望着,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因为她知道,这些花很快就会凋零。 韩艺忽然心念一动,道:“要不这样,我作一首诗来补偿。” 元牡丹斜目一瞥,没有做声。 韩艺立刻道:“你听好了!咳咳咳!啊——劝君莫惜金缕衣!啊——劝君惜取少年时。”正当元牡丹听得入神时,韩艺突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一手玉手,真是柔弱细腻。 元牡丹出奇的没有挣扎,听韩艺淫湿的语气,只觉好笑,又听得韩艺笑吟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念叨后半句时,他眨了眨眼。 原本这句诗不是那么个意思,但是配合韩艺那淫.荡的眼神,还就是那么个意思。元牡丹心中一阵羞涩,嘴上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的确有道理。”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泪崩,她终于上道了。 可元牡丹忽然面色一冷,道:“但这花可还不是折的时候!” “呃。” 韩艺一脸的窃喜顿时僵硬在脸上。 元牡丹顺势抽回手来,绕过韩艺径直往屋内走去,偷偷的抿唇一笑,真不知这家伙都是从哪里偷听来的诗。来到一个花瓶前面,将里面的鲜花取出,换了水,又将这一束花插入花瓶当中,其实她也不怪韩艺,毕竟韩艺这摘来是送给他的,非但如此,心里还感到非常甜蜜,女人是永远无法抗拒鲜花带来的惊喜。 唉本是新婚燕尔时,我却难得来一趟,她有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韩艺很好的安慰了自己一番,转身进到屋内,坐在小桌旁,见元牡丹细心的摆弄着鲜花,一手托着下巴,笑道:“牡丹,这花太丑了一点,下回我送一些更漂亮的花给你。” 元牡丹一听,顿时急了,道:“瞎说,这花恁地漂亮,你看不见么。”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想摘来送给你。” 韩艺话锋一转道:“可是这花往你面前一放,真是黯淡失色,越看越丑,唉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你这一朵牡丹更漂亮的鲜花。” 元牡丹轻轻哼道:“你休要拿这些好听的话来骗我,我可不信你这一套。”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韩艺道:“我骗你作甚,不信你拿出去问问别人,谁若说这花比你看好,我就去挖了他一对招子,这眼睛真是白长了。” 元牡丹翻了下白眼,道:“懒得和你瞎说。”她说着也来到圆桌旁坐下,好奇道:“你今日怎么来呢?” “当然是想你啊!” 韩艺先给出标准答案,随后道:“顺便找大伯谈点事。”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问道:“谈什么事?” 韩艺又将“武皇后教育基金”跟她说了一遍。 元牡丹听得沉吟起来。 过得片刻,韩艺才问道:“你以为如何?”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认为这非常好,武昭仪是新晋的皇后,这时候去支持她,那总归不会亏。” “聪明!通俗一点,这就叫做奇货可居。”韩艺嘻嘻一笑,道:“就跟你当初选择我一样。” 元牡丹红着脸啐道:“真不知羞。”又问道:“我大伯怎么说。” 韩艺笑道:“大伯起初还有担心武昭仪后位不稳,怕到时受其牵连,有些犹豫,不过被我说服了。” 元牡丹道:“风险总归是有的,我们元家每一次对于皇室的支持,其实都存在着风险,比起前面那几次的选择,这一回风险算是最低的了,而且,目前而言,支持武昭仪,就是支持陛下,还可以做善事,赚的名望,区区一万贯,真是太划算了。”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赞色,道:“牡丹,你真不愧是贤内助,有你相助,我肩上的压力要减轻许多啊。” 元牡丹笑着摇摇头,她只是一个分析的,能有多聪明,真正聪明的是那个出主意的人,突然道:“可是武昭仪能够从一个尼姑坐上皇位的位子,可见这女人非同一般,你为她办事。” “怎么?担心我呀!”韩艺嘻嘻道。 元牡丹一翻白眼,懒得理你。 韩艺又道:“首先,我不是为她办事,我与武昭仪之间更多的是合作。还有,你要记住,不管做任何事,一定要和聪明人合作,决不能跟蠢人合作,傀儡另说。因为聪明人懂得计算利益,能够看到更长远的利益,那么就不会在某些细节上斤斤计较,双方都会做出适当的让步,这样的合作才会更加顺利。 只有蠢人才总是盯着眼前那一点点利益,还觉得自己是精打细算。我宁愿被聪明人坑死,因为那只是我实力不济,怨不得人,但我绝不愿被蠢人给活活气死。我选择武昭仪,就是因为她非常聪明,如果她不聪明,而我却选择了她,那前几日走得就不是褚遂良,而是我了。” 元牡丹听得稍稍点头,道:“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但是。”说着,她眉宇间还是透着几分担忧。 韩艺心里也清楚,在朝堂之上,没有绝对的安全,稍有疏忽,即便你是宰相,都有可能落得满门抄斩,更何况他现在本就处在一个冲刺期间,四周全都是敌人,所以他无法消除元牡丹心中的担忧,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光滑细腻的手,道:“牡丹,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你——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 元牡丹瞧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反正我不会再做寡妇了。” 言下之意,就你若不在,那我也绝不苟活。 韩艺愣了愣,难道这就是元牡丹式的情话?md!这么平平淡淡的情话都让老子感动的想哭,真是没天理啊!嘴上却笑道:“你放心,我最危险的时期已经快要过去了,一旦让我登上这个舞台,那么接下来的剧本一定将由我亲自来谱写。” 元牡丹听得一惊,这语气有些狂妄呀,略显惊讶的望向韩艺,只见韩艺脸上洋溢的自信和激情,不禁受其感染,莫名的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元杰他们喜欢跟韩艺一块开会了,就是因为韩艺的语言和表情和肢体动作,都充满了煽动性,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他。如果同样的话,换个人说,你绝对会觉得他得了失心疯,但是从韩艺嘴中说出来,就会让人觉得好像下一刻就会发生。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殊不知这只是韩艺的职业基本素养。 韩艺突然又问道:“对了,南进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一说到南进计划,元牡丹顿时精神大振,滔滔不绝的与韩艺交谈起来。 其实多日不见,韩艺哪里想跟元牡丹谈什么南进计划,只想恩恩爱爱一番,放松一下自己。可是他也看出来,元牡丹又显得有些生分,他也能够理解,其实他每次离开的时候,都是他与元牡丹的感情得到升温的时候,一般这时候应该是趁热打铁,可是偏偏这时候韩艺不可能陪着元牡丹身边,这感情才刚刚升温,结果就分开了,那当然就会立刻冷却下来,这是人之常情,等到十天半月后再见面,自然又得从头来过。 韩艺提及南进计划,也是想消除彼此的隔阂。(未完待续。) ... 第八百二十九章 如愿以偿 虽然元牡丹开会是那种一板一眼的,找出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绝不会扯那些有的没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没有韩艺,南进计划兀自是大有进展,这让韩艺倍感轻松,可以专心去处理朝堂上的事,可见一位贤内助是多么的重要。 还只是四更天左右,但是后宫已经是灯火通明,只见上百名宫女、太监在宫中那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来回穿梭着,每个人的脸都是绷得紧紧的。 因为今日他们就要迎接新的主人到来。 而此时,今日的主角武媚娘正坐在一面铜镜前面,浓密黑亮的长发顺着性感的玉背直落在那圆满肥大的臀间,娇艳的容颜,脸如秋水,肤如凝脂,目光妩媚,流转间,成熟少妇的风情万种散于无形。白如玉的绸质睡袍郭哲修长而不是丰腴的胴体,一双饱满硕大却还能坚挺的豪.乳怒耸着,在宽松的睡袍间是若隐若现,隐隐可见那一片性感的雪白,让人遐思浮想! 两个宫女站在她背后,仔细的帮她梳理长发。 不过此时武媚娘的神情却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紧张、喜悦、期待、兴奋,来回闪动着。 虽然历史上武媚娘最终成为了千古第一女皇帝,但可不是说她一开始就想当皇帝,就目前而言,皇后才是她的最终的目标,能够当皇后,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今日,她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她很难再压抑住心中的兴奋。 她这一步步走来,孤零零一个女子在深宫中奋斗着,除了与李治的感情维系,再无任何保证,别说跟王皇后相比了,就连萧淑妃的势力都胜过她千万倍,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去奋斗。 然而,她却凭借着自己的不懈的奋斗,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位子,这一路可真是艰辛万苦,险象环生,这简直就是剩女的逆袭,太可不思议了。 虽然在史书上对于武媚娘夺后位,颇有微言,但那都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凭什么武媚娘要在感业寺待一辈子,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武媚娘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武媚娘不能当皇后,凭什么武媚娘就不能为自保,发起反击。 将心比心,换谁待在感业寺,那都不会甘心的,出不来的,那只是能力不足罢了。 因此,武媚娘虽然玩尽手段,但这无可厚非,不然她就得死。 回想这一切,武媚娘又觉自己似在做梦,在最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真的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 “哎哟!” 忽然,一个突兀的叫声,又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打乱了武媚娘思绪,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摔倒在门口,地上满是脆裂的瓷片,不禁皱了下眉头。 武媚娘身后的一个宫娥见了,吓得脸都青了,这大好日子,你来这么一出,你还想活么,当即喝道:“你这小贱人,怎恁地莽撞,不想活了么。” 能够帮武媚娘梳头的宫女,那肯定是宫女中的长官。 那小宫女见武媚娘神色不悦,吓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哭诉道:“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武媚娘脸上风云变幻,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满面春风,令人感到无比的温暖,轻轻笑道:“行了!我又没说要责罚你,你起来吧,今后小心一点就是了。” 小那宫女当即就傻了,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放过我呢? 武媚娘笑道:“你还愣着作甚,快些将这里收拾一下吧。” “遵命!多谢皇后饶命,多谢皇后饶命。” 这宫女万万没有想到,一声“皇后”救了她半条命。 方才武媚娘见到一地碎片,很是不爽,毕竟是大喜之日,太触霉头了,可她一听“皇后”,那是说不出的愉悦感,都有冲动好好奖赏这小宫女一番,真是太懂事了。 这一个小插曲,反而让武媚娘的心情变得更加好了。 梳妆过后,几个女婢拿着唯有皇后才能穿的朝服走入进来。 武媚娘看着这一件贵气华丽的朝服,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吉时已到,大司空李勣奉皇命,来到了皇宫内,亲自将皇后证书颁发给武媚娘。 李勣何许人也,李治让他来颁发证书,可见对武媚娘的厚待,这真的是皇恩浩荡啊。 而李勣也成为第一个称呼武媚娘皇后的大臣。 武媚娘也是感激不已,对李勣更是行礼拜谢,她心里明白,李勣就是她的一座大靠山,必须要无比的尊敬,好生供着。 经历几年的争斗,废王立武终于尘埃落定,武媚娘也最终如愿成为了大唐新一任皇后。 肃义门外,人影攒动。 忽闻一阵骚动,只见一人身着红色官袍走了过来,正是李义府。 立刻有不少大臣围了过去! “哎哟!李侍郎来了,真是恭喜啊!” “刘学士,你这喜从何而来啊?” “哎!李侍郎,都这时候,你还谦虚什么,等到武皇后正式登上后位,李侍郎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啊!” “刘学士,此话可莫要乱说,让人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哈哈——!” 李义府都是如此,出身更好的崔义玄和许敬宗就更加不用说,他们一到场,那简直就是万众瞩目呀,同僚们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可是李治的得力干将,朝中的大红人,此时不巴结,那更待何时。 几人皆是春风得意,现在是他们享受胜利成果的时候。 作为李治麾下的四大金刚,韩艺是最晚一个到的,同为四大金刚的韩艺,来到这里时,却受到了相当大的冷遇,连个打招呼都没有,大家看到他还纷纷避开。 其实要说没有人想巴结韩艺么,也是有的,韩艺可也是大红人呀,但是一来韩艺在这期间几乎是淡出朝政,与这些大臣没有任何交情,他也从未经营过自己的势力,这些活都是李义府他们在做。 二来,韩艺出身卑微,而且又太年轻了,这里的大臣个个至少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巴结一个黄口小儿,这也不像个事。 三来,让他们从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韩艺中间选择,他们肯定会选择前三人,从目前的态势来看,韩艺是全方面落败,再加上韩艺以前与朝中一些大臣就有芥蒂,因此没有一个人上前。 不过,这倒是韩艺乐于见到的,他的目标可不在这里,他与李义府等人的关系越是对立,他就越能获得关陇集团的青睐,一个人站在后面打着瞌睡。 隐隐听得人群中,有人议论道:“真是奇怪,以前册立皇后,一般都是在后宫举行典礼,从未说有过让满朝文武前来朝见皇后。” “这你还不明白么?咱们这位新皇后可是陛下一手推上去的,当然要与众不同一些。” 原来这些大臣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朝见新皇后的,这在以前的礼制里面是没有这一条的,是李治亲自下的旨,让百官来此朝见。因为前面谈论册立皇后的时候,是百官联名上书,那么这些大臣当然没有理由不来参加。 李治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借武媚娘突显自己的皇权,当初朕要立这个皇后,你们不是特别反对吗?朕偏偏要让这个皇后当得响当当。 为什么今后武媚娘深受李治的看重,不但让她代为处理朝政,甚至于连李唐的江山都被武媚娘夺取,武媚娘争夺皇后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武媚娘要有任何闪失,都会直接损害李治的皇权,废王立武对于李治,对于整个历史都有着深远的意义。 然而,这却让韩艺有些担忧,毕竟他将来可是要成为关陇集团的代表人物,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下,发现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都未出席。 其实韩艺心里知道,已经打算退居二线的长孙无忌是想来的,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跟李治讲和的机会,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毕竟萧家和王家都已经发配到岭南地区,褚遂良也都被贬了,他们可都是为长孙无忌在出生入死,而且这也沉重打击了关陇集团,如果长孙无忌出席的话,那底下的人肯定会不满的,褚遂良他们都已经英勇就义,你不但不帮他们说话,反而掉过头来捧武媚娘的马屁,那也太寒人心了。 过得半响,只听得宫墙之上响起一声尖破嗓子,“皇后驾到。” 只见头戴金冠,身着绣凤朝服的武媚娘出现在宫墙之上,云髻高耸、雾鬓低垂、脸似牡丹、美眸流盼、腰似杨柳、仪态万千,雍容华贵,尤其是那一袭华丽朝服,更增贵气,再加上那前呼后拥的庞大队伍,迎风招展的金旗,这眼神睥睨间,那真是母仪天下,皇后之威严尽显无疑。而且,只有她一个人,李治并未出现,显然,李治不打算来抢武媚娘的风头,因为武媚娘只要往这一站,就是对于皇权最好的肯定。 群臣齐齐行礼,高声向这新任皇后道喜。 声势之浩大,甚至于超过了李治登基的当日,一时间,武媚娘是风光无限,她低目注视着下面的群臣,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这种喜悦只有奋斗过的人才能明白,像王皇后当初登基时,完全没有这种喜悦,因为在她看来,那是理所当然的。 殊不知有一道充满担忧的目光也正注视着她,这目光的主人正是韩艺,他心想,武媚娘啊武媚娘,这好事多磨,风雨之后的彩虹也可能是有残缺的,你玩得这么大,待会你如何收场哦。唉你可别怪我无情无义,我与你一样,也要靠自己去奋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章 质量胜数量 武媚娘往宫墙上这一站,可谓是意义非凡啊! 首先一点,武媚娘的胜利,预示着李唐皇室打破了关陇集团长达上百年垄断三朝朝政的现象,西魏和隋两朝就不用说了,要知道还有些历史专家还认为杨广三征高句丽就是为了对付关陇集团,虽然这有些阴谋论,但也体现出关陇集团的强大。 李世民虽然启用了很多非关陇集团的人士,有山东士族,江南士族,也有一部分寒族人士,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他还是最相信关陇集团,他临去世前还是将朝政托付给了关陇集团,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李家也是这个集团的,他的曾祖父李虎可是西魏八国柱之一,关陇集团的创办元老,那当然还是相信自己人。 其次,打破了贵族垄断外戚的现象,古代成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非常看重出身的,从贵族时代来看,但凡皇后皆是出自各大士族,武家是小姓,按照传统来看,是不可能当皇后的,但是她做到了。 最后,破坏了现有的权力圈子,一种崭新的秩序已经在酝酿中了。以前的话,三品以上的,几乎都是绝对的贵族,一般出自关陇门阀和山东士族两大集团,但是伴随着一次的争斗,向李义府、袁公瑜,这些山东寒族开始跻身到这个权力圈子里面。 尤其是最后一点,这在历史上都有着深远的意义,因为这将预示着官僚主义将会取代门阀主义。 这也是一次革新派对于守旧派猛烈冲击。 一种新的格局将会伴随着这位武皇后而出现,而且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当然,武媚娘不可能站一站就结束了,李治有意将场面弄得轰动一些,于是乎,张德胜在宫墙之上宣布为了庆祝新皇后登基,大赦天下。 众臣一听,心里不禁对于这位武皇后更是刮目相看。 大赦天下,就是提高名望的不二法子,一般新皇帝登基的时候,就喜欢大赦天下,皇后就比较少出现这种情况。 百姓因为武媚娘称后,而得到不少好处,心里能不感激这位新皇后吗。 接下来李治和武媚娘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群臣以及他们的家眷。 这一次宴会对于武媚娘而言,可也是极其重要,因为这是她作为女主人第一次宴客,她也要扩展自己交际圈子,与这些大臣的家眷见见面,这是非常重要的。 而李治则是在御花园宴请群臣,大家举杯痛饮,好不快乐。 看到这一番热闹的景象,韩艺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还有一点点负罪感,因为他还是非常注重家庭的人,那旧人都还在流泪,连泪未干的地步都没有到,这新人就在欢声笑语,饮酒作乐。当然,这负罪感只是一闪即过,他也知道这是现实,如果坐在这里的王皇后,那么武媚娘可能比现在的王皇后还要惨,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端着酒杯,默默的来到角落里面,观赏着那些奇花怪石,反正也没有人注意他。 忽听得后面有人哈哈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小子是聪明,还是糊涂。” 韩艺转过身来,只见李勣满面红光的站在三步外,笑吟吟看着他,急忙行礼道:“韩艺见过大司空。” 李勣上前两步,笑道:“你小子真是浪费这大好机会啊,你看看李义府他们。” 他的境界是与长孙无忌一个层面的,已入化境,跟谁站在一起,哪怕是一个太监,也都无所谓,因为他最牛的,大家都知道,是人家巴结他,他可不需要巴结任何人。 韩艺微微一瞥,只见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等人正在纵酒畅谈,好生得意。 李勣道:“老夫就纳闷了,你小子是能言善道,巧言令色,即便他们对于你不太热络,但是凭借你的口才,想要去出出威风,老夫以为还是不在话下。你出身本就寒微,理应加倍努力才是,为何还一个人躲在这里。” 你当我想一个人在这里装高冷么,我也累呀!问题是我的关陇成员都没有到场。韩艺暗自嘀咕了一句,忽然灵机一动,道:“大司空过奖了。记得我曾说过,我对大司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李勣微微一瞪,道:“说你了,怎么又扯到老夫身上了。” 这么肉麻的马屁,也就韩艺能够拍的出手了。 韩艺道:“大司空勿怪,我只是在效仿大司空啊!” 李勣一愣道:“效仿我?” 韩艺道:“对呀!就是保持中立,我只是臣子而已,臣子的本分就是做好分内之事,为君主效命就行了,君主不就喜欢这样的臣子么,君主可是最不喜欢臣子结为党羽的。可惜我与大司空的境界还是相差甚远,不然的话,我恐怕都不会来。” 李勣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暗讽自己当初装病呀,愠色道:“你小子真是好大胆子,竟敢暗讽老夫。” “不不不!” 韩艺忙道:“小子绝无此意,小子是真的佩服大司空,觉得大司空才是最有智慧的人。几个月前,这些人还都以太尉马首是瞻,而且太尉也都一直在尽心尽力经营自己的势力,可是如今呢?大司空躺着都能获得这些大臣的拥护,由此可见,大司空的智慧要胜于太尉。” “你小子越说越离谱了,什么拥护,老夫可是孑然一身。” 李勣警告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见好就收,讪讪一笑,没有做声。 李勣轻咳一声,道:“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些人也不需要去争取,等你爬到这个位子,他们自然会围过来的。” 韩艺笑道:“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我努力做事,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李勣略显诧异的瞧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与众不同,但颇对他的胃口,他也是比较务实的,可不喜欢李义府那种好大喜功的人,突然问道:“对了!你那日说到的游乐场可是认真的?” 韩艺一喜,顿时变得精神抖擞,道:“我怎敢欺瞒大司空,这个游乐场我已经计划很久了,就等李司空点头了。” 李勣点了下头,道:“那你就与老夫详细说说吧。” 主动让我忽悠,那你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性了。韩艺可乐坏了。 而那边李义府刚刚回敬了一轮酒,稍稍喘了口气,余光忽然发现韩艺正欲李勣站在角落里面相谈甚欢,顿时就傻眼了。 一旁的王德俭突然凑了过来,道:“李兄,我还真就纳闷了,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不管是太尉,还是李司空,都对他青睐有加,也真是怪哉。” 李义府听得微微皱眉,心中很是嫉妒,其实他一开始就在注意着韩艺,因为他觉得李治非常信任韩艺,这让他一直以来都很不爽,方才见大家都还是非常排斥韩艺,心里非常高兴,可一转眼工夫,韩艺跟李勣聊上了,这——这太让人郁闷了,要知道这里所有的大臣加在一起,都还没有李勣一句话顶用。 其实不仅是他,很多大臣都已经注意到了,心里也很纳闷,这李勣和韩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怎么就能谈得这么欢乐,太匪夷所思。 他们哪里想得到,韩艺是在跟李勣谈买卖啊! 开心的李治喝着喝着,突然发现大司空不见了,游目四顾,突然发现李勣和韩艺躲在角落里面,心里突然反应过来,朕就说怎么感觉少了个人似得,原来这小子躲到那里去了。本想让张德胜去唤他们来,但转念一想,突然端起酒杯往那边走去。 这皇帝是中心,李义府等一干亲密的大臣也跟了过去,其实他们心中也是非常好奇。 韩艺忽悠的正来劲了,忽见一大群人走了过来,定眼一看,为首一人竟是穿龙袍的,急忙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勣因为是背对着的,微微一惊,转过身来,只见李治带着一群大臣站在他后面,正欲行礼,李治一步抢上,扶住了李勣,又向韩艺道:“免礼吧。”又问道:“朕是否打扰了两位爱卿。” 当然打扰了,要是没有合作成,你就是罪魁祸首。韩艺心里郁闷了,眼看李勣都要点头答应了,嘴上却道:“陛下说笑了,我与大司空就是随便聊聊。” 李治哪里肯信,笑道:“朕看不是吧,是不是不能让朕知道。” 这话说得真是怪吓人的,不能让你知道,那就是在密谋什么啊! 李勣忙道:“回禀陛下,老臣方才在与韩艺——!” “咳咳咳!” 韩艺突然一阵咳嗽,打断了李勣的话。 李治一看,满心好奇。 李勣也是诧异的看了眼韩艺,你这是欲盖弥彰呀。 “机密!” 韩艺呵呵一笑,道:“陛下,微臣正在与大司空谈论一件机密之事,陛下想知道,微臣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他目光突然瞟向李义府等人。 机密?李治听得更是好奇,回头一看,道:“你们先退下吧!” 李义府他们的好奇心都已经攀上最高点,这时候要他们离开,真是要了亲命,尤其是李义府,李义府的外号唤作“李猫”,这好奇专害死猫啊! 但是皇帝有命,他们如何敢不从,心里纷纷暗怪韩艺忒不懂事了,竟然恁地不给面子,有伤同僚之情。但是他们也不想想,韩艺来了这么久,谁跟韩艺打过招呼,韩艺凭什么给他们面子。 等到他们走后,李治立刻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完,他美美的喝上一口酒,准备静待下文。 韩艺道:“其实我与大司空正在谈一桩买卖!” “噗!” 李治直接一口酒喷出,又被呛了个半死,“咳咳咳!” 贴心的张德胜急忙送上龙帕,又向韩艺埋怨道:“特派使,你怎么说话的?” 韩艺只觉委屈啊,你老大叫我说的,说了又怪我,当真没有木有******说话就可以这么不负责么。 “没事,没事。”李治摆摆手,又是一脸惊讶的望着韩艺道:“你说你和李司空在谈买卖?” 韩艺点点头。 李治又看向李勣。 李勣老脸一红,点了点头。 李治道:“那你为何说是机密?” 李勣也不明所以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陛下,这还不是机密呀,这万一让人听了去,结果别人捷足先登,那微臣岂不是帮他人做了嫁衣。” 李治一听,点点头道:“倒是有些道理。”说着,他略显好奇道:“能让大司空的感兴趣的买卖,那一定非同小可,快说来听听。” 韩艺立刻将游乐场的构思说了一边。 李治听得一乐,道:“这主意不错呀,那这游乐场里面有甚么玩的。” 韩艺道:“这个微臣还在构思当中,但肯定是如今都没有的。” 李治道:“好好好!你小子古灵精怪的,点子是层出不穷,就说你那投篮机吧,也确实非常有趣,朕也让人在宫里弄了几个,等这游乐场建成了,朕一定去看看。” 韩艺讪讪道:“陛下,目前微臣与大司空还在啊商议中。” 李治啧了一声,朝着李勣道:“爱卿,这又好玩,又能赚钱,你干嘛不做,况且,韩艺做买卖都成精了,跟他合作,一准不会亏。” 李勣笑了笑,你都要来看了,这游乐场不搞也得搞啊! 那边的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等大臣见李治跟他们也聊得非常起劲,心里又是好奇,又是羡慕嫉妒恨,朝中最重要的三个人物,一个没有来,还有两个都在韩艺那边,这高下立判啊! 而就在韩艺与他们聊得甚欢时。 皇家训练营也在举行庆祝宴会,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未来的皇家警察,这皇家有喜,他们当然得庆祝,即便韩艺不说,李治也会给他们放一天假,好好庆祝一番。 随着夜幕降临,在训练营的操场中,一个舞台也已经搭建好了,凤飞楼的话剧团都已经准备好了。 学员们是期待不已,他们还未有看过《少年孔子2》的,而且,还会演小品,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 但是他们万万不知道,一出由韩艺和长孙无忌导演的大戏也即将上演。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一章 香消玉损 夜幕已经降临在这座雄伟的京都之上。 今日乃大喜之日,李治当然会开放夜市,而且是通宵达旦,堪比上元佳节。 街道上灯火辉煌,行人匆匆,车水马龙,目前的百姓还没有判断错与对的思想,既然皇帝说要庆祝,那肯定就得庆祝,百姓们都是载歌载舞,尤其两市和北巷,那真是热闹非凡啊。 民间如此,宫廷里面那就更加不用说了,百官举杯与皇帝共饮,个个都是满面红光,琴瑟助兴,歌舞妓婀娜多姿,一时兴起,李治闻琴起舞,李勣擂鼓急鸣,大臣们相继跟着跳了起来,火光摇曳间,真是群魔乱舞呀。 韩艺这个外来者虽然很喜欢这种气氛,但问题是他不会跳呀,而且男人跟男人跳,他也没有什么兴趣,赶紧尿遁了。 后宫相对而言就没有这么亢奋,但是武媚娘在这一次宴会中,也展现自己非凡的交际能力,与这些大臣的女眷交谈甚欢,跟李勣的大女儿更是以姐妹相称,将这些贵客招待得非常周到,这些名媛贵妇一看,这新皇后还挺热情的,非常不错啊。 就连皇家训练营里面都是掌声不断,一众学员们坐在席间,一边喝着酒,一边观看舞台上的小品,今日的小品是梦儿她们自创的,跟韩艺没有半点关系,由杜祖华和徐悠悠主演,小胖如今可是大红人,深受儒生的追捧,地位是与日俱增,他要演少年孔子,当然得养精蓄锐。 但是效果似乎还不错,底下也是笑声不断。 而在掖庭宫的一座非常封闭的小院内,里面几乎是漆黑一片,只能借着从窗外悄悄溜进来的几许火光,隐隐可见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着囚衣坐在稻草铺成的草席上面,湿冷的空气刺骨一般,令人瑟瑟发抖,而她们唯一能够盖的,只有一块白色的麻布,基本上这是给死人盖的,除此之外,就还有一个粪桶,真是又臭又冷,二人只能抱成一团取暖,听着训练营传来的阵阵欢笑声,心中难过极了。 这二人真是王皇后和萧淑妃。 武媚娘虽然给她们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小院里面,可以说是当代的套房,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做给李治看的,其实她们只能在这间屋内活动,决不能出去,吃喝拉撒都在这里,窗户几乎都都给封死了,只留有前面一扇窗,给她们送饭菜,可以说是不见天日。 “姐姐,太尉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黑暗中,只听得一个瑟瑟发抖的声音。说话的萧淑妃,她一生何曾吃过这苦,她现在只想逃出去,永远的离开这里。 “不管来与不来,我都要点这一把火,就算死我也不会让那狐媚子好过的。”王皇后咬牙切齿,那一双漂亮凤眼透着无限的仇恨,这仇恨反而让她忽略了周边的环境,让她挺到了现在。 萧淑妃一听到狐媚子,眼中不禁也充满了恨意,“姐姐说的不错,反正我们落在那狐媚子手里,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先别说话,莫要错过了暗号。” 院外。 随着一阵脚步声,只见两个禁军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而守在门前的护卫立刻抱怨道:“你们两个总算是来了。” “抱歉,抱歉,方才路过内侍省的时候,多喝了两杯。你们快些去吧,这里我们守着就是了。” “走走走!” 原来新的一轮换班开始了,这些禁军对于今日的换班可是充满了期待,因为下班就可以去庆祝了。 训练营内。 “好!” 一时间,训练营里面是掌声雷动,杜祖华、徐悠悠向众人一礼,然后往台下走去。 哐哐哐! 忽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只见佐雾、东浩一人拿着一个锣鼓使劲的敲着往台上走去。 杨蒙浩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好生不悦道:“佐雾,东浩,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耳朵都给你们震聋了。” 东浩讪讪道:“抱歉,抱歉,我们方才多喝了几杯,没有收住力。不过各位,下面这一出话剧可是了不得呀,就是如今风靡整个长安的《少年孔子2》。” “好!” 又是掌声雷动。 佐雾和东浩又往台下走去。东浩好奇道:“真是奇怪!为什么恩公嘱咐我们要使劲敲锣呢?” 佐雾皱眉道:“恩公吩咐的,咱们照做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要是恩公想让我们知道的,自然会告诉我们的。” 东浩呵呵道:“我不过就随口一问,走走走,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喝酒去。” 掖庭宫。 守在小院门前的两个护卫,还有些意犹未尽,谈论着方才的美酒。 “你——你闻到没有?” 其中一人突然抽动了几下鼻子。 “你说什么?” 另一人莫名其妙道。 “好大烟味啊!” “哇!怎么一下好大的烟味啊!咦?好像是从院内传来的。” “你还不快些开门。” “哦哦哦!” 这院门一打开,只见正中间那间屋内是浓烟滚滚,里面更是火光四射。 二人都惊呆了。 忽闻周边响起零星的喊声,“着火了!着火了!” 他们猛地惊醒过来,赶紧冲了过去,一阵浓烟打的他们是连眼都睁不开,好不容易冲到门前,正准备踢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火星子四溅,这哪里进得去。殊不知这只是一个假象,只是门口和窗户起火了,另一边还是挺好的。 但是这两个人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一看火这么大,吓得尿都快出来了,急忙跑了出去大声喊道:“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但也因此错过了最佳的机会,如果他们此时还能想到后面那一扇被封死的窗户,那还可以将人救出来。 要命的是,如今掖庭宫大部分人都在后宫和御花园工作,只有少部分人留守在这里,但也都在饮酒作乐,这简直是要命的。 训练营内! “怎么回事?” “好像是起火了!” “哎哟!是皇宫着火了。” 元烈虎急吼道:“你们还坐干什么,快去救火。” 一干学员猛地清醒过来,立刻爬了起来,急急匆匆的往皇宫那边跑去。 东浩和佐雾两个扶桑佬一人提着一坛子酒,勾肩搭背的后台走了出来,望着那冲向天际的浓浓黑烟,顿时呆若木鸡。 东浩突然望向佐雾,“佐——佐雾,不会这么巧吧。” 佐雾眼一瞪,道:“休得乱说。” 东浩赶紧闭嘴。 这古代的房屋都是木头做的,那可是最怕火的,弄不好一座城池都会烧的灰飞烟灭,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呀! “快点快点,要是烧到太仓去了,大家都得掉脑袋!” 一个老太监拼了命的大喊,太仓也在掖庭宫,太仓一旦燃了,那火势根本不可能扑灭,整个皇城都会被毁灭,目前还不知道火情,但肯定是以太仓为主,决不能让火势蔓延到太仓来。 一时间掖庭宫内是喊声四起,人仰马翻,都乱成了一团。因为皇宫是从未起过火的,守卫虽然非常森严,但也没有救火的经验呀,吓都已经吓死了。掖庭宫周边的禁军也纷纷赶来。 因为训练营禁军离这里最近,这还守什么,都赶去救火了,没有什么事比这事更大了,但正如韩艺所料那般,他们下意识的就往大门绕进去,没有一个人选择翻墙走捷径。因此训练营的学员也都是畅通无阻的跑进皇宫内,提着水桶赶去灭火。 仅仅过得一会儿,整个院内都是呛人的浓烟,眼都睁不开,其实火不可怕,怕的就是这烟。 正当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两道鬼祟的身影趁乱飞快越过那一道已经无人看守的宫墙。来到小屋后面,此时这里也都被浓烟包围了,根本看不清楚,一人将耳朵往墙上贴在墙上,听得咚咚咚的声音,寻声来移动几步,伸手摸了摸,拿出一个尺寸来的铁棍,因为都是木板钉死的,啪啪两声,就将封闭的窗户给撬开来,一股浓烟冲将出来,那人挥手扇了扇,里面是烟里透着火光,倒也看得清楚一二,只见小屋的三面火势已经彻底燃烧起来了,唯独后面还未遭殃。 另一人抱着一具尸体直接跃入屋内,将尸体扔在火中,因为尸体的衣服上已经被淋上了酒精,一点即燃,又朝着窗下低声喊道:“王皇后。” “我在这里,咳咳咳。” 听得一个细微的声音。 那人挥手猛地一扇浓烟,定眼一看,只见两名女子用湿帕捂住鼻嘴,靠在窗户下坐着,他瞅准一人,抱起就往窗外扔。 又听得边上一人道:“快快——快救我出去。” 那人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一手刀将其打晕过去,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来,就往她身上倒,扔入屋中,然后自己便飞出窗外。 “皇上驾到!皇——皇后驾到!” 喊话的太监都有些发抖。 只见一大群疾步往这边走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治早就给吓醒了,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如果是普通的火灾,那他第一时间肯定是避难,显然他知道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关押之地着火了。 李治焦急的喊道:“皇后、淑妃可安在?” 这一声叫喊,群臣惊愕,您叫得是哪个皇后啊! 这李治喊了快十年了,哪里改的过来。 武媚娘阴沉着脸,但隐忍着没有发作。 一名禁军跑了过来,道:“启禀陛下,王氏与萧氏至今还困在屋中!” 救火要大于一切,而且这本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大家都想着救火,想到太仓,想到后宫,就忽略了里面还有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什么?” 李治大惊失色,身体晃动了几下。 张德胜急忙上前扶着李治,道:“陛下,你可得小心身子啊!” 李治一手推开张德胜,急吼道:“要是救不出她们来,朕要你们统统人头落地。” 群臣也是面面相觑。 可就这时,忽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惨叫一声,随即又听到一个凄厉的叫喊声,“老天爷,愿我来世投胎成猫,而让阿武变成老鼠,要生生扼其喉!啊——!”随后又传来一声惨叫。 韩艺听得一哆嗦,难道失败呢? “淑妃!淑妃!莫怕,朕来救你了。” 李治听到萧淑妃的声音,眼泪就掉了下来,下意识的就往前面冲去。 这可把群臣给吓坏了,赶紧上前拉住李治,也顾不得君臣礼仪,死命的往回拽。 “陛下!” 又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动情的呼喊。 “淑妃!” 李治急得眼泪直往下流,但这眼泪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啊——!”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那小屋崩塌了,只听得一声无比痛苦的惨叫声。 火光照在群臣脸上,无不动容。 而韩艺则是暗自松了口气,他无暇内疚,因为这一声叫喊,并不在计划内,万一萧淑妃喊出真相,那可就糟糕了,目光瞥向武媚娘,只见武媚娘面色阴沉得吓人,粉拳紧握,双目透着怨毒的目光,心想,真是抱歉!你已经完成了逆袭,接下来就是属于我的舞台了。 就这样萧淑妃被长孙无忌生生给出卖了,顿时香消玉损,令人感到惋惜。但话说回来,其实也不难理解长孙无忌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萧淑妃对于他没有任何价值,而且武媚娘入宫就是因为萧淑妃争宠,长孙无忌跟萧淑妃没有太大的交集,那为什么要救她,救一个人,总比救两个人要轻松多了,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而在北郊外的一座巍峨高山上,有着一座道观,而此时在道观前面站着一个老者和一个魁梧汉子,其中一人端着一杯酒,望着远处的浓烟,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边上那魁梧汉子道:“老爷勿要担心,咱们计划的这么周密,一定不会失败的。” 老者突然微微一笑,道:“老夫像似在担心么,只要这把火点燃了,老夫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说着,他一仰脖,将那半杯酒倒入嘴中,喃喃自语道:“韩艺,你可莫要让老夫失望!”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二章 该翻篇了 火终于灭了! 但不能说是被扑灭的,更多的是自然灭了的,因为古代的房屋都是木头做的,一旦起火,那基本上是很难扑灭的,随着火势愈演愈烈,人肯定已经救不活了,禁军只能采取保守策略,防止火势波及到其它地方去,这小院只能放弃,更别提救人了。 这火虽灭了,但是在群臣心中,这火一时半会恐怕还灭不了。 李治、武媚娘费尽心思营造出的气氛,结果被这一把火给烧的荡然无存。 武媚娘没有当场气晕过去,就已经说明她的抗压能力极强了。 训练营的学员们已经回到了训练营,坐在操场,个个都是满面乌黑,唯一干净的双眼,却透着哀伤,他们还是初出茅庐,不比那些老狐狸,无法隐藏自己的感情。萧淑妃临死前的一番痛骂,至今兀自在他们脑海里面回响,他们非常同情王皇后和萧淑妃。 相比起他们而言,文武百官显得非常安静,即便是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在这时候都不敢叫嚣了,因为这可能会引起众怒,毕竟这人都死了。 而李治则是被张德胜他们给抬了回的,当时他一时接受不了,就昏厥了过去。 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李治强行废王立武,虽然有一定的私人感情在这里面,但是更多的权力之争,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愿意选择和平离婚的,但这在皇室显然是不可能的,宫廷之争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毕竟有着夫妻之情,李治也不愿见到王皇后和萧淑妃落得如此惨境。 “陛下,罪犯王氏和萧氏的尸体已经挖掘出来了。” 张德胜来到李治榻前,略显担忧的说道。 李治眼中闪过一抹伤痛,取下额头上的湿帕,坐起身来,道:“在那里,朕要亲自去看看。” 张德胜一脸为难之色。 李治皱眉道:“怎么呢?” 张德胜道:“小人以为陛下还是不去为好,那王氏与萧氏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恐怕会吓着陛下,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 李治眼中一片黯然,叹道:“那你就代朕去吧,另外,给予她们嫔妃的厚葬。” “不可!” 忽听得门外一声强烈的反对声,只见武媚娘面色铁青的走了进来。 张德胜急忙行礼道:“小人参见皇后。” “你先退下。” 武媚娘目光都不看张德胜。 “小人告退。” 张德胜急忙走了出去,都不用看武媚娘的脸,也知道武媚娘现在心里肯定是暴怒。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叹道:“这人都已经死了,又何苦再为难她们呢?”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也不想这么做,但是陛下可有想过,臣妾才刚刚被陛下立为皇后,她们两个也刚刚被废黜,无论是内廷,还是外廷,皆是人心不稳,倘若陛下在此时表现出内疚之意,那底下的臣子会如何看待我们夫妻,支持陛下的大臣会如何想,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又会如何想,此事决不能草率行事。” 李治皱了皱眉,好像挺有道理的,这时候你表现的越发愧疚,那么在别人眼里,就是你自己也承认自己做错了,这样的话,那许敬宗、李义府这些为他们摇旗呐喊的臣子在朝中肯定会受到非议,而反对派则可能借机兴风作浪,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武媚娘道:“陛下,王、萧二人本就是戴罪之身,因陛下仁慈,才苟活于世上,如今还不知悔改,竟然纵火烧皇宫,万一火势没有扑灭,那可如何是好,连陛下都会置身于危险之中,她们有没有想过后果,臣妾认为应该要罪加一等。而且,她们偏偏选在昨日,摆明是想让陛下和臣妾难堪,她们可曾考虑陛下会因此受到多大的伤害?如今大臣们私下已经是议论纷纷,所以此事决不能姑息,必须严查。” 语气非常坚决,武媚娘在这一刻,表现的非常强势,都不给李治讨价还价的余地,但也不可否认的是,她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事已经发生了,你要再来忏悔,这是一种软弱的表现,那只会引起更大的风波,必须用强权将此事压下来,不能让这事扩散。怎么压,当然是以罪论处,这样的话,谁敢乱说,就直接逮捕。 李治听得小抽一口冷气,他方才伤心过度,并未想到此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管怎么样,权力对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权力的皇帝,那也不如当一个逍遥的亲王,如今这一切也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相比起起来,王、萧二人就不值一提了,权衡再三,道:“你是皇后,此又是后庭之事,而且朕身体有些不适,就交由你去处理吧。” 武媚娘行礼道:“臣妾遵命。” 这种事李治真是不便出面,这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作为皇帝要表现的仁义为怀,踩两脚的事,当然是交给武媚娘去干,他也下不了这脚,这不叫虚伪、无情,这只是政治。 武媚娘就无所谓了,她恨王皇后要命,二人本就是天敌,大臣们都知道,如今这一把火令她如此难堪,她要报复,那也在情理之中。 这武媚娘走后,李治又将张德胜叫了进来,问道:“大臣们可都回去呢?” 张德胜道:“回禀陛下,大臣们如今正在太极宫的偏殿休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都没有发话,谁敢先回去。 李治道:“让他们回去吧。” “遵命!” “等下。” “陛下,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叫韩艺过来一趟。” “是。” 张德胜跑去太极殿时,正好见到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袁公瑜、韩艺从屋内走了出来,在前面带路的正是武媚娘身边的太监,心想,这新皇后还真是雷厉风行啊!忙上前跟那太监嘀咕了几句,那当然是以皇帝的旨意为重,又朝着韩艺道:“特派使,陛下召你前去。” 韩艺一脸疲倦点点头,然后就跟着张德胜离开了。 韩艺跟着张德胜来到两仪殿内,只见李治半躺半坐在卧榻上,上前行了一礼。 “免了吧!坐吧!” 李治一脸疲惫,指了下边上的座位,又让张德胜去门外待着。 韩艺坐了下来,一看李治这神情,心知自己此番前来,估计是来当心理医生的。 等到张德胜走后,李治叹了口气,满面愧疚之色,道:“韩艺,在朝中大臣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有些话朕也只能跟你说,其实——其实看到她们二人落得如此下场,朕心里也是非常内疚的,这也非朕心中所愿啊。” 韩艺听得心里也觉内疚,这可是他一手策划的,道:“陛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陛下此时的心情,微臣心里也明白,这是在所难免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可是微臣认为陛下并没有做错什么,王氏和萧氏落得如此下场,这是有很多原因促成的,难道她们自身就没有原因吗?陛下贵为天子,本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岂能只顾儿女私情,当初立武昭仪为后,乃是大势所趋,不是谁可以阻挡得了,陛下应该坚定的想法,不应该有所动摇。” 李治点点头,道:“皇后也是这般说的。”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只是朕担心朝中会因此变得人心惶惶。” 韩艺道:“陛下所言甚是,但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微臣认为随着王氏和萧氏的离开,此事应该要翻篇了,再闹下去,只会加剧朝中的分裂,于江山社稷不利。陛下应该赶紧振作起来,让朝堂恢复以往的团结,众志成城,让我大唐变得更加强盛,这样大家也很快会忘记此事,而且,微臣始终相信陛下将会带领我大唐走向更加强盛,开创一个前古未有的强大王朝来。” 这心理学家讲的话,就是不同一些。 李治听得只觉内心澎湃,突然想起来,如今他已经掌权了,该是一展身手的时候,在大唐的功绩簿上写上属于自己的恢宏一笔,怎么受儿女私情所羁绊,这可是他期望已久的,一下子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可又略显忐忑的问道:“你认为朕可以做到吗?” 他虽有雄心壮志,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他的信心还是有些缺乏。 韩艺非常肯定道:“绝对可以。” 可前面那位是谁,那可是一代英主李世民呀,这话李治有些不太相信,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虽然我大唐国内已经四海升平,周边也无强敌,但并非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其实先帝只是为我们打下了基础,至于这楼房能够建多高,那可全凭陛下呀,地基可不能遮风挡雨的,这都还得依靠陛下。就国内而言,百姓还未完全的安居乐业,只能说不会饿死,可基本上百姓是无法抵御天灾的,这也是陈硕真造反的根本原因所在,南方还是一片荒地,而且各个族群又都在融合当中。 而就外敌而言,北有突厥余孽苟延残喘,东有高句丽不知天高地厚,西有吐蕃虎视眈眈,更远的还有大食。我大唐的伟业才刚刚开始,陛下也是任重道远。不过,以微臣之愚见,未来十年,将是我大唐走上辉煌的关键十年,如果陛下能够把握住这个时机的话,绝对可胜秦皇汉武,不管是疆域,还是财富、国力,都可以超越秦、汉、隋三朝。甚至陛下可以带领我大唐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而不仅仅是做中原的主人。北方民族尊称先帝为天可汗,但是陛下要做的是天下第一帝。不管是哪方面看,我坚信陛下的时代已经降临了。” 这一笔笔预算在内的功绩,让李治顿时精神奕奕,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亢奋,双眼放光,哪里还有什么内疚,他不是刘禅,甘于平庸,他一直都有雄心壮志的,只是一直被长孙无忌压制住,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长孙无忌的束缚,他也是迫不及待的的想要大展拳脚,超越他父亲李世民,这也是他的最终目的。 因为他是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坐上这个位子的,至今都还有人说他捡了一个便宜,这就是他能力的不认可,他也急于证明自己。 韩艺这一通话,正对他心思,虽一夜未眠,但此时他只想立刻上朝,处理朝政,正如韩艺所言,开启他李治的时代。 李治突然眉头一皱,道:“可是如今朝中已经分裂成两派,你以为该如何处理?” 韩艺笑道:“陛下,朝中之所以分裂全因立后一事,如今新的皇后已经入主中宫,而王、萧二人也已经离开了,可以说是尘埃落定,那么就应该翻篇了,倘若还有人就此事纠缠不休,其心可诛也。不过陛下贵为天子,当以一颗宽容的心来面对这些臣子,倘若他们愿意跟随陛下的脚步,那陛下又何必赶尽杀绝,倘若其心不轨,那就依法处置。” 他的语气非常轻松,轻描淡写,什么是宽容的心,只有强者对于弱者才有宽容的资格,强者可不需要弱者的宽容,弱者对于强者的宽容,那就是一个笑话。 李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让朝堂长久分裂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的,目前他还没有绝对的实力去彻底摧毁关陇集团,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一下子铲除这么多大臣的话,那谁来帮他治理国家,他也觉得自己有必要施放一些善意,先让朝堂步入正轨,至于其它的,那再慢慢考虑,吃不了也吃,那不是成心噎死自己。 而且以目前的趋势来看,越往后拖对他越有利,因为现在他已经得势了,军权、政权一手抓了,现在他一句话,谁敢不从,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去跟长孙无忌硬拼了,硬拼的话,可能还会得不偿失,如今他可以步步为营,巩固自己自己的成果,再慢慢削弱对方的权力,到时再审时度势。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三章 贼喊捉贼 韩艺说这一番的意思,无非就是劝李治暂时休战,但是他不能用争斗还化解争斗,得搬出一个更加重要的事,这个事就是国家大事,以国家利益的名义整合朝堂。 因为他知道长孙无忌马上就要退位了,如果李治怀有休战的心里,那么会给长孙无忌供相当大的便利。 此时休战,对于韩艺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继续争下去,那长孙无忌总是下不来,长孙无忌下不来,他就上不去啊! 不过话说回来,休战也是大势所趋,因为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双方似乎都不想硬碰硬,但总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那样的话,国家机构会陷入半瘫痪中,底下的官员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什么事都办不成,如今已经很多事都卡在三省,因为上面的人无心处理公务,下面的人又是人心惶惶,故此这绝非长久之计,那只有休战。 而就在同时间,武皇后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其中包括将王、萧二人的尸体以罪犯的规格处理,连庶人的下葬资格都没有,等于就是罪加一等,要知道古代人是非常重视下葬的规格的,每一个阶层都有下葬的规格,这绝对是非常严厉的打击,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死都不能你们翻身。 另外,内廷就让内侍省彻查此事,又让李义府负责外廷的彻查。 这真的是雷霆万击。 不该发生的,它也要发生了。武媚娘索性借此事扬扬皇后的威严,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已经让王皇后烧了,她如何会就此罢休,她要告诉那些大臣们,我现在可不是当初的武昭仪了,任凭你们欺负,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咱们就来扳扳手腕吧,因她现在也有了政治资本。 地位不同了,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其实没有武媚娘的话,李治也会软硬皆施,红脸白脸一个人唱,不会一味的采取软弱的策略,但是现在有了武媚娘在,他还省了不少心,夫妻二人配合,棒子加红枣,多么轻松惬意啊! 当然,武媚娘也不是说想借机铲除长孙无忌,她没有这个能力,她是要借此将此事压下去,不要让它在升华了,谁要敢为王皇后发声,那就是与王皇后密谋纵火,表现的非常强硬,好像不肯罢休似得。 这一系列命令下来之后,朝堂之上,真的就是风声鹤唳,没有人敢公开讨论此事,讨论也是站在武媚娘的角度上去批评王皇后和萧淑妃,又不是武媚娘烧死她们的,武媚娘可没有这么蠢,在自己的册封典礼上点这一把火,其实她现在要杀王皇后,非常轻松,长孙无忌不可能因为现在王皇后倾巢而出,玩这么大,难堪的是她。 但是私下大家都认为是王皇后宁死不屈,点这一把火,死都不让武媚娘好过,这就是名门之后的风范,古代人非常重视气节的,这一把火还是博得不少人的认同,尤其是士族阶级,他们非常欣赏王皇后的这种态度。 这完全符合韩艺的预计。 这韩艺刚刚从两仪殿出来,皇后的人立刻赶到。 韩艺真的想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一宿未眠了,身心俱疲,而且,他才是那个策划者,这让他感到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见武媚娘了。 “微臣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虽已经脱下朝服,换上裙衫,但面色兀自铁青,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恨意,这确实将她气得够呛,昨日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结果临结束前来了这么一下,那种感觉就好像吃了一碗人参鲍鱼,结果最后一口,发现里面有只苍蝇,这真是太气人了。 韩艺不禁心想,要是让他知道这主意是我出的,天啊,那我干脆自杀得了,不然的话,一定会生不如死。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着火?” 武媚娘眉头紧锁,道:“目前还在调查当中,但是我怀疑有此事恐怕不简单。”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哼道:“据守卫的护卫所言,火是从屋内烧起的,故此他们未能及时反应过来。而屋内就只有那两个贱女人,我连半点火星都未曾给予她们,她们用什么生火?” 她的要求是让王皇后和萧淑妃不见日月,怎么可能会给她们烛光,而且她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搜过身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外面有人暗中送火苗给她们,如果是有人纵火的话,那火势应该是先出现在院外,那也不会等到火势都已经起来了,院外的士兵才发现。 韩艺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有人与她们里应外合,放了这一把火。” “定是如此,我已经派人将能够有机会接触到那两个贱人的人全部抓起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揪出这贼人来。”武媚娘眯眼,眼中透着杀气,她原本以为后宫已经完全受她掌控,但是她万万没有先到,人家在她眼皮底下玩了这么一手,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且也让她非常担忧,因为由此可见,这后宫也并非是铁板一块,武媚娘对于危机感是非常敏锐的。 韩艺皱眉道:“可是串谋逃跑倒是能够理解,串谋***这——!” 武媚娘哼道:“皇宫守卫森严,她们凭什么逃跑,我看定是那两个贱人不堪受辱,故此才选择这么做。不过那两个贱人就连寻死都要让我恁地难堪,真是岂有此理,就这么让她们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们了。” 韩艺稍稍点头,因为在他看来,长孙无忌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萧淑妃确实被烧死了,萧淑妃死前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听得令人毛骨悚然,虽然他对于王皇后是否也被烧死了,还留有保留的意见,但是他觉得希望不高,可能长孙无忌只是想恶心武媚娘一番,就没有打算救出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二人的价值确实不太高,虽然韩艺提议过利用王皇后来对付武媚娘,但是长孙无忌也有可能考虑到,王皇后出去之后,那就是定时炸弹,非常危险,这都是有可能的。 对于韩艺而言,这种情况当然也是最好的,其实王皇后的存在对于他也没有任何价值,还增添了不少危险,只是心里稍微有些过意不去,人家本来就这么可怜,还去踩上两脚。但也仅此而已,政治就是这么回事,她们今日不死,恐怕也会被折磨死。 当然,他也不担心武媚娘会查出什么来,如今的武媚娘相比起长孙无忌,还是太嫩了一点,长孙无忌敢这么做,自然有把握不会让武媚娘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更加不会查到他头上去。 正当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启禀皇后。”说着,他突然看瞥了眼韩艺。 武媚娘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她对于韩艺那是无条件的信任,而且他们之间还有着共同的秘密,那就是陈硕真。 那太监急忙上前,掏出一张绣帕来,递给武媚娘,道:“此乃小人方才从尚食局宫娥曹阿春屋里搜查来的。” “尚食局?” 武媚娘猛地一惊,急忙接过绣帕一看。 韩艺心中好奇,急忙问道:“这尚食局是什么地方?” 那太监古怪的瞧了眼韩艺,道:“回特派使的话,这尚食局就是专门掌宫中膳食的地方。” 韩艺终于知道武媚娘为什么吃惊了,这可是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安危,人人都要吃饭呀,包括皇帝,当然,皇帝是特别安排的,但这里要是出了问题,那可是大问题啊! “岂有此理!” 武媚娘看完之后,将绣帕往桌上一拍。 韩艺好奇道:“皇后,这上面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 武媚娘将绣帕推倒韩艺面前,然后朝着那太监道:“这曹阿春可有捉住。” 那太监道:“已——已经服毒自杀了。” 韩艺听得暗自皱了下眉,看着绣帕一看,满篇都是对于武媚娘的攻击,说什么武媚娘就是不配当皇后,王皇后才是天之骄女,另外,还从各种方面论证武媚娘当皇后必定会祸国殃民,不堪入目。当然,其中也隐隐提到与王皇后密谋勾结,以死明志。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又问道:“这曹阿春究竟是何人,为何本宫从未听过此人?” 那太监道:“回皇后的话,这曹阿春本就是羁押在宫中犯人的后人,自小就在宫中,后来因为内侍省见她老实,才让她当宫女,专门负责给宫中犯人送饭,如今是专门负责掖庭宫内那些犯妇的伙食,但是此人平时沉默寡言,不常与人交流,而且她的差事都是跟犯妇打交道,宫中也少人跟她来往。不过小人方才听内侍省的一个老人说,当初曹阿春曾受人欺负,是那犯妇王氏帮了她一把。” 韩艺一直听着,但是他估计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虽然以王皇后的性格,也有可能为其出头,但是就凭这一点,不可能博得长孙无忌绝对信任,这颗棋子应该是早就放好的,甚至王皇后帮她,可能都是因为她是长孙家的人。 但是这么一解释的话,那就更加无懈可击了。 武媚娘听后,这肚子闷气都不知道往那发泄,与此事有关的人都死了,想找个人出气都没有,虽然她曾笼络了很多宫女,但是那些人都是有利用的价值,宫里这么多宫女,她哪能一一顾忌的到,这个曹阿春主要是跟犯人打交道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真是百密一疏啊!朝着那太监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 那太监赶紧开溜。 武媚娘又朝着韩艺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韩艺稍一沉吟,道:“皇后,你认为此事跟太尉他们有没有关系?” 武媚娘微微皱眉,道:“但是太尉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让我难堪?万一让人抓到了把柄,纵使是太尉可也承受不起。” 这确实也没有什么道理,不然的话,韩艺也就不会问了,道:“那如此看来,还是王氏和萧氏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因此才选择这么做。” 武媚娘粉拳紧握,咬牙切齿道:“这两个贱人,我要将其碎尸万段。” 韩艺却是莞尔一笑。 武媚娘郁闷了,我在这里气了个半死,你却在那里发笑,说好的心腹了,斜目一瞥,怫然不悦道:“你笑甚么?” 韩艺“啊”了一声,随即耸耸肩道:“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事跟外廷有没有联系的话,那不过只是小事一件,根本犯不着生气。”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打赏,求月票…… (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四章 维持现状? 这还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武媚娘惊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轻轻一笑,道:“不管是先帝,还是当今陛下,在登基之时,都受到不少非议,当时的情况可别现在还有恶劣多了,可是如今你看,先帝创下如此丰功伟绩,四海臣服,八方来朝,甚至连北方民族都尊称先帝为天可汗,而当今的陛下也已经拿回君主该有的权力。如果先帝一开始就整天气得茶饭不进,恨天恨地,那先帝也不可能会被称为天可汗,陛下也是如此。 这俗话说得好啊,不招人妒是庸才,我认为如今该生气的是那些反对皇后的人,你看她们除了自杀,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一种绝望的做法,她们要死,那谁还能挡得住,就让她们去死好了。皇后如今应该将心思放在巩固后位上面,思考如何辅助陛下,思考如何管理好后宫,思考如何发挥皇后的作用,为百姓去做点事。而不是为了两个死人去生闷气,我敢肯定,王、萧二人看到皇后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她们一定会非常开心的,这也是她们唯一能够达到的目的。” 武媚娘听得心中陡然一亮,她们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让我生气么,我这正中她们吓坏了。想着想着,她自嘲的笑了笑,道:“你说的很对,如果我生气的话,就正中她们的下怀,我不能让她们得逞。” 韩艺笑道:“皇后英明!” “是你聪明!” 武媚娘轻轻一笑,玉璧微伸,道:“坐吧!” “多谢!” 汗!你总算记得我一直都是站着的,你们夫妻还真是累人,不涨工资的话,那真是没有天理了。韩艺坐在了武媚娘的对面。 武媚娘道:“但是我还是认为有必要给予一些人警告。” “这是当然,我也认为没有必要让此事发酵下去了,皇后在此事上面对外一定要强硬一点。” 韩艺表示非常赞同。 武媚娘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听人说,方才陛下召见了你。”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韩艺点了点头。 武媚娘瞧了他一眼,问道:“陛下说了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陛下难免还是会有些难过,因此找我过去聊聊。” 武媚娘听这话,立刻面无表情,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占有欲非常强的女人,这话听着她能开心吗,又道:“那你又是如何说的?” 韩艺道:“我当然是劝陛下以身体和国事为重,如今挤压在三省的奏章中,任何一道奏章都比那两具尸体要重要一百倍,身为君主凡事都得以国家为重。” 武媚娘点点头,心想这注意倒是不错。她心里当然也担忧这件事会让李治与她之间生出隔阂,但是她又不能说李治就不应该难过,因为这是是非非,他们夫妻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果能够转移到国事上去,无疑是非常好的办法,道:“那陛下可有接受你的建议?” 韩艺点点头道:“我想陛下应该是接受了吧。哦,另外,我还建议陛下将这一场火当做此事的终结,毕竟目前朝堂已经分裂了,长久下去,对于国家和陛下都不是好事。” 武媚娘轻叹道:“就怕太尉他们不会答应,昨日太尉他们可都未有现身,而且出了这么档子事,也许太尉他们会借此兴风作浪。” 她如今已经当了皇后,目的也达到了,当然也想和好,不想再继续争斗下去了。毕竟她目前可没有彻底摧毁对方的势力,等有了的话,那可能又是另外一番打算了,可就目前而言,武媚娘也是想讲和的,只要长孙无忌承认她这位皇后就行了,以前的事大家都忘记吧,只要往后拖,就对她越有利。 韩艺摇摇头道:“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太尉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么,说句不太好听的,他也有可能参与其中。而且,我看太尉那边也想讲和,只是他们没有资格跟陛下开这口,如果陛下主动示好的话,我看他们赶紧会接着,绝不会再继续下去,毕竟太尉也一把年纪了,也想得以善终啊!” 武媚娘听的笑了一声,白了韩艺一眼,道:“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说着她又叹道:“但愿能够如此吧!” 你放心,一定会这样的,如果他不下去的,那哥们怎么上位啊!韩艺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了。 忽听闻一阵猫叫声。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只白猫从草丛中蹿出,在草地上伸了一个懒腰,简直萌翻了。 可是武媚娘却皱了下眉头。 守在亭外的太监下意识的瞥了眼武媚娘,见她脸色不悦,面色一紧,赶紧嚷嚷道:“这里哪里跑来的畜生,快将这畜生赶出去。” 一只猫而已,至于么。韩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萧淑妃临死前曾说她要变成猫,武媚娘变成鼠,要活活掐死武媚娘。不禁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突然站起身来,道:“且慢。” 那太监立刻道:“皇后有何吩咐?” 武媚娘道:“宫中养猫,意在捕杀老鼠,你将猫赶走了,谁来捉老鼠,就由它去吧,另外,今后宫中要多养些猫才是。” 那太监一愣,道:“是,小人之道了。” 武媚娘何许人也,你萧淑妃生前,她都不怕,未必死了还会怕。而且如果她有意避开猫,那岂不是暗指自己是老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 韩艺暗自点头,不愧是武媚娘,果真有一套 “这对夫妻还真是要人命呀,自己睡不着,就不让别人睡,我特么都一夜未眠了,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谈完,那个又来。对了!我好像还要去训练营一趟,啊——!这要是将我活活累死的节奏啊。” 韩艺是最后一个离开皇宫的大臣,而且他的任务还未完成,他还需要去一趟训练营,因为训练营的学员和凤飞楼的人都参与了救火,他必须得去看看。 来到训练营时,气氛也是相当严肃,只见一群官员正在这里调查,也就是询问口供。 “副督察!” “韩大哥!” 熊弟和小野率先跑到韩艺身边。 “别怕,别怕!” 韩艺拍了拍熊弟的肩膀,问道:“咱们凤飞楼的人都好吧。” 熊弟点点头道:“我们都没事。”但是眼中还透着几分恐惧,显然昨夜的事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 小野就跟个没事人似得,他非常单纯,他真正在乎的只有韩艺和熊弟,像杨飞雪、梦儿他们那都是属于爱屋及乌,其他人的生与死,他就更加不在乎了。 韩艺笑道:“那就好!” 此时,崔有渝他们也走了过来,围着韩艺,睁着脸上唯一干净的双眼,一语不发的望着韩艺,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亦或者说有话也不敢说。 看我干什么,难道要我宣传贵族精神,推翻无情无义的君主主义么?真是搞笑。韩艺轻咳一声,道:“关于你们昨日自告奋勇前去救火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做的很好,我为你们而感到自豪,这就是我们皇家警察的精神,这将会是你们人生中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至于其它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我会吩咐厨房加紧准备饭菜,等会好好吃上一顿,然后去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明日继续训练。” 崔有渝、卢开明这些儒派子弟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这可是后宫之事,原本是属于皇帝的*,这你要开口讨论,那你不是自找麻烦,只是点了点头。 可杨蒙浩却满怀期待道:“副督察,不会就这么几句吧。” 韩艺困惑道:“你还想怎样?” 杨蒙浩略显激动道:“陛下难道不会奖赏我们么,咱们不要钱,封咱们一个救火英雄就成了。”这可是他这辈子立下过最大的功劳,必须好好吹上一番啊! 尉迟修寂眼中一亮,道:“救火英雄,嗯,这称呼好。副督察,要不你帮我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杨蒙浩道:“就是,就是。” 这个两个蠢货!我特么也是醉了!韩艺笑道:“好啊!陛下赏罚分明,一定会夸奖你们的。” 杨蒙浩激动道:“真的么?” 韩艺道:“必须得!顺便再罚你们一个私闯皇宫之罪。” 杨蒙浩顿时就愣住了。 尉迟修寂争辩道:“我们可是为了救火才这么做的。” 韩艺道:“你们可是皇家警察,难道皇宫起火了,你们在边上摇旗呐喊才正常么?拜托,我都一晚未睡了,你们别来烦我好不。对了,你们两个怎么没有去养鸡养鸭?” “!” 杨蒙浩眼巴巴道:“副督察,我们也都一宿未睡,今日就免了吧。” 韩艺道:“那你们就别啰嗦。” 杨蒙浩赶紧闭上嘴。 忽听一声激动的呼唤,“韩艺,韩艺,你没事吧?” 只见一女子飞奔过来。 正是顾倾城。 有猫腻! 唰唰唰! 众学员立刻望向韩艺。 倾城姐!你这又是闹那般啊!韩艺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是一脸淡定,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们都还好吧,梦儿她们了?” 顾倾城睁着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满是关切的打量了着韩艺,道:“我们都没事,梦儿她们还在里面歇息。”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 杨蒙浩突然凑了过来,道:“顾娘子,我看你跟我们副督察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顾倾城一脸慌张道:“我——我们没啥关系,你可别乱说。” 都慌成这样了,还没有关系。尉迟修寂嫉妒道:“顾娘子,副督察有啥好的,要不你就跟我得了。” 不少纨绔子弟都哈哈笑了起来。 好呀!跟我玩这一招。韩艺急忙道:“那可不行,我可是花了一百贯才将顾娘子请到我凤飞楼的,你想要就这么白白要去,那我岂不是亏死了,至少两百贯。” 顾倾城听得都傻了,自己就这么被卖呢? 尉迟修寂激动道:“副督察,这是真的么?” “我——我出三百贯。” 慕容舟航默默的举起了手。 尉迟修寂怒道:“舟航,你敢跟我抢!” 慕容舟航低头不语,女人面前,兄弟都得凭本事啊! 韩艺打了个哈欠,道:“你们先慢慢讨论,商量好价钱了,再来找我谈吧!” 说着,他就搂着熊弟和小野往里面走去。 顾倾城猛地反应过来,又见尉迟修寂、慕容舟航等一干纨绔子弟,色眯眯的望着她,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急急道:“韩艺,你给我站住。”见韩艺不搭理,立刻追了上去,来到韩艺身边,又含着泪道:“韩艺,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要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你——你真是太欺负人了。” 韩艺笑道:“你少来,是谁耍诈在先的。” “人家那只是关心你吗。” “我也是想帮你找一个好归宿啊!” “你——你这是出卖我,没有想到你竟是恁地薄情寡义之人。” “你这么有情有义,我要再有情有义的话,那就过了,我薄情寡义的话,咱们均衡一下,刚刚好。小胖,你说是么?” 熊弟似懂非懂道:“有道理。” “小胖!” 顾倾城怒目一瞪。 “没道理!” 熊弟赶紧甩动着胖脑袋。 顾倾城哼道:“你必须向我道歉。” “对不起!” 韩艺立刻道。 顾倾城愣道:“你——你怎么这么听话?” 韩艺耸耸肩道:“我只是一个商人,这三个字又不值钱,我在乎是你能够卖多少钱。哈哈!”说完,他就快步往前走去。 “你——你,站住。” 顾倾城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急忙追了进去。 杨蒙浩狐疑的望着他们两个,道:“修寂,你说顾倾城与咱们副督察的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 尉迟修寂哼道:“不然的话,副督察岂会那么说。” 杨蒙浩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不过我还得告诉我姐,要提防着。” 与顾倾城调侃一番后,韩艺疲惫略减,来到衙署里面,只见元烈虎那厮正欲梦儿他们把酒言欢,开始动用他那老套的手段,就是园林攻势,邀请四梦来去元家园林赏花,这要去的话,还能完整的回来么?韩艺见势不妙,赶紧吩咐他们立刻启程回去,不得片刻停留,这里面的人可都是几个月没有见到女人的恶狼啊! 其实这些官员也没有怎么去问熊弟他们,因为他们都是韩艺的人,不可能韩艺会跑去对付武媚娘,一会儿就询问完了。 韩艺倒是没有回去,而是留在训练营,因为他晚上还要约见长孙无忌,从训练营去的话,就方便很多,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悄悄吩咐小野今晚来这里等他 竹林小屋。 “太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昨晚萧淑妃临死前那一番话可把我给吓出一身冷汗来,万一她点出太尉,那可就糟糕了。”虽然整个计划是韩艺出得,但是他其实也有很多疑问。 长孙无忌叹道:“这我也听说了,昨夜出了一些意外,导致我的人只救出了王皇后,未能救出萧淑妃。” 这话也是半真半假,他虽然没有打算救出萧淑妃,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萧淑妃竟然这么顽强,好在萧淑妃始终恨得是武媚娘。 但是毋庸置疑,萧淑妃被他狠狠的出卖了。如果说因为韩艺的话,王皇后变得还有些价值,那么萧淑妃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整件事都是因为萧淑妃争宠导致的,长孙无忌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救萧淑妃,只是没有办法,只能先哄着萧淑妃帮着一起点这把火。 韩艺惊讶道:“王皇后得救呢?” 长孙无忌点点头。 何必呢?这样厚此薄彼好么。韩艺其实也不太想留下王皇后,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他只是为了博得长孙无忌的信任,很违心的说道:“这就好,有了王皇后,我们又多了对付一个武媚娘的秘密武器。也算是错有错着,萧淑妃的那一番话,令武媚娘对此是深信不疑,完全没有怀疑我们救出了王皇后。” 心里想着今后还得去跟那位高冷艳的女人打交道,顿时就头疼不已。 “等会我的人会告诉你,王皇后现在在哪里,这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长孙无忌可不会留着王皇后,王皇后在他手里没有一点作用,他选择直接交给韩艺,任由韩艺处置,王皇后也就这点价值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过一阵子,我会去看看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当时群臣是什么反应?” 韩艺呵呵道:“刚开始都是大惊失色,但是等到萧淑妃喊出那一番话后,群臣的脸上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我相信在很多人心中这一把火是难以熄灭的,尤其是武媚娘,可惜太尉当时未有在场,不然的话,看到武媚娘气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模样,一定会非常开心。” 长孙无忌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未免也太小瞧老夫了,区区武昭仪,老夫还未放在眼里。” “那是,那是。”韩艺讪讪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那个——曹阿春自杀了。” 长孙无忌一愣,随即轻轻一叹,道:“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 其实这从这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不过长孙无忌倒是没有让曹阿春自杀,因为他相信曹阿春永远不会出卖长孙家的,但是曹阿春知道,如果她不承认的话,只会连累更多的人受罪。 长孙无忌道:“陛下和武昭仪有没有怀疑这事与老夫有关?” 韩艺道:“陛下未说什么,武昭仪倒是提过一句,但是她自己又否定了,如果只是为了点这一把火的话,恶心一下武昭仪,相信没有人会认为太尉会为此冒这么大的风险。” 长孙无忌道:“我听闻陛下当时非常伤心?” 韩艺点了下头,道:“一夜夫妻百夜恩,陛下难免会感到伤心。哦,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太尉。” 长孙无忌道:“什么消息?” 韩艺道:“陛下似乎想跟太尉讲和,结束朝堂的争斗。”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一皱。 韩艺眼眸微微一划,又道:“太尉,如果陛下是想跟太尉讲和的话,我认为太尉就不需要考虑太多了,维持现状即可。”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三十五章 朝政重地 韩艺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劝长孙无忌不要退居二线,反正李治都打算讲和了,你何必再退一步了。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从未小觑韩艺的野心,有野心那是好事,如果韩艺没有野心的话,纵使他相信韩艺,韩艺也没有能力扛起观众集团这面大旗来。如今他虽未明说,但是也暗示将会推韩艺上去,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会在这时候劝说他停止这个计划。 如果他还在的话,那么韩艺肯定还得继续潜伏。 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啊!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你当真这么认为?” 韩艺点点头道:“我起初就说过,我步入仕途,主要还是想为国家和百姓做点事,如今是一个过渡时期,陛下掌权之后,肯定会改变一些贞观时期的政策,在大唐帝王功绩簿上留下完全属于自己的一笔。然而,太尉是最熟悉贞观时期的政策,如果由太尉辅助陛下度过这个过渡时期,我认为对国家和百姓都有利。” 这一番话那真是从国家和百姓的角度出发,绝无虚言。 长孙无忌皱眉,道:“那你认为陛下改变贞观政策,是对,还是错?” 他肯定是守旧派,对于革新,他还是有着很大的保留,甚至于反对。 韩艺道:“太尉,首先,这是必须的,如果只是萧规曹随的话,这陛下又如何一展心中抱负,观秦皇汉武这些伟大的帝王,都在登基后采取了一系列的变革。贞观时期的大唐与如今的大唐有很大的不同,那时候的国家是千疮百孔,因此有很多政策是根据当时的大唐制定的,而如今的大唐是四海升平,丰衣足食,那么肯定进行一些变法,让国家变得更加强大。我也认为这是有必要的,但是一些基本政策,还是不能变的,例如律法思想,慎刑,少刑,还有马贤相提出的藏富于民,这些是不能够去动的。变法不能说是推翻前面的一切,只是在那基础上,根据当前的局势,稍作改变。” 长孙无忌点点头,不禁思考起来,如果李治真的是想讲和的话,那么他的确可以不用退居二线,可以继续当这宰相,但是,他不得不考虑一点,就是李治对于他已经不信任了,这是臣之大忌,如果他继续留在上面,李治肯定会非常照顾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李治的监视当中,而且他的建议,肯定会遇到非常大的阻扰,李治肯定不会让他再权倾朝野,另外,还有李义府他们在边上虎视眈眈。 算起来,还不如退居二线,这样的话,由韩艺来帮他开口,他的建议反倒容易被李治所接受,他也变得更加自由。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觉得留在那里,也是非常危险的,他留在朝中那就是一面旗帜,还是会有很多大臣会看他的脸色行事,那么他就可能也会被迫跟李治发生冲突,因为他底下还有很多大家族在,他也受制于这些人,他是老大,得为那些人说话,这势必又会造成一种进退维谷的局面,好比他就不能去参加武媚娘的册封典礼。 韩艺这么说,当然有把握长孙无忌不会这么做,不然他不白忙活一场了,很简单的一点,这一山不容二虎,那边有李勣在,长孙无忌现在还留在上面,李治只会重用李勣的,不会再重用他的,还会不断的削弱他的势力,李义府等人也会继续攻击他,长孙无忌这么高傲的人,如何受得了被李勣给压着,要么就硬起来,跟李治刚正面,不然的话,就还不如退居二线,还能避免受辱。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暗示长孙无忌,现在李治想要讲和,你现在赶紧去请求退休,李治肯定会万分感激的。 长孙无忌没有思考多久,因为他前面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如今都一把年纪了,总归要离开的,等到离开的时候再来交托给后人,那他也不会安心的,还不如现在就交给他们,自己还能帮他们把把关,于是摆摆手道:“还是免了吧,老夫已经老了,做起事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唐的将来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后辈啊!” 韩艺道:“可是大唐目前还需要太尉。” “老夫还能够活个一两年吧。”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心里非常满意,这有野心是好,但是野心也不能太大了,韩艺几番表态都是出自为国为民,非常具有原则性,这让长孙无忌对于他要更加放心了,开口道:“韩艺,老夫退下之后,希望你能够来接替老夫。” “太尉我——!” 长孙无忌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老夫对此也考虑过许多,思来想去,还是你最为合适,你也不需要谦虚了。”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老夫只能暗中支持你,尤其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给予你的帮助可能会非常少,这就需要你自己的奋斗。而且依老夫之见,这也并非是易事啊!” 韩艺皱眉道:“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笑道:“经过此事之后,陛下一定会提拔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够干什么,陛下又会提拔你做什么?” 这个韩艺倒是还真没有想过,因为这个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想当宰相,李治会让他当吗?如实道:“太尉,这不是我能够去考虑的吧?” 长孙无忌道:“你必须考虑这个问题,升官不一定就是好事,如果非你擅长的事交给你去做,你只会越办越差,那样的话,你在朝中的敌人一定会弹劾你的,这会让你得不偿失的。古往今来不少大臣都拒绝过升官,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这些人都是聪明人。 好比说李勣,当初陛下曾多番让李勣参与朝政,但是李勣却都婉拒了。虽说他一直以来都避免参与朝政,保持中立,但是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知道他并不擅长处理朝政,他擅长的是领兵打仗,如今的李勣已经今非昔比,但是你看他对于朝政还是不闻不问,因为这会给他带来麻烦,故此他永远不会统领三省的。 李勣如此,你就更是如此,你有太多的软肋,因此你必须谨小慎微,如果陛下让你进三省,然而三省的官员忠奸不论,个个都是才华横溢,你去了不就是自取其辱,而且根本不会发挥你的才能,你只会在三省白白的浪费光阴。” 韩艺听着暗自愁眉,因为这恰恰也是他的弱点,他什么都会,但无一精通,你要说他最擅长什么,那他最擅长的就是骗人。 可是长孙无忌这一番话,也令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权力最高机关三省是肯定不适合的,他字写成那样,去三省不是自取其辱么,连签名都会觉得羞于启齿。带兵打仗,天啊,那真是骗子最害怕的职业了。大理寺、刑部,又不符合他心中的规划,天天看那些刑狱案,最多也就是为一部分人造福。御史台本来是合适的,但是他怕去了御史台,结果会被李义府他们要挟对付关陇集团,那他就难做了。 这思来想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部门,道:“我想我最适合的恐怕只有户部了。” “看来你也算是比较了解自己的。” 长孙无忌抚须一笑,道:“老夫也是这般想,要么就别升,要么就去户部,也唯有户部最适合你的。因为你在朝中与那些大臣的关系都不太好,不管你去哪个官衙,都会遭到大臣们的排挤,唯有户部不同,因为每个官衙都要有求于户部,如果你是户部尚书,那没有人再敢跟你过不去,如果有人惹你不开心了,你只需要将他所在的衙署的拨款安排到最后,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韩艺擅长的是布局。 而长孙无忌擅长的却是下棋,两者虽有像似,但还是极为不同的。在安排棋子方面,尤其是那种长达十年甚至于数十年之久的跨度,韩艺根本就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 长孙无忌手中很多不起眼的棋子,其实都有着非常大的作用,有些需要十多年后才能发挥其作用。 户部虽然在三省之下,但是户部却是至关重要的,不容有失,没有钱在手里,说什么都是狗屁。因此长孙无忌在掌权后,第一个整顿的部门就是户部,三省他都没有怎么费力,里面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人,但户部上下清一色都是关陇集团的人,而且是跟他关系非常近的,谁也插不进去。 但是长孙无忌如果退居二线,那么李治肯定也会对户部动刀的,安排自己的心腹过去接管户部,与其让李义府等人染指户部,还如让韩艺进户部,关键韩艺也有这方面的才能,只有户部在手,势力就不会分崩离析,而且韩艺也很快能够通过户部,通过财力得到关陇集团的拥护,迅速完成整合。 所以,这一步棋是至关重要的,直接影响后面的整个布局,甚至于关乎韩艺能够成为关陇集团新一任代表人物。 长孙无忌当朝一人,他要退位的话,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他还得考虑非常多的问题,什么权力是可以还给李治的,什么权力是不能够还的,如何退,该怎么退,这都非常重要。 要是可以进户部,韩艺当然愿意,这可是一个大大的肥缺,户不在手,天下我有,可以配合他的南进计划,不禁怦然心动,但是动完之后,他又愁道:“但这不是我说了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长孙无忌道:“不瞒你说,户部上下皆是老夫的人,其中是人才济济,户部尚书一直都将户部管理的非常好,而且户部又掌控着天下财富,事关重大,陛下估计不会想到让你去户部,因为暂时也没有这个必要,即便陛下愿意,大臣们也都不会同意的,但是老夫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支持你。因此你想入户部必须要做到三点。” 韩艺忙问道:“还请太尉赐教。” 长孙无忌道:“首先,你必须保留这一次的升迁,不要让陛下轻易升你的官,因为如今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六品官了,基于你的出身,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这一次升迁是非正常的升迁,对于你而言是非常难能可贵,如果浪费了这一次机会,那么下一次将会遥遥无期,因为你实在是太年轻。其次,你必须要立下功劳,这功劳要基于江山社稷的,是可以拿得出手的,而非是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在这方面你还有所欠缺,唯有你立下大功,到时陛下安排你去户部,也能堵住悠悠众口。最后,你必须跟李义府他们制造矛盾,老夫才有理由让户部接纳你。” 韩艺沉吟道:“其实要拒绝这一次的升迁,依我之见,倒也不是很难。” 长孙无忌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绝不会让我升官,他们肯定会拼命阻止,兴许都不要我自己开口。问题就在于,这功劳我上哪去找。” 长孙无忌沉吟道:“这个就得看机会了,急是急不来的。但如你所言,李义府、许敬宗他们阻止了陛下提拔你,那么陛下可能会因此对你怀有内疚,反而会更加决心要升你,若是这样的话,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艺皱眉道:“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道:“其实在朝中一直都有不成文得规矩,就是君主一心要提拔谁上来,但是却又无法服众的话,通常都会先让他在军中担任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一旦打了胜战,就可以借此提拔。但是这得看陛下是何态度。” 韩艺面色凝重道:“去军中立功?”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如今卢国公正在讨伐阿史那贺鲁,区区阿史那贺鲁绝不是我们大唐的对手,如果如你所言,陛下提拔你受到群臣的阻止,可能会让你跟着卢国公立功。”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六章 舅甥君臣 太尉府。 “太尉,你——你要告老致仕?” 韩瑗惊愕的望着长孙无忌。一旁的来济也是呆若木鸡。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叫他们来,竟然是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长孙无忌点点头。 韩瑗困惑道:“太尉为何要这么做?”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老夫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陛下废王立武,针对的其实是老夫。” 韩瑗、来济相觑一眼,但并未做声。 这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长孙无忌又接着道:“如果没有老夫的话,陛下或许就不会这么做了,而且,陛下已经不再信任老夫了,留在朝堂上,也只会继续制造不必要的纷争,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武昭仪和李义府冒出来。先帝曾将陛下托付给老夫,希望老夫能够帮助陛下管理好国家,如今老夫既然不但不能帮助陛下治理好国家,反而还会制造混乱,给国家、百姓带来更多的伤害,那老夫又何必留在朝堂上。”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考虑过跟李治对着干。 来济皱眉道:“可是太尉你一旦致仕,那朝堂将会有李义府等人把持,那更是我大唐之灾啊!” 长孙无忌道:“老夫选择致仕,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李义府等人把持朝政。如果老夫在朝堂上,那么陛下就肯定会与李义府他们站在一起,如果老夫退下之后,那么李义府他们的作用反而减少了,凭借他们那点本事,哼,难有作为。而且,这也可以保存咱们的势力,一旦老夫不在朝堂上了,陛下兴许会对你们网开一面,让朝中势力达到平衡,唯有这样才可以制约李义府等人。” 韩瑗、来济低眉沉吟不语,长孙无忌一走,他们就是群龙无首呀,这可不是小事。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只是致仕,又不是归天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也许左仆射也会跟着老夫一起致仕,非但如此,当初你们也曾卷入过这一场争斗,倘若情况有变,亦或者说那武昭仪不肯罢休的话,你们也立即请求致仕。” 来济道:“非我们眷念权势,一旦我们都退下了,那谁来抗衡李义府等人?” 长孙无忌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也应该让后辈上来,接替我们,继续帮助陛下分忧。” 长孙无也非常干脆,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这一代人都下来,将权力彻底还给李治,然后再扶植新人上去,只要保存了家族势力,以及在朝中的影响力,那还是非常快的。 韩瑗、来济皆是点头答应下来。 长孙无忌一旦致仕,那就是已经认输了,输了就得受到惩罚,那还不如自己闪,他们是一个集团,当然是荣辱与共 经过武媚娘的雷霆万钧,失火一事,就被及时给压了下来,大家都闭口不言,李义府成天带着人问这问那,谁不害怕会牵连其中,朝堂上又回归了平静,但是这种平静只是冷战,朝堂还是分裂的,大臣们上朝,都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已是二更天了,李治兀自坐在两仪殿内,批阅奏章,以前批阅奏章,是非常苦闷的,反正就是签个名,因为能够呈上来的给他看得,那都是长孙无忌已经同意了,他没有否决权也就罢了,而且他只有同意权,现在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同意或者驳回,他很享受其中,自己做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忽然,张德胜走入进来,小声道:“陛下,太尉在门外求见。” 李治下意识的手上一哆嗦,这么晚了,舅舅怎么来了,他是来下战帖的,还是来求和的?一时间,诸多想法,纷沓至来。因为这太突兀,他已经很久没有跟长孙无忌单处过了,迟疑了半响,才道:“快请太尉。” “遵命!” 张德胜退下不久,就见长孙无忌身穿官府,挥舞着大袖走入进来。 李治顿觉压力倍增,虽然他如今掌权了,但是他心里对长孙无忌的那种恐惧,还是没有完全消去。 忽闻“扑通!”一声。 只见长孙无忌走到中间,直接跪了下,几乎是匍匐在地,道:“无忌罪该万死,请陛下赐无忌一死。” 李治吓得直接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舅舅都跪外甥了,这可不得了,无暇细想,赶紧走了下来,一边搀扶着长孙无忌,一边困惑的问道:“舅舅,你这是干什么,这朕如何受得起,快些起来,快些起来。” 使了劲强行将长孙无忌搀扶起来,李治以仁孝出名,长孙无忌可从未跪过他,私下相见,他还得向长孙无忌行礼,舅舅跪在这里,有违孝道,不管李治心里怎么想的,但不能这么做。 长孙无忌叹道:“陛下,无忌犯了死罪,还请陛下责罚无忌。” 李治都已经晕了,问道:“舅舅,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长孙无忌老目含泪道:“当初先帝将陛下托付给罪臣,让罪臣好好辅助陛下,可是罪臣却骄傲自满,权势熏心,把持朝政,恣势弄权,没有即时将权力交给陛下,令皇权渐衰,罪可当诛,是陛下仁孝,一次次宽恕了罪臣,可罪臣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干预后宫之事,直到今时今日才幡然醒悟,还请陛下赐罪臣一死。” 说着,他又跪了下去。 李治完全没有阻拦,因为他都已经呆了,这虽然是事实,但是他都不敢说出来,而且也没有证据,长孙无忌从未跟表过态,说反对武媚娘,再说长孙无忌又是托孤大臣,他这么做合情合理。但是长孙无忌自己说出口来,这完全可以顺势治他的罪,而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追究起来,那真是死罪难逃啊! 可这太假了吧! 李治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过得半响,他猛地一怔,见长孙无忌跪在自己脚下,赶紧弯下身去,又搀扶起长孙无忌,道:“舅舅,你先起来再说。这是不是有人从中挑拨,朕可从未说过舅舅你什么恣势弄权,若非有舅舅尽心尽力辅助,大唐也不可能蒸蒸日上,舅舅事功不可没,岂有过错。你说,这话是谁说的,朕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陛下莫要替罪臣开脱了,若有人跟罪臣说这一番话,罪臣早就醒悟过来了,都怪罪臣权利熏心,直到今日才醒悟过来。” 长孙无忌抹了一把泪,叹道:“不瞒陛下,罪臣在听闻掖庭宫失火后,心中是百感交集,在家苦苦冥思数日,究竟为什么会闹成这样?直到今日才想明白,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罪臣,罪臣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这君是君,臣是臣,连这么简单的道理,罪臣都没有想明白,罪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话可真是非常吓人呀,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不分,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李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玩得究竟是哪一出啊!只能道:“舅舅切勿自责,当年父皇将朕托舅舅,而朕又年轻,若无舅舅辅助,岂能管理好国家,舅舅并——并未有错。” “陛下勿要为罪臣开脱了,罪臣自己干过什么事,罪臣比谁都明白。” 长孙无忌说着,突然抓着李治的手,泪水往下流,哽咽道:“罪臣年幼之时,父亲就已经去世了,多亏罪臣的舅舅收留,罪臣与你的母亲才能活下来,后来舅舅又将罪臣和令母养育成才,这一份舅甥情罪臣是铭记于心。以至于罪臣自己当了舅舅后,也想如罪臣的舅舅一般,将陛下教育成才,可是罪臣却过于迷恋权势,还常常用舅舅之名来替罪臣迷恋权势开脱,罪臣实在是不配当陛下的舅舅,也愧对当初舅舅对罪臣的养育之恩。如今想来,实在是悔不当初。还是你母亲更有远见,当初曾三番四次阻止罪臣掌权,罪臣为何就没有听从你母亲的建议啊!观音婢,你在天之灵,一定非常怪我吧!” 说到后面,他是垂首顿足,激动不已。 这观音婢就是长孙皇后小名。 长孙无忌这一番话,那真是发自肺腑之言,他就是舅舅高士廉一手养育成才的,舅舅犹如父亲,他其实也想当一个好舅舅,但似乎用情过猛了,而且比较迷恋权势,又骄傲自满,才导致今日的局面。这都是真的,可没有半句虚言。 李治听得自己母亲的小名,一时间不禁想起了过去种种,眼眶顿时湿润了,他一直是待在母亲身边的,对于母亲是非常尊敬的,也是非常崇拜的,也有可能正是因为他太崇拜长孙皇后才造成他的恋母情结。又想起当初长孙无忌几乎可以说是抱着他坐上龙椅的,而且当着满朝文武言明谁若敢反对,立刻杀无赦,没有长孙无忌的鼎力支持,他是不可能当皇帝的,因为当时魏王李泰的势力非常强。 毕竟血溶于水呀,李治道:“舅舅勿要激动,先过来休息一下。”言罢,他就搀扶着长孙无忌走到一旁坐下。又满面愧疚道:“这不干舅舅的事,这都是朕太过任性了,惹舅舅生气了。” 长孙无忌忙道:“陛下切勿这么说,若非罪臣大彻大悟,今日恐怕不会来此。不瞒陛下,其实一直以来,罪臣都是将陛下当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直到如今,罪臣才知道陛下已经长大了,可以管理好这个国家了,那罪臣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罪臣也是时候去见先帝了,还请陛下赐罪臣一死。” 李治急道:“舅舅莫要在这般说了,且别说舅舅并无过错,反而立下不少功劳,大唐能有今日,舅舅是居功厥伟,哪怕舅舅稍有疏忽,朕也决不会这么做的,你这不是逼朕做一个不孝之人么。” 长孙无忌一愣,道:“陛下言之有理,罪臣一死,何足挂惜,可这样又会连累陛下。可罪臣就算不死,也决不能留在朝堂之上,还请陛下恩准罪臣致仕。” 李治眼中突然闪过一抹迟疑,但还是道:“这可不行,朕如今还需要舅舅的帮助。”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陛下,按理来说,罪臣得到陛下的宽恕,理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罪臣真的不能再留在朝堂上了,这人在朝堂生不由己,好歹罪臣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宰相,如果还留在朝堂上,只会给陛下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纷争,所以罪臣决不能再给陛下添麻烦了,若是陛下不允许的话,罪臣立刻咬舌自尽。” 李治一怔,似乎也被长孙无忌的坚决给吓到了,道:“可是舅舅,朕真的还需要舅舅的帮助。” 长孙无忌道:“陛下若有困难,可召罪臣前来,但罪臣决计不能留在朝堂之上了,唯有如此,罪臣才能弥补以前所犯下的过错,到时也能死得瞑目。” 李治皱了皱眉,其实他方才也一直在考虑,长孙无忌是来试探自己的,还是怎么样,可如今一看,这长孙无忌是铁了心要致仕,不禁相信了他,确实是动了真感情,心里也是很感动,而且他刚好想跟长孙无忌和好,长孙无忌来这么一出,正合他心意呀,点点头道:“好吧!朕答应舅舅就是了。” 长孙无忌听罢,翻身跪地,“多谢陛下恩准。” 李治急忙扶起长孙无忌,道:“舅舅,朕都已经答应了,你为何还要如此,还有,莫要再说自己是罪臣了,舅舅为了大唐,尽心竭力,凌烟阁第一功臣,舅舅这般称呼,朕实在是无法接受。” “是是是!” 长孙无忌连连点头,道:“陛下,罪——老臣马上就要离开朝堂了,有几句忠告,向要跟陛下说,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听。” 李治忙道:“舅舅请说。” 长孙无忌道:“陛下,这帝王之道,无外乎御人之术,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可凭一己之力,治理好这个国家的,这就需要大臣的相助。而这御人之术,可分为二,其一,人人皆可用。许多人常说要用君子,要用贤臣,勿用小人,勿用奸臣,这话是不对的。 作为帝王决不能只用一种人,君子有长短,小人亦有长短,二者皆可用,不可弃之,陛下只要将他们放到合适的位子上就行了。好比说那李义府,老臣非常讨厌他,但陛下作为君主,应当要看到他的长处,在一些事上面,他是能够帮助陛下的,陛下可重用他,但陛下一定要切记,但凡涉及国家大事,决计不能听他的,此事一定要问司空李勣。” 李治一听,对于长孙无忌更加是深信不疑了,李义府和李勣是长孙无忌的两大敌人,可是长孙无忌却要他重用这二人,可见长孙无忌是非常忠于他的,是以李唐王室为重。在这一刻舅甥大于了君臣,他非常认真的在聆听舅舅的教诲。 长孙无忌又继续说道:“其二,就是党羽之争。其实大臣结为党羽,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陛下作为君主,一定要让各方势力均衡。在这一点上,先帝就做得非常好,陛下可以借鉴。当年秦王府旧臣辅助先帝登上王位,可是等到陛下登基之后,却重用了魏征、马周、岑文本、李靖、李勣、刘洎、崔仁师等人,其中有山东士族,也有江南士族,还有不少寒族,反倒是一些秦王府旧臣未得重用,在当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但这恰恰是陛下在保护他们,倘若陛下当时只重用秦王府旧臣的话,只会出现两种情况,他们结为一党,第二就是他们自相残杀,这都是先帝最不愿见到的。” 说到这里,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其实老臣当初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可没有想到临老了,却又陷于其中,唉。陛下一定要切记,一定不能一方势力独大,哪怕某一方势力人才济济,而另一边显得平庸,陛下也一定为朝中势力得到均衡,委以重任给给弱的那一方,这样才便于君主掌控朝政。” 这这一番话绝对是无价之宝,是长孙无忌几十年的经验之谈,毕竟在这朝堂上混了几十年,其中道道,那是如数家珍。 而这恰恰是李治最缺乏的,他听完之后,还沉思了许久,才一脸感激道:“多谢舅舅赐教,朕一定谨记于心。” 长孙无忌终于露出了微笑,道:“好好好!老臣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不瞒陛下,老臣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老臣就先告退了。” 李治忙道:“舅舅何不多坐一会,朕还有许多问题想向舅舅询问。” 长孙无忌笑道:“不能再多言了,老臣知道陛下想问什么,但老臣毕竟也是人,这人无完人,老臣说得也不一定是对的,老臣肯定也是有私心的,而且老臣是臣子,臣子考虑事情与君主始终不是一样的,陛下应该学会自己去考虑。老臣告退。” 他一拱手,就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李治望着长孙无忌的背影,虽然他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非常讨厌看到这一道背影,但是在这一刻他感到非常不舍,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其实他方才自然是想问长孙无忌,你现在退下去了,我该如何渡过这后长孙无忌时代。 但是这事若问长孙无忌,那是不对的,你既然要迎接你的时代,那你当然要根据自己的需求去安排。 李治感受到了长孙无忌的睿智。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七章 重新洗牌 长孙无忌的这一番请罪,可谓是他的巅峰之作,将他几十年的功力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韩艺始终有些担心,但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多余的。 长孙无忌从始至终,都是认罪,未有提及自己的半分功劳,其实他是大功臣,尤其是对于李治而言,但是他只字未提。因为他现在知道李治最不喜欢他们这些老臣子居功自傲,动不动就拿先帝、托孤大臣来压他,他们为什么这么横,李治为什么要对付他们,不就是因为他们功劳太大了吗。但是这些东西,长孙无忌不提,难道李治就不记得了,认罪重在一个态度,你要么就别认罪,要认就要认的彻底。 长孙无忌句句检讨,甚至连架空皇权都说出来了。 难道李治就不知道长孙无忌揽权过度,威胁到了自己的皇位,要是不知道,他干嘛还夺回皇权,这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没有蠢人会说出来,长孙无忌这么说,就是要表达自己认错的诚意,我把自己的罪行都给说出来了,你就杀了我吧。 但是长孙无忌又非常巧妙的暗示李治,我揽权过度只是我迷恋权势,但是我始终是忠于李唐王室的,忠于你的,从未想过改天换日,这一点尤为的重要。 另外,长孙无忌最后那一番话,也是藏有私心的,他让李治要权衡好朝中势力,这是非常对的,但是李治真的这么去做的话,那就肯定不会铲除关陇集团的势力,如果李治一下子将这个势力全给铲除了,那么朝中势力必定会失衡,李义府他们就会独大,甚至于李勣,你可以削弱它,但是不能铲除它。 如果是削弱的话,长孙无忌、褚遂良、柳奭三人离开了朝野,这已经是很大的削弱了,就没有必要再去削弱了,那么长孙无忌的势力,就得到了保存。 长孙无忌就害怕,他这一走,李义府他们就赶紧铲草除根,目前韩艺又没有成长起来,唯有依靠李治去保护他们。 这一招真是非常高明。 长孙无忌走后,李治并不开心,还是那句俗话,真到了失去时,才会感到珍惜,无心再批阅奏章,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寝宫。 武媚娘一看李治这表情,知道肯定出事了,于是询问道:“陛下,出什么事了,臣妾看你好像闷闷不乐。”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道:“方才舅舅来找过朕。” 武媚娘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她已经当了皇后,但是她也害怕长孙无忌,道:“太尉来找过陛下?” 李治点点头,坐了下来。 武媚娘赶紧也坐了下来,担忧道:“太尉来找陛下,是为何事?” 李治就将长孙无忌求死求致仕的事,告诉了武媚娘,当然,至于长孙无忌后面那一番话,倒是没有说。 武媚娘震惊不已,这——这都无法形容了,她也觉得好似在做梦,过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不但无喜,反而忧心忡忡,女人善疑,这是天性,武媚娘也不例外,她也在思考,长孙无忌这么做是包藏了怎样的祸心,但是如今的她,在长孙无忌面前,还显得非常稚嫩,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试探道:“那陛下如何看?” 李治叹道:“其实舅舅滥权过度是有先例的,父皇还在世时,就已经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父皇非常相信舅舅,他人越是这么说,父皇就越重用舅舅,直到后来母后出面,让舅舅致仕,当时舅舅立刻听从了母后的建议,上奏致仕的,是后面父皇又再启用了舅舅。 舅舅一生都忠于父皇,当初为了朕也是奋不顾身,为朕保驾护航,如果当时舅舅不是集权于一身的话,那么朕也不可能顺利登基,但是这权力一旦揽上了,就难以再放下了,舅舅也有他的苦衷。朕看舅舅今日将权力交还给朕,恐怕多半是出于舅甥关系,若非如此的话,他难道就不知道,一旦失去了权力,他将可能有性命危险,毕竟朝中有不少人都对舅舅怀恨在心,一般权臣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走到底了。倘若没有这层关系,朕估计舅舅绝不会轻易服输。” 什么是舅甥关系,就是长孙血脉。 在长孙无忌坦白之后,李治突然也开窍了,想得也是非常透彻。 武媚娘一听,不再多言了,她虽然心中还有怀疑,但是她知道李治已经相信长孙无忌,她除非有证据,否则的话,只会引起李治的反感。况且长孙无忌致仕,那总归是好事啊,只要长孙无忌坐在那里,总是心中的一根刺,他会不会反击,他有没有能力反击,看不到的总是令人害怕 注定这一日的早朝是充满了震惊。 长孙无忌正式上奏请求致仕。 李治再三拒绝之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所有的大臣都是呆若木鸡,这又是什么套路? 这太匪夷所思了,长孙无忌半天不出招,结果一出招,就是致仕,这真是太诡异了。 都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亦或者长孙无忌和李治私下较量了一番,结果输了,因此致仕,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 但不管怎么样,长孙无忌这个凌烟阁第一功臣,终于脱去了官服,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是长孙无忌的阴谋,还是真的服输了? 这局势越发扑朔迷离了。 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也是一头雾水,退朝之后,就立刻跑去求见李治,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还在武装自己,敌人怎么就投降呢? 李治倒也没有细说,只是说暗示这是他跟长孙无忌商量好的。 许敬宗是坚决倒长孙派,只要让他逮着机会,他就是要弄死长孙无忌,因此一口咬定长孙无忌是有阴谋的,不能轻信,暗示李治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可他也不想想,长孙无忌是李治的亲舅舅,你斩草除根,你要除谁呀? 李治狠狠训斥了许敬宗几句,那是不留余地,警告他们不能再这么说了,导致准备发言的李义府赶紧将话吞了回去,差点没有噎死。 但是许敬宗这人生平最恨两人,第一个就是长孙无忌,第二个就是韩艺。对长孙无忌他是又恨又怕,虽说不急于一时弄死长孙无忌,但是他看到李治似乎与长孙无忌缓和了,这让他甚感恐慌,于是又跑去找武媚娘,大呼阴谋论。 武媚娘听他说了半天,连个所以然都没有说出来,张嘴就是吹,也喝止了许敬宗。武媚娘又不傻,李治之所以让她参与外廷事宜,是因为她是坚定站在李治这边的,她已经知道李治的态度,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她都会喝止许敬宗。 其实武媚娘心里也没有底,于是叫人去请韩艺,因为许敬宗他们的建议,甭管有理没理,都带有极强的政治目的,韩艺就刚好相反,比较客观一些。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韩艺才姗姗来迟。 行礼过后,武媚娘开门见山道:“关于太尉请求致仕的事,你可有听说?” 韩艺道:“我也是刚刚来的时候听说的。” 武媚娘问道:“那你如何看?” “抱歉!我——我现在都还震惊当中。”韩艺讪讪道,其实他心里高兴的要疯了。 武媚娘噗嗤一笑,又抿了抿唇,道:“那你先喝口茶吧!” “是。” 韩艺赶紧喝了口茶,愁眉沉吟片刻,道:“皇后是担心太尉这么做,是另有目的?” 武媚娘道:“倒也不是,只是这事来的太突兀了,令我有些不安。” 我必须忽悠她接受这个事实,免得她担心过度,对将来我的势力痛下杀手,那我就白忙活一场了。韩艺不知道长孙无忌跟李治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心里也担心李治或者武媚娘会对关陇集团赶尽杀绝,道:“咋一看上去,这确实有些让人始料未及,但是若仔细想想的,我觉得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目前太尉的处境本就非常尴尬,要么他就强硬回击,可是从褚遂良被贬到如今,太尉始终未发一言,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太尉不想跟陛下闹僵,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太尉是没有反击,而且错过了最佳的反击时机。那么太尉既不反击,又留在朝堂上,皇后不妨想想,太尉是不是会非常尴尬?” 武媚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得到也有些道理。” 韩艺又道:“如果从这一点来看,太尉选择致仕,也在情理之中。” 武媚娘道:“太尉在朝中也有不少敌人,难道就不怕失势之后,会遭受到报复。” 韩艺想了想,道:“这或许就是太尉最为高明的地方,不管他是留在朝堂上,还是离开,任何人要对付他,首先一点要得到陛下允许,关键还是在于陛下,如果他继续留下去,可能就导致陛下会亲自对付他,如果他离开的话,将权力交还给陛下,那么陛下说不定会感激他,并且保他,只要陛下坚决保护他,那么就谁也动不了他。” 他这么一说,武媚娘倒是信得七分,关键是李治如今的态度也正是如此,对长孙无忌的怨气变成了感激,这也是为什么许敬宗被训的原因。 韩艺又继续道:“皇后,不管太尉是有何目的,他留下来比离开,对皇后的威胁要更大,既然他主动将权力交还给陛下,至少对皇后的威胁就小多了,那皇后又何必去担忧了。当然,在面对太尉时,皇后也不能麻痹大意,还是小心谨慎一点。” 武媚娘点点头,心想也对,相比较起来,长孙无忌离开朝野,当然是好事。同时自己要保持一个警惕的心,注意着对方,这样就行了。 就在他们谈话时,又有一个老臣子去找李治了。 这个人就是于志宁。 当初他并未发表任何意见,但是他心里是反对的,只是他又比较谨小慎微,不太敢发言。 如今他见长孙无忌竟然请求致仕了,也知道长孙无忌是服输了,心里不禁开始嘀咕了,这长孙无忌一走,在反对派中,他的辈分就最高了,那么许敬宗、李义府等人肯定会盯着他了,他于家有的是钱,他曾祖父于谨可也是西魏八国柱之一,在关中地区极具势力,哪怕是不当这官,他也什么都不愁,而且他又不太眷念权势,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会走上李道宗他们的老路,毕竟他见过太多的开国功勋走向族灭的道路,就下定决心,这官可不能再当了。 于是咳着嗽就来找李治,我也要致仕。 李治虽然恨屋及乌,在废王立武之事上面,对于志宁也不爽,但是于志宁这人,谦谦君子,为人正直,而且才华横溢,一开始就在弘文馆当任大学士,不常说话,惜字如金,但是只要他开口,他的话都是非常有意义的,常以义匡主之失,不管是李渊,还是李世民都非常看重他。 事到如今,李治也不是很记恨他了,就不肯答应,右仆射褚遂良已经被贬了,长孙无忌也致仕了,你这左仆射也走的话,一时半会哪里去找人补上啊! 但于志宁确实被吓坏了,他不想临老还连累子孙受罪,放下了君子的身份,死缠烂打,哭天喊地,我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不行了,有心无力,含着泪乞求李治放行。 李治也知道于志宁的性格,长孙无忌一走,他肯定不会当这出头鸟的,即便他今日不答应,明日于志宁还会再来的,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这样一来,朝中四大巨头,也就是贞观时期遗留下来的大臣,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李勣,一下子就走了三个,唯独剩下李勣一人,可是李勣只会统兵打仗,治理国家非他所擅长的,等于权力全部还给了李治。但同时国家最高决策机构呈现极度空虚的状态,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这也预示着一轮新的洗牌已经开始了。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八章 新时代的来临 太尉府。 “爷爷!听说你致仕了?” 长孙延满头大汗跑到后堂,连门都顾不得敲,直接走了进去,震惊的望着正在看书的长孙无忌道。 长孙无忌放下书来,先是点了点头,随即笑问道:“延儿,你认为爷爷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孙——孙儿不知。” 长孙延略显心虚道。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没有说实话啊。好了,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你就安心在训练营待着吧,不要在有所顾忌了,爷爷希望你将来也能够为大唐出一份力,延续我们长孙家的荣耀。” 他心里明白,其实长孙延一直对于他把持朝政也不太满意,这有违君臣之道,这也是长孙延不愿入仕途的唯一原因,因为他已经预计到,长孙无忌可能会与李治发生冲突,如果他一开始就入朝为官,一旦长孙无忌和李治发生了正面冲突,他是尽孝,还是尽忠?这个让他很为难,如今长孙无忌致仕,反而让长孙延变得轻松了,不会再有任何负担了,他可以尽情一展心中的抱负。 所以,长孙延肯定也希望见到这种局面。 正当这时,那个胖管家走了过来,道:“老爷,户部尚书来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快请他进来。” 长孙延微微一怔,道:“爷爷,孙儿就先告退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身布衣的高履行走入进来,拱手道:“弟履行见过兄长。” 长孙无忌呵呵道:“文敏,我就料到你会来的。” 高履行尴尬一笑。 “坐吧,坐吧。” 待高履行坐下之后,长孙无忌就道:“文敏,你不能退。” 非常简单明了的一句话。 高履行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长孙无忌这么直接,嗫嚅两回,才叹道:“兄长,这岂非我能左右的,经此一事,陛下恐怕对我也生了疑心,户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就算我不愿意,陛下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我离开户部的,那我何不现在就退下,况且我年纪也不小了。” 他是明白人,早就看清楚这事情的本质了,如今李治已经掌权,这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了,更为重要的是,皇帝不信任你,这官当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他们高家老牌贵族,肯定不缺钱,他当任户部尚书这么多年,可从未多拿过一文钱,一旦长孙无忌退休之后,这个肥缺对于他而言,就并非那么的重用。 长孙无忌叹道:“文敏啊!老夫退下来,并非是认输,只是为了大唐好,如果老夫在的话,朝堂上肯定会加剧分裂,而如今陛下已经长大了,老夫也应该将权力归还给陛下,至于左仆射致仕,也是同样的道理。但是户部对于国家而言,那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户部乱了,国家必乱,要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还在上面看着的话,那你若实在是不想干了,也是可以的。可是如今我们都退下来了,你若再走的话,这户部可能就会落于李义府那等奸人手里,倒是国家的财政必定会变得一团糟,这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你就再辛苦一下吧。” 高履行道:“可是这非我能决定的。” 长孙无忌呵呵道:“你放心,这朝中一下子走了这么多大臣,陛下能用之人,屈指可数,你历来将户部管理的井井有条,陛下不可能再让你致仕了。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他不可能让高履行走的,因为将来关陇集团的代表人物将要去到户部,他必须让高履行保证户部的势力完整,这样的话韩艺去了,才能够发挥作用。 高履行当然不清楚这一点,但是长孙无忌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便说什么,点点头道:“好吧!”但心里却也打算好,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立刻上奏请求致仕。 而此时的李治却是快乐并着痛苦,一方面,他彻底掌权了,那些倚老卖老的大臣都退下了,但另一方面,他一时半会上哪去找这等大臣来补上来。 当务之急,得及早提拔新的人才上来。 这一日,他就召集了四大金刚来两仪殿议事。 讨论的议题肯定就是人员调动。 说到这个,李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韩艺,韩艺潜力最大,又与他年纪一般大小,可以共同成长,如果从现在开始培养的话,说不定可以达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那种默契。而且韩艺给他规划的宏图大业,非常符合他心中的抱负,又是心腹,他当然希望韩艺能够辅助他迎接李治时代的降临,因此他非常迫不及待的就想提拔韩艺上来,让韩艺能够更多的参与朝政。 但是李治始终想到的还是御史台,因为他认为太正规工作,韩艺也做不来,御史台干的事就是监察百官,这就可以给予韩艺极大的发挥空间,朝着崔义玄道:“崔爱卿,在过去的一个月中,韩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朕希望能够升韩艺为御史中丞,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崔义玄有些没有想到,不禁微微一愣。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韩艺听得都想笑了,你老人家还真是为我操碎了心啊! 李治眉头一皱,威严十足的说道:“为何不可?”言语中透着一丝警告之意,现在老子一声令下,千万人头落地啊! 他认为如今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因为武媚娘刚刚当上皇后,他的皇权已经得以展现,朝中大臣又个个都是惊弓之鸟,现在他要升谁都不会受到什么阻扰。同时也可以说明,其实李治也明白,韩艺已经深得荣宠,平常时候,是很难再提拔上来的。 可但凡涉及韩艺,许敬宗那是拼了命也要阻止,除了长孙无忌,他最恨的就是韩艺,自当没有察觉到,道:“陛下,老臣虽然也赞同重用韩艺,但是韩艺恁地年轻就已经贵为皇家特派使兼监察御史,握有相当大的实权,这是我朝开国以来是从未有过的,已经有很多大臣都对此感到不满。如果陛下在此刻提拔韩艺,那只会引起更大的不满,朝中局势刚刚才平息下来,万一有人在边上煽风点火,可能又会酿成新的祸乱。” 李义府可是嫉妒韩艺入骨的,一看李治一开始就要提拔韩艺,就更加嫉妒了,道:“陛下,微臣也赞同许尚书之言。如果陛下升特派使为御史中丞,那么只会让韩艺招来更多的妒忌,这反而对特派使不好,使特派使受到更大的排挤,此事不宜着急,陛下还当慎重考虑。” 韩艺暗笑,恐怕最嫉妒我的就是你吧。 崔义玄一看他们二人都反对,又觉得韩艺跟他们清河崔氏一直以来都有恩怨,让韩艺来当副手,也确实够别扭的,于是也站出来道:“回禀陛下,特派使的能力,的确无可非议,但是年纪尚轻,又未有立下可以令人信服的功劳,一下提升到御史中丞,恐怕大臣们都不会服气,老臣认为特派使还年轻,可以先让他在民安局历练一段时日,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提拔他上来。” 李治瞧了他们三人一眼,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多多少少都是因为私心才这么说的,稍微有些不爽,其实他一直以来希望韩艺跟他们搞好关系,就是让他们支持韩艺上位,哪里知道他们关系越闹越僵,都不愿意为韩艺说话。 但是,他们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如今他刚刚开始要掌权,一掌权就启用一个大家都不认同的人上来,韩艺不但出身贫寒,而且还得罪了朝中大部分权贵,那么肯定会有人说,你看,这皇帝一旦离开舅舅,就开始乱来了。再加上崔义玄都不答应,那韩艺去了,恐怕也难以得到重用。 可是,他又非常想升韩艺,朝着韩艺道:“韩艺,你自己如何看?”言语中带有一丝鼓励的意思,好似暗示韩艺,你来个保证什么,我立刻就升你。 但是韩艺现在不想去御史台了,他想去户部,那里有钱啊,而且清一色的关陇集团,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崔大夫他们说得很对,微臣年纪太小,又没有立下什么功劳,经验尚且,这御史中丞难以胜任,陛下当以大局为重,微臣还年轻,机会有的是。” 这一番话,韩艺也是说了不止一次,哪怕是谎话,老是说的话,那也会成真话的,而李治恰恰又对韩艺怀有内疚,关键时候总是韩艺在力挽狂澜,但是如今四大金刚中,都是四品以上,唯独韩艺还在六品的门槛踱来踱去的,如今他都已经掌权了,实在是找不出借口不提拔韩艺,因此韩艺这种大公无私,让他更觉内疚。 而韩艺这么说,就是让他感到非常内疚,觉得欠自己的,这样将来进户部就更加容易一些。 说到这御史中丞,崔义玄突然想到一人来,进言道:“陛下,微臣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足以胜任御史中丞。” 李治皱眉道:“不知是何人?” “韦仁约。” “韦仁约?” 李治微微皱眉,一时还未想起是谁来。 崔义玄道:“此人出身京兆韦氏,刚正不阿,严肃庄重,而且原本担任过监察御史,当年还不畏权贵,弹劾褚遂良贱买他人土地,只是后来招到褚遂良的报复,被贬到外地去了。” 他们贵族还是推荐贵族,纵使不是自己家族的,那也比寒门人士来担任要好。 一说到弹劾褚遂良,李治猛然想起来,当初正是因为韦仁约的弹劾,直接导致褚遂良被贬,但那一次被贬,只是象征性的,李治当时可离不开褚遂良,所以后来褚遂良回到长安后,就立刻将韦仁约贬出长安。 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出身名门,又有才华,而且不畏强权,主要是又跟褚遂良有仇,可以重用。 但是李治显得有些犹豫。 许敬宗心念一动,这崔义玄年事已高,估计活不了几年了,李治屡屡想把韩艺推上御史中丞的位子上,就是想让韩艺接崔义玄的班,御史大夫就是监视他们的,这太重要了,他觉得韩艺如果当了御史大夫,他们都会遭殃,如果让韦仁约出任御史中丞,就断绝了韩艺的升迁之路,三省韩艺是不要想了,文化程度不够,于是赶紧出来赞成。 李义府也赶紧出来赞同。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韩艺也站出来道:“陛下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微臣也认为韦仁约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李治瞧了眼韩艺,心中是感动万分,觉得韩艺始终能够将国家利益和他的利益摆在最前面,目前他的确急需提拔一群人上来,心里暗想,反正提拔韩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吧。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李义府、许敬宗二人暗自长出一口气。 许敬宗是出于旧怨,以及看不起韩艺,而李义府就是出于嫉妒,因为他看得出,李治对于韩艺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他必须压制韩艺。 殊不知这正合韩艺心意,韩艺压根就不想跟他们站在一边,韩艺惦记得是整个关陇集团,跟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时时刻刻还得提防被自己人阴,岂有前途可言。 李治回到后宫,就将此事告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也是非常郁闷,他也是迫切的想要提拔韩艺,在她看来,韩艺是她的心腹啊,道:“这韦仁约的事,臣妾倒也听过,的确是一个上佳的人选。可是韩艺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若是再不提拔他,恐怕也说不过去啊!” 李治叹道:“朕如何不知,但是韩艺立下的功劳虽你我心里清楚,但是难以服众,再加上韩艺出身寒门,又得罪了朝中不少大臣,就连许敬宗等人都不愿意为韩艺说话,朕也是无奈啊,想当年父皇如此喜爱马周,也是耗费了好几年才将马周从监察御史升到为中书舍人。”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陛下何不先将韩艺升为五品朝散大夫,这样的话,臣妾相信没有人敢多说什么。而且,也要适当的告诉那些大臣们,韩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臣妾听到不少人说,韩艺在朝中屡屡受到排挤。” 这朝散大夫就是一个虚职,李治当初就是封赏长孙无忌的庶子为朝散大夫,但是这个五品官阶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样的话,韩艺就可以享受贵族的待遇了,等于迈入了一个新的阶层,这在古代的意义可是非常重大的。 “这倒是可行的。” 李治点点头,他一直以来都想韩艺去御史台,目前看来,是很难的,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职位给韩艺,韩艺是一个怪才吗,不管怎么样,先迈过五品官阶这道坎也不错,到时再提拔的话,阻碍就少多了。突然道:“媚娘,在舅舅和左仆射退下之后,他们那边的人个个都是人心惶惶,朕看来济、韩瑗似乎也有请求致仕的打算。” 武媚娘可也是恨极了韩元和来济,在当初褚遂良走了之后,他们两个一直在攻击她,心里一直记恨着,但是如今李治向她提起这事,倒也不敢轻言,道:“那陛下如何看?” 李治叹道:“如今朝中人才青黄不接,能够帮助朕治理国家的人才更是不多,如果他们两个也走了,那朕手上真的是无人可用了。” 武媚娘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李治道:“与其等到他们来请求致仕,还不如朕先断了他们的念想。朕希望你能够上一道奏章,表彰他们二人。” 武媚娘愣了下,很快她就明白了,李治这样做,当然就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他们主要得罪的是武媚娘,武媚娘必须表态,不怪他们,这样他们才会安心,武媚娘虽然不愿意,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不敢违抗李治的命令,点头道:“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宫内。 “伯玉,你说陛下突然召见咱们两,是为何事?” 来济一边往两仪殿走去,一边朝着韩瑗小声问道。 韩瑗苦着脸道:“我如何知道。” 来济就道:“如果情况不对的话,咱们就立刻请罪,致仕回家算了。” 韩瑗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如今太尉、左仆射他们都走了,下面的人也对咱们两个是虎视眈眈,我们若不走,李义府他们如何上得来,他们一定会对付我们的。” 他们两个现在也很尴尬,在当初废王立武的主力中,就剩下他们二人了,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 来到两仪殿内,二人心虚的向李治行了一礼。 李治瞥了他们两个一眼,嘴角含笑,道:“免礼!今日朕召你们前来,是有样东西给你们看。” 说着他拿着一份奏章递给张德胜,张德胜接过来,又下去递给韩瑗和来济。 来济疑惑的接过奏章来,打开一看,顿时吓得脸都青了。 这一道奏章正是新皇后上的,这前半部分都是细数当初韩瑗、来济如何如何反对立自己为皇后,写得非常清楚,事无巨细,但后半部分却是说虽然他们两个对我多有得罪,但是他们曾为大唐做出不少的贡献,忠于大唐,才华横溢,善政,非常能干,是不可能多得人才,陛下不但不应怪罪他们,反而应该表彰他们。 这是要跟他们算旧账啊!不然的话,你写得这么清楚干什么?摆明就是正话反说,看似不让李治怪罪他们,其实就是要提醒李治,你看他们做了多少缺德事,不能饶过他们。 韩瑗、来济二人二话不说,立刻跪地认罪,请求李治免除他们的一切官职。 但其实他们误会了,武媚娘这一道奏章是要将这事说清楚,免得他们疑神疑鬼的,我记得你们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但是我现在选择原谅你们,你们就不要害怕了,当然,也有警告的意味,让他们不要再跳了。 李治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皇后刚刚上奏表彰你们,你们就请辞,你们怎么恁地冥顽不灵,难道你们还想继续斗下去吗。” “臣等不敢。” 韩瑗、来济立刻道。 李治哼了一声,道:“此事就到此为止,莫要再提了,朕还非常需要你们帮助朕治理国家,你们一定要竭心尽力,若让朕再听到你们要致仕的话,休怪朕不讲情面。” 二人相觑一眼,眼中尽是茫然。 李治沉声道:“怎么?你们还想违抗皇命。” 二人吓得一哆嗦,急忙道:“微臣遵命。” 在解决完韩瑗、来济之后,李治在人员调动方面,做出了一系列的举动,他先是下旨,提拔褚遂良的仇人韦仁约为御史中丞,因为韦仁约是出身京兆韦氏,有名门的光环,因此李治直接在朝堂上提出来,大家纷纷赞成。 随后,李治又提拔杜正伦为黄门侍郎。 这黄门侍郎可是一个大官啊,无数宰相都是从黄门侍郎跳上去的,简直就是宰相的后补,虽说权力可能不如御史中丞,但潜力要胜于御史中丞。 而这杜正伦原本乃是废太子李承乾的老师,因为李承乾的事,遭到被贬。 按理来说,李治不可能去启用李承乾的老师,但是这杜正伦跟李勣的关系非常要好,可谓是良朋知己。而李勣已经是大司空了,为数不多的正一品,位极人臣,没有办法再去提拔他了,赏他金银珠宝,他也不要。李治提拔杜正伦,其实就是为了报答李勣,你当初这么挺我,我现在也挺你的朋友。 如今李勣地位是与日俱增,大家岂会反对。 这两个人都是针对宰相去的,李治现在就缺这高端人才。 同时他还是做了一些人员调配,其中主要是提拔一些寒族上来,因为关陇集团长期的把持朝政,导致朝中的寒族势力远不如贞观时期,李治也听从了长孙无忌的意见,在朝中增加新的势力。 其中就包括加封韩艺为朝散大夫。 但是也仅此而已,在最初拥护李治的那一批人当中,李治只是给了韩艺一个虚职,其余的都没有升,但他肯定会提拔这些人的,只是目前关陇集团的大臣们都诚惶诚恐的,如果这一下子将李义府他们全部给提上去,那人家谁跟你玩,留在这里是等死呀。而且,李义府他们已经是副宰相级别的了,也不急于一时。 大臣们一见李治这么做,心里都非常高兴,尤其是寒门出身的官员,都仿佛看到了希望。 这其实就是学李世民的,自己的人先不动,提拔一些有真正有才干的人才上来,给大臣们一种任人唯贤的感觉,我现在求贤若渴,绝不会任人唯亲,也不是任人为士,大家机会是平等的,只要你们努力,我就会提拔你们的。 到此为止,废王立武算是一个正式的终结,但凡参与此事的人,或赏或罚,都有了一个正式的结果。长孙无忌等一干元老,退的退,贬得贬,李治终于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皇权,这是最主要的,至于武媚娘成功当上皇后,包括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的成功,那都是皇权的附属品。 真正的意义,就是在于李治打破了关陇贵族的统治,再度加强了皇权,因为前面李世民就已经将山东士族压制的非常狠,也就造成关陇贵族一家独大,如今李治在这么一压,皇权就得到了高度集中。 一个属于李治的时代已经已经降临了。 但是废王立武的意义却不会到此终结,它的影响非常深远的。 历史上常常批评李治软弱,其实过于片面,李治也有着他强硬的一面,只是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软弱,这其实也是guan二代的通病。 ps:这一段就到这里结束了,有人说精彩,也有人说枯燥,但不管是精彩,还是枯燥,我都必须花大幅度篇幅去写这一段,因为废王立武在历史上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不仅仅是废一个皇后,因为标志的官僚主义的出现,贵族门阀的结束,意义非常重大,这是真的,我是尽量将真的历史融合在书里面,为此也查了大量的资料。对于本书而言,同样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分水岭,后面很多的情节都是从废王立武引发的,如果我不写清楚的话,那后面的情节就将会显得非常突兀,里面还有太多的伏笔,每一个人物心理,每一件小事都直接影响着后面的剧情,甚至于结局。而且也标志着韩艺将会走向前台,会开始变得非常强势起来。说真的,如果仅从作者的角度来看,我宁愿写一些泡泡妞,约约炮,打打脸什么的,这一段剧情真的是让我有些筋疲力尽,写得很累,但我自己觉得还是挺爽的。 ps:七千字大章,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新人新气象啊! 李治在掌权之后,立刻给朝堂上焕然一新,而且他借着一次机会,表明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态度,就是任人唯贤。 他也是吸取了教训,要打破贵族集团对于朝堂的垄断,因为这些贵族是有地域性的,而且势力都非常大,一旦联合在一起,对于君主会有着极大的威胁,其实君主哪里想与贵族共治天下。相比较起来,寒门就比较零散一些,也没有任何势力,便与君主的掌控,这样一来,皇权就能够更加集中了,纵观历史,每一位开朝皇帝,做得第一件事永远都是加强中央集权。 因为强如关陇集团都获得如此惨败,其余的贵族当然也怕了,也不敢再跳了,因为当朝第一人李勣,也非贵族出身,而是山东寒族出身,美其名曰,山东豪强。 李治这一举动直接推动了贵族主义向官僚主义的过渡。 当然,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寒门势力毕竟没有底蕴,各方面确实不如贵族。 但这一个非常重要的历史节点。 不管怎样,今日百官上朝,那是谈笑风生,总算是有了结果,大家的心也都稳了下来,走起路来都带风的 凤飞楼后院。 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下,只见韩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身,十分的悠闲,他最近实在是忙坏了,游走在三方间,好不容易这事结束了,而且目前也不是他升官的时机,他打算利用这期间,好好休息一下。 而左右两边,熊弟、小野、四梦、顾倾城、刘娥等人皆是如此,熊弟和小野是跟着韩艺一样翘着二郎腿,女士们还是坐的非常淑女。 突然,韩艺换了一条腿。 熊弟、小野立刻也跟着换。 韩艺微微一笑,将白纸放了下来。 其余人也都放了下来。 韩艺目光一扫,道:“你们觉得如何?” 熊弟一个劲的点头道:“很好看啊!除了看不太懂外,其余的都很好!” 梦婷咯咯笑道:“小胖,你都看不太懂,何来的很好啊!” 熊弟却是异常认真道:“难道你不觉得这看着挺厉害的么,你看看这上面的图案,还有那些古里古怪的符号,都好生厉害。我是看不太懂,但是那些士子肯定能都看得懂。” “多谢小胖的夸奖。” 韩艺呵呵一笑,目光一扫,道:“你们以为如何?” 顾倾城摇着头道:“非常之无聊。” 四梦也都点点头。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非常高的评价。” 熊弟惊愕道:“大哥,这是为何?” 韩艺呵呵道:“这一份专业学术报,如果你们非专业人士都看得来劲,那就不专业了么,明白吗?” 熊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刘娥纳闷道:“那你叫我们来看什么?” 韩艺耸耸肩道:“测试这份报纸的下限在哪里?可惜并没有试探出。” 熊弟道:“什么意思?” 顾倾城轻轻哼道:“就是暗指我们蠢得都看不懂这一份所谓的报纸,若咱们中有人勉强看得懂的话,那就说明这份报纸最差到怎样的人才能够看得懂,也就是我们连最差都算不上。” 韩艺惊讶道:“这你都听懂了。” 顾倾城笑嘻嘻道:“那是当然,我可是非常懂你的心。” 这肉麻的话让韩艺听得不禁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小艺哥,你怎么能这样。” 梦婷霍然起身,气鼓鼓的望着韩艺。 “小艺哥,你这是在侮辱我们。”梦儿也是非常不满。 梦思、梦瑶、刘娥纷纷起身,一致讨伐韩艺。 靠!引起众怒了。韩艺赶忙解释“误会!绝对的误会!是倾城开玩笑的,你们信她就完了。” 顾倾城狡黠道:“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还想骗我们,你休想再让我们帮你。梦婷,我们走。” “走!” “小胖,你走不走?” “我——!” “小胖!小艺哥分明就是在拿我们取乐,你留在这里是助纣为虐。” “哇哇!梦婷,没有这么夸张吧。” “比这更严重。” “小野,怎么办?” “小胖!要不——要不——我——我们去上茅房吧。” “对对对,我们去上茅房。” 不是吧,小野,你什么时候学会我的尿遁术。韩艺忙道:“哎哎哎——你们听我解释啊!” 可是人都已经走光了。 很快,屋内就剩下了韩艺一个人。 “这顾倾城还真是聪明,连这都听懂了,看来以后得说英文。” 韩艺叹了口气。 “恩公!” 忽听得人喊道。韩艺抬目一看,只见桑木看走了进来。 “恩公!为什么刘姐她们都气冲冲的离开了。” 桑木好奇道。 韩艺道:“哦,他们吃坏肚子了,正赶着去茅房了。” “啊?” 桑木一愣,当然不信,但也没有多问,这在凤飞楼太常见了,又道:“不知恩公觉得这样版如何?” 韩艺点点头道:“非常好!听说这这图案印刷版都是用木头雕刻的?” 桑木点点头道:“嗯。这是工匠们提出来的,这种图案不会常用,但又非常简单,若是用铅来雕刻的话,太浪费了,用木头的话,雕刻起来非常方便,半天就可以雕刻好,哪怕只用一次也不浪费。” 韩艺笑道:“很好!是谁提出这个建议的,发工钱的时候,多发十贯钱,作为奖赏。” “这么多?” “我还嫌少了。” 韩艺呵呵一笑,道:“我要让那些工匠知道,他们可不是木偶,只会听我摆布,要学会自己动脑筋,我一个人不可能顾忌的面面俱到。”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道:“如今我们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桑木道:“关于大作坊那边,已经在开始建造了,元家给我们提供了许多便利,一切都很顺利,洛阳的大作坊也已经在建造了,但是文轩的进展还不太清楚。不过据洛阳那边来的消息,花月楼的曹绣凭借咱们的话剧,她在洛阳的青楼成为了洛阳第一青楼,而且咱们调教出来的婉华也成为了洛阳第一歌妓。” 韩艺笑呵呵道:“无所谓啦,咱们也没有打算跟他们竞争青楼第一。对了,钱号那边改造的怎么样?” 桑木道:“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沈公子最近非常努力,也一直忙着此事。” “行!” 韩艺站起身来,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韩小哥,恭喜,恭喜。” “韩小哥,听闻你升到了朝散大夫,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是,升到这五品官,可就是通贵,俸禄都得翻上几番。” “你也是的,韩小哥这么有钱,会在乎那点俸禄么。” “韩小哥。” “你好。” 韩艺来到街上,路过的客人纷纷向韩艺打招呼,韩艺也是一如既往的微笑以对。 桑木小声道:“恩公,好像比起以前来这些客人对你要热情多了。” 韩艺笑道:“关于这个平常心就好了,人生有起有落,今日他们脸上的热情绝不是永恒的,若太看重这些,只会给自己添堵,我们还是坚持我们一贯的原则,做好自己的买卖。” “嗯。” “哎哟!韩小哥,总算是逮着你了。” “韩小哥出来了。” 很快,钱大方他们立刻就围了过来,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到韩艺了,正巧韩艺又升官了,虽然只是一个虚职,但是一旦升到五品官,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大家都显得非常兴奋,韩艺好,北巷就好,北巷好,他们就好,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由此可见,这阶级在百姓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韩艺笑道:“哪里,哪里,各位过奖了,而且,我也不是非常有钱,要比存款,我可远不如你们了。” 钱大方挺着大肚子,耸着肩嘿嘿道:“韩小哥真是谦虚了,这顿饭你可是逃不了的。” 那些掌柜立刻起哄,要韩艺请客。 韩艺觉得也有很多天没有跟他们聊了,于是点头道:“行行行,碰到你这个蹭饭的家伙,我也真是十世修来的福气。晚上,第一楼,到时咱们再好好谈谈。”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韩小哥你了。” 韩艺又与桑木来到钱号店钱,此时这里正在进行扩建,以前的钱号只是用来兑换代金券的,一旦向银行转型,业务将会增多许多,必须扩建,好在韩艺当初在规划的时候,就有所保留,首先这钱号绝对是在中心位置,其次两边的店其实都是卖凤飞楼自家产品的,并未租给别人。 这一次改建就是完全依照后世银行的改造。 韩艺转悠了一圈出来,满意的点点头,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很快就这钱号就会改建完毕了。 桑木突然问道:“恩公,咱们的钱号改建了,那么元家那边该如何办?” 韩艺听着呵呵笑了起来。 桑木道:“不知恩公笑什么?” “哦,没什么。元家那边,我会去跟他们说的。” 韩艺摇摇头,当初元牡丹争取元家市场拥有一家钱号,要这一变的话,那钱号自然就成为分店,等于还是在帮韩艺做嫁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小声道:“钱库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桑木道:“已经有些规模了,可是恩公,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韩艺道:“什么?” 桑木道:“咱们的钱库为什么要建这么大?” 韩艺呵呵道:“这个道理你怎么都不明白,人多,房子就得大,钱多,钱库当然就得大。” 桑木猛吸一口冷气,道:“恩公,哪怕全都是铜钱,要堆满那钱库,恐怕也得上百万贯啊!咱们什么买卖能够赚这么多钱。” 韩艺指了指这钱号。 桑木惊道:“钱号!” 韩艺笑神秘一笑,道:“等到建造第二个钱库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第——第二个钱号?” 桑木顿时呆若木鸡。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快步走了过来,道:“小艺哥,云城郡主来了,说有急事找你。” 韩艺微微皱眉,神情焦急道:“她在哪里?” “在女人坊了。” “我知道了。” 韩艺立刻跟桑木说了一声,然后快步往女人坊走去。‘ 来到女人坊的二楼,只见萧无衣在里面踱来踱去,见他来了,急忙走上前,道:“韩艺,我可能闯了大祸。” 韩艺心中咯噔一下,他可从未见过这模样的萧无衣,道:“你做了什么?” 萧无衣嗫嚅几回,不安的瞧了韩艺一眼,低着头道:“我——我方才将李义府给打了一顿。” ps:大家国庆节快乐,求一张双倍月票……(未 完待续 ~^~) 第八百四十章 打得好! 韩艺一时都未反应过来,道:“你——你说将谁给打呢?” “李义府。”萧无衣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 “李义府?” 韩艺一头雾水道:“你怎么会跟李义府扯上关系?” 任凭他再聪明,也无法想象萧无衣会暴打李义府。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怒光,非常激动道:“是李义府那奸臣先逼我爹爹,要我爹爹将我许配给他的二儿子。” 韩艺听得面色渐渐阴沉了起来,道:“此话当真?” 萧无衣使劲的点了几下头,又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韩艺。 原来那李义府一直都在调查皇宫失火案,因为武媚娘要用强权将此事给压下来,因此必须给那些大臣一些压力。李义府也明白武媚娘是一个什么意思,那么这兰陵萧氏肯定是调查的重点对象,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也想趁机浑水摸鱼。 这李义府同样也是寒门出身,因此他做梦都想跟崔卢郑王联姻,毕竟世人都以跟崔卢郑王联姻为荣,就连房玄龄他们都是娶得山东士族的女子,更何况他,其实他在当上中书侍郎之后,就已经向清河崔氏提过亲,但是人家根本不理,这在山东士族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李义府的名声也不太好。 这让李义府很是郁闷,以前他对此不敢想,但是如今他飞黄腾达,想法肯定就多了,他也想跻身士族行列,提高自己的社会名望,以及在朝中的势力,但是他已经有了妻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儿子与跟这些大士族联姻,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李义府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就又盯上了萧无衣,萧无衣在长安名气非常大的,这兰陵萧氏本就是南朝帝王之后,虽说在这北边,名望不如山东士族,但是萧无衣集三帝一后的血脉,异常尊贵。这厮就借由失火案去威胁萧锐,逼着萧锐将萧无衣许配给他二儿子。 这倒也非完全是恐吓,武媚娘如今恨极了萧淑妃,毕竟萧淑妃临死前还让她这么难堪,也想杀鸡给猴看,狠狠教训一下兰陵萧氏。虽然萧无衣的母亲是公主,但这是朝堂上的斗争,那公主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更何况还是公主的女儿,当初房遗爱一案时,李唐王室可是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都是皇亲国戚牵连其中,驸马多不胜数,这在唐朝来说,那也是稀松平常。 当然,这话李义府是说的非常委婉,他会让你懂得这意思,但是又不会给你抓到他的把柄。他嘴上说是按例来问问话,还说什么相信萧锐不会与萧淑妃勾结,然后就直接提亲。 如今李义府可谓是********,便露出小人的嘴脸,而且他已经整过了一次兰陵萧氏,心里也在极度的膨胀。 而萧锐只是一个佛教信徒,遇到咄咄逼人且又非常狡诈的李义府,那真是砧板上的肉,哪里是李义府的对手,而且自从萧淑妃惨死人,她的家人都被贬岭南后,整个兰陵萧氏都是人心惶惶,就怕遭受到灭族之灾。一向护女的萧锐,这一回也被逼的暂时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一次提亲非同寻常,因为萧锐也怕会牵连整个兰陵萧氏。 可好死不死,刚好让萧无衣给偷听到了,她见到李义府这么逼他父亲,气得要命,这女魔头可是性情中人,倘若遇到这事,她都会挺身相助,更何况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口恶气如何吞得下去,继承她爷爷萧瑀的暴脾气可就忍不住了,等到李义府出来之后,她先是故意示好,将李义府诱骗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然后就是一顿暴打。 闻声赶出来的萧锐,一见萧无衣将李义府给打了,吓得都昏了过去。 直到这时,萧无衣才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殴打中书侍郎,而且李义府如今这么得宠,一向有恃无恐的萧无衣这回也慌了神,连跑都不敢跑,因为可能真的会导致兰陵萧氏灭族之灾,而且这事长安七子可帮不了,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就是她的丈夫韩艺。 韩艺听后那是暴跳如雷,其实这事多多少少跟他也有些关系,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直接欺负到他头上来,大骂道:“这个王八蛋,竟然连老子的妻子都敢觊觎。你有没有打死他?” 萧无衣摇摇头。 “半身残废呢?” 萧无衣摇摇头。 “泼粪?” 萧无衣摇摇头。 韩艺激动道:“靠!那你在搞什么啊,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萧无衣眨了眨眼,困惑道:“我要是打死他了,那我们可都得完了啊!” “他李义府算个球啊!” 韩艺哼道:“****的,竟然欺负我头上来,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萧无衣见韩艺这么牛,也稍微有了些底气,可还是非常紧张道:“韩艺,李义府肯定会向陛下告我的状,要是陛下听了他的,那——那可就糟糕了。” “对哦!李义府那混蛋肯定会去告状的,到时情况真的会非常糟糕。” 韩艺说着眼眸一转,面色不但不紧张,反而非常兴奋,道:“无衣,你打得真是太好了。” 萧无衣嗯了一声,错愕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你想不想我正大光明娶你过门?” 萧无衣愣了下,点了点头,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 “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韩艺激动道:“你赶紧回去,不管什么人上你们家要捉人的话,你都不要搭理,尽量拖延住,必要的时候可以叫你们府上的下人将门给堵住,一切等我来了再说。另外,赶紧将这事告诉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让他们来你家。我现在马上进宫,你等我的好消息。真是爱死你了!”说着,他突然将萧无衣抱了过来,狠狠在她的性感可口的嘴唇上亲吻了一番。 然后激动的往楼下走去。 萧无衣整个人都蒙了 御花园内。 只见李治、武媚娘坐在亭中,皆是阴沉着脸。 “陛下,你可一定得为微臣做主啊!那云城郡主好生刁蛮,微臣不过就是按例询问失火案一事,可她却说微臣不过一个庶族出身,也敢找他们兰陵萧氏的麻烦,还骂微臣是一个大奸臣,害死了她的族姐,甚至还对微臣拳打脚踢,还扬言她是萧瑀之孙女,连陛下都不敢拿她怎么样。陛下你看看,这都是她打的。” 只见他们边上还站着一人痛哭流涕的哀嚎道,不是李义府是谁,那张脸鼻青脸肿,说话时,眼角一个劲直抽抽,头发蓬松散乱,嘴角的血迹都已经凝固了,其实李义府还算是一个大帅哥,史书上都有记载,可是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帅气的影子,简直就是一个猪头啊! 李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这个云城真是劣性不改,竟敢连朝廷打大臣都敢殴打。” 李义府可是他的得力干将,在争夺皇权的过程中,那是尽心尽力,鞍前马后,谁打李义府,那就是在打他的脸。而且萧无衣恶迹斑斑,李治根本没有任何怀疑,对于李义府的话那是深信不疑。 武媚娘一听兰陵萧氏的女子,恨的就牙痒痒,嘴上却狐疑道:“这云城郡主我也略有耳闻,虽有些任性,但不至于恁地蛮不讲理吧,李侍郎是不是其中另有缘由。” 李义府听得一愣,怎么皇后还帮着对方的人,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急忙道:“皇后明鉴,这兰陵萧氏一直对于那犯妇萧氏惨死,萧家人的被贬岭南耿耿于怀,而这事又都经微臣之手,那云城郡主就是要为犯妇萧氏出这一口恶气。” 二人一问一答,李治听得心里也在嘀咕了,若是兰陵萧氏对此事怀恨在心的话,那么总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不禁又想起了当初长孙无忌审理房遗爱一案,那都是直接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向李义府道:“李爱卿休要害怕,他兰陵萧氏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敢殴打朕的爱情,若不严惩,他后朕还凭什么约束群臣,这一回朕一定为你做主。” 正欲叫人去捉拿萧无衣时,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道:“启禀陛下,皇家特派使说有急事求见陛下。” 李治一愣,道:“宣他进来吧。” “遵命!” 这一打岔,李治就忘记李义府的事。 李义府赶紧哎呦一声,捂着脸,疼的眼泪只掉。 李治突然反应过来,忙道:“来人啊!” 过得片刻,一个禁军将官走了过来。 李治道:“你立刻带人去宋国公家,将云城郡主。” 这话才说到一半,李治突然停住了,目光望着亭外。 怎么突然停住了。李义府顺着李治的目光望去,只见亭外走来一人,不是韩艺是谁,这倒也很正常,可问题在于韩艺穿着一件成旧的长衫,双手捧着官服走了过来,不禁也傻了。 韩艺先是瞧了眼李义府,心中暗乐,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猪头,我老婆还真是够暴力的啊!但面色却非常凝重,走上前来,弯身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武媚娘还先忍不住,问道:“韩艺你这是要干什么?” 韩艺道:“微臣有罪,还望陛下、皇后念在微臣曾今为陛下和皇后跑腿的份上,饶微臣一命,让微臣回扬州去。” 说着,弯身将官服往前一送。 李义府闻之精神大振,心想,这小子是犯了什么大罪。 如果韩艺能够回扬州去,相比起来,萧无衣那都不是一个事! 李治惊愕道:“你——你犯了什么罪?” 韩艺道:“微臣的愚妻殴打朝廷命官!” 三人同时一愣,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李义府身上去,包括李义府自己。 武媚娘听得稍稍松了口气,打了就打了,就凭你立下的功劳,怎么也得给你压下去。 李治好奇道:“你妻子为何要殴打朝廷命官。” 韩艺道:“关于此事的是是非非,微臣不愿多说,总之,微臣愿为妻子承当这一切,还请陛下恩准微臣告老还乡。” “胡闹!” 李治眼一瞪,道:“你才多大年纪,就告老还乡,这一身官服岂能说脱就脱,你要再这般胡闹,朕非得治你的罪不可。”韩艺在他心中,地位尤其重要,还打算要培养他成为宰相,跟这他一块成长,开创出于他的时代,不可能会放走韩艺的。 武媚娘就更加不可能放韩艺走了,道:“你妻子不过一介农妇,怎会出手殴打朝廷命官,定是那官员欺压你妻子,你将实情道来,陛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暗示给得太明显,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我都无条件相信你啊! 韩艺突然看向李义府。 李义府心中莫名一虚,看我作甚? 李治、武媚娘也一脸困惑的望着李义府。 忽然,武媚娘“啊”了一声,道:“你——你的妻子难道是。” 话在喉咙里面都说不出口了,因为她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点头道:“皇后所猜没有错,微臣的妻子就是云城郡主。” “什么?” 李治、武媚娘倏然起身,与李义府异口同声道。(~^~) 第八百四十一章 嚣张!从这一刻开始!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啊! 李治、武媚娘、李义府三人的表情是出奇的一致,目瞪口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其实这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只是没有人能够想到韩艺的妻子是萧无衣,而且这他们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如此才会大吃一惊。 一个是拥有至尊血脉的郡主,另一个则是田舍儿。 从婚姻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是完全走不到一块去的。 过了好半响,李治才反应过来,但清醒过来的他,就更加不相信了,道:“你——你说什么,云城便是你的妻子。”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 李治略显激动道:“她怎么会是你的妻子呢?”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韩艺便将萧无衣逃离长安,途径扬州的时候,迷路晕倒过去,被自己父亲所救,然后又嫁给自己的经过告诉了李治,当然,他并未说萧无衣是为了赌气才嫁给他的,而是重在他们之间的爱情。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武媚娘则是还有些狐疑,道:“韩艺,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莫要逞英雄。” 言下之意,他就是怀疑韩艺这么说,是为了保住萧无衣。 韩艺道:“回皇后的话,此事千真万确,而且微臣也不敢隐瞒,扬州梅村的村民都是见过云城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云城的身份,而且扬州刺史的千金杨飞雪也是知道,若是陛下不信的话,可以派人招杨飞雪前来一问便知。” 他这么一说,武媚娘是不得不信了,不禁看向李治。 李治纳闷道:“云城怎么会嫁给你?” 靠!看不起人了不是,老子可比你强多了好不,一个武媚娘和一个王皇后摆不平,换我的话,我也摆不平。韩艺有些赌气道:“陛下,微臣英俊潇洒,年少有金,能力出众,云城郡主与微臣也算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武媚娘咯咯一笑,道:“你还真会自夸。不过在我看来,你配那云城郡主也是绰绰有余。” 还是媚娘你给面子啊!韩艺骚包道:“皇后过奖了。”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微微露出苦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朕记得几番询问你,你都说你妻子在家乡没有来长安,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韩艺道:“陛下,并非臣故意欺瞒陛下,只是微臣的身份与云城郡主的身份相差巨大,而且当时朝中局势变化莫测,微臣也不敢贸然提出来,以免节外生枝,误了陛下和皇后的大事。” 武媚娘稍稍点了下头。 在当时韩艺可是他们唯一的心腹,如果出了这一档子事的话,兰陵萧氏肯定会对付韩艺的,而且很多大臣都会借此事来攻击韩艺,这又是家事,李治帮都不好帮,到时韩艺自顾不暇,哪里有空来帮他们办事啊! 而一旁的李义府眼泪不流了,开始流汗了,心里也紧张的要命,悔不当初,选谁不好,偏偏选到韩艺的妻子,他不比许敬宗,他是知道韩艺在李治心中的地位。如果没有韩艺的话,那李治肯定是相信他,不会相信萧无衣的,而且武皇后似乎也有借此为由,将兰陵萧氏斩草除根的打算,但是现在有了韩艺,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毕竟他还是有些心虚呀。 同样的道理,李治、武媚娘也难办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责怪哪边都不好。 李治瞧了眼李义府,见他被打成这样,而且李义府还是因为为他办事,才被打的,不管怎么样,都得给他一个交代,轻咳一声,道:“就算云城是你妻子,可是她也不能随便殴打朝廷四品大员,这要传出去,朝廷的威严何在,而且,朕身为一国之君,若带头徇私枉法,那谁还会奉公守法。” 你还带少了头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陛下说的是,微臣明白,为了不给陛下增添烦恼,其中的缘由,微臣也不想再追究了,微臣愿代妻受罚,还请陛下恩准。” 这话里有话啊! 不想追究?李治微微一瞥李义府,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心想,难道其中另有缘由?朝着李义府道:“李爱卿,如今韩艺愿为他妻子受罚,你说该怎么办吧?” 李义府一来心虚,毕竟他这是以公谋私,二来,他也知道,李治怎么可能放韩艺回扬州。这要继续追究下去,他只会得不偿失,他还庆幸韩艺没有反告他一状,忙借坡下驴,道:“陛下,当初特派使有恩于微臣,既然云城郡主乃是特派使的妻子,那微臣不追究了。” 武媚娘低眉不语,她心里有数,因为这是她让李义府去做的,就是要打压那些贵族的气焰,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打压到了韩艺头上,她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她也看出其中肯定有猫腻,韩艺没有抖出来,就是不想让她难做,毕竟这事,李治没有过问,都是交由她来处理的。 李治心如明镜,可是李义府和韩艺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也不想将此事闹大,道:“韩艺,你听见了,李侍郎乃谦谦君子,不与你这田舍儿一般计较。” “微臣听见了。” 韩艺又向李义府道:“多谢李侍郎饶恕内子放下的过错。” 李义府讪讪一笑,但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借着此事,将韩艺往死里整,可惜他没有这能耐,也没有这底气,李治和武媚娘都非常信任韩艺,他现在可没有能力弄倒韩艺。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李治突然又向韩艺道:“不过韩艺,你今后倘若再动不动就带着官服来跟朕告老还乡,朕可饶不了你。” 韩艺道:“微臣谨记陛下的教诲。” 李治哼了一声,又朝着外面道:“来人啊!” “小人在。” “带李侍郎去上点药。” 李治又向李义府道:“李爱卿,这就委屈你了。” 李义府忙道:“陛下言重了,微臣不敢当。” 言罢,李义府就跟着那太监下去疗伤了。 这李义府一走,李治好气好笑的瞧了眼韩艺,道:“你还真是有手段呀,竟然将云城都娶回家了,咱们倒还成了亲戚了。” 对呀!你是萧无衣的舅舅啊!不好,这辈分乱了,我可不会喊你舅舅。韩艺忙道:“不敢,不敢,微臣怎敢高攀陛下。”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微臣认为,爱情就是爱情,与什么士庶贫富无关。” 武媚娘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一直隐瞒,不敢说出来。” 李治立刻道:“是啊!你为何不敢说?” 靠!你们夫妻欺负我一个,算得了什么本事。韩艺讪讪一笑,没有做声。 总算是将你小子说得哑口无言了。李治心中稍稍得意一番,道:“不过这也难为你了,云城的性子,朕可是非常了解,你敢娶她回去,这胆量倒是值得肯定啊!” 韩艺腰板一直,道:“不知陛下可有听过一句话,这一物降一物。” “是吗?” 武媚娘抿唇笑道:“要是如此的话,这云城郡主又怎会殴打李侍郎?” 李治立刻道:“皇后说的不错,这事要真追究起来,还真得问罪于你,你身为丈夫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真是没用。他日云城再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朕就拿你是问。” 韩艺听得都快晕厥了过去,这我得背多少锅呀,我还赚不赚钱,这牛皮真是吹到针眼里面去了,道:“陛下,我与云城郡主是非常独立的,相互都不干预的。” 李治哼道:“她既然是你的妻子,你自然有责任看好她,不然的话,这事你就不要过问。” 韩艺嘴角抽了抽,道:“是,微臣遵命。” 李治点点头,道:“但是如今此事恐怕也瞒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办?” 武媚娘眼眸一转,咯咯一笑道:“陛下,如今可是一个大好机会,臣妾敢保证,此时韩艺去跟宋国公言明一切,宋国公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高兴不已。” 李治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朝着韩艺道:“韩艺,这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可还没有这么聪明!韩艺立刻道:“陛下,微臣当真是活够了么,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说着,他顿了顿,道:“不过皇后说的也对,微臣倒是也想到了。” 李治笑了一声,道:“看来你还是因祸得福啊!”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 李治道:“行吧!你快些去吧,免得你老丈人担心坏了。” “多谢陛下体谅,微臣告退。” 韩艺面色一喜,赶紧告退。 韩艺一走,李治摇头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韩艺的妻子竟然是云城,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有空朕还真想见见他们夫妻。” 武媚娘笑道:“臣妾以为这倒也是好事,如果韩艺与兰陵萧氏联姻了,陛下若要重用他,受到的阻力也会小很多,我们当初不也想找一个名门闺秀许给韩艺吗。” 李治点点头,突然道:“皇后,如今朝堂上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那失火案到此为止吧。” 现在李治希望干点业绩出来,不想再斗来斗去,李义府这么弄,迟早还是会出问题的。 武媚娘一愣,随即道:“陛下,臣妾也是这般想的,但是臣妾认为还可以再观察一下。” 李治皱眉道:“为何?” 武媚娘笑道:“如果他们不刁难韩艺的话,那就此事就到此为止,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我们就可以借此再给他们一些压力。” 李治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道:“这样做好吗?” 武媚娘道:“臣妾会懂得分寸的。” 李治点点头道:“好吧!”反正他不出面就行了 哦耶!总算是能够娶无衣回来了,天天都可以抱着美人睡觉了!韩艺出了花园,兴奋的差点没有大叫出声来,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惹得路过的宫女都是忍俊不禁。 行到一半,边上的道路突然走来一人,正是刚刚上完药出来的李义府,其实也没有怎么上药,就是洗了下脸,但越洗越猪头。 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李义府见到韩艺,不禁一脸尴尬。 李义府啊李义府,虽说我还得感谢你,但是我必须还得借你来演一出戏。韩艺走了过去,忽然脸色一变,冷笑道:“李义府,这一次我没有跟你计较,主要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向和声和气的韩艺突然态度转变这么大,李义府都有些吃惊,但他也今非昔比,自己挨了一顿打,一肚子怨气都没有地方出,况且他事先也不知道萧无衣是韩艺的妻子,这不知者无罪呀,不禁也勃然大怒道:“你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也敢在我面前。” 砰! 韩艺不等他说完,就是一拳打过去,一直被各种压制的韩艺,今日总算能够用武力嚣张一番了,爽的是一塌糊涂。 “哎哟!” 李义府哪里想得到韩艺竟然会动手,差点没有被韩艺一拳打倒,嘴角又流出鲜血来。 韩艺哼道:“现在知道我敢不敢了吧?” “你们在干什么?” 忽闻一声威严的喝止声。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远处一队禁军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暗道,这观众终于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我刚才那霸气侧漏的一拳。 为首一人见是韩艺和李义府,二话不说,立刻头一转,指着边上一条巷子,道:“有老鼠。” 这一队人立刻冲入巷子中。 李义府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捂住脸,震惊道:“你——你竟敢打本官,我要去陛下那里告你。” 韩艺有恃无恐道:“你去告啊!看陛下会帮谁?你这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真是不知羞耻。” 这转变简直令李义府无暇反应过来,盯着韩艺,浑身急剧颤抖起来,双目透着怨恨的目光。 “不去告了吗?” 韩艺不屑一笑,道:“那我就先走了。记住,不要再有下次。” 言罢,他便大摇大摆的往宫外走去,走路的步伐都不一样,那是步步生风啊。 从这一刻起,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拦他嚣张了! 李义府看着韩艺的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田舍儿,我李义府决计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ps:看到主角好不容易嚣张一会,不投点月票,说不过去吧!!!!!(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二章 坦白 在此之前,韩艺在朝堂上一直都非常低调,除了和褚遂良斗斗嘴以外,基本上不涉及任何斗争,当时主要是因为他是一个双面人,得罪哪边都不好,干脆就躲在家里安心做买卖。因此即便他是大红人,兀自有人总是对他冷言冷语,甚至有人忽略了他,以为他是一个自卑的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李治夺回了皇权,朝堂上就皇帝最大,而长孙无忌也已经表态支持他,那么他当然完全的站在了关陇集团那边,因此就无须顾忌太多了。 他这一拳打过去,倒不全是因为愤怒,他心里也明白,如果李义府知道萧无衣是他的妻子,肯定不敢这么做,而且萧无衣也狠狠揍了他一顿,他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韩艺主要还是打给关陇集团看的,这是他和长孙无忌早就谋划好的,他必须要跟李义府形成对立,然后长孙无忌暗中安排,让关陇集团支持他。其次,他还要告诉别人,他不是好惹的,别真以为他是一个田舍儿 宋国公府! 此时宋国公府里面坐满了人,皆是四五十岁以上的老者。 “我得好贤弟啊!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养的宝贝女儿,你真是把我们都给害死了。”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黑白掺杂的老者哆嗦着嘴皮子,指着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的萧锐咆哮着。 此人名叫萧钜,在弘文馆就职,是一个纯粹的学者,就是专门写文章的那种,在朝堂上很有威望,但是并没有任何实权。 而站在中间的萧无衣立刻道:“大伯,这不怪我爹,都是我的错。” “你还敢说话!” 又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道:“以前你和那些小辈在一块胡闹,我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你知不知道你将我们兰陵萧氏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此人名叫萧鄯,在门下省任职。 边上一人道:“二哥,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区区一个李义府,不至于说将我们萧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说老七,你怎还不明白。” 萧鄯急得只顿足道:“这李义府虽不值一提,但是你们也不想想站在李义府后面的是谁?你们难道没有听说那晚的事么?芯儿那么一喊,那位新皇后听着能不记恨在心吗?可芯儿已经走了,老三家也全部发配岭南,这皇后的怨气不只有发在我们兰陵萧氏头上。李义府最近动作频频,不就是在找机会么,如今好了,无衣这混丫头将当朝四品大员给打了,这下子给了皇后借口,你说他能饶过咱们吗?” 这芯儿就是萧淑妃的小名。 那人又看向边上一个书生气质的中年男人道:“老六,你怎么看?” 这人正是谏议大夫萧钧,他叹了口气道:“目前我也不清楚,不过二哥说得很有可能,如今太尉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朝堂,一切都是陛下说了算,而李义府又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陛下定会李义府做主,最可怕的还是那位新皇后,她可是恨急了芯儿,而且也一直在针对我们萧家,俊修他们不也被牵扯其中。” 武媚娘现在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出手狠毒,毫不留情,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亲人都被她给一锅端了。 萧无衣撇着嘴道:“六叔,你可是谏议大夫,此事分明是李义府先欺人太甚,你应该向陛下进谏,让陛下严惩李义府才是。” 萧钧听得老脸一红,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问题是现在他自身难保,还进谏,这不是去找死么。要是正义这玩意有用的话,那王皇后就不会废黜了。 “住嘴!” 萧锐忍无可忍了,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这孽子是不是要将我气死才肯甘心。” 萧无衣委屈的瞧了眼萧锐,道:“爹爹,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们的。” “你当得起吗。” 萧钜哼道:“你以为你是谁?连太尉都被逼的致仕,你还能翻天不成。” 萧无衣那暴脾气也忍不住了,含着泪道:“侄女虽就一介女子,但是这祸是我闯下的,我自会想办法解决,绝不会连累各位叔叔伯伯。” 萧钜指着萧无衣道:“好好好,你说你有办法,那你倒是说说看,若是你能解决这事,老夫今后就任你差遣。” 萧钧道:“大哥,你这也意气用事了。” “我还就意气用事了。” 萧钜愤怒道:“难道你们还未感觉道么,如今我们萧家已经是命悬一线,到时我们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我还在乎那些作甚。” 萧无衣也豁出去道:“侄女可不敢差遣大伯,但是我若有办法解决,还请大伯今后不老是欺负我爹爹。” “混账东西。” 萧锐怒喝道。 萧钜一手拦住萧锐,向萧无衣道:“好!你若能解决,今后这家主就由你爹来当。” 萧无衣道:“一言为定。” 萧鄯道:“大哥,你跟她胡闹什么,现在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事。” 试问谁会相信萧无衣啊! 几人相互看了看,面色稍显有些诡异。 这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萧锐也看出他们心中所想,心里也能够理解,毕竟他们也是有妻儿的,没有道理为了萧无衣而陪上整个萧家,言下之意,就是放弃萧无衣,但是他作为父亲不可能置身事外,叹了口气,拱拱手道:“几位贤兄贤弟,这错在我教子无方,我现在就去跟陛下请罪,要惩罚就惩罚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萧钧微微皱眉,道:“堂兄,你这是什么话,如今大劫将至,若是我们自己还不团结的话,只会被人逐个击破,越是这时候,我们就越应该团结起来,这样才有回旋的余地。” 萧无衣翘着嘴角道:“不信我就算了,反正我已经请了帮手,你们等着瞧好了,区区一个李义府,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萧钧狐疑的瞧了眼萧无衣,道:“不知你请的是谁?” 萧无衣嗫嚅着,道:“现在我还不能说,但是各位叔叔伯伯放心,他一定会帮我解决这事的。” 萧锐深知女儿的性格,绝不会无的放矢,道:“无衣,此事事关重大,你可莫要一错再错了。” 萧无衣道:“爹爹放心就是,一准没事的。” 萧钜他们见萧无衣有恃无恐,不禁面面相觑。 萧鄯道:“你还能请谁帮忙,不就是长安七子么,他们如今自身都难保,岂能帮得了你。” 萧无衣哼道:“二伯,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正当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下人,道:“老爷,皇家特派使在门外求见。”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目光中透着一丝恐惧。韩艺是李治的人,这时候上门,他们以为肯定是来拿人的。 唯有萧无衣欣喜不已,道:“快请他进来。”说着又向她的叔叔伯伯道:“我的帮手来了。” “帮手!” 众人大吃一惊,他们以为韩艺奉命来捉拿萧无衣的。 萧钜困惑道:“这韩艺与李义府不是一边的么?” 萧钧皱眉道:“他们虽都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但是据我所知,他们并非是一边的。”说着他又一脸好奇道:“可是无衣,为何韩艺会帮你?” 萧无衣略显有些羞涩道:“等——等他来,让他自个说。” 说话间,韩艺就走了进来,目光一扫,哇塞!亲戚真多啊。但是今日的韩艺可也是今非昔比,在元家历练了一番,面对这么多家长,倒也不怵,都不看他们,直接走上前来,向萧锐行了一礼,道:“晚辈韩艺见过宋国公。” “免礼!免礼!” 萧锐笑的有些尴尬,一个国公,如今却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六品小官上面,这就是废王立武产生的后续影响,皇权才是最大的,皇帝身边的臣子才是最有实力的,道:“这——我听无衣说,你。”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韩艺笑道:“宋国公请放心,关于李侍郎和云城郡主的事,我已经帮着云城郡主向陛下解释过了,这不过只是一场误会,陛下和李侍郎都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了。”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皆是一震。 萧锐大松一口气呀,狂喜不已,激动道:“韩艺,这——这真是太谢谢你了。” 韩艺笑道:“宋国公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萧锐一愣,道:“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韩艺瞧了眼萧无衣,道:“你说还是我说。” 这人分明就是让我难堪,这我怎么好意思说。萧无衣将脸偏到一边去,心中却是激动不已。 萧锐瞧了眼萧无衣,又瞧了眼韩艺,一头雾水啊! 韩艺向萧锐道:“宋国公,其实有件事,晚辈瞒你很久了,先向你说一声抱歉。”说着躬身一揖。 萧锐错愕道:“什么事?” 韩艺瞧了眼萧无衣,萧无衣此时紧张的要命,除了洞房那一日,就属今日心跳最快了,都已经到嗓子眼了,她期待的一刻终于要来临了,可是等了半天,却还没有听到韩艺出声,顿时急道:“你怎还不说。” 韩艺弱弱道:“我这不是在等你的批准吗?” “我——!” 萧无衣方知上当了,脸上大囧,脸红到耳根处,连粉颈都是一片羞红,但是这么多长辈在这里,她又不好发作,只是狠狠跺了下脚。 韩艺微微一笑,这才向萧锐道:“其实在扬州的时候,晚辈与云城已经结为了夫妇。” 时间仿佛在萧锐的脸上凝固了,眼都不眨的望着韩艺。 而萧钧等人也都是震惊不已。 屋内是一片寂静。(~^~) 第八百四十三章 乘龙快婿 在前不久李治、武媚娘、李义府听到这个消息时,也都是震惊不已,更何况与这事有着直接关系的萧锐。 这简直是不可置信啊! 萧钜等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很是滑稽。 过得好半响,萧锐才道:“你——你说什么?” 韩艺道:“早在两三年前,晚辈已经与无衣结为了夫妇。” 萧锐缓缓将目光移向萧无衣脸上。 一向勇猛的萧无衣在面对这么多长辈的那惊诧的目光,不免显得有些胆怯,一张俏脸早已经红透了,只是稍稍点了下头。 “嗬哟!”好几人惊呼出声来,一脸惊恐,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一般。 不至于吧!哥又不差!韩艺被他们伤到了。 “混账!” 出声的不是萧锐,而是一旁的萧钜,气得是暴跳如雷,张牙舞爪道:“这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不知羞。” “咳咳咳!” 萧钧一阵咳嗽打断了萧钜的话,道:“大哥,你先别急,依我之见,此事定是另有缘由,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有本事你们倒是骂下去哦,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嘴硬,还是脖子硬!韩艺非常淡定的瞧了眼萧钜,什么叫做运筹帷幄,这就是的。 萧钧微微一瞥韩艺,见其有恃无恐,心里也明白的很,微笑道:“韩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其实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这太有辱门风了。 “哦,事情是这样的。”韩艺又将与萧无衣相遇的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还是省略了萧无衣的当初报复心态,侧重于两人的相知相爱。 韩艺的口才是毋庸置疑的,说得是感人肺腑。身为当事人的萧无衣听着都眼眶微微湿润了,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关键是改了太多了,真的都快将她塑造成了绝世好贤妻了。 “原来如此!” 萧锐点点头,面色缓和不少,心里并未有太多的抵触,因为他信仰佛教,佛教提倡的是人人平等,再加上当初要不是韩艺一家人救了萧无衣,萧无衣现在恐怕都不知道在哪里。 萧钜一看萧锐竟然不反对,这可不行,兰陵萧氏名声在外,萧无衣的血脉又这么尊贵,怎么能够嫁给韩艺这个农夫出身的孩子。可他正欲开口时,萧钧却抢先说道:“原来是这样,按理来说,你们两个是难以遇见,更别说成为夫妇了,由此可见,此乃上天赐予的姻缘。” 萧无衣一愣,什么时候我的这些叔叔伯伯这么好说话了。 “萧大夫此言真是甚妙,与我想的一样。”韩艺暗笑一声,好在还有一个懂事的人,笑道:“我也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因此我是非常珍惜这一段姻缘。” 萧钜诧异的望着萧钧道:“老六,你——!” 萧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不要做声,又向韩艺道:“虽此乃机缘巧合,但是婚姻大事终归还是要父母点头答应,此事太突然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还需要商量一下,你与无衣先去偏厅稍坐一会儿,可好?” “当然可以!” 韩艺先是朝着萧钧拱拱手,又朝着萧锐道:“老丈人,小婿就先失陪了。” 萧锐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怎么就叫上老丈人了,这——,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能装聋作哑。 至于其他人,韩艺看都没有看一眼,然后朝着萧无衣使了个眼色,夫妇二人便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萧钜顿时发飙了,道:“岂有此理,这事要传出去,我们兰陵萧氏必将被其他士族耻笑,不行,这门婚事我决不答应。” 其余人也纷纷咆哮着,坚决反对,这出身差距太大了,有些人甚至口出恶言,批评萧无衣太不矜持了,竟然嫁给一个田舍儿,这简直就是人神共愤,恨不得将萧无衣和韩艺装到潘达拉盒子里面去,让他们成为邪恶的代名词。 那气氛好像就要天崩地裂了一般,一时间,厅中那是群魔乱吼啊! 萧锐被他们说得好像自己罪大恶极似得,垂着脑袋,抬不起来了。 萧钧目光一扫,不去理他们,又看向萧锐道:“贤兄,你如何看?” 萧锐性格不是非常强硬,目光左右看了看,略显软弱道:“你方才也说了,这事都是机缘巧合下促成的,而且事已至此,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由他们去了,而且——而且我看韩艺这孩子还挺不错的。”说到后面,声音就变小了,因为很多道愤怒的目光射向他。 其实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以前都已经做好萧无衣嫁不出去的打算,毕竟年纪摆在这里,如今不但嫁出去,还嫁得一位好郎君,他终于可以给他妻子一个交代了。 萧钜一振袖袍,愤怒道:“你糊涂呀,这门婚事未得父母允许,又未经媒妁之言,岂能作数,云城血脉恁地尊贵,怎么能够嫁给韩艺这个田舍儿。而且你们方才没有瞧见么,韩艺至始至终都未看过我们一眼,一看就是农家出来的小子,一点礼数都不懂,不行,这绝对不行,这事要是成了,我们兰陵萧氏将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萧钧淡淡道:“大哥,你说韩艺不懂礼数,可是方才他明明向贤兄行了礼,我看他是有意为之。” 萧钜气急道:“要是如此的话,那他就更加可恶。” 萧钧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还不明白么,李义府如今在朝中作威作福,嚣张跋扈,谁人敢惹,哪怕是韩瑗、来济都开始对他退避三舍,无衣将他给打了,按当前的局势来说,咱们萧家可是难逃这一劫啊,可是韩艺一句话就将此事给解决了,你怎还恁地小觑他,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田舍儿了。 在最初的时候,就是韩艺一直在支持陛下和当今皇后,也是在韩艺成功游说李司空出面后,以至于局势发生了惊天逆转,他可算是居功厥伟。因此在这一次人员调动中,李义府他们都未提及,陛下偏偏将韩艺升为朝散大夫,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将来韩艺必将飞黄腾达,若咱们还将他给得罪了,正如大哥你方才所言,我们兰陵萧氏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此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 继续咆哮啊? 说来说去,当然还是脑袋重要啊!等到他们去到岭南当奴隶,不说抬不抬得起头,恐怕连腰都直不起了。 这韩艺平时嘻嘻哈哈,在朝堂上低调要命,被讽刺几句,他也是一笑而过,给人一种假象,因此就造成大家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是明白人都知道,韩艺已经是今非昔比,前途无可限量。 萧钜等人一脸尴尬呀,他们是想耍贵族威风,但是他现在还敢么?他又凭什么在韩艺面前耍威风,他们可都是特殊关照的群体,萧淑妃惨死,她的家人全部被流放,李义府他们肯定也会怕遭受到兰陵萧氏的报复,因此他们总是在找兰陵萧氏的麻烦,此时兰陵萧氏就应该装孙子,你还敢叫嚣,那都不用韩艺出手,武皇后就肯定要彻底摧垮兰陵萧氏,斩草除根,弄不好就集体下岭南过着野人的生活。 萧鄯心想这丢脸总比丢命要好,况且,韩艺如今这么风光,也不算很丢脸啊!这么一想,他心里又好过不少,轻咳一声,朝着萧钧道:“贤弟,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萧钧微一沉吟,道:“我倒认为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机会,经过芯儿一事,我们兰陵萧氏在朝中的势力是备受打压,哪怕我们服软,陛下和皇后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信任我们,而李义府他们肯定会处处针对我们,我们的处境只会变得越发困难,如果我们能够和韩艺联姻的话,那么就可以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这样不但能够避免灭顶之灾,还能够保住我们在朝中的势力。” “可是——可是那小子对我们也太无礼了。” 萧钜还在打肿脸充胖子。 萧钧道:“大哥,韩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暗示我们,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而非他有求于我们。” “韩艺,你真的将这事给解决了么?” 一来到偏厅,萧无衣就急急问道,韩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她还是有些不安。 韩艺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况且这事李义府也有责任,又不是你平白无故去打他,陛下也只能息事宁人。” 萧无衣轻轻松了口气,又略显期待道:“那你没有告李义府一状么?” 这女人还真是贪心啊!韩艺没好气道:“李义府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若上面没有人支持他,他敢这么胆大妄为吗?我要将这事给桶穿了,岂不是将人都给得罪了,不过我也打了李义府一拳,警告了他一番。” 萧无衣欣喜道:“真的么?”她好这一口啊。 韩艺笑道:“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这人向来帮亲不帮理,他欺负我妻子,我不打他打谁。” 萧无衣听得心头给抹了蜜似得。 韩艺又道:“不过你出手倒也不轻,我看李义府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肿的跟一个猪头似得。” 萧无衣噗嗤一笑,但随即觉得这样好像不妥,又抿了抿唇,弱弱道:“这也不能怪我,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好用手打,只能用脚踢,力道可能——可能重了一些,但是他也太蠢了,都不会躲的,只知道喊救命。”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心里却想,这理由恐怕也只有女魔头想得出。道:“但是无衣,实在是这事你占理,不然的话,恐怕咱们也不能全身而退,今后你还得是注意一些。但是,你可千万别因此束手束脚,若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必须要狠狠反击,宁可打的对方变猪头,也绝不能让对方伤害你,毕竟我也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你身边。” “我知道了。” 这太合她意,其实以她的性格,也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打不赢就跑,打得赢就打,就这么简单,眼眸一转,道:“那——那陛下是不是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 韩艺点了点头。 萧无衣道:“那陛下怎么说的?” 韩艺眼眸一转,道:“倒还别说哦,原本陛下听说我来为你求情的,还狠狠骂了我一通,直到我说出咱们的关系后,陛下反而没有再骂我,而且非常同情我,对我好言好语安慰着,还赏了我一杯茶喝。” 萧无衣错愕道:“同情?为什么?” 韩艺道:“我也不知道啊!” 萧无衣想了下,突然“呀”了一声,满面羞红,“你找打!” 扬起玉臂挥向韩艺,但是其实根本就没有使力,韩艺轻松抓住,将她拉了过来,一手环绕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略显激动道:“无衣,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了。” 萧无衣俏脸上飘来几朵红晕,羞涩道:“我爹爹他们可还没有答应了。” 韩艺坏坏笑道:“这你放心,他们一定会答应的,今晚我睡在这里都没有问题。” 砰! “哎哟!” 日——得意忘形了! 一炷香过后,韩艺与萧无衣再度回到后堂内,刚一进门,就感觉道厅中的气氛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不但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是赞不绝口,一夸韩艺年少有为,二夸萧无衣火眼金睛,这么一块璞玉都让你给找到了,三夸韩艺、萧无衣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是嘘寒问暖。 啧啧!俨然就是一家人啊! 转变之大,就连萧无衣都看得瞠目结舌,说好的名门风范呢? 既然都已经打算这么做了,而且韩艺握着他们的命门,大家心照不宣啦,所以这面子什么的就先放到一边去,人在强权之下,不得不低头啊! 既然他们主动示好,韩艺也就没有再继续摆谱了,向每个长辈一一行礼问好,韩艺的口才那是毋庸置疑的,三言两语就将众人哄得开心不已。 萧锐也赶紧吩咐人大摆筵席,招待这位乘龙快婿,在席间,萧钧就主动跟韩艺聊起了朝堂上的事,但是也并未细问,毕竟关系还不是很熟,只是旁敲侧击一下,主要就是想问李治和武媚娘是如何看待他们兰陵萧氏的。 韩艺也未明说,只是暗示他们放心就是了,只要不做出什么类似于萧无衣痛扁李义府的事来,就不会有问题,等于还是给予了保证。 如果仅仅是因为萧无衣关系,韩艺是不会给这个保证的,他只会保萧锐,其余人他哪能照顾的过来,韩艺给这个保证,主要就是因为兰陵萧氏早就已经投靠了关陇集团,也算是这个集团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刚好韩艺要接手关陇集团,现今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对于他今后成为关陇集团的掌门人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所以说,李义府反倒是帮了韩艺大忙,如今兰陵萧氏正在风雨飘摇中,也没有一位掌舵人,刚好韩艺和萧无衣的关系浮出水面,自然而然,兰陵萧氏就将韩艺视作后长孙无忌时代的掌门人,因为萧淑妃这事已经让李治与兰陵萧氏之间产生了隔阂,而韩艺恰恰又是李治眼前的大红人,跟韩艺联姻,兰陵萧氏就能够重新获得李治的信任。 可是萧锐却不是很关心这事,他对于权力没有什么欲望,他看重的是这个女婿,等他们谈完之后,才笑道:“韩艺,关于你与无衣的婚事——!” 韩艺急忙保证道:“我会风风光光的将无衣娶回去的,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这也是他曾对萧无衣的保证。 萧鄯哈哈道:“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放心了。”经过方才一番谈论,韩艺将他们哄得非常开心,关系一下就拉近了,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萧锐摆摆手,道:“你误会我意思了,当初你们扬州的成婚时,是你父亲亲自主持的,已经算是非常正式的了,也合乎礼制,若再举行一次婚礼的话,一来不合乎礼制,二来也是对你父亲的不尊重。这样吧,婚礼就算了,我们选一个良辰吉日,宴请宾朋亲人,庆祝一番就行了。” 他的意思就是免除婚礼的流程,宴请宾朋,将此事公布于众。 “可是——!” 韩艺突然望向萧无衣,他是答应要风风光光的将萧无衣娶回家的,但是好像萧锐这话也非常对的,当初的婚礼是韩大山主持的,现在再举行一次婚礼,就显得好像韩艺是入赘,这对韩大山而言就不太尊重了。 萧无衣也不会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她觉得父亲说得很有道理,轻轻点了下头,其实看到这些叔叔伯伯们对韩艺如此厚待,他心中憋着的那股恶气早已经出了。 韩艺颔首道:“那一切就全凭老丈人做主。” 萧锐点点头,又问道:“韩艺,你们打算住在哪里呢?” 韩艺一愣,心想,这当然是住北巷呀,那他还问什么?哦,我明白了。笑道:“我跟无衣是这么打算的,无衣的几个哥哥都外出做官了,萧晓又在训练营,也难得回来一趟,老丈人你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若是老丈人你不反对的话,我跟无衣就住在这里。” 萧锐大喜,道:“不反对,不反对,这我开心还来不及了。” 他虽然不像杨思训一样,只有一个妻子,他还是有妾侍的,但他又不是好色之徒,与妾侍没有共同的话题,他也是挺孤单的,但是他跟韩艺谈得来,大家有事没事可以讨论佛学,希望韩艺能够住到萧家来,老人就希望儿女多在身边。 这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啊! 而萧无衣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一句话胜过千万句甜言蜜语。 ps:五千字大章,求双倍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四章 恐怖的女魔头 宴席过后,萧钜等人就回去了,这一顿饭对于兰陵萧氏而言,也算是价值千金,至少消除他们心中的不安,这可是无价的。 韩艺当然没有走,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祭拜萧无衣的爷爷、奶奶、母亲,以及先祖。 韩艺在丈母娘面前许下一番承诺,那是发自肺腑,这骗子说情话,神也会感动,感情实在是太丰富了,将萧无衣感动的是稀里哗啦。 萧锐听得也是十分欣慰,道:“韩艺,今后我这不听话的女儿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也宠坏她了,要管教好她。” 我也想,但问题是我没有这个能耐啊!你以为你女儿是一般的人么。韩艺心中一阵苦笑。 萧无衣撇着嘴道:“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儿了。” 萧锐道:“爹爹这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今日你闯了多大的祸,若非韩艺,哼,咱们整个家族都会受你连累。” 萧无衣听得一脸尴尬,完全没有理由辩驳。 韩艺笑道:“老丈人勿要怪无衣,我认为无衣只是性情直爽,而且她不会随便乱打人,若今日无衣是平白无故打了李义府,那纵使我出面,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小婿并不觉得这么是什么坏事,她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能力,这是好事,也能减少我的不少负担。” 还是韩艺会说话!萧无衣欣喜的一个劲的点头。 萧锐哪里是韩艺的对手,笑道:“我就怕你宠坏了她。” 韩艺却道:“可小婿就怕还没有宠够她。” 萧无衣嘻嘻笑道:“远远还不够。” 萧锐苦笑的摇摇头,道:“我不管了,由你们去吧。” . 出得门外,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韩艺也终于可以放心了,沾沾自喜,总算是天黑了,基于我朝的宵禁的制度,我是回不去了,哇哈哈!目光一瞥,突然发现萧无衣却是闷闷不乐,好奇道:“无衣,你怎么呢?” 萧无衣一怔,瞧了眼韩艺,撇了下小嘴,道:“我觉得有些丢脸。” 韩艺愠道:“怎么?公开与我的关系很丢脸么?” “我可没有这么说。” 萧无衣轻轻一叹,道:“我只是对于我那些叔叔伯伯感到非常失望,他们分明就是想利用你帮助我们兰陵萧氏渡过这个难关,才会对你这么好。” 韩艺愣了下,笑道:“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事啊!” 说着,他轻轻拉着萧无衣的小手,道:“无衣,婚姻不仅仅两个人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就太自私了,其中也包括两个家庭。我知道的,你肯定被我的帅气迷倒,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果你的家人也被我帅气迷倒,这就有点问题了,他们审视我的方面与你肯定是不一样的,他们当然看得是我的家庭、实力、前途以以及我会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爱情常常会让人迷失其中,但是我们的家人却是非常的冷静,他们的评价对于我们的将来,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评估,如果他们都认为我们不会幸福,将来我们可能真的会遇到麻烦,他们的看好,对于我而言是莫大的肯定,这也合情合理。” 萧无衣暗自点点头,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心里也怪郁闷的,甭管是什么事,韩艺似乎都能说出一番让人认同的理由来,红着脸啐道:“谁被你的帅气迷倒了,真是好不知羞。” 韩艺错愕道:“不然是为什么,记得我当初我一穷二白,唯一还过得去的就是这张脸啊!”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谦虚了,你最厉害的可不是这张脸。” 韩艺好奇道:“那是什么?” “是你这张嘴。” 萧无衣哼道:“骗人不是你最擅长的么,我就是被你给骗了。” 不亏是我老婆,就是这么的了解我!韩艺不但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傲,笑嘻嘻道:“既然你都看穿了,那我也不掩饰了,哈哈!小妞,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说着就伸出那万恶之手,揽住萧无衣的芊芊细腰。 萧无衣吓得面色一紧,急忙摆脱韩艺的魔爪,红着脸嗔怪道:“你干什么,让人瞧见了多不好。”说着美目望天边一瞧,无尽的漆黑,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韩艺可怜兮兮道:“无衣,此时已经禁夜了,你忍心我被那些禁军逮住,然后狠狠的摧残一番么?” 萧无衣轻哼道:“你休要骗我,你堂堂皇家特派使,谁敢抓你。” 韩艺眼眸一转,道:“但是有一个理由,你无法拒绝我,而且你也不能拒绝我。” “什么理由。” “我明日一大早还得给我老丈人敬茶了。” 萧无衣听得双颊发烫,心中又喜又羞,道:“什么敬茶,你分明就是。” 韩艺笑嘻嘻道:“就是什么?走走走,快带我去你去闺房看看。” “我才不上当了。”萧无衣扭捏道。 “这可由不得你,你的,是自己带路的,还是让我抱着你去。” “你敢!” 萧无衣面色一紧,轻轻跺了下脚,道:“你才第一回来,岂有往人家闺房跑的道理。” 韩艺立刻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方才老丈人都说了,咱们在梅村的婚礼那可是非常正式的,必须作数,所以我们这是回娘家,这回娘家我不跟你睡,跟谁睡?” “下流!懒得理你。” 萧无衣啐了一声,径直往前面走去。 韩艺面色一喜,急忙追赶过去。 其实他也非常好奇,这女王和女魔头混合体的闺房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进门,顿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整个闺房那是大气宽敞,铺着貂皮的卧榻,竖立着铜镜的梳妆台,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书桌上方悬挂着几副山水画,但是在山水画边上就悬挂短剑和弓箭,但不管是弓箭还是短剑都是镶着珠宝的,充分体现出女王和女魔头的混合气质,一张大床悬挂着绫罗帐幔,如云雾一般,更加夸张的是床前竟是闪闪发亮的珠帘,而且就连茶桌上的茶杯都是玉石做的,简直就是富丽堂皇,无比的奢华。 “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快些进来啊!” 萧无衣红着脸朝着目瞪口呆的韩艺道。 韩艺微微一怔,走了进去,惊讶道:“无衣,想不到你的闺房这么豪华,哇!这貂皮可是上等的呀,还有这珠帘,哇哇哇,这珍珠是真的耶,不是塑料的,这里一共有多少颗啊?” 见过世面的韩艺在这一刻也化身乡巴佬,主要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萧无衣闺房会这么豪华。 “我怎知道,我又没有数。” 萧无衣坐在卧榻上,平淡道:“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故此我奶奶和我娘的东西都给了我。” 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在扬州那小破屋住的也挺带劲,毕竟她是一个非常感性的女人,她重得是感情,而不是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只是萧锐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女人用的不都给了她。 韩艺回过头来,只见萧无衣半坐半躺在卧榻上,玲珑有致的身段弯成一个性感的弧形,诱人至极,不禁色心大动,快步走了过去,搓着手道:“想不到我妻子还是一个富婆,这次真是发达了。” 说话间,他屁股就往卧榻上坐去。 可是,他又弹了回来。 萧无衣收回修长却不失丰腴的长腿来,白了他一眼,道:“洗澡!一身的酒味。” “是吗?”韩艺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衣袖,还真有一股酒味,确实不忍抱住香喷喷的萧无衣,嘻嘻笑道:“要不,一起?” 萧无衣听得两颊生晕,却更显娇艳,呸了一声,道:“我吩咐人帮你安排睡房。” “别别别!我洗,我洗还不成么。” 可说到洗澡,他突然又怀恋起元家那两个小丫头了,那手法,啧啧,正好他今日跑了一天,胳膊挺酸的,要是有人按按,待会的战斗力肯定会直线上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对了!听说像你们这些大家族,洗澡就有人伺候的,是不是?” 萧无衣先是一愣,暗骂一声,下流!随即点头道:“对啊!你去了自然会有人伺候你。” “这样啊!” 韩艺羞答答道:“我还有些挺不适应的。” “那就算了。”萧无衣立刻道。 “那也不是的!” 韩艺忙道:“这个——我对你家还不是挺熟悉的,叫个人来指导我一下也挺不错的,免得我跑到别人的浴房去了。” 萧无衣笑道:“好吧!我去吩咐人帮你烧水。” 韩艺憨厚的笑道:“好啊!” 在一扇屏风后,弥漫着热气的。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哦——!” 韩艺蹲在木桶里面,伸着长长的手臂,一边搓着,一边唱着,好不快活。从今往后,他终于可以过上真正男人的生活,再也不用去羡慕沈笑那混蛋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咦?怎么还没有人来啊!” 话应刚落,就听得门外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姑爷,郡主吩咐我来伺候郡主洗澡。” 声音都这么温柔,手法一定相当不错。韩艺心中一喜,道:“进来吧,进来吧!” 就听得门外吱呀一声,随即又听得门口两个浑厚脚步声响起。 韩艺微微皱眉,咦?这两个少女的步子声怎么这么浑厚有力?难道是胖妞,胖妞也不错,力道够足,反正我也没有打算干啥。他转头一看,透过热气中,隐隐可见两道非常粗壮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两边,他轻轻用手一拨热气,顿时就傻眼了,只见两个孔武有力的,长满络腮胡,面相却又非常憨厚的大汉站在他们面前。 “姑爷,郡主让我们来伺候你洗澡!” 一个大汉抱拳说道。 “救命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从浴房里面传来。 只见屋外还躲着一道俏丽的身影,不是萧无衣是谁,她嘴角微微一翘,道:“看你今后还敢让人伺候你洗澡不。”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八百四十五章 逐个击穿 这女魔头行事,焉是一般人能够看得穿的,饶是深知心理学的韩艺都觉得她是一个无底洞,完全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个女魔头,竟然这么整我,真是岂有此理,待会定要她好看!” 韩艺披头散发,双目冒火,怒气冲冲的朝着萧无衣的闺房走去,方才那一幕可将他给吓坏了,自己赤身*,猛然间蹦出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来,真是要了亲命呀,他都怀疑自己今后恐怕会不举,不不不,对木桶浴会有恐惧感。 哐镗一声! 韩艺愤怒的推开门,忽然一怔,只见萧无衣慵懒的半躺在卧榻上,把玩着那把价值不菲的宝剑。 “你洗完了!”萧无衣瞧了他一眼,笑眯眯道。 日!有胸器!韩艺目光往萧无衣那高耸的双峰一瞥,顿时有些胆怯,道:“那——那两个大汉是不是你叫去的?” 萧无衣点点头道:“不是你要求的么?” 韩艺激动道:“你休要欺我年幼无知,人家那都是安排少女伺候,你却安排两个大汉来,你分明就是故意在戏弄我啊。” 萧无衣听到“少女”二字,这眼中闪过一抹火光,嘴上却笑吟吟道:“这你又没有说清楚,我怎知道。” “这还需要说清楚?我口味还没有重到这种地步吧。” “大不了下回安排丫鬟去伺候你便是。”萧无衣不以为意道。 下回?我特么还敢有下回,哼哼,我今后还是住元家堡去得了,那里服务态度真是好太多了。韩艺心想,现在跟她明斗,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待会上了床,我再让她知道我的厉害,道:“我——我也就是想体验一下,现在体验过了,下回就别给我安排了。” 萧无衣抿唇一笑,道:“随便你。” 我忍!韩艺嘻嘻一笑,走了过去,道:“无衣!”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害羞,“干嘛?” 韩艺坐了下来,就听得刷的一声,剑光一闪,吓得韩艺立刻弹了起来,道:“你想干什么?” 萧无衣嘴角抽了抽,忍着没有笑出声来,道:“没什么啊!” 我再忍!韩艺道:“大晚上的,你玩什么剑啊!” 萧无衣撇着小嘴道:“这晚上又不能看书,不只有玩玩剑。” 韩艺眼眸一转,道:“今日对我们的意义重大,咱们不能好好说会话么。来来来,夫君帮你将这宝剑挂上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探性的伸出双手,可是动作相当缓慢。 “你摸我手干嘛?” “啊?哦!抱歉,摸错了。” 韩艺立刻将宝剑拿了过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萧无衣并无任何反抗,他大松一口气,赶紧将宝剑挂好。这一转过头来,顿时一脸坏笑。 这个呆子!萧无衣抿唇一笑,素手轻扬,眨了下美目,道:“夫君,快些过来。” “哎哎哎!” 就听得嗖的一声,韩艺已经躺在卧榻上,将萧无衣紧紧搂在怀里。 萧无衣将发烫的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口上,只觉浑身发软,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吐气如兰道:“夫君,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其实今日她才是最开心的,她盼着一日盼得实在是太久了,太辛苦了,曾几何时,她对此都是抱有悲观的态度,毕竟他们要突破的障碍实在是太多了,但她没有想到这一日竟然来得如此之快。韩艺听得心中一动,嘴上却笑嘻嘻,道:“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萧无衣好奇道:“什么意思?” 韩艺笑嘻嘻道:“难道你不觉得偷偷摸摸的其实也挺刺激的么。” “去你的!” 萧无衣轻轻拍了下韩艺的胸膛,道:“你这是下流。” 这婆娘就是不知道节省,待会我真正的下流的时候,你就无词可用了!韩艺笑了笑,倒也不急于一时了,有些感慨道:“是啊!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我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刻,我无数次怀念我们在扬州的日子,我曾以为这是我对家乡的怀念,但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怀念的只是拥有你的家。” 萧无衣眼中泪花涌动,思绪不禁飘到了扬州去,道:“记得当时你只是一个一穷二白,还欠着钱的田舍儿,可这短短两年过去了,你如今已经贵为皇家特派使,连我的那叔叔伯伯都对你青睐有加,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韩艺笑道:“就跟你做的菜一样。”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笑,轻轻拍了下韩艺,轻轻咬着朱唇,微微仰着脸,道:“夫君,如今我们终于可以生活在一起,你希望我跟在扬州一样伺候你么?” 她想干什么?韩艺心里咯噔一下,道:“我知道你非常贤惠,但是咱们家养了这么多下人,我们必须要发挥他们的价值,不然的话,他们将会失去生活的意义,这会造成抑郁症,严重的话可能会自杀的,我们不能这么残忍。” 萧无衣听他胡说八道,咯咯一笑,难得温柔道:“夫君,你知不知道,我就爱听你胡说八道。” 这是夸,还是贬。 韩艺一时也困惑了,忽觉一个非常柔软的软体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定眼一看,只见萧无衣羞涩的望着他,笑哈哈道:“无衣,你是我见过最善解人意的妻子。”言罢,他就立刻亲吻了上去。 一时间激情无限,这一夜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太多的太多 第二日早上,昨夜的萧无衣是全身放松,因为她不再有任何顾虑,抵死缠绵,那是*迭起,其中快活不足为外人道也。虽然阳光已经射在那珠帘上,闪烁着金光,但是她兀自睡得非常香甜。 忽然,她的睫毛轻轻跳动了下,觉得胸前一阵****,缓缓睁开眼来,只见一只大手大手伸入她的睡袍当中,轻轻把玩着她那一对丰硕的双.乳,顿时双眼猛睁,又听得边上响起一个坏笑声,“你醒了!” 转头一看,只见韩艺笑吟吟的望着他,玉手一拍那只作怪的大手,羞怒道:“大清早的就知道欺负我。” 韩艺不但不撤出来,反而轻轻一捏。 萧无衣顿时娇吟一声,心中一阵****,求饶的望着韩艺。 哈哈!这回知道错了吧!韩艺嘿嘿道:“不知是谁在昨晚故意弄两个大汉来恶整我。”差点点就被爆菊了。 萧无衣响起昨晚那一声哀嚎,不禁噗嗤一笑,道:“谁叫你动坏心思,第一回来人家闺房,就想着让人伺候你沐浴,你要再敢这般做,下回还有更恐怖的。” 嘿!胸在我手,还敢威胁我?韩艺手上微微使力。 “哎哟!” 萧无衣黛眉一皱。 “抱歉!抱歉!我帮你揉揉!” 韩艺很是“慌张”的揉了起来。 萧无衣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冤枉!我是让你给吓得。”韩艺说话间,手上的力道忽重忽轻,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萧无衣恨的是牙痒痒,但苦于羞处被他拿捏着,再加上昨夜的激战,使不出半分力来,反而还觉得身躯渐渐热了起来。 小样!跟我斗!再威风的女人上了床,也只能听男人的。韩艺笑道:“无衣,你这里好像大了一些哦。” 萧无衣两颊一红,哼道:“那也不及元牡丹的大。”她见过的不多,就元牡丹的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韩艺顿时停住了,眨了眨眼。 萧无衣美眸一转,嘻嘻笑道:“对了!你还没有跟牡丹姐说的,这回可是瞒不住了。” 啊呀!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韩艺登时愁云满面,要是让元牡丹直到他的妻子就是萧无衣的话,他真的无法想象会是怎样一个画面。 萧无衣美目闪闪,道:“你可以求我!我去帮你说。”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你去说?” 萧无衣点点头,道:“她不是一直都想见我么。” 韩艺沉吟片刻,暗想,这女魔头完全靠不住,兴许这事越弄越糟,对付李义府,那我倒是没有问题,可这事要是弄砸了,那真是左右不是人,随即摇头道:“不行!她要见你是一回事,但是我必须先跟她坦诚这一切,这是我应该履行的责任。” 萧无衣道:“你可别逞英雄,牡丹姐要是疯起来了,连本郡主都敢打,而且她最恨别人欺骗她了,她若知道我就是你妻子,定会以为这是我们串通好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对她的施舍,想起来真的很可怕啊!”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没这么夸张吧!” “你不信就算了。” 萧无衣哦了一声,道:“还有飞雪,牡丹姐知道你和飞雪的事么?飞雪知道你和牡丹姐的事么?看来你未来几日会很忙啊!” 她这么一说,韩艺突然有种泪崩的冲动了,脑袋都是大的。 萧无衣见他痛苦的表情,幸灾乐祸道:“这回知道错了吧,哼,谁叫你到处沾花惹草,活该你。” 不就是女人么,当真我摆不平,真是太瞧不起人了。韩艺邪邪一笑,道:“这兵法有云,集中优势力量,逐个击穿。” 萧无衣一怔,道:“兵书中并无这句话啊!” “没有吗?” 韩艺呵呵一笑,道:“那我现在就与你演示一下。”言罢,他翻身上去,欲提枪上阵。 萧无衣惊慌的用双手抵住韩艺的胸膛,语气慌乱道:“你干什么?时——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去见爹爹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在乎这片刻工夫,不不不,应该是半个时辰才是。” 萧无衣浑身一颤,忽觉一股热量破体而入,不禁“啊!”的一声轻呼。 必须击穿! “都怪你,要是我爹爹生气了,可饶不了你。” 一番晨运过后,已经是日上三竿,萧无衣一边急匆匆的往大厅走去,一边不住的朝着韩艺埋怨着。 韩艺打着哈欠道:“没事的!老丈人也是过来人,焉能不懂这其中道道。” “你还说!” 萧无衣狠狠瞪了眼这厮。 来到正厅,只见萧锐正坐在厅内看书。 韩艺立刻一手拉着萧无衣的手,招手道:“老丈人,早上好!” 这真是田舍儿啊!萧无衣看到韩艺这粗俗的打招呼,哭死的心都有了。 萧锐却不以为意,看到朝气蓬勃的韩艺,反而觉得非常好,笑道:“你们起来了。” 萧无衣听得莫名的脸上一红。 韩艺却是厚着脸皮笑道:“老丈人,真是抱歉,我们起晚了。” 萧锐呵呵道:“无妨,你昨日也够辛苦的。” 那是相当辛苦啊!韩艺朝着萧无衣眨了眨眼,好似在说,看吧,都说老丈人是老司机了,哦不,过来人了。 ps:求双倍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六章 疯狂的牡丹 要是让萧锐知道韩艺心中的想法,非得吐血不可,好好一个佛家学者弄得变成了老司机。 但不管怎么样,直到今时今日,萧锐总算是喝到了一杯女婿敬的茶了,这真是一杯迟到的女婿茶啊! 没有办法,谁叫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原本都已经不奢望这一杯女婿茶了。 接下来,韩艺、萧无衣又陪着萧锐吃早餐,其实萧锐已经吃过了,但是他无法抗拒跟女婿和女儿一块吃早餐。 原本在他们这种贵族家庭,规矩繁多,吃饭的时候,一般都不说话的,但是韩艺可没有这一套,直接打破这些繁琐的规矩,天南地北,侃侃而谈,一家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温馨,好不快活。 萧锐在妻子去世之后,头一回觉得生活开始变得美妙起来 李府! “哼!李侍郎,老夫早就说过,那小子就狂妄至极,谁人也不放在眼里,而且还极其狡诈阴险,翻脸不认人,你偏偏不听,凡事都还考虑到他,如今吃到苦头了吧。” 许敬宗坐在椅子上,看着鼻青脸肿的李义府,摇头言道。 昨日韩艺在皇宫内殴打李义府,很多人都看见了,消息也传了出来,许敬宗听闻之后,立刻赶来了李府,说是探望李义府,其实是来挑拨离间的,他与李义府的关系本就不错,要是李义府再成为韩艺的敌人,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李义府也顾不得伪君子的面目,原形毕露,恨得咬牙切齿道:“这个田舍儿,竟敢这般欺我,我定要他不得好死。” 许敬宗听得心中一乐,要的就是这效果,道:“如今我们恐怕也难以对付他了,依老夫之见,兰陵萧氏为求自保,定会答应与韩艺联姻,而陛下、皇后一直都非常宠信那小子,肯定也会因此放过兰陵萧氏,若是如此的话,那小子的势力定会大增,再想要对付他的话,恐怕就难了。” 李义府眉头紧锁,瞧了眼许敬宗,见其一副踌躇满志的表情,虚心道:“不知许尚书可有办法替我出这一口恶气?” 许敬宗抚须一笑,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李义府大喜,道:“许尚书快快请说。” 许敬宗道:“兰陵萧氏虽无山东士族那般崇尚婚娅,但好歹也是南朝帝王后裔,也是非常讲究门第的,老夫看他们也不是很愿意与韩艺这田舍儿联姻,只是迫于当前的局势,如果我们能够就此事抨击兰陵萧氏,让兰陵萧氏身败名裂,韩艺那小子的日子恐怕也就不会好过了。” 李义府眼眸一转,道:“许尚书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 韩艺本想在萧府多陪陪萧锐,但是当前的情况可不允许他这么做,因为他跟萧无衣的关系是肯定瞒不住的,他也不想让元牡丹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因此他必须要跟元牡丹坦诚这一切。 “真不要我去么?” 韩艺临出门前,萧无衣还眨着美目,诱使韩艺答应由她出面。 不靠谱!相当不靠谱!韩艺虽然爱萧无衣,但正是因为爱,才了解,正是因为了解,他就肯定不会答应的,摇头道:“免了!免了!还是先由我去说吧,等我和元牡丹谈妥了,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萧无衣撇了下嘴,道:“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我是大,她是小,等我有空再说吧。” 韩艺自当了没有听见,打了个哈哈,便急急出门了。 来到元家堡,元牡丹此时正在主持会议,韩艺也没有去打扰,来到小院内,心里也是非常忐忑不安,这要是杨飞雪的话,估计还好说,但偏偏是萧无衣,她们两姐妹的关系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如今再加上这么一层关系,就连韩艺都有些怕怕,这该怎么操作啊。 但是,不说是肯定不行的,元牡丹迟早也会知道。问题是,那边还有飞雪,天啊!那韦小宝究竟是怎么弄的啊! “头疼啊!” 韩艺坐在屋里,这种等待还真是一种生不如死。“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我还是找点事做吧。”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傍晚,元牡丹拖着疲惫的身子出得会议室,实在是这个庞大计划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处理起来也不想以往那般得心应手,有些细节,将她和元杰、元哲他们都被折磨的是欲仙.欲死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因此他们每天都对于开会都充满了期待,这好比打游戏似得,攻克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前方总是充满了未知的惊喜。 “好香啊!” 来到院内,元牡丹忽闻一阵香气,不禁停住了脚步,但随即面色一喜,又快步上前,这门一推开,只见小桌上放着四盘精致美味的家常小菜,而桌旁还坐在一个人,正是她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你回来了!快些过来坐,这菜也是刚刚炒好的。” 韩艺见元牡丹来了,心中莫名一紧,倏地站起,非常热情的说道。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但语气兀自非常平淡,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艺道:“下午到的,本想去你那边看看,但是我这半路中间插进去,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我觉得做一顿美味的犒劳晚餐,比去旁听是更有帮助的。” 元牡丹抿唇一笑,走了过去,俏目一瞟,一道红烧鲫鱼,一道竹笋,一道青菜,还有一盅骨头汤,都是家常菜,但是道道都非常精致,色香味俱全。 其实韩艺前世走南闯北,尝遍各国美味,手艺是非常高的,只是这家伙比较懒,一般情况下是宁愿吃泡面,也不愿下厨房,唯有有美女在旁,调情的时候,就做那么一次烛光晚餐,为了那最终目标营造气氛,一个男人有一手好厨艺,约.泡那是事半功倍啊。 闻着阵阵香气,元牡丹顿觉腹中饥饿。 韩艺急忙道:“快些吃吧,你开了一天的会,一定非常累了。” 元牡丹瞧了眼韩艺,点点头,坐了下来。 “多吃点,这身体可是革命——不,做买卖的本钱,要懂得劳逸结合,可千万别将身体给累坏了。” 韩艺是一个劲的望着元牡丹碗里夹菜,嘴里念念叨叨的。 元牡丹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默默的吃着,默默的听着。 过得一会儿,元牡丹将空碗放下,喝了一口清茶,目光突然瞧向韩艺。 这柔和的目光,却让韩艺感到很是不自在,尴尬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元牡丹道:“你可以说了啊!” “说?说什么?”韩艺错愕道。 元牡丹道:“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么?” 韩艺一愣,尴尬道:“你看出来呢?” 元牡丹品着清茶,淡淡道:“说吧!什么事?” 表情非常淡定。 但是韩艺认为一旦他说出来了,元牡丹可不会这么淡定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韩艺深呼吸一口气,快速道:“我妻子来长安了。” 元牡丹美目一睁,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韩艺又道:“不不不,应该说其实我妻子一直都在长安?” 元牡丹顿时大惊不已,道:“你——你说什么?” 韩艺挠着头心虚道:“其实我妻子一直都在长安,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对所有人都隐瞒,而且——而且你也认识。” 元牡丹微微皱眉,道:“难道——难道你的妻子是飞雪?” “咳咳咳!” 韩艺觉得自己是在作死,为什么刚才不一口气说完,这个答案,真是令他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心想,如果先说杨飞雪,那只是一步步激怒元牡丹,先说萧无衣的话,飞雪的事威力就会大大减小。权衡利弊,他摇了摇头。 元牡丹道:“那究竟是谁?” 这你都猜不到萧无衣头上去。韩艺心下惴惴,道:“其实我的妻子是——是萧无衣。” 元牡丹听得浑身猛地一颤,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道:“你——你说你妻子是谁?” “萧无衣!”韩艺说完双目一闭,一番任杀任宰的架势。 元牡丹倏地起身,娇躯微微颤抖着,眼中的泪光透着无比的震惊,无衣!他的妻子竟是无衣! 韩艺见她这般表现,心中也有些害怕,忙道:“牡丹,我——!” “不要说了!”元牡丹叱喝一声,突然手指门外,激动道:“你出去,你立刻给我出去。”但语气并非愤怒,而是显得非常慌张。 “牡丹,你听——!” “砰”得一声巨响! 韩艺也是吓得一大跳,只见饭桌轰然倒塌,碗筷散落一地,汤汁缓缓的流动着,还冒着热气。 “出去!” 元牡丹几欲疯狂的叫嚷道。 无衣说得真没错,她若疯狂起来,连无衣都敢打!韩艺难过的瞧了眼元牡丹,见她急得浑身就剧烈抖动起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未说出口,缓缓站起身来,垂头丧气的往门外走去,将门又给轻轻合上。 这门刚一合上,元牡丹的泪水就扑簌簌的掉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身体摇晃几下,仿佛失力般的坐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我——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无衣的夫君。” 虽然她与萧无衣吵吵闹闹,但她心里一直将萧无衣视作亲妹妹看待,这在她看来,就好像自己抢夺了妹妹的夫君,无耻到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 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牡丹,记得我以前就跟你说过,造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自己的气,要怪就怪我吧。” 语音中透着一丝落寞,元牡丹不禁望门外一瞧。 ps:求双倍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支持……(未 完待续 ~^~) 第八百四十七章 有错就得认 如果韩艺就这么轻易离开了,或许他今日根本就不会来。 他深通心理学,他知道此时坐在门外说要比坐在门内说要更加事半功倍一些,但是不管是面对,还是背对,他的感情都是非常丰富的,绝不会偷工减料,这一个骗子基本素养,只见他仰面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肯定无法接受,这我也能够理解,因为我跟无衣本是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两个人,我们能够结为夫妇,也确实是阴差阳错。记得两三年前,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田舍儿!” 他又开始述说着他与萧无衣的相遇相知相恋,但是这其中并无任何偷工减料,包括他与萧无衣前面吵吵闹闹,到后面的生死离别,再到后面的相聚。 屋内的元牡丹听得也是跌宕起伏,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一时间彷徨无知。 述说完之后,韩艺又语气诚恳的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但是我又不得不能这么做,因为当时我的处境也是非常危险,如果这个消息让人知道,一定会有人借此对付我,我实在是不敢节外生枝,因为这关乎着很多人的生死,因此我对任何人都选择隐瞒。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想我应该要想向你坦白,请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你说你要等见到我妻子,再做打算,我没有勉强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还充满着变数,我不想在这一刻再给你心里多增添一丝的负担,我尊重你,我也爱你,那变数也只是存在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我对你爱是永恒的,这里面不存在着任何的变数,也许你在这一刻不能接受,但是十年,二十年后,我相信总会有一日,你能够原谅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元牡丹眼眶中的泪水又无声的流了下来,这个傻子,我何曾怪过你,我怪得只是我自己。念及至此,她双目微合,心中一片惆怅,不知该何去何从。 过得半响,她忽然发现门外安静了下来,一颗芳心忽然揪了起来,思绪顿时乱了,他走了么?他还会来么?难道他真的要等十年,甚至二十年吗? 屋外的安静,让元牡丹只觉失去了什么似得,她倏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走到门前,打开门来。 咋听的一声“哎哟!”,但见一人滚落屋来。 元牡丹低目一瞧,不禁又惊又喜,这位仁兄不是韩艺是谁,可又见他四脚朝天,傻乎乎望着自己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但立刻又板着脸,哼道:“你这人真是好不知羞,这等不要脸的事,也在外面去说,你非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么?” 韩艺愣了下,随即苦笑道:“你见过几个罪犯是坐在轿子上说话的。” 元牡丹将脸一撇,径直回到屋内坐下,但也没有再让韩艺滚出去,方才那一刻,也让她明白,她已经无法离开韩艺了。 有戏! 韩艺赶紧爬起身来,将门合上,走到屋内,厚着脸皮坐了下来,道:“牡丹,你怎么生我得气是应该的,我本不该说什么,但是我就怕你将你的身子给气坏了。” 元牡丹黯然的摇摇头,道:“其实最该生气的不是我,而是无衣。” 原来她是紧张无衣,不是我啊!韩艺心中一片哀伤,叹道:“你们都有资格生气,其实我们之间的事,无衣都一直知道的。要说她欣然接受,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她反对的话,对我们三个不好,也包括她自己在内,而且,无衣她虽然有时候性子任性一些,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还是非常冷静的,她作为我的妻子,自然会以我为重,我好她就好,她知道我需要得到元家的支持。总之,你们都委屈,我是大罪人。” 萧无衣在这事上委屈吗? 就算她自己不觉得委屈,那韩艺也会觉得她委屈。 这是明摆着的事。 元牡丹委屈吗? 当然也委屈。 韩艺在面对这事上面,就是一句话,你们都委屈,错全在我一个人身上。 男人嘛,有错就该认,挨打要立正。 毕竟这好处也是他一个人占了,萧无衣、元牡丹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那边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杨飞雪,他一个人独占三元,这不拉出去痛扁一顿,天下单身狗的恶气往哪里出啊! 元牡丹其实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她本来就知道韩艺是有妻子,她有着第三者的心态,更多的是内疚,道:“那为何云城没有来?” 韩艺道:“她是想来的,但是我觉得这事必须要我亲口告诉你,错是我,我不能让别人来帮我承当。” 元牡丹听得沉默不语,因为她不怪韩艺,她怪的自己,因此不管韩艺怎么去自责,都无法消除她心中的自责。 韩艺也看出来了,轻轻握住元牡丹的柔荑,道:“牡丹,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有另一个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我们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再多想的话只会让自己无限的纠结下去,难过和伤心都交给我保管,你们负责开心就成了。” 元牡丹复杂的看了眼韩艺,她知道自己离不开韩艺,可是她又很难接受自己爱上萧无衣夫君的事实,这让她非常矛盾,甚至都快疯了,突然,她猛地一垂头,重重顶在韩艺的胸口。 “噗!” 这可是元牡丹无意识的一撞,力道可是非常足的,韩艺差点没有喷出血来,面色绷得紧紧的,我顶!嘴上却关切道:“你没有撞坏脑袋吧!” “要撞坏了就好了。” 元牡丹真的想忘记这个事实的存在,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她遇到韩艺之后,哭了不知道多少回,发泄道:“为何老天偏偏让我遇见你?” 韩艺认真想了下,道:“这个肯定是有原因的,老天爷毕竟是讲道理的,你应该也听过西游记的,为什么唐僧会遇到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小白龙了,这都是有原因的,不过你这句话说得倒是切中要害,既然是老天安排的,那我们只有顺从,不是么?” 元牡丹听他胡说八道,没好气道:“你才是八戒了。” “我没说——!” 韩艺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比喻,萧无衣是老大,肯定就是孙悟空,那元牡丹是老二的话,那不就成猪八戒了。念及至此,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幽默!”说着,他双手突然搂住她那丰满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但还别说,元牡丹真有些重,毕竟这么高,胸又这么大。 韩艺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因为元牡丹的皮肤实在是太细腻了,这一抹,完全不见痕迹,看着那一张娇艳绝伦的脸蛋,一时不禁看痴了,心里立刻得出了一个总结,像这种皮肤完美的女人,千万不要近距离观看,不然的话,会——迷失本性的。 于是乎,他缓缓的将向那饱满性感诱人的樱唇移动。 砰! “哎呦!” 眼看就要亲到了,元牡丹突然用额头撞在他的额头上,韩艺快哭了,一手捂住额头,困惑道:“牡丹,你这是干什么呀?” 元牡丹又爱又恨的望着韩艺,神色非常复杂,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浑身发胀,想要打人。” “啊?” 韩艺一惊,无衣说得还真木有错啊!眼一闭,心一横,道:“打吧!打吧!我是罪人,理应承受这一切。” 元牡丹复杂的看了眼韩艺,突然扬起手来挥了下去,可是碰到韩艺时,已经变成了轻轻抚摸他的额头,道:“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但是我——!” 她话还未说完,性感的嘴唇就被韩艺火热的双唇全部给覆盖住了,元牡丹双目一睁,未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软了下来,软软的瘫在他怀里,香.舌欲拒还迎的躲藏着,脸红的似能拧出水来。 真是,说那么多干什么,还是毛爷爷的话靠谱,集中力量,逐个击穿!韩艺作怪的大手,悄无声息的往那最高峰攀登而去。 元牡丹突然眼一睁,一手按住那作怪的大手,头微微后仰,羞怒的看着韩艺。 韩艺乖巧道:“我去洗澡!” 元牡丹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呸了一声,羞道:“洗澡也不行。而且,而且你今晚睡地下。” “为什么啊!” 要不是抱着元牡丹,韩艺非得跳起来不可。 元牡丹支支吾吾道:“反正我——我还得见过云城再说。你若不睡,那就我睡地下。” 天啊!做人真不能太有原则啊!韩艺见元牡丹眼中透着一丝惧意,心想,昨日耗费不少精力,今日不能完美展现自己的实力,再迟几日,给她一个完美的夜晚也好!道:“我怎么忍心让你睡地下,还是我睡吧。” 元牡丹点了点头。 但是睡地下也得去洗澡,这是韩艺自发要求的,他太怀恋那两个小妹妹的手法了,昨日的恐惧显然还无法战胜肉体的渴望,不过韩艺对那两个小妹妹,也是非常慷慨,一人送了两瓶香水,还让人弄了一些绫罗绸缎给她们,元乐知道后,就让让她们两个专门伺候韩艺,他们都是老司机,对于这方面完全无所谓。 毕竟昨夜有些过于激动,泡个热水澡,再按一按,韩艺浑身都舒坦了。 可是一进屋,那张脸立刻充满了郁闷,因为地铺已经打好了,他渴望的看了眼大床,突然眼眸一转,将地铺拖到床边。 “你干什么?” “这天还早,咱们还可以聊聊,离你近一些,好说话!”韩艺嘻嘻笑道。 床上的元牡丹听得却很不是滋味,这心一软,就狠不起来了,道:“如今天气转凉了,你——你还是到铺上来睡吧。” 就知道你不忍心!韩艺大喜,急忙掀开帐幔,只见元牡丹身着睡袍坐在床上,透红的肤色,长发直直垂下,真是美艳无比。他急急上去,将元牡丹抱在怀里,元牡丹顿时脸染红晕,他们虽然只有一次的深入交融,但是亲亲抱抱还是挺多的,可是如今每当想到韩艺是萧无衣的妻子,元牡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她也无力去挣扎了,略显疲倦的靠在韩艺怀里。 韩艺此时也无心击穿,他知道元牡丹还在调整当中,不宜日之过急,突然想起那边还有一个女人,顿时一阵头疼,心想,要不要缓一缓,不不不,混蛋皮特朱说过,在女人面前,真正善意的谎言就是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的谎言,如果迟早要知道的,尽早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艰难道:“牡丹,其实还有件事,我得对你坦白。” 元牡丹错愕道:“还有事?” 韩艺嗯了一声,道:“其实我跟飞雪——!” “飞雪?” 元牡丹猛地坐起来,震惊的望着韩艺,道:“你跟飞雪也有关系。” “呃关系是有滴,但是目前还是非常纯洁。”韩艺心虚的看了她一眼。 元牡丹呆愣半响,道:“云城也——也知道。” 韩艺点了下头,忽然眼眸一转,道:“其实我本想缓一缓才告诉你,但是我觉得现在告诉你,可以分担你一些压力。” “分担压力?”元牡丹黛眉一皱,随即道:“你还是睡地铺吧!” 她甚至不想去过问细节了,因为她已经够乱了。 日!我真该在起床的时候再说! ps:求双倍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八章 被捉了个现行 这回是真得睡地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但是元牡丹并非是因为愤怒,她其实一个非常本分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没有资格去责怪韩艺,只是她原本已经够乱了,韩艺还要再给她乱上添乱,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她都不知道这该如何操作,她暂时真不想见到韩艺。 以前她认为韩艺的妻子是一个农妇,她的出身那么好,那么她可以放低一下身段,两个人的地位可以得到平等,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彼此还可以配合的非常默契,但是如果是萧无衣的话,那她本身就不占优势,肯定就要低人一等,而且两个人有很多方面都是有冲突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杨飞雪。 元牡丹都为韩艺感到着急,但是她并未有觉得韩艺花心,她倒是没有萧无衣那种霸道,因为元家个个都是妻妾成群,尤其元鹫,如果她是妻子的话,韩艺要纳妾的话,她不说会赞成,但她至少不会去反对,因为她会认为这是应该的,就好比说那两个伺候韩艺洗澡的少女,元牡丹当然知道,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不跟萧无衣一样,直接弄两个大汉给韩艺,差点没有将韩艺吓得不举! 问题就在于她们三个个个都是出自顶级家族,而韩艺恰恰又是一个田舍儿出身的,自古以来,除了皇帝以外,没有人可以一个人娶三个名门之女,元鹫虽然红颜知己遍布五湖四海,但是他只是保持着红颜知己的关系,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不提名分的问题,韩艺即便在古代,也是犯了重婚罪,因为他有两份婚契,那么肯定要给杨飞雪一份,杨家不可能让杨飞雪当妾。 所以这能快乐的生活下去吗? 元牡丹真的怀疑韩艺的话。 第二日早上,元牡丹就把韩艺轰走了,这实在是让她有些崩溃。 但其实她不轰的话,韩艺也得走,因为他还得去一趟杨家,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杨飞雪了,因为他知道杨思讷不见得希望他能够去,毕竟那一场风暴的威力,不是杨家能够承受得起。 如今是风雨过后见彩虹,那么韩艺当然得赶紧去见见杨飞雪,随便也将这事告诉她,虽然他是被轰出来的,但是他知道元牡丹是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她心中的疙瘩来自于萧无衣,这个需要她们自己去解决了。 杨府。 “原来是特派使,快快请进。” 那开门的下人见是韩艺,急忙将门打开来,这是不需要通报的,因为这里的下人都是扬州带来的,自然认识韩艺,而且杨老夫人肯定也嘱咐过他们。 韩艺倒也没有急着进去,问道:“杨公在家吗?” “老爷一早就去宫里了。” “哦!这样啊!那——那杨老夫人了?” “老夫人正在歇息。” 哇!这么好的机会都让我给逮住了!韩艺笑道:“那——那杨姑娘总在家吧。” “在的,在的。” “那行,我先去杨姑娘那里坐一会儿,等杨公来了,我再跟杨公谈点事。”韩艺点点头,心里却道,等杨公来了,我早就闪人了。 “是,小人现在就带你去。” “不不不,我自己去就是了!” 韩艺赶紧拦住他,又问道:“这没有关系吧?” 那下人很是无语,你都要自己去,我哪里敢拦着你,你还不如不说了,手一伸,道:“特派使请便。” 这下人还真够机灵的! 韩艺暗自一笑,请便,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去的,我可没有让你去。 不过既然来了,韩艺就没有打算怕,走了进去,又凭借着记忆,来到了杨飞雪居住的小院前,看看那小妮子在干什么,他轻轻推开院门,目光往屋内一瞥,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院中,白皙的玉手,托着尖尖的下巴,望着正在凋谢的花朵,怔怔出神,面容有些憔悴,眉宇间还透着几分愁色。 韩艺见了,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他还是喜欢那个有着灿烂微笑的杨飞雪,入得院内,轻声喊道:“飞雪。” 哪知杨飞雪却是不理,自顾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我又出现幻觉了,唉也不知韩艺有没有想我。” 韩艺听得愧疚的要命,道:“当然有啊!” 杨飞雪愁闷道:“要是真的那该多好。” 她难道还是以为自己是在自问自答。韩艺见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竟然因为自己变成这样了,真的很想桶自己两刀,眼眸一转,道:“小蒙!” 杨飞雪听得身子剧烈的颤抖下一下,缓缓转过头来,见到韩艺站在面前,不禁“啊”了一声。 看来小蒙真的有扰人清梦的作用。韩艺内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杨飞雪眼眶渐渐湿润,泪珠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突然,她站起身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韩艺,眼泪登时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哽咽道:“韩艺,我好想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是杨飞雪在这两三个月内所有,她也能说出这句话。 韩艺顿觉百感交集,紧紧将杨飞雪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搂在怀里,在她耳边道:“我也好想你,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来看你。” 他心里实在非常内疚,杨飞雪对他的爱,那是火热的,那是毫不掩饰的,那是纯净无暇的,但是他往往都是一两个月来才看一回杨飞雪,基本上都是杨飞雪主动去找他的,他觉得自己真是该死。 杨飞雪螓首轻摇道:“不,我知道你有难处,都是我没用,只知道给你添麻烦,什么都帮不到你。” 韩艺吃惊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其实你的笑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杨飞雪听得芳心一喜,随即又黯然道:“可是我许久都未笑过了。” 韩艺听得跟心都快碎了,只觉自己罪恶深重,笑道:“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补上这些笑容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心念一动,道:“飞雪,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吧。” 杨飞雪美目含羞的望着韩艺,道:“你说什么我都喜欢听。” 韩艺骨头都酥了,实在是他从未跟少女打交道的经验,不然的话,这笑话恐怕是说不成了,稍一沉吟,道:“有了!这话说啊,有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到破庙避雨,偶遇一位小娘子,书生就与小娘子吟诗作对,非常投契,当晚他们便私定了终身。第二天,书生不得不继续赶路,他和小姐依依惜别,并许诺:若我考中状元,必定登门迎娶。小娘子等书生一走,便将他的名字记录在册,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这已经是第60个书生了!总会有一个会考中的吧?!’” 杨飞雪噗嗤一笑,脸上的愁云立刻烟消云散,犹如盛开的花朵,令人着迷,嗔道:“胡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子。” 韩艺笑道:“怎么没有!这也是一种策略,好比你去湖里钓鱼,如果你没有追求的话,顺其自然,那自然不用费脑筋,可是你如果想要钓上来一只金龟婿的话,那一条条的去掉,就太慢了,若是用撒网来捕捞,希望就大大的提高了,这就广撒网战略。如果你想自己的丈夫是状元的话,跟你一个考生私定终生希望大,还是跟所有考生私定终生希望大。” 杨飞雪一撇嘴道:“我才不喜欢状元。” 韩艺道:“那你喜欢什么?”心里疾呼,帅哥!帅哥! 杨飞雪想了一下,道:“骗子!” 韩艺木纳的眨了眨眼,哈哈道:“飞雪,你口味还真是挺特别的。” 杨飞雪嘴角轻轻一扬,道:“状元年年都有,我才不稀罕了,可能够骗到我杨飞雪的骗子,却只有一个。” 不愧是写言情小说的,这情话说得是一套一套的,就连我这等老司机都把持不住了,快要被她拿下了。韩艺真是感动的要命。 杨飞雪又问道:“你呢?” “我什么?” “你喜欢怎样的女子?” 韩艺笑道:“我这人的口味就特俗了一点,我就喜欢像花儿一样美的女人,就好像飞雪你这样的。” 杨飞雪听得欣喜不已,道:“人家可没有无衣姐那么漂亮。” 韩艺道:“你们是各有优点,谈不上谁比谁美,至少在我眼中你们都是最美的。”心想,这个话题可不宜多聊!拉着她的小手,来到桌前坐下,伸出手来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珠,道:“飞雪,你可是瘦了不少。” 杨飞雪紧张道:“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韩艺摇摇头道:“不,你很美!” 杨飞雪娇羞一笑,颊染红霞,投桃报李道:“你也比以前俊俏了不少。” 韩艺听着却有些怪怪的,道:“难道我以前就不帅么?” 杨飞雪想了下,道:“以前倒是没有觉得。” 伤! 韩艺心都伤透了,一定的问的方法不太对,又道:“那你飞雪你认为这世上谁最帅?” 杨飞雪这回没想了,道:“当然是独孤家的无月公子,难道你不觉得么。” 神啊!救救我吧!韩艺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厚着脸皮提醒道:“我方才可是说你在我眼中最美的。” 杨飞雪不答反问道:“难道你是骗我的?” “当——当然没有,我这是大实话!” “我也不会骗你的!”杨飞雪摇着头道。 韩艺看到杨飞雪那认真的表情,都快要哭了,含泪发誓,我特么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世上要有谎言的存在,因为实话是在是太伤人了。念及至此,他毅然决然的发誓,我要做一辈子骗子,这个世界太缺乏我这种人才了。 正当韩艺痛不欲生时,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禁一瞧,只见杨飞雪笑得已经是前俯后仰,顿时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骗我的。” 杨飞雪咯咯笑道:“这都是跟你学的,你瞧我这徒弟当得怎么样?” 我究竟要不要当骗子啊!韩艺又纠结了,斜目一瞥,道:“飞雪,你学坏了!” 杨飞雪眨着闪亮的美目,娇笑道:“这都是那个坏老师教的。” 韩艺愣了下,坏笑道:“那老师没有教你说谎要受到惩罚的么?” 言罢,他突然一拉,杨飞雪惊诧的“啊”了一声,身子一转,便坐在韩艺的右腿上。韩艺嘿嘿道:“这下看你还笑不笑。” 他的坏笑,却让杨飞雪有着不明原因的着迷,轻轻咬着朱唇,含情脉脉的望着韩艺。 这个眼神,作为老司机的韩艺如何不懂,心中一动,缓缓向那鲜艳的红唇吻去! 眼看就要夺走杨飞雪的初吻时,忽闻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这个天煞的!打断这种时刻,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啊!韩艺恼火道:“有事等会再说。” “啊!” 杨飞雪突然如同兔子一般跳了起来,惊恐道:“爹——爹爹!” 韩艺炙热的心脏顿时降到了零下四十度,老大啊!你这个玩笑可真是开大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九章 腹背受敌 一个有妇之夫,公然跑到人家家里,还准备亲人家闺女,更加要命的还被对方的老子抓了一个现行。 这要不拖出去毙,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杨飞雪吓得已经是面色苍白,这真是太——太恐怖了,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杨思讷面色一沉,愠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身为骗子,心理素质那杠杠滴,韩艺面不改色道:“哦,方才飞雪眼睛进了沙子,我帮她吹一吹。” 杨飞雪已经吓傻了,甭管这个理由是多么的牵强,她也唯有点头的份。 你小子真是越发不要脸了。杨思讷见韩艺脸不红气不喘,跟自己的女儿形成鲜明的对比,威严的目光在二人脸上一扫,简单明了道:“飞雪,你先回屋去。韩艺,你跟我来。” 言罢,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杨飞雪急得都快哭了,“爹——!” “别急!” 韩艺急忙拦住她,道:“我去搞定你爹爹,待会再来继续咱们刚才的事。” 说着,他就追了过去。 杨飞雪听得那张秀美的瓜子脸连带粉颈一脸红晕,但眼中还是透着担忧,她太了解她爹爹了,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晚辈见过杨公!” 韩艺追上前去,拱手一礼。 杨思讷微微一瞥,怫然不悦道:“韩艺,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干什么?” “知道!” 韩艺淡定一笑,道:“其实这事晚辈今日也打算跟杨公坦白的。”说着,他突然郑重道:“不瞒杨公,晚辈跟飞雪两情相悦,还望杨公能够成全。” 杨思讷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显然已经是知道此事了,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韩艺脸皮之厚,以前他还真未发现这一点,只叹官场害人呀!哼了一声,愠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一个有妇之夫,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事,我知道你现在非常得,但是那又如何,我杨家可也不是好惹的,这事就算是捅到陛下那里去,我也不会怕的,你还是省了这心吧。” 你杨家的确不是好惹的,不然也不会在我的势力规划之内,关陇集团的主要势力一个也别想溜。韩艺忙道:“杨公,你误会了,这只是作为晚辈的恳请,与其他的事无关。” 杨思讷冷哼道:“换做你是我,你会答应吗?” 那估计不会!韩艺心里默默回答到,嘴上却道:“但是除此之外,晚辈其余方面都足以胜任,这人无完人吗,杨公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完美的女婿。” 杨思讷道:“仅凭这一点,那就是不行,我杨家的女儿可还从未给人当过妾侍,这要传出去了,我岂不是将列祖列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韩艺道:“晚辈何曾说过让飞雪做妾侍。” 杨思讷笑问道:“难不成你还打算休妻再娶飞雪。” “那也没有。” 韩艺赶紧摇摇头,心里也郁闷了,我都说这是我唯一的缺点,你还要纠结这一点,这还怎么谈下去啊!眼眸一转,道:“杨公,你是知道的,我们凤飞楼的文化是提出公平、平等、自由,这个名分在我们凤飞楼压根就不存在,晚辈绝对是保证一视同仁,绝不会让飞雪受到半点委屈的。” 杨思讷道:“我明白了,你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飞雪。” 你这不是刁难我么。韩艺突然想起来元家模式,小心翼翼问道:“那偷偷摸摸的给行不行?” “混账东西!”杨思讷怒喝一声,道:“此事也能偷偷摸摸?” 不是吧,大家老熟人了,何必这么凶残,有什么是不能谈的了。韩艺道:“不瞒杨公,我是一定要娶飞雪的,飞雪也肯定是非我不嫁,僵在这里对大家都不好,不知杨公究竟要怎样,才会答应,晚辈一定竭心尽力满足杨公的条件!”韩艺索性将问题抛给杨思讷。 杨思讷冷冷道:“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 韩艺如实道:“这事说到底都是晚辈的错,但是事已至此,晚辈也不会让飞雪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总之一句话,你女儿晚辈是娶定了,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方才他见到杨飞雪那般憔悴的模样,心都碎了,他真不忍心再这么下去了,拖下去只会越拖越麻烦,而且他今后要忙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拖到后面恐怕都没空去处理了,那可能就会耽误杨飞雪的一生,这种事要么就别开始,开始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他也彻底豁出去了,不要这脸了,反正杨老夫人已经搞定了,唯一挡在前面的就是杨思讷,当然杨思讷后面还有整个杨家。 杨思讷微微一惊,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硬了。心中有些不爽,曾几何时,韩艺还只是一个田舍儿,如今竟然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这种落差令他有些难以接受,冷笑道:“这不要脸的我是见多了,但是像你这般不要脸的,我还真是第一回见到。” “杨公这真是对晚辈最大的肯定。”韩艺道:“杨公不妨想一想,一个能够为了你女儿连脸都不要的男人,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成全这个男人了。” 杨思讷被这绕口令忽悠的一愣,随即哼道:“但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了。退一万步说,哪怕我不要这脸,兰陵萧氏又会答应吗?” 韩艺吃惊道:“杨公,你——你怎么知道?” 杨思讷冷笑道:“我怎么知道?哈哈,如今朝堂上的大员都知道了,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呀,竟然娶得了云城郡主,不过你也别得意忘形,如今整个兰陵萧氏就受你所累,成为朝中大臣眼中的笑话,恐怕兰陵萧氏正满世界在找你了。” 韩艺微微皱眉,道:“晚辈听得不是太懂,还请杨公明言。” 杨思讷幸灾乐祸道:“今日礼部尚书许敬宗在弘文馆写了几篇文章,抨击兰陵萧氏,弹劾兰陵萧氏为求自保,为了拉帮结派,为了贪图利益,不惜将云城郡主下嫁给你这个田舍儿,毫无贵族气节,实乃难以再称贵族。兰陵萧氏乃是江南士族之首,又是南朝皇族后裔,云城郡主的爷爷萧老相公更是凌烟阁功臣,其门风历来深受江南百姓敬仰,可此事一出,我看兰陵萧氏将会身败名裂,为天下人耻笑。” 韩艺大惊道:“竟有这等事?” 杨思讷呵呵道:“原来你都还蒙在鼓里,不过你现在倒是因为此事出尽风头,连兰陵萧氏都得巴结你,大家可都对你刮目相看啊!连我都得敬你三分。” 韩艺瞧了眼杨思讷,嘴角一扬道:“杨公勿要激晚辈,晚辈是什么样的人,杨公应该最为清楚,如果此事是真的话,晚辈一定会让对方不会好过的,同样的道理,我也绝不会让飞雪受半点委屈的。” 杨思讷似笑非笑道:“你还是先解决自己的事再说吧,不过兰陵萧氏这么做不代表我杨家也会这么做。” 韩艺微微颔首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晚辈的错,还望杨公不要责怪飞雪,等解决完这事,晚辈再登门造访。” 杨思讷沉默不语。 韩艺就盯着杨思讷。 过得半响,杨思讷终于道:“此事要怨只能怨你,我又岂会迁怒到飞雪头上。” 韩艺立刻道:“杨公所言极是,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一拱手,就急急往外面走去。 杨思讷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真是令人头疼啊!” 其实杨思讷心里早已看出韩艺和杨飞雪的关系非常之**,而且他一直以来都非常欣赏韩艺,如果韩艺不是有妇之夫,恐怕都不用韩艺开口,他会主动提出,一来他不太看重门第婚姻,二来,其实他也非常看好韩艺。但是他也有他的难处,毕竟这关乎着杨家的声誉,不仅仅是嫁女儿那么简单,刚好韩艺和萧无衣的事爆发了,他也想看看韩艺究竟在这一方面有没有反击的能力,然后再作打算。 韩艺出得杨府,火速赶往了萧家。 可是刚刚进门,就听得里面吵杂不堪。 “贤弟,你看看,你看看这写得都是些甚么,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云城与韩艺分明就是两三年前就已经成婚了,跟这事又有何关系?” “这许敬宗与韩艺不是一边的,他怎么会这么做呢?” “哎呀!这些就甭说了,要再这么下去,我们兰陵萧氏将会毁于一旦。老夫如今连弘文馆都不敢去了。” “这倒还只是其次,关键这是许敬宗个人的意思,还是后面有人指使,要是后者的话,岂不是说韩艺也——!” “韩艺呢?这小子跑哪里去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就不见人了。” 韩艺走入厅中,只见萧钜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厅中踱来踱去,道:“各位叔叔伯伯,晚辈在这里了。” “韩艺,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个。” 萧钜等一群老头子,立刻围了过来,将一篇文章硬塞到韩艺手里。 “岂有此理!他许敬宗怎么能这么侮辱我兰陵萧氏。” “这事你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的话,我们兰陵萧氏的脸都会丢尽了。” 萧锐也焦急道:“韩艺,此事非同小可,你有没有办法?” “老丈人,叔叔伯伯勿要着急,先容晚辈看看。” 韩艺安慰了他们一句,拿起那篇文章看了起来,整一片软文啊,表面上是讽刺兰陵萧氏为求自身利益不惜将血脉最为尊贵的女儿下嫁给韩艺,并且讽刺相当狠,各种抨击,就差没有写明兰陵萧氏乃是士族之辱,里面虽然提到韩艺的篇幅不多,但是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这可是非常之歹毒的。 如今兰陵萧氏还未公布韩艺跟萧无衣的关系,那么这篇文章出来之后,兰陵萧氏为求保住自己的名誉,极有可能就会反悔,因为一旦名誉扫地,那这个家族也就完了,荣光不在。这样一来的话,韩艺可就非常尴尬了,那真是腹背受敌,里外不是人。如果许敬宗是等着兰陵萧氏公布之后,才来发布这篇文章的话,那么兰陵萧氏就没有退路了,只能坚定的跟韩艺站在一边,抢在这时候发,主要还是针对韩艺的,兰陵萧氏只是许敬宗手中的屠刀。 光从这篇文章来看,许敬宗这人不但不蠢,而且非常狡猾,最为擅长玩这种文字游戏了。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跟我玩这一招,哼,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是你韩爷爷的专业么!韩艺将文章一合,目光一扫,自信的笑道:“晚辈还当多大的事,区区小事,各位叔叔伯伯何须烦恼,晚辈绝对会还兰陵萧氏一个公平的评价,并且让对方付出十倍的代价。” 萧钜等人面面相觑,韩艺的自信让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真不是小事,而且关乎整个家族的生存。 萧锐忐忑道:“韩艺,你——你真有办法?” 韩艺点了下头道:“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的话,那小婿又有何脸面娶无衣为妻。” ps:求双倍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章 我要打苍蝇 天气已经转凉,阵阵寒意令北郊外更显得一片萧条! 在一座光秃秃的黄土山上,除了稀稀拉拉的一些杂草外,就只剩下一个个土包。 只见一行七人手拿秋菊来到半山上的两个小土包前面,一一将秋菊放在土包前,弯腰行礼。 这七人正是长安七子,如今独孤无月也从太白山那边回来了。 而这两个土包则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坟墓,武媚娘不可能给她们厚葬,凉席一裹,直接扔到这乱葬岗上面来。其实还不止如此,武媚娘暗中叫人砍下她们的头颅,直接碾碎,洒到河里面去,必须要让她们死无全尸。 这长安七子还是第一批过来祭拜她们的,估计也是最后一批了,这种敏感时期,哪怕是萧氏和王氏的族人都不敢来祭拜。长安七子的话就不需要估计这些,一来他们都是朝堂边缘人士,年纪又这么轻,再加上他们身后的家族可都是顶级门阀,联合起来那可是非常恐怖的。 “曾几何时,她们二人是何等风光,可这转眼间,就落得如此下场,连个墓碑,连个来祭拜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唏嘘啊!” 郑善行看到这两个微微拱起的土包,不免摇头感慨道。 元烈虎大咧咧道:“陛下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了,这人都已经死了,又何必再落井下石了。” 王玄道淡淡道:“自古以来,不皆是如此吗?别说皇后了,哪怕是妃子,一旦被废,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崔戢刃笑着点点头道:“玄道言之有理,皇室历来就讲究斩草除根,但这并非制度所致,而是人性所致,因为每个害人之人都会害怕被人报复,因此大家都会选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长孙延微微皱眉道:“这就是律法存在的必要,因为律法可以约束人性。” 崔戢刃点头道:“人性本就是不可捉摸的,喜欢的时候,可以将你捧上天,不喜欢的时候,也可以将你踩得粉身碎骨,这真是太可怕了。但是我也能够理解咱们这位新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就是从一个尼姑一步步登上后位的,她肯定也会害怕这事会在她身上重演,但是又没有制度来约束这一点,故此她只有痛下杀手。” 长孙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崔兄言之有理,既然自古以来皆是如此,那么定有它的原因,但有原因不代表对与错。其实这是可以避免的,哪怕是此二人有罪,但也罪不至死,民间休妻离婚的也不在少数,但不会出现想皇室一样的惨剧,这就是因为有法制约束着百姓,但是没有法制能够约束到皇室,故此皇室才屡屡发生这等惨剧。这其实是可以用法制来完善的。” 郑善行、卢师卦他们听得频频点头。 其实这种现象的不断发生,就是因为皇帝是凌驾在律法世上,因此在皇室中没有一个退出机制,一入皇宫深似海。 独孤无月道:“但是这法制必须要偏向陛下。” 郑善行道:“那也总比躺在这里强。” 崔戢刃道:“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这恐怕就需要很多人去为此努力。” 卢师卦瞧了眼崔戢刃,突然呵呵道:“戢刃,看来你已经打算好入仕呢?” 崔戢刃点点头,踌躇满志道:“如今红绫的事已经解决,而我大姐的事,我也已经释怀了,可以尽情的一展心中抱负,不管成败,只求无愧于心吧。” 独孤无月道:“与其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还不如放手一搏。” 元烈虎嘿嘿道:“无月,你不能娶了红绫,就一个劲的捧戢刃,你可是独孤家的人,红绫也是嫁到你们独孤家,又不是你入赘崔家,你别搞错主次了。” 独孤无月微微一瞪,道:“就你这厮废话最多。” 元烈虎哈哈大笑了起来。 郑善行、卢师卦纷纷摇头苦笑,但心里却感到非常惭愧,其实他们早已经当官了,但是现在基本上跟没有当官是一样,他们就是缺乏独孤无月勇气,稍稍遇到一些困难,就开始退缩了,但问题在于,他们的退缩并没有改变任何人,任何事,王皇后和萧淑妃最终还是躺到这里来了。 相比起来,崔戢刃、长孙无忌、独孤无月、元烈虎就看得比较开,他们都认为目前这是无法阻止的,不能怪罪任何人。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走了上来,“大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崔戢刃微微皱眉。 那人疾步来到崔戢刃身旁,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崔戢刃听得满面震惊,颤声道:“此——此事当真?” 那下人点头道:“千真万确!” 卢师卦极少见到崔戢刃这种夸张的表情,急忙道:“戢刃,出什么事呢?” 过得好一会儿,崔戢刃才醒悟过来,道:“你们知道韩艺的妻子是谁吗?” 六人一愣,这哪跟哪啊! 元烈虎最心虚,难道他知道我姑姑和韩艺的事呢?试探道:“是谁?” 崔戢刃嗫嚅半响,才道:“是女魔头!” “什么?” 六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太尉府! “老爷!韩侍中和中书令在外求见。”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道:“他们怎么来了?请他们进来吧!” “是!” 过得一会儿,韩瑗、来济就快步走了进来。 长孙无忌道:“老夫不是说了吗,若无大事,就别来找老夫。” 他刚刚退休,不想让李治觉得,退而未退,因此他退了下来之后,基本上闭门谢客。 韩瑗低声道:“太尉,朝中出事了。” 长孙无忌皱眉道:“出什么事呢?” 韩瑗道:“太尉可知韩艺的妻子是谁么?” 长孙无忌一听韩艺,心中咯噔一下,道:“是谁?” “云城郡主!” 韩瑗道。 “什么?” 长孙无忌倏然起身,惊道:“此事当真?” 韩瑗道:“千真万确,而且因为这事,许敬宗、李义府已经彻底与韩艺闹翻了,那许敬宗在三省写了好几篇文章来抨击此事,分明就是针对韩艺的。”言罢,他又将韩艺拳打李义府的事告知了长孙无忌。 来济笑道:“这下可好了,都不用咱们出手,他们自己就内斗了起来。” 这小子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长孙无忌微微眯着眼,细细一想,突然发现这事全都是对他有利的,因为他并未去出声保护萧淑妃,导致兰陵萧氏对于他也是极为不满的,如果又了韩艺和萧无衣这一层关系,那么兰陵萧氏就不至于撤出关陇集团,而那边韩艺跟李义府他们对立,是早就商量好的,他方才都还在帮韩艺想一个完美的契机,如今都不用想了。 想着想着,他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真的有如神助呀!当然,他相信韩艺能够摆平的,如果连这点事都摆不平,那他有何资格去领导关陇集团,呵呵道:“老夫还当多大的事,不过就是两个小娃的事,这你们至于么?” 韩瑗忙道:“太尉,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他们自己人斗起来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长孙无忌道:“你想干什么?你们不要忘记,老夫之所以退下,就是不愿见到朝堂分裂,以免耽误了江山社稷,这事你们就不要过问了,以免越闹越大。” 韩瑗、来济互瞧一眼 北巷! “小艺哥,你回来了!” “立刻把桑木和茶五给我唤来!” “啊?是!” 韩艺快步回到屋内,一连喝了三杯茶,冷笑道:“好你个许敬宗,吃了一回苦,就不涨记性了,还真当弘文馆是中央日报了,说啥是啥。老子这个田舍儿偏偏要戳戳你们弘文馆的锐气,让你们知道为什么墨水这么黑。” 屋外忽然传来桑木的声音,“恩公!” “进来!” 伴随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桑木走了进来,道:“恩公,你找我?” 韩艺道:“咱们的报纸已经在印刷了吗?” 桑木道:“昨日刚排好的版,今日上午开始印刷的。” 韩艺道:“立刻停止!” 桑木啊了一声,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要重新排版,你下去吩咐一下,让印刷匠赶紧停下手中工作,立刻休息,今夜恐怕也是通宵达旦的干活了,你也放下所有事,给我办好这事。” 桑木惊愕道:“恩公,出什么事呢?” 韩艺冷笑道:“我要打苍蝇。” 正当这时,门外又想起敲门声,“小艺哥,你找我。” “进来!” 茶五走了进来。 韩艺道:“茶五,你立刻给我去找五十个读书人。” “读书人?” 茶五困惑道。 韩艺道:“读书人又怎样?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么。” 茶五立刻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兴善寺! 琴音袅袅,在这清幽的环境中,能够听到这美妙的琴音,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元鹫躺在树干上,提着一个酒坛,微微摇着头,一副享受到不行的表情。 忽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琴音。 “老爷!”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在崔平仲耳边嘀咕了几句。 崔平仲微微皱眉,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 那中年男人行了一礼,然后便离开了。 元鹫好奇道:“老崔!什么事?” 崔平仲望了一眼元鹫,道:“你可知道韩艺的妻子是谁?” 元鹫道:“提到这事,我就一肚子火,韩艺那小子死活不肯说,隐瞒的也真够严实的。咋了?你知道?” 崔平仲笑道:“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而且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 元鹫惊讶道。 崔平仲点点头,道:“就是无衣!” 哐当一声。 元鹫手中的酒坛子顿时碎了一地,就跟他的心一样。一跃而起,大叫道:“哇呀呀!韩艺小儿,我小妹恁地好,他竟然还背着我小妹偷人,真是岂有此理,我不会放过他的。” ps:求双倍月票,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一章 上头条了 崔平仲当即就傻了,这得要多疯狂的人才能喊出这句话,好心提醒道:“元飞,你可要弄清楚,是无衣嫁给韩艺在前。” 元鹫眨了眨眼,从树干上跳了下来,道:“无衣是韩艺的妻子。” 说着说着,他茫然了,道:“不对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无衣还要帮我撮合韩艺和小妹?” 崔平仲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一点。” “我被她玩弄了。” 元鹫说着一手捂住嘴,显得极其惊讶,一直以来只有他玩弄人家,何曾被人这么玩弄过,这对于他的信心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崔平仲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元鹫双拳紧握,神色间一片哀伤,“想——想不到我元鹫也有今日,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崔平仲斜目瞧了眼这厮,道:“我觉得这也怨不得人,是你自己送上门让人玩弄的。” 元鹫强吸一口冷气,道:“老崔,你别落井下石好不。不对,不对,这其中定有阴谋。阴谋?哎哟——要是有阴谋的话,那我岂不是害了我小妹。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咚的一声琴响! 元鹫回过头来,望着崔平仲。 崔平仲缓缓道:“你那佛春散已下,回不来了。” 元鹫瞳孔骤然变小,仿佛天旋地转一般 皇宫! “许尚书,这可是你写的?” 李治坐在书桌前,愤怒的将一篇文章扔给许敬宗。 许敬宗捡起文章来一看,一脸淡定道:“回禀陛下,这正是老臣写的,不知有何不妥?” 李治愠道:“有何不妥?朕还想问你,你写这文章是何居心?” 许敬宗道:“老臣这是在为陛下着想。” 李治皱眉道:“为朕着想?怎么个为朕着想?” 许敬宗立刻道:“陛下,纵观整个废后之事,其根本原因,不在于太尉个人身上,而是在于贵族,贵族之间相互联姻,壮大的自己的势力,因此才会出现党派相争,才会威胁到皇权,因此先帝屡屡打压这种联姻,并且还制定了《氏族志》,如今兰陵萧氏分明就是想这么做,韩艺是目前最受陛下看重的后起之秀,他们就立刻将手伸了过来,若是开此先例的话,其它贵族都会争先效仿,不管将来陛下提拔多少人上来,都会被这些贵族吸纳过去,这种歪风邪气,必须要给予打压,老臣并非是针对韩艺,韩艺这事木已成舟,想反悔也不能够了,老臣不过是想借此事告诫后面的人。” “你——!” 这李治毕竟年幼,要说道理的话,哪里是许敬宗的对手,他肯定也会跟李世民一样,继续压制贵族,如果他今日表明赞成这么做,这是非常不妥的,因此他明知道许敬宗这针对韩艺去的,但许敬宗还偏偏说出几分道理来了,心想,这写都写了,想要挽回也来不及了,哼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个清楚,此事朕不予你计较,但是朕也跟你明言,倘若朕再看到类似的文章,朕——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老臣遵命!” 许敬宗赶紧作揖行礼。 “你退下吧!” “是。” 来到后宫,李治又将这篇文章拿给武媚娘看,激动道:“朕真是搞不懂,他们都是朕的好臣子,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处,许敬宗这么做,分明就是想帮李义府出这口气。” 武媚娘看罢,放在桌上,轻叹道:“其实臣妾也想让他们和睦相处,但是臣妾已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韩艺与他们本就不同,而且一直与他们都有恩怨,陛下切勿偏向哪一边,一碗水端平就是了,只要他们不作出危害陛下和国家的事来,就由他们去吧。” 她也没有办法,他们是天生的敌对。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不禁想起了长孙无忌那一番话,朝中争斗是无法避免的,唯有平衡好各方面的势力,不要让他们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从这一点来看,韩艺不与他们为伍,倒也不是坏事。念及至此,他轻轻出了口气,去年的朝堂那是相当平静,不可能有争斗,都是长孙无忌一家之言,谁也不敢多言,李治当时还求着他们进谏,但那却是李治最难熬的一段时期。 武媚娘道:“陛下,那要不要找韩艺来跟他解释一下。” 李治微一沉吟,道:“不用了。这不写也已经写了,再解释也没有用,朕还听闻当日韩艺从花园出去之后,又遇上了李义府,并且打了李义府一拳,再想要从中调解,恐怕是相当难了,朕已经叮嘱过许敬宗不要再写了,如果韩艺有委屈,自然回来找朕,朕也相信韩艺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来。” 元家堡! “姑姑!” 元烈虎轻声朝着坐在院中发呆的元牡丹喊道。他一枚两米高的汉子,可是在元牡丹面前,总是能够扭捏成一个女子。 元牡丹微微一怔,转过头来,道:“是小虎呀,有事么?” 元烈虎吞咽一口,道:“姑姑,侄儿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 元烈虎使劲的挠挠头,道:“那——那侄儿说了,你可别生气。” 元牡丹微微皱眉,道:“此事是不是跟韩艺有关。” 元烈虎使劲的点头。 元牡丹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韩艺的妻子就是云城。” 元烈虎惊得嘴巴张大都足以塞进一只小松鼠了,过得好半响,他反应过来,“姑姑,你早就知道了。” 元牡丹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元烈虎急忙坐了过去,道:“姑姑,这可不是小事呀,那女魔头可是灭绝人性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今她在前,你在后,你总是要低她一等,那女魔头一定会欺负你的,光想想都让人害怕。哎呦,这都怪我,当时没能阻止我爹爹,不然的话,岂会有今日。” 元牡丹本就够烦了,也怕面对萧无衣,元烈虎再这么一拱火,就更烦了,黛眉一皱,道:“行了!云城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这事姑姑自有办法应对,你就莫要担心了。” “哎!你知不知道,原来韩小哥的妻子就是萧家的云城郡主。” “这怎么可能?” “我本也不相信,但这就是真的,啧啧,真不知道这韩小哥走得是什么运,竟然娶到了云城郡主,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却还是孤独一人,老天不公啊!” “哼!我就说过,韩艺他一个扬州来的田舍儿,怎会有这般能耐,原来是有萧家在后面支持他。” “不可能,这绝不对不可能,那萧相公可是一直以来最为敬仰的宰相,他的孙女怎么能够嫁给一个田舍儿,不行,我要去抗议,你们都别拉着我。” “你抗议什么,如今兰陵萧氏危在旦夕,我看定是他们求着韩小哥,让云城郡主嫁给韩小哥做妻子,以求自保。” “此话当真?” “骗你作甚,这可是礼部尚书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不成。” “亏我这么崇拜兰陵萧氏,他们竟然为求自保,让云城郡主下嫁给一个田舍儿,真是无耻之极,还什么士族,连小人都不如。” 关于韩艺和萧无衣的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播了开来,就好比谢挺疯跟王天后复合一样,一日之间,便闹得全城皆知。 那是惊天地,泣鬼神,越炒越热,稳稳占据头条,可惜没有枉峰来承托。 这其实只是两个人的婚事,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之所以炒的这么热,主要还是因为士庶天隔,这在古代百姓的眼中,太不可思议了。另外,韩艺一直受大家关注,也掀起非常多的波澜,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他的事情,大家也愿意去津津乐道。更为关键的是,许敬宗在后面一拱火,各种阴谋论都出来,兰陵萧氏的名望顿时大受打击。 愈演愈烈,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最初恐怕也没有人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包括许敬宗自己。 凤飞楼! “小艺哥,原来你妻子就是云城郡主,你瞒得我们好惨啊!” 梦儿娇声埋怨道。 “梦儿姐,你别怪韩大哥,韩大哥不是有意要瞒你的,韩大哥也是有苦衷的。” 熊弟急忙跳出来帮韩艺开脱。 梦婷道:“小胖,你早就知道,却也不说,你更可恶。” 熊弟嘿嘿一笑,挠头不语。 “真是没有想到,云城郡主竟——竟是你的妻子。”刘娥兀自还处在震惊当中,这对于她这个宫中出来的人而言,实在是太玄幻了。 熊弟立刻道:“这有啥想不到的,韩大哥这么聪明,也就大姐姐能够配得上韩大哥。” 韩艺轻咳一声,道:“小胖!这话以后可莫要说了。” 熊弟一愣,嘻嘻道:“明白!低调!低调!” 这跟低调有什么关系,话是什么说没有错,但是这让元牡丹和杨飞雪听了去,那遭罪的是我啊!韩艺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心里也在寻思着,这才爆出一个来,就已经这么轰动了,要是再爆出两个,三个来,天啊!我非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哼!” 忽听得一声不满的声音。 韩艺斜目一瞥,只见顾倾城坐在边上昂着螓首,一副吃醋的模样,但是韩艺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吃醋,她又有什么资格吃醋,道:“倾城,现在你知道了,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噗!” 梦婷当即笑出声来。 顾倾城道:“我为何要知难而退,我喜欢的是你,跟云城郡主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一斗上嘴,梦儿她们纷纷掩唇偷笑着,静待好戏上演,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凤飞楼的一道风景线了。 这女人究竟是来真的,还是假的。韩艺欲哭无泪道:“你说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 此言一出,大伙直接捧腹大笑起来,就连刘娥都忍俊不禁。 因为顾倾城老是戏弄韩艺,她们都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顾倾城毫不在乎众人的笑声,极其认真道:“第一,你俊朗不凡的外表。第二,你拥有的万贯家财。第三,你那无与伦比的勇气。” 此话一出,堂内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望向韩艺。 熊弟想了想,很是为难的向韩艺道:“韩大哥,我看这很难改啊。” 韩艺瞧了眼小胖,心中是感动万分,太给面子了,随即又向顾倾城愤怒道:“你作弊,这些都是我与生俱来的,你叫我如何改,我——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真是太欺负人了。”言罢,他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梦婷捂住小嘴道:“这么虚假的话,小艺哥竟然也相信了。” 梦儿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那无与伦比的勇气。” 正当这时,听得屋外传来韩艺的声音,“刘姐,这个月多给倾城一贯钱奖赏。” 过得片刻,屋内顿时响起一阵爆笑声。 岂有此理,我就没有遇到过这么诚实的女人,可恶,真是可恶啊,我这一身千术竟毫无用武之地。韩艺愤愤不平的出得小院,忽听到有人惊讶道:“韩小哥!” 韩艺一转头,只见郑善行、卢师卦、王玄道正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望着他,他不禁悲呼一声,天啊!你这是要累死我啊!该死的许敬宗,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未 完待续 ~^~) 第八百五十二章 愈演愈烈 卢、郑、王一见到韩艺,那真是两眼放光啊,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狗仔见到了绯闻女明星。 想不到他们也是这么八卦的人!韩艺真是欲哭无泪呀,不等他们开口就拱手道:“三位公子,饶命啊!” 卢师卦呵呵笑了两声,道:“是否饶命,可还得看你的解释。” 郑善行略带一丝埋怨道:“韩小哥,你真是瞒得我们好惨啊!” 韩艺郁闷道:“不是我想瞒着你们,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们应该都明白的。” 三人都用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的望着韩艺。 “行行行,去后面聊吧。” 韩艺确实没有办法,关键是他和萧无衣都是这么拉轰的人,他们突然变成了夫妇,实在是令人有太多的好奇了。 来到巷后,韩艺简单的将他和萧无衣成婚的因由告诉了他们,“整件事就是如此——咦?你们怎么站得这么远?”这话刚说完,就见这三人站得远远的。 郑善行很诚实的说道:“光是云城郡主,我们已经是疲于应付,如今再加上你,我想我们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不是吧!” 韩艺道:“你们想想,我何曾利用这一层关系,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王玄道道:“我想无月一事,定是你在背后的出的主意。” 靠!你反应要不要这么快啊!韩艺反应也不差,当即错愕道:“什么无月,此话从何说起啊。” 都这时候了,谁还相信他,这对夫妇的演技实在是令人心有余悸。卢师卦又道:“也就是说云城郡主借由此事,逼迫戢刃签下新的主仆契约,也是你在后面谋划的。” “主仆契约?” 韩艺吃惊道:“这我可真不知道。”心想,那婆娘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啊! 王玄道道:“也就是说,无月的事,你还是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吗?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韩艺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但这并不能改变卢师卦等人疑神疑鬼的心态,关键是萧无衣本就狡诈,如今再加上一个更加狡诈韩艺,他们心里是拔凉拔凉的,都在努力回忆,看看有什么地方是不是被这夫妻两阴了。 韩艺郁闷一翻白眼,也知道这一时半会难以消除他们心中的多疑。 “韩小哥,你可有听闻礼部尚书的那一篇文章?”还是郑善行比较仁义,他光明磊落,也不怕被阴,另外,他与韩艺始终有合作关系。 韩艺一愣,点点头道:“当然,外面闹得那么凶,我躲在家里都听见了。” 郑善行道:“这对你而言,可是极为不妙的,你可得担心呀。” 王玄道道:“这才一日工夫,此事就传得甚嚣尘上,显然是有人在后面暗中操纵,而萧家的名望也因为此事大受伤害,这对于士族而言,可谓是致命的打击,而这源头都是因为你,若是不赶紧的阻止的话,恐怕你和云城郡主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哦!原来他们三人不是为了八卦而来,而是因为担心我和无衣。韩艺心里一阵感动,嘴上却道:“关于这事我还正想向三位请教。” 卢师卦沉吟道:“这礼部尚书还在弘文馆的兼差,而弘文馆又是天下士子所敬仰的地方,弘文馆的文章一直深受士子的追捧,这事非常难办啊!” 言下之意,哪怕你写文章反驳此事,你的文章也得不到认可,弘文馆实在是有太多的光环,掌握弘文馆的人,就掌握着舆论走向。 郑善行道:“你何不请陛下出面?” 王玄道摇摇头道:“就算陛下出面也已经晚了,如今韩小哥与云城郡主的事,已经闹得全城皆知。除非。”说着他又看向韩艺,道:“除非你能够说服我们四大家族写文章帮你辩驳,这样可能还有机会。”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们的家族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给面子,要我们家族帮韩小哥说话,我看是不可能的。” 对付区区一个许敬宗,哪里还需要崔卢郑王出面,我要连这都摆不平,那我还会娶毛的萧无衣!当和尚去得了。韩艺嘴上却叹道:“其实这我早已经预料到了,不然的话,我一早就承认,也不会隐瞒这么久。” 郑善行担忧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无奈道:“且看看再说吧。” 李府! “哈哈!贤兄,这一回你真是帮小弟出了一口恶气呀,来来来,小弟敬你一杯!” 李义府开心不已的举杯朝向许敬宗。 许敬宗抚须哈哈一笑,举杯相迎,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二人一饮而尽。 许敬宗又颇为得意道:“韩艺小儿,自以为立下一些功劳,就目中无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夫早就想教训一下他,这朝堂可不是他能够待的地方。” 李义府不屑道:“可不是么,要不是陛下宠信他,就凭他焉有资格当上监察御史。” 许敬宗笑道:“贤弟莫要气恼,韩艺小儿虽无大才,但是却有小人之智,干一些偷鸡摸狗之事,还是非常厉害的,可如今朝堂平静了下来,陛下也打算励精图治,这事韩艺小儿可是干不来的,依老夫之见,用不着咱们出手,他就会慢慢滚出朝堂的。” “那是,那是!” 李义府哈哈一笑,举杯道:“不提他,不提他,喝酒!” 韩艺和萧无衣的这点点私事,从最开始的震惊、羡慕、嫉妒,到如今辱骂,勾心斗角,最后演化成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因为有许敬宗和弘文馆带头,那些本就看韩艺不顺眼的官员,纷纷落井下石,但是他们也都聪明,都不抨击韩艺,因为韩艺现在得宠,而且大家也都听闻韩艺拳打李义府,心里也害怕韩艺会报复他们,就专门写文章一个劲的抨击兰陵萧氏。李治只是阻止了许敬宗,但是其他官员要写文章,他也没有办法,这人家的自由,只要不以官方名义发表,那就是可以的。 贵族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蔓延,这是有违士庶天隔的潜规则,一旦打破这个潜规则,那贵族的地位会下降的非常快,为保自己家族的名誉,也顾不得这么多,都出言批评兰陵萧氏的这种做法。 这对于庶族官员本是好事,但是他们一来是羡慕韩艺,二来他们已经在巴结李义府,与韩艺走得不太近,因此也纷纷抨击兰陵萧氏。 这舆论是一边倒,整个兰陵萧氏都是如芒在背,眼看上百年的威望就要一夜之间崩塌。身为家主的萧钜赶紧召集大家商量对策,但是并未让萧锐参与其中。 “老六,我就说不应该答应,现在好了,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 萧钜悔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对这萧钧一个劲的埋怨。 萧钧也是左右为难,答应这门婚事,显然对于他们有利,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许敬宗竟然会这么歹毒,这是要将他们萧家连根拔起,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萧鄯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好在自始至终我们从未公布此事,如果我们反对这门婚事的话,那还可以借此告许敬宗诬陷之罪。” 弃车保帅是贵族是最擅长的,那些被贬被杀的大臣中,基本上都是这些贵族家的人,换而言之,就是他们都被抛弃了,但这是非常正常的,偌大一个家族,不可能为一个人陪葬,而且他们保存势力,到时还能够将那些被贬的人给召回来。 萧钜点点头道:“二弟这话没错,我们决不能承认,而且,我看陛下也并非是真的想将我们兰陵萧氏赶尽杀绝,毕竟我们家族在朝中势力也是错综复杂,陛下如今一心只想处理好朝政,不想节外生枝。”其实这个意思,也是许敬宗透露出来的,许敬宗就恨两个人,一个是长孙无忌,一个就是韩艺,他这一回是完完全全的针对韩艺,兰陵萧氏在他的这个阴谋中只能算是搂草打兔子。 萧钧没好气道:“大哥,你说得倒是轻松,但是你别忘了,韩艺也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如果我们出尔反尔,万一韩艺跑去陛下那里告状,那我们岂不是左右都不是人。” 萧钜激动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萧钧微一沉吟,道:“韩艺不是说了吗,这事他会出面阻止的,我们应该再给他们一些时日,实在不行,咱们再另做打算。” 其余人相互瞧了眼,稍稍点了下头 北巷! “咦?小胖,你怎么就回来呢?” 这才大早上的,韩艺就见小胖与小野两个小家伙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熊弟瞧了眼韩艺,撅着肥肥的嘴唇道:“今日我没心情,收摊了。” 哇!小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牌了。韩艺正想夸小胖几句,小野一脸怒气道:“那些客人真是好生让人讨厌,大哥你与萧姐姐的事与他们何干,他们凭什么在这里嚼舌根子。” 韩艺一愣。 熊弟哼道:“他们要是在这般说韩大哥和大姐姐,我就不做包子给他们吃了。” 原来如此!韩艺呵呵一笑,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摸了摸他们的脑袋,道:“小胖,小野,那些人骂我可不是第一回了,可每回结果又是如何,不都是他们主动上门求饶么,这一回也不会例外!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熊弟听得目光一闪一闪的,道:“大哥,你想到办法呢?” 韩艺嘴角一扬道:“我已经开始在报复他们了。” 如今这一场风波已经波及到了北巷,虽然许敬宗的文章是抨击兰陵萧氏,但是也有不少人骂韩艺没有骨气,以前总是抨击这门第婚姻,批评贵族,而如今自己也走上了这一条路,这其实对于韩艺的影响也挺大的,以前支持他的寒门人士,如今也开始反对他了。 这人言可畏啊,而且这不同于以前的商业竞争,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是大唐两个最为强劲阶层的争斗,这样下去的话,北巷说不定都会被连累到破产。 可见许敬宗这一计之歹毒。 当日晚上。 “恩公!两千份报纸已经全部印刷好了。” 桑木坐在韩艺的屋内,略显疲惫的说道。 韩艺笑道:“很好!交给茶五,他知道怎么做。” 桑木又道:“可是因为太赶了,而且要准备两千份之多,看上去不如咱们原先准备的版本。” 韩艺道:“这才是第一份报纸,要是做的太完美了,那就没有进步的空间了。我之所以要准备两千份,是因为我们没有第二轮机会,我必须将对方一波带走。”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第八百五十三章 一波带走 日出东方,随着温和阳光洒在这一座雄伟的帝都上,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派报,一边走,一边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一个铜板就卖一份报。” 今日的早晨与以往有些不同,从清晨开始,稚嫩的歌声,就充满了长安城内的大街小巷。 随处可见一个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脖子上挂着一个个灰色的小布袋,一边跳,一边唱,甩着小手,挥动着一张写满黑字的白纸,十分可爱。 “哎哎哎!小娃,你在吆喝着甚么?” “哦,大哥哥,我是在帮凤飞楼卖大唐日报。” “大唐日报?” “嗯。大哥哥看过少年孔子么?” “这我当然看过,一和二我都看过。” “里面不是提到了浮力么。” “对啊!” “如今凤飞楼的小艺哥已经这浮力的知识写到着大唐日报上面了。” “当真?” “嗯。” “快些给我一份,这我可等了许久啊!” “大哥哥,一文钱一份。” “才一文钱!” “嗯。凤飞楼的小艺哥说了,让大家等这么久,很抱歉,这都是亏着本再卖,明日就会涨价。” “钱!给你。” “快快快,给我一份大唐日报。” “别挤啊!我先来的。” “我先来的。” “小娃!快些给我一份大唐日报!” “叔叔,对不起,已经卖完了。” “就卖完呢?那你知道还有哪里有买吗?” “我不知道,兴许其他人那里没有卖完吧。” 不出半个时辰,两千份大唐日报,被人一抢而空。 一直以来,朝堂上虽然争得是你死我活,但是在民间,其实“少年孔子”还在持续发酵,随着力学的出现,引申出来很多问题,大家相聚在一起,都不谈论道德问题,而是在讨论力学的问题,但是因为这没有一个系统,是凭空冒出来的,很多问题都困扰着大家,因此大家都非常期待的韩艺那一份对于力学的诠释,这是韩艺曾承诺过的。 这盼天盼地,总算是盼到了。 只见一个个小孩成群结队,喜笑颜开的往北巷走去,他们可是没有工资的,大方的韩艺直接言明,他们卖报所的钱,全部归他们所有,这买卖真是太好做了,比他们爸妈都还赚钱,转眼间,五十文钱到手了。 然而,他们带来的利益,远不止如此,只见这大清早的,长安城内所有的酒楼、茶肆全部是座无虚席,三三两两坐在一块,桌上放着茶水和报纸。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咦!这是什么字,从未见过啊!” “上面不是标注了么,这符号代表着孔丘,这个代表的是力的单位。” “哦!我明白了,这里便是读‘一孔丘’。” “哈哈!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么简单,我怎么当初就没有想明白。” “哦!这数形结合真是妙啊!” “可不是么,韩小哥真是太聪明了,这数形结合让人一目了然。” “咦?你们看,这边还有一篇文章,爱情买卖?这是谁写的?” “韩小哥?” “让我看看,韩小哥还写了什么?” “讲得好像是门当户对。咦?还有韩小哥与云城郡主的事,等等下,下面还讲到了礼部尚书卖女儿的事。” “哼!这真是太不要脸了,天下最无耻之人莫过于许敬宗。” “啧啧啧,这礼部尚书竟然有脸说人家兰陵萧氏,真是好不要脸。” 卢家药铺! “哼!” “夫君,这大清早的谁惹你生气了?” 柳琴一脸诧异的望着卢师卦。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韩艺!” 卢师卦将手中的大唐日报递给柳琴,道:“亏我还在为他担忧,原来他早有办法。”顿了顿,他又呵呵笑了起来,道:“不过他这一招还真是高,这回许敬宗可就惨了。” 崔家! 崔戢刃将报纸一合,放到边上,叹了口气,此时恐怕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既生瑜,何生亮 “这小子还真是聪明。” 崔平仲呵呵一笑,将报纸递给边上一直偷瞟半天的元鹫。 元鹫赶忙拿着一看,不一会儿,他便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写的真是忒有意思了。” 崔平仲道:“我看许敬宗这礼部尚书怕是坐不长久了。” 元鹫皱眉道:“没这么严重吧?” 崔平仲道:“人言可畏呀,朝廷也要爱惜自己的面子。”说着他又看了眼元鹫,道:“你可得小心啊!” 元鹫好奇道:“为何?” 崔平仲道:“如果他将你下佛春散的事写到这报纸上去的,你可就惨了。” 元鹫眨了眨眼,心中满满的恐惧啊! “许贤兄请!” “请!” 如今许敬宗那是春风得意呀,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又写出反响那么大的文章来,前呼后拥,好不威风。今日刚刚上完朝,手下就请他来得月楼把酒言欢。 一行礼部的官员来到得月楼。 “看看看,那是谁来。” “哎哟,那不是礼部尚书,呵呵!他还敢出门啊!” “呵呵!” 许敬宗一进门,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呀,一来,这得月楼已经坐满了人,二来,大家纷纷看这他,时不时还传来阵阵诡异的笑声。 哪怕上面接待他的酒保都是低着头的。 其余官员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开口询问,跟着酒保上到二楼。 “哎哟!想不到这礼部尚书竟是这种卑鄙小人。” “快别说了。” 不说也说了,许敬宗也听见了,不禁眉头一皱,看着楼梯正对面坐着的几个寒门子弟。 他身后一名官员立刻冲上前,“你这厮方才说什么?” “小人——小人没有说什么。” “你还敢狡辩,方才我可是听见你公然辱骂当今礼部尚书。” “不是小人,不是小人,对了,是——是凤飞楼韩艺说的,你——你看,都是这大唐日报上面写的。” 寒门子弟就是地主的儿子,看到官员,吓都吓死了,立刻将大唐日报递给这人。 那官员夺过来一看,不得片刻,双目一凸,颧骨上的肌肉一个劲的抽抽。 忽然,边上一只手将他手中的报纸给夺了过去。 “我还没——!” 这官员转过头一看,顿时将下半句给吞了下去。 只见许敬宗拿着报纸看了眼起来,没过一会儿,就连他那张老脸是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 而周边的那些客人,纷纷偷笑起来,对这许敬宗的是指指点点的。 原来这份大唐日报上面只有两篇文章,第一篇文章当然就是阐述浮力的,而且还引入符号,数形结合,公式等知识,这简直为数学打开了另一扇门,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份报纸绝对是价值千金,因为古代的数学公式那是非常抽象的,甚至还用八卦来解释,一般人是很难看得懂的,如今韩艺带来的数学公式,是一种深入浅出的公式,一看就懂。 不但如此,韩艺还借着这报纸,引入标点符号。 很多古文的解释,正是因为缺乏标点符号,导致一个句子可以解释出七八个意思来,尤其儒学是深受其害,不断的有人利用这种句子漏洞,曲解孔圣人的意思,韩艺觉得有必要引入标点符号。 当然,关于这力学也只是一部分人感兴趣,最精彩的还在第二篇文章。 爱情买卖! 作者:韩艺。 其实写得就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的问题。韩艺先是证明门当户对的必然性和自然性。俗话说得好,这贫贱夫妻百事哀,唯有拥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爱好,这样的爱情才能够长久,这是必然的,公主与乞丐哪怕发生交集,也难以产生爱情。然而,爱情又是容易令人盲目的,由此证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有存在的必要性。 下面就话锋一转,凡事得有一个度,凡事都得有例外。 随后写得就是他和萧无衣的故事,反正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韩艺还不如公开化算了,给大家一个交代,免得他们扯七扯八,乱猜一通。他先是轻描淡写的写一下他与萧无衣相遇相知的过程,我是两三年前就跟萧无衣结婚了,这跟联姻有个毛的关系,就直接反驳了许敬宗的观点。 而后又论证,他们夫妻的出身虽然相差甚大,但上面提到的共同爱好,共同的语言证明他们也是属于门当户对,脸皮相当厚的韩艺是从自身的优点来阐述这一点,我又有才,又有财,言语幽默,性格豁达,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贵为五品朝散大夫,平时又做了不少善事,造福了不少百姓,还勇敢的保卫了扬州城,这不是贵族胜似贵族呀,德行兼备。 就没见过谁这么会自夸的,你都挑不出毛病来。 也就是说,门当户对不能只关乎爱情,也不能只看出身,还得看对方的潜力,寒门子弟也有像马周一样的品格高尚,才华出众的人。因为前面韩艺已经论证了门当户对不仅仅关乎出身,因此他再把前面的理论套用在自己身上,简直就是无缝衔接。 最为精彩的就是最后一段了,就是拿许敬宗嫁女儿给酋长儿子的故事,这个就是反面来论证过度追求财富,宁可牺牲儿女的幸福也是不对滴。 这最后一段,韩艺那是绞尽脑汁,写得是相当精彩,从最初许敬宗女儿不肯嫁,到被许敬宗逼着远嫁他方,甚至都描写到许敬宗的女儿嫁给一个大字不识的莽夫的悲惨遭遇,好好一个大家闺秀被那粗膀子的莽夫残暴的摧残着,写得是有声有色,犹如发生在眼前,差点都写成小黄文了,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啊! 整篇文章下来,写得是头头是道,门第婚姻,父母之命是对的,是有它的合理性,但是如果将其定义律法,那就错了,从两个点就证明这一点,第一个就是萧无衣和韩艺的婚事,证明门第不仅仅是出身,也要考虑对方的潜力,寒门也有人才的,马周成为宰相之后,你想跟他联姻都联不了了。 又从许敬宗卖女儿一事,论证父母之命的缺陷,儿女完全听从父母的,与牲口何异。 许敬宗看得差点没有气得昏厥过去,双眼透着怒火,令人遗憾的是,怒火烧不尽这份报纸,他又粗暴的将这报纸撕得粉碎,转身就欲走,这一脚踩空,险些没有从楼梯上摔下去,幸亏一旁的手下扶住了他。恼羞成怒的许敬宗推开他们,又听得那阵阵嘲笑之声,真的想找一条缝钻进去,气冲冲,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了得月楼。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四章 生儿子没屁眼 唐朝有一种报纸的雏形,唤作邸报。其作用相当于后世的驻京新闻机构,重在传达朝政消息,凡皇帝谕旨、臣僚奏议以及有关官员任免调迁等都是邸吏们所需收集抄录的内容。 跟后世的报纸还不是一个概念。 因此唐朝得舆论导向不掌握在邸报,而是掌握在大学士手中,而大学士又都集中在弘文馆,这是读书人的圣地呀,天下士子对其是马首是瞻。一般传播的路径是,某个大学士写了一篇非常精彩的文章,大学士之间相互传看,又抄录下来,带回去给别人看,民间士子得以知晓,又相互讨论,然后才传播开来。 主要思想、文学八成都是来自于弘文馆。 朝廷要宣传什么礼法、道德,李世民都是先让弘文馆的学士写文章,然后推崇,最后普及开来。 韩艺跟弘文馆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连门槛都看不到,而许敬宗恰恰是里面的老油条了,而且他的文章确实写得好,这没有半点虚假,要论文采,那没得说,许敬宗一度认为韩艺是不可能逆袭的,还自鸣得意。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时代已经变了,文采好不代表一切,掌握印刷术和造纸术的韩艺,岂会怕这区区弘文馆,你的文章是写的精彩,你的文笔是好,但有个球用,我用数量和速度胜过你的质量。 两千份大唐日报打着力学的旗号,瞬间席卷了整个长安。 不但如此,韩艺还雇佣了不少读书人,专门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读报纸,美其名曰,推广力学。实在是这报纸设计的太合理,一半文科,一半理科,总有你感兴趣的。 认字的不认字的都对于这报纸上的内容是了如指掌。 许敬宗终于如愿的扬名立万了! 与此同时,舆论也在瞬间逆转了。 人家韩艺与萧无衣是在几年前就成为夫妇了,当时韩艺还不知道萧无衣的身份,并且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困难才走到一起的,读起来相当感人,而且其中不带有半点利益。兰陵萧氏答应这一门婚事,那对于庶族一种认可,是一种气度,是一种胸怀。 同一件事,换个角度说,结果是完全相反的。 那些庶族不但不觉得兰陵萧氏无耻、卑鄙,反而觉得兰陵萧氏才是真正的贵族,令人尊敬。 在反观许敬宗,这虎毒不食子,你为了钱将女儿嫁给一个酋长的儿子,大老粗一个,而你又是书香门第,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你叫那些满腹经纶却又还未娶妻的寒门书生情何以堪,必须人神共愤啊。 这一对比,兰陵萧氏变得更加高尚了。 其实关于许敬宗卖女儿的事,在当时就传得沸沸扬扬,因为此事许敬宗还被贬了,但是时过境迁,大家也都忘记了,韩艺再提起此事,并且论证父母之命的缺点,这深受年轻人的追捧,这事又拿出来炒,又有新的价值。 相比起这一股舆论风潮来,前面许敬宗弄得那些都只是小风小浪 “原来咱们的礼部尚书竟是这种人。” “这事当初就闹过一阵子,难道你不知道。” “事先并未知晓。试问这种人怎么能够当咱们的礼部尚书,真是岂有此理。” “还能为什么,拍马屁呗!” “这许敬宗简直枉为人父,枉为人臣。” “只可惜我那美丽大方的许娘子竟有这么一位人面兽心的父亲。啊——!” “陛下怎能启用这种人做礼部尚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将来必招世人嘲笑。” “当初太尉反对此人,看来是对的,只可惜太尉未能争过他们,真是太不公平了。” 太尉府。 “太尉,韩艺这小子果真是厉害,昨日大家都还在抨击他和兰陵萧氏,这一日之间,大家就开赞扬他和兰陵萧氏,倒是那许敬宗,这下可麻烦了。” 韩瑗、来济不顾君子之道,使了劲的幸灾乐祸。 这小子果真是没有令老夫失望!长孙无忌心中很爽,毕竟他也看许敬宗不顺眼,但脸上却是淡如止水,道:“你们一个门下侍中,一个中书令,竟然关心这等小事,难道我大唐就没有事让你们做了吗?” 韩瑗、来济顿时一脸尴尬 萧家! “哈哈!韩艺果然没有令我们失望,真是大快人心啊!” “要我说呀,这是许敬宗多行不义必自毙。” “如今外面全都在歌颂我们兰陵萧氏,方才还有几位同僚上门道歉。” “这是为何?” “这你都不知道,他们心虚呗,朝中大臣有几个能够保证一生都光明磊落,没有做过失德之事,难道他们就不害怕韩艺明日将他们的糗事给抖出来。” “原来如此,哈哈,这大唐日报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是啊!而且只有韩艺做得出,呵呵!” “贤弟,为兄可得恭喜你招来一位好女婿。” “多谢!多谢!” 这兰陵萧氏一扫前日的颓废,纵声大笑,开心得不得了。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反倒是萧无衣显得非常淡定,其实她心里是非常骄傲的,但凡韩艺取得任何一点成就,她都开心的要命,但是她极少在外人表露出来,她要让别人认为,这都是她意料中的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凤飞楼。 只见韩艺、熊弟、小野、四梦、顾倾城他们人手一张大唐日报,男的兀自翘着二郎腿,女士兀自非常淑女。 忽然,韩艺将大唐日报一合,其余人也纷纷合上。 “如何?” 韩艺目光一扫,笑问道。 梦儿道:“这可比上一回要好看多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 梦婷笑道:“看来小艺哥上回是认真听取了我们的建议,才这么改的,是不是?” 韩艺哈哈笑道:“梦婷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顾倾城笑道:“那也不及你聪明,你这分明是另有所指啊!” 韩艺忙道:“哎哎哎!这话可别让刘姐听到,不然她又得睡不着觉了。” “托你的福,我早就不睡觉了。” 只见刘娥走了进来,当即白了韩艺一眼。 韩艺郁闷道:“刘姐,大道理你已经说了不少,这回就饶过我吧。” 刘娥道:“我倒是想说,但你会听么。况且,如今你的地位也轮不到我来说三道四了。” 她一个宫里出来的人,对于后宫之争,还是能够看出一点门道来,韩艺涉及的层面,都是她无法想象的,她现在都不敢多嘴问一句了,哪里还敢教训韩艺。 正当这时,茶五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顾不得打招呼,直接在韩艺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么快?” 韩艺一笑,朝着熊弟和小野道:“小胖,小野,咱们出去逛逛。” “好啊!” 小胖开心道 “韩小哥!” “韩小哥,你总算是露面了。” 韩艺带着小野和小胖刚来到街上,顿时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韩小哥,你这回可算是为咱们庶族子弟长脸啊,连云城郡主都娶回家了,真是令小弟钦佩不已。” “啧啧,韩小哥真是人不可貌相。” “哎哎哎!什么叫做不可貌相,会不会说话。” 韩艺愤怒的打断了这位仁兄的话,连马屁都不会拍,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韩小哥,你这么厉害,教教哥们几招吧。” “是呀!教我们几招呗,郡主咱们可不敢奢望,娶个大家闺秀就行了。” 众人一脸谄媚的望着韩艺,这绝对是偶像,一个田舍儿娶到了血脉恁地尊贵的郡主,可谓是自古以来最牛的农夫。 唉这世上永远不缺乏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啊!韩艺笑道:“这简单呀,打铁还需自身硬,当你足够优秀的时候,什么都会有的。”说话间,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安慰,你这样还是算了吧。 “韩艺小儿!” 忽听得一声暴喝。 众人转目一看,只见许敬宗领着三五个狗腿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这些人顿时闪到一旁,给他们腾出场子来,抽空再买点蜜饯什么的,准备观赏这一场好戏。 “原来是许尚书,失敬,失敬。” 韩艺拱手笑道。 许敬宗冲到韩艺跟前,抖动着手中的报纸,道:“这上面的文章是不是你写的?” 韩艺道:“正是在下。” 许敬宗吹胡子瞪眼道:“你承认就好,你——你一个五品小官竟敢诬蔑老夫,今日若不将这事说清楚,老夫绝不会罢休的。”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韩艺有些怕怕呀,往后一步,这老人一旦激动起来,说话就老是漏水,道:“许尚书,你说在下诬蔑你,那请问许尚书,在下哪里诬蔑你了?” 许敬宗怒道:“老夫嫁女儿,那是老夫的家事,岂容你这小儿在这指手画脚的,你凭什么说老夫是为了钱,这不是诬蔑是什么?” 韩艺笑道:“许尚书,你这样可不行啊,人家兰陵萧氏嫁女儿,与你何干,你又凭什么指手画脚,还写文章说这说那的,难不成天下间就准你这么做,不准我这么做,哇!你真是如传言中一般霸道啊!让我有些怕怕。再者说,我整篇文章下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当初许尚书你不是就为了这事都被贬了么,如今你说我诬蔑,也就是说先帝当初是在冤枉你,哎哟,这你得去找陛下平反呀,在下只是在追随先帝的步伐。” 这一番论调下来,周边的人都偷笑起来,这番诡辩实在是精彩绝伦啊。 “你——!” 许敬宗被呛得浑身直颤抖,指着韩艺说不出话来。 韩艺呵呵道:“许尚书,你都一把年纪,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这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要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这样你才能够去改正自己的错误,我不过也只是想借许尚书来告诫天下人,不要做这种生儿子没**的事,这是好事啊,若能以己之过,授德于天下人,此乃功德无量,大好事一件,许尚书你应该感激我才是啊!” “哈哈——!” 这回大家着实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该死的田舍儿。” 许敬宗听得周边的大笑声,当即破口大骂。 你就这点本事,比褚遂良真是差远了。韩艺呵呵道:“田舍儿虽小,但背顶红日,脸朝黑土,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许尚书倒是满腹经纶,书香门第世家,我好奇的是,不知那本圣贤书提到过子女是用来还钱财的?还请赐教。” 许敬宗已经气疯了,指着韩艺道:“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死活的田舍儿。” “谁敢!” 小野立刻护在韩艺身前,目露凶光。 韩艺可不敢轻易让小野出手,这小子出手就要人命的,拍了拍小野的肩膀,道:“小野哥,你且息怒,这用不着你出手。”说着又朝着那几个狗腿道:“几位壮士,不妨往周边看看。” 那几个狗腿一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 许敬宗怒睁双目,道:“我就不信你敢动老夫。” 韩艺哈哈道:“我当然不敢动礼部尚书,但是那几个吗,可就不一定了,毕竟我是皇家特派使,他们只是几个贱人而已,就算将他们全部打死,连板子都不用挨,毕竟是他们先殴打朝廷命官的。” 打死?那几个狗腿不禁一哆嗦,这摆明打不过啊,冲上去只是送死的,遭殃的是我们。 许敬宗一看几个狗腿不敢动手,暴跳如雷道:“你们几个废物!”又指着韩艺道:“你这田舍儿给我等着,此事绝不算完。” 最好别完,要能再给我折腾几日,我不气死你,我就不信韩!韩艺拱手笑道:“下官遵命。” 许敬宗怒哼一声,目光一扫周边人士,吓得大家退避三舍,总算是找了点威风回来,随即气冲冲的离开了。 韩艺朝着周边观众道:“呐呐呐!下回你们一言不合就动手时,千万千万不要说是学礼部尚书的,这我可不会为你们作证哦。” 众人为之一愣,咦?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五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这许敬宗才华横溢,文章写得非常好,也是打舆论战的高手,在废王立武的过程中,他的文章发挥了显著的作用,也可以说是功劳甚大。 但是他这一回真是踢到铁板上了,遇到了千门高手韩艺,千门中人是干什么的,那不就是忽悠人的,谁跟他们打舆论战,那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太懂人性了,他们知道人们对什么感兴趣,那些言论受众面广。 文攻武斗皆输的许敬宗,只剩下这最后一条路了,就是告状! 御花园。 “陛下!韩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恁地羞辱老臣,老臣实在是无颜再为陛下效命,还请陛下恩准老臣告老还乡。” 许敬宗在李治和武媚娘面前是一边说,就一边哭,真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他也是老戏骨啊,再加上这一把年纪,表演起来,那真是入木三分,这要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国宝级的演员。 李治将那一份写明证据的大唐日报放在一旁,瞧了许敬宗一样,心想,你要不去找韩艺的麻烦,他能这么写你么,如今又跑来找朕诉苦,真是活该。可又见许敬宗一把年纪了,而且又为自己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在那过程中,也受到了不少非议,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不禁道:“爱卿切勿伤心,这事朕自当为你做主。” 言罢,他朗声道:“来人啊!立刻召皇家特派使入宫。” 但这话一出口,他不禁又有些头疼,这事双方都有责任,怪罪谁都不好,夹在中间真是难做人,不禁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却是抿唇一笑,悠哉的品着香茗。 当初武媚娘劝李治召韩艺入宫解释清楚,但是李治不以为意,以为韩艺会顾全大局,关键他并未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而且韩艺还真有反制措施,这让他十分后悔。 但是话说回来,武媚娘却还非常感激韩艺,其实许敬宗的人生中最为丢人的并不是卖女儿,而是他的儿子和他的小妾私通,如果韩艺将这事渲染一遍的话,那么李治和武媚娘肯定也会被牵连其中,到时人家就会说,为什么李治这么重用许敬宗,都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经历啊。 如果这样的话,李治估计真不敢用许敬宗了。 韩艺还是网开了一面。 在这等待的期间,李治和武媚娘又是好生安慰着许敬宗,让他不要自己气坏身体了。 过了好一会儿,韩艺姗姗来迟。 “微臣参见陛下,皇后。” 许敬宗一看到韩艺,那是双眼透着火光,恨得不得饮其血,吃其肉。 “免礼。” 李治拿起那一份报纸道:“韩艺,朕问你,这可是出自你手。” 韩艺抬头一看,道:“如果陛下手中拿着的是大唐日报的话,那的确是出自微臣之手。” 李治沉眉道:“你为何要借有此报,公然羞辱朝中大员,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不但伤害了许爱卿,而且还有损朝廷威望,莫不是你想让朝廷受天下人耻笑吗。” 哇!你都将许敬宗引以为朝廷之耻了,还说我羞辱他,算了,看在你是皇帝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韩艺委屈道:“陛下,这微臣真是冤枉呀,微臣这一篇文章全是为陛下而写,为皇后而写。” 李治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来,这小子张嘴就没边,没好气道:“朕可没有让你写这文章。” 韩艺道:“陛下是没有让微臣写,但是陛下不能阻止微臣向陛下尽忠啊!” 李治被他绕得有些头晕,道:“你说清楚一点。” “是。” 韩艺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当初陛下新立皇后时,不少人都拿着皇后出身的说事,虽然如今朝堂上已经无人敢言,但是不代表没有人私下这么说。陛下不能只看其中一段,应该从整篇的角度来看,微臣是重墨于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不全在出身,关键还是重在个人的涵养、德行、才能。 常人如是,皇宫就更加应该如此,当今皇后德才兼备,乐善好施,宽厚待人,宫中下人提及皇后,无不拍手叫好,民间百姓更是歌颂当今皇后母仪天下。若仅仅以出身而论,那对于皇后而言就太不公平了,如果微臣的这一篇文章深得人心的话,那么到时任谁提及皇后出身的问题,必然会有人站出来为皇后说话。” 武媚娘听得都有些脸红了,没你这么夸人的。 李治想想,好像也对,这篇文章虽然文笔不怎么样,但是内容还是可圈可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仔细一想,明显就是偏向他们的。更为关键的是,他当初找许敬宗谈话时,许敬宗差不多也是这个调调,这他就不好判谁对谁错了。 许敬宗怒道:“胡说,你分明就是在针对老夫。” 韩艺道:“许尚书,你也是陛下的臣子,你应当为陛下尽一份力,这有何不可。我正是看在许尚书你精忠报国的气节上,才拿许尚书作为例子来论述这个观点。况且这事都已经时过境迁了,大家也都知道,许尚书又何必介怀了。我也拿自己的私事来做例子。” 许敬宗听得暴跳如雷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将自己写的那么好,将老夫就写的那么不堪。” 不然呢?你未必会把我写的好,把自己写的不堪,一把年纪了别这么幼稚好不。韩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在文章勇于承认自己是一个田舍儿,勇于承认自己父母双亡,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去,勇于承认许尚书你的文章中提到的种种问题,为什么许尚书对于自己的过去如此介怀呢?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过去都羞辱面对,你还能奢望他能够造福百姓么?” “你——!” “够了!” 李治喝止他们的争吵,看向韩艺道:“韩艺,适可而止,你可别太过分了。” 他难做呀,他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作为帝王,必须要帮吃亏这一边,许敬宗本就吃了大亏,他也不太好落井下石,韩艺占了大便宜,当然是偏向许敬宗那边,保持两边的平衡,这也是长孙无忌教他的。 “微臣知罪。” 韩艺立刻道。 李治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去惩罚韩艺,道:“此事到此为止,倘若今后谁再借此事制造纷争,朕定不饶他。” 许敬宗一听,就这么一句话,那可不行啊,他都快名誉扫地了,如果不惩罚韩艺,那就证明韩艺说的是对的,绝对不行,急道:“陛下——!” “陛下!” 武媚娘突然打断了许敬宗的话,道:“臣妾突然想到有些关于教育基金想向韩艺询问一二。” 李治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道:“你们去吧。” 摆明许敬宗不肯罢休,如果两个人在这里对峙,怎么也处理不好,夫妻二人分开行动,一边安抚一个,这样就要好多了。 武媚娘起身走出亭外,朝着韩艺道:“你跟我来。” “是。” 武媚娘带着韩艺也没有走多远,就在园中散步,“韩艺,此事你做得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这里没有外人,韩艺自然不需要去狡辩什么了,如实道:“皇后明鉴,我要不这么做的话,我的家可能都会散了,许尚书那一篇文章下来,兰陵萧氏内部是焦头烂额,左右不是人,差点都不敢承认我和云城郡主的婚事,我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我的家庭完整。而且我受委屈的时候,可从未想过来打扰陛下和皇后。” 这最后半句堵武媚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韩艺受委屈的时候,她和李治也没有说要为韩艺做主,只是让许敬宗不再闹了,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许敬宗的文章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闹得满城风雨,差点没有将兰陵萧氏打入十八层地狱,只能说他们都是聪明人啊,下起手来,那是神不知鬼不觉,却让人痛得要命。轻轻一叹,道:“你也要明白,他们那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犯妇萧氏毕竟犯下如此大罪,难道萧家就个个都是清白的吗?而你在这时候说出你与云城郡主的夫妇关系,你道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啊。” 韩艺听得一愣,这话分明就指的就不是一件事啊,武媚娘指的还是兰陵萧氏,她要对付兰陵萧氏,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李义府干得那些事,其实是武媚娘暗中授意的,要不是韩艺突然冒出来,武媚娘估计都借有李义府被打一事,对兰陵萧氏动刀了,她也有她的考虑,也害怕韩艺会因为云城郡主而偏向兰陵萧氏。沉吟片刻,道:“皇后,其实在这事上面,我也考虑过,但是我认为我与云城郡主的关系,对于皇后而言是利大于弊。” 武媚娘疑惑道:“此话怎说?” 韩艺道:“自我朝以来,江南士族凋零,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唯有兰陵萧氏一枝独秀,如果连兰陵萧氏都陨落了,那么对于朝廷与江南的关系是非常不利的,朝廷必须保证江南士族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陛下也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的。”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其实在陈硕真叛乱之后,朝廷也启用了一些兰陵萧氏的官员,去江南安抚百姓。 韩艺又继续道:“与其增多一个敌人,那还不如增多一个朋友,兰陵萧氏与关中贵族联姻,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这好比褚遂良一样,江南势力在北方受到诸多限制和排挤,必须得依附北方势力,才能够得以发展,依附关中贵族跟依附皇后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如今经过这事之后,兰陵萧氏上下是惶恐不安,因此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那么他们自然会将我推倒前面,而我是肯定支持皇后的,等于就是将兰陵萧氏从关中贵族中分离了出来,这不但可以巩固皇后的势力,还能削弱太尉那边的势力。” 武媚娘道:“可是他们当真能够放下犯妇萧氏的事?” 韩艺笑道:“皇后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们这些士族了,弃车保帅可是他们经常玩得手段,如果他们不想向皇后示好的话,那根本就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并且还会借此让我难堪,他们答应下来,就是想跟皇后示好,萧氏已经死了,拿着一个家族的存亡去为一个死人做无谓的斗争,这非智者所为啊!” 武媚娘点点头,其实这一点她也想到了,她也一直都想韩艺能够跟哪个大家族联姻,韩艺势力的增加,等于她的势力增加,可偏偏对方是兰陵萧氏,这让她有些担忧,韩艺会不会倒向对方呢?她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韩艺,韩艺的话非常令她满意,但这话点到即止就行了,转回正题道:“不管怎么样,你与许尚书、李侍郎的事,不要让它再继续发酵了,陛下如今一心想处理好朝政,你们若是继续这么争下去,会有你们的苦头吃,陛下的忍耐可也是有限度的。” 韩艺立刻道:“皇后的教诲,臣谨记在心。”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六章 树欲静,风不止 武媚娘这最后一句话,那绝非是随便说说,而是真正的警告啊! 李治刚刚经历过废王立武,平息了这一场风波,正准备大展身手,可这人家没有斗了,自己的左右护法倒是先斗起来了,这确实让李治很是不爽,如果再继续让皇帝这么不爽下去的话,毋庸置疑,皇帝也肯定不会让他们爽的。 跟皇帝作对? 那你得先数数自个脖子上长着几颗脑袋。 其实韩艺心里也明白,他也不打算趁胜追击,他本来计划的就是一波带走对方,做好了戈然而止的准备。目前的情况对于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之所以反击的这么厉害,主要还真是让许敬宗给逼的,他必须保护好他家庭,这在他心中永远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套用一句科学家的话,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是许敬宗压的太狠了,韩艺才反弹的这么厉害。 而那边李治同样也是跟许敬宗表态,再继续争下去,朕就要发飙了,你们要适可而止。他本来是希望他们两边能够和好,一同辅助他,建立丰功伟绩,但从现在这情况看来,想让他们和好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用权力给它压下去。 许敬宗也知道皇帝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不敢再叫嚣了,但是心里却是郁闷的要命,因为如果就此罢休的话,那么结果就是韩艺大胜,他大败。 但皇帝发话了,他也只能遵命。 另外,李治也打算暂时让许敬宗从礼部退下来,去弘文馆躲一阵子,避避风头,毕竟外面闹得那么凶,偏偏许敬宗还是礼部尚书,这真是太讽刺了,太打朝廷的脸了,这礼部尚书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许敬宗当下去了。 其实这礼部尚书也没啥权力,就是好听一些,好歹也是一个尚书,许敬宗也不是很在意,关键这让他的老脸不知道往哪里搁。 可谓是败得是一塌糊涂! 更加要命的是,这粪已经泼出去了,想要收回来也难呀,民间兀自是议论纷纷,许敬宗是声名狼藉啊! “许老哥,是义府害了你啊!” 这李义府听闻许敬宗受挫之后,立刻与王德俭上门。一见到许敬宗,李义府就快步上前来,长身一揖,声情并茂的说道。 许敬宗瞧了眼李义府,心中那是五味杂陈啊,其实这事跟他屁关系都没有,是他自己要趟这浑水,结果全身上下都给湿透了,李义府反倒置身事外了,但是他也不蠢,越是这时候,他就越要笼络李义府,让李义府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赶紧伸手扶起李义府,道:“义府,你这是作甚,这与你没有关系,老夫看不过眼,说上两句又怎么了,只是韩艺小儿狡诈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不!是义府害了你啊,义府万死难辞其咎!”李义府极其痛苦道。 许敬宗拍了拍他的手,叹道:“这真不怪你,反倒是老夫当初没有听你的,小觑了韩艺,才酿成今日只苦果。这韩艺小儿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的确是非同小可啊。” “当初在陛下最为困难的时候,是韩艺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陛下和皇后的,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也不是谁人可以轻易取代的。”李义府轻轻一叹,眼眸微微闪动了下,又问道:“不知许兄有何打算?” 许敬宗摇摇头道:“陛下已经言明,让老夫与韩艺小儿都收敛一点,若再有下次,恐怕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唉,老夫真是不甘心啊。” 李义府听得眼中满是失落,他当然希望许敬宗跟韩艺拼个你死我活。 被大瘤子拱歪脖子的王德俭,一对眼珠转了几圈,笑道:“舅舅,李兄,依我之见,这事还没有算完。” 许敬宗一愣,忙道:“此话怎讲?” 王德俭笑了一声,道:“咱们这一回输就输在这大唐日报上面,所以我们想要反败为胜,还得对症下药,只要咱们能够将这大唐日报给毁了,那韩艺就不足为虑了。” 李义府皱眉道:“但是如今韩艺拥有印刷术和新纸张,我们根本阻挡不了。” 王德俭笑道:“李兄莫不是忘记了,韩艺这大唐日报之所以出现,盖因少年孔子,而少年孔子之所以受人追捧,盖因崔卢郑王四大家族的支持,追根溯源,还在这四大家族上面。” 李义府和许敬宗相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王德俭呵呵道:“舅舅,李兄,你们也应该想到了吧。韩艺的那一篇文章虽是针对舅舅的,但要说买卖婚姻,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可不是舅舅,而是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如果四大家族都反对韩艺的话,他这大唐日报恐怕也就弄不成了,我们只需要从中安排一下,到时便可坐看鹬蚌相争。” 许敬宗听得大喜,道:“妙!妙!哈哈,德俭,你这一计真是妙极了。” 这王德俭朝中号称智囊,虽有讽刺之意,但绝非浪得虚名! 这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欢喜,萧家如今是张灯结彩,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 “老爷,老爷,姑爷来了。” 从下人那激动的通报声中,就可以看出韩艺在萧家的地位已经是水涨船高了。 “是韩艺来了啊!” 此时大厅里面坐着不少人,见到韩艺来了,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热情的不得了。其实在昨日他们已经配合大唐日报,公布韩艺与萧无衣的夫妻关系,这等佳婿,必须赶紧承认了,可别让他给溜了。 “各位叔叔伯伯都在啊!” 韩艺来到大厅内,向一众长辈一一拱手。 萧鄯哈哈笑道:“韩艺,今日二伯说什么也得狠狠夸你几句,要不是你啊,我们兰陵萧氏恐怕会身败名裂。” 萧钜也抚须笑道:“你不但为我们兰陵萧氏挽回了名誉,而且还帮我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实在是太解气了。” 韩艺微微笑道:“大伯,二伯,这韩艺实在是担当不起,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岂能坐视不管。而且,当初我当着各位叔叔伯伯的面,就曾说过决不让无衣受到半点委屈,若是转背就让无衣受这么大的委屈,那我也羞于见各位叔叔伯伯。” “好好好!” 这话中听呀,长辈们纷纷笑着点头,尤其是萧锐,他看重的韩艺自身的品行,以及韩艺与萧无衣的感情,这话听着心里舒坦啊! 韩艺又道:“不过,陛下如今正准备励精图治,因此此事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稍显有些遗憾,但是也没差,该出的气都出了,而且这事一时半会还停不了,百姓刚刚秋收完,闲着也无聊,肯定还会持续一阵子,都笑着点点头,表示你做主就行了。 萧钧笑道:“韩艺,你这大唐日报实在是太妙了,哪怕是没有这事,我也得买一份来看。” 萧锐点点头道:“贤弟说得极是,确实挺有意思的。贤婿,你以后还会出这大唐日报么?” “当然会。不然小婿也不会取名为大唐日报,” 韩艺笑道:“下回我们还会刊登一些郑伯隅、崔偲等大家的文章,保证每一期的内容都不一样。” 萧钜等人听得微微一惊,这几人可真是满腹经纶的大学问家呀,他们的文章往上面一登,这档次立刻就上来了。 “是吗?”萧锐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非常喜欢这几位前辈的文章啊!” 韩艺呵呵道:“老丈人若是喜欢看的话,一有新的日报出来,小婿就让人送到府上来。” 萧锐笑着点点头,目光突然瞟动了一下。 韩艺心领神会,立刻又向萧钜等人许诺,直接送府上,不要去购买,这一家人谈钱就伤感情了。 萧钜突然问道:“韩艺,在你这大唐日报上面写文章需要什么条件么?” 韩艺心如明镜,微笑道:“我倒是没有设定什么条件,但是肯定会经过一些筛选吧,因为我这大唐日报是完全面向百姓的,跟弘文馆的文章还是有些区别,首先,要有趣,要有人爱看,这是最基本的,毕竟这是商品,客人们是要出钱购买的。其次,最好有益于百姓,也就是说,再华丽的辞藻,也比不上让百姓多种出一粒米来。” 萧钜点点头,有些心动,也有些忐忑。 韩艺笑道:“素问大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尤其文章写得非常之好,若是大伯能够在大唐日报上写一些文章,支持下我这侄女婿,那晚辈真是感激不尽。哦,各位叔叔伯伯也可以来写一些文章,捧捧场。这别的我就不敢保证了,我唯一能够保证的是,将来长安的百姓都离不开这大唐日报,我相信可以帮助各位提高一些名望。” 这后面半句才是关键所在啊! 许敬宗为什么这么惨,就是因为大唐日报太火了,一波流就带走了。 萧钜等人就好名望,因此也想搭这便车,提升下自己的名望,这名望对于一个士族而言,那是尤其重要的,因为没有名望,就不能称之为士族,山东士族为什么那么横,就是因为他们的名望高。 但是萧钜还是有些忐忑,韩艺方才说的那些,并非是他擅长,什么有趣,什么种田,他的文章都是写给那些大学士看的,是具有一定专业性的,学问不够的人,可能都看不懂,呵呵笑道:“这老夫可能不太适合吧。” 韩艺笑道:“文章文章,只要是文章,那就万变不离其宗,就凭大伯的文采,想要写的话,那是绝对可行的,只是可能要稍微改变一下思路,若是大伯真的有兴趣的话,晚辈愿意跟大伯详细谈谈。” 萧钜眼中一亮,呵呵道:“那可就有劳你了。” 韩艺微微颔首道:“不敢,不敢。” 除了萧钜,萧鄯等人也纷纷表露出想在大唐日报刊登自己的文章的意愿。 韩艺也一一答应下来,他不想完全依靠山东士族,毕竟他心里也清楚,他与山东士族始终是士庶天隔,联盟是非常脆弱的。 一众长辈那是开心不已啊!他们渐渐发现与韩艺联姻,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多不胜数,这门阴差阳错的婚事,不是联姻,却胜似联姻啊。 其实韩艺今日来萧府,主要就是想告诉他们,此事就到此为止了,顺便让他们夸上几句,他目的也达到了。 应付完这一群长辈之后,他就跑去萧无衣的闺房,心想,我让萧家出尽风头,而我也在她的长辈面前大出风头,这无疑都是她想见到的,她现在心里一定非常开心,非常的崇拜我,待会见到我,会不会主动亲我几下,说不定还会扑倒哦,只盼不要太激烈的好。 念及至此,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可是来到闺房,却发现萧无衣竟然不在屋内,心中好生郁闷,正好廊道上一个丫鬟经过,他赶忙问道:“郡主呢?” 那丫鬟道:“回姑爷的话,郡主如今正在后边的小花园看书了。” “看书?” 韩艺一愣,心想,此乃庆功之时,她看哪门子的书啊,难道是看春.宫图,恶补一下,待会讨好我用的。忽然眼中一亮,道:“哎!那花园可有隐蔽之处?” 那丫鬟愣了愣,道:“好像没有。” 失望! 相当的失望! “行了,你去忙吧!” 韩艺怀着激动中夹带着失望的心情跑去了后边的花园,无衣女王果然坐在院中的亭下看书。 他悄悄走过去,正准备上演一出非常狗血的恶作剧时,就听得萧无衣冷冷的声音道:“你要敢伸手过来,我要你好看。” 韩艺吓得手一缩,这与他预计的相差太远了,一时间难以接受,险些晕厥过去,撅了噘嘴,做了个鬼脸,嘴里嘀嘀咕咕几句,然后摇着屁股走上前,笑嘻嘻道:“无衣,在看什么书呢?看得这么不认真,连我来了都知道。” 萧无衣哪里听不出话中讽刺之意,好气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将书面一扬,道:“你不认识字么?” 韩艺定眼一看,念叨:“卫国公手记!哇!难道是关于你干爷爷的感情生活,这我有兴趣,借我瞧瞧。” 感情生活?萧无衣还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书,狠狠了韩艺一眼,道:“你少胡说八道,这可是我干爷爷写得兵法。” “兵法?” 韩艺立刻兴趣减半,甚至说完全没有,摇晃着脑袋道:“兵法就算了。” 萧无衣愣了愣,当即鄙视道:“你真是目不识珠,侯君集你知道不?” 韩艺道:“当然知道,我大唐名将,凌烟阁功臣。” 萧无衣骄傲道:“当年那侯君集求了我干爷爷好几年,就是希望让我干爷爷将这兵法传授给他,甚至还告到我外公那里去了,我干爷爷都未传授给他,其实这还都是我偷偷抄来给无月和烈虎看的。” 李靖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位干孙女啊!韩艺暗自好笑,道:“我知道卫国公乃是我大唐的军神,我个人也非常敬佩他,但是行军打仗这些我真不感兴趣。” “为什么?” 萧无衣困惑道。 “因为我是一个骗——不不不,因为我天生就不感兴趣啊!”韩艺耸耸肩道。 萧无衣略显激动道:“好男儿当为国家开疆辟土,杀阵杀敌,建功立业,你怎能不感兴趣呢?你知不知道,我还打算将此兵书借给你看了。” 韩艺哇了一声,道:“打仗会死人的,你忍心让我去送死么。” “我——真是没出息。” 萧无衣鄙夷道:“我干爷爷参与的大大小小战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我干爷爷不也活到了古稀之年,只要你有能耐,总是大胜仗,又怎会死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这刀枪又不长眼,就目前的医疗技术,因伤阵亡的可能性太大了。韩艺直摇头道:“抱歉!我就想赚点小钱,跟你过上白日宣淫,哦不,幸福的生活,打仗这玩意真不适合我。”他确实不喜欢打仗,因为他觉得打仗太残忍了,而且千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火拼,那是强盗土匪才干的事,千门中的正派人士那都是相当有格调的。 萧无衣遇到这么一个血气不方刚的男人,也是非常无语,轻轻哼道:“不看就算了,很多人想看,我还不给他们看了。” 她毕竟还是崇尚武力,渴望热血,觉得男子汉就应该要上阵杀敌,溅血沙场,要有种运筹帷幄的智慧和舍我其谁的霸气。当然,她爱韩艺,跟这方面也没有关系,而且要真让韩艺杀阵杀敌,她也不舍得,因此她才希望韩艺能够多看点兵法,以备不时之需。 韩艺权当没有听见,他一个老奸巨猾的老千,早就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了,他才不要去打仗了,嘿嘿笑道:“无衣,你方才是不在大厅里面了,哥们那是出尽风头呀,你大伯他们对我赞赏有加,贤婿叫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啊!” 萧无衣瞧他这会又像似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暗自觉得好笑,眼眸一转,不屑道:“真不知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韩艺郁闷道:“不是吧,方才大伯的一句话说的非常好,我是拯救兰陵萧氏于水火之中,你难道不兴奋,不开心,不打算给我一个爱的鼓励么?” 爱的鼓励?萧无衣好笑好气道:“那也得看对手是谁,许敬宗连长孙老贼的一半都当不上,你赢他那是应该的。”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也不想想太尉当初是败在谁手里的,许敬宗这人虽然心胸狭隘,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回咱们是走运,我那大唐日报刚刚准备好,他就送上门来验验成色,若非如此的话,咱们夫妇可就大难临头了。” “有没有这么惊险?” 萧无衣表示不信,其实她当然明白当时有多危险,她听到她的长辈对韩艺赞赏有加,心里比谁都开心,她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韩艺的妻子,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只不过方才韩艺对于她干爷爷的兵法如此的不屑一顾,她也要打压一下韩艺的威风,在外面面前,她希望韩艺出风头,但是私下么,她就喜欢跟韩艺相互拆抬,你越想提,我就偏不提,我要提还专门提你会感到不爽的那些事,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你见过了牡丹姐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韩艺脸上就跟茄子打了霜似得,郁闷的要命,胜利的气氛荡然无存。 萧无衣眼中满是笑意,哼!叫你到处沾花惹草,这回我要让你吃够教训。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八百五十七章 谁更无耻? “唉。” 韩艺深深一叹,这确实让他有些头疼,其实在古代不多娶几个,那都有些不太正常,隋文帝、杨思训、房玄龄这种人就是属于另类的,在后世是值得赞赏的,不过人家那都是一妻多妾,妾的话出身自然不如妻,这是一定的,所以家中只会有一个主母,而韩艺的问题就在于,他身边的三个女人,个个都是顶级门阀的女儿,而且性格又都非常自我,关键还不在于三人的自身,而是在她们后面的家族,这处理起来真是比较棘手了。 所以说出色的男人,总会有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苦恼。 “区区一个元牡丹,你都摆不平,看来你不看兵书是对的啊!” 萧无衣嘴角一扬,继续冷嘲热讽道。 这个女人,真是落井下石的一把好手。韩艺没好气道:“这不都怪你。” 萧无衣眼一瞪,道:“凭什么怪我?” 韩艺委屈道:“要不是你在家里天天欺负我,我会这么惧怕女人,我男人那阳刚之气都让你给打压到荡然无存,我韩家的家法也都有名无实了。”心想,好歹哥们当年也算是情场浪子,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在这方面是越来越束手束脚了,完全放不开,都不去青楼,改去闺房了,真是太失败。 萧无衣听得差点没有吐血,以前她嘴上占不到便宜,还可以用威力来威吓,可自从长安相聚之后,她在武力方面都受到韩艺的“欺压”,当即急道:“究竟是谁欺负谁,从一开始就是你欺负我,如今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都还没有说你,你竟然还倒打一耙,你——你今晚回去睡。” “别别别!” 韩艺立刻吓傻了,夫妻之间最大的惩罚,莫过于妻子不让丈夫上床,憨厚的笑道:“我不过就是开开玩笑的,无衣你大人大量,这我心里一直都非常感激,呵呵!” “德行!”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过得片刻,又问道:“那牡丹姐说什么呢?” 韩艺叹道:“你这么了解她,怕是早就猜到她会怎么说了。” 萧无衣顿时咯咯笑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了。” 韩艺一愣,忙道:“哎——,你这话不对呀,我记得当初是你怂恿我上的。” 萧无衣板着脸道:“我现在后悔了,不行么?” “行!” 韩艺挠着手背道:“你现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哪还有发言权。” 萧无衣眨了眨眼,心想,是呀,以前我总是说不过他,如今我只要拿出这事说上一遍,他就无话可说了,嘻嘻。 韩艺瞧她眼珠乱转,不禁有些惧意,道:“你在想什么,笑着这么奸诈。” “没——没什么。” 萧无衣心神一定,道:“我就说还得我出面。” 韩艺道:“我没说不让你出面,我只是觉得这事得由我亲口告诉牡丹。” 萧无衣八卦道:“那她有没有狠狠打你一顿。” 你以为她是你啊!韩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她用头撞我的头,算不算?” 萧无衣o着嘴道:“这么可怕啊。” 这你也太谦虚了吧!再可怕,也不及你万一啊!韩艺抹了一把冷汗,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宁可让她多撞几下,也绝不愿让她弄两个浑身毛茸茸的大汉冲进我的浴房来看我洗澡。” 萧无衣噗嗤一笑,随即又抿了抿唇,可一想到那一声哀嚎,不禁咯咯大笑起来了。 哇!笑的这么开心!当真我怕你么! 韩艺当即虎躯一震,直接用自己的嘴唇堵了上去,火热的舌头长驱直入。 萧无衣双目一睁,身子一软,差点没有倒在韩艺怀里,这是杀招呀,韩艺虽然风流不在,但是技术犹在,过得片刻,她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韩艺,脸颊火烧火烧的,左右看了看,又朝着韩艺道:“你作死呀,要是让人看见,我——我哪还有脸见人。” “谁叫你笑得这么开心。”韩艺哈哈一笑,道:“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做君子了。” 萧无衣呸道:“你什么时候成君子了?” 韩艺想想,也有些底气不足,气急道:“那——那我不做小人了,这总了行吧。” 萧无衣好奇道:“你连小人都不做,那你还能做什么?” 日!你还当真了!韩艺坏笑道:“流氓!” 萧无衣俏脸一红,啐道:“下流!” 韩艺打了个响指,笑嘿嘿道:“妙极!妙极!这流氓的精髓就是下流。” 萧无衣呸了一声,“懒得理你这个流氓。”言罢,起身就走。 “等等下,我都还没有开始耍流氓啊!这女人真是的,罢了,洗完澡再耍也不迟。” 浴房中弥漫着热气。 “唉!这个无衣也真是,我这么专一的男人,怎么会乱搞了,就算你不安排两个少女给我,你也可以两个胖妞给我——按按啊!大妈也行啊,只是按摩而已。啊——木桶浴没有人按几下真是无聊啊!无聊啊——!” 韩艺独自一人坐在一个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面,头往后面一仰,各种怨天怨地怨无衣,过得片刻,他忽然发现热气中似乎站在一个人,这吓得他当即汗毛竖立,当即屁股一转,转过身来,“什么人?”一看那身影又是粗大雄壮,不禁骂道:“我.靠!你特么还敢来!滚出去,不然我宰了你。” “那就你试试看!” 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好耳熟啊!韩艺手一拨热气,定眼一瞧,惊呼道:“元堡主!” 来人正是元鹫。 “你终于肯露面了。” 韩艺一见元鹫,气得是双眼冒火,哗啦一声,站起身来,顿觉胯下一凉,立刻又蹲了下去,双手抱胸,暗想,日!这家伙武力值惊人的强悍,我孤身一人,特么又不方便,如果此时去找他麻烦的话,那不是给他借口来折磨我,我必须要忍。转而道:“你怎么进来的?” 元鹫头一昂,傲然道:“天南地北,还未有我元鹫去不得的地方。” 韩艺听他说的这么吊,当即哼道:“那就是翻墙进来的咯。” 元鹫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道:“这等下作之事,我才不做了,我可是跳进来的。” 韩艺愣了下,好奇道:“那跟翻有什么区别。” 元鹫急道:“一个是跳,一个是翻,怎么会没有区别了,我看在你没有读过书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也对!区别就是一个是你,一个是我。韩艺强行压制住砍翻元鹫的怒火,心想,我现在行动不便,这可不是谈判的好地方。道:“元堡主,我在洗澡,有什么事等我洗完再说。” 元鹫立刻道:“你这是做贼心虚。” 韩艺再也忍不住了,道:“我做贼心虚,那我问你,你这些日子上哪去了。” 元鹫眨了眨眼,道:“我去找我的那些红颜知己了。” “红颜知己。” 韩艺哼了一声,道:“元堡主真是大忙人呀,连我和牡丹的茶都来不及喝。” 元鹫想了想,确实非常遗憾,斜着眼,带着一丝妒忌道:“那那杯茶给谁喝呢?” “谁也没喝。” 韩艺淡淡道:“我和牡丹改给你上了三炷香。” “呸!” 元鹫怒道:“你这是咒我死啊!” 韩艺道:“这是你小妹建议的,我不过是妇唱夫随。” “胡说!我小妹才不会这么对我。”元鹫怒辩道。 韩艺呵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叫小妹,我都替你感到脸红啊!” 元鹫道:“我为何不好意思,我对我小妹这么好。” 韩艺哇了一声道:“元堡主,论脸皮之厚,晚辈甘拜下风。哼,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个心里清楚。” 元鹫争辩道:“我做过什么,你拿证据出来。” 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承认。韩艺也知道暂时拿他没有办法,轻轻吐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谢谢,如果你不放那春药的话,恐怕我得后悔一辈子。” “你知道——什么意思,什么春药,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元鹫暗自一惊,好险!差点就着了这小子的道。 靠!这都不上当!不过也罢了,我必须让他放下戒心,这样的话,他日我才能够狠狠整他一顿,总之,此仇不报,我韩艺就退出千门,皈依佛门。韩艺耸耸肩道:“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我明白什么。” 元鹫哼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你小子休要倒打一耙,我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若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让你光着身子出去。” 韩艺心中一凛,这特么太恐怖了,这里可是我老丈人家啊,嘴上却道:“你此话从何说起?” 元鹫阴沉着脸道:“你还想瞒我,现在人人都知道你的妻子是小无衣。” 原来他是为这事而来的。韩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道:“这个我确实隐瞒了你,对此我向你道歉,但是在此之前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元堡主,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瞒住不说,而且我第一时间已经跟牡丹解释过了。” 元鹫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娶我小妹?” 韩艺差点没有喷血,道:“靠!元堡主,这事好像是你一手促成的,而且你知道我是有妻子的,这我可没有瞒你。” “我——!” 元鹫舌头有些打结,道:“但是我不知道你妻子竟是小无衣,而且,小无衣竟然还帮我促成你和小妹,以小无衣的性格,她决计不会这么做的,你们定是图谋不轨。” 他毕竟整人整多了,也养成了疑神疑鬼的心态,关键还是韩艺、萧无衣这两个人都非常狡猾,令他都有些怕怕。他本不想来的,但是不来问问的话,他连觉都睡不着,不过他还是非常小心谨慎,以他的武力,韩艺就是一只菜鸡,但他还是会选择韩艺最为虚弱的时候。 我图你妹哦,呃我真是图他妹。韩艺暗想,这家伙整人整多了,戒心比谁还重一些,何况还是我和无衣,我要说没有阴谋的话,他定然不会相信。叹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坦白跟你说了,无衣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她也明白我与元家联合,对我而言有着莫大的好处,因此她在跟你合作时,其实是在犹豫当中,她是想阻止你来的。直到后面,牡丹主动提出真联假姻的计划,我们三人都觉得非常不错,这才答应了下来,可是哪里想得到,某人在酒里面下了药,导致这假戏还真做了。” 元鹫皱了皱眉,思索半响,没毛病,合情合理,才道:“当真?” “你还好意思疑神疑鬼的,在这事当中,我一直都是被动的,要不是你从中搞鬼,岂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么?莫不是无衣让你下药的?”韩艺怒不可遏道。 元鹫眨了眨眼,道:“什么——什么下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艺越说火气越大,道:“那我就说点你知道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我tm两边都不是人,那边跟你小妹生米煮成了熟饭,我是无路可退,这边你小妹和无衣都非常介意,我现在都快被她们给折磨死了,你来得正好,这事跟你可也有莫大的关系,你说该怎么弄吧。” 元鹫眨了眨眼,一想到元牡丹和萧无衣,都替韩艺感到伤神,只觉活着都是生不如死,嘴上却道:“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小无衣和我小妹都是万一挑一的好女子,你如今拥有她们两个,皇帝也没有你这么好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抱怨。罢了,罢了,谁叫我元鹫最喜欢成人之美,便宜你小子了,不够我得警告你,我是你和小妹的主婚人,倘若你敢对不起我小妹的话,下回我走的时候,这木桶里面的水一定是红色的。今天就这样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慢慢洗吧。” 说完就摇着******往外面走去。 “靠!你不是吧,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 “哐!” 一声强有力的关门声回应了韩艺的抱怨。 “这个王八蛋终于走了。”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心想,这萧家真是邪门,泡一会澡,出一次问题。正当这时,一阵凉风吹进来,韩艺一哆嗦,此地不宜久留。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 完待续 ~^~) 第八百五十八章 一物降一物 这元鹫可不是雏鸟,要知道他也有很多红颜知己的,因此他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他原本以为韩艺的妻子只是一个农妇,这样的话,就好安排多了,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韩艺的妻子竟是萧无衣。 萧无衣?元牡丹? 天啊,一个属火,一个属水,各方面都是截然相反的那种,除漂亮一样,再无一点相似,说是水火不容,那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以前全靠那崔大姐从中平衡,现在崔大姐已经不在了,二女立刻斗得是你死我活。 元鹫当然不会蠢到夹在其中。 他走后不久,韩艺就立刻跑出这恐怖的浴房,抱着萧无衣那火热的胴体,共商生子大计。 其实他们夫妻二人对于夫妻生活,那是渴望已久,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自然得好好珍惜,一番恩爱缠绵是在所难免。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 “这——这回总行了吧?” 萧无衣一脸忐忑不安的望着韩艺,声音都有些颤抖。 韩艺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抬起头来,道:“你说了?” 萧无衣郁闷的用双手捂住脸,道:“又有哪里没有穿对?” 韩艺哈哈一笑,“我想哪里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哦——!你故意戏弄我的,我好心帮你穿衣服,你竟然还戏弄我,你这个骗子。” “嘘!” “作甚?” “小声点,不要让他人知道我是骗子了,不然我以后怎么行骗啊!”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笑,抿了抿唇,很配合的点点头,随即又长出一口气,坐在卧榻上,擦着香汗道:“今后别叫我服侍你穿衣服、梳头,这活我真干来。” 因为过上的夫妻生活,萧无衣觉得自己要朝着贤妻的方向迈进,至少表面上要有贤妻的范,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帮韩艺洗漱穿衣服,都把她弄得手忙脚乱,搞得韩艺都有些不忍心,中间一度要自己穿,但萧无衣又是非常要强的性格,死活不让,捣鼓了半天终于是搞定。得亏韩艺穿的相对而言还比较简单,要是换独孤无月那种光鲜亮丽的华服的话,恐怕至少也的一个时辰。 韩艺好气好笑道:“你还好意思说,都已经过去三炷香了,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愿意,我站在这里也很累的,我说丈母娘以前就没有教过你这些么?” 萧无衣眨了眨眼,挠着已经呈粉红色的脖颈,道:“我娘说是要教,但是我没学。” 就知道是这样!韩艺笑着摇摇头。 萧无衣撅着小嘴道:“我不也允许你找牡丹姐和飞雪了么,你可要知足啊。” 敢情你点这头,就是让我找两个服侍我的丫鬟来啊!韩艺都气乐了,弯下身来,捧着萧无衣的脸,狠狠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下,道:“你真是太可爱了。走吧,老丈人还等着我吃早餐了。” 萧无衣羞涩的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与韩艺手牵着手,出门去了 “你们起来了。” 自从韩艺来了萧府之后,萧锐基本上都等着他们吃早餐。 “老丈人,早!” “爹爹早!” “早!” 萧锐笑着点点头,吩咐下人去帮早餐端来,忽然瞧着萧无衣道:“无衣,你怎么看着很累似得。” 韩艺挠着眉心偷笑起来。 萧无衣满面羞红,支支吾吾的。 萧锐愣了下,随即呵呵笑了两声,瞧了眼韩艺,告诫道:“韩艺啊,你虽然年轻,但也要懂得节制,注意身体。” 节制?注意身体? 韩艺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当即笑出声来,随即嘿嘿道:“小婿也是想让老丈人早日抱上孙子。” 萧锐眨了眨眼,心里后悔的要命,毕竟萧无衣这年纪在古代不算小了,该抓紧了,捣鼓到中午也不为过呀,轻咳几声,道:“你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哈哈!这老丈人真是太可爱了。韩艺乐了,小声向萧无衣道:“下回咱们起来午饭,老丈人也绝不会多说半句的。” 后知后觉萧无衣早已经是脸红如血,不禁瞪向韩艺。 韩艺含糊不清道:“那我就说你连个衣服都穿不好。” “不行!” 萧无衣脱口道,心里一番权衡,还是觉得面子是大事。 很快早餐就端上来了,这大家族吃饭还是挺讲究的,是分餐吃的,萧锐坐正中间,韩艺和萧无衣依次坐在左边。萧锐一边吃一边道:“哦,韩艺,关于何时宴请宾朋好友,我和你的几个伯伯商量后,因为无衣的几个哥哥因为在外地做官,来回一趟不容易的,再加上年关将至,我考虑就等到过年的时候一块弄。” 韩艺笑道:“一切全凭老丈人做主。” 萧锐笑着点点头道:“等选好日子,我再告诉你,你看看你要请些什么人。” 韩艺点点头。 正当这时,忽听得外面一声叫嚷:“爹!爹!” 只见一个人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小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萧锐定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儿子,惊讶道:“晓儿,你怎么弄成这模样了。” 韩艺也是一惊,这家伙不是在训练营么?怎么弄成这德行了。 萧晓喘着气道:“不都是韦大他们说咱姐嫁给了韩艺那田舍儿,他们侮辱咱姐就是不行,我当然跟他们拼命了。对了,爹,我姐了?” 侮辱?韩艺翻着白眼,想死的心都有了。 萧无衣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来,沉声道:“你姐在这了。” 韩艺小声道:“田舍儿在边上。” 萧晓转头一看,正欲开口,忽见韩艺也在,登时指着韩艺道:“你这田——副督察,这么早你来我家干嘛?” 萧锐沉声道:“韩艺现在是你姐夫。” 萧晓听得浑身一颤,转过头去,颤声道:“爹,你——你方才说什么?” 因为训练营是完全封闭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前段时间废王立武,闹得是沸沸扬扬,故此韩艺下令暂时关闭假期,直到今日训练营才正式放两天假,萧晓刚回到城内,就遇到韦季等人,韦季他们当然是一个劲的嘲笑萧晓,兰陵萧氏竟然将郡主许配给一个田舍儿,这在贵族阶级中,绝对是一大奇闻。 萧晓可不是一个善茬,直接动手与韦季他们打了起来。 萧锐皱眉道:“韩艺现在是你姐夫,你还不快向你姐夫认错,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我们萧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孝子。” “不可能!” 萧晓原地一蹦跶,活脱脱一猴儿,指着韩艺怒道:“副督察,你真是太卑鄙了,故意诱我去训练营,原来就是为了勾搭我姐。” 啪! 一个热热的饭团准确无误的封住了萧晓的嘴。 真暴力!韩艺惊讶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斜目一瞪,喝道:“你这混小子要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就将他挂到树上凉上几天。” 萧晓一抹嘴边饭团,激动道:“姐,你莫要让她给骗了,他哪里配得不上你。” “混账东西。” 萧锐猛地一拍桌子,道:“来人啊!给将这孽子拉出去,施行家法。” 萧晓可是一个狂躁派,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家法而已,他又不是没有试过,抓狂道:“爹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韩艺进咱家的门。” 韩艺实在是忍不了了,你这智商太低了一点,道:“我说小舅子,是你姐进我家的门,不是我进你家的门。” “谁是你小舅子,那——那我不准我姐出我家的门。” 萧晓怒视着韩艺,就跟杀父仇人一样。 萧无衣心中万般无奈,又见两个下人已经走了进来,忽然起身,朝着萧晓道:“你跟我来。” 说着,径直就往外面走去。 萧锐点了下头,那两个小人立刻退下了。 萧晓充满敌意的瞧了眼韩艺,道:“等会再来找你算账。” 说完,就跟了出去。 找我算账?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啊!韩艺真想唱一曲菊花残来提醒下萧晓。 萧锐苦恼的叹了口气,道:“韩艺,我这孽子从小就被老夫给惯坏了,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怕是给无衣带坏的吧!韩艺暗自好笑,摇头道:“不不不,小婿非但不生气,反而非常欣赏萧晓这种帮亲不帮理的性格。” 帮亲不帮理? 萧锐听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还是吃饭吧 花园内。 “现在你清楚了么?” 萧无衣黑着脸望着萧晓。 萧晓很是不爽道:“就算韩艺他父亲救了姐,那姐不至于要以身相许啊!” 啪! “哎哟!” 萧晓捂住头,道:“姐,我哪里说错了?” 萧无衣道:“你个混小子,当姐是元牡丹么,动不动就以身相许,姐是真心喜欢韩艺,不怕告诉你,还是姐向韩艺求的婚。” 萧晓听得眼中一亮,立刻满面崇拜道:“这倒是像姐你干得事。” 啪! “哎哟!” “你说甚么,什么叫做这像似姐的干的事。” “不是的,我就是想说姐你很厉害,天下女人都比不上姐。” 萧晓揉着脑袋,道:“但是韩艺怎么看也配不上姐你啊!” 萧无衣哼道:“难不成说裴清风那等凡夫俗子就配的上姐。” 萧晓满脸不屑道:“那些伪君子就更加配不上了。”说着,他忽然一怔,道:“我明白了,姐你是故意找韩艺来气爹爹的吧。姐,要是这样的话,小弟一定全力支持你,小弟明日就娶个歌妓过门,咱们姐弟。” 啪! “哎哟!” 萧晓捂着头,一张小白脸都扭曲了,双腿弯曲直颤颤,都快蹲到地下去了。 萧无衣打得手都疼了,轻轻甩着手,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萧无衣为什么这么怕萧晓,就是这个原因,这小子好得不学,专学坏的,如果她不阻止的,萧晓还真干得出这事来。 但是这也只能怪萧无衣,实在是以前的萧无衣在******中太拉轰了,特立独行,离经叛道,身上带有一股邪气。在萧晓还是光着屁股的时候,就天天看着萧无衣耀武扬威,那真是崇拜到了不行啊,尤其是萧无衣身上那一股邪气,简直太令他痴迷了,这也是为什么萧无衣说她向韩艺求婚的时候,萧晓两眼放光,因为这在古代就是离经叛道,他就崇拜萧无衣这种行事作风。 萧无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苦口婆心道:“萧晓,姐和韩艺是真心相爱的,姐行事向来凭一己好恶,若是姐不喜欢她,就算杀了姐,姐也不会答应的,姐之所以嫁给韩艺,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因为姐喜欢韩艺。如果你再对韩艺出言不逊,那姐绝不会认你这个弟弟,姐说到做到。” “千万不要啊!姐!我知道了。”断绝姐弟关系,可是萧晓的死穴。但这小子脑袋也转得快,嗯,这的确是咱姐干的事,人家选夫君,看家世,看才华,看模样,咱姐当然跟那些平常女子当然不一样,偏偏就选一个田舍儿,哼,就是要气死那些迂腐的老头子。 显然,他还是没有领悟到萧无衣的心思。 萧无衣瞧他嘴角青了一块,又有些心疼,道:“你这是让韦大他们打的?” 萧晓点点头。 “吃亏没?”萧无衣习惯性问道,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恨自己恨得要命。 “当然没有!” 萧晓兴奋道:“那韦大比我惨多了,姐你教我的,我可都一直记着的,一个人打几个,要么跑,不跑的话,就揪住那个最可恶的打,打不过也得咬他几块肉下来,至少也能出一口恶气。” 萧无衣咳了一声,满面通红,语气温和道:“萧晓,打架是不对的,今后不要再打架了,知道么。” 萧晓道:“要是姐你看到他们打我,你会帮忙么。” “当然会。” 萧无衣说完就捂住嘴,头疼,又面带微笑的说道:“姐——姐会喝止你们,跟你们说道理,打架是不对的。” 萧晓纳闷道:“姐,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也从未这么做过。” 萧无衣都快要崩溃了,头发都竖起来了,柳眉倒竖道:“萧晓,我说你能不能将以前的姐说过的话,统统给忘记。” “为何?我觉得姐你说得挺有道理的,拳头就是道理。” 萧晓一握拳,神采飞扬的说道。 萧无衣这回真哭了。 这世上只有两个男人能够让她流泪,一个是韩艺,另一个就是萧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 完待续 ~^~) 第八百五十九章 就不怕穷 等到萧无衣押着萧晓回到大厅的时候,准备向韩艺道歉时,韩艺却已经回去了。 萧晓很开心,但无衣很不悦,只当韩艺可能生气了,黑着脸,望着萧晓。 萧晓一见无衣姐这表情,害怕的要命,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会死人的呀。 其实韩艺并未生气,他还不至于跟萧晓一般幼稚,只是他知道萧晓可能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跟他们萧家一点私人空间,这样对大家都好。当然,就算萧晓不来,他也会回北巷的,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杨府。 “姐!” “小蒙,你们放假呢?” “嗯。” 杨飞雪见杨蒙浩一脸落寞的站在跟前,好奇道:“小蒙,你怎么呢,是不是在训练营受人欺负了。” 杨蒙浩立刻道:“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欺负人,谁敢欺负我啊!” 杨飞雪道:“你欺负人就更加不好了!圣贤书上不都说过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日你欺负别人,他日别人就会来欺负你。” “行了!这些大道理我爹已经说得够多了。” 杨蒙浩撇了下嘴,坐了下来,一脸忐忑道:“姐,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你听了,可不准哭哦。” “怎么呢?”杨飞雪一颗心的都提上来了。 杨蒙浩瘪着嘴,自己就快要哭了,道:“原来——原来韩艺的妻子是——是——!” 杨飞雪愣了下,轻笑道:“是无衣姐,对不对?” 杨蒙浩双目一睁,道:“姐,你知道?” 杨飞雪点点头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可别忘记,我跟韩艺在扬州就认识了。” 杨蒙浩激动道:“那姐你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杨飞雪错愕道:“什么希望?” “就是嫁给韩艺啊!” “啊?” 杨飞雪秀美的瓜子脸顿时红透了。 杨蒙浩嗨呀一声,道:“我原本还以为韩艺的妻子只是一个农妇,那样的话,就凭我杨蒙浩的手段,用不着半日,就能让她知难而退,哪里知道韩艺的妻子竟是大名鼎鼎的女魔头。姐,这我可真是爱莫能助了。” 杨飞雪羞红着脸,道:“瞎说什么,什么女魔头的,无衣姐可好着了。” 杨蒙浩道:“我烈虎表哥厉害不,可见到云城郡主,乖得跟只猫似得,这哪里好了。” 杨飞雪眨了眨美目,怀着一丝羞涩道:“你为何要总要将我跟韩艺扯到一块去。” 杨蒙浩哎呦一声,道:“姐,这你怎么都想不明白,韩艺如今是皇家特派使,我是皇家警察,要他成我姐夫了,那我出来就能升官。而且,韩艺还拥有北巷,咱没钱的时候,就可以让他印个几万贯代金券给我花花。” 杨飞雪小皱眉头,道:“小蒙!你这都是为了你自己啊!” “呃。” 杨蒙浩嘿嘿一笑,道:“我只是先说次要的,主要的是韩艺这人啊,我看也挺好的,又聪明,又有钱,而且本事也就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勉强可以做我姐夫。”说着,他重重一叹,一手托着下巴,苦恼道:“可是现在是彻底没希望了。” 杨飞雪瞥了眼这蠢货,真是气不一打出来 北巷。 “大唐日报的情况如何?” 韩艺坐在厅内,朝着桑木问道。 桑木有些郁闷道:“咱们卖这么便宜,当然卖的好。” 韩艺哇了一声,道:“桑木,你是不是掉进钱眼里面去了。” 桑木道:“恩公,这买卖咱们可亏死了。” 一文钱一份报,光纸也不值这个钱呀,他一个管钱的,亏成这样,他要还笑得出,那他还是人么。 “买卖买卖,为何买在先,卖在后?就是因为先有买,再有卖,我这一文钱买的人心,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 韩艺先忽悠一番,又道:“而且我问的也不是卖的怎么样,而且反响如何?如果反响不好,那咱们可就真的亏到外婆家去了。” 桑木道:“反响倒是非常好,就这一两日间,每日都有上百人赶来问我们下一期大唐日报何时出,要到哪里才可以买得到。哦,还有件事,我忘了跟恩公说了,那得月楼和万福楼、花月楼等大酒楼的掌柜昨日纷纷上门,问我们为何不履行承诺,将大唐日报放到他们的酒楼去发行。” 韩艺道:“你没有跟他们解释么?” 桑木道:“我都已经解释过了,其实他们也理解,他们主要是想打探一下下一期的大唐日报能否放在他们酒楼出售。” “这是一定的。” 韩艺微一沉吟,道:“这样吧,让他们每个月交点钱订购,我们每发布新一期日报时,就送些给他们酒楼,但不是作为出售,而是为他们吸引客人,算是挽回了一点损失。另外,长期雇佣那些小孩,让他们帮我卖报纸,他们也挺不容易,让他们为家里赚点外快也好。”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哦了一声,道:“对了,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钱可以动?” 一谈钱,桑木的脸就渐渐扭曲了,当即叫苦道:“恩公,我们的账房已经见底了。” “这样啊!” 韩艺皱了皱眉。 桑木一瞧韩艺这脸色,不禁心惊肉跳,忙道:“恩公,咱们如今已经开展了很多的项目,所有的钱都拿去雇人和买木材了。但是香水、纸张这一时半会难以加大生产,这钱目前肯定回不来,如果恩公又想到什么好点子,其实是可以缓一缓的。” 这话说回来,他帮韩艺管账那真是过得如履薄冰,表面上韩艺现在腰缠万贯,商人的扛把子,风光无限,但其中辛酸谁人知呀,反正凤飞楼的账房充盈的时间那是短的可怜,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好了那么一时半刻,大多数时间都是处于负债的状态,桑木说见底,都已经是属于安慰性质了。 那么多基础建设,又雇佣那么多人,而且还横跨两都,都是大工程,更加要命的是,很多设备没有现成的工具,只能自己去研发,凤飞楼早就没钱了。 但这就是韩艺的风格,做买卖不欠钱,那你做个屁的买卖,能够负债那就是本事,欠钱的都是大爷呀。韩艺叹了口气,道:“我也想缓,但问题是我跟大司空达成了意向,要建办一个大型游乐场,如果不趁热打铁,恐怕这事会生变数。行了,这事我会想办法的。” 桑木眨着眼道:“什么办法?” “借!” “还借?” 桑木都快哭了,他是一个老实人,以前也是做小买卖的,他真不喜欢欠钱的滋味,在刚开始借钱的时候,他都有些失眠。 “放心,这债主我已经找到了。” 韩艺说着眼中一亮,目光望向门外,道:“这债主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叫嚷:“韩艺,你小子终于肯回来了。” 桑木转头一看,只见沈笑走了进来。 待沈笑走近,韩艺忽见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肤色暗淡,双目充满了血丝,这一看就是肾虚的症状啊!惊讶道:“沈笑,你干什么去呢?” “干什么?” 沈笑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你没有照镜子么。唉我以前总是劝你,要注意身体,小心死在女人肚皮上,你偏偏还不信,你看看你现在的你,弄不好都活不过今年,赶紧去叫老沈炖只鸡让你补补。” 沈笑先是一愣,随即大翻白眼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这大半月,可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 韩艺啊了一声,“那你为何搞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说。” 沈笑怒哼道:“不都是你让我去计划什么钱号的事么,我这些天天天窝在房里,想那钱号的事,连花月楼都没有空去。” “这——!” 韩艺瞧了眼桑木。 桑木稍稍点了下头。 日!误会这小子了。韩艺打了个哈哈,道:“勿怪,勿怪,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努力。” 沈笑没好气道:“我天天在家吃墨汁,你就整天在外面风流潇洒。” 韩艺听着怪耳熟的,道:“这不是我的台词么。” “是又如何?难道就准你说,不准我说么?” 沈笑说着突然凑到韩艺面前,嘿嘿道:“你小子还真是厉害,连云城郡主都勾搭上了,很好,没有丢咱们扬州男人的脸。” 韩艺笑呵呵道:“羡慕不?” “那倒不羡慕。” 沈笑摇摇头,一屁股坐在韩艺边上,喝了一口茶,道:“你自己不也常说么,凡事都有两面,云城郡主虽然身份尊贵,貌如天仙,但是咱们的出身就那样,若娶得郡主,这规矩多得都数不清,麻烦一大堆,我家就我爹一个,我都苦不堪言,可是这些大家族长辈多如牛毛,啧啧,光想想我都感到毛骨悚然。而且,这些郡主可都骄横的很,怕是上个茅房都得提心吊胆的,换我我宁可待在花月楼,逍遥自在,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日!这小子说得还真是有道理。韩艺挠着头打着哈欠道:“你牛,连郡主都看不上。” 沈笑忙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我配不上。” 桑木听得这二人吹牛打屁,好生无语,他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对这事完全不感兴趣,起身道:“恩公,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下去忙了。” 韩艺点点头。 这桑木走后,韩艺眼眸一转,又朝着沈笑道:“你说你这几天一直都在忙,那就将你忙的成果拿给我来看看吧。” “你等一会。” 沈笑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过得半响,他又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信心满满道:“这就是我这几日的成果,你瞧瞧。” “你小子还真下了功夫啊!”韩艺瞟了那一沓资料,笑呵呵道。 沈笑道:“那是,我沈笑要么不做,要做肯定就会认真去做。” 韩艺一笑,拿起那些资料看了起来。 其实在借贷方面,沈笑也是下过功夫的,在扬州就搞的是有声有色,他的这一份资料的确有相当大的参考价值。因为韩艺对于当前的经济状况,还是有些盲点,特别是那些农夫,是如何管理自己的财产,这些他都不是很清楚,但是沈笑非常清楚,因为他帮助许多的百姓,知道百姓的困难在哪里。 韩艺非常仔细的看了一遍,将资料放在桌上,笑道:“干得不错。” 沈笑呵呵道:“哥们还是有点本事的,是么?” 韩艺瞧了眼这厮,笑呵呵道:“看来你这么勤奋的份上,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沈笑忙道:“什么好消息?” 韩艺道:“关于钱号的第一笔买卖,我已经帮你做成了。” 沈笑惊道:“什么买卖?” 韩艺轻咳几声,道:“等到教育基金成立之后,我打算先借几千贯。” 沈笑当即就傻了,这钱都还没有到手,你就把钱给借走了,道:“你——你不是说你还要捐几千贯出来么?” “是啊!” 韩艺耸耸肩道:“这跟我借钱是两码事。” 沈笑狐疑的打量着韩艺,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行骗啊!” 韩艺黑着脸道:“沈笑,也不怕坦白的跟你说,我要是行骗的话,你早就倾家荡产了。” 沈笑轻轻哼一声道:“那我也不怕,反正你养我一辈子就行了。” “滚!” 韩艺只觉一阵恶心,“找你的曹姐去。” 沈笑眼眸一转,道:“那你给放几天假。” 韩艺道:“你真是得寸进尺了。” 沈笑道:“那我就自个给自个放,反正我也是东主之一。” “那借钱的事?” “你要借,我拦得住么?”沈笑哼了一声。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快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郑老先生他们来了。” 韩艺皱眉道:“郑伯隅?” 茶五点点头。 他们几个来干什么?韩艺头一扬,“请他们进来吧!” 沈笑可最烦与这些老顽固打交道,赶紧找了一个借口开溜了。 沈笑前脚刚走,郑伯隅、崔偲、卢秋子三人便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三位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韩艺急忙起身相迎,是给足了面子。 “哼!” 三人默契的用鼻孔回应了韩艺。 ps: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章 一拍两散 这三人一来,脸色就跟死了爹妈似得,非常的不爽。 韩艺当即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还思索片刻,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呀,他最近一直在对付许敬宗、李义府等人,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试探道:“不知晚辈做了什么,令三位前辈生这么大的气。” 郑伯隅怒视着韩艺道:“你小子胆子真是不小,竟然这般玩弄我们。” 韩艺听得云里雾里,皱眉道:“郑老先生何出此言?” 崔偲突然扬起手中的大唐日报抖动的哗啦哗啦作响,道:“你当初向我们承诺了什么,这上面写的又是什么?” 卢秋子道:“你分明就是在利用我们,真是太可恶了。” 你妹的,原来就这事啊!韩艺听得暗自好笑,你们几个加起来怕有两百岁了,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就兴师动众跑来向我问罪,原来我们之间的合作是这么的不平等呀,看来我得重新考量一下,是否要继续与你们合作下去。耐心道:“三位前辈请息怒,这是事出有因。你们先请稍等一下。” 说着,他就来到门口,吩咐了下人几句。又回到屋内,是好言相劝,郑伯隅等三人这才坐了下来,但还是愤愤不平的望着韩艺,显然是气得不轻。 但是韩艺完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生气。 过得一会儿,那下人走了进来,将一张报纸递给韩艺。 韩艺拿过报纸来,又交给了郑伯隅,道:“几位前辈请过目,其实这才是最先那一版大唐日报。” 郑伯隅拿过来一看,上面全都是他们的文章,如当初约定好的一般,递给崔偲,又朝着韩艺道:“那你为何又要变卦,你难道不知道,这人无信而不立。哦,那神圣的君子契约可还是你提出来的。” 韩艺苦笑道:“我这也是被逼的呀,我和云城郡主的事,想必三位前辈也都听说了,我是逼于无奈,才这么做的,我未事先通知三位,是我的疏忽,但是三位前辈请放心,第二版就会将各位的文章刊登上去,以求尽力弥补。” 三人听得互瞧了一眼。 韩艺见他们神色有异,心想,难道其中还有原因? 郑伯隅道:“但是你可有考虑过,你的这篇文章会给我们的家族带来怎样的伤害。” 韩艺立刻道:“这我当然考虑过,我这整篇文章,不是说门第婚姻不对,我是在说明这个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合情合理,也完全符合你们山东士族的利益啊!” 崔偲怒哼一声道:“你这是真不知,还是在这里装傻充愣,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这里,而是在于许敬宗卖女儿上面。” 韩艺还未反应过来,道:“请恕晚辈愚钝,不知崔老先生此话是何意?” 崔偲气急道:“人家嫁女儿,那是人家的事,收多少礼金,那也是人家的事,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三说四的。” 韩艺听着也有些火气,这是我跟许敬宗的事,干你们鸟事,你们又凭什么在这里说三说四的。但是念及今后可能还需要依仗他们,韩艺还是忍了下来,但脸色已经不如方才那般好看,道:“崔老先生有话不妨明说,晚辈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伯隅道:“嫁女收取礼金,此乃礼数,难道就因为收取礼金多了,这性质就变了?这又不是强嫁强娶,我们山东士族嫁女收取礼金最多,你这是骂许敬宗,还是在骂我们。” “这——!” 韩艺一时哑然,他还真未考虑到这一点。 郑伯隅愤愤不平道:“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说的?有不少人都在借此事抨击我们几大家族,我们恁地支持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要说这买卖婚姻,山东士族称第二,谁人敢称第一,要想娶山东士族的女儿,没有个几千贯,你想都别想。在后世其实也是如此,稍微有些条件的家庭嫁女,首先就是看对方有多少房产,有多少存款,而且非常直接的问,没有的话,你就该上哪上哪去,甭在这里瞎参合。 关于这一点,韩艺也是知道,但是当时给他考虑的时间真不多,他不可能考虑到那么细致,而且最近的舆论,一直都是针对许敬宗的,他没有听到针对山东士族的,道:“这不可能吧,据我所知,这舆论都是针对许敬宗个人的。” 卢秋子道:“可是自从昨日起,就有不少针对我们几大家族不利的言论出来了,我们几大家族的名望,因为你这一篇文章受到了几大家族的损害。甚至还有人说我们才是祸害的源头,许敬宗不过是学着我们的。” “昨日?” 韩艺眉头一皱,这风转的有些太诡异了,道:“三位前辈,这——这其中会不会有人在暗中操纵?” 崔偲鼓着眼道:“就算是又如何,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你这篇文章上面。” 他们觉得自己收取礼金没有错,因为他们山东士族的买卖婚姻,那纯粹是你情我愿的事,还是人家主动捧着重金上门求亲的,包括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新晋的大臣,皆是如此,李世民不准他们这些大臣这么做,他们根本就不听,就是想娶四大家族的女儿。 自有唐一朝来,很多历史有名的宰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娶到四大家族的女儿。 这话说回来,人家山东士族还都不情不愿了,他们一般都是几大家族相互通婚,极少跟他族通婚的,跟房玄龄他们联姻,完全是出于政治目的。 至于这买卖婚姻,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而且这是南北朝时期遗留下来的陋习,就是谁家嫁女儿,收取礼金越多,就越有面子,就越代表他们家族的名望之高,即便他们之间相互通婚,也是要收取一笔非常大的礼金,独孤无月可也花了一笔大钱,只是说没有人跟他竞争罢了,一般来说都是好些个新晋大臣去争夺四大家族的一个女人,在有政治目的的基础上,那当然是价高者得,既然收取礼金可以名利双收,那为什么不收,这又有什么错。 因此韩艺的这一篇文章,他们本身就是反对的,是不是有人搞鬼,他们也不介意,其实介意也没有用,因为这是事实啊。 郑伯隅气愤道:“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事你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不然的话,我们几大家族绝不会再支持你了。” 他们几个人如今在家族中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如果没有他们几大家族的支持,韩艺的少年孔子也得不到儒生的追捧,无法达到轰动的效应,那么大唐日报也不会一出来就这么受到大家的欢迎,儒生在其中还是帮了不少忙。可如今这大唐日报一出来,受伤的竟然是山东士族,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家族内部也对他们非常失望,外面也在骂他们,这真是里外不是人啊。 md!竟然跟我玩阴的。韩艺暗自皱眉,这不想也知道是谁在搞鬼,但不得不说,这一招玩得还真是漂亮,许敬宗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履行向李治的承诺,让韩艺他们自己窝里斗,而韩艺迫于来自李治的压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反击的。 这让韩艺很是头疼,其实大唐日报已经火了,也不需要他们几个支持,问题在于他的托古改制,还需要四大家族的支持,心想,我若帮他们洗白的话,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大唐日报的公信力也会受到质疑的,许敬宗说不定还会借机倒打一耙。可若我不反驳的话,那他们肯定不会罢休,我的大唐日报肯定也会受阻。 其实这问题根本不在于这文章上面,而是在于韩艺与郑伯隅的阶级层面上,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也不是可以忽悠过去的,这是一个大问题啊! 王德俭号称智囊,虽带有讽刺的意味,但也是名不虚传啊!他一眼就看出韩艺跟四大家族的合作有着致命的缺陷。 思来想去,韩艺也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就这事认错的,他认为他是对的,这也是他所坚持的,但是他知道对方是肯定不允许这么下去的。然而,他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低声下气,是更加不可能的,因为武媚娘的事已经解决了,他也不需要再顾及节外生枝,道:“首先,我这绝非有意为之,我针对山东士族,我能得到什么?再说我还非常需要几位的支持。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问责于谁,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 言下之意,要不大家各退一步,想个折中的办法。 “这事是惹出来的,你就应该为此负责。”郑伯隅哼了一声,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md,老子欠你们的啊!真把我当下人看了,大不了也就一拍两散。当即怫然不悦道:“郑老先生,你这话可有失偏妥,我这篇文章摆明就是针对许敬宗,而且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中间挑拨离间,如果你们一定要怪罪于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心想,天下有名望的人多得是,我大不了换个人,照样可以借壳上市。 郑伯隅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强硬,一时间都愣住了。 韩艺又道:“另外,三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家不说别人,偏偏就说山东士族,而且这事一直以来都有争议,就连先帝都曾提到过,我觉得你们也该反省一下,这错根本不在于我,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你——你说什么?” 郑伯隅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望着韩艺。 韩艺正色道:“我认为这事我没有做错,更加没有出卖你们,我愿意与你们一块想办法,去解决这事,但是我绝不会承当这不属于我的责任,我也不会改变我这篇文章的初衷。” “好好好!你小子这是想过河拆桥啊。” “晚辈绝无此意。” “你别以为现在得到陛下的宠信,就可以在我们面前耀武扬武,你还不够资格了。”卢秋子怒哼道。 韩艺皱眉道:“从三位进门到如今,不知是谁在耀武扬威。” “你——!” 郑伯隅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我们可以一手将你捧上来,也可以将你踩下去。” 韩艺淡然一笑,道:“晚辈能有今日,可不是因为三位。” “那咱们就走着瞧。” “悉听尊便。”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一章 拒绝的权力 郑伯隅、崔偲、卢秋子三个老头子一甩宽大长袖,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韩艺的强势是他们无法接受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韩艺出身不好,你就一个跪在地上听他们训话,你要反驳的话,就会让他们仿佛受到了侮辱,这是他们最无法接受的。★ 韩艺对此是谓然一叹,这是他不想见到的,但是他却难以阻挡这一切的生。 那智囊王德俭轻描淡写的一招,就让韩艺的纵横联合付诸东流。 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可以说是韩艺与山东士族的联盟,本身就是非常脆弱的,可谓之不堪一击。 说到底还是阶级矛盾太严重了。 士庶天隔。 他们总是用一种有色目光来看待韩艺,但这不是个人问题,也不是谁弄出来,是历史的长河造就了这一切,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士族就是瞧不起庶族,更别提农夫出身了。 问题就在于,韩艺如今也不甘愿当一只看门狗,他也有他的梦想,他需要的是主导权,而不是同意权,他绝不会愿意受制于山东士族的,这种合作是根本无法长久下去。 韩艺心里也清楚,毕竟他们的实质利益,完全就是南辕北辙。 对于这些士族而言,家族利益肯定是大于一切的,儒家统治,也只是为家族利益服务的。 而门第婚姻那可是山东士族的命门所在,一旦触碰到这一点,甭管轻重,都是山东士族不可以容忍的,甚至可以说是零容忍。 与山东士族分手,对于韩艺而言,虽说弊大于利,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他迟早还是展自己的科学思想,要独立出一种新的儒学,要走上前台,这托古改制的道路,他会一直走下去的,但绝不可能一直处在山东士族的“照顾”下,而且他已经将自己视为未来关陇集团的领导人,而山东士族是关陇集团的死对头,两边是水火不容,争争斗斗已经数百年了,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与山东士族闹翻,对于韩艺今后的计划其实还是有利的。 当然,说是过河拆桥,其实也不为过。 毕竟现在大唐日报已经起来了,就凭韩艺的策划能力,高歌猛进,那是轻松加愉快的,只要掌握舆论导向,韩艺就不惧怕这些贵族。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和山东士族的蜜月期会如此之短暂,这倒是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不过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艺哥,我已经打听清楚,外面确实有些对崔卢郑王不利的言论,似乎有人故意将话题引到他们身上去。” 茶五毕竟跟在韩艺身边这么久,而且专门帮助韩艺打舆论战,是自然形成的,还是有人故意操纵的,他还是看得出。 韩艺点点头,这是他预料中的,如果是自然形成的,就需要一个时间,不会在某一刻爆出来,道:“那外面的言论是偏向哪一边的?” 茶五道:“我想前面许敬宗的事,已经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因此现在谈及崔卢郑王的买卖婚姻,舆论倒是没有偏向崔卢郑王,大家各执一词,相互争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韩艺皱了皱眉,我与朝中贵族,始终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想要与他们联合,看来是难于上青天,既然如此,那我唯有将这条鸿沟填平了,可是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该如何做是好呢? 正当这时,茶五又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宫中来人,说让你明日去上早朝。” 难道——!韩艺双目一睁,眼珠乱转起来,道:“茶五,你立刻去给我收集关于崔卢郑王买卖婚姻,以及关于我朝崔卢郑王的现状来。” 翌日。 韩艺早早就起床来到皇宫,情况与以前没有任何区别,那是相当的孤立,没有一个朋友,入得大殿,还是站在最后面。 但是韩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大臣们的主意,心里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刚开始的时候,当然是讨论北边战事的问题,这是要问题,但是不同于历朝历代的是,自李世民北伐成功之后,唐朝一直都是压着北方民族在打,而且突厥也是天灾**,不成气候,因此对于此战大唐王朝是信心满满,事实情况也是如此,程咬金大军进军非常顺利,关键在于大唐现在的后勤太强大了,不打仗都没有办法消耗粮食了。 商量的结果就是这一次要消灭突厥残余,制定的计划也是围杀阿史那贺鲁的大军,不能再跟他们讲和,就往死里弄。 在这一点上,大臣们是空前的团结,众志成城,因为阿史那贺鲁原本已经投靠了唐朝,是在李治即位之后,他就叛乱了,显然是看不起李治啊,大臣们觉得你这是在羞辱咱们的皇帝,这可不行,必须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这都不制止的话,那很多少数民族都会选择叛乱。还有就是唐朝是一个尚武的国度,军方在朝中的力量非常强,如今的当朝第一人李勣,就是来自于军方,将军们当然要打仗,不打仗他们怎么立功啊。 另外,唐朝对于大臣们的要求是出将入相,能文能武的臣子,皇帝就最喜欢,好比崔义玄出身于清河崔氏,但是人家带兵打仗也很厉害,这些人虽是出身书香门第世家,但他们也崇尚武力解决问题,不会说惧怕打仗。 可谓是文武一心。 只是如今唐朝的国力太强,当然,也可以说是周边的敌人太弱了,这就造成一种非常奇妙现象,战事虽重,但远不及内部问题棘手。 现在重要的问题,还是在于内政,李治刚刚掌权,又没有提出什么主张来,是继续延续贞观政策,还是改革?大臣们心里也没有底,大唐其实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上。 在商讨完战事之后,李治喝了一口茶,面带微笑,道:“朕最近听闻民间舆论四起,都在讨论关于买卖婚姻一事,不知是否?” 一个大臣立刻站了出来,道:“回禀陛下,确有其事。” 李治点点头,道:“关于买卖婚姻一事,朝廷曾明言反对,并且下令阻止此类事生,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并未起到喝止的作用,朕对此真的深感困惑。” 安静! 朝堂上一片安静。 李治当即就傻了,怎么没有人说话了。 但是造成这现象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山东士族名望非常高,中原人士都非常崇拜山东士族,那当然不会去批评他们,包括李义府、许敬宗,他们也都想跟山东士族联姻,这个概念是根深蒂固的。李世民打击山东士族,依靠的是关陇集团,就是长孙无忌、于志宁这些人支持李世民打击山东士族。 现在的问题是关陇集团的老大长孙无忌和于志宁都退位了,群龙无,褚遂良、柳奭又被贬在外,势力遭受到重创,人人自危,都不太敢说话了,韩瑗、来济站在朝堂上那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听见。 而寒门官员都还在下面,还没能提拔上来,这就造成尴尬的局面。 他们一方面崇拜山东士族,一方面又明白山东士族与皇室的隔阂,那就都选择沉默。 李世民在打压山东士族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房玄龄他们都是阳奉阴违,自己就跑去跟山东士族联姻,弄得李世民很是无语,这些近臣都带头了,那他还有何面目去让其余大臣不要这么做,导致李世民只能拿皇室来做范例,不准皇室跟山东士族联姻,但问题是,是人家山东士族先不跟他们皇室联姻。 李治非常郁闷,关陇集团刚刚下去不久,山东士族的声望看着就涨上来了,这样展下去可不行,一眼就瞅到站在最后面的韩艺,轻咳一声,道:“皇家特派使来了吗?” 你娘的,我这么大的人,你看不见么,呃好像是远了一点,那也怪你啊!韩艺赶紧站出来道:“微臣在。”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一见到韩艺,本应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此时他们心里却非常高兴,你韩艺要赞成的话,那你就自打嘴脸,你要反对的话,那你就得罪了山东士族,这左右不是人啊! “朕听闻造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一篇名叫‘爱情买卖’的文章。”李治似乎有意要挑起这个话题来。 韩艺心如明镜,这也正合他意,道:“回禀陛下,兴许是吧,但具体微臣也不是很清楚。” 这舆论的问题,谁敢保证是怎么来的。 李治道:“你的这篇文章,朕也看过,你似乎非常反对这种买卖婚姻的现象。” 韩艺道:“微臣的文章阐述的观点,是门第婚姻有他的合理性和必然性,父母之命也有他的可取性和不足性,但是纯粹的买卖婚姻,微臣是反对的。” 李治笑道:“那你就说说你对此的看法。” “微臣遵命!” 韩艺目光一扫,不卑不亢道:“关于这买卖婚姻,微臣认为追根溯源,还是在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苛刻性,因为买卖婚姻从来都是父母安排,并非是子女自己的选择,原因还是在父母身上。但是父母之命又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微臣也在文章中提到过,其一,是因为父母人生阅历较多,而大部分女人又少有出门,须得父母出面。其二,是因为普天下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将来幸福,都是往好处促进桩桩婚事的。这才是父母之命的由来。 这本是合理的,微臣也是相当认同,但是凡事都不能做过了,当父母之命成为律法,近乎于苛刻时,因而就衍生出了买卖婚姻等陋习,利用子女去敛财,利用子女去谋求仕途上的利益,这不管是从哪方面去看,这都是极为自私的,对于子女也是相当不公平的,故此微臣是反对的。” “荒谬!” 一个大臣突然站了出来,道:“父母之命乃是孝道,是礼法,是祖宗传下来的,岂能因为极个别现象就给予否定,这才是自私的。另外,这婚姻乃是人家家事,收多少礼金,双方都是你情我愿,并未违反道德和礼制,用买卖来形容,是为偏见。仅凭此就将此事强加于父母身上,更是有违孝道,父母也是从子女过来的,几百年来,代代相传,未闻有错。” 这人正是韩艺的老对手,崔义中。 许敬宗那是相当赞成,我嫁我的女儿,又没有嫁你的女儿,你凭什么说三道四。 韩艺笑道:“崔大学士言之有理,我也并未反对父母之命,我文章上面开头就是讲述父母之命的合理性,但你只是从父母的角度来阐述此事,还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崔义中皱眉道:“愿闻其详。” “就是君主啊!” 韩艺道:“子女不但是父母的子女,也是我大唐的百姓,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为陛下的子民说一句公道话,有何不可?而真实的情况是,很多父母都将自己的十五六女儿的嫁给四五十岁的官员、乡绅,你们崔家也干过这事,以至于造成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我就不说什么买卖婚姻,单从幸福与否来看,难道这是为了女儿好吗?甚至有些人,宁可让女儿在家孤独终老,也绝不愿让女儿嫁给自己不认同的人,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就说许大学士将女儿嫁给一个酋长的儿子,双方可能连语言都不通,生活习俗都不相同,难道这就是为女儿着想。陛下身为君主,看到这种情况,难道就不应该为大唐子民做主吗?而且这绝不是个别现象,像这种悲剧,我可以说上一天,而且都不待重复的。” 许敬宗听得火冒三丈,说好休战的,你小子不讲信用啊,立刻看向李治,你看这小子不将你放在眼里啊。 李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许敬宗,若有所思,这个切入点太妙了,李世民是从功绩方面来切入的,觉得山东士族没有什么卵本事,而江山是我打下来的,但是他们的女儿却比我的公主还要吃香一些,不公平,要改。 但这个就难说了,你摆明就是打压人家山东士族,那人家当然不服,而且只会造成更多的人支持山东士族,你皇室血统不正,公主又经常乱来,人家山东士族大家闺秀至少不会给我带绿帽子,你的公主当然廉价。但如果是从君主和子民的关系切入的话,那这话就有得说了,你嫁得好就好,嫁不好,我的子民受到了摧残,那我就有资格说话了。 当然,提及许敬宗,肯定韩艺故意的,你们先暗中搞鬼,我就要提,我提了我还得让陛下称赞,你咬我啊! 萧钧心想,这个谏议大夫干脆让韩艺来当算了,真是太能说了。 崔义中不敢争辩了,这要再辩下去,就是父母大,还是皇帝大,但父母也是皇帝的子民呀,怎么说都是错啊。 这小子太会钻空子了。 李治频频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 你说有理就行。韩艺朝着李治拱手道:“陛下既然认同微臣之言,那微臣就必须得冒死进谏了。微臣认为身为君主对于这等歪风邪气置若罔闻,不想办法解决,以至于这等悲剧一直在我大唐生,并且愈演愈烈,微臣认为陛下也是难辞其咎,陛下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大臣们同时倒抽一口气,这小子是疯了吗,竟敢拿陛下问罪。 李治一愣,这火怎么就撒到我头上来了,但转念一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叹道:“你说的不错,朕确实是难辞其咎,但朕也并不是置若罔闻,只是朕苦于没有办法加以制止啊,爱卿可有办法?” 韩艺立刻道:“微臣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与否。” 李治忙问道:“快说。” 韩艺道:“就是在父母之命的范围内,赋予子女拒绝的权力。”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8 第八百六十二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拒绝的权力?”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 韩艺道:“不错!有句话说的好,人孰无过,父母也有错的时候,身为子女见到父母有错,不但不指出来,反而纵容父母犯错,无异于陷父母于不义之地,这才是真正的不孝。就说许大学士,曾因一时冲动,导致两度因嫁女一事,卸下礼部尚书一职,我敢肯定如果再给许大学士一次的机会的话,许大学士一定不会这么做。再者说,如果许大学士当时的千金,勇于指出父亲的错误,并且拒绝父亲安排的这一门婚事,那么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因此微臣认为,父母之命,固然要听,但同时子女也要拥有拒绝的权力,因为父母不一定就是对的。但是子女只有拒绝的权力,并没有做主的权力,这样一来,父母之命还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可以防止有些人面兽心的父母因一己私利,迫害子女的一生,迫害陛下的子民。陛下,说不定这其中就有那么几个经天纬地之贤才,这可是陛下的损失,也是我大唐的损失。” 不少有远见的大臣听得都纷纷点头,其中包括李勣、萧钧、韩瑗、来济等人。 其实唐朝是非常开明的,哪怕是婚姻制度上面,也是非常开明的,很多父母都是允许子女自由恋爱的,那大奸臣李林甫就是任女儿挑选佳婿,找一群帅哥来,你自己看呗,都不经过媒妁之言,在这一点上任何朝代都比不上,在唐朝的律法明文规定,成年男子即便未经父母肯定,而自由成为夫妇,是属于合法,不可问罪。像韩艺、卢师卦这一种,就是合法行为。 未成年的男子才必须遵从父母之命。 但是古代律法与礼法总是不清不楚,律法代表的是当朝律法,礼法代表的是祖宗之法,是一个民族的文明文化,那么究竟是礼法大,还是律法大,还真不一定,有些时候礼法屈居律法之下,有些时候律法屈居礼法之下,很多家庭,尤其是大家族,还是注重自家门风、礼法,父母之命就是最大的,不管你成年与否,都不允许违抗父母之命,否则是为不孝,但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些大家族一个家族就几十号人口,若是没有严格的礼法,那这些子女不天天家产,但同时崔大姐的悲剧就是这样造成的,因为山东士族太注重礼法了。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李义府突然跳了出来,朝着韩艺质问道:“特派使,陛下和皇后乃天下人父母,你这么说,岂不是让天下子民都违抗陛下的旨意。” 李治听得不禁眉头一皱。 这事关统治权呀,封建制度讲究的就是无条件遵从,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哈哈!你这真是神助攻啊!韩艺笑问道:“敢问李侍郎,你为何站在这里?” 李义府一愣,道:“我身为中书侍郎,不站在这里站在哪里?” 你牛!你中书侍郎!可我要打你还不是照打不误。韩艺道:“大臣是干什么用的?” 李义府答道:“当然是辅助君主治理国家和百姓。” 韩艺笑道:“还有匡扶天子得失,不知是否?” 李义府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 韩艺道:“如果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那要我们这些大臣干什么,陛下一人说了算就行了,我们这些大臣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辅助君主,匡扶天子得失,以人为镜,可明得失。如果明知陛下错了,而不指出来,那就是不忠。助纣为虐,骂的不是君主,而是我们这些臣子,我们本身就拥有拒绝的权力。为什么大家常常将那些只知道谄媚、阿谀奉承之臣唤作奸臣,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因为这些大臣没有行使一个大臣应有的职权。” “哈哈!特派使这一言道尽为臣之道,妙极!妙极!” 本来只想看好戏的来济,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赞许道。 李义府就是这么一个人,只知道迎合君主,拍马屁,阿谀奉承。 李义府顿时哑口无言,若是他再争下去的话,那真是不打自招啊! 韩艺继续说道:“只是陛下作为君主,是天下人的父母,不可能跟每一个子民去打交道,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我们这些大臣在面对君主的时候,是代表百姓,在面对百姓的时候,是代表着君主和朝廷,我们是百姓与君主沟通的桥梁,因此陛下才将这拒绝的权力赋予我们,那么我们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权。想那魏公其实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权,而他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有哪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奸臣存在。”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瞧了眼李义府。 李义府慌道:“你看我作甚?” 韩艺错愕道:“因为我是在跟你说话,这难道也有不妥吗?” “你——!”李义府立刻败下阵来。 一边去,看哥表演吧!韩艺又向李治道:“陛下,自古以来,凡是善于纳谏、知人善用的君王,其统治的朝代往往政治稳定、国泰民安。而那些不善于纳谏,独断专横,甚至封住大臣喉舌的君王,必然危机四伏、天下大乱。先帝一代明君,开创出一个伟大的朝代,这个伟大就在于先帝从谏如流,虚怀若谷,任人唯贤,朝政之开明,更是旷古烁今,这是我大唐之根本所在,这也是微臣敢这么说的原因,陛下也应当如此,否则的话,伟大将会戈然而止。” 这就是韩艺式发言,伟大、旷古烁今,先把这个泡沫吹大了再说。 哪怕是李勣这成精的老狐狸听得不免也是内心澎湃,这话说的真是太好了,也佩服韩艺的勇气和智慧,站出来道:“陛下,老臣认为特派使这一番话,堪比马周的《陈时政疏》,甚至于更为重要,马周的《陈时政疏》堪称我朝第一奇文,但也得君主能够听进去,若君主不听,恐怕那一篇奇文避免不了石沉大海,先又从谏如流,才会有《陈时政疏》。” 韩瑗、来济等人也忍不住了,站了出来,支持韩艺的这一番论调,要求李治从谏如流,维持贞观时期的政治开明。这些人都是经历过贞观时期,他们当然希望政治能够开明,皇帝能够从谏如流,不然的话,他们都没有用武之地啊!什么话都不敢说,那这大臣当的真是太委屈了。 久久未语的李治突然叹了口气,道:“朕乃暴君也!” 大臣都吓到了,惊恐的望着李治,你这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才刚刚掌权,暴君都不轮到你。 李治斜目望上,哀伤道:“犹记得先帝在世时,大臣们皆是积极进谏,或当面陈奏,或回头写奏折上奏,那案桌前是奏章是堆积如山,朕也常常见到父皇批阅奏章,亦或者与大臣论政到天明。可是自从朕即位以来,满朝文武皆是不语,由此可见,朕乃暴君,尔等都害怕朕,朕真的好好检讨一番。” 这是正话反说呀,你们这些大臣一天到晚,连个屁不放,我要你们这些大臣干什么。 其实韩艺这一番话,正对李治的心思,李治刚刚掌权,要大展身手,这需要大臣们的配合,你们都不说话,那我怎么去大展身手,他迫切的希望跟群臣有良好的互动,从谏如流。 群臣惶恐,齐齐行礼道:“臣等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李治道:“各位爱卿免礼,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朕与各位爱卿当共勉之。”说着他又向崔义玄道:“御史大夫,吏部尚书。” “老臣在。” “今后考察大臣们政绩,需将进谏纳入参考,朕不养无用之臣。” “老臣遵命。” 你们不说话,那就干脆回家带孩子去,不要站在这里占地方。 听得一声高亢的叫喊,“诸位大臣,君主尚且如此,父母该当如何处之?” 犹如一声惊雷。 群臣一愣,这话转得简直绝了,君主都要求自己从谏如流,虚怀若谷,父母之命还有脸独断专横么? 这小子真是太——!李治都不知该如何夸赞韩艺了,笑着点点头道:“韩艺之言,甚合朕心。刑部尚书。” “臣在。” “在《唐律·户婚律》添上这一条,婚姻大事,子女自当遵从父母之命,但若有正当理由,亦可拒绝,父母也不可逼之。” “微臣遵命。” 这真的没有人敢反驳这一点了,圣人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身为大臣你如果觉得这是不孝的话,那么大臣要求皇帝从谏如流,广开言路,不可独断专行,岂不是不忠的行为。 这是一个道理。 崔义中等一干人都开始抹汗了,这来的太快了,他们都如在梦中一般,如今幡然醒悟,赶紧思考对策。 但是韩艺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立刻就道:“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治一愣,随即笑道:“说。” 大臣们心中莫名一紧。 韩艺道:“微臣请求陛下废除《氏族志》。” 此话一出,群臣惊恐万分。 许敬宗来精神了,站出来喝道:“大胆!《氏族志》乃是先帝亲自修订的,岂能说废就废——陛下,老臣恳请陛下治韩艺大不敬之罪。” 韩艺笑道:“许大学士,方才陛下都鼓励我们进谏,这第一次上奏,你就要陛下治我的罪,我真不知该治我的罪,还是你的罪。” 这小子真是狡猾!李治暗自嘀咕一句,现在不管韩艺说什么,他都不敢治罪韩艺,不然的话,岂不是自打嘴脸,朝着韩艺道:“为何要废除《氏族志》?” 韩艺道:“回禀陛下,先帝以刊正姓氏之名,修订了《氏族志》。将天下姓氏分为三六九等,以皇族为首,外戚次之,清河崔民干列为三等。微臣认为这是对于皇室的侮辱呀,陛下贵为天子,本就是至高无上的,将皇室与一个乡绅土豪例入书中,这不是将皇室与地主并列在一个框架里面,百姓一看,第一皇室,第三崔民干,这制度不是制度,礼法不是礼法,官制不是管制,整一四不像啊。” 李治一听,猛然醒悟过来,原来原因在这里啊。 其实李世民修订《氏族志》,就是在跟山东士族怄气,你们凭什么第一,我要第一,结果这么一弄,那崔民干一家的名望,腾腾的往上涨,李世民郁闷的都快哭了。 韩艺认为这是狐假虎威,崔民干是沾了你们皇室的光。 崔义中、崔义玄等一干山东士族的大臣,气得差点没有吐血,原本我们可是第一的,是李世民将我们降到第三,我们都还一肚子委屈,落到你嘴里,我还是沾皇室的光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反驳,这要争那就不是跟韩艺在争,而是跟皇室在争。 韩艺又趁热打铁道:“而且微臣认为《氏族志》并不利于国家的发展,会将百姓引向歧途,造成君不君,民不民,制度崩坏,姓氏、官制傻傻分不清楚,百姓究竟该听姓崔,还是听宰相的,是该听朝廷的,还是乡绅的,除非官员大小皆以姓氏排位,如此方可,否则的话,只会酝酿无可估计的后患。” 这小子是打算干什么? 在场的大臣硬生生脱出一身大汗来,这本是敏感的话题,你还说得这么敏感,真是太恐怖了。 李治听着确实有道理,问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这话听得大臣们是心慌慌,你别接这茬啊! 韩艺立刻道:“微臣曾听过这么一句话,山东士族尚婚娅,江左士族尚人物,关中士族尚冠冕,代北士族尚贵戚。虽有以偏概全之嫌,但说得也是极为贴切。可是微臣想问陛下一句,朝廷该尚什么?” 李治皱眉道:“朝廷当然尚冠冕。” 冠冕就是大官的意思。 韩艺摇头道:“陛下此言不妥,朝廷重在选官吏,也就是从不是官员的人中选挑选出合适的人才来当官,怎么能说尚冠冕呢?” 李治听着迷糊,道:“那你应该说尚什么?” “古书有云,任官惟贤才。朝廷当然是得尚贤才啊。”韩艺道。 李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典型被忽悠的症状。 韩艺道:“陛下一直都说自己求贤如渴,当然得以能者居之,怎么能以贤德才干以外的东西来划分人才呢?这也会误导百姓,以为姓什么就很厉害,什么人的儿子就很厉害,谁家有钱就很厉害,长此下去,就会让百姓过于的追求名利,而忽略自身道德、品格、气节,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个国家是不能失去这些的,买卖婚姻的兴起就是因为大家都追求那些不知所谓的名利才导致的。 秦王嬴政,称自己为始皇帝,凭的不是他老子是谁,而是因为他统一了六国,完成中原历史上第一次大统一。汉武帝之所以让人称颂,也不是因为他姓刘,而是因为他打败了匈奴,扬我中原之威。先帝被尊称为天可汗,凭的可不是《氏族志》,而是先帝的从谏如流,知人善用,以及那自古皆贵自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的宽广胸怀。凌烟阁的大臣们,又有哪一个是凭借姓氏、父母、祖宗跻身凌烟阁的。” 说到这里,韩艺是慷慨激昂,口沫横飞,“朝廷应该引导百姓去崇尚那些道德高尚、有气节、有才华,为国家,为百姓做出贡献的人,将他们视作榜样,这样的话,凌烟阁的功臣才会越来越多。如果微臣有儿子,我一定会跟他讲述凌烟阁功臣的故事,告诉他,将来要做像卫国公李靖,梁国公房玄龄那样的大英雄,而不是告诉他将来想办法多赚点钱娶哪家的闺女,亦或者将自己姓氏改成姓崔。”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第八百六十三章 寒门扛把子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论述,真是行云流水,精彩绝伦。 但是在一众大臣耳里,却如同死亡的丧钟,个个都是大汗淋漓,尤其是山东士族,真是汗流浃背。 其实任人唯贤,任人唯才,甭管昏君、明君都会这么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韩艺这分明就是若有所指呀。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氏族志。 这《氏族志》可谓是李世民人生中一大败笔,他过于的乐观,也过于的想当然。 当初李世民一边强调取得政治地位不能靠传统的姓氏、家庭地位多么高贵,但转过脸来又重新规定出民系高低排列等次,使当朝高爵显位者又得世代相袭。 因此《氏族志》仍是一个抬高士族地位、贬仰庶族地位的“贵族谱”,那么百姓还是有这个士庶概念。而士族是文化、礼制、经济的代名词,并非是官阶的高地,那相比之下,百姓当然愿意去推崇底蕴深厚的山东士族,毕竟他们的爸爸爷爷都告诉他们,山东士族多么多么厉害,而不是那一群开国武夫,所以这么一闹,山东士族的名望不减反增。 除此之外,在当时关陇门阀也学习山东士族,互相联姻,集团日益钩连扩大,最终形成了足以抗衡皇帝的关陇集团,贞观末期其实就已经呈现出来了,李世民看明白了这局,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才有了李勣这一条暗线。 就李治的角度而言,《氏族志》没有帮到他任何忙,反而令他多出非常多的困难来,真的是食之无味,弃之不孝。 李世民心里肯定也后悔,因此他后面都没有怎么提这事了。 因而士族阶层很郁闷,尤其是山东士族,他们不能赞成《氏族志》,因为他们以前一直都反对,但是相比起没有的话,他宁可这《氏族志》存在。还有韩艺屡屡强调的任人唯贤,这话谁敢说错,反驳的人不是不打自招,自己是关系户,靠关系才爬上来的。 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是有够阴的。 朝堂上是静的可怕。 李治目光左右一瞟,倒也没有表露太多来,呵呵道:“说得非常好,父皇在世时,也经常告诫朕,为政之要,惟在得人。其实朕一直以来都是求贤若渴,你韩艺站在这里,朕相信就是最好的证明,朕也希望各位爱卿能够踊跃向朝廷推荐人才。”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至于《氏族志》么,这可是先帝亲自修订的,岂能轻易废除,此事勿要再议。” 大臣们听得同时松了口气,任人唯贤,这口号哪个皇帝不喊,而且李治还是让他们多多推举人才上来,他们当然首推自己人,心中甚是得意,你这皇帝还是离不开我们,如果说李治废除了《氏族志》,那就不是任人唯贤这么简单了。 李治又朗声道:“另外,朕还有件事想要说,就是关于那一份大唐日报,朕觉得里面的内容有许多可取之处,尤其是那些符号,朕觉得非常之精妙。朕也希望爱卿们每人都看上几遍,然后将你们认为可取的地方上奏告知朕。” 话锋一转,压抑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起来。 大臣们也是长出一口气,齐声道:“臣遵命。” “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 这李治一走,孤军奋战的韩艺顿觉如芒在背,不少大臣步往大门,目盯韩艺,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由此可见,此事绝不算完,即便皇帝点头,那也没用。 “呵呵!” 等到大臣们都离开了,韩艺刚想转身,忽听得边上传来一个非常阴森的笑声,转头一看,只见一张老脸笑眯眯的看着,吓得一哆嗦,又赶忙拱手行礼道:“大司空。” 李勣呵呵笑个不停,看上去有点傻。 你有话说话,别老是笑呀!韩艺只能以笑对笑。 过得片刻,李勣才道:“你小子勇气可嘉啊!” 不然呢?我要没有勇气的话,那我连嘴都不敢张。韩艺眼眸一转,皱着眉头道:“大司空,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哦?我说他们好,他们看不起我,排挤我,我说他们坏,他们也看不起,也排挤我,换大司空,大司空会怎么做?” 李勣听得哈哈大笑起来,不说一言,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就跟个二愣子似得。 你不能奢望这老狐狸会卷入这场斗争当中,要知道他妻子也是出身山东士族的。 李勣前脚刚走,张德胜就来了,“哎呦!特派使,你在这里就太好了,陛下召见你。” 这是预料中的事。 韩艺跟着张德胜来到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吧!” 李治眼中含笑的望着韩艺,过得半响,他突然呵呵一笑,道:“朕这满朝文武,要说这嘴上功夫,依朕之见,你若称第二,怕是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拜托!你这也太小瞧我了,只不过如今我除了玩这嘴上功夫,你觉得我现在有实力玩其他的手段吗?不过不要紧,你迟早会见到的。韩艺憨厚笑道:“陛下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 “这你就别谦虚了,朕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李治摆摆手,面色渐渐凝重起来,道:“其实你说的很对,也非好,但你是不是冒进了一些,这事情并非是那么简单,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若猛然将这冰给敲破了,那朕就有可能掉入水中。” 他当然不愿意这些士族的存在,这对于皇权而言,总归不是好事,但是他那边刚刚打压过关陇集团,这转背又来对付山东集团,那满朝文武都会不爽他的,他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因此方才在朝堂上,他并未表露出来。 韩艺颔首道:“陛下,微臣只是喊喊而已,跟陛下没有关系啊。” 李治听得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在朝堂上喊,还嚷着要废除《氏族志》,怎么可能跟朕没有关系。” 韩艺道:“陛下误会我的意思了,微臣的意思是微臣喊微臣的话,陛下做陛下的事,这不相干的。” 李治困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陛下,士族骄横跋扈,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若不打压他们嚣张的气焰,于国家、陛下、百姓皆是不利。这士族中有好有坏,寒门中也有好有坏,朝廷不能以偏概全,只重用某一个群体,应该任人唯贤,这样朝廷里面才会变得人才济济。 但是士族总是排斥寒门中人,这微臣是深有感触,这同样也会令天下寒门士子不满,长久下去,怕会生乱。但是微臣也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须得一步步来,但是朝廷中应该要有替寒门说话的声音,表达朝廷会重用寒门,这样的话,寒门士子才会对朝廷抱有希望,陛下才会有人可用。”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让你代表寒门士子?” 韩艺忙道:“这微臣倒是担当不起,微臣其实是为陛下喊话,让陛下有理由提拔更多的寒门士子上来。另外,侧重于德才,也能够阻止士族的不良风气,微臣认为想要阻止买卖婚姻,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百姓都崇尚那些德才兼备,又有气节的人,那么士族的威望自然会下降,朝中大臣们自然不会争先与士族联姻。” 李治愁道:“这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像崔卢郑王这些士族,有着数百年的底蕴,岂非你一言可改之。” “事在人为吗。”韩艺一笑,道:“陛下要顾全大局,有很多不便之处,但这可以交给微臣来做,微臣农家出身,为自己说上两句话,这合情合理,只要陛下暗中支持微臣就行了,而且陛下放心,微臣知道轻重,绝不会让陛下难做。” 李治稍一沉吟,这他倒是可以接受,目前他不想又跟山东集团撕破脸,如果让韩艺去跟他们闹腾闹腾,他就可以在幕后见机行事了,点头道:“行。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 韩艺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出得御书房,韩艺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的。” 在与山东士族决裂之后,韩艺突然意识道,光拥有关陇集团还不够,因为关陇集团是一群权臣,是权力的中心,但底蕴不够,失去权力就等于失去一切,没有山东士族那种韧性,总是能够凭借自己的底蕴、文化完成复兴,关陇贵族之所以一直都无法将山东士族压垮,主要就是因为山东士族拥有极高的名望和人才。 韩艺也想得到山东士族的名望,这对于他的计划是一个强有力的补充。 他原本打算从山东士族那里借光,但事实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韩艺就不求他们,干脆自己就自成一派,李治方才说的很多,韩艺想要成为寒门士子的扛把子,因为目前的局势,唯独寒门士子没有领头人,但是寒门士子却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韩艺盯上了这一块肥肉。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宫外走去,来到宫门前,忽然边上跳出一人,还将他给吓了一跳,定眼一瞧,忙拱手道:“晚辈见过六叔。” 正是谏议大夫萧钧。 萧钧先是朝他使了个眼色,韩艺心领神会的跟他走到一边。 萧钧小声问道:“今日这一出是你和陛下谋划好的?” 韩艺讪讪道:“六叔,这话你可别乱说,什么谋划好的,我倒是无所谓,让陛下知道就不好了。” 萧钧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 韩艺摇摇头道:“这跟陛下没有关系。” 萧钧当即就傻了,道:“你的意思是,这——这都是你弄出来的?” 韩艺点点头。 萧钧愣了好半响,突然猛地一跺脚,怒其不争道:“你小子糊涂呀,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这一番话会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的,甚至包括我们萧家,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啊?” 因为此事非常复杂,他也不敢做出任何预判,眼眸一转,道:“六叔,这虽非陛下授意的,但是陛下显然并不反对。” 萧钧一怔,望着韩艺。 韩艺一笑,道:“如今一切都尚不明朗,且看看再说吧。” 萧钧的神色又变得非常困惑。 他也隐隐感觉到这事绝非一言两语就可以解释的清楚,其中利益关系是错综复杂,要真爆发出来,可是覆盖整个大唐 . 后宫! “当真?这——这韩艺这未免太冲动了,看来他也有些志得意满,陛下,你须得好好敲打他。” 武媚娘听得今日早朝上的事,不禁大惊失色。 李治却哈哈大笑起来。 武媚娘一愣,道:“陛下笑什么?难道你是故意骗我的?” 李治收住笑意,道:“朕可没有骗你,是韩艺骗了你。” 武媚娘错愕道:“陛下此话怎讲?” 李治笑道:“此事冲动也无济于事,虽说当今许多世族大家已经没落了,但比起寒门而言,还是可以说人才济济,朕主要还得依靠他们,你看朝中那些大臣,有几个不是出身名门望族,他们中大部分才华横溢,见解独到,德才兼备,是朕所依仗的贤臣。韩艺焉能不知? 韩艺吆喝几声,不是想要怂恿朕打压山东士族,而是表达对贵族打压寒门的不满,让那些贵族收敛一些。其实一直以来,鲜有人为寒门出声打抱不平,这寒门出身的大臣见到那些贵族,就自矮半截,多半还都去巴结那些贵族,这样的话,朕纵使有心,也是烂力扶不上墙啊!这么多年来,寒门中人也就出了一个马周,那还是在父皇的庇佑下,马周才能位居高位,寒门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声音,这样他们才能在朝中站住脚。”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真被小子给吓死了。” “不过如今谈论此事,还都言之过早。” 李治摇摇头,又笑道:“倒是韩艺提出那拒绝的权力,朕觉得非常有意思。山东士族向来自视甚高,谁人都不放在眼里,可偏偏大臣们都对他们趋之若鹜,自愿拿着万贯家财跑上门求亲,就连房相、大司空都未能避免,导致他们的名望都还要高于皇室,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与日俱增,这也是父皇为何要修订《氏族志》和下达禁婚令的原因,但是这不但没有制止这一股歪风邪气,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可见父皇在这一点上,也是无能为力。” 武媚娘道:“可是山东士族历来注重门风家法,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存在数百年之久,纵使陛下下命,恐怕也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清官难断家务事,朝廷也难以插手干预。” 李治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你也不要忘记,韩艺的这一篇文章为何能够引起恁地大的反响,由此可见,这也并非是不可能的。而且韩艺提出的这个观点,真是精妙绝伦,让人难以辩驳。自古以来,都是推崇君明于上,臣直于下,那么也可以说是父明于上,子直于下,从而打破父母之命的约束,便可终结买卖婚姻的现象。又利用任人唯贤,推崇尚贤之风,来打破尚姓的风气。呵呵,这小子真是聪明。” 武媚娘却是黛眉一皱,显得非常谨慎道:“陛下,话虽如此,但是陛下若出面打压山东士族的话,恐怕会引起新的纷争。” 李治忙道:“朕何时说过要打压山东士族,韩艺也知道这一点,因此韩艺只是让朕在后面暗中支持他,让他去跟山东士族斗,他本是寒门出身,他若要出头,必须要过士族这一关,这合情合理。”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四章 错综复杂 如果要为今日的早朝打上一个标签,那肯定是——“韩艺”。但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今日的早朝,那就是“敏感”。 不管是父母之命,还是《氏族志》,都是当今社会上相当敏感的话题。 因为里面充斥着各种尖锐的矛盾。 所以,退朝并不意味着结束,而且刚刚相反,意味着这才刚刚开始。 太尉府。 “我以前还真是小觑韩艺,就今日这一番言论,要说是出自一个田舍儿之口,真是难以置信啊。” 来济捋着胡须感慨道。 韩瑗点点头道:“不错,这个问题自前朝开始,一直争论不休,但还未从出现过,满朝文武雅雀无声的情况,韩艺找的这理由实在是太妙了。可是他这么一说的话,几乎把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他这可能是自掘坟墓。” 长孙无忌听他们说了半天,呵呵道:“没你说得这么严重,难道韩艺不说这番话,满朝文武就会待他如同僚?他是农家出身,当然要这么说,不然的话,他如何升官啊!” 韩瑗道:“但是山东士族肯定不会罢休的,韩艺说的话看似公正,但明眼人都听出他是若有所指。” 来济叹道:“不管他是不是若有所指,我们恐怕也难独善其身呀,虽说我也赞成推崇尚贤之风,但是咱们关中很多大家族也不会答应的。” 韩瑗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有道理。”说着他又望向老神在在的长孙无忌,道:“太尉,我们该当如何做?” 这令他们非常头疼,一方面他们也是贵族呀,他们当然支持世袭制度,排斥寒门。但另一方面,他们与山东士族是水火不容,恩怨已久,如果出手打击韩艺的话,那不是在帮助山东士族,毕竟韩艺是将矛头指向山东士族的。 他们感到是左右为难。 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呀,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 长孙无忌思忖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韩艺了,他说尚贤就尚贤,这凡事总有一个过程的,不是一朝便可改变,如果韩艺能够改变这一切,那也就证明这只是大势所趋,非人可以阻挡的。而且你们可不要忘记,如今换后的余波可还未消退,这时候你们两个又跳出来,岂不是让许敬宗、李义府他们有机可乘。 以陛下的态度来看,显然也不想趟这浑水,连陛下都敬而远之,那我们就更加犯不着跳下去了,不管怎么说,韩艺始终是以买卖婚姻为借口,挑起事端的,此事最着急的应该是崔卢郑王,咱们就再看看吧。” “哼!这韩艺小儿真是越发嚣张了,竟敢在朝堂之上大发厥词,他不过就是一个五品小官,哪里有资格谈论什么高门士族,真是岂有此理。” 许敬宗愤怒不已,方才韩艺在朝堂上屡屡讽刺他,令他颜面无光,差点都喷出一口老血,如今回到府里,还不大发雷霆。 李义府呵呵一笑,道:“贤兄切勿动怒,韩艺此番举动,恰恰证明德俭之计成功了。” 许敬宗微微一愣。 李义府笑道:“韩艺虽与崔家有些不合,但是自从少年孔子之后,他与四大家族皆有合作,为什么他会突然抨击山东士族,其中缘由,已经是不言而喻。不过这小子也真是狂妄的没边了,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屹立数百年不倒,底蕴之深厚,岂非他能看窥破,我看他这回是有苦头吃了。” 王德俭呵呵道:“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坐山观虎斗。” 许敬宗哼道:“他还谈不上虎,充其量也就一小狐狸。” “韩艺小儿分明就是冲着我们崔家来的,亏我们崔家当初不计前嫌还支持过他,想不到他翻脸便不认人,这田舍儿就是田舍儿,不可信也!” 这边崔义中刚一回到家,同样也是大发雷霆,韩艺这一番话不但冲击了士族阶级,而且还冲击了士族礼法,这可是士族的根呀,哪怕是嚷嚷两句,都足以让崔义中怒不可遏,又向崔义玄道:“堂兄,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崔义玄眉头一皱,道:“韩艺其实不足为虑,关键是陛下的意思。” 崔义中一愣,道:“堂兄是说,此乃陛下授意的?” 崔义玄摇摇头道:“倒是不像,而且陛下最近非常倚重我们山东士族,只是我也不清楚陛下是支持韩艺,还是不支持。” 崔义中哼道:“自先帝一来,皇族与关中门阀历来就嫉妒我们山东士族的名望和底蕴,可是那又如何,此乃数百年的积累和传承,岂是说超过就能够超过的。总之,这一回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我们不以为意,那家族中其他的人呢?还有卢家、郑家、王家那边呢?堂兄,你难道还看不出么,韩艺这一番话已经引起了众怒。” 崔义玄皱了皱眉,突然白眉舒展开来,呵呵笑道:“不错!不能就这么算了,闹!一定要狠狠的闹。” 崔义中当即疑惑的望着崔义玄。 一场新的风暴已经在酝酿中了,当然,也可以说是老调重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韩艺,却悠哉悠哉的去到元家堡,关于萧无衣的事,他还只是跟元牡丹提过,并未跟元禧他们提供,家庭在他眼中,始终排在第一位。 元家堡! “咦?姑父!喂喂喂,元斐,元哲小姑父来了,小姑父来了。” “什么?姑父来了。” “姑父在哪里?” 韩艺刚踏足元家堡,就被元杰一声嚷嚷给吓傻了。 听得阵阵脚步声,只见元斐、元哲、元盛、元空等人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哇哇哇!什么情况? 韩艺有些怕怕,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的已经讨论完呢?不用开会了。” “是姑姑见我们这些天累坏了,于是让我们休息两天,而且南进计划也有些一些成果。” 言罢,只听得噌的一声,元杰就跳到了韩艺面前,谄媚道:“姑父,不瞒你说,小侄真是太崇拜你了。” 韩艺哇了一声,道:“你这马屁拍得如此之光明磊落且有丧尽天良,看来你们的南进计划是出现了重大失误啊!” “重大失误?”元杰当即愣住了。 刚刚走过来的元哲道:“姑父,你误会元杰了,元杰指的是你和云城郡主之事。” 元杰小鸡逐米般的点头道:“姑父真乃神人也,连那云城郡主都敢娶,用姑父的话来说,小侄对于姑父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去去去!” 韩艺赶忙打断了这厮的话,道:“你丫是不是在讽刺我啊!” 元斐坏笑道:“我敢保证,元杰绝无此意。其实元杰曾也想勾搭那云城郡主的,可是结果——!” 元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胡说八道,这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会记住,那不是我想,是叔叔怂恿我去的,他说云城郡主有意于我,还说会帮我。” md!连我老婆都敢勾搭,你胆子还不小呀,我——算了,我也勾搭上了他姑姑,就饶他这一回吧。韩艺好奇道:“那结果呢?” 元杰气愤道:“结果我都被吊在花月楼的屋檐上了,也不见叔叔来帮我,我那都是被陷害的。” “花月楼的屋檐上?”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暗赞,漂亮!老婆你真是干得太漂亮了!嘴上却道:“你连元堡主的话都信,真是没救了。” 元杰叹道:“你与叔叔多接触几回,就明白这其实跟信不信没啥关系。” 元盛呵呵道:“那云城郡主素有女魔头之称,姑父竟也敢娶回家去,真是胆色过人啊!” 元杰哈哈道:“那是,那是,姑父至今都保证四肢健全,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不过还请姑父今后好好管教一下云城郡主,莫要让她再出来害人了。” 出来害人?你当时老虎——其实说是母老虎也不为过啊!韩艺瞪了元杰一眼,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元杰道:“姑父,我看你还不是很了解云城郡主,我去勾搭她那一回就不说,那只是一个误会。还有一回,我与一个小娘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原本好事就要成了,结果云城郡主突然杀了出来,是棒打鸳鸯,好好一桩事就让她给毁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元哲道:“元杰,这你还好意思说,分明就是那小娘子的大哥欠你钱,你逼迫那小娘子给你当小妾,云城郡主看不过眼,才教训了你一顿。” 元杰大咧咧道:“元哲,你就知道做买卖,一点也不懂人间之险恶,如果当时她不给我当小妾,就她家那情况,迟早要去青楼卖身的,我是在拯救她。” 你tm还真是仁义为怀啊!韩艺问道:“那后来那小娘子有没有去青楼卖身?” “这个——!” 元杰挠着脑袋。 元斐笑道:“后来经云城郡主安排,那小娘子嫁给于家绸缎庄掌柜的小儿子,还生的一对双胞胎,幸福的不得了。” 韩艺瞧了眼元杰,对他是非常的无语,但更多的是同情,在元家这后生当中,唯有元杰是元鹫一手培养的出来,真是误人子弟啊。 元哲突然笑吟吟道:“姑父,据我所知,姑姑与云城郡主向来是水火不容,而且她们两个可都不是好惹的,姑父可有把握处理的好?” 韩艺哼道:“你们怎么能以你们的能力,来揣摩我的实力,看看你们脸上这幸灾乐祸的表情,真是没有出息。我要是一般的人,能够娶到牡丹和云城吗?我一句话,她们就得乖乖听着。” “是不是真的?” 元杰狐疑道。 韩艺道:“要不是这样的话,我如今还能这么逍遥自在吗?云城郡主会答应我跟牡丹的婚事吗?” 此话一出,大家频频点头,太有道理,毫无吹嘘的痕迹。 元杰皱眉道:“可是我怎么听说,姑父你因为此事被姑姑罚去睡地铺了。” 韩艺面色一僵,道:“这是谁说的?” “有下人说当日帮你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地上还打着地铺,因此小侄推论,定是姑姑生姑父你的气,让你睡地上。” “什么推论!****!” 韩艺忽然将元杰拉了过来,小声道:“这叫做情趣,懂么?” “不太懂!” 元杰摇摇头。 韩艺翻着白眼,道:“等你哪天能够在马上行房,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元杰听得眼中一亮,用崇拜的目光望着韩艺,“难道——难道姑父你试过,快些说来听听,不瞒姑父,我的骑术也就比叔叔差那么一点,只要姑父稍加点拨,我就能学会。” “想听小黄文就想听小黄文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韩艺鄙视之。 正当这时,那胖胖管家小步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姑爷,老爷让你去一趟议事堂。”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五章 黯然销魂掌 议事厅。 元家的长老们几乎都到齐了,个个面色非常严肃,显然他们也是非常看重此事的。 “大伯,二伯......!” 韩艺一一向他们行礼问好,心想,没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元禧面如止水,淡淡道:“坐吧!” “是!” 韩艺坐了下来。 “今日你来这里,想必也是因为你和萧家的事,虽然你事先瞒着我们,但是我们也知道你的苦衷,因此我们也不是要怪罪于你,毕竟此事我们也有不小的责任。但是我想问你,兰陵萧氏是否知道你跟我们元家的关系?云城郡主又是否知道?”元禧极少说废话,一般都是开门见山,毕竟年纪不小了,废话对于他而言是非常奢侈的。 韩艺跟元禧说话也极少绕弯子,如实道:“云城是知道的,萧家目前还不知道。” 元鹤突然问道:“你为何不告诉萧家?” 韩艺选择了沉默。 元禧道:“看来你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兰陵萧氏乃是南朝帝王后裔,他们家是有着非常严格的家规,显然,他们绝不会承认你与牧丹的那一纸婚契,我们元家虽然不看重这些,但是我们不会让牡丹去做妾侍,这个我们当初就有言在先。而且,这会直接影响到我元家和萧家的关系。” 韩艺沉默片刻,道:“大伯,请你放心,这事我会妥善处理的,绝不会让牡丹受委屈的,还请各位长辈能够相信我。” 元乐叹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小子是艳福不浅,还是自讨苦吃。我们当然相信你,但是此事你一定要谨慎处理,因为这不是小事,你也知道拿着许敬宗卖女儿一事去攻击他,如果你与牧丹的这一纸婚契让他人得知了,这可是违反了律法,你的敌人定会借此来攻击你,到时你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他还是站在韩艺这边的,他是元家坚定拥韩派。 以前他们认为韩艺的妻子只是一个农妇,这就好平衡,而且便与掌控,但是如今韩艺的妻子是萧无衣,这就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毕竟兰陵萧氏可不比他们元家弱,他们对此也深怀忧虑。 元禧微微摇头道:“这其实都不打紧,倘若此事暴露了,我们会立刻烧毁婚契,只要没有了那一纸婚契,就无法指控你。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理?” 韩艺呆呆的望着元禧。 元禧左右看了看,其余人也是摇头叹气,这种事他们想帮忙都帮不上。 元禧沉吟片刻,道:“韩艺,你与牧丹、云城郡主之间问题,你自己处理就好了,但是,如果涉及到兰陵萧氏,我希望你能够事先与我说一声。” 韩艺点点头道:“晚辈知道了。” 其实元家上下对于韩艺那是非常看重的,给予了他极大的支持,一般情况下,他们不愿意失去韩艺。问题就在于兰陵萧氏的态度,令他们非常忧虑,他们考虑的是两家如何在这事上面取得一个平衡,这事要闹起来,他们元家肯定是不占理的,而且元家与萧氏关系非常不错,对于两家关系,元禧也是非常看重。 这事有太多的隐患,他们也不得不慎重。 不过,韩艺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头绪,他并不擅于处理家庭的内部矛盾,这是他一个极大的弱点,好在他有自知之明,因此他也不打算从这方面去着手,他的思路还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将两家的利益彻底绑架到他这一艘大船上来,反正就是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当然,这个策略只能潜移默化的形成,不能刻意的去做,更加不能告诉别人。 这一次会谈没有谈很久,因为韩艺并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想法,元禧他们也知道韩艺的难处,而且事情还未发生到会给他们带来伤害的地步,他们觉得还可以再观察一下,就是嘱咐了韩艺几句。 韩艺去到了属于他和元牡丹的小院,刚推开院门,就见到一位身材高挑、丰腴的大美人优雅的坐在院中,端庄秀丽又典雅大方,但绝不乏性感迷人,令人赏心悦目。平时冷静干练的元牡丹在这一刻生出几分温顺贤淑的美,身着简朴,却又充满了成熟的家居风情,削瘦浑圆的香肩,高突提拔的凸俏圆润的,尤其是那一双饱满、修长的双腿,已达至多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则太瘦的完美境界。这简陋的小院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无比的吸引人。 元牡丹听得开门声,便转过头来,见是韩艺,兀自用一种非常平淡和理智的语气道:“你见过大伯他们了?” 显然她已经知道韩艺来元家堡了。 “刚刚见过。”韩艺点点头道。 元牡丹又问道:“大伯他们说了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 元牡丹见罢,神色显得有些黯淡,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与韩艺之间存在的困难不止萧无衣这一座大山。 正当她愣神间,忽觉脸颊被什么触碰了下,脸上那一抹嫣红甚至要快过她的反应,正准备狠狠瞪韩艺一眼,哪知手又被她握住了。 韩艺拉着她的光滑细腻素手,嘻嘻道:“大伯让我好生爱护你,莫要让你受委屈了。”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迅速的抽回手来,道:“你休要瞒我,我知道大伯找你去定是因为萧家的事。” “是这样的没错啊!我就是向大伯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韩艺嘿嘿道:“牡丹,你就不要打主意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除非我死了。” 元牡丹心头一震,心中是喜忧参半,道:“你可别说得好听,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韩艺笑道:“又能有多复杂,你是我妻子,无衣也是我妻子,就是这么简单,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谁也不能改变的,我不想将事情再复杂化了。”说话间,他那只老千的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拉着元牡丹的玉手,就在元牡丹反应的瞬间,他用用力往怀里一拉。 “啊!” 元牡丹轻呼一声,直接坐在了韩艺的怀里,急道:“你干什么,快些放开我。”浑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会功夫的,而且韩艺不是她的对手。 韩艺紧紧抱着她,岂容她轻易挣脱,见她完美无瑕的肌肤白里透着红,仿佛吹弹可破,更增娇艳,笑嘻嘻道:“牡丹,你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秘方,要是有的话,可别藏着掖着,咱们弄个护肤产品,赚一笔大的。” 元牡丹心中莫名一喜,红晕上脸,道:“什么秘方,我生来就是如此。” 韩艺直点头道:“对对对,我妻子是天生丽质,哪里用得上那些玩意,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元牡丹听得左一声妻子,右一声妻子,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欢喜,白了他一眼,更显妩媚,道:“你莫要尽捡好听的说,你和无衣的事刚一传出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若是---。” 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 韩艺和萧无衣的事闹得是满城风雨,要是她在插上一脚,她真的不敢想象。 韩艺呵呵道:“你未免也太小看你夫君了,闹得满城风雨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我大获全胜。什么礼法,什么制度,纯粹是瞎忽悠人的,不管是世上最为尊贵的皇室,还是最重礼法的山东士族,我随随便便都能说出几件见不得人的事,由此可见,是好是坏,还得用实力来说话。” 元牡丹非常鄙夷瞥了韩艺一眼,道:“人家做见不得的人事,你就要做更加见不得人的事,这是什么道理,若人人如你这般,那人间只怕会变成炼狱。” “没有这么严重吧!” 韩艺郁闷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问题就在于这年头的爱情,必须要用建立在实力上面,没有实力,白得也会变成黑的,有实力的,黑的也会变成白的,我不是要将白得变成黑的,而是阻止白的变成黑的。如果当初那万二有我这手段,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元牡丹听得黛眉一皱,不禁想起自己的结拜大姐,一时间,心中是百感交集,她们三姐妹始终没有逃过一个“情”字,其实她也明白问题所在,就是她们三人都非常的自我,不愿受人摆布,因此她在最初的时候,选择压抑自己,服从的家族的命令,嫁给了独孤先略,可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而且,她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 要说韩艺下流,外面哪个玩跨子弟玩过的女人不比韩艺多,都还是来的,别说外人了,元杰、元烈虎都是出了名的风流,尤其是元杰,江淮地区产美女,幸福的要命,相比起来,韩艺简直就是弱爆了,拢共才三个女人,还弄得他苦不堪言,当然,只算今生,不算前世,韩艺上辈子跟他们也是一个德行,玩过的女人太多了,但也可以说是他被很多女人玩过,毕竟他从未勾搭过良家妇女,其实韩艺真正纠结的还在于他自己的性格。 话说回来,皇帝的三宫九院,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凭什么皇帝能够这样,说白了,就是皇帝实力最大。 要说这韩艺的出身就还不如那万二,而萧无衣比那崔大姐还要尊贵一些,一般情况下,萧家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但是萧家不但答应下这门婚事,而且对于韩艺那相当看重,这可不是韩艺感动了他们,而是用实力征服了他们。 韩艺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实力,纵使我们都不愿,你与无衣恐怕也会离我而去,但是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元牡丹幽幽一叹道:“你说得倒是轻松,只怕是难于上青天啊!” “你说得不错!”韩艺重重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其实就算十个许敬宗,我也未放在眼里,我唯一害怕的只有一个人。” 元牡丹好奇道:“谁?” 韩艺道:“此人拥有绝色容颜,傲人的身材---?” “女人?” “嗯。” 韩艺点点头道:“不但如此,她还身怀一种名为黯然掌的功法。” “黯然掌?” 元牡丹听得怪玄乎的。 韩艺嗯了一声,道:“此功法甚是了得,其精妙之处,不在掌上,而是在脸上,修得此功法,时时刻刻黯然在脸,我远远望着她,就觉得万分亏欠她了,我若开口,她便委屈,我若动手,她便哭脸,软硬不吃,这叫我如何下得了手啊!” 元牡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是谁来,道:“你是骗我的吧?” “骗你是小狗。” 韩艺叹道:“我费尽心力对付她半年,结果,我也炼成了这黯然掌,见人就黯然,就问你怕不怕。哦,还有一点,此人甚软,坐在腿上,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感到非常舒适。” 元牡丹愣了片刻,霎时间,脸红如霞,拧着身子拍了下韩艺的胸膛,好气好笑道:“你竟这般说我,真是太可恶了。” 韩艺嘻嘻一笑,道:“但我说的是实话呀,我花在你身上的心思,比花在许敬宗身上要多得多,哎哟,这话千万别让许敬宗知道,不然他非得气得吐血。” 元牡丹抿了抿唇,随即又哼道:“我可没让你思在我身上。” 韩艺又是一叹,道:“你有所不知呀,此人还有一门功夫,唤作吸心,我的心都给她吸走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懒得和你说瞎扯。” 韩艺一胡扯,元牡丹就敌不过了,起身要走。 韩艺却紧紧抱住她的细腰,道:“让我在抱我一会。” 元牡丹一怔,见他那渴望的眼神,话都到嘴边上了,却说不出口,红着脸道:“那你不准再胡说八道。” 韩艺点点头,突然扬起头在她嘴边上亲吻了下,嘻嘻道:“这就当做是赔罪吧!” 元牡丹脸颊酡红,犹如那盛开的牡丹花,娇艳无比,好气好笑,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牡丹,上回我不是让你帮我找一些绝对信得过的儒生么?” 元牡丹点点头道:“早已经找好了,你要作甚?” 韩艺哦了一声,道:“倒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想做孔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第八百六十六章 这不是开玩笑 爱吹牛的,元牡丹见过不少,其中杨蒙浩那是代表性的,但是能够像韩艺这般将一个如此大的牛皮吹得这么轻描淡写的,元牡丹还真是第一回见,不禁呆呆望着韩艺。 韩艺嘿嘿道:“怎么?是不是越看觉得我越帅。” 元牡丹一怔,当即一阵无语,道:“你还真是口不择言,竟敢这般羞辱圣人。” “羞辱?” 韩艺一翻白眼,道:“我看是你在羞辱我吧,孔子为何成为圣人,不就是因为他忽悠么,他能够从齐鲁之地忽悠成为圣人,我韩艺为何就不行。” 元牡丹吃惊道:“你难道还是认真的?”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认真的,一百年后,百姓家里挂的可就是我韩艺的画像了。” 这真是天方夜谭。 元牡丹觉得这个话题根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正当这时,忽响起一阵敲门声。 元牡丹条件反射似得从韩艺怀里弹了起来,满面羞红。 韩艺就喜欢看元牡丹害羞的样子,促狭一笑,又听得外面有人说道:“姑父,你在么?” 是元杰的声音。 韩艺道:“在了,有事么?” “姑父,姑姑在么?” “在。” “那你能否出来一下。” “呃。” 韩艺瞧了眼元牡丹,元牡丹淡淡道:“我先回屋了。” 她不是一个非常八卦的女人。 这个元杰,能不能把话说得隐晦一些,搞得我跟他好像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韩艺一阵郁闷,站起身来,来到门前打开门,只见元杰贼头贼脑的站在门前,问道:“什么事?” 元杰先是往院里瞄了两眼,嘻嘻笑道:“姑父,我今晚打算弄一个宴会,你来么?” 韩艺没好气道:“吃个饭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啊!” “哪能光吃饭啊!” 元杰眼眸一转,嘿嘿直笑道:“最近我府上来了一批江淮美小娘子,啧啧,个个都是温婉动人,才貌双全,最近咱们可都累坏了,快活快活一下也好。” 靠!原来是******.乱呀。 韩艺眼中一亮,道:“你们经常搞这种宴会么?” 元杰道:“我们一般一年就聚一次,哪能经常开啊!” 这倒也是!韩艺那一颗浪子的心开始跳动起来,毋庸置疑,他喜欢那种氛围。 元杰嘿嘿道:“姑父,你有兴趣没?” 兴趣当然有啊,但是——!韩艺思前想后,才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元杰急道:“你别扫兴呀,我可是特地来请你的。莫不是你害怕我姑姑,还是云城郡主?”说到后面,他挑了挑眉毛。 韩艺哼道:“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一家之主,岂会怕自家婆娘。你难道没有就见过你姑姑么?” 元杰错愕道:“当然见过啊” 韩艺道:“你见过你还问,你姑姑都美成这样了,一般女子哪能入我法眼。” 元杰摆摆手,颇有大家风范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女子千娇百媚,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妙处,岂能以一美断之。” 你当我不知道么,问题是现在我都还在考察期,你这时候叫我去,你不是害我么。韩艺道:“下回吧,这回我真的有些事要处理,实在是没有空。” 元杰鄙夷道:“姑父,你这人真是没劲,玩玩而已。” “机会有的是,今儿就算了吧。” 韩艺心中却是万分遗憾,心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这一直以来都是我教训别人的话,没想到这种情况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元杰十分扫兴道:“既然姑父有事,那就下回再约吧,我先回去养精蓄锐了。” “养精蓄锐?” 韩艺摇摇头道:“年纪轻轻的就得养精蓄锐了,真是没出息,本人一直都是随性而起。” 元杰狐疑的瞧了眼韩艺,显然不信他的鬼话,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回到屋中,元牡丹正捧着一杯热茶,一边品着,一边看着桌上的资料,见到他来了,又低头看资料。 韩艺坐了下来,好奇道:“你为何不问元杰找我干什么?” 元牡丹道:“他找你干什么?” “呃。” 韩艺一阵无语,元牡丹和萧无衣真是两个极端,如果是萧无衣的话,方才铁定躲在那里偷听,可元牡丹连问都不想问,索然无味道:“他说他今晚弄个宴会,请我去参加。” 元牡丹问道:“那你去么?” 韩艺道:“如果只是吃个便饭,那我倒是无所谓,呃不过我也不会去,毕竟我还想跟你吃烛光晚餐,更加可恨的是,元杰那厮竟然还找来好些个江淮女子,你知道我这么专一的男人,怎么可能去参加那种宴会,我非常果断的拒绝了。” “嗯。” “嗯?” 韩艺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元牡丹道:“我知道了。” 韩艺吃惊道:“难道你不批评他们那种下流的行为吗?” 元牡丹道:“这是他们的事,我也管不着。” 韩艺试探道:“那要是我去的话——?” 元牡丹道:“你去就是了。” “真的假的?” 韩艺不敢置信道。 元牡丹道:“你为何恁地问?” 韩艺道:“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他还请好些个江淮女子,据说个个是妖艳诱人,你难道真放心我去?” 元牡丹道:“你若想去,我能阻止一回,也不可能回回都能阻止,你若不想去,那我就更加不需要说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问。” “你真开明。” 韩艺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心想,要是换成无衣的话,元杰如今恐怕已经成猪头了。 但是在他眼里,元牡丹这不是纵容,而是欲擒故纵,因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元牡丹忽然站起身来,道:“我得去花园一趟。” 韩艺本想一起去的,可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做,道:“那行,你先去吧,顺便叫人弄些笔墨纸砚来。” “笔墨纸砚?” 元牡丹惊讶的望着韩艺。 “你这是什么眼神。” 韩艺觉得被侮辱了,道:“我也是可以玩墨水的。” 元牡丹一怔,点点头,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 “好歹我也是要成为孔子的男人啊!” 韩艺摇着头,各种不服。 一个时辰过后。 元牡丹擦着额头上的香汗来到屋内,这一间屋,顿时噗嗤一笑。 韩艺抬起头来,道:“你回来了。” 元牡丹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出去一趟,就跟个傻婆娘似得。韩艺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愣,先一愣,是因为元牡丹的笑声,而后一愣,则是因为元牡丹那猛烈起伏的双胸,不禁吞咽一口,开始绞尽脑汁回忆那晚的缠绵,可惜是一片空白,只有第二日早上那一抹香艳,深深印在脑海里。 元牡丹忽然也注意到韩艺那炙热的目光,不禁红晕上脸,黛眉稍皱,嗔怪道:“你看什么?” 韩艺一怔,嘿嘿道:“你又笑什么?” 元牡丹抿了抿唇,道:“你自个不会去照镜子么?” “照镜子?” 韩艺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元牡丹又是噗嗤一笑。 韩艺突然意识到什么了,看了眼自己的手,只见手上满是墨水,他一个很少用毛笔的人,基本每回写,都弄得自己一身一墨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说他写得太投入了一点,嘴上却道:“看你今后还敢鄙视我玩不来墨水不,我玩起来自己都感到害怕哦!” “言之有理。” 元牡丹抿唇一笑,又道:“你还是去洗把脸吧。” “等会再去,我这都还没有写完了。” “你这是在写什么?” “第二期大唐日报。” 韩艺招着手道:“你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字。” 元牡丹走了过去,坐在韩艺边上一看,当即抿唇一笑,道:“你应该说有没有对的。” 拜托!我这是简体字好不,没文化真可怕!韩艺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道:“等会你帮我改改。” 元牡丹却是没有理他,突然拿起那张纸来,认真的看了起来,黛眉稍稍皱起,过得好半响,她突然回过头来,望着韩艺道:“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韩艺耸耸肩道:“正如你想的那样,我打算跟崔卢郑王斗斗法。” 元牡丹美目一睁,道:“你——你不要命了。” 韩艺没好气道:“这跟要不要命有什么关系,崔卢郑王而已,有何惧哉?” 有何惧哉?元牡丹不可置信道:“崔卢郑王的实力,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你凭什么跟他们去斗?” 韩艺道:“你们总是说崔卢郑王厉害,那你具体说说,崔卢郑王究竟厉害在哪里?” 元牡丹道:“崔卢郑王乃是天下士族之首,哪怕是在朝中,都拥有极高的名望,房相、魏公遇见他们家族的人,都得躬身行礼,天下百姓都须得仰视他们,你凭什么去跟人家斗。” 韩艺呵呵道:“说来说去,他们也就是一个名望,可是名望这东西,说穿了,有个球用啊。要是在两百多年前,我尚且还惧怕他们三分,那只是因为他们割据一方,有着自己完善的经济、教育体系,但是自从均田制兴起之后,军权完全归朝廷所有,崔卢郑王当中许多是家道中落,只不过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士族强大在于割据一方,但是经过几番动乱,他们势力受损,再加上均田制的兴起,农民有了土地,而且农民就是兵,此消彼长,他们的实力已经远不如前了。 元牡丹道:“崔卢郑王之所以能够存活数百年,自然有他的道理,百姓们争相效仿他们的礼法、门风,他们的学生遍布朝中上下,虽然他们的势力远不如前,但是他们还是拥有大量的土地,家中农奴多不胜数,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韩艺道:“这我知道,朝中势力姑且不论,他们势力再大,能够大得过太尉么?能大得过陛下么,他们早已经是外强中干,因此我只需要名望、经济上击败他们,就能够彻底摧毁他们,不是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不破不立 元牡丹见韩艺真不像是在闹着玩,而是铁了心要与崔卢郑王作对,不禁好奇道:“这大唐日报不就是你与四大家族合作办的么,为何你突然要与他们翻脸?” 韩艺摇摇头道:“不是我要与他们翻脸,而是他们压根就看不起我。” 元牡丹眼睑稍稍低垂,关于这一点,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韩艺轻轻一笑,道:“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他们,他们这么一来,也让我彻底明白了现实,士庶天隔,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以及尊重,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再去讨好他们。” 元牡丹道:“即便如此,你也无须与他们为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与他们为敌,不是我要针对他们,看不起我的人多得是,你见我可有一一去找他们算账,人是为自己而活,所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话又从何说起?” “倘若我只是扬州的一个田舍儿,那我自然不会去跟他们争,但我如今已经身处在朝堂上,并且卷入各个阶级的斗争当中,我必须迎难而上,否则的话,恐怕会遭灭顶之灾。” 韩艺不由得苦笑一声,道:“但是我的出身始终是一个问题,我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因此我打算自成一派。” “自成一派?” “嗯。” 韩艺点点头,道:“融合百家,根据当今局势,提出新的思想和主张。常言道,不破不立。因此我第一步就是要打破他们的旧的习俗,由此引出我的新思想。发起与山东士族的斗争,完全就是为了追求我自身的利益,与山东士族无关,只有斗争才会进步,才会有新的东西出来,没有什么比踩着山东士族上位更加引人注目。” 元牡丹呆若木鸡,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野心这么大,前面他说他成为孔子,她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根本就没有在意,可是如今看来,韩艺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的。道:“但——但是你一个人如何去挑战四大家族?你可别小觑了他们,即便如今是四大家族最为虚弱的时候,但他们家族还是人才济济,不容小觑。” 韩艺笑道:“你这话没有说,但凡事都有两面,家族庞大,总有那么几个聪明人,但是我相信蠢人一定要比聪明人多,坏人一定好人要多,一旦我发起攻击,外表光鲜亮丽的四大家族,必定会变得满目疮痍,而我只是一个人,他们能够攻击我的手段也就屈指可数。只要我能够将他们拖入我的节奏当中,他们必败无疑。 另外,不论阶级、恩怨,我与他们迟早也有一战。你前面也说了,他们拥有着广阔的田地和农奴,而我们的作坊起来之后,必定会他们那种生产规模产生极大的冲击,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阻止我的,但是在商业中,四大家族加在一起也不够我塞牙缝的。” 元牡丹皱眉道:“这你可就错了,不光是四大家族,天下贵族皆是如此,如果我们在耕地上攻击四大家族,等于是与天下贵族为敌。” “这是不可能的。” 韩艺微微一笑,道:“商人也好,地主也罢,追求的是利益,我们的崛起,一定会伤害到一部分人,但同时也会造福另一部分,没有任何一个商人会与天下人为敌,即便他想,他也做不到,道理很简单,商人是以利益为首,而利益是属于群体的,而不是个人。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元家跟着我一块卷入其中,元家只会是获利的那一方。” 元牡丹心中稍稍有些感动,微笑道:“纵使你想,也难以成功的,我大伯他们活了几十年,兴许做买不如你,但是这人情世故,怕是你远不如他们。” 说着,她轻轻一叹,道:“我始终觉得你太冒进了一些,就跟南进计划一样,以你现在的势力,去挑战四大家族,实在是太冒险了。” 她不是保守派,她是革新派,但是她的计划永远是步步为营,宁可退一步,也绝不愿冒进一步。 换作是萧无衣的话,虽然也会担忧,但是肯定会支持韩艺这么干,萧无衣本身也是这么一个人。 韩艺道:“你方才也说了崔卢郑王有着数百年的底蕴,焉能一语击破,这是一场持久战,跟南进计划一样,如果要形容我与四大家族的关系,我认为可以用夫妻关系来形容。” “夫妻关系?” 元牡丹微微一愣。 韩艺笑道:“因为我们谁也无法离开谁。” 元牡丹越听越困惑了。 韩艺也没有细说,因为他也说不清楚,高深一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然而,元牡丹不知道的是,其实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想要阻止也为时已晚,后悔都来不及了。 光从那什么拒绝的权力,就已经触犯到了士族的逆鳞。 因为士族是非常注重礼法的,礼法要求的是顺从,是教化,韩艺提出来的主张是拒绝,是自由,这完全就是与儒家思想截然相反的一种主张。还是那句话,“信而好古”,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延续数百年的思想,已经是客观存在的东西,是士族,甚至天下人都非常推崇的,韩艺现在是要打破这个规矩,这等于是在挖士族的根,士族当然不会答应。 另外,韩艺提出的尚贤思想,虽是儒家精神,但要真是这样做的话,就破坏了尚姓的传统,不管你姓崔,还是姓吹,只要你德才兼备,为国家做出贡献,那你就值得人尊敬,反之,就没啥好值得尊敬的,这同样也是在挖士族的根。 必须组织,因此各大士族已经开始活动起来,并且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达成了“抗韩同盟”,几乎长安大姓人家都加入此同盟,当然,大姓人家指的是姓氏尊贵,多半没有在朝中担任官员,其实官员也没有几个参与进来,像许敬宗、李义府他们都没有参加,显然大家都在避免将此事演变成朝堂上的斗争,因为一旦将李治拉下水,那除了李治外,谁也无法控制了,而韩艺又是李治的心腹。 这令人很惊讶,纵使韩艺又万般不是,但韩艺只是一个田舍儿出身的五小官,名望也就那样,不至于让这么多大士族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人,这真是太夸张了,甚至于不少人都主动加入进来。 但事实就是如此。 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人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崔卢郑王带头,因为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韩艺针对也是他们。 崔卢郑王一些大学问家纷纷出山,召集弟子,开始开场论道,弄的跟传销似得,抨击韩艺,出身贫寒,还不自爱,妄谈礼法,若仍由他这么下去的,礼乐必将崩坏,到时天下必将大乱。 反正说得好像若是不赶紧阻止韩艺,大唐就要步周朝的后尘,这韩艺就是男版的褒姒,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应该拖出去凌迟处死。 然后,郑伯隅、崔偲、卢秋子等人又站出来,说深受韩艺蒙骗,以为他是要帮助儒家,其实是为了贪图利益,总之,就是推翻自己前面说过一切,大肆抨击韩艺主张的格物致知精神,韩艺那些玩意,都是一些假学说。 又说韩艺既是商人,又是官员,有违朝廷制度,应该革除韩艺的官职。还有就是说韩艺囤积纸墨,为求私利,不顾国家大利,乃大大奸商一个,无德无能,凭什么做官。还有什么当初韩艺利用歌妓装疯傻抢夺北巷地盘,这是没有证据的,但是这些士大夫们说话一般都是闭着眼睛说的。 更加搞笑的说法,就是说韩艺之所以提出拒绝的权力,主要是因为帮熊弟想娶崔莹莹。 但凡能够攻击韩艺的,甭管有没有证据,先嚷出来再说。 除此之外,各大士族联手排斥兰陵萧氏,抨击兰陵萧氏与下贱的田舍儿通婚,血脉不再尊贵,自甘**,不再是士族。这在当代而言,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刘禹锡的一句诗就很好的阐述了这一个现象,“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也就是说,贵族与庶族联姻就不再尊贵了。 他们还拿起了许敬宗的观点,只是稍作改变,说萧家内部本不答应这门婚事,只是为求自保,才应允了这门婚事。 因为韩艺田舍儿一个,朝中没有任何党羽,而且都是敌人,又是五小官,已经是非常寒酸的,但又有皇帝保他,动又动不了他,唯一跟他有关系的就只有兰陵萧氏了,不找兰陵萧氏找谁。 兰陵萧氏也是倒霉倒到家,这一年之内,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前面萧淑妃,后又有韩艺,挺无辜的一群人,只能说这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很快,萧钜就率先英勇就义了,虽说没有人上奏去弹劾他,但总是排挤他,背地里说他的坏话,不跟他说话,这如何还待得下去,于是就跟李治请了个长假,回家休养去了。 萧钧他们也是如此。 兰陵萧氏的势力仿佛之间就变得荡然无存。 这比当初许敬宗抨击他们还要严重一些。 真是全方面围歼韩艺,攻势如排山倒海一般。 但是唯独没有人攻击北巷,没有再将此事扯到买上去了,让大家别去北巷买东西,一来这些士族不屑于谈买。二来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结果到头来都是弄得自己灰头土脸,他们觉得拿着商业去对付韩艺,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干脆就不提这一方面。:求订阅,求打赏,求,求月票……(~^~) ... 第八百六十八章 富贵险中求 皇宫! “呼——!” 李治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寝宫。 武媚娘见罢,忙上前帮李治取下御寒的披风,关切道:“陛下,这朝政之事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你可得注意身子啊!” “要是朝政之事那就好了。” 李治苦笑一声,摇摇头,将一份奏章递给武媚娘。 武媚娘微微一愣,接过来,打开一看,满篇的大道理,引经据典,请求李治收回那拒绝的权力,如果不收回的话,天下都会大乱。 李治摇头叹道:“你看到的只是朕从数十道奏章中随便拿来的一道。” “这么多?”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陛下已经非常慎重了,还需要正当的理由,才能行使这拒绝的权力,另外,这些士族家里门风严谨,他们的子女多半不会受其影响,这点点小事,为何他们会如此兴师动众?” 李治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他们这些士族以前是凭借着功业显著,才跻身士族行列的,但是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凭借的就是那优美的门风,严谨的礼法,获得他人的推崇,任何事一旦触动礼法,就等于伤害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如果这一回他们不阻止下来的话,就会有第二回,第三回。兴许你还不知道,现在各大士族已经联合在一起对付韩艺,兰陵萧氏是损失惨重啊。” 武媚娘听得很是不悦,道:“他们未免太欺人太甚了。”说着她又透着一丝担忧道:“陛下,你打算怎么做呢?” 李治道:“此事朕与韩艺已经有言在先,朕不会参与其中,这礼法之事,朕也有颇多顾虑,朕暂时还不会收回那拒绝的权力,且看看再说吧。” 其实这些奏章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中枢大臣都没有开口,只是下面一些儒生出身的官员上奏,李治并未感到太大的压力,当然不需要急着处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可是韩艺一人,就如何敌得过这么多士族?” 李治叹道:“我想他事先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如果他没有把握,他也不会这么做。” 其实他们二人也烦那些大士族懂不懂就用礼法来教育别人,好像全天下就他们家懂礼法似得,当初废王立武,那些士族对他们也是颇有微词,可要命的是,百姓、士子都推崇他们的礼法,李治也不喜欢他们的名望凌驾于皇权至上。 已是二更天,萧家却还是灯火通明。 只见大堂内坐满了人,个个黑着脸,一脸的怨气。 “贤婿,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锐郁闷的看着韩艺,他都不太好意思帮韩艺说话了,因为自从韩艺来萧家,那是一事接着一事,就没有断过,而且一事大过一事,这一回倒好,直接伤及整个兰陵萧氏。 韩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丈人,我也不想这么做,问题是许敬宗他们暗中搞鬼,将舆论引向山东士族,其实在那日上朝前,我就跟郑伯隅等人见过面,当时就已经闹翻了,我这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萧钜听着气不打一处来,道:“可是你凭什么去跟郑伯隅他们闹,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士子心中可是有极高的名望,你跟他们斗,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你当时应该选择退一步啊!” 韩艺道:“大伯,我也想退啊,但如果我要退的话,岂不是自打嘴脸,倒是许敬宗他们便可以倒打一耙,萧家还是得吃苦。” 萧鄯道:“只要陛下没有这念头,许敬宗他们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你这一下将所有的士族都给得罪了,而且你那一番话对我们萧家也不利,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那么做?” 韩艺立刻道:“二伯,我这么做,恰恰就是为了萧家。” 萧鄯皱眉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二伯,时代在变,但是天下士族还在用以前的方式活着,这如何能行。你看看崔卢郑王以及咱们萧家在两晋时代那是何等威风,可是自隋唐以来,又出了几个宰相,几个大将军?据我所知,我大唐也就是无衣爷爷一人,更多士族只能依靠联姻的手段,去维持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这绝非长久之计啊!所以时代在变,士族也应该进行改变,否则必将会被淘汰。” 萧钧倒不是很急,因为毕竟李治是站在韩艺这边的,只要皇帝偏向那边,这结果就犹未可知,若有所思道:“那依你的意思?” 韩艺笑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应该忘记兰陵萧氏的荣耀和过去,奋发图强,凭借萧家深厚文化底蕴,以德才入朝,这样才会得到陛下的重用。我在朝上说推崇贤者居之,但其实一直以来,先帝与陛下都想这么做的,虽说如今官宦子弟还能世袭在朝中当官,但是又有几个能够进入中枢机构,一般的还都是给予闲职。真正的掌权的大臣凭借的都是能力,而不是姓氏。我敢肯定将来陛下一定会大力推动科举制,因为这是必然的。” 萧锐稍稍点头,对此他是深有感触。 他也是世袭他父亲萧瑀的宋国公,虽然他的官阶挺高的,但没啥实权,当今的中枢大臣虽然也都是出自官宦世家的,但也只是因为家世好,教育的好,确实有能力,不是全凭父母才爬上这个位子的,其中就没有一个崔卢郑王,甚至于出身大士族都少,也就是说明,选官早已经不以姓氏为重,而是能者居之。当然,其中有不少是跟崔卢郑王联姻的。 萧钜道:“这些先不提,关键是如何度过现在这一难关?” “这在我眼里,这不是难关,反倒是一个契机。” 韩艺自信一笑,道:“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我都还没有出手,大伯,老丈人,你们不需要慌乱,我有办法收拾他们,非但如此,我还要让兰陵萧氏成为这一次最大的受益者。大伯,你们不妨想想,如今阵营已经划分非常清楚了,兰陵萧氏独自一边,其余的士族是一边的,也就是说,一旦我获胜了,兰陵萧氏就会一跃成为第一士族,俗话说得好,这富贵险中求吗。” 光听着是挺动心的,但想想目前的局势,心还是凉的。 萧锐道:“韩艺你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给你大伯他们听听。” 韩艺道:“老丈人见谅,并非小婿不愿意说,只是这事说是说不清楚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需要兰陵萧氏得支持。” 萧锐皱眉道:“如何支持?” 韩艺道:“推崇尚贤之风。” 萧钜他们听得面色各异,他们也是名震一时的大士族呀,推崇尚贤之风的话,那兰陵萧氏的光环都将会褪去。 韩艺道:“各位长辈,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如果你们愿意这么做,你们的名望只会涨不会降,道理也很简单,名望不是士族给予的,也不是陛下给予的,而是百姓给予的,推崇尚贤之风,等于就是给予寒门和百姓机会,他们当然会感激你们。 可是机会不是给了就能把握住的,寒门从一出生就落后于士族,而尚贤重在贤德之上,在这一点上萧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又能博得百姓的敬重,还能增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可谓是一举数得。” 一干长者面面相觑。 没有思考多久,萧钜就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关键他们似乎也没有退路了,因为他们在各个方面都受到其他士族的排挤,韩艺似乎又不愿求和,那么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着韩艺一块干。 “在我大唐日报上刊登文章。” 韩艺笑道:“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士族的功与过。” “士族的功与过?” 众人为之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好比说咱们兰陵萧氏,兰陵萧氏的荣耀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一代代英明的贤者积累起来的,是先有祖宗的贤德、功业,才有今日的兰陵萧氏,这就是功,过就是反过来说,也就是贤德不在,荣耀不在,由此切入推崇尚贤之风,并且自我反省,表示士族的每况愈下,主要在于自身不努力,另外我听说南朝的士族子弟,生而富贵,遂不思进取,纵情声色,穷奢极欲,以至于南朝灭亡,这血一般的教训历历在目啊!” 说着,他见萧钜等人还有一些犹豫,心里也清楚,南梁王朝就是他们萧家建立的,灭亡当然是他们萧家的错,这推都推不了,可问题是怎么能揭自己的伤疤,于是又道:“退一万步说,即便咱们不这么做,那些大士族也将兰陵萧氏骂的狗血淋头,还不如拉他们下水,猛烈抨击士族的内部的腐朽。” 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赞成。 现在兰陵萧氏都已经快要被排挤到士族之外了,他们心里很是窝火呀,惹你们的是韩艺,你不冲着他去,反而冲着我们来,当真我们好欺负么,是你们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们不义。 萧钜自告奋勇,要亲自操笔。 这原本开会的目的,是要问责韩艺,批评韩艺,顺便让韩艺想办法解决这事,可是结果他们却都被韩艺忽悠了,坚定的跟着韩艺一块干。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 第八百六十九章 发达了 与萧钜他们会谈完之后,已经是三更天了,韩艺略显疲惫的回到屋内。 此事屋内还是灯火通明,萧无衣虽然行事只凭一己好恶,又非常冲动,但可不蠢,她出身士族,太了解士族了,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哪里睡得着,见韩艺回来了,急忙上前问道:“你们谈得如何?” 韩艺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来到榻前坐下,才道:“你大伯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我想你们萧家肯定都非常痛恨我这位女婿,我给萧家带来的只有麻烦。” 萧无衣稍稍松了口气,她最在乎的事,就是怕韩艺跟她家人闹翻,那她真就左右不是人,抿唇笑道:“你知道便好。” 韩艺呵呵道:“你竟还笑得出声来,莫不是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谁说的。” 萧无衣轻轻哼了一声,道:“只是自我在长安与你相见之后,我已经做好应付任何困难的准备,你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面对这些士族,我萧无衣要么就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要么就堂堂正正的活着,委曲求全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夫君,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我支持你。” 她就受不得半点欺负,她不太想韩艺跟武士彟亦或者其他寒门一样,战战兢兢,弯着腰做人,只是她也明白这是韩艺面前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以前韩艺低调做人,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韩艺准备大干一场,她是欣喜若狂,别怂,就是干。 韩艺略显好奇道:“难道你就不怕我输了,会连累你们萧家?” 萧无衣摇摇头道:“既然是陛下允许你这么干,那他自然会保护你,至少不会让你丢了性命,而你肯定会保护我们萧家,只要不丢性命,荣华富贵,我都不在乎。而且,我相信你会赢的?” 韩艺道:“为什么?” 萧无衣笑道:“为什么我要去相信你会输?我希望你赢啊!”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嘴角一扬道:“这一战对我而言至关重要,我所有的资本都将投入其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能输,我也不会输。” 萧无衣听得愣了愣,轻声道:“韩艺。” 韩艺转过头来,见萧无衣略显担忧的望着自己,“怎么呢?” 萧无衣道:“我不想你将输赢看得太重,如果你将这些名与利看得太重,纵使你赢了全局,也会输了自己,我干爷爷常说,男子汉当顶天立地,拿得起,放得下。” 韩艺听得一怔,思忖半响,点了点头,笑道:“是呀,追求心中的梦想,固然是对的,但是过于执着去追求梦想,那么纵使最终完成了梦想,恐怕也并不是最初的梦想,过程,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尽情投入其中,去享受这一切。” 萧无衣欣喜的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就最好了。” 韩艺呵呵道:“这也得有你这位贤妻在旁边点醒啊!我突然明白为何世人要娶大士族的女人的了,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萧无衣笑道:“那是自然,我可告诉你,贵族的女儿远胜于男儿。” 韩艺点点头道:“有道理,你的确比萧晓强多了。” 萧无衣呸了一声,道:“去!竟拿我跟那小子比,你是在侮辱我么?” “哇!好歹他也是你亲弟弟,而且又这么像。” “你说什么?” 萧无衣那张绝色的脸渐渐变得阴沉起来,这是变身女魔头的前兆。 “我想我有点累了,我先去洗个澡来。” 韩艺赶紧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两步,他突然回过头来,道:“要不一起——得,当我没说。” 浴房内。 熟悉的屏风周边弥漫着熟悉的热气。 “天啊!我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刚刚坐在浴桶里面的韩艺,猛然想起,自己发过誓要换个地方洗,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可怕,被人闯入的几率高的吓人。“如今正值关键时期,凡事都得讨个喜,要不换个地方?算了,算了,这又不是电热水器,换一回忒也麻烦了,我还就不信了,回回都得被人闯入。” 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轻响。 靠!不会这么邪门吧! 韩艺不但不害怕,反而一肚子怒火,张嘴就骂道:“你们这些个混蛋,你们不厌我都厌了,我不管你是谁,立刻给我滚出去。” 听得屏风上后面有人轻轻一哼,道:“滚就滚,谁稀罕了。” 这——这不是无衣的声音么,我难道听错么了! 韩艺先是一喜,随即急忙道:“娘子,莫走,莫走!”女王终于光临浴室了,这如何能够让她走,说话间,韩艺急急起身,也不知道他是以为自己还是一米八几的身高,还是以为自己是坐在脚盆里面,总之他急得抬脚就往外面跨。 于是乎,悲剧一幕发生了! 砰! “哎哟!” 只见韩艺整个人倒挂在木桶上,一手撑着地,两只脚蹦跶着,光溜溜的屁股上就挂着一块白布,但还是露出小半边来。 “咯咯!” 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韩艺艰难的的扬起头来,透过层层热气,隐隐只见一道倩影站在屏风边上掩唇直笑。道:“你先别笑呀,快些过来扶我,我快要扛不住了。” 他这个动作是相当高难度的,想要自己起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活该你。你没有听过色字头上一把刀。” 萧无衣可爱看韩艺出糗了。 你这婆娘,待会我要你好看!韩艺心里愤愤不平,可是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无衣女侠,我错了,你快些过来扶我一把啊,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咯咯!” 伴随着一笑幸灾乐祸的笑声,热气突然流动起来,模糊不清的倩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见萧无衣一头乌黑的如云秀发高高挽起,高贵典雅,秀丽的螓首下露出一段粉嫩修长的玉颈。一身雪白飘柔、薄如蝉翼的睡袍将她那挺突俏耸的****和纤细小巧的柳腰紧紧的包裹起来,一双挺拔的乳峰高耸入云,紧束的纤腰,高起的隆臀,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叫人浮想联翩,再加上嘴角那一抹坏坏的笑意,真是典雅之中带有三分妩媚,高贵之中带有六分邪气。 让人的不由得惊叹,这女人有毒啊! 这是我老婆!韩艺心中一阵自豪,双目一睁,精芒狂闪,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只见他身形慢慢变正,缓缓上升。 萧无衣眼见原本已是强弩之末的韩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不禁也是瞪大双眼,o着小嘴。 不行,我站起来,她说不定就跑了。韩艺突然眼眸一转,手臂一曲,身子下坠,“哎呦!” “小心!” 萧无衣惊呼一声,一步抢上,双手扶住韩艺的右肩,毕竟是习武之人,力气还是有的,将韩艺稳稳扶了起来。 韩艺还未站稳,突然一手揽住萧无衣纤细的腰肢,薄薄的睡袍都能他感觉的那一片细腻,稍稍一用力,将她那妙曼动人的胴体搂了过来,无比的柔软身体,搂在怀里的感觉十分的舒畅,尤其胸前的那对饱满的乳峰紧紧的压在他的胸膛,十足感受到那份惊人的弹力。 “啊!” 萧无衣惊呼一声,绝美的脸庞霎时间变得通红,气急道:“我好心扶你,你竟这般欺我,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忌惮老婆的武力,改用双手紧紧搂住她,嘿嘿道:“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若非你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这都是你自找的。”萧无衣微微喘着气,气呼呼道。 韩艺坏笑道:“我从来没有否认我心中没鬼呀,谁叫我妻子美得冒泡了。” 萧无衣听得心中又气又喜,轻轻哼了一声,将脸扬到另一边去了。 韩艺笑道:“无衣,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跟夫君我洗鸳鸯浴啊!” 萧无衣只觉脸颊火烧火烧的,呸了一声,道:“谁想跟你——我——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也还没有洗澡,路过这里,便来瞧瞧你有没有——睡睡着,怕你着凉。” 睡着? 韩艺听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没事,没事,你为什么来这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说着,他眼中精芒一闪,双手猛地一使劲。 “等下!” 萧无衣惊呼一声。 韩艺立刻道:“这没条件可谈的。” 萧无衣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可在韩艺眼里却是那么的妩媚诱人。 “我——我今日落在你手里,我认了。” 萧无衣扬了扬了嘴角,满面的悲壮之色,但语气中却又夹带着一丝丝委屈。 韩艺真怀疑她是演员班出身,又听她道:“但——但是你这里太脏了,我才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了,我让人在那边的浴室烧了水。”说到后面,她是声若蚊音,其意不言而喻。 同流合污?用真的贴切啊!韩艺狐疑的瞧了眼她一眼,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萧无衣突然一用力,立刻挣脱开来,立即退后两步,睁眼望着韩艺,不屑道:“我需要骗你么?” 可是她说完,突然发现韩艺呆若木鸡,双目死死的盯在自己胸前,下意识低头一看,原来她胸前早已经湿了,睡袍紧紧贴在肌肤上,将双峰凸显的雄伟壮观,她赶紧一手遮在胸前,“你这登徒浪子!”言罢,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韩艺猛地一怔,急急道:“娘子小心,莫要走光了,为夫现在就来为你保驾护航!” 听得哗啦一声水响,韩艺以惊人的弹跳跨出木桶来,都来不及擦身子,睡袍一裹,冲了出去,“今晚真是发达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七十章 斗而不破 “哪里还有一间浴房啊?糟糕!被骗了!” 韩艺裹着睡衣,站在漆黑的夜里,东张西望,夜风拂过,一阵寒意冻得他直哆嗦,但是腹间那一团****却还在熊熊燃烧着,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夹击下,他在夜里凌乱了。 忽听得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过来。 这少女韩艺认识,名叫裹儿,是无衣的贴身丫鬟。 裹儿见到韩艺这衣衫不整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躬身一礼,说道:“姑爷,这边请。” 韩艺那脸皮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轻咳一声,“带路!”一边走一边又问道:“府上有几间浴房?” 裹儿道:“回姑爷的话,一共有六间,老爷两间,少公子一间,无衣姐和姑爷两间。还有一间是待客用的。” “这么多!” 韩艺微微一惊。 行得片刻,来到一间亮着屋子前,裹儿手一伸,“姑爷请。” “是是是。” 韩艺下意识的伸手往怀里一伸,抹着那八块腹肌,有些尴尬,道:“今儿姑爷身手没有带钱,改日补上。” 裹儿道:“谢谢姑爷。” 别看无衣姐横行霸道,但是她的丫鬟却是知书达理,遇事不惊,呃关于这一点应该是无衣姐培养出来的。 韩艺怀着惊喜入得屋内,屋内气雾弥漫,还夹带着阵阵芳香,一张绣着兰花的屏风竖立在中间,韩艺仿佛看到了屏风后面的美景,迈着小步,悄悄的来到屏风边上,歪头一瞧,但见雾气最浓出,有着一大木桶,乌黑亮丽的秀发被雾气染湿了,闪闪发亮,虽然只有那修长美颈露在外面,但看上去,恰恰有着致命的诱惑。 “娘子!” 韩艺嘻嘻一笑,走了过去,衣服已经落地。 萧无衣轻轻哼了声。 哗啦一声水响,韩艺怀着激荡的心情入得木桶内,雾气流动见,一张绝色的脸庞若即若离,犹如置身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峰上,眼前这秀丽的轮廓仿佛集天地灵气而生,眉淡拂春山,双目凝秋水,透露出高贵端庄的气质,眼中一抹不屑,又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女王风姿,但脸上那一抹红晕,却透着女儿家的风情,高高盘起的乌黑秀发,衬得一双蕴含清澈智慧的明眸更加难以抗拒,如白玉般的皓齿引人心动。 这番美景,反而让韩艺心中邪念荡然无存,他伸出手来,将萧无衣拉了过来,四目凝视间,他深情款款的道:“无衣,我爱你。” 萧无衣原本以为这厮肯定会毛手毛脚的,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般坦诚相见时玩深情,真不按套路出牌,一时始料未及,毫无防备,不禁身心俱酔,眼中闪烁着泪花,含羞的嘤咛一声,秀美的螓首轻轻靠在韩艺肩上,在韩艺耳边轻声道:“我也爱你。” 这四个字简直激活了韩艺,一转头,便亲吻上了她娇艳、玉满清香的朱唇。 正当情到浓处,萧无衣突然螓首往后一扬,“等下!” 韩艺傻了,这还等得了么,双目充满困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含羞道:“韩艺,今后——今后你在——之前,你——你也得这么说。” 韩艺听得云里雾里,道:“说啥?” 萧无衣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哼道:“要是听不明白,就别碰我。” 这时候说这句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女人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别别别!让我想想。” 韩艺急得都快哭了,这你是要玩死我啊!不行我等冷静下来,什么之前,也得这么说?这是打一个字么?什么意思啊?过得片刻,他忽然眼中一亮,胸有成竹的将萧无衣抱了过来,笑嘻嘻道:“这可不行哦,我不跟你说个几十遍我爱你,我都会内疚到睡不着觉,绝对愧对苍天给予我的这份恩赐。” 萧无衣含羞一笑,往韩艺怀里钻了钻,红着脸道:“那也没有必要,我可没有这么霸道,只要在我想你说的时候说就行了。” 你想我说的时候说?我宁可一天说上一百遍啊!不亏是女魔头,这种要求都提得出来,不是成心要考验我的心理学么!韩艺心中一阵哭笑不得,一抹冷汗道:“了解!”大手开始在无衣的腰臀间扫荡,只觉阵阵火热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胸膛上。 火热的鼻息,朦胧的双眼,娇艳欲滴的红唇,韩艺再度亲吻了上去。 (很想继续写下去,但是真的不能再写了。) 大兴善寺。 “错了!错了!不下这里,不下这里。” 元鹫又在习惯性的违反规矩。 坐在他对面的崔平仲,望着满头大汗的元鹫,不由得一阵苦笑,因为这已经是元鹫悔的第三十八次棋了,要知道他们才下到中段,道:“元飞,你今日心境如此浮躁,不宜下棋,还是喝酒吧。” 只听得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声响。 元鹫果断将手中黑子往棋盘上一扔,似乎等得就是这句话,“这还不都怪你那些长辈,都是七老八十了,何必为难一个刚满弱冠的小子,你不嫌丢人,我都提你们崔家感到丢人,还这么多大士族一块上,要脸不要脸。” 崔平仲淡淡一笑,开始收拾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元鹫斜目一瞥,道:“你怎么不说话,好歹韩艺也是我小妹和无衣的丈夫,她们可都是芷儿最好的姐妹,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 崔平仲道:“我担心,但我不是为韩艺担心,而是为我们崔家担心。” 元鹫道:“你说什么?为崔家担心,你是不是喝酒把脑袋给喝坏了。是,我承认我妹夫挺机灵的,但是这么多大家族联合在一起,而且他们这回可不像似只给韩艺一个教训,似乎是来真的,韩艺再聪明,势力相差这么大,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赢得了。” 崔平仲轻轻一叹,道:“依我之见,这些大家族如今心里怕是都非常感激韩艺。” “感激韩艺?” 元鹫诧异道:“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如今太尉和左仆射刚刚退下,他们那一派也蒙受重创,这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恢复过来,换句话说,朝堂开始进入了新的一轮势力交替,那么你说谁最可能在其中获益?” 元鹫皱眉一想,道:“你们山东士族?” 崔平仲点点头,道:“先帝在位时,一直重关陇门阀,打压我们山东士族,如今关陇门阀势力骤减,山东士族的机会自然也来了。” “倒是不无道理。” 元鹫稍稍点头,道:“但是这跟韩艺有什么关系?” 崔平仲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先帝修订《氏族志》时的情况?” “《氏族志》” 元鹫皱眉一想,道:“难道你的意思,你们山东士族又想故技重施?” 崔平仲点点头道:“在经历过隋末动荡后,各大士族皆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以至于唐初时,在朝中的人才凋零,其实在当时已经跌入了低谷,故此在当时,我们山东士族与朝中新贵联姻的情况尤为紧密,这其实也都是无奈之举。可就在这时候,先帝突然要修订《氏族志》,但是这《氏族志》并非是打击士族,而是重新将士族排名,这一个错误直接让先帝的计划付诸东流,并且高士廉还在第一回还将我们崔家排在第一,这反倒是让我们山东士族名望大振,赢得更多百姓的推崇。” 元鹫皱眉道:“这一回你们山东士族又想故技重施,借由韩艺冲击礼法一事,大肆渲染,制造争论,并且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山东士族,增加自己的名望,以求重新回到朝堂上。” 崔平仲点了点头。 “你们山东士族还真是狡猾,既然利用一个小儿来增加自己的名望。” “事有凑巧。”崔平仲道:“没有人会想韩艺与许敬宗的争斗会愈演愈烈,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山东士族又是礼法的代表,这时候出来拨乱反正,名望肯定会大涨,你去外面打听一下,但凡参与其中的士族大家,多半都是一些在朝中不得志的大家族,反倒是一些朝廷重臣不会参与其中。” 元鹫道:“可即便如此,韩艺还是挺危险的。” 崔平仲道:“如果一下子就结束了,就不符合那些士族的利益,因此他们不会将战火引向朝中,最多也就是让人上奏,要求陛下收回成命,但这也是做做样子的,他们希望越闹越大,但是要保持斗而不破,所以目前而言,韩艺不会有任何风险,胜负也不会很快就知晓。” 元鹫道:“但只是目前而已,那以后呢?” 崔平仲道:“韩艺是你妹夫,你难道还不了解他么,他是一肚子坏主意,对付他这样的人,要么就直接压死,千万不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压不死就干脆别去压,一旦拖下去,情况可能就会发生变化。我们山东士族向来自视甚高,如今又联合这么多大士族,他们就更加没有将韩艺放在眼里,只是将韩艺当做自己的棋子。可问题是,这一回分明就是韩艺先挑事的,他若没有把握,敢这么做?我相信韩艺的目的也绝不是那么简单的,究竟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啊!” 元鹫有些担忧道:“这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你们崔家,你难道不打算出手?” 崔平仲呵呵道:“就我这点本事,出不出手都一样,还是交给戢刃他们自个去面对吧,毕竟他们年龄相当,这也算是棋逢对手,这一出大戏一定会变得非常精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多事之秋 北巷。 “唉真希望朝中那些有识之士,能够阻止韩艺,这真是太过分了,这礼法岂能说废就废。” “哼!这韩艺真乃乱臣贼子,他一个农家出身的田舍儿,未读过几年书,就敢妄论礼法,真是太不像话了。” “谁说不是了。” “倒还别说,我觉得韩艺说得挺对的,臣尚可匡扶天子得失,子为何不能纠正父之过呢?”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古人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若能一概而论,为何要分三纲,郑老先生都说了,韩艺那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自然形成的,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若破坏之,犹如毁天灭地,只怕到时会暗无天日。” “自先秦到如今,破坏礼法的事多了去,也没有见到你说的这么严重。” “周朝礼乐崩溃,七雄争天下乱。秦始皇焚书坑儒,不尊礼法,施暴政,民不聊生。东汉末年,君不君,臣不臣,外戚、宦官当道,后又分三国,年年交战,百姓苦不堪言,难道这些都不算是天下大乱么?若人人遵循礼法,岂会发生这些事。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哎!云景兄,你说韩艺这么做是为了那般啊?” “你没听崔老先生说么,韩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升官发财,你可不要忘记他可是一个田舍儿出身,而且他可是出了名的狡猾。” “那韩艺这么做也太自私了,为一己私利,竟不顾国之根本。真是想不通为何陛下会支持韩艺。”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室历来就嫉妒山东士族,老想着打压山东士族,但是人家山东士族好歹也有数百的底蕴,岂会就此屈服,人家宁可不做这官,也不愿与皇室通婚,不为名利而动摇,这才是真正的士族。” “你听听,都在说韩小哥,真是搞不懂他们,既然如此鄙视韩小哥,为何还要来这北巷?” “这还不明白,这北巷闹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前几次都有许多士族子弟扬言不来北巷了,可是到最后还不是忍不住跑北巷来了,他们还嫌不够丢脸么。” “都说士族子弟有骨气,我看也不尽然吗。我倒是支持韩小哥。” “你还别说,我也是支持韩小哥,韩小哥推崇尚贤之风,明显就是给咱们寒门子弟创造出一条活路来。唉不过,咱们两私下说说就得了,莫要让那些士族子弟听去了,不然的话可有咱们受的。” . “唉!真乃多事之秋啊!” 赵四甲瞅着店里没啥客人,走了出来,听见街上的行人窃窃私语,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忽闻边上有人说道:“什么多事之秋,我看是多事之人罢了。” 赵四甲转过头去,见是钱大方,好奇道:“钱老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大方道:“你想想看,咱们北巷什么时候清净过,这是天造成的,还是人造成的?” 赵四甲呵呵一笑,道:“你这是埋怨韩小哥?” “非也,非也!” 钱大方摆摆手,道:“我早就习惯了,不瞒你说,我心里是真的一点害怕都没有,因为我知道害怕也没啥用,你看这些客人,也都习惯了,没有在这里大吵大闹了,咱们做咱们的买卖就是了。” 赵四甲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是。唉只是这对手一个比一个可怕,总是让人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啊!” 这一回四大家族似乎也来跟韩艺较上劲了,天天开场论道,兴百家诸子,论的就是礼仪、礼法、礼制,礼治。用一套套儒家思想,将韩艺的那一番论调,给驳斥的是体无完肤,他们强调任何礼法都会滋生出极端事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错不在礼法,而是在于人,当然,他们也将买卖婚姻包装一下,并且强调礼法让天下变得更加和谐了,这礼法一旦破坏,天下必乱,到时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说得非常严重,好像是韩艺是魔王转世一般,会给大唐带来灭顶之灾。 当然,韩艺作为一个商人,自然也有不正道的地方,他们就使劲的抹黑,甚至于抨击韩艺不守孝道,因为古人要守孝三年,韩大山去世一年,韩艺就来到了长安了,当然,他们对韩艺为什么会来长安的理由,是只字不提,反正韩艺从头到脚,都被这些大学问家门批评的一无是处,塑造出一个乱臣贼子的经典形象。 因为他们名声在外,又受世人敬仰,而且肚子是有货,颠倒黑白的功夫,真不比韩艺差,关键韩艺说话,只能去制造争论,人家争的只是事,而不是相信他,而这些士大夫说话,多半士子都是非常的相信,少有人觉得韩艺是对的,但他们也不敢说出来,这就导致舆论直接呈现一边倒,得亏韩艺本就没啥名声,任你怎么抹黑,我也就这样。 苦得就是兰陵萧氏,就是里外不是人 钱大方尚且看得如此透彻,凤飞楼的员工更是习以为常,大家的生活还在继续,只是不太想出门,因为出门就听见关于韩艺如何如何丧尽天良,道德沦丧。 熊弟、小野、杜祖华、徐悠悠四人坐在院内一边玩着扑克,一边吃着蜜饯,好不快活,全然没有将外面那些事放在心里,他们因为接受过韩艺的熏陶,有一种人人平等的思想在脑袋里面,不是很害怕士族大佬们,而且他们坚定的相信韩艺一定会摆平的。 梦儿、梦思、梦瑶、梦婷则是在讨论《少年孔子3》,这个初稿韩艺已经写完了,由她们三个改编。 宫里出来的刘娥已经彻底崩溃了,此生最后悔的事,莫过于跟韩艺合作,拉着倾城,是一个劲的诉苦啊!顾倾城也是一个劲的安慰刘娥。 而此时凤飞楼最为忙碌就是后面的印刷作坊。 只见数十个工匠在作坊里面作业,当今的作坊一般就那么几个人,再多几个人进去,效率反而不高,还不如再开一间作坊,但是韩艺的作坊全是流水线工作,人工越多,效率会成倍的增加。 而韩艺与桑木、沈笑三人则是在里面巡视。 “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希望大家能够坚持一下,这个月我会给大家开三倍酬劳的,并且年底会增加你们的年终奖。” 韩艺一边巡视着,一边鼓励大家,金钱和尊重永远是他御人的两大法宝。 那些工匠一听,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手上不停,齐声喊道:“多谢东主!” 唯有桑木那张脸是扭曲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发得出这年终奖来,等巡视完毕之后,三人来到里面的小屋内坐下。桑木小心翼翼道:“恩公,这报纸咱们打算卖多少钱一份?” 韩艺心如明镜,不好意思道:“桑木,这个——关键时期,就不要太在意这些了。” 桑木没有做声,心里还真有些埋怨韩艺,明明至少可以卖十文钱的报纸,结果卖一文钱,结果这一文钱还让那些小孩给赚了,基于当前纸墨的价格,简直亏到姥姥家去了。 更加要命的是,纸墨都用来印刷报纸了,外面店面也已经断货了,这边不断的花费,那边又没有进账,这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啊。 沈笑大咧咧道:“我说桑木,你别太小气了,韩艺赚钱的手段多得是,这里亏点也没啥事。” 桑木瞧了眼沈笑,道:“沈公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报纸卖的越多,你们第一楼的生意就越好,你看看你们第一楼现在菜价和酒价,这第一楼都已经名副其实了,我也不是小气,问题是我们凤飞楼的账房都已经见底了。” 韩艺听着不由得苦笑一声,桑木这话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沈笑不悦道:“桑木,你怎么能这么说了,你们要是没钱,从我第一楼拿就是了。” 韩艺呵呵道:“说得好像你管账似得,还拿就是了。” 沈笑道:“韩艺,你可莫要小瞧人,我好歹也是第一楼少东主,我要真的发起火来,老沈也只能乖乖拿钱。” 韩艺哼道:“你得了吧,老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言不合就落泪,我也怕他在我面哭得跟个泪人似得,多让人心疼呀。”说着他又朝着桑木道:“桑木,你把心放宽一些,我们这是投资,这钱会回来的。这样吧,你去跟老沈谈谈,让他把酒钱先结了。” 桑木哭丧着脸道:“已经提前结了。” 韩艺一愣,真是尴尬啊。 沈笑立刻道:“那就再结一边啊!” “怎么个再结法?” 韩艺当即就乐了,又微一沉吟,道:“那就这样,你去跟自由之美商量一下,咱们提前将钱给提出来,今年自由之美可是赚大发了,这笔钱应该不会少,足够顶一段日子了。” 桑木点点头,道:“恩公,那我现在就去找徐九谈谈。” 韩艺本想说这么赶啊,但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桑木无声的抗议,笑道:“你去吧!” 桑木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沈笑啧了一声道:“桑木变了。以前桑木挺大方的一个人,对于钱看得也不是很重,如今真是精打细算,铁公鸡一只,跟我家老沈是一个德行,你应该跟他讲讲富贵不能淫的道理。”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你就别怪他了,他管着账房挺不容易的,我凤飞楼数百号员工每个月指着他发工钱过日子,他不精打细算能行么,你看头发都白了不少,你们家老沈还不是一样。其实咱们这种人天生不适合管账,咱们就一花钱的主。” 其实韩艺心里也明白,这的确有违行商之道,做买卖就是做买卖,不是做善事,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他全心全力对付士族阶级,任何事都得靠边站,但也说明他正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困境。 “你说得还挺道理的,以前大家都叫我败家子。” “现在也是好不。” “现在不是有你挡在我前面么,我再败家也没有你厉害。” 沈笑就一没心没肺的主,还嘿嘿直笑,又问道:“韩艺,你这大唐日报的威力,那些个老头也都是见识过的,为何他们还敢跟你作对?” 韩艺呵呵道:“这还不明白,他们以为大唐日报是借他们的名声起来的,事实也是如此,现在他们肯定认为,这大唐日报离开他们的支持,肯定没有人会看了,就算看了他们也不怕,他们可都是久负盛名的士大夫,满腹经纶,而我不过就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田舍儿,换你你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沈笑道:“换我我会跟你一块干,你这么狡猾的一个人,跟你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 韩艺当即反驳道。 沈笑嘿嘿道:“那咱们就从骗王宝钱说起。” “你疯了,外面不少人正在找我的茬子,这话让他们听去了,我真是雪上加霜。再说,咱们那是替天行道。” “对对对,替天行道。哈哈!”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七十二章 潘多拉的盒子 东边天际里一缕阳光斜刺里射了过来,晨雾似乎有些疏松,有些缥缈,渐渐的在移动,在阳光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渐次的轻轻隐去。 “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一群半大的小孩唱着欢快的歌曲,甩动着小手,蹦跳在长安的大街小巷,给初冬的早晨带来无限的生机。 “大唐日报!” 一声惊呼,惊起树上几只小鸟。 这歌声实在是太欢乐了,让人听了难以忘怀,大家一听到这歌声,第一反应就是——大唐日报。 如果现在能够俯视长安城,那么你就会发现长安城中每个小范围的人群都开始向一个点移动着。 时隔多日,第二期大唐日报终于发售了。 “给我一份!” “我也要!” “我也要一份。” 这一回比第一回似乎还要猛烈一些,霎时间,一千份大唐日报立刻就被哄抢一空。 一个寒门书生迫不得已的打开报纸来,不禁微微一愣,只见报纸第一条赫然写着一行大字——让我们将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一些吧! 再往下看,全都是古里古怪的符号,另外还有些特别奇怪的排列组合。 虽然这是韩艺的第一回反击战,但是他兀自挪用了一定的版面来倡导他的科学思想。因为在第一期大唐日报发布之后,韩艺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有人在计算浮力的时候,只能借照报纸上提到过的符号来代替,但是没有的,就只能用汉字来写,整一四不像,因此,他在这一版中完全解释各种符号,数字,字母,包括如何组建算式。 因为力学是需要计算的,简化计算的操作,能够引起大家更大的兴趣。 看到这里,一些对力学感兴趣的认识只是觉得欣喜若狂,但是再往下看,那简直就是毛骨惊悚。 士族的功与过! 果然有爆料呀,一些人早就想到韩艺会利用大唐日报反击的人,不禁激动不已,这题目真是太吸引人眼球了。 作者:萧钜! 萧家虽然最近有些低迷,但是萧钜可也是名士,名声在外啊。 文章内写着兰陵萧氏的起起落落,尤其着墨于南朝的兴与衰,因为南梁王朝朝就是萧家建立的,而南朝又是士族的天下,这非常具有代表性的。 里面先是讲兰陵萧氏是如何崛起的,但是立刻又讲兰陵萧氏是如何衰落的,又介绍南朝士族内部的腐朽,写的非常细致,南朝士族子弟是如何*****乱,集体嗑药,整日神志不清,不知白日黑夜,走路都得让人搀扶着。 里面的内容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甚至于感到害怕。 原因在哪里呢? 就是因为士族子弟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生于富贵,完全不需要考虑任何问题,导致士族子弟整日玩乐,荒淫无度,身体空了,心也空了。但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力,反而变本加厉的打压寒门,我知道我烂,所以我就让你比我更烂。 最终导致爆发了侯景之乱! 结语是什么呢? 九品中正制成就了士族,但同时也打垮了士族。 望我大唐能引以为戒! 萧钜的文笔还是没话说,思路非常清晰,开始、过程、结果、反省,是一环扣环,短短数百字,就交代的非常清楚,因为古文一句话就四五字,这在古代都是一篇大文章了,可不是日记来的。 南梁王朝本就是兰陵萧氏建立的,也亡在兰陵萧氏上面,没有人比萧家的人更具有发言权。 读者感触颇深啊,思绪一下就飞到了百年之前,那个士族辉煌与凋零的年代。尤其是寒门子弟看到萧钜揭露寒门是如何遭受士族的无情打压,个个愤怒不已。 然而,第二篇的文章标题更加耸动——寒门寒的是骨头,士族贵的是皮囊。 作者:韩艺! 大家一看作者韩艺,知道这重头戏来了。 开篇就是士族崛起的因由和过程,里面强调的是士族对于人类的贡献,因而受人尊重。 不善兵法的韩艺,也懂得什么是先礼后兵! 读者一看,说好的反击了,怎么一开始就歌颂士族呢? 但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座水中桥啊! 有句话说得好,借古讽今。 韩艺没有任何掩饰,别的士族都不提,就拿崔卢郑王说事,目标非常明确,思路非常清晰,为什么魏晋时期的崔卢郑王那么的风光,而唐朝的崔卢郑王却那么的落魄。 韩艺对此是列举了一连串的例子,直接将崔卢郑王抹黑成了邪教,偷蒙拐骗,**掳掠,无所不作,个个都是岳不群来的。因为崔卢郑王代表着是四个庞大的姓氏,清河崔氏有富裕的,也有落魄的,有正直的,也有邪恶的。几百年传承下来,支脉太多了,肯定不是个个都混得好,个个品行都好。 韩艺好的是只字不提,专门写坏的,而且还都是真的,谁谁家,家住何处,叫什么名字,写得非常清楚。 只阐述一个观点,这样的人也值得大家去尊敬吗? 他们受人尊敬,只因他们是崔卢郑王,跟道德、能力、品行没有一点关系,贵的只是皮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随后又列举马周、武士彟两个纯寒门出身的三品大官,他们如此的正直、善良,才华横溢,为何却得不到别人的尊敬,反而受到排挤。 这不怪士族,怪寒门。 就是因为寒门子弟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脊梁都是弯的,如同一条狗,趴在地上巴结士族,你还有什么资格抱怨庶族不受重用,这些腐朽的士族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没有骨气的寒门,才会变得如此之高贵,然而,人家却视你连狗都不如。 人不能贱到这种地步啊!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生活在科举制的唐朝,而不是九品中正制的魏晋时期,你们为什么还要弯着腰。 随后又列举当朝士族压制、诬蔑、鄙视寒门的一些例子。 寒门子弟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与其说这一篇文章是在骂士族的文章,还不如说是骂寒门的文章,你们这些没有出息,没有骨气的家伙,你们永远都成不了贵族,士族年代你们是士族奴隶,如今我大唐的均田制,你们已经成为了土地的主人,你们为什么还要当自己是奴隶。 结语就是,寒门,醒醒吧!你们是大唐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不是士族的奴隶! 言语非常犀利,那真是字字见血。 虽然这篇文章是元牡丹代笔的,但其实是完全贯彻韩艺的意志。 就这两篇文章! 但是足以 万福楼! 滴答! 只见几名身着简朴的青年坐在桌前,看着大唐日报,一边看就一边掉泪,个个都是面红耳赤,这内容实在是太直接了,简直就是用寒门的血与泪筑成的,如今寒门子弟也确实很委屈,要生活在两三百年前,那倒也算了,那本来就是贵族的年代,你无法反抗,那也不会多想。但是如今已经没有了九品中正制,寒门也可以出将入相了,寒门的想法当然就多了,那么一旦受到压制,就感到非常委屈,再一看这内容,立刻感同身受,写得就是我呀,不哭还是人吗。 忽听得一声愤怒的咆哮,“这扬州来的田舍儿,胆敢如此诬蔑我们士族,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只见一名身着华丽长袍的公子哥愤怒的将报纸撕得粉碎,重重往桌上也一拍,朝着边上的同伴说道。 忽听有人道:“妙极!妙极!” 那名公子哥回头一扫,最终目光定在角落里面一位身着青衫的儒生,头一昂,质问道:“不知这妙在何处?” 那儒生笑道:“我是赞这大唐日报写得妙,原本我还不敢完全相信,可见到三位,我便对此深信不疑了。” “你小子有本事就将话说清楚?藏头藏尾的,算得了什么男人。” “你说要去找韩艺算账,请问你算得是什么账?请问这篇文章又有哪一点说错呢?” 那儒生不屑一笑,道:“韩艺说得真是太对了,你们这些士族子弟只知吃喝玩乐,仗着自己出身名门,作威作福,我以前也真是瞎了眼,竟然对你们这些人推崇备至,我真是愚不可及。” 那三个公子哥当场就傻了,这寒门子弟竟敢当中辱骂士族子弟,犹如在做梦一般。 过得片刻,他们才反应过来,为首那公子哥气急败坏道:“你这下贱之人,竟敢骂本公子,我今儿非得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言罢,撸起袖子就冲上前来。 “我们都是下贱之人。” 霎时间,七八人站起身来,个个都是愤怒的望着他们,原本这两篇文章看下去,就是一肚子的怨气,对于士族是恨到了极点,正好那儒生仗义执言,导致这些人都爆发了,他们需要宣泄。 东市得月楼是贵族的地盘,但是这西市万福楼却是寒门的地盘,因为周边居住的都是商贾,也就是有钱没地位的人多。 随后又有两三人站起了起来,渐渐的楼里面的寒门都站了起来,这三人成虎呀。 那三名公子哥顿时一脸惧色,“你——你们想干什么?” 那儒生站起身来,道:“我们不再惧怕。” 语气是铿锵有力啊! “不错!我们不再惧怕!” 其余人异口同声道。 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凶恶一些。 那三名公子顿时胆怯了,这横的怕不要命的呀! “反了!反了!你们给我等着!” 撂下这一句话,这三名公子哥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们一走,这些寒门子弟才突然醒悟过来,我竟然把士族子弟给吓走了!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太爽了。 然而,激动不已的他们却没有发现那名儒生额头上满是汗珠。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 第八百七十三章 互相伤害 沉寂多日的韩艺终于吹响的反击的号角。 来啊!咱们来互相伤害啊!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期的大唐日报,那就是---露骨! 是相当之露骨! 当初韩艺在朝上推崇尚贤之风,只是用一种非常非常委婉的方式,为寒门说话,说得还是冠冕堂皇,因此当时也没有太多人反对,李治总是说求贤若渴,那当然得推崇尚贤之风,韩艺并未说寒门多么委屈,也没有说士族多么,多么蛮横。 只是在阐述尚贤与尚姓哪种更好。 但是这一期的大唐日报,说得就太露骨了,里面的用词几乎是无所忌惮,哪个词够狠就用哪个。 其实原本寒门与士族就有非常尖锐的矛盾,侯景之乱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爆发的,导致江南士族一泻千里,到了如今,江南士族在权力中心唯有兰陵萧氏还仅存。 前面士族只是批判韩艺个人,甚至可以说就事论事,主要还是韩艺破坏现有礼法。可是韩艺这大唐日报完全就是另外回事,根本就没有提礼法,他就是针对当前士庶之间的矛盾,毫不掩饰,而且他也不是要消弭两边的矛盾,反而是在拱火,这一把火也是彻底点燃寒门士子心中的怨气。 以前寒门士子畏畏缩缩,不敢乱说话,只因为寒门是一盘散沙,谁也不敢出这头,而且士族始终处在权力中心,而庶族是在中心之外的势力,但是由于报纸的特殊性,形成一种三人成虎的现象,因为大家都在一起看,你一言,我一语,这一下全都站起来了。 ...... “骂得好!骂得真是好!咱们寒门一直受到士族的打压,却还对他们阿谀奉承,这只能怪咱们没有骨气。” “哼!他们士族整日满口的仁义道德,门风礼法,可是瞧他们干的事,简直连猪狗都不如,试问这种人又什么值得尊敬的。” “历朝历代的衰弱,皆因这些士族的贪婪和相互争斗所至。” “他们根本就是一群魔鬼,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只可恨天下人都受到他们的蒙蔽。” “东晋之后,再无士族。” “兰陵萧氏虽功过皆有,但是人家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反省改过,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才是士族应有的门风。哪像崔卢郑王,只知道为自己狡辩,想必其他士族排挤兰陵萧氏,也真是因为兰陵萧氏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 ...... 崔家! “爷爷,你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这是今早上的大唐日报。” “岂有此理,这田舍儿怎么能这么做?” ...... 卢家。 “韩艺小儿,你欺人太甚。” 卢秋子愤怒的撕碎了大唐日报,红着眼咆哮着。 ...... 太尉府。 “老爷!老爷!这是今早的大唐日报。” “快些拿来。” 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拿过报纸来,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是厉害,过得好半响,他不禁略显惶恐道:“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 西市。 寒门士子已经占据整个万福楼,在楼内大肆批评士族,这股怨气一旦点燃,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呀,哪怕是一日之前,这些话谁敢说,但仅仅过了一个上午,气氛就完全改变了。 大家心想,反正大唐日报都这么写了,你要怪你得先去找韩艺,有韩艺顶在前面,他们也不害怕。 “不好了!不好了!听闻裴清风他们去北巷找韩艺算账了。” “什么?” “哼!他们定然又想打压咱们寒门。” “各位,韩小哥恁地帮咱们寒门说话,当初马贤相也未曾如此,如今韩小哥危在旦夕,我实在是做不到坐视不理,大家若想捍卫咱们寒门的尊严,就与我一块去救韩小哥。” “走!今日咱们就与那些士族子弟拼了。” ...... ...... “各位兄弟,韩艺已经不止一次羞辱咱们士族了,以前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希望他能够收敛一些,没有想到如今他竟然不知好歹,变本加厉,为求一己私利,四处造谣,诬蔑咱们士族,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回咱们决不能轻易算了,一定要将他赶出长安。” “将田舍儿赶出长安。” 只见一群以裴清风为首的士族子弟浩浩荡荡的奔赴北巷。 ..... 花月楼! “假母,不好了,不好了,裴公子领着人来北巷说将韩小哥赶出长安。” “快快关门,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 北巷。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你们几个麻利一点,快些将门给关了。” 整个平康里如同惊弓之鸟,纷纷关门谢客。 第一楼。 “快点,快点。” 沈贵很郁闷,可就他第一楼的门大,眼看周边店面都已经关好门了,自己这边却还只是关了一半,那是心急如焚啊。 “我说老沈,你会不会做生意,待会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有些人是来闹事的,但有些人是来看热闹的,用韩艺的话来说,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机,我敢保证,就算你们将价钱翻上一倍,也不愁没人来吃。” 沈笑坐在边上,念念叨叨的,他们觉得自己关门,是不讲义气的行为。 赚钱?那也得先保住命啊!万一待会发生冲突,整个店都会让人给拆了。沈贵全当没有听见,继续催促着下人们赶紧关门。 卢家药铺! “夫君,你说韩小哥这是在干什么啊?” 柳琴一边关着们,一边朝着卢师卦问道,她一个妇道人家,看到这报纸都害怕到了不行。 卢师卦一边挑选着药材,一边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事啊,还真是说不准好坏。” 柳琴一怔,显得有些惊讶,虽然卢师卦已经被逐出了家门,但是她知道,卢师卦还是心系卢家的,韩艺如此羞辱卢家,可卢师卦却还这么淡定,她都有些弄不明白了。 一炷香过后。 以裴清风为首的士子集团终于来到了北巷,寒风吹过,北巷是一片鸦雀无声,但是寂静的北巷并非是一个人都没有,只见凤飞楼前面,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数明显不少于裴清风他们,要知道裴清风他们还带来了不少家丁、闲汉。 “裴兄,对方好像都是一些寒门子弟。” 韦季在裴清风耳边小声说道。 裴清风皱了皱眉,道:“不用理他们,我们今日只是来找韩艺算账的。” 说着带头往前面走去。 其余的士族之地也都是大摇大摆的往前面走去,他们对于寒门子弟那是有着心理上的优势,他们怕老鼠都不会怕寒门子弟的。 反观守护在凤飞楼的前寒门子弟,看到这么一大群士族子弟走来,心里还是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毕竟被欺压了几百年,这一时半会哪能转得过来,甚至有些人都已经开始往后缩了。 “没出息!” 站在女人坊二楼的萧无衣见到寒门子弟就开始往后缩了,不禁轻轻哼道,又转过头来,望着坐在桌旁品着美酒的韩艺,道:“你怎么还吃得下,你看那些寒门子弟,隔这么远都开始胆怯了,待会裴清风他们过去,估计就会作鸟兽散了。” 韩艺笑道:“我说无衣,你能不能别说得好像要打仗似得,也许他们只是逛街的了。” “逛街?你说得倒是轻松,依我的经验,待会肯定会发生冲突的,你想好如何收场没。” “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吗?” “......没有。” 韩艺瞧她那心虚的眼神,微微一笑,又道:“裴清风他们这些伪君子,我不太清楚,但是寒门子弟个个可都是君子,只会动口不动手的,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因此最多也就是推搡几下,不会发生大冲突的。” 萧无衣狐疑的瞧了他一眼,眸子晃动了几下,突然道:“你那篇文章是元牡丹写得吧。” “你怎么---!” 话一出口,韩艺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萧无衣轻轻哼道:“我爹可也算是元牡丹的老师,我小时候经常与她一块读书练字,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但是,我文采可比她好多了,你为何不找我写,而去找她写。” 这女王吃醋的点,我老是把握不准啊!韩艺一阵苦恼,道:“你知道我当时很赶的,恰好我那去元家堡跟牡丹的长辈解释与你的事,就顺便在那里写,你也知道我那文笔简直不堪入目,于是我就顺便请牡丹帮我修饰一下,她只是代笔而已,其实这找谁写都一样。还有,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街上。”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听得楼下有动静,赶紧偏头望去。 此时士族子弟集团已经来到了凤飞楼门前,但事实并非是剑拔弩张,仿佛大战一触即发,而是士族子弟集团气焰明显要压过寒门子弟。 “我们是来韩艺的,不干你们的事,你们最好让开,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裴清风目光一扫,士族威严尽显无疑,这家伙可不蠢,他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首要目的就要对付韩艺,这些人,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教训,但是今日尽量要避免节外生枝,虽然还是趾高气扬,但是由于对方是寒门子弟,故此这语气算是非常客气了。 寒门子弟你看我,我看你,已经露出胆怯现象。 眼看已经寒门这边就要扛不住了,一人突然站了出来,朝着裴清风道:“这地又不是你的,我们站在这里与你何干。” “又是你这家伙!” 只见一个华服公子跳了出来。 原来这位寒门人士正是在万福楼那个率先站出来的儒生,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裴清风先是一手拦住那暴跳如雷的公子哥,朝着这儒生道:“韩艺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何苦为了他与我们作对,你们可有想清楚后果。你们看,韩艺至今都未露面,你们不要被他利用了。” 这上兵伐谋! 那儒生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站在这里而已。” 裴清风微微皱眉道:“可我要从这里过去。” 那儒生道:“你们可以绕道去啊!是我们先站在这里的。” 裴清风心中一惊,这人面生的很,寒门子弟中什么时候有这等不要命的人物了。 而其余公子哥们纷纷露出震怒之色,寒门子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了,竟敢让他们绕道走。 “岂有此理!” 这裴清风愣神间,边上那名怒不可遏的公子哥已经忍不住了,冲上前,就是一脚踢去。 “哎哟!” 只闻一声惨叫,那儒生直接飞了出去。 而那公子当即就傻了,自己的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 “你们怎么能够打人了。” “你们欺人太甚。” 这时候又有几名儒生走上前来。 公子哥们下意识的推开他们。 “哎呦!” “哎哟!” 只见数个寒门子弟纷纷倒地,捂住胸口,满地打滚,“士族打人了,士族打人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那些士族子弟都愣住了,我只是推了他们一下。 裴清风眼看情况不对,赶紧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血!血!” “士族杀人了!” 咋听得一声惊悚的叫喊! 大家立刻寻声望去,只见方才被踢飞的那儒生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嘴里的鲜血是往外面喷,场面异常血腥。 “杀人了!士族杀人了!” 阵阵惊吼声,此起彼伏。 寒门子弟如惊弓之鸟,吓得四处奔走,大声惊吼。 韩艺端着一杯茶,站在窗边,呵呵道:“看吧,我都说打不起来了。”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 第八百七十四章 要愉快的进行下去 “杀人了!士族杀人了!” 场面瞬间失控了! 就这么个喊法,在场的公子哥不禁也害怕了,再怎么说,杀人也是犯法的,而且都呕吐几升血出来,估计是活不了了,要知道他们其中有不少人只是大姓之家,家中并无人做官,这一看打死人了,那也是胆战心惊,也赶紧跑路,生怕惹上麻烦。 他们一跑,其余的公子哥也赶紧撤退。 裴清风还算是冷静的,他隐隐感到此事有些诡异,急忙喝止大家,因为这一走,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但是这时候谁还听他的。 “裴兄,快走吧!” 裴清风不但没有阻止别人逃跑,还被韦季等人给拉着离开了。 卢家药铺! “夫君,你听,外面好像出事呢?” 柳琴听着外面那惊悚的叫喊,不禁也感到害怕。 “我出去看看。” 卢师卦一听杀人了,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起身。 可这一开门,就见几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还将他吓了一跳。 “卢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 只见一个小哥背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头,哽咽道。 卢师卦见这老头双目微合,气息虚弱,急忙让开身子道:“快些进来。” 萧无衣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套路也不是这么来的呀,过得好半响,她才望向韩艺,道:“这都是你搞的鬼!” 韩艺苦笑道:“有些话不要说得这么明白,会让人误会的。” “你还真是狡猾!” 萧无衣鄙视了他一眼,坐了下来,道:“可是你这样利用那些寒门子弟,非君子所为。” “利用?”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究竟是谁利用谁,还不一定了,要是没有利益当前,你当他们会真的来这里保护我么?他们不是保护我,而是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萧无衣微微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我相信寒门中人有许多人对于这士庶天隔感到不满,而我的文章肯定能够引起不少人的共鸣,我相信他们会痛骂几句,亦或者一时冲动,批评士族,总之,会有各种对士族不满的情绪,如今有我顶在前面,那对方肯定是擒贼先擒王,一旦我倒下了,那么士族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压制他们,因此拥护我,其实就是保护他们自己,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萧无衣疑惑道:“可是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以挑拨他们打斗起来,那样的话,兴许还能闹得更大。” 她话音刚落,就听楼下传来阵阵脚步,又听得一个非常威严的声音,“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韩艺终于站起身来,往楼下一看,只见一队身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嘴角一扬道:“因为他们。” 雍州府。 这雍州府就是以后的京兆府,好比后世的北京市政府。 长官雍州牧一般都是亲王担任,但是一个虚职,真正的市长是雍州长史。 而这个雍州长史正是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祥,他跟张铭一样,也都是年纪轻轻就在雍州府里面就职,一路慢慢升上来的,长孙无忌下棋的功夫可见一斑啊。 “你们这些混蛋,是谁派人去的?” 长孙祥站在堂内冲着身边的副官是大发雷霆。 那副官一脸委屈道:“长史,这事归咱们管呀,咱们不派人去,谁派人去。” 长孙祥鼓着双眼道:“你放屁,现今此事应该归民安局管。” 那副官道:“可是民安局还未正式成立啊,那些个皇家警察都还在训练营待着了。” “那就交给刑部去管。” “可这不是什么大案,首先还得咱们出面。” “都死人了,而且这么多人参与了,还不是大案。” “可听说那人没死呀,另外,参与人数虽众,但很快就散了。” 长孙祥眉头一皱,道:“你是成心要与我作对吧?现在没死,谁知道待会不会死,散了难道就不是聚众闹事,这是多么大的案子啊,我命你立刻将此命案交由刑部,如果任何参与此案的人员进了我们衙署,我拿你是问。” “是,下官这就去办。” 卢家药铺。 “记住,回去之后,早晚喝一次。” “多谢卢公子,多谢卢公子。” “好了!回去好好照顾你爷爷吧。” 卢师卦刚刚送走这病人,猛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跑到北巷,只见空荡荡的北巷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禁皱了皱眉,目光望向远处的凤飞楼 刑部。 刑部侍郎刘燕客坐在矮榻上,皱眉沉吟着。 一名官员突然走了进来,小声道:“侍郎,下官方才打听了一番,好像动手的是你的族侄刘俊英。” “是他?” 刘燕客不禁眉头紧锁,又道:“那伤者是何人?” 那官员道:“伤者名叫毛鑫,是西北边一个地主的儿子。” “那他受的伤重么?” 那官员答道:“郎中方才看过了,只是受到一点外伤,并无性命之忧。” 刘燕客道:“一点外伤,我怎么听说都吐血呢?” “据郎中所言,吐血可能是因为旧疾,与方才的打斗无关,而且目前那伤者确实性命无忧。” “这样啊!” 刘燕客沉眉思索片刻,道:“听闻是他先侮辱人在先的?” 那官员愣了下,道:“侍郎若是将过错推倒对方身上,下官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 “为何?他区区一个地主的儿子,咱们怕他作甚。” “毛鑫出身寒门不假,但这事的起因皆因那大唐日报,这是韩艺与大士族之争,如今寒门士子的愤怒情绪非常高涨,若是咱们这么做的话,这事可能会越闹越大,而且牵连甚广,再说这士族与寒门之争,可是一个大问题呀,咱们没有必要趟这浑水,我看长孙长史将此案移交到咱们刑部,肯定也是不想趟这浑水。” 刘燕客道:“可是这人都已经来了,我们总得给个说法吧。就不说刘俊英是我的族侄,他是谁的孙子,你应该知道的,刘老将军脾气可是非常火爆的,谁敢上他府上要人,我要去了,非得挨上几耳光。” 那官员微一沉吟,道:“侍郎,要不这样,待我去试探下那毛鑫的意思,看他是否愿意和解不告,依我大唐律法,但凡徒刑已下的案子,只要对方不告,那咱们就不能立案,最多咱们垫些医药给他,此事还是尽早息事宁人为妙。” 刘燕客思忖半响,区区一个寒门,来到刑部,那都是他的光荣啊,怎么能对他委曲求全了,可转念一想,如今世道非常不太平,还是谨慎一点好,道:“行!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当日晚上,西郊城外一片小树林内。 只见里面一前一后站着两道身影。 后面那人说道:“我在刑部待了不到一个时辰,都还没有开口说不告了,那刑部的官员就主动来找我,劝我和解此事,我就赶紧答应了他。” “看来刑部也是人才济济啊!” 一人转过身来,正是韩艺,他笑道:“我看了你的表现,非常好。哦,你的伤还好吧。” “小伤,不碍事的。”这人正是毛鑫。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 毛鑫道:“韩小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 韩艺呵呵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让你不告,其实你告下去,会变得更加有意思。” 毛鑫点点头。 韩艺道:“此时寒门人士情绪激昂,如果你告下去的话,寒门人士一定会非常支持你,这事只会越闹越大。” 毛鑫道:“那不是特派使所想的么?”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韩艺笑道:“此事闹大之后,朝廷会迫于民愤,让刑部秉公审理此案,那么刑部肯定会秉公处理,结果就是刘俊英挨几下板子,而且寒门人士心中的怒火也会减少,那有什么意思。此案不判要胜于判,不判的话,那么就随便我怎么说了。” 其实这都是次要的,关键他现在不想闹到朝廷上去,更加不想让李治难做,还有就是,不管是刑部和雍州府,都有长孙无忌的人,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让毛鑫主动不告,这样的话,双方都没有责任,事情就可以非常愉快的进行下去了。当然,如果对方要栽赃的话,那韩艺就不会顾虑那么多了,不过他觉得没有人会干这么蠢的事。 “我明白了。” “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最近不要出门,更加不要谈及此事,等我的麻烦来了,你再出来。” “是。”毛鑫点点头,只觉面前这个男人有些恐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 二人出得树林,毛鑫就先回去了,而韩艺则是往另一边走去,行得片刻,只见远方一道身影抱着一柄长剑,傲立在寒冷的夜风当中。 真是酷翻了! “咳咳!” 韩艺走了过去,咳了两声,道:“那个,柳少侠——!” “我只是一个亡命之徒。” 柳如风的回应比寒风还要冷。 “少侠也好,亡命之徒也罢。” 韩艺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咱们大唐头号通缉犯,你怎么保护我?难道每回都需要我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你,然后选择深夜让你保护,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流程有些奇怪吗?” 柳如风淡淡道:“如果有刺客出现在你面前,我就已经失职了。” “这么厉害?” 韩艺小吸一口冷气。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第八百七十五章 抱团取暖 因为是晚上,韩艺当然不会回城里了,好在他现在在城外也有一处据点,那就是元家堡。 回到元家堡的小院,只见屋内还亮着烛光,泛黄的烛光透过窗帘,显得极其淡薄,可却让韩艺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温馨。 “是韩艺么?” 里面传来元牡丹那脆耳动听的声音。 “是我!” 韩艺忙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轻轻推开门,只见元牡丹一身白衣,坐在小圆桌旁,秀发披垂素肩,姿色动人,有如柳杨醉舞东风,玉貌花容,美色照人,眉淡拂春山,双目凝秋水,高贵典雅,实是人间尤物。但是此刻的韩艺却无任何杂念,他喜欢这种温馨的气氛,妻子等着丈夫归来,这曾是他梦中出现最多的画面。 “在等我啊!” 韩艺走上前,笑吟吟道。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羞涩,嘴上却淡淡道:“我只是怕睡了又被你吵醒。” 说话间,一杯热茶已经放在了韩艺面前。 这女人还真是害羞!韩艺捧着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瞧了眼元牡丹,脸上露出傻笑。 元牡丹好奇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韩艺耸耸肩。 元牡丹道:“现在好了,闹得满城风雨,你开心了。” 韩艺笑道:“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倒是不太愿意跟自己的女人谈论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忽见桌上放着几张字,不禁拿起一看,“咦?这不是下一期大唐日报的内容么,原来你还保留了一份啊!” 元牡丹眼眸晃动了几下,道:“我觉得写得还不够好,于是就拿来再看看。” “我觉得你已经写得非常好了,这又不是章比赛,况且,我那边都已经排版好了,想修改也难咯。” 韩艺说着突然停顿了下,瞧了眼内容,又瞧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心虚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韩艺呵呵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在检查写得好不好,而是对上面的内容感兴趣。” “胡说八道。”元牡丹那细腻完美的肌肤透着丝丝红晕。 韩艺一笑,将纸张放在桌上,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其实是赞成崔大姐和万二在一起的,你只是不赞成无衣那种做法,是也不是?” 元牡丹娇躯微微一颤,显得有些惊讶。 “你一定在想,我为何看出来了。”韩艺笑道:“答案就是你对女人日的支持。女人日不只是为了给女人乐趣,更多的是提高女人的地位,让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样逛街,你之所以非常支持女人日,是因为你希望女人能够在婚姻中拥有更多的权力,而不是听之任之,你希望的不是士庶谨守本分,绝不通婚,而是希望士庶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再受到种种的约束,不要让崔大姐的悲剧再度发生。只是比起无衣的做法,你更加希望能够步步为营,彻底改变世人的观念。” 元牡丹听得怔怔不语,眼中突然泛起一丝泪光来,过得半响,她眼睑低垂道:“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无衣她做到了,她如今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妻子,也打破了士庶天隔的定律,我想她在那一刻一定非常开心。”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告诉世人她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她最渴望得到的,她不是一个爱名利的女人,她之所以这么渴望,就是想为崔大姐证明,她从不屈服,也不会妥协,这是她的优点,但同时也是她的缺点。” 说到这里,又道:“但是你也没有错,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出色了,否则的话,无衣不可能打赢这一仗的,你办法无疑是最稳妥的。” 元牡丹略显吃惊的望着韩艺,见韩艺那深沉的神色,她发誓,她从见过有人能够恁地一本正经的自夸,过得半响,她忽然噗嗤一笑,红颜诱人的樱唇里,那整齐如碎玉般的皓齿雪白闪亮,嘴角边的两个浅浅小酒窝若隐若现,绚丽夺目。 韩艺看得微微一愣,突然伸出手来,“咱们夫妻坐那么远干什么,说话都费劲,快些坐过来。”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幸亏地球是会转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起身做到元牡丹身边,很自然的揽住元牡丹要盈盈一握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引。 元牡丹微微一颤,但见他并无挑逗性的动作,因此只是稍显嗔怪的瞧了她一眼,但还是将螓首轻轻靠在他肩上。 阵阵香气,从元牡丹身上散发出来,沁人心脾,韩艺微微转头,轻吻了下她那浓密黑亮的发丝,道:“我答应你,你一定会见到你期望的那一日。” 在这寒冷的夜里,牡丹花开了,雨露从花瓣上流了下来 翌日! 虽然今日凤飞楼没有发行大唐日报,但是士庶之争还在持续发酵。 主要就是因为昨日北巷一战。 虽然最终寒门士子做鸟兽散了,但是这是寒门士子第一回挡在了士族子弟面前,第一回与士族子弟正面对抗。 这绝对是大新闻啊! 这在以前是想都无法想象的,整个长安城都震惊了。 实在是有太多可以聊得了。 而且经过寒门子弟昨日夸张的叫喊,不断渲染此事,导致百姓对于士族也产生了抵触的情绪,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当街杀人,虽然最后没有杀人成功,但总是让百姓感到有些愤慨。 而整件事的关键就在毛鑫身上。 毛鑫从刑部出来的消息昨日就已经传开了,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虽然官府给出说法,是毛鑫自己要求和解的,不是刑部不作为。 但是民间对于这说法,是最不认同的。 大家都认为定是官官相护,官员迫于贵族的淫威,逼迫毛鑫和解。当这一言论得到大家支持,那大家当然都认为这事的受害者肯定是毛鑫,要是士族子弟的话,那官府岂会轻易罢休,这案件得多么铁证如山,官府才会逼迫对方和解,而不是倒打一耙。 各种阴谋论,说毛鑫在刑部受了多少私刑才被迫点头。 如此一渲染,寒门士子开始变得越发团结,因为你们这么黑,将人打的吐血了,都不闻不问,如果我们不团结的话,岂不是任由你们欺负,这其实寒门士子为求自保,抱团取暖,因为他们心想对方一定报复他们的。 这梁子已经结上了,只会恶性循环,只有继续抗争下去。 因此反士族的论调越发激烈,甚至有人批判刑部的寒门官员,没有骨气,给贵族当狗。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 因为寒门士子其实就是百姓,只不过是读书人,也可以说他们是离百姓最近的读书人,百姓耳濡目染,肯定也站在他们这边。 四大家族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们原本以为韩艺的反击只是就事论事,针对那拒绝的权力辩驳,引经据典是他们擅长的,他们就可以持续根据韩艺的言论,提出自己主张和思想,表现下自己的学识渊博,在批判韩艺的同时,还能增加自己的名望,一举两得,这买太划算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大胆,对于什么礼法,什么拒绝的权力,那只字不提,直接挑起士庶之争,这就玩大了,面对日益高涨的反对声,四大家族也陷入恐慌中。 开场论道,必须开场论道! “云景兄,待会崔老先生他们会在曲江池论道,你去不去听?” “我说寒节兄,你怎还恁地不知廉耻。”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学问不分贵贱的,能够多学点,有何不可。” “什么学问?狗屁!你想想看,那崔老头以往什么时候这么般勤快的开场论道,他们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即便论道,也只是跟王家、郑家、卢家的人讨论,咱们侧耳去听,都会遭受他们鄙视。可是自从韩小哥提出拒绝的权力后,他们就天天开场论道,还广发消息,让咱们去参加。这倒也罢了,可是你听听,他们说得是圣人之道么?他们分明就是在狡辩,完全就是针对韩小哥的,无非就是想利用我们抬高自己的名望,其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他们真是白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要去你去,我是绝不会再被他们利用。” “好好好,你消消气,当我说错了行不,走走走,咱们去万福楼,这总行了。” 这一日万福楼、第一楼、得月楼三大酒楼全部爆满,几乎有一大半人都是站着的。 万福楼、第一楼全都是寒门子弟,而得月楼就全都是贵族子弟。 阵营划分的非常清楚。 这万福楼的掌柜万季春躲在小屋内,听得外面那些言论,一个劲发抖,这真是太可怕了,他宁可不要这些客人。 曲江池。 一顶轿子急走在河边,行得半响,来到一处山脚下,轿子停了下来,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佝偻着背,杵着拐杖,身边两人立刻上前搀扶住他。 此人正是博陵崔氏的家主,崔民干,就是他在氏族志上与李世民齐名,此时已是八十高龄了。他就是典型的唐朝士族,虽无官职在身,但是出身却是非常之牛逼,他是北魏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吏部尚书崔孝芬的曾孙,隋朝大将军、汲郡明公崔宣猷的孙子,隋朝虞部侍郎、固安县公崔叔重的儿子。 什么是出身?这就是出身。 “老爷,你慢点,你慢点啊!” 身边那管家搀扶着老爷子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那是心惊胆战,这摔一跤的话,估计都没得救了。 但是没有办法,这古代的学问大家,讲究的是一个格调,绝不会在闹市中开场论道,那是市井之地,一般都是在半山上,庙里、道观里。这高人必须寄情于山水。 “慢不得,慢不得,再慢我崔家都会完了。” 老爷子是急得直喘气。 可是等来到约定的亭子前,老爷子当即就傻眼了,只见亭子四周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一些人,多半还都是中年人,其中还一个还与他一般大小,双目痴呆,脸上露着傻笑。 这人老爷子认识,唤作贾席,是横跨隋唐两朝的考生,但没有一回考上。 这不是老爷子熟悉的场景呀,以前老爷子随便往这一站,慕名而来的人那是多不胜数,连树上都得坐满了人,可如今这场面实在是太寒碜了,太不符合他的身价了。 s:求订阅,求打赏,求。求…… ... 第八百七十六章 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崔卢郑王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其实捧起他们的就是寒门,要不是那些寒门官员屁颠屁颠跑去跟他们联姻,他们如今岂有这般威望,连皇帝看不上眼,然而你们如此压制寒门,鄙视寒门,事到如今,他们总算是吃到了苦果。 此时,长安的士庶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而长安、洛阳又是大唐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但凡有才之士,都往长安跑,贵族和庶族都集中在这里。 因此长安爆发士庶之争,其后果会直接影响全国。 现在双方阵营划分的非常清楚,其中很多崇尚士族的庶族子弟,现在也必须选边站,如果他们投靠士族,那么后果就是,庶族也不接纳他们,士族又看不起他们,主要他们又生活在庶族的圈子里面,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站在庶族这边。 这就直接导致那些大学问家开场论道,没有人去捧场。 因为寒门还是多数,士族只是少数群体。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崔民干开场论道,无人参与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 寒门大喜过望,博陵崔氏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关键这也让寒门明白一个道理,是士族依赖他们,不是他们依赖士族,这个思想的转变是非常关键的。 士族的名望是极度下降,情况变得越发恶劣。 韩艺就不会遇到这个问题,因为他手中有大唐日报,甭管支不支持他的,都会去看的,不看你怎么去反驳啊,而且大唐日报的覆盖面和效率明显要高于开场论道,虽然只有一千份,但是一出来,内容就立刻传得全城皆知。 然而,催命曲再度降临。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 “大唐日报终于出来了。” “给我一份。” “我先来的。” “是我先来的。” 那一群卖报的小孩小手都还未甩开,上千份大唐日报就被哄抢一空。 小孩们很难过,很伤心,他们开始细思极恐,这才两回,就有人来北巷蹲点了,下一回是不是直接上门去买,那就不需要他们了,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呀。他们开始寻思着不走正门,走后门算了。 这一期大唐日报,开篇还是数字、符号、公式的介绍,并且出了一道应用题,让他们去计算。 而下面的标题同样是夺人眼球。 共有三篇文章,第一篇,不做士族。 第二篇,论贵贱。 第三篇,拒绝的权力。 第一篇阐述的道理,就是如此士族,不做也罢,将士族描写成一个火坑,一杯毒酒,谁沾谁死,咱们不要跟这种人沾上关系,从今日开始,寒门不再是贬义词,寒门要为自己感到骄傲,要有自己的气节,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理想,不是要成为另一种人。 还拿出昨日北巷风波来说事,咱们寒门个个皆君子,士族好争斗,咱们不要去跟他们一般见识,做好自己就行了,不要巴结他们,但也不要去抨击他们,没有意义的,跟****比臭,这有意义吗?让他们腐烂而亡。 这文章那是相当鼓舞寒门的士气。 用词也是相当犀利,韩艺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洗脱寒门的自卑感,一个自卑的人是干不成任何事的,他自己心里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因为前世的他也是非常自卑,他小时候那年代父母离婚,可是会遭人鄙视的,他非常明白自卑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可是不做士族,那么寒门该何去何从呢? 答案就在第二篇文章里面。 轮贵贱。 韩艺提出的主张是贵贱不以姓氏而论,而是以对于国家、人类的贡献而论,在其中大力推崇鲁班、张仲景,祖冲之,孙思邈、唐玄奘等人的精神。 他们不是宰相,但是他们对人类做出极大的贡献,并且一一写出他们的对于人类和国家的贡献,推动了人类的发展,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寒门就应该向这些人学习,不要一味的想去当官,治理国家。为国出力,为君分忧的路径还有很多,不单单就只有这一条,我们这些后世子孙,方方面面都受到了这些人恩惠,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尊敬他们。随后韩艺又拿出四大家族的一些名望极高但并无贡献的人做反面教材,他们只是一味的贪图名望和财富,并未对于人类和国家做出任何贡献。 不比不知道,这一比较,崔卢郑王真是弱爆了,简直就是****。 李世民也曾拿自己跟崔卢郑王做比较,他这一招蠢就蠢在拿自己一个帝王跟一群百姓做比较,这不是在助攻崔卢郑王么? 而韩艺拿出的代表,皆是寒门出身,这就是寒门的荣耀,我们要向这些人学习,而不是崔卢郑王。 这就是他主张的尚贤之道。 这一篇文章深得寒门人心。 关键是让他们有了目标。 至于这第三篇文章,讲述的自然是婚姻。 韩艺非常好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父母之命是对的,是正确的,但是人孰无过,总有些父母是自私的,女儿就是他们的敛财工具,身为子女要孝顺,但也有懂得拒绝,捍卫自己的权利,否则视为愚孝。并且拿出崔大姐和万二作为例子,反正崔家都拿出小胖和莹莹说事,那韩艺自然不会甘于人后。 那万二家里有钱,生活富裕,自身也是一个读书人,条件各方面都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出身问题。 崔家为什么就不答应,反而将二人活生生逼死,如果这是父母之命,我们宁可不要。 这最后一篇文章得到大家的高度赞赏,因为在婚姻问题上,庶族是受歧视的一方,他们当然希望打破门第婚姻的枷锁。 前几日都是士族大肆批评这拒绝的权力,韩艺又没有出声,只有一家之言,那大家当然都相信那些士族的言论,可如今一看,不是那么回事,韩艺提得主张,非常合理,这一主张,不但得到了寒门人士的赞同,而且还得到了部分贵族子弟的赞同。 人都是渴望自由的,尤其是士族,他们不愁吃不愁穿,当然想要更加自由的生活,因为唐朝的风气是非常开放的,朝中很多官员都是非常开明的,深受贞观之风的影响,很多官宦子女都是采取自由恋爱,是自己先看上了,有了那一见倾心,有了相互爱慕,才让父母去提亲,当然,她们也只能接触到同阶层的人,但是他们其实比寒门子弟还要支持这一观点。 文章的最后,就还有一个大彩蛋。 评选出自己心目中的人类历史贡献榜的前十名!并且报纸上“贡献”二字是放大的,后面还有一个括号,括号里面写着,帝王不在其列。 并且说明下期大唐日报也会给出自己的评选名单,持有这一期大唐日报的人,可以将左下角的框框的剪下来,填写自己的名单,谁若跟大唐日报评选出来的名单完全一样,就可以获得一份精美的文房四宝,并且是当今世上没有买的。 这三篇文章合在一起,就是韩艺主要主张和中心思想,韩艺将其定义为新儒学,一种海纳百川,奋发图强,坚持自我的儒学,因为他推崇的尚贤之风还是儒教之道,而且借用儒教推广,速度比较快,更加容易令人接受,如果自创的话,那得花费很长的时间,老千做事就是喜欢走捷径。 这一期大唐日报那真是深得人心。 韩艺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但是他的思想和主张,已经被大多数人所认同了。 他说要做孔子,那绝不是开玩笑的,他付出了行动。 在潜移默化中,韩艺已经成为了长安寒门的扛把子,而他只花了几天时间,这就是科学和发明给他带来的优势,如果没有大唐日报,他很难做到这一点,要是他也开场论道,那会被人辩得体无完肤,发张报纸给你们,你们自己去讨论,我在后面主导就行了。 而且韩艺的战略也非常明确,先不说大道理,先把寒门和士族的矛盾挑起来,让他们对立,然后在下一期再讲大道理,基于愤怒,他的思想和主张很快就得到了大家认同,如果没有敌对情绪,就不可能有这效果。 从一件事上面,就可以非常好的证明这一点。 韩艺在文章上说,不要去跟那些士族争论,他闲着没事,专爱惹是生非,咱们寒门是有理想,有抱负,不要搭理他们,让他们自讨无趣。 上午还在争论不休,下午对于士族的一切抨击,戈然而止。 大家都在讨论什么,谁对于人类的贡献最大,都在争排名去了。 寒门也不蠢,坚持这一理论的话,那么农夫都有可能受人敬仰,他们当然坚持这个主张,也在积极的推动这一主张。 而那边士族子弟正在积极备战,准备了各种素材,要为士族洗白,但刚刚准备好反击,寒门人士突然停止了争论,如果他们继续争下去,那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士族果然如韩艺说的一般,闲着无事,整天寻思着斗这斗那的,张嘴就批评谁,这让他们欲哭无泪,你们这是耍诈啊。 韩艺连面都未露,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得这些大士族是********。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 第八百七十七章 有偿帮助 得月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韩艺小儿,真是太狡诈无耻了,咱们的家族出了那么多宰相、英雄,哪个不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他却只字不提,他们寒门一共才出了几位贤臣名将,屈指可数,还不及我们一个家族多,但是他一个都没有放过,这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不行,我要去找他理论。” 一个公子哥眼含委屈的泪水,他实在是受不了这般屈辱。 “不错!我们去找韩艺理论。” 其余公子哥也是如此,他们虽然是一些纨绔,但还是有极强的荣誉感,因为他们的家族从小就培养他们的家族荣耀感,以至于他们目中无人,骄傲自大。 “都给我站住!” 裴清风沉声喝道。 “裴兄!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么?” 一名公子红着眼,不甘的望着裴清风。 裴清风道:“你们难道认为我心里好受么?我比你们谁都要气愤,但是如果我们此时去找韩艺理论,岂不是正中他下怀,我们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就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太轻敌了,这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韩艺早就策划好的,我们必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个对策。”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非常亢》⊥长》⊥风》⊥文》︽奋,他虽然比较虚伪,但是脑子还是相当聪明的,他希望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成为士族子弟的领军人物,从这一点来看,他跟韩艺的目的都是一样,现在在士族子弟中就是他在发号施令,而他和韩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韩艺目前占得上风,而他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跑了上来,左右一张望,然后来到裴清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裴清风听得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小人也不知,老爷只是让小人叫大公子你立刻回去。” 裴清风点点头,站起身来,朝着四周拱手道:“各位兄弟,在下家中有些急事,须得回去一趟。不过各位千万不可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言罢,他就下楼去了,可是来到楼下,他发现好几个下人急匆匆往楼上走去,他不禁眉头一皱,但未细想,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回头一看,只见不少贵族子弟就跟着下人走了出来,他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回到家里,但见一位中年男子坐在矮榻上,此人正是裴清风的父亲,裴严师,如今担任汴州刺史,但只是一个虚职,而他的祖父就是开国功勋裴寂。 裴清风先是一礼,随即好奇道:“不知爹爹急着唤孩儿回来,是为何事?” 裴严师问道:“听说你最近领着韦家、薛家的那些个小辈与韩艺作对?” 裴清风道:“爹爹,韩艺恁地侮辱咱们士族,孩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裴严师皱眉瞧了他一眼,道:“这事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裴清风大惊道:“这是为何?” 裴严师轻咳一声,道:“目前的情势,你也清楚,对咱们非常不利,所幸的是,韩艺目前为止还只是针对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如果你继续去找他麻烦,恐怕下一回的大唐日报写得就是咱们裴家了。” 裴清风道:“爹爹,韩艺针对崔卢郑王四大家族,主要就是他们的名望士族中最高,实际上韩艺针对的是咱们士族,并非是某一家。” “这爹爹难道不知道么?” 裴严师微微瞪了他一眼,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你爷爷当初可是功过皆有,如果韩艺提及你爷爷的往事,那咱们家可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这是我跟你的几位叔叔伯伯商量出来的结果,你这几日必须待在家里。” 裴清风激动道:“爹爹,这都是韩艺的阴谋呀,他故意做成只是针对崔卢郑王的假象,实则是为了分化我们,我们如果现在不挺身而出,一旦崔卢郑王支持不住了,下一个还是会轮到我们的。” “这爹爹也知道。” 裴严师皱了皱眉,道:“但是如今这事已经不是你们能够阻止的了,爹爹自有考量,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 裴清风微微一愣,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前面那么多贵族子弟跟着下人回去了,显然各大家族都怕惹上韩艺这个灾星,不过他也明白,这不是退缩,只是这争斗恐怕要上升到朝堂上面了,但是这令他很不爽,因为他认为韩艺是他的对手,可是他父亲显然不这么认为 . 下午时分,只见凤飞楼门前挤满了人。 “这是我的答案!” “这是我的。” 但见一个个寒门子弟将一张张小纸条递给茶五。 这是大家第一回跟大唐日报互动,而且互动的原因,就是出自寒门的新思想,也就是按贡献来排名,因此大家别提多兴奋了。 “等会!韩艺?” 边上一人忽然盯着桌上的小纸条,略显惊讶。 递纸条那人道:“怎么?不行么,又没有规定要选谁,我觉得韩小哥就挺厉害的,出身农家,毫无背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五品官员,而且坐拥万贯家财,又娶得云城郡主,我现在就非常崇拜他。” “可是这是贡献榜,韩小哥为咱们大唐做出了什么贡献呢?” “这我知道。” 忽听得嘻嘻一笑,一个小胖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不是熊弟是谁,只见他昂着头道:“要说我韩大哥对于国家做出的贡献,那我都可以说上一日。想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天济寺的九灯神棍利用邪道骗老百姓的钱财,我爹娘就是被那神棍骗了,才会自杀的,是韩大哥帮我报了这血海深仇。” “竟有这等事,快点说来听听。” 因为以前大家都对韩艺很鄙视,没有人去关注韩艺的往事,哪怕是好事,人家也不爱听,经此一役,韩艺名声大涨,大家也都想知道韩艺还有那些光辉的战绩,如今一切关于韩艺的好话,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天籁之音。 要说韩艺的故事,小胖真是如数家珍,而且这小胖子又特能说,将当年韩艺如何智破九灯和尚的骗局一一道尽,说得是跌宕起伏,非常精彩,当然,偷钱的事他就绝口不提。 “妙极!妙极!韩小哥真是聪明绝顶。” 大家听得激动不已。 “除了这九灯神棍,还有其它事么?” “可多了去。有一回扬州刺史被自己人陷害,导致陛下的金菩萨不知所踪,可也是我韩大哥帮忙找回的。” “哦?快些说来。” 熊弟又将金菩萨的故事缓缓道来。 大家听得是如痴如醉。 而且周边的人越来越多。 随后,熊弟又跟他们讲述韩艺保卫扬州的故事,这个故事大家倒是听过,但是未知细节,如今经小胖这么一渲染,这个故事更加精彩,而且将韩艺塑造成一个超级大英雄。 说到精彩之处,众人还拍掌叫好。 “韩小哥乃真英雄也。” “要说起来,韩小哥还做了很多好事,像以前的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如今的纸墨,哪样不是造福百姓,我看比那崔卢郑王要强多了。” “你提那些人作甚。” “这个小胖也真是的,明知我向来低调,还老是将我以前的那些糗事拿来说,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育下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身在女人坊的韩艺听到凤飞楼前那阵阵叫好声,不禁摇头晃脑,好生郁闷。 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貌女子,正是萧无衣,她方才其实也听得非常入神,不禁回忆起在扬州的那一段幸福的岁月,适才才醒悟过来,立即就白了眼韩艺,道:“怕是你让小胖这么说的。” “冤枉啊!” 韩艺疾呼一声,道:“虽然小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你看我,何时提过半句,我一直都是以田舍儿自居,这么出色却又这么低调的男人,恐怕世上也就有我一个了。” 萧无衣抿了抿唇,道:“吹牛,我就知一人比你更加低调。” “谁?” 韩艺怒睁双目。 “就是本郡主。” 萧无衣哼道:“本郡主有一位如此出色的丈夫,却从未提过半句,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加低调。” 韩艺眨了眨眼,拱手道:“小生甘拜下风。” 言罢,夫妻二人都笑了起来。 过得片刻,萧无衣眼眸一转,道:“不过小胖似乎漏了些没说。” 韩艺哎了一声,道:“我的光荣事迹多不胜数,漏掉一些无妨,低调,低调。” 脸皮真厚!萧无衣心中嘀咕一句,嘴上却道:“可是小胖漏了的可恰恰是那点睛之笔,实在令人感到遗憾。”她螓首轻摇,颇觉不满。 “是吗?” 韩艺想了想,好像漏了的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见得人的光荣事迹,小胖都说了,好奇道:“是什么?” 萧无衣眨了眨美目,纯真无邪的说道:“就是你勾搭元牡丹和杨飞雪的事啊!” 韩艺猛然惊出一身冷汗来,吓得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这才稍稍松口气,这真是死穴呀,若是这个消息让对方知道,那他必然会溃败,带着敌意的望着萧无衣,凶神恶煞道:“美女,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萧无衣双峰一挺,道:“是又如何?” “这么嚣张!” 韩艺吓的猛然退一步,道:“那就别怪我杀人灭口了。” 萧无衣噗嗤一笑,掩唇咯咯道:“想不到你的骗术已经高到能够欺骗自己了。” 这真是**裸的蔑视啊!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韩艺怒了,突然伸出那魔鬼之手。 “哎呀!妻子饶命,妻子饶命啊!” 方才还站在韩艺面前的萧无衣,此时已经站于韩艺身后,一手将韩艺的那只作怪的大手缚于背后,哼道:“又想偷袭我,以前我都是让你的,真以为自己的本事长进了。” 你够狠!韩艺道:“美女,给点面子好不好?” 萧无衣将手松开来,韩艺突然一个转身,紧紧抱住萧无衣,张嘴便亲吻了上去,凭借高超的吻技,直到将怀中美人吻得浑身发软,毫无还手之力,眼中满是求饶,这才抬起头来,似在回味,嘻嘻道:“美女,我这一招如何?” “卑鄙!” 萧无衣满面羞红,眸含春水,轻轻呸了一声。 韩艺笑道:“那也是让你给逼的,竟敢这么欺负丈夫,这要说出去,我脸往哪搁呀,你说你该不该罚,不过今日本大爷心情不错,可以从轻处理,就罚你今晚陪我洗澡吧。” 萧无衣听得耳根都红了,又想起那晚的疯狂,不禁狠狠一瞪,冷冷道:“适可而止。” 韩艺讪讪一笑,“明白!明白!” 萧无衣娇媚的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可威风了,长安寒门都以你马首是瞻,你不管说个什么,他们都拍手叫好。” 韩艺呵呵一笑,将她揽了过来,双手抱着她,笑道:“其实最令我感到幸福的并非外面那些赞扬,而是能够与你一块分享这一份成功的喜悦。” 此话一出,感性的无衣女王顿时溃败,心头跟抹了蜜似得,眼中冒起一层雾气,凝视着韩艺,柔情道:“韩艺,谢谢你。” 不是“韩艺,我爱你么。”?真是失败。韩艺一愣,疑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突然快速的伸手抹了下眼角,微笑道:“其实一直以来都我希望替大姐叫一声苦,希望能够还大姐一个公平的评价,你你帮我做到了这一切。” 其实她看到这一期大唐日报,非常的开心,比任何人都开心,上面写得都是她心中隐藏已久的话。 韩艺一怔,伸手抹去那一滴泪珠,笑道:“傻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是么?那就算了。” 韩艺错愕道:“什么算了?” 萧无衣娇羞道:“人家本还打算今晚今晚服侍你洗澡,算是答谢之礼,可既然你都说这都是该做的,那就算了吧。” “咳咳咳!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是有偿帮助,你必须报答我。”韩艺十分严肃的说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八章 动真格的了 外面闹得是满城风雨,而韩艺却与萧无衣躲在这女人坊内亲亲我我,这就是一种境界。 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境界。 韩艺抱着萧无衣坐在女人坊内的秋千上,轻轻淫.荡着,哦不,是摇荡着。二人都非常享受这二人世界。 韩艺满怀爱意的轻吻了下萧无衣脸颊,笑道:“娘子,老丈人他们如今一定对我这位贤婿赞赏有加吧。” 萧无衣斜目瞧了他一眼,道:“是了,是了,都快将你夸到天上去了,现在都在家写文章了,我看你的大唐日报最近都不愁没有文章了。”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 萧无衣见他笑得如此得意,眉宇间又透着一丝担忧,道:“韩艺,你也莫要太得意了,虽然你如今出尽风头,但也不是说你就赢了,我看那些士族们都还没有动真格的。” 韩艺嘴角一扬,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不是说他们想动真格的,就能够动的了的,世道早已经变了,他们也该醒醒了。”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韩艺呵呵道:“你想说的是崔戢刃、王玄道他们吧?” 萧无衣轻轻点头,道:“他们几个我可是非常了解的,他们可都是非常高傲的人,你如此抨击他们的家族,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但是据我所知,自从这事爆发之后,他们从未露过面。他们几个虽然年轻,但绝非虚有其表,你可不能轻视他们。” 韩艺笑道:“我从未小觑他们,是你小觑他们了,以为他们个个都是君子,其实他们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而且——而且我一直都在等着他们出手,在这件事中,我只是开始,而他们才是终结,但愿他们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萧无衣猛然从韩艺怀里坐起来,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韩艺呵呵道:“你先别急着惊讶,暂时还轮不到他们出手,你现在应该多多关心一下夫君我,为夫昨日夜观天象,这掐指一算,不日便有牢狱之灾,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 皇宫内。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坐在矮榻上,看着面前的刘燕客,道:“刘爱卿,今日朕召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最近朝中有不少人上奏弹劾你徇私舞弊,包庇你的族侄刘俊英,不知可有此事?” 关于这事,寒门对于刑部的做法感到非常不满,民间议论纷纷,当然会有大臣弹劾刘燕客,唐朝的政治还是非常开明的,当初长孙无忌那么风光,不也经常被人弹劾。 “冤枉啊!” 刘燕客立刻道:“陛下明鉴,微臣绝无徇私舞弊,是那毛鑫主动放弃告刘俊英,根据我朝律法,徒刑以下的案子,受害者一方选择放弃,那么朝廷便不能受理,微臣那么做是谨遵大唐律法。” “原来如此。”李治点点头,道:“这样吧,朕让御史台参与此案的调查,还爱卿一个清白。” 刘燕客道:“多谢陛下。” 但这是还清白吗?御史台可是专门调查官员徇私舞弊,摆明皇帝就是要彻查此案。 刘燕客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幸亏当初听从自己心腹的建议,否则的话,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案,可能会让他连这乌纱帽都保不住。瞧了眼李治,心思开始寻思了,刘俊英只是踢了一脚毛鑫,这在以往只是小事,而如今却惊动了李治,这皇帝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李治道:“你先退下吧!” “遵命。” 这刘燕客刚走不久,张德胜就走了进来,捧着一沓厚厚的奏章,晃晃悠悠的。 李治看得一惊,赶忙站起身来,亲自上前帮张德胜将那些奏章放在案桌上,瞧了眼张德胜,道:“你也真是的,不知道找个人来帮忙么。” 张德胜讪讪道:“陛下恕罪,这都是那些大臣硬塞到小人怀里的。” 李治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德胜微微喘气道:“回禀陛下,这里都是礼部侍郎、工部尚书、弘文馆的大学士、监察御史送来的奏章。如今他们都在外面求见陛下。” 得亏他记忆不错,一连念出二三十个官名来。 李治听得一愣,随手拿起一份奏章,打开来一看,不禁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拿起一道奏章来,基本上都一目扫去,然后放下,又拿起一本,周而复始,转眼间,就看了十道奏章。低眉沉吟好半响,道:“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回去,朕看完这些奏章就会接见他们。另外,立刻去宣大司空、门下省侍中,中书令,御史大夫,左卫大将军、中书侍郎、许大学士入宫议事。” “遵命。” 一个时辰后,两仪殿内。 只见李勣、韩瑗、来济、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杨思讷依次坐在左右两边。 李治坐在正中间的矮榻上,目光左右一扫,道:“朕急召各位爱卿来,是因为就在方才朝中半数大臣上奏,说长安城内最近有人聚众闹事,大肆宣扬反朝廷的言论,暗中积蓄势力,意图造反。令朕尤为的震惊,长安乃天子脚下,竟有这等事发生,实在是令人感到愤怒。”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可是等朕一一看过之后,发现几位爱卿都未上奏言明此事,这令朕非常困惑,几位爱卿乃是国之栋梁,为何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不告知朕。” 韩瑗、来济相觑一眼,低头沉默。 李勣兀自是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杨思讷则是微微瞥向李勣。 许敬宗突然站出来道:“回禀陛下,此事臣也略有耳闻,但要说是意图造反,未免就有些危言耸听了,但的确有人散播谣言,聚众闹事,挑起争斗,破坏长安治安,危急江山社稷。” 李治眉头稍皱,道:“你说的可是皇家特派使韩艺?” “正是。” 许敬宗道:“韩艺利用大唐日报大肆批评士族,蓄意挑起士族和庶族的斗争,让他们相互敌视,如今两边已经到达水火不容的地步,两边的人马的愤怒日益增长,倘若朝廷再不出面管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竟有这等事?” 李治不禁眉头一皱,龙颜不悦。 李义府赶紧站出来道:“启禀陛下,韩艺大肆批评士族,以至于朝中大臣甚为不满,要知道我大唐开国功勋多半都是出自士族,韩艺的言论已经让这些功勋们深感不满,引起大家众怒,许多大臣都在说——在说。” 李治道:“说什么?” “微臣不敢说。” “朕现在命令你说。” 李义府畏畏缩缩道:“他们说陛下任用奸邪,纵容韩艺,从而导致韩艺目空一切,刚愎自用,善乱祖制,公然诬蔑朝廷功臣,实则是借此在百姓心中埋下愤怒的种子,笼络民心,扩大自己的势力,谋求名望。” “岂有此理。” 李治猛地一拍桌子。 许敬宗见李治发怒了,不禁大喜,又立刻道:“陛下,如今朝野上下皆对韩艺所作所为感到不满,朝廷应立刻将韩艺革职查办,平息众怒。” 李治满面怒容,道:“各位爱卿都这么看么?” 崔义玄道:“回禀陛下,事实上近几日长安城内是硝烟弥漫,百姓心中都滋生出仇恨的情绪,破坏了现有的和谐、稳定,长久下去,必生大乱,朝廷当立即出面管控。” “爱卿言之有理啊!”李治点点头,突然瞥向李勣,道:“大司空,你以为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勣身上,当朝第一人,他的意见比任何人的意见都要重要。 李勣仿佛如梦初醒,忙道:“回禀陛下,老臣也赞成依法查办。”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听得面色一喜,李勣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没得跑了。 李治不露声色的瞧了眼李勣,微微皱了下眉头,又看向来济、韩瑗道:“中书令,门下侍中,你们又是如何看的?” “这——!”韩瑗稍稍犹豫了下,心想,这跟他关系倒不大,而他们又不是李勣的对手,争下去只会引火烧身,于是道:“臣也赞成依法查办。” 来济当然附议。 李治又看向杨思讷。 杨思讷忙道:“微臣也赞成大司空的意思。” 许敬宗、李义府、崔义玄见大家都赞成,不禁欣喜若狂。 李治皱眉凝思半响,道:“既然各位爱卿都赞成依法查办,那就如此办吧。”说着,他朝着李勣道:“大司空,朕想将此案交予你来审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李勣道:“陛下,这不合规矩,此案应该交由御史台亦或者大理寺、刑部审理。” 李治叹道:“这朕当然知道,但是韩艺本是监察御史,首先御史台就应得避嫌,另外民安局本就涉及长安治安问题,与刑部、大理寺都有联系,而韩艺又是民安局的皇家特派使,朕以为刑部、大理寺也该避嫌,而且百姓恁地愤怒,此朕当慎重处理,由大司空来审查此案,不论结果如何,相信百姓和大臣们也会信服的。” 李勣道:“可是陛下,这老臣没有审过案。” 李治微一沉吟,道:“这样吧,真让刑部侍郎刘燕客和大理寺丞袁公瑜辅助司空。” 许敬宗登时一喜,这袁公瑜可是他的人啊! 李勣行礼道:“陛下如此信任老臣,老臣定当不负圣恩。” 李治点了点头,道:“朕相信大司空能够秉公处理的。”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九章 贤者六学 在中国古代社会中,讲究的是和谐,是安定,哪怕我剥削你,你都得以和谐为主,忍受我的剥削,历朝历代中能够做到这两点的,那绝对是王朝级别的了,因此破坏这两点的人,朝廷是不可能置若罔闻的,这可是大问题。%中文%小说 韩艺挑起两边的争斗,令士庶矛盾变得更加尖锐,这其实已经触犯到了统治者的逆鳞。 只不过在此之前,傲慢士族们看不起韩艺,尤其是那些既傲慢又落魄士族们,他们还都想借用韩艺来提升自己的名望,由批判韩艺作为切入点,宣扬自己的思想,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让朝廷重视自己,炒作其实也是士族的拿手好戏呀,永远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批判别人,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一向主导言论走向的他们,竟然会在自己最为擅长的领域,被韩艺打得大败而归,颜面尽失,几乎没有看不到任何翻盘的可能性。 现在他们求的不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名望,而是要保住士族的地位和权利,因为韩艺的大唐日报已经严重威胁到士族在朝中核心利益。 原本一场各有所图的闹剧,最终演化成真正的士庶之争,不上朝堂都是不可能的了。幡然醒悟的士族,知道若不再阻止的话,将会演变成为一场士族的灾难,因此他们集体向朝廷施压,这个势力可是一个阶级的势力,那是庞大的,因为韩艺这么一弄,几乎把所有士族、贵族都给得罪了,这就不是说只是弹劾韩艺这么简单了,连谋反的帽子都给韩艺戴上了,这就是要韩艺的性命。 其实在唐朝之前,最常提到的关键词就是“清君侧”,这其实就是权贵们发明的,每每君主要打压士族诸侯时,士族诸侯们就用这一招,借着清君侧之名,领兵杀入帝都,将那些想颠覆士族的大臣都给杀了,架空皇权,让皇帝变成傀儡,只是如今时代变了,如今大权在皇帝手中,只能换一种办法向皇帝施压。 但是李治作为君主,也不可能任性妄为,他还是得考虑大臣们的建议,这么多大臣上奏弹劾韩艺,他虽然心如明镜,但也只能照章办事 太尉府。 韩瑗如实将前面商议的过程告知了长孙无忌,又道:“韩艺这真是在玩火**呀,现在朝中多半大臣都对韩艺言论感到极为愤怒,如今陛下已经下命彻查此案,我看这一回,韩艺是凶多吉少了。~中文~小说。.” 长孙无忌刚刚退位,本想清闲一段时间,彻底消除李治对他的恐惧,但是韩艺偏偏闹得他不得安生,这事关韩艺,他又不得不为此动脑筋。 但是长孙无忌听完之后,微微摇头道:“那倒也不一定。” 来济一愣,道:“太尉何出此言?” 长孙无忌道:“这李勣说的是依法查办,换而言之,倘若韩艺没有犯法,那就得放了韩艺。” 韩瑗道:“可是这犯没犯法,还真说不清楚,就看李勣是如何审查的。” 长孙无忌呵呵道:“你说得不错,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李勣如果要治韩艺的罪,当时就顺着许敬宗他们的话说就行了,他偏偏说一句依法查办,这老狐狸说话,总是暗藏玄机啊。” 来济皱眉道:“可是现在朝中大臣皆是对韩艺非常不满,不管是关中贵族,还是山东士族,而且从李勣以往的动作来看,他不太可能会参与其中。” 韩瑗道:“而且李勣与山东士族也有联姻,他岂会帮着韩艺?” 长孙无忌道:“这李勣的出身与韩艺也差不了多少,同样也是寒门出身,一直以来,也都受到贵族的排挤,老夫敢肯定,李勣这老匹夫支持的肯定是寒门,而且李勣这人一直以来都是只忠于君主,老夫认为陛下肯定是支持韩艺的,否则的,他韩艺凭什么掀起这场风波,难道他真的就不怕死么。” 韩瑗皱眉道:“可是韩艺这么做,显然是在制造矛盾,分化百姓,陛下为何要支持他这么做?” 长孙无忌道:“士族相互联姻,导致朝中士族势力庞大且又错综复杂,这才是君主最为担心的,要破这局,只能引入新的势力进来,达到平衡。依老夫之见,陛下也并非是要对士族痛下杀手,只是想压制住士族,不能让他们的势力再增强。” 这其实都是他们遗留下来的问题,当初关陇集团弄得李治寝食不安,连龙椅都坐不稳了,这恐惧犹在心中呀。如今好不容易将关陇集团打败了,李治当然不想再出一个关陇集团,而士族本身的势力就非常庞大,尤其是山东士族,在民间名望极高,倘若在朝中的势力再迅速增长的话,那对皇帝威胁就太大了,而且关陇集团的衰败,导致朝中没有势力可以压制住山东士族。@中文@小说w.。根据历史来看,士族的凝聚力比寒门的凝聚强多了,引入寒门,权衡士族,从隋文帝开始一直到如今,都是隋唐两朝君主一直以来的中心策略,李治只不过是继续将这步棋走下去。 韩瑗摇摇头道:“但是韩艺此举触犯了贵族的根本利益,贵族是不可能让他得逞的,数百年来,也从未有人成功过,韩艺想要成功,可谓是难于上青天。而且即便陛下支持韩艺,那也是有顾虑的,不会一味的去支持韩艺,陛下指派袁公瑜和刘燕客辅助李勣审理此案,这分明就是给予贵族的支持,因为这二人绝对不会支持韩艺的,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将韩艺定罪的。” 袁公瑜?刘燕客?长孙无忌突然皱了下眉头,眼中透着一丝疑惑,但就是一闪即过,笑呵呵道:“当初陛下要废王立武时,老夫和登善也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结果如何?而这盘棋的关键,就在于它异常复杂,这不简简单单是士庶之争,这其中几乎包括了各层面的斗争,上到君王外戚,下至黎民百姓,也正是因为如此,各方势力虽有强弱,但都要面临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困境,这会抵消他们的优势,因此在这盘棋中,下棋的人占有绝对的优势。看上去,韩艺好像面临着四面楚歌,但其实他是占有极大优势的,所以,如果韩艺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老夫也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韩瑗、来济疑惑的瞧了眼长孙无忌,不太懂长孙无忌这话,这阵营划分的这么清楚,何来复杂一说,就是简简单单的士庶之争啊! 正当这时,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道:“老爷,新的大唐日报出来了。” “哦?” 长孙无忌一皱眉,道:“快拿来给我。” “是。” 长孙无忌接过报纸来,打开一看,惊讶道:“贤者六学。” 不是君子六艺么? 韩瑗、来济听得也满是好奇,赶忙起身,走到长孙无忌边上一看,不禁也是稍显惊讶。 贤者六学,就是今日大唐日报的所有内容。 所谓的“贤者六学”包括,农学、医学、工学、数学、科学、经济学。 开篇还是引用了儒家的格物致知精神,论证知识是不分贵贱的,以及每个知识点的重要性都是平等的。 韩艺又借用自己的贡献论,引出这“贤者六学”,并且一一论证六学对于百姓和国家的益处,这些都很好论证呀,因为六学中每一门学术都跟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而且你还不太好反对,农学的出现是为了让百姓种出更多更优质的粮食来,工学是为兴修水利,发展农具和武器,医学是为了救人,哪个国家不需要经济学,你拿什么反对这些? 君子有六艺,贤者有六学。 而且韩艺还将自己的新思想新主张阐述为儒学的完美补充,并且定义为新儒学。 他始终不能离开儒家思想,因为根据人性而言,尤其中国古代的人性,他们对于新的事物是具有很强的排斥意识,唐朝相对而言还好很多,毕竟开放,但是儒学已经深入人心,如果韩艺的思想是儒学的一部分,那百姓会非常快接受,一听就是高大上,如果说换个新名字,那就真的愚公移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被百姓所接受,可能还视为邪门歪道,而且寒门中也有很多儒生,他得给这些人一个理由支持他,他走得还是托古改制的路线。 而孔子的主张主要是体现在政治和思想两方面,这两方面都是不能直接产生实际利益的,是一个理想的主义,而韩艺提倡的就是实际利益,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孔子提倡要劝农桑,可如果努力耕地都养不活自己,那可如何是好?发展农学,利用知识的力量,争取提高农物产量,这就是完美的补充。 韩艺是要当孔子,有主张和思想还是不够的,你得去告诉百姓具体该怎么去做,你不能凭空喊,孔子他也不是张嘴就吹,他还是有他的教化思想和礼法,韩艺就是依葫芦画瓢,这“贤者六学”就是韩艺思想的具体概括。 这“贤者六学”刚一出来,就立刻获得寒门的一致叫好,拍手称赞。 其实他们多半都不太懂这六学,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从字面来上理解,这可都是寒门的强项,虽说寒门泛指的不是老百姓,是一些身处在朝堂上,但又徘徊在权力中心之外的低级官员,但是很多寒门出身非常贫寒,他们是地主家、农家出来的孩子,通过科考当了个小官,可说到底这种田、打铁还是寒门的老本行,贵族生下来就是官,寒门心里也明白,如果拼文章的话,他们是拼不过士族的,士族再腐朽,毕竟底蕴还是在那里的,从小有名师教导,先天条件差太多了。 但如果比种田的话,你们士族一块上,那都不是寒门的对手呀。 如果说将来凭借贤者六学可以当官的话,那将会极大的提高寒门的社会地位,给予了百姓很多很多的机会,寒门的势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要都不赞同,那不都成猪了。 其实这贤者六学不但是对于儒学的一个完美补充,更加是对于华夏民族的一个完美补充,这六学几乎不与当今任何学派重叠,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但是,各个学派都有涉及这六学的知识,只是没有形成一个系统,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科学的力量总是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没有系统性,没有传承,东一块,西一块,这跟儒学不一样。 但是话说回来,一致赞成,也并非是好事,没有争议的报纸,那绝不是一份好报纸。 然而这一期大唐日报的争议就在最后面的彩蛋。 也就是大唐日报公布了自己评选出来的贡献榜前十名。 第一名,孔子。这没有问题。 这二名,老子,这稍微有点问题,关键就是老子、孔子谁强的问题,但这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排名的话,总得有一个排第一。 关键的争议,就在这第三名,蔡伦。 蔡伦只是一个宦官呀,出身也极其贫寒,铁匠的儿子,最大的成就发明了纸。关键还要看看他下面是谁。第四名,李悝,法家的代表人物,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法经》的创始人。蔡伦怎么跑到墨子前面去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光凭这一个名字,所有人都答错了。 然而,从这里就是分界线,下面的全都饱含着争议,第五名,墨子,墨家的创始人。第六名,孙子,大名鼎鼎的军事学家,孙子兵法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都适用,简直就是兵家的葵花宝典。第七名,张仲景,著名的医学家,传世巨着《伤寒杂病论》。第八名,张骞,著名的外交家。第九名,孟子。孔孟孔孟,你将孟子排在第九,这真是要了亲命啊!第十名,还是一个太监,著名史学家司马迁。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章 我的榜单我做主 这绝对是颠覆式的榜单。 孔、孟、老三子,必须前三位呀,另外,像董仲舒这等大儒连前十名都没有上,这让大家很难接受呀。 北巷。 “哎哎哎,你们大唐日报的这个榜单真是难以服众呀,你们能否叫韩小哥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这谁能够猜得准,其实文房四宝,咱们不要也罢,但是你们因为不给我们文房四宝,就胡乱排啊!” 只见凤飞楼前挤满了人,大家纷纷表示不满,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是大声叫嚷,而是非常礼貌的希望韩艺能够给他们一个说法,毕竟韩艺现在名声在外,是寒门的扛把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合就开吼,他若倒了,那满盘皆输啊。 正当这时,只见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韩艺、小野、熊弟。 “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 这是韩艺第一回露面,终于看到了偶像,寒门子弟那是异常兴奋,纷纷拱手行礼,场面十分壮观。 熊弟见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韩艺拱手一礼,笑问道:“我听闻各位找我,不知有何事指教?” 其中一个人就道:“指教就不敢当,只是这老子在先,孔子在后,韩小哥为何要将孔子摆放在老子前面?” 显然这家伙是道家中人。 又有一人道:“这榜单排名,岂能以出生先后而分,当以能力分高下,孔子的能力自然在老子之上。” 很快,大家立刻就争论了起来。 韩艺希望这种场面,有争议才会火,先是让他们争了一会儿,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再不喝止的话,恐怕就难以控制了,急忙抬起双手压了压,“各位静一静,各位静一静。” 扛把子一发话,大家渐渐就安静了下来。 韩艺笑道:“这个榜单只是代表我个人之言,至于孔子强,还是老子强,每个人有不同的看法,这是很正常的,大家可以争论,但切记不要因此伤了彼此的和气,我们寒门本就是弱势群体,应当团结才是。” “说得好!” “韩小哥说得太对了,我们寒门理应团结,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这真的是一呼百应,韩艺都不用忽悠,他们立刻赞成。 这么轻松? 韩艺都有些不适应了。 一人突然问道:“可是韩小哥,那你就说说你为何要将孔子排在老子前面,这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不错,不错,我等愿闻其详。” 韩艺笑道:“我这个榜单叫什么,人类历史贡献榜。孔子和老子都是圣人,虽然他们的主张不同,但他们都是伟大的思想家,其实儒家有道家的思想,道家也有儒家的思想,而且也各有各的优点,我认为哪怕是以思想境界来论高下,都极是不妥。” 一干人纷纷点头,这个说法道、儒两家都能接受。 “那不知韩小哥是以什么来判定的呢?” “贡献啊!” 韩艺道:“道家思想只是文景二帝时盛极一时,而儒家思想影响显然要更加长远一些,在很长的岁月内,是占有主导地位的,我就是以此来判定的。” “嗯!如此判定,倒也公平。” “若以此而论的话,法家思想可谓是贯穿历史,应该是以法家思想为首啊。” “说得对。” 韩艺点点头道:“任何一个国家都离不开法制,但问题是孔子和老子是儒家和道家不二创始者,是当仁不让的始祖,在儒家和道家里面,没有人认为谁的地位比此二人还要高。可是法家没有始祖,法家思想是一群代表,以个人成就来说,法家代表就要落后于此二人,因此我将法家思想的李悝排在了第四。” “可我认为若不以先后来定论的话,韩非子、商鞅在法家学术中要胜于李悝。” “不不不,我认为是李斯,虽然李斯功过皆有,但是他做的每件事都对以后有着深远的影响。” “说得好!”韩艺点点头道:“其实在李斯、李悝中间我也权衡了许久,李斯在统一六国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如统一车轨、文字、度量衡制度。绝对影响了人类的进程,但是他在焚书坑儒中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尤其是这焚书,不管他焚的是什么书,但这绝对是不好的开始,因为这一做法阻碍了人类的发展,知识是促使人类进步的关键因素,毁灭知识,就是阻碍人类的进步。而李悝主张的革新,是具有更加长远的目光,哪怕用在当代,也是极有帮助的,而且他修订的《法经》是第一部完整的律法著作,秦律就是来自此经,商鞅等人也都是受此影响。” “这些都还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这蔡伦为何排在第三,他只是一个宦官。” 此言一出,争论戈然而止,大家纷纷赞成,觉得这么排法极为不妥。 韩艺看着那人道:“阁下之言,恕我不敢苟同,官宦也是人,其中也有好有坏,你看不起宦官,犹如士族看不起寒门一样。” 鄙视! 大家一听这话,纷纷鄙视此人。 那人也羞愧的低下了头。 韩艺又道:“我将蔡伦放在第三,主要的原因,也是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发明了纸。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春秋时代的很多著作都消失呢?孔子和老子许多的言论都消失了,毋庸置疑,这是人类的巨大损失,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传播工具太少了,那竹简非常笨重,一本书能够写出一车来,一旦发生战乱,必定会丢失,难以保存。而纸张的话,就轻便多了,而且可以应用于印刷,不但可以很好的保存,还能促进知识的传播。 是蔡伦用他的智慧结晶让更多的人学会了知识,让知识得以传承,这是人类历史上一重大进步,实在是孔子和老子太伟大了,不然的话,蔡伦当排第一位,将来一切的知识传播,都是基于纸上,各位在读书的时候,崇拜过孔子,崇拜过老子,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智慧是基于谁的智慧之上?如果知识是一棵大树,那么蔡伦的纸就是这棵大树的根,只是这根是埋在土地下,看不见的,但是我认为读书人不应该只看到树枝上绽放的鲜花,也要想到这土地下的根。 这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如出一辙,那些辛苦劳作的百姓才是最可爱,最值得尊敬的人,没有他们的无私奉献,又怎会有我们强盛的大唐,你们穿的,吃的,可都是农夫给予你们的,可不是孔子给予你们的。” 这么一扯的话,众人一致赞同,虽说寒门士子多半都是地主,但也有不少是农家出身,韩艺将蔡伦跟农夫扯到一块去,当然得支持这一论调啊! “就算如此,但是你也不能将孟子排到第九呀,凭什么张骞、张仲景能够排在孟子前面?” 韩艺笑道:“我将孟子排在第九,主要是因为孟子与孔子是一脉相承的,他的思想是建立在孔子思想上面,也就是说他们的伟大是有重叠之处,如果没有孔子的话,那孟子可能就是排名第一了。你们看看这前十名,各自都代表着某一个领域,没有重叠的,唯有儒家有二人跻身前十,只能说孟子实在是太伟大了。” 众人被忽悠直点头,尤其儒生,开心呀,在前十名中,唯我儒家有两个人。 韩艺又继续说道:“至于张仲景和张骞,张仲景我真的不想多说,我只想问问你,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救了多少人?他在医学上的突破是巨大的,而医学是人类最为重要的朋友,一旦离开了医学,人类恐怕会遭到灭绝,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呀,只可惜当时蔡伦的纸还未得到普及,实用性也差,以至于他的《伤寒杂病论》未能完整保存下来,这是人类的一大损失啊,你们说蔡伦重不重要。 而张骞么,光凭他出使西域,名列第八,绝对的是实至名归,是张骞让我们见识了更多的知识和文化,不再是井底之蛙,他还带来了各种水果青菜,这些水果不但美味,而且还有益身心,更为重要的是,张骞那种探索的精神,是值得我们推崇的。有句话说得好,凡事开头难,因为开头总是伴随着未知,未知总会令人感到害怕,而害怕会阻碍我们进步,如果我们要前进,我们必须要克服恐惧,勇于去探索,这样才会创造出新的东西来。 我那“贤者六学”,就是基于这探索精神之上,我不知道我会因此遭受到什么打击,但是我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跨出了这一步,为寒门吆喝了几声,如果我们失去了这种探索的精神,我们永远都只会原地踏步,为什么有些士族在南北朝的时候这么风光,然后在我朝却这么落魄,就是他们固步自封,不懂得与时俱进,才会变得这般腐朽不堪,我们决不能走士族的老路。” 甭管韩艺说得有理没理,但凡韩艺拉出士庶之争来,寒门子弟立刻赞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都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 又有人问道:“那司马迁呢?他又凭什么跻身前十啊!” 他们已经不是要跟韩艺争论了,而是想听听韩艺的看法! 韩艺道:“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司马迁的《史记》,就是咱们华夏民族一块最为宝贵的镜子,如果没有《史记》的存在,我们将会犯下很多很多的错误,无数的人将会因为这些错误而丧命,《史记》对我们华夏民族的影响,将是深远流长的,其伟大可与《论语》相提并论。” 大家听得频频点头,还是有道理的,不是胡编乱造的。其实这一份榜单,充分体现出韩艺的主张和思想,这不是为了销售量,而是另有目的的。 正当这时,忽见后面响起一阵骚动。 韩艺举目一看,心中一喜,哥们,你们终于来了。 只见一列士兵走了过来,为首一人走上前,向韩艺抱拳道:“我等奉大司空之命,来此邀请皇家特派使。” 请你妹哦!抓我啊!真是不懂事!好在我也有准备。韩艺先是一怔,然后微微仰头,闭目叹道:“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一旁的熊弟猛然打了个激灵,跳了出来,护在韩艺身前,绷紧着脸道:“你们为何要抓我韩大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第八百八十一章 强行被抓 抓? 周边的寒门子弟猛地一怔,纷纷带有敌意的望着这一队士兵。|中文|小说。. 为首那名军官微微皱了下眉头,瞧了眼韩艺,可韩艺还在闭目哀伤,根本就没有看他,只好再重复一遍,“是大司空命我等前来邀请皇家特派使。” 熊弟斜着眼,狐疑的望着他,过得片刻,才道:“那不去行不行?” 这一句话堵得那军官差点没有昏厥过去,你这小胖子,成心玩弄我是不,说是邀请你,那是给你面子,别不知好歹呀。 小野突然道:“若大司空派人来邀请我韩大哥,又怎会派你们这些士兵前来,唤一个下人前来就是了,分明有阴谋。” “就是,就是。” 熊弟直点头道:“你们分明就是抓我韩大哥,我韩大哥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何要抓他?” 那军官又瞧了眼韩艺,可韩艺还在闭目养神,不,是闭目叹气。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熊弟立刻道:“我不会让你抓走韩大哥的。” 其余寒门子弟一看,突然醒悟过来。 “韩小哥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他?” “我知道了,你们定是官官相护,想谋害韩小哥。” “哼!那些伪君子们见说不过韩小哥,就想杀人灭口,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这事与韩小哥无关,都是我们干的,你们要抓就抓我们。” 声浪是一阵高过一阵,大家纷纷涌上前,挡在韩艺身前,他们心里清楚的很,韩艺如果倒下了,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那军官眉头一皱,很是郁闷的望着韩艺,这明显就是强制性的,说是抓也不为过。 韩艺偷偷将眼睁开一条缝来,见火候差不多了,万一这把这群莽夫给得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呀,随即高喊一声,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众人见韩艺开口了,纷纷安静下来,望着韩艺。 韩艺长叹了口气,朝着四周拱手道:“多谢各位挺身相助,在下深感感激,多谢,多谢。但我身为朝廷命官,怎能知法犯法。”说到这里,他一昂头,朗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韩艺虽倒下了,但是我希望千万寒门能够因为我的倒下而站起来,不要再活在自卑的世界里,要能够顶天立地,为国出力,为君分忧,造福百姓,做一个真正的寒门。%中文%小说” “韩小哥——!” 不少感性的人纷纷黯然泣下,仿佛韩艺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下一刻就要英勇就义了。 “韩大哥,我要与你一块去。” 熊弟抱着韩艺的手,流着眼泪道。 不愧是演员,小胖,你的演技真是太出色了。韩艺带着责怪意味的看了眼熊弟,道:“小胖,休得胡闹!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好梦儿她们,莫要让他们受欺负了,小野,你也是的,知道吗?” 小野点点头。 熊弟咬着厚厚的嘴唇,那张给人带去无数欢笑的胖脸,此刻却充满了无尽悲伤,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不少人都掩面痛哭起来了。 韩艺一步下得台阶,众人纷纷往两边让开,韩艺来到那军官面前,道:“我跟你走便是。” 那军官整个人都是蒙的,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结果弄得他好像犯了多大的错似得,尤其是众人那愤怒的眼神,令他感到莫名的委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很是郁闷的说了一个“请”字。 韩艺昂首挺胸往前走去。 “韩小哥!” “韩小哥。” 阵阵哭喊声,场面异常感人。 那些士兵都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这些寒门子弟。 韩艺走出人群,忽然余光往左边一瞥,只见一道身影闪过。 待他走过去之后,只见左边的一条巷内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头戴斗笠的人来,斗笠下是一张布满沧桑的老脸,但双目却炯炯有神,怒光一闪,“好小子,竟敢跟老夫玩这把戏,真是岂有此理。” 待韩艺离开之后,熊弟抹着眼泪,小声向小野问道:“小野,你看我方才演得怎样?” 小野直点脑袋 这韩艺锒铛入狱的消息,立刻传得是街知巷闻,虽然从未有人说要抓韩艺,但至少上市面上是这么传的。 套路! 满满的套路! 士族一直以来就是这么迫害寒门人士的,先说道理,道理说不过,就利用强权来压制和迫害。?中文?小说w.. 这让寒门士子愤慨到了极致。 然而,士族那边则是举杯畅饮,好不欢乐。因为是套路吗,韩艺被抓,完全符合套路,多少寒门贤士就是因为想冲击士族地位,导致死的死,贬的贬,士族一直是胜利的那一方。其实这阶级的斗争也是权力的斗争。他们只害怕韩艺,确实玩不过他,现在韩艺被抓了,其余寒门子弟绝对是不堪一击。 这天子脚下军队比百姓都多,谁还能翻天不成 萧府。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姑爷被人给抓了。” 一个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朝着萧锐禀报道。 “你说什么?” 萧锐猛然起身。 那管家气喘吁吁道:“小人方才出去就听到到处有人说,今儿下午,司空李勣亲自命人前去北巷,将姑爷给抓走了。” “司空李勣?” 萧锐听得猛地一颤,瘫倒在矮榻上,“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正当这时,萧无衣突然走了进来,朝着那管家道:“你先下去。” “啊?是。” 那管家困惑的瞧了眼萧无衣,然后退了下去。 “无衣,韩艺他。” “女儿知道。” “你已经知道了。” “女儿是早就知道了。” 萧无衣笑道:“韩艺在前几日就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说会有牢狱之灾。” 萧锐是信佛的,他是相信命运的,道:“那你还笑得出,莫不是你根本就不喜欢韩艺。” “爹爹!你说什么呢?” 萧无衣轻轻跺了下脚,又道:“你先听女儿把话说完,韩艺还说了,用不了了几日,他便会出来的,让我不要担心。” 萧锐迷糊了 许府! “各位,老夫早就说了,韩艺小儿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们与天下士族为敌,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 韩艺被捕,许敬宗最为开心,宴请同僚,举杯痛饮。 一个官员道:“许兄言之有理呀!韩艺有甚么能耐,他不会就是会巴结陛下和皇后,会拍马屁,如此小人,焉能长久。” 那李义府突然啧了一声,道:“我倒是觉得,咱们为了一个田舍儿入狱这般庆祝,实在是自降身份呀。” “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声。 唯独王德俭一人皱着眉头在那里。 许敬宗突然看向王德俭,道:“德俭,你为何不开心?” 王德俭皱眉道:“舅舅,我认为这案子都没有判下来,咱们庆祝的是不是早了点。” 许敬宗道:“你放心,李勣是决计不会绕过韩艺的,你可别忘记,李勣可也与山东士族联姻,韩艺前面不也将他给骂进去了。” 李义府点点头道:“若是司空反对的话,当初在皇上面前就会反对,岂会抓捕韩艺。” 王德俭笑着点点头,没有做声了 太原王家! 王玄道盘腿坐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面,双目微合,一只小乌龟在他身边懒散的爬动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打破了王玄道的冥思。 又闻屋外有人道:“公子。” 王玄道微微睁开眼,道:“进来。” 吱呀一声,只见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公子,前不久司空亲自派人去北巷将韩艺给抓走了。” “司空李勣?” “正是,小人是亲眼所见。” 王玄道双目微合,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卢家药铺! “夫君,不管怎样,韩小哥对我们夫妇都有恩,你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帮不了什么忙,也得去看看他!” 柳琴抱着熟睡的卢知莲,朝着正在挑拣草药的卢师卦说道。 卢师卦轻轻哼了声,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些人个个都比狐狸还要狡猾,那账算得比谁都要清楚,犯不着咱们去为他们担心。”说着,他忽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咱们不为他们担心,也可以为自己打算一下啊!对了,娘子,这玄道和善行他们多久没有来这里呢?” 柳琴想了下,道:“他们几个好像很久未来了,就是上回元公子又拿了一些丝绸给咱们,哦,元公子还问了我,说最近有没有见到崔公子和郑公子他们?” 卢师卦沉思半响,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这几个小子,都跟韩艺学坏了啊。” 在离长安城三十里外的一处非常贫穷的村落里面,只见一个个下人捧着厚厚的衣服赠送给这里的村民。 “多谢郑公子,多谢郑公子。” “郑公子,你可真是佛祖转世啊!” 但见一群老人围着一个面容和善的青年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就差没有跪下了。又听那青年道:“各位乡亲言重了,这不过就是一些旧衣被,何足挂齿,你们拿着先凑合着过冬,待来年,我的制衣坊扩大之后,你们上我那里做事,荣华富贵,我倒是保证不了,但至少能够吃饱穿暖。” 此人正是郑善行,他现在赚大钱,每年都给自己的员工发新的被褥、衣服,换他们的旧衣服,旧被子,又拿来给这些穷人过冬,因为就用了一年,都还是新的一样,这样的话,一来给予了员工奖赏,二来还能做善事,各取所需,一举两得。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走了过来,在郑善行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郑善行听后,问道:“你可知抓韩艺的人是谁?” “是司空李勣。” “司空李勣。”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戢刃和玄道那边有没有动静。” “崔公子好像都不在家,而王公子据说一直在家悟道。” “悟道?” 郑善行呵呵笑了起来 大兴善寺。 “元飞,你妹夫都让官府给抓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崔平仲一脸好奇的望着醉生梦死的元鹫道。 元鹫斜目一瞥,道:“你都这么淡定,那就证明我妹夫没啥事,我需要担心甚么。” 崔平仲微微一笑,道:“你真是糊涂呀,这对你而言,可是一个良机啊!” 元鹫坐起身来,道:“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你不是一直都不敢见牡丹么?” 元鹫微微一愣,眼眸随之一转,不禁大喜过望,“哎呀!老崔你真是太聪明了,这都能让你扯到一块去,我走了。哈哈!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哇哈哈!” 言罢,他就如一阵风,消失在崔平仲的视野里面。 他走后不到片刻,一人就出现在门前,“爹爹!” 崔平仲抬头一看,笑道:“等了很久吧。” 崔戢刃讪讪点点头。 “进来吧。” 崔平仲给崔戢刃倒了一杯热酒,意味深长道:“你终于明白‘戢刃’这二字的意思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二章 真成囚犯了 元家堡! “小妹!小妹!” 此时元牡丹正与元哲他们在开会,忽闻外面一阵焦急的叫嚷。 元杰咦了一声:“好像是叔叔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冲入进来,不是元鹫是谁。 “小妹!你在这就再好不过了。” 元鹫双手紧紧抓着元牡丹的双肩,眼中含泪的说道。 元牡丹当即都吓傻了,吃惊的望着元鹫。 元鹫又打量了下元牡丹,道:“小妹,你没事吧?” 元牡丹呆愣的摇摇头。 元鹫却是异常激动道:“我听闻妹夫他——他被官府给抓了。” 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 看来她早就知道了,那我就当她不知道。元鹫又道:“你放心,大哥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一定要救出妹夫出来。” 元杰激动道:“叔叔,我支持你。” 这家伙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元鹫感激的望着元杰,道:“好侄儿,那你就与叔叔一块去吧。” 元杰面色一僵,嘿嘿道:“小侄去了也只会拖叔叔的后腿,小侄愿为叔叔准备一匹快马。” “滚!” 元鹫又向元牡丹道:“小妹,你等着,大哥现在就去将妹夫救出来。” 说着他就转身欲往门外走去。 “哎!” 元牡丹急忙起身拉住元鹫,道:“大哥,你等下。” 元鹫一听,这事稳了。 元牡丹目光往元杰身上一扫,道:“大哥,你跟我来。” 说着就出得会议室。 元鹫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元杰感动道:“叔叔还真是疼爱姑姑啊!” 可边上的元哲眼中却充满了鄙视。 元斐道:“姑父如今被人抓,咱们就这么坐视不理?” 元哲道:“姑姑都不担心,咱们担心什么。” 那边元牡丹带着元鹫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边上,小声道:“大哥,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元鹫绷紧着脸道:“这如何能行,大哥决不能让你再受打击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出妹夫来,你是知道大哥的本事,区区军营,大哥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谁能挡得住。” 元牡丹面色透着一丝焦急,左右瞟了瞟,道:“你放心,韩艺不会有事的?” “怎解?” 元鹫一惊。 “这你知道就行了,反正韩艺不会有事,你可莫要冲动,否则只会害了韩艺和我们元家。” 元牡丹微微有些不悦道。 元鹫愣了下,道:“既然小妹你都这么说了,那——那大哥就先听你的,但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元牡丹心里感动极了,毕竟血溶于水呀,浑然忘记元鹫下药那一档子事了,轻声道:“大哥,谢谢你。” 元鹫大咧咧道:“小妹,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亲兄妹,大哥不帮你帮谁啊!行,你先去忙的,我去见见大伯他们。” 就这样,这个无良的大叔又回到了元家堡 杨府! 只见一人在杨飞雪的小院外偷偷摸摸的转悠着,但这人可不是色狼,而是飞雪他爹,杨思讷。 过得片刻,一个丫鬟从小院内走了出来,然后快步来到杨思讷面前,行礼道:“老爷。” 杨思讷道:“飞雪如何说?” 那丫鬟道:“飞雪姐并未说什么?” 杨思讷皱眉道:“你可有说清楚?” 那丫鬟道:“奴婢全照老爷吩咐的跟飞雪姐说的,但是飞雪姐听后,就是应了一声,并未说什么。” 杨思讷皱眉沉思片刻,道:“最近可有人来找过飞雪?” 那丫鬟想了下,道:“就前两日云城郡主来过一回。” “云城郡主?” 杨思讷微微一笑,道:“行了,我知道了。” 在长安的军队分南衙府兵和北衙禁军,这南衙府兵主要是属于国家的军队,而北衙禁军就是皇帝的亲兵,只听皇帝命令,两边相互制衡,可是随着皇权日益增强,北衙禁军要胜过了南衙府兵。 在南衙府兵大本营内也有着一间牢房,是专门关押违反军法的士兵。 哐当一声,厚重的牢门推开来,里面十分阴森,大白天都得点着烛火,才能看得清楚,而且还有一股臭味,好在这间牢房是单独,故此还不至于熏得人睁不开眼。 “吃饭了!” “哇!你这是给人吃的么,你这分明就是给猪吃的,你小子这是借物骂人呀。” 这牢房里面唯一关押的犯人非常嚣张呀,看着碗里那黏黏的玩意,当即朝着那士兵大喷口水。 那士兵道:“你是犯人,这就是给犯人吃的。” “谁说我是犯人。告诉你,我可是堂堂的皇家特派使,皇家,你懂这二字的含义么。” 这犯人正是刚刚被抓进来的韩艺,他指着那士兵道:“我告诉你,你们这是虐待朝廷命官,是要判死罪的,现在你赶紧给我换间舒适一点的屋子,好酒好肉供着,再叫两个美女伺候着,不然的话,等我出去,有你们好看的。” 那士兵道:“这小人完全是遵从你的意思啊。” “你家伙说话也不怕咬着舌头,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这么虐待我了。”韩艺愤怒道。 那士兵道:“司空命我等全听特派使你的吩咐,是特派使你说自己是犯人的,我们自然以犯人的待遇招待你。” 韩艺嘴角抽了抽,道:“那我现在要恢复我皇家特派使的身份,行不行?” “行!” 那士兵道:“小人立刻去向司空禀报,还请特派使稍等一两日。” “快去,快去。等等,稍等一两日?你读过书么?” “没有。” “!你成心玩我吧?这怎么要等一两日?” “因为司空去钓鱼了,来回恐怕需要一两日。小人现在就去禀报,兴许一日便可。” 说完,这士兵就快步离开了。 “哎哎哎!靠!这王八蛋溜得还真快。” 韩艺气得是咬牙切齿,心想,****的,这肯定李勣那老狐狸公报私仇,成心虐待老子,可恶,真是太可恶了。哼,不过老子堂堂一个老千,还会怕你,待会我就把你的兵忽悠到不知老大是谁。 那名士兵出得牢房,立刻朝着门口一人抱拳道:“小人参见司空。” 这人正是李勣,他小声道:“里面的犯人如何?” 那名士兵立刻将韩艺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李勣。 李勣笑骂道:“小子,不给你一些教训,你还非得上房揭瓦不可。”说着,他又向那士兵道:“记住,没有老夫的吩咐,这门是决不能开,甭管他在里面怎么大喊大叫,你们都不许搭理他,否则的话,军法处置。” “小人遵命。” 忽然,隐隐听得牢房内传来充满深情的朗诵之声,“啊——司空,你是多么的伟大呀!啊——司空,你是我大唐的英雄啊!啊——司空,你是那么的公正,那么的严于律己,那么的大公无私,从不公报私仇,从不欺负弱小,简直就是文武百官之楷模也,下官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那士兵听得赶紧咬住嘴唇。 “这混小子!” 李勣的脸皮也不是盖的,笑骂一声,拍拍******,走人了 韩艺锒铛入狱的消息原本只是虚传,如今可算是坐实了,因为李勣也没有说下达禁声令,消息很快就军营里面传了出来。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版本不断的进化,到后面还说韩艺受到严刑拷打,要多惨就有多惨。 士族那边更是高兴不已,从李勣的种种行为来看,他明显是站在士族这边的。 而寒门那边却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心中是又怒又怕,前面他们都仿佛已经感觉到寒门的曙光来临了,可就这一两日功夫,他们仿佛觉得跌入了十八层地狱,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事实情况也是如此,士族觉得必须将这一股邪风给压下去,开始全方面压制寒门,朝中对于寒门官员施压,民间士族子弟也纷纷出动,奚落寒门,嘲笑寒门,因为这些士族子弟也憋了一股怨气在心中,这气不都撒在了寒门的头上。 寒门是群龙无首,军心溃散,只能敢怒不敢言,封建社会那严格的等级制在这一两日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候,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这个人就是在休养多日的毛鑫。 “毛大哥,你总算是出来了,你还好吧?” “毛鑫,韩小哥他——!” 在此之前,毛鑫是籍籍无名,但经过被打一事之后,名声是腾腾的往上涨,而且就属他反抗的最为激烈,因此他一出现,寒门子弟就都开始向他靠拢。 毛鑫慷慨激昂的说道:“各位,各位,这是士族打压我们寒门一贯的伎俩,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害怕,让我们恐惧,从而迫使我们屈服。韩小哥好不容易让我们站了起来,我们可不能再屈服了啊,我们必须要抗争到底。” “可是韩小哥已经被抓了,我们拿什么去跟他们斗。” “就凭借我们是陛下的子民,我要让陛下为我们做主。” “陛——陛下?” 众人为之一愣,这好像离他们有点远。 毛鑫道:“不错,正是陛下。他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抓韩小哥,这分明就是他们官官相护,欺上瞒下,意图谋害朝廷忠臣,我们必须要让陛下知道这一切,还韩小哥一个清白,这是我们子民应该做的事情。各位,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在忍让了,如果韩小哥倒下了,我们寒门将再无出头之日,士族一定会变本加厉打压我们的,这唇寒齿亡啊。我已经决定去皇宫告御状,你们谁愿与我同往?” “毛大哥,小弟愿你与通往。” “不错!告御状!” “告御状!” 呼声越发高涨。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三章 顺其自然的离间计 军营内。 李勣大马金刀的坐着,不过,不打仗的李勣永远是似醒非醒的状态,双目无神,坐得倒是威武,可神情却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他左边刑部侍郎刘燕客,右边大理寺丞袁公瑜。 他们三人的关系那可是非常之微妙,刘燕客出身关陇集团,是长孙无忌一边的,袁公瑜是许敬宗这一边的,二人是敌对的,但二人所在的势力都与韩艺有过节,可同时二人与李勣又毫无交情,基本上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因此气氛显得非常安静。 其实原本是昨日就该审了,但是李勣没有做声,他们连问都不敢问。 过得片刻,李勣突然道:“二位,老夫一直在外打仗,从未审过案子,不知该如何审,待会就二位审吧,老夫看看就行了。” 非常的轻描淡写。 “下官遵命!” 刘燕客、袁公瑜齐声道。 李勣不让他们问,他们不敢多嘴,李勣让他们问,他们只能从命,这点规矩他们还是懂的,当然,这也符合他们内心的想法,这回非得弄死韩艺不可。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不是韩艺是谁,他一进来就与李勣四目相对,感觉有点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又好像英雄惜英雄,总之怪怪的。 这小狐狸! 这老狐狸! 这就是二人见面的第一想法。 “下官韩艺见过司空。” 韩艺拱手一礼,目光稍稍瞥向刘燕客和袁公瑜,心想,这回有得玩咯。 “免礼!” 李勣淡淡回应了一句,又看向刘燕客,使了使眼色,好似说,上! 刘燕客得到指示,官威一显,厉声喝道:“大胆韩艺,你可知罪?” 韩艺道:“下官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刘侍郎明示。” 刘燕客道:“你散播谣言,聚众闹事,故意挑起争斗,蓄意谋反,本官劝你快快从实招来。” 这古代审案,一般开始都是先一顿恐吓,把犯人给吓晕过去再说,犯人心智乱了,谎言就会变得破绽百出,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战术。 可是韩艺那可是心理专家呀,你跟他玩这一招,那不是自讨苦吃么,韩艺头一扬,道:“刘侍郎,你别唬我,我可是唬大的,你说的这么顺口,那你就拿证据出来。” “大胆,你竟敢对本官出言不逊。” 刘燕客倏然起身,怒视韩艺,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横的犯人。 韩艺笑道:“刘侍郎,我可不是犯人,我现在还是皇家特派使,我只是来协助你们查案的,在没有定罪以前,我与你都是陛下的臣子,你这么诬蔑我,未必我还要讨好你,叫你一声叔,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好好好,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 刘燕客这才问了第一句,就被韩艺气了个半死不活,急嚷嚷着一嗓子。 可就没有一个人应声,他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军部,不是刑部,李勣不发话,谁敢贸然进来。 刘燕客又看向李勣,好似说,老大,给点面子好不。 李勣招招手。 刘燕客弯下腰来,侧耳聆听老大的教诲。 李勣小声道:“他说的没错,陛下只是将我们审查,可还未剥夺他的官职,你也知道他与陛下的关系,你得慎重一点,免得被他反告一状,先将他定罪再说。” “是是是,下官知道了。” 刘燕客连连点头,李勣何许人物,他这么说那一准没错。但他没法继续问下去了,因为太尴尬了,就朝着袁公瑜使了使眼色。 就你这样子,还当什么刑部侍郎。袁公瑜暗自鄙视了一番,又微微笑着向韩艺道:“韩艺,我问你,那大唐日报上的文章可是你写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只要作者标明是下官,那就是下官写得。” “你承认就好。” 袁公瑜呵呵道:“那便是证据。” 你们这些家伙,看来手中握有不少冤案啊!韩艺摇着头道:“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袁公瑜道:“你的大唐日报蓄意挑起民愤,以至于民间暴力四起,争斗不休,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你狡辩。” 韩艺道:“对此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大唐日报历来都是用事实说话,如果事实能够激起民愤的话,那是事实的错,不是我的错呀,我只是将一件件真实的事情告诉大家而已,难道我大唐只准说谎话,不准说实话,如果说你能够找出我大唐日报哪里写得不对,是造谣,那我就承认是我的错。亦或者还是马周和武士彟不是正直、忠诚的大臣,不应该向他们学习么?” 袁公瑜听到武士彟,当即一愣,这武士彟可是武媚娘的亲爹呀,他可是借着武媚娘爬上来的,一时有些胆怯。 刘燕客赶紧接过话语权来,道:“你写得那些事是不是真的,这还得另说,但就算是真的,你为何要将这些事写到大唐日报上面,你这么做是何目的?历史上许多的乱臣贼子都是借用一些极端事例,蒙蔽百姓,挑起事端,以求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你说的那么玄。” 韩艺笑道:“我上面写得非常清楚,我只是跟随陛下的脚步,推崇尚贤之风。” “哼!这不过是你的借口,你推崇尚贤之风,为何不断的攻击士族?你分明就是蓄意挑起士庶之间的矛盾,以求达到自己不可保人的目的。” “首先,士族在朝中不断的排挤寒门,凡事都以出身而论,这有违尚贤之风,我当然要抨击这种现象,你若觉得不对,你可以反驳我呀。前段日子,崔卢郑王那些人不断的抨击我,你们为何不问问他们为何要抨击我,而且,我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在造谣,只是我年幼,不太清楚原来造谣都能跟谋反扯上关系,这我待会还要去告他们。” 韩艺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对了,还有你们前面说我聚众闹事,我这几日面都没露,一直待在家里,唯一一次露面就被你们给抓来了,我怎么聚众闹事了。倒是郑伯隅他们天天聚众,至于有没有闹事,这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不胡说八道,张嘴就喷粪。” 刘燕客气急道:“你胆敢骂我喷粪?” “拜托!”韩艺道:“我是说那些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随便扣人帽子的官员,又没有说你刘侍郎,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要在刑部,非得弄死你。 刘燕客哭丧着脸朝着李勣道:“司空,你看他——他这像个什么样子。” 李勣瞧了眼韩艺,道:“韩艺,你可是皇家特派使,怎么满嘴的污言秽语,若你再这般说的话,老夫可得将你军法处置。” “是,下官知道了。” 韩艺非常乖巧的说道。 刘燕客郁闷了,你对李勣就这么老实,对我就这么横,你这是官职歧视啊! 没有办法!这里他的地盘,我敢惹他吗,我已经受够了那些连猪都不吃的饭菜,要是在你刑部,我对你也会客客气气的。韩艺觉得也很无辜呀。 袁公瑜又道:“可是据我们所知,就在几日前,在北巷还发生了百姓斗殴事件,而且就是因为你的大唐日报。” “不错,是有此事。” 韩艺激动万分道:“我要告裴清风他们,是他们聚众来我北巷闹事。哇!你们当时是不知道,我都吓尿了,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幸亏有着一群忠肝义胆的侠士为我挡住了他们,否则的话,恐怕你们今日都见不到我了。因此,为了我自身与大家的生命安全,我在第三期的大唐日报上面就劝诫大家不要跟那些士族子弟斗,你们应该调查过我的大唐日报,上面写得都很清楚。”说到这里,他眼眸一转,计上心来,“我听说这事刑部已经立案了,应该可以去刑部查到的,刘侍郎,这你可得为我作证啊!” 袁公瑜望向刘燕客。 刘燕客皱了下眉头,淡淡道:“因为此案被打者主动选择不告了,因此我们刑部并未立案,而且我已经向陛下禀报此事了。” 心想,岂有此理,这袁公瑜分明就是在搂草打兔子呀。 袁公瑜瞧刘燕客神色有异,心里哪能不明白,刘俊英是刘燕客的族侄,大家都知道,心想,如今还是韩艺的事为大,我还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以免节外生枝。 “是吗?”韩艺狐疑的看着刘燕客。 刘燕客被他看得很是心虚,因为皇帝刚刚让御史台参与此案的调查,哼道:“你在这东一句,西一句,分明就是在避重就轻。这样吧,你从头到尾,先将此事详细的经过说上一遍。” “行!”韩艺点点头,非常爽快,暗自得意,你们还真是上道。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事还得从我与云城郡主的婚事说起,当时我的云城郡主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敬宗就在朝廷写文章大肆抨击我和萧家,因而我就用大唐日报反击他的观点。” 袁公瑜突然道:“你休要在这里混淆视听,你与许大学士的事,那是另一回事,与此事有何关系。” 刘燕客道:“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又怎知道没有关系。” 袁公瑜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想,岂有此理,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不知好歹,想借此事来攻击我们,行,咱们走着瞧。道:“此事陛下已经下了定论,难道你想推翻陛下的圣谕。” 刘燕客道:“是吗?这我可不知道,不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当时李治是跟许敬宗和韩艺私谈的,没有公开化,当然,朝中大臣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袁公瑜一摆手,道:“这事等会再谈,先谈谈那毛鑫和刘俊英的事,据我所知,毛鑫被刘俊英打的吐血,差点连命的都丢了,他怎会不告了,就算他不告,刑部也应该立案,这可是重伤之罪,岂能如此草率了事。” 他们一个刑部,一个大理寺,都是栽赃嫁祸,移花接木的高手,也算是棋逢对手。 “你凭什么这么说,郎中已经判定是轻伤,吐血是因旧疾而起,本官不过是照章办事,至于他为什么不告,这你得问他去,是他不告的,又不是我让他不告的。”刘燕客哼道。 韩艺看得极其入神,他就没有碰过如此轻松的庭审,心想,要是有点吃的就再好不过了,我真的好饿呀。 “够了!” 李勣终于开口了,指着韩艺道:“我们今日要审的人在那里。” 二人幡然醒悟,这里还有一位老大坐着的,急忙向李勣拱手道歉。 李勣淡淡道:“你们注意一点就行了,继续审吧。” 袁公瑜气了个半死,心里很是委屈,我不过就是照例问一句,你就骑到我头上来了,当我大理寺都是吃闲饭的么。 刘燕客见袁公瑜还有脾气,心里也窝火呀,这是都是因为你们老大许敬宗而起,与我何干,他韩艺再怎么骂,也没有骂到我刘家的头上来,是许敬宗、李义府在后面作祟,他们还都是我的敌人了,你还想拉我下水,行,这案子谁也甭想审出个什么来。 李勣瞧了二人一眼,轻咳一声,道:“二位怎么不问了。” “下官暂时没有什么可问的。”刘燕客微微颔首道,他觉得不能两面树敌,他就盯着袁公瑜,毕竟韩艺有没有罪,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袁公瑜要在其中动手脚的话,那可是针对他来的,这两害相权,取其轻。 袁公瑜一听,心里也明白,他也不敢两面作战,万一刘燕客跟韩艺合作对付他,那就得不偿失了,也道:“下官也问完了。” “这样啊!” 李勣点点头,思忖半响,又朝着韩艺道:“韩艺,有不少大臣弹劾你造谣生事,还大肆宣扬反朝廷的言论,暗中积蓄势力,准备谋反。”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善乱祖制,公然诬蔑朝廷功臣,激起民愤,趁机笼络民心,扩大自己的势力,谋求名望。你可听清楚呢?” 韩艺道:“下官听得非常清楚。” “很好!” 李勣点点头,道:“你承不承认?” “不承认。” “全都不承认?” “全都不承认。” “那好!” 李勣道:“你就针对这些弹劾你的罪名,自己写一份供词,老夫再去调查。” 韩艺有些尴尬。 李勣道:“怎么?有问题吗?” 韩艺擦了擦汗道:“口述行不行?”字写得难看,在古代真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 “为何?”李勣好奇道。 “我怕司空你看不懂我写的字。”韩艺低着头,羞答答的说道。 李勣愣了下,道:“随便你吧。今日就到此为止。” “等下!” 韩艺含泪道:“司空,下官真的好饿,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赏一顿肉来吃。” 他真的饿了一整天了,那饭他怕吃了会拉肚子,拉就拉吧,可关键是那牢房的厕所是开放式的,又不透风,他都不敢上茅房,怕把自己给熏死。 刘燕客、袁公瑜皆是一愣,只觉辜负李勣的厚望,他们再怎么整犯人,饭一般都管饱呀,你连饭都不给他吃,真是太残忍了。 李勣面无表情,道:“来人啊!” “喏!” 两名士兵立刻走了进来。 李勣道:“将韩艺带下去吧。” “喏!” “司空,下官求你了,下官真的快要饿死了,这顿饭就当是你借我的行不行,我出去还你十顿,不,一百顿。” 铁面无私的李勣,面对韩艺的哭喊声,兀自无动于衷,任由韩艺被拖了下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四章 水浑了 这只老狐狸,心眼真是小,我不过就是借你威名,为自己博得一点点同情,这又怎么呢?好歹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犯得着玩这些小把戏来整我么。 咕咕咕! 哇!真的好饿呀,难道待会我真的要吃那连猪都吃不下的饭菜么? 方才那一番答辩,已经耗尽韩艺仅存的力气,他现在满脑子的鸡腿,心里不禁狠狠诅咒了一番李勣。 吱呀一声。 牢房门打开来。 “特派使请进。” “既然你用了请这个字,那我不进行不行。” “对不起,特派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其实这最可恶的就是这些下人,一句奉命行事,完美解决所有问题。 韩艺狠狠瞪了这二人一眼,大步走了进来,可瞬间又弹了出来,惊道:“发生什么事呢?” 门外的士兵皆是一脸错愕的望着他。 韩艺忙指着屋内道:“你们进去看看。” “对不起,司空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不得入内。” “是吗?” 韩艺微微皱眉,难道有陷阱,还是我饿出幻觉来了,他先是左右上下看了看,没错呀,我是被关在这里的,可是刚才那一切?念及至此,他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将头伸入屋内,只见里面干净亮洁,充满臭味的稻草床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张铺着崭新丝被的大床,床边上还有一个小圆桌,圆桌上面放着精致的佳肴,还是一坛子酒。 这真不是幻觉? 韩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难道是老天听到了我的祷告?韩艺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不会感谢那老狐狸的,他只会感谢苍天。慢慢走了进去,将门一关,就立刻冲了过去狼吞虎咽起来,他真的快要饿疯了。 那边袁公瑜出了军营,就去到了许府。 许敬宗、王德俭、李义府三人早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许敬宗见袁公瑜来了,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情况如何?” 袁公瑜嗨呀一声,道:“原本进行的好好的,可是刘燕客成心在那里捣乱。” 许敬宗一听,懵了,道:“他为何捣乱?” 袁公瑜哼道:“我看他是想借此事将许学士你给拉下水,刚开始的时候,韩艺根本就没有提到大学士你,可是刘燕客故意引诱韩艺将大学士你和他的矛盾说出来,这分明就是另有所指啊。” 许敬宗听得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 王德俭道:“舅舅,这刘燕客乃是太尉的人,那边的人可一直都盯着咱们的,咱们可得小心一点啊!” 李义府道:“此事是陛下亲自调解的,谁敢乱说。如今的要紧的是如何让韩艺伏法。”说着他又向袁公瑜道:“那此案可有审出结果来?” 袁公瑜摇摇头道:“因为刘燕客在那里捣乱,这根本就审不下去。而且,韩艺那小子也是能言善辩,一个劲的在那里避重就轻,混淆视听,我就没有见过这么难审的犯人。” 王德俭眯着眼道:“其实此案的关键,不在于韩艺的供词,而是在于司空的态度。不知这李司空究竟是何态度?” 袁公瑜道:“司空是让我跟刘燕客审问,他就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我听说,李司空关押了韩艺一日,连一口饭都没有给韩艺吃,你们前面是没有见到,韩艺都被折磨的不成样了。” “是吗?” 许敬宗极是开心,道:“我早就说过,李勣与山东士族可也有联姻,韩艺这般做,李勣焉能饶过他。” 刑部。 “下官见过门下侍中。” 刘燕客来到一间屋内,只见里面站在一人,正是门下省侍中韩瑗。 韩瑗转过身来,道:“怎么样?” 刘燕客小声道:“侍中,看来袁公瑜等人还是不打算放过咱们。” 这答非所问啊!韩瑗惊道:“你不是去审韩艺了么,怎么又扯到我们头上来了。” 刘燕客道:“那袁公瑜好生卑鄙,竟然故意将此事往下官身上引,揪着毛鑫和刘俊英的事说个没完没了的,他分明就是想搂草打兔子,将咱们都拉下水来。” 韩瑗听得眉头一皱,不禁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心里也清楚,许敬宗他们是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 刘燕客气愤道:“侍中,依我之见,这事本就是韩艺跟许敬宗之间的矛盾,咱们何不以夷制夷,保韩艺,一旦韩艺没事,必定会报复许敬宗,咱们看戏就成了。” “此事先不谈。”韩瑗微微皱眉,道:“此案可有审出结果来?” 刘燕客道:“袁公瑜别有用心,这要审下去,那谁都不好过,因此还未有结果。但是李司空好像也不待见韩艺,我亲耳听到李司空连口饭都没有给韩艺吃,而且我见到韩艺也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看来没少吃苦。” 难道太尉猜错呢? 韩瑗心想,这事还得赶紧去告诉太尉。 于是他立刻赶去太尉府,向长孙无忌禀告此事。 “太尉,许敬宗是告韩艺谋反之罪,若是他们借此案拖咱们下水,这可不是小事呀,咱们必须要及早想办法应对才是。” 韩瑗是吓坏了,当初长孙无忌就是这么将李道宗、吴王恪、薛万彻等人给这么办了,这心里有鬼呀。 长孙无忌一听,心如明镜,因为这是他教李治的,利用各方势力的争斗,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李治让袁公瑜和刘燕客这两个敌对的官员参与其中,摆明就是要搅浑着水,还有李勣这老狐狸的推波助澜,如果李勣主审的话,那袁公瑜和刘燕客根本没有出声的资格,也不敢闹,但是李勣偏偏就不做声,交由他们两个去审问,这样就没有主次,二人本又是敌对的,这要不出问题,那就有鬼了,但长孙无忌也不露声色,问道:“你以为该当如何?” 韩瑗思索片刻,道:“我认为燕客说的挺对的,咱们应该保韩艺,利用韩艺去跟许敬宗他们斗,顺便还可以打压山东士族,这样便可一举两得。” “但是如此一来,那许敬宗就更加可以说咱们跟韩艺秘密联合在一起。”长孙无忌道。 韩瑗一愣,还真是如此,道:“那太尉你说如何做是好?”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这样吧,你让刘燕客暂时不要出声,看着袁公瑜就是了,莫要让他从中动手脚。另外,你让刘燕客将这消息传出去。” 韩瑗惊道:“如果这事传出去的话,咱们的人可能就会站在韩艺这边。” 长孙无忌淡淡道:“这样的话,不管你怎么说,都对其他人有一个交代了。” 韩瑗愣了愣,随即拱手道:“我明白了。” 在最初的时候,争斗只限于民间,那时候两边阵营是相当明确,但是一旦来到朝堂之上,又牵扯到多方势力,阵营就变得非常为妙了,朝堂都是臣子,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他们不可能完全按照士庶来划分阵营,李义府是庶族出身,但是他明显是站在韩艺的对立面,韩瑗、来济贵族出身,但是他们并没有站在韩艺的对立面,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是在看这事究竟该怎么走对自己才有利,他们才不会让自己套上士庶的紧箍咒。 这事情就变得极为有趣了,没有统一的目标,只有自身的利益。 翌日。清晨。 皇城南门。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宫墙上一名士兵忽然指着前面惊呼道。 他身边的几名士兵急忙走了过来,举目望去,只见上百人朝着皇宫这边行来。 虽说这点人还不够禁军塞牙缝的,但这里可是皇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非常大的重视。 “快去报告将军。” 不消多时,那一群人就来到了宫门前。 “站住!” 一队人马挡在道路中间,手持长枪,对着这些人,为首一名将官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皇宫。” 而对面一人道:“我们不是要擅闯皇宫,我们只是想来讨回一个公道。” 此人正是毛鑫。 正当这时,西边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将这百余人团团包围住。 领军之人正是左卫大将军杨思讷,他一拉缰绳,问道:“怎么回事?” 城门的将官赶紧抱拳道:“启禀将军,这些刁民突然到此,不知是何目的。” 杨思讷目光一扫,见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手中并无武器,于是道:“你们这些刁民莫不是活腻了,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速速离去,否则的话,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哗啦一阵响。 这百人突然跪倒在地,而最前面一排的人,突然举起一张张白纸,仔细一看,正是大唐日报,只不过他们是将大唐日报的反面对向皇宫,每张报纸上都写着一个大字,连起来就是一句话,“敢问陛下,皇家特派使所犯何罪?” 毛鑫道:“将军,小人此番来,只是请问陛下,皇家特派使所犯何罪,朝廷为何要抓他。” 这小子还真是惹是生非的高手啊!杨思讷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喝道:“岂有此理,此乃朝堂之事,岂容你们过问。” 毛鑫道:“皇家特派使是受我们所累,才会被抓,而且此事与我们也有莫大的关系,我们怎能不闻不问,而且我们只是想知道皇家特派使究竟犯了何罪,为何朝廷要抓捕皇家特派使?” 杨思讷身边一名副官,小声道:“将军,此乃皇城重地,当赶紧解决,他们不过百人,我们先将他们全部抓走,然后再作商量,以免惊扰了陛下。” 杨思讷微一沉吟,道:“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若抓他们,只会激起更大的民愤,你看看周边,可是有不少百姓在观望,到时陛下只会怪罪我们隐瞒不告之罪,你速速去将此事告知陛下,让陛下来定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五章 神鬼莫测 后宫。 “皇后,你抱了这么久,累了吧,让奴婢抱一会吧。” “嗯。” 刚刚抱着小王子去花园散步回来的武媚娘,将小王子交到奶妈手里,问道:“陛下起来了没?” “陛下早就起来了,如今正在屋里了。” 武媚娘点点头,入得屋内,只见李治坐在卧榻上,双眉紧锁,而在前面的矮桌上,则是放着几张大唐日报,连她进来了,都未知晓。武媚娘走了过去,一声不吭的坐在李治身边。 李治猛然惊醒,见武媚娘沉着脸坐在边上,好奇道:“怎么呢?谁惹你生气呢?”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要弹劾一人。” “你要弹劾谁?” “韩艺。” “韩艺?” 李治微微惊讶道:“你弹劾韩艺什么?” 武媚娘道:“韩艺让陛下如此伤神,这要愁坏了陛下的龙体,韩艺就算死十次可也弥补不了万一。” 李治愣了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说得不错,那小子的确是太能惹事了,不过朕听闻司空已经好好教训过那小子了。”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这番伤神,就算没有韩艺,怕也是逃不了。这事啊,还真是麻烦呀!” 武媚娘正色道:“臣妾也觉得韩艺闹得太凶了一点,有些冒进,万一控制不了,这可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李治点点头道:“士庶之争,一直都存在,这是避免不了的,如果平衡不好的话,恐怕会发生大动荡,但是如果知而不管的话,士族的势力会变得越发强大,而庶族的势力会变得越弱,这也不好,难怪父皇当初为此是伤透脑筋,但却无法解决。” 武媚娘道:“既然如此,为何陛下当初又允许韩艺这么做呢?” 李治道:“朕也没有想到韩艺会闹到这种地步,朕当初认为由韩艺出面的话,他不过就是一个五品小官,在朝中又无任何势力,由他去闹得话,不会牵扯到太多的势力,朕也看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情况,但是朕没有想到他的大唐日报的威力这么大,如今将各方势力都卷入其中,这处理起来就相当麻烦了。” 武媚娘眉尖轻轻一皱,道:“既然韩艺敢这么做,臣妾认为他还是有办法收场的,不然的话,最麻烦的就是他,他不至于傻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 李治点点头,道:“但问题是,朕想不出他会如何收这场,朕就怕他将希望寄托在朕身上,要知道这事朕只能暗中支持他,表面上,朕决不能选边站的。” 武媚娘思忖少许,道:“事到如今,让韩艺认输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韩艺胜利的话,这会严重影响到朝中权贵的利益,他们定然不会答应,必定会对陛下你施压,这的确是难以收场。陛下,你打算怎么做?” 李治道:“朕一早就说过,朕只会顺势而行,就看这事情怎么变化。” 武媚娘轻叹道:“想来朝中大臣也多半是这想法。” 士庶之争,其中含有巨大的利益,这塘死水一旦激活,人人都有机会从中获利,但是人人都有可能受伤,当前局势就变得非常微妙,李治当然也想从中获利,这就是答应让韩艺乱来的唯一原因。李世民是借用关陇集团来巩固皇权,形成一个皇权至上的党派,但也就造成李治被架空的情况。 李治现在好不容将关陇集团给打败了,不可能再让关陇集团威胁到皇权,唯一可以跟关陇集团抗衡的山东士族,又与李唐皇室有不少冲突,不管是礼法,还是文化方面,难以控制,而且士族集团一旦掌权,那威胁太大了。对于李治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引入第三方势力,来削弱两大集团的势力,从而巩固皇权,因为势力的分散,就会导致臣权衰弱,臣权越弱,皇权就越强,这是帝王之术,而这个第三方势力就是寒门。 李治的纠结就在于,如今待在权力中心的多半都是贵族势力,李治也不敢将他们全都给得罪了,那就天下大乱了,但是他又想暗中压制贵族,他希望的是和平过渡,慢慢蚕食贵族的势力,但不管怎样,决不能影响他的统治地位,因此前面那些贵族弹劾韩艺,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是将韩艺给逮捕了。 武媚娘当然也在打着自己的算盘,在这一点,她跟李治又有共同的利益,她也希望寒门上来,她不是士族出身,她也是依靠寒门的支持上位,当初支持武媚娘的,可都是三品以下,徘徊在权力中心边缘的官员。 这皇帝、皇后都在里面打算盘,那这局势变得就既微妙,又非常敏感。 就在这时,张德胜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李治神经本来就绷得紧紧的,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倏然起身道:“出什么事呢?” 张德胜道:“南门将士来报,有百人跪在南门要告御状。” 李治困惑道:“告什么御状?” 张德胜道:“具体小人也不清楚,好像说是想让陛下还韩艺一个公道。” “这小子,朕饶不了他。” 李治如今一听到韩艺就头筋发疼,而且张德胜说得又是不清不楚的,道:“朕过去看看。” 武媚娘赶紧为李治穿衣,道:“陛下,此事你可得小心处理啊!” “朕知道。” 李治穿上常服,就急忙忙往前宫走去。 来到南城宫墙上,他倒是不急着露面,偷偷的往下面一看,只见百人跪在地上,高举着标语,念道:“敢问陛下,皇家特派使所犯何罪?” 一旁张德胜见左屯卫军的士兵已经将这些人围的水泄不通,不禁啧了一声,道:“这个左卫大将军也真是的,赶走不就行了,还得劳烦陛下来一趟。” 李治瞧了眼张德胜,没有做声,思索半响,突然小声在张德胜耳边吩咐了几句。 “是,小人遵命。” “快去吧!” 张德胜屁颠屁颠的跑了下去,来到楼下。 杨思讷下马来,很是为难道:“张少监,你看这事?” 张德胜虽没啥大局观,但小心机,玩得那叫一个溜,心里哪能不明白杨思讷在打什么主意,鄙视他,嘴上却笑眯眯道:“杨将军,陛下都知道了,特地让咱家来处理这事。” 杨思讷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张德胜跟杨思讷交流了一番,又来到毛鑫等人前面,扯着尖嗓子道:“咱家乃内侍省少监,奉陛下之命,来此告知尔等。朝中大臣弹劾皇家特派使蛊惑人心,聚众作乱,造谣生事。” “冤枉啊!” 毛鑫顿时大叫道。 杨思讷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冤不冤枉可不是你说了算。” 张德胜眼一瞪,道:“也不是咱家说了算,这都得陛下说了算。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岂会听信谗言,诬陷忠良,陛下只是下旨彻查此事,是谁告诉你们,朝廷抓了皇家特派使,朝廷只是照章办事,调查此事,如今案子还在审理中,陛下也不能给你们一个说法。陛下说了,无论如何,三日之后,必定会给百姓一个说法,你们先回去吧,这可不是你们待的地方。” 这些寒门子弟相互看了看。 张德胜嘿了一声,道:“怎么?你们是嫌我大唐牢房太空了,想进去充人数?” 毛鑫忙道:“小人不敢,小心们当然相信陛下会依法处理,小人打扰了陛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行了,行了。” 张德胜道:“你们的确是罪该万死,但是陛下爱民如子,不会跟你们一般计较的,快些回去吧,下回谁要再敢在这里闹事,你们自个就好生掂量掂量吧。” “是,小人告退。” 毛鑫等人站起身来,然后就离开了。 经此一事,关于韩艺的罪名就立刻传开来,而得到的结论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顿时民愤四起,士族子弟聚众找茬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息事宁人,韩艺连面都没有露,你就说人家聚众作乱。韩艺大唐日报上写得都是实情,你说人家造谣生事,而那些大士族们胡说八道,你不闻不问。至于说蛊惑人心,谁有士族蛊惑人心厉害,韩艺是让他们获得更要尊严,士族是让我们活得像条狗,究竟是谁在蛊惑人心啊。 这未免偏袒的太厉害了,同一回事,得到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的。 寒门人士是彻底怒了。 真是太欺负人。 愤怒的情绪反而越烧越旺,寒门人士大肆指责朝中权贵营私舞弊,陷害忠良,眼看就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是结果未出,各方势力也都在按兵不动。 而且这风波也已经波及到朝堂上了,原本大臣们都不想卷进去,但是现在避无可避。 朝中许多寒门出身的官员,也开始积极上奏,支持韩艺,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原本他们还想明哲保身,心里胆怯,毕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不至于被人忽悠,他们明白上层的都是贵族,得罪不起,但是现在士族跟庶族斗成这样,一旦士族胜利了,谁敢保证士族不会更加凶狠的压制庶族,再加上一些忠良之士看不下去了,你这分明就是区别对待,律法何在,就带头上奏,其余人为求自保,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阶级之争中又有党派执政,还有地域之争。 长官是支持士族的,可是手下的人却是支持韩艺的。 朝中局势突然间风云变化,神鬼莫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六章 一念之间 乱了! 全都乱了! 除了那几只老狐狸之外,没有看得懂这盘棋,已经乱成一团了,这棋盘上本来应该是黑白分明的,但是现在突然又多了绿色、红色、蓝色、紫色,五颜六色,看着都眼花啊。 但是这么一乱的话,局势反而稳定了下来。 因为士族也胆怯了,士族下面就是庶族,平时你高高在上,你怎么欺负他们都行,但要是这庶族都不听话了,上面又有还未表态的皇帝,真要动真格的了,他们也吃不准,所以他们也不敢再咄咄逼人。 而且士族内部本身就有更加尖锐的矛盾,以及他们的利益不是一致的。好比当今朝中新贵,他们刚刚才得到荣华富贵,犯得着去跟这一群土鳖去争一雌雄么,这不是以玉撞瓦,得不偿失。 另外,这些新贵都是凭借着功劳爬上来的,他们是眼下的掌权者,是既得利益者,有权力在手上,哪怕口头上嚷嚷公平竞争,你寒门争得过我么,这只会伤害那些旧士族的权益,旧士族靠的就是名望在这里撑着,旧士族跟他们没啥关系,他们心里就开始重新估算自己的利益。 这一下就好玩了,各方势力就都想将寒门的怒火推向对方那边去,你们斗,我坐收渔翁之利。 寒门虽然弱小,但是寒门齐心,本来只是舆论中,弄得现在好像是背水一战,各方势力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均衡。 这势力均衡,皇帝当然得利,李治现在反而是游刃有余,因为这局势太复杂了,没有人看得懂,如果再进一步激化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受伤害的是谁? 这就说不清楚了。 兵法有云,不打无把握之仗。 大家都一点把握都没有,那还打个毛啊! 这直接导致支持韩艺的声音大了,反对韩艺的声音倒是小了 在告御状的当日,李治全当没有发生过似得,其实许敬宗他们都已经来到宫里,就等着李治的召唤,可等了一日,李治连个屁都没有防。 直到第二日,李治才召集中枢大臣,来两仪殿内议事。 这韩瑗、来济、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杨思讷都到了,唯独李勣还未到。 “司空怎还未来?” 李治对于李勣还是非常尊重的,小声向张德胜询问道。 张德胜道:“好像司空肚子有些不舒服,刚刚入宫就去茅房了。” 李治点点头,目光一扫,愠道:“昨日百姓来到南门前告御状的事,你们也应该听说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闹到朕的皇城前面来了,你们前面不都是说,韩艺引起了众怒,不平息,不足以平众怒吗?朕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今日还许多大臣上奏,都支持韩艺。” 许敬宗立刻跳出来道:“陛下,这分明就是韩艺暗中怂恿那些人来的,故意捏造是非,而且朝廷只是请他来调查,都还未有定罪,就有这么多人来为他说话,这不是结党营私,聚众闹事是什么?朝廷应当杀鸡儆猴,否则的话,这百姓动不动就来皇宫闹事,制度何在?律法何在?此例不能开啊!” 李治看了眼许敬宗,点了点头。 来济突然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 李治道:“说!” 来济道:“韩艺出身卑微,也只是一个五品朝散大夫,他有什么资格能够令这么多人为他说话,这事实在是令微臣费解。” 许敬宗一惊,你们也是贵族,你们怎么帮韩艺说话。 李治怒道:“朕也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韩瑗起身道:“陛下,自古以来,但凡祸乱,要么因为天灾,要么因为有不平之事,近几年,关中地区风调雨顺,并无天灾,那么定是因为这世上有不平之事。依臣之愚见,此事主要是因为朝廷一方面对外宣扬求贤若渴,任人唯贤,给予许多寒门希望,但实际上在官员提拔和任用上,出身却是主要的升迁考核,以至于寒门心中积怨已久,恰好因大唐日报爆发出来,此乃旧疾,非新病。” “话不可这么说!” 许敬宗道:“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上有下,如此国家才会和谐,若坏此规矩,可遭大乱。此非疾,而是药。” 韩瑗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应当废科举,回到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朝廷一方面说推崇尚贤之风,一方面又因出身论高下,制度与实情相互矛盾,这迟早会出乱子的。” 科举是隋朝建立的,隋朝以前是九品中正制,唐初等于处在一个过渡时期,门第之风尚未褪去,科举尚未兴起,导致唐初时期选任官吏是受到两方面影响,制度也是模糊不清。 许敬宗针对的是韩艺,他当然明白肯定不能回九品中正制,不然就真会天下大乱,于是道:“韩侍中,此乃另一回事,而且此事是数百年来累积而成的,牵扯诸多利益,当徐徐渐渐,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韩艺蓄意挑起这场争斗,其心不轨,若不重处,何以服众。” 韩瑗道:“许学士你此言有失偏颇呀。此番争斗非韩艺挑起的,当初韩艺在朝堂之上提出拒绝的权力与尚贤之风,陛下都已经首肯了,但是有些人却大肆抨击韩艺破坏礼法,上奏弹劾韩艺,韩艺这才反击的。” “够了!” 李治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争论,瞧了眼崔义玄道:“崔大夫,你以为呢?” 崔义玄当然是反对韩艺的,他可是苗正根红的清河崔氏出身,但是现在这事闹到这地步,直接涉及到国制,他也不敢乱言,道:“陛下,老臣认为还是等司空来了再做定论。” 李治突然一愣,对呀,李勣才是今日的主角。看了看,正准备叫张德胜去看看,一个太监走了进来,道:“启禀陛下,大司空来了。” 李治忙道:“快请司空进来。” “遵命。” 过得片刻,但见李勣大步走了进来,行礼道:“让陛下久等了,老臣真是罪该万死。” 李治忙道:“司空言重了,快快请坐。” “多谢陛下!” 李治先是问道:“司空,你身体可还好?” 李勣尴尬道:“蒙陛下关心,老臣可能是吃错东西了,有些不适,倒无大问题。” 来济瞧李勣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人。 其实李勣这老狐狸,知道这些人肯定会争的面红耳赤,他如果在的话,李治肯定得问他的意见,让他来主持公道,可他是庶族出身,又和士族联姻,他不想参与这事,干脆他就等你们争完之后,我再来将供词呈上,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这是非对错,你们来定。 “那就好!” 李治道:“待会朕让御医开些药给司空带回去。” “多谢陛下。” 李勣微微弯腰道。 “司空身体安好,便是我大唐之福啊!”李治由衷的说了一句,现在李勣对于他而言,那就是定海神针呀,如果李勣倒下了,其中损失真是不可估量的,李治是希望他能够多活几年,这样他就足够的时间将将权力全部收回来,又道:“司空,关于韩艺一案,不知查的如何?” 那是相当客气呀。 李勣却表现的诚惶诚恐,急忙从袖中拿出一卷布来,递给李治道:“这是韩艺的供词,还请陛下过目。” 李治看到这一份供词,稍感有些忐忑,实在李勣这老狐狸隐藏的很深,他也摸不清楚李勣究竟是怎么想的,迟疑的0.1秒,才接过供词来,打开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一皱眉,下面的人就感到非常不安,因为这一份供词,直接表达的不是韩艺的意思,而是在于李勣,李勣的意思可以说是决定性的,他一方面是当朝第一人,另一方面他又是军方代表,他的意见实在是太重要了。 李治看完之后,显示递给中书令来济。 来济打开一看,供词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刘燕客和袁公瑜的审问记录。第二部分是韩艺的供词。第三部分是李勣调查整件事的经过。 但是没有结论。 李勣这老狐狸,从不选边站的,真的是据实以告,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提供任何主观意见,至于你们认为是什么,那你们自己去判定好了,我就负责调查和审理,我不负责判罚。 但是如此一来的话,肯定有利于韩艺,原本最有希望定韩艺的罪,就是刘燕客和袁公瑜的审问记录,但是他们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导致供词全都偏向于韩艺,韩艺的供词当然向着自己。而李勣又只是记录下整件事的经过,从韩艺与萧无衣的婚事说起,明显韩艺就是一直处于被动反击的。 来济心里明白了,又递给韩瑗,韩瑗看后,又递给崔义玄。 崔义玄拿着一看,心都凉了半截,但不露声色,递给许敬宗。 许敬宗看完,差点没有气昏过去,脸都是青的,但是也没有做声,他敢跟长孙无忌作对,但是不敢李勣作对,因为长孙无忌是站在李治对立面的,而李勣是站在李治这一边,他要反对这一份供词,等于是在反对李勣,这他得好生掂量掂量,又递给李义府。 今日李义府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归李猫本色,看完之后也是面无表情,递给杨思讷。 杨思讷完全都不想管这事,他知道李治让他来参与,主要是希望他给予韩艺一点支持,另外,他是左卫大将军,李治也想透过他知道军方的想法,因为这事肯定也会涉及到军方,随便看了看,也没有做声。 待他们一一看过之后,李治目光一扫,道:“诸位爱卿以为此案该如何判?” 底下一片沉默。 言下之意,就是你说了算。 可就在这时,李义府突然站出来,道:“回禀陛下,根据此份供词来看,韩艺并无过错,微臣建议陛下当立刻释放韩艺,平息众怒。” 许敬宗微微一惊,望着李义府,你这出卖的也太明显了吧。 李治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也没有问李勣,因为李勣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只负责调查和审理,现在结果在这里,其余的不要问我。其实他是有判罚权力的,但是他当自己没有。 这一场会议到最终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结果如何,只是李治的一句话,因为大臣中势力均衡,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皇帝偏向哪边,哪边就赢。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七章 独自吃着鸡腿 “李侍郎,方才你为何要帮着韩艺说话?” 这一出皇宫,许敬宗立刻朝着李义府开炮。 李义府哎呦一声,“大学士,你怎还未看明白,陛下和司空摆明就是想保韩艺,此案是判不下来的。” “这老夫当然也看出来了,但你没有瞧见么,即便如此,陛下还是不敢擅断此案,你怎么能在这时候出声支持韩艺呢?”许敬宗很是不悦道。 李义府眼眸晃动了几下,道:“大学士,你可得想清楚呀,咱们最大的敌人不是韩艺,而韩瑗、来济他们,你没有看见他们已经偏向韩艺了么,他可都也是贵族呀,而且韩艺与他们也都是有恩怨的,为什么他们会站在韩艺那边呢?这道理很简单,他们希望借此获得寒门的支持,如果我们继续跟韩艺作对的话,那等于就是得罪了天下寒门,一旦韩瑗、来济他们*****那咱们性命都堪忧,现今咱们应该分头行事,你站在士族那边,我帮寒门说几句话,这样结果究竟是如何,咱们都能够从容面对,不至于输的精光。” 他是寒门出身,如今寒门空前的团结,其中利益他如何看不到,李义府生性狡猾,他顾着的是自己的利益。 许敬宗听得眉头紧锁,道:“你的意思是,韩瑗、来济打算利用这件事来对付咱们。” 李义府道:“这我不敢确定,但这是有可能的,如果我们继续再针对韩艺,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这么做。”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许敬宗点点头,道:“但是如此一来,韩艺可算是大获全胜,这。” 李义府道:“大学士,这事依我之见,还不一定,陛下虽然是偏向韩艺的,但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得罪天下士族,所以,这事还得看陛下打算如何去平衡。” 崔家。 “兄长,情况如何?” 崔义玄刚刚回到家,崔义中就立刻迎了上来。 崔义玄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司空李勣并未帮助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中立,甚至于偏向韩艺那边,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韩瑗、来济他们似乎站在了韩艺那边,我想他们是想借韩艺一事来对付我跟许敬宗,支持韩艺的声音是越来越多,我看韩艺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崔义中听得面色苍白,“那——那岂不是说——!” 说到这里,他不禁大汗淋漓,这事闹得这么大,一旦有所偏差,清河崔氏可能都会毁于一旦啊! 崔义玄瞧了他一眼,道:“你也别急,这放了韩艺,不代表陛下就打算要对付咱们士族,不过陛下当时也并未下定论,我看陛下可能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好,这事情异常复杂,非一言可以说清楚的,谁也摸不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对了,最近怎么没有看到戢刃?” 崔义中愣了下,道:“戢刃半月前就出远门去了,你问他作甚?” 崔义玄道:“我倒想听听他意见,这小子怎么这时候出远门了。” 翌日。 军营。 “皇——!” 李治手一抬,制止了牢房门前正准备行礼的几名士兵,一挥手,淡淡道:“开门。” “遵命!” 那士兵用他那哆嗦着手赶紧将门打开来。 李治独自往里面走去,这一进门,就看到韩艺披头散发的坐在布垫上,嘴里咬着一只鸡腿,满嘴是油。 韩艺吃的正欢乐,突然看到李治来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是继续咬下去,还是将鸡腿藏起来。 怒火冲天啊! 李治看到这一幕,骂娘的心都有了,我作为皇帝,九五之尊,整天在外面帮你擦屁股,擦的手都起茧了,你竟然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究竟谁才是皇帝呀。 “微臣参见陛下。” 猛然反应过来的韩艺,赶紧起身行礼。 这个混蛋!李治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在这里还挺快活的呀。”走了过去,目光往桌上一瞟,有酒有肉呀,生活过得真是有滋有味,呵呵道:“朕真没有想到朕的大唐已经富裕到这种地步了,这囚犯的饭菜比朕的御膳还要好了。” “呃,不可能吧!” “你还敢顶嘴?”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韩艺心里将李勣骂了个半死不活,其实这还没有到吃饭的时辰,李勣突然叫人将饭菜送来,有鸡有鱼,还有一壶美酒,他原本以为李勣大发善心了,原来还是在算计他呀,这真是太可恶了,急忙喊冤道:“陛下,这一切都是假象啊。” 李治都气乐了,道:“假象?难道你手中的鸡腿是泥巴做的吗?” “呃!”韩艺瞧了眼手中的鸡腿,大汗淋漓,道:“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在此之前,微臣跟司空商量了一下,微臣用两日的饭抵这一顿,微臣吃了这一顿之后,又得饿上两日,陛下万不可被这鸡腿所迷惑,其实微臣过的还是挺辛酸的。” “是吗?” 李治一笑,坐了下来,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砰地一声,龙颜大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给朕捅下多么大的一个篓子,朕都被你气得几日没有睡好觉了,亏你还吃的下去。” 韩艺眼眸一转,道:“陛下,其实微臣也吃不下去,因此微臣干脆先饿上两日,用身体的需求,去战胜内心的愧疚。” “你——!” 李治怒骂道:“你这张嘴还真是令人厌恶。” 我哄你开心的时候,你咋不这么说了,算了,你是皇帝,我不跟你一般计较。韩艺沉默了。 李治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韩艺委屈道:“陛下厌恶微臣的嘴,微臣不敢张嘴。” “你小子是成心跟朕过不去吧。” “微臣不敢。”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李治哼道:“早知如此,朕当初真不该答应你,你知不知道这事有多么严重。” “微臣也不想啊!” 韩艺可怜兮兮道。 “你少跟朕在这里装委屈。” 李治哼了一声,道:“你小子一直都是精于算计,故意将这事弄得非常严重,导致朝中大臣人人自危,相互猜忌,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一切都如你算计的那般,朝中很多大臣都开始帮你说话了,你现在真是名声在外,出尽风头啊!” 韩艺听得心中一喜,你知道就好,我现在可是寒门的扛把子呀。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但是你别得意过早,朕可还未决定是如何判你。现在朕要知道,你打算如何收场,如今寒门士子都被你迷惑,痛恨士族的情绪越发高涨,两边已经是水火不容,可是你要明白,朝中重臣多半都是士族出身,百姓如果痛恨朝廷命官,那朕还如何管理天下,难道你要朕将这些重臣都废黜吗?那谁来帮朕治理国家。可若是朕不放你出去,那又会激起民愤。朕现在不跟你拐弯抹角,你若没有办法收这场,你就待在这里,不,朕要把你送去大理寺,跟那些死囚关在一起。你现在为难朕,朕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死囚?”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一副菊花残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李治肯定道:“不错!死囚。” 韩艺挠挠头,道:“陛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治哼道:“听过又如何?” 问问而已,用得着发火么。韩艺道:“微臣不是想要将士族给彻底消灭了,微臣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微臣也没有这能力,微臣只是想打压一下士族那嚣张的气焰,为朝廷兴起尚贤之风铺路,让陛下可以招纳更多的人才,使我大唐更加强盛。微臣只是想要将士族逼向绝路,这样他们才会意识到这世道已经变了,他们若还以为活在魏晋时代,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李治哼道:“朕如今不想听你这废话,朕现在只想知道你如何收场?” 士庶相争,虽然对他有利,但问题是不能老是这么斗争下去,那迟早会出问题,现在李治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平息民间的愤怒。 韩艺道:“可这破局的钥匙,不在微臣身上,而是在士族手上。” 李治困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艺道:“微臣的意思是,微臣也没有办法阻止,只有山东士族自己才能够挽救这一切。” 李治道:“你不是在骗朕吧。” “微臣怎敢欺瞒陛下。” “你混账!” 李治倏地站起身来,怒道:“朕还以为你有办法收这场,没想到你竟然告诉朕,你没有办法。你——你别以为朕不敢拿你这么样,朕可以告诉你,如果这事不得以完美解决,朕只能拿你出来平息众怒,君无戏言。” 这事闹到这种地步,就已经是极限了,再闹下去,波及到地方上,那可能彻底会失控,侯景之乱说不定又会重演。 因此李治一看韩艺这么不负责,真心怒了。 韩艺赶忙道:“陛下,你且放心,只要陛下将放我出去,自然会有人出面了结此事,而且微臣敢用性命担保,此事的结果,陛下与大唐一定是最大的获益者。” 李治狐疑的看了眼韩艺,道:“你说的人是谁?” 韩艺道:“这微臣暂时还不能说,但还请陛下再相信微臣一次。” 李治思忖半响,道:“好!朕就再相信你一次。” 其实他的选择也不******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八章 墙倒众人推 在当晚,李治就下命放了韩艺。 其实是韩艺自己选择晚上出狱的,如果是白天的话,兴许有很多人来迎接他,他不想让自己变得跟黑.社会老大似得,在场面上,他一直都很低调的,他想要得到的是,有很多人支持他的思想和主张,这就可以了,他不需要任何排场,因为他知道,这会让他死得很快。 因此他出狱的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 当然,他还是抽空了洗了个澡,整理一下自己,他可不想这么臭烘烘的回到凤飞楼,反正该装得可怜,他都装了。 三更时分。 一辆马车来到了凤飞楼后院。 韩艺从马车上下来,便让那些禁军回去,然后往后院行去,可是来到后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失误,就是没有事先通知桑木,站在那一扇紧闭的铁门前面,有些郁闷,也有些怕怕,心想,万一他们都睡了,那可如何是好!用力敲了敲门,喊道:“喂!有人在家吗?你们的东主回来了。” 但是令韩艺意想不到的事,这没过一会儿,这门很快就打开了,只见一位身材妙曼的女人站在门前,激动不已道:“韩——韩艺。” “是我。” 韩艺微微一笑道。 “你终于回来了,你真是担心死我了。” 那女人突然搂住韩艺,呜呜咽咽的。 韩艺吓得立刻高举双手,冷汗狂流,欲哭无泪道:“美女,多日不见,你占便宜的工夫又升级了,以前还仅限于言语上,现在直接已经上升到肉体上了,你进步这么快,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呀。” “人家只是担心你吗。” “好好好!我完全感受到你的担心,但是你现在能不能松开我,这样容易让人误会,好歹我也是一个有妇之夫。” “真是不知好歹!”顾倾城松开韩艺来,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泛着泪光,打量着韩艺,深情款款道:“韩艺,你瘦了。” 韩艺感动道:“倾城,你胖了。” 顾倾城当即呸了一声,凤目怒睁,“我恁地担心你,你倒好,一回来就欺负我。” 韩艺忙道:“你误会了,只是方才你抱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大,真是人不可貌相,胸不可目测啊,所以才觉得你胖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顾倾城愣了愣,突然醒悟过来,跺脚道:“下流!” 言罢,甩头就往院内走去。 这个女人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呀!韩艺笑着摇摇头,来到院内,只见石桌上放着一壶酒,心想,原来这女人又在这里喝酒,难怪这么快门就开了。忽然听得一阵开门声。 “大半夜的,是谁在敲门。” “出什么事呢?” 只见熊弟、小野、梦婷他们揉着眼从屋里走了出来。 顾倾城坐在石桌上,淡淡道:“是你们的东主回来了。” “韩大哥?” “小胖!梦婷,小野,我回来了。” 韩艺双手一张,兴奋的说道。 “韩大哥,是你回来了呀!回来就好,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睡觉了,啊。” “小艺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都吵到人家睡觉了,是你说的,女人的美都是睡出来的,真是讨厌。” 这几个小家伙很是敷衍了几句,就各自回屋去了。 这犹如一桶冷水从韩艺的头上淋下,又听得阵阵关门声。在夜风中,韩艺是呆若木鸡,这——这是什么情况?哥们可是刚坐牢出来啊,怎么他们就这反应? 殊不知这都怪韩艺交代的太认真了,故此没有人觉得他是去坐牢了,只当他办事去了。 忽听得边上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韩艺回过头来,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顾倾城,嘴角抽了抽,道:“你现在知道你方才是多么的虚假了吧。” 笑声戈然而止。 顾倾城倏然起身,哼道:“活该。”说着就扭动着****回屋去了。 “看来他们终于懂我了,我喜欢低调。” 韩艺含着眼泪回房去了,顺便抄走了桌上的那壶酒,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借酒消愁一下 凤飞楼内部对于韩艺的出狱如此平淡,但是对于外界而言,韩艺的出狱,可就非同一般。 因为韩艺入狱那是士族的套路,根据套路来,韩艺必须要受到惩罚,杀鸡给猴看,将这一股邪风给压下去,如今韩艺全身而退,等于就是破坏了这套路。 在朝廷还未正式公布此消息,朝中大臣就已经听到风声了。 这一下风向大转,许多寒门官员一看,靠,韩艺还占优势了,这机会难得呀!于是开始不遗余力上奏支持韩艺的主张和思想。而同时贵族阶层分化就更加严重了,首先关陇门阀就明确表示支持韩艺,不再遮遮掩掩。他们虽然也是贵族,但是那刘燕客为求自保,就胡编乱造,告诉关陇集团的成员,许敬宗、李义府他们打算利用韩艺这事将我们拖下水,要跟我们秋后算账,我们的敌人不是韩艺,而是许敬宗他们,我们必须支持韩艺,而且他们在支持韩艺的同时,还可以捎带打击下死对头山东士族。 两害相权,取其轻。 毕竟韩艺言语中只是针对崔卢郑王四大家族,韩艺赢了,当然会伤害关陇集团的利益,但这是需要过程的,不可能第二日寒门就取代贵族,这还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万一许敬宗等人用心不轨,把他们都给拉下水了,这可是谋反大罪呀,现在老大长孙无忌又刚刚退位,内心本就非常不安了,弄不好这命都没有了,他们唯有支持韩艺。 更加要命的是李义府等刚刚提拔上来的寒门官员,也开始出声支持韩艺。 韩艺的主张和思想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弄得个个大臣都跑去研究他的思想和主张,因为支持韩艺,得有一个点,这个点就是韩艺的主张和思想,推崇那些为国家和百姓做出贡献的人士,而不是姓氏。 这就是旧士族的根呀,旧士族彻底慌了,这有种墙倒众人推的趋势。 而就在这时,朝廷公布了释放韩艺的消息,并且表明韩艺无罪,那些弹劾都是诽谤。 寒门顿时欢天喜地。 韩艺出狱,预示着他们的大胜,这就造成一种良性循环,他们都知道原来我们是可以战胜士族的,他们就变得更加拥护韩艺,以及他的主张和思想。 反过来说,对于旧士族就是恶性循环,社会上对于他们越来越多的批评声。 这消息出来不久,寒门是成群结队来找韩艺,但是韩艺借由身体不舒服,一概不见,他要的是名望,可不是党羽。 但是一日之后,新的一期大唐日报终于出来。 就一片文章,非常长,包括标题,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之乎? 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光标题就极大的鼓舞了寒门士子。 而这篇文章也写得非常巧妙,内容就是写韩艺自己被羁押一事,表面上看,是借此事鼓励寒门要坚强,不要被困难打倒,非常高大上。但暗中却又透露出士族的黑暗面,如何如何压迫士族,都已经是一套一套的了。 摆明韩艺还是不肯罢休,咄咄逼人,要弄死山东士族。 这么一闹的话,长安的崔卢郑王都快达到臭名昭著的地步了,这要传到地方上去,那这有着数百年底蕴的四大家族就真的会玩完了,因为长安是中心,从长安传出去的消息,就代表着政治正确的消息。 崔偲、郑伯隅、卢秋子等人都已经崩溃了,在同一天全部病倒了,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民间百姓站在了韩艺那边,坚决拥护韩艺,在朝中支持韩艺的声音也是越发高涨,而且大家各怀鬼胎,都盯着属于自己的利益,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恨不得还踩上几脚,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但是兰陵萧氏却在这一次斗争中,名望大涨,自我反省,自我批评,君子之风,不过如此,百姓觉得这才是士族,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因而有很多贵族都选择借用兰陵萧氏的套路,开始为自己辩驳,跟山东士族撇清关系。 韩艺在凤飞楼待了一日,就来到萧府,这必须得来,与萧无衣缠绵了一晚,第二日早上又陪着萧锐吃早餐。 吃完早餐之后,萧锐主动让韩艺陪着他去花园散步。 萧无衣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这翁婿二人来花园内,萧锐一边走一边道:“韩艺啊,这得饶人处且饶人呀,这事也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崔卢郑王那都是数百年的家族,一下子倒了也怪可惜的。” 韩艺笑道:“小婿也这般认为。” 萧锐吃惊道:“那你——你是打算放他们一马?” 韩艺道:“老丈人,你也太看得起小婿了,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难道我一句话,那些人就会立刻停下来吗?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还得看他们自己。” 萧锐苦笑道:“他们要有手段,早就使出来,如今以我看呀,他们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韩艺呵呵道:“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萧锐略显诧异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耸耸肩道:“这事谁也帮不了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 大兴善寺。 崔平仲独自坐在屋中,轻轻拨动着琴弦,一曲舒缓美妙的琴音袅袅升起,他的琴声总是那么的柔和,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元鹫就非常喜欢他弹琴,因为元鹫生性太好动了,根本停不下来,他需要靠这种方式平复自己内心那躁动的情绪。 砰的一声响! 那一扇本就不太牢靠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踢开来。 “你这不肖子,我们崔家都要完了,你还打算要藏多久。” 但见崔义玄站在门前,满面怒容的望着屋内的崔平仲。 (未 完待续 ~^~) 第八百八十九章 四子夺权 “兄长,请喝茶。” 砰! 这茶刚一端上,崔义玄大手一拂,将那茶杯直接扫门外去了。 崔平仲看了眼那茶杯,轻轻一叹,坐了下来,道:“自古以来,身为总是希望能够将一切问题都给解决了,不要将麻烦留给后世子孙。但这么做往往只会适得其反,就好像先帝,先帝在临终前,将能够遇见的困难和麻烦,统统都给清除了,以为留下了一个稳定的朝堂给当今陛下,但是事实如何?这个稳定的朝堂却给陛下制造出一个更大的困难。而陛下是靠着自己才将皇权夺了回来。” 崔义玄皱眉道:“你说这些作甚?” 崔平仲道:“我在想为什么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去为家族操心,而戢刃他们这么年轻,精力充沛,却整日游手好闲,这是不是本末倒置呢。” 崔义玄道:“这事连我们都没有办法,戢刃他们又岂有办法解决。” 崔平仲又倒了一杯茶,放到崔义玄面前,道:“韩艺与戢刃一般大小,他都可以,为什么戢刃他们就不行呢?说到底,韩艺是没有人可以依靠,而戢刃他们是有太多人可以依靠了,但是也许在戢刃他们看来,这些可以依靠的人,恰恰就是他不可能翻越的大山,因为百善孝为先。” 崔义玄听得皱眉不语。 崔平仲叹道:“韩艺说得不错,时代在变,我们四大家族已经远不如往昔了,我们的皇帝也才二十多岁,而我们的思想却还停留在魏晋时期,亦或者贞观时期。我们拿着已经生锈的刀剑,如何去跟韩艺那新式的弓弩斗。国家要变法,我们的家族也需要跟随时代的变化而进行改变,也该让那些后辈们站出来,为我们遮风挡雨了,这话说回来,我们还能活几年,迟早还是得靠他们。” 崔义玄沉默少许,瞧了眼崔平仲,道:“论资排辈,这重任也应该落在你身上,而不是戢刃。” 崔平仲摇头道:“兄长太看得起我了,我若有这能力的话,早就站出来了,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撑不起这个古老的家族。” “那戢刃可以?” “他比我更加合适。” 崔义玄道:“那——我们真的还可以挽回吗?” 崔平仲道:“为什么不可以,就凭我们崔家几百年的底蕴,除非再发生一次侯景之乱,否则的话,绝不会在一夕之间崩塌,在我们家族还有很多人才,只不过他们未得到展示自己的机会,我们不应该让家族总是处于风烛残年的状态,这会让人感觉我们崔家已经衰弱了,我们应该要让我们家族变得年轻起来,变得更加具有竞争性。” 马上八十高龄崔义玄听得颇有感触,不禁叹了口气,老态尽显,道:“可是戢刃这孩子如今都不知去向。” 崔平仲笑道:“戢刃不比我,他将家族荣耀视为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会及时回去的。” 崔义玄道:“那你呢?你不在乎吗?” 崔平仲沉默半响,道:“这就是我并不适合的原因。” 求人不如求己,况且他们也求不到人了。 崔家。 只见大堂内坐满了人,长安的清河崔氏已经全都到齐了,崔义玄坐在正中间,他现在已经清河崔氏的领头人,因为他辈分高,而且是清河崔氏目前在朝中级别最高的官员,崔义中等人坐在左右边两边,而崔戢刃、崔莹莹、崔红绫等晚辈则是坐在最后面。 男女共聚一堂,在门风森严的崔家是很那见到的。 崔义玄目光一扫,道:“我们清河崔氏起起伏伏数百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浩劫,但也从未像这今日这样,我们整个清河崔氏都被逼上了绝路,虽然今日不像隋末时期那样,有性命之忧,但若照此下去,清河崔氏将不复存在,韩艺不是要我们的命,而是要挖我们的根,这条老命老夫早已经不在乎了,老夫在乎得是我们清河崔氏的名望和荣耀,这是我们祖先用他们的鲜血和汗水建立起来的,我们决不能让这一切毁在我们手里。老夫不要求你们打败韩艺,只要你们谁能够想办法挽回我们清河崔氏名望和荣耀,这家主之位就是谁的,不管你是谁,哪怕是莹莹都行。” 崔莹莹都吓坏了,小声道:“我哪能行啊!” 左边一个老者道:“堂兄,我知你心中着急,但是也不能胡来,你这不合乎礼法啊!” 崔义玄道:“那也比将祖宗留下来的一切毁于一旦要强。” 又有一个老者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回清河老家去,这长安本来就不是咱们的地盘。” 崔义玄道:“回清河老家,说得倒是轻巧,人家回去那是光宗耀祖,咱们现在回去,那是带着一身臭名回去,我是没这脸回去。” 崔义中气急道:“不错,咱们现在哪还有脸回去,依我之见,咱们去跟韩艺那小儿拼了。” 崔义伯道:“咱们要拼得过,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问题就是拼不过呀,如今朝中局势变化莫测,谁也不敢轻易为咱们说句公道话,而百姓又受到韩艺的蒙蔽,我觉得大哥说得很对,这事急从权,什么家规都先放在一边,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他们都已经给韩艺打怕了,那小子太狡诈了,算计都是成套的,防不胜防啊! 崔义玄目光一扫,道:“你们谁有办法?” 他主要是看年轻一辈的,老一辈的要是有办法,早就说出来,可是年轻一辈都将头缩了回去,唯有一人坐得挺直,双手规矩的放于膝上,目不斜视。 崔义玄轻咳一声,道:“戢刃。” “侄儿在。” 崔戢刃微微颔首。 崔义玄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崔戢刃道:“侄儿认为我们崔家并非是败在韩艺手里,而是败在自己手里,因此我们想要挽回这一切,并非是要战胜韩艺,而是要战胜自己。” 这小子果然有办法,岂有此理,我今日要不问他,他兴许还不会说。崔义玄微微皱眉,有些不悦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崔戢刃道:“如果我们崔家人人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韩艺的小伎俩根本不会得逞,可惜我们崔家并未做到如此,因此才让韩艺有机可乘,我们是输给自己,而非输给韩艺。” 崔义中道:“咱们清河崔氏这么多支脉,自然有一些害群之马,韩艺他专挑那些不好的说,当然会让百姓误会,此乃他的奸计。” 崔戢刃道:“可事实是不好的要远远多于好的。就拿着买卖婚姻来说,谁都知道这是陋习,可我们却置若罔闻,甚至于更加变本加厉,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借此来攻击我们崔家。还有,我们崔家总是认为我们乃是天下第一家族,然而事实却是我们崔家早已经不复往昔,长孙家、杨家、李家、元家都比我们崔家有势力。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但这也最为可怕的,因为这导致我们崔家的子弟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目空一切,自甘堕落,韩艺并没有耍什么花招,他只是将这些问题都暴露出来而已。” 崔戢刃的这一番话将崔家最后一块遮羞布也给揭开了。 “你——!” 崔义中怒了,就没有见过这么诚实的孩子。 崔义玄抬手制止了他,朝着崔戢刃道:“就当你说的是对的,那你认为咱们该如何解决这问题。” 崔戢刃站起身来道:“数百年前,我们崔家也不过是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我们的祖宗将我们崔家一步步带到了第一士族的位置上,如今我们崔家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何不放下那些沽名钓誉,从自身做起,以德服人,以贤服人,以礼服人,重新赢回百姓的尊重。而不是靠那些联姻和相互吹捧。” 郑家。 “荥阳郑氏数百年的盛名就要毁于老夫手中,老夫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郑伯隅躺在床上,嚎啕大哭。 而在床边上也是站满人,个个都是掩面抽泣着。这就是实力不济,还要充大佬的后果,名望是要建立在实力上面的,如今四大家族实力不济,偏偏名望有特高,这要不出问题真就见鬼了。如今韩艺就是攻击他们的名望,只要名望,他们就全完了。 正当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道:“大伯勿要伤心,我们还未到绝境。” 郑伯隅突然坐了起来,转头一看,道:“善行,你——你有办法救咱们郑家?” 郑善行微笑着点点头。 卢家。 卢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呀,也是召集众人,商议如何应对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局面。 正当众人讨论正酣时,一个管家急忙忙跑了建立,道:“老爷,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只见其中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怒道:“这不孝之子竟还有脸回来,让他滚回去。” 此人名叫卢子迁,乃是卢师卦的父亲。 卢秋子突然拦住他,道:“贤弟,如今咱们卢家已经是危在旦夕,师卦这孩子虽然有些任性,但他的学识和本事在小一辈中无人可及,兴许他有办法也不一定。” “是是是,师卦这孩子聪明,兴许有办法。” 卢师卦虽然被逐出家门了,但是原本卢师卦是要继承家主的,本身就是嫡长孙,血统纯正,各方面肯定已经得到了这些长辈的认同,只可惜卢师卦偏偏爱上了自己那出身寒门的师妹,导致被逐出家门。 卢秋子又朝着那管家道:“快让师卦进来。” 那管家激动的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过得片刻,卢师卦带着柳琴和卢知莲走了进来。 卢子迁这暴脾气就忍不住了,你一个人来也就算了,你还带着她们来,他们这种老派的士族,看到出身不好的,那真的嫌****一样,这都不能说是歧视,只是一种家族赋予的意识形态,噌的一声,就蹦了起来。 “哈哈!” 卢秋子突然抚须大笑起来。 卢子迁错愕道:“兄长,你笑什么?” 卢秋子道:“我卢家无忧矣。” 卢子迁愣了愣,突然指着卢师卦道:“你这混小子竟然想威胁老子。” 卢师卦笑道:“爹爹,若是你不认我这儿子,孩儿又有何资格帮助卢家渡过这个难关呢?” “你——!” 卢子迁气得脸都紫了,其实他们父子的脾性像极了,喜欢认死理,倔强的很,眼里揉不得沙子。 但其余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你卢子迁可以不认这个儿子,但是我们卢家肯定要认这个儿子。 王家! 堂内虽然是坐在十余人,但却是一片静寂,每个人都睁大双眼望着站在中间的王玄道。 过得半响,王福畴颤声道:“玄——玄道,你——你说什么?” 王玄道淡淡道:“让侄儿做家主,侄儿会带领王家走出这个泥潭的。”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章 新的对立 凤飞楼的大厅中,非常安静,只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慢悠悠的品着香茗,一个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品着香茗。 气氛相当微妙。 因为坐着的是韩艺,而站着的则是崔戢刃。 “不知崔公子还记得两三年前,我第一回上你们家么?” 韩艺抿了一口香茗,将茶杯放下,缓缓说道。 崔戢刃道:“当然记得。” “这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呀,因为它能改变许多许多的事和人。”韩艺稍稍感慨了一番,道:“我想崔公子当初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崔戢刃微笑道:“如果想到了,就不会有今日了。” “你是阻挡不了今日的到来。”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而且你们崔家,我看也不过如此吗,我这都还没有发力了。” 崔戢刃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道:“如今你说这句话,我似乎还真没有反驳的理由,毕竟成王败寇。” “你这么诚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奚落你了。” 韩艺呵呵一笑,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就言归正传吧。请问,你这是在求我吗?” 崔戢刃微笑道:“真不知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韩艺道:“你想将你的文章刊登在我的大唐日报上面,除了你求我之外,我真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会让我答应这么不可思议的要求?” 崔戢刃笑道:“不过就是一篇文章而已,虽然我没有印刷术,但我也可以在一日之内叫人抄上千份。” 韩艺道:“那你为何不这么做?” 崔戢刃道:“这是一封战书,在大唐日报上刊登,不会让人觉得我崔家是在背地里动手脚。” 韩艺笑道:“可是我希望大家都认为你们崔家只会背地里动手脚,乃一群小人也,你知道的,这对我很有利,所以你这不是说服我的理由。” 崔戢刃呵呵笑道:“理由我已经说了,我是要终止这毫无意义的纷争,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甚至于陛下都可能是这么想的,你也别想唬我,我这可是在帮你。” “帮我?”韩艺呵呵笑道:“如此说来,那应该是我有求于你啊!是我上门找你才是。” 崔戢刃道:“原本也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有那么几个人在从中阻扰,让我不得不亲自来你这里,如果你碰见了他们,请代我转告他们一声,我非常鄙视他们这种行为。” 韩艺直视崔戢刃半响,笑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支付一百贯钱人工纸墨费用,根据我们大唐日报的运营规则来,如果是我去找你,那是我给你钱,但是你来找我,那就必须你给我钱,否则免谈,你心里应该清楚,帮我的人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成交!” “希望你能成功。” “我的成功可不是来自你的希望。” “不一定哦!” 韩艺得意笑了笑。 崔戢刃望着韩艺,突然笑意一敛,“若无其它事,在下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韩艺手往外面一伸。 崔戢刃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出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从后面突然走出三个人来,正是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 韩艺瞧了他们一眼,笑道:“崔戢刃让我告诉你们,他非常鄙视你们。” “我们听见了。” 卢师卦不禁瞪了韩艺一眼,道:“这上门是客,你都不请人坐下,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我这是跟他学得,难道这不是崔家的礼法吗?”韩艺一脸诧异道。 王玄道淡淡道:“你真记仇。” 韩艺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此乃礼数。” 郑善行坐了下来,呵呵道:“戢刃生来高傲,戳戳他的锐气也好啊。” 卢师卦、王玄道也相继坐了下来。 韩艺目光一扫,呵呵道:“差点忘记恭喜三位,终于获得了家主的位子。” 郑善行笑道:“这不都是托你的福么,要不是你将我们四大家族逼入绝境,我们也没有这临危受命的机会。” 卢师卦道:“由你开始,由我们来终结,你这算盘打的还真叫一个响啊!” 韩艺笑道:“各有所需吗。” 王玄道突然道:“可是你为何不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倘若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你打算如何收场?” 韩艺道:“如果你们没有想到,那么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我也是见机行事,你们的沉默与失踪,让我知道你们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会肆无忌惮的将你们的家族逼入绝境。” 他算是看明白这几个人了,他们不愿做的,你逼他们,他们也只会阳奉阴违,或者选择躲避,只有让他们自己站出来,他们才会负起责任,这种人是最不好忽悠的,韩艺也懒得去忽悠他们了。 卢师卦道:“那如何将这一切变得有意义呢?” “竞争!” 韩艺道:“让寒门和士族的竞争从那虚无缥缈,不值一钱的面子和地位回到知识、道德、才干上面来。士族之所以腐朽不堪,主要就是没有竞争对手,因此士族子弟才会不思进取,同样的道理,如果寒门将腐烂的士族作为目标而言,同样也会变得腐烂,因此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最终还是取决于士族,我必须要让士族置之死的而后生。”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让我想起魏公的一番话来,‘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卢师卦道:“还可以让士族和庶族相互监督,利用对方来鞭策自己,这样一来,大家才会奋发图强,国家才会变得人才济济,虽有争斗,但是这种争斗只会让国家变得更强。” 韩艺点头道:“卢公子所言不错,因此我还打算将来与郑公子合作,再发行一版以士族视角为主的报纸,这样就公平,寒门弄虚作假,士族可以借用报纸攻击寒门,反之亦然。如此一来,大家就必须得注重自己的品行和道德。” 王玄道瞧了眼韩艺一眼,道:“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韩艺苦笑道:“谁说不是了。” 郑善行叹道:“但是士族不比寒门,士族内部本就有着非常多的矛盾,想要整合在一起,可也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几个也只能代表我们各自的家族。” 韩艺笑道:“那可不一定哦,我看崔戢刃肯定会借此机会让自己成为士族子弟的扛把子,哦,也就是士族子弟的领头人,而用不了多久,这些士族子弟将会国家的顶梁柱,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 三日后,新得大唐日报终于出来了。 现在长安城内的居民对于大唐日报已经陷入了痴迷的状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渴望不得了,好像没有这大唐日报,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 没有令他们失望,这一期大唐日报是劲爆十足。 一共四篇文章。 第一篇,我们就在这里。作者,崔戢刃。 狂傲的崔戢刃,文章也透着无尽傲气,用词也是非常犀利,而且简单明了,就是我们士族的文化、底蕴、荣耀就在这里,不是你们一句话就可以抹去的,你们说我们沽名钓誉,那就来比一比,不要去扯那些有的没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攻武斗,任由你们挑选,你们寒门一天到晚就只会抱怨,从来不审视自己,你们寒门做过的坏事多得我都懒得说了,不服的话,咱们下一回科举较量较量。 第二篇,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作者,郑善行。 他还是比较内敛的,真的是谦谦君子,不太会讽刺别人,更多的是从自身出发,他的文章是鼓舞士族子弟,咱们要自强不息,争吵是无法获得任何东西的,尊重是在无声无息中产生的,不是施舍来的,不是抢来的,也不是可以回收的,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了,什么都会回来的,让我们再走一次祖宗走过的路吧。 第三篇,谢谢!作者,卢师卦。 他行事光明磊落,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有错就该认,所以他的文章整篇都是在感激寒门的骂声,你们的骂声,唤醒了我们的尊严,你们的骂声,让我们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你们的骂声,将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用无数个谢谢,来激励着士族子弟。 第四篇,上天是公平的。作者,王玄道。 寒门总是抱怨不公,但我认为上天却是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我们士族子弟生来虽然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但这并非是上天偷偷赐予的,而是我们的祖宗留下来的,这是通过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努力,积累起来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们寒门想要得到这一切,那也必须通过自身的努力,才有可能得到,没有捷径可走的。 而现在士族遇到的困难,同样也是公平的,士族子弟也没有抱怨的资格,就是因为你们不思进取,吃老本,而祖宗留下来的一切,总有一天会用完的,我们生来就拥有荣华富贵,但不能保证我们死的时候这荣华富贵还陪伴在左右。而同时寒门中也有不少人飞黄腾达,韩艺就是典型的代表,他们也是通过自身的努力,才有今日的成就,从这一点来看,上天是绝对公平的。 这四篇文章一出来,那是一片哗然之声。 不对!不对! 这画风转变的未免也太诡异了。 怎么四大家族的文章跑到大唐日报上去了。 韩艺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压,还是妥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寒门士子都看傻眼了,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大家是议论纷纷。 而士族子弟却受到极大的鼓舞,这四篇文章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圣经呀,多日的憋屈,终于得到了宣泄,这简直就是他们心里想要说的,就跟他们寒门比上一比,告诉他们为什么你大爷是你大爷。当然也有些士族子弟感动的哭了,这大唐日报终于干了一件良心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一章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韩小哥帮山东士族说话呢?” “是呀!这实在令人感到费解啊!” “我看这里面定有猫腻,韩小哥肯定是受到了朝廷的压力,才会做出妥协的。” “我就说怎么韩小哥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如今想来,这里面肯定是有文章的。” 但见凤飞楼前面是挤满了人,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这一期的大唐日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大家都赶往凤飞楼,希望能够问个明白。 “韩小哥出来了。” “韩小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千呼万唤中,韩艺终于出现了。 这些寒门子弟纷纷拿着大唐日报向韩艺询问缘由,茶五忠心护主,带着一群人用拼了命的阻挡激动的人群。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韩艺非常开心见到这一切,这证明他的影响力有着显著的提升,举手高喊道。 过得一会儿,这些激动的寒门子弟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韩艺朗声道:“我知道大家为何而来,但是你们能不能先仔细看一下内容。” “我已经非常仔细的看过了,但还是不明白为何大唐日报要刊登山东士族的文章。” “为了我们寒门的尊严!” 韩艺铿锵有力的回答了一句。 众人皆是一愣,这怎么看都有些狗腿的嫌疑啊! 韩艺继续说道:“崔戢刃他们是来给咱们寒门下战帖的,如果我拒绝的话,那岂不是说咱们认怂了。我们寒门期望的不是要消灭士族,亦或者怎样怎样,我们寒门期望的是在一个公平的平台上面竞争,这才是我们期望的,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哪怕是输了,我们也输得心服口服,输得光明磊落,而且我们不怕输,输了还可以重头再来,来年可以再战,我们不是输不起的,我们也不害怕任何人,我们害怕的只是以前那种不公平的现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然,我们是不会输的,士族子弟都已经腐朽到骨子里面去了,他们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你们知道纸老虎的意思么,那是可以捏碎的东西,他们经不起我们的摧残,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不敢应战。现在士族们终于有胆子应战了,他们这是给我们机会,给我们一个狠狠踢他们屁股的机会,我们要踩着士族,书写我们寒门的历史。而你们的叫嚷,只会让人觉得咱们底气不足。” 这话提气呀,许多寒门为之高呼。 “说得好,我们要狠狠踢他们的屁股。” “我们要让士族知道咱们寒门的厉害。” 当然也有些悲观主义者。 “可是士族把持着朝纲,他们官官相护,相互联姻,想要公平的竞争,谈何容易啊!” “就说那科举,那些考官首先都不看内容,而是看出身,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哈哈!” 韩艺突然大笑起来。 “韩小哥,你笑什么?” “我真得去寺庙里面,烧几柱香,保佑他们这么做,因为大唐日报正缺没有内容可写了。” 韩艺道:“如果他们敢这么做,那他们就是在自掘坟墓,我的大唐日报会将他们丑恶的嘴脸公之于众,到时咱们不战而胜,何乐而不为了。从今日开始,只要你们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从中动手脚,压制我们寒门,赶紧来告诉我,我就喜欢这些内容。 而且,我们要相信我们的皇帝,当今陛下正励精图治,求贤若渴,谁若敢阻挡陛下的宏图大计,阻挡我大唐变得更加强盛,阻挡更多有才之士为国出力,那就是我大唐的罪人,陛下是决计饶不了他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方面碾压士族,用真本事去摧毁他们那仅存的一点荣耀,未来将会是属于我们寒门的,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好!” 搞宣传那是韩艺的拿手好戏,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寒门子弟情绪澎湃,激动的难以自已,仿佛未来真的是属于他们的了。 而在凤飞楼边上通往专用通道的小巷内站着四人,都带着帷帽,其中一人突然道:“我们走吧。” 其中捧着一直小乌龟的人笑道:“真是想不到崔兄会特地赶来看韩艺的演讲。” “我将他视为对手,那么他自然有过人之处,而说话就是他最强的手段,相信这一点,你们也感受到了,而这恰恰是我们最大弱点,我们几个擅于写文章,但是并不擅于说话,但是现在我们需要这一项本事,那当然要向最强者学习。” 又有一人道:“戢刃,我真的发现你改变许多,你这话虽然没有错,但是以前的你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那是因为以前并没有遇到韩艺这种对手。” 得月楼! 最近得月楼的生意好啊,几乎已经成为了士族子弟的大本营,今日也不例外,楼上楼下就挤满了人。 “哼!看来这山东士族已经堕落了,竟然要去跟寒门决一雌雄,还打着咱们士族的名号,他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了。” 韦季满面不屑道。 裴清风轻咳一声,道:“哎!韦大,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还是得体谅一下他们,毕竟他们被韩艺逼到那种地步,已经很丢人了,这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响起一个不屑的声音,“懦夫!” 众人立刻往门外看去。 只见崔戢刃、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走了进来。 “崔兄!” “卢兄!” 不少人向他们拱手行礼。 当然也有不少人无动于衷。 裴清风起身笑道:“不知崔兄骂谁是懦夫。” 崔戢刃看向韦季。 韦季怒道:“崔戢刃,你什么意思?” 王玄道淡淡道:“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懦夫的意思么?” 裴清风先是一手拦住韦季,随即向崔戢刃笑道:“说到这懦夫,在下倒是另有一番看法?” 崔戢刃笑道:“愿闻高见。” 裴清风道:“记得前几日韩艺大肆抨击我们士族的时候,几位却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我还以为崔兄是生病了,正准备上你们家看望你。” 崔戢刃道:“裴兄说的是北巷群殴一事吗?对此我深感抱歉,我最反对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了,在下真是爱莫能助。” 裴清风哦了一声,道:“但是这问题总得解决呀,不知崔兄喜欢用什么方式来解决问题?在下倒真想知道。” “实力!” 崔戢刃不屑一笑,道:“只有懦夫才会害怕竞争,只有懦夫才不敢直面面对挑战,只有懦夫才会整天想到以势压人,因为他们没有真才实学,害怕比真本事,会输给对方,因此只有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地位。” 裴清风冷笑一声,道:“我们不是害怕竞争,只是也得看对手是谁,那些卑贱的寒门,怎有资格与我们相提并论,他们还不配。” 卢师卦呵呵道:“可就这是卑贱的寒门,让你们颜面扫地,却又无可奈何,只会在这里自欺欺人,来掩盖自己的害怕。” 王玄道道:“如果你真的不屑于与寒门竞争,那又何苦天天将寒门挂在嘴边上了,这不是害怕又是什么呢?” 郑善行笑道:“韩艺一句尚贤之风,就将你们吓得寝食难安,可见咱们士族是多么的腐朽,才会变成这惊弓之鸟。” 崔戢刃突然一步迈出,从裴清风身边经过,走到得月楼的中心位置上,双手扶在护栏上,目光从大家的脸上扫过,道:“各位,自魏晋以来,人人都崇尚士族,觉得士族就是那天边的月亮,可观而不可及,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士族更加尊贵了,与咱们士族联姻,都能让他们欣喜若狂。 然而在我看来,如今的士族却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了,因为我们一生下来就得到了,我们为士族付出唯一努力,就是顺利的从娘胎里面出来,并且活下来,有很多不知所谓的人,就是因为姓崔卢郑王,故此跻身士族行列,也正是因为他们打着我们士族的旗号为所欲为,不顾我们士族的荣耀和尊严,才导致我们士族才会在今日被贬低的一文不值,就如那粪坑的里面的石头,让人掩鼻远之。 对此我非常气愤,因为我平白无故的受其连累,这也让我在家好好反思了一下,如果士族是尊贵的,是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么就不应该生来便可得。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如果你们将士族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么想成为士族的人,就必须要付出比任何人都要艰苦的努力,而不是靠生养得来,这是对于我们士族最大的侮辱。 因为我们的荣耀是我们的祖宗耗尽心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我们的职责不是拿着这些荣耀换取官职、钱财和女人,这也是最大的不孝。” 静! 这一番话下来,楼内是一片安静。 崔戢刃又继续说道:“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倘若我们个个都光明磊落,名符其实,无愧于心,又何必害怕那大唐日报,正是因为我们实力不济,才会感到恐慌,害怕被人取代,所以我们才动用一些手段将这些言论压制下去。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侯景之乱已经给予我们迎头一击。我们不能寄望于对手越来越弱,我们只能让自己变得越强,我们要重复着祖宗做过的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达者兼济天下,穷着独善其身,这也是守护我们荣耀的唯一办法。 最近那些寒门不可一世,他们在羞辱比我们生命还要重要的荣耀,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但不是骂他们几句,也不是打他们几拳,这只是市井无赖所为,非君子所为。而最好的教训,就是让今日那些骂我们的人,他日变得更加尊敬我们,我们要用实力告诉他们,为什么我们是士族,而他们不是,我们要让他们成为陛下保护的人士,因为陛下若不多照顾他们一些,他们恐怕连太极宫的大门都看不到,陛下作为君主,必须得照顾弱势的一方,而我们士族会凭借自己的才能、品行、功劳高居庙堂,而不是成为陛下怀里的婴儿。” “说得好!韩艺说寒门不再惧怕,我们士族同样也不惧怕任何挑战。” “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我们要让那些寒门知道我们的荣耀不是与生俱来的。” “我们要寒门为今日的言论感到羞愧。” 郑善行小声向王玄道道:“这戢刃学得还真是快啊!” 王玄道淡淡一笑,道:“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学习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二章 谏逐客书 崔戢刃的这一番话,立刻得到了士族子弟拥护。 这都是因为韩艺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民间舆论完全掌控在韩艺手里,朝堂之上势力错综复杂,各自打着算盘,根本压制不住韩艺,现在唯一挽回败局的办法,就是跟寒门真刀真枪的拼正面,用实力去教训他们。 要知道他们还憋屈了这么多日,他们士族不是没有受过屈辱,但是一般都是帝王打压他们,寒门可从未如此羞辱过他们,他们需要宣泄,因此斗志非常旺盛。 另外,士族内部虽然腐朽,但是家规门风还是非常严格的,很许多人还是具有极强的自尊心,他们还是有抱负,有理想的,不是一群行尸走肉,毕竟他们都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而且又有家族的底蕴影响,像这些老派士族,他们不可能给爆发富一样,任由子孙花天酒地。 只不过士族发展如今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良莠不齐是肯定的,一些沉迷酒色,自甘堕落的人也是有的。 因此崔戢刃言语间透露着要重新定义士族,不是说生来就是士族,这就是要将那些害群之马踢出士族的行列,不然的话,韩艺总是有攻击士族的素材。 而在这潜移默化间,以崔戢刃为首的长安四子,渐渐成为了士族子弟的领军人物。 至于其他三子么,长孙延是有资格的,但他不喜欢这些,他喜欢法制,管你庶族,还是士族,在法律面前都是渣渣,什么家族荣耀,狗屁,你犯法就是罪人。独孤无月追求的复兴独孤家,一门心思要建功立业,没空搭理这些人,元烈虎就更加讨厌这些勾心斗角之事。 但是裴清风想呀,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就跟岳不群一样,痴迷于名望,但是干的事又实在是不入流,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这些士族子弟招揽至麾下,可是没有想到,临结束时,崔戢刃突然跑出来截胡了,崔戢刃也专门干这事,上回也这样,献策崔义玄将韩艺的胜利果实给窃夺了。 裴清风和崔戢刃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思想,裴清风是老派思想,利用贵族优越性和特权去全方面压制庶族,不让你们跳起来,这是对的,贵族都是这么干,他不过是重复着他祖宗干过的事,别说他了,很多士族子弟首先都是这种想法。 可他偏偏遇到韩艺,那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韩艺打破这一传统做法。 正是因为裴清风的失败,崔戢刃的这种新思想,才能快速得到大家的认同。 现在就是士族子弟中出现了新的领军人物,而韩艺也成为寒门子弟的领军人物,虽然他们做的宣传都是极具敌对性的,但是他们的中心思想是一样的,就是拿出真本事来公平竞争。 在此之前,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难以解决的难题,连李治都咆哮着,不知如何收场。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得到了顺利的解决。 关键就在于崔戢刃他们的那几篇文章。 道理也非常简单,这事并非是从朝堂上引爆的,而是从民间开始发酵的,而且参与的人,都是寒门子弟和士族子弟,全都是年轻一派,这也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要从这里下手。 肯定就要有一方低头。 其实是士族低头了,他们要跟寒门刚正面,这就是一种低头的表现,以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只不过崔戢刃他们选择了一种不丢人的方式来低头,就是下战书,你们寒门抨击我们,不就是因为你们觉得不公平么,但是我们士族觉得挺公平的,我们是凭借这贤能位居庙堂,既然你们不服气,那行,我们就跟你们公平竞争,我要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同时还鼓舞了士族子弟,我们一直都是用天赋在压制寒门,我们怕他们干什么,让他们瞧瞧咱们士族的厉害。 他这么一激的话,寒门中也开始分化了,因为寒门中也有很多高傲的人,他们一直都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就是因为士族在上面压着,不是我无能,现在你们还敢跟我们凭真本事,行啊,咱们就笔下见真章,我求之不得,可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是士族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们不应该应战,士族中也有这样的人,我们应该继续抨击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 可问题是大家现在情绪都非常高涨,竞争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种主旋律。 这种竞争带来的后果,就是将大家心中的怒火,转化为了动力,原本是一场恶性竞争,如今就变成了一种良性竞争。 矛盾还在增加,但是危险已经不存在了。 这下面的人不闹了,朝堂的士庶之争也就闹不起来了。 破解之法,其实很简单,只是说必须由年轻人站出来,老一辈不可能会这么做,他们如果站出来开这口,那会非常丢人,因为这跟他们以前的形象相差太大了。由年轻人站出来彻底接管,就可以避免这一点,而事情也就变得简单多了,年轻人年轻气盛,有着一股子拼劲,管你面子不面子,成王败寇。 山东士族不但逃过这一劫,还没有丢面子。因为崔戢刃兀自在继续塑造士族的荣耀感,他是以一种非常高傲的态度向寒门宣战,这也是他得士族子弟拥护的原因 太尉府。 “呵呵!” 长孙无忌将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放下之后,一边笑一边说道:“难怪老夫一直猜不透他将会如何收场,原来这小子根本就不遵循常理行事,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自己出来收场,而是让四大家族自己出来收场。” 一旁的来济道:“这局的确布置的非常精妙,前一日看,士庶的这种争斗,不利于国家安定,甚至还极有可能会生出大乱,可这一期大唐日报出来之后,原本的阶级争斗,立刻演化成了一种非常正面的竞争,如今士庶两方都在奋发图强,希望能够战胜对方。” 韩瑗道:“但是最大的获利者却是韩艺,山东士族本就是士族之首,他们的应战,等于是抬高了寒门的地位,韩艺是深受其利啊!” “非也!非也!”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最大的获利者是陛下。与其说抬高了寒门的地位,还不如说是降低了士族的地位,而山东士族的地位一直都是陛下最为头疼的事情,不但如此,这也开创了一个全民积极向上的局面,一切疑难杂症,将会迎刃而解,陛下和大唐都是深受其益,陛下下注韩艺,可谓是大获全胜。” 来济皱眉道:“太尉的意思是,这盘棋其实是陛下在下,韩艺也是棋子之一。”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略显感慨道:“当初先帝常与我说,当今陛下性子稍显软弱,需我等尽心辅助,老夫当初也是这般认为的。可事实证明,当今陛下一点也不软弱,这帝王之术,不弱于先帝啊!老夫输的并不冤枉呀。” 皇宫! “哈哈!” 李治仰面大笑,道:“这个韩艺真是聪明绝顶,如此办法都能够被他想到,厉害!真是厉害!朕都不得不服呀。” 武媚娘一边看着大唐日报,一边笑道:“崔戢刃他们的文章,不就是正中韩艺吓坏,推崇尚贤之风,比的是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李治道:“如果人人都想为国出力,为君分忧,造福百姓,而不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何愁我大唐不更上一层楼,朕一直以来渴望的就是这种竞争。” 武媚娘道:“如此说来,韩艺的这一步棋是为陛下走的。” 李治一愣,道:“倒也不是说为朕走的,应该说是为大唐走的。其中获利的,不仅仅是朕和韩艺,士族也是获利者,其实士族渐渐衰弱,这已经不争的事实,只是他们家族的底蕴和学术,令他们还能够勉强维系着自己的名望,朝廷也确实需要他们,但是韩艺说得好,朝廷需要他们,不是在于他们多厉害,而是在于世上人才太少。当下这场争斗,可算是一剂猛药,可能会让士族重新振作起来,你说士族是输了,还是赢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可是他们四个只能代表一小部分士族,臣妾认为这么做还是会伤害许多士族,因此多半士族都不会赞成,这场纷争怕是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这就是精妙所在。” 李治道:“朝廷虽然一直在推崇尚贤之风,但其实并非如此,在选拔官员时,高门子弟占尽了极大的优势,如果真的推崇尚贤之风,这些高门大姓一定会反对的。但是如果高门大姓主动推崇尚贤之风,那么朝廷就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了。在前几日韩艺的判罚中,许多士族为了自身利益,相互掣肘,山东士族是深受其害,你说山东士族为如何做?” 武媚娘眼中一亮,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治点点头道:“不错!山东士族如今肯定怀着一肚子怨气,他们最恨得却不是寒门,而是没有挺身相助的士族,推崇尚贤之风,那么不但可以解救他们山东士族,还能将其余的高门大姓都给拉下水来,大家在同一个水塘里面,谁生谁死,就各凭本事了。而山东士族又是士族之首,他们一旦坚定的拥护尚贤之风,不惜舍去朝廷给予他们的优待,再加上寒门的势力,其余的士族怕也是阻止不了的,朕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提拔对于国家有用的人才。” 正当这时,张德胜在门外道:“陛下,御史大夫送来一封奏章。” “拿进来。” “是。” 张德胜走了进来,将一份奏章递给了李治。 李治打开一看,不禁一愣,“是他?” 崔戢刃、王玄道、卢师卦、郑善行的四篇文章出来之后,再加上彼此双方的一番鼓舞,无谓的纷争,戈然而止,因为寒门也没有理由再闹了,人家士族都已经放话了,是骡子是马,你得拉出来溜溜呀。你不能拉不出屎,就怪引力失常了。 但究竟能不能发展成良性的竞争,还得看朝廷的意思,不管是寒门,还是士族,都说了不算,主要朝廷会不会给予他们公平竞争。 这一日早朝,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位列两边,韩艺也来了。 其实古代上朝,不是天天都文武百官一块上朝,哪有怎么多事要商量,除非是让他们交流感情,通常情况下,都是皇帝跟中枢大臣在两仪殿议事,若有重大事情宣布,就必须来上朝。 李治坐在台阶之上,扫视百官,开门见山道:“朕昨日收到一道奏章,里面的内容令朕羞愧不已,一宿未眠,今日趁着早朝,朕打算让你看看这份奏章。来人啊,将奏章呈上。” 不一会儿,两个小太监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抄录好的文章发给文武百官。 韩艺也非常好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开局,接过一看,上面写得是李斯那一篇著名《谏逐客书》。 在春秋战国时期各国不得志的人才纷纷跑到秦朝来做官,有一回韩国派水工郑国游说秦王嬴政,倡言凿渠溉田,企图耗费秦国人力而不能攻韩,以实施“疲秦计划”。 但是被发觉了,秦王嬴政听信宗室大臣的进言,认为来秦的客卿大抵都想游间于秦,就下令驱逐客卿。李斯也在被驱逐之列,尽管惶恐不安,但他在临行前主动上书劝说秦王不要逐客,写下流传千古的《谏逐客书》。 这篇文章主要是表现出的不分地域、国籍,任人唯贤的思想。 李斯虽然功过皆有,但是李斯妙就妙在,不管是对,还是错,他的每一项建议,都影响中国历史的进程,他的这片文章,除了任人唯贤,还反复提到了一个主张,就是大统一。 其实后世美帝的主张也是如此,从各国招纳人才,从而成就美帝的霸业,走的其实是一个路数。 但凡饱读经书之人,都看过这篇文章,倒背如流,不稀奇了,谁都知道。 令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后面半段,咱们现在老是批评秦始皇淫侈暴虐,独断专行,刚愎自用。但是你看看人家用人,可以连国籍都不分,说到做到,坚决贯彻任人唯贤的思想,并且列举一大串当时投奔秦国的六国人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才,秦始皇才统一六国的。 而我们呢?我们连从本国的臣民中选拔人才,都还得分士庶,区别对待,只会喊喊口号,弄几个寒门上来做个表率,虚有其表,人家可是说到做到。 你好意思去批评人家秦始皇,人家的胸怀远胜于今,就咱们朝廷这种狭隘、扭曲的心理,你拿什么去超越秦王朝,人家有着海纳百川的大国风范,咱们只有那小肚鸡肠的妇人姿态。 咱们真的做到了以古为镜吗? 整个后半段将大唐王朝批评的是不堪入目啊! 但却没有标注是谁写的。 大臣们看得是一个劲流汗,这是哪个不要命的,上这么一道奏章,难怪李治一夜未眠,估计是在想如何折磨对方,让他生不如死。 渐渐地,大家都看向一人。 这个人就是韩艺。 这很像韩艺的风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都敢说,烂命一条,说错了,我只是一个田舍儿,你不能跟田舍儿较真,万一蒙对了,你还得夸奖他。 就这小子最坏。 韩艺见大家都看向他,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们看我干什么,上奏这么复杂的事情,我可从不做,我也不会写啥奏章,我一般只会写在那大唐日报上面写写自己心路历程,你们真是太不了解我的为人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 完待续 ~^~) 第八百九十三章 反串 “你们先别管这份奏章是谁写的。” 李治似乎也不打算立刻帮韩艺澄清,道:“朕如今想知道各位爱卿对这一份奏章有何看法?” “老臣以为这份奏章言过其实。” 许敬宗站出来道:“先帝曾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此等胸襟,始皇可不曾有,而且,那阿史那思摩将军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少大臣纷纷点头,他们其中还有一些人就是嫌唐朝太开明了。 “许学士此言差矣!” 一个须发黑白掺杂的老者走了出来。 许敬宗见得此人,不禁一愣,但却非常和气的说道:“还请光禄卿赐教。” 此人名叫卢承庆,出身范阳卢氏,不用说肯定是卢师卦堂伯或者族叔之类的,目前任职光禄卿,不过此人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低调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历史上“宠辱不惊”这个成语说得就是他,他当官真的就是为国出力,官职大小,是升是降,他都无所谓,因此才用宠辱不惊来评价他。另外,许敬宗也不是人人都看不起,有名之士,他就能以礼相待,但无名之人,他都不拢边的。 但是许敬宗对于卢承庆的出现,感到非常诧异,那道奏章摆明就是反对士庶阶级观念的,我这是在帮你,你们还跟我唱反调,你应该支持我才是。 卢承庆不急不慢的说道:“阿史那思摩只是个别例子,不能一概而论。在我朝选拔官员,不管是举荐,还是科考,都还是以世族大家为先,才能、品德次之,只是比起魏晋时期来,这在我大唐是不成文的规定,而魏晋时期是成文的规定,但是成文也好,不成文也好,这种风气也阻碍了国家选拔人才,不利于国家发展。” 他的话很简单,也很普通,但是却引起文武大臣震惊不已,你山东士族怎---怎么开始挖自己的根了。 又有一人站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赞成光禄卿之言。” 此人名叫王崇基,出身太原王氏,乃是唐初四大宰相之一王珪的长子,官至主爵郎中,袭封永宁郡公。 崔义中也站了出来,道:“陛下,无规矩不成方圆,朝廷应该统一制定选拔人才的标准,避免有些人任人唯亲,结党营私,滋生和党羽之争。” 大家是彻底傻眼了,搞什么东西,一向最为维护士族利益的山东士族,竟然要求废除士族的优待,这真是太诡异了。 哦---我知道这一道奏章是谁上的了。韩艺微微一笑,这下好玩了。 李治瞧了眼目瞪口呆的大臣们,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轻咳一声,道:“几位爱卿言之有理呀,选拔官员,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头等大事,一个好的官员可以造福一方百姓,而一个坏的官员,也可以祸害一方百姓,国家的兴亡在于百姓,百姓的兴亡在于官员,而官员的任免,又在于朝廷,因此人才选拔,直接影响国家的兴亡。自先帝以来,朝廷就一直非常重视官员的选拔,但似乎做得还不够。这一道奏章真如醍醐灌顶,令朕幡然醒悟,关于人才的选拔,已经是迫在眉睫,朕想听听各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群臣沉默,事能这么做,但话不能这么说,任你怎么说,反正实际操作还得由人来决定,是人就免不了人情。 崔义玄突然站出来,道:“回禀陛下,老臣认为朝廷当全面推行科举制,将科举制视为入仕的唯一途径,如此一来,在选拔官员上面,便可做到人人平等,而且也能够提拔更多的人才上来。” 疯了!疯了! 贵族们仿佛感觉到天崩地裂一般,科举制可是隋文帝弄出来埋葬士族的,你身为士族竟然支持科举制,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李治频频点头,道:“爱卿之言,甚合朕意。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需要的是真正的人才,科举可以为朕求得更多的人才,朕也认为朝廷当大兴科举。” 如果是科举是唯一入仕的途径,那门第就彻底拜拜了。 “陛下圣明。” 李义府立刻站出来高呼道。 一干进士出身的寒门官员全部站出来,表示支持这一决议。 其余的贵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只是寒门开口,他们当然会找出各种理由反驳,但是山东士族往这一站,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了,人家同样是士族,而且在名望上还是士族之首,他们都赞成科举制,追求公平、公正、公开,这些人还能说什么。 “微臣反对!” 正当这些贵族感到焦虑不安的时候,一声天籁之音在耳边响起,众人满含激动的泪水赶紧寻声望去,可一看到那人,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出声反对的不是别人,正是寒门中的寒门,农夫中的山泉---韩艺。 科举制公平吗,根据历史的结果来看,也不是非常公平,但至少比九品中正制要公平多了,它还是打破了贵族对于政治垄断,让寒门人士可以入仕,进入权力中心。 方才崔义玄他们推崇科举制,就已经让人呆若木鸡,如今韩艺站出来反对科举制,大臣们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劲的掐自己的大腿,但各个疼的是龇牙咧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崔义玄他们也纷纷皱眉不语,这小子真是一个搅屎棍,甭管什么事,都得插上一脚。 方才还淡定的李治,看到韩艺突然站出来反对,不禁也变得跟那些大臣一样,有些吃惊,纳闷道:“爱卿不是一直推崇尚贤之风么,兴科举不正是你所想,你为何又要反对?” 韩艺拱手道:“陛下,微臣不是反对兴科举,而是反对如此草率的兴科举。” 李治听得有些迷糊,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回禀陛下,如今的科举制度还不是非常完善,如果贸然推行的话,可能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微臣建议陛下要三思后行。” 崔义玄不屑道:“你说科举不完善,那你倒是说过理由出来。” 韩艺道:“首先一点,我对于当今科考的内容是极其反对,而且是从骨子里面反对。” 从骨子里反对?李治嘴角抽了抽,真想将这张嘴给封上,忍着怒气道:“哦?不知韩爱卿为何对于这科考的内容有如此大意见,朕倒也想听听。” 韩艺昂首傲气道:“回禀陛下,因为微臣觉得当下这种科考制度是不可能选出像微臣这样的人才来。” “噗!” 不少官员当即笑喷了,而其余的官员也是忍俊不禁,气氛一下就变得轻松起来,这个理由不得不服呀。 许敬宗冷笑道:“但是像皇家特派使这种人才,真是百年难遇,科考选不出也十分正常。” “许大学士过奖了。” 韩艺微微一笑,又道:“科举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朝廷的需要的是治国人才,科举的内容就应该跟治国有关系。前朝科举分明经和进士,而我朝制度虽然增加了许多的科目,但还是以明经和进士为主,以至于很多科目都是名存实亡,不受重视,这个待会再论。先说这明经,考明经的题目主要是默写和背诵经以,以及少量的策问(时政的口答),但是读书不是让你背诵和默写,而是让你学以致用。” 许敬宗道:“可是你连背都背不出,那你如何学以致用。” 韩艺道:“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们考的内容涉及到很多经书方方面面的内容,你如果都没有看过,那你就肯定答不出,何必又再去考什么明经呢?我大唐文化博大精深,出题人得有出题的艺术,默写的题目,那简直就是丢朝廷的脸,只要认得字,都可以去出题,换我我也行啊。” 少数的大臣纷纷点头,你考一些涉及到这些经书的题目,何必去默写了,但多数的还是对此嗤之以鼻。 许敬宗道:“明经只是其一,朝廷选拔官员,主要是看进士科。” “这进士科比明经稍微有趣一些,主要诗赋和策问,是需要创造的,不是死记硬背,但是进士科主要还是以文采为重,尤其是诗赋,是占有很大的比重,甚至要重于策问。朝廷确实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但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这文采好,跟宰相的职能没有任何关系,宰相只要将语句写得通顺,字写得好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得做出千古佳句来,宰相的职责就是要辅助君主,治理好天下,写诗只算作兴趣,算作你个人文学修养,你诗写得好,跟治理国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一出,几乎将文臣都给得罪到了,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立刻站出来指责韩艺,你这是侮辱读书人呀。 但是武将欣赏韩艺的观点,降低文采,就能够增加他们出将入相的希望,也纷纷站出来反驳这些文臣。 唐朝的文武之争就没有断过,因为文武是平等的,直到宋朝,就开始以文臣为主了。 这眼看一场文武斗又要上演了,李治赶忙喝止他们,又瞧向那罪魁祸首,道:“那你应该说考什么?” 韩艺道:“微臣认为应当先废明经,诗赋文章另作为一科,毕竟朝廷也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但要说选拔能够辅助陛下治理天下贤臣,微臣觉得当以时政为重,也就是进士科里面的策问。经书和史书,都是教人如何治理天下,看这些书也是为了这个,那朝廷就应该考这个。如今咱们大唐还有很多问题难以处理,就说这人才选拔,如何才能做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而且让天下人信服。这就是一个很好的题目。还有早年贞观大旱,朝廷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如何防范于未来。还有,土地兼并,如何防止土地兼并,保证百姓的利益。 像马贤相的《陈时政疏》,贾谊的《治安策》,李斯的《谏逐客书》,这些千古奇文,都是对于时政的论证,不是靠背出来的,而是学以致用,朝廷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当然得以此为主,考得也应该是这些内容。当初先帝看重马贤相,就是因为这一篇《陈时政疏》,先帝应该没有问过他,是否背得出《大学》、《中庸》,哪怕马贤相背不出,光凭这一篇奇文,足显宰相之才。 而当今的进士科,诗赋占有太大的比重了,请恕微臣说一句稍微自大的话,微臣的诗赋要胜于马贤相,胜于李斯,但要论治国之术,微臣远不如马贤相,如果将时政与诗赋放在一起,作为同一科目,这不但加大了科举的难度,还会令朝廷失去许多人才,有些治国奇才只因诗赋写得不好,导致没有入仕,这就是朝廷的损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八百九十四章 科考之弊端 其实每个人的主张和思想,都是具有极强的主观意识,韩艺也不例外,韩艺是一个老千出身,他不太喜欢死记硬背,他主张的是活学活用,他看书就是看个重点,看个大概,绝不会一字一句的去看,因为他是老千,学得东西太多太杂,不可能都系统性的去学习。 可是李治也有自己的思想,他是很喜欢诗词歌赋的,他觉得这非常重要,他虽然也知道韩艺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他的主观意愿,就是不太赞同,下意识就是抗拒的,可正欲反驳韩艺时,忽听得一人开口道:“老臣赞成韩艺的建议。” 李治一看,有些郁闷,说话的正是一直以来都非常低调的李勣。 又见李勣拱手道:“陛下,在战国时期,赵国大将赵括将兵法背得滚瓜烂熟,排兵布阵,无人出其右,可他却惨败于秦,就是因为他只会纸上谈兵,不懂得灵活运用,行军打仗是如此,治国同样也是如此。” 武将都站出来表示赞成韩艺的建议,他们本来就是支持韩艺的,现在老大都站出来了,更加是不遗余力的站了出来。 韩瑗、来济等一些大臣也都站出来表示支持,他们都是宰相,而且是能臣,他们都知道诗赋跟治国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文臣基本上都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李治本想直接反驳韩艺的,可见李勣站出来了,开始变得犹豫不决,过得片刻,他道:“此事事关重大,朕还得考虑一下。” 那些文臣轻轻松了口气。 然而,他们这口气都还只是出到一半,韩艺又道:“陛下,微臣还想毛遂自荐。” 李治皱眉道:“毛遂自荐?” “不错!” 韩艺道:“微臣想将微臣的贤者六学推荐给科举。” 很多大臣都开始捂脸了,这小子还真是不要脸,真当这朝堂是你家开的呀。 许敬宗是忍无可忍了,道:“难不成你还打算拿科举去考如何种田,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许多大臣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他们笑完,韩艺才道:“许大学士,如果你觉得种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那我建议你干脆饭也别吃了,你吃着农夫种的米,又觉得种田是一件丢脸的事,这非君子所为。” 许敬宗面色一沉,这小子真阴险,唐朝非常重视农桑的,心里这么想的,但决计不能说出来,道:“老夫何时说种田是丢脸的事,老夫只是说种田跟科举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韩艺道:“我不这么认为,官员的职责是在于管理,而管理的最高艺术就在于不管理,也就是老子提倡的无为而治,这就是管理的最高艺术。如果一个官员能够让一方百姓一亩地产出一百石粮食来,一妇月可织出上万匹丝绸来,他可以天天在家睡觉,朝廷还必须得赞赏他。 只有无能的官员,才会整天跟在百姓的屁股后面,念叨着,种田织布种田织布,可是地就这么多,你不发展农学,撑死也不会多出一粒米来。我在大唐日报上面非常清楚的阐述了农学的意义,就是让百姓能够更加省力的种出更多的粮食,先秦时期,一亩地产多少粮食,现在咱们产多少粮食,我宁可舍弃一百个像许大学士这样能干的忠臣,也不愿让农耕退回到先秦时代。因为没有粮食就没有安定,再能干的臣子也是弥补不了的。” 许敬宗气得鼓着双眼,可是却不知如何反驳。 崔义中道:“农学我就不说了,你那科学又是什么玩意?” 韩艺笑道:“科学是研究万物的,我的纸墨、香水都是来自于科学。为什么弓箭能够射出去?为什么船能够在水上行走,而同等重量的物体又会沉入水底?为什么墨水能够纸上写字?为什么铁又会生锈?为什么饭菜放久了会坏,但腌菜又可以保存很久?这都是科学。” 崔义中哼道:“我知道这事就行了,我要知道原因作甚?” 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在,才导致我华夏民族今后会一蹶不振!韩艺难得奋青了一下,嘴上却笑道:“如果你知道铁生锈的原因,是不是就有希望想到办法阻止它生锈,如果铁铜不生锈的话,那每天可以为我大唐节约多少钱啊。如果你知道弓箭为什么能够射出去,是不是就能想到办法让弓箭射得更远一些,在两军对战中,这弓箭哪怕比对方射远一丈,那也是巨大的优势啊。 如果你知道墨水的特性,是不是就有可能发明更多更好的墨水,好的墨水,好的纸,不但可以让写字的人心情愉快,创作出更好的诗赋来,还能够保存的更加,并且应用于应刷术上面。如果你知道这腌菜为什么能够保存很久,是不是就有可能想到办法将粮食储存的更久。如果你能知道船为什么在水上行走,是不是就有可能想到办法,让我们大唐的战船变得更大、更快、更坚固。 旧儒学思想是让国家变得安定、和谐,这是基本,而我的新儒学思想是建立在这一基础上,让国家变得更加强盛、富裕。我认为大唐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已经是非常和谐、稳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大唐变得更加强盛、富裕。” 许敬宗哼道:“什么新儒学,这都是你自个认为的。” 韩艺耸耸肩道:“我不过是在做那董仲舒做过的事情,谁规定我大唐就不准再出一个董仲舒了,你这是看不起我人杰地灵的大唐。” 这小子脸皮厚的,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 那些文臣恨不得用口水淹死韩艺,你也配合董仲舒齐名。 李治也都有些为韩艺感到脸红。 韩艺毫不在乎,他真不觉得自己是在吹牛,他确实认为自己比董仲舒要强,又向李治道:“陛下,我大唐科举制度远胜于前朝,不过就是没有好好利用罢了,以前的科举分常科和制科,进士科和明经科都包含在常科里面,而制科是为朝廷招纳特殊人才的,但是制科一直不受重视,导致形同虚设,但是微臣认为朝廷离不开制科,工部需要兴修水利、宫宇的人才,户部需要算账的人才,兵部需要研制武器的人才,等等。 而制科对于科举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因为他能够让人才分流,达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毕竟有些人擅长打仗,有些人擅长治国,但两者缺一不可。微臣建议将六学统一规划到制科里面,为朝廷提供各种各样的人才。” 许敬宗一听,心里乐了,你小子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道:“陛下,虽然老臣有所不认同,但是特派使说得也的确不无道理,老臣认为可以试一试。” 制科是出来就要面临淘汰的东西,因为制科求的是特殊人才,一般选官不从制科里面选,哪怕选上了,也都是一些没有实权的官员,没有权力的官,谁愿意当,而且制科是皇帝开口说考才能考,没有规章制度的,不像常科一样,年年都考,故此不受人重视,没有人去考这些,所以后来就淘汰了,你把贤者六学扔到制科里面来,那你不就是自取灭亡么。 又有一些大臣站出来支持韩艺,其中有些是真的有才之士,还有些就跟许敬宗一样,垃圾就应该放到垃圾桶里面去,这是正确的。你们寒门不是推崇贤者六学么,你们寒门就都去弄制科吧,咱们士族走进士科,皆大欢喜。 李治不懂这贤者六学,听着也好像有些道理,尤其是农学,这值得去发展的,毕竟大唐是小农经济,农耕也是国家头等大事,点点头道:“此事朕准奏了。但是关于这六学如何考,考什么,这个你还得上一份详细的奏章来。” “微臣遵命!” 韩艺暗想,你们这些家伙,忘记是我干什么的么,我可是一个老千,比商人还要狡猾的老千,老千生产的商品,哪怕是一坨屎,也是能够卖出去的,哥们既然生产了这玩意,就必须将它卖出去。又笑眯眯道:“陛下,关于科考,微臣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 还有! 李治虽然有些不耐烦了,但他得忍,毕竟他要从谏如流,道:“说吧。” 韩艺道:“一旦大兴科举,可以预见的是,这将会成为我大唐子民的头等大事,甚至可能发展为一考定终身,这对于百姓而言意味着一生,但仅凭科考的成绩而言,未免有些武断了。因此微臣建议,应该将考生平时的行为、品行作为重要的参考。朝廷要得不是那些贪念权势的人才,而是那些有抱负,有理想,是真的想未国家和百姓作出贡献的人才。” 李治本来是不耐烦,但这一听,有点意思,道:“你详细道来。” “是。” 韩艺道:“微臣以前在扬州的时候,曾听闻扬州有一个考生,总想着当官,因此他拼命的读书,而他年迈的父母就拼了命的耕地、织布,养着他,供着他,因而积累了一身的病痛,然而,在家里的时候,他父母若声音稍大一点,影响到他看书了,都会招收到他的责骂。但是此人饱读诗书,你要与他论孝道,他能跟你说上一天一夜,绝不重复一句话。我朝科考中也有考《孝经》的内容,你要他考这个,他绝对没有问题,但陛下认为他这么是孝顺还是不孝顺?” 李治皱眉道:“此人当然是不孝之子。”他是很注重孝顺的,很不开心。 韩艺道:“科举的弊端就在这里,虽然我们考得都是道德、孝道,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有些人读这些书,只是为了应付高考而已,但并不会这么做,所以微臣认为一个人平时的表现,是最能够体现这人的品行和道德的,圣人说得那些,不是体现在纸上的,而是体现在生活当中,因此微臣建议将这一部分考核的内容,放到生活中去评估。一人可以隐瞒一时,但是他隐瞒不了二十年的过去。” 李治点点头道:“不错,朕非常赞同你的这番建议,孝道不是嘴上说说,还得看平时的表现。道德、礼仪也皆是如此。” 韩瑗突然道:“陛下,特派使之言虽不无道理,但是这施行起来十分复杂,难以付诸实践,而且考核的官员也有可能会借此敛财,滋生出腐败来。” 李治点了下头。 韩艺笑道:“在我大唐还是有许多不为五米折腰的君子,朝廷不能让官员去考核这些,因为官员还是要顾忌人情世故的,应该从民间挑选出一些品格高尚,有名望,受人尊敬的名士前去各地考核。这些人必须一生中的都是没有污点,至少在道德上是没有污点的,而且随机分配,这样可以防止腐败的发生。” 李治嗯了一声,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话虽如此,他的计划完全给韩艺大乱了,心里也没有底,目光扫视群臣,见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于是朗声道:“特派使说得不错,兴科举事关重大,不能过于激进,但慎重考虑,尔等回去之后,多想想,朕也得好生考虑一下。” “陛下圣明。” 群臣齐声喊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五章 退一步开阔天空 李治自始至终都未说出这一道奏章是谁上的,但是如今看来,也不像是韩艺上的,但大臣们都无暇思考这事,他们更多的是思考的科举,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在思考这科举该如何改革,而是在思考兴科举会给他们带来的利弊。因此退朝之后,大臣们都是在议论纷纷。 如果从中国整个历史上来看,科举的出现,那是必然的,是不可阻挡的,就封建体质而言,要么就是九品中正制,要么你就科举,没有第三个选项。 但是如今是唐初,科考是隋朝才出现的,大家还都深受九品中正制的影响,因此对于科考,朝中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 另外,唐朝的科举制度也是比较合理的,科目很多,而且鼓励大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诗赋就是需要思想的开放,唐诗的璀璨,跟唐朝的科考也有莫大的关系,直到明朝的八股文,才将科举视为思想禁锢的工具,这其实是一种倒退。 李治虽然没有就此下以定论,但是他现在摆明要兴科举,要打破士族对于权力中心的垄断,问题是山东士族竟然全部支持科举,再加上民意也是如此,很多大臣也都明白,皇帝现在要改革,科举就是试金石,这是不可阻挡的,他们的思考渐渐从利弊转到如何让科举变得对自己有利。 其实兴科举,也符合韩艺的利益,因他也想借着科举,将自己的贤者六学发扬光大,没有什么比科举更适合推崇贤者六学了,因此他建议是更改科举的内容 早朝过后,四大家族的人齐聚王家。 “看来韩艺已经洞悉了我们的用意。” 崔义玄面色凝重道。 王福畴道:“若是考儒、道二经,咱们四大家族全部都占有绝对的优势,若是考策问,这就需要临场发挥了,从而削弱我们四大家族的优势。” 崔义玄道:“还有就是韩艺希望将他的贤者六学加入科考中,这些可都不是我们家族擅长的。” 崔义中道:“制科一直不受重视,由他去就是了。” “这可不一定。” 卢秋子道:“如今寒门非常推崇贤者六学,如果广大寒门都重视着制科,说不定还真能它发展起来。” 崔义玄突然瞧向崔戢刃,道:“戢刃,你怎么不说话,这可是你提出来的。” 其实那一道奏章,正是崔戢刃上的。 崔戢刃微微一笑,自信道:“我们四大家族拥有深厚的底蕴,而且我们可以动用的整个家族的财力、物力来应付科举,所以不管考什么,相对于寒门考生而言,我们都占有极大的优势,这如果我们这都考不赢,那只能说我们太笨了,怨不得人,还不如回家种田去。” 王玄道淡淡道:“只要兴科举,我们四大家族必定能够重返朝堂,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各位长辈用不着担忧。” 崔义玄他们几个相觑一眼,只叹世道变了。郑伯隅抚须呵呵笑道:“行行行,你们现在是家主,都由你们说了算。” 卢师卦一听郑伯隅这话,顿时来精神了,突然道:“我们想要借科举重返朝堂,首先一点,就是要做好自己,因为科举凭的可是真本事,增强自身的实力,是我们为科举必须做的准备。我们不能再固步自封,我们应该学习陛下励精图治的精神,先完成自身的改造,首先这近亲成婚,于后代不利,我们必须要避免这一点。”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做声。 卢秋子轻咳一声,道:“师卦,这事以后再说吧。” 卢师卦道:“此事往后拖,越对咱们家族不利,我尊重各位长辈的意思,但是我希望我们不能仅限于我们四大家族联姻,我们还可以跟关中贵族、江南士族采取联姻,另外,我们也可以在婚姻中推行尚贤之风。几年前我曾去到北边,曾遇到一个大户人家,采用比武招亲的方式,为自己选女婿。我们将武改成文,用贤德、品行、才学来评定一个人。” 他生平最恨近亲联姻,因为他学医的,他明知遭此下去,他们的后人都是饱受其苦,他又做不到视而不见,他现在当了家主,首要的就是要改变这一个现象。 崔戢刃微微皱眉,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如果能够吸引足够多的士子参与这比文招亲,我们的家族的名望反倒会与日俱增,而且还能为我们家族补充更多的人才进来。” 王玄道当然是挺卢师卦的,道:“其实我们只需要嫡长子的血统纯正,就足以了,这样就能减少我们家族相互通婚。而且我认为韩艺在训练营提出的贵族精神是值得我们提倡。我们前面之所以被韩艺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就是因为我们家族中也不少害群之马,他们并未遵守我们家族的门风家规,在百姓面前傲慢无礼,目中无人,我们必须将士族的傲慢放在心里,以谦谦君子的心态去对待每一个人,这样才会重新赢得百姓的尊重。” 郑善行点头道:“我赞成玄道的话,为什么凤飞楼的人会如此拥护韩艺,就是因为他尊重每个人,其中也包括下人,而我们家族恰恰将那些下贱之人,视为牲畜一般,这只会养成一种不良的风气,首先我们就必须要从我们自家的下人做起,如果我们家的人都能够尊重家中的下人,那他们自然也会尊重百姓,这必须要从小养成。 另外,我们家族以前通过联姻获取大量的钱财,如今继续这种联姻,显然是不行的,但是为了弥补这部分损失,我希望我们家族能够积极参与买卖中去,我们家族拥有人脉、人力、物力,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也必须把握住这优势才行。” 这四人你一言,我一语,郑伯隅他们都插不上嘴,只能傻傻的望着他们。 而且他们的建议,实在是与山东士族的传统大相径庭,什么是禁区,他们就专往哪闯。 崔义玄道:“这话在你们心中藏了很久了吧。” 崔戢刃道:“从父,兰陵萧氏的那篇文章写得非常对,如果我们再不做改变的话,恐怕也会步其后尘。” 郑伯隅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只是家族中其中一条支脉而已,如果我们改变了,那家族其他人会有意见的。” 崔戢刃自信道:“这只是一时的,不出三年,他们便会向我们学习。” 王玄道道:“各位长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各位长辈已经将家主之位传于我们,是否也应该相信我们。” 这话够直接呀,那些老头子们被堵得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有些后悔,这么早就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们,如今他们四个才是家主,根据家法来,家主的话,必须得听呀。 卢承庆抚须笑道:“老夫人为你们四个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以值得一试,但必须徐徐渐渐,以免破坏家族内部的和谐,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一套,但是你们现在既然成为了家主,凡事当三思而后行啊。” . 萧府。 “真是奇怪,四大家族一直都拥护九品中正制,怎么今日突然全部推举科考,一旦兴科考,就打破了贵族的优待,这里面定有猫腻。” 萧钧皱眉思索道。 萧锐看向韩艺,问道:“韩艺,你怎么看?” 韩艺呵呵道:“如果我是四大家族,我也会推行科考。” “此话怎讲?” 众人感到非常好奇。 韩艺道:“四大家族的优势是什么,不就是学问吗,科举考的是什么,不也是学问吗。而如今四大家族面临的困境是,由于先帝和陛下的种种压制,导致他们无法进入中枢机构,而因为如今的中枢机构,都是由开国功臣在里面掌控,然而,四大家族中的开国功臣是非常少的,凌烟阁是里面没有一个出身四大家族,最多也就是跟四大家族联姻。 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四大家族根本难以翻身,但是,一旦兴科考的话,他们就能够凭借自身的优势,垄断科考,再加上他们的名望,一旦成功的话,十年到二十年之内,四大家族将会重返权力中心。” “原来如此!” 萧锐点点头,道:“那如此说来,这对于我们萧家也极为有利?” 韩艺点头道:“老丈人说得不错,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其实科举对于任何一方都有利,兴科举可以平复寒门的怒火,而科举本身士族又占优,尤其是对于山东士族而言,是非常有利的,而陛下渴望人才,并且能够平衡各方势力,一旦兴科举的话,陛下能够更加从容的平衡各方的势力。科举只会伤害那些如今掌权,又不思进取的贵族,而这种贵族,即便没有科举,他们也必然会被淘汰。” 萧钜笑了一声,道:“真是难以想象郑伯隅那些老顽固们,竟然会走出如此大的改变。” 萧鄯笑道:“大哥,你还不知道么,我可是听说,如今四大家族的家主全都已经换人了,崔戢刃、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那四个小子已经成为了四大家族新的家主,这八成是他们决定的。” 萧钜惊讶道:“这如何可能,他们还这么年轻。” 萧钧呵呵道:“你可不要忘记,是谁的文章挽救了四大家族的名誉,让他们缓过这一口气,他们想不变都难啊!”说着,他别有深意的瞧了眼韩艺。 韩艺笑而不语。 这些老头子也都明白了,心里也开始寻思,人家四大家族都换这么年轻的后辈上阵,咱们是不是也该这么做,毕竟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可以抗衡四大家族的人才在。 可惜韩艺毕竟是女婿,不是儿子,这与四大家族的情况又不太一样。 萧钧又向韩艺道:“那你今日在朝堂上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平衡士族的优势?” 韩艺嗯了一声,道:“如果兴科举,朝政还是长期被士族把持,这不合乎陛下的利益,也不符合寒门的利益,必须要尽量让科考变得公平一些,这样科举才会发扬光大,像咱们萧家这样底蕴深厚的士族,才能从中获益。”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李太史求见。” 萧锐先是一愣,随即喜道:“快快有请。” 过得片刻,只见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者走入进来。 韩艺观此人身形修长,松形鹤骨,相貌清奇,暗自一惊,就凭此人的相貌,若是愿意去神棍,哇!简直就是完美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六章 真是一个神棍 “李老哥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太史,别来无恙了!” 萧锐他们见到此人,纷纷起身拱手,表现的非常尊重,弄得韩艺也得起身拱拱手。 那人一一拱手回礼,又向萧锐道:“为兄冒昧打扰,还请贤弟见谅。” “老哥见谅了,快快请坐。” 寒暄过后,大家都坐了下来。 萧锐询问道:“不知老哥来访,是为何事?” 那人突然看了眼韩艺,道:“是这样的,为兄今日前来,主要是来找贤弟这位新晋的佳婿的。” 萧锐一愣,看向韩艺,道:“韩艺?” 那人点头道:“正是。” 韩艺也愣住了,道:“不知太史找晚辈有何指教?” 那人凝视韩艺,一笑,没有做声。 萧锐何其懂味,朝着萧钜道:“大哥,弟正有事向大哥请教,不如我们去后堂说话。” 萧钜一愣,点了点头。 萧锐又向那人道:“老哥,我等就先失陪了,待会你必须留下来吃顿便饭,我们可是许久未有把酒言欢了。” “为兄就却之不恭了。” 萧锐就将萧钜他们请去了后堂。 那人见韩艺困惑的望着自己,微微颔首道:“我姓李,名淳风。” “李淳风?” 韩艺先是一愣,这名字有点熟呀,忽然眼中一亮,惊道:“推推图,李淳风?” 李淳风尴尬一笑,道:“想必特派使说的推背图,此乃我与袁兄一同编写的。” 他口中的袁兄,当然就是那大神棍,袁天罡。 “对对对!推背图!” 韩艺尴尬到不行,道:“抱歉,抱歉,晚辈绝非故意的。” 李淳风笑道:“无妨,无妨。” 原来真是神棍来的,难怪生得如此一副千门面相。韩艺认识的历史人物还真不多,一般都是书法家,画家,诗人,因为古代字画对于千门中人,那也是必修课,这个容易忽悠到人,而李淳风和袁天罡,韩艺比较熟悉的,因为韩艺看过他们写的《推背图》,借用里面的句子去忽悠别人。 忽然,韩艺发现李淳风呆呆的望着自己,是那么的深情,顿时有些尴尬,什么情况?上别人家对于被人的女婿暗送秋波,这是唐代的礼仪么。 李淳风突然道:“特派使,可否容我坐近一些。” “啊?” 韩艺面露惊恐之色,道:“为——为何?” 李淳风道:“我想看看你的面相。” “面相?” 韩艺道:“那行。” 可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心虚了。 “多谢!” 李淳风急忙起身,坐到了韩艺的边上,认真的观察韩艺的面相。 韩艺满怀防备之心,你这神棍可别想来忽悠我,我可是忽悠人长大的,你那推背图,我可也是了如指掌。 李淳风观察半天,直到韩艺厚厚的脸皮都透着红润,他才收回目光来,微微皱眉道:“敢问特派使是来自哪里?” 韩艺心头一惊,真的假的?但面不改色道:“我乃是扬州梅村人士。” “扬州?” 李淳风低眉思忖片刻,道:“真是奇怪。” 韩艺好奇道:“李太史此话怎讲?” 李淳风瞧向韩艺,道:“这——若我有言语得罪之处,还请特派使见谅。” 韩艺忙道:“李太史但说无妨。” 李淳风道:“这相由心生,可是我观特派使却里外不一,面相与气质、神态,甚至于骨骼皆是格格不入,宛若二人,此等面相,我还从未见过。”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敢情你不是神棍,是神算呀,行,那咱们就比比功力,看谁更强。惊道:“太史此话当真?” 李淳风点点头。 韩艺眉头紧锁,嘀咕道:“难道是因为那一次意外。” 李淳风听得一个真切,满心好奇道:“不知特派使遇到什么奇遇?” 韩艺道:“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晚辈小时候是一个挺自卑、懦弱的人。” 李淳风抚须点着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合理了。” 韩艺听得真为以前那个韩艺感到悲哀,面相就自卑、懦弱,这还混什么,又继续道:“可是有一天晚上,晚辈与父亲归家时,忽然间,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中我晚辈和晚辈的父亲,晚辈的父亲就是因此去世了。可是自从那一回后,我突然变得自信、坚强,身体利索了,脑子也灵光多了,还比以前更帅气了。” 李淳风听得怪玄乎的,道:“竟有这等事?” 韩艺点点头道:“这事我梅村的人都知道,其实就是发生我与云城郡主结婚的当日,杨思讷将军也是知道这事的。” 李淳风立刻变得深信不疑,韩艺没有必要拿他父亲来骗人,不可置信道:“想不到特派使竟有如此奇遇,造化,真是造化呀!” 韩艺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宁可不要这造化,不然的话,我爹爹就不会去世了。” 李淳风一愣,忙道:“真是抱歉,我言语有失,还往特派使多多包涵。” 韩艺满面伤感,道:“李太史言重了。” 李淳风又道:“令尊在天之灵,见到特派使有如此骄人的功绩,光宗耀祖,想来也定会感到欣慰。” “多谢!” 韩艺点点头,又道:“李太史就是因此事来找我的么?” 李淳风一愣,道:“倒也不是。其实——其实我乃慕名而来。” 韩艺羞涩道:“李太史过奖了,这晚辈可当不起。” “不瞒特派使,自从我看过特派使主张的‘贤者六学’论之后,心里非常赞成,对于特派使是仰慕已久。”李淳风语气诚恳的说道。 哇!不是吧,李淳风竟然崇拜我,我特么太开心了。韩艺顿时心花路放,这可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呀,激动道:“不敢当,不敢当,能够得到李太史的认同,晚辈实在是高兴极了。” 李淳风摆摆手道:“特派使过谦了,我认为特派使提出的主张和思想,是从未有过的,可与百家诸子齐名,实在是令人心生敬佩。” 韩艺被夸得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虽然他一直认为这都是事实,道:“李太史谬赞了,晚辈农家出身,从一出生就面临柴米油盐的困难,因此晚辈心中并无百家诸子那种崇高的思想,晚辈只是想让百姓过着更加富裕、充实、便利的生活,这是晚辈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因此才提出这‘贤者六学’的主张。” “百家诸子的思想,追根溯源,不都是如此吗?” 李淳风抚须一笑,又道:“不瞒特派使,其实我对于你的‘贤者六学’中的一些内容也有一些研究,还想向特派使请教一番。” 说话间,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本子,递了过去,道:“这就是我研究的一些算式。” “是吗?” 韩艺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当即了咦了一声。 李淳风立刻道:“我见韩小哥的算式和算法,以及那符号都非常方便,因此我就借用你的符号、算式重新总结了一边。” “什么借用,李太史能用,那是晚辈的荣幸啊!” 韩艺一边忽悠着,一边看着,这不是勾股定律么,哎呦,还有圆周率?都是初中生的内容呀,似乎还有不对的地方,这。不对不对,初中生那是学,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家是研究,是巨人来的,这是两个概念啊!摇头惊叹道:“精妙!精妙,真是太精妙了!” 李淳风忙道:“这些其实都是先辈所想出来的,我只是帮助他们整合,另外还纠正一些错误,并且加以注释。” 韩艺道:“那也是了不得呀,这些高深学问一般人看都看不懂。还有这将风力分成八级,哦,简直是太妙了。” 李淳风笑道:“这我都是受益于先辈们的发现,与韩小哥还是相差甚远。” 他确实崇拜韩艺,因为他的学问还是来自于以前的数学家,天文学家,而韩艺的学问明显就是自成一派,以前都没有的。 创造武功人的境界总是要强于学武功人的境界。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韩艺只是一个剽窃者。 如果我们都上过初中的话,他肯定要远胜于我,我贤者六学就缺这么一个人才啊!韩艺眼眸一转,嘿嘿一笑,道:“李太史,这个,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淳风有些慎得慌,这小子的面容很奸诈。 韩艺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是真会看面相的,赶紧露出一副诚恳的面相。 变得真快!李淳风暗道一声,道:“请说。” 韩艺笑道:“是这样的,我希望将李太史的这些学术论刊登在晚辈的大唐日报上。” 李淳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韩艺敏锐的捕捉到了,原来他早就有这目的了。 其实李淳风早年也不得志,故此去当道士,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学术论得到推崇,虽然他的名望已经很高了,得到了李世民和李治的重用,但是比起那些儒学大家来,他还是差了许多,“贤者六学”对于他而言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李淳风有些忐忑道:“这能行吗?” “能行!能行!” 韩艺赶紧点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花一百贯邀请李太史将你的学术论刊登在我得大唐日报上面。” 李淳风忙道:“这不用了,若是你觉得可行,那我高兴还来不及了,这钱就免了。” “不不不!” 韩艺道:“晚辈知道对于李太史这种高人而言,谈钱就俗气了,但大唐日报一门生意,付钱那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你要登,这钱我是必须要给。” 李淳风听着也好像有道理,道:“但是一百贯实在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 韩艺连连摇头,道:“这其实已经算少得了,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冒昧多说一句,我以为你这贤者六学当归于道家思想,而非儒家思想。” 他是道家学家,他希望推崇道家思想,而且他说得其实很有道理,儒家是理想主义,内容都关乎素质问题的,道德,礼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道家思想是现实主义,里面也包含科学的内容,火药不就是道士捣鼓出来的。 韩艺笑了笑,道:“李太史,道教不是有阴阳一说吗?” 李淳风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韩艺道:“敢问李太史,是一阴一阳结合好,还是两阳或者两阴结合的好。” 李淳风微微一愣,沉吟半响,笑着点点头道:“我明白。” 这道理很简单,道家已经有科学思想存在了,有它自成一套的科学理论,这肯定会与贤者六学发生冲突的,韩艺还得花相当大的精力,去改变道家的传统思想,这是很麻烦的事,而儒家思想里面完全没有这些,归入儒家思想的话,韩艺发挥空间就大大了,还可以攻击道家思想和佛家思想,来获得儒生的认同。 韩艺当初选择儒家思想,绝不是一时兴起,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七章 两对佳偶 韩艺来唐朝这么久,遇到的人,不是老奸巨猾的政治家,就是老爱拍人肩膀的猛将兄,李淳风还是他遇到第一个数学家,天文学家。 这要不榨干他身上最后一点价值,韩艺是绝不肯罢休的,他已经将李淳风视为自己新儒学的左右护法了。 而李淳风作为学问家,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学论得到认可,而他最感兴趣的数学,在古代也就是算经,没有多少人感兴趣,科考里面也有算经科目,但也是没有多少人考,隋朝都还没有,是唐朝开始的,但是这门新科目,却不得重视,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快就没有了。 李淳风也想借大唐日报,将自己学术论传播开来。 韩艺也想借李淳风推广自己的“贤者六学”! 二人各有所需,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狼狈为奸。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奸诈!” 在谈完之后,李淳风跟着萧锐他们论道去了,韩艺倒是没有凑热闹,还在算计着如何榨干李淳风,忽闻边上传来一个好奇声,偏头一看,只见萧无衣一脸好奇的望着他。 不是吧,每回我原形毕露时,都被她瞧见了。韩艺一笑,道:“想你呀!而且这也不是奸诈,是淫.荡。” 萧无衣一愣,想我?淫.荡?突然满面羞红,举手道:“你找打么。” “那个,站住!” 韩艺突然指向门外。 萧无衣回头一看,见正好一个下人从旁经过,赶紧放下手来,摆出贤妻的架势。 那下人先是向萧无衣行了一礼,又向韩艺问道:“姑爷有何吩咐?”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道:“麻烦你帮我煮一壶茶来。” “是。” 那下人退出去之后。韩艺立刻向萧无衣道:“你别乱来,这里随时会有下人经过的,你也说了,你至少要做一个表面上的贤妻。” “什么表面上的贤妻,我本就是贤妻。”萧无衣愠道。 “贤妻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 萧无衣狡辩道:“我是方才练剑累了,舒展一下胳膊。” 机会啊!韩艺眼中一亮,憨厚道:“累了么?那咱们快些回房,我帮你捏捏,我那手法,你是领教过的。” 萧无衣颊染红霞,呸道:“你少打坏主意,本郡主才不会上当了。” 那就晚上再捏吧!韩艺倒是想的挺开。 萧无衣似乎看穿他内心所想,红晕更甚,坐了下来,好奇道:“听闻方才李太史特地来咱家找你。” “对啊!”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八卦道:“你与他也有来往么?” “今日之前,素未蒙面。” “那他找你作甚?” “帮我看相!” “看相?” 萧无衣道。 韩艺点点头。 “为何帮你看相?” 韩艺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他说我骨骼惊奇,面相俊朗,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今后定会深受万千少女的追捧。” 萧无衣抿唇一笑,道:“那他就没有说你今后会有三个女人么?”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好久没有当神棍,怪生疏了。韩艺心中一喜,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嘿嘿道:“他只是看面相,倒是没有算姻缘。” 萧无衣美目一瞪,好似在说,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韩艺道:“首先,他真的帮我看了面相,我也只是稍微夸张了一点点,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就怕说了,你不会感兴趣。” “那你说来听听。” “哦,你知道我发明了一些算式,算法,他就来跟我讨论一下算经,你真的要听?” “算了!”萧无衣果断的拒绝,韩艺的浮力,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从未问过,可见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忽然道:“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说得是哪件?韩艺心里咯噔一下,谨慎道:“什么意思?” 萧无衣狐疑的望着他,道:“你是不是与崔戢刃有些秘密。” 韩艺没好气道:“我跟他有什么秘密。” 萧无衣哼道:“我方才出去了一趟,听说崔戢刃已经成为了崔家的家主,这分明就是你造成的,再加上你那日说什么你是开始,他们四个是终结,你还敢说你跟他没有什么阴谋。”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不是阴谋,而是默契。他们四个对于自己的家族早有不满,你也应该是知道的,那么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成为家主,但是他们这么年轻,想要成为家主太难了,除非他们家族遇到非常大的困难,他们才有机会,而我跟他们家族的斗争,让他们看到了机会,而我也察觉到他们可能在打主意,正好,我也需要他们来帮我收场,大家就形成了默契,我们期间并无任何交流。”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那他们几个也太大胆了,当时你都把他们家族逼成那样了,万一你不打算手下留情,那他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韩艺笑道:“我们只能摧毁他们的名誉,不能一锅端了他们,而我的那些话,正是他们心中想说的,他们可能非常乐意听到这些,你应该了解他们四个,都是非常自信的人,我认为他们相信即便他们的家族真的受到了重创,他们也能够重新振兴家族,甚至他们还希望家族受到重创,这样才会寻求改变,还是那句话,不破不立。” “你说得倒也有道理。” 萧无衣点点头,又道:“可是你也太笨了,你可以私下跟他们联合,这样,你就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 韩艺笑道:“崔戢刃不都跟你签订了主仆契约么?” “你——你知道呢?” 萧无衣有些心虚道。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略显心虚的瞧了眼韩艺,道:“我利用红绫逼崔戢刃跟我签下主仆契约,本也是为了你,可是我现今又觉得这样做,对你,对他都不好,因此我一直未跟你提及。” 韩艺欣慰道:“你知道就好,无月是你弟弟,你竟然从中浑水摸鱼,你还真做得出。” 萧无衣郁闷道:“我以为你还会夸我聪明。” 韩艺纳闷道:“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因为我都是跟你学的呀,先是放下诱饵,然后蛊惑人心,最后从中牟利。”萧无衣一边说,一边眼眸乱晃。 这个婆娘,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还说人家萧晓,你们两姐弟真是一个德行。韩艺的脸渐渐僵硬了,突然眼眸一转,笑嘻嘻道:“无衣,如此看来,我们倒也算是天生一对。” “言之有理。”萧无衣点点头,道:“不过——可是此事还是莫要让他人知道的好。” “这是当然。” 说完,二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过得一会儿,萧无衣好不容易收住笑意,道:“可是韩艺,我至今仍觉得,崔戢刃他们是你最好的帮手。” 韩艺笑道:“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我们找到了一种更好的合作方式。” “什么合作方式?” “对抗!” 两仪殿。 吱呀一声,殿门突然打开来。 李治一怔,抬目望去,只见武媚娘领着几个端着托盘的丫鬟走了进来。 “陛下,是时候用膳了。” 武媚娘略显责怪的看了眼李治。 李治“哦”了一声,苦笑道:“朕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都忘了这吃饭的时辰。” 那几个丫鬟将饭菜放下之后就出去了。 武媚娘这才问道:“陛下,又出什么事呢?” “还不就是科举的事。”李治叹道。 武媚娘道:“兴科举,不是陛下最为希望的么,怎么,朝中有人反对么?” 李治点点头,道:“你可猜得出是何人反对么?” 武媚娘沉吟片刻,摇摇头。 “韩艺。” “韩艺?” 武媚娘大吃一惊。 李治点了下头,然后将朝堂上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武媚娘听后,道:“如此说来,韩艺倒也不是反对,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 “但是他也给朕出了一个难题。” 李治叹了口气,道:“他说得其实很有道理,而且也合朕的心意,若以策问为主的话,可降低士族的优势,可是朕又觉得诗赋同样也重要,不可忽略。” 武媚娘思忖少许,道:“臣妾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李治道:“什么办法?” 武媚娘道:“臣妾也觉得韩艺说得有道理,考试不应考一些死记硬背的知识,当活学活用,应当废除明经科,进士科则是策论为主,另外,可另设一个杂文科。此科目可作文章,亦可作诗赋,全由考生自己选择。另外,我朝科举制中不是还有秀才一科么,只是秀才科目太难,至今鲜有人考上,如今也是形同虚设。 陛下可将秀才科改为学士科,但学士科不设考试,只要考生能够进士、杂文都及第,便算是通过了学士科,但凡能够通过学士科的考生,朝廷便立即录用,还可以设立一些优厚的待遇,表现出朝廷对于学士科的重视。不过朝廷选拔官员还是以进士科为主,只要进士及第,便有机会入朝为官,这是不变的。如此一来,诗赋不会占用太多朝廷选拔人才的考量,而且更加会被人推崇。”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道:“你这法子倒真是有新意,不错,不错。” 武媚娘笑道:“那陛下可以用膳了吗?” 李治一愣,随即笑道:“朕用膳的条件真是越来越高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八章 儒道法兵贤 虽说李治对于武媚娘的建议非常感兴趣,但是可不能这么就轻易下决定了,他还得跟重臣商量,然后再做定夺,毕竟科考事关江山社稷,是国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也是李治掌权来,第一回商量这么大的事,而且他也想借科考一时,收拢人心,所以不容有片刻疏忽,必须谨慎面对。 于是这一日傍晚时分,李治就召崔义玄,韩瑗、来济、许敬宗、李义府、李勣、韩艺入两仪殿议事。 这事不能缓,因为经韩艺这么一闹,天下寒门都在翘首以盼,朝廷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反应,是继续维护士族的利益,还是给予寒门一些重视,那么科举无疑是最好的表达,这几日满朝文武都在思考这事。聪明的大臣都知道科举对于李治而言,不仅仅是人才问题,更加是开启李治时代的一个标志性的事件。 这皇帝看重的事,大臣们必须要认真思考啊! 而如今科举现在还是雏形,还未成型,大家也都在摸索这出路在那里,这发挥的空间就很大。 李治先是将武媚娘的建议告诉了这些重臣,当然,他并未说是武媚娘的建议。 韩瑗听得眼中一亮,赞道:“陛下英明,此法甚妙。” 许敬宗却道:“陛下此法虽妙,但是若是完全以策论为主的话,那么考生该看什么书?看书的重点是什么?而且也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老臣建议还是保留明经科,以明经科去引导学子读什么书,再以进士科判定学子的能力高下。”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觉得说得挺有道理的。 来济却道:“许大学士此言诧异,我在家思考数日,发现特派使之策,乃上上之策,可助我朝解决一个大问题,就是儒道当如何处之?我朝奉行的可是儒道并行的政策,并不是像汉朝一样,初期遵从黄老之术,武帝时就奉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而以前科举中最为重视的明经科和进士科都是以儒家经文为主,而我朝专为道家思想设立的道举科,却未得重视,这导致道家学派的人士一直都感到不满。” 说着,他向李治一拱手道:“陛下,臣建议取消道举科,将道家思想也归为进士科,因为这治国之道,当儒道兼行,有些问题可以用儒家思想来解决,有些问题可以用道家思想来解决。不以经文为主,而以策论为主的话,就可以将儒家和道家的经书和经义融入到策论当中,这样得也能促使考生学会灵活运用儒道经文中的知识。” 李义府道:“中书令,若是如此的话,无疑增加了科考的难度,儒家子弟得去看道家,道家弟子,得去看儒家的书,这真是太难了。” 韩瑗道:“这有何不可,这能促使考生博览群书,为朝廷选拔更多优秀的人才,其实朝中很多大臣对于儒道二家的思想都备至推崇,甚至崔卢郑王四大家族中,也有许多名士研究道家思想,这两家思想各有益处,而且策论是以灵活运用为主,并不需要死记硬背,反倒减轻了考生的压力。” 李义府摇头道:“但是进士科历来就非常难考,二十个及第的考生中,只有一两个进士,多半都是出自明经,若取消明经,那无疑增加了科举的难度,长此下去,考生会对科举失去热情的,也不利于朝廷招纳人才。” 早就在磨刀霍霍的韩艺突然举手道:“李侍郎此言差矣,不是还有我的贤者六学么?” 李义府一愣,有些后悔了。 不愧是最佳助攻者。韩艺心中一笑,开口道:“若是朝廷将贤者六学划入制科当中,可以从中提拔很多人才上来,补充明经科缺失的人才。而且,咱们不是还有乡试和州试么,朝廷可以在乡试中,放入一些明经科的内容,再放一些策论进去,这样不但能够减少乡试的难度,还能让各地考生对于新的进士科有一个比较好了解。” 许敬宗道:“策论的话,没有标准答案,全以官员判定,在地方上,朝廷是鞭长莫及,怕是会被当地官员利用,滋生腐败。” 来济立刻道:“朝廷可以将各地考生的成绩作为各地官员的一个政绩考核,这样就能够有效的防止各地官员徇私舞弊。” 李治频频点头,很喜欢这种气氛,证明大家都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他。 韩艺皱眉道:“中书令此言虽有道理,但是还得考虑到各地的教育情况,有些州县贫穷,自然给予一些谅解,不能一概而论。” 韩瑗、来济听得也是稍稍点头,这个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李治思忖半响,才道:“朕也赞成中书令的建议,儒家也好,道家也好,关键还是看能否解决问题,不能偏向某一家之言,道举科本是为道家而设,但却未受重视,当需求改变,若是让道家学论引入进士科的话,便可让道家思想得到同样的重视。” 李唐王室自称出身陇西李氏,奉老子为祖先,当然得提倡道家思想,如果否定道家,不是否定自己吗。但是儒家太强势了,导致进士科、明经科一骑绝尘,道举科反而成为鸡肋了,考时政的话,就能够避免一家之言,道家、儒家随便你用,只要能够解决问题,考生自然就得多看各方面的书籍,不会只专一门学问了。 许敬宗道:“可是陛下,朝廷主要需求的还是治国的人才,制科里面的只是特殊人才,而杂文科是以文采而论,微臣还是认为光以进士科为主,不利于朝廷选拔人才,不应取消明经科。” 他哪里看不出韩艺在打什么主意,以前的进士科主要是诗赋和策问为主,这是需要创造力的,需要的是天才,很难考取,虽然将诗赋归为杂文科,但增加全是策论,难度并未减少多少,朝廷不可能一年就取一两个人才啊!那么就只能从制科里面去找寻人才,制科的地位就提高了,韩艺的地位肯定就跟着水涨船高。 肯定不能让韩艺得逞。 这老东西都快入土了,脑袋怎么还转得这么快!韩艺见被许敬宗给看穿了,心里也有些郁闷,他就是这么打算,将明经科的生源给夺来。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之言,也不无道理,其实我朝科举还有很多科目,但是那些科目,考得人甚少,究竟是该留下,还是该废除,朕也在思考。” 来济微一沉吟,道:“微臣建议保留明法科和三史,这治国之道,儒道法是缺一不可,我朝一直以都非常重视律法,朝廷应当重视明法科,让明法科来取代明经科的地位,这样的话,儒道法便都受到了重视,而三史是对于历史的研究,以史为镜,可知兴替,这一科目没有多少人是应该的,但是必须保留。至于明字科,可划到杂文科里面,而明算科与特派使的贤者六学重合了,就不需要再设了。” 李治点了点头,明经和进士都是儒教为主,有些重合,明法是以法家科目为主,国家总是离不开律法。 原本已经快要睡着的李勣听得来济这么一说,不禁皱了皱眉,不太对劲呀,心里开始犯嘀咕了,我坐在这里是干什么的?难得张口道:“陛下,老臣以为这治国人才不可缺少,但这行兵打仗的人才同样也不可缺少呀,首先得安邦,方能治国,以往关于军政方面的是划到进士科里面的,而且考得甚少,而如今进士科里面又儒道并行,因此老臣建议是否能够增加一门涉及军事的科目,为军中选拔人才。” 他一个纯粹的元帅,只会领兵打仗,在此之前,他也没有打算出声,他很有自知之明,治国他不拿手,可是看着这些文臣们老是只顾着文臣的选拔,对于军队却是只字不提,心中当然极是不爽。他也不蠢,一旦将科举视为唯一入仕的途径,那么在百姓心中肯定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长久这么下去,朝廷肯定会变得重文轻武。 如今大唐可是尚武的国家,他作为一个军人,当然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必须要为军队说句话,为自己的将士说句公道话,打仗的人文科不行,这么个弄法,那对于军中将士太不公平了,考兵法的话,不但可以选拔人才,还可以展现出朝廷对于军队的重视。 李治一听,猛然吓出一身汗来,觉得好险呀! 要知道这可不是宋朝,文人的天下,现在可是武将的天下,凡事你不能将武官弃之不顾,现在的武官都是很牛的人,你皇帝不给我面子,我们也不会给你面子,李治笑着点头道:“爱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呀,朕差点就忽略军方。不错,朝廷是决不能荒废军事,必须要重视这一点,这一科必须要加入科举。” 这个谁敢反对,包括许敬宗、李义府这些文臣,哪怕这建议不是李勣提出来的,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唐朝的武将那个个都是敢抡膀子在大殿上揍人的猛将兄,深受胡风影响,相当彪悍的,这与宋朝的儒将不一样,军方的势力在唐朝不是一般的强悍。 进士科、杂文科、明法科、军事科。日,这一下多出好多竞争对手来了。韩艺很是郁闷,就方才的谈话也看得出,他们根本就不提制科,而其余的科目都有大臣支持,可想而知,制科是多么的不受人重视,这也是为什么一千年多后,会有八国联军的事情发生,这真的只能怪自己,目光太短浅。 李治突然瞟了眼韩艺,见他一脸郁闷,是心如明镜,但其实他并非不重视贤者六学,恰恰相反,他是考虑过的,因为这“贤者六学”是以前未有的东西,如果将它添加到科举来,失败的话,反正制科一直以来都这么失败,没有人会关注,但万一成功了,那就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功绩,别说跟李世民没有关系,跟以前任何一代君主都没有关系。 他轻咳一声,道:“韩艺提议将贤者六学放入制科当中,朕也觉得这对于国家是有利的,因此朕打算根据贤者六学,建办六院,专门为朝廷招纳这方面的人才。”说着他又看向韩艺,道:“韩艺,这既然是提出来的,朕就让你当这六院的总院长吧。” 他也不懂这贤者六学,普天之下,也只有韩艺一个人懂,只能让他来做这总院长。 许敬宗他们也没有反对,这六学中,没有一门学问跟权力挂钩,总院长估计也就是喊喊,没啥大用,迟早要被抛弃的。 “多谢陛下。” 韩艺心中一喜,又道:“陛下,微臣想找一人来当这副院长。” “何人?” “太史令。” “李淳风?” “正是。” “他在这方面倒也多有建树。”李治点点头,但转念一想,李淳风好歹也是名声在外,让他去给韩艺打下手,人家会答应吗。于是道:“这朕还得问问太史令。”(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九章 里程碑 经过一番讨论过后,大概的框架便定了下来,制科中主要就是根据贤者六学,分为六科,而常科分为进士科、杂文科、军政科、明法科四大科目,史科是专业性科目,其余的要么已经归为制科里面,要么就取消了,而学士科是科举的最高荣誉,只要通过杂文科和进士科,便可获得,那么接下来就是讨论细节。 比如几年考一次,什么时候考,各地州县又如何配合朝廷,等一些细节为什么。 李治正在兴头上,就没有打算放他们走,继续讨论吧,临时还让人准备宵夜。 其实这等大事,皇帝也不喜欢跟满朝文武一块谈,这人多嘴杂,一般都是跟几个中枢大臣谈,因为这些中枢大臣代表的一个势力,几个合在一起,就代表着大部分大臣的意思,这样的话,就能够省时省力。 但是讨论这些,可就不太省时省力了。 直接从晚上讨论到第二日的中午,方将一些主要的细节给定了下来。 因为科举这东西,不仅仅就是选拔人才这么简单,而且还预示着历史上一个重大的突破,是门阀制度过渡到官僚制度的一个标志**件,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议题,直接影响整个大唐王朝未来的走向,大家在讨论的时候,兴致也都非常高昂。 当然,李勣的话,毕竟年事已高,这事他也不是很感兴趣,因此讨论完军政科后,李治就让他先去休息了,那许敬宗的年纪跟李勣相当,但他是不会走的,这么大的事,他觉得他必须要参与到底,为自己添加一笔功绩,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到了半夜就支持不住,只能去休息一下,年迈的崔义玄也是如此。 但其实论治国的话,李治主要还是得依靠韩瑗、来济二人,这两个人一直受到长孙无忌他们的培养,都是非常有才干,只要两个在,就可以讨论下去,李义府的话,文章好,诗赋好,但是治国才能也不怎么样,主要就是李治、韩瑗、来济、韩艺四个人在讨论。 细节的话,韩艺只能出主意,大致方面,还得韩瑗、来济来定,韩艺不太懂这科举的流程以及各地的情况。 这其实也缓和了韩瑗、来济与李治之间的隔阂,因为李治也看到二人的才能,还得留着他们。 等到讨论完之后,大家就是筋疲力尽。 唯独李治和韩艺两个人还很有精神,因为他们两个都非常年轻,通个宵而已,小意思啦。 李治本想留他们吃午饭的,但是韩瑗、来济他们只想快点回去休息,于是就婉拒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了。 韩艺本也想回去的,但却被李治给留下来,陪他吃午饭。 这韩艺当然无所谓,宫中美味,没有必要拒绝吗。 “陛下,微臣有一事还想恳请陛下。” “什么事?” “我想在我大唐日报上,写明这一次科举的改革,也就是给大家一个更详细的解释。” 李治微微皱眉,道:“此等大事,必须得由朝廷来公布,就算朕答应,百姓又岂会信你。” 韩艺道:“陛下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先有朝廷公布这些法令,然后我们大唐日报对此稍加解释,让每个百姓都有一个清楚明白的认识,这样也就能够避免更多的误会。” 李治点点头,沉吟片刻,道:“这倒是可以,但是你必须先拿给朕看。” 韩艺颔首道:“微臣遵命。” 忽听得门外响起一阵高喊,“皇后驾到。”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位艳丽的少妇走了进来,云髻高悬,一枝纯金凤凰的钗子插在云髻正中,身着宫廷低胸装,一对豪.乳惊艳炫目,华贵的衣裙上丝丝金线绣出的凤凰栩栩如生,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金色腰带,说不出的雍荣华贵。 韩艺赶忙起身一礼。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向李治埋怨了几句,无非就是说李治不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是对天下百姓不负责。 对此李治唯有点头认错,说自己讨论的太投入了,没有注意时间去了,随后三人又大致聊了下这科举的事。 武媚娘听后,眼眸轻轻一转,道:“陛下,臣妾觉得这科举还是有些不公平。” 李治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科举制只能提拔一些寒门子弟上来,但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还没有太多的改善,因为普通百姓读不上书。” 韩艺眨了眨眼,一种心领神会的感觉油然而生。 李治皱了下眉头,道:“这朕也知道,但是朕对此也无能为力,目前朝廷可没有能力让天下百姓都能够读书。” 韩艺立刻道:“陛下,微臣认为皇后说得非常有道理,虽说不可能让每个百姓都读上书,但是朝廷也的借着科举,获取民心,毕竟如此重大的决定,理应也让百姓参与其中来,这也可以让科举深得人心。关于这读书一事,陛下可还记得那昭仪学院。” 武媚娘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和韩艺合作,就是这么轻松惬意。 李治微微一愣,道:“这朕当然记得,朕也非常支持,但这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武媚娘道:“臣妾也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是有胜过无,而且韩艺提出的教育慈善基金,是真的可以让更多人的读上书,只是这可能还需要陛下的支持。” 李治道:“你说来听听。” 武媚娘道:“韩艺,还是你来说吧。” 韩艺道:“回禀陛下,是这样的,教育基金主要是依靠善心人士捐钱,建办学院,让更多穷人家的孩子能够读书,但是天下间真正有善心且又有钱的人不多,其因此微臣想了个办法,就是让商人参与进来,因为商人有钱。根据我朝规定,商人的后代是不能够参加科举的,因此微臣就想让商人捐款这个教育慈善基金,从而获得子孙可以参与科举的资格。” 武媚娘道:“陛下以为如何?” 李治稍稍点头,道:“你这法子倒不是不行,但也不能说捐了钱就可以参与科考,那样的话,每个人商人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后代获得科考的机会,这会招到许多大臣的反对,所以必须要捐一定数目的钱才行,而且不能作为长久的政策。” 这年头商人不讨喜,读书人都不喜欢商人,而且为了让百姓都去务农,必须限制商人,这样才会体现农夫的优越性。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微臣是打算修建一座学员为标准。” 李治点头道:“这倒是可行。” 武媚娘见李治答应了下来,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喜色。 其实这是武媚娘与韩艺早就商量好的,原本计划是趁着武媚娘称后那股风,就将这事给定下来,但是那一场火,就将此事给耽搁了,立刻又是韩艺和萧无衣的事,因而又爆发了一系列的事故,导致一直没有落实。 但是武媚娘也是见缝插针的高手,如果能够借用科举这一股风潮,将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给定下来,那武媚娘在寒门眼中的地位肯定是猛涨,这可是获取民心的大好机会,武媚娘如何会愿意错过 在跟中枢大臣商议过后,李治就再将科举拿到朝堂上议论,因为中枢大臣都点头了,大致方针是不可能改变了,只是有些大臣对于一些细节感到不满,讨论下来还是非常顺利的。 再加上皇帝的极力推动,这很快便定下来了。 然而,这刚一定下,李治就是迫不及待的将科举改革的消息公布天下。 还是分常科和制科,常科包括进士科、明法科,杂文科,军政科,史科,童子科六大科目,童子科是小学毕业科目,这个不能废弃,这制科也分六大科目,也就是贤者六学。 但以前的常科是每年分期举行,而制科是由皇帝下诏临时举行的考试。可是这样一来的,韩艺当然不会答应,他强烈要求,制科也要分期举行,你皇帝下诏考,万一你不下诏,那总不会考,那人家也不会学啊。 制科就定为三年一考。 常科也定为三年一考,原本常科是年年要考的,但是你哪怕是进士及第,也不一定马上就能当官,要等到朝廷缺人,亦或者朝中有人推荐,才能入仕,从这一方面来说,进士其实是一个动词,进入仕途,进士不是官员。所以,一年一考,韩艺觉得频率太高了,关键是你用不着这么多官员,改为三年一大考,这样的话,进士及第之后,就有可能立刻录用,不会让人家在家等。 如果说皇帝急缺人手,可以直接开恩科,定一年一考,不能减的,定三年一考,是可以加的,还可以用皇恩浩荡的名义开,这当然符合皇帝的利益。 而整个科举流程主要是分三级考,乡试,说是乡试,其实是县试,可不是一个乡一个乡的考,州试,省试,省是指三省,不是地域名称,也就是京城大考。 乡试和州试是年年考,只是说乡试早一轮,今日考乡试,明年才去考州试。 每个州的录取名额是一样的。 这也是韩艺建议的,因为唐朝做梦都希望狭乡的百姓迁往宽乡,让更多的土地可以开发,名额一样,那么宽乡肯定轻松一些,促使一些百姓转去宽乡,这也是对宽乡一种福利政策。 另外,还有一个重大改革,就是乡贡制度,以前的乡贡,是各地方保送的,也就是推荐上来的,现在废除了推荐制度,必须要考,但却保留了乡贡,贡不是推荐,而是朝廷负担一些家境贫苦但成绩优异的考生上京赶考的路费。这当然也是韩艺提出来的。 这个政策是整个新科举中非常明确信号,砍掉推荐制,因为推荐的人才全都是贵族子弟,不会是寒门子弟,现在都得经过考试,这乡贡本来是有利于贵族子弟,现在就是有利于寒门子弟。 而且各地上京考试的考生的成绩,直接影响当地官员的政绩,占考核比例非常重。 这就是促使各地官员必须将优秀的考生送到长安,你弄一些有纨绔子弟来,结果全军覆没,那你这官可能都当不久了。 而科举考试内容是改得面目全非,主要是进士科,省试分两大部分,笔试和口试,全都是以时政政论为主,但是乡试和州试,就是经义和帖墨、策问各占三分之一,该读得你还是要读,最后一关就是看你能不能灵活运用。 但其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考核,也是从未有过的,就是综合考核,就是你平时的表现,乡试、州试不设,只有省试才设有综合考核,因为这成绩直接地方官政绩挂钩,而综合考核又直接影响大考的成绩,这就逼的州试也得去考核一下,品行太差的人你送上来,那就悲催了,朝廷考核考生的平时成绩,可是朝廷派人去考核,不是让地方上派人考核。 试卷是全国统一的。 这一次的科举改革,可以说是华夏民族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百章 丰收也不讨喜 而这一次科举的大规模的改革,也正式宣告李治时代的到来。 犹如天空乍响一声惊雷,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 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科举之事,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民百姓。 寒门是欢天喜地,相约好友,或酒楼茶肆,或道观庙宇,或山间田边,举杯痛饮,畅谈科举,仿佛人生充满了希望。 因为这一回科举改制中很多政策都是有利于寒门的,再加上前面的士庶之争,朝廷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这也是自魏晋以来,朝廷第一回站在了寒门这边,这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事。 而贵族阶层却是一片抱怨之声,其中取消改革乡贡制,是肯定伤害了贵族阶层的利益,以前是乡贡都是保送生,九成九都是大姓子弟,这伤害的太深了。 可问题在于,这并不是李治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定下的政策,他还是获得一部分大臣的支持,而且这些支持的大臣都极具代表性的,韩瑗、来济代表着关陇集团,崔义玄代表着山东士族,李勣代表着军方,李义府、韩艺代表的是寒门。 他们支持科举改制,主要还是根据自己的利益来的,韩瑗、来济代表的关陇集团,刚刚在废王立武上面,得罪了李治,而且败的无声无息,要再反对李治的话,他们也害怕,而且李治推崇的尚贤之风,人人机会平等,对于国家和百姓都是好事,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 而山东士族因为崔戢刃他们当家,也在寻求改变,他们将重返朝堂寄托于科举上面,他们是坚定的支持者,李勣虽然少有发言,但他肯定也是支持寒门的,因为他也受过贵族的排挤。 最受伤害的就是那些地方上的大姓,因为这样一来,他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但是李治可不会关心他们,他得到权力中心和百姓的支持就可以了,而且他对这些沽名钓誉的大姓之家,早就心生怨念了,因为对于皇帝而言,地方势力太大了也不行,必须压制这些地方上的乡绅。 另外,长安城内的贵族子弟,也是分化成了两边,拥护崔戢刃一边的,对此都是持有支持的态度,公平好呀,这你们要还输了,那你们总没有借口了,都卯足了力气,要与寒门在这科举上一较高下。拥护裴清风的,自然对此有诸多抱怨,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寒门与他们士族平起平坐。 争论还是有的。 但并不能改变什么 这事定下来之后,这士庶之争但是就告一段落了,但竞争是肯定不会停的,只是这竞争转移到了科举上面,但不管怎么样,韩艺总算是能够歇一歇了,可这人一闲下来,用钱的地方就多了去,按照韩艺的流程来走,这时候就应该是泡妞旺季了。 但是泡妞这事,得花钱啊,于是乎。 “这个——小小一贯钱。” 韩艺非常低调的将一沓代金券扔到桌上。 “大哥运气这么好,我还是不来的好。” 熊弟将面前扑克一盖,摇晃着脑袋道:“我还得留些钱做买卖了。”一对黑眸滴溜溜转着。 “我也不来了。” 梦婷撅着小嘴,幽怨的望着韩艺。 而顾倾城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羞涩的望着韩艺,道:“韩艺,我得嫁妆都输给你了,你可得负责呀。” “这你放心,咱们凤飞楼可是挺人性化的,到时你出嫁,凤飞楼一定会帮你准备嫁妆的,只不过若你嫁给大官,这嫁妆就多些,农夫就少些,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规章制度吧。” 韩艺非常爽快的拍拍胸脯道。 却惹得顾倾城一阵白眼,轻轻哼了一声。 韩艺全当没有看见,而是望着对面沈笑,道:“沈笑,就剩你一个了。” 沈笑双目赤红的直视着韩艺,过得半响,道:“我就不信你这么邪门,你都赢了快一个时辰了,这一把我全都押了。” 言罢,将自己面前的代金券全部扔了上去。 “沈笑,你知道的,我最欣赏你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 韩艺呵呵一笑,将钱都给扔了上去,然后翻开自己的底牌,“抱歉!三张带一对,你的底牌是什么已经不用了。” 砰! 一时无法接受的沈笑直接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梦婷不满道:“小艺哥,你前面说小赌怡情的,可是你将我们的钱都给赢走了,你这算不算是骗我们。” 一早就输的精光的杜祖华,可怜兮兮道:“韩大哥,我的钱可都输给你了。” 熊弟拍拍胸脯,笑嘻嘻道:“幸好我机灵,没有上韩大哥的当,输得最少。” 韩艺哎了一声,道:“梦婷妹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一直都奉行小赌怡情,刚开始都一文钱一文钱的,是你们越赌越大的,动不动就全押了,我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再说,哥们最近穷的很,是身无分文,可恶的桑木连一文钱都不肯给我,权当救济一下啦。”说着,他抽出一小叠代金券,递给一旁发牌的徐悠悠,道:“悠悠,这是你刚才借我的钱,我现在连本带利的都还给你,咱们两清了。” “谢谢小艺哥!”徐悠悠接过钱来,满面开心的笑容,徐悠悠擅于理财,绝不会乱用一文钱的,她对这赌博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笑突然抬起头来,泪眼汪汪道:“韩艺,能分点给我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呀,你也知道老沈是个啥人,他比桑木还要小气一些。” 韩艺呵呵道:“你少来,你现在去花月楼可用不着花钱。” 顾倾城道:“那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当然是泡妞——不!做善事。” 韩艺义正言辞道:“这赢来的钱,乃是不义之财,当做善事,我会将这钱都捐给百姓的,这也是在帮你们积德。” 没有一个人信他,纷纷对他投去鄙视的眼神。 韩艺以脸皮挡之,将钱收好,揣入怀里,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出门一趟,你们慢慢玩。” 说着,他就赶紧开溜,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赢家,再待下去,恐怕会引起众怒的。 出得门外,韩艺轻轻松了口气,道:“这生活过的忒也艰辛了。” 他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穷得是叮当作响,他也没有脸去问桑木要钱了,主要是桑木那张幽怨的脸,令他很是内疚,见了面,都不敢开口,甚至都不敢见桑木,连在外面赊账都不好意思,毕竟赊账还是得桑木来付钱的。这不他打算今日去杨府看看杨飞雪,泡妞没钱怎行,那就没有办法,只有忽悠熊弟、梦婷、沈笑这些小财主来赌一把,弄点零花钱来花花,他的本钱还都是问一直都非常勤俭的徐悠悠借的,绝对的空手套白狼,虽是赢家,但说来也是相当悲惨啊。 “老彭,给我来六斤蜜饯。” “哎哟!是韩小哥呀!” 彭万金见韩艺来了,赶紧迎上,连连拱手,呵呵道:“韩小哥,如今你真是名声在外呀,恭喜,恭喜。” 科举制的改革,是韩艺领导寒门的胜利,韩艺在寒门中的威望那是与日俱增。 韩艺叹道:“老彭,不瞒你说,这看着是风光,可这都是钱堆出来的呀。” 彭万金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韩艺摆摆手,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最近生意如何?” 彭万金索然无味道:“还不也就那样,没差,但也没好什么。” 韩艺皱眉道:“不可能吧,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你们的生意应该不错才是啊!” 彭万金郁闷道:“就是因为这年年丰收,生意才难做啊。” 韩艺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彭万金道:“百姓收上来的是什么,那都是粮食,如今粮价这么贱,百姓拿着粮食出来卖,也换不得几个钱,还不有放在家里存着,可存着,百姓虽不会挨饿受冻,但也没有钱买东西,咱们商人买卖也就是好不了多少。” 韩艺皱了皱眉,道:“真的假的?” 彭万金叹道:“韩小哥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老钱那边瞧瞧,他店里的米都已经降到三文钱了。” “这不可能吧。”韩艺吃惊道。 “他去年的米都还没有卖完,这新米一到,旧米都不知道往那放,不只有降价卖。”彭万金摇头叹气道。 正当这时,一个伙计已经将蜜饯包好了,道:“韩小哥,你的蜜饯。” “哦。多好钱?”韩艺接了过来,问道。 彭万金呵呵道:“韩小哥你这么客气作甚,拿去吃就行了。”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韩艺爽快道。 彭万金一怔,惊讶的望着韩艺,这么明显的客套话,你听不出么? 以前哥们是要脸不要钱,结果就导致如今穷得叮当作响,如今也只能要钱不要脸,中和一下了。韩艺装傻充嫩道:“怎么呢?” “啊?没——没什么?” 彭万金遇到这么不要脸的韩艺,也只能认栽了。 “那行,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韩艺提着蜜饯乐呵呵的出门去了,来到街上,他不禁游目四顾,见街上的客人果真没有增多,甚至还减少了一些,皱了下眉头,如今正值小农经济的鼎盛时期,人人都在种田,人人都在织布,穷人手中是米和布,富人手里也是米和布,米价肯定就往下降。 百姓想吃点肉,一般也都是自家养点,就算吃完了,拿这么多米去换肉,也太不划算了,这米可是汗水种出来的,心里也舍不得,更加要命的是,百姓有的吃有的穿,至少不会饿死、冻死,百姓温饱问题是保住了,就得过且过。 这就导致整个经济反而变成了一潭死水。 这对于农民和国家而言虽然不是坏事,但这却是小农经济最大的缺点,发生天灾,百姓承受不起,你年年丰收,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简直就是温饱险中求,得亏如今长安市场也就这么大,人又比较多,不然的话,市场肯定会缩小。 这对于韩艺的计划,却是极为不利的。 得想个办法解决这问题才行。韩艺皱眉暗自思量着。 忽闻有人喊道:“韩小哥。”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三五个寒门士子走了过来,朝着他恭敬一礼,“徐山(张小飞。)见过韩小哥。” 韩艺好奇道:“几位有事吗?” 那叫徐山的人道:“我等有些事,想向韩小哥请教。” 韩艺一笑,道:“是不是关于科举的事?” 几人连连点头。 韩艺道:“这个我暂时不方便跟你们透露太多,毕竟我是参与者,但是下一期大唐日报会针对一些细节做出解释。” “那不知下一期大唐日报何时发?”几人异口同声问道。 “应该就在这几日吧,暂时还未确定。”韩艺一笑,又道:“不过各位可不要想着科举就是为寒门而设,科举只是一个更加公平的地方,但是真正要脱颖而出,还得看真本事。” “韩小哥言之有理,我等定谨记在心。” “啊?哦,好好好!那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韩艺怪纳闷的,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对方就谨记在心,这太夸张了一点。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韩艺没走几步,就有一些寒门子弟上来询问,但是韩艺都是敷衍过去,他现在德高望重,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信口开河,得谨慎,由大唐日报来给出解释,那就可以避免一些风险,要更加稳当一些。 很快,他就知道错了,寒门士子看到他,那真的就跟看到美女似得,蜂拥而至,毕竟他是寒门的扛把子,这要走下去,估计一天都走不出北巷,于是就决定奢侈一番,回到了北巷,改乘马车出去了。 行得约莫一顿饭功夫,马车来到了杨府。 韩艺弄钱真的是为了泡妞,从马车上下来,来到门前,敲了几下门。 过得一会儿,门便打开来,那开门的下人见是韩艺,急忙出来行礼。 韩艺小声道:“杨公在家么?” 那下人还未开口,就听得门内有人回答道:“在家!” 韩艺听得面色一僵,md!老子竟然忘记赌场得意情场失意的金科玉律了。(未 完待续 ~^~) 第九百零一章 无耻之徒 门内是一张阴沉的脸。 汗!我这女婿上门,你就这张脸,这还怎么愉快的玩下去啊! 韩艺赶忙拱手一礼,“晚辈见过杨公。” 杨思讷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找我有何事?” 说得异常生分啊! 我找你干什么,真当我很闲么,我是来泡你女儿的。但是他这么问了,韩艺又有些为难了,心下一权衡,决定还是先进门再说,瞧了眼那下人,笑道:“杨公,可否借一步说话,晚辈有要事要与杨公商量。” 要事?杨思讷微微皱眉,朝着那下人淡淡道:“还不快请皇家特派使进来,真是不知礼数。” 就是推卸责任!韩艺心中一阵鄙视。 那下人一怔,赶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特派使请进。” “多谢!” 韩艺应了一声,将左手的礼物递给那下人,留下买路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然后才迈了进去。 杨思讷一看他右手的礼物,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里面走去,韩艺一张代金券神不知,鬼不觉递去那下人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紧跟了过去,毕竟以后还要常来打扰的,上下必须打点好。 杨思讷来到厅内,自顾坐了下来。 韩艺很自觉没有等待杨思讷的“请坐”,自己坐了下来。 杨思讷喝了一口茶,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韩艺嘿嘿一笑,道:“是关于我和飞雪的事,上回不是都还没有谈完了。” 真是太直接了! 杨思讷眉头紧锁,一脸不爽的看着韩艺,道:“这事没有什么好谈的。” “有得谈,有得谈。” 韩艺呵呵笑着。 这小子真是越发不要脸了。杨思讷沉吟片刻,道:“韩艺,我就与你直说了吧,我这人不是很重视门第,若你还未成婚的话,我倒不会拒绝的,兴许我还会促成你和雪儿,可问题是,你是一个有妇之夫,我杨家可丢不起这人啊。” 你也只能拿这个缺点来攻击我了。韩艺眼眸一转,笑着点头道:“这晚辈知道,但是杨公不妨换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事。如果杨公要将飞雪另嫁他人,那嫁给谁人好呢?” 杨思讷哼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京城这么多官宦子弟,何愁我女儿嫁不出去。” “问题就在这里。” 韩艺一本正经的忽悠道:“若将飞雪嫁给官宦子弟,不就是联姻么,可是如今朝中局势风云变幻,神鬼莫测,除了司空李勣外,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明年是否还能留在朝堂上,这万一没选好,可能还会连累到杨家呀,你看王家和萧家以前多么风光,可如今呢?都到岭南去了,与他有关系的也都受到了牵连。 可是晚辈就不同了,晚辈最近风头比较劲,乃是冉冉上升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正是因为暂时还不宜公开我和飞雪的事,杨家就能更加游刃有余,若是我飞黄腾达,那对于杨家当然也是好事,若是我流年不利,那杨公可以立刻与我撇清关系,总之,一荣俱荣,一损我损。” 作为一个推销员,首先要懂得推销自己,其次要懂贬低他人。 杨思讷听得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怒喝道:“混账!我杨思讷嫁女儿,岂是贪图荣华富贵。” “那不知杨公图的是什么?” 韩艺道:“你如果图的是飞雪的幸福,那你就不应该拆散我们,因为这样做,飞雪肯定不会幸福的,如果你图的是钱,我也也挺有钱的,你图的还不就是名誉,但是名誉的话,杨公你也看见了,这方面我很擅长的,萧家如今名望大增,甚至还超过了崔卢郑王。” 事到如今,他不打算躲躲藏藏,刚正面得了,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不要这脸了,反正他现在面子大得很,丢那么一点点也不害怕。 杨思讷忍着爆粗口的冲动道:“你是有妇之夫,雪儿跟着你,岂会幸福。” 韩艺呵呵道:“杨公,这事你也得换个角度来看。你看晚辈现在名利双收,深得陛下信任,何其风光,如果晚辈要纳妾的话,那是随随便便,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你看我身边一个妾侍都没有,可见晚辈是讲真感情的。如果你将飞雪嫁给那些宦官子弟,他们肯定是妻妾成群,这飞雪能幸福吗?而且云城与飞雪情同姐妹,感情非常好,平时我不在家的话,她们还不会孤单,晚辈觉得晚辈是绝对值得考虑的。” 这话放在当下是挺有道理的,要从幸福的角度去看,现在哪个宦官子弟,不天天在外面风流快活,家里妻妾成群,相比较起来,韩艺还算是靠谱的。 韩艺也知道自己挺无耻的,但是这事不无耻的话,根本就谈不下去,那么只能拿更无耻的来衬托自己。 杨思讷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之人,不禁对天下寒门感动同情,竟然崇拜这种无耻之徒,但是他也就快要被韩艺这无耻的说法给说服了,微一沉吟,还真是有道理,道:“你的意思是,让飞雪与你掩掩藏藏过一辈子。” 韩艺道:“这当然不会,晚辈其实不怕的,如果杨公你在意这一点的话,我可以立刻公布我和飞雪的事。” 杨思讷一惊,道:“此话当真?” 韩艺道:“绝无虚言,只要杨公你开这口,我立刻回去让人在大唐日报上公布此事。” “好!” 杨思讷还真不信这邪了,一拍桌子,道:“你若敢公布此事,我便答应。” “一言为定。” 韩艺站起身来,抱拳道:“杨公,晚辈现在就告辞了,大概后日这新一期的大唐日报便会出来,还请杨公等我的消息。”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告辞!” 韩艺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杨思讷一看,这小子是来真的呀,一直盯着韩艺,眼看韩艺都要出门了,赶紧招手喊道:“韩艺,你先等下。” 你跟我玩这一招,我可是玩这一招长大的。韩艺暗自一笑,转过身来,道:“杨公还有何事吩咐?难道杨公想亲自拟定告示,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杨思讷彻底无语了,无奈道:“你先进来再说。” 韩艺又回到厅内。 杨思讷纳闷道:“你小子是疯了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后果?你辛辛苦苦的建立起来的名誉,将会毁于一旦。” 韩艺慷慨激昂道:“为了飞雪,晚辈有什么不敢的?想当初飞雪请求我帮助二公子守卫扬州城,晚辈都敢冒着性命危险上城墙与陈硕真叛军对峙,区区名誉,不值一提。”说着,他深深一叹,道:“不瞒杨公,其实晚辈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用力太深,哦不,用情太深。” 杨思讷都为他感到丢人,疑惑道:“原来你当初保卫扬州城是为了雪儿?” “不错!” 韩艺点点头,但突然发现这话里有陷阱,立刻补充道:“但那时候是出于友情,而今日是出于爱情。” 杨思讷盯着韩艺半响,无奈一叹,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韩艺立刻错愕道:“晚辈句句发自肺腑。” 杨思讷怒了,道:“你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比现在看上去还要像似发自肺腑,可就一句真的都没有,你可不要忘记,是我最先发现你的,你这那一肚子坏水有多深,我还不清楚么。” “不至于一句真的都没有。”韩艺难得老脸一红,道:“就算掺了点假,但杨公你是了解晚辈的,晚辈一直都是公私分明,这不能一概而论!” 杨思讷恼怒的瞪了眼韩艺,但瞪完之后,恼怒就变成无奈了,叹道:“韩艺,我也不怕与你直说,你和雪儿的事,一旦被人知晓,那我跟你都会非常难堪的,这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韩艺道:“公主偷情,应该比我这更严重吧。” “你!” 杨思讷吓得还左右看了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小子不要命了么,这你也敢说。”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说完就不会承认了,这话说出去,谁人会信啊。韩艺讪讪笑道:“自言自语,自言自语。” “你小子真是!” 杨思讷真是服了他。 韩艺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又一本正经道:“杨公,这事当然是晚辈的不对,杨公你怎么做,晚辈都能够理解的,绝不会生气,但也不会放弃。不过,有些话晚辈必须得说,晚辈绝不会让飞雪受委屈的,等时候到了,晚辈一定会将这事帮得妥妥当当,绝不会让杨家的颜面受损。退一万步说,哪怕我无情无义,出尔反尔,但是我也得顾着自己吧,这事我若没有把握妥善处理,我也不敢走到这一步。而且,我冒此巨大的风险,也要娶飞雪,也可见我这赤子之心。” 这话还比较中听。 杨思讷叹了口气,他对这事一直也很矛盾,他一直都是很看好韩艺的,在士庶之争中,他也在暗中帮助韩艺,可见他不是非常反对韩艺和杨飞雪的事,但他总是觉得这太违反世俗,他宁可不知韩艺是有妇之夫,当一个傻子,另外,他现在也有点担心如果自己一味的阻拦,韩艺会给他来阴的,这他也有点怕呀,这小子阴招太多了,而且是一套一套得。很是无奈道:“我懒得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韩艺大喜,道:“多谢杨公成全。” “我可没有答应你。”杨思讷眼一鼓道。 “明白,明白。” 韩艺嘿嘿一笑,哪里不知道杨思讷打着什么主意,就是装傻充愣,我没有答应,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瞒着我,私下来往。道:“那晚辈现在就去看看飞雪。” 杨思讷全当没有听见,闭目养神。 用得着这样吗!韩艺鄙视杨思讷一眼,道:“晚辈先失陪了。” 杨思讷这才“嗯”了一声。 可韩艺转身刚准备出门,杨思讷突然道:“站住。” 韩艺回过头来,道:“杨公还有何吩咐。” 杨思讷轻咳一声,道:“你暂时不要欺负飞雪。” “啊?” 韩艺当即就傻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二章 走火入魔 暂时不要欺负?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有学问了,值得深究啊。 但韩艺却是应了一声,便落荒而逃,他怕再多呆一秒,会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杨思讷老脸一红,只叹父亲难做呀,上回就见到二人搂搂抱抱,差点还亲上了,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呀,因为他对这事还是犹豫的态度,可不能让韩艺将生米煮成熟饭了,不然的话,他可就退无可退了。 驾轻就熟得来到杨飞雪的闺房前面,韩艺稍稍整理一下自己仪容仪表,毕竟是来泡妞的,如今的长相又没有资格玩秃废,还是得注意一下,轻轻敲了下门。 “谁?” 里面传来杨飞雪轻灵动听的声音。 韩艺没有做声,又敲了敲门。 “谁呀?” 声音有些不耐烦,过得片刻,门便打开来,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门内,秀美白皙的瓜子脸,清澈的双眼,身着一件青绿色的衫裙,身段变得越发迷人,这真是女大十八变,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已经出落成一个窈窕淑女,只可惜那尖尖柳眉小蹙着,并未露出那无与伦比的笑容。 但韩艺相信,她肯定就会露出笑容了。 “韩艺?” 杨飞雪见到韩艺,不禁微微一惊,o着樱桃小嘴,可爱至极。 韩艺招手笑道:“杨大美女!” 杨飞雪红润的嘴唇轻轻一合,道:“你——你怎么来呢?” 韩艺原以为杨飞雪见到他肯定会来一招乳燕归林,他的双手都已经微微张开了,可没有想到杨飞雪不但没有任何惊喜,反而显得有些不太高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屋内有人?目光往屋内瞟了瞟,嘴上试探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杨飞雪一怔,忙摇摇头,道:“没——没有,你能来看我,我当然欢喜。”说到后面,声若蚊音,白皙的瓜子脸上飘来一抹红晕。 可我看不出你任何欢喜啊。韩艺有些郁闷。 杨飞雪又侧着身子,道:“你快些进来吧,外面天冷。” 她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是韩艺第一回入得她的闺房,要知道古代的闺房是不能乱入的,是要负责任滴。 “哦!” 她这么一弄,韩艺一下子也变得有些拘束了,憨厚的点点头,就这么闯入了杨飞雪的闺房,他已经打算好负责了,因此他完全不考虑这些。 来到里面,便闻得阵阵清香,可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女孩家天生的体香,但是杨飞雪的闺房与萧无衣那富丽堂皇的闺房不同的是,杨飞雪的闺房非常素雅,窗前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妆台,但上面就是一面铜镜和少许的梳妆用品,杨飞雪生性好动,不太喜欢化妆,不过她天生丽质,当今的化妆品只会剥夺她的美丽的。 梳妆台边上矮桌,矮桌下面铺着厚厚的豹毯,矮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墨汁未干,笔也驾着的,还有许多写满密密麻麻黑子的纸张,显然,方才杨飞雪正在写些什么。 当然,韩艺现在无心打量杨飞雪的卧室,他更加在意的是杨飞雪似乎有心事,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小心翼翼的问道:“飞雪,你是不是气我许久未来看你?” 杨飞雪轻轻摇头,好奇道:“你为何这般问?” 韩艺道:“我看你好像见到我有些不开心。” “是么?” 杨飞雪双颊生晕,嘴唇动了动,道:“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但是。” 韩艺忙问道:“但是什么?” 杨飞雪微微低头,道:“但是你要能晚来几日就好了。” 难道她大姨妈来了?可我也没有要干什么,就算我想,你爹爹刚才都还嘱咐过我了。韩艺困惑道:“什么意思?” 杨飞雪又抬起头来,看着韩艺紧张兮兮的表情,心头一阵甜蜜,突然噗嗤一声,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什么情况? 韩艺都懵了,对于他而言,这少女心,是最难懂的呀,因为他以前就没有接触过,荡女他就非常了解,一个眼神就可以了,不需要讲太多。 杨飞雪见韩艺呆呆的望着自己,羞涩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笑我。” 韩艺木纳的点点头,他现在只想知道原因。 杨飞雪未说自己倒先笑了,又抿了抿唇,轻声道:“其实——其实我一直都想来你看我,有几****都忍不住想去找你,但不知为什么,我对你的思念越重,我下笔就越觉得有如神助,写得故事自己也觉得十分满意。起初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前几****才想明白,原来我这故事里面刚好也写到女主对男主的思念,倘若我不思念你,没有尝过这种感觉,我便不知如何下笔,因此我便让你自己更加思念你,打算写完这最后一节,再去找你,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来了。” 说话间,她脸上流露出一种与她年纪不相符合的神态来。 韩艺听后,大松一口气,道:“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杨飞雪眨着清澈的美目,狡黠道:“以为什么?” “没什么?” 韩艺稍显尴尬道。 杨飞雪轻轻一笑,显然知道韩艺的意思,心里极是开心,但也未点破。 韩艺略带责怪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来,拉着她的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来到桌前坐下,道:“我说你也真是的,故事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 杨飞雪不答反问道:“若不认真写,那还写来作甚,再说,若不喜欢的话,想认真写怕也是做不到,但若你喜欢的话,你想不认真写,那也不能的。你写《白色生死恋》的时候,定也是认真写的,故此才会有那么多人看得落泪。” 我那就是随便写写好不,我忽悠人落泪,那不是信手拈来么。韩艺当然不会说出来,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没有必要写得那么虐。” “何谓虐?” “呃就是非常纠结。” 韩艺说着嘻嘻一笑,道:“其实你可以写一些欢乐点的情节,恩恩爱爱,亲亲抱抱得,这方面你有任何不懂,可以随时来问我,甭管我再忙,我一定亲自为你详细解答,保管你能够写出感觉来,思如尿崩,不不不,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杨飞雪听得满面羞红,带着一丝娇羞的轻哼道:“你一肚子坏主意,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了。” 日!被看穿了!韩艺面不改色道:“这很正常呀,这爱情小说,不写这些写什么?” 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突然化身了大灰狼,又道:“呃当然,也不能尽写这方面,那就成小黄文了,但总得有涉及这方面的知识吧,这情到浓处,对不对,是不是,人家看着也有反应,不不,感觉,正巧我今日来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就先教教你,咱们有备无患吗。” 这事他越说越觉得挺靠谱的,这纯属文学交流,非常光明磊落的。 杨飞雪斜目瞧着韩艺,道:“这我可以问无衣姐。” “啊?”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道:“你跟她很熟么?” 杨飞雪点点头道:“无衣姐前几日还来找过我,当时她就叮嘱过我,倘若你有欺负我的企图,就让我立刻告诉她。” 这个女魔头,什么意思啊!有企图都不行啊?韩艺嘴角抽了抽。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不过我不会告诉无衣姐的。” 韩艺松了口气,嘻嘻道:“你——!”杨飞雪抢先道:“因为你不会欺负我的,我不会冤枉人的。” 韩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真聪明。我——我当然不会欺负你,疼你还来不及了。”心想,看来我得发明一部新华字典,重新定义欺负的意思。 杨飞雪轻飘飘的白了韩艺一眼,颇带得意之色,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正色道:“不过韩艺,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你当初要将熊飞和崔晶晶写死了。” “为什么?”韩艺错愕道。 杨飞雪吃惊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 “呃我当然有我的考虑,这个,我是问问你的想法。”韩艺堪堪说道。 杨飞雪有些神往道:“以前我看白色生死恋的时候,并不是很清楚,直到我开始写故事之后,我才渐渐体会到。你以前说爱情是甜蜜的,但是我认为爱情不只是甜蜜的,还有痛苦、思念、开心、悲伤,而且,爱情就是爱情,只有爱与不爱,无关离合,只要相爱,相聚和离别其实都是幸福的,因为爱情是不变的,与婚姻也无关,有时候一刹那的心动,便要胜过那洞房花烛。” 韩艺听得微微一愣,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变成哲学家了。 杨飞雪说着说着,神色有些动容,又有些激动,抬起头来,凝视着韩艺,轻声喊道:“韩艺。” 韩艺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杨飞雪嗫嚅两回,才道:“其实能够遇到你,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了,我也已经很知足了,纵使将来我们不能够在一起,我也无怨无悔!” 她写着写着,就将自己跟韩艺代入到故事里面去了,她也知道她跟韩艺中间也是困难重重,以前她总是认为,自己非韩艺不嫁,但是现在心境渐渐发生变化了,她觉得爱过就值了,不需要去追求一个完美的结果。 不好!这小妮子写书写得走火入魔了。 韩艺心中一声惊呼,右手下意识的将礼物藏于身后。 杨飞雪正好看见,好奇道:“你在藏什么?” 韩艺慌张道:“没——没有。” “还说没有。” 杨飞雪眼眸一转,道:“是送给我的礼物么?” 不是吧!这都能够猜中。韩艺欲哭无泪道:“我能说不是么?” 杨飞雪小嘴一撅。 韩艺只好将礼物送上。 杨飞雪惊喜的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看,在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真烂漫的少女,“呀!是文房四宝,我正缺这些了。” 韩艺双目痴呆,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感觉我是在亲手埋葬我的爱情。”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三章 爱情专家 不行!我决不能让飞雪就这么沉沦下去,如果她的意志都不坚定了,再加上杨思讷从中作梗,我铁定没戏了,我今日可是出来泡妞的,不是来分手的。爱情哲学是吧?哼,今日我便要展示一下我这位爱情专家爱的手段。 “飞雪,你跟我来。” “啊?去哪里?” “去了你便知道了。” 韩艺突然拉着杨飞雪的小手,快步往外面走去。 来到屋外,上得马车,韩艺吩咐道:“去南郊。” 车厢随着摇晃了一下。 杨飞雪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望着韩艺,“韩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韩艺神秘一笑,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过得好半响,马车驶出了城门,往南郊外驶去。 又走了约莫一顿饭工夫,韩艺突然喊道:“就到这里吧。” 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下车吧!” 韩艺小心扶着杨飞雪下得马车。 郊外十分空旷,刺骨的寒风由天边呼啸而来,更加的肆无忌惮,刚刚下得马车的杨飞雪不禁感到有些冷,小手拉了一下披风,目光一扫,四处皆是星罗棋布田野,只是昔日那生机勃勃的田野已在寒风中卸了妆,变的无精打采,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给人一种非常萧条的感觉。 “真美啊!” 韩艺深呼吸一口气,由衷的感慨道。 杨飞雪一愣,道:“这——这哪里美了,我看着挺荒凉的啊,远不及春夏秋三季的风光。” 韩艺轻轻一笑,拉着她得小手,往田边走去,来田边,他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杨飞雪非常诚实的答道:“荒凉。”说着,他又非常好奇道:“你又看到了什么?” “生机!” 韩艺笑道:“一派生机!我非常坚信,万物在经过寒冷的磨难之后,必将会赢来生命的辉煌!” 杨飞雪愣了愣,细细琢磨着韩艺的这一句话。 韩艺又拉着她的小手顺着田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飞雪,你前面不是问我为何《白色生死恋》的结局会是悲剧收场吗?” 杨飞雪一怔,略显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白色生死恋》的结局就如同这冬日的田野,看着虽然十分悲惨,但是却埋下了爱情的种子,让人对爱情充满了希望,我坚信总有一日会开花结果的。” “让人对爱情充满的了希望?” 杨飞雪喃喃自语,不禁回想一下,的确如此,虽然最终熊飞与崔晶晶还是避免不了悲剧收场,让人感到非常惋惜,但是却让人产生了对爱情的憧憬,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准。 韩艺瞥了她一眼,会心一笑,道:“其实熊飞和崔晶晶代表的不是爱情,而是对爱情的渴望,他们一直执着于这一个信念,从未动摇过,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如此,因此他们是快乐的。为什么即将消失的爱情,兀自会给他们带来快乐,就是因为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我前面告诉你,爱情是甜蜜的,不是说爱情的本身是甜蜜的,而是追求爱情的那份快乐。 《白色生死恋》不是要告诉世人爱情的真谛,爱情只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关系而已,是必然会产生的,是人的一种最原始的渴望。如果失去了爱情,失去的并不是爱情的本身,而是失去了一种美好的憧憬。憧憬中的爱情,永远是美好的,是甜蜜的,如果没有这一份憧憬,也就没有爱情的存在。” 杨飞雪轻轻“啊”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借《白色生死恋》唤醒世人对于爱情的渴望。” 韩艺摇摇头。 杨飞雪道:“我说得不对么?” “对!但不全对。” 韩艺道:“爱情是美好的,我其实是想借着人类对爱情那种最原始的渴望,唤醒大家对于生活的希望。”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每个人都会经历大大小小的磨难,有些人会因此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从而导致变得冷漠和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没有思想,没有追求,没有希望,没有梦想,这是非常可怕的。因此人们需要音乐,需要诗词,需要小说,但总得来说,人们需要的是那一份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希望,是梦想,爱情就如同音乐、诗赋一样,它的作用就是让人们对于未来有着美好的向往。只要有希望,有期待,有梦想,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在内心深处也是开心的,兀自会渴望明日太阳升起的那一刹那。”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凝视着杨飞雪,道:“飞雪,也许是我以前表达的不清楚,导致你太执着于爱情的本身,如果爱情是痛苦的,为什么我们还要唤起大家对于爱情的渴望呢?而爱情的本身只关乎两个人的关系,而一本小说的唯一价值,就是看它能否给人带去希望,带去梦想。书中的开心、悲伤、痛苦,都是为这一点在服务,反之的话,书将会失去书的价值。就好像这一片田野一样,它经历着春夏秋冬,春季的万物复苏,夏季生机勃勃,秋季的果实累累,而冬季却是孕育着希望。” 杨飞雪怔怔望着韩艺,过得半响,她突然嫣然一笑,她的笑容真的很美,仿佛渲染整个萧条的景色,染绿了枯草,染红了凋零的花朵,清澈双目中仿佛倒影着郁郁葱葱,道:“我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 韩艺一笑,道:“你前面说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已经知足了,虽说知足者常乐,但是你的知足却充满了消极。世事无常,这谁也不可阻挡的,也许你会离我而去,也许我会离你而去,但是不管怎样,你不能失去对爱情的向往,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其实已经失去了爱情。”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这才是你说最终目的吧!” “啊呀!被你看穿了!” 韩艺挠着头,一脸懊恼。 杨飞雪当即咯咯得笑了起来,这动听的笑声让韩艺感觉,她又回到最初那个杨飞雪,充满着快乐和无忧无虑。 “韩艺,你为何懂得这么多?” 一身轻松的杨飞雪,一边倒着走着,一边向韩艺问道。 韩艺愣了下,道:“我想这应该是因为我是从绝望中重生的吧。” 杨飞雪嘟了下小嘴,轻轻点了下头,对此倒是没有怀疑,她认为的韩艺指的绝望,是当初韩大山去世的时候,但韩艺显然指的不是这事。 韩艺突然道:“飞雪,来我凤飞楼做事吧!” 杨飞雪轻轻“啊”了一声。 韩艺道:“闭门造车总归是不行的,你天性活泼,老是待在家里会失去自我的,你应该多出来走走,多与人接触,来我凤飞楼,哪怕我要做事,也有小胖、小野他们陪着你,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孤单。而且,你也能常常见到我不是吗。”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向往之色,但随后又瘪着嘴道:“可是我爹爹不会答应的。” 韩艺笑道:“你爹爹说不管你了。” 杨飞雪道:“我爹爹为何不管我呢?” 韩艺嘿嘿道:“因为有我啊!你爹爹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真不知羞!” 杨飞雪红着脸,啐了一声。 忽然,她脚下一绊,不禁惊叫一声,往后倒去。 “小心!” 韩艺赶紧抢上一步,一手揽住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将她抱住,这才避免杨飞雪摔个四脚朝天。 真是好险啊! 韩艺暗自松了口气,可这眼皮一抬,恰好与杨飞雪四目相对,凝视半响,韩艺不由自主的俯下头去,在杨飞雪娇艳红润的香唇上,轻轻吻了下。 但只是稍稍亲吻了下,对于韩艺这种老司机而言,这真的是发乎情,止乎礼。这就是因为杨飞雪给予他的爱情,是非常非常单纯的,就好像童话般的一样,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爱情,心里生不起邪念来,这番冲动来是自于爱情,而不是诱惑。 不管是萧无衣,还是元牡丹,其实都给予了韩艺极强的诱惑力,实在是太迷人了,爱情与欲望是同时存在的。 杨飞雪与韩艺之间真的就是爱情主导一切,这一吻也是完全来自于爱情,亦非是欲望,蜻蜓点水,就其实足够了,再往下都多了。 可是对于杨飞雪而言,却是她的初吻,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涌上心头来,对于爱情的甜蜜,有了更深层的理解,一时间心神俱迷,两颊飘来一层红晕,“嘤”的一声,投入他的怀中,轻声道:“你这算不算欺负我?” 幸亏只是轻轻吻了下,要是来个法式热吻,岂不是成强bao了。韩艺忙道:“这——这当然不算。” 杨飞雪哼道:“我不信,我等会回去问问我爹爹。” 天啊!你爹刚刚才嘱咐过我啊!韩艺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忙道:“不不不,这种事怎么能跟你爹爹说了,这是绝对不行的,不,其实也不是坏事,只是。” 吓得他一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知道怕了吗?” 杨飞雪突然仰起头来,清澈的双眼满是促狭的笑意。 韩艺直点头。 杨飞雪突然踮起脚尖,在韩艺嘴唇亲吻了下,看着目瞪口呆的韩艺,带着一丝娇羞的笑道:“现在我也欺负回去了,就不用告诉我爹爹了。” 韩艺感动的都快哭了,道:“我非常喜欢这个办法。” 杨飞雪娇羞白了韩艺一眼。 韩艺突然眼眸一转,道:“这个,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内疚,要不,你再欺负我一下,这样,我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 “你做梦。” 杨飞雪可不笨,轻轻一哼,转身,迈着欢快步子,沿着田边走去,皓齿轻轻咬着嘴唇,秀美的脸庞偷偷跑出一丝窃喜和羞涩。(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四章 腹黑虎 这一吻虽然是轻描淡写,但却让二人的感情得到了升华,沿着田边一路嬉戏,好不快活。 “韩艺,听说现在有许多人要对付你?”杨飞雪突然问道。 韩艺一愣,道:“你爹说的。” “爹倒是没说,但都写在了脸上。” “这人不招妒是庸才,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韩艺摇着头叹道。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忽然目光却望向左边。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有着一个老伯坐在田边。 杨飞雪咦了一声:“那老伯伯坐在那里干什么?” “去问问就知道了。” “这好么,我们又不认识他。” “一回生,二回熟,交流可是人类最伟大的技能。” 韩艺一笑,就朝着那老伯走去,其实他心里也好奇,一般这时候,他都喜欢过去问问,因为他非常喜欢这种陌生之间的交流,这会让他学到很多。杨飞雪怯怯的跟在他身后。 二人来到那老伯身边。韩艺笑道:“老伯!” 那老伯转过身来,忽见一对俊男美女站在他面前,又见杨飞雪身着华丽,又有些忐忑,忙问道:“公子叫老朽有何事?” “哦,我们刚刚路过这里,见老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就想过来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呢。”韩艺微笑道。 那老伯听得松了口气,道:“二位真是好心人呀,老朽没事的,不需要帮助。” 杨飞雪偏着头,好奇道:“这年里的麦子都已经收了,如今也不是耕田的季节,不知老伯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那老伯见他们两个不像是坏人,心中忐忑稍减,呵呵道:“老朽就是想来看看。” 韩艺唯一沉吟,笑道:“我明白了,这田就是老伯你们家的宝贝,就好比有钱人家的金玉一样,没事的时候,就想看看,心里就舒坦一些。” 那老伯愣了下,呵呵道:“公子真是聪明,就是这么个意思,每年冬季,老朽没事的时候,就爱坐在这里,看着这几亩地,心里就踏实了。” 杨飞雪好奇道:“你如何知道?” 韩艺笑道:“因为此乃人之常情,我这一闲下来,不就赶来看你了。” 杨飞雪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不禁霞飞双颊,心中又喜又羞,白了韩艺一眼,道:“你真坏,竟然将我比作田。” “是宝贝好不!” 韩艺纠正了她的说法。 杨飞雪心头一甜,又见那老伯呆呆的望着他们两,脸上更显得一片酡红,羞得要命,将脸撇到一边去。 韩艺呵呵一笑,蹲了下来,朝着老伯道:“老伯!听说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啊!” 那老伯乐呵呵道:“是啊!最近几年,风调雨顺,咱们农夫的日子好过啊!” 韩艺笑道:“这几年年年丰收,家家户户都有余粮,生活一定好过多了吧。”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老伯连连摆手,道:“如今这粮价这么贱,这粮食也卖不了多少钱,还不如留着自己吃了,可这粮食再多,那也就是能吃饱肚子,不会挨饿,其实这老朽就已经满足了。” 杨飞雪啊了一声,“想不到连丰收都还不过上好日子。” 那老伯笑呵呵道:“这对咱们而言,已经算是好日子了,当初关中大旱时,方圆百里都找不到一粒米。” 韩艺笑道:“但仅是吃饱,还谈不上吧,老伯你就没有想办法过上更好的日子么?” “咋没有想!” 老伯颇显得意道:“今年年初时老朽家的儿媳养了几只鸡,几只鸭,还做了几件好衣裳,过年的时候,不愁没有没肉吃,没新衣穿了。” “原来如此!”韩艺笑着点点头。 三人聊了一会儿,这老伯就起身回去了。 杨飞雪看着这老伯慢悠悠的沿着阡陌小道行去,会心一笑,道:“想来这就是知足者常乐吧。” “但这知足者常乐未必就是好事。”韩艺轻轻一叹,朝着杨飞雪笑道:“我们也回去吧。” 杨飞雪点点头。 送杨飞雪到家之后,韩艺并未回去,而是驱车去到了训练营。在士庶之争爆发以来,他就没有去过训练营,但是因为训练营学员的特殊性,他必须要去跟他们聊一聊,毕竟这些学员对于他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他不想跟他们的关系闹得太僵,而且这种聊天,对于他而言,其实就是休息。 来到训练营,刚刚是吃饭的时辰,操场上是空荡荡的。 可是韩艺前脚刚刚跨入衙署的大门,就是一阵拳风袭来。 操!我躲! 又是一脚踢来。 我再躲! 霍霍哈伊! 韩艺非常潇洒的闪转腾挪,往后一跃,很是得意道:“真当我不会功夫么?” “是吗?” 随着一声冷笑,只见独孤无月从门中走出。 他都还没有发力,可我已经用尽了全力!韩艺嘴上是嚣张,但心里明白的很,谨慎道:“不知独孤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无月冷眼望着韩艺,道:“你敢说那事不是你在后面操纵的么?”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韩艺一脸懵懂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独孤无月眼中冷光一闪,正欲上前时,忽然,一道硕大的身影,从后面扑上,将独孤无月牢牢抱住,“姑——韩艺,你快跑。” 不是元烈虎,是谁。 韩艺都傻了,我跑哪里去啊? 独孤无月偏头一看,愠道:“你这混蛋,快些放开我。” “我若放了你,你就要打韩艺,韩艺打不得,打不得啊!” 元烈虎嘿嘿笑着,抱着独孤无月还微微晃动着。 什么情况? 韩艺感觉他们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恋人,倾国倾城的独孤无月配上高大威猛的元烈虎,这简直就是男男版本的“美女”与野兽呀,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韩艺,你还不快跑!” 元烈虎激动的喊道。 我跑你妹的,你分明就是借我占无月的便宜,你比你爹还要混蛋一些。韩艺鄙视元烈虎这种行为,好奇道:“你真的希望我跑吗?” 独孤无月那无比柔美的脸庞上,透着一丝红晕,更显娇艳,看得韩艺都有些恍惚了。 “混蛋!” 独孤无月忍无可忍了,右手后肘猛地往后面一击,正好打在元烈虎的腋下。 “啊!” 元烈虎一声闷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只觉右臂一阵酸麻。 独孤无月就顺势抓着元烈虎的右臂,就是一个过肩摔,两米来高元烈虎,如圆规一般,在空中划过一个大半圆,重重摔在地上。 砰地一声巨响,激起一阵蘑菇灰雾。 好残暴啊! 韩艺吓得用手微微挡住自己的双眼,心里很是怕怕。 “咳咳咳!” 元烈虎一阵呛咳,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独孤无月,“无月,你——你好狠心啊!” 独孤无月那狭长的细眉轻轻一皱,刷的一声,拔剑出来。 元烈虎噌的一声,弹了起来,突然一手,将韩艺拉到身前来,但不是将刚才那般搂住,而是抓着韩艺的双肩,往前一送,道:“无月,冤有头,债有主,韩艺我帮你擒住了。” 韩艺回过头来,惊讶望着元烈虎道:“元烈虎,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元烈虎哼道:“方才叫你跑,你不跑,现在你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好。” 卑鄙! 韩艺气得都没有心情骂人了,你那是帮我吗,你分明就是想占独孤无月的便宜,赶忙朝着步步逼近的独孤无月道:“独孤公子,我坚信我们中间一定误会,咱们能不能用言语沟通。” 独孤无月猛地一抬右脚。 挖槽!韩艺下意识的臀部往右边扭去。 独孤无月这才一脚踢出! “啊!” 只听得一声闷声。 韩艺低头望着紧贴在自己腰部的长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又缓缓抬起头来,但见元烈虎的脸都扭曲了,一手捂住自己的腰部,不敢置信的望着独孤无月道:“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你比他更加可恶。” 独孤无月冷冷道。 “完全赞同!” 韩艺此时只想鼓掌。 “不玩了!” 元烈虎将韩艺往前一推,撇着嘴,委屈道:“你们老是欺负我一个人了。” “那都是因为你咎由自取。” 听得一个笑声响起。 “长孙公子!” 韩艺看到长孙延走出来,激动的都快要哭了,终于来来一个理性的人,独孤无月和元烈虎都太难以琢磨了。 长孙延拱手笑道:“韩艺,恭喜,恭喜。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的妻子竟然是云城郡主,这——!” 说到后面,他是直摇头。 “呵呵!” 韩艺尴尬的笑了几声,瞥了眼独孤无月和元烈虎,只见二人面色各异,心里也有些虚。 元烈虎嘿嘿道:“如此说来,无月还得叫你一声表姐夫。” “啊?” 韩艺尴尬道:“不用了,不用了。” 元烈虎大咧咧道:“那女魔头肯定会逼着无月喊的,这你放心好了。” 独孤无月转过头,用复杂的目光望着韩艺。 韩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元烈虎和长孙延则是充满好奇的望着他们二人。 过的半响,独孤无月喊道:“表姐夫!” “啊哈哈!好——!” 韩艺只觉很是尴尬,一个劲的抹汗,暗想,靠,你还真喊啊! 殊不知独孤无月是另有目的的,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喊的话,韩艺会认为他对萧无衣还有情意,他君子来的,觉得这辈分关系得分清楚。 但是喊完之后,独孤无月立刻面色一冷,道:“但是一事归一事,你违背我们了之间的契约。” 他见到韩艺其实也很尴尬,毕竟当初他告诉韩艺,他喜欢萧无衣,而且他知道韩艺肯定将这事告诉了萧无衣,虽然这让他受益匪浅,终于迎娶了崔红绫,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愤怒呀。 韩艺心里哪能不明白,突然心念一动,叹了口气,道:“独孤公子,我知道你对我肯定有诸多不满,但是我认为云城是我的妻子,就已经完美的为我解释了这一切。”说到这里,他眼眶一红,叹道:“其实——其实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呀,因为我们都是生活在一个人的意志下,我心里有着很多的无奈,相信你也是如此。” 说到后面,他语气中又充满了悲凉的气息。 此话一出,元烈虎仿佛听到了萧无衣那嚣张跋扈的笑声,又想起自己当初受到萧无衣的诸多打压,不禁动容道:“这也真是难为你了,想来你一定过的非常艰辛吧。” 韩艺摇头苦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元烈虎眼中一亮,嘿嘿道:“这可是你说的,下回我见到女魔头,一定要亲口告诉她,无月,长孙,你们可得为我作证啊。” 长孙延翻了下白眼,可不会搭理他。 但是独孤无月一想,这报复挺不错的,简直就是一报还一报呀,于是道:“我一定帮你作证。” 不是说元烈虎不像元鹫么。韩艺不禁惊讶着元烈虎,道:“元公子,你这一定会在开玩笑的吧!” “这我可是认真的,我一定会告诉女魔头的。”元烈虎无比认真的说道。 韩艺纳闷道:“你这么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元烈虎挠着头,小声道:“谁说没有。” 韩艺皱眉微一沉吟,突然双目一睁,惊恐的望着元烈虎。 元烈虎低着头,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该死的,难道他是想要挑拨我跟萧无衣的感情,让元牡丹从中受益,卑鄙啊!原来长安七子中最腹黑不是王玄道,而是这个混蛋,真是人不可貌相!韩艺肠子都给悔青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韩艺当时只想到如何糊弄独孤无月,因为他知道独孤无月乃是君子,不可能会将这话告知萧无衣的,他也想到了元烈虎,他认为元烈虎与萧无衣那是势不两立的,也不可能在背后捅他一刀。但是他却遗漏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元牡丹啊! 他知道元烈虎说得一定是会发生的,毕竟这混蛋为了元牡丹,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这其实还不打紧,关键那边还有萧晓、杨蒙浩两个二逼小舅子在,天知道他们两个又会干出什么蠢事来,光想一想,他都觉得头筋发疼,只叹,这世上真的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们也真是的,这般吓唬韩艺。好了,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说吧。” 长孙延赶紧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他不知内情呀,以为元烈虎只是故意戏弄韩艺的,殊不知元烈虎是非常认真的。 完了!完了!韩艺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侄儿啊! 四人又往食堂那边走去。 “哎!韩艺!” 元烈虎嘿嘿一笑,又往韩艺那边靠去。 “别靠我这么近。” 韩艺狠狠瞪了他一眼。 元烈虎眨着眼道:“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韩艺冷漠道:“什么问题?” 元烈虎满心好奇道:“就是你与女魔头行房的时候,究竟是谁欺负谁?” “!” 三人的额头上同时冒出三条黑线来。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么?”元烈虎很是不解,道:“我真的无法想象,女魔头被韩艺欺负的场景,以我对女魔头的了解,她不可能会屈服的,这值得深究啊。” “!” 谁要回答这个问题,铁定成二逼了。 三人直接无视了这混蛋。 四人刚刚来到食堂,乍听得一阵惊呼,“姐夫!” 是一阵哦!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五章 全营好姐夫 什么情况? 四人皆是一愣,独孤无月、长孙延、元烈虎同时看向韩艺,而韩艺则是看到元烈虎,因为据她所知,在长安七子中,就属元烈虎最风流,但是元烈虎喜欢歌妓,不太喜欢招惹良家妇女,这让韩艺有些疑惑。 “姐夫!” “姐夫!” “姐夫!” 冲在最前面的尉迟修寂和上官云、慕容舟航都朝着韩艺招手喊道。 长孙延、独孤无月、元烈虎呆愣的眼神渐渐变得惊讶起来,这厮到底勾搭了多少贵族女子,隐藏真够深的啊。 难道是喊我?韩艺也纳闷了,哇靠!究竟有多少人给我下了春药呀,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多出这么多小舅子来,上天是要我得小舅子恐惧症么。 “姐夫!” 尉迟修寂来到韩艺跟前,傻呵呵的笑着。 “去去去!” 韩艺怒训道:“修寂,你就算想抹黑我,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姐姐出来吧,我什么时候成你们的姐夫了。” 尉迟修寂嘿嘿道:“你是萧晓的姐夫,咱们与萧晓可都是兄弟,那你自然也是咱们的姐夫啊!” 韩艺一翻白眼,各种无语。 慕容舟航凑了过来,嘿嘿道:“副督察,你真是太厉害,连云城郡主都敢娶回家,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更为关键的是,你竟然还能四肢俱全,完好无损,哇——这真是太厉害了。姐夫,你是怎么做到的?”上官云眨着眼睛,满面好奇的问道。 “副督察,你跟我们讲讲你和云城郡主的事呗。” “都给我滚一边去。” 这韩艺都没有做声,元烈虎突然虎躯一震,道:“你们这群兔崽子,想死了么,这姐夫是随便能喊得吗。” 韩艺诧异的瞧了眼元烈虎,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他却忘了元烈虎得叫他姑父,如果个个都喊他姐夫,这辈分不就全乱套了吗,他不得不站出来阻止啊。 忽听得人轻轻一哼,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是我大表哥说得对,韩艺虽是咱们的副督察,但是他也就是农夫出身,你们叫他姐夫,还真给自己长脸啊!” 众人一看,只见杨蒙浩昂着头,昂着脑袋,一脸不屑。 赵天富好奇道:“小蒙,记得最早叫韩艺姐夫的可就是你啊!” 杨蒙浩怒道:“我什么时候叫过,副督察可是说了,咱们皇家警察凡事都得讲证据!” “我们可都听过哦!” 尉迟修寂坏笑道。 “你们是故意栽赃陷害!” 杨蒙浩脸皮也不是盖的,咬死不承认。 韩艺看着杨蒙浩,哪能不明白杨蒙浩在想什么,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心中暗笑,你这蠢货,你叫的话,我都不敢反驳你啊! 尉迟修寂稍显忐忑的瞧了眼元烈虎,笑嘿嘿道:“虎哥,咱们只是看萧晓那小子害羞,就帮他喊两声,这助人为乐,可是姐夫,不,副督察教我们的。” “你少在这里断章取义么,这助人为乐,是这意思吗?”韩艺没好气道。 上官云突然道:“咦?萧晓呢?” 不少人回头看去,阮文贵道:“奇怪!方才萧晓还坐在那里的,怎么一回功夫就不见人。” 尉迟修寂嘿嘿道:“我都说了,萧晓脸皮薄,喊不出口,反正我们已经代劳了,没所谓啦!哈哈!” 刚刚走过来的崔有渝笑道:“副督察,恭喜,恭喜!” “对对对!都忘记跟你道贺了。”尉迟修寂拍着脑门道。 卢开明笑道:“副督察,这杯喜酒你可逃不了的。” “必须请客!” “这要不请客,咱们可不干了。” 一干学员纷纷起哄。 韩艺看得有些狐疑,摆摆手道:“这酒肯定会请的。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今日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呀!” “什么气氛不对?” 尉迟修寂呆愣道。 韩艺道:“你们难道没有看最近的大唐日报么,我记得你们放过假了,应该知道这事呀。” 尉迟修寂挠着脑袋,朝着一旁的慕容舟航道:“舟航,副督察说可是他跟山东士族的事?” 慕容舟航点点头道:“我想应该是吧。” “嗨呀!” 尉迟修寂一挥手,道:“你骂得不都是那些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么,训练营刚开始的时候,你不也经常骂么,这跟我们有何关系。” 长孙延气乐了,道:“说得你好像不是纨绔子弟。” “我当然不是。” 尉迟修寂很是激动的朝着长孙延道:“长孙哥,原来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我尉迟修寂能够站在这里,并且带着大队长的徽章,荣誉榜排名第一,凭的可都是真本事,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么,还有挥我那极高的天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真是太羞辱我了。” 长孙延讪讪一笑,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 尉迟修寂还是有些不满,他确实不太喜欢有人说他托关系,因为他认为自己是非常强悍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崔有渝笑道:“不瞒副督察,其实我们刚刚知道这事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些气愤,我们自个也为此争论过,但是从我们自个来看,确实需要人将我们这些士族子弟给骂醒。” 裴少风哼道:“我们会用事实证明你是错的,而不是与你争论。” 韦方没好气道:“反正也没有争赢过,到头来,还得被你羞辱一顿,这不争就是争。” 韩艺惊讶道:“韦二,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觉悟呢?” 韦方怒道:“我一直都有这么高的觉悟好不,副督察,你太瞧不起人了。” “抱歉!抱歉!”韩艺讪讪一笑道。 卢开明兴奋道:“我倒是觉得副督察你是在帮我们说话,在婚姻问题,我们的确需要拒绝的权力,不然的话,娶一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女子,那也是在害人害己。” 崔有渝道:“不错!还有那尚贤之风,如果士族针对尚贤之风不满的话,岂不是说自己不是贤者,这就掉进了你的圈套,我们才不会上当了。” 柳含钰道:“我觉得戢刃哥他们说得非常对,我们士族的荣耀,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抹去的,如果有朝一日,寒门真正能够取代我们士族,那只能证明我们自己不努力,怨不得人,。” 裴少风道:“但是这种情况是不会生的。” 因为贵族精神是诞生在训练营的,他们的思想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们要做的是复兴贵族精神,他们自己在争论的时候,就觉得韩艺这是在帮他们,推翻现今那种腐臭的士族风气,才能有机会复兴贵族精神。因此他们从来没有去找韩艺理论,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能够在训练营生存下来,都是非常优秀的,自信让他们并不恐惧。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我还准备好几套理论来对付你们,想不到你们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真是令人感到沮丧啊。” 崔有渝笑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 “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韩艺点头笑道:“要是你们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说不定当时被玩弄的就是我了。” 尉迟修寂当即哼道:“副督察,当时我们只是瞧不上你,大意了,这才让你给戏弄了,要是咱们正儿八经的要戏弄你,你可不一定是咱们的对手了。” 嘿!这厮是越来越嚣张了啊!韩艺高深一笑,道:“修寂啊,我这玩笑你还当真了,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本人可都还没有力,你们想试试么?” 尉迟修寂吓得一愣,张着嘴,却出不了声。 慕容舟航可是深感恐惧呀,赔笑道:“副督察,修寂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韩艺笑了几声,没有做声。 这让慕容舟航等人是毛骨悚然,他们可不想回到那黑暗的岁月里面。 崔有渝突然道:“副督察,有件事我倒是想向你请教一二。” 韩艺问道:“什么事?” “是关于科考的事。” “怎么?你想去参加科考?” 崔有渝点点头。 开什么玩笑,敢情我推崇科举,是在自掘坟墓啊! “行了吧!” 韩艺当即哼了一声,道:“你们以为你们在这里吃的用的都不要钱呀,陛下花这么大的力气培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去参加科考的,你们不要忘记,皇家警察是陛下施予百姓的雨露,皇家警察拥有着崇高的使命。当然,要是你们毕业不了的话,那就可以去参加,我没权力阻止你们。” 杨蒙浩瞧了眼崔有渝道:“有渝哥,你也真是的,那进士满街都是,有什么稀奇的,可皇家警察就是咱们这些人,那进士让我当,我还不想当了。” 赵天富鄙视道:“问题是你也当得了。” 崔有渝苦笑道:“我倒不是想当这进士,我只是想支持戢刃哥他们,好叫那些寒门不敢小觑咱们。” 裴少风、柳含钰他们纷纷点头。 “行了!这事你们就甭想了,不可能的。” 韩艺一挥手,道:“先吃饭吧!晚上自习的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 尉迟修寂兴奋道:“今晚你上课么?” “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韩艺点点头,又朗声道:“大家先吃饭吧,有什么想问的,晚上上课的时候再说。” 众学员见韩艺晚上会来授课,也就不急于一时了,纷纷回到位子上继续吃饭。 而韩艺他们则是去到了包间。 “这一杯,我一定要敬三位,这些日子,可全靠你们了。在下先干为敬!” 韩艺一饮而尽。 长孙延他们也举杯回敬。 长孙延笑道:“我也还是那句话,其实我们根本没有花什么功夫,这都得益于你的贵族精神。” “哪里,哪里。” 韩艺谦虚一句,又道:“不知现在的进度到哪里呢?他们是否可以毕业呢?” 长孙延道:“这事我也正想跟你说,其实像尉迟修寂、裴少风、韦方这些人,是绝对有能力毕业了,因为他们从小就接受教育。但是其中有些士族子弟和寒门子弟,体能还未达到要求,这倒还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那些士兵出身的学员,他们基本上都不认字,如果以你的标准来看,士兵出身的肯定没法完成。” 那些士兵从来没有读过书,这一下不但要认字,还得学律法,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独孤无月突然道:“我和长孙商量过,看是否能够让一部分学员先毕业。” “不行!” 韩艺果断的拒绝,道:“从一开始,我就在强调团队精神,如果我们让一部分人先毕业的话,等于就是破坏了他们的团队精神,他们会不顾同伴自己自己先往上爬,这会让他们变得自私自利。” 长孙延道:“可是这皇家警察总是待在这里,会让人遗忘,还有那民安局可能也会因久生变的。” 韩艺道:“我宁可承当这风险,也必须保证我的训练计划得到完美执行,因为皇家警察给我大唐带来的绝不仅仅是治安的好处,还有很多方面,等着他们去完善。” 长孙延见韩艺都这么说,自然不便再说了。 元烈虎突然道:“哎!韩艺,这一回的士庶之争,是不是你跟戢刃、善行那几个小子商量好的。” 独孤无月、长孙延皆是脸色一变,他们都是君子,这在他们看来,都是非常敏感的话题,比**都还要重要,所以他们绝不会问这些问题的,但是元烈虎可不管这些。 韩艺道:“这你听谁说的?” 元烈虎哼了一声,道:“你休要瞒我,戢刃他们借用这事,如今都当上家族了,而且那些士族子弟都非常拥护他们,摆明是你们商量好的。” “争斗当然会产生危机和机会,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有何关系,这话你可别乱说。” 韩艺没好气的看了元烈虎一眼,又向长孙延和独孤无月问道:“不过这事我也想听听你们的建议,我想你们也有很多看法吧。” 独孤无月淡淡道:“修寂他们都这么说了,我们纵使有话想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言之有理。” 长孙延呵呵一笑,又正色道:“不过,要完善法制,必须要消除士庶之别,在这一回争斗,我是支持你的。”(未完待续。)8 第九百零六章 重磅消息 但是关于这一回士庶之争,也就是点到即止,倒不是韩艺不说,只是长孙延、独孤无月不想问,大家聊得多半还是训练营的事。@中文@小说w.。 到了晚上,韩艺准时来到了课堂上,虽然许久未来了,但是今晚的课,却是他一直以来都希望见到的课堂,不再是他一个人站在上面瞎忽悠,下面一群人被他忽悠。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师,要他讲课,却是挺为难他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而崔有渝他们现在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学会质疑的精神,懂得独立思考,整个课堂就是韩艺在跟他们聊天,聊聊士庶,聊聊律法,聊聊婚姻。 在这聊天的过程中,大家各抒己见,没有一个主导的想法,每个人的建议都是有利有弊的,大家都在取长补短,聊得是非常开心,后来长孙延、元烈虎也参与了进来,一直到三更天,才结束这一堂课。 当然,萧晓还是没有出现,请了个病假。 韩艺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萧晓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毕竟萧晓实在是太崇拜萧无衣了。 第二日,韩艺又考察了一下学员们的训练,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始武器训练了,关于皇家警察的功夫,比教士兵都要难一些,因为他们不是要去杀人的,而是制服对方,但是歹徒可能会要杀他们,这难得明显就提高了。 幸亏有独孤无月和元烈虎这两个武学天才在,一招一式,都研究的非常细致,务必要做到能够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将对方擒拿住,而且是以二人、三人、五人为小组的团队训练,皇家警察必须要遵守团队精神,这是硬性指标,要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面。 可是到了如今,天赋的作用开始显现出来了,有些人领悟的快,有些人领悟比较慢,功夫方面如此,文科方面同样也是如此,那些士兵出身的学员拖了大家的后腿,他们心里也都知道,因此也是非常的刻苦。令韩艺欣慰的是,没有人催促他们,像崔有渝他们一直都在主动帮助他们,大家没事的时候,就相互交流,相处的非常融洽。 贵族精神已经渐渐影响到训练营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个细节。 其实韩艺不是来上课的,而是来休假的,他知道如今要是在北巷,肯定天天有人拿着科举的事来找他。 在训练营休养了三日,韩艺才回到北巷,他终于开始了他的融资计划,就是建立人类历史上第一家银行机构。其实暂时来说,他都不需要别人来贷款,因为他是最需要贷款的那个人,其实按道理来说,他不可能会缺钱的,主要还是因为他比较节约时间,不按照经济规律来做,一下子展开这么多大项目,现在账房上就已经空了,万一出了个什么问题,他救都不知道怎么去救,拿不出钱来,元家现在也拿不出什么钱来,简单来说,他所有的项目加在一起,还不及南进计划的百分之一,哪怕是元家的经济实力都不一定能够应付的过来。 他真的太需要银行来帮他周转。 然而,现今长安城内可没有人关心他的买卖,科举改制还在持续发酵,不管是寒门,还是士族,都感到担忧,毕竟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大家都在想,这个对自己是不是有利,朝中官僚,当然有渠道了解的更多,但是用嘴来传播,到了第一百个人嘴里,总是能够神奇的成为另一件事。 大家都在等韩艺的大唐日报。 但是韩艺却在等沈笑、桑木他们将银行的准备工作弄好。 时隔数日,新一期的大唐日报终于出来了。 重磅! 用这一个词来形容这一期的大唐日报是再合适不过了。 开篇大唐日报就披露了科举改制的细节以及原因。 而大家对于科举最感到困惑的就是学儒经,还是道经。以前儒道是分开考的,但是现在砍掉了明经科和道举科了,而进士科又以策论为主,考得是时政,那考生究竟研究道经,还是儒经。 其实这一篇文章的题目就是回答了众人。 题目就是,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抓得住老鼠才是好猫。 韩艺点明一点,此番科举改制,是完全符合大唐的基本策略,就是儒道并行,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你们都可以用,关键是要解决问题,哪家的思想能够更好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用哪家思想,你甚至可以不用儒、道,总而言之,就是要解决问题。 道家的人非常赞成,因为进士科和明经科都是儒经为主,现在是混为一体,不分彼此,这就是公平啊! 儒家中人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他们也不好反对,没有人阻止你们用儒家思想去考,你儒家子弟就用儒家思想去考啊,你考不上你怪儒家思想,别怪科举啊。 而第二个关键,就是对寒门有利,还是对士族,这个也是争论不休。 韩艺做出的解释此番科举改制,追求的就是一个公平,如果是考经义的话,士族掌握着大量的经文,很多经文寒门看都没有看过,而士族都已经研究透了,这优势太明显了,考时政的话,需要的头脑,是能灵活运用书中的知识,以及自己的创造力,相对而言,对于寒门是非常公平的了。 当然,韩艺也承认了一点,就是即便是考时政,士族也占有优势,因为他们父母都是当官的,对于时政自然清楚一些。 正是因为这一点,韩艺引出了第三个大家关心的问题,就是“贤者六学”。 经过这一回斗争,大家都非常拥护这“贤者六学”,可是如今朝廷却将贤者六学归于制科,寒门子弟觉得自己又矮人一等,对此是感到非常不满。 而韩艺却说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是迷恋于权势,非贤者也,贤者六学不需要这样的人,其实制科同样也是朝廷需要的人才,“贤者六学”是能够造福于百姓的,韩艺已经阐述的非常清楚了,区别就在于,进士科入仕是可以握有实权的,制科就相对而言这方面就比较欠缺。 就看你追求的是什么,韩艺鼓励一些有抱负,有理想的人去考取制科,他甚至直接点明,当今朝中官员许多都是迷恋于权势,缺乏真正有抱负和理想的官员。当然,他也说明了制科优点在哪里,其一,公平!新出来的学问,大家都不懂呀,大家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韩艺还特意在文章中挑逗着士族子弟,有本事就来制科跟寒门一较高下,看谁更加聪明。 其二,制科的最大两个需求户,就是工部和户部,大家一看,挺不错的呀,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糟糕,因为工部和户部是朝廷两个最大的肥缺,一个管钱,一个花钱,如今那大明宫修得,工部都不好意思了,户部成天都给工部拨款。另外,工部、户部都是核心部门,也就是说通过制科同样也可以进入权力中心。 其三,就是进士科竞争太激烈了,但是能够考取进士的也就那么几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审时度势,不要就光盯着进士科,你可以来制科试试啊,我们制科竞争少,说不定能够大放光彩了。 这话一出,舆论上是风向大转,这制科也挺不错的,而且朝廷是规定三年一考,可见朝廷也是非常重视制科呀。另外,寒门子弟立刻就用制科来激士族,你们不是很牛吗,有本事来制科斗一斗,公平合理,大家都不会,要拼头脑的话,咱们寒门可不怕你,而且我们寒门也敢在进士科与你们竞争。 因为这些天两派竞争的非常激烈,不少士族子弟纷纷应战,这可不能怂呀,因为崔戢刃吹的那么大,决计不能胆怯,必须全方面压制寒门,这才能证明士族。 如此一来,制科立刻就变得炙手可热的话题。 这让许敬宗、李义府等人是郁闷不已。 不但如此,韩艺还出了一个改革后进士科的题目,给大家做一个参考,题目就是,“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就是当下时政,现在农民就面临这么一个问题。 当然,这只是前半部分,后面还有更加爆炸性的新闻。 接下来就是“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 这个想法早已经成型,为了迎合这一股科举的风气,韩艺表明成立: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主要是武皇后希望更多贫穷家的孩子能够读上书,能够让士庶之间的竞争变得更加公平。最具爆炸点的就是在正式成立的那一日,商人若是捐二百贯以上,他们的子孙后代,皆可以参加科举。 历朝历代为了压制商人,商人的后代是不能够参加科举的。 这本来是为了平衡农商,给予农夫极高的待遇,哄着大家都去种田。如果说直接允许的话,那农夫当然不高兴,我当农夫有什么好的,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让商人捐钱给农夫的孩子读书,这农夫当然答应啊。 商人也开心呀,尤其是那些大富商,他们有得是钱,但是没有地位,如果捐钱可以换来地位,可以让子子孙孙参加科举,那为什么不捐,这是各有所需,这钱必须要花,他们就怕不给他们花。 这一则重磅消息为武媚娘获得了大量的民心,以前王皇后深居宫中,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有益百姓的事,做了百姓可能都不知道。 但是武媚娘这才上台多久,就立刻考虑到百姓,那百姓当然拥护武媚娘,武媚娘的名声也是越炒越高,以前同情王皇后的,现在多半都偏向了武媚娘,至于乱不****百姓根本不关心这些,反正李唐王室和士族阶级,都有这种现象,太稀松平常了。 但是这个慈善教育基金会如何操作呢? 这就引出这一期大唐日报最后一个重磅消息,就是有凤飞楼和第一楼合作创立的钱号将会升级为金行,而慈善教育基金会将会与金行合作,由金行来运作,而且金行将会比钱号多出许多业务来。但是并没有仔细的介绍,但是文章最后写明,三日后就是慈善教育基金会和金行同时成立的日子,之后会给大家带来更详细的消息。 这一个个重磅消息,砸得大家是晕乎晕乎的,但是兴奋呀,有话题聊了,整个长安城一片热闹,各大酒楼、酒肆、茶肆全部满座。 最爱大唐日报可能就是这酒楼了。 ps:求打赏,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七章 罚款单 “韩小哥!” “我们要见韩小哥!”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今日绝对不适合来到北巷,因为这里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可以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了。 这几个重磅消息实在关系着每一个人,因为古代还没有形成用眼睛来交流的,他们还是习惯于用耳朵去听,他们非常迫切的想跟韩艺交流一下,亲耳听听韩艺的想法,哪怕是韩艺照着大唐日报读一次,他们都满意。 “各位,我都说了十几遍了,小艺哥一早就出门去了,不在家里。” 站在长桌后面的茶五连嗓子都给喊哑了。 “我们不信,我们要等韩小哥出来。” 如前面几十次一样,茶五的声音又被阵阵叫喊声给掩盖的无声无息。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只见一个大胖子走上前来,正是钱大方。 茶五边上一人道:“是钱掌柜呀,你也要捐钱吗?” 原来这里还在进行登记,商人得先报名,表示自己捐钱,才有资格参与这次捐款大会。 “捐!” 钱大方呵呵道:“这钱一定得捐。只是——!” 他说着,突然朝着茶五招手道:“茶五!茶五!” 茶五赶忙侧身过来道:“钱掌柜,有事么?” 钱大方小声道:“我找韩小哥有点买卖上的事商量,是很急的,你偷偷叫人帮我通报一下,我往后面进去。” 茶五现在也是一个人精,哪里不明白钱大方意思,无非就是想走后门呗,哭丧着脸道:“钱掌柜,真不骗你,小艺哥一早就出门去了。” 钱大方道:“那你说韩小哥去哪里呢?” “八成是去萧府了。” 钱大方听后,顿时一脸失望之色,道:“茶五,两百贯呀,整个长安城也没有几个商人拿得出,你看能不能让韩小哥减点。” 长安城内的商人其实也就那么多,因为地主是不算做商人的,其中拿得出两百贯商人,虽然说也不是非常少,但是能够捐两百贯的商人,那还真不多,因为如今物价便宜,货币就显得更加值钱,不可能商人都将钱给捐了,买卖都不做,所以这两百贯可真不是小数目呀,这就是为顶级富商设立的。 “这跟小艺哥没有关系,我们小艺哥也是遵从上面的吩咐。”茶五解释的是口干舌燥,心里更觉委屈,每回关键时候,韩艺都选择闪人,就让他在前面挡枪,看到这么多人,人人又这么激动,他也感到害怕呀! 钱大方一阵心绞疼,道:“罢了,两百贯,就两百贯吧!” 不过茶五这回倒是没有骗人,韩艺是真的去了萧府。 “萧大美女!” 韩艺站在萧府的亭外,朝着亭内的萧无衣招着手。 萧无衣一看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有样学样道:“咦?韩大帅哥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了。” 这女人就爱模仿我!韩艺走了进来,拱手道:“为夫今日是来恕罪的。” 萧无衣一愣,道:“恕罪?”随即凤目睁圆,道:“你又勾搭了哪家女子,你——你这是要成心气死我么,你不用说了,这是绝对不行的,不,你先把事情交代清楚。” 这劈头盖脸的骂下来,韩艺甚觉冤枉呀,我还都没有说是什么事,这帽子就扣下来了,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下去,哭丧着脸道:“大美女,我是这种人么?” 萧无衣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道:“你不是谁是?你说你才来长安多久,就勾搭上两个,还成了一次婚,家里还留着一堆女人。” 这是劣迹斑斑啊! 韩艺在真感情面前,脸皮还是有些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道:“我承认我在这方面,确实有些过错,但是我自问我还是挺诚实的,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我都会事先告诉你。” 萧无衣道:“因此我才这么愤怒,想来你今日又是来告诉我你又勾搭了哪家的闺女。” 汗!我这是解释,还是在抹黑自己啊!韩艺还愣了下,觉得萧无衣说得挺有道理,坐了下来,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不跟你瞎扯了,我今日是真的有事要找你帮忙,并且也算是恕罪之举。” 萧无衣道:“那也得看什么事?” “不都说是正事了么。” 韩艺道:“上回我那文章没有找你写,去找了牡丹,你不是很吃醋么,这回我特地来找你。” “原来就这事啊!真是吓死我了。” 萧无衣轻轻拍了拍胸口,突然又道:“不对呀!我何时吃醋了,我那日的意思是,我文采比元牡丹强的多,你去找她,而不来找我,乃蠢人所为,本郡主分明就是在尽一个贤妻的责任,匡正你的过失。” 韩艺吃惊道:“你是这意思吗?” “当然是。” 萧无衣轻轻哼道。 “好好好!就当你是这意思。” “什么就当我是这意思,你那分明就是颠倒黑白。”萧无衣傲娇道:“本郡主文武双全,要吃醋那也是某些人吃本郡主的醋,岂有本郡主吃人家醋的道理。” 你是文武双全,但是你也爱吃醋啊,这两者有关系么。韩艺点点头道:“好好好!那就当我改过自新,这一回请你这位贤妻来帮帮夫君我,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又问道:“那你叫我帮你写什么?” 韩艺道:“请帖。” “请帖?” “对啊!” 萧无衣又不悦了,道:“你找元牡丹就是写文章,找我就写请帖,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哦——我知道了,定是元牡丹不肯写,你才来找我的是不是?韩艺,你真是欺人太甚。” 靠!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韩艺碰到这么一个醋女王,尤其是涉及到元牡丹,她的智商立刻会下降,心中也是万般无奈,道:“这请帖不是一般的请帖,得需要极高的技术含量,如果只是普通的请帖,我随便叫个人来写就是了,而且我保证,这事你一定愿意干。” “是么?” 萧无衣狐疑的看了韩艺一眼。 “你一定会写得非常开心的。” 韩艺抬了抬双眉,从袖中拿出一张卷起的绣有花边的精美绢布,递了过去。 萧无衣好奇心也被他勾了上来,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多谢!多谢!” 韩艺拱拱手,又朝着外面喊道:“都上来吧!” “是!” 听得一声清脆的回答声。 只见一个少女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过来,那托盘上面满满都是萧无衣手中卷起的绢布。 萧无衣惊讶道:“这么多?” 韩艺道:“不多!也就是十几份而已。”说着他又招呼那个少女道:“放在这里,你就可以下去了。” “是!” 那两个少女放下托盘后,就下去了。 萧无衣冷眼望着韩艺,道:“你这是欺骗。” 韩艺错愕道:“我什么时候骗了你。” “我以为你只让我帮你写一份。” “一份,那有什么乐趣啊!” “要是没有乐趣,你就死定了。” 萧无衣狠狠威胁道。 韩艺微微一颤,认怂道:“这样的话,我还是去另找别人写吧,只是一个请帖而已,我可不想因此丧命。” 萧无衣抿了抿唇,道:“算了!你去求人,丢得可是我的脸,你丢的起,我可丢不起,堂堂云城郡主的丈夫,竟然连请帖都不会写,啧啧——!” 韩艺只觉脸颊发烫,道:“啧你个胸,快写吧。” “呸!” 萧无衣白了韩艺一眼,道:“要你总得告诉这请帖是写给谁的吧!” “许敬宗!” “许敬宗。什么?许敬宗?” 萧无衣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许敬宗!” 萧无衣诧异道:“你与他和好了么?” “怎么可能!” 韩艺傲然道:“我才不会跟那种禽兽和好了。” 萧无衣道:“那你请他作甚。” 韩艺道:“你看了这一期的大唐日报没?” “当然看了。” “你应该知道我邀请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就是那什么慈善教育基金会么。” “对啊!什么是慈善?无金钱不慈善,这话你没有听过么?”韩艺坏笑道:“我请他来,是让他来捐钱的,许敬宗那老头子惜财如命,这回我一定让他大出血。” 萧无衣听得先是眼中一亮,随即道:“可是你请他,他会来么?” 韩艺道:“我请他作甚,至少名义上不是我,是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请他来参加,你说他会不会来?” “对呀!”萧无衣眼眸一转,喜道:“那你会不会请李义府?” “必须的呀!那混蛋休想逃!” 韩艺趁机坐了过去,一手揽在萧无衣的腰肢上,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下,坏笑道:“娘子,我来长安不久,仇人不多,你仇人多呀,谁曾经让你生气,你就请谁,是不是挺带劲的。” 萧无衣脸颊是红的,但一双凤目却绽放着光彩,道:“我要请长孙老贼。” “长——!” 韩艺面色一僵,你还真当你夫君是如来佛祖,尴尬道:“长孙无忌就算了,这个腕大了那么一点点,人家本来就不搭理皇后,你请他他也不会来的。你要请那些既得罪过你,又要巴结皇后,而且有钱,但非常小气的那种人,咱们这刀那得切在肉上。裴清风,咋样?” 萧无衣摇头道:“不能请他,他家有的是钱,那伪君子最爱名声了,你若请他,他指不定说高兴,不请他,他反而会非常痛苦。”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有道理。” 萧无衣兴奋道:“这请帖该如何写?” “这个得有技巧!”韩艺轻咳一声,道:“首先,我必须要告诉他们捐款的这个事实,毕竟皇后在上面盯着的,咱不能骗人,但是要巧妙的表示咱不是以捐款为主,主要写明慈善,重在参与,请他们那是觉得他们的地位高,可以带动慈善事业,至于钱不钱,意思一下就行了。” “当真意思一下就行了么?” “当然不是,不弄他们一年俸禄,我这会就算是白开了。”韩艺哈哈笑道。 萧无衣嘻嘻一笑,立刻拿起笔来。 要说到整人,萧无衣可是非常喜欢的,想到这是一张张罚款单,她写得是非常欢快。 “咦?没有呢?” 萧无衣左手往托盘里面一放,竟然已经空了,不禁望向韩艺道:“你才请这么一点人?” “呃!” 韩艺抹着汗道:“这只是我给你的指标。”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当然不止这么点人,但是另外那些是必须要请的,这我等会让人照抄你的就是了。” “可是我的仇人不止这么点。”萧无衣眨着美目道:“再多给几个呗。” 韩艺吃惊道:“哇!你究竟有多少仇人?” 萧无衣愣了下,缓缓将脸转到另一边,没有做声。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女魔头!韩艺都快被自己的冷汗淋成了落汤鸡。 萧无衣偷偷瞥了他一眼,轻轻叹道:“可惜我不能去,看不到李义府那混蛋痛苦的样子。” “你必须要去。” “为何?” 韩艺叹道:“我方才和你爹爹商量过,现在萧家也想跟皇后缓和一下管辖,这就是一个好机会,但是毕竟萧淑妃刚死没有多久,若是萧家这么快就派人去,那肯定会有人议论纷纷,由你出面是最好不过了,你是我的妻子,参与进来也是应该的,但同时你也代表萧家。”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你这么说,我倒是不想去了,萧淑妃也是我的族姐啊!”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这位族姐也是为她的愚蠢而付出了代价,后宫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就当是为了我,这总行了吧。” 萧无衣也知道韩艺夹在中间难做人,点点头道:“好吧!”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元牡丹会去么?” “这——!” 韩艺当即愣住了。 萧无衣追问道:“她会去是不是?” 韩艺迟疑一阵子,才道:“这个我早就跟元家商量好了,她——她应该会去。” “那便行了!” 萧无衣一笑。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九百零八章 主母风范 冬日的清晨,纵使太阳公公大发慈悲,难得露出一回脸,可那阳光也被寒风吹得稀薄,让人怎么也感觉不到温暖,不过比起那阴霾的天空,长安的百姓已经感到非常幸福了。?中文?小说w.. 这跟科举制似乎有点类似,原本科举制就是为了公平,但是经过了一百多年,才经历如此重大的改革,其实就是将早应该做的事给做了,但是百姓却是感到欣喜若狂。 今日就是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和金行成立的日子。 大家对此已经苦苦等待了三日,终于给他们等来了,很多人早早就赶到了北巷,其实他们其中有许多人都是没法进去的,因为想要入场,要么就是捐款的人士,要么就是韩艺邀请的贵客,毕竟凤飞楼就这么大。 但是长安能够玩的实在是太少了,大家都知道这里会很热闹,于是就往这里跑,这一大清早的,北巷已经是人头攒动了,但是北巷的人已经都习惯这种场面了,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韩艺,外面已经来了许多人了,你要不要出去见见他们?钱大方他们一直都在问你了。” 刘娥朝着还在打着哈欠的韩艺问道。 “不见!不见!” 韩艺果断拒绝道。 梦儿道:“可是以前你一直都出去见见他们。” 顾倾城轻笑道:“咱们的东主今时不同往日了,岂能说见就能见的。” “倾城,你少在这里挖苦我。” 韩艺笑了一声,道:“以前那是买卖,可以忽悠的,不不不,我的意思买卖上的交流,无所谓呀,但是今日我若出去的,肯定全都是关于科举的事,这可是政治上面的事,这政治上面的事,多说多错。”说着他目光一扫,道:“你们可也得记住,风花雪月,你可以尽情的谈,但决计不能谈任何关于政治的事!” 刘娥立刻道:“韩艺这话没错,这——这朝中之事,你们切记不要乱说,弄不好可会掉脑袋的。” 韩艺一翻白眼,道:“我差点忘记你们都是刘姐调教出来的,那我方才的话就显得有些多余了,你们忘了吧。” 众女顿时咯咯笑了起来。 “韩大哥,韩大哥!” 听得一声叫嚷,只见熊弟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进来,急急走到韩艺的跟前,道:“韩大哥,这是我特地帮你煮的茶,你待会一定要说许多话,现在多喝点茶,对嗓子有好处。” 韩艺感动的泪水盈眶,朝着众人道:“瞧见人家小胖没有,多么的贴心呀,哪像你们,大清早的就坐在这里等吃,我就问你们,羞不羞愧”说着,他就端过茶来,道:“小胖,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 熊弟笑着直摇头。 顾倾城眼眸一转,道:“小胖,我要拜你为师,你教我如何讨好韩艺,好不?” “噗!” “咳咳咳!” 韩艺呛得半死不活,非常愤怒的望着顾倾城。 熊弟愣道:“我不会讨好韩大哥的。” 可大家却已经笑成了一团。 忽然间,笑声戈然而止,众人的目光同时望向门外。 只见一个大美女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股强大气势扑面而来,不是萧无衣是谁。 这可是公布关系后,萧无衣第一回来到凤飞楼,她以前一直都是止步于女人坊,还未来过凤飞楼,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忐忑,而且,虽然说北巷已经成为了平康里的标志,但是毕竟隔壁就是中巷和南巷,萧家又是名门望族,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愿意萧无衣住到北巷来。 对于梦儿她们也同时如此,一时间都愣住了。 “大姐姐。” 唯有熊弟没有多想,见到萧无衣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民女见过云城郡主。” 他这一喊,梦儿她们也反应过来,急忙向萧无衣行礼,唯独顾倾城有些不情不愿,就是微微弯了膝,并未开口。 “哎哟!你们怎地叫的,应该叫夫人。” 深知礼数的刘娥跺着脚,纠正她们的喊法。 梦儿她们幡然醒悟,的确,这出嫁从夫,应该叫她韩夫人,可正欲再行礼时,萧无衣突然道:“免了吧!你们也没有叫韩艺尊称,你们就叫无衣姐便是了。” “是!” 梦儿她们齐声应道。 萧无衣目光一扫,就韩艺和小胖两个男的,而纯真的小胖又可以忽略不计,不就剩下韩艺一个男人了,暗道,这厮还真是风流快活呀,这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勾三搭四的。 韩艺一看萧无衣这神色,心里也清楚,暗骂,桑木、沈笑你们这些个混蛋,该出现时又不出现。 萧无衣轻咳一声,道:“今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们,尽管来告诉我,我一定为你们做主。” 这主母风范,尽显无疑。 梦儿她们面面相觑,这凤飞楼看来是要变天了。 韩艺一抹冷汗,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吗,第一回露面,就这么不给我面子,我今后还怎么带小弟啊!。 顾倾城突然道:“不敢劳云城郡主费心,我们的东主自然会保护我们的。” 她偏偏就不叫无衣姐。 倾城呀,你是想跳槽吧,你想跳槽就跟我说,何必如此了!韩艺搓着额头。 萧无衣瞥了眼顾倾城,又向韩艺道:“韩艺,你不是说你们凤飞楼崇尚自由、公平、平等么,可这位顾娘子怎么还是一副下人的语气。” 以前萧无衣直来直去,说话也是如此,可是自从遇见韩艺后,这嘴皮子功夫也是厉害的紧。 顾倾城气得双目睁圆,但并未反驳,而是看着韩艺,毕竟萧无衣这话是向着韩艺说的。 你看我干什么,你没事去惹她,好歹人家也是第一回来,你不是成心给找麻烦么。韩艺挠着头,一个劲的向刘娥使眼色。 刘娥忙解围道:“郡主——夫人有所不知,倾城她来得晚。” 还真晚!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这就难怪了!” 萧无衣轻轻一笑,走上前坐在了韩艺的身边,俨然一副主母的气势。 顾倾城气到不行了,倏然起身,望着韩艺,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了。韩艺当然不会上当,这一看,非得看出一个莫须有来,心想,是你先惹她好不,你看梦儿她们多乖呀。顾倾城见韩艺兀自低着头的,哼了一声,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梦儿她们相觑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她们当然向着顾倾城,但是这不代表她们敢跟萧无衣唱对台戏。 萧无衣视若罔闻,朝着刘娥道:“刘姐——!” 这一声刘姐,叫得刘娥差点没有跪下去,忙道:“不敢,不敢!” “无妨!” 萧无衣笑道:“我夫君是这般叫你的,我自然是出嫁从夫。待会会有许多女宾客前来,你待会与梦儿、梦瑶、梦思随我一块去迎接。” 刘娥忙道:“是。” 萧无衣又道:“正门那边可有安排人。” “茶五会在正门迎接。”刘娥回答道。 萧无衣朝着韩艺道:“夫君,你不亲自前去么?” 韩艺摇摇头道:“我得养精蓄锐。” “这倒也是。” 萧无衣点点头,道:“先就这样吧,你们先下去准备一下。” 刘娥、梦儿她们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熊弟却眼巴巴道:“大姐姐,那我干啥?” 萧无衣道:“你待会将这段时期的功课准备好,我等会会来检查的。” 熊弟眨着小眼睛,偷偷看向韩艺。 韩艺叹道:“功课什么的就免了吧,小胖最近又得演孔子,又得卖包子,挺辛苦的,可小胖子单纯的很,天天念叨着你布置的功课,三更半夜都还在看书,我实在是不忍心,就没有让他做功课。” 这回轮到熊弟感动的要哭了。 萧无衣瞧了眼熊弟,道:“是吗?” 熊弟一个劲的点头。 萧无衣道:“那这回就算了,但是这功课决计不能落下。” “我知道了。” 熊弟瘪着嘴点着头。 韩艺忙道:“小胖,你先下去吧,我跟你大姐姐还有些事情要商谈。” “哦,大哥,大姐姐,你们慢说,我先失陪了。” 笨拙的熊弟,脚底突然跟抹了油似得,一溜烟就不见了。 萧无衣哼了一声,道:“这个小胖真是不争气,一点也没有领会我的苦心。” 韩艺纳闷道:“什么苦心?” 萧无衣道:“你是怎么做大哥的,小胖你的终身大事你都这么不关心。” 韩艺一头雾水道:“终身大事?” 萧无衣急切道:“就是小胖和莹莹的事呀,崔家可是书香门第,小胖的出身本就这么差了,要是才学也不行的话,人家崔家怎么会答应。” 韩艺愣了下,道:“行了,行了,这事由小胖自个做主。” “小胖单纯的很,他懂什么。” “你看看你。” 韩艺没好气道:“你一方面反对父母之命,可你做的事,跟这父母之命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小胖是喜欢莹莹的,莹莹也喜欢小胖,如果他们彼此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会操这心。”萧无衣据理以争道。 韩艺异常严肃道:“小胖的事,我会上心的,你就别瞎参合。” “我瞎——!” 萧无衣凤目一睁,可又见韩艺神色严肃,她也清楚韩艺的性格,嘻嘻哈哈的时候,那随你怎么说,可是当他认真的时候,这事就铁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语气一变,道:“小胖可也是我的弟弟,他以后若是过得不好,我拿你是问。” 韩艺一翻白眼,道:“你先把萧晓教好再说吧。” 萧无衣一听萧晓大名,差点没有咬着舌头,满面通红,哆嗦着嘴道:“萧——萧晓怎么呢?萧晓挺好的呀,你不也经常夸他在训练营的表现非常优秀么?” 我那是哄你开心好不。韩艺也知道萧晓是萧无衣内心第二大创伤,第一大当然就是崔大姐,也不想继续戳她的痛处,道:“这事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先说说现在的事,你方才那是在干什么,顾倾城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你犯得着去跟她过不去么。” “我什么时候跟她过不去了,分明就是她跟我过不去。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岂会与她一般见识。”萧无衣很是傲娇道。 韩艺道:“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先声夺人!”萧无衣微微眯眼道。 “先声夺人?”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随即困惑道:“怎解?” 萧无衣眸子左右瞟了瞟,小声道:“待会元牡丹不也会来么,我必须得让她知道我才是主母。” 靠!这女人想得还真是长远,布局功力有显著的提升啊!韩艺哭笑不得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 萧无衣神情严肃道:“元牡丹始终是我最大的威胁,不除之——!” “嗯?” 韩艺惊恐的望着她。 萧无衣忙改口道:“不降之,将来必然后患无穷。” 搞这么大!韩艺眼眸一转,我恁地爱她,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她,而元牡丹也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这双拳终究是难敌四奶,我将来可能会过着妻管严的生活,不行,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牡丹与她旗鼓相当,如果牡丹能够站出来,与她分庭抗礼,那我就成为唯一的调和人,她们就都有求于我,这样我才能够振我夫冈。 萧无衣见韩艺眼睑低垂,不禁谨慎起来,小声问道:“韩艺,你在想什么?” 韩艺演技也不是盖的,道:“我什么也么有想,我选择沉默。” 萧无衣道:“难道你不打算支持我么?” “我当然支持你。”韩艺道:“可是你一直都想跟牡丹分出胜负,我若帮你,那胜之不武,我这不是怕有损了你的威名么。” 萧无衣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我岂会输她。” “我就是这么想的。”韩艺连连点头。 忽听得外面一声高喊,“皇后驾到。”(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九章 财神爷 武媚娘今日是必须要来的,她若不来的话,这一场大会将会缺乏公信力的。·中文·小说。当然,这也是武媚娘走出皇宫的第一步。 但是韩艺没有想到,武媚娘这么早就来了,这大会开始可还早得很啊。 韩艺、萧无衣刚刚来到屋外,就见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前呼后拥下,一位身着华丽的少妇盛气凌人的走了进来,不是武媚娘是谁。 做完月子的武媚娘,看上去要精神许多,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孩子的原因,她的皮肤白里透着红,跟少女的皮肤无异,而且身材也更加丰腴。 韩艺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武媚娘能够长盛不衰了,美貌始终是女人的第一武器,尤其是在一个男权社会,再聪明的女人,没有美貌那也是白搭。 “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萧氏参见皇后。” 武媚娘听到萧氏,眉尖稍稍跳动了一下,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笑道:“免礼!” 待萧无衣刚刚站起身来,武媚娘非常自然的拉着她的手,笑道:“云城,你就别老是皇后皇后的喊了,怪生分的,你就叫我舅母吧!” 萧无衣点头笑道:“舅母!” 韩艺看到这么乖巧的萧无衣,心里松了口气,他完全摸不清萧无衣的路数,因此总是感觉身边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好好好!”武媚娘咯咯笑了几声,殊不知她心里也很忐忑的,她也听闻过萧无衣的光辉事迹,连李治都奈何不了,但是韩艺是她最得力的干将,而且萧家也主动示好,她也想借此机会,缓和与萧家的紧张气氛,还赞许的瞧了眼韩艺,好似说,管教的不错。 韩艺真是受宠若惊,他压根就没有管教过,不被管教就已经是幸运了。 武媚娘又向萧无衣道:“云城,你舅舅可没有少念叨着你,说你还未入宫去看望一下她,对你是颇有意见。” 萧无衣轻轻哼道:“舅母,你可莫要让舅舅给骗了。” 天啊!无衣还是那个无衣啊!韩艺一颗心都提上来了,你这不是挑拨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感情么,这得掉多少脑袋啊! 武媚娘一愣,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撇着嘴道:“云城与舅舅也算是从小一块玩到大,我还不了解他么,他可是最爱看我的笑话了,他让我入宫,定是想取笑我一番,我才不会上当了,坚决不入宫。”说着眼神瞟了瞟韩艺。 韩艺觉得特无辜。 武媚娘愣了愣,随即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放心,他若敢取笑你,我定为你做主。” 这三言两语间,二人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不少。 可见萧无衣也不是善茬,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明智他古灵精怪,作恶多端,但是了解她的人,并不会在意,因为她的出发点始终是好的。 其实萧无衣对于武媚娘夺取后位,并未太大的抵触心理,因为她觉得武媚娘凭借自己本事登上后位,那是她有本事,只是她这人重情义,虽然她和萧淑妃没啥感情,但毕竟是她的族姐,她觉得这样挺无情无义的,如果不是韩艺的话,她是决计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还别说,她和武媚娘的性格还挺像的,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越聊越发起劲,似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冲动。 而韩艺却被晾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她们聊。 好在萧无衣也并非是要跟武媚娘结义金兰,虽说二人性格有些相似,但是萧无衣心里非常清楚,这武媚娘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深交是不可行的,于是聊了一会儿,她便借由要招待客人为由,就起身出去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打消了武媚娘对于萧家的疑虑。 武媚娘这么早来,当然也不是为了跟萧无衣谈天,喝了一口茶,目光瞥向韩艺,笑道:“韩艺。” “臣在。” “不瞒你说,在此之前,我可是听闻许多关于你妻子的事,可如今一见,也并非向传闻中的一般。”武媚娘笑吟吟道。 韩艺道:“内子心地善良,只是性格有些我行我素,不喜欢受人摆布,内子以前闹出那么多事来,多半也都是因为嫁人的事。” 武媚娘点点头,心里那是非常理解。 韩艺小心翼翼道:“皇后,陛下没有来么?”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的请帖都没有送去,陛下他能好意思来么?陛下方才可还说你可恶,过河拆桥。” 韩艺讪讪一笑,道:“臣只是觉得,若是陛下来此,这性质就变了,给人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这陛下也明白,所以并未怎么怪你。”武媚娘点点头,突然道:“听说你在科举上花了不少功夫。” 韩艺点了点头,稍一沉吟,道:“科举对于寒门的意义不言而喻,而且臣认为对于皇后的意义要更为重要。” 武媚娘哦了一声,道:“你且说说看。” “是。” 韩艺道:“说一句不得当的话,虽说内廷和外廷是分开的,制度上是不准两边通信,但是这历朝历代的皇后,其实都离不开外廷的支持,哪怕是长孙皇后和独孤皇后皆有大家族在后面支持着。皇后自然也不能例外。” 武媚娘螓首轻轻点了两下,但并未做声。 韩艺又道:“可是皇后并未有大家族在后面支持着,一切都得凭借自己,臣以为与其去讨好那些士族,还不如提拔寒门上来,形成一股新的势力。因为这些士族还是会以自己家族利益为重,除非皇后是出自他们家的,他们作为外戚,支持皇后,其实也只是支持自己家族的利益。虽说如今有一些大家族想巴结皇后,但是他们不会将皇后的利益摆在最前面。” 武媚娘微微眯眼,道:“那你以为我该如何面对这些大家族呢?” 韩艺道:“平常心对待,大家族只是一个统称,并不能代表某一个人,寻求他们的支持,也是有必要的。但是提拔寒门势力,已经是大势所趋,这也是我建议皇后成立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的原因所在,这能够让寒门心向皇后。更简单的来说,寒门对于皇后而言,犹如秦王嬴政与吕不韦,奇货可居。” “好一个奇货可居!”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你说得与我想的一样,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在长安行得通,但是在地方上可不一定了,你切记不可大意,科举一事,事关天下,你当慎重行之。” 韩艺立刻道:“臣自当谨记皇后教诲。”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先是向武媚娘行了个大礼,又道:“小艺哥,元家家主在外求见。” 元禧? 韩艺愣了下,不是说元牡丹来吗,怎么元禧也来了。先瞧了眼武媚娘。 武媚娘笑道:“请元老前辈进来吧,我也想见见这元家家主。” “遵命!” 过了一会儿,只见元禧走了进来,他一般少有露面,基本上是不出门的,与武媚娘也是素未蒙面。 “老拙元禧拜见皇后。” 元禧来到厅中间,恭恭敬敬的向武媚娘行了一礼。 武媚娘站起身来,玉璧轻舒,“元老前辈快快免礼。” 待元禧站起身来,韩艺也起身向元禧拱拱手。 元禧微微颔首。 韩艺伸手道:“元老前辈请坐。” “多谢!” 元禧坐了下来。 韩艺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知元老前辈来此有何指教?” 元禧笑道:“老朽闻皇后心地仁善、蕙质兰心、深明大义,欲施雨露予天下儿童,老朽深感敬佩,想略尽绵力,聊表敬意。不曾想皇后也在这里,打扰了皇后,还请皇后恕罪。” 韩艺听得暗自啧啧两声,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想不到我这大伯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啊! 武媚娘听得心中一喜,谦虚道:“元老前辈言重了,元老前辈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她现在需要钱,元家有钱,而且为了她,向来极少露面的元禧都亲自出山了,这个财神爷可得把握住。 “皇后过奖了。” 元禧一拱手,道:“不过老朽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后成全。” 武媚娘道:“元老前辈请说。” 元禧道:“我们元家上下认为此乃大善之事,必须全力支持,因此我们元家决定捐已万贯给皇后的教育慈善基金会。” 这个数目是韩艺定的,他内心并不感到吃惊,但是表面上是非常吃惊。 武媚娘就更加不用说了,她知道元家财力雄厚,但是真正接触了,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张口就一万贯,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要是只按照粮食的购买力来看,那相当于后世的三四千万。当然,后世的许多大富豪,捐几千万那也是见惯不怪了,但是基于当前的经济环境而言,不可同日而语,后世那些大富豪在股市上走一遭,几千万就到手了,现在纯粹是靠种粮食赚钱,这不是一个概念的。 因此拿如今的货币价值去跟后世的货币价值比,那永远都是错的,这是比不清的,拿粮食比,是几千万,但是拿纸来比,估计就是几百万。 要知道这还不是捐款,而是政治献金。 可见元家现在是打算全力支持武媚娘。 震惊过后,武媚娘是开心不已,有元家支持,在用钱方面,她就不用再束手束脚了,要知道她的支持者,全都是穷人,没有一个有钱的,还需要她给钱笼络,元家对于她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感激道:“元老前辈慷慨相助,媚娘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还请元老前辈受媚娘一礼。” 她可不是王皇后,高高在上,她对于有用之人,都是以礼相待,光凭这一点,王皇后就输的不怨。 元禧急忙起身回礼,惶恐不已道:“皇后真是折煞老朽了,不敢,不敢。” 韩艺突然问道:“不知元老前辈那个不情之请指的又是何事?” 元禧道:“是这样的,我们元家素来不喜声张,因此老朽打算在待会的捐款上面,先捐两千贯,私下我们再捐八千贯,不知可否?” 韩艺心里明白,元家只想闷声发大财,他们以往捐出去的政治献金都是非常低调的,他们只需要让武媚娘或者李治知道,我们元家是全力支持你的,那就足以了,这个风头我们不要,这对于我们而言也不是好事,不禁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笑道:“元老前辈真是高风亮节,媚娘深感佩服,一切就依元老前辈所言办吧。” 她也是如此,元家捐多少钱,其实她无所谓,元家支不支持她,这是她最为看重的。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章 伟大的一刻 此时离大会开始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了,北巷早已经是人满为患,外面的道路被马车都快堵死了。 毋庸置疑的是,扬州第一楼在这一个时辰的收入,就可以抵上平时一日了,凤飞楼未开,第一楼就是最好的等候室,达官显贵都上这来了。 李勣、崔义玄、杨思讷、许敬宗、李义府、袁公瑜、王德俭等人均在其列。关陇集团的贵族是一个也没有来,别说韩艺没有邀请,即便邀请了,人家也不会来。长孙无忌是皇帝示好,但是对于武媚娘,他一直都没有屈尊求好,他不可能这么做,因为褚遂良、柳奭,王、萧二家,都招受到了打击,不能怪皇帝,那就只能怪皇后了,两边其实还是敌对的状态。 “哎哟!想不到许大学士也来了。” 一个体态微胖的人来到桌边,惊讶的望着许敬宗。 如今人人都知道许敬宗跟韩艺不和,对于许敬宗的出现,大家都感到非常诧异。 “原来是韦贤弟。”许敬宗拱手一笑,道:“皇后贤德,辅助明君,广施善心,我等做臣子岂能不来。这与韩艺小儿无关。” 他很直接,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看不起韩艺。 那人笑了笑,不接这话,他没有必要跟韩艺过不去,闲谈了几句,便离开了。 许敬宗眼中闪过一抹不快,道:“皇后要造福百姓,可在宫中宣布,犯得着来此么,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李义府道:“据说这事是韩艺帮皇后出的主意,想必在此举办,也定是韩艺怂恿皇后这么做的。” 王德俭生性多疑,不禁眉头一皱,道:“既然如此,那韩艺为何又要恁地热情的邀请我们前来。” 许敬宗道:“他敢不邀请咱们,他只是一个出主意的人,这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可是属于皇后的,他凭什么做主。” 李义府点点头道:“贤兄言之有理,韩艺这人虽然常常出人意料,但不至于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袁公瑜突然道:“待会可还要捐钱,咱们捐多少?” 这个话题值得讨论哦! 许敬宗道:“依老夫之见,主要是那些商人捐钱,咱们是来支持皇后的,做以表率,捐个十贯钱就足以了。” “十贯钱,我倒还拿得出。” 袁公瑜稍微松了口气。 而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只坐着三个人,正是李勣、崔义玄、杨思讷,他们也是支持武媚娘的,必须邀请他们啊! 杨思讷朝着李勣问道:“不知司空这回打算捐多少钱?” 李勣笑道:“老夫蒙先帝与陛下的恩宠,才有今日,其实老夫的钱,也都是陛下赏赐的,原本打算死后再捐给百姓,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就当是提前将这事给办了。” 他来不来倒是无所谓的,武媚娘也不会在意的,也不敢在意,但他还是来了,他历来就没有把钱看得很重,他觉得这是很有意义,所以亲自来了。 “司空真是高风亮节,仁义为怀,下官敬佩不已。”杨思讷抱拳道,心里却想,那这钱肯定不少。他就放心了,这当官的,还就是害怕会不小心超越上司,他不可能捐得比李勣还多,说不定人家还会想,人家司空才捐这么多,你捐的比他还要多,那你究竟贪了多少钱啊! 崔义玄问道:“不知杨将军打算捐多少?” 杨思讷笑道:“尽力而为。御史大夫呢?” 崔义玄笑道:“我毕竟这年纪了,这数目的事常常弄不清楚,待会戢刃会帮我捐的。” 在卢家药铺前。 王玄道朝着刚刚来到崔戢刃笑道:“想不到韩艺连崔兄都邀请了。” 崔戢刃呵呵道:“他是让我送钱的,这可不是什么好意,我更加不会感激他。” 郑善行哈哈道:“崔兄果然是明白事理的人。” 卢师卦感慨道:“不过韩艺也真是厉害,从最开始的话剧到如今,每一回都能引大半个长安的人来此捧场。” 王玄道道:“此事事关科举,而科举事关每一个百姓,有如此多人来,也并不意外。” 卢师卦皱眉道:“其实让商人参加科举,也无可厚非,商人也有好坏,但是用科举来挟持商人来捐钱,并且还要两百贯这么多,我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崔戢刃笑道:“卢兄此言差矣,这可是有讲究的。” 卢师卦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这两百贯可不少呀,一般的商人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但是拿得出这钱的人,两百贯对于他们而言又算不得什么,韩艺此举无非就是防止有些小商人倾家荡产跑来捐款,干脆就断了他们这念头,专心做买卖是了。” 郑善行点点头道:“戢刃与我想的一样,其实韩艺一直以来都非常看重整个长安的市场,他绝不会做出竭泽而渔的事。不过相比较这一点,我跟关注的是那金行,此事韩艺捂得非常严实,连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觉,钱号的出现已经改变了长安百姓的生活方式,以前总是看着大家扛着重重的铜钱去卖东西,而如今的话,大家都是用代金券购买,大家对于出门购买商品的兴趣也是提高了不少,给百姓带去许多的便利。而如今韩艺将钱号升级为金行,想来又有一番大动作。” 崔戢刃点点头道:“郑兄言之有理,其实比较起三年前,长安内外都改变了许多,只是我们并未注意到,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韩艺。” 而在边上的专用通道则是一片莺莺燕燕,美不胜收。毕竟这场大会是以皇后的名义开的,不可能不邀请女人,这些女人可不一般呀,全都是当朝权贵家的女人,这也是武媚娘巩固自己的皇后之位的一种手段,其实大多数皇后都是这么做的,与这些朝廷大臣的夫人交好,寻求的是他们家族的支持。 萧无衣作为凤飞楼女主人,当然得出面招待这些千金贵妇。 “无衣姐!” 只见一个少女从马车上下来,一路小跑,挽着萧无衣的玉臂,亲昵的喊道。 后面跟着一位年纪较大一点的少妇笑道:“这小妮子,怎么还叫无衣姐,当叫韩夫人才是。是不是,韩夫人?” 萧无衣脸颊稍红,道:“你们几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取笑起我来了。” “哪敢呀!嘻嘻!无衣姐,不瞒你说,我们都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韩小哥为人风趣,诗也写得好,还会写故事,又深得陛下的器重,真乃难得一遇的好郎君,只可惜被无衣姐你给捷足先登了。” “你们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长进了不少啊!” “什么拍马屁,要是无衣姐可割爱的话,我可不会客气的。” “咯咯!无衣姐,王七娘可是喜欢韩小哥了,无衣姐何不融通一下,让韩小哥纳她为妾。” “好啊!” “真的么?” 那王七娘眼中一亮。 萧无衣愣了下,笑骂道:“我看你这小妮子是发春了么。” “咯咯!无衣姐舍不得了。” 几女顿时笑成一团。 因为这是萧无衣在二人关系公开后的第一回露面,要知道萧无衣以前可是非常拉风的女人,这回可有得聊了,然而,这些贵族少女还都挺喜欢韩艺的,听到这么多人夸韩艺,这让萧无衣非常得意,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一时间是风光无限。 唯一的遗憾,就是元牡丹始终没有出现。 萧无衣游目四顾,暗想,难道元牡丹不会来了,真是没劲 又过了一会儿,凤飞楼的大门终于打开来。 大家凭借着邀请函,有条不紊入得凤飞楼。 但是这人都进去了,街上还有许多人在,他们站在这里都是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而韩艺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邀请武媚娘和元禧移驾凤飞楼。 武媚娘当然是走在前面,当然也是前呼后拥,防卫的非常严密。韩艺和元禧则是跟在后面,趁此机会,韩艺赶忙问道:“大伯,怎么是你来了,我还以为是牡丹来了。” 元禧淡淡道:“牡丹就还不够资格。” 因为这是元家第一回与武媚娘接触,这不是一般的人,而是皇后,元家上下认为必须家主出面,以示尊重。 韩艺心里也明白,不来也好,这么多人,万一无衣被激怒了,天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谈话间,一行人已经入得楼内,里面是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一楼全都是男人,李勣、崔义玄这些大牌们当然坐在贵宾席上面,其余人随意,二楼全都是女人,还有一些人只能站着。只听得一声高喊:“皇后驾到!” 楼内立刻安静了下来,立刻又听得哗啦一阵齐响,所有人全都站起身来,向武媚娘行礼。 这要是以前的武媚娘还会享受这一刻,但现在已经习惯了,让女婢待她让这些人免礼,自己则是上到二楼,与她母亲等一些朝廷命妇坐在一起,周边都是用纱帘隔开的。她的母亲杨氏早就来了,其实要说起来,她也算是半个主人,毕竟这个会是以皇后的名义开的,而且现在杨氏也是到处在游走,毕竟她是出身名门,所以她也是在利用自身优势,笼络一些家族支持武媚娘,巩固武媚娘皇后的地位。 这捐款大会的政治意义明显就要高于慈善意义。 待武媚娘入座之后,其余人才纷纷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韩艺终于来到台上,顿时掌声四起,叫好声不断,楼上楼下皆是如此。 毕竟这里商人和寒门群体是最大群体,而韩艺现在又是商人和寒门之首,这老大上台了,必须捧场呀! 楼上的武媚娘稍显有些吃惊,下面的人鼓掌,那挺正常的,关键楼上的女人也是异常躁动,朝着一旁的萧无衣笑道:“云城,你夫君还挺受欢迎的。” 萧无衣显得有些羞涩,“皇后过奖了。”但心里满满是得意。 一个贵妇掩唇笑道:“皇后有所不知,云城的夫君那可是妇女之友,而且擅于写情诗,是深得女人心啊。” 杨氏道:“云城,韩艺没少写情诗给你吧。” 萧无衣想了下,如果锄禾日当午不算的话,那还真没有,情歌倒是有,但是这话不能说呀,只是羞涩一笑,没有做声。 谈话间,楼下掌声渐渐安静了下来。 “谢谢大家的掌声,谢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韩艺先是拱拱手,说了一番道谢的话,又朗声道:“今日我非常荣幸与各位在一起,见证这伟大的一刻来临,我相信在几百年之后,这一刻依旧会被人类铭记于心,因为这一刻将会促使我大唐更上一层楼,成为人类历史上一个旷古烁今的帝国。” 这开头一番话,就弄得众人激情澎湃,我就坐在这里,大唐就能够更上一层楼了,我真是太牛了。 而许敬宗等人听得嗤之以鼻,吹牛真是不打草稿。 倒是元禧、郑善行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是韩艺要忽悠人的节奏呀。 韩艺道:“但是大家知不知道,这一份伟大是来源何处?” “当然皇后!” 一人高声喊道,看来是武媚娘的忠实粉丝。 “错!” 韩艺否定的非常干脆。 台下贵宾皆是一愣。 武媚娘脸色稍显有些尴尬,而那些贵妇则是面面相觑,这小子是疯了么? “这份伟大是来源一份爱情。”韩艺双目微合,用一种非常浪漫的语调说道。 “爱情?” 台下贵宾皆是一愣,这什么跟什么吗。 陶醉半响的韩艺,缓缓睁开眼来,笑道:“我曾今说过,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定有一位伟大的女人。” “说得好,妇女之友!” 楼上一小娘子激动的呼喊道。 “谢谢这位小娘子的厚爱!” 韩艺立刻答道。 全场登时爆发出大笑声。 “大家都知道,妇女之友是我最爱的绰号!” 韩艺笑了笑,等到笑声停止后,又继续道:“言归正传,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欲推崇尚贤之风,故大兴科举。而我们的皇后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她也想要尽一位妻子的本分,去支持夫君的事业。可是怎么支持呢?我们的皇后有着非凡的智慧,她想到科举的根基在那里,就是教育,正所谓,无教育,不科举,因而才有了这伟大的一刻。正是因为这份伟大的爱情,才诞生了这伟大的一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一章 语言的魅力 说到这最后一句,韩艺是举臂高呼,声色并茂,慷慨激昂。 台下更是掌声雷动,叫好声震耳欲聋。 外面的人听得是满心好奇,这才刚刚开始呀,为何就这么轰动。 “这韩艺还真是会说话!” 杨氏不由得赞道。 这话说得真是非常妙,武媚娘的政治资本就是李治,没有李治她什么都不是,尼姑估计都当不了了,如果将她定义为伟大的皇后,这没有任何意义,还会惹出许多非议来,将武媚娘与李治的爱情,定义为伟大的爱情,这无疑是武媚娘最希望听到的话,甚至还可以掩盖王皇后一事。 武媚娘心里是美滋滋的,这小子真是太会说话了,但是韩艺夸的太露骨了,她都有些脸红了,赶忙转移话题,朝着萧无衣道:“云城,当初你就是这么被他骗到手的吧。” 萧无衣咦了一声,“舅母如何知道的?” 一干贵妇纷纷咯咯笑了起来。 楼下的李勣、崔义玄等人也纷纷摇头,这张嘴真是了不得啊! 又听得台下韩艺说道:“为什么我将这一刻定义为伟大,相信有些人肯定以为我是在吹牛,好比台下那位德高望重的许大学士。” 一阵意欲掩盖的笑声偷跑了出来。 许敬宗怒瞪着韩艺,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啊! “开个玩笑!许大学士莫要见怪!” 韩艺呵呵一笑,但是大家都知道,韩艺这是故意揶揄许敬宗。韩艺又正色道:“何谓伟大?伟大永远不会发生在当下,而是发生在未来,我们常说汉朝伟大,秦朝伟大,但是秦朝人不会说咱们大唐伟大,但是相对于秦朝而言,我们就是他们的未来,那什么人会说我们伟大呢?自然是后人,因而伟大只会发生在未来,而且伟大伴随着基础和开始。 相信大家都知道今日来此的目的,大唐日报上已经写得非常清楚,皇后打算成立一个教育慈善基金会,这个教育慈善基金会目的是什么呢?就是让那些读不上书的孩子能够读书,将认字作为我大唐百姓最为基本的技能,就跟用筷子一样。 我们中原人士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是什么,就是我们的文明文化,这也是我们最强的武器,而教育就是将我们的文明文化代代相传。所以一个国家的强大,在于人才的多少,而人才在于教育。当我大唐人才济济时,何愁国家不强盛,大家何不想想我大唐上千万人个个都识字读书,那是怎样一番场景,我们国家将会强盛到何种地步,说真的,我不敢想象。这教育的意义就是培养下一代,而下一代就代表着未来,你们说这一刻是不是伟大的一刻?” “是!” 众人齐声回应道。 有理有据,不得不服啊! 许敬宗非常庆幸方才没有站起来反驳,不然的话,肯定又是被韩艺说得灰头土脸。 崔义玄等人均觉得这番解释,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韩艺继续说道:“伟大的一刻,诞生在一份伟大的爱情,为将来创造出一个伟大的帝国,也就是说我们的后代子孙都将会深受其益,这是我们共同目标,也是大家今日来此的原因。皇后虽然心慈人善,但终究是一个人,面对天下所有的孩子,难免还是会显得力不从心,皇后需要是大家众志成城,齐心协力。 陛下为此才提出一个政策,大家也都知道,就是说商人捐助满两百贯,就可以参加科举。因此有很多人都是为了自己子孙,才来到这里的,而且大家也都非常感激陛下和皇后的恩德。但是我要说的是,这是一种非常错误的思想,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的核心思想是慈善教育。 无数个小孩将会因为你们的捐助,将来出人头地,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也许将来的宰相就是因为你们,才能当上宰相的。是你们成就他们的伟大,你们应该为此感到自豪和骄傲,你们的名字将会被世人铭记在心。我向你们保证,在每一所学院里面,都会刻上你们的名字。” 这话锋一转,又给绕了回来。 但是这么一绕,捐钱的档次就高多了,总不能说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那多么低俗,绝不是老千说的话,老千是能够将权色交易,都说得非常高大上。 这一番话大家非常受用,尤其是那些商人,他们原本是怀着卑躬的心情来的,可让韩艺这么一说,顿时满心的自豪,他们开始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说将来的宰相、大臣都是他们出资成就的,那么将来商人还会这么卑贱吗?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他们开始明白这场游戏的意义所在了。 他们也开始将这番捐助定义为未来了。 每个人商人的眼中都绽放着炙热的光芒。 郑善行小声向王玄道道:“玄道,你看看那些商人,就好像着了魔似得。” 王玄道淡淡道:“我早就注意到了,韩艺有句话说得不错,语言才是人类的最厉害的武器。” 崔戢刃笑道:“可光说不练,也只会受人唾弃,语言也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 王玄道道:“我可是记得当初韩艺第一回上你家的场景。” 崔戢刃顿觉无味,道:“这事你应该忘记。” 说到这里,韩艺停顿了少许,不是因为口渴,而是他想让那些人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不要让这个思考一闪而过,要充分的在脑中发酵,这样才会有更多人来捐钱,过了少许,他才接着道:“我前面说过,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的意义,在于让更多人拥有识数认字的技能,让他们可以更加自主的活着,不需要连最基本生活都需要依靠别人。因此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旗下的学院,将会以蒙学为主,招收收五岁到十岁的小孩,采取六年制。 在这六年内,他们绝对不需要绝对为此出一文钱。而且皇后母仪天下,乃是天下孩子的母亲,试问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成长,因此我们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的教育主题是快乐学习,他们将会在一个非常快乐的环境中愉快成长,因此我们会建立一套新的教育体系,全新的教材,全新的教育方式。” 快乐学习? 许多人都对此感到好奇,因为在他们看来,学习只能是枯燥的,谈趣味是不可能的,包括郑善行他们这些天才,这让他们感到非常期待。 期待就可以了,韩艺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揭晓答案,道:“当然,为了让人才不流失,我们还会争取在有蒙学院的地区,建立一所中学,从个个蒙学院里面挑选顶尖的学生来到这里读书,当然,他们也不需要为此出一文钱。然而,我们不能忽略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老师,我们会将会广招老师,我们当然会支付等价的酬劳。但是我希望来到我们学院的老师,不是抱着金钱的目的来的,我希望来我们学院教学的人,是对于老是怀有崇高敬意的有才之士,是真心想为国家培养人才,犹如孔圣人一样,拥有有教无类的思想。我们学院对于老师也是这个态度,不管是士族也好,庶族也罢,和尚都行,只要你们拥有与我们学院相同的理念,你们就有可能成为我们学院的老师。” 一说到孔圣人,敬意立刻上得心头来。 楼上一女子问道:“不知女子可不可以去?” “当然可以!” 韩艺笑道:“要知道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创始人可是我们的皇后,我们怎么可能将女性排除在外,这是对皇后的大不敬,因此我们不但招收女学生,而且,女人也可以来我们学院教书,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是妇女之友。” 笑声又起。 而楼上却响起了掌声。 女人喜欢韩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韩艺非常尊重女性,她们才不管韩艺是什么出身,因为女人在这个社会上本来就缺乏尊重,他们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武媚娘事先并不知道此事,但是她对于韩艺的这个做法,感到非常满意,她是一个非常强势和自信的女人,她从不认为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她认为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因此她也非常不满意现在女人的地位,她也想提高女人的地位。 关键是韩艺这么说,别人也不好去反对,毕竟律法上没有规定女人就不能读书,这只是风俗和传统,而且这事皇后对于孩子的关爱,又岂能分男女。 “除此之外,我相信大家都非常关心一个问题,这教育慈善基金会将会如何运作,我认为这是大家怀着善意捐出来的钱,每一文钱都带有一份善意,是让人肃然起敬的,因此这钱一定不能乱用,包括皇后自己,这钱一定要用于教育事业,每一文钱都必须花在刀刃上,谁要敢在这里面中饱私囊,真的是丧尽天良之举。” 大家听得一惊,这么严重。 其实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他们都是认为这钱是捐给皇后的,皇后爱怎么用都行,他们管不着。 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皇后要管理后宫,要辅助陛下,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皇后也没有开学院的经验,因为皇后打算委托金行来帮助她打理这一切。众所周知,这金行的前身便是钱号,是我与第一楼合作开办的,其实钱号的信誉已经非常好了,百姓都相信钱号,相信我的为人,但我还是请求必须让户部介入其中,由户部监督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善款,务必做到尽善尽美,也算是对于那些捐钱的人一个保证。” 说到这里,他突然呵呵一笑,道:“皇后的目的是要让天下小孩都能够接受教育,而且是持续的,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也不是几百贯就能够解决的事,老是靠人来捐钱,这可不是一个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是这样的话,永远都不能完成皇后成立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初衷。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么一说,大家想想好像也对哦,毕竟朝廷只是让他们捐两百贯,不是让他们年年捐两百贯,这钱总有一天要用完的,总不可能年年让他们捐吧。 而一些聪明的人,开始打起精神来,知道这重头戏要来了。 就是这金行。 只是韩艺的口才太好了,上下链接的天衣无缝,让人浑然不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未 完待续 ~^~) 第九百一十二章 空手套白狼 关于金行,大唐日报透露的非常少,而且知道的也不多,就是韩艺、沈笑、桑木三人知晓。 大家也是万分好奇,如果要持久发展下去,靠捐款显然是不行的,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都认为这可能皇后借此捞钱,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女儿,你可清楚?” 杨氏的好奇心也让韩艺给勾上来了。 武媚娘笑道:“娘,你急什么,待会韩艺自然会说。” 那些贵妇见武媚娘不说,于是又向萧无衣询问道。 萧无衣笑道:“各位婶婶,舅母不都说了么,待会韩艺就会说。”心里却埋怨韩艺没有将这事告诉她。 殊不知是她自己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事,她对于这买卖上的事,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韩艺这厮竟然在这时候喝起茶来,这惹得台下贵宾们是直翻白眼,什么时候喝茶不好,偏偏要在这节骨眼上喝,分明就是故意,呛死你这田舍儿。 韩艺也注意到了,暗想,开始什么玩笑,这可关系我凤飞楼未来几十年的发展,我当然要慎重对待。喝了两杯茶后,韩艺才回到台中间,全场一片鸦雀无声,他先是目光一扫,吐出两个字来,“借贷!” 底下先是一怔,还以为你会讲出什么高明的办法,没有想到就是放高利贷。 你拿着我们的钱,去放高利贷,这还不如你们中饱私囊了。 “韩小哥,我认为此举不妥,利用借贷赚钱的商人,名声都不好,你怎能利用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钱去借贷了,此乃本末倒置之举。”一人起身高喊道,这人正是毛鑫,不用说,肯定就是托来的。 现在韩艺是寒门的扛把子,当然不会落下寒门,因此他邀请了二十个寒门子弟作为代表来参加,其实这二十个人多半都是在当初争斗中,为他吆喝最凶猛的人。 可他这么一喊,底下的人顿时发出阵阵议论。 韩艺面对底下的议论纷纷,始终面带微笑。 过了好半响,台下贵宾见韩艺如此淡定的看着他们,不免一愣,也都睁大双眼看着他。 等到议论声停止后,韩艺才道:“方才那位小哥说得非常不错,放贷之人在百姓眼中犹如吸血鬼一般,沾上他们一准没有好事,但是凡事都有两面,借贷的人为什么能够发财,为什么令人如此讨厌,主要就是有人问他们借钱,百姓总有缺钱的时候,但他们是逼于无奈,才跑去借钱的。我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从今往后,长安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将会一去不复返。因为我们金行将会取代他们,我们会以一种低利息的贷款模式取代他们。而且我们会专门为商人和农夫、工匠量身订做借贷。” 台下的商人纷纷打起精神来。 “商人一般都放贷,为何要借钱?”这么套路的话,当然还是毛鑫说的。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商人为何要借钱?” 韩艺笑道:“但是我相信底下坐着的商人应该都对此有深刻的领悟,我自身也是商人,商人常常面对周转不灵的时候,很多时候手中若是多一百贯钱,那将会多赚好几倍的钱。” 有不少的商人点头。 韩艺道:“当然,在这里坐着的可都是我长安有名的富商,缺钱的时候可能非常少。但是有一种商人更需要借钱,就是刚刚冒出头的小商人,可以拿我们淘宝大市场最为成功的商人来做比喻,就是那卖陶器的陶老伯。我相信有很多人都听说过他,他本来就是一个贫穷的老农,就在两年前,他都还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可是如今呢?人家有了自己的作坊,不但一家人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而且还养活了好些人。如果当时我们淘宝大市场没有给他那么多帮助,他是不可能有今日的。” 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宣传一下自己的淘宝大市场。 “但如果他当时就有充足的资金,那么兴许都用不了一年,那便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甚至比如今还要强上一倍有余。还有很多像陶老伯这样的小商人,他们手中握有极好的产品,但是苦于没有资金发展,因而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韩艺一笑,道:“从今以后,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将会帮助他们,我相信他们在发达之后,会懂得感恩,会捐钱给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这就会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当然,我们的目的可不是等着他来捐钱,借钱还是要收取利息的。” 接下来他又将利息详细的解释了一边,贷款的最低利息是四文钱,至少得贷款一贯钱,也就是一年得还四十文钱利息,这是五贯已下,称为工农贷款,专门为百姓和工人设立的。五贯以上为商业贷款了,利息是六文钱。 当然,贷款的年限越久利率会越高,只是这个韩艺并未详细说,只是说待会就会公布。另外,工农贷款,必须要有抵押物,才能贷款。但是商业贷款的话,除了抵押物之外,还可以用商品来抵押,这个金行会有专门人士评估,如果觉得你的商品能够赚钱,也是可以贷款给你的。 这利息一出,全场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这利息直接缩小了十多倍,其实朝廷对于利息也有一定的规范,尤其是对典当行业,规定最低利息就是百分之五,上限百分之十,但却是月利率,得乘以十二才是年利率,最高可是百分之一百二十,高利贷更加是高得离谱,但韩艺这个是年利息,而且比月利息都要低,这简直就是让高利贷没有活路可走啊! “韩小哥,你——你说得是真的么,借一百文钱,一年才——才四文钱利息?”一个商人颤声说道。 “不错!” 韩艺道:“我们金行和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都是有永久的规划,不是一年,不是十年,也不是一百年,而是永久,我们不需要短时间获得巨额的利润,我们可以慢慢发展。” 众人兀自不敢相信,这利息低真是可怕。 王玄道向郑善行问道:“郑兄,你可看出门道来了吗?”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暂时也未能想明白。” 崔戢刃微微眯眼,道:“这无非就是以量取胜,借贷一贯一年最多才赚六十文钱,这的确不多,但是如果一万贯,一年就是六百贯钱,这还少吗?” 卢师卦道:“可是一年借出一万贯,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话音刚落,就听韩艺说道:“为了做出表率,我们凤飞楼将会从金行贷款一万贯。” 卢师卦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惊讶之声。 这一年可就是六百贯利息啊。 人都会吓死去。 后台站在的桑木听得是摇头叹息,这不是自己整自己吗。 赵四甲好奇道:“韩小哥,这金行不是你开的么?” 韩艺道:“不不不,这是我和第一楼合开的,而且还有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在里面,是具有律法效应的,这钱谁也不能乱动,除了我们自身的盈利之外,谁要借贷都必须按规矩来,我贷款同样要付与你们一样利息,我将北巷的一部分抵押给金行,从中贷出去钱来。” 钱大方眼珠滴溜溜一转,道:“那不知韩小哥一下借这么多钱作甚?” “当然是慈善!” 韩艺面不改色道:“大家应该知道我们凤飞楼的实力,怎么可能需要借钱,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支持慈善,当做我送给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开启的一份薄礼。当然,我也不否认这是在支持我自己的生意。另外,我也不可能只送这么点薄礼。我还会捐出价值五千贯书籍纸墨,供学院使用。” 实力? 站在后台的桑木听着都想笑,明明早已经见底了,你有本事你不借试试看,偏偏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五千贯书籍,这恐怕也是凤飞楼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了,而且这还不是一次性捐的,要说资金的话,一百贯恐怕都捐不出了。 其中还有一人知道,这个就是元禧,韩艺发展这么迅猛,数个大工程一块动工,元家可都没有这么干过,估计早就见底了,心想,原来我这钱是捐给他的呀。 但是韩艺肯定不能说,他那边要开金行,这边就告诉大家自己逼于无奈要借钱了,这谁还敢相信金行。 可是台下的观众,完全被韩艺给忽悠了,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动不动就借一万贯,动不动就捐五千贯,这听上去,真是太刺激了,只觉韩艺的实力真是深不见底呀。殊不知韩艺早已经见底了,他不过是在空手套白狼。 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这都是金行在运作,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该如何盈利呢?” 钱大方道:“不是对半分么?” “那这笔账就有得算,要是你老钱能给我算出来,你把你的米铺给我关了,我每个月支付你一百贯的酬劳。” “真的么?” 钱大方惊喜道。 “当然是真的。” 韩艺笑道:“不过你要算不出的话,你得每个月给我五十贯。” 钱大方眨了眨眼,不做声了。 韩艺轻咳一声,道:“其实这借贷自古有之,除了我们的利息乃是有史以来最低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不能当做我们金行的标志。我花这么大力气,将钱号升级为金行,当然不止这一点点的不同。我们的金行致力于改善百姓的生活,开创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下面我将隆重介绍,我们金行最有特色的业务,那就是——存钱。”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三章 老命都捐了 一片寂静! 宾客们前面听韩艺说得那么牛,那么吊,那么威武霸气,以为会让人眼前一亮,可是没有想到,韩艺竟然说出“存钱”这么稀松平常的法子来,真的就跟看苹果发布会一样,心里满满都是失望。 只有少数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人人都存钱,但是存钱的意义在于不花钱,这钱始终是在自己手里,跟金行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面肯定还有门道。 韩艺微微一笑,道:“前面我们说得是金行借钱给百姓,那么存钱就刚好相反,我们金行的存钱业务是让百姓将钱存到我们金行来。” 一些商人听得是一脸的不屑,人家凭什么将钱存到你们金行来,这钱能够乱放么? 又听韩艺说道:“其实在钱号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了这种业务,就是那代金券,只是这数额不大,百姓来到钱号将铜钱换成代金券,等到需要铜钱的时候,又来到钱号,将代金券换成铜钱,从某一种意义上,就是将钱先存到钱号,等需要用的时候,才取出来。” 大家又听得频频点头,确实是如此。 韩艺又继续说道:“然而钱号发行代金券,只是为了百姓的生活能够更加便利,但是不能产生盈利,还得支付一些手续费用。如今金行这种存钱业务,是可以产生利润的,我们的基本利息是两文钱,也就是说你存一百文钱,一年之后再来取,将会获得一百零二文钱,如果是一贯的话,就是二十文钱,如果是一千贯的话,你一年就可以获得二十贯的利息,如果是一万贯的话,反正你一年什么都不做,都能获得两百贯的利息。我们金行和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合作,就是基于这种存钱的模式,只不过因为是合作,因此我们给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的利息,是独一无二的四文利息。” 这倒还真是稀罕啊!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回就连元禧都低眉沉思起来。 这还真是前所未有。 一人突然道:“可是人家凭什么将钱存放到你这里,万一你带着钱跑了,亦或者不认账了,那人家找谁去?” 说话的正是崔戢刃。 我没有请你来给我当托啊!韩艺暗自一笑,道:“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有户部介入监管,但是我要说得是,户部不会介入金行的运作,户部只会就监管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的钱,而我敢这么做,凭得就是我韩某人的信誉。” 说真的,台下的人很想嘘他,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面对这无数道鄙视的眼神,韩艺不为所动,继续说:“我韩艺做买卖也有些年了,虽然被很多人骂田舍儿,但是我做买卖的信誉一直都是非常良好的,只有别人违反与我的契约,我从未违反过契约,因为我将契约视作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且大家不要忘记,如今已经有了神圣的君子契约,你们存钱在我这里,肯定会有一份契约的,如果我违反了,我必须要按契约上赔偿,借钱的人同样也是如此。 有信誉和神圣的君子契约这双重保障,我相信百姓会愿意将钱存入到金行里面,你放在家里,十年后,它还是那么多,虽不会减少,但也不会增多,还得惦记着有没有人来偷,放到金行的话,不但能够生钱,而且被偷了,也算是金行的,简直就是躺着赚钱。皇后为何会选择让她的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与金行合作,凭的就是我们韩某人的信誉。” 聪明的武媚娘听到这里,知道自己被韩艺给利用了,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萧无衣也反应了过来,快速瞥了眼武媚娘,心里乐了,只觉韩艺真有本事,竟然将皇后拿出来当活招牌,这合作还真不知道是谁在利用谁啊! 大家一听也对呀,皇后都将钱存到金行里面,那还说什么,他韩艺敢乱来么,当真不要命了么,如果说金行名誉不好了,势必会连累到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而且人家发行的代金券,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王玄道低声道:“那边借贷是四文和六文的利息,而这边存钱却是两文钱的利息,究竟是谁躺着在赚钱啊!” 卢师卦皱眉道:“可是如果金行成功了,存钱的人肯定会多于借钱的人,这样的话,金行可能就会亏本。” 郑善行呵呵道:“卢兄方才没有听说么,韩艺自己就得借一万贯,我相信他有办法将这钱借出去,并且收回应得的利息。” 如今再精明的商人,在这一借一存中,这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韩艺也没有打算跟他们解释的非常清楚,他需要的是持续发酵,道:“好了!关于借贷和存钱,我会在下一期大唐日报上面做出的详细的解释。” 毛鑫道:“大唐日报还能写这些啊!” 典型的托啊! 韩艺笑道:“大唐日报也需要赚钱呀,我卖一文钱一张,卖一张就亏一张,金行给我钱,让大唐日报帮金行宣传,我似乎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各位有什么想让大唐日报刊登的,也可以来找我们谈。当然,如果说你的文章非常具有吸引力,非常适合我的大唐日报,我们也会支付你钱,买下你的文章。实不相瞒,在几日前,我已经花了上百贯钱买下了太史令的几篇惊世之作,准备刊登在我们的大唐日报上面。” 众人为之一惊,原来大唐日报还可以这么操作的。 绝! 这真是绝了! 韩艺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为自己宣传,轻咳一声,道:“好了!接下来就是今日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了,也是大家来此的目的,那就是行善。事先我得说明,捐多少都行,一文钱都可以,主要是一份心意,这比千金万金都要重要。至于这善款的话,有两种方式捐助,其一,是将钱投到左边那个打木箱里面。其二,就是报一个数,三日之内履行即可。另外,我还得重申一遍,商人若捐助两百贯甚至于更多,会获得朝廷颁发给你们的一张特殊文牒,有此文牒,你们的子孙后代便可参加科举了。” 言外之意,就是钱少的投木箱,钱多的报数,他不怕有人乱报,毕竟皇后在上面坐着,而且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话一出,许敬宗、李义府等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隐隐感到有些不妙了,他们一直以为只是丢点钱上去了事,没有想到会搞得这么大。 崔戢刃轻轻一哼道:“这家伙还真是狡猾?” 卢师卦好奇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敢问卢兄,今日这些人为何坐在这里?” 卢师卦道:“当然是因为皇后。” 崔戢刃道:“可不就是了,如果你去那箱子投钱的话,谁知道你捐了多少,皇后也不知道,那这番捐助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凡有头有脸的人,肯定是选择坐在位子上报数,可这一报数的话,皇后可都听着的,这钱只怕会越捐越多啊!” 卢师卦恍然大悟,笑着摇摇头道:“只要跟钱沾上边的,我看这天下间也没有谁有韩艺这么厉害了。” 说话间,只见下人已经将三张长桌抬了上来,三位身穿制服的小吏来到台上,其实一人就够了,安排三人,只是防止出错,至少有一个对照的。 待他们准备就绪之后,韩艺笑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凤飞楼的规矩,女士优先。”说着手往楼上一引。 言罢,他就往台下走去,将舞台交给了那几个记账人员。来到台下,只见熊弟他们捧着钱全都准备就绪了,笑道:“出去捐钱吧!” “哎!” 熊弟应了一声,就揣着钱出去了,梦儿她们也跟了出去,他们捐钱倒不是硬性要求,完全是出自善心。 待他们走后,韩艺来到桑木面前,笑道:“你看,这钱不就来了么。” 桑木拉拢着脑袋道:“我只知道咱们将背下一笔巨债,而且是皇后的钱。”说到后面,他都快哭了。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忽听得楼上有一女婢说道:“陛下和皇后捐五百贯。” 这一出声,吓到一片人呀,直接皇帝开头。 不管怎么样,你身为创始人,不捐钱的话,你好意思让人家捐钱吗,皇帝作为丈夫,当然也得捧场,而且这钱一定要高于两百贯,这算是对商人有一个交代。 随后又听那女婢道:“武杨氏捐一百贯。” “宋国公捐一百贯。” “中郎将夫人元杨氏捐八十贯。” 许敬宗等人听得是心惊肉跳,他们原本就打算捐个十贯了事,这也不少了,差不过半个月的俸禄了,可是女人都是五十贯起步,这到后面还玩得下去么,他们似乎已经忘记,待会就是两百贯起步了。 其实坐在上面的女人,可都是贵族女子,没有一个庶族女子,她们来这里,当然是捧皇后的场,因为皇后是女人,这些贵族也都派女人出面,如果皇帝来的话,可能就是家主出面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场一定要捧,而且女人来,捐得钱也可以少一点。 而与此同时,熊弟这些凤飞楼的员工来到了大木箱边上,将一串串铜钱扔入其中,最令人感动的是,原本在一旁忙碌的下人也抽空走了过去,将一些铜钱扔入木箱中,钱虽然不多,但是带动了这行善的气氛,令人很动容,而且也不会让人觉得投钱就尴尬了,钱少钱多,可都是心意呀,以毛鑫为首的寒门代表也都来到这里,将一串串钱扔入木箱中。 很快,上面的女人就捐完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了。 “我们扬州第一楼捐五百贯!” 沈笑率先站起身来,举手喊道。 一旁的沈贵不由得一阵肉疼,但是想想韩艺捐五千贯,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而且沈家也是商人,只是沈笑多捐了三百贯,他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是沈笑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的话,就喊直接一千贯,他堵不了沈笑的嘴。 “自由之美捐五百贯。” 徐九也举手喊道。 这是郑善行吩咐的,做善事,郑善行从不吝啬,但要让他请客的话,标准餐就是三素一荤,只管饱,不管好。 窦义突然举手道:“窦家米铺捐两百贯。” 赵四甲、贾富贵、万季春、顾言商、周费这些长安的大富商们是争先恐后的捐钱,这个科举的名额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这钱花得太值了。 但是你要他们多捐一文钱,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就是商人让人讨厌的地方,算得太精了。 等这些商人抢完之后,崔戢刃才缓缓说道:“清河崔家捐五百贯。” 卢师卦惊讶道:“戢刃,你捐这么多?” 崔戢刃道:“咱们总不能比商人都少吧,而且,我要告诉那些寒门,我们山东士族已经在尽力让他们跟我们公平竞争。” “言之有理!” 王玄道淡淡道:“太原王家也捐五百贯。” 他话音刚落,台上那三名记账的人同时抬起头来,困惑的望着王玄道。 原来王玄道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他不喜欢大声说话,他喜欢安静,可你在这里安静,绝对是来搞笑的。 躲在后台的韩艺看到这一幕,当即笑喷了,这逼装大发了。 王玄道尴尬的脸都红了。 郑善行立刻道:“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各捐五百贯。” 卢师卦道:“范阳卢氏捐五百贯。” 五百贯对于个人而言,那是相当多了,但是他们代表的是一个家族,五百贯平摊下来就是小意思了。 那些商人还浑然不觉尴尬。 贵宾席上的王德俭见这些人这么生猛,这是在捐款,还是在捐命呀,小声道:“舅舅,人家都捐那么多,你要是捐的太少,皇后可能会不开心的。” 许敬宗一边擦汗,一边道:“你捐多少?” 王德俭道:“我哪有什么钱,我最多也只能拿出八十贯来,可是你德高望重,你不能只捐这么点钱啊。” “这可是几百贯,我也拿不出呀!” 许敬宗又朝着李义府道:“义府,你捐多少?” 说到钱,李义府也是心如针扎,疼的不知所以,茫然的摇摇头。 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吓坏了他们,“咳咳咳!老朽捐两千贯!” 众人也赶紧寻声望去,见是元禧,惊讶之色立刻褪去,人家韩艺都捐了五千贯,虽然是书籍,但这年头最值钱的可就是书了,元家才捐两千贯,还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李勣缓缓道:“老夫捐五百贯。” 杨思讷一听,立刻道:“我捐三百贯。”杨家也是家族来的,几百贯还是拿得出。 捐多少? 究竟捐多少? 许敬宗他们是异常纠结,他们没有料到会演化成这样,心里没有做好万全的打算。 可正当他们犹豫时,忽听台上传来韩艺的声音,“多谢各位,多谢各位的慷慨捐助,各位的善心为我们大唐的未来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许敬宗他们一听,好像是结束语了,心里不由得一松,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这气都还没有出完,旁边的王德俭突然道:“特派使,我们都还没有捐了。” “是吗?”韩艺一愣,忙道:“哦!抱歉!抱歉!我方才见没有人出声,以为大家已经捐完了。” 王德俭笑道:“无妨,无妨,我捐八十贯。” 他这一喊,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几个身上了,这贵宾席上还有几人没有捐啊。 许敬宗低声道:“你小子在干什么?” 王德俭道:“舅舅,这分明就是韩艺在故意陷害咱们,咱们坐在这里,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咱们都还未出声,他就上去准备结束了,舅舅可莫要忘了,这皇后就坐在上面的呀!” 许敬宗一听恍然大悟,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他们可是一派的,人家山东士族都捐了那么多,你们好意思不捐吗?这武媚娘会怎么想,暗骂这小子真是忒歹毒了。 袁公瑜立刻道:“我捐六十贯。” 这当官的,永远都是踩着下面的人,盯着上面的人,王德俭一个中书舍人都才捐八十贯,他大理寺丞捐个六十贯足以。 许敬宗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可是惜财如命呀,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卖女儿,可这么一捐的话,这个女儿就白卖了。 韩艺也看着许敬宗,他站在台上,他的目光是引导众人的,大家的目光也都看着许敬宗。 而许敬宗恰恰又坐在贵宾席上,非常的打眼,一下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许敬宗压力巨大呀,如芒在背,他不比王德俭、袁公瑜,他是爱钱但也很爱面子,因此他不能看着杨思讷捐,他觉得自己跟李勣、长孙无忌是一辈,问题是李勣捐了五百贯,面子、钱,面子、钱,这是天人交战呀,最后一咬牙,举起颤抖的手来,道:“老——老夫捐五——五百贯。” 喊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都碎了,嘴皮子哆嗦的不停。 日!这么拼?韩艺心中暗自一惊,这远远超出他的预计呀,赶紧拱手赞道:“许大学士真是仁义为怀,不愧为大唐的顶梁柱,实在是令人敬佩。” 李义府本想许敬宗少捐一点,在前面挡枪,他就也可以少捐一点,但是他没有想到许敬宗竟然这般生猛,活生生的捐五百贯,人家崔戢刃他们是一个家族,他们可是一个家庭,这可是两个概念呀,不管怎么样,他也被逼上梁山了,又见众人的目光随着韩艺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他也快要崩溃了,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最爱面子了,尤其是官员,咬牙道:“我捐——两百贯。” 他才刚刚上位,还没有来得及捞钱,这两百贯已经是极限了,他不知道回到家,他婆娘会不会跟他闹离婚。 商人见这些官员这么拼,心里相当平衡,就连钱大方都不觉得肉疼了。 而许敬宗、李义府二人此刻只想抱头痛哭! 真是要了亲命啊! 棺材本都没有了。 韩艺看到二人跟死了爹妈一样的表情,差点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他忍住了,但是萧无衣没有忍住,噗嗤一声,但立刻嘴唇紧闭,偷偷瞟了眼武媚娘。 武媚娘嘴角含笑,并未有任何异色,她心里哪能看不明白,其实捐多捐少,她无所谓,问题是她是这样想,但人家不知道她是这样想的,她也并不在意,说到底也就是一点钱,权当是韩艺的一个恶作剧。 ps:这几日在外面玩,码字的时间相当少,今日就这一章了,但也有将近六千字。(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四章 存粮还钱 这一场捐款大会,最终以许敬宗和李义府的眼泪告终! 真是钻心14的疼呀! 恐怕待会得找人搀扶着他们回去了。 散会之后,武媚娘没有停留,立刻就起驾回宫去了,毕竟她是皇后,出来的时辰是有限的。 她一走,大家就都散了。 “唉这眨眼功夫,两百贯就不见了。” 钱大方出得屋外,便是大叹一口气,这铁公鸡今儿真算是被扒了一层皮。 赵四甲道:“老钱,你也别叹气,各州县多少富商想花这钱,还没有这机会了,将来若是咱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入朝为官,那咱们可算是翻身了。” 钱大方点点头,道:“也是,这钱怎么也得花,我家婆娘也是这般说。” 一旁追上来的贾富贵道:“哎哎哎,你们怎么看?” 钱大方好奇道:“什么意思?” “就是那金行啊!” 贾富贵道:“咱们的钱放在家里也是放,存到金行来,还能生钱,虽说一年两文钱也不多,但是总比没有的好,我寻思着是不是放点钱进去。” 钱大方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钱放到别人那里,心里总是会不安的。” 彭万金道:“韩小哥的为人,咱们也都了解,虽然挺狡猾的,但还算是守信,而这皇后也参与其中,应该不会出乱子吧。” 赵四甲道:“这个看看再说吧。” 忽听得一声喊:“毛哥,这边,这边。” “崔兄!” “王兄!” 在外久候的人们见到终于散会了,急忙向好友招手,一时间“金行”一词充斥在北巷的各个角落里面。 这会议是散了,但忙碌也接踵而来。 金融机构一定要有明确的规章制度,如果制度乱了,那铁定玩完。 这一次的捐款跟金行是没有关系,是捐给基金会的,肯定是武媚娘的人来管理,而且武媚娘的人是户部派来的,有官方背景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先认真点清数目,然后再存入金行。另外,韩艺也跟基金会白字黑字签下了一笔五千贯书籍的契约,以及跟金行签下一份一万贯的贷款初步协议。 因为大部分资金还未到,因此得等钱到位了,才能作数。 这可算是解决了韩艺的燃眉之急啊! 至于这五千贯书籍,那是韩艺主动要捐的,因为这样的话,他就能掌握教材,这是非常关键的。 等大概的工作都做完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 “韩大哥,你回来了。” 韩艺刚回到院内,熊弟就跑了过来。 “嗯。” “大姐姐在屋里休息了。” “是吗?那我先进去看看。” “嗯。” 韩艺来到屋内,见萧无衣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走上前,轻轻将被褥给她盖上。 “唔!” 听得几声呢喃,萧无衣缓缓睁开眼来,“你——回来了。” 韩艺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下,笑道:“我的主母,累坏了吧!” 萧无衣羞涩一笑,点了点头,坐了起来。 韩艺一手扶着她,将她抱在怀里,道:“今晚就到这休息算了,难得走了。” 萧无衣趴在韩艺怀里,连片刻都不想离开,轻轻嗯了一声,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主母这么难当,比练一天剑都要累人。” 韩艺呵呵道:“是你不习惯陪着笑脸去招待别人,故此感到疲惫。” 萧无衣慵懒的说道:“每当这时候,我就非常怀念在扬州的日子,虽然穷了一点,但也轻松惬意,不用看他人脸色。” 韩艺道:“那也不是,在扬州你可不能给你爹爹尽孝,各有各的好处吧。” “这倒也是!”萧无衣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了,今日元牡丹怎么没有来?” 韩艺愣了下,如实道:“这是元家第一回跟皇后接触,牡丹就还不够分量,因此是元大伯亲自来了。” “我这一日都白忙活了。” 萧无衣嘴一瘪,眼眶都红了,其实她没有必要偏偏选到今日来当主母的,不就是冲着元牡丹来的,结果元牡丹没有来,怎一个悲惨了得!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道:“行了!别说话了,我抱你休息一会吧。” 萧无衣委屈的嗯了一声。夫妻二人相互依偎着,双目微合,享受这难得的一刻清净。 在当晚账目就结算出来了,排除韩艺那五千贯书籍不算,一共募捐到两万零五百五十三贯钱。光参加的二十一名富商就捐了四千二百贯,再加上元家的一万贯,另外,还有武媚娘,四大家族,第一楼、自由之美、以及许敬宗、李勣,杨思讷、王德俭等人一共捐了五千贯,等于剩下的人一共也只捐了一千贯。 但是韩艺相信,只要学院开起来,百姓因此受益,会有更多的善心人士跑来捐款的。 然而,金行的风头似乎压过了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 第二日,新一期大唐日报就出来了,这一期大唐日报,没有什么学问,全版都是关于金行和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的。 主要内容当然是金行的成立。 韩艺不但公布了具体利息的细节,而且还发布了一条非常重磅的新闻。 就是金行的存粮业务。 目前的粮价已经降到了每斗三四文钱,创历史新低,而金行将以六钱的价格收购粮食,但是有一个关键,一年之后才能取钱,等于还是两文钱的利息,但是这个利息就比存钱要划得来,毕竟是每斗的利息,而不是一百文钱的利息。 因此也有一个限制,每户人家只能存有五石粮食,必须带上自己户籍来存。 但不管怎么样,这明显比存钱要划得来。 还有一个,就是存粮食还钱,是明文规定的,今日你存的是粮食,但是一年之后,我退给你的是钱。 这事关粮食,消息一下就传开了。 “这个韩小哥也真是的,还限制每户人家只能存五石粮食,真是岂有此理。” 钱大方拿着报纸大发怨气,他粮食都卖不出去了,拿着粮食去试水金行,他非常愿意啊! 赵四甲也看不懂了,道:“这韩小哥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连他们这些商人都捉摸不透,其余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于是都在观望。 导致雷声大,雨点小。 来金行存款的人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贷款的人也没有,关键是百姓一直是受压迫的,他们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 但是韩艺却是稳如泰山,一点也不着急,关键是一笔笔捐款到位了,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其中还包含着许敬宗、李义府的血与泪,但这却将金行的人弄得********,这铜钱真是太难数了,还是元家比较猛,直接弄了一堆价值一万贯的金子来,这当然也是韩艺建议的,因为南进计划需要铜钱。 直到第三日,这城门刚刚打开,只见不少百姓都推着一车车粮食来到北巷,很快将整个街道都给堵死了。 因为这些人是从四面八方来的,长安城内很多百姓都听到了风声,赶紧赶到北巷来,因为他们也都在观望中,于是乎,北巷再度就成为了全城的焦点。 咋听的哗啦一声巨响。 只见一袋子铜钱倒了出来。 旁观的人大吃一惊。 “老陶,你是来存钱的?” 这人正是陶土。 陶土兴奋的点着头,“这钱放在家里,我都睡不着,放在你这里我比较心安,而且还能赚钱。” 一旁的人惊讶道:“老伯,这么多钱,就全交给别人呢?难道你就不怕——!” “小哥,你这是什么话?” 陶土道:“别的不敢说,这韩小哥的为人,老朽可是清楚的很,若没有韩小哥,就没有咱今日,这钱放在韩小哥这里,老朽放心的很。” “陶老哥说得不错,要是韩小哥都信不过的话,那还真不知道信谁,我今儿也是来存钱的。” “哎呦!真是巧了,我也是的。” 顿时有不少人响应,全都是淘宝大市场的商人,他们是非常相信韩艺的,毕竟事实摆在面前,韩艺给了他们太多太多的帮助了。 就在此时,在女人坊的二楼站着一男一女,正是韩艺与元牡丹。 “这也是你安排的吧。” 元牡丹望着陶土他们笑道。 韩艺摇头道:“拜托!我的人品摆在这里的好不。”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既然你的人品都已经能够上得柜台,那你还叫我们元家与自由之美怂恿我们的人来你这里存粮食了。” 原来这些人多半都是元家的雇农和自由之美的员工。 人艰不拆啊!韩艺面色一僵,道:“与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的人品,跟我不熟的人,当然不知道,这需要有人开道呀,也不能说是怂恿呀,你们这是在帮助他们赚钱,大好事一件啊。” 元牡丹含笑白了他一眼,又正色道:“不过你这一招倒是非常高明。” 韩艺道:“怎么?你看出门道呢?” “你可莫要小瞧人了。” 元牡丹轻笑一声,道:“你这金行实在是太新颖了,借钱的话,倒是可能会有不少人去借,毕竟你的利息这么低,但是存钱的话,可就不同了,这钱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人人都是如此。可如果没有人存钱的话,这你金行也是开不长久的。这真的需要极高的信誉,才能够让百姓将钱存到这金行来。 而近几年年年丰收,家家都有不少的余粮,放在家里还容易坏,如果是存粮食的话,百姓可能会非常动心,在加上你暗中搞鬼,相信过了今日,很多百姓都会来此存粮食。而你的酒卖的这么好,粮食可以酿酒,酒的利润又高,你不但不会亏,还会赚不少,而且你不需要本钱,这等于是无本生意。但这不是关键,这会让百姓对金行产生极大的信任,到时自然会有人愿意将钱存入金行中,你这金行就活了。” “啧啧!不愧是元家的女人,分析的真是透彻。” 韩艺拍了几下掌,元牡丹说的一点没有错,存粮带来的利益其实不多,虽说粮价很低,但如今货币也紧张,不可能发生通货膨胀,货币才是最值钱的货品,韩艺预计到,除非发生天灾,不然的话,一年之后货币将会更加紧张,他要粮酒,直接买更加便宜一些,他这么做就是要金行深入百姓心中,让彼此建立起交流,这是做买卖最为关键的一环,没有交流就没有买卖,突然问道:“那你又是否想到,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将会给元家带来不可估量的利益呢?元家那一万贯,绝对是本年度最佳投资。” 元牡丹一愣,道:“这——这与我元家有何关系?” “是大有关系啊!” 韩艺笑道:“因为这武皇后教育慈善紧急会是我们南进计划非常重要的一环。” 元牡丹听得是一头雾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五章 城镇化 说走咱就走,韩艺、元牡丹出得女人坊,上得元牡丹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北巷,关键人太多了,想快也快不起来。&中文&小说.. 今日元牡丹是女扮男装,紫衫玉带,皂罗折上巾,修身的男装将她那丰胸柳腰,高挑不适丰腴的身材,展示的淋漓尽致,妙不可言。秀发梳成发髻,露出美人尖来,绝美的轮廓清晰可见,修长的睫毛,长长的凤眼,脸颊晶莹如玉、完美无瑕,真是一朵四季娇艳的牡丹花。 尤其是在这马车摇晃间,真是波涛胸涌啊! 这让坐在对面的韩艺是大吞口水,心不在焉的跟元牡丹谈着关于金行的事,心想,在这狭隘的空间里面,我要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会遭天打雷劈。摇摇晃晃中,他突然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又行得一顿放功夫,马车稍微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哎呦!” 听得一声叫,韩艺整个人顺势往元牡丹身上扑去。 “小心!” 元牡丹还在想着韩艺刚才的话,也吓得一跳,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扶韩艺。 真软!真大! 韩艺可是有目标的栽倒,整个脑袋都快埋进那乳峰间,真是说不出的快乐,差点都呻吟了出来。 “吁——!” 外面赶车的车夫听到韩艺的叫声,立刻将马车停了下来。 吁你个头,继续摇摆呀,你不要摇摆,我如何摩擦啊!韩艺痛骂这车夫一点也不懂行情。 而元牡丹因为紧张韩艺,一时并未察觉被这厮占了便宜,还关心道:“你没事吧?” 有这两个安全气囊在,哪怕一百八十码,也不可能伤我分毫啊! 韩艺毕竟是老司机来得,知道不能停留,不然的话,就会被对方发觉,不留痕迹的抬起头来,摇头道:“没事!没事!” 那车夫也赶忙请求宽恕。 韩艺怎么可能会怪他,爱他还来不及了,让他赶紧摇晃,不,行路。说话间,他一只大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揽住元牡丹的细腰,脸上演技犹在,轻轻松了口气,道:“哎呀!真是好险呀,幸亏有你,不然的话,我脑袋非得撞出一个大包来。” 元牡丹突然发现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肢,顿时颊染飞霞,羞道:“你没事就好,快些坐过去。” 韩艺委屈道:“不要了!你知道我小时候穷,没有坐过马车,这一时半会无法适应,靠着你坐,我比较有安全感一些。” 这厮会不会是故意的!元牡丹狐疑的瞧了他一眼。 这软玉在怀,韩艺死也不会放手的,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那日的捐款大会,你怎么没有去?” 元牡丹一愣,目光闪动了几下,稍显有些躲闪,道:“大伯不是去了么。” “那你也可以去呀!莫不是害怕无衣?”韩艺嘻嘻笑道。 元牡丹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韩艺道:“难道你打算躲她一辈子么?” 元牡丹螓首轻摇,“我不知道。” 韩艺哎呀一声道:“你不要老是觉得这么内疚,我都说了八百遍了,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犯不着有任何内疚,你们只要尽情的享受一个女人的该有的快乐就是了,你越是这样,大家的隔阂只会越大,坦然面对就是了,无衣是我的女人,你也是我的女人,就是这么简单。” 元牡丹听到后半句,不禁双颊生晕,啐了一声,“真不要脸!” “我已经想好了,这妻子和脸,我选择妻子,不要这脸了。”韩艺稍稍耸肩道。 “无赖!”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将脸偏向窗外,过得半响,她才轻轻说道:“我与无衣会见面的。” 韩艺在她耳边小声道:“快点见面,见完咱们就可以生孩子了。” 元牡丹听得连修长的脖颈都红透了,道:“你要再这般胡言乱语,我——我便将你赶下去。” “不说了,不说了!” 韩艺嘻嘻一笑,将她再往怀里搂了楼,闻着她身上的清香,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元牡丹轻轻咬着朱唇,红着脸,倒也任由他去了。 “姑爷,你看是这里么?” 驾车的马夫突然将停了下来。 就到了,我这都才刚抱出温暖来。韩艺嚷嚷道:“还没有到,再往前走几里路。” “哦!” 马车又缓缓往前行去。 元牡丹往车外一瞥,好奇道:“不是这里?” 韩艺摇摇头。 又行的几里路,马车又停了下来,马夫又问道:“姑爷,是这里么?” 韩艺往车外一瞥,“呃好像走过了。” 元牡丹当即羞怒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韩艺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很少来这里,确实有些不熟。” 元牡丹轻轻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韩艺嘻嘻道:“那你说我在打什么主意。” “我——!” 元牡丹羞红着脸,道:“懒得理你。” “好啦!” 韩艺如实道:“我承认我只是想多抱你一会,如果这也算是欺骗的话,我愿意一骗在骗。”说着,他又朝着外面道:“车夫,我记错了,我是要去东郊。” 车夫当即愣住了,这里可是西郊啊,你这错的也太离谱了。 元牡丹急道:“莫要听他的。”说着回过头来,瞪着韩艺。 但是她忽略了她的美来自于细腻,越是近距离的她,越是有着致命的诱惑,这机会难得呀,韩艺猛地低下头,亲吻在那娇艳红润的樱唇上。 元牡丹吓得双目猛睁,她可没有在这种环境下试过,但这恰恰是她最害怕的,难以自禁,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来,没过一会儿,紧闭的双唇,便被韩艺攻破了,然后就沉沦了。 在这摇摇晃晃中的亲吻,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姑爷!到了!” “谁说到了,再去转一个圈。牡丹,我们继续!” “滚!” “哎哟!” 清醒过来的元牡丹猛地推开韩艺,慌张的抹了下唇,急急下得马车去。 跌倒在车厢后面的韩艺,望着要性感翘臀,不由得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抄起两件披风来到车外,还不忘朝着那车夫道:“今后只要我坐在这马车上,我若没有喊停,就不能停,知道么?” 那车夫点头道:“是,小人知道了。” “很好!” 韩艺跳下马车,走到元牡丹身旁,将披风给她披上。 元牡丹哼道:“别碰我!” 这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敢碰啊!韩艺微微一笑,道:“你看这是哪里?” 元牡丹游目四顾,这里已经是非常郊外了,离城里有好三四十里路,道:“好像山那边就是你正在建的酿酒坊。” “不错!”韩艺点点头,道:“将来这里将会建成一座学院,不久之后,这里又将会出现一个城镇。” 元牡丹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我们之前就已经讨论过了,如今的田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纵横交错,星罗棋布,这严重影响了耕地的效率,如果将土地集中起来,统一规划、生产,效率将会提高数倍。因此我们要走的第一步,就是将零散的村民集中起来,开始城镇化。” 元牡丹低眉沉吟片刻,道:“如果能够城镇化,那么势必会形成集市。” “聪明!” 韩艺笑道:“而且,作坊需要足够的人手,城镇化的百姓,将会从农夫的身份,走向工人阶级,如此一来,作坊的生产力也将会大大提高,商品将会增多,失去耕地的农夫,将会得到的不再是粮食,而是货币,那他们必须购买生活必需品,市集将会兴起,一旦市集兴起,钱就将流动起来,商品经济就会开始复苏。” 元牡丹听得稍稍点头,道:“可是百姓岂会甘愿离开自己的土地。” “这就需要一步步来,慢慢将他们引导在这里,建立起城镇来。” 韩艺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将学院建造这里的原因,慈善基金会下的学院,是可以免费读书的,我相信这对于农夫而言,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谁家父母不望子成龙了,在这周边有许多乡村,这些乡民们肯定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读书,但是这些乡村离这里有数里路,有些离这里有十几里路,读起书来非常不容易,如果能够住在这边上,那无疑方便许多。 而我的酿酒坊将会在这周边乡村大规模招人,而且酬劳比较高,一旦收入和孩子被吸引到这里,那么这些乡村周边的百姓,必定会将他们的生活重心转移到这边来,我还会在这边兴建员工宿舍,让他们在这里住下来,一旦人气上来了,只会有更多人的来这里。” 元牡丹道:“然后我们元家在趁机与他们谈土地租借一事,他们必然会答应,这样一来,我们便可轻易的获得他们的土地,形成你所说的集中耕地。” 韩艺点点头,道:“一旦人多起来了,商人自然会随之而来,而这周边土地只有少部分是属于朝廷的,大部分还是属于你们元家的,到时这地价格必定会大规模增长,关于这一点,北巷就是最好的例子,那区区一万贯,就会显得不足挂齿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六章 借来的阔气 根据韩艺的南进计划来看,必须城镇化,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实现的。 自古以来,人口无法集中,就难以形成商品经济,而大唐的均田制,导致人口是相当分散的,因为现在的人口不是跟着城镇走,而是跟着田地走,哪里有田,哪里就有人,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划,那么自然是东边一个小村落,西边一个小村落,零零散散的,这些人个把月都难得进一趟城,相互之间的交流就少的,更别提买卖了。 韩艺必须要将这些人集中起来,形成城镇规模,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他还是任重道远啊! 随后韩艺又将他的城镇计划,毫无保留的告知了元牡丹,其实这也是属于南进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是由北巷来完成。 元牡丹目光扫动间,仿佛看见了一座城镇,虽然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但是她也渐渐感受到自己和韩艺的差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的多,她知道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也不可能从一个学院中看到这么长远的利益。 实在是当代的房地产比较低迷,故此当代的商人无法想到这一点。 其实韩艺玩得这一招,都快被后世的那些房地产开发商给玩烂了,在后世的中国,那房子建的比生儿子还要快一些,而且看上去都是一个样的,根本不知“父亲”是谁,人家凭什么买你的房子,不就是看周边配套措施么,医院、学校、上班的地方、菜市场,这生活图的就是一个方便,怎么方便怎么来。 一旦工厂和学校结合了,那绝对是完美的组合,毕竟当今工厂是非常环保的,不存在什么污染,大人上班方便,小孩读书方便,那还有什么理由不住在这里。 过得半响,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道:“但是你始终无法避免朝廷的阻力,你这么做的,会破坏朝廷的均田制,陛下不可能会答应的。” 韩艺自信一笑,道:“在半年前,谁能想到山东士族差一点就被寒门给打倒呢?这充分的证明了,事在人为。” 难道她又打算掀起新的一场风波?元牡丹细眉紧蹙,她心里清楚但凡涉及土地之事,那绝不亚于士庶之争,历史上无数次暴动,皆因土地而起,略显担忧道:“这边士庶之争才刚刚平息,你又要再生风波,这么下去的话,陛下非得杀了你不可。” “没有办法!” 韩艺耸耸肩,道:“人的一生有限,我若不抓紧一点,只怕会留下许多遗憾。”说着他又别有用意的瞧向元牡丹。 元牡丹心神一晃,目光略显有些躲闪,道:“你看我作甚。” “你懂得!” “我不懂!” “真不懂!” “懒得与你说。” 元牡丹面泛红晕,疾步往马车那边走去。 “哈哈!这里荒无人烟,美女,你就从了我吧。” 韩艺淫.荡一笑,追了过去。 这厮是越发嚣张了啊! 元牡丹听得突然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嘴角一扬,道:“对呀,这里荒无人烟,不管我怎么对你,那都不会损你面子。” 韩艺一个急刹,忐忑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会叫的。” 元牡丹妩媚一笑,道:“随便你。” “强.奸啊” 韩艺立刻仰面大叫起来。 元牡丹跺脚急道:“你作死呀,瞎叫什么。” 韩艺错愕道:“不是你说随便我的。” “你——你自己走回去吧!” 元牡丹心虚的左右一看,见没有人经过,这才放下心来,气冲冲的就往马车那边走去。 韩艺举目四顾,走回去,这是断腿的节奏啊!急忙追过去,喊道:“夫人,我知道错了,给次机会呗!” “啊哒——!” 韩艺一跃而起,飞上马车,哪知左脚没有踩稳,他身子猛地往后倒去,挖槽!他双手急舞,妄图得以平衡,可是人岂能与万有引力斗。 说时迟,那时快,那车夫忽然一手拉住韩艺。 韩艺这才站稳,赶紧拍拍胸脯,感激的朝着车夫道:“大叔,真是太感谢了。” 那车夫笑呵呵道:“姑爷没事就行了。” “没事!没事!” 韩艺一笑,钻进马车内。 元牡丹目光快速一瞥,抿了抿唇,但嘴角还是偷偷跑出一抹笑意。 竟然见死不救。韩艺轻咳一声,挺高冷的坐在元牡丹的对面,朝着道:“大叔,去酒坊那边。” “哎!” 话音未落,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韩艺顺势双腿往下一踩,对面立刻一脚飞来。 “哇!” 韩艺看到自己面前的长筒皮靴,缓缓偏出头来,惊讶的望着元牡丹,道:“幸亏我只是故意做做样子,要是我来真的,我得被你踢出车去。牡丹,你这也太狠了吧?”但是目光在那长腿上扫射着,心想,哎呦!这双腿还真是性感,完美,太完美了。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 元牡丹吓得急忙缩回腿来,可就在这一瞬间,韩艺已经坐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嘿嘿道:“我都说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元牡丹挣扎着,小声道:“快些放开我。” 韩艺狠狠威胁道:“你要再敢乱动,小心我亲你哦。” 元牡丹当即吓得不敢再动了,斜目一瞥,警告道:“你若再敢乱来,我就——!” “以身相许!”韩艺急急道。 “呸!” 元牡丹红着脸,恼怒的瞪了韩艺一眼。 “行行,抱抱,不做别的。”韩艺撇了撇嘴,好像被占便宜的是他,懊恼道:“那晚怎么就没有捣鼓出一个小子来。” 元牡丹一听这话,顿时脸颊发烫,“你——!” “不说,不说!” 韩艺道:“你莫要气坏身子了。” 元牡丹也不知为什么,与他单独在一起,理智就不复存在了,情绪波动异常大,气得双胸是大起大落,犹如波涛骇浪,惹得韩艺是双眼发直,这居高临下的视角,实在是太完美了。 这车厢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元牡丹觉得有些怪异,斜目往后一瞥,见这厮目光发直,顺着他的目光低目一瞧,哪里还不明白,绝美的脸庞红了一个通透,娇艳欲滴,恼怒道:“你看什么?” “胸——奴!对了,牡丹,突厥是不是匈奴的后代,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韩艺面不改色的问道。 元牡丹啐道:“下流!” 韩艺嗯了一声,道:“匈奴是挺下流了,这我早有耳闻。” “无耻!” “匈奴也很无耻。” 韩艺点点头道。 元牡丹当即败了,连话都说不出口。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赶紧默念清心咒,不然的话,就会被元牡丹抓住把柄了,这么好的环境,和这么一个性感、美丽的女人待在一起,君子也会变禽兽啊! 没有行多远,便来到了酒坊。 立刻就听得阵阵敲敲打打之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哎!美女,是不是躺上瘾了,要不今晚我就跟你睡。” 韩艺笑嘻嘻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顺便还小吹一口热气。 元牡丹浑身一软,耳根通红,愤怒道:“分明就是你抱着我不让我起身。” 韩艺双手一张,很是无辜道:“没有啊!” “你——!” 元牡丹恨不得一耳光扇过去,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气冲冲的下得马车,可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惊讶,一座由砖瓦建造的酒坊已经是初见规模,上百人在上面敲敲打打。 随后下来的韩艺,又将披风给元牡丹披上。 元牡丹怒容稍减,但也并未理他。 韩艺笑道:“怎么样?给点意见呗!” 元牡丹冷冷道:“你真是有钱呀,请来这么多人。” “我有没有钱,你还不清楚么。”说到钱,韩艺不由得一阵苦笑。 元牡丹道:“那你还请这么多人?”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那里收了这么多粮食,这酒坊晚一日,我就得亏多少钱,这点工钱又算得了什么。而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元牡丹好奇道:“而且什么?” 韩艺笑嘻嘻道:“今晚准我上床,我就告诉你。” “你不说算了。” 元牡丹怒哼一声,这家伙真是越发下流了。 殊不知是她越发诱人了。 韩艺也不恼,呵呵一笑,没有做声,往前走去。 “恩公!” 忽见一人往他这边跑来。 “佐雾!” 韩艺招招手。 佐雾跑至韩艺跟前,先是向元牡丹行了一礼,又兴奋的向韩艺道:“恩公,你今日怎么来了?” 韩艺道:“我来看看进度。哎呦,挺快的吗。” 佐雾道:“恩公,就你给的工钱,这些工人还不玩了命的干,都不用监管。”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佐雾,这天气越发冷了,拼命干活是好事,但是也得量力而行,可别把这些工人累坏了,他们可是我的宝贝呀!每顿饭不但要管饱,还要管好,饭菜里面多弄点肉,吃了肉才有力气。” 佐雾愣了愣,道:“可是桑木让我们省着点,说——!” 他目光瞟了瞟元牡丹。 韩艺笑道:“那只是前几日,如今钱已经到位了,你放开手脚去干。”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就你这么个做法,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的。” 她觉得韩艺这么个干法,简直就是不可理解的,同时开展这么多大工程,而且待遇又这么好,从未有商人这么干过。 “是吗?” 韩艺似笑非笑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再多钱的我也能够赚回来,而且还赚的更多。”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奥妙!元牡丹瞧了韩艺一眼,随即又低眉沉吟起来。 韩艺一笑,也未有解释,与桑木往前走去,就这酒坊的规模,比朝廷酒坊的规模都要大,而且这块地可是宝地呀,边南边有山上留下来的泉水,北边又是渭河河畔,刚好山前朝廷那块地隔了一座山,两边不会干扰到,但是走过来也就是三四里路,地理位置绝佳。 那些工人见到韩艺来了,那真的就跟见到财神爷来一样,纷纷向韩艺行礼。 当然,韩艺作风不变,用金钱去刺激这些工人,随后指导了一些细节,因为这作坊都是他设计的,他才是总设计师。 元牡丹就静静在一旁听着,都感觉受益匪浅呀。 在酒坊边上转悠一圈,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韩艺和元牡丹就回城里去了,毕竟这里离城里还是挺远的,韩艺本是想跟着元牡丹去元家堡的,但苦于金行才刚刚开张,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必须得会北巷去。 回到北巷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呼——!” 金行里面是一片呜呼歪哉,所有的员工都摊到在椅子上,满面疲态,原本金行的工作应该是非常轻松的那种,但是由于存粮计划,导致这好生生文职工作,变成了苦力活,可把这些人给累坏了,见到韩艺来了,赶紧站起身来,“小艺哥!” “嗯!”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今日情况怎么样?” 一人答道:“小艺哥你有所不知,这上午还好,可到了下,这来存粮食的越来越多,就在半个时辰前,这里都还排满了队,后来是实在没有办法,桑木叔就让他们将粮食封好,先寄存在这里,明日再来存。” 这就是人性呀,一旦有人来存粮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来。韩艺笑了笑,道:“大家先辛苦一下,等到一切都稳定之后,就会轻松多了。” “是。” “那行,先去吃饭,歇息一下,如果还有工作的话,晚上再来做吧。” “哦!桑木叔说了,待会第一楼会给我们送饭菜来。”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韩艺突然又问道:“桑木在么?” “桑木叔、笑哥儿他们在里面了。” “那我先进去了。” 韩艺来到最里面的小屋内,只见桑木和沈笑正在算账。 “你小子跑哪去了,一整日看不到人。” 沈笑一见韩艺,顿时埋怨道。 “你沈笑也好意思露出这表情?你也就是坐在这里看看,又没有让你干活,我可是在外面东奔西跑,真是累死我了。” 韩艺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可是沈笑亦非善茬,狐疑道:“是么?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女人香。” 开什么玩笑,这你也闻得到!韩艺心里咯噔一下,但却是面不改色道:“你想女人想疯了吧,告诉你,我可只喜欢女人,你别打我主意。” 沈笑一阵恶心,道:“去你的,我可没这癖好,你离我远点,真是恶心。” “谁稀罕!” 韩艺一屁股坐在桑木边上,道:“听说今下午又来了许多存粮食的?” 桑木点点头道:“这一日咱们就收了上千石米。幸亏这米价便宜,按照咱们的给出的米价一算,大概也就一百贯钱,不是很多。” 这其实是很多了,只不过身背巨债的桑木,对于一百贯都已经麻木了。 沈笑突然道:“可是来存钱的人倒是不多,除了咱们北巷的商人不算,一共才有三十余人来存钱,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十贯钱。韩艺,你这办法究竟行不行啊!” 韩艺笑道:“你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将来只会越来越多的人来咱们这存钱的。对了,捐款的事都弄托了吧!” 桑木道:“那些钱都已经到了,户部那边也已经将朝廷的文牒给了那些商人。” “很好!”韩艺点点头,道:“地方我已经挑好了,钱到位了,就立刻招人去建学院。” 沈笑道:“用不着这么急吧,你那边不是还有好几个工程在弄么?” 桑木也是点头,道:“恩公,我们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实在是忙不过来。要不让朝廷出人,今日我与户部的官员打听过,这也不是不行的。” “不行!” 韩艺道:“必须从外面找人来,一切都得按买卖上的规矩做,就跟我们的工程一样,采取雇佣制。” 沈笑纳闷道:“这是为什么呀?让朝廷去办,可是省事多了。” 韩艺道:“这我自有打算,明年你就知道了。” 桑木叹道:“恩公,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 “这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咱们借一万贯,每年就得知府数百贯的利息,而金行也得支付几百贯的利息,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咱们一年恐怕就得支付一千贯出去,咱们能够赚这么多钱吗?” 韩艺笑道:“你别老是盯着这利息看呀,一万贯呀,这一万贯是多少钱啊!他又能生出多少钱来,就说那存粮吧,咱们六文钱收来,还隔年付款,这粮食到咱们酒坊转个圈,这利润不得有几十倍,另外,我还打算将酒买去洛阳、太原等地。还有笔墨纸香水。这些可都是我们垄断的,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资金大力发展,这点点利息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笑道:“韩艺说得不错,光北巷一年的租钱都有上千贯,桑木你怕什么。” 桑木叹道:“这欠钱的日子总是难过啊!”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那边开展这么多大工程,请了那么多人,这边又欠这么多钱,而且还得付利息,他感觉这是一个无底洞。 又来了! 韩艺权当没有听见,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道:“我先回去有点事,你们先算着吧。” 说着,他就赶紧开溜。 沈笑贼笑道:“桑木,我看韩艺现在怕你怕得紧啊!” 桑木没好气道:“沈公子,你就别在这捣乱了,恩公这哪是怕我,恩公他是心虚。谁家做买卖求得不是安稳,咱们已经算是发展的很快了,可是你看恩公,还不满意,一年功夫,外面就洒了上万贯不止,还借了这么多钱,一旦出个什么事,那可就全完,说不定还得去坐牢。” 沈笑听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艺会怕桑木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七章 以农为本 孤独! 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韩艺的想法,即便是元牡丹都觉得韩艺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古人对于借钱这档子事是非常敏感的,因为在他们的思想中,一般要被逼到绝路了,才会走到借钱这一步的,要知道韩艺还是在拿皇后的钱做自己的买卖。 但是这在后世看来,就有些稀松平常了,在后世谁不是拿别人的钱来做买卖,因此韩艺觉得这是非常正常的,这能够为他节省出很多时间来。 回到风飞楼,韩艺立刻让人将茶五叫来。 没过一会儿,茶五便来了,“小艺哥,你找我啊!” “嗯!” 韩艺点了下头,“你去帮我散点消息出去。” “什么消息?“茶五对此早已经习惯了。 韩艺道:“你要让淘宝大市场的那些人知道,现在存粮食的人太多了,我正在思考是否暂停存粮。” 茶五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出去了,没有多问一句,他已经渐渐明白了韩艺得套路,所以一听便明白韩艺的意思。 当然,对于这一招,茶五也已经驾轻就熟了,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婆娘,我方才听老陶家的人说,凤飞楼打算停止存粮呢?” “为啥?他是骗人的么?” “骗什么人,那是因为存粮食的人太多了。” “这咋可能,凭一张纸条,就将粮食放到他那里去?万一他不还咱们,咋办?那凤飞楼的东主不还是官么。” “我说你这婆娘真是没有见过世面,那****还特别去看了一下,啧啧,那装粮食的木车都快从北巷排到北门去了,人家韩小哥有得是本事,什么香水,纸墨可都是他弄出来的,人家犯得着骗咱们这一点钱么。这事你就不别管了,我已经决定了,明日咱就去存粮。” ------ “哎!老三,你这是从哪里来,这么高兴?” “我去北巷存粮食了。” “又是存粮食?我感觉这事挺玄的,这天上还能落下钱不成,这存粮食本就麻烦,北巷帮咱们存,还每斗多加几文钱,这不是傻子才做得事吗?” “这你还别说,昨日我还跟你一样的想法,可是你知道么,现在存粮食的人多了去了。我还专门打听过,隔壁村的老周不是在淘宝大市场做买卖么,他从风飞楼得到消息,说如今存粮食的人太多了,风飞楼已经准备停止存粮了,如果他是骗咱们的,犯得着这么做么,老周他们村的人可都去了。” “真的?” “老三,你们在说什么了,这么起劲。” “陈六哥。”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存粮得事么?你去存了么?” “我头一日就去了。” “六哥,你头一日就去呢?” “对啊!” “六哥,你平时挺小心谨慎的,怎么这一回?” “你没有听过风飞楼的韩小哥么?” “这我当然听过。” “这不就是了,人家韩小哥年轻有为,如今已经是朝散大夫,又是兰陵萧氏的女婿,家财万贯,我是真的想不到韩小哥为啥要为了这点钱,连名誉,官职,甚至于妻子都不要了,要知道那些贵族都挺爱面子的。” “六哥说的真对,我也是这般想的。” “哎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得赶紧去存。” ------ 随着一个个小道消息从北巷传出来,存粮得事是愈演愈烈。 长安城内的百姓就不用说了,几乎都参与了进来,如今连城郊外乡村的农夫们都推着粮食上门,实在是韩艺定了限制,不然的话,那些大家族纷纷将粮食存到韩艺这里来,那韩艺海真的承受不起,关键是没有地方放,如今这个粮窖还是从元家那边借的。 当然,也不需要存多久,毕竟那老酒坊可一直都还在运作着。 北巷,人头攒动,真心从头望不到尾。 人群中个个是翘首以盼,提心吊胆的,生怕还没有轮到自己,韩艺就终止了这个计划。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一个小老儿等了半日,终于等到了,激动的是泪眼汪汪,赶紧招呼自己的两个儿子推着小木车上前。 这么多粮食,如果是用称得,那不知道得弄多久,韩艺早就让陶土为他量身烧了几口特制陶罐,反正装满就是一石。 当然,还会有人在旁抽查粮食,看看里面是不是掺了石头、沙子之类的,如果抽样不达标的话,就直接不准他再来了。 这就是促使百姓必须先筛选好,节省效率。 这时候一个身着简素棉袍的老者走上前了。 站在门前迎客的人,询问道:“客官,你是来存粮食的么,如果是,请排队的。” 那老者左右望了望,笑道:“你看我带了粮食么?” “那你是?” “存钱!” 那人一听,顿时满面惊喜之色,招呼道:“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老者来到金行内,只见这金行比原来的钱号大了五倍有余,从门口到最里面大约有三十步远,装潢倒是没有变多少,一排窗口,一切手续都只能从小窗口里面办理,有厚厚的木板隔着。 如今前面十个窗口都排满了对,这年头一切与文字有关的东西都比体力活慢多了,这跟后世有着极大的不同。 “这些都是来存钱的?” 老者略显惊讶到。 “他们都是在存粮食的,客官这边请。” 那人用手引向最右边墙边上用木栏隔成的一条通往后面的专用通道。 那老者一瞧,笑呵呵道:“你们想的还真是挺周到的。” 如果没有这条专用通道,想要过去的话,那真的会非常拥挤,而这些排队的人,都是一些农夫,存钱的一般又都是贵人,这可能会引发许多冲突。 那人笑道:“这是我们韩小哥想的,我们韩小哥说了,顾客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必须时时刻刻为顾客着想。” “是吗?” 老者笑了笑,没有再说了,与那下人往里面走去,只见里面三个窗口全都是空的。 但是老者也并未询问,因为窗口上面写着一个偌大的“钱“字,而那边都写着“粮“字,显然这边是用来专门存钱的,笑呵呵道:“看来并没有几个来存钱的啊!” 那人立刻道:“存钱的的确比存粮的要少的多,因此也不需要排队,进来便可存,非常方便,所以看上去没啥人,但要真是没有人的话,咱们也不会留下三个窗口。” 老者呵呵笑道:“这一定又是你们韩小哥教的吧?” 那人一愣,脸有点红。 老者笑了笑,径直来到一个窗口前,一看,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坐在里面,顿时显得有些惊讶。如今,女人一般都不出来工作的,即便要做,不是当女伎,就是去制衣坊工作。而如今这个工作,可是要与客户面对面的。 “客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少女的声音很甜美,听着让人感到舒服。 老者瞬间明白了过来,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向那少女道:“老朽,是来存钱的。” 少女道:“不知客官打算存多少钱?” “一百贯。” 引他进来的那人微微一惊,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呀,急忙道:“客官,真是抱歉,我现在就让人将的你的钱拿进来。” 老者诧异道:“这钱我都带在身上的啊!” 那人一愣,这上百贯如何带在身上啊! 正当这时,忽听的吱呀一声轻响,只见里屋内走出一人来笑道:“季瓜,你是想扣工钱么,连我们金行的代金券都给忘记了。” “韩小哥!” 那小哥忙喊道。 出来的正是韩艺。 那老者呵呵笑道:“不要怪他了,他已经非常出色了,只不过要说到做买卖,这世上谁比得上韩小哥。” “老先生过奖了。” 韩艺拱手一礼,又朝着季瓜道:“你先下去吧,这位老先生我来招待。” “是!” 季瓜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韩艺朝着那老者道:“老先生,里面请。” 那老者却道:“我这钱都还没有存了。” 韩艺一愣,随即笑道:“抱歉。”说完,便站到一旁去了。 那老者从袖中拿出一沓厚厚的代金券递给里面的少女。那少女却是不接,道:“请问你户簿来了吗?” “带了,带了。” 那老者将自己的户簿递去。 那少女仔细看了看,毕竟户簿是朝廷颁发,假证可是犯法,因此造假的也特别少,除非是什么通缉犯。 检查过之后,那少女立刻叫来一少女,与她一块点数。 虽然都是最大面值的,但是也有上百张。 好在韩艺有着技术垄断,没有人能够伪造的还得去仔细辨别,太好辨认了。 两个人合力清点,倒也不慢。清点之后,那少女递去一张印刷出来的单子,让老者在上面填上数目,以及自己的名字。 等老者写完之后,少女检查过,又问道:“老先生,你需要密码吗?” 老者愣住了,“密码?” 少女道:“这密码就是一种口令,我们金行规定,但凡存入一百贯以上的,便可成为我们金行贵宾,可免费拥有密码保护,你可以将你的生辰、妻子的名字写在纸张,然后密封在一个袋子里面,用指印蜡封上---。” “指印蜡?” 老者又好奇道。 少女解释道:“指印蜡就是用一种特别的蜡烛封住纸袋口,然后按上自己的拇指,我们会有专门的保存,五年内,不会有任何损害,五年可跟换一次。” 老者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讪讪一笑。 老者又向那少女问道:“那一百贯以内呢?” 少女解释道:“客官请放心,我们金行之所以推出这种指印蜡,主要是针对数额庞大的存款,以此来减少我们金行的压力。其实我们的保护措施已经是非常完善。首先,我们会给你一个小本子,上面有的你名字和指印,以及记录你的存取款,而我们这里也会有你的记录,两本都有会有你的签名和指印,每一次纪录,两本都必须让你过目,而且还必须按上你的拇指印。 如果你要取钱,必须带着小本子和户簿来,如果你是委托他人来,就必须先在小本子的最后面两页上的格子里面打好手印。而有指印蜡保护的,如果是亲自来取,就如同寻常一样,不需要用到密码,但如果委托人来取,一旦超过三十贯,就必须需要密码。” 老者道:“三十贯难道就不是钱么?” 少女道:“我们这样做,主要是方便客户,客官若是觉得这样不妥的话,可以申请委托人必须密码方能取钱,但是密码取出一回就作废了,客户若不上门补充一份的话,那就自动取消了,而且,再补上一份的话,需要花费五十文钱手续费。另外,即便一百贯以下的,也可以花一百文钱购买这种指印蜡。” “你们考虑得还真是周到。” 老者点点头,道:“那老朽就要一份吧,反正用不着钱。” “行!” 少女递去一份契约,道:“这是客户存钱的契约,劳烦客户过目后,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盖上自己的手印。” 老者拿过契约来,一式两份,每一份整整两张纸啊,道:“万一客户不识字怎么办?” 少女道:“我们的大唐日报已经将契约内容一字不漏的写在了上面,人人都知道,不识字的客户可以先去询问,而我们的契约之分两种,一种是普通客户,一种是贵宾宾。如果契约不同,那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负全责的。” 老者笑着点点头,也没有怎么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 那少女审查过后,递去一张纸条,道:“客官,你现在去左边第三间屋子,门口那人会教你如何使用密封蜡,他教会你之后,就会立刻出来,绝不会有人看到你的密码。你填完之后,再拿过来,我们会帮你封存的。” “那若是不会写字的呢?” “那可以画形状来表示,但是一定要记住这画,到时凭借画来解封。” 那老者又道:“这么麻烦啊!” 少女笑道:“客官,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客官你的财产安全,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虽然手续麻烦了一点,这也是一劳永逸。” 老者笑着点点头,又别有用意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兀自是笑而不语。 老者去到指定的屋前,将纸条递给门口一人,那人看过纸条之后,便将门打开来。只见里面是很小的屋子,四周都是封死的,就点着一盏油灯。 至于如何封印夜非常简单,现将特定的蜡放在火上加热片刻,然后盖在纸袋的封口处,吹三下,便可按上自己的指印,因为是特定的蜡,故此不会烫伤。 很快,老者便出来了,手续也很快就完成了。 “客户,这是你的存折,请妥善保管好,若有遗失,请尽快来金行补办。” 少女递去一个特别紫色的小本子。 那老者接过来,心想,光这种颜色,恐怕都难以有人仿造。 一旁沉默许久的韩艺终于开口笑道:“恭喜高老先生称为我们金行的贵宾。” “光老朽今日学到的,这一百贯存得值啊!” 老者呵呵一笑道。 韩艺手一伸,道:“老先生,这边请。” 老者点点头,与韩艺来到一间屋内,这间屋内装潢非常富丽堂皇,而且宽敞明亮。 “韩艺见过高尚书。” 这门一关上,韩艺立刻向那老者行礼道。 此人正是户部尚书高履行。 “免礼!免礼!” 高履行笑道:“韩艺啊!你也别怪老夫偷偷摸摸,你的金行闹得沸沸扬扬,而且与城内外百姓息息相关,老朽不来这一趟,是寝食难安啊!” 韩艺笑道:“高尚书能够亲自前来,韩艺高兴还来不及,而且我非常喜欢高尚书的这种做法,因为这能够起到非常好的监管作用,这也能不断提醒金行里面的每一个人,凡事都得小心谨慎,不可出任何差错。” “你能这般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高履行一笑,突然道:“方才那小女娃,你肯定下了不少工夫来调教吧。” 韩艺笑道:“不只是她,我们凤飞楼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因为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我们风飞楼。” 高履行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她应该知道老夫,可是她在看到老夫的户籍时,却是无动于衷,还是你在这里的原因?” 韩艺呵呵道:“说真的,我也不清楚她就究竟认不认得高尚书,但是我的确有教过他们,面对任何人,都应该保持自己的职业素养,不能因人而异,因为她们的工作就是帮人存钱的,只要做好这一点,就是对客户最好的尊重。而且我也不希望她们因为一些特殊的人物而分心,从而导致出现失误,那反而得不偿失了。再者说,招呼像高尚书这样的大人物,是属于我的职责范围内,我绝不会让她们将我的工作都给抢了。” 高履行哈哈一笑,又用手指了指韩艺。 韩艺手一伸,道:“高尚书请坐。” 高履行点点头,坐了下来。 韩艺也跟着坐了下来。 一个下人敲门走了进来,将茶水奉上。 高履行喝了一口茶,道:“韩艺,不瞒你说,今日老夫前来,除了开开眼界以外,还是来学习的。” “不敢,不敢!高尚书言重了。” 韩艺谦虚两句,又问道:“高尚书是想让朝廷开一个金行?” 高履行摆摆手,叹道:“老夫倒是没有这个想法,记得当初老夫想建议朝廷借鉴你的代金券时,你曾就说过,你发行代金券,朝廷可以监督你,但朝廷发行代金券,那谁来监督呢?同理而言,你弄这个金行,朝廷可以监督你,但朝廷如果弄这金行的话,那就没有人可以监督了,这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啊!要知道,隋朝灭亡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朝廷与百姓有过多的金钱交易。” 此人果真不简单啊!韩艺暗道一声。 高履行又道:“老夫今日前来,主要是因为你在大唐日报上出的那一道题目。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这个问题一直都存在,但一直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如今我大唐也面临着这情况,如今的粮价已经跌倒了四文钱,老夫对此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韩艺一愣,这他倒是没有料到,稍一沉吟,道:“我觉得这很好呀,这难道不是均田制所期望的吗?” 高履行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均田制的目的不就是让百姓都有田有粮吗。至于说谷贱,那也是均田制的体现之一,人人家中都有粮食,不需要去外面购买,所谓物以稀为贵,那么没有人购买的商品,当然卖不出好价钱,这非常好啊,百姓丰衣足食,乃盛世之况。” 高履行皱了皱眉,沉思半响,道:“话虽如此,但是百姓也不止是需要粮食,如果粮价高一点,百姓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韩艺呵呵道:“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改变均田制。”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高履行心里咯噔一下,但他不露声色,问道:“如何改变?” “我不知道。” 韩艺摇头道。 高履行一愣,呵呵笑道:“韩艺,你是一个聪明人,这见好就收,不可得寸进尺的道理,你应该是明白的。” 这只老狐狸!韩艺暗骂一句,道:“高尚书,这我真不知道,但我对于士农工商倒是有些看法。” 高履行品着茶,没有做声,逼格是杠杠滴,他可是出了名的善政,韩艺出这题目,以及存粮还钱,摆明就是若有所指,但这些都在户部管辖范围内,他知道韩艺弄得再故弄玄虚,总绕不开户部,他如今已经亲自上门求教,你韩艺还在这里装高深,那行,看谁能耗过谁。 韩艺见被试穿了,也只能坦诚相告,道:“敢问尚书,自秦以来,历朝历代对于农夫都是奉行什么政策?” 高履行道:“当然是以农为本。” “不错!”韩艺点点头,道:“历朝历代都在强调,以农为本,以农为本,我听得都有些厌烦了,但是高尚书认为当真有哪个朝代做到了这一点?” 高履行皱了下眉头,道:“难道你认为我大唐都没有做到这一点吗?” 韩艺笑道:“这我没说,既然如此的话,那高尚书何许担忧谷贱伤农呢?” 高履行思忖半响,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以农为本,如果从字面上来理解这四个字的话,那就是说农夫的日子应该不亚于任何一个阶层,因为他们是国家的根本所在,他们的贫富代表着一个国家的贫富,他们的兴衰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兴衰,但是历朝历代真的是如此吗?农夫过得并非是以农为本的生活,他们代表的是穷人,与其说是以农为本,还不如说是以官为本,因此人人都想做官,而非是务农。朝廷出了很多政策,防止农夫的流失,但如果农夫的日子过得比官员还要好,试问谁不想去当农夫呢?” 高履行眉头紧锁,过得半响,他才道:“你以为该当如何?” 韩艺笑道:“我只知道物以稀为贵,农夫太多了,那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了,这是万古不便的定律,这就好比吃菜,荤素都不能少,若是偏一种食物的话,那这个人的身体肯定不会健康,各种营养都是人需要的,各种阶层也都是国家需要的,不能偏向一家,否则的话,这就是一个不健康的国家。” 高履行听得微微有些冒汗,道:“你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韩艺呵呵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究竟该如何做,是你们户部的职责所在。” ps:六千字大章,算是弥补凌晨没更的那一张,关于这几天更新的原因,我已经出通知告诉大家了,是因为出去旅游了好些天,出去一趟真的很累,等我缓过这口气,会全力更新的,大家请放心,小希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八章 不乏人才 韩艺兀自有所保留,但是这一回高履行没有再逼问韩艺了。%中文%小说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就是我凭什么帮你,这是我想到的,功劳没有道理是属于你的。 但是韩艺的这一番话,让高履行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因为在中国历史上提倡的以农为本,就是压制和限制工商两个阶层,从而促使农夫群体日渐庞大,大家都去种田,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食物才是人的根本所在,没有食物就不要谈其他的了,只要人人都能够吃饱肚子,那么就没有人会去造反。 可是话说回来,物以稀为贵,一旦全天下人都是农夫,那么农夫当然就会变得不值钱了,更要命的是,一旦出现任何灾难,都是农夫受苦,这不是说灾难是针对农夫去的,而是因为天下人都是农夫,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农夫,那农夫永远是最受苦的群体,而且,为什么历朝历代都说朝廷总是剥削农夫,那是因为工商阶级都太小了,一旦国家出现危机,不剥削农夫剥削谁? 但这也完全颠覆了高履行的思想观念。 因为以前朝廷都是鼓励大家去种田,而韩艺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却是鼓励削减农夫的数量,但是不种田,大家干什么去呢?另外,不种田的话,这吃的往哪里来呢? 其实高履行也看到均田制的瓶颈所在,就是缺乏持久发展,如今的均田制已经达到了巅峰,很难再取得进步了,但是即便是到了巅峰,百姓也就是衣食无忧,无法再进一步,然而,谷贱伤农又在一定程度缩减了百姓的财产,在粮食紧缺的情况下,又是大地主们在发财,百姓的财产也得不到增加,所以他也在考虑是不是得寻求改变,因为随着人口的增多,土地就会相对减少,这是肯定要面对的,这也是为什么在中国历史上过不了多久就得面临新的一轮洗牌,周而复始。 但是想要改变这一切,实在是太困难了,因为这是国之根本啊! 玩得好就好,玩不好就得死。 而韩艺的成功,让高履行看到了希望,因此他才来此。 虽然没有得到解决之法,但是韩艺却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就是反其道而行。 “听闻你们金行对于客户的存钱是非常保密的?” 原本打算回去的高履行站起身来,突然回头问道。 韩艺一愣,点了点头。 高履行道:“那一百贯就算是老夫捐给基金会的吧。” 韩艺眨了眨眼。 “有问题吗?” “啊!没有!多谢高尚书。” “但是老夫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是,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 “我需要跟你签订一份保密契约。”高履行非常直截了当的说道,他虽然老,但是他可不是一个守旧的人,既然有了神圣的君子契约,那为什么弃之不用了。他捐钱纯粹就是为了行善,他毕竟是关陇集团的成员,他当然不会变节,他还是支持长孙无忌的。虽说韩艺是武媚娘那边的,但是他对于韩艺有着莫名的信任,毕竟活了这么久,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韩艺愣了愣,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 高履行点点头,道:“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我送高尚书。” 二人刚一出到门外,就听得一个女声,“客官,真是对不起,若你拿不出抵押之物,我们不能借钱给你。” 又听到一男人道:“我说小娘子,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我不是没有抵押之物,你把钱借给我,我就能立刻拿出抵押之物给你啊!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跟我一块去啊!” 韩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柜台钱,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正在与窗口内的女职员争论。他赶紧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似乎打量一下韩艺,道:“你就是韩小哥吧。”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韩小哥,你来的正好。” 那人颇为激动道:“这小娘子真是太死脑筋了,一点也不懂得变通。” 韩艺微笑道:“此话怎讲?” 那人立刻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上个月将家中的地抵押给了慈恩寺,现在地契在慈恩寺,如果你们借钱给我,我就能将契据赎回来,然后再抵押给你们。”说到这里,他略显尴尬的笑道:“我也不敢瞒你,你们的利息这么低,我当然选择你们。可是这小娘子偏偏要求我先拿契据出来,你要不信我,可以派人跟我一块去。” 一旁的高履行听得面露微笑。 靠!这家伙挺聪明的啊!韩艺瞧了这厮一眼,笑道:“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她们这么做,只是按照我定下的规矩行事。” 那人笑眯眯道:“话也不能说这么说,那些个寺庙多多少少都涉及借贷,这可是你们金行的敌人呀,韩小哥难道就不想大家都来你这里借钱么?”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窦衡。” “窦衡?”韩艺念叨一遍,道:“我们进去谈吧。” “哎哎哎!” 窦衡应了几声,与韩艺来到屋内。 原本打算离去的高履行默默地又跟了进去。 韩艺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做声。 “请坐!” “多谢!” 韩艺轻咳一声,道:“按照规定来说,你这种借贷是不行的,但是我可以破例答应你,不过前提是你得让我看看你和慈恩寺的借据。” “这我带来了。” 窦衡急忙从怀里拿出借据来,递给了韩艺。 韩艺拿过来一看,惊讶道:“一整座山?” 窦衡嘿嘿道:“不瞒韩小哥,我家以前也是一个小地主,家里还算有点钱,可关中大旱时,我们的村的百姓都迁徙到外地去了,我祖父心地善良,就用家中的存粮买下村中百姓的土地,可是他们的土地都是山地,种不了粮食,以至于我家后家道中落,我爹将田地都给卖了,就留下这一座卖不出的山林给我。” 韩艺点点头,道:“你是因为没钱吃饭,才去借钱的?” 窦衡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借钱是为了做买卖。” “做什么买卖?” “种树啊!” 窦衡嘿嘿笑道:“说到这种树,我还想跟韩小哥你谈笔买卖。” 韩艺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买卖?” 窦衡道:“我知道韩小哥最近在建造大作坊,而且那慈善教育基金会一定也要建造学院的,这不都需要木材吗,我家有木头呀,我现在一直在种榆树,不是我吹牛,我家那树可是好了,你要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不知韩小哥的意思如何?” “有点意思!”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稍一沉吟,道:“要不这样,这地契我帮你赎来,你过来帮我做事,如何?”他竟生了惜才之心,如今他的买卖这么大,他也需要人才来帮忙。 窦衡笑嘻嘻道:“多谢韩小哥的美意,但我还是想自己做买卖,而且韩小哥不是一直志在帮助咱们这些小商人么。”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却回答的非常干脆。 韩艺沉默半响,道:“我答应你,但有一个前提,你必须写一份我们合作的计划书来,另外,我也会派人去看看你的榆树林。” 窦衡立刻道:“没问题。” 韩艺道:“那行,到时咱们再详谈。” “是!那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 窦衡走后,一旁的高履行笑吟吟道:“光凭他这几句话,你就愿意借钱给他?” 韩艺道:“如果他不是忽悠我的,那么三年之后,他的财富至少会增多一千倍,我没有道理拒绝他。” 高履行听得一脸震惊之色,道:“为何?” 韩艺笑道:“因为他比别人多看远了一千步。” 如今韩艺控制了整个市场,整个市场的商机,他焉能看不到,未来几年,木材市场一定会非常红火,因为大型作坊肯定会如春笋般相继冒出,这都是需要木材的,窦衡明显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开始种植榆树,准备借这一股东风发大财,因此他甚至都不愿来凤飞楼工作。 正当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韩艺道:“进来。” 只见季瓜走了进来,他先是瞧了高履行一眼。 韩艺问道:“什么事?” 季瓜道:“韩小哥,西市张家想以他们家粥的秘方从咱们金行抵押贷五十贯钱。” 关于技术抵押的问题,太新颖了,这需要敏锐的目光去判定这个东西能否赚钱,现在的人少有这种远见,因此一般还是得韩艺拍板。 “粥!” 韩艺微微皱眉。 高履行笑呵呵道:“你难道不知道么,老张家的粥可是出了名的美味呀,而且还非常便宜,生意一直以来都非常好,可是他为什么来借钱?” 韩艺一愣,道:“这我好像也听小胖说过,他的粥不如西市张家的粥好喝,难道就是这个张家?请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捧着一陶罐走了进来,他刚一进门,见到高履行,吓得惶恐不已,急忙行礼道:“小人张通见过高尚书。” 显然高履行也是他们小店的常客。 高履行笑道:“无须多礼。老张呀,你生意一直以来都不错,为何要跑来借钱?” 张通挠着头,笑着不语。 韩艺开口道:“你好,我是韩艺,高尚书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要问的。” “韩小哥好!”张通先是微微弯腰,向韩艺行了一礼,随即道:“事情是这样的,小店的粥在长安还算是有点名气,因此很多人来小店捧场,可是有不少的客人住在离小店比较远坊里,天气好,那还好说,但是天气太热太冷,他们便懒得上小店了,于是小人就想多弄几个小摊,让客人不要跑这么远来吃。” 高履行好奇道:“老张,这借钱总归是有风险的,还得交付利息的,万一你还不上,可能会连饭碗都丢了,其实你大可再等一两年,积攒一些钱,犯不着来此借钱。” 你这是成心拆我的摊子吧!韩艺对于高履行有些无语。 张通讪讪道:“高尚书说得是,但是——但是小人家的粥卖的很便宜,靠得就是卖得多,多开几个摊子,我就赚得更多一些,而且如今粮价这么便宜,小人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 高履行点点头。 韩艺一笑,心里明白的很,这张通玩得就是薄利多销,手往他捧着陶罐一指,道:“这就是你家的粥吧?” “是是是!” 张通道:“韩小哥要尝尝么?” “当然。” “是。” 张通立刻给韩艺和高履行一人倒了一碗。 白白的粥上飘着丝丝青绿,冒着阵阵热气,而且还有一些非常白嫩的肉丝,应该是鱼肉来的。 韩艺品尝了一口,阵阵暖意沁入心脾,米烂汤稠,虽然鱼肉非常少,但是却非常滑嫩,哪怕是尝到一丝鱼肉,都有一种味觉中奖感觉,令人十分惊喜,咸鲜可口,再加上清淡可口的菜叶,仿佛调和了咸与鲜,让二者混为一体,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让人回味无穷,但又难以捉住这一丝香甜,忍不住想吃第二口,这大概就是这碗粥的特色所在。 “没问题!” 韩艺尝完之后,当即点头。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九章 金融风暴 在这短短时间内,金行就做成了两笔买卖。 而且极具特色的买卖,一个是远见,一个是技术。 高履行知道韩艺金行已经跨出了迈向成功的一步,但是这让他却有些忧心,因为农夫相比较起这些商人来,就显得有些吃力不讨好了,辛辛苦苦种粮食,赚得却远不如这些商人多,这很不公平,朝廷一直以来都是靠压制商人,来换取公平,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也没法硬性规定,因为朝廷无法做到每个人的土地都一样多,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衣食无忧,没有土地的人,只能自求生路,那人家行商,也是无奈之举。 该如何提升农夫的利益?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啊! 高履行怀着一颗忧心告辞了。 他心怀担忧,但是韩艺却是兴奋的,尤其是窦衡的到来,让他发现了商机,于是乎,他又让茶五将窦衡借钱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这消息一出,数以百计的百姓,涌向了金行。 纷纷效仿窦衡,以借据作为合作的前提,先将他们抵押给寺庙、典当行的抵押物赎回来了,又抵押给金行。因为金行不仅利息低,而且非常公道,不像典当行、寺庙那样,拼命的压低价钱,因此百姓抵押给金行所贷出来的钱,还能弥补一部分支出利息,真是太划得来了。 因此金行的手中的不动产,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增长。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人效仿张通,开始以技术贷款,不是说古人技术多,而是因为这些技术以前都是埋藏在家里面的,不怎么显眼,毕竟大家都没有资本去做买卖,随着金行开放低息贷款业务,这技术仿佛在一夜之间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然而,这些人贷款之后肯定要置办做买卖的用的器具,不是存在家里,因为这是要还利息的,要立刻用出去,因此金行的钱是哗啦哗啦的涌入市场。 两市和北巷的生意一下子变得是蒸蒸日上。 可是问题又来了,因为借钱的太多了,存钱的人又太少了,导致金行内部的现金迅速的降低。 “恩公,这么下去,可是不行呀,就他们那么个借法,很快金行的钱就都让他们借去了,而这一时半会钱又回不来,而且还得担当不少风险,一旦咱们金行没钱了,那可就糟糕了。” 桑木一边抹着汗,一边说道。 沈贵也道:“桑木说的一点也不错,大公子以前借贷,那都是救急用的,没多少钱,可如今几十贯,上百贯的借,真是太令人担心了。” 他一个干酒楼,懵懵懂懂的就闯入了金融业,小心肝有些承受不起啊! 一向大咧咧的沈笑,这回也有些害怕了,借钱的人太猛了,虽说有不动产的抵押,但是这不动产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变成现金,心里也没有底,这玩得真是太大了,道:“韩艺,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 韩艺笑道:“事情不能这么看,我们借出去的钱越多,就证明我们收回的利息也越多,准确来说,我们已经在盈利了。” 桑木道:“但是恩公,咱们的钱有限呀,要是没有人来存钱,那对于金行是非常危险的。” 韩艺道:“咱们有多少钱,只有咱们知道,人家不知道,但是利息这事,大家可都看到了,做买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避重就轻,我们对外宣传,不能说自己没钱了,那样的话,我们就真完了。我们要告诉百姓,我们金行现在赚了大钱,这也是事实呀,只不过这利息没有收回来罢了。我们要让百姓知道,以钱生钱是可行的,他们的钱存到我们金行里面,是可以放出去借贷赚钱的,这样他们才会存钱到金行来。现在他们不存钱来我们金行,是因为担心我们金行放不出贷。从这一点来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沈笑愣了愣,道:“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桑木担忧道:“恩公,这可不可行啊?” 韩艺道:“桑木,你什么时候见我失败过?” 桑木没有做声了。 韩艺道:“另外,我们必须扶持出两个代表性人物来,我看那窦衡和张通就非常好。昨天我们派人去考察窦衡的山林,非常好,那家伙的确在用心种榆树,赶紧与他签订供应木材的合同,还有,我亲自帮张通定制一个发展计划,你偷偷将这计划告诉他。还有,让人大肆宣传,将我们所得的利息公布于众,记住,重点在于金行目前是在盈利。” 关于金行,韩艺那是势在必得,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控整个市场。 凤飞楼。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张叔叔,以后要多多关照哦!” “哪里,哪里,小胖哥,你太客气了。” 就在一刻钟前,韩艺与窦衡签订了一份价值两百贯的木材供应契约,等于就是包下了窦衡的山林。另外,张通除了以技术抵押贷出五十贯钱来,还与熊弟达成了合作,也就是熊弟的包子摊将与张通的粥摊合并为一个店。关于这事都是熊弟自己主张的,跟韩艺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别看熊弟蠢萌蠢萌的,但想得却是非常细腻,他听闻这事后,又得知了韩艺为张通定制的连锁店、品牌推广计划,于是就想到了与张通合作,因为他的包子需要粥,而他的粥确实没有张通家的好,如果合作的话,对双方都是好事。因此他让韩艺将帮助张通的计划给他,他拿去跟张通合作。 张通当然开心,不说别的,谁都知道熊弟是韩艺的弟弟,跟着韩艺走,不怕赚不了钱,这要不合作真就成s.b了。 店名就叫做通熊。 于此同时,韩艺针对金行开始铺天盖地的宣传,大唐日报和小道消息并行,一个劲的宣传金行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开始盈利了,而且数目相当惊人。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只是韩艺刻意避免了时间和投入,借出那么多钱,还得一两年以后才回本,他还把自己的一万贯借贷也算了进去,这利息能不多吗。 但是光看这利息,这很吓人。 再加上窦衡已经开始盈利了,张通盈利那也是迟早的事,毕竟熊弟跟韩艺的关系,那真是过命的兄弟。 而且,韩艺还偷偷让人将高履行存钱到金行的消息散播出去,毕竟高履行来到金行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传出去是理所当然的。 经过这铺天盖地的宣传,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个大蛋糕摆在自己面前。 首先是地主开始动了起来,因为地主的投入只是极少量的钱,不需要拿出太多的钱去运转,他们的土地每年都可以生产出财富来,他们的钱存在家里也是存,存在金行还能增值,于是纷纷拿出一部分钱存到金行里面,五十贯、一百贯,比比皆是。 地主一动,商人也开始动了起来。 金行的现金流动开始变得突飞猛涨,存钱的窗口直接由三个窗口增值五个窗口。 这一场金融风暴在长安刮得是又快又猛,毋庸置疑,绝对违反了自然经济的规律,因为这都是韩艺在暗中操纵的,等于是经济中的揠苗助长。 因为这将会带来一系列的弊端。 例如利息。 存钱的人越多,那么金行支付的利息就越多,一旦金行成功了,存钱的人肯定要远远多于借钱的人,这无疑是增加了金行的压力,他们必须要通过现有的资金,实现盈利,而当今的经济并不发达,道路闭塞,地区的沟通非常少,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金行! 啪啪啪! 在金行后面还有着一间大屋,阵阵啪啪啪之声从里面传来,但是不要想歪了,这只是拨动算盘的声音。 只见五十个人分成五人一列,快速的拨动中算盘。 他们就是韩艺一早就开始培养的算术人才。 其实这五人一列,也可以说成是五人一人,就是说他们五个人都在算同一笔账目,一旦出现一个人计算的结果不同,那么就必须重算,务必要做到五个人计算的结果一致,这就是要确保计算结果的精准。 随着金行的借贷和存钱迅猛发展,关于金钱的计算也是变得日益复杂,他们拿着金行最高的工资,付出的代价当然也是远胜他人。 韩艺、桑木、沈笑、沈贵金行的四大巨头坐在里面的小屋内,审查刚刚计算出来的一笔笔账目。 “看吧,我就算韩艺一准有办法的,如今存钱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沈笑看完这些账目,是长出一口气,显得极其兴奋。 桑木却还是苦着脸道:“可是沈公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钱可不是送给咱们的,这是要给利息的,要是赚不到钱,那咱们将会面临更大的危机。” 沈笑不悦道:“我说桑木,你是不是成心让我心里不痛快,没有人存钱,你也闹,有人存钱你也闹,你究竟要怎样?” 沈贵道:“大公子,桑木说得挺有道理,这金行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必须要让两边都赚钱,这可是最难的。” 沈笑赶紧看向韩艺,好似在说,他们两个对付我一个,你还不快帮忙。 韩艺笑道:“桑木和老沈说得对,这金行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轮到我。但是我也曾无数次说过,利益和风险永远是相向而行的,利益上升,风险也会上升,咱们坐在这里,可不是平白无故赚的利息钱,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而是靠头脑。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利用这钱赚得更多的钱。” “买地!” 沈贵道:“韩小哥,说到底,还是田地值钱,这人总离不开土地,有地就能够种粮食,粮食每个人都得需要吧,而且咱们大唐的人口可是日益增多,这地将来肯定会变得更加值钱。” 桑木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韩艺笑道:“老沈,看不出你挺有远见的。” 沈贵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这都是跟老爷学得。” 沈笑道:“你学我爹的干嘛,你看看我爹,干了几十年的买卖,还不如我在长安混个一两年。” 沈贵不悦道:“大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老爷了,要不是老爷多年的积攒,你凭啥来长安做买卖。” “行了!你们别争了。” 韩艺一摆手,道:“老沈说得不错,买地的确是最稳的,但收益太慢,而且会将我们的现金固定在土地上,这与我们金行的盈利体制是背道而驰的,因为我们金行讲究的快进快出。而且,买地都已经被地主给玩烂了,咱们再挤进去,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桑木皱眉道:“不知恩公的意思是?” 韩艺道:“我打算投资技术!技术带来的是革新,革新预示着是以前未有的,这才是最为赚钱的买卖,好比香水,好比纸墨,然而,技术需要的又是资金,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因为他们赚了钱,肯定会继续扩张,那么就需要更多的钱,一个革新技术给我们金行带来得到是周而复始的合作,这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打算但凡技术抵押,我们采取延长年限和利息递增的方案,前两年将降低利息,给予他们足够的发展资本,随后再将利息慢慢增加。” 沈贵道:“但是这风险太大了,谁知道那啥秘方能不能赚钱。” “这就得看我们的眼力了。” 韩艺自信的笑道:“我相信我们能行的,另外,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太多的投资机会,那些大富商,自家存钱都用不完,还会跑咱们这里来借钱吗?他们只会来存钱,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些小商人,而小商人拥有的资本就是技术,加大对于技术的投资,将会是我们金行的标志。” 他从不认为自己可以逆天,他虽然拥有跨越时空的技术,但是大部分技术都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得以体现,他需要的其实当代的技术,这些技术再配合他那跨越时空的知识,可以得到完美的融合,因此他一早就打算好了,利用金行全力发展科技,鼓励大家创新,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发挥。 桑木道:“但是恩公,技术这东西,可能值钱,也可能一文不值,这种借贷稍有不慎,我们必将赔的血本无归,恩公当慎重啊。” 韩艺道:“这才刚开始,我们必须同时鼓励借贷和存钱,这样我们的金行才能得到一个完美的开始,因此我才会一而再的放宽条件。但是一旦稳定下来,我会推出更加严格的借贷方案。” 桑木好奇道:“什么方案?” “信用!” 每当讲到这两个字时,韩艺自己心里就乐了,一个骗子跟人讲信用,这不是搞笑么,但是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改变了,他现在需要的是诚信,道:“我们金行必须成立一个信用评估部门,将每个借钱者的信用纳入评估之一。你们可别小看这两个字,古人说得好,人无信而不立,商人更是如此。商人可以玩各种手段去赚钱,但是不能不守信,一个不守信的商人必将会走向失败。一个懂得诚信的人,是不会轻易开口向人借钱,一旦他开口借钱,他必定会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还钱,借给这些人钱,会降低我们的风险。” 沈贵纳闷道:“可是这如何评估?” “问!” 韩艺道:“向他周边的邻居和亲朋好友询问,一点一滴都不可错过,千万不要害怕麻烦和为此动用太多的人力,你们一定要谨记一点,信用是金行唯一的根本,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失去了信用,金行必将会在一夜之间崩塌,不但如此,我们还得让金行处在一个信用至上的环境当中,如此金行才能长久下去。让那些不守信用,却还想发财的人,见鬼去吧。” ps:今天是双11,大家要买买买,小希就啥也不求了……(未 完待续 ~^~) 第九百二十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信用! 虽然韩艺是一个骗子,但是他却深刻的明白,其实信用是一个人最为宝贵的财产,只要有这一份财产在,不管面临多大的困境,都有翻身的机会,但一旦失去了这一份财产,就很难再找得回来了。x中文x小说…… 一个充满信用的市场可以承受任何狂风暴雨,屹立不倒。 反之就将会形成一个巨大泡沫,一戳即破韩艺现在是为市场打基础,因此他必须为这个市场埋下信用的种子,不管再艰难,再繁琐,他都要去做,因为他知道,一旦成功了,每个人都将深受其益,而且是无穷无尽的。 当然,如今金行才刚刚起步,若是立刻就采取信用机制,那无疑增加了贷款的难度,故此韩艺暂时并未提及这一点。 但不管怎样,金行已经在渐渐改变长安的经济格局,成为了一个金钱交易中心。 很快,第三波**降临了。 随着地主、商人纷纷将钱存入金行中,那些观望的百姓也动心了,纷纷来到金行,将钱存入金行。 这些存款虽然少,但却是韩艺最渴望的一波存款,因为百姓的到来,预示着金行已经掌控了整个长安的市场,金行的一举一动,都将会牵连着每一个百姓。 韩艺主导市场的梦想,渐渐实现了。 而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将钱再投入到市场当中去,他可不想让金行变成一个保险箱。 司空府。 “司空,真是抱歉,晚辈来晚了。这是游乐场的计划书,还请司空过目。” 韩艺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给李勣递上,如今他已经通过金行融资成功,他必须赶紧与李勣达成合作,以免夜长梦多,因为他在朝中需要李勣的支持。 李勣一摆手,道:“这么多,老夫懒得看了,你说就是了。” 这架子真是大啊!他这一句话,顿时让韩艺有一种销售员的感觉,但是他喜欢当销售员,因为这可以合法的忽悠人了,道:“我的这个游乐场是专门为老人和小孩设计的,里面有很多供老人和小孩娱乐的措施,我们游乐场的理念就是感恩和未来。感恩指的当然是老人,他们耗尽一生,为这个国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他们理应得到人们的尊重,我们不能遗忘老人,每个老人都应该有享受天伦之乐的资格。 而未来代表的当然是小孩,他们承继着我们大唐的未来,我希望他们能够在快乐中成长,让他们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只有他们充满了希望,我大唐才能够充满希望。除此之外,武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也会在附近盖上一座学院,让我们的游乐场变得更加丰富一些。” 一旁的李弼好奇道:“那不知你这游乐场是为了你所言的感恩和未来,还是用来赚钱的?” “两者都有。” 韩艺道:“一般情况下,是需要购买门票,才能入得游乐场。但是我们也会邀请一些普通百姓进去游玩。不过,门票并非是赚钱的主要手段,一旦游乐场变得兴旺,周边的地价将会成倍递增,肯定会有人来这里做买卖,光店面的租钱,都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除此之外,我们在这游乐场中投入更多的新颖文化,比如说一些小孩爱听的故事,比如说一些人形木偶,比如说一些街边杂耍,这种种因素融合在一起,就是我们游乐场的品牌,不出五年,这块品牌将会变得非常值钱,我们的财富将会随着品牌效应的增加,而且是无限的增长。” 李勣稍稍点头,面无表情,韩艺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听懂,毕竟他说得非常笼统,就等着李勣询问细节。可是李勣并未询问细节,而是直接问道:“这需要多少钱?” 这么直接?韩艺一愣,道:“扣除李司空投入的土地,司空大概还要往里面投入三千贯,我们凤飞楼将会投入五千贯进去。” 李勣淡淡道:“我给你八千贯。” 韩艺当即就傻眼了,“请恕晚辈愚钝,不太明白司空这话是何意?” 李弼也是惊讶道:“大哥,你——!” 李勣一抬手,阻止了李弼,又向韩艺道:“老夫也想成立一个基金会。” “啊?基金会?” 韩艺越发困惑了,他甚至都在怀疑李勣并未睡醒。 李勣微微眯着眼,似醒非醒道:“老夫问你,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钱,是不是属于皇后的?” 韩艺摇头道:“这当然不属于,这是属于基金会的钱,哪怕是皇后也不能擅自动里面的钱。” 李勣点点头道:“老夫就是这个意思,成立一个基金会,由基金会出钱与你合开游乐场,赚的钱用来帮助一些老人和小孩,老夫只要其中的一成利润,其余的钱继续算入基金会中。到时会由我弟代老夫出面与你共同管理这游乐场,当然,我弟他不会做买卖,还是以你为主。除此之外,老夫还希望让老夫府上的下人能够去游乐场务工,你放心,在这之前,老夫会让他们还良。” 这听着有些像似交代身后事啊!韩艺心中一惊,不由得偷偷打量了下李勣,见其面容红润,也不相似快要入土了。 李勣淡淡道:“老夫身体硬朗的很,兴许还能够活个三五年。” “呃。” 韩艺微微一怔,一脸尴尬,讪讪道:“晚辈斗胆问一句,不知司空为何要这么做?” 李勣道:“这你别管,你只要回答我,可不可行。” “当然——当然可行。” 韩艺点点头,其实这很简单,无非就是投资者换了一个人而已,拱手道:“司空高风亮节,仁义为怀,晚辈钦佩不已。” 李勣点点头,道:“那就可以了,你将这事弄妥之后,再与我弟谈吧。” “是。” 韩艺木纳的点点头。 就这样,如此大的一个项目,就被李勣这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还准备蹭一顿午饭的韩艺,只能提前从司空府走了出来,若不被寒风吹醒,他还以为自己活在梦中,在他看来,李勣这老狐狸比长孙无忌还要难以捉摸一些。 “大哥,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五千贯可是咱家积攒多年的钱啊!” 韩艺走后,李弼一脸惊愕的望着李勣,这他也无法理解,哪怕是对于李勣而言,这八千贯可也不是小数目,不算田地的话,家里的现金也就这么多了,因为李勣对于下属非常大方,皇帝赏给他的钱多半都给下属去了。 李勣瞧了眼李弼,道:“你说是咱家有钱,还是永徽年初的房家、杜家有钱?” 李弼一愣,道:“当然是房家和杜家有钱。” 李勣道:“可如今的房家和杜家呢?” 李弼不语。 李勣叹了口气,道:“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了,多了就害人了。想当初房玄龄、杜如晦他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家业,比咱们家大的多了,可这才几年光景,就被他们那几个蠢儿给败的一干二净。这钱啊,若是留给后代子孙,那便是害了他们。老夫一把年纪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我那几个犬子可能得托付给你。” 说到这里,他眼中透着一丝内疚,道:“其实我若是一个富商,那他们拿我的钱去享乐,我倒也无所谓,可我不是,我为官数十年,虽然一直谨小慎微,但是难免也会得罪到一些人,我就怕他们染上一身恶习,变得一群只知道贪图享乐的败家子,到时被人给利用或者陷害,这后果就不堪设想啊!所以你要记住,我不在之后,不要让他们生活在富贵当中,以免养成他们好吃懒做,贪图享乐的恶习倘若你发现他们其中有谁操行不轨、交结邪恶之辈,立即打死,不可心慈手软,以免祸害家人。” 李弼听得大惊,这虎毒不食子呀! 但这就是官宦之家的悲哀之处,一个人可以将家族带向顶峰,但是一旦这个人不在了,那么这个家族可能就会瞬间崩塌,谁也无法幸免,李勣的意思非常简单,宁可杀一个,也不愿全家人为这一个祸害陪葬。 李勣又继续道:“至于老夫要求的那一成的利润,你拿着去照顾家中那些小儿弱女,不要饿着、冻着就行了。另外,倘若震儿和文儿在朝中混不下去了,就让他们来游乐场做事赚钱,这丢脸比丢命总要好,万不可不自量力,以免遭受灭族之灾。” 他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了,如今也位居当朝第一人,一双老目已经看透了一切,心如止水,房玄龄、杜如晦、褚遂良他们的教训是历历在目呀,他非常害怕这一切也会发生在他们家,毕竟他为官这么多年,朝中也有不少敌人,他觉得继承来的财富和地位,是最不牢靠的,朝中功勋之子,没有几个有出息的,多半下场都非常悲催。因此他就希望自己的儿孙自己去奋斗,成就成,不成也没有关系,如果是继承他的财富和地位,那起点太高了,稍有不慎,就会摔的粉身碎骨,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几个儿子能够掌控住他留下来的这一切,索性就不给他们了。 他这一生求得就是一个稳,哪怕是在战场之上。 李弼心里明白了,点头道:“哥请放心,弟会铭记于心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一章 唯快不破 回到家中的韩艺,很快就明白了李勣的用意,心里也是一阵唏嘘不已,如今李勣那真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照理来说,是人家怕他,他何须怕人。&中文&小说.. 然而,基于封建制度,李勣不得不害怕呀! 韩艺当然无暇去为李勣担忧,他赶紧拟写出一套基金会的方案来,还是与金行合作,毕竟得有一个管钱的机构,这钱放在谁手里都不妥,委托中立机构金行,那大家都放心,然后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由基金会和他合作,建办游乐场。 而这个游乐场就是韩艺今年最后一笔投资。 前前后后算下来,他大概投资了五六万贯出去,这远远高于他的收入,因此桑木才会非常担忧。 但是韩艺认为,这是播种的一年,等到收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明白他的苦心。 “呼——!” 弄托这一切之后,韩艺是长出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来,“真是——!” “真是累死我了!” 嘿!老子的话也敢抢!韩艺抬头看去,只见熊弟一边抹着汗,一边走了进来。 “韩大哥!” 熊弟见到韩艺坐在里面,赶紧走了进来。 韩艺好奇道:“小胖,你干什么去呢?比我还要累。” 熊弟摇摇头道:“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弄通熊店么。” 韩艺不信道:“不就是一个小摊么,至于这么累吗?” “什么一个小摊。”熊弟不悦的五指一张,道:“是五个小摊。” “五个小摊?”韩艺很给面子猛吸一口冷气,道:“这倒是有够累的,那你弄好了没有。” 熊弟道:“那还没有,不过店面都已经租好了。” “是吗?说来听听。” 韩艺从始至终,没有怎么去干预熊弟的买卖,都是让他自己弄,一般熊弟不说,他都不会过问的。 熊弟盘腿坐在韩艺身边,略显兴奋道:“西市和咱北巷那就不用说了,还有东市,另外,还有西南边的安永坊和东南边的崇永坊。” 韩艺皱眉道:“到坊里做买卖?” 熊弟嘿嘿道:“大哥,你专做大买卖,当然不知道。其实坊里是可以做买卖的,像崇仁坊里面就有不少做买卖的。毕竟两市就那么大,没有多余的店面了,那些小贩只能在坊里偷偷摸摸做一些买卖,朝廷也没有管。而且,我可是听说最近几日,几个大坊里面多出许多做买卖的小贩,咱们就卖个包子,朝廷不会管的。”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笑道:“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为何选择安永坊和崇永坊?” 熊弟道:“因为这两坊离两市比较远,但是又临近主街道,人来人往的,到时那些想吃我们通熊店的客人出门就能吃到了。还有,我跟张叔都打算好了,等城内的买卖稳定后,我们就去郊外开店,沿着道路一路开下去,用不了几年,我的通熊店就能开到扬州去了。嘻嘻!” 韩艺嘿了一声,道:“你小子野心还真不小啊!” 熊弟嘻嘻笑道:“韩大哥你这么会做买卖,我可不能丢韩大哥你的脸啊!” 韩艺呵呵道:“你小子别光捡好听的说。” 正当这时,小野突然走了进来,“韩大哥,小胖!” 熊弟兴奋的站起身来,道:“小野,我的事忙完了,下午咱们一块去捉鱼。” 小野点头道:“好啊!” 熊弟道:“再叫上华仔、悠悠他们。” 韩艺听得一翻白眼,说好的要将通熊店开去扬州的了。忽觉两道隐蔽的目光射来,抬头一看,微微皱眉,暗叹,也对,该跟那老狐狸见上一面了 当日晚上。 还是那间泛着微弱烛光的小屋。 不过这回韩艺没有让小野在外面等候了,毕竟天气这么冷,叫着小野一块进去。 小野无所谓,他才不怕这些大人物。 “韩艺见过太尉。” 来到屋内,韩艺朝着盘腿坐在卧榻上面的长孙无忌拱手一礼。 长孙无忌回过头来,瞧了小野一眼,但也没有做声,伸手道:“你来了,坐吧!” “多谢!” 韩艺坐了上去。 小野则是站在卧榻边上的小火炉旁,伸出小手,烤着火。 长孙无忌指着面前的棋盘道:“你会下棋么?” “只会一点。” “会就行,陪老夫下一盘吧。” “啊?” 韩艺尴尬道:“我这棋艺,岂敢在太尉面前献丑。” 长孙无忌呵呵道:“无妨!无妨!下着好玩而已。” 大半夜的,你叫我来跟你下棋,你真当我很闲啊!韩艺暗自埋怨着,嘴上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太尉手下留情。” 长孙无忌落下一枚棋子,道:“想不到的你妻子竟然是无衣那鬼丫头。” 韩艺尴尬一笑,道:“还请太尉见谅,我并非是有意要瞒着。” 不等他说完,长孙无忌就摆摆手,笑道:“无妨,我知道你的难处。而且老夫认为你与无衣那丫头,倒也是天生一对呀!” 这话听着开心。韩艺正准备投桃报李时,又听长孙无忌道:“都是那么的不知天高地厚。” 韩艺面色一僵,都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讪讪道:“我知道内子当初做过许多冲撞太尉的事,但内子只是性格如此,她并无什么心机,我在这里替内子向太尉说声抱歉。” “行了!无衣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老夫岂会与她一般计较,但是你要说她没有心机,哼,那也是骗人。”长孙无忌微微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嘿嘿一笑,没有做声了。 长孙无忌看了他一眼,道:“韩艺,你这事呀,干得太危险了,实在是你选得时机非常好,否则的话,哼,可有你小子受得,哪怕是老夫都保不了你。” 韩艺道:“太尉教训的是,小子定当谨记在心。” “你要真记得才好啊!” 长孙无忌笑着摇摇头,他心里明白,这就是韩艺的风格,要改过来就不是韩艺了。又道:“若是你认为这事到此结束了,那你可就错了,这长安乃是天子脚下,可不是贵族的地盘,贵族的势力一般都是盘踞在郡望,究竟这会在地方州县引起多大的反响,还犹未可知。” 韩艺胸有成竹道:“多谢太尉相告,但是我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眼睛可不会盯着长安,太尉也说了,这长安乃天子脚下,因此地方上的势力才是陛下目前最为关心的。” 长孙无忌抚须笑道:“想不到你看得如此透彻。不错,老夫与你都看到了这一点,陛下应该也看到了,既然陛下站在你这边,估摸着陛下也想借此试探一下各地州县的势力。不过贵族因为内部争斗,耗费了不少实力,早已经不是东晋时期的贵族,不足为虑,但是他们不敢与陛下作对,可不代表他们不会拿你开刀,你还得多加小心才是,另外,京官也需要得到地方上的势力支持,如果你将人都给得罪了,这对于你今后的仕途可是极为不妙的。”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我会注意的。”韩艺点头道。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又笑道:“不过这话说出来,原本老夫还有些担心老夫一旦退下,会给山东士族有机可乘,可是经你这么一闹,他们的如意算盘可算是让你给打乱了。” 韩艺颔首道:“太尉谬赞了,其实我也是让他们给逼的,不然的话,我也不敢轻易跟他们作对。” “是不是被逼的,你心里有数!”长孙无忌一笑,又略显感慨道:“其实关于士庶之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以前都是士族压制着庶族,故此看上去风平浪静,老夫也是这般做的,但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哪怕你不从中作梗,士庶之间的矛盾也会爆发的,现在由你和戢刃那几个小子在中间周旋,老夫反倒是放心一些。轮到你了。” “啊!是!” 韩艺犹豫半响,才落下一枚棋子,稍显有些迟疑,过得片刻,才道:“太尉,关于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长孙无忌目观棋盘,笑道:“不用了,你现在在朝中无依无靠,老夫也不能出面帮你,唯有皇后能够帮你说几句话,更为关键的是,皇后开口,李义府等人也不便阻止,这是你唯一的优势,你当然得尽力把握住。”言罢,稳稳落下一枚棋子。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多了。韩艺感动眼泪汪汪,心中直呼理解万岁。 他原本以为长孙无忌叫他来,是因为基金会的时,因为这基金会能够让武媚娘收获民心,以及跟一些家族建立起新的关系,这肯定是对长孙无忌不利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武媚娘是不会放过长孙无忌的。但是没有想到长孙无忌这么明白事理,韩艺欣喜不已,落下一枚棋子。 长孙无忌可是下棋高手,这棋子是他下得,这棋子的得失当然也在预计当中,道:“不过你也别尽顾着买卖上的事,老夫知你做买卖厉害,但是这一切不是建立在你的聪明之上,而是建立在你是陛下和武昭仪眼前的红人之上,一旦失去这些,你的那些买卖也将不复存在。如今老夫的势力还未恢复过来,而山东士族一时半会也难以崛起,朝中已经没有人能够限制住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的手里,你不能落后他们太多啊!”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明白,其实我也不是在忙着自己的买卖,我是在我将来去户部铺路。” 长孙无忌饶有兴趣道:“关于你那金行的事,我也听履行谈过,你似乎对于均田制有些想法。” 韩艺稍一沉吟,道:“太尉,均田制助我大唐崛起不假,但是均田制不可能长久下去,因为人口会增加,而耕地不会增加,迟早有一日,均田制满足不了百姓,因此我以为得提前做好打算,以免到时矛盾爆发时,再来弥补,可就为时已晚。” 长孙无忌道:“你有意对履行隐瞒,就是打算将这一笔功绩留在你去到户部之后。” 韩艺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果我进入户部,我不会萧规曹随,我会施行变法,我要让我大唐变得更加富裕,强大,以及稳定。” 长孙无忌皱了下眉头,似有一些担忧,道:“一般变法都是出现在矛盾爆发之后,如今均田制如此完善,百姓因此安居乐业,你在这时候选择变法,将会面临非常大的困难,你是否应该再三考虑。” 韩艺道:“我有信心可以让我大唐在盛世之时完成蜕变。”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又眼睑低垂,沉默半响,才道:“该你了。” “哦!” 韩艺拿起一枚棋子来,突然发现好像放哪都是错的。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你的棋艺还真是不堪入目呀,这还未中段,你就已经不行了。” 尴尬啊! 韩艺做不得声,他是一个老千,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 “韩大哥,下在这里。” 一旁小野突然指着棋盘道。 “哦!” 韩艺看都没有看清楚,就将棋子落下,等到落下时,他突然双目一睁,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回过头去,“小野,你是不是指错了,这子落在这里,我这一片子都得让太尉给吃了。” 小野道:“没错!就是下这里。” 长孙无忌呵呵道:“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一子落下,韩艺的黑子顿时少了一片。 小野又道:“韩大哥,下这里。” 行不行啊!韩艺忐忑的瞧了眼小野,可见小野微微有些不悦,似乎对于他的怀疑感到不满,心想也罢,反正也是输,没差。于是依言落子。 长孙无忌看得有些费解,这子落这里,完全没有太大的作用,不禁也瞧了眼小野,于是落下一子,彻底将这手棋唯一的出路给堵死了。 “韩大哥,这里。” “哦。” “这里。” “是。” 二十字落下之后,长孙无忌当即傻眼了,就这么让小野左突右冲的,竟然让小野在中间抢下一大片地盘。略显诧异的望着小野,问道:“你这棋艺是何人所授?” “我师父教的。” “哇!你师父还会下棋?”韩艺惊讶道。 “嗯!” 小野点点头,道:“我师父说过,下棋如打仗,不管实力相差多大,永远都要采取主动攻击,决不能坐以待毙,让人牵着鼻子走。” “原来如此!” 长孙无忌微微眯眼,方才他一个劲的想围堵黑子,等于就是跟着小野的在走,这就导致他丧失了主动,整个局是小野在布,不再是他了,明白这一切的他,开始打起精神来。 这么一来的话,小野就不是对手,最终还是以二十子落败。 “韩大哥,对不起,我没能帮你下赢。” 小野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韩艺说道。 韩艺笑道:“没事,没事,要是没有你,我铁定输得更加难堪。”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起来,道:“韩艺,看来你身边也是大有人才在啊!” 韩艺听得倍感骄傲,道:“小野的确聪明伶俐,能够认识他,是我的造化。” 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是夸小野、小胖的,他绝不会谦虚半句,因为他觉得任何赞美之言,小胖和小野都受得起。 长孙无忌目光落在棋盘上,看得半响,叹道:“老夫今日找你前来,就是担心你冲的太快,太猛,到后面会收不住。你要知道,过于激进乃是为官之大忌,走的太快,必定难以照顾周全,导致错漏百出,而官场险恶,只要你露出一丁点错漏,敌人就会抓着你这一点错漏,大做文章,不少大臣就是败在这一丁点失误上面的。 你如今年轻气盛,想大展身手,老夫也经历过你这年纪,心里明白的很,但是这世上的天才多不胜数,想那马周年纪轻轻便能写出当今天下第一奇文,要说其才华,恐怕难有人比得上,可是他还是在下面干了十几年,才当上中书令的,由此可见,凡事都得有一个过程,尤其是在官场上,没有人能够一飞冲天的,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因此每个官员奉行的都是步步为营的原则。” 这真的是经验之谈,肺腑之言,不是说你有多大的才华,你就能够做多大的官,越往上走,就越需要沉淀,那当然是靠时间来沉淀,韩艺的动作太快太频繁,而且太惊心动魄,虽然屡屡取胜,但这绝非正道,长孙无忌心里肯定会担忧的。 韩艺细细品味了这一番话,心中一阵叹息,他想慢,但他老是觉得时间不够,他不能再等下去。嘴上却道:“太尉的谆谆教诲,韩艺定当谨记于心。” “不用!”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 韩艺一阵错愕。 “你且听老夫将话说完。”长孙无忌苦笑一声,又继续说道:“老夫方才说的只是老夫在前一刻的想法,可经这盘棋后,老夫突然想通了这一切,你的成功兴许就是因为你冲得太快,太猛。虽说你干得这几件事,绝非尽善尽美,有不少的错漏,但因为你的敌人和你的盟友都已经不知不觉的在跟着你的脚步走,然而,你的出招又快又猛,而且不遵循常理,连你自己都顾及不暇,那些习惯于步步为营的官员就更加不用多说了,他们不断的想追上你的脚步,甚至赶在你的前头,但也因此看漏了许多,故此,看上去你的计划总是完美无瑕。 你虽然出身卑微,官职也小,但是你似乎已经成为了主导,你的一举一动就如这小野的棋路一样,看似匪夷所思,有违传统和礼法,不少人都反对你,但不管是反对,还是赞成,矛盾的中心始终集中在你身上,因此你反倒能够从容应对。既然如此的话,那老夫也不便多言了,你就按照你的棋路走吧。” 其实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长孙无忌自己的思路都不知不觉的跟着韩艺在走,在前一刻,他都觉得韩艺的计划非常周密,可是如今一想,其实不是如此,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有办法阻止韩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了,就是韩艺出招太快太猛,你还未从这件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又掀起了另一阵风波,你的目光又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去了,韩艺没有考虑细致,但是他能让你也无暇细想,因为你是跟着他的节奏在走。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长孙无忌可是下棋高手,他知道韩艺已经将节奏提起来了,如果突然慢下来,那反倒是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可能还会弄巧成拙,既然如此,你还是走你自己的棋路。 韩艺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沉吟许久,道:“太尉一番话,真如醍醐灌顶,令韩艺如梦初醒,虽说不能求变,但是我今后会做得更加完美。” 长孙无忌欣慰一笑,道:“你能如此说,那老夫便放心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哦,你似乎已经忘记了一人。” 韩艺双目一睁。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二章 一言不合就撞墙 韩艺并非是忘记了这个人,而是他压根就不想想起这个人来。 因为这个人对于他的价值,更多的是在于能够帮他获得长孙无忌的信任,现在他已经获得了长孙无忌的信任,这个人就显得无关重要了,因此他就选择性遗忘了。 但是长孙无忌既然提起了这个人,那么他总得去见见,毕竟自己约的炮,再不想也得有始有终啊。 至于这个人么,自然就是王皇后。 南郊六十里开外,巍峨连绵的群山,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凋谢的树木与阴霾的天空,恰好构成了一幅意境非凡,没有彩色的淡墨山水画。 “是这里吧!” 韩艺站在一座山脚下,举目四顾。 小野道:“要是太尉没有说错的话,肯定就是这里。” 他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中,方向感是极强的。 正当这时,一个樵夫扛着柴从山间小道上走了下来。 韩艺见这樵夫,还显得有些躲避,可是那樵夫却径直走到韩艺面前,颔首道:“小人参见特派使。” 韩艺一惊,随即道:“靠!你这厮打扮的还真像啊!” “特派使过奖了。” “行了!带路吧。” “是!” 这樵夫带着韩艺往山里走去。 来到半山腰上,只见这里有着一座非常破旧的小道观,落叶堆积的都快将门给堵死了,到处都是蜘蛛网。 韩艺目光一扫,心想,这可真是难为咱们那位王皇后了。 “特派使,里面请。” “嗯。” 来到大堂内,里面只有一座断臂的石像。 “特派使请稍等一会儿。” 樵夫言罢,跳上石台,双手用力推动石像,听得几声刺耳声,一道亮光从下面射出。 原来不住这里。韩艺一笑,对此是非常理解,也应该如此,毕竟这人可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是爆炸出来,天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小野,你去外面玩吧!” “嗯。” 就听得嗖嗖几声,小野便不见人了。 真是不想见到那张臭脸!韩艺搓了搓自己的眉头,迟疑半响,才上得石台,顺着楼梯往下走去,石阶不长,也就是十来阶,但是入得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原来这道观下面竟是一个窑洞,还能听得潺潺泉水声,一股暖意扑面迎来。 靠!温泉!开什么玩笑,环境比我的孤峰都还要好一些。韩艺感觉到一丝热气,当即反应过来,心里怪羡慕的,顺着弯曲的石道往里面走去,忽见不远处有着一个小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热气,还能听到咕隆咕隆的声音。 忽然,韩艺似乎看到潭水中有这一道倩影,他双目一睁,日——不会这么巧吧! “什么人?” 一声惊呼从潭水中传出来。 大白天,你洗什么澡啊! 韩艺心里埋怨一句,他原以为这女人一定在以泪洗面,还在思考如何去安慰她一下,但是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在这里享受温泉,心里不免有些慌张,赶紧转过身去,道:“抱歉,抱歉,我敲了门的。”心想,推石像那么刺耳的声音,比门铃都还要好用一些啊! “混账东西,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潭中之人厉声喝道,但语气中还透着一丝紧张。 都说落魄凤凰不如鸡,可这位落魄的凤凰好像还未明白这个道理。韩艺苦笑道:“别这样好不,这路这么崎岖,我下来一趟挺不容易的,好几次险些跌倒,真的。你放心,我不会看你的,你快些穿衣服吧。” “你这贱人好大胆子,胆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信不信我让你人头落地。” “抱歉!这我还真不信了!” 韩艺听得好气好笑,事到如今,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突然转过身来,朝着水潭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来人啊!来人啊!” 潭中那人惊慌的叫了起来,可是在这窑洞里面,你真的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听得到,就算有人听到,那又如何。 韩艺径直来到水潭边,热气朦胧间,只见一个绝色女子沐浴其中,长长的秀发高高盘起。露出那诱人粉颈来,如刀削般的双肩在这温泉之中显得极其性感,莲藕般的玉臂护在胸前,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红晕,神色羞急中带着无尽的恼怒。 此人正是曾今那不可一世王皇后。 见得如此绝色,韩艺也不得不感慨一声,难怪连无衣都称她为大唐第一美女,果真有点姿色啊! “是你!” 王皇后见得韩艺,双目一睁,震惊中又充满了怒火。 “是我!” 韩艺招招手,笑道:“王皇后,好久不见。” 王皇后愤怒的盯着韩艺,过得片刻,她神色渐渐从愤怒转变成凄然,护在胸前的双手也慢慢放下来,丰满的****从水中折射出来,白晃晃的,极其诱人。 韩艺见罢,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惜。 忽然间,王皇后美目中又射出两道凄厉的目光来。 不好!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但为时已晚。 听得哗啦一声,王皇后突然转身,直接一头撞向边上凸起的石壁,又听得哗啦一声,王皇后整个身体倒入水潭之中。 韩艺当即惊呆了,眉宇间还透着几分委屈,我特么什么都没有做啊! 忽见水潭中飘出几缕鲜红来,他才猛然醒悟过来,纵身跃入水潭中。 听得哗啦一声,只见韩艺从水潭中站起身来,双手抱着一具美妙绝伦的赤.裸.胴.体,触目惊心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耳边几缕黑亮的发丝,又顺着柔顺的长发滴入水中,韩艺眼中却无半点猥亵的目光,只是轻轻一叹。 半个时辰过后。 “咳咳咳!” 伴随着一怔呛咳,王皇后缓缓睁开眼来,只觉头上一阵刺痛,不由得黛眉紧蹙,抬起头手来摸了几下额头,发现额头上竟包着一块布,美目中不禁透着几分困惑,但她无暇顾及头上的疼痛,手臂撑着石床,艰难的坐了起来,眨了几下眼,环目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中,其实就是一个石洞。 她先是低眉思忖半响,头上又传来一阵巨疼,她微微用手扶着额头,忽然隐隐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哗啦水响,她美目一抬,急急下得床,忽觉一阵头晕目眩,她赶紧扶着石壁,差点没有跌倒,但也顾不得休息,扶着石壁慢慢往外面走去。 行得片刻,她来到了水潭边,隐隐见到一人正躺在水潭中,双臂张开,脑袋往后面杨去,额头上还搭着一块丝帕,要命的是,这可是她的丝帕啊! 见到此人,王皇后顿时双目喷火,恨得是咬牙切齿。 “你醒了!” 潭中之人突然开口道:“不介意我借用下你的浴房吧。” 不是韩艺是谁。 当然介意啊! 王皇后气得火冒三丈,话都说不出了。 韩艺又道:“但是这也不能怪我,我方才为了救你,衣服都湿透了,只能来这里泡泡,另外,我方才虽然有些唐突,但是现在你也都看回去了,大家互不相欠。” 王皇后想起方才那一幕,忽然面色一紧,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穿戴整齐,这里可没有压簧伺候,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免脸红如血,都快要滴出水来,美目中透着阵阵羞意和恨意,忽然目光左右瞟了瞟,悄悄的弯下身去,捡起一块石头,慢慢走向韩艺,嘴上却道:“今日我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我宁死也不会让你这下贱之人羞辱我的。” 她方才见到韩艺,下意识的就以为武媚娘找到自己了,那她一个女子肯定不是韩艺的对手,但她骨子里又是高傲,甚至可以说是倔强,不可能委曲求全的,宁死不屈,二话不说,就直接撞墙,幸好是在温泉中,力道施展不开,伤的并不是很严重,不然的话,那韩艺今日来就是为她收尸的。真正想死的人,根本不会啰嗦,不像电视里面演得那样,自杀之前还啰里啰嗦一通。 “这我算是看出来了。” 韩艺双目还是闭着的,心中有些无奈,他万万没有想到,王皇后的性格会如此刚烈,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拿头去撞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呀,也真算是领教了,道:“如果你再不放下手中的石头,我就将你拉下水来,然后狠狠奸.污你一百遍。” 王皇后吓得手一软,手中石头掉在地下,发出啪的一声响,嘴上却道:“你敢?” 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是不敢,而是我不会这么做,毕竟我是君子来的。” 韩艺一抹脸,转过身去,望着王皇后,好气好笑道:“我说你也未免太小看太尉了,若是没有他相告,我怎会轻易找到这里来,而且还是一个人,你长着脑子是干什么用的?” 王皇后一怔,双目透着一丝困惑。 韩艺叹了口气,道:“当初你关在宫中时,是不是太尉暗中托人将一种特别的燃油送到你手里,并且嘱咐你等到锣鼓声,就立刻放火,然后有人趁乱从后面的窗口救你出去。” 王皇后听得震惊不已,颤声道:“你——你如何得知的?” 韩艺翻着白眼道:“因为这是我想的办法啊!” “什——什么?” 王皇后不可思议的望着韩艺。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你还不明白么,其实本人就是太尉安排在武媚娘身边的那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聪明伶俐,大内密探凌凌漆。” 王皇后震惊道:“你是太尉的人?” 这话怪邪恶的啊!韩艺忍着恶心道:“不错!” “这不可能!” 王皇后道:“若不是你,那狐媚子岂能如愿,若不是你,我又岂会落入今日这般田地。” “拜托!” 韩艺无语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就是做了一些端茶递水之事,难道武媚娘是我招进宫的,难道是我让陛下不喜欢你的,难道是我将你赶出宫的?不要老是想着将责任推给别人,想不到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 “悔改?” 王皇后冷笑一声,道:“我为何需要悔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她们觊觎我的地位,不是我去抢她们的东西。” 韩艺笑道:“你说得不错,是她们抢了你的东西,那我问你,明明是她们做得不对,为何她们还成功了,说到底,还是你自个没有用,在如此大的优势之下,你都能玩得一败涂地,惨绝人寰,这得多单纯才能达到你的这种境界,我看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除了佩服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佩服!”(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三章 无情的羞辱 韩艺的话,就如同一根根针扎入王皇后那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心脏上面,让王皇后只觉脸上一阵**辣的,像似被人狠狠抽了两个耳光,同时一股内疚涌上心头,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自己的舅舅,滚烫的泪水流了下来。x中文x小说…… 她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遇过任何困难,王妃,太子妃,皇后,这一路走下来,她没有废一丁点劲,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可是话说回来,身为皇后,后面是太原王氏,又有把持朝政的关陇集团鼎力支持,这你还输了,而且还输的这么惨,甭管是谁对谁错,她都没有资格去怨别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韩艺长叹一声,道:“其实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半点同情,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的时候,我以礼相待,换来的却是你的恶言相加,试问谁会真心帮助你,在你眼中谁都是下贱之人,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其实你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可笑的蠢女人,亏你还自鸣得意,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得来的一切,有哪一样是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都是你父母给的,要不是你出身太原王氏,陛下根本不可能娶你这种女人,生活都因你变得而索然无味,所以说生儿生女真是一赌博的行为,儿女争气倒还好,要不争气的话,哼,那真是受罪呀,你的父母亲人都因你而晚节不保。” “住嘴!你给我住嘴!” 王皇后突然咆哮道。 “怎么?被人戳穿了,不敢去面对了。” 韩艺摇着头道:“说真的,要不是太尉相求,我才不会费这么大劲救你出来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相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无数人就是因为你的愚昧和无知,而变得家破人亡。” “你给我闭嘴,你听到没有。” 王皇后歇斯底里的喊道。 “听到了,听到了,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 韩艺双手一张,身子往下沉了沉,躺在温泉中,“真是舒坦啊!” 而王皇后却仿佛泄了力一般,靠在潭边的巨石上,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扑簌簌的往下掉落。 洞中立刻变得一片死寂。 过得好半响,听得哗啦一声,韩艺从温泉中站了起来,大步往上面走去,王皇后对此无动于衷,仿佛丢了魂魄似得。 韩艺也没有管她,反正他是穿着内裤的,拿着一套衣服去到一个小山洞里面,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明显就短了了一截,这没有办法,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幸亏王皇后还有一套男装在这里,不然的话,他非得穿女装不可。又去到一块比较平整的大石旁,上面放着一些糕点和水果,长孙无忌对于王皇后还是有那么一点内疚的,毕竟他始终没有站出来,导致王家给武媚娘一锅给端了,因此并未亏待王皇后。 韩艺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坐在石凳上,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时,韩艺瞥了眼王皇后,见她还靠在大石上,轻轻一叹,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道:“你想报仇吗?” 老千就是老千,这声音太具有诱惑力了。 王皇后微微一颤,转过头来,不敢置信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虽然我很帅,但你没有必要盯着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来这里为了什么?难道是泡温泉的?若是没有必要,我犯不着跟你见面,你再蠢也应该清楚你现在的情况,谁敢跟你沾上关系。” “你——你真的能够帮我报仇?” 王皇后极其颤抖的说道。 韩艺笑道:“过来吃点东西吧。” “我——我不饿,你真的能够为我报仇?” 在这些日子里,一直都是仇恨在支撑着这一具美妙绝伦的**,她心里非常不甘,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但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韩艺的这一句话,点燃她心中的希望。 韩艺收回目光,自顾吃了起来。 王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曾几何时,谁敢这么轻蔑的对她,更何况是韩艺这个田舍儿。但是她没有太多的选择,这里就两个人,她咬咬牙,还是走了过去,坐在韩艺的对面,带着一丝谨慎和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将面前还剩两三块糕点盘子推倒王皇后面前,淡淡道:“吃了它。” “我说了我不饿!” 王皇后的暴脾气忍不住,略显激动的说道。 韩艺又不说话了,开始吃水果了。 “你倒是说话啊!”王皇后激动道。 可韩艺看都没有看她。 王皇后双臂微微颤抖着,盯着韩艺半响,最终还是伸出手来,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眼中泛着屈辱的泪光。 韩艺突然一抬头,看了眼盘内,又看了眼王皇后。 “你看我作甚?” 王皇后困惑的望着韩艺,含糊不清的说道。 “哦!没什么!” 韩艺又底下头来,嘀咕道:“刚才那块糕点,我是吃完了,还是没有吃完。” 王皇后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眼盘内,见剩余的两块糕点都非常完整,霎时间,王皇后的脸色又白转红,由红转绿。 噗! 韩艺似乎早有准备,拿起一个盘子挡在自己面前,微微偏过头去,道:“哇!不就是我的口水么,至于这样么!” 这不说还好,一说,王皇后只觉一阵剧烈的恶心,她可是名门闺秀,生活习惯可是非常好,哪怕是跟皇帝吃饭,都是分开吃的,何曾吃过别人的口水,而且这个还是人令她感到无比厌恶的韩艺,两腮一鼓,一手捂住嘴,疾步走到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啧啧!” 韩艺一阵恶心,“哎西!真是恶心呀,你没有看见人家正在吃东西吗?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们名门闺秀都是这般恶心人的么,我也是醉了。” “你——呕!” 王皇后原本已经吐完了,可又被韩艺气得直接吐了出来。 “真心恶心,好好的胃口,都让你给破坏了。” 韩艺摇摇头,将果盘推倒一旁。 过得好半响,王皇后才缓过来,这一缓过来,登时怒上心头,冲将过来,指着韩艺道:“你这混蛋,分明就是在戏弄我,我今与你势不两立。” 韩艺哈哈道:“敢问你是在搞笑吗?你凭什么跟我势不两立。” “我——我与你拼了。”王皇后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浑身发胀,但是她从来没有与人动手过,不知道该如何打人,本能就向韩艺扑了过去。 “靠!” 韩艺吓得跳了起来,堪堪避过,怕怕道:“你别碰我,你一身脏兮兮的,就往人家身上扑,真是太恶毒了。” “我杀了你这田舍儿。” 王皇后已经彻底疯了,从地上捡起石头就往韩艺身上扔。 日!这婆娘疯了!韩艺顿时抱头鼠窜。 王皇后拼了命的追,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忽然脚下一绊,她直接摔倒在地。“哎哟!” 韩艺停了下来,望着趴在地下的王皇后,啧啧道:“真是可怜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王皇后扬起头,双目充满怨恨的望着韩艺。 “看我作甚,你不会以为我会去扶你起来吧?”韩艺摇头笑道:“试问你以前看到一个下人摔倒,你会上去扶她么?何况你现在连一个下人都不如了,哥们现在好歹也是堂堂五品小员。” “你这可恶的田舍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王皇后恨得都将嘴唇给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就凭你这智商,别说你做鬼了,就算你做神,我也不会怕你的。” 韩艺笑着摇头,绕着小圈走到王皇后身边,轻轻一跃,坐在石头上,俯视着趴在地上的王皇后,快感十足啊。 王皇后恁地高傲的性子,岂会让他得逞,双手撑地,忽然黛眉紧蹙,手脚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原来她的手掌和膝盖都已经被擦破了,但她兀自不吭一声,艰难的爬了起来。 “有进步!” 韩艺拍拍掌,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似乎还没有明白你输在哪里。” 王皇后斜目瞪向韩艺,道:“你休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智商啊!” 韩艺道:“这里就你我二人,很明显,除了我之外,你认为还有人会帮助你么?我可就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换作是武媚娘的话,她会拼命的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就好像她当初不顾一切的博取陛下和你的欢心。而你呢?对我是又打又骂,你不会认为我贱到这种地步了,你如此对我,我还会舔着脸去帮你。其实对我而言,帮不帮你,是可以选择的,对你而言,你是没有任何选择,所以你刚才那么对我,无异于将自己逼上绝路,当然,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区别就在于现在你已无后顾之忧,毕竟你的父母亲人都让你给逼上绝路了。” 人艰不拆啊! 可韩艺这厮专门戳王皇后的痛处 王皇后听到后面,浑身瑟瑟发抖起来,眼睑低垂,神色一片黯然,泪水再度无声的流了下来, 韩艺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叹道:“我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天,你已经想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还没有反省。等你想明白这一切,再来找我吧。” 说完,他一个潇洒的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来到外面。 韩艺当即一个哆嗦打得牙齿都发颤,“日!装逼装过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边上守候的樵夫,“敢问大哥,你有多余的衣服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四章 民族精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其实王皇后说得很对,一直以来都是人家抢了她的丈夫,不是她去抢人家的丈夫,一个女人想要捍卫自己的丈夫,这总不能说是错吧! 只能说她嫁错了人。 她觉得委屈,那是正常,要不觉得委屈,那才是缺心眼,也没得救了。 但问题就在于,她活着,始终是韩艺心里的一个负担,但是她又确实有存在的价值,长孙无忌希望韩艺跟王皇后产生联系,这样的话,大家都放心,毕竟长孙无忌也怕韩艺变节,这就跟武媚娘让陈硕真给韩艺当保镖是一个原因。 所以韩艺不得不慎重考虑如何处理这个包袱。 从那樵夫讨得一身干净衣服后,韩艺就与小野下得山来。一路上,韩艺一直都在思考,其实留着她,也并非全是危险,至少我《无》《错》中多了一枚别人难以想到的棋子。 “韩小哥!韩小哥!” 行至半道,忽闻前面有人喊他。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年轻的儒生朝着跑来,仔细一看,自己并未认识这二人。 “韩小哥,能够在这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二人跑至韩艺跟前,其中一人气喘吁吁道。 韩艺疑惑道:“二位有事找在下吗?”。 后一人道:“韩小哥,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呢?”韩艺好奇道。 先一人道:“你不知道么,四大家族联手打算在曲江池建一座士族学院,还扬言只准贵族子弟入院读书。” 韩艺皱眉道:“士族学院?你们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我们是亲眼所见,他们都已经开始动工了。” “韩小哥,他们这么做,分明就是冲着咱们寒门来的。而且他们山东士族掌握着许多经书,如果真让他们建成了这学院,对于咱们寒门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这是好事啊!”韩艺听得不禁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韩小哥,你说什么?”二人有些惊讶。 “哦,没什么!”韩艺呵呵一笑,道:“二位未免也太没有自信了,区区一座学院而已,这书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如果有书就能成才,那他们山东士族又怎会有今日只落魄,他们这些狗屁士族早已经腐朽不堪,别说一座学院了,就算建一百座那也是浪费钱,这打铁还需自身硬,二位要对咱们寒门有信心才是。” 这二人相觑一眼,韩艺的轻描淡写,让他们信心百倍,先一人向韩艺拱手道:“韩小哥言之有理,是我等大惊小怪了。” “没事!没事!” 韩艺笑道:“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韩小哥慢走。” 别过这二人以后,韩艺突然皱了下眉头,道:“士族学院?呵呵,这崔戢刃还真有两把刷子啊!”举目扫动,发现这里离曲江池并没有多远,于是转头向小野道:“小野,我们去曲江池看看。” “嗯!” 二人立刻择道去往了曲江池。 曲江池可是长安附近的旅游胜地,也是贵族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那些名门之士爱来这里陶冶情操,寒门倒是少来这里,毕竟这里有很多贵族来,寒门来的话,可能会遭受到鄙视,寒门也不想受着窝囊气。 但士族学院安排在这里,确实非常合适。 可是这曲江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也是非常难找。 而且韩艺还不敢露面,一旦被人发现,估计又得被迫施展忽悠**,他刚刚忽悠完王皇后,功力还未恢复,实在是不想多费唇舌,与小野一直都是走在山道上,没有走曲江池边。 “韩大哥,你看是不是那里?” 小野突然手指东南边道。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远处有着一处工地,上百名工人在上面敲敲打打的,道:“哎呦!这规模还不小啊!”又见周边有不少人围观,不禁庆幸道:“幸亏没有去,否则的话,今儿我嗓子非得哑了不可。” 忽听得身后有人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韩艺吓得一哆嗦,转头望去,只见山坡上站在二人,正是郑善行和王玄道,当即没好气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站在这里就是光明正大,我站在这里就是鬼鬼祟祟,但是我能够理解,你们士族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典型的双重标准。” 王玄道微笑道:“韩小哥言之有理,站在这里难免会让人觉得鬼鬼祟祟,那我们何不一块光明正大的下去。”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道:“我赞成。” 韩艺哼了一声,道:“我跟你们下去,那些寒门非得以为我跟你们同流合污,你这离间计,焉能害得了我。” 王玄道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早已经同流合污了。” 靠!你都不要脸了,我未必还要!韩艺不满道:“我说王公子,正是因为我们同流合污了,才不能让人知道呀,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么。”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行了,行了,玄道,你也别跟他争了,他能有今日地位,靠着就是这本事。” 王玄道淡然一笑,向韩艺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了。” “倒也不是,我正巧经过这里,听人谈起此事,才过来瞧瞧。”韩艺一笑,道:“不过看上去你们玩得还挺大的。” 郑善行苦笑道:“你那日恁地羞辱戢刃,他那高傲的性子,可咽不下这口气,这回他是真的想与你光明正大斗上一回。” 王玄道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四大家族掌握着许多经文,这是我们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我们联合起来,你们寒门是决计争不过的。” “真的假的?” 韩艺道:“可是我听说,这些经文皆是不外传的,你们家舍得拿出来么?” 郑善行听得轻轻一叹,道:“你说得不错,我们几大家族中藏有许多的经文,而且只有本家子弟才能够观看和学习,但也正是如此,导致许多经文在战乱中失传了。”说到最后,他神色透着几分惋惜之色。 韩艺一愣,长长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最好保存这些经文的方式就是公开。” 郑善行点了下头,道:“戢刃一直都认为,只有弱者才会用这种方式来维系自己的地位,越是这么做,就越是证明我们四大家族内部已经孱弱不堪,他觉得我们不应该将这些经文藏着,而是应该在这基础上创造出新得经文,供后人研读,这才是强者的做法。” 韩艺听得竟生出一丝与崔戢刃心心相惜的念头,赶紧打住,呵呵道:“这倒是挺像崔戢刃的做法。” 王玄道道:“不过崔兄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要不是你给予我们足够的压力,我们的那些长辈是不可能答应的,其实已经将他一直想做的事给做了,你的贤者六学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不过他现在成为了家主,他会想办法追赶上你的。” 韩艺笑嘻嘻道:“那你以为谁会笑到最后。” 王玄道道:“我们不会再输给你。” 韩艺笑道:“你们不可能会赢的。” 郑善行对于输赢可是不太感兴趣,突然问道:“不过韩小哥,关于开学院一事,我倒是想向你请教一二。” 韩艺哇了一声,道:“郑公子,我们都这么敌对了,你向我请教合适么?” “有何不合适!圣人曰,不耻下问。” 郑善行笑道。 “真是服了你!” 韩艺一翻白眼,随即正色道:“其实士族比起寒门来,只有一个优势,这个优势我已经在训练营里面说过了。” “贵族精神。” “不错!” 韩艺点点头,眺目远方,道:“成功之人,必有过人之处,人是如此,民族也是如此。我们华夏民族为何会取得成功,为什么我们的民族能够建立一个又一个璀璨的文明,这其中有很多的因素,但是将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就是一种华夏民族的精神,可惜由于战火和纷争,由于时代的变迁,导致这种精神未能很好的传承下来,许多人都已经忘记自己祖先的成功之道,一旦失去了这种精神,我们将会面临惨痛的失败。唯有你们这些士族例外,其实你们士族最宝贵的东西,不是那些经文,也不是那些底蕴,而是你们成功的传承了下来,华夏民族的精神也能够在你们身上完美的体现。 就好比你方才说到的不耻下问,其实谦虚,好学,这就是我们民族的成功之道,但是你们看看那些沽名钓誉的名士,又有几个能够向我不耻下问,虽然他们都明白我的贤者六学有可取之处,但是他们拉不下脸来,因为我是田舍儿出身。贵族精神不是属于贵族的,而是华夏民族保留下来的精神种子,只要精神长存,我们华夏民族是不会被击败的,因为这是我们的成功之匙。你们士族应该想办法让这精神的种子发芽结果,而不是据为己有,让它慢慢的坏死。” 他的话总是有一种魔力,郑善行怔怔出神,仿佛看到了一个令人神往的国度,亦或者说是他梦想中的国度,过得半响,他才轻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王玄道道:“这算是我们民族的成功之道吗?”。 言罢,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四章民族精神: ... 第九百二十五章 开源书籍 其实在韩艺忙着金行的事时,崔戢刃也一直都没有闲着,他利用寒门的威胁,先是说服四大家族开源书籍,将家中部分藏书贡献出来,建立起一个士族学院,同时他还说服了许多贵族加入其中。 古代人们对于书籍那是当宝,尤其是在印刷术还未出现时,因此常常在古文献中看到“藏书”一词,常言道,书不出阁,是不可能会给外人看的。 山东士族更是惜书如命,这是他们的立命之本呀,但是如今寒门的崛起,令他们感到极大的威胁,他们必须要团结起来,现在不是保住哪一家的地位,而是整个士族阶级,因为寒门里面没有派别,是众志成城,如果士族再像以往那般一盘散沙,相互斗争,极有可能会被寒门逐个击破。 崔戢刃能够游说成功,打得就是这一张牌,我们建立学院,将藏书共享,利用文化来凝固人心,这也可以巩固山东士族的名望和地位,因为文化方面,一直都是山东士族的先天优势。而科举比的就是文化,各大家族也都明白,光凭某一家是难以抵抗寒门的冲击,他们被迫将思想从一家转化为整个贵族阶级。 士族学院就是冲着科举去的,希望为科举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 这立刻在寒门中引起极大的恐慌。 毕竟被压制了数百年,他们心中还是有着对于士族的惧意。 以前这时候,寒门就是任打任骂,因为以前的寒门更是一盘散沙,没有一个领头人,可如今不同了,如今韩艺成为了寒门的扛把子,一到这时候,他们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他们的扛把子身上,他们开始苦苦期盼新的一期大唐日报。他们现在也学乖了,知道去找韩艺没用,韩艺不会见他们的,他们与韩艺的联系都是来自于大唐日报。 试问这么好的机会,韩艺怎么会放过,他苦苦求来的士庶之争就是希望能够不断的从中获利。 皇宫! “图书阁?” 李治微微皱眉,看向一边的武媚娘,武媚娘也是一脸困惑,又不明所以的看向韩艺。 韩艺道:“不错!陛下一直以来都说求贤若渴,可这贤从何来,不是凭空出来的,皆是从书中而来。可如今皇室与各大家族垄断藏书,导致寒门士子是求书无望,很多的天才只因无书可读,因而被埋没了。若是陛下希望有更多的贤才来辅助陛下的话,首先一点,就是开源藏书,令更多的人能够读上书,这就是图书阁的用意。” 关于开源书籍,韩艺一早就非常渴望了,秘方这些东西,你可以藏着掩着,但是理论知识你也藏着掖着,那无疑是阻碍国家的发展,必须要开源书籍,如此才会得到快速的进步。 李治稍稍皱眉,道:“朕看你这是冲着士族学院去的吧。” “回禀陛下,是,但也不全是。” 韩艺道:“书就是让人读的,若是人人都将书藏起来,那书得作用将会被极大的削弱,这就好比钱一样,钱放在家里那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只有才用处去的那一刻,这钱才发挥了它的价值。开书惠民,可以为陛下,为大唐,培育出更多的人才,还能使得大唐变得更加稳定,千秋万世,亦不在话下。 记得微臣曾与陛下说过,自古以来,无数次暴动,有些是因为君主昏庸无道,有些则是因为小人从中挑拨。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百姓没有文化,容易受人挑拨,倘若百姓个个知书达理,又岂会受人唆使,一个国家的百姓越是明白事理,这个国家将会越稳定。” 李治皱眉道:“话虽如此,但书乃世上最珍贵之物,倘若依你所言,建立图书馆,人人都可碰到,万一损坏、丢失,那多可惜啊!” 这人都是自私的,李治也不例外,书籍在这年头太宝贵了,他当然也想据为私有,不愿意拿出来与他人一块分享。 韩艺立刻道:“陛下还请放心,书籍的原本自然是供皇室收藏,微臣可利用印刷术,印刷书籍,放入图书馆内,供百姓阅读。” 差点忘记这小子还藏有印刷术。李治淡淡道:“但是有些书籍涉及皇室,不便公之于众。” 他还是不愿意! 韩艺锲而不舍道:“这类书籍,只能作为史实参考,对于百姓的作用不大,微臣只是建议公开一些对于百姓有利的书籍,比如关于农业方面,工匠方面的,以及一些经文。而且朝廷也可以将图书馆类的书籍划分等级,普通百姓可浏览什么书,入京赴考的考生又可浏览那些书,一些王公大臣又可浏览那些书。” 这小子今日怎么变得这么不懂味了!李治很不悦,皇家藏书,那是供皇帝娱乐的,怎么能够拿出去给别人看了。 韩艺又道:“陛下常言,那些大家族自私自利,将一些书籍珍藏起来,除本家子弟,任何人都不能观看,不顾国之大利,可恶至极。但话说回来,陛下你也这么做,又岂能去要求他人公开家中书籍。陛下理应以身作则,抛砖引玉,公开皇室藏书,如此才能要求他人也公开书籍,这样国家和百姓都将受益匪浅。” 一旁的武媚娘突然出声道:“陛下,依臣妾只见,韩艺所言不无道理,臣妾听闻士族学院只允许贵族入院读书,如此一来的话,对于寒门士子就太不公平了,到时科举也将会沦为贵族走上仕途跳板,这与陛下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陛下是否应该照顾一下寒门士子,让科举变得更加公平一些。” 这一句话就刚好切中了利害! 兴科举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帝想摆脱贵族对于朝纲的垄断,如果说科举是为贵族而开的,那还不如不开。 所以说,士族学院的出现,也给予皇帝了一些的压力,毕竟贵族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皇帝必须要采取平衡措施,不能让一家独大。 李治思索半响,道:“要朕建办图书阁,也不是不行,但是朕有一个要求。” 这皇帝开口提要求,韩艺也不得不慎重,道:“陛下请说。” 李治道:“朕要你的纸张、墨水和印刷术。” 你这也太贪心了吧,我都是为你着想,你还要割我身上的肉!韩艺骂娘的心都有了。 其实这个要求,很久以前就有人提过了,只不过当时李治没有掌权,当时交出来了,对于他的意义不大,现在他掌权了,而且他也看到了印刷术的作用,朝廷也越发迫切的渴望印刷术,不可能民间都采用先进印刷术了,而朝廷还在手抄,这有违体制呀,再加上兴科举,考卷也需要印刷术,纸张和墨水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当今的墨水不一定适用于印刷术。 李治笑道:“如何?” 韩艺立刻道:“微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予的,陛下想要,微臣当然没有二话。”他也知道这些东西迟早要交予朝廷的,索性大方一点。 “是吗?” 李治笑道:“那你干脆就连香水和酒一块交出来吧。” 武媚娘听得抿唇一笑。 大哥,你这是要玩死我啊!韩艺立刻道:“这臣当然愿意,只是微臣与许多商人都签订了这方面的契约,若是将这些秘方交予陛下,那就算是微臣违约了,微臣可能会吃上官司的,还请陛下体恤微臣,给微臣一条活路。” 李治很是失望道:“这样啊!那行,朕可不忍心让韩爱卿你遭受牢狱之灾。” 韩艺怀着骂娘的心,高呼道:“陛下隆恩浩荡,微臣感激涕零。” 凤飞楼! “恩公,你说什么?咱——咱们要将印刷术、纸墨都交给朝廷?” 桑木听到这个消息后,惊恐不已。 韩艺点点头。 沈贵脸都是青的,道:“韩小哥,这事可不能这么做,这些可都是咱们金行的命根子呀,一旦交出去,代金券必将泛滥,我们金行可就全完了。” 金行的秘方就在于纸和墨水,这两样要是交出去,谁都可以盗版了。 韩艺笑道:“老沈,你不会以为我连这都没有想到吧。代金券的纸与平日书写用的纸,本就不是一种纸,我只会将其中最好书写的纸墨献给朝廷,不会对金行有半点影响,至于印刷术么,即便陛下不要,我迟早也会交给朝廷的,毕竟印刷术利国利民,本就不应该据为己有。另外,交由朝廷,那图书阁的书就是朝廷去印了,还省了我许多麻烦事,不然的话,又得我无偿捐献了。” 这纸墨那真是韩艺的强项,他都可以玩出花来,毕竟他对于假币做过非常深入的了解,虽说如今的技术不足以支持他造出人民币来,但是他随便拿出一点来,就够当代造假人员喝一壶了,因此他随便给朝廷一点,也并不影响他的金融伟业。 沈贵松了口气,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还好!” 韩艺笑道:“好了!赶紧将图书阁的消息发出去,免得那些寒门子弟天天在我家门口晃悠。哦对了,李太史的文章专栏弄好了没有。” 桑木道:“都已经弄好了。” “那就一块发吧。” “知道了。” “还有!”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来了,道:“少年孔子3排练好了没?” “早已经排练好了。” “那行,将此消息放出去,这一出戏对于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啊。” “嗯。” 在众人苦苦期盼下,新的一期大唐日报终于出现了。 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自然是李治将会在六院旗下建办皇家图书阁,公开一部分皇家藏书,供世人阅读。这可是韩艺用纸墨和印刷术换来的,他当然要得好处,安排在六院旗下,等于是给六院一个强力的支持,大家也会知道这跟韩艺有关。并且其中还揭露了图书阁的一些细节,图书阁将会分为四个等级,最低等级的,就是人人都可以去看,在往上就是考生,官吏、王公贵族。 另外,还有捐书制,但凡捐书之人,可以往上越一等级浏览书籍,至少得五本起步,特别点的书另说。也就是说你捐五本书,你就能够获得上百本书。 这个消息无疑在寒门中注入一针强心剂,寒门不缺钱,就缺书,图书阁的出现,等于是将寒门与士族的起点缩小了一些。 寒门顿时欢欣鼓舞,咱们的扛把子没有令人失望,要知道在古代公开书籍,无异于美女脱光了给你看,这书中自有颜如玉,在以前这真是无法想象的。 与此同时,大唐日报的第一个专栏出现了,就是李淳风专栏。 内容就是数学。 中国古代历来就不重视数学,但是韩艺明白数学的重要性,这不能落下,他将李淳风的内容全部转化为后世的数学公式,放在大唐日报上,而这一期的内容就是圆周率,圆周率不是李淳风算出来的,而是祖冲之,只是李淳风给予了详细的注释和推算,当然,韩艺在这基础上,加以改变,让算式变得更加通俗易懂。 不过,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公式,可以说是圆周率的启蒙,数学必须由浅入深,不然的话,会让人丧失兴趣的。 还有就是少年孔子3将会在两日后开始售票。 与此同时,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旗下的学院也都开始动工了。 这也为将来的教育竞赛埋下了种子。(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六章 南元北金 期望!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长安的百姓心中充满了期望,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什么,但是他们就是对未来充满了期望。·中文·小说。 其实每天都有不少人去观看士族学院和昭仪学院的进度,每天都有不少人去观看游乐场的进度,每天都有盼望着大唐日报,盼望着《少年孔子3》,盼望着来年的利息。 人们的生活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有着太多的期待让他们怀以乐观的态度去憧憬未来 元家! “姑爷,你来了。” 还是那个胖管家帮韩艺开得门,还是那么的殷勤,虽然他并未从中得到任何好处,但是他坚信,付出终有一日会得到回报的。 “嗯。” 韩艺笑着点点头,这南进计划可是他计划中的非常重要的一环,他可不敢麻痹大意,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赶到了元家,道:“牡丹在家吗?” “牡丹姐与老爷他们正在议事堂商议了。” “议事堂?”韩艺微微皱眉,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念及至此,他也没有功夫与这管家唠嗑了,可是,这刚刚入门,就见一个不明物体朝着他飞来,他下意识伸手一抓,竟是一个纸飞机。 “我的飞鸟!那是我的飞鸟!” 只见一个机灵的小屁孩,晃悠悠的朝着韩艺跑来。 这个小屁孩韩艺倒是认识,是元杰的儿子,名叫元争。 韩艺一笑,将纸飞鸟递了过去,道:“给。” 那小屁孩接过飞鸟来,不悦的瞧了眼韩艺,噘着嘴道:“姑爷爷,我的飞鸟让你给抓皱了!” 姑爷爷?韩艺被他喊得快要流泪了,道:“对不起,下回我陪你一个新的。” 元争小心的摆弄着纸飞鸟,眼眶微微有些红润,还是很不爽的说道:“这可是我做的最好一只飞鸟。” “元争!元争!” 又听得前方传来几声叫喊。 只见几个小孩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元争见到他们,立刻蹦起来道:“我飞鸟飞的最久,我赢了。” “姑爷爷!” 那几个小孩跑至跟前,先是向韩艺行了一礼,然后就不管他了,纷纷从怀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糕点、小玩意递给元争,道:“给!” 元争满心欢喜的接了过来,得意洋洋道:“我就说大爷爷教我们做的飞鸟飞不了多远,你们不信,这回信了吧。” “你得意什么,明日我要做一个更好的飞鸟,一定赢你。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便走着瞧。” 韩艺目光从他们手中一扫,只见他们手中都拿着大小不一的纸飞鸟,唯独元争的飞鸟特别,因为其他人的飞鸟都是完整的一整纸,而元争的飞鸟撕成了鸟形。笑道:“元争,你这纸飞鸟是谁教你做的。” 元争当即得意道:“是我学着鸟儿做的,他们的纸飞鸟都没有我的飞的久。” “吹牛!这分明是大爷爷教你做的。” “我才没有吹牛了,大爷爷的纸飞鸟也没有我厉害!” 几个小孩立刻争执起来。 韩艺却是会心一笑,摸了摸元争的小脑袋,便往议事堂那边去了。 来到议事堂,里面倒是没有坐满,显然不是家族会议,就元禧、元乐、元鹤、元牡丹、元哲五人在。 韩艺一一向几位长辈行礼,元哲也起身向他行礼。 元禧笑道:“韩艺来了,快坐吧!” 韩艺来到元牡丹身边坐下,快速的朝着元牡丹眨了眨眼,元牡丹微微将脸偏到一边去。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元乐的双眼,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元禧笑道:“韩艺,你肚子里究竟藏着多少鬼主意?” “啊?” 韩艺一心只顾着看美女老婆去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道:“大伯此话怎讲?” 元禧道:“你还想瞒着我么,就你那几个大作坊,恐怕已经用光了你所有的钱,我微臣还跟牡丹曾商量过,若是你真的急需钱用,是不是借点钱给你,可是没有想到,你一个金行不但解决了这燃眉之急,而且还获得更多的资金,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啊!” 元哲笑道:“姑父经商的能力,小侄真是望尘莫及。” “各位过奖了。” 韩艺谦虚一笑,道:“这人都是逼出来的,没钱了,总得想办法弄钱,大伯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咱元家从未经历过缺钱的时候,所以这算不得什么本事。” 元乐突然道:“你这也太谦虚了,世上没钱的人多了去,又有谁能够想到金行,说到底还是你聪明呀,可见牡丹没有看错人。” 韩艺呵呵道:“二伯这后半句我倒是赞同。”说着,又得意的向元牡丹眨了眨眼睛。 元牡丹脸都红了,碰到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丈夫,她唯有无言以对。 “你小子!” 元乐哈哈笑了起来。 元禧突然朝着元哲使了个眼色。 元哲立刻道:“姑父,这金行若是成功了,其中利益可谓是源源不绝,而我们的南进计划也需要非常庞大的资金周转,虽说如今预算是足够了,但是真到施行时,恐怕还会出现不少以外,若是有金行相助,南进计划会更加稳妥一些。” 韩艺一愣,道:“怎么?咱们家想从金行借钱?” 元禧抚须笑道:“这南进计划是你想出来的,你认为你们金行那点钱够我们借的么?” 这倒也是,钱都让我给借走了,难道——!韩艺眨了眨眼,道:“难道大伯也想开一家金行?” 元禧点点头道:“不瞒你说,我们方才就在商议此事。” 元牡丹立刻道:“大伯,这金行看着是风光,但是其中风险也高,一旦利息收益不平衡,那会使我们元家跌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且我们从未涉及过这方面,我们元家犯不着为此冒险。” 元鹤道:“不是还有韩艺在么。” 元哲道:“姑姑,侄儿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南进计划已经让我们元家倾其所有了,如果南进计划失败,我们必定损失惨重,但如果我们也拥有一家金行的话,不需要别人借,我们自己就能够将钱借去投到南进计划里面,一旦我们成功了,这点利息算不得什么,但如果失败了,有没有金行,我们元家都会蒙受重创。” 元牡丹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金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那都是百姓的钱,如果我们通过金行来获取资金的话,一旦失败了,我们会连累许多百姓,到时我们元家再无翻身的余地。” 元禧道:“韩艺说过不会失败。” 元牡丹立刻望向韩艺。 元禧、元鹤、元乐、元哲也都望向韩艺。 元家是一个商业家族,他们在这一领域里面,野心可是不小,而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拥有敏锐的嗅觉,好比元哲,这个想法就是元哲提出来的,他认为掌握金行,就等于掌握货币,再加上他们本就拥有广大的田地,涉及的领域又多,要是还有金行从中调节的话,会让元家更上一层楼,元禧他们也非常动心。 但是元牡丹还是希望步步为营,老老实实的发展实业,种地也好,建造作坊也好,踏踏实实的,她认为金行太危险了,这会让原本坚若磐石的元家变成波涛骇浪中的一艘孤帆,随时都有可能沉没。 然而,这金行没有韩艺的支持,不可能办得起,关键还是在于韩艺的看法。 韩艺目光一扫,见元禧、元乐、元鹤眼中都闪烁着渴望,心里也清楚,金行对于元家的诱惑太大了,同时他也知道,元家不太可能会与他合作,毕竟金行也不是韩艺一个人,还有一个沈笑,另外有涉及一些政治因素。而且,以元家的势力,足够自己开一家金行了,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更为关键的是,元哲是拿南进计划作为幌子,韩艺真不好拒绝,南进计划太过于庞大了,元家现在的压力也大,若是有融资的机构,确实是一个强有力的帮助。思忖半响,才道:“如果元家有意的话,我认为这是可以的。” 元牡丹顿时满面失望之声,你作为我的丈夫,不站在我这边,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元禧当然没有听见,向韩艺问道:“那你详细说说。” 韩艺道:“首先一点,长安已经有了金行,如果元家再开一家的话,必定会形成竞争,而金行的竞争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竞争无外乎抬高与降低利息,吸引百姓来借钱和存钱,这样会造成我们两败俱伤。但是元家可以去江南开金行,这样也能够方便为南进计划提供便利。 哦,名字不能再叫做金行,那样的话容易混淆,嗯——干脆就叫元行吧,这样也有助于推广元家这块品牌。我们就以长江为界限,在不形成竞争的情况下,我们还可以遥相呼应,南北的钱币可以通过金行和元行两家的合作,相互流通,促使南北经济发展平衡,我们还可以相互帮助,一旦有一方缺乏钱财周转,便可从另一方调钱,这样的话可保万无一失。” 说到最后,他瞧了眼元牡丹,这最后一句显然是说给元牡丹听得。 元牡丹神色有些动容,黛眉小蹙,若有所思。 元哲笑道:“姑父之才,真是令人叹服啊!” 韩艺似笑非笑道:“那也不及你。” 元哲讪讪一笑,不做声了。 元禧哈哈道:“好!就照你说的办。”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是创办元行有很多方面都需要你的帮助啊!” 韩艺笑道:“大伯请放心,我会提供一切技术上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七章 小露野心 要说金融领域,身为老千的韩艺,在当代绝对是无人能及,其实都不需要拿出太多东西,随便弄一点出来,就已经足够令元禧他们震惊不已了。 因此会议进行的非常愉悦。 唯独一人除外。 这个人就是元牡丹。 在讨论中,她几乎没发一言。 韩艺虽然没有与她交流,但一直都注意着她。商议结束后,回到屋内,元牡丹兀自一言不发,坐在桌旁。 韩艺挠挠头,坐了下来,瞥了她一眼,道:“生气呢?” 元牡丹沉默片刻,才道:“这与生气无关,你难道不觉得这太仓促了吗?你开这家金行,那是筹划许久了,从钱号一步步走到如今,可谓是水到渠成。而我们元家从未做过这事,而且金行不但是自己的买卖,更是关乎周边百姓,如此仓促决定,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于百姓的不负责。” 每个商人有着不同的特质,有些资本家喜欢现今,不愿将钱存到银行里面,有些喜欢金子,元牡丹是属于那种保守派,而金融行业是经济中起伏最大的行业,她要不反对,那就不是元牡丹了。 韩艺笑道:“你认为大伯是如此莽撞之人吗?” 元牡丹微微蹙眉,略显疑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如果我不是元家的女婿,我敢肯定,大伯他们决计不会轻易拍板决定的。” 元牡丹道:“难道大伯就因为你一个人,将整个元家都给搭进去。哪怕是南进计划失败了,我们元家的土地还是在的,我们的根基还是不会动摇的,但是金行一旦失败,这后果不堪设想,无数百姓会因为我们而家破人亡,我们元家不可能会幸免,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还是非常聪明的,如今大家都沉浸在金行的神奇当中,没有几个人看到金行的薄弱之处,就是风险太高,一旦出现投资失利,挤兑的情况,就可能一败涂地。 韩艺点头道:“那你说为什么大伯这回会如此冲动?” 元牡丹道:“我也不清楚。”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元家不会甘于人后的。” 元牡丹一怔,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苦笑道:“你们元家人才济济,虽然如今金行的威力还未真正的显现出来,但是元哲他们已经察觉到了,金行最大的威力就在于它能够支配货币,从而控制整个市场,到时即便是元家也得依靠金行,你认为元家会甘于受到金行的支配吗?” 元牡丹低眉思忖片刻,随即道:“你的意思是大伯弄金行,目的是为了对付你?” “那倒不是!” 韩艺摇摇头,道:“只是我毕竟是元家的女婿,我姓韩,不姓元,你这么想,是因为你已经将我视作你的丈夫,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谁站在你这边的。”元牡丹当即红脸啐了一声。 “你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肯定早已经认定了。”韩艺嘻嘻一笑,又正色道:“但是大伯他们还是将买卖分得非常清楚,毕竟在当初我并没有选择将两边的买卖合并,那么这笔账当然要算清楚。当初大伯答应我推动南进计划,盖因我只是出一个头脑,真正办事的是你、元哲、元杰他们,真正掌舵的还是元家。 但是金行的出现,让大伯他们肯定感受到了压力,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你想想看,如果各州县都有我的金行,我的金行必定会渗透到你们元家,你们是绕不开的,再加上我的南进计划,我在元家的财富将会受到我的支配,这与大伯当初构思的可不一样。唯一的办法就是元家也拥有一家金行,这样的话,就能够避免被我渗透。” 元牡丹道:“南进计划不管怎么说,还是我们元家所擅长的,但是这金行可不是我元家擅长的。” 韩艺呵呵道:“同样的道理,大伯只会让我在旁出主意,将来真正掌控元行的肯定还是你们元家的人,而且你们元家这么多人才,根本不会怕我从中作梗。当然,我认为他们也相信我不会这么做的。大伯的算盘,打得可是相当精明,这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另外,你不要小瞧了元哲他们,他们看上去人畜无害,心里的鬼主意多多了。我敢打赌,他们事先肯定就通过气,并且元哲他们已经说服了大伯。” 元牡丹道:“元哲凭什么说服大伯?” “就凭南进计划!” 韩艺道:“南进计划进行到如今,元哲他们恐怕已经摸透了,他们也看到其中的巨大的利润,如今对于元家而言,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从时间上来算,元行至少也得明年才能建好,再到开始盈利,至少也得经过一年,随着存钱的人越多,元行的压力才会慢慢增加。 而那时候南进计划已经开始了,元家根本不需要像我一样,到处去找人投资,他只需要拿着元行的钱投资到南进计划上面就可以了,那一点点利益放到南进计划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风险实在是太小了,同时元家又能借南进计划促使元行的成功,一旦元行成功了,反过来对于南进计划又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而且还能推动元家所有的买卖,这一个元行两头盈利,你说大伯会不会答应?” 元牡丹沉吟片刻,道:“那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真的会帮助大伯他们?” 韩艺叹道:“不瞒你说,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让元家从里面分一杯羹去,但是同样的道理,我也绕不开元家,因为南进计划对于我而言,非常重要,这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与元家合作能够一本万利,一旦出现敌对,必定会两败俱伤。再加上我与你的关系,我们更加应该加强合作,既然大伯他们动了这念头,我当然会全力支持。哪怕是撇开人情不说,元家创办元行,不但能够促进南进计划,而且还可以为我节省不少时间,如果等我将金行开到江南去,至少也得五六年,但是我必须要将金行开到江南去。 因为如今南北经济还是非常闭塞的,买卖上的来往甚少,这就造成两边经济失衡,如今北方的经济明显要强于南方,因此两边的物价、生活水平都相差甚远,而且目前是没有办法可以调节的,对于商人而言,这显然不是好事,因为这会增加南北通商的困难性,如果南北通商方便了,那么我们的货物就可以很快的流入到南边去,我们的市场等于扩大了一倍,我们的财富将会增加数倍。” 元牡丹好奇道:“那如何通过金行让两边连通呢?” 韩艺笑道:“打一个最简单的比喻,如果说长安某个商人要去江南做买卖,但是他很有可能因为笨重的铜钱,就选择放弃了,因为他得先雇一批人将钱运送到江南去,这无疑增加了成本和风险,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但是如果他只需将钱存入金行中,带上一张收据去到江南,便可从元行中将钱取出来,你说他还会不会去?” 元牡丹满面震惊之色。 韩艺一笑,道:“如果每个州县都有金行和元行,那么财富将会更加频繁的流动,形成一个统一的市场,南进计划所生产的成果才能够被这个大市场完美消化掉,到时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流入我们的口袋,我们将会成为第一批名垂千史的商人。” “不!” 元牡丹突然面露骇然之色,道:“不行,我们不能那么做,如果真到了那一日,天下的财富都——都将会在我们的金行和元行中流动,朝廷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天下财富都集中在你一个人手中,这就玩得有点大了。 韩艺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元牡丹狐疑道:“这是你一早就计算好的是吗?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艺笑道:“牡丹,你说咱们商人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说着钱吧,不说你们元家了,即便是我,我的酒水、香水、纸墨足够我享乐一辈子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这么努力的去赚钱,你同样是如此,你不也想让元家完成转型,扩大元家的利益吗?为什么?” 元牡丹黛眉一蹙,沉默不语。 “道理其实非常简单。” 韩艺道:“因为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那里,如果并非是自己能力不济,而是受于某种限制,这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你们元家不是一直受困于此吗?” 元牡丹道:“这不是受困,而是现实如此,有些地方是不能触碰的,就是不能触碰。” 韩艺道:“但是你不去做,又怎会知道不能触碰呢?” 元牡丹道:“朝廷根本不会让你发展到这一步。” 韩艺呵呵道:“那可未必。” 元牡丹直视韩艺半响,道:“想不到你的野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韩艺笑道:“别说野心好不,这我听得怪慎得慌,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商人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不过你放心,我也并非莽撞之徒,我会见机行事的,我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就看你是不是足够聪明。” 元牡丹听得呆愣不语,韩艺的野心已经超过了她认知范围,同时她也知道事到如今,韩艺的商业战车已经轰轰发动了,她纵使想拉也拉不住了,就连元禧那沉寂多年的雄心壮志也被韩艺挑动起来了,她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支持他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八章 撬动大运河 韩艺究竟想干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元牡丹,因为韩艺干得这些事,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说他是一个商人吧,但是他却屡屡帮助同行,宁可舍弃自己的利益,这绝不是一个商人所为,但是你要说他是一个官员吧,他干得就是商人的活,在官场上,那真的是不务正业,皇帝不召见,一般都不进宫门的,怎么看也不像似一个官员。 对此韩艺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有一个梦想。 但这个梦想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 可今日韩艺的这个梦想露出这冰山一角,就足以将元牡丹吓呆了。 这可是连他们元家都不敢去想的啊! 元牡丹隐隐觉得不管是金行,还是南进计划,其实都只是冰山一角,都是在为韩艺的梦想服务。 然而,她的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期待。 “对了!南进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韩艺突然问道,其实这才是他今日来得目的,毕竟年关将至,他得做好收尾工程,明年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年。 元牡丹一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 韩艺笑道:“雇佣制。” 当初在商议南进计划时,决定采取土地兼并和交换两种方式并行,将土地合为一块,节省人力物力,便于耕种, 元牡丹点点头道:“一旦我们元家带头采取雇佣制,定会伤害权贵的利益,但是如果此事不弄妥的话,我们也不敢将家奴迁往南边,因为这样一来,我们在关中等地的田地就没有人耕种了。” 韩艺笑吟吟道:“我说过这我会替你们开道的,到时候你们推出雇佣制,会显得顺理成章。” 这话韩艺以前就说过,但并未说具体怎么做,元牡丹担忧道:“你不会又想与那些权贵斗争吧?” 韩艺道:“我说过这一战是避无可避。” 元牡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道:“你还嫌敌人不够多么?你那边已经得罪了天下士族,这边又要跟地主过不去,你这样玩下去,迟早会玩火**的。” 就连长孙无忌都觉得韩艺冲的太快,太猛,何况元牡丹。 韩艺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元牡丹的柔荑,深情款款道:“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 恶心! 元牡丹可不是三岁小孩,猛地缩回手来,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日!早知方才就不说那么多了。韩艺讪讪一笑,道:“我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大唐的人就这么点点,如果人人都是农夫,难道要我亲自去作坊里面捣碎纸浆,亲自上香水坊提炼香水么?现在的情况是,地主将人力限制在土地之上,我不跟他们争,我跟谁去争。” 元牡丹道:“但是你用不着这么心急,这士庶之间的事可还未完了。” 韩艺笑道:“你不用担心,到时地主还会感谢我的。” “感谢你?” 元牡丹略显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呵呵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当然,目前时候还未到。” 元牡丹无语的瞧了他一眼,道:“你真是嫌麻烦不够多。” 韩艺道:“我最强的能力就是解决麻烦,为了体现出我这最强的能力,我只有不断得制造麻烦。” “狡辩!” 元牡丹轻轻哼了一声。 韩艺一笑,又正色道:“牡丹,有些事,我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其实我也说不明白,因为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会成功,但是我坚信我心中的心念,我知道自己一直在朝着终点走去,我从未迷失过方向。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块走下去。” 说到后面,又变得深情款款了。 元牡丹听得两颊生出两朵红云来,避重就轻道:“我们元家上下都唯你是从,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可以选择么,真是上了贼船。” 韩艺哈哈一笑,道:“这贼船上了你可就下不来了。”说到这里,他臀.部悄移。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紧张之色,倏地站起,躲开韩艺的魔爪,目光显得有些躲闪。 韩艺有些诧异,道:“干什么?你还在生气么?”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元牡丹黛眉微蹙,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难道是大姨妈来了。韩艺很委屈道:“我也没有想干什么?” 元牡丹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道:“你今儿回去睡吧。” “不是吧,这天色不早了,而且外面天这么冷,再说,我们也有些日子没有好好说会话了。”韩艺泪眼汪汪,装可怜道。 元牡丹道:“那你睡这,我回小院去住。” 干什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一些!韩艺见元牡丹神色坚决,有些犯愣了,以前他来这里,一般都是要住上一两晚,虽说没有真刀真枪的干,但是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还是不在话下,可是今日元牡丹的举止却有一些反常,心想,皮特朱曾说过,这女人来大姨妈了,难免情绪会受到影响,这时候应该更加尊重女性。念及至此,他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 “嗯!” 元牡丹点了下头,见韩艺一脸落寞,眼中透着一丝内疚。 韩艺倒是没有在意,他真不是没事做,那边《少年孔子3》马上就要开演了,而这一回的少年孔子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只是他想元牡丹了,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元牡丹既然心情不太好,他自然也不会强求,这碗里的菜,还怕它飞了不成。 老老实实回到凤飞楼,监督《少年孔子3》最后的排练。 其实现在也不需要他监督了,梦儿她们都已经可以比他还要强了,而且大家都将这话剧当成了是一种兴趣爱好,包括小胖,都是乐于其中,气氛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始终不愿意搬出北巷的原因。 时隔多日,《少年孔子3》终于登上了凤飞楼的舞台。 但是这一回没有前两回轰动,毕竟士族子弟没脸来这里了,因为少年孔子讲的是贤者六学,而如今士庶斗争激烈,贤者六学被归为寒门的学问,贴上了阶级标签。虽然崔戢刃扬言哪怕是在制科里面,也要胜过寒门,但终归不太好意思来,来的人清一色的寒门,他们当然得拥护自己的学问。 毋庸置疑,老套路! 只是里面涉及的内容改变了,不再是浮力,而是杠杆原理。 就是讲鲁国因为打仗,要造船,但是船坞是宋朝发明的,直到现在,工匠得泡在水里造船,更加不跟后世一样,直接到厂里造,毕竟到厂里造,运不到水里去,这就导致工匠下半身腐烂,十分残酷。 看到这里,不少寒门子弟都深有感触,因为隋炀帝就干过这事,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在也是如此,只是现在没有像隋炀帝那样大规模造船。 大家就有了期待,孔子能不能解决这事。 当然能,不能演来干啥。 孔子就出现,建议国王不要这样,但是国王不肯,我只要船,你有本事就让他们别在水里造船。 最后孔子就利用杠杆原理,配上滑轮,让国王一个人都能将船从岸上拉入水里。 套路不变,**依旧! 如今孔子在众人心中,已经是装逼打脸的高手了。 但是这一回不同,以前的万有引力和浮力,都是理论知识,想要用于实践,还为时尚早,但是这一回是实实在在的大问题呀! 现在造船那叫一个苦逼呀,得在水里造,还得让人守着,怕被水给冲走了,劳民伤财,一直困扰着历朝历代,要这么简单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大家都很好奇,这船真的能够这么造吗? 而且这一回也非常奇怪,说得非常笼统,没有像前两回那样,将原理仔仔细细的说出来。 小胖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管演,至于这原理,他们不感兴趣。 唯有韩艺一人知道。 关于少年孔子3的剧情很快就传出去了,这立刻引起非常多的人关注,因为大运河的开通,导致船只一直都非常吃紧,尤其是大货船,也极其受到重视,因为南北通行需要船,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 可是韩艺在这时候突然失踪了。 咚咚咚! “请问你找谁?” “我乃工部侍郎丘行淹,有事找皇家特派使。” “哦,我家小艺哥出门了。” “不知特派使上哪去呢?” “这小人不太清楚。” 咚咚咚! “请问你找谁?” “老夫乃工部尚书阎立本,有事找皇家特派使。” “哦,原来是阎尚书,失敬失敬。不过——我家小艺哥出门了。” “还未回来吗?” “没有!” “那你可知特派使何时回来?” “这小人不太清楚,我家小艺哥最近一直忙着找地建作坊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萧府! “哟!阎兄大驾光临,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萧兄言重了。今日立本前来,是有事想向萧兄求助的。” “不知是何事?” “敢问萧兄的那位佳婿可在府上?” “韩艺?” “正是。” “他好几日没有来我这了,不知阎兄找小婿有何事?” “唉不就是造船的事么,萧兄你也应该听闻了吧。” “倒是略有耳闻。” “若是真能如你那位佳婿所言,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他问清楚,可是偏偏找不到人。” 这韩艺上哪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 必须组团 皇宫! “陛下,自有大运河开通以来,南北交通,越发依赖水路,尤其是从江南运送粮食来北方,这水路可以说是不二选择,因此自太宗圣上起,朝廷就开始大规模建造船只。可是如今的造船术较比前朝未有所突破,工匠们还是必须泡在水里造船,这对于工匠的身体损害极大。而且,还得防着没有造好的船只被水给冲走,必须时时刻刻让人在旁守着,可谓是劳民伤财,而且建造的非常慢,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困扰着工部。”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站在殿内,一脸郁闷的向李治说道。 此人正是工部尚书阎立本。 唐朝一方面吸取隋朝的教训,尽量避免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让百姓都去种田,休养生息,但是另一方面又想造船,因为这时期江南刚刚起来,南北交通对于国内政治实在是太重要了。 总之,就是既想当****,又想立牌坊。 那么工部夹在其中就非常为难了,一方面朝廷要求增多船只,朝廷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但另一方面,工部也得估计工匠们的身体健康,不能跟隋朝那样弄,万一激起民愤,朝廷又是拿工部出来平息民愤,真是里外不是人,这也是为什么阎立本得知这消息立刻去找韩艺。 李治点点头,脸上透着一丝困惑,这都是老调重弹了,朝道:“爱卿言之有理,那不知爱卿可有想到办法?” 阎立本道:“微臣无能,未能想出办法,但是皇家特派使似乎想到了办法。” 李治惊讶道:“此话当真?” 阎立本道:“最近上演的少年孔子3说得就是这个问题。”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李治错愕道:“爱卿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阎立本哭丧着脸道:“但是微臣屡屡上门求教,皇家特派使都不在家,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李治愣了愣,随即眉头一皱,这小子又在玩什么把戏。他现在看到韩艺也有些头疼,鬼主意忒也多了,道:“爱卿请放心,那小子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朕现在就立刻让人去找他。” “多谢陛下。” . 凤飞楼! “哟!是张少监啊!快快请进。” “茶五,特派使可在家?” 张德胜跟茶五也算是老熟人,也没有跟他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有人说道:“哎哟!张少监大驾光临,韩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是韩艺是谁。 张德胜见到韩艺,微微一惊,这不是在家吗,道:“特派使,你这几日都上哪去呢?” 韩艺哦了一声,道:“我去外面工地转悠了一圈,少监找我有何贵干。” 张德胜不信,鄙视了这厮一眼,道:“不是咱家找你,是陛下找你。”说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道:“你还真是难请啊!” 韩艺自当没有听见。 这皇帝有请,韩艺可不敢不去。 韩艺跟着张德胜来到书房内。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 “谢陛下!” 李治不爽的瞧了眼韩艺,也难得多问了,不问也知道,这小子可以找出上百个理由来搪塞他,真是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听闻你那少年孔子都出到第三集了。”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正是,真是没有想到陛下对此也感兴趣。” 李治皮笑肉不笑道:“是吗?朕怎么感觉你应该早就想到朕会对此感兴趣。” 韩艺错愕道:“陛下何出此言?” “行了!朕今日不想跟你废话。” 李治微微一瞪,又道:“朕问你,这一集少年孔子讲得是否是造船的故事。” “正是。” “那是否真的有用。”李治有点迫切的问道。 这造船术对于唐朝而言,的确是非常重要。 “微臣不知。” 韩艺摇摇头道。 李治道:“这故事难道不是你想出来的。” “是微臣想出来的。” 韩艺道:“但是微臣想得是故事,不是实际,微臣掌握的也只是理论基础,究竟实际上可不可行,微臣也不敢确定。” 李治微微皱眉道:“当真?” 他以为他的王八之气,可以吓到韩艺,但是韩艺根本不惧,道:“微臣不敢隐瞒。” 李治目光一收,疑惑的打量着韩艺,沉吟片刻,又道:“这样吧,这事你去跟工部尚书商议一下,你要明白,造船术对于国家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 韩艺稍显有些犹豫。 李治很不爽道:“怎么?不行么?” “当然不是。” 韩艺道:“微臣只怕才疏学浅,会被工部尚书笑话。微臣有一建议,不知可不可行。” 就知道你小子有要求!李治真想开口骂娘,含着怒气道:“说!” 韩艺道:“陛下何不让工部上下集体去凤飞楼观看少年孔子,若是工部尚书觉得这真的可行的话,我们再商量,若是工部尚书觉得不可行,那就当给工部放一个假,这门票费微臣不会收的。” 这门票也就是一文钱而已。 李治听得有些纳闷了,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绝非如此。”韩艺道:“微臣主要构思的是话剧,那造船术是为话剧而生,内容的精华都在话剧里面,靠微臣用嘴说,可能也说得不清不楚的,说上一天,可能还不如看一遍少年孔子。” 李治听着有些迷糊,似乎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又忒没有道理了。可是他知道,这是韩艺在索要回报,若是不答应他,他肯定会想办法绕来绕去,还不如答应他省事,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依你所言吧,但愿你的少年孔子能够帮助工部解决这个难题。” 说到后面,语气中带有几分威胁之意,我让工部上下都跑去你那里看话剧,要是还没有看出一个名堂来,我的龙脸往哪搁呀,我的脸不知往哪搁,你的脑袋也甭想有地方搁了。 韩艺不接招,只道:“微臣也是希望如此。” 回到凤飞楼,韩艺立刻将茶五找来,道:“茶五!你立刻放出消息,就说工部尚书希望能够包下凤飞楼,组团来看少年孔子。” 茶五“啊”了一声。 韩艺道:“啊什么啊,有话说话。” 茶五一怔,急忙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韩艺道:“但是你要记住,说得玄乎一点,不要用肯定的语气来宣传,要用小道消息的方式。你干脆这样说,嗯——就说工部尚书在与我磋商,希望组团来看少年孔子,但是我们凤飞楼有自己的规矩,下一场得在一个月之后,为此工部尚书还跑去求陛下,此事还在商议当中。总之你得说地似有非有。” 茶五细细揣摩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就快去吧!” 其实茶五一直干得就是千门八将中谣將的活,就是专门散发谣言的,如今已经算是及格了,勉强可以与韩艺搭档外出行骗。 这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 寒门当然是开心不已,少年孔子代表着新儒学,也就是贤者六学,如今工部都要组团来看少年孔子,可见这贤者六学已经得到了朝廷的认可,也兑现了韩艺当初的诺言,工部是贤者六学地需求大户。 但是士族却是表示这都是谣言,毕竟这些消息里面是漏洞百出,即便少年孔子真的对于工部的工作有帮助,那工部尚书找韩艺请教就行了,干嘛非得组团来看,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还请皇帝出面,关键韩艺还不买账,你连皇帝的账都不买,你有几个脑袋,这真是太假了。因此士族子弟大肆抨击寒门不要脸,没智商,这等谣言也相信。 还有些人则是说这都是韩艺放出来的消息,想故意抬高少年孔子。 两边又是争论不休。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韩艺又放出消息,工部将在两日后,会组团来凤飞楼观看少年孔子3。 而就在这时候,工部内部也出了一些小道消息,他们确实要组团去看少年孔子,而且是上面要求的。 但仅限于小道消息,说真的,这么一闹,其实工部官员也没脸来看这少年孔子了,大家都不声张。李治更加不可能承认这一切,这只限于他跟工部尚书的交流。 可即便如此,寒门顿时是欢欣雀跃,而士族子弟兀自咬紧不松口,这就是谣言,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究竟是真是假,就得看两日后。 索性也不是很久。 等到到了这一日,一大清早,不少人就来到北巷围观,其中有庶族,也有贵族。 “你们快看!” 只见一人指着凤飞楼道。 大家转目望去,只见凤飞楼的屋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热烈欢迎工部官员来此学习! 学习! 这玩得有些大啊! 堂堂六部之中的工部,竟然跑来北巷学习。 真的假的啊! 百姓都震惊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士族子弟不住的默念着。 然而,现实再一次摧毁了他们的期望。 辰时刚过,只见一个个身着工部官服的官员成群结队的来到北巷,而是是由工部尚书阎立本和工部侍郎丘行淹带队,可谓是全家老小一块出动啊。 士族子弟的脸被打的肿起老高。 这世界究竟怎么呢? 围观的人群都傻眼了。 而工部官员看到那横幅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纷纷宽袖掩面,心里将韩艺那小子骂了个半死,要不是上头要求的,我们才不会来了。 唯独阎立本满面春风,期待不已,仿佛在走红地毯似得。 一旁的丘行淹小声道:“尚书,你看这横幅上写得,韩艺分明就是在利用咱们工部。” 阎立本笑道:“老夫难道看不见么,但你何不想想,他越是这么做,就证明他确有真材实料,其实那些望族名士比他做得还要过火一些,也未曾看你说过半句,这一趟我们工部定当受益匪浅。” 老头很开心。(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章 逼格 “小艺哥,工部的官员都来了,你难道不出去迎接一下么?” 就连年纪最小的梦婷都觉韩艺此刻坐在家里喝茶吃点心是非常不妥的,毕竟人家工部一家老小都来了,你身为凤飞楼的东主,又是朝廷官员,都不出迎接,这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 这韩艺还未说话,一旁的顾倾城就笑道:“韩艺为何要去,现在是他们来求韩艺,又不是韩艺跑去求他们。” 韩艺呵呵道:“知我者,倾城也。” 顾倾城立刻送上两道欣赏、钦慕的目光。 韩艺当即败退。 刘娥不满道:“这不是谁求谁的问题,而是礼数。” “什么礼数!” 韩艺哼了一声,道:“如今这世道只讲究两个字!” 顾倾城满心好奇道:“哪两个字。” “逼格!”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凤飞楼门外! 茶五略显忐忑的站在门外,谄媚道:“各位贵宾,里面请,里面请。” 丘行淹一看茶五,神色透着几分不悦,问道:“皇家特派使呢?” 茶五一边冒汗,一边说道:“我家小艺哥临时有事要处理,于是安排小人在此迎候各位贵宾,还请各位贵宾见谅。” 此话一出,工部官员极为不满,在下面嘀嘀咕咕埋怨起来,这田舍儿太不懂事了,我们一个部门的人都来了,而且我们还是事先约好的,你竟然不出来迎接一下,好歹你也是一个官呀,怎么连这点礼数都不懂,今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相处。 唯独阎立本不在意,还笑呵呵道:“那就有劳你了。” 老大都是如此,他们还能说什么,低着头跟着老大入到了楼内。 可是,当话剧上演不久,他们就看得入迷了,以前他们这些官员,都在装.逼格,认为这话剧就是给小孩看得,一般来看话剧的都是年轻人,可真当他们接触到话剧时,立刻就入迷了,该鼓掌的一定鼓掌,甚至于不该鼓掌的都要鼓掌,明显就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而此时韩艺正坐在后院,独自一人品着香茗,因为小胖、梦婷他们都去凤飞楼里面演话剧去了,后院都空了,清净的很,哼着小曲,颇有一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境界。 忽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李太史在外求见。” 韩艺一愣,笑道:“这还真是巧啊!快快有请。” “是!” 这下人出去不到片刻,就见一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敢问阁下是?” 韩艺见得此人,微微一惊。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道:“特派使怎连我都不认识了。” “李太史?” 韩艺睁着双眼,仔细打量着,只见今日的李淳风身穿的衣服邹巴巴的,须发不整,面色泛白,眼球充满了血丝,顶着两个黑眼圈,哪里像似那个神棍到可以靠脸吃饭的李淳风。好奇道:“李太史,几日不见,你——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李淳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突然反应过来,尴尬道:“真是抱歉,我急着来找你,故此忘记整理一下自己了。” 就你这黑眼圈,整理不整理都一个样啊!韩艺强行笑了笑,问道:“不知李太史急着找我是为何事?” 李淳风突然将手一扬,哗啦一声响,但见他手中拿着一张大唐日报,急切道:“特派使,这——这上面的圆周率推算是我写的?” 韩艺点头道:“对啊!” “非也,非也!” 李淳风连连摇头道:“这分明就不是我写的。” “呃,这个,还请李太史见谅,是我私下决定将李太史写的转化为符号公式。” “我说得不是这个,我指的是这上面的推算公式不是我的。”李淳风很是较真道。 韩艺一抹汗道:“我只是稍微简化了一下,其实原理是不变的。” “非也,非也!” 李淳风兀自摇头,道:“你这公式分明比我的要精妙的多。”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拿着一千多年后的公式来这里装逼,要是比你的还要复杂,那还我混个球啊!韩艺无非就是希望借助李淳风的名气推广数学,笑道:“只是简化了一些些,其实是一样的,你看结果相差只有一位数而已。” “可这一位数,却是天壤之别啊!” 李淳风拿着大唐日报凑到韩艺面前,道:“你看这一部,这算法真的是巧妙极了,还有这里,我在家冥思苦想多日,还未想得透彻,还请特派使不吝赐教。” 你都凑到我面前了,我能不答应吗。 韩艺有种装逼过头的感觉,但是没有办法,毕竟李淳风已经逮着他了,只能耐着性子跟李淳风讲解起来了。 毕竟韩艺用的是西方数学,这跟东方数学的推算过程还是有着极大的差别。 这李淳风是一个数学痴,完全放弃了神棍风范,如同一个五岁小童,趴在桌上,仔细聆听着韩艺的教诲,时不时问一问,毕竟李淳风的有着极强的数学功底,这越问越多,从圆周率跳到面积,都快说到球体了。 根本就停不下来。 韩艺说得都有些口干舌燥,这数学如果探究下去的话,那真是永远都说不完,这没有一个头的。 正当这时,茶五快步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工部尚书在外求见。” 韩艺忙道:“快快有请。”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官服,满面红润的老者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工部尚书阎立本。 韩艺知道他,太熟悉了,但凡是古代艺术家,他都非常熟悉,看到这老头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内疚,毕竟他曾今利用这老头的赝品去骗过钱。 “李兄!” 阎立本见到李淳风,不免一惊。 李淳风拱手道:“阎兄,有礼了。” 阎立本赶紧拱拱手,好奇道:“李兄为何在此?” 李淳风如实道:“我今日来此,是特地来向特派使请教一些问题的。不知阎兄又是因何而来?” 阎立本笑道:“真是巧了!我也是来向特派使请教问题的。” 说罢,二人顿时望向韩艺。 韩艺的逼格腾腾的往上涨,两个当代大学问家,竟然同时跑来向他请教,这要传出去了,呵呵——,必定让世人大跌眼镜。赶紧拱手道:“阎尚书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阎尚书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 阎立本拱手回礼,心想,原来是李兄来了,难怪他没有出去迎接。笑道:“能够见到特派使,那是阎某人的造化。” 虽然是学痴来的,但是毕竟为官这么多年,这说话的功夫还是有的,摆明就是暗指韩艺当初躲着他不见。 韩艺装傻充愣道:“阎尚书言重了,下官真是诚惶诚恐。”说着,手一引,道:“二位,快快请坐。” 李淳风也不太好意思再硬拉着韩艺讲解了,略显扫兴的坐了下来,原本就是他一个人独占韩艺的,现在又来了一个,这能高兴的起来么。 等到茶奉上之后,韩艺才向阎立本询问道:“不知方才那少年孔子可入得阎尚书的法眼?” 阎立本抚须一笑,道:“真是精彩绝伦!老夫与老夫的属下看得都已经入迷了。”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尤其是最后面,孔子让国王将船下水,真是太精妙了,特派使之才华,真是令人叹服啊!”说话间,他目光急闪,摆明就是若有所指。 这老头还真是会说话啊!韩艺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让阎尚书见笑了。不知阎尚书以为话剧里面演的造船术是否可行?” 不行的话,阎立本来此作甚。但是演戏还得演到底。一个词,专业。 阎立本点头道:“老夫人为极为可行。只是——呵呵,只是老夫愚钝,未能从中领悟太多,还望特派使不吝赐教。” 李淳风这几日一直在家研究圆周率,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但是他知道阎立本的本事,见阎立本都如此谦虚的向韩艺请教,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哪里,哪里,这下官可承受不起,若是这技术真能够利国利民,下官比谁都要开心。” 言罢,他将桌上早就准备的木盒拿了过来,一打开,里面全是图纸。 阎立本、李淳风二人皆是双目放光,恨不得立刻扑了上去。 韩艺有些怕怕,赶紧拿出来,递给阎立本道:“这是下官最近根据话剧里面的构思,画好的一些造船厂的图纸,里面也包括了一些计算杠杆原理的公式,还请阎尚书过目。” “多谢!多谢!” 阎立本欣喜若狂的接过图纸来,一看,两眼直冒光,道:“妙!妙!真是妙啊!” 李淳风闻之,也顾不得太多,急忙起身走了过去,偏头一看,惊道:“妙极!妙极!” 韩艺听得一惊,天才啊!这一看就看出门道了,我还以为我要解释一番了,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口舌。赶紧端起一杯茶,大喝一口,方才可把他给渴死了。 可这茶才刚入口,就听阎立本摇头直赞道:“妙啊!这画画得真是妙啊!” “噗!” 韩艺当即一口茶水喷出,心中是哭笑不得,敢情你们是说我画得好,说好的造船厂呢?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 为人师表 韩艺忽略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工程图纸,要知道当代的工程图纸放到后世去,那真是连草稿都谈不上。 而阎立本画的工程图纸,那可是非常有名的,哪怕是在史书上都有记载,但可惜却是讽刺他的,毕竟这连头工程图纸那是属于旁门左道之内的。 真是难以理解古代人的思维。 因此当阎立本看到韩艺的工程图纸后,只觉自己那几十年的画都白画了,这才是工程图纸呀! 至于什么船厂得,不值一提,就算这画的是茅房,也有值得研究的价值啊! 既然是工程图纸,自然也离不开数学,李淳风也是相当感兴趣。 两个老头围着这些图纸转悠着,啧啧夸赞个不停。 而韩艺就被华丽丽的无视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阎立本猛然一抬头,一双老目泛着绿光,直盯盯的望着韩艺。 韩艺有些怪慎得慌,道:“阎尚书,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阎立本呵呵笑道:“特派使,此画乃是你所作?” 韩艺点了下头。 “敢问你是向何人所学?” “哦,这个啊!你知道的,我孤身一人来到长安,举目无亲,凡事都得靠自己,你看外面那些店面什么的都是我自己亲自设计的,这图也是我摸索出来的。”韩艺撒起谎来,那真是眼都不眨啊! “特派使真是才智过人,阎某钦佩不已。”阎立本拱拱手,忽然神色显得又有些羞涩,道:“阎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特派使可否成全?” 恶心! 韩艺看到一个老头羞答答的模样,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忍着恶心道:“阎尚书请说。” “不知——不知特派使可否将此画技,传授于阎某。”阎立本是毕恭毕敬的说道。 原来就这事啊!你犯得着么。韩艺听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殊不知这年头任何技艺几乎都是不外传的,真正求人不吝赐教,其实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因此阎立本表现的非常含蓄,不好意思。 “呃这个,阎尚书,这个图好不好,咱们先不说行不,咱们先说说这造船术的问题,不知阎尚书以为这造船术可行否?”韩艺真的有些无语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扯到这上面去,赶紧转移到正题上面来。 “可行!” 说话的不是阎立本,而是李淳风,不知何时,他从阎立本手中抽出一张画有滑轮组的图纸,惊叹道:“妙!妙啊!这造船术绝对可行。” 阎立本也幡然醒悟过来,今日是冲着造船术来的,急忙又认真的看了起来。 其实韩艺有两套造船方案,第一套就是轨道法,利用杠杆原理,将船从轨道上下水。第二自然就是船坞,在河道边上弄一个水闸,这船造好,开闸发水,将船冲入河里或者海里。 这船坞真的又是惊喜啊! 阎立本看得两眼放光,李淳风已经朝着韩艺扑了过去,一个劲的询问如何计算滑轮的动力。 甭管怎么样,总算没有讨论图纸了。 三人很快就造船术热络的聊了起来。 这方面韩艺倒是做足了功课,耐心的跟他们解释起来。 为什么韩艺这一集要弄造船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也需要这造船术,他需要大量的货船,可是如今的资源都在朝廷手里,他只能将方法教给朝廷,由朝廷带头,大规模造船。这便利交通,是振兴商业的必经之路。 在这不知不觉的中,两个时辰过去了。 阎立本和李淳风听得是如痴如醉。 倒是韩艺面对这两个学痴,有些体力不支了,道:“二位,今日咱们说得已经够多了,要不二位先回去看看,要是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李淳风突然从痴醉中清醒过来,瞧了眼天色,都暗了下来,也是时候告辞了,今日所学也得耗费一些时日来消化,笑道:“行,行,今后难免总是要来打扰特派使的。” 不要了吧!韩艺讪讪点着头,不搭这茬。 阎立本突然笑了笑,道:“特派使,那这图的画法?” 一张老脸是堆满的谄笑,其实他也是出身名门,书生的傲气也是有的,但同时他又是一个画痴,惜画如命,如此巧技,若无法学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该拍马屁的还是得拍。 韩艺真不想教,这很累的,而且当代的图纸够用就行了,要这么精妙干什么,也没有见那座阁楼倒塌。 阎立本见韩艺有些犹豫,自当是韩艺不愿将此画技传于外人,于是道:“要不,我拜你为师。” 这师徒关系,便可名正言顺了。 韩艺“啊”了一声。 李淳风生来性子高傲,可这一看阎立本连老脸都不要了,要知道阎立本的出身比他好太多了,心想,今后我若老是来烦韩艺,终归不是太好,要是我也拜他为师的话,那就名正言顺了。他也是一个老学痴,笑道:“特派使,这——这我也想拜你为师,学习这算术和力学。” 韩艺顿时呆若木鸡,大汗淋漓! 开什么玩笑,阎立本和李淳风拜我为师,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皮了。 “不不不!” 韩艺直接站了起来,拱手道:“二位真是太抬举晚辈了,这如何能行,晚辈可担当不起。” 阎立本道:“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又岂能以辈分而论,还望特派使能收我为徒。” 这老家伙彻底豁出去了。 来真的啊!韩艺都快哭了,可突然心念一动,这未免也不是坏事呀,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道:“阎尚书,你这又是何苦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子,这也太不妥了。” 阎立本道:“特派使有所不知,阎某生平并无什么爱好,独爱画画,每逢未曾见过的技法,总是想要学习,还望特派使成全。”说着他又是一拱手。 韩艺叹了口气,道:“此技法我本不想外传,可见阎尚书你如此钟意我这技法,好吧,我答应便是。” 阎立本大喜,拱手道:“多谢特派使成全。” 李淳风一听不外传,心中莫名一紧,这师父不拜不行呀,道:“特派使,那在下呢?” 韩艺为难的瞧了李淳风,道:“李太史,你与我老丈人可是知己,这不好吧!” 李淳风轻咳一声,道:“特派使有所不知,阎兄与宋国公的关系要更好。” 阎立本惊讶的望着李淳风。 韩艺是彻底败了,道:“好——好吧!” 遇到这两个逗逼学痴,他也真是醉了。 李淳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阎立本道:“那这拜师宴——!” 这古代拜师是一件非常郑重的事,容不得马虎,也没有人会轻易拜师的,哪里跟后世一样,干爹喊着就去了,要是喊着还不行,这衣服一脱那总没得跑了。 “拜师宴!” 韩艺一惊,连连摆手道:“这免了,这免了。二位,说真的,这事做得晚辈就已经够折寿了,而且晚辈行事向来低调,此事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晚辈真的会被人骂死去。” 阎立本见韩艺神色紧张,坚决不愿,心想,既然如此,那依师父所言,免得得不偿失。拱手道:“一切全凭师父做主。” 韩艺听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道:“阎尚书,你得官阶高我好几级,又是我的长辈,我理应自称晚辈,亦或者下官,可你又称呼我为师父,这挺矛盾的,这样吧,毕竟二位都与我老丈人交情匪浅,我们还是按辈分叫吧,不然的话,我怕我老丈人会打我,还望二位能够为我的家庭着想,拜托!拜托了!” 阎立本、李淳风相觑一眼,觉得也对,毕竟韩艺得估计人家萧锐的感受,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又闲谈两句,就告辞了。 毕竟这师父都拜了,他们也就不担心了,这碗里的菜,还怕它跑了不成。 刚刚送走二人,韩艺就立刻将茶五叫来,道:“你明日给放一个消息出去。” 茶五道:“什么消息?” 韩艺笑道:“就说工部尚书阎立本和太史令李淳风拜我为师,向我学习贤者六学。” 一向机灵的茶五,这回不禁也傻了。 韩艺道:“你不说话也吱一声呀,不然我怎么知道听明白没有。” 茶五一怔,震惊道:“这——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韩艺怒瞪他一眼,道:“当然是真的,他们一个尚书,一个太史令,比我高了好几级,我敢乱说么。” “可是——!” “可是什么?” 韩艺一拉衣襟,面露微笑,语气平缓道:“难道你认为我没有为人师表的风范吗?” 就这一拉,一笑,便露出了几分老师的神韵。 茶五都觉得自己看花眼了,道:“有!有!” “有你还不快去。” 韩艺立刻脸色一变。 茶五一怔,道:“不是说明天么。” “呃我是让你去端一壶茶水来,茶五,我发现你当了老大之后,脑袋没有以前那么灵光了,是不是骄傲了。”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可怜的茶五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别看茶五一直被韩艺训,其实他也就在韩艺面前可怜,他在外面地位飙升呀,人家要买香水,买酒水,还得来求他,他偶尔也通融一下,韩艺都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做声,毕竟茶五也需要人脉和威望。 茶五走后,韩艺立刻露出一抹奸笑,道:“我的学问可不是那么好学的,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ps:求打赏,求订阅,求退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 有利才有供 震动! 时隔多日,话剧再一次震惊了长安。 虽然在话剧中已经出现了熊飞犁,晶晶织布机等发明创造,但是在人们的印象中,话剧还只是娱乐的。 可是这一回,工部都组团来观看话剧来,而且凤飞楼还打出了“学习”的口号,不可能是来学习话剧的,那当然是来学习话剧里面的“贤者六学”! 这已经专业到一种让人无法相信的地步。 那些看过少年孔子的人那是深感自豪啊! 我们都是专业人士。 毋庸置疑,这对于“贤者六学”绝对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持。 而且,这不同于李治在一些政策上支持“贤者六学”,这是非常实在的支持。 人家为什么去学“贤者六学”? 李淳风、阎立本这样纯粹的好学者不多,大家还都是冲着仕途去的,这“贤者六学”究竟能不能给考生带来仕途? 这直接影响“贤者六学”会否成功。 所以这一回打消了许多学子的疑虑,毕竟工部上下都来学习“贤者六学”,至少证明工部是肯定需要这方面的人才,韩艺推广贤者六学的时候,并没有骗他们,这还是有出路的,与其到进士科里面拼的头破血流,不如走制科这条路。很多家长都已经瞄上了制科。 然而,更加惊爆的消息还在后面。 等到第二日,阎立本、李淳风拜韩艺为师,向韩艺学习贤者六学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霎时间,地上满是下巴。 阎立本、李淳风那都是名声在外的大学问家,竟然拜韩艺一个小子为师,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回士族子弟可不敢妄下判断,毕竟刚刚被打脸,万一又是真的,那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他们都沉默着,看着寒门在那里吹捧“贤者六学”,心里盼着个消息是假的,到时就可以跳出来打寒门的脸了。 寒门可不管这么多,高兴的都快要疯了。 这一下就直接将“贤者六学”推向了顶峰。 证明了“贤者六学”确确实实有独特的价值所在,是值得大家去学习的,不然的话,阎立本、李淳风他们不可能会拜韩艺为师,这事皇帝都压迫不了他们。 以前寒门吹捧“贤者六学”,主要是为了寒门,是关乎阶级斗争,但这一回真的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很多人都开始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了,究竟这是不是天下考生的一条不错的出路? 以前大家看少年孔子,那是冲着四大家族去的,这是在韩艺与四大家族决裂之后,第一次上演少年孔子,这个少年孔子就是完完全全代表的新儒学,对于韩艺而言,这是不容有失的,如果反响不高的话,那人家指定会说,你少年孔子离开四大家族就不行了。 他在里面下了不少功夫,收获也是颇丰。 这第三集的热度远胜于前两集,毕竟都惊动了工部和皇帝,得到了朝廷的重视。 总之,非常成功。 太史府。 李淳风埋首案前,拼了命的研究昨日学来的知识,一般对于数学感兴趣的人,一旦开始下笔推算,不将结果算出来,那真是饭都不想吃,其实算数学题就跟游戏一样,攻克一个有一个的难关,是一门非常有趣的学问,之所以在中国古代不流行,都是面子害得,那些儒道大家整天在那里说算术只是旁门左道,这谁还会去学。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李淳风的思绪,他极其不悦道:“什么事?” “老爷,王公子在外求见。” “玄道!” 李淳风一愣,道:“请他去前厅稍后,我马上就来。” 言罢,他将资料收拾好,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便去到前厅。 只见王玄道捧着一只小乌龟坐在厅内,见得李淳风来了,急忙起身行礼道:“玄道见过师叔。” 因为李淳风与王玄道的师父袁天罡的关系尤为特殊,不是师兄弟,胜似师兄弟,因此王玄道得叫李淳风一声师叔。 李淳风抚须笑道:“玄道,你今日怎有空上我这来了。” 王玄道古怪的瞧了眼李淳风。 李淳风疑惑道:“出什么事呢?” 王玄道犹豫片刻,才道:“玄道在外听得一些关于师叔的谣言,心中记挂师叔,故此前来看望。” “什么谣言?” “如今外面皆传师叔拜了韩艺为师,向他学习贤者六学。”王玄道还真有些害怕,但是他又不能不来问,毕竟李淳风是他师叔,如果韩艺成了李淳风的师父,这辈分真是乱到天边去了。 李淳风听得猛地一惊,他一直在家研究数学,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而且当时他们三人都达成了共识,不将此事说出去的。好奇道:“你这是听何人所言?” “外面的人都在说。” 王玄道面露郁闷,道:“师叔难道这是真的?” “嗯!” 李淳风点点头,又怪纳闷道:“真是奇怪,当初说好不传出去的,怎么这么快就传出来了。” 王玄道一听,郁闷道:“师叔,我敢肯定,这一定是韩艺传出去的。” 李淳风一愣,当即哈哈了笑了起来。 王玄道好心提醒道:“师叔,你被韩艺利用了。” 李淳风先是摆摆手,随即慢慢收住笑意,道:“事到如今,师叔焉能不知,但是拜韩艺为师,乃是师叔自愿的,又不是韩艺逼的,这本就是事实,又有何说不得的。再者说,韩艺这么做,亦非为了自己,若以师叔之名,能够让人重视这贤者六学,师叔觉得这很值得。” 王玄道道:“师叔,这贤者六学当真有这么好么?值得师叔屈尊去拜韩艺为师?” 李淳风笑道:“玄道,我们道家一直以来都主张无为而治,但是这无为而治,并非是只无所作为,而是指减少斗争,亦不要过多的干预,顺其自然,集百姓的智慧,实现自我和进步,以求达到与自然和谐相处。你说师叔应不应该支持贤者六学?” 王玄道稍一沉吟,颔首:“玄道明白了。” 李淳风叹道:“其实师叔一直都认为,贤者六学当归于我道家思想,因为贤者六学能够实现道家的无为而治。” 她说得不错,贤者六学其实跟道家思想非常符合,因为贤者六学纯粹就是学问,是对于大自然的探究,带来的是创造力,是利用创造去实现进步,不含任何阶级斗争,也不是儒家主张的思想,要求管制,规范,一级压一级 . 工部! “尚书,外面的人都说你拜了韩艺为师,不知是不是真的?” 工部侍郎丘行淹都顾不得敲门,急匆匆的跑到阎立本的屋内,满面焦虑的问道。 阎立本先是一愣,这事怎么传出去了,但他也不在意这些,笑着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丘行淹郁闷道:“尚书,你为何要这么做,他韩艺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你可是工部尚书啊!” 他还有下半句没有说,要真是如此的话,工部肯定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阎立本拿起桌上一张图纸,递给丘行淹道:“就凭这个。” 丘行淹接过一看,顿时明白过来,但还是非常郁闷道:“请恕下官说一句不得当的话,你可是工部尚书,代表整个工部,你这么做,为给工部带来极大的伤害。” 阎立本豁达的笑道:“成大事者,怎能拘小节,他们要笑就让他们去笑好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明白过来。你可别小看这几张图纸,这可是帮助我们工部解决了许多大麻烦,我们大唐也将会因此受益无穷,我们当官的,不就是为了天下百姓,江山社稷么,区区面子,有何惜哉。” . 宋国公府。 “老丈人,近来身体可好!” 韩艺现在轻松了许多,心里怪想念妻子的,于是早早就来到萧府。 萧锐一见韩艺,倏然站起,急急问道:“韩艺,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 韩艺疑惑的望着萧锐。 萧锐道:“外面皆传阎尚书和李太史拜你为师了,这应该是假的吧。” “呃。” “难道是真的?” 萧锐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韩艺抹着汗道:“是有这么回事。” 萧锐听得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拜你为师?” 韩艺挠着头如实告知。 萧锐听罢,不满道:“你怎恁地不懂事,他们若想向你请教一二,你告诉他们便是了,为何要让他们拜你为师,你可知他们二人乃是我的至交,他们拜你为师,这辈分不全乱了。” 古代人相当看重这些的,萧锐觉得韩艺这事做得太不懂礼数了,必须教训一下。 这话音刚落,听得外面响起一个笑声,“爹爹,我说也你真是的,阎叔叔、李叔叔拜韩艺为师,那证明韩艺有本事,你应该高兴才是,怎还责怪于他了。” 只见萧无衣满面开心的走了过来。 萧锐眼一瞪,道:“你这不肖子懂什么,给我闭嘴。”他甚至都认为是萧无衣教坏了韩艺,这事太具有萧无衣的风格了,尤其是看到萧无衣那张扬的笑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萧无衣顿时弱爆了,嘴一瘪,很是委屈的望着萧锐。 她天不怕,地不怕,爹总是要怕的。 韩艺看到萧无衣吃瘪,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抿了抿嘴,又道:“老丈人,你有所不知,小婿当时是严词拒绝的,可是他们老是怀疑小婿的人品,觉得不拜小婿为师,小婿就不会倾囊相授,老丈人,你是不在,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他们二人都快给小婿跪下了,小婿实在是被逼答应的,小婿现在心里都还是诚惶诚恐,还请老丈人出面,请阎尚书和李太史收回请求。” “噗!” 边上想起了不合时宜的笑声。 大姐,你别拆我的台好不。韩艺有些紧张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紧紧抿着唇,眼珠一个劲的乱转。 萧锐瞧了眼萧无衣,又狐疑的看向韩艺,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韩艺道:“老丈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阎尚书或者李太史,不过小婿已经言明,拜师只是让他们安心,称呼和辈分是决计不能变得,还是以长辈和晚辈相称。” 萧锐听得面色缓和几分,道:“如此说来,我倒是错怪你了。” 韩艺道:“不不不,老丈人教训的是。” 萧无衣坐在一旁是翻白眼,好似说,我爹真是太好忽悠了。 接下来萧锐又询问了一下细节,他心里也了解阎立本和李淳风,便也相信了韩艺的话,又见萧无衣还坐在这里,倒也没有打扰他两口子,回屋去了。 萧锐一走,萧无衣就轻哼一声道:“你瞒得了我爹爹,可瞒不了我,这消息定是你让人放出来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毕竟是夫妻,大家知根知底。韩艺叹道:“真是悲哀,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位冰雪聪明,貌如天仙的妻子了,一点隐私都没有。” “算你识相!” 萧无衣得意一笑,又开心道:“不过我倒是挺开心的,连阎立本和李淳风都拜我夫君为师。” “你啊!” 韩艺笑着摇摇头,坐了下来。 萧无衣瞧了他一眼,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韩艺道:“当然是想你了呗。” 萧无衣哼道:“这么久才想我,可见我在你心里根本就不重要。” 嘿!给脸不要脸是吧!韩艺没好气道:“也没有见你去看看我,我这几日忙得腰都快要断了,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萧无衣眼眸中一转,道:“我这几日得养精蓄锐,不便出门。” “养精蓄锐?”韩艺心中莫名一揪,道:“你又要干什么大事?” “与你无关!” 萧无衣突然问道:“你最近去找过元牡丹没?” 韩艺慎重道:“我去过元家一回。” 萧无衣小心翼翼问道:“元牡丹可还好?” 她竟然不怪我先去看元牡丹?有猫腻!韩艺不免又想起那日元牡丹的异样,道:“还不是跟平常一样,你为何这么问?” “随便问问。” 萧无衣眨了眨眼,很是敷衍道。 韩艺道:“随便问问?” 萧无衣道:“我查问她与你的关系,难道不行么。” “当然——当然行!” 这回轮到韩艺想转移话题了,嘿嘿道:“无衣!咱们许久未共浴了,今日我可是带来浴帕来的。” 萧无衣脸一红,义正言辞道:“你今日回去睡。” 韩艺惊道:“又让我回去睡。” 萧无衣更是一惊,道:“又?难道还有别的女人这么与你说么。” 日!说漏嘴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三章 游园惊梦 傻子都知道其中定有猫腻啊! 虽然韩艺心里也好奇,但是他不打算多问,因为他早已经打算好了,萧无衣与元牡丹之间的事,就由她们自个去处理,他做好自己就行了,因为他觉得元牡丹和萧无衣之间本就够乱了,他要是再插一脚进去,那会变得更乱。当然,那一个“又”字,也让他只能转守为攻。 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杨府! “呜呜呜!感人!真是太感人了!这书真是太勾人眼泪啊!” “韩艺,你真是好虚伪哦!” 杨飞雪皱着小眉头,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韩艺。 “你为何这般说我!” 韩艺梨花带雨很是委屈道,心下也是一片凄然,我拢共就三个女人,如今已经被两个女人赶出来了,就剩你一个了,要是再被你赶出去,我tm没脸活下去了,这马屁我还不往死里拍,做男人真是不容易啊。 杨飞雪斜目瞥向他,稍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都为他感到脸红,毫不留情的戳穿道:“你这眼泪比当初你为旺财流得眼泪还要假。” “是吗?” 韩艺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心想,那是有备而去,这是被逼而为,有些出入这很正常,不能说明我的演技倒退了。嘴上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何不这样想,那回的眼泪看上去是真的,但其实是假的,那么反之就是真的,对不对?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先入为主吗,你已经习惯我的假眼泪,第一回看到我的真眼泪,难免有些不适应,这我能够理解。” “狡辩!” 杨飞雪忍着笑意道,其实她就喜欢听韩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什么狡辩,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不信是么,来来来,我与你说道说道。” 可是韩艺却异常的认真,拉着杨飞雪的小手,毫无违和感的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杨飞雪登时晕生双颊,有些慌张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与你赌一把。” 韩艺一手搂着杨飞雪那柔若无骨的腰肢,轻轻摩擦着,闻着她身上那处子幽香,神不守舍的说道。 “赌一把?”杨飞雪立刻分神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韩艺正疯狂的占自己的便宜,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好奇的望着韩艺,道:“赌什么?” “赌我的眼泪是真是假。” “这如何赌?” “很简单啊!” 韩艺笑嘻嘻道:“我帮你出版,呃出版的意思就是跟白色生死恋一样,印刷成书,然后再拿出去卖,我敢保证到时你的书一定感动万千人流泪,那不就可以证明我的眼泪是真的了。” 杨飞雪听得大囧,慌忙摇头道:“不行!我写这故事只是为了供自己解闷,怎能拿出给别人看,不行,不行,我可丢不起这人。”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韩艺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就算你对自己没有信心,那也得对我有信心,我看好的东西,全部大卖,无一例外。” “还是不行!” 杨飞雪兀自摇着头,道:“我又不是什么名士大家,若将我的书拿出去卖,定会惹来不少人嘲笑我,再者说,我爹爹也不会答应的。” 对呀!还得考虑到杨家!韩艺眼眸一转,道:“这简单啊,你弄个笔名不就行了么。” “笔名?何谓笔名?”杨飞雪好奇道。 该死的!怎么这年头还没有笔名的存在!韩艺道:“就是再取一个名字专门用于写书,不用真名,那些装逼的隐士不是喜欢弄个什么号的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不用的你的大名,还可以更好的验出你这本小说的成色,大家不会说给你们杨家面子,才来买你的书,对不对?” 杨飞雪听得稍稍有些动心,但还是有些胆怯,这年头出书的人,那绝对是名门大家,而她就一个小女子,论才华,论学识,都太过浅薄,她觉得这不应该是她干的事。 韩艺瞥了她一眼,心如明镜,笑道:“飞雪,你难道忘记那****在南郊跟你说过的话么,不管是话剧,还是小说,主要是给人带去希望的,但是首先一点,得先给人看,如果只给自己看,那书就是失去它的价值。当今世上缺乏像你这种爱情小说,你得这本书一定能够给人带去希望,让人憧憬爱情,从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其实他一早就打算帮杨飞雪出版这本书,首先,确实写得好,而且是当代极度缺乏的类型,不火就有鬼了,再来就是,他觉得既然杨飞雪喜欢写书,那当然得支持她,让她继续走下去,如果古代能够出一个女作家,那对于女人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杨飞雪不禁想起韩艺的那一番话,心中生出一丝期待来,沉吟半响,才点点头道:“那——那就听你的吧!” 韩艺听得却是一怔,眼眶突然红了。 杨飞雪看得好奇,道:“怎么呢?” “哦!没什么。” 韩艺一怔,连连摇头,殊不知他是感动了,因为萧无衣以来的主张就是听我的,全都听我的。而元牡丹的主张是互不干涉,她们两个都是非常自我的女人,不会太去依赖男人,从未恋爱过得韩艺,极少体会到大男人主义,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过于平等,唯独跟杨飞雪在一起的时候,韩艺有一种一家之主的感觉,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真是太让人心酸了,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你想好叫什么笔名没?” 杨飞雪微一沉吟,道:“就叫‘白衣人’吧!” “白衣人?” 韩艺错愕道:“为什么?” 杨飞雪笑道:“因为我喜欢雪,而雪是白色的,纯洁无暇。” 韩艺嘻嘻笑道:“真是巧了,我也喜欢雪!”说话间,他臂弯稍稍用力,将杨飞雪往怀里搂了楼。 此雪非彼雪啊! 杨飞雪哪里不明白,秀美的瓜子脸顿时染上一层红霞,心头跟抹了蜜似得,嘤咛一声,将螓首埋入韩艺的脖间,对于爱情的甜蜜,她从来不会因为羞涩而拒绝的。轻声问道:“那这故事该叫何名呢?” 韩艺微一沉吟,道:“不如叫游园惊梦吧!” “游园惊梦?” 杨飞雪倏然坐起,小嘴不住的念道:“游园惊梦,游园惊梦。”美目绽放着光彩,满心欢喜道:“好!这名字好!就叫游园惊梦。” 韩艺啊韩艺!你连个书名都得盗取别人的,看来千门中的良好习惯,你还是没有忘记了。韩艺暗自表扬了自己一番,又看向杨飞雪道:“我帮你取了一个这么好的名字,那你是不是该好好答谢我一番了。” 杨飞雪一怔,俏脸通红,将脸偏到一边,道:“是你让我将这故事出版成书的,这是你应该帮我的,怎能让我答谢你,真是好不知羞。” 韩艺点了下头,道:“也对!咱们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来!亲一个先。” 言罢,他吻向杨飞雪。 实则是偷袭。 杨飞雪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直接,吓得一怔,哪里反应得过来。 可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惊醒过来的杨飞雪倏地站起,逃出了韩艺的魔爪。 一切都戈然而止。 该死的敲门声!韩艺双目透着怒火,这嘴边的肉都跑了。 杨飞雪问道:“谁?” “雪儿姐,是奴婢。” “有事么?” “哦!老爷让我来问一下,韩公子还在这里么?要是在的话,老爷就让奴婢告知韩公子,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宵禁,韩公子当快些回去。” 韩艺听得直想骂娘,好你个杨思讷,你丫做得也太绝情了吧!宵禁跟我有毛关系,这京城内外除了你丫的,谁还敢抓我,老子还跟你卯上了,你不让我当你女婿,我就偏要当,我气死你。 杨飞雪心里也明白,略显内疚的看着韩艺,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杨思讷能够允许韩艺进门,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不可能再留他下来吃饭了。 韩艺瞧了眼杨飞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没关系,我其实早已经习惯了,今日晚了不要紧,明日我再来。” 杨飞雪听得噗嗤一声,随即抿了抿唇,道:“那——那你快些回去吧。” “嗯。” 韩艺站起身来,瞧了眼杨飞雪,收回目光来,又瞧了眼杨飞雪。 杨飞雪羞涩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踮起脚尖来,在韩艺脸颊上亲吻了下,红着脸道:“这你总满意了吧。” 韩艺摸了摸脸上的安慰奖,道:“明日我早点来。” 寒风拂过,韩艺站在杨府的大门前,仰面悲戚道:“想不到我还是逃不了被赶出门的命运!” 回到凤飞楼,只见一屋子女人在,莺莺燕燕,还不快活。韩艺顿时心想,靠!老子也是贱了,一屋子女人,还出去找晦气。 “你回来了!” 最先发现韩艺的,永远都是顾倾城。 韩艺含泪道:“倾城,我在外面受委屈了,能否给我一个安慰的抱抱。” 顾倾城愣了下,随即笑道:“那你可得对我负责。” “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韩艺吓得赶紧收回方才的话,又看向刘娥,道:“刘姐,来,咱们抱抱。” 刘娥碎了一声,道:“老娘都一把年纪了,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真是缺德。” 韩艺苦口婆心道:“正是因为你一把年纪了,咱们抱抱,才不会让人误会,我也不需要负责啊!” 刘娥听得大怒,抓狂道:“你这小贼,老娘与你拼了。” 顾倾城、梦儿她们却早已经笑成一团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四章 面对面 在曲江池以东,一个个的小山丘,起起伏伏。此时天还显得有些昏暗,寒雾蒙蒙,夹带着一股刺骨的寒冷。 在其中的一个小山丘上,只见一人身裹皮制的袍子,坐在两块石碑的中间,手提着一个酒坛,而在他脚下已经放着了四个空酒坛了。 此人正是崔平仲,这里埋着两个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妻子,另一个则是他的大女儿。 “啊呀!又被你抢先一步了!” 听得一个慵懒的声音,寒雾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崔平仲一笑,道:“你也来的挺早的。” 来人正是元鹫,只见他手拿一束兰花和一束梅花,元家作为园林之王,家里肯定有温室种花,只是成本非常高,“我就是希望能够早你一回,没有想到——哇!都喝了四坛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崔平仲笑道:“昨晚睡不着,就过来坐坐。” “这大冷天的来山上坐,真是一个疯子!” 元鹫摇摇头,径直上前来,将那束兰花放在右边的墓碑前,蹲了下来,朝着墓碑道:“芷儿,飞叔叔来看你了,你这丫头也真是的,飞叔叔一个恁地乐观、开朗的人,每到今日,心里总是难过,总想着要是你还活着那该多好啊!唉!哦,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爹爹肯定没有跟你说。小妹和无衣都寻到了如意郎君,嘿嘿,你虽然聪明,但是一定猜不到,她们的如意郎君竟是同一个人。哈哈!” 崔平仲听得直翻白眼。 元鹫念叨了好一会,站起身来,来到边上那块墓碑前,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将那一束梅花放下,略带一丝自嘲的笑道:“心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输给老崔这个疯子了,因为我始终要比他慢一步啊!” 崔平仲哼了一声,道:“你少在这里充好人,我说过,你的那份情,我永远不会承认的。心梅若是跟着你这个花心之徒,肯定不会幸福的。” 元鹫嘴巴一歪,不屑道:“跟着你幸福,躺在这里。” 崔平仲这一句话呛得脖子都变粗了,赶紧喝口酒缓缓。 “要喝去一边喝,别打扰我跟心梅说话!” 元鹫瞪了崔平仲一眼,又向墓碑说道:“心梅,偷偷告诉你,最近我挺羡慕一个人,你知道我的,极少去羡慕别人,一般都是别人来羡慕我,唯独此人例外,此人名叫韩艺。这小子艳福不浅呀,我小妹和无衣都钟意他,可把我羡慕坏了。你说要是老崔是个女的,那该多好啊!这两女一男,什么事都好说,可是偏偏咱们是两男一女,偏偏受伤的还是我,你说我应不应该羡慕韩艺那混小子。” 崔平仲听他胡说八道,实在忍受不了了,起身便往山下走去。 元鹫目光一瞥,偷笑道:“心梅勿怪,我那样说,只是想把老崔赶走,咱们俩说说悄悄话。”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崔平仲听到了,他停顿了一下,随即无奈的苦笑一声,便下得山去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元鹫刚离开不久,这座小山丘又迎来一批的客人,正是崔戢刃、崔红绫、独孤无月、崔莹莹。 原来今日正是那崔大姐的忌日。 崔红绫和崔莹莹每逢今日,总是难免一番哭泣。 而崔戢刃则是坐在前面崔平仲坐过的地方,沉默不语,他始终觉得大姐的死,是他促成的,这也是他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痛。 随后王玄道、卢师卦、郑善行、元烈虎、长孙延几人也到了,几人又一块将两座坟墓清理一下,然后一块下山去了。 到了下午时分,一个妙龄少妇来到山丘上,她将手中的兰花和梅花分别放在两块墓碑前,然后蹲在右边的墓碑前,神色一片哀伤,轻声说道:“大姐,小妹来看你了,你和万二哥都还好么,希望在那边没有人再欺负你们了。” 此女正是萧无衣。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被寒风吹得冰冷的墓碑,回想起当年那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怀念之余,更是不舍,一股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来,眼眶渐渐红润了,一滴眼泪忽然顺着那白皙光滑肌肤流了下来,过得好半响,只听她哽咽道:“大姐!对不起!虽然小妹在牡丹姐面前一直都不愿承认,但其实若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会阻止你跟万二哥在一起的,那样的话,至少你就不会离我而去了。都怪我太任性了,是我害了你。” 说到后面,她便是难以自禁,她无限的渴望崔大姐能够活过来,扶着墓碑的手是粉拳紧握,双膝脱力般的跪了下去,泪如雨下,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没有比永远的失去更加让人悲伤了。 过得一会儿,忽闻一阵缓慢却又沉重的脚步声,萧无衣倏地站起身来,顾不得取丝帕,直接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斜目寻声瞧去,只见一个极其高挑的女人走了上来,同样的,她手中也捧着两束花,一束兰花,一束梅花。 正是元牡丹。 元牡丹见到萧无衣,稍微停顿了一下,充满复杂的目光看了萧无衣,又眼睑低垂,似在躲避着什么,缓步上前,将两束花分别放在两块墓碑前面。 一旁的萧无衣斜目一瞥,笑道:“记得每回你来祭拜大姐的时候,都要将我的花扔到一边,为何今年没有扔了。” 元牡丹凝视着墓碑,沉默不语。 萧无衣又笑吟吟道:“也不知你是幡然醒悟了,还是心中有鬼。” 元牡丹微微皱眉,测过身来,望着萧无衣,道:“为何我前面几日去找你,你都避而不见。大姐都已经走了这么久,我们本不应来打扰她。” “其实你有很多机会见我,可是你都没有出现,为何偏偏在这几日急着见我?”萧无衣轻轻一笑,又道:“而且小妹一直都认为我们三姐妹是无话不谈的,如果大姐还活着的话,我们也一定会来找她主持公道,不是吗?” 元牡丹嗫嚅几回,才道:“此事不需要大姐来主持公道,是我对不起你。”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将那一个耳光还给你。” 萧无衣嘴角一扬,露出那一抹邪恶的笑容。 元牡丹黛眉一蹙,没有做声。 萧无衣猛然扬起手来,朝着元牡丹的脸挥去。 元牡丹不闪不避,只是双目轻合,但脸上并没有火辣辣疼痛,只是觉得下巴划过一丝凉意。 “多么漂亮的脸蛋,难怪韩艺会恁地着迷。”萧无衣食指轻轻勾了下元牡丹的下巴,十足轻佻,不该就是她比元牡丹矮上一些,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元牡丹黛眉紧蹙,士可杀不可辱呀,愠道:“你别得寸进尺。” 实在是心中有愧,不然早就开打了,她也不是一个脾气好的女人。 “想打架么?”萧无衣轻轻一笑,莲步轻移,来到墓碑后面,手臂轻轻搭在墓碑上,笑道:“尽管动手便是,我可没有怕过你。” 元牡丹冷冷瞥了眼萧无衣,几番张唇,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怎么?不敢么?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萧无衣螓首轻摇,又仰起脸来道:“我们还是说说你跟我夫君的事吧。” 元牡丹浑身轻轻一颤,目光躲避着,神色显得非常紧张。 “大姐,你看牡丹姐像不像一个受审的犯人。” 萧无衣朝着墓碑笑道,但立刻又向元牡丹正色道:“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准许,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此话一出,元牡丹只觉解脱了一般,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就刚才那一会儿工夫,她真是经历了人生中最为煎熬的时刻,她一度都想逃离这里,她甚至都羞愧到不敢直视那一块墓碑。 萧无衣又道:“牡丹姐,你不是常常说是我害死了大姐,为何今日你又要我来鼓励你跟韩艺在一起,难道就不怕我将你给害死?其实我也害怕自己好心做错事,害了牡丹姐你。另外,我觉得自己的幸福,就应该自己去争取,大姐是如此,我也是如此。当然,我和大姐都是笨人,就一根筋,不会变通,哪像牡丹姐你,聪明伶俐,总是想坐享其成也就罢了,还得变着法让别人求着你,让你接受。牡丹姐真不愧是商人啊!小妹真是钦佩不已。” 元牡丹一直沉默不语,突然朝着墓碑道:“大姐,小妹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 言罢,她便转身往山下走去。 萧无衣喊道:“怎么?就想放弃了么?如果是的话,我敢肯定,你今后一定会后悔的,记住,你一定会后悔的。” 元牡丹毫无反应,仿佛没有听见似得,径直下得山去。 等到她消失在山头上,萧无衣才收回目光来,神色透着一丝内疚,目光落在墓碑上,道:“大姐,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这么做,但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如何能够消弭牡丹姐心中的内疚。这都怪韩艺那混蛋,可是我拿那混蛋也没有办法,你若在天有灵,就托几百个噩梦给韩艺,吓他一年半载的,为我们姐妹报仇雪恨。”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五章 得意!失意! 第一楼! “阿嚏!阿嚏!” 忽然间,韩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旁的钱大方问道:“韩小哥,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 韩艺目光一扫,北巷的商人尽坐于此,原来年关将至,总得开个会总结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道:“我们说到哪呢?” 贾富贵道:“说到那些小贩在坊内做买卖。” 赵四甲道:“虽然以前也有这种情况,但是并不多见,如今因为金行放出不少借贷,导致这情况愈演愈烈。他们这是不合法的,朝廷应该出手官制一下,不是么?” 你妹的!款是我贷的,要是朝廷出手管制一下,那我岂不是会赔的血本无归!你tm还真是会做生意。韩艺笑道:“各位,记得当初我北巷刚刚起来的时候,两市也跟各位一样,忧心忡忡,觉得市场就这么大,突然多出一个来,难免会抢他们的生意,不错,在刚开始的时候,两市的买卖的确有些波动,可是你们看今年,尤其是下半年,两市的买卖如何?” 徐九道:“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听说两市今年下半年的生意回升了不少,真是令人费解。” 贾富贵皱眉道:“不错!不错!按理来说,咱们北巷起来了,两市的买卖较比起以前来,应该受到影响才是,怎么还会越变越好了?” 钱大方笑眯眯道:“韩小哥一定知道其中的缘由。” 韩艺笑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拿陶土来说,以前陶土只是一个贫穷的农夫,他一年在两市花的钱屈指可数,但是如今呢?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兜里有钱了,那么需求当然高了,我不去问也知道,他们一年在两市花费的钱比以前至少要高上上百倍,再加上他还请了不少人,这些人原本也是穷人,现在有了稳定的收入,他们在市场的花费也是越来越多了,更别提我北巷了,另外,还有金行的出现,帮助很多的商贩,他们要做买卖需要置办设备,这些都必须花钱,你们明白了吗?” 钱大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似乎明白了一些,虽说商人越来越多了,但是花钱的也越来越多了,因此两市的买卖不降反升。” “正是这个道理!” 韩艺笑道:“看在各位交租给我的份上,我就透一个小道消息给你们,明年,特别是下半年,将会是长安市场腾飞的一年,两市我就不说了,我们的北巷的收入将会提升三成。” 此话一出,全场商人皆是震惊的望着韩艺。 窦义道:“韩小哥,你如何得知?” “你别管我如何得知。”韩艺一摆手,道:“你们要做得就是为此做好准备,别到时钱送到你们面前,你们都赚不了,到时可别又跑来怪我。” 钱大方眼眸一转,试探道:“难道就凭那些小贩么,这——这如何可能,咱们北巷的三成可是不少啊!” 韩艺笑眯眯道:“若是老钱你不信的话,那咱们就赌一把如何?” “如何赌?” “很简单,如果没有高出三成,少的我补在你们租钱里面,也就是差多少,就算你们多少租。但是如果达到了,明年自动先提升两成租钱,才两成租钱而已,你们很划算的哦。”韩艺笑吟吟道。 贾富贵立刻道:“这不行,这是老钱与你的事,不能拉上我们。” 其余商人也是纷纷摇头,他们可是见识过韩艺的本事,哪里敢跟他赌。 钱大方赶紧借坡下驴,道:“不是我不敢赌,只是他们不赌。” 韩艺笑道:“那我们两个单独赌一百贯,如何?” 钱大方登时幽怨的望着韩艺。 其余商人纷纷哈哈笑了起来,不管则呢么说,这可真是一个大好消息啊! 彭万金突然道:“韩小哥,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事?” “我最近听说典当行和一些寺庙对你们金行很是不满啊!” 贾富贵、赵四甲等人也纷纷表示听说了这事。 金行的出现,对于民间放贷的行业那真是摧毁性的打击,实在是韩艺风头正劲,这些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关键他们斗不过韩艺。 韩艺呵呵道:“做买卖这事,不进则退,我能力有这么大,我就应该赚这么多钱,难不成还叫我将钱吐出去不可?换你们,你们也不会这么做,不过你们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将钱存到我金行来,一样赚钱。” 霸气啊! 一直在旁打瞌睡的沈笑突然嘿嘿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因为目前的市场还是原生态的,市场就这么大,缺乏竞争,真没有什么可谈的,韩艺也就是随便总结了一下,大家聊聊天,交流一下感情,就算是完事了。 接下来当然就是吃吃喝喝,原本韩艺打算aa制的,但是一向铁公鸡的沈贵,强烈要求要请大家吃饭,他们毕竟是外来客,当然希望能够跟这些商人打好关系,这样他们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 “恩公!你方才说得都是真的么,我们北巷明年的收入真的会提升三成么?” 在席间,桑木找准一个空隙,找到韩艺,小声问道。 韩艺不答反问道:“桑木,你说咱们凤飞楼是做什么买卖的?” 桑木一愣,他还真说不出来,毕竟凤飞楼太多元化了。 韩艺瞧他一眼,道:“其实我们凤飞楼做得是市场买卖,所以你不要专盯着账本,账本那些只是数字而已,如果你整天盯着账本看,你会感到非常大的压力,你应该盯着市场看,去了解市场是如何运作的,三成还只是我往少了说,至于原因是什么,这你自己去探究吧。” 桑木见韩艺还真不是在开玩笑,不禁皱起眉头来。 “韩小哥!” 忽听一个人喊道。 “拉姆先生。” 来人正是拉姆希德。 拉姆希德呵呵道:“老钱他们也太没有眼光了,依我之见,明年咱们北巷的收入何止增加三成。” 韩艺笑道:“此话怎讲?” 拉姆希德笑吟吟道:“等到韩小哥的大作坊都建好,光凤飞楼就得拉高三四成。” 韩艺真的想告诉他,其实他的三成是排除凤飞楼在外的,但也没有点破,因为拉姆希德的眼里正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笑道:“拉姆先生,你可得加紧呀。” 拉姆希德错愕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我的香水可是尊贵的很,但是我看你那店面太过于成旧了,得重新装潢一下,要是太烂了,我可能会反悔的哦。” 拉姆希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道:“一定,一定!这一点韩小哥尽可放心。” 他找韩艺,无非就是为了香水,直到如今香水还是没有量产,他心里也着急,这可是一块大肥肉,他觉得时不时就要来提醒一下韩艺,咱们之间可是有承诺的,你别到时又反悔了。 韩艺心里清楚的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正当这时,茶五突然来了,他来到韩艺身边,小声道:“小艺哥,牡丹娘子来了。” 她怎么这时候来了。韩艺点了点头,朝着拉姆希德说了一声失陪,便往楼下走去。 来到女人坊,只见元牡丹坐在窗前,神色极其冷淡,还透着一丝愁绪。 韩艺不禁暗自皱了下眉头,嘴上却嘻嘻道:“总算有个美女主动上门找我,真是不容易啊!我感动的都要哭了。” 元牡丹转过头来,却是极其郑重道:“韩艺,我想跟你谈谈。” “这么严肃?”韩艺坐了下来,关心道:“出什么事呢?” 元牡丹道:“我见过无衣了。” 韩艺眨了眨眼,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道:“她怎么说得?” 元牡丹道:“无衣嘴上虽然讥讽了我几句,但也暗示过我她不会干预的。” 她说起慌来,也是眼也不眨。 韩艺还真就信了,因为他也知道萧无衣肯定会讥讽元牡丹,但是,这事萧无衣比他还先答应了下来,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是萧无衣促成此事的,不禁道:“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元牡丹黛眉微皱,沉默少许,才道:“我以为我自己可以做到,但我那天在见了无衣之后,我知道我根本无法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内心的内疚是你无法想象的,我真的不想背着一份内疚活下去,这对我而言实在是太煎熬了,而且也不会快乐的,当我知道要面对无衣的时候,我没有一晚睡得安稳。”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瞧了眼韩艺,眼中满是不舍,沉默片刻,才道:“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是始于南进计划,终于南进计划吧。” 韩艺听得神色渐渐黯然下来,但是他并未像前几次那样,表现的异常疯狂,凝视着元牡丹,见她异常的冷静,眼中静如止水,而且也未躲避着他的目光,非常坦然的看着他,过得半响,他开口道:“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元牡丹点了点头,道:“当我做出这个决定后,我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韩艺深呼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我最终会尊重你的决定,但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不能是一个人说了算,我也需要一些时日来思考,到时我们再谈吧。” 元牡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六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一次的交谈是如此的短暂。 韩艺也未像前几次那样疯狂,这主要是因为这一回去前面不同,前面是元牡丹不愿面对,选择逃避,他要逼着元牡丹面对,不然的话,永远都没有答案,是好是歹,总得给个话呀。但是今时今日,二人早已经正视对彼此的感情,在这基础上,元牡丹要觉得还是无法承受,那韩艺当然也不会说死缠烂打,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韩艺也不想将自己欲望建立在元牡丹的内疚上面。 这不是爱情,而是私欲! 另外,深谙心理学的韩艺,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认为元牡丹刚刚见过萧无衣,情绪波动比较大,这时候判断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他希望等到元牡丹冷静了下来,再看看是否应该继续下去,如果元牡丹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他多半也会选择尊重。 元牡丹走后,他心里一阵烦闷,也无心回第一楼,于是去到了萧府。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萧无衣见韩艺在这宵禁的时候来了,先是一愣,随即立刻问道:“是不是牡丹去找过你?” 韩艺点了点头。 萧无衣见他神色忧郁,似乎猜到什么,小心翼翼问道:“那她应该告诉你,我与她见过了。” 韩艺嗯了一声。 萧无衣又问道:“那她是如何说的?” 韩艺道:“她对此倒是没有多言,只是说你讥讽了她几句,但也暗示她,你倒也不反对。” 萧无衣俏脸微微一红,道:“就是如此么?” 韩艺一愣,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萧无衣眨了两下眼,随即道:“当然不是,我可没有讥讽她,我只是说了一位主母该说的话,用你的话来说,她这是诽谤。” 韩艺翻了翻白眼,但对此毫无怀疑,这个老千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会被这两个女人骗得这么惨。 萧无衣又试探道:“那她是如何打算的呢?” 韩艺稍稍沉默了片刻,道:“她觉得如果做我得女人,将会一辈子都背上对你的内疚,因此她选择更加轻松地活下去。” “真是没出息!” 萧无衣当即哼了一声。 韩艺未听得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萧无衣摇摇头,又质问道:“你没有训她一顿么?” 韩艺诧异道:“我为何要训她?” 萧无衣啧了一声,道:“你可是她的男人啊,她敢说要抛弃你,这种不守妇道的行为,你难道就不应该训她一顿么,亏你整天在我面前嚷嚷着要振夫纲,要振夫纲,原来你就知道欺负我,真是岂有此理。” 说到这夫纲,韩艺当即就怒了,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夫纲,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夫纲早已经被你给冲击的支离破碎了吗,如今我自己都忘记还有这码事了。” “岂有此理!”萧无衣瞪着美目就道:“韩艺,你可得讲良心呀,你到处勾三搭四,我不但没有跟你闹,我还在旁出谋划策,你看这天底下,哪有像我这样贤惠、宽宏大量的妻子,原来你还不知足,真是——真是太令我伤心了!。”说到后面,她眼眶一红,但兀自没有达到落泪的境界。 这一强一弱,运用的如此娴熟,怕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扛得住。 “我错了!我错了!” 一提这茬,韩艺顿时败退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在女人方面,得到了不少好处,那么在其它方面,那就必须给予退让,不可能什么好处都他占了,这样也玩不下去了,又正儿八经的说道:“我很知足,我对你充满了感激和爱,真的,这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嘴角一扬,又问道:“你还没有说,你究竟是如何跟她说得?” 韩艺耸耸肩道:“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做主,如果牡丹真的觉得如此,那我也只能尊重她,但是我希望给大家一些时间考虑。” 萧无衣急道:“难道你不喜欢元牡丹么?” “我当然——!” 韩艺突然一皱眉,道:“我怎么感觉跟你说这些总是怪怪的。” “没事!你就当我是在看热闹。”萧无衣一挥手道。 “哦——嗯?看热闹?” 韩艺一脸古怪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道:“你先别说这些,先说元牡丹的事。” 韩艺沉吟片刻,才道:“我当然希望能够没有那么多事,但我不是元牡丹,你也不是,她心里承受的压力和愧疚,不是我们能够体会得到。” 萧无衣打断他的话,道:“我当然能够体会,换做我是她的话,我也会感到非常内疚的,甚至比她还要内疚。但现在说得是你。” 韩无奈艺道:“如果她跟我在一起,感受到的不是快乐,而是内疚的话,那我要是还强逼着她与我一起,我也会感到内疚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谁让你逼着她与你在一起了。”萧无衣道:“你可以消除她心中的内疚。” 韩艺好奇道:“这如何消除?”他一直认为这是萧无衣该干的事,但是他不太好意思提出来。 “让她更加爱你。”萧无衣嘴角露出一抹奸笑,道:“你不是常说,这爱情是自私的,一旦她变得自私起来,那她就不会感到内疚了,这不就水到渠成了。” 韩艺愣了愣,突然猛抽一口冷气,道:“哇——!你说得还真是有道理啊!” 萧无衣咯咯一笑,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你可不要忘记,你之所以能够成为妇女之友那都是因为我,你说我能比你差么。” 韩艺纳闷道:“这妇女之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萧无衣突然阴沉着脸道:“当初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之所以了解女人,都是因为你的贤妻,也就是我。而且在我之前,我可没有听说你有什么两小无猜,难道你还藏着别的女人?” “当然没有!”韩艺笑了笑,道:“但我可是你的夫君,你这样帮我出谋划策,合适么?” 萧无衣轻轻一叹,道:“没有办法,谁叫我摊上你这么一个夫君,算了,反正以前也没有少帮你善后,我都已经习惯了。” 韩艺郁闷道:“你是不是说反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帮你善后好不。” 萧无衣斜目一瞥,道:“那你倒是说说,飞雪的事,是谁在帮你善后。” 那是人家飞雪自己解决的好不!韩艺点点头道:“行行行,是你在帮我善后。”他可不想又把杨飞雪拉进来谈,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给萧无衣跪下。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轻轻一哼,又道:“这计策我已经帮你想好,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韩艺瞧了她一眼,真是哭笑不得,道:“如果是一年前,那还真说不准就这样完了,但是如今的话,我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断这一时半会也断不了,且在看看吧,她刚刚见了你,愧疚的情绪正浓,此时去跟她谈这些,只会让事情闹得越来越僵。” 萧无衣眸子闪动了几下,点头“嗯”了一声 然而,就在韩艺情场失意之时,李治却迎来一个利好消息。 征讨阿史那贺鲁的程咬金一路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击败葛逻禄及处月二部,斩杀数千人,缴获战马万匹。副总管周智度进攻突骑施、处木昆等部,攻下咽城,斩首3万级。 其中最高兴的当然是李治,这李世民刚一去世,阿史那贺鲁反叛,摆明就是欺负他年幼,这不杀阿史那贺鲁,不足以出这一口恶气,而且,将会有更多的人反叛他,他必须要杀鸡给猴看。 长安百姓自是喜出望外,盼着凯旋之军早日归来 “唉——!” 在这欢庆的夜晚,一声叹气显得尤为的特别。 这一声叹气是从许敬宗家发出的,而叹气的人,正是李义府。 许敬宗非常好奇道:“义府,这北方大捷,人人都在庆祝,你为何叹气?” 李义府瞧了眼许敬宗,迟疑半响,才道:“许贤兄,北方大捷固然值得庆祝,但是——!”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许敬宗好奇道:“你为何不说下去了,但是甚么?” 李义府叹道:“但是贤兄可有想过,卢国公与太尉的关系?” 许敬宗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李义府道:“当初陛下派卢国公去,没有让司空去,意在增强自己在长安的势力,削弱太尉的势力,可见陛下也忌惮卢国公与太尉的关系,如果卢国公大胜而归,那对于太尉可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啊!” 许敬宗道:“可是太尉如今已经主动请辞了。” “但是韩瑗、来济还在。此二人乃是太尉的左膀右臂,他们若在,太尉的影响力不会削弱什么,到时卢国公凯旋归来,说不定他们会借此反击。” 许敬宗听得眉头一皱,面露忧色,反击?反击谁?不可能反击李治,而武媚娘也当上皇后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那不就是反击他们,心想,这还真是不得不防呀,“那你说该当如何?” 李义府皱眉道:“卢国公乃是开国功勋,德高望重,哪怕是陛下都得敬他三分,而太尉乃是陛下的舅舅,又主动向陛下请辞认错,陛下仁孝,怕是已经原谅了太尉,非我等能够动的了,但如果能够除掉韩瑗、来济,无异于折断太尉的双臂,这没有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就不是那么的可怕了。” 许敬宗道:“可是韩瑗、来济亦非善类,如今他们处处避嫌,哪有机会可寻。” 李义府道:“他们处处避嫌,无非就是害怕让咱们抓到把柄,可若是咱们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大家都淡忘了此事,说不定他们就会将机会送上门来。”(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 任务突至 如今李治那是春风得意,这运势起来了,干什么那都是无往不利,内政方面,他刚刚从长孙无忌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完成高度集权,马上,这北方捷报就来了,可见他这个皇帝当得那是相当不错啊。 这古代百姓是非常迷信,李治当皇帝以来,国内四海升平,对外也是连战连捷,他不是真命天子谁是,他也是从当年诸王争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因为当初很多人都认为李泰、李恪都比李治适合,但是李治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在百姓心中,李治的名望自然是腾腾的往上涨。 后宫! “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 李治哈哈一笑,扶起武媚娘。 武媚娘见李治如此开心,笑道:“看来司空对于战局也是非常乐观。” “嗯!司空说阿史那贺鲁手中兵马最多不过十万,这几战损兵折将,要塞尽丢,士气大损,难以再成气候,只是要叮嘱卢国公小心敌人亡命一扑,便可保证我军全胜而归。”李治不擅长打仗,但是他非常谦虚,善于用人,但凡是战事,无关大小,他都会请教李勣。 “陛下皇恩浩荡,那阿史那贺鲁逆天而为,只会自取灭亡。” 武媚娘满面开心的说道,看上去比李治还要开心一些,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资本在哪里,李治开心,甭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一定会跟着李治一块开心。这就是王皇后与她的差距所在。 李治听得极是开心,但嘴上却道:“如今战事还未结束,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又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这心情好,胃口自然也好。 武媚娘眼眸一晃,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坐了下来,道:“陛下,臣妾突然想到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李治正开心着了,道:“说!” 武媚娘道:“如今北边局势一片大好,陛下何不让韩艺去那边领些功劳回来。” “韩艺?” 李治微微一愣。 武媚娘立刻道:“韩艺曾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其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目前又深得寒门子弟的拥护,只是年纪太小,未为国家立下甚么功劳,因此只能徘徊在朝堂之外,但是他的才能也因此白白浪费了,陛下不也想重用韩艺么。臣妾倒不是建议陛下立刻就提拔韩艺,只是让他攒一些功劳,到时陛下要提拔他,也就有理可循。”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提拔韩艺,对于他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首先一点,韩艺背后并无家族势力,是他的心腹,没有什么顾忌,而且又有才干,最近又多出一个士庶之争,李治要平衡士族势力,提拔深得寒门拥护的韩艺上来,也符合自己的政治利益。因此他并未思考多久,就道:“你说的不错,正好还有一个粮草督运使没有指派,就让韩艺去北边走一趟吧,反正这小子最近也不太安生,到处惹是生非,来朕这里告状的人可不少。” 武媚娘笑了笑,她也听说了,都不是什么大事,不然的话,早就将韩艺给叫来了,就是慈恩寺的玄明大师就对韩艺的金行颇有意见,另外,上回工部组团去凤飞楼,韩艺都不出来迎接,也有人嚼舌根子 翌日! “微臣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一笑,道:“韩艺,我今日找你前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陛下有意委任你当粮草督运使,督送由太原发往前线的粮草去北边,不过粮草已经在路上,你只需要去庭州与粮队会合即可。” 韩艺听得呆若木鸡,这真是毫无征兆呀,来的太突然了,而且太诡异了,眨了眨眼,道:“皇后,臣——臣从未督送过粮草啊!”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暗想,幸亏先叫他来通通气,不然的话,他还真的未必能够理解我的苦心。道:“我说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入仕才几年,有几件事你是做过的,凡事总有第一回的,况且只是让你督送粮草,连押送粮草都不用你管。” 这话说得这么明白,韩艺要再不明白,那就成猪了,心中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长孙无忌,暗想,不愧是当了三十年宰相的老狐狸,这事算得真是令人无语了!但是目前他又不太想去,关键手头上太多事了,尤其是南进计划,必须得他先扣动扳机,这一去的话,可就打乱的他算盘。 武媚娘这他还不答话,淡淡道:“你若不愿去,那也无妨,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韩艺忙道:“微臣愿意,微臣愿意,微臣方才只是太感动了,陛下与皇后对于微臣的恩德,微臣定当铭记于心。” 话说到这份上,不去不行啊! 人家李治和武媚娘为了他,如此操心,你还嫌三嫌四的,那人家再看得起你,也不会拿热脸来贴你这冷屁股了。 “你可别勉强。” 武媚娘毕竟是女人来的,还是有些不爽韩艺方才的迟疑。 “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 韩艺摇摇头,心中只叹,再强悍的女人那还是一个女人啊! 武媚娘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才正色道:“你此去任务虽不重,但也正因为如此,你可切记不要麻痹大意,事事当慎重,不可出任何差错,将粮草送到即回,最好不要在军营逗留。” 韩艺一愣,道:“为何?” 武媚娘斜目一瞥,似有不满他的反应,但她又不能不说清楚,道:“卢国公与太尉的关系匪浅,他帐下的大将也是如此,你还是谨守一点为好。” 这番叮嘱那是十分有必要的,这么简单的事让你去做,你还干砸了,那真是得不偿失啊! 韩艺顿时感觉压力巨大呀,他作为老千,基本上什么都会一点,但是打仗、粮草之事,他可真是一点都不会,而且还有程咬金与长孙无忌这一层关系在,真是头疼呀,但是他想既然武媚娘和李治让他去,那当然问题不会很大,点头道:“是,微臣会注意的。” “你要去前线,难道陛下让你去领兵打仗?” 萧无衣闻此消息,都没等韩艺说完,就惊喜的说道。 韩艺纳闷道:“我说仙女,打仗挺危险的,我去前线,你这么高兴,你究竟按着是什么心啊。” “这倒也是哦。” 萧无衣眨了眨眼,又好奇道:“陛下为何突然让你去前线?” 韩艺道:“你这么聪明,难道这也想不明白。” 萧无衣眼眸一转,嘻嘻笑道:“恭喜!恭喜!”她出身贵族家庭,如何不知其中道道,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不会让你去押送粮草吧?” 韩艺惊讶道:“你如何知道?” “果真又是如此。” 萧无衣叹了口气,道:“当初外公征高丽时,也是让我爹爹押送粮草。” 老丈人这文人都能干的事,没道理我这个文武双全的干不了。韩艺一听,只觉压力骤减,信心百倍,开心道:“原来我是在走老丈人走过的路啊!缘分这东西真是道不尽啊!” “一个押粮官而已,又不能领兵打仗,真不知你为何这般兴奋。”萧无衣嘴一撇,很是不屑道。 她干爷爷可是李靖,大唐当仁不让的第一元帅,眼光自然比常人要高上许多! “肤浅!” 韩艺轻哼一声,道:“你难道就没有听过,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我敢说你干爷爷的兵法里面,肯定数次提到后勤的重要性,哥们此去,那是责任重大啊!”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还真没法反驳,因为李靖的兵法中,确实数次提到后勤的重要性,而且心里也在想,这样至少不会有危险。虽然她很仰慕那些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但是自私的她,也不是很想韩艺去征战沙场,忽然眼眸一转,有些落寞道:“可是你此去怕得一年半载,我会想你的。” 咦?这不太相似她说的话,她不会很粘人的女人,有猫腻!韩艺谨慎道:“那你想怎样?” 萧无衣眨着明亮的双目,妩媚的瞧向韩艺,道:“带我一块去。” 就知道有猫腻!还想用美人计,门都没有。韩艺坚决道:“你省省吧,真当军队是自个家的,想带谁去就带谁去,你赶紧杜绝这个念头,这是不可能的。” 刚刚武媚娘还嘱咐他,可别弄砸了,这边就带着萧无衣去,那想不弄砸都难啊! 萧无衣哼道:“不去就不去,好稀罕么。” 韩艺似笑非笑道:“美女!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军营中都是大男人,我可不想让如花似玉的娇妻跟那些大老粗待在一起,要都是女人的话,你不去我也得绑着你去。” “为何?”萧无衣听到前半句时,还满心欢喜,可是听到这最后半句,不禁又好奇道。 韩艺道:“你要不去的话,我不得让你让的醋海给淹死啊!” 萧无衣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扬起手来,“你作死呀!” “夫人饶命!” 韩艺似乎早就料到了,双手挡去,疾呼道。 在屋内闹了一阵子,夫妻二人又来到了前厅,正巧萧钜他们也都在,韩艺就将此事告知了他们。 而这些老头听后,个个是开心不已,没有一个细问的,毕竟都是老司机了,一听就明白了,李治如此良苦用心去培养韩艺,可见韩艺前途是一片光明,就没有一个担心,弄得韩艺都觉得自己不是去随时都有危险的前线,而是去封地当王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八章 求稳 萧家这些老司机当然是心如明镜,一清二楚,自然不会太担心,更多的还是开心。 但是凤飞楼的人却不懂其中道道,因此听到韩艺要上前线去,个个都是呆若木鸡,这来得太突然,太诡异了。 “小艺哥,皇上为何让你去打仗,难道皇上不想打赢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小梦婷,只是她似乎老是抓不到重点。 她认真的语气,真诚的眼神,让韩艺都想***她,抽着嘴角道:“梦婷小妹妹,你已经过了童年无忌的年龄了,要是再这般说的话,我真的要告你诽谤了。” “我只是实话实话。”梦婷吐了吐****,小声抗议道。 刚刚醒悟过来的梦儿,很是担忧道:“小艺哥,这会不会很危险?” 刘娥突然若有所思道:“在我宫中时,曾听人说过,陛下亦或者那些大臣想提拔某些初入仕途的人,一般都让他当一个押粮官立些功劳回来,韩艺,你此去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愧是刘姐,懂得就是多一些。” 韩艺笑道:“你们都放心吧,我此去就是送个粮食,送完就会回来的,来去不会超过半年的。” “原来如此,真是担心死我了。” 梦婷小手轻轻拍着胸脯。 其余人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这话你们可别乱说。”韩艺不忘叮嘱道。 刘娥连忙道:“对对对,这事不能乱嚼舌根子,小心皇上要你们的脑袋。” 四梦还真让她给吓到了,绷紧着脸,一个劲的点头。 也只有刘姐能够管住她们啊!韩艺暗自一笑,又道:“我走之后,你们可要万事注意,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来了,凡事都得听刘姐的,知道么?” 虽然刘娥的十个建议,韩艺至少也得否决九个,但那是在他在的时候,刘娥太稳了,不对他的路子,可如今他要出远门了,凡事当然得求稳,是宁可无功,不可有过,毕竟凤飞楼现在影响力,要是出一点错,可能会引起相当大的反响,他们没有人能够掌控得住,由稳得不能再稳得刘娥掌舵,他比较放心一些。 梦婷撅着小嘴道:“你在的时候,我们可也没有胡来。” 顾倾城却道:“我们待在家里会出什么差错,倒是你出门在外,可得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韩艺点点头道。 与她们交代一番后,韩艺又让人去将桑木和沈笑叫来,然后就回屋去了。 可是他前脚刚刚进门,敲门声就接踵而来。 韩艺笑着摇摇头,显然知道来人是谁了,道:“进来吧。” 只见两个小家伙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韩艺瞧了他们两个一眼,道:“你们两个小东西,方才在大厅内一句话都不说,在那里眉来眼去的,是不是想跟我一块去?” 小野点头道:“我要去保护韩大哥。” 熊弟有样学样道:“我要去帮韩大哥做饭。” 韩艺闻言呵呵一笑,道:“反正我此去也就是旅旅游,没啥危险,你们若想去,我倒是不会反对。不过小胖,你这边的事都忙完了么?” 熊弟顿时一愣,胖手都快将肥腮给挠破了。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小胖!你现在不是一个孩子了,而是一个男人,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岂能说放弃就放弃,纵使你不在意这些,但是你这么一走,对张通他们可是太不公平了。” 熊弟垂着头道:“可是你和小野都走了,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什么趣味。” “你这话说得梦婷她们得多伤心啊!”韩艺翻了下白眼,又道:“我当然不会勉强你的,你若想去,那就一块去,可是你得考虑清楚,这毕竟是你的事业。” 熊弟又瞧向小野。 小野想了一下,道:“小胖,我觉得韩大哥说得很有道理,你要是走了,你的通熊店怎么办,你可是为此付出了许多努力,还说要开到扬州去。而且你不要忘记,你与张叔签订了神圣的君子契约,可不能反悔的,我师父说过,大丈夫要顶天立地,言而有信。” 熊弟撅着肥肥的嘴唇,犹豫半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小野,我听你的。”说着他又看向韩艺,红着眼眶道:“韩大哥,小野,你们可得早些回来,不然我会想你们的。”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么肉麻的话,我送完就会回来的。” 韩艺笑着摇摇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当然不想带小胖去,而且也一定不会带他去的,毕竟还是去前线,危险是一定有的,小胖身手笨拙,实在是不宜去前线,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就太危险了。他也不愿意小胖跟着他去吃苦,小野的话,他倒是希望能够跟他一块去,一来有一个伴,二来有小野在,他也安心一些。 但是这话可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会伤害小胖的,而且他也不能说有危险,这样说的话,熊弟肯定会闹着一块去的,即便不去也会非常担心,故此他表现的非常轻松。其实他很少用硬性的口吻去要求这两个小家伙干什么,他总是选择迂回的方法去开导他们两个,将他们引向正途,不过这对于一个老千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兄弟三人聊了一会儿,桑木和沈笑便来了。 “韩艺,你小子真是行啊!这么快就有资格领兵打仗了,真是怪羡慕兄弟我的。” 乐观向上的沈笑凡事都爱往好处想,坏的就自动过滤了,而且在尚武的大唐,能够领兵打仗,那是相当威风的,比当文官还要威风了一些。 韩艺没好气道:“我要真是去领兵打仗的,我听到你这话非得气死去不可。” 桑木惊讶道:“恩公,你不是去打仗的么?” 他们二人闻之韩艺要上前线,迫不及待的就赶来过来,并未听完。 熊弟立刻道:“谁说韩大哥去打仗了,韩大哥只是去送粮草的,一丁点危险都不会有的。” 小野也点点头。 “送粮草!” 沈笑郁闷道:“皇上未免忒也瞧不起人了,当初你一个人就挡退陈硕真上万大军,竟然让你去送粮食,那有什么去的,这粮草换我我也能送啊!” 你想去,人家还不让你去了。韩艺瞧了眼这败家子,道:“沈笑,你几个意思呀!打仗多危险啊,你就这么想我去死么。” 沈笑立刻道:“我可没有这么想,你小子一肚子的坏主意,我看能够害你的人还未出生了。” “不敢!不敢!你马屁拍的,我都感到慎得慌,越听越邪乎。” 韩艺摇摇头,又道:“行了!这些屁话先别说了,我找你们来可是来正事的。” 顿了顿,他又先是向桑木道:“桑木,我走之后,刘姐掌内,你掌外。但是你只要安心做好一件事就行了,就是兴建作坊的事,至于我曾与你提到过的任何计划,暂时全部搁浅,等我回来再来处理。”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事,知道韩艺那些计划,他玩不来,让他来操作的话,一准玩砸。 韩艺嗯了一声,对桑木倒是挺放心的,但是对沈笑的话,那就是相当不放心,又向沈笑道:“沈笑,我此去最不放心的就是金行。” 沈笑立刻道:“你有啥不放心的,我放贷可比你早多了。” “我就是怕这个。” 韩艺道:“这金行可不同于你以前的房贷,稍有不慎,就会面临满盘皆输的境地。” 桑木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道:“恩公,要不要暂且先关了金行。” 沈笑听得面色一沉,很是不开心。 韩艺瞧了眼沈笑,笑道:“那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其实只要沈笑愿意努点力,以他的能力足以打理好金行了。” 沈笑道:“可不是么,桑木,你忒也瞧不起人了。” 桑木也反应过来,忙道:“沈公子,真是抱歉,我不是那意思。” “沈笑这么大肚量的人,岂会与你一般计较。” 韩艺又看向沈笑道:“你说是不?” 沈笑哼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当我不知么。” 韩艺呵呵一笑,道:“我从来没有怀疑你的能力,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将葵花宝典传授于你,我就是怕你得意忘形了,打理好金行其实就一个准则,慢!千万不要图快,宁可慢一点,也务必要做到准确无误。另外还有一点,你们一定要注意,就是一些大额贷款,尤其是技术性贷款,必须得缓一缓,我不是怀疑你们的判断,只是技术性贷款都是一些农工阶层的,他们没有胆量贷很多的钱,如果有人要这么做的话,十有八九是一个圈套。这个就等我回来再说,小额贷款还是没有关系,我们不能打消百姓贷款的积极性。” 身为家主不容易呀,一方面要叮嘱他们一些事,但另一方面又要用委婉的方式,不能伤害他们的自尊心。 沈笑、桑木同时点点头。 接下来韩艺又就细节交代了他们一番。 这越交代,事情越多,毕竟韩艺正准备大展身手的,很多计划都已经蓄势待发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韩艺真不愿此刻离开,因为他刚刚洒下种子,都还未来得及浇水,他要走的话,也怕这种子就死在土里,但他也不敢冒险,所以他选择最为保险的做法,就是你们先把一些简单的工作做了,复杂的就等我回来,哪怕是不发展,也不要出错。 但是这样一来,他很多即将施行的计划都将要暂时的搁浅。(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九章 镀金之旅 李治可没有给韩艺多余准备的时间,就两天,因为李治觉得这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就是跑个腿。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两天还真心有些不够,他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在当晚嘱咐完桑木、沈笑一些事宜之后,他又将茶五叫来了,让茶五帮他去准备一些出门旅行的“必需品”。 第二日天一亮,他又急忙忙去到了杨府。 “你来了!” 杨飞雪见到韩艺来了,眉目带喜的说道。 韩艺咦了一声:“你似乎知道我要来。” 杨飞雪轻轻点头,笑吟吟道:“爹爹已经将告诉我了,你是来向我道别的么?” 虽然李治没有将此事公布于众,也没有这个必要,说到底,也就是安排一个粮草督运使的职位,给有关部门下达旨意就可以了,不可能还拿到朝堂上去商量,故此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但是巧了,杨思讷刚好就身处在这有关部门中,因此他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韩艺郁闷的点了下头,道:“你爹爹这么一说,我这肚子的话立刻减半了。” 杨飞雪噗嗤一笑,道:“恭喜你,韩艺。” “恭喜我?” 韩艺一愣,诧异道:“我以为会哭着说舍不得我了,亦或者担心我,给我一个不舍的拥抱和深情的一吻。是,虽说我只是一个督送粮草的,但毕竟我是上前线啊,还是有一点危险的。”他本来还想借此博取一下杨飞雪的同情,顺便就温存一会儿,谈点真感情什么的,但是杨飞雪的态度令他满盘打算胎死腹中。 “我才不会了。”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又是笑道:“好男儿本就该志在四方,又岂能受着儿女私情羁绊,不过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因为你胸怀大志,若你只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又岂会有如此多好女子钟情于你。” 说到这里,她面色含羞,声音渐低,她说得很诚实,也很现实,如果韩艺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调戏妹子的男人,纵使再有钱,再通心理学,她也不会喜欢韩艺的,她喜欢韩艺,当然还是因为韩艺的才智、勇敢和担当,今时今日的韩艺可还没有帅到可以靠脸勾搭这些千金大小姐。 羞过之后,她又仰起白皙秀美的瓜子脸,道:“虽说你此去确有一些危险,但是我相信这点困难,定是难不倒你,我已经将祝捷酒准备好,只待你凯旋归来。” 说来也确实好笑,虽然她跟韩艺是从一场骗局认识的,但是她却对韩艺有着无比的信心,当然,这些信心还是建立在一些事情上面,因此她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她甚至还相信韩艺此去定能立下大功,她对此反而充满了期待。 韩艺听得怔怔不语,感动的无以言表,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如此通情达理,又恁地相信自己的女人,真是夫复何求啊!过得片刻,他突然拉着她的小手,微微笑道:“飞雪,能够得遇见你,真是我韩艺莫大的幸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的梦想就是因你而生。”心里按惯例补充了一个“之一”! 杨飞雪闻言一怔,眼中闪烁着甜蜜的泪光,极其崇尚爱情的她,对于这些甜言蜜语,真是难以自禁,嘤咛一声,主动投入韩艺的怀抱。 韩艺抱着她,轻吻了下她的秀发,一股满足充斥在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活。 二人相互依偎着,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好比说出书的事,又好比说,小胖、小野会不会去。 杨飞雪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自小比较独立,就不是那种粘人的女人,以前韩艺多久才来找她一回,她对此也毫无怨言,反而非常理解韩艺,每当韩艺来了,她都感到非常开心,不会露出半点的哀怨亦或者责怪,她从来就不觉得,韩艺的世界里只应该住着她一个人,至少她认为韩艺还有着自己的梦想。 咚咚咚! 一阵极其刺耳的敲门声,让韩艺郁闷不已,“不会又是你爹爹吧。” 杨飞雪瞧韩艺郁闷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我看八成是。”又朝门外道:“什么事?” “雪儿姐,老爷请韩公子去前厅稍坐。” 韩艺开口道:“韩公子已经回去了。” “啊?” 杨飞雪“噗嗤”一笑,坐起身来,道:“你快些去吧,我爹爹毕竟常年带兵,他叫你去,定是有些事要嘱咐你,这我可帮不了你。” “好吧!” 韩艺说完突然在杨飞雪那娇艳的红唇上亲吻了下,笑道:“夫君我去去就来。” 杨飞雪听得他自称夫君,心中又羞又喜,秀美的瓜子脸变得通红,将少女那娇羞的神态展现的淋漓尽致,美艳动人,看得韩艺都不想去了 来到前厅,杨思讷看韩艺的目光,总是那么复杂和矛盾,淡淡道:“你来了。” “韩艺见过杨公。” 韩艺拱手一礼,表现却非常坦然,就是这么回事。 “坐吧!” “是。” “想不到陛下如此重视你,对你也真是挖空心思。”杨思讷瞧了他一眼,语气中竟有一丝羡慕之意。 你都这把年纪了,哪里比得上我这后起之秀,羡慕是没有用的。韩艺讪讪一笑,道:“杨公过奖了。” 杨思讷却是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始终认为这个任务并不适合你。” 韩艺眉头一皱,正色道:“还望杨公不吝赐教。”他真没有送过粮草,不知道其中的规矩。 杨思讷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押送粮草是一件既简单又不能出错的任务。可是你行事历来就不循规蹈矩,这可是运粮的大忌啊!若让你去当一个谋士,那就再适合不过了,可是押送粮草偏偏是要循规蹈矩的事,一行一停,都是既有讲究,不得出半点差错,这可不适合你的性子。” 毕竟他才是最先发现韩艺的人,对于韩艺那也是相当了解。 韩艺听得稍稍点头,又虚心求教道:“那不知我该当怎么做?” 杨思讷道:“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要做,不闻不问,不言不语,装聋作哑。” 韩艺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多谢杨公的教导。” 杨思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什么都别管,当个瞎子和哑巴,反正你也不懂,你要指挥两句,说不定就会出大错,这粮草一旦有任何闪失,那罪过可就大了。杨思讷就怕韩艺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聪明的人喜欢自作主张,但这事可真不能自作主张,必须按部就班的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万不可乱来。 与杨思讷谈过之后,韩艺又去向杨老夫人辞行,毕竟杨老夫人是支持他的,而杨思讷最怕杨老夫人,这可得好好巴结一番。 但是韩艺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杨府逗留,他还得去一趟元家堡。 其时正值中午,元牡丹正在花园里面浇花,忽见韩艺来了,显得极其诧异,同时又有一些紧张,她以为韩艺不会在这两天来这里,毕竟他们目前的关系很是尴尬。 韩艺看到她脸上的诧异,自当以为她不想见到自己,忽觉与她的关系疏远了许多,心里难免有些难过,但还是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时候来打扰你,但是我马上就要去前线了,我有必要来此跟嘱咐你一些事。” 只听得哐当一声,元牡丹手中的木瓢突然掉落在地,只见元牡丹凤目睁圆,瞳孔渐渐放大,闪烁着无尽恐惧。 为毛反应这么大!韩艺都有些吓到了,“你——你还好吧?” 元牡丹一怔,略显激动的说道:“为什么你突然要去前线?”但话一出口,她似觉有些不妥,又道:“我的意思是前几天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韩艺心里莫名有些忐忑,因为元牡丹的反应太反常了,如实道:“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呃是突然了一点,但是我并非是去打仗的,我只是去督送粮食,至于原因,你应该能够想到,不过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但是他的这一番话,似乎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还起了反效果,元牡丹眼中好像冒起了一丝雾气。 韩艺总感觉这气氛有些怪异,道:“牡丹,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元牡丹一怔,眼睑低垂,神色一片黯然,低声道:“我没事!倒是你——不管怎么样,你出门在外事事都得小心。” “哦。” 韩艺点了点头,道:“我这次出门虽然用不了多久,但总得几个月,关于南进计划恐怕延后一些时日,在这期间,暂时就还是以准备为主,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说。”这是来得主要目的。 元牡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这太不像似元牡丹了,一般谈到工作,不管怎么样,元牡丹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韩艺又问道:“牡丹,你还好吧?” “我很好!” 元牡丹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韩艺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气氛也尴尬,道:“好就好!好就好!” 不过元牡丹这状态,他心里也没有底,于是又在嘱咐元哲、元杰他们时,多嘱咐了几句,策略不变,一切求稳,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不用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以准备为主。 嘱咐完之后,他虽然有些担心元牡丹,但是他真的没有一丁点时间,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训练营,跟长孙延、独孤无月交代了一番。 翌日! “你——你怎么这般憔悴!” 赶来相送的萧无衣,见到韩艺那张憔悴的脸,不禁有些吃惊。 韩艺有气无力道:“也许陛下觉得商人都很闲吧。” 萧无衣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笑,道:“你就知足吧!”说着,她拿出一本书籍来递过去,道:“这你带着。” 韩艺拿过一看,正是李靖的兵法,“哇!我就是去送粮食而已,你拿卫国公的兵法给我?我压力会很大的啊!”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多学一点总归不是坏事,但是你可要切记,万不可让人知晓,否则的话,定有不少人来抢。” “真的假的?”韩艺惊讶道。 萧无衣轻轻哼道:“这兵法就连侯君集都想要,你说呢?” “那——那好吧!” 韩艺本不想要的,但是见萧无衣一片真心实意,不收又怕伤了她的信,老老实实将兵法揣入怀中,突然将萧无衣搂入怀里,狠狠亲了上去。 萧无衣先是一惊,但随即就被韩艺的霸道给融化了。 夫妻二人在屋里好好温存了一番,直到杨飞雪的到来。 虽说韩艺与杨飞雪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杨飞雪表面上还是韩艺的红颜知己,来此相送,也是理所当然的。 刘娥她们只是送到北巷前,顾倾城没有出来,反正只要萧无衣来了,她就不出门,不过她让梦婷悄悄告诉韩艺,说她会想他的,弄得韩艺一阵莫名的紧张,毕竟萧无衣就一旁呀,这要是让萧无衣听到,估计也甭去了,赶紧让他们回去了。这话说回来,其实他只是督送粮草而已,搞得这么盛大,别人会笑话的。 只有萧无衣、杨飞雪、熊弟则是一直送出城,又行得两三里路,终于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熊弟拉着小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没了。 “你在看什么?” 萧无衣见韩艺时不时往回看一眼,突然问道。 “没看什么!” 韩艺收回目光来,尴尬的瞧了眼萧无衣,心知瞒不过她,也懒得解释了,突然眼眸一转,朝着萧无衣勾勾手,道:“无衣,我有些悄悄话跟你说。” 萧无衣喜欢这调调,赶紧侧耳过去。 韩艺小声在她耳边道:“无衣!我爱你!我会天天想你的。” 萧无衣听得满面羞红,心头跟了抹了蜜似得,低声道:“我也会想你的。” 韩艺嘿嘿一笑,又朝着杨飞雪道:“飞雪,过来。” 萧无衣早已经接受杨飞雪了,这女娃好,心地善良,又不争风吃醋,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当她是亲妹妹一样,不会跟她吃醋。 但是杨飞雪还忐忑的看了眼萧无衣。 萧无衣笑道:“你这傻丫头,看我作甚。” 杨飞雪吐了下****,这才来到韩艺身边。 韩艺在她耳边道:“飞雪,牡丹似乎有些不舒服,你没事的话多去看看她,但是千万不要告诉无衣。还有就是,我会天天想你的。”言罢,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杨飞雪的耳垂。 杨飞雪本想点点头,可这一舔,弄得羞涩不已,还忐忑的瞥了眼萧无衣。 萧无衣一瞧她这神色,完全没有怀疑,被韩艺给蒙在鼓里了。 熊弟突然凑了过来,很是委屈道:“韩大哥,你就没啥要与我说的么?” “当然有啊!” 韩艺一把将他搂过来,在他耳边很大声道:“记得减肥。” “哈哈!” 萧无衣、杨飞雪、小野听得大笑起来。 熊弟见大家这么开心,自己也嘿嘿笑了起来,一身肥肉直颤颤,脸上却还挂着泪珠。 因为大家都知道就是走个过场,都显得非常轻松,没有太多的担忧。 然而,韩艺并不知道的是,在道路左边的山林中,有着一道倩影正注视着他的马车,直到马车已经消失了,她兀自注视着远方。 “为什么你不下去相送?”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这一道倩影微微一颤,转过身来,略显诧异道:“大哥?” 此女正是元牡丹。 而说话则是元鹫,只见元鹫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道:“小妹,你无须为此感到害怕,韩艺只是去督送粮食的,不会有任何危险。” 元牡丹一语不发,从元鹫身边走过,往山下走去,随后又隐隐听得她说道:“当年独孤也是这么说的。” 元鹫眼中闪过一抹伤痛。(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章 玩大一点 忽然间,阴霾的天空飘下了洁白的雪花,消失的马车也预示着韩艺踏上了他的镀金之旅。 他的离开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好像没有人知道似得,其实不然,朝野上下都在关注这事,朝中官员都知道韩艺是去镀金的,因为这是套路来的,虽然他们都不希望韩艺往上爬,因为这破坏了贵族的统治,但同时他们也更加明白,这是不可阻挡的,如今掌权的李治是铁了心要提拔韩艺,这事没有人可以阻挡,只能尽量的拖延。 基于这一基础上,其实很多人都愿意韩艺离开。 因为最近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都跟着韩艺的步伐在走,导致他们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好像施展不开似得,老是被韩艺给耍的团团转,他们自己都很困惑,可谓是身心俱疲,但只要韩艺在这里,他们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心里也怕韩艺再搞事,因此韩艺的离开,也能让他们缓一缓。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提起这事,都想将韩艺送走,最好也不要回来了。 这韩艺此去,那真是轻松到了不行,据他所知,其实粮草早已经从太原发往庭州,算下来,他去到庭州时,刚好能够与粮草队伍遇上,所以他只要先去到庭州这个北方军事、政治重镇,然后随粮草一块西行就行了,令人搞笑的是,他从长安去往庭州的路程是庭州到前线的四倍,因为交战区域大概就在天山一代,可见李治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啊。 但是话说回来,李治也是有理由的,太原是属于中央掌管的地方,但是中央对于庭州的掌控非常弱,前面阿史那贺鲁还攻取了庭州,但是粮草运到庭州,就必须交由庭州的官员转运给前线,因为太原去的人,不熟悉当地的路况,而且又是前线,那么派一个督运使去监督也是有必要的,只不过韩艺更加不熟悉路况了。 忽忽数日,韩艺日夜兼程,拉马车的马匹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匹,好在他们经过的地方都是产马的地方,不缺马匹,终于来到了庭州,刚好与粮队会合。 这一路行来,韩艺也并全是急着赶路,这些马夫考虑的事情,他还是有事要做的,因为他如今走得这条道路就是闻名世界的丝绸之路,这条路对于他而言,那可是意义重大,道路对于商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如今海运没有兴起,全靠这条路与西域通商,韩艺的商业帝国必然会去冲击贸易,今后他非常依赖这一条路。 他一边走,也一边在考察这条丝绸之路, 这里可真是异地风情,基本上都是少数民族,迁移过来的汉人非常少,多半也就是一些来自关陇地区的胡汉混血,李世民基本还是采用以夷制夷的方式,启用一些胡汉混血的官员来掌管这里,只是在一些军事重地设立都护府,总的来说,唐朝对于这一块的掌控还是非常松散的,应该算是内番,跟中原的州府还是有根本上的区别。 这个信息对于韩艺而言非常重要。 与粮队会合之后,押粮官和副官都是汉人,但是他们并不了解韩艺,甚至于都没有听说过,因此对于这位新上任的督察使,起初还有些忐忑,毕竟是长安来的京官,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因为韩艺什么不闻不问,都是押粮官做主,有他没他都没有任何区别,刚开始那押粮官还稍微请示几句,但随后几乎都不问了。 韩艺也是完全遵从杨思讷的嘱咐,装聋作哑,尽量少说话,在行路途中,他几乎都是窝在自己的马车内,游览着沿途的风光,如今的西北风景那真是非常美丽,蓝天白云,牛羊骆驼成群,随处可见绿洲、湖泊,哪怕是戈壁都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 这真的是大自然的风光。 “大哥,这些是什么?你为何带这么多在身边?” 刚刚出去打了一圈猎回来的小野,坐在马车内闲着有些无聊,翻了翻包袱,突然发现有许多陶罐,而且全都是密封的,不禁好奇问道。 韩艺笑道:“这都是防身用的,你可别轻易打开,免得受潮,那可就用不得了。” “哦!” 小野将手中铜罐又放了回去,他对于防身用的没啥兴趣,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又低下头来,问道:“大哥,你在看什么书?” “兵法!” 其实韩艺也就是最近两天才开始看的,实在是太无聊了,随便看看解解闷。 小野一听兵法,顿时两眼放光,偏过头去看。 韩艺目光一瞟,将手中兵法递了过去,道:“你要看么?” “我瞧瞧!” 小野接过兵法来,看了一会儿,索然无味道:“这上面讲得,我师父都教过我。” 韩艺皱眉道:“不是吧!这可是咱大唐第一元帅卫国公写得兵法。” 小野脸露不屑的表情,将兵法递了回去,道:“卫国公又怎地,好稀罕么。我师父比他就要厉害。” 这个小野!韩艺一笑,接过兵法来,呵呵道:“算我说错话,我向小野哥道歉。” 小野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也没有怪大哥。”说着,他小手托着下巴道:“大哥,你看兵法,是想今后领兵打仗么?” “别别别,我最怕打仗了。”韩艺摆摆手,道:“这兵法是你萧姐姐给我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可我就一个打酱油的,看这东西,真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小野好奇道:“何谓打酱油?” “就是凑个数。”韩艺道。 小野点点头道:“倒真是这样,都走了这么远,大哥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做。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让你来——打酱油,就算要大哥你立功,也可以让大哥你当一个将军,以大哥你的才智,立功不就是举手之劳么。” 韩艺乐了,道:“小野,你太看得起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我的短处就是最怕这真刀真枪的干了,真的让我当将军的话,这仗铁定打不赢,其实啊,什么粮草督运都抬举我了。”说着他又向小野问道:“你呢?你师父教了你那么厉害的兵法,你想领兵打仗么?” 小野想了想,道:“要是大哥你带兵的话,我倒是想试试。”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艺翻着白眼道。 小野道:“我要保护大哥你,要是我领兵打仗去了,谁来保护大哥。” “你小子!” 韩艺伸出手来,摸了摸的小野的脑袋,道:“说真的,如今小胖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那你呢?” 小野道:“我跟在大哥和小胖身边就行了。” “仅此而已?” “嗯!” “你难道就不想自己去创一番事业,做点买卖,或者入伍当兵什么的。” 小野一个劲的摇头。 其实他的依赖性比小胖还要重一些,因为他自小非常孤单,好不容易遇上了韩艺和熊弟,你就是给他当皇帝,他也不愿意离开韩艺和熊弟。 韩艺心里清楚,笑道:“那是好极了,其实我和小胖也都离开不你,毕竟我们这个组合是缺一不可。” 小野闻言,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谈笑间,忽然队伍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呢?” 韩艺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远处一队哨骑跑来,待至跟前,其中一人问道:“你们可是庭州来到粮队?” “是的。” “大总管有令,让你们先将保暖衣物火速运往鹰娑营地,不得有误。” “卑职遵命。” 这些哨骑传达完命令便离去了。 其实这一回是粮草、衣物各半,因为天气已经很冷了,将士们的保暖衣物不够。 在接到命令之后,这粮队就打算一分为二,集中马匹、骆驼先将衣物运送到前线。 韩艺心想我先衣物送到,那也算是将任务完成了,没有什么顾忌了,等到粮草到了,完全交接手续,我就可以回去了,故此主动要求跟前面的队伍走。这是他这个粮草督运开口提得第一个要求,那押粮官对此都感到不好意思,这么久就提这么一个要求,没有见过这么当督运的人,实在是太好相处了。 于是乎,韩艺便跟着前面的队伍火速往前线行去。 行得三日,他们来到天山附近。 这日下午,正当队伍马不停蹄的往前赶时,对面突然来了一队人马,怕是有两三百人。 “吁——!” 为首一人是一个长身着铠甲,长着一脸浓密络腮,他手一扬,威武霸气道:“我乃右屯卫军鹰扬郎将赵旭,你们是何人?” 就这语气,要不是他们身穿唐朝军服,韩艺都会认为自己遇上了敌人。 小野好奇道:“大哥,怎么呢?” 韩艺摇摇头,稍稍掀开布帘往前望去。 只见那押送物资的官吏急忙上前道:“下官乃是庭州陈仓曹的副官周壁,奉命将衣物送往前线。” 赵旭道:“既然是粮队,那你为何不走大道,要选择小道?” 周壁道:“回将军的话,我们仓曹听闻大总管要我等将衣物火速送往前线,因而让我们选择走此商道,争取早日将衣物送到前线。” 赵旭哼了一声,道:“粮队历来都是走官道,这规矩你们难道不懂么?我看你们分明就是通敌的内奸。” 如此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周壁顿时就慌了,道:“将军,这真是冤枉啊!小人运送的都是衣物,十分轻便,故此可行此商道,再说这条道路亦可供粮队通行。”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什么,道:“将军若是不信,可问粮草督运使,这位粮草督运使可是长安来的。” “粮草督运使?” 赵旭道:“我从未听闻长安还派了一位粮草督运使来了,这等谎言焉能瞒过我,你们分明就是准备去通敌的。”说到这里,他目光一眼就瞧向韩艺的马车,道:“马车里面是何人?” 韩艺微微皱眉,日了!来者不善啊!看来武媚娘说的一点也不错。 周壁道:“马车里面就是粮草督运使。” “老子还是第一回见到粮草督运使坐马车来运送粮食。来人啊!” “喏!” 他身后两名士兵立刻站出来。 “立刻前去盘查。” “喏!” 我都还没有到,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来整我了,那行,咱们就玩大点,我倒是要看看程咬金敢玩多大。韩艺都看在眼里,眼眸一转,突然在小野耳边说了几句。 小野惊讶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 小野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说话间,那两名士兵已经来到马车边上,其中一人道:“马车中的人立刻出来。” 马车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真是好大胆子,我乃皇家特派使,奉皇命来此,识相的速速给我退下。” 皇家特派使? 这个名号有点牛哦! 周壁他们完全不知道韩艺的官职,只知道韩艺是长安派来的,听得不禁吓了一跳,难道这督运使是大有来头。 那两名士兵相觑一眼,又看向赵旭。 赵旭哼道:“什么皇家特派使,我大唐何时有这官职,老子闻所未闻,定是突厥的细作。” 那士兵听罢,又朝着马车内道:“你若再不出来,就休怪我等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个不客气法。” 两面士兵相视一眼,同时上得马车,掀开门帘。 忽然,里面两只手伸出,将他们两个全部给拉了进去。 砰砰! “哎哟!” 只见一人先飞了出来,随即又有一人连滚带爬的从马车内逃了出来,正是韩艺和小野。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韩艺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站了起来,只见他嘴角红肿,疯狂急吼道:“你们这些贼人,竟想谋杀本官。各位兄弟,我看这些人根本不是我大唐士兵,是敌人假扮来劫粮草的。” 小野当即从背上拔出那把他师父留给他的断刀,道:“保护皇家特派使。” 这一惊一乍,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劲了,又见小野拔刀了,唰唰唰!韩艺这边的士兵下意识的纷纷拔出武器来。 而对方也赶紧亮出白晃晃的武器来。 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未 完待续 ~^~) 第九百四十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变故来得真是太快了,方才那位骄横跋扈的赵旭将军,此时也是呆若木鸡,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从盘查直接跳到谋杀朝廷命官。 “胡说!我们根本没有动手,是那小子动的手。” 正在这时,马车内的两名士兵走了出来,神色一个比一个委屈,其中一人指着小野道。 这谁能信,小野可是韩艺的弟弟,押送粮草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非常好。赶紧将马车这二人围住。 唬我!我tm可是唬大的!韩艺道:“弟兄们,这些衣物可关乎前线弟兄的性命,我们决不能让这些宝贵的衣物落在敌人的手里,跟他们拼了!”说着,他举臂一扬,一道金光飞出。 只见一块金牌正好掉落在那周壁和赵旭的中间。 两边人低头一看,一个偌大的“御”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静! 寒风凛冽中,两边人马都在一个劲的冒大汗。 “住手!” 忽听得后方传来一声喝止声,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带着一队人马跑了过来。 韩艺眼眸一瞥,他倒是认得此人,乃是程咬金的少子,程处弼。 “哎哟!哎哟喂!疼死我了!” 韩艺突然躺在地下,满地打滚道:“杀人了!造反了!反贼企图谋杀朝廷命官了!” 数百号人在寒风中眼睁睁的看着韩艺一个人在地上打滚。 这帽子直接从敌人晋升到了反贼,赵旭忍不住了,咆哮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这田舍儿分明是在诬陷老子。” 田舍儿?你这家伙果然是来整我的。好吧!那我就不诬蔑你,我去诬蔑程咬金。韩艺又大声喊道:“造反了!卢国公造反了!” 刚刚到的程处弼,猛然听到这话,吓得差点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怒道:“谁人在这诬蔑家父?” “造反了!卢国公造反了!” 韩艺兀自大声喊道。 程处弼举目一望,他如何不认识韩艺,狠狠瞪了眼赵旭,但也顾不得他,这要让他喊下去,那还得了,急忙骑马走了过去,余光还不小心瞟到地上那块金牌,只觉脑筋发疼,来到韩艺跟前,下得马来,道:“韩艺,你胆子还真不小,竟敢公然诬蔑家父,若你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休怪我不讲情面。” 韩艺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赵旭道:“那反贼是不是你的人?” 程处弼道:“是有如何?” “是就对了!”韩艺面目狰狞道:“我奉皇命督运粮食到此,可是你的人竟然想谋害本官,幸亏本官机灵,否则的话,早已经命丧黄泉,我的脸就是让他们给打的,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程处弼眉头一皱,看向站在马车上的两名士兵。 那人立刻道:“将军,卑职只是奉命上车盘查,并未动手。是那小子动的手,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小野立刻道:“放你娘的狗屁,分明就是你们想杀我和韩大哥。” 韩艺道:“小野,你应该认识,我弟弟,他会杀我?” 程处弼皱眉不语,突然指向周壁,道:“你过来。” 周壁急忙跑了过来,道:“小人参见将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壁答道:“小人接到大总管的命令,让我等火速将衣物送往前线,于是急忙领着衣物赶来,可是那位将军一口咬定我们是通敌去的,还说这位督运使是细作,于是命人上车盘查,这二人就立刻冲入马车内,随后我们就见到督运使就飞了出去。” “少将军,他们分明就是想栽赃嫁祸!” 赵旭这会可真急了,嚷嚷道。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周壁道:“小人句句属实,这里很多人都看到,将军若是不信,可询问他们。” 不少人纷纷点头。 “少将军——!” “你给我闭嘴,待会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程处弼打断了他的话,又和声和气的向韩艺道:“特派使,我看这是一个误会,要不——!” “哎呦!” 韩艺不等他说完,又滚到地上去了,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小野,我若死了,你回去告诉陛下,我韩艺也算是英勇就义,没有辜负陛下的皇恩浩荡。” 小野“哦”了一声。 “特派——!” “哎哟喂!哎哟喂!” 程处弼头欲崩裂的表情,道:“来人啊!将赵旭以及这二人给我拿下。” “喏” “少将军,我们是冤枉的啊!” “少将军,我是被陷害的!” 赵旭也急忙叫嚷道。 他也只能喊冤了,刚才那一切都是在马车里面发生的,就四个当事人,没有人看见究竟发生什么了,小野肯定不会打韩艺的,那么只有那两个士兵最有嫌疑。 程处弼微微闭目,没有理会他们。 他身边的亲兵立刻将那两名士兵给擒住。 那边两名士兵站在马下,看着赵旭,一人小声道:“将军,得罪了。” 赵旭气急的将马鞭的往地下一扔,从马上跳了下来。 那两名士兵立刻上前装模作样的将赵旭捆绑了起来。 程处弼又看向韩艺,见韩艺还在哪里滚来滚去,不禁暗骂,这小子究竟想怎样。沉默片刻,道:“来人啊!将皇家特派使扶上马车,小心一点,皇家特派使如今负伤在身,要是特派使再有分毫损伤,我让你们人头落地。” “喏!” 中军大帐内! “大总管,小人句句实言,不敢欺瞒大总管。” 周壁唯唯若若的拱手说道。 只见他前方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饱受风霜的老脸面无表情,不是程咬金是谁。 而在左右两旁,坐着十余位神情严肃的将军。 周壁连仓曹都不是,只是一个副官,在这种环境下,他能不害怕吗。 程咬金听后,目光左右一扫,又瞧了眼躺在草席上,昏迷不醒的韩艺,开口道:“特派使!”过得片刻,他又道:“特派使。” 语气加重了几分。 “咳咳咳!” 只听得一阵咳嗽声,韩艺身体猛烈弹了一下。 就这一咳一弹,影帝不过如此啊! “韩大哥!” 小野急忙上前扶着韩艺,道:“韩大哥,你怎么呢?” “小野!我还活着啊!” 韩艺一把搂住小野,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野道:“韩大哥,你还活着了,你没有死。” 程咬金面无表情的喊道:“特派使。” 韩艺斜目一瞥,道:“下官见过卢国公,只是下官如今负伤在身,请恕下官无法行礼。” 两边的将军听得个个面露愠色,在程咬金的大帐中,你还敢对程咬金这么嚣张。 “这礼就免了吧!” 程咬金道:“此事老夫已经听说了,只是一个误会,如今两军正值交战之际,这也情有可原。” 韩艺哼道:“误会到谋杀朝廷命官,这种误会若经常发生,朝廷还敢派人来吗?” “你小子好大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可容不得你撒野。” 一个将军愤怒起身喝道。 此人正是当初被贬的裴行俭,说来也巧,他刚刚被贬到西州,而且他的大哥裴行俨与程咬金也是过命的兄弟,而且程咬金知道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因此程咬金在点将的时候,就将他捎上了,希望他能够立些功劳。 他可是关陇集团的成员,而且是非常坚定的拥护王皇后,韩艺是拥武派,而且当初裴行俭被贬,韩艺也参与了,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韩艺冷笑道:“什么地方?难不成我是到了国外了。” “你——!” “住嘴!” 程咬金瞪了那将军一眼,又朝着韩艺问道:“不知你想怎样?” 韩艺道:“听闻卢国公治军严明,军法如山,下官还真想见识一下。” 要论军法处置的话,这百分之一万是死罪,因为如今韩艺一口咬定是赵旭派人谋杀他,关键那两名士兵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至少周壁他们亲眼所见,这二人冲了进去,然后韩艺就飞了出来。 “大总管,万万不可啊!赵旭此举虽有些莽撞,但卑职相信赵旭绝不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这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 又有不少将军站起身来为赵旭求情。 哇!原来有这么多人要整我啊!韩艺心里莫名一虚,嘀咕道:“真是治军严明啊!我回去可得好生与陛下禀报。” 一干将军纷纷转头,怒瞪韩艺。 其实他们事先都知道韩艺送粮食来了,要命的是他们都恨韩艺,当初李治在清除褚遂良、柳奭、王皇后、萧淑妃这些人的时候,牵连甚广,他们也有很多亲人、兄弟、朋友被牵连,韩艺可是武媚娘的左右护法,四大金刚,如今来到他们的地盘,不给他一点颜色瞧,那这口恶气怎出。 赵旭其实就是想将韩艺押到军营里面来,而他解释的理由,程咬金方才已经说出来了,如今正值交战时期,谨慎一点,也情有可原。 但是没有想到,韩艺一下就将事情提升到一个造反的层面了。 这将军出外打仗,最为忌惮的就是怕引起皇帝的猜忌,尤其目前朝中局势正值交替之际,皇帝派人来,甭管是干什么的,你要杀了他,那你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皇帝肯定会猜忌你,他们只是远征军,拢共几万人,没有造反的力量,李治根本不需要忌惮他们,这李勣率大军赶来,他们就都得死。因此韩艺敢把事情闹大。 程咬金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 “将军!” “难不成你们还嫌老夫不够丢脸么。” 程咬金猛地一拍桌子,鼓起双眼喝道。 这老将军发飙了,谁人不怕,再说是他们有错在先的,一干将军纷纷抱拳,然后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瞪韩艺一眼。那表情,真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等到他们出去后,程咬金先是看了眼小野,见小野非常不懂味的守护在韩艺身旁,倒也由他去了,道:“你小子还打算躺倒什么时候。” 韩艺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抱拳道:“卢国公勿怪,小子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握以把柄在手里,小子这几日恐怕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程咬金笑了一声,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韩艺没有做声。 程咬金又问道:“你想怎样,明说吧!” 韩艺道:“小子只想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待上几日,等到粮食来了,然后顺顺利利回去复命。” 程咬金点点头道:“老夫答应你。” 韩艺抱拳道:“多谢卢国公。” “这等虚伪的话,就不要说了,老夫也怕你回去告状啊!” 程咬金一挥手,若有所指道:“老夫到底还是小看了你小子啊!” 韩艺微微低头,没有答话。 程咬金又道:“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老夫看你装的也够累了。来人啊,带特派使下去休息。” “下官告退。” (未 完待续 ~^~) 第九百四十二章 吓得一跳 要是韩艺和程咬金的交情,那还是有的,绝不是如此冷淡的对话。 但是这一年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了,王皇后、萧淑妃被火烧死,褚遂良被贬,长孙无忌退位,关陇集团差点就全军覆没了。 而当初李治登基初期,是程咬金领兵守卫京师,而当时他和长孙无忌是有着共同的政治利益,那当然是一边的,他的部下肯定是长孙无忌可以相信的,也就是他的部下几乎都是关陇集团的人,他们能好生对待韩艺吗? 如今正值交战的关键时期,程咬金必须要跟自己的下属站在一边,如果他跟韩艺过于热络,那他的下属肯定会非常不爽,他必须跟韩艺拉开距离。 韩艺心里清楚明白,故此也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程咬金又将自己的部下给叫了进来。 裴行俭他们进来,个个满面的怨气。 程咬金目光一扫,道:“老夫已经与那小子谈过了,他也答应既往不咎,但是不要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事的前因后果,相信你们心里都清楚。” 其实韩艺这么做,就是给程咬金一个借口来压制住这些将领,不然的话,这些将领不得整日惦记着如何教训韩艺。 一干将令面面相觑。 裴行俭突然站出来道:“大总管,卑职有一言不吐不快。此事虽是赵旭挑事在先,但是韩艺亦非善类,此人谗佞奸诈,逢迎献媚,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若得重用,只怕会成为我大唐之祸。” 又有一人说道:“行检说得不错,如今陛下宠信此人,我等无话可说,可是末将实在是无法容忍,他来此夺取咱们弟兄用性命换来的功劳。” 一干将领纷纷表示不满。 程咬金道:“那你们说,老夫应该怎么做?杀了他?老夫一把年纪,死不足惜,可是你们呢?陛下会如何看你们?” 众将士低头不语。 程咬金又瞧了眼裴行俭,道:“行检,你可不要忘记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老夫带你来此,就是希望你能够立下战功,让陛下看到你的才能,他日再重用你,老夫不希望我大唐失去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扫,道:“你们同样也是如此,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怨气,那就将这怨气撒到敌人身上去,给老夫将阿史那贺鲁千刀万剐。我们是军人,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用实力,用战功来证明自己,而不是跟泼妇一样跑到老夫这里吵吵闹闹。这大敌当前,你们还去跟一个半大的孩子斗智斗勇,你们真是跟老夫长脸啊!” 这一番训斥下来,这些将军们脸上是火辣辣,齐齐抱拳道:“末将知罪,还请大总管责罚。” 程咬金道:“这笔账老夫先给你们记着,倘若这战打输了,老夫要你们好看。” “末将遵命。” 程咬金毕竟老将军了,经验丰富,他清楚的明白如今最要紧的是打赢这一场仗,因为这一仗对于李治而言意义匪浅,他巧妙的借用朝中的争斗来激励了将士们的士气 “韩大哥,你这里还疼不?” 小野一脸关心的问道,虽说是韩艺让他打的,但是他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你小子真当你韩大哥是纸糊的,这点疼算得了什么,其实你韩大哥的身手也就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 韩艺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野听得呵呵一笑,又好奇道:“咱们与那些将军素未蒙面,为何我瞧他们对咱们充满了敌意。” 韩艺微微一愣,苦笑道:“小野,我与你说过,我是来这里领功劳的,但是这功劳是他们用性命换来的,你说他们能不生气吗。” 小野一撇嘴道:“就他们这点功劳,谁稀罕了,韩大哥,咱们走吧,可莫要让人瞧不起了。” 他师父都是要跟李世民刚正面的人,绝非常人,但他放弃与李世民一争雌雄后,宁可窝在山洞里面,做那一洞之主,也不做封疆之臣,可见他是一个非常傲气的人,小野深受其影响,很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在山里面呆了那么多年,从未求过村民半件事,自己的母亲滚落山崖,他也是自己爬下去寻找,哪怕是跟韩艺在一起,他也很少向韩艺提要求,他只会靠自己,不喜欢靠别人。 韩艺老脸一红,没有做声。 小野瞧了韩艺一眼,道:“韩大哥,这份功劳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韩艺点了点头。 小野倔强道:“韩大哥,我去帮你立些功劳回来便是,才不要欠他们的。” 韩艺忙道:“小野,不可胡来,这可是打仗,刀剑无眼。”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道:“而且你也不要太小瞧我了,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们现在干得只是第三等,咱们要干就干上等事。” 小野噘着小嘴,气鼓鼓样子,没有做声。 韩艺也是很无奈。 这时候就体现出小胖的作用了,如果小胖在这里的话,随随便便念叨一个时辰,小野就会笑起来了。 所以说他们三人还真是缺一不可。 二人稍作收拾了一下,便在军营里面住下了,只要粮草完成顺利的交接,他便可以回去了,其实他也不想待在这里。 不过他从过往士兵的交谈中,发现这一仗似乎不像长安那边听得的那般顺利,程咬金大军在取得三次完胜之后,在这鹰娑川遭遇到阿史那贺鲁儿子咥运两万精骑顽强抵抗,双方各有胜负,僵持不下,再加上天气变冷,对于唐军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也是为什么程咬金急于催促后方先将衣物送到。 两日过后。 “韩大哥,咱们的干粮都吃完了。” 小野翻了翻包袱,一脸郁闷的向韩艺说道。 韩艺皱了皱眉,心想也真是奇怪,这两日来,就没有一个人过来通知他吃饭,送饭就别提了,前面还有些干粮,他倒是无所谓,如今没有粮食了,总不能饿死吧,可没有见过哪个粮草督运使被活活饿死的。道:“你先等下,我出去问问。” 言罢,他就起身来到帐外,正巧一队士兵巡视到此,他急忙开口询问道:“哎!请问一下,还未开饭么?” 那士兵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径直走过。 韩艺微微皱眉,脸上透出一丝不悦。 正当这时,一个人跑了过来,道:“特派使,特派使。” 韩艺一瞧,正是周壁。 周壁跑至跟前,道:“特派使,你吃了没?” 韩艺摇摇头道:“我正准备问一下,什么时候开饭。” “咱们这营,饭早就吃完了。” 周壁道。 韩艺道:“那为何没有人来通知我一声。” 周壁左右瞟了瞟,小声道:“特派使,我听说上面的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来惹你,所以没有人敢与你说话。” 韩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程咬金肯定是让他们别来惹自己,那底下的将士就故意听话不听音,就是理都不理他。 周壁道:“我帐里还有些吃的,特派使就去我帐里吃吧。” 他如今知道韩艺的底细了,那当然得巴结一下,他作为汉人,可不喜欢待在这鬼地方,他想回中原去。 “韩大哥,我听说那边山后有条河,咱们去那里弄点鱼上来吃吧。” 小野突然从后面走了出来,两只大眼睛冒着怒火。 韩艺瞧了眼小野一眼,笑着点点头,又向周壁道:“多谢你的一番好意,正好我也想去外面走动一下,就顺便去河边弄点鱼上来吃。” 周壁面色一僵,只觉这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后这押粮官若是当厌了,可以来长安找我。” 周壁顿时转忧为喜道:“多谢特派使,多谢特派使。” 韩艺呵呵一笑,与小野先去到马厩牵出自己的马来便出得大营。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搭理他们。 小野只是说山的那边,但其实离中军大帐有十几里路,在这大冷天,跑这么远吃个饭,也真是够拼的。可小野就是赌一口气,不吃军营里面的一粒米,韩艺心里其实也有些不爽,虽不至于跟小野一样,毕竟他知道其中还有很多的原因,但也不想屈人之下。 二人骑马行得一顿饭工夫,来到山后,只见这里有这一条清澈小河。在城里,小野不敢说,但是在大自然中,小野是决计不可能饿死的,而且一点也不怕冻,要知道昨天还下了一场雪,可小野脱了鞋就下水,三两下就弄了好几条大鱼上来。 韩艺赶紧生起火,让小野烤烤,可小野似乎真不怕冷,都不急着穿鞋,就赤脚盘腿坐在火边,烤着鱼。 不一会儿,二人就将这几条大鱼消灭的只剩下一堆鱼骨头。 小野又道:“韩大哥,你稍等会,我再捉几条,咱们晚上吃。” 韩艺心想这么冷的天,河水都开始结冻了,老是让小野下水也不好,正准备让小野别去,忽闻前方传来马蹄声,举目一看,只见一只数百人的骑兵队伍朝着这边行来。 不消多时,队伍就来到韩艺面前,为首一人是一个五十来岁老者,但见此人须发皆是黑白掺杂,身材高大,身着铠甲,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甚是锋锐。“你们是何人,在此作甚?” 小野如今看到这些人来气,又闻此老者语气不善,于是道:“我们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与你何干?” 那老者见小野不过十五六岁,点点高,小屁孩一个,口气竟然这么横,一时还惊住了。他身边的将领纷纷怒目相瞪。 韩艺在这一刻,无限怀念小胖,急忙道:“抱歉!我乃皇家特派使韩艺,舍弟不懂事,还望老将军见谅。” “你就是韩艺?” 那老者似乎听过韩艺的大名。 “正是在下。” “你的大名,我可真是如雷贯耳啊。” 那老者抚须一笑,似乎对于韩艺并无太多的敌意。 韩艺道:“敢问老将军是?” “我乃右屯卫将军苏定方。方才在这一代巡视,见这边有烟升起,便过来看看。” 哇靠!出门吃个不便饭,也能遇上历史名人!韩艺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听过苏定方的大名,虽说谈不上什么崇拜,还是有些亲切感,毕竟听过,抱拳道:“原来是苏老将军,失敬,失敬。”又解释道:“方才我与舍弟在此烤鱼,不曾想惊扰了苏老将军,还望苏老将军多多包涵。” 苏定方瞧了眼火堆边上的鱼骨头,道:“你非军中将士,不知规矩,那也怪不得你,这一回就算了,但军中有规矩,不得随便生火,今后你得注意一些。” 语气非常和善,因为他也是寒门出身,祖宗不是牛人,也就是一乡地主,不像裴行俭、赵旭、程处弼他们都是一帮子贵族出身,他心里明白寒门不容易,因为他很早就随李靖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在却一直不上不下,得不到重用,没有让他独当一面,一直在给人打下手,要知道他都五十来岁了,论经验,论辈分都很高了,只因为他出身不太好,一直籍籍无名,沉寂了将近有二十年之久,他心里也有怨气,因此他觉得韩艺一个田舍儿出身,能够有今日,那真是绝无仅有的。 我马上就要闪人了,还注意甚么。韩艺心里暗想,嘴上却道:“多谢老将军相告,下回我会注意的。” 苏定方身后一人忽然道:“将军,你快看山那边。” 苏定方转头一看,只见山岭那边似有尘土扬起,他面色一紧,道:“不好!敌军来袭。” 言罢,纵马往高处行去。 这转眼间,敌人咋就又来了。韩艺也是吓得一跳,临走之前,弄场大战,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与小野上马跟将过去。 山岭那边的场景,令韩艺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呆若木鸡。 只见几里外数万突厥精骑如洪水般冲向大唐的阵地,一时间鼓声震天,尘土飞扬,地震山摇。 ps:求订阅,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三章 初露獠牙 “不好!敌人的援兵到了!” 苏定方都不用瞧敌人的人马多少,见敌人是一个攻击阵型,便知敌人的援军赶到了。 在此之前,大唐一直都是在进攻,突厥在防守,双方是知根知底,咥运的两万精骑没有反攻的能力,可如今敌人竟然主动出击,不用想也知道是援军赶到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原来是突厥的鼠尼施部两万生力军赶到了,阿史那贺鲁才决定凭借这波援兵,对于唐军施行亡命一击,胜败在此一战。 韩艺虽然不太懂,但是眼看这场面,似乎对唐军还不利,心里怪郁闷的,他来这里可是来立功的,万一输了,那就尴尬了,回到长安会被人笑死去。 小野突然道:“敌人似乎想一鼓作气冲破唐军阵营,但也因此两翼薄弱,如果你们这些人从这里冲下去,出其不备,可将敌军拦腰截断,到时敌军首尾难顾,必将溃败。” 你们这些人。听听这语气,可见小野还是不待见这些当兵的。 苏定方听得猛然一惊,转头望向小野,因为这正是他想说的,但他是打了几十年的仗,才有此决断,可小野却只是一个小孩。 这真是太伤人了! 小野突然一皱眉,似乎想起什么似得,目光往旁一瞥,纵身一跃,直接一脚踢翻身边一名将士,跨上他的战马,夺得他手中的长枪,这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韩艺都傻了! 小野手握比他还高的长枪,满面不屑道:“就你们这些胆小鬼,也好意思看不起我韩大哥——韩大哥,我这就去将功劳给你领回来,用不着去求他们。” 言罢,他一鞭子抽下,纵马急冲下去。 “小野!” 韩艺吓得面色苍白,急声喊道。 但小野要真倔起来,这世上唯有小胖能够劝服他,哪怕是韩艺也够呛,毕竟小胖与他的交流最多,年龄又相当,他如今能够流利的说话,小胖可是有一半的功劳,可小胖如今正在长安卖包子了。 苏定方惊醒过来,意气风发喊道:“兄弟们,可莫要让那小娃看不起咱们了,随我杀上!” 纵马追上,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这才是将军,永远冲在最前面,不跟一些将领似得,永远都是给我上,而不是跟我上。 这五百名精骑一受小野之刺激,二受苏定方之鼓舞,气势高涨,如洪水般从山岭上冲将下去,虽只有五百名,但气势上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般。 瞬间,山岭上就剩下韩艺与那名被小野踢下马的小将官。 韩艺都快急死了,要是小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真的会内疚一辈子。忽听的几声嘶鸣声,只见那位小将官已经骑上了小野的马,怒骂一声道:“岂有此理!”随即抽出佩剑,纵马追上。 很快,山岭上就剩下韩艺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虽然很担心小野,但是他作为老千,很难冲动一回,他知道自己赤手空拳,即便冲上去,非但保护不了小野,还得增加小野的危险 突厥大军的突然反攻,让唐军有些始料未及,而且敌人的人数仿佛一夜间骤然增了一倍,源源不断的,似乎打算一波要将他们带走,攻势异常凶猛。这让唐军还真有些抵挡不住,情势已经非常危急了。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光这些突厥小儿!” 就在这时,裴行俭手握长枪,振臂一呼,率领所部人马,冲着敌人先锋军杀将上去。 虽然他非常恼怒韩艺,但他确实有勇有谋,他看眼前线要抵挡不住,一旦后退的话,可能会呈现溃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以攻对攻,这狭路相逢勇者胜吗。 裴行俭这一波进攻上去,虽然损失惨重,但也稳住了唐军的阵脚,后面源源不断的唐军杀了上来。 这时候的唐军那可是正值巅峰,数十年来累积的胜利,这让唐军有一种天生自豪感,觉得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老子岂会怕你们这些手下败将,死也至少得拉两个垫背的。程咬金闻敌军主力来攻,也亲自赶到了前线指挥,帅旗一竖,摆出决一死战的阵势,这老大都来了,那就预示着没有退路可言了。 因为两边都恨不得活吞了对方,杀红眼了,厮杀异常惨烈。 盖因突厥是拼死一搏,倾其所有,他们是更加没有退路了,而且还握有主动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经过连番厮杀,唐军渐渐有些不支。 突厥大军眼看唐军不行了,更加凶猛的冲杀。 正当这时,忽闻南边一阵厮杀声。 一名突厥将士猛然回头一看,一支冷箭射来,直接击穿两颗门牙,射穿为了他的口腔,往后倒去,被惊慌的战马拖行奔走,脑皮刮得一地都是。 嗖嗖嗖! 又是几只冷箭射来,无一例外,全部命中,而且全部射穿头颅。 紧紧追着小野的苏定方见小野在马上射箭,那真的跟玩似的,要知道小野还用一只脚夹着比他还要高的长枪,不免暗自称赞。 说时迟,那时快,一队突厥将士迎将上来。 听得小野大吼一声,他这一吼,本应该挺有气势的,毕竟一连射死数名敌军将士,只是他的声音因为常年不说话,导致现在都还是娃娃鱼,如绵羊嘶鸣,毫无气势可言,但随后小野的举动却是令人瞠目结舌,只见小野此时不是骑着马背上的,而是蹲在马背上的,手握长枪,就如同一只正在狩猎的猎豹,只是他个子很小,完全看不出来。 忽见,他借助战马的冲势,双腿一蹬,离开马背,纵身往前飞去,以鱼贯之势,长枪开道,一枪就洞穿最前面那突厥战士的胸口,只见战士整个人往后面飞去,又撞到两三人。 可见力量之大。 而小野又顺势就倒坐在突厥人的战马上,一手抓住对方脱手飞来的狼牙棒,那长枪对他而言,就已经过于威猛了,突厥战士的狼牙棒,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可是小野的功夫本就以霸道为主,这武器落在他手里,实在是太合适了。刚一抓住就是一棒子挥下,直接击碎一人的天灵盖,脑浆迸裂。 因为他是倒着坐,胯下战马等于是和敌人相向而行,而且这匹战马受到惊慌,埋头往前冲,一下就与敌人拉开了距离,如果说小野直接冲入敌阵,那真的挺危险的,毕竟苏定方他们拼了命也没有追上他,距离还越拉越远。 这时候苏定方率领所部及时赶到了,他们就无所顾忌了,而且小野那一击,让敌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小野身上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入敌阵。 小野身子往后一仰,倒抓着缰绳,猛地一拉,战马长嘶,站起起来,前腿在悬空踢打,小野又借力身子凌空一转,稳稳坐在马鞍上,一拉缰绳尾随苏定方冲了上去。 因为已经交战多时了,突厥大军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攻克正前方的唐军主力,导致两翼非常薄弱,等到他们发现苏定方他们冲了上来时,已经来不及调度了,左翼直接被苏定方击穿,这左翼一旦被击穿,那么中军主力就完全暴露在苏定方的獠牙之下,因为他们是纵向的攻击,苏定方是横向冲过来的,都来不及转向,就被苏定方、小野他们这五百骑兵给拦腰截断。 这中间一旦乱了,前后接济不上,突厥的先头部队闻后方响起了厮杀声,回头一看,好像到处都是唐军,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这菊花都暴露在敌人面前,那还打个毛啊,攻势锐减,前方唐军总算缓得一口气。 程咬金一看这情况,赶紧命令少子程处弼率领他的三千亲军杀上。 前方的唐军立刻开始反扑。 突厥大军瞬间溃败,都不用指挥,丢兵卸甲,统一往西逃窜而去。 于是乎,令人震惊一幕出现,只见一个小不点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之上,手舞硕大的狼牙棒,一马当先,追着几万突厥将士跑。 很多身处高地的唐军都看傻眼了。 这是在赶羊入圈么? 这个小不点自然就是小野,他身体太轻了,骑在马背上,马估计都没啥感觉,毫无压力,冲的自然是最快。 自小也是以骁勇善战的苏定方,这回真心郁闷死了,自己几十岁的人了,如今却老是跟在一个小屁孩后面冲,这真是太令人尴尬了,但是没有办法,拼了老命还紧紧跟上而已,要稍微分神,估计看不到小野战马那轻松飘荡的马尾了。 这五百精骑跟着小野连追四十里路,杀得敌人是片甲不留,西突厥军所丢弃的铠甲兵器、牛马纵横交错地散布在山坡原野上,无法统计。 “吁——!” 小野突然一拉缰绳,停了下来,将狼牙棒往地下一扔。 随即跟上的苏定方稍微喘了口气,看着小野问道:“你为何不追了。” 小野一扬嘴角道:“我师父说过,穷寇莫追,要追你们去追。” 刚刚追上来的将士,来不及喘气,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吐血,你都追了几十里路了,才说穷寇莫追,你早干嘛去了。 虽然方才一番同生共死,但是小野还是不喜欢他们,骑着马,独自往回行去。 苏定方喊道:“小子,你先别走。” 小野本来还是慢慢的走,一听苏定方喊他,脚跟踢了下马肚子,他太矮了,不能用夹的,只能用踢得,但是效果还不错,一会儿便跑得没影了。 苏定方笑骂道:“这个鬼小子。” 小野一路回跑,路上遇到不少唐军,但见这些唐军将士看小野,都是怀着一股敬意,但是小野看都不看他们,单纯的就是不喜欢他们,他心里就惦记着一人。 “小野!小野!” “韩大哥!” 小野闻此喊声,立刻纵马冲上,在距韩艺还有二十余步,马在奔跑间,他便轻松跳下来。 “小野!” 韩艺冲上来,紧紧抓着小野的双臂,上下打量着他,见都不是他的血,这才放下心来,有些发怒道:“你小子疯了吧,你知不知道方才多危险。” “我没有疯。”小野很是认真道:“韩大哥,我方才杀了好些个敌军,而且还追了他们几十里路,这功劳应该比那押粮草的功劳要大上一些,那押送粮食的功劳咱们就不要了。” 韩艺愣了愣,眼看微微有些湿润,突然一把将小野抱住,含泪笑道:“你这臭小子!”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四章 当头一棒 “小野!” “嗯?” “其实我之所以受到他们这种对待,不仅仅是因为我来窃取他们的功劳,其实还有一些原因,我之所以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而且太过复杂了,但是我似乎想错了,我应该让你知道一些。” 小野听后,不免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简单的将关陇集团的事告诉了小野,他以前认为这事没有必要让小野知道,而且小野也不见得爱听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但是他没有想到小野会倔强,如今觉得还是要告诉他。 小野闻之却道:“常言道,成王败寇,既然大哥你赢了,那他们要么选择再战,要么就服输,玩这些小伎俩,摆明就是输不起,又岂是英雄所为。” “你说得也有道理。” 韩艺道:“其实我也对此感到不开心,但是我并不怪他们。” 小野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他们现在是在为国为大唐百姓在征战,我们能够安安稳稳的在长安生活,都是他们用性命换来的,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英雄,因此我哪怕受点委屈,也可付之一笑。”说着,他轻轻摸了摸小野的脑袋,道:“你前面说输不起,岂是英雄所为,但是大英雄又岂能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而斤斤计较了,这样只会气坏自己,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反正我们也就是待一两日就离开了,你说是吗?” 小野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笑道:“豁达一点,成大事者,又怎能拘小节了。你知道小胖为什么每天都能活得那么开心,就是因为他生性豁达,吃点小亏,受点委屈,浑然不在意,最多也就是不跟对方来往就是了,他会将不快乐的事抛之脑后,将快乐的事牢记在心里,因此他每天都能过得快乐。” 一说到小胖,小野有些怀念基友,道:“韩大哥你说得不错,跟小胖在一起玩耍,总是挺快乐的,就是不知道小胖在长安过得好么?” 韩艺道:“我们回去的时候走快一点,这样就能早点见到小胖了。” “嗯!” 小野用力的点点头,又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们一般计较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 小野又道:“但是我也不会喜欢那些人的,他们的气量太小了,就和崔戢刃一样。” 他非常憎恨崔戢刃,因为崔戢刃打了小胖,这个仇,小胖都忘了,他却一直记着的。 韩艺无奈的苦笑了一番,但是他也没有让小野去怎样怎样,他这么跟小野说,只是害怕小野又会冲动,这刀剑无眼,他可不想小野有任何意外。 忽然,一队哨骑跑了过来,道:“特派使,大总管让你立刻回营。” “我知道了!” 韩艺与小野上得战马,往营地行去 来到军营,只见营中的士兵们都在忙着抢救伤者,虽然是大胜,但是唐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营地里也是哀嚎遍野。 小野看到这些人,稚嫩的脸上出现一丝动容,心里渐渐明白韩艺那番话的意思。 来到中军大帐,只见不少将军皆以负伤,裴行俭的肩膀上就包扎着厚厚的灰布。 “下官参见大总管。” 韩艺上前一礼。 “免礼!免礼!” 程咬金哈哈一笑,却朝向小野道:“小子!真是好样的,小小年纪就敢在突厥大军横冲直撞,还追着敌军数万人跑,真是了不起啊!” 周边那些将军也是带着赞赏的目光望着小野,方才很多人都看到小野在万军从中,挥舞着狼牙棒,犹如无人之境,大大的激励了唐军的士气,因此当时很多唐军都是以小野为箭头,他往哪冲,他们就跟着往哪冲,小野深通兵法,可不是无脑的横冲直撞,他可是专往敌人薄弱的地方杀,可居首功。 小野道:“我是为我韩大哥而战,与你们没有干系,你也用不着夸我,你们不欠我们的,我们现在也没有欠你们的了,大家两清了。” 除了韩艺、小胖以外,他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程咬金嘿了一声,道:“敢在我这大帐中如此跟老夫说话,你小子还是第一人啊!” 两边的将军也是笑而不语,他们只会跟韩艺计较,小野年纪这么小,又立下如此大功,他们倒也不会跟他一般计较。 小野好奇道:“那在你这里,要怎地说话才对?” 韩艺赶紧偷偷跟小野使了个眼色,小野哥,你悠着点好不。 程咬金愣了愣,哈哈笑了起来,小野的语气颇对他的胃口,他年轻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更是喜爱,又正色道:“老夫问你,你可想领兵打仗,为国征战,老夫这里正好还缺一个先锋将。” 小野微微瞥了眼韩艺,心想,韩大哥有他的难处,我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的好,反正过两日我们就得离开了。于是道:“多谢你的赏识,但是我要保护韩大哥,没有空给你当先锋将。” 这在小野看来,已经是很给面子。 但是程咬金却尴尬的要命,保护韩艺,没有空,这是多么无情的拒绝呀,这回真心笑不出了,还很是尴尬,没好气道:“你韩大哥恁地狡猾,这世上能够欺负他的,我看也没有几个人,哪需要你保护啊!” 韩艺见小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急忙站出来说道:“下官代小野多谢卢国公的赏识,但是小野如今年纪尚轻,还不是很懂事,只怕是不适合。” “特派使过谦了,我看这小子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 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苏定方走了进来。 程咬金见到苏定方,立刻起身相迎,哈哈笑道:“定方,这一战多亏有你,我军才能大获全胜,你当居首功啊!” 小野再勇猛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关键还是在于苏定方与他的五百勇士,论功行赏的话,当然是苏定方要居首功。 裴行俭也抱拳道:“苏将军真是神勇盖世,仅凭五百精骑就打的数万敌军一溃千里,行检钦佩不已。” 左右两边不少将军都纷纷抱拳恭贺。 小野这么不给面子,他们当然想将功劳都记在苏定方身上,虽然苏定方是寒门出身,但至少是他们军中的将领,小野还是韩艺的人。 苏定方一一抱拳回礼,谦虚道:“说来也是惭愧,其实这一战多亏这为名叫小野的小英雄,是他当机立断,选择进攻敌人最为薄弱的侧翼,也是他领军杀上,我不过也只是效匹夫之劳。” 韩艺听得颇为自豪。 程咬金瞧了眼小野,哈哈道:“这小子立下多大的功劳,老夫心里有数,但是你也别谦虚了,你苏定方的才能,老夫可也是一清二楚,这头功你可是当仁不让的。” 苏定方抱拳道:“多谢将军夸奖。但是卑职认为,此时还未论功行赏时,如今我们当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争取一举歼灭阿史那贺鲁,以免后患无穷。” 裴行俭也立刻道:“苏将军所言不错,如今敌军溃败,我军气势高昂,当趁胜追击。” 不少将军纷纷请命,追击阿史那贺鲁。 程咬金点点头,正欲张口时,忽听得一声,“且慢。” 韩艺寻声望去,只见开口之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脸庞较为圆润,留着小山羊胡,此人正是副大总管王文度,是贞观末年涌现出来的新星,他在贞观十九年渡海夜袭卑沙城的战役中是首要功臣。 程咬金瞧了眼此人,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道:“文度,你有何看法?” 王文度沉眉望向程咬金,道:“此番战役虽然取得胜利,但是我军也损失惨重,这都是因为大总管你当初决议轻骑冒进,步兵无法跟上,从而导致我军防备不足,在面对的敌军反扑时,险些被敌人一举冲破,此胜全凭侥幸,不值得庆祝。倘若此时再冒进的话,一来补给难以跟上,二来万一又遭遇敌军的反攻,这运气岂会总是站在我们这边。” 众将士一阵惊愕,这王文度怎么回事,竟然敢公然的批评程咬金,他只是副总管,又比较年轻,而且还是在大胜的情况的下。 但更加令他们惊讶的是,向来脾气暴躁的程咬金,竟然一语不发。 王文度又道:“我以为现在应当结成方阵,将辎重安置在军阵中间,四面列队,人马披甲,敌来就迎战,这才是万全之策。不要让士兵轻率离阵,以免让敌人有机可乘。” 此话一出,不少裴行俭、苏定方都惊讶的望着王文度。 苏定方激动道:“副大总管,此法乃是前朝对付突厥的战法,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法早已经证明行不通了,如今敌人一溃千里,无心念战,恁地大好局势,岂有不追击之理。” 王文度却是微微笑道:“苏将军如此激进,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苏将军立功心切,但是身为统帅,当以大局为重,倘若孤军深入,补给不上,我大军可能会被敌人围歼,到时陛下怪罪下来,责罚的是我与大总管,而非苏将军。” 程处弼皱眉道:“副总管,苏将军一片赤子之心,你这般说实为不妥。” 王文度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是针对谁。” 苏定方不去理会他,朝着程咬金道:“大总管,这机不可失,倘若此时不追,无疑是纵虎归山,必定后患无穷。” 裴行俭等一些将领纷纷请求程咬金发兵追击。 小野拉了拉韩艺的衣袖,小声道:“韩大哥,那个人真是一点也不会打仗。” 韩艺皱眉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程咬金扫视众将,忽然眉头一皱,“传——!” “慢!” 王文度再度打断了程咬金的话,道:“我奉陛下诏令,来此监军,我现在命令你们不可追击。”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韩艺却是眉头紧锁,面色越发凝重。 程咬金瞧向王文度道:“陛下何时发以诏令给你,为何老夫没有听闻?” 王文度道:“陛下害怕大总管恃勇轻敌,于是暗中命我监军,在必要的时刻,纠正大总管的错失。” 裴行俭急道:“这不过只是你信口胡说,有本事你倒是拿出诏令来。” 王文度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来,道:“诏令在此!”说着又递向程咬金道:“大总管,请过目。” 程咬金紧锁眉头,但不发一言,接过诏令来,打开看了看,过得好半响,他突然开口道:“传我令下去,大军集结。” 言罢,他就大步走出帐外。 “大总管,大总管!” 苏定方、裴行俭等人焦急喊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五章 廉颇老矣? 这一道诏令令整个局势是风云突变,大唐将士都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有得只是困惑、茫然和愤怒。 但是军令如山! 王文度立刻命令全军集结,步步为营,结阵前行。 “那个副总管真是不会打仗,如今敌人就是丧家之犬,望风而逃,岂敢反击,倘若那啥大总管立刻派出几支轻骑前去的追击的话,一准能够将敌人消灭干净。如此结阵前行,待敌人来攻,可敌人哪里还敢反击,这是决计不行。我师父说过,两军交战,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大军气势高昂,若不乘胜追击,过不了几日士气就会低落,到时这仗怕也是打不成了。” 小野坐在帐篷内,一个劲的摇头晃脑,似颇有不满,任何人对此都会感到有些气馁。 韩艺瞧了眼小野,面色凝重道:“事情怕不是这么简单。” 小野困惑的瞧了眼韩艺,但也没有多问,道:“简不简单,也不干我们的事,反正我们就要回去了。” 韩艺皱眉沉吟片刻,道:“小野,我想——我想在这里再多一些时日。” “为什么?”小野好奇道。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韩艺摇摇头,道:“小野,咱们就再多逗留几日,如何?” 小野心有不愿,但见韩艺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反对,点点头道:“那好吧!” “将军,这可是弟兄们用性命拼下来的,怎能就此错过,要是在不追击的话,那贼王便要跑了。” “这我如何不知,我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但是军令如山,我也没有办法。” “岂有此理,倘若追击的话,大总管必定会派我们前去,那王文度分明就是嫉妒将军你的功劳,故此出这狗屁主意,真是气死老子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此事非常怪异么,陛下怎么可能会让王文度监军,这诏令来得太诡异了。” “你的意思是?” “我想极有可能是王文度伪造诏令——将军,此事太过诡异,你可得去提醒一下大总管啊!” 此命令一下,苏定方所部气得是上蹿下跳,他们打仗当然就是想建功立业,如今看着功劳在面前溜走,没有给敌人砍死,也得别这窝囊气给憋死。 尤其是苏定方,他刚刚立下首功,倘若再去追击的话,他的功劳肯定会大幅度上升,说不定就会得到李治的重视,他年纪不小了,真是立功心切,心急如焚、皱眉道:“我也怀疑这诏令有问题,陛下如要王文度监军,大可明言,此乃正常之事,何必遮遮掩掩了,而且什么时候拿出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拿出来,真是太奇怪了。”说到这里,他眼中又透着困惑,道:“但是大总管在看完诏令之后,便依王文度之策,这真是让人费解啊!” 一人道:“将军,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得赶紧出兵追击,不然那阿史那贺鲁可真就跑了。” “将军,你去找大总管说说吧,只要大总管一道命令,咱们可不顾那诏令不诏令的。” 苏定方显得有些犹豫,他在军中的地位不高,这贸然出头,他也有些心虚啊! 不仅苏定方等人不明所以,就连裴行俭这些程咬金的心腹大将都觉得莫名其妙,哪怕这诏令是真的,那又如何,程咬金何等人物,那可是玄武门之变的先锋将呀,就他丫的一点不虚,出外打仗,什么时候听过皇帝的话,别说李世民了,李渊的圣旨的就敢扔在一边,这么有性格的将军,竟然被一道莫名其妙的诏令给吓到了,太匪夷所思了。 “老子带兵十几年,就没有见过天子这么遮遮掩掩的下达诏令,王文度那狗东西分明就是伪诏。” “我看老将军是糊涂了。” “老将军不是糊涂,而是老了,想当初我跟随老将军南征北战时,老将军何等威风,别说那诏令来的太蹊跷了,哪怕是真的,老将军也不会顾的,先打了再说。依我之见呀,老将军定是害怕前去追击的话,万一有个闪失,会遭人弹劾。” “唉!这仗打的还真是窝囊!” 一时间,唐军营中是怨声载道,廉颇老矣之言,日嚣尘上,但是迫于程咬金的威望和王文度的诏令,倒也没有人敢轻易出头。 这大好机会,就这么白白错失了。 唐军大军集结,结为方阵,携带辎重,缓慢进军。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天降大雪,天气变冷,唐军每日骑马,披甲结阵,因此战马大多瘦死,士卒疲劳,战斗的意志一天天流失。 苏定方见此情况,知道要再拖延下去,只怕是到此为止了,那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顾不得这么做,跑去找到程咬金,劝说道:“大总管,天子下诏征讨叛贼,咱们如今携以大胜,却只防守,不去进攻,这如何能够立功?再说,你是大总管,这行军打仗的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还要看副总管的眼色才能决断,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如何取胜?依卑职之见,副总管那一道诏令分明就是伪诏,大总管当立即判王文度伪诏,将其关押,待我大军取得全胜,再将其押回长安,由朝廷发落。” 程咬金听后,道:“结阵行军,非副总管一人之意,老夫也是这般考虑的,你看,这天降大雪,若贸然追击,实在是太危险了,如今我们既已取得胜利,当巩固胜利,稳中求胜。” 苏定方激动道:“可是大总管,你看看外面的将士,士气低落,不少战马都活活因疲乏不堪而瘦死,倘若再这般下去,就算敌人来攻,咱们也不定守得住。” “苏定方!” 程咬金猛地一拍桌子,道:“我念你取得战功,故此对你一忍再忍,老夫打了几十年的仗,难道还不如你么,要你来教老夫怎么做,倘若你再这般蛊惑人心,休怪老夫军法处置。” 苏定方听得哑然失语,过得片刻,他怒哼一声,转身出了大帐 仗没得打,大家都闲得蛋疼,韩艺与小野也是如此,见雪停了,就来到帐外散步,小野指着那些低着头的唐军将士道:“大哥,你看这些士兵个个愁眉苦脸的,我看咱们很快就得回去了。” 韩艺知道他虽是在奚落这些将士,但其实是因为感到挺窝囊的,岂会怪他,故作严肃道:“小野,这话可不能乱说,错不在他们。” 小野抿了下唇,没有做声。 忽听得边上有人说道:“哎哎哎!我方才去那边小山上撒尿,你当我看到谁了么?”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两个火头兵嘀嘀咕咕的。又听另一人问道:“谁?” “大总管?” “大总管?大总管也在撒尿么?” “什么撒尿!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这么神秘?行,我答应你,你快说。” “大总管坐在那里哭了。” “哭!你看了错了吧,大总管为啥要哭!” “这我怎知。” “这我不信,定是你看错了。” “你不信就算了,我——咳咳咳!” 二人似乎也注意到韩艺,赶紧闭嘴,快步离开了。 韩艺皱了皱眉,与小野使了个眼色,二人往那边的小山上行去。 在山里寻得片刻,忽闻一个非常低沉的哭声,韩艺游目四顾,突然看向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他向小野打了个手势,让他在此等候,然后独自走上前去。 “谁?” 石头后面突然有人道。 “在下韩艺!” 韩艺一笑,突然加快步伐,偏头一看,只见程咬金正在拼命的毁灭证据,被韩艺看得一个正着,嘻嘻道:“我方才听到有人哭,还以为遇到失意女子,没有想到是卢国公。” 程咬金满面泪痕,望着韩艺,真是尴尬的无地自容。 韩艺啧啧几声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卢国公么?” 程咬金听得火冒三丈,顾不得尴尬,霍然起身,指着韩艺怒道:“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胆敢羞辱老夫,你信不信老夫立刻将你给宰了。” 韩艺摇头笑道:“这我还真不信,你有这胆么?” “你——!” 程咬金咬牙切齿道:“你——好好好,你小子有种,老夫——老夫——!” 一张老脸给气成关公脸。 韩艺笑道:“卢国公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程咬金怒瞪韩艺半响,突然呵呵一笑,又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一声长叹,“想不到我程咬金也有今日。罢了!罢了!当我怕你了不成,还望特派使放我一马,莫要将此事说出去了。” 话说到此,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韩艺微微皱眉,暗叹,什么温柔乡,英雄冢,真正的英雄冢其实是政治。道:“我可没有这个资格,卢国公此番班师回朝,怕是逃难惩罚,贻误军机的罪名也是可大可小啊。” 程咬金微微一怔,瞧了眼韩艺,随即笑着摇头道:“老夫听不懂你说什么?老夫先走了,你请自便。” 韩艺道:“老将军,晚辈是敬重你,是念在你对晚辈有恩情,故此才来此。” 程咬金停下脚步来,问道:“那你倒是说说,那道诏令是真是假?” “晚辈不知。” 韩艺话锋一转,道:“晚辈只知道,这一场仗对于陛下的重要性,如果老将军能够全胜而归,陛下一定不会怪罪老将军的。” 程咬金听得却是笑着摇摇头。 韩艺皱眉道:“难道晚辈说得不对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六章 错上加错 “难道不是么?” 韩艺皱眉道。 程咬金沉默不语。 韩艺道:“老将军,在晚辈看来,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仅此而已,但唯有晚辈能够理解老将军内心的痛苦。” 程咬金瞧了眼韩艺,又低眉思忖片刻,突然叹了口气道:“若只是老夫一人,老夫岂会惧怕他王文度,只是。”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韩艺也蹲了下来。 又听程咬金道:“王文度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隐藏的斗争。韩艺,你说为臣大忌是什么?” 韩艺稍一沉吟,道:“受皇帝猜忌。” “不错!” 程咬金道:“想来陛下这一回没有让李勣来,而选择让老夫来,其中原因你也清楚。如今老夫对王文度听之任之,回去之后,最多也就是被陛下判一个贻误军机,大不了也就是解甲归田,可是老夫若不听王文度的,这后果就可大可小了。” 韩艺皱眉道:“可是如此大好的局势,难道老将军就愿意这么白白放弃。” “我如何会愿意!” 程咬金老目微微有些湿润,道:“但是我不得不顾及我这大家子人,我不得不顾忌朝中的那些老友,这政治斗争的残酷,你是不知道,可是老夫是见得多了,不瞒你说,老夫这回是真的怕了。这伴君如伴虎啊,我不清楚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怕我立下大功回去,还是希望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老夫告老还乡。我老程家一门忠烈,对于李唐王室忠心耿耿,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老夫只盼望着莫要连累了他人。” 韩艺听得低眉沉吟起来,心想,这程咬金表面上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心里却比任何人都看清楚一些。 如今程咬金的地位是非常尴尬,他虽然看上去是中立的,是忠于李治的,但其实不然,他一直以来跟关陇集团的成员都非常好,什么李靖、于志宁、侯君集、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等人都跟他关系不错,他其实也是关陇集团的一员。如今李治将关陇集团压下去了,长孙无忌也交权退位了,但是长孙无忌其实不掌兵权,唯有程咬金握有兵权,而且程咬金经历了玄武门之变,以及后来的诸王争储,又是他保卫李治登基,他在长安禁军中威望最高,李勣也比不上。 如果李治不信任他了,那么李治不可能还让他掌管长安的十六卫军。 但是程咬金不是一般的人,那是开国功勋,战功赫赫,地位非同小可,当今世上,唯有他能够与长孙无忌、李勣拼一拼,李治要处理他,非常麻烦,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随意撤换的话,会引起军中的不满。 如今军中最为流行的说法,就是王文度嫉妒苏定方的功劳,因而伪诏。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这人一旦嫉妒起来,那真的什么也干得出,但是一般人不会做这蠢事的,伪诏可是大罪,而且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回去就极有可能真相大白,可见这密诏极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皇帝传密诏给王文度的用意是什么,韩艺认为不太可能是来帮倒忙的,因为这一仗对于李治而言,意义重大,因此韩艺觉得王文度还是有嫉妒之心的,现今的功劳都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大功肯定是程咬金的,下面就是苏定方,他此时拿出密诏夺权,一旦他的策略成功了,最大的功劳就是他的了。 可这只是韩艺个人认为,这皇帝让程咬金领兵出征,却暗中授予王文度密诏,这难免会让人多疑。 如果程咬金不遵从的话,万一有一个差错,那就是违抗圣旨,基于当前朝中局势,这一来,说不定真的会掀起腥风血雨,许多开国元勋都会受到牵连,包括程咬金这么大一家子人。 程咬金不敢赌啊! 因此他选择遵从皇命。 韩艺道:“可是若纵虎归山的话,将将患无穷,到时又得派兵来征讨,这可不是串门,我大唐将士来此一趟,就会有无数性命牺牲,难道老将军愿意见到这一切发生?” 程咬金叹道:“我是臣子,臣子就得服从君主的号令,除非——!” 韩艺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也有陛下的诏令。”程咬金的目光闪烁着狡诈。 “我撒尿去了!” 韩艺头一偏,转身离开了,心里大骂,这老狐狸,想拉我下水,门都没有。 程咬金也真是算计到骨子里面去了,他说这么多话,就表达一个意思,我是忠于李治的。不管怎么说,韩艺是李治的人,程咬金再欣赏他,也不会给他掏心掏肺,他想明哲保身,但他又想怂恿韩艺上去。 可韩艺真是一个押粮官,来这里就图一点功劳,本都应该功成身退了,他的前途一片大好,怎么可能出这风头,当真不要命了么。 只可怜那些大唐将士,在这大雪天,推着辎重进军,已经毫无士气可言了。 韩艺看在眼里,忧在心头,只叹这人心叵测啊! 几日过后,大军来到了一个名叫恒笃城的地方,这还未开打,城内的粟特胡人开城请降,也就数千人而已,如今这局势,还打个屁呀,东突厥亡了,西突厥也是奄奄一息,当然是归顺大唐。 这对于唐军而言,也算是一种安慰吧,因为这要打起来,还真不一定,毕竟现在唐军士气非常低落。大军入得城内,稍作整顿。 韩艺喜欢各地的风土人情,他也没有什么可整顿的,于是带着小野四处逛游,这突厥的城镇,自然无法跟大唐相比,光城墙就不知道矮了多少,充其量也就一土城,但是风土人情还是挺有观览的价值。 “特派使,大总管让过去议事。” 正当韩艺兴致正高时,一名士兵急忙忙走了过来,向韩艺说道。 “让我去议事?你没有搞错吧?” “这是大总管吩咐的,卑职怎敢弄错。” 这老狐狸真是惦记上我了!韩艺点点头道:“我这就去。” 他心想我不接招就是了,你能奈我何。 来到城中最大的屋内,只见里面坐了不少人,这些将军见韩艺来了,还显得有些惊讶,他们是要准备商量下一步计划,韩艺来干什么。 程咬金也没有做声。 韩艺往门口的椅子上一坐,你们爱咋地咋地。 那些将军们见程咬金、王文度都未说话,也就由他去了。 会议刚一开始,苏定方就站起来质问王文度道:“副总管,如今我军听从副总管的建议,集结大军,结阵前行,可未见敌人来攻,反而导致我军士气不振,马饿兵疲,此时若敌军前来,我军即败。” 他已经豁出去了,他沉寂了二十多年,就等着这次大战能获得足够的功勋,谁知道到手的功劳就要这样被生生断送,万一军败搞不好回京之后还会担上不小的罪名,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急如焚?反正他五十来岁,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不少将军纷纷点头。 王文度瞧了眼苏定方,神色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苏将军言之有理,我未料到贼军如此胆怯,我军士气的确有些低迷,这也是我今日叫各位将军前来的原因,我有一法可提升士气。” 现在程咬金已经是一个傀儡了,都是王文度在做主。 众将士一愣,有些摸不准情况。 总管苏海政问道:“不知副总管又有何良策?” 语气中带有鄙视之意。 王文度又道:“城中这些粟特胡人反复无常,不可信也,等我军走后,他们定当又反叛,因此我打算将他们都给杀了,将他们的资财分给将士们,从而激励士气。” 程咬金听得眉头一皱,面露焦急之色。 韩艺听得震惊不已,下意识道:“这个——副总管,你刚才说都杀了?” 王文度点点头道:“不错!” 韩艺道:“这城里可是有好几千人啊!”他这一回真心吓到了,屠杀几千人,他还真未亲眼见过。 王文度哼道:“那又如何?倘若他们倒是又反叛,朝廷又得派兵前来征讨,他们死,总比咱们的人死要好。” 韩艺这个外来户头一回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一个将领道:“副总管这话在理,这些人不值得留,杀了省事。” 又有两三个将领纷纷附和。 杀人不是他们所求,他们求得是财,将这些人都给杀了,那么整座城池的财物都是他们的了。 因为唐朝有胡人的血统,尤其是军中,其实李靖、侯君集他们也都干过这事, 苏定方立刻站出来道:“倘若如此干的话,那便是自己当贼,又怎能说是讨伐叛逆?” 裴行俭也道:“如今我军可还未消灭叛军,若是滥杀无辜的话,只会将周边那些本想臣服我大唐的部落推向阿史那贺鲁,以及前面臣服我们的部落恐怕也会为求自保,与我们为敌,这么做只会让我军陷入孤军的境地。” 王文度哼道:“这些胡人毫无诚信可言,先帝在世时,待他们如子民,可是结果又如何?既然他们敬酒不喝,只能让他们喝罚酒,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作乱。此事我已经决定了,毋庸再议。” 苏定方急忙向程咬金喊话道:“大总管,咱们不能这么做啊!” 程咬金不是真的傀儡,军中将士还是听他的,只是程咬金自己甘愿当这傀儡。 程咬金眼皮稍抬,瞧了眼苏定方,但是他的余光却瞧向韩艺,见韩艺眉头紧锁,低头沉吟着,思索半响,向王文度道:“副总管,如今我大军刚到,还未整顿完毕,是杀是留,我看也不急于一时,何不等我们将下一步计划拟定好,再做决断。” 王文度眼眸晃动了两下,道:“好吧。” “那个副总管竟干蠢事,我师父曾也说过,屠杀亦非不可,但是有一种屠杀是最不可行的,就是在战争的过程中施行屠杀,那姓裴的说得就挺对的,我们都还未彻底占领这里,就行屠杀的话,这会激怒周边的百姓,到时他们众志成城,我们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小野小手托着下巴,脸上稚气未脱,却说着极其成熟的话。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面露愁色,暗想,要是这么做的话,那些胡人不得恨我们入骨,我的贸易计划必将受到极大的阻扰,道:“看来我终究还是逃不过老狐狸的算计。”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七章 其实我也是监军 “咕噜——!” 程咬金坐在屋里,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酒,恐惧、委屈、伤心、失落萦绕在心头。 “看来将军真是老了!” 听得一个轻蔑的声音,只见韩艺从外面走了进来。 程咬金望着韩艺,没有搭理他,继续喝酒。 韩艺道:“将军,这屠城可不是小事,而且有违朝廷法度,倘若你真的这么做了,你手下的将军都逃不过惩罚。” 程咬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言罢,又继续灌酒。 他对韩艺就这一句话,我已经忠到愚忠的地步了。他以前敢跟李渊、李世民叫板,对圣旨不屑一顾,那是因为他知道李渊、李世民非常信任他,现在李治摆明不信任他,他当然也不敢乱来了。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韩艺暗叹一声,但心里也清楚的很,政治斗争原本战场上要来的残酷,程咬金见过那么多,这心里能不害怕吗。李治啊李治,你这一招玩得真是昏庸至极。不过,这对于我来,倒是一个机会。道:“老将军,看来我是时候拿出我的那一道诏令来了。” 程咬金听得两眼放光,激动的望着韩艺。 韩艺叹道:“但是这需要老将军的配合!” 程咬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真是乖巧伶俐 还有一人要比程咬金更加痛苦,这人就是苏定方,他在军中沉寂了二十年,虽立下不少功劳,但一直不得重视,不上不下,如今李世民已经去世,李治上位,老的一批大将退的退,死的死,他因此看到了机会,恰好这个机会又来了,可就这临门一脚,始终迈不出去,倘若错过此番机会,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等到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坐在屋内喝着闷酒,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忽闻外面士兵通报,“将军,皇家特派使在外求见。” 苏定方一愣,道:“快快有请。” 一会儿,韩艺便来到屋内,拱手道:“韩艺见过苏将军。” “有礼!有礼!”苏定方抱拳回礼,又伸手道:“特派使请坐。” 韩艺坐了下来,瞧了桌上酒具,笑道:“苏将军似乎不太开心。” 苏定方苦笑一声,摇头不语。 韩艺道:“难道苏将军就忍心看到这功劳白白从手中溜走么?” 苏定方落寞道:“不忍心又能如何,这军令如山,可由不得我做主。” 韩艺笑道:“的确由不得将军,但是却由得我。” 苏定方惊讶道:“特派使此话怎讲?” 韩艺道:“实不相瞒,其实在捷报传去京城时,大司空却对此深怀忧虑,他认为敌军已经不堪一击,这是彻底消灭突厥余孽的大好机会,若是错过,想要再消灭突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因此建议陛下速派人来催促大总管全力进军,争取彻底消灭突厥余孽,顺势占领这里,以免后顾之忧。” 苏定方听得大吃一惊,满满的敬佩道:“大司空真是深谋远虑,可惜,他并不在这。” 心里郁闷呀,跟着李勣混就好了,偏偏跟上了程咬金。 韩艺暗自一笑,又道:“陛下采纳了李勣的建议,因此派我前来,表面上我只是一个粮草督运使,但其实我是来此监军。” 这真是峰回路转! 苏定方大喜不已,道:“特派使此话当真?” 韩艺点头道:“这陛下的诏令,我岂敢作假。” 苏定方道:“那陛下可有发诏令给你。”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都怪我不小心,在来的路上不小心将诏令弄丢了。” “丢了!” 苏定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诏令能丢吗,你将你人丢了,也不能丢了诏令呀,心中甚是怀疑,道:“王文度手中可是有白纸黑字的诏令,而特派使你——!” 韩艺笑道:“伪诏可是死罪,若陛下没有传旨给我,我敢这么说吗?这对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可是——!” “若是苏将军不信,那倒也罢了,还请苏将军为我作证,等到回京那日,陛下问起来,苏将军可别说我没有表露身份。” “不不不!” 苏定方连连摆手,道:“我当然相信特派使,但是王文度手中也有诏令。” 韩艺道:“他分明就是嫉妒苏将军的功劳,因而伪诏,我前面不说出来,就是因为将陛下的密诏给弄丢了,害怕被人发现。但是事到如今,我是不得不说来了,因为这样下去,我也是失职,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我只能站出来。可是,我现在需要苏将军的帮助。” 苏定方听得眉头紧锁,隐隐猜到韩艺想干什么,这真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可是连命都没有了,而且韩艺就一句弄丢了,他哪里敢赌这一把。 韩艺笑道:“苏将军无须害怕,我可是奉皇命前来,有什么事自然是我担着,将军只是奉旨行事罢了。” 苏定方瞧了眼韩艺,忧虑道:“可是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将军,仅凭我一个人的帮助,怕是不能够的。” 此番出征的将领多半出自贵族,他一个人可是翻不起天的。 韩艺道:“可是我看很多将领都对于王文度的安排深感不满。” 苏定方皱了皱眉,沉思起来。 一个时辰后。 裴行俭来到苏定方的屋内,好奇道:“不知苏将军请我来是为何事?” 苏定方不语。 忽然他身上走出一人来,道:“是我请裴将军来的。” 裴行俭一看韩艺,不禁皱眉瞧了眼苏定方。 韩艺笑道:“裴将军勿怪苏将军,他也只是奉旨行事。” “奉旨行事?” 裴行俭一惊,道:“什么旨?” “其实陛下派我前来是让我来监军的。”韩艺笑道。 裴行俭大吃一惊,道:“那王文度?” “他那只是伪诏。” 韩艺道。 裴行俭立刻道:“那你倒是将陛下的诏令拿出来。” 韩艺道:“丢了。” 裴行俭惊愕不语。 韩艺道:“要是没有丢的话,我岂会让王文度得逞,唉这都怨我呀,可是如今我若还是不道出实情的话,不仅是我,诸位将军也会受此牵连。” 说着,他又是长叹一声,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前方捷报传回长安后,满朝文武、全城百姓都是载歌载舞的,歌颂陛下英明,都觉得已经是胜利在望,陛下也因此深感压力,毕竟这仗还没有打完,因此临行前,特别嘱咐过我,让我给大总管传旨,让他务必要彻底消灭叛军,将阿史那贺鲁押回长安。我就跟二位将军说句明话吧,陛下如今刚刚从太尉手中夺回权力,这一仗对于陛下的意义极其重大,不容有任何疏忽,倘若输了,我敢保证,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裴行俭听得皱眉不语,他是知道长安的情况,韩艺说得不无道理,他本来就是戴罪之身,来这里本就是来立功的,要是功没有立到,反倒帮程咬金背上了黑锅,这真是再无翻身之地。但是韩艺只是一个粮草督运使,而且还不是他一边的,手中没有任何凭证,这怎么能信。 韩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道:“陛下不但传以密旨给我,而且还赐予我令牌,这块令牌就是让你们听命于我。” 裴行俭瞧了眼那令牌,其实他是见过的,但问题是皇帝的令牌也分很多种,这令牌是可以随时入宫的,军中是要虎符,没有虎符你谈个球啊! 苏定方一看令牌,心念一动,急忙道:“苏定方谨遵圣命。” “苏将军,这——!” 裴行俭诧异了,军中是听命于虎符的,这令牌明显不是虎符啊! 苏定方可不蠢,前面韩艺空口说话,他当然犹豫,到时你反悔了,我咋办?现在韩艺拿出令牌来了,性质就变了,甭管这令牌是干什么用的,但都是皇帝的令牌,哪怕有错,他就可以找借口,说自己不懂行情,最多就是判个糊涂罪,那罪责当然就是韩艺一个人扛。 韩艺心想,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啊!他一开始没有拿出来,也是不想将自己给逼上绝路,但是裴行俭的犹豫,那让他不得不拿出来。 裴行俭毕竟是跟长孙无忌混的,稍稍一愣,便也明白过来了,但他不是苏定方,他还有政治派别在身上,他跟韩艺不是一派的。 韩艺道:“裴将军,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你们若是不听,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做了我自己该做的一切,另外,这可是数千人命,罪名可是不小,现在苏将军坐在这里作证,我是拼尽了全力,到时陛下问罪起来,可不干我的事。” 裴行俭听得一怔,鼓起双目来,道:“你是在威胁我?” 韩艺道:“我只是如实相告。” 裴行俭也犯嘀咕了,虽然表面上看,韩艺的诏令太多疑点,关键是诏令都看不见,就一块进出皇宫的令牌,但若是真的,那就尴尬了,本来朝中很多人就在找他的麻烦,因为这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韩艺是李治的心腹,跟前的大红人,大家都知道,李治突然派韩艺来此,难道仅仅是来督送粮草的吗? 就一会儿工夫,裴行俭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道:“你想怎样?” 韩艺道:“王文度假传圣旨,肯定不会收手了,而大总管对他听之任之,唯有动用非常手段。” 裴行俭听得一惊,大汗淋漓,道:“你是想干什么?” 韩艺笑道:“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裴行俭打仗不虚,但政治方面的斗争,他是虚的要命,他为什么被贬,不就是一不留神话说多了,这很可怕的,连程咬金都甘当缩头乌龟,更别提他的了,道:“但是仅凭我和苏将军,根本就不够。” 韩艺笑道:“那就还请裴将军将那些反对王文度的将军请到这里来,我自会跟他们说。” 裴行俭一听,哪里不明白,这小子是想故技重施,苏定方不是贵族出身,没有在那个圈子,不太了解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裴行俭就不同,他有很多朋友在里面。哼道:“在此之前,倒是有许多将军反对王文度,可是如今不同了,如今许多将军都赞成屠城。” 韩艺道:“这一城之宝,又岂可与阿史那贺鲁身边的财宝相比。” 裴行俭道:“如今阿史那贺鲁都不知逃出何方,你说他作甚?” 韩艺面色渐渐凝重起来,道:“这也是我想问二位将军的,如果现在去追的话,可否追的上阿史那贺鲁?” 裴行俭摇头道:“追不上了。” 苏定方也是摇头叹息。 韩艺道:“我指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 裴行俭、苏定方二人皆是一惊。 苏定方道:“一个人追上去有甚么用?” 韩艺呵呵道:“如果你们能够保证我能追上阿史那贺鲁,我就有把握将他和他的珠宝送回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九百四十八章 夺权 一日之后。ggaa 各营将领再度来到会议室。 “各位将军,我昨日听闻城中的突厥人已经心生怀疑,若是再不动手的话,恐怕会生祸乱。” 王文度开门见山的说道。 各军将领相觑一眼,面色各异。 王文度一瞧,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韩艺突然站起身来,从门口走到大堂中间,指着王文度道:“大胆王文度,伪造圣诏,陷我军与不义之地,你可知罪?” 不少人听得大惊失色,但也有不少人低眉沉吟着。 王文度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跳出来,这太不可思议了,指着韩艺道:“你在此胡说甚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韩艺哼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陛下此番让我前来,名义是让我督送粮食,实则是让我来监军的,我本因自己的年轻,不想干预军中之事,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令人发指,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必须要站出来。” 王文度激动万分道:“你胡说,陛下怎么可能让你这黄口小儿来此监军,我这可有陛下的诏令,你有么?” “这是陛下赐我的令牌!” 韩艺亮出自己的令牌。 王文度哼了一声,蔑视道:“此令牌只是用来进出皇宫的,军中看得可是虎符,你分明就是伪诏。来人啊!将此贼人拿下。” 几名将军正欲起身,可一看对面的将军们都坐着不动,那可都是关陇贵族的将军,这——这有些不太对劲啊!纷纷变得谨慎起来。 王文度一见这情况,不禁惊慌道:“你们干什么,难道要违抗陛下的诏令么?徐靖,你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喏!” 这徐靖可是他的部下,可他刚一站起身来,身后的裴行俭已经抵在他的腰间。 苏定方立刻冲上前去,将藏于袖中的架在王文度脖子上。 他们早就憋着一股怨气在心里,而且他们一个年迈,一个戴罪之身,他们必须要立功,如此有韩艺这个皇帝的心腹领头,因此他们也选择赌这一把。 另有两名将军则是冲上去站在程咬金边上。 程咬金动都没有动,眼中反而闪过一抹喜悦。 唰唰唰! 堂中将士纷纷站起身来,毕竟韩艺只是说服了裴行俭一干极其反对屠城的将领,还有一批将领,他并未去劝说,因为他不敢赌这一把,万一有人走漏风声了,那可就糟糕了,可是这些将领都没有准备,没有带上佩刀,很快就被裴行俭等人给控制住了。 都动刀都了,那么诏令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刀是握在谁手里的。 程处弼怒道:“苏定方,裴行俭,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么,快放了我父亲。” 韩艺笑道:“少将军请放心,我不会伤害卢国公的,只是必要时刻,我只能采取必要措施,等到大功告成之后,我自会向卢国公负荆请罪。” 王文度咆哮道:“好你个田舍儿,胆敢犯上作乱,我劝你立刻放下武器,否则的话,等回到长安,陛下定将你满门抄斩。” “我现在可没有空跟你玩贼喊捉贼的把戏。” 韩艺一笑,挥手道:“将他和他的爪牙给都我押去后堂。” 苏定方等人立刻将王文度与他的属下给押下去,但并未走大门,而是往后门走去。 韩艺又是一挥手,裴行俭等人立刻放下武器来。 韩艺又朝着程咬金道:“卢国公,得罪了。” 程咬金轻哼道:“你小子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在这里对老夫动刀。” 他一开口,裴行俭等人立刻亚历山大,因为程咬金不是真的被架空了,是他自己甘愿被架空,这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大家还都是听他的,他一句话,韩艺就得死。 程咬金转口又道:“既然陛下派你来监军,那老夫自然得遵从圣意。” 很有当傀儡的觉悟啊! 裴行俭等人大松一口气,心里均想,看来老将军还并未有老糊涂。 “多谢卢国公谅解!” 韩艺拱手一礼,又转过身去,目光扫视众将领,道:“各位将军,我不是一个善于拐弯抹角的人,大家之所以支持屠城,无非也就是为了求财,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可是各位将军,此乃不义之财,王文度伪诏圣意,这本是他一个人的罪,但若是各位将军也受其蛊惑,干了这伤天害理之事,到时陛下想庇护你们,恐怕都是不能够的。” 那些将领相觑一眼,可是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问道:“那你想如何?” “帮助各位发财,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大财。” 韩艺笑道:“我有办法将阿史那贺鲁给送回来,他身边可是带了不少珠宝的,一旦活捉了他,他的财产当然是分给各位将军,我看这整座城池的资财可是比不上阿史那贺鲁携带的珠宝。” 程咬金听得一惊,这小子想干什么啊? “可是阿史那贺鲁都已经逃之夭夭,岂会傻到来此送死。” “这你们别管,我自有办法!” 韩艺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从这一刻起,听命于我,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向各位保证一点,就是此战过后,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裴行俭道:“各位弟兄,你们何不想想,原本我们是可以活捉阿史那贺鲁,全胜而归,这可是大功劳呀!然而如今,却将阿史那贺鲁放跑了,而这阿史那贺鲁可是看到陛下登基,才选择反叛的,陛下要是怪罪下来,岂会放过我们,如今特派使有法子令我们将功赎罪,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程咬金表态承认了韩艺监军的身份,又有裴行俭等人在一旁怂恿,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随大众,纷纷向韩艺抱拳,表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韩艺道:“我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保密!今日之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我必须要外面每个将士都认为,现今还是由王文度在发号施令,否则的话,军法处置。” “末将遵命!” 一个时辰之后。 韩艺与裴行俭、苏定方等一干关陇将领坐在里面,当初韩艺是让裴行俭找一些信得过的将来,裴行俭当然找得都是关陇集团的将领,他是贵族出身,他的好友也都是贵族。 “特派使,你孤身一人前去,实在是太冒险了,何不派人轻骑追击,兴许还能赶上。” 苏定方面露忧虑道。 韩艺道:“哪怕是轻骑也没有一个人跑得快,而且时隔数日,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往那条路线跑的,若分头去追,即便追上,可能也会让敌人逐个击破,而且我军士气恁地低落,就算追上也不一定能够取胜,一旦取胜不了,那就正如王文度所言,我们过于冒进了,如此一来,他反倒是对的。既然各位将军都确定阿史那贺鲁会往碎叶镇方向逃亡那就足以了,只要让我追上他了,他就跑不了了。” 裴行俭皱眉道:“特派使,你一人前去,倘若稍有疏忽,你必死无疑,你为何要这样做?”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也说了,若是今日纵虎归山,他日必将后患无穷,至少我大军又得跋山涉水来此,到时免不了伤亡,这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都是有父母,有儿女,如果只是因统帅的一念之差,而导致上万人丢了性命,这对于我大唐千万将士,对于那些已经牺牲的人而言,真是太不公平了,虽然我没有当过兵,但是我非常清楚,我在长安能够活的这么安稳自如,皆是因为你们这些军人,如果有希望能够一举俘获对方,那当然要去做,就算冒点险也无妨。” 苏定方、裴行俭等一干将军听得面露羞愧之色。而且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毕竟韩艺是亲自冒险,不是让别人去,只能说韩艺那是正人君子,大大的忠臣啊! 一人站起身来道:“特派使,以前卑职对你多有得罪,还请特派使能够原谅我。” 此人正是赵旭。 韩艺哼道:“我才不会跟你这莽夫一般计较了。” 赵旭羞怯道:“我可不是莽夫,我曾祖父可是西魏大名鼎鼎八国柱之一。” “你还真好意思说!”韩艺呵呵笑道。 赵旭愣了愣,还真是后悔说了出来。 其余将领则是哈哈笑了起来,但是他们对韩艺的态度已经渐渐改观了,是条汉子。 这是韩艺希望见到的,也是他甘愿冒险的原因之一,毕竟他以后要当关陇集团的扛把子,而关陇集团的崛起,就是依靠军事力量,他必须要获得这些人的支持,那就得拿点真本事出来,道:“好了!时间紧迫,我必须马上出发,计划我已经告诉了苏将军和裴将军,你们必须要听从他们的命令,不可能出丝毫差错,不然的话,我肯定是回不来了。” 苏定方立刻道:“特派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谨遵你的计划,绝不会出丝毫疏漏。” 韩艺点了点头。 当日下午! “驾——驾——!” 韩艺、小野,还有一个引路人三人从天山小道扬长而去。 真是披星戴月,连追七日,他们来到一个名叫碎叶的地方。 “韩大哥,韩大哥!” 只见小野骑着马跑至韩艺跟前,面露兴奋之色,道:“韩大哥,我发现那阿史那贺鲁大军了。” “他们果然是要去碎叶镇。” 韩艺嘴角一扬,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小野道:“可是韩大哥,我不放心你。” 韩艺苦笑道:“但是没有办法,那一仗你这么威风,肯定有不少敌军将领认识你,我真不能带你一块去,不过你放心,别的事,我不敢说,但是这事的话,我绝不会失败的,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才是。” 小野点点头,道:“我会一直跟着你的,韩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在扬州时的暗号么?” 韩艺稍一沉吟,道:“好吧,但你要小心。” p: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未完待续。) ; 第九百四十九章 贫道王重阳 所以说,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韩艺来之前,只是抱着镀金之心,没有打算掺合这些事,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闹到今日这局面。 事到如今,他是不得不站出来,尤其是王文度的屠杀策略,严重了损害了他的根本利益,如果说王文度屠杀胡人,可以预见的是,胡汉之争又将日嚣尘上,而这一地区的胡人是控制着丝绸之路,是贸易的根本,韩艺在国内一个劲的提升生产力,贸易是必经之路,你这么一弄,贸易必然受阻,他必须要阻止王文度。 另外,关陇集团将士,他要接手关陇集团,这在他看来是一个与关陇集团军事力量打好关系的契机,还有很多有益于他的理由,权衡利弊,他才决定走这一遭的。 但是韩艺可不是神,一个人就能将阿史那贺鲁全军给变到唐军的刀口下,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骗啊,干他的老本行呀。 韩艺说他不敢上战场,他觉得这太危险了,这是真的,千真万确,但不能说韩艺很胆小。裴行俭、苏定方总不是鼠辈吧,但是他们肯定宁愿上战场与敌人厮杀,也不愿孤身一人来这里,他们会觉得没有比这更加危险的了。 这就是因为大家擅长的不同,要韩艺打仗,韩艺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但是行骗的话,他纵使身处在龙潭虎穴,也是非常淡定,因为他已经经历过无数回了,早已经习惯了 今日,碎叶水流边上迎来了一群不束之客,只见上万人马在河边驻扎休息,战马成群在河边喝水,长长的碎叶水流因为战马的饥渴而变得似乎拥挤起来,一匹匹战马在河边争先恐后。马是如此,人就更加不用说了,虽是大冷天的,但是一个个突厥战士还是趴在河边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连日的逃亡,他们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但见一个中年大汉坐在河边,身裹虎皮,头插羽毛,粗大的辫子在脑门绕上一圈,横肉飙生的脸上,满上郁闷之色。 此人正是阿史那贺鲁。 此番大战,他们是损失惨重,几乎都看不到希望了。 “爹爹,喝点水吧!” 一个头上戴着貂帽的年轻男子拿着一皮水壶走了过来,递给了阿史那贺鲁。 此人正是阿史那贺鲁的儿子咥运,就是他率领两万精骑在鹰娑川挡住了唐军,这虎父无犬子啊。 阿史那贺鲁接过水来,还未放到嘴边,突然将水壶用力往地下用力一砸,“嗨呀”一声。 他不甘心呀,要说实力不济那倒也罢了,可是眼看那一拨攻势就要击败唐军了,万万没有想到这斜刺里突然杀出一支唐军来,这直接导致他们溃败,他不服这气啊。 周边人见罢,纷纷低头,顿时安静了下来。 咥运捡起水壶道:“爹爹,汉人不是有句话唤作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前面就是碎叶镇,那里有充足的粮食,我们先去那里休整一下,再图打算。” 说话间,一飞骑从后面疾驰而到,“启禀大汗,据我等打探再三,后面确实并无敌军追赶。” 此话一出,突厥将士纷纷大松一口气。 一员大将道:“真是奇怪!我这一路行来,从未遇过追兵,照理来说,唐军应该乘胜追击才是。” 此人方脸阔嘴,样貌凶恶,正是鼠尼施部的领斑邪,其实那一波反攻正是他和咥运策划的,只可惜功亏一篑。 不少人也纷纷点头,这真是太诡异了。 但是不管怎样,没有追来,那当然好,他们如今真是无心念战,只想跟唐军越远越好。 但是有着雄心壮志的阿史那贺鲁,却深感失落,十年来的准备,一朝就丧失殆尽,虽说如今暂时得以苟且偷生,但这不是他想要的,至于什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自问没有几个十年活了,他现在非常迷茫,有些英雄气短。 正当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过来,道:“启禀大汗,小人在河那边现一个汉人。” 一提到“汉人”周边突厥将士个个是咬牙切齿。 阿史那贺鲁皱眉问道:“汉人?是什么人?” “小人不知。” 那士兵道:“小人现那人时,他正在河边画画,于是小人就上去询问,他说他在此等大汗。” “等我?” 阿史那贺鲁眉头一皱。 咥运道:“就他一人?” “是的。” “那你为何不唤他过来。” “他说他只是在等待,而不是求见。” “什么意思?” “就是想让大汗亲自去见他。” “岂有此理,这汉人真是欺人太甚。”斑邪气急道。 一干突厥将士纷纷嚷嚷着要活剐了这厮。 “等下!”阿史那贺鲁手一扬,道:“此人为何知道我会来此?” 众将士又是一愣,对呀,我们逃跑逃到这里来的,这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啊! “走!去看看。” 阿史那贺鲁与一干将士站起身来,跟着那士兵沿着河边走去。 行得片刻,就见一名身着道袍的青年坐在一块竖起的木板前面,拿着毛笔正在画些什么。 阿史那贺鲁几人相互瞧了一眼,然后走了过去。 那道士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还在全神贯注的画画。 “哎!小道士!我们大汗已经来了。” 那名士兵赶紧用他那蹩脚的汉语张口嚷嚷道。 那道士一边画,一边说道:“阁下便是那阿史那贺鲁?” 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咥运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道竟敢直呼我爹爹的名字,我今日要杀了你。” 言罢,他便抽出弯刀来。 那道士不为所动,还在画。 阿史那贺鲁拦住咥运,道:“我就是阿史那贺鲁。” 他们父子以前投奔唐朝,精通汉语,比那士兵说得流利多了。 “大汗好!” 道士终于识趣了,但随后又道:“但是大汗可否等我一会儿,我想将这幅画画完!” 你唐军嚣张,那没话说,毕竟你们唐军现在确实比较狠,但现在就你一个人,你还敢让我们大汗等,你们汉人太嚣张了。 这回别说咥运了,阿史那贺鲁的那些将士纷纷恼怒不已,叽叽哇哇在那里叫嚷着。 阿史那贺鲁眉头一皱,也很是不开心,虽然我败了,但我也是一个大汗呀,忽然目光瞥向那道士脚下,原来这道士周边散落着好几幅画,他随即往后一抬手,身后的大将立刻闭上嘴来。 阿史那贺鲁捡起一幅画来,忽然面色一惊,话中景色正是鹰娑川的景色,而画中正是前几日那一场大战,并且画的非常好,他们见识过汉人的画,但是也从未见过这种画,画得真是惟妙惟肖。 一旁的咥运瞧得也是一愣,赶紧捡起一副来,看得又是一惊,随即递给阿史那贺鲁道:“爹爹,你看!” 阿史那贺鲁接过一看,画中是一支大军狼狈逃窜的景象,不用怀疑,画得就是他们。 咥运又捡起剩余的一幅画递给阿史那贺鲁。 这一幅画更是令人震惊。 画中的景色正是眼前的景色,而画中的人正是他们,一个道士在画画,一群身着胡衣的人站在一旁,其中一人头插羽毛,身披虎皮,尤为的显眼,但视角是给侧面,只能看到那道士的脸。 但是咋一看上去,真是太像了! 此人是神仙么? 阿史那贺鲁等人被震惊到了,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前面三幅画,画得是过去和现在,那么他正在画的那一幅画,难道是未来,心中惊疑不定,但再也不敢打扰这道士,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过了约莫三炷香时间。 那道士终于将毛笔放下,轻轻出了口气。 阿史那贺鲁他们急忙上前一观。 但见画中局势却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唐军在雪地里面,哭天喊地,四处奔逃,而突厥勇士却在奋力击杀唐军,除此之外,在画的左上角,一名道士正在做法,还有一人站在道坛前面哈哈大笑,此人头插羽毛,身裹虎皮,但由于是远景,故看不清面貌,但一看就是阿史那贺鲁啊。 这——! 未等众人从画中惊醒过来,那道士已经取下画来,又站起身来,朝着阿史那贺鲁拱手道:“贫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汗见谅,此画就当是贫道赠予大汗的一份薄礼,望能弥补贫道方才失礼之罪。” 这倒像句人话! 阿史那贺鲁哪里有心怪他,问道:“你是何人?” 道士昂起头来道:“贫道王重阳,乃是终南山下的一名道士。” “王重阳?” 阿史那贺鲁微微皱眉,没有听说过大唐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道士笑道:“贫道若已名震大唐,又何须来此。” 什么王重阳,还射雕英雄传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艺。 老千行骗的开始,要么就装弱,要么就装逼,万变不离其宗。 韩艺选择了后者,装逼。 其实他现在画的是油画,这是他最为擅长的,不过他一直没有拿出来装逼,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画画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舒缓心情的方法,就跟弹琴一样,仅此而已,只是偶尔用来泡泡妞,只是他后来遇到萧无衣之后,便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阿史那贺鲁一怔,此人怎知我心中所想,问道:“那你为何在此?” 韩艺笑道:“我来此是为了等候大汗。” 阿史那贺鲁道:“你怎知我会来此?” 韩艺笑道:“碎叶镇乃是交通要塞,而且此处盛产农作物,大汗大败而归,所带粮食估计已不剩多少,周边部落可养不起大汗这上万人,唯有碎叶镇可供大汗补给,除此之外,大汗已无其它去处。” 哎呦!这家伙厉害呀! 阿史那贺鲁微微一惊,又问道:“敢问道长,你这画又是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贫道拙作让大汗见笑了,其实贫道画的乃是过去,现在,将来。” “将来?” 咥运惊奇道:“难道你是神仙?” 韩艺道:“贫道并非神仙,只是习得一些道法,但这不足挂齿。” 咥运又问道:“那你又怎知将来?” 韩艺一笑道:“何谓将来?我知明日太阳会升起,这算不算的是预知将来?” “这哪能算,我也知道。” “这不就是了。” 韩艺道:“所谓的将来,其实都是由人去创造了,好比当年颉利突袭长安,我想颉利在出征之前,就已经算计好自己能够长驱直入,到达长安,此乃计谋也,并非是预知将来。” “计谋?” 阿史那贺鲁微微皱眉。 韩艺嘴角一扬,笑道:“若是大汗相信贫道的话,贫道能够助大汗反败为胜,一举歼灭唐军,并且收复突厥旧地,成为继颉利之后北方又一代霸主。”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打赏,求月票……(未完待续。)8 第九百五十章 淡定!淡定! ,。 北方霸主! “咕噜!” 阿史那贺鲁等人喉咙里同时发出一声闷声。 若非寒风将他们吹醒,估计他们还真的掉入了韩艺编织的美梦当中。 鼠尼施部斑邪哼道:“你不过就是一名小道士,难道你还会带兵打仗不成?” 韩艺笑道:“这位将军此言差矣,做道士只是贫道的无奈之举,混口饭吃罢了,我倒也想宰相,可惜时不待我。” 斑邪轻蔑道:“可是你乃汉人,你会帮助我们去对付大唐?” “汉人?” 韩艺更加轻蔑一笑,道:“我一直以来都当自己的是汉人,只可惜那些王公贵族都将我视为贱人,无一人看得起我。否则的话,呵呵,大汗父子恐怕已经阶下囚。” 阿史那贺鲁惊讶道:“此话怎说?” 韩艺道:“不瞒大汗,在我来此之前,我曾投奔到唐军大总管程咬金少子程处弼门下,当一名谋士,在鹰娑钏大战后,我曾就建议程咬金,大汗此番必定会逃去碎叶镇,可命一支轻骑暗中尾随其后,再命一路轻骑过天山小道,南渡伊丽河,埋伏与南岸,待大汗渡河之时,南北夹击,到时大汗必定全军覆没。” 阿史那贺鲁听得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来,这话真没有假,因为韩艺出现在此处,可见他算得很准呀!皱眉道:“那为何唐军没有这么做?”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因为贫道出身卑微,受人歧视,没有人将贫道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将领说贫道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更加可恶的是,那程处弼竟然将贫道逐出军营。他们那些贵族只知道以出身论人,目光之短浅,令贫道感到失望,贫道知道即便待在大唐,恐怕也无出人头地一日,可惜贫道一生所学,未能施展。几经绝望之后,才下定决心来投奔大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我也担心大汗会这般看人,因此方才故作无礼之举,试探大汗,倘若大汗也是如那些汉人贵族一般,我便回终南山归隐。” 咥运道:“可是万一我们因你无礼而将你给杀了了。” 韩艺呵呵笑道:“王子,我在来之前,先遣散了弟子,独身一人来此,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对于一个失意之人,死并不可怕,用中原的来说,这哀大莫过于心死。” 这一番话下来,阿史那贺鲁竟信得七分,道:“你真有办法助我反败为胜?” 韩艺笑道:“若无必胜只把握,我来此作甚?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阿史那贺鲁道:“什么要求?” 韩艺道:“待大汗成为北方霸主之后,我希望大汗能够让贫道作为你的宰相,不过这宰相我绝不白当,其时大汗身为北方霸主,必将会与大唐分庭抗礼,我希望到时能够尽展才华,让中原那些曾看不起我的人追悔莫及。” 如今的阿史那贺鲁只是一条丧家之犬,要能成为贵宾犬,区区宰相何足挂齿。 但是这个要求,让阿史那贺鲁又信得两分,可见这道士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是好事,没有野心怎么会尽心尽力辅助他,这不需要去思考的,点头道:“这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可是你凭什么帮我打退唐军。” “错!” 韩艺摆摆手,道:“仅仅是打退唐军,还不足以趁势一举成为北方霸主,我要的是全歼唐军主力。” 这口气,没有能力真说不出这话来。 阿史那贺鲁听得有些激情澎湃,道:“好!就当是全歼唐军主力,你如何做到?” 韩艺不答反问道:“难道大汗没有感到奇怪么,为什么这一路行来,身后连一支追兵都没有?” 咥运道:“难道你知其中缘由?” 韩艺道:“这我当然知道,王子可别忘记,我曾献策追击大汗,只是并未被采纳。” “是因为什么?” “廉颇老矣!” 韩艺轻蔑一笑,道:“想必那唐军大总管程咬金的大名,大汗也是听过的,此人年轻时的确一名猛将,但是如今他已经快古稀之年,心中那股锐气早已消退,此时的程咬金只想着荣华富贵,颐养天年,他见天降大雪,害怕若是贸然追击,稍有不慎,恐怕会让大汗有机可乘,他如今只想求稳,安安稳稳打赢这一仗,于是乎,他采用隋朝时期的战术,集结大军列为方阵,将辎重放于中间,待大汗去攻。 可是如此一来,唐军大胜的士气越发低落,而且唐军不适应在冷天行军,不但唐军不适应,他们的战马同样也不适应,因此很多战马其实都已经活活累死、冻死,以至于唐军的士气跌落到了低谷,再过不了多久,这支强大的唐军就会变成一支败军之师,大汗应赶紧去碎叶镇得以补给,整顿兵马,然后再反攻唐军。” 阿史那贺鲁皱眉道:“你说唐军结为方阵,待我去攻,我若真去攻,岂不是正合唐军之意。” 韩艺哈哈一笑,道:“如唐军不这么做,我倒还不敢夸下海口,唐军结方阵前行,无异于自掘坟墓,贫道有一计可破之。” 阿史那贺鲁大喜,道:“道长快快说来。” 韩艺目光左右一扫。 阿史那贺鲁心领神会,道:“你们先退下吧!” “不用!” 韩艺一抬手,道:“各位将军皆是能征善战之辈,贫道此计,若无各位将军,那也是万万行不通的。” 言下之意,就是将这些士兵、随从给遣退。 那些将军听得心里很是舒坦。 等到那些士兵、随从离开之后,韩艺手一伸,道:“大汗,各位将军请坐。” 阿史那贺鲁与他的将军们已经完全被淡定、从容、自信的韩艺给糊弄住了。 但韩艺是否能够获得阿史那贺鲁的信任,还得亮出一些真本事来,这可不好糊弄,这些人可都是能战善战之辈,而韩艺呢?就是看过一会儿兵法的人。 但是韩艺表现非常从容、淡定,微微一笑,逼格尽显,道:“要破唐军,并非难事。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陈趋地,断绕四经。” 李靖兵法里面曾有这么一句,韩艺记得,因为他曾几何时以为这游击战是毛爷爷发明的,但是没有想到古人早已用上了游击战,因此印象特别深刻。要说这学以致用,韩艺真不是针对谁。 高! 虽然这些大将都没有听懂,他们汉语都够别扭的,哪里听得懂这么深奥的话! 但这些突厥人一听四个字四个字,就觉得好生厉害! 阿史那贺鲁倒是听明白了一些,皱眉沉吟着。 韩艺又道:“大汗可将大军分成若干小队,每日破晓、傍晚之时,前去骚扰唐军,扰而不战,战而不念,若无机会,吓吓他们就行,若有机会,就沾点便宜,但不可念战,沾了便走。因为唐军是集结大军而行,我们只是百人之队,却能扰万人之军,这怎么算也不亏。唐军远道而来,雪中行军,早已经人困马乏,我们要再这么一扰,只会令他们雪上加霜,无心念战,同时还能提升我军士气。” 咥运道:“倘若他们因此退去呢?” “不会!” 韩艺摆手道:“王子有所不知,那唐朝小皇帝刚刚即位,需要此番胜利来为自己证明,因此唐朝是极为重视这一战,倘若被我们骚扰一番就退了,那回去岂不是等着挨宰么。”说着他又向阿史那贺鲁道:“大汗,若你是唐军统帅,你会如何做?” 阿史那贺鲁道:“此计能够成功,盖因唐军将大军集结在一起,若是我的话,我会将大军分成几路,如此便可减少受到的骚扰。” “大汗不愧为身经百战,一语道出关键所在。”韩艺狠狠拍了下马屁。 阿史那贺鲁哈哈一笑,又问道:“那接下来如何呢?” “迫使唐军分散,正是我此计之关键所在。” 韩艺笑道:“避实击虚,视赢挠盛。唐军集结在一起,就是让我们去进攻,这我们当然不能前去,但是一旦他分散,我们反攻的时机就到了,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将他们逐个击破,这也能发挥我们骑兵的优势。另外,还有就是断绕四经。唐军长途跋涉,对于补给也是一个困难,据我了解,最近从庭州发来的粮草已经在路上了,我甚至知道他们的粮草会走那条路,大汗只需派百人小队,绕小道埋伏于粮队必经之路,用火箭攻之,毁其粮草,乱其军心,再与之决战,如此便可全歼唐军。” 阿史那贺鲁听得眼中大亮,一拍大腿道:“好!道长此计甚妙!甚妙啊!” 韩艺却是笑着摇摇头。 阿史那贺鲁皱眉道:“道长为何摇头?” 韩艺笑道:“若我来此仅献此策,那此策告知大汗之后,我亦可功成身退,正如我方才所言,我希望能够当大汗的宰相,辅助大汗成为北方霸主,此战不过是前奏而已,我来此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此战,将大汗推上北方霸主的位子。” p:求订,求打赏,求月票,求…… (~^~) 第九百五十一章 帐中对 千术虽是变化万千,但是真正高明的千术不会让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成为计划中的重点,好比说画个饼,但是这整个大饼的利益,一般不是老千想要的,老千想要的是饼里面的馅料,这就让人防不胜防。? 韩艺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将阿史那贺鲁骗回去,让唐军给包饺子,但是他不会以这个为重点展开他的计划,他画出一个更大的饼来给阿史那贺鲁充饥,因此他将他的目标放在辅助阿史那贺鲁成为北方霸主上面,打败唐军主力只是一个见面礼,算不得什么。 这样一来,阿史那贺鲁只会更加信任他,韩艺做了一个长远的打算,不太可能是骗他的。 但是阿史那贺鲁没有当场询问,毕竟这边上还坐着许多将领,这是争霸主的大业,岂能让外人知晓。 在一番谈话过后,阿史那贺鲁心中的秃废一扫而尽,心里已经憧憬着如何成为北方霸主,因此命全军上下火千万碎叶镇,进行整顿,另又派人打探唐军动向,为反攻最好准备。 这碎叶镇的部落前面已经被阿史那贺鲁征服了,里面的军队都是阿史那贺鲁的亲信,当初他攻取这里之后,就打算将这里作为自己后方的一个支点,若是赢了,这里可以对前方进行补给,若是输了,可以先逃到这里,进行补给,然后去西方的恒罗斯。可见阿史那贺鲁绝非庸才,他还是准备充分的,不是一时头脑热。 在当天晚上,阿史那贺鲁亲自去到韩艺的帐篷内请教,“道长白日言道可助我成为北方霸主,此话可是当真?”眼中闪烁着光芒。 韩艺自信道:“自然是真的。” “还请道长告知,贺鲁感激不尽。” 阿史那贺鲁对于韩艺那是非常恭敬,因为前面韩艺说之所以来投奔他,就是因为在唐朝没有受到尊敬,他心里一直记着一点,提醒自己要给予韩艺尊敬。 韩艺心中暗笑,嘴上却道:“敢问大汗,倘若此番全歼唐朝主力,大汗接下来该如何做?” 阿史那贺鲁道:“当然是趁机收复北方。” 韩艺摇摇头。 “难道我说得不对?” “若是如此的话,大汗必败无疑!” “此话怎讲?”阿史那贺鲁很是惊讶道。 韩艺摇头道:“大汗何不想想,若是大汗趁机收复其余部落,难免会动战争,另外,唐朝皇帝如今刚刚即位,此战对于他而言,只许胜不许败,如此惨败,会令唐朝皇帝颜面尽失,为求稳固内政,唐朝皇帝肯定会倾国之力来对付大汗的,到时北方部落因为大汗的攻击,肯定会选择联合唐朝数十万大军保护自己,大汗,你挡得住吗?” 阿史那贺鲁眉头紧锁,道:“那依道长之言,该当如何?” 韩艺道:“此战胜后,大汗当立刻奉以降书给唐朝皇帝,表示大汗并非是故意反叛大唐,而是受奸人挑拨,愿再向大唐称臣。” “称臣?”阿史那贺鲁连连摇头道:“这如何行?” 他反叛就是想称王,弄了半天又去称臣,这还搞什么。 “大汗且听我说完。” 韩艺轻轻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大唐在西北边的驻军本就不多,而唐军这番出征调动了西北边不少人马,倘若全军覆没,唐朝对于西北边的控制定然会大减。如果此时大汗向大唐皇帝称臣,那么就顾及到大唐的颜面,其实大汗有所不知,如今大唐皇帝正忙于处理内部纷争,那权倾一时的宰相长孙无忌刚刚退位,依我之见,大唐皇帝也不想在此时大动干戈,因为中原皇帝永远是以中原为主,所以只要给他台阶下,他便会接受大汗的请降,并且委以重任给大汗。 其时大汗已经是北方最有实力的一方霸主,而且大汗可以借着大唐给予的官职,名正言顺的暗中收复各个部落,将他们凝结在一起,到了那时候,大汗便可宣布称王。” 阿史那贺鲁稍稍点头,这他没有想过,心中突然一动,原来这里还有一条路可走。根据人性而言,这没有想到的事情,当听到别人说出来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而这种激动极有可能转化为敬佩、崇拜。“道长不愧是中土高人,分析的极有道理。” “大汗过奖了!”韩艺又笑道:“但这还只是开始,大唐如今国力正值上升期间,要想战胜大唐,绝非易事。即便大汗统一了北方,倘若与大唐分庭抗礼,胜算亦不可知也。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汗在统一北方的期间,就应该暗中与吐蕃联合,要知道吐蕃与大唐也是多有战事,恩怨颇深,如果大汗联合吐蕃联合,再策动身在大唐谋求官职的胡人将领,内外两面夹击大唐,入主中原亦非梦事。” 作为一个专业的老千,那忽悠起来绝对是成套。韩艺这一番话,直接规划到入主中原了,诸葛亮的隆中对不过如此啊! 阿史那贺鲁听得大喜过望,激情澎湃,韩艺等于是将一盘死棋给激活了,实在是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不然他真的会喊出那一句“我得道长,犹如刘玄德得孔明。” 在请教完之后,阿史那贺鲁又来到大帐内,此时他的将军们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爹爹,怎样?” 咥运见阿史那贺鲁来了,急忙上前询问道。 阿史那贺鲁哈哈道:“此人果真有些本事,有其相助,我军反败为胜,绝不在话下啊!” 一些突厥将士听得极其高兴。 可是也有一些对此深感疑虑,尤其是斑邪,他的祖父就是被李靖给杀死的,当时差点没有将他家族给灭了,因此他是最恨汉人的,不可能信任的一个汉人,道:“大汗,汉人善狡诈之策,此人不可轻信。” 阿史那贺鲁完全已经被韩艺给糊弄住了,道:“斑邪,你这话说得挺对,汉人的确非常狡诈,但也正因为如此,我军屡屡受挫,因为我突厥男儿个个都是光明磊落之辈,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何不以汉制汉,利用汉人的狡诈去对付汉人,再加上我勇猛的将士们,大胜唐军,指日可待。” 斑邪道:“可是,万一这其中有诈呢?” 阿史那贺鲁摇摇头道:“我看不像,经我方才与之交谈,此人极有野心,但是大唐的制度,我也略知一二,都是一些贵族把持朝纲,出身贫寒之人,很难得到重用,他来投靠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们且放心,我也不会轻信于他,还得看看他的计策是否真的有效。” 斑邪听罢,不好多言。 就在当晚,阿史那贺鲁就封韩艺为军师。 整顿两日之后,将士酒足饭饱,士气也在慢慢回升,而那边打探来的消息也传来了,其时唐军主力已经出得恒笃城,再往西进军,也正如韩艺所言,是结为方阵慢悠悠的在走。 阿史那贺鲁又信得几分,立刻遵从韩艺的计策,将军队分为若干小队,百人一组,轮番骚扰唐军。另有派一个小队绕小道,去往唐军后方劫粮草 唐军将士也是可怜至极,在极寒之天,推着辎重缓慢前行,每日都有不少人生病,都有不少马匹倒下,早已无心念战了,只想早点回家。 这一日傍晚时分,正值开饭期间,忽听得一声高喊道:“敌军来了,敌军来了!” 唐军士兵哪里想得到敌军会来突袭,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一时间营中大乱,将领也是在慌乱中组织士兵前去迎敌。 可是敌军就是在营外远处放了几支箭矢便跑了。 等到一些大将领兵赶到的时,敌军早已经逃得不知踪影。 这是什么情况? 唐军将士是一片茫然。 但其中有两人却是高兴不已,这二人正是苏定方和裴行俭。 “这特派使真乃神人也!” 苏定方看到远去的突厥游击队,不禁摇头感慨道。 裴行俭也是惊叹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韩艺早就吩咐过他们的,说十日之内,敌军就会派人来骚扰,你们千万不要慌,这都是我安排的,只是骚扰而已。 这了不得呀,我军的监军跑去安排敌军的作战计划,真是闻所未闻啊。 苏定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让战争变得简单了。” 裴行俭点头道:“不错!我们只需按照他的计划行事,阿史那贺鲁就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每当唐军还在睡梦中,亦或者准备驻扎休息时,突厥的游击小分队都会如约而至,但是时间不一样,他们也会调整,或破晓前,或天明时,或饭前,或饭后,接连的骚扰,取得的效果极佳,突厥将士仿佛复活了一般,他们认为战争就应该这么打,老是去跟唐军刚正面,不但损失惨重,而且还无法取胜,这玩的多么的嗨皮啊。 正如韩艺所预料的那般,在这接连的骚扰当中,突厥大军的士气渐渐上升。 阿史那贺鲁见了,心里别听多开心了,对于韩艺更是无比的信任,那些心存疑虑的将士见此状况,也就没啥好说的了。(未完待续。)8 第九百五十二章 天降神兵 “大汗!大汗!你看我将谁带回来了。?” 正当阿史那贺鲁在于韩艺商量接下来的动作时,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叫喊。 话音未落就见几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其实胡人也不是不懂礼数,只是人家住的是帐篷,你让他们如何敲门,吼两声就当成是敲门了。只见其中一人正是昨日派出去骚扰唐军的大将莫克利。 “大汗!” 又听得近乎于哭喊的叫声,但见莫克利后面一个衣衫破烂、披头散,满面胡须的男子冲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库射!” 阿史那贺鲁倏然起身,惊喜道:“你——你这家伙没有死啊!” “蒙大汗庇佑,小人总算是捡回一条性命!” 库射跪在地上,情难自禁,嚎啕大哭起来。他乃是阿史那贺鲁身边的先锋将,鹰娑川一战,被唐军给俘虏了。 一旁的莫克利道:“大汗不知,我们今日前去骚扰时,忽见一些敌军正押着库射在山脚下砍柴,于是就将他救了回来。” “好好好!” 阿史那贺鲁赶紧扶起库射,只见他脸上有着好几道鞭痕,又怒又喜道:“这是草原上的神在助我,将我的爱将给我送了回来。库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帮你报仇雪恨的。”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来,道:“来来来!我为你引荐我最近招揽来的军师。此乃终南山下的道长王重阳。” 这库射一见韩艺汉人打扮,不禁怒上心头来,道:“你是汉人?” 韩艺微微笑道:“在下正是汉人。” 唰! 库射抽出弯刀来,面色狰狞道:“我与汉人势不两立!” “哎!” 阿史那贺鲁急忙拦在中间,沉声道:“库射,不可乱来,这可是你的大恩人。” “恩人?大汗,你没有弄错吧!” “我怎会弄错!” 阿史那贺鲁道:“你先将刀收起,我慢慢与你说来。” 库射狠狠瞪了韩艺一眼,才将刀收起。 阿史那贺鲁拉着库射坐在火炉边,将遇到的韩艺的经过告知了库射。 莫克利哈哈道:“库射,若非军师的计谋,你哪里还能够见得了大汗。” 他现在已经成为忠实的拥韩派,觉得这个军事的战术真是妙不可言,简直就是为了他们大军量身订做的。 阿史那贺鲁道:“你还不快向军师认错。” 库射起身行突厥礼,用蹩脚的汉语道:“库射鲁莽,冲撞了军师,还请军师宽恕库射。” 韩艺微微一笑道:“将军在敌军中饱受迫害,情绪有些波动,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又岂会在意。”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此时正值关键时候,我就不与将军寒暄了,将军是从敌军营中归来,应该对敌军情况有些了解吧!” 库射突然双眼冒火,道:“那些该死的唐人,好生残忍。” 阿史那贺鲁皱眉道:“此话怎讲?” 库射立刻道:“大汗有所不知,前不久敌军行至恒笃城,恒笃城兀可烈知不是敌军的对手,于是开城投诚,可是兀可烈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汉人恁地残忍,为了夺取城内的资财,竟将城内大大小小几千人口全部屠的一干二净,连小孩都没有放过。” “嗬哟!” 一阵惊呼声!他们脸上那惊讶的表情,弄得韩艺都为他们感到不好意思,暗想,你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都是一群豺狼虎豹,屠杀的人还少么?过不了多久,我也让你们尝尝这滋味。 阿史那贺鲁猛地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汉人屠我族人,我与其势不两立。” 一干将士也是高呼报仇! “好好好!” 韩艺却是笑呵呵道:“这真是天助大汗啊!” 阿史那贺鲁茫然道:“军师此话怎讲?” 韩艺老神在在道:“敌军恁地残忍,试问周边部落还有敢归降大唐吗?” 阿史那贺鲁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什么。 韩艺笑道:“大汗应该将此事尽早传出去,到时周边部落听后,必定都会选择坚壁清野,就算大汗不反攻的话,敌军在这里也长不了。当然,如此大好的机会,大汗自然是决计不能放过。大汗可将此消息告知将士,利用仇恨去激励将士们的士气,此战大汗必胜无疑,另外,敌军的此番动作也有助于将来大汗一统北方。” 阿史那贺鲁听得连连点头,欣喜道:“还是军师头脑冷静,我险些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此事的确应当立即告知其余的部落。” 韩艺又向库射道:“库射将军,敌军受我军骚扰之后,有何打算?” 库射兴奋道:“军师妙计,那自然没话可说,其实敌军远道而来,早已经人困马乏,士气十分低落,再加上军师的妙计扰之,如今敌军内部是怨声载道,都已经无心再战,此时我军出击,必定能够消灭敌军。” “不不不!” 韩艺连连摆手道:“现在可还不是时机,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敌军虽然士气低落,但人数众多,胜于我军,咱们如果现在进攻的话,只怕胜也是惨胜,而我要的是完胜,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这样我们才能在这一战之后,有足够的势力去统一北方,建立起一个足以与大唐抗衡的帝国。所以,咱们还得等粮草的消息,到时粮草一断,敌军必将折返,我们再趁机杀上,另外,到时我再登坛做法,求得上天相助,如此一来,我们拥有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极小的代价,全歼敌军。” 库射大惊道:“军师还会做法?” 韩艺呵呵一笑,道:“我自小在终南山悟道,习得一些道法,不过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此战真正依仗的还是各位将军,我只能在旁辅助。” 阿史那贺鲁哈哈笑道:“我有军师相助,何惧他大唐。” 随即他又立刻将此消息告诉碎叶城的将士。 因为都是胡人来的,同族同宗,还有很多人在恒笃城有亲人在,全军将士都被激怒,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唐军报仇。 这是阿史那贺鲁期望的。 当然,这也是韩艺期望的。 其实这库射自然是韩艺事先安排放他回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顺利的将阿史那贺鲁引回唐军的包围圈,他认为光凭他的一番忽悠,还不太保险。他需要的是仇恨,因为仇恨能够蒙蔽人的心智,因此他事先就嘱咐苏定方要好生虐待这库射,要让他充满对于唐军的仇恨,有这么一个满怀对唐军仇恨的人在阿史那贺鲁身边,肯定会不断的怂恿阿史那贺鲁全军反攻,他的计划会更加顺利一些。 至于屠城的事,也是韩艺事先安排好的,他要将突厥将士都怀有仇恨,这样他们的话,他们才会义无反顾的去攻击唐军,不要自己老是跟在阿史那贺鲁屁股后面去催了。 就在第二日,前方又传来消息,唐军终于不堪骚扰,从而分军了。 每当韩艺的计划一步步现实时,这阿史那贺鲁等人就对韩艺更加崇拜,觉得这军师真是料事如神啊! 又过去两日,一个极其振奋的消息终于来到了。 派出去烧粮的小分队终于回来了,而且以二十余人的代价,烧毁了敌军运往前线的粮草。 阿史那贺鲁的部下都已经兽血沸腾了。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呀,唐军没有粮草,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阿史那贺鲁赶紧集结所有部众,商议反攻一事。 但唯有一人深怀忧虑,此人就是鼠尼施部的领斑邪,他当着韩艺以及一干将军的面,向阿史那贺鲁建议道:“大汗,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吗?这其中恐怕有诈啊!” 阿史那贺鲁皱眉瞧了眼斑邪,心中很是不悦,如今他正准备下令总攻,你来这么一句,你这不是乱我军士气么,但毕竟斑邪是一众部落中最忠心于他的,按耐住怒火,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有诈了。” 斑邪要说得出早就说了。 其实他并非是看出了破绽,只是他天生就不信任汉人,如果韩艺是一个胡人,他倒不会多疑了。 可韩艺却突然笑道:“斑邪将军有此疑虑,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各位前面连遭败仗,如今突然胜利就在眼前,难免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这我能够理解的。但是这绝非走运,而是用我们的智慧一步步在实现我们的计划,这是实力的体现,绝非是运气,我们要尊重我们的成功。” 一干大将听得是频频点头,而斑邪却觉脸烫,在他理解当中,韩艺无非就是在暗讽他,你这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你有能耐在这里叫唤,算甚么本事,有本事去打败唐军,你要这么牛的话,那就没我啥事了,韩艺这话看似不温不火,其实正中要害,堵得斑邪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斑邪将军得忧虑,也是我们需要的。”韩艺当然不会彻底跟斑邪撕破脸,又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行事,因此我建议大汗当化整为零。” “化整为零?” “不错!” 韩艺笑道:“兵法有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这也是我此战术的最高造诣,也就是说将所有兵马全部分散开来,化作普通游民,一队不得过十人,约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集合,集合之后立刻进攻,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个计划就叫做天降神兵。” “好!” 阿史那贺鲁听得眼中一亮,从专业角度来看,这招数也是极其精妙的,开心道:“好一个天降神兵。哈哈!到时唐军见我大军从天而降,恐怕都不用打,就已经吓破胆了。” 其余将士也感到极其兴奋。 他们表情就好像着了迷似得,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这种表情,韩艺见得太多了,心中淡然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至于斑邪么,他虽还是怀疑韩艺,但是见阿史那贺鲁与一众将领都在兴头上,也知道自己若再劝说,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引起阿史那贺鲁对他的厌恶,还得不偿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九百五十三章 死亡冲锋 这一日破晓十分,天降大雾,能见度不过两三步远,刺骨寒气随雾弥漫。 大地一片静寂! 但这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但见一道道高大威猛的黑影从四面八方穿透白雾,来到了一处名叫雪阳岭的地方。 很快,一只两三万人的大军在雾中排列起整整齐齐的队伍,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而在大军后面,却有着一个临时搭建起的圆形的木台,一名身着道袍的青年在木台上舞动中木剑,动作优雅,高人风范,尽显无疑,圆台周边插满了铜管,围着一圈,另外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竖立着四根圆柱,每根圆柱上面绑着以粗绳,长约三丈,另一头分别牵着猪马牛羊四畜。 此道长当然是韩艺。 也算是老天帮忙,天降大雾。 大雾对于需要隐蔽的突厥将士,实在是太有利了。 虽然韩艺都不太好意思将其归于自己的功劳,但是人人都以为是韩艺的道法所致,对于韩艺是信服到一种对于神的敬仰。 实在是太牛了! 此时此刻,突厥上下对于这一战有着盲目的心态,仿佛胜利已经揣进口袋里面了。 白雾渐渐消散时,两三万突厥精骑对于几里外的唐军阵营发起了——死亡冲锋。目标——诺森德,不,应该是唐军! 这真的是豁出去了,阿史那贺鲁也拿出了所有的家当。 霎时间,杀声震天,整个大地都在震动,旋风般的冲锋,导致这地区的白雾快速流动,消散的更快了,唐军大营仿佛在一瞬间出现在突厥大军的面前。 “敌人来了,敌人来了!” 唐军阵营中登时大乱,前营士兵拼命的往后奔逃! 说时迟,那时快,突厥大将库射便领着先锋部队冲破了唐军的前营,他不禁大喜,率领大军直接又冲向唐军的中军大帐。 突然间,十余骑兵猛然栽倒。 只见两营中间突然多出一根绊马索来。 这是库射完全没有想到的没有防备的唐军怎么还弄了绊马索,根本拉不住,一时间突厥大军是人仰马翻。 嗖嗖嗖! 听得一阵阵弓弦震鸣声,漫天箭矢,如蝗虫般射向突厥大军。 但见中军大帐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立于其中,巨弩利箭,仿佛一个个死神一般,正准备收割他们的性命。 “杀啊!”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两边传来阵阵杀声,只见军营两边突然冲出两支骑兵来,而中军大帐中,一位老将军振臂一呼,“弟兄们,随我杀啊!”不是苏定方是谁,洪水般的铁甲步兵手持巨斧从方阵中间掩杀上来,突厥大军顿时犹如瓮中之鳖。 中计了! 中计了! 库射等一干大将如梦初醒,但眼中却是一片迷茫,到处都是唐军,他都不知道往里逃。 砰砰砰砰砰砰! 正当这时,在阿史那贺鲁的中军大帐中,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声。 只见神坛之上,一股浓浓的黑烟拔地而起,受惊战马不断原地蹦跶起来,骑手们拼了命的拉住缰绳。 “怎么回事?” 阿史那贺鲁顿时一惊,怎么会突然冒烟了,这时候火药是完全不存在的,他还在想,难道我们的军师要升天了么? 但他也不想想,如实是神的话,那也是中原的神,当然是帮汉人,怎么会帮他了。 “报——!大汗,我们中计了!” 一名大将几乎是连滚带爬,来到阿史那贺鲁面前,哭丧着脸,指着唐军大营那边说道。 变故频出,中军大帐中是一片慌乱。 可就在这时,后方忽闻杀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裴行俭率领三千精骑,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这——!” 阿史那贺鲁与自己一干亲兵不禁都惊呆了。 咋听得一声熟悉的战马嘶鸣声,阿史那贺鲁猛然转过头去,往南边望去,只见一个青年骑在一匹白马背上,一个劲的催促那战马,但是那战马却一个劲的原地打转,死都不走。 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韩艺。 不过他此时已经脱下道袍,里面竟是一身突厥服饰。 阿史那贺鲁看了一会儿,才认出韩艺来,事到如今,他如何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噗!” 阿史那贺鲁气急之下,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脸上的表情是异常复杂,惊讶、愤怒、后悔、沮丧。根据心理学来说,这是一种被骗综合症,几乎每个被骗人,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会惊人的像似。 “大汗!大汗!” 一旁将士急忙冲上前扶助阿史那贺鲁。 阿史那贺鲁指着韩艺道:“快将那狗杂碎给老子抓住,老子要将其碎尸万段。” 其实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弥补他心头之痛,这里是他的全部家当啊。 靠! 殊不知此时的韩艺也急得快要吐血了。 他为什么当初打扮着道长,其实就是为了逃跑而设计的。 那些铜管里面装得其实是火药来的,而且是一种非常劣质的火药,威力不强,但是,一旦爆炸必定会黑烟滚滚,而他事先就与苏定方、裴行俭商量好了,埋伏一只骑兵在这附近,以黑烟为进攻的信号。 先是黑烟冒出,等于将韩艺掩盖住了,韩艺趁机将道袍脱下,因为全军就他一个穿道袍的,这会给人一种道袍即韩艺,韩艺即道袍的感觉,同时也让阿史那贺鲁他们呆若木鸡,随即后方出现杀声,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目光必定会望向后方。 韩艺趁机从台上下来。 另外,他事先让阿史那贺鲁将四畜放置四个方向,其实猪牛羊都是用来打掩护的,精髓就在马上,而且刚好安置在南边,与大家的目光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一切的一切都计算的非常完美,毕竟逃跑用的,关乎他的性命啊,韩艺对此是算计到每一个细节。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忽悠的过头了,阿史那贺鲁对于他有一种盲目的相信,为求韩艺做法成功,竟然将自己的坐骑借给韩艺做法。 他的坐骑可是宝马来的,跟他南征北战多时,是认生的,除了阿史那贺鲁之外,一般人可是骑不走的。 这真的是要了亲命啊! 韩艺哭死了,还是汽车好,有钥匙就能够走,没要钥匙拔了线也能走啊。 正所谓爱之则深,恨之则切。 起先那些士兵对于韩艺已经崇拜到了极致,如今也对韩艺恨到了极致,有那么一点因爱生恨的感觉。 几名士兵立刻手持大刀朝着韩艺扑杀过去。 同时一干大将也护送阿史那贺鲁逃跑,毕竟唐军已经杀了过来,整个中军大帐已经乱成一团。 韩艺一看阿史那贺鲁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弃马而逃,真得到了关键时候,最值得信任的还是自己的双腿! 为什么韩艺一直提倡锻炼身体,而唯一没有放弃的锻炼法,就是跑步,其实大多数老千都每天坚持跑步,毕竟他们是枪口下讨生活的,跑得不快,那真的怪不得谁。 韩艺现在是不要命的跑,面露狰狞之色,不过他经历过太多回这种场合,心里还是没有慌,还知道往山那边跑! 但是人焉能跑得过马! 很快,那几名突厥士兵就追上来,只见一人手持弯刀,弯下腰来,就准备收割韩艺的头颅。 韩艺第六感也感觉到了危险来临,就地往下一滚,可听得几声惨叫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几名突厥士兵倒在了血泊当中,唯有一人还坐在马上。 那人急促道:“快些上马!” “柳如风?” 韩艺微微一惊。 此人正是柳如风,只不过他如今是突厥人的打扮,导致韩艺一时还未认出来。 感动的都快要哭了,他头一回感觉到有保镖的感觉真好。 未等他从幸福中走出来时,又闻后面响起杀声。 柳如风急忙道:“快走!” 言罢,调转马头,迎了上去。 韩艺顾不得这么多,赶紧上得一匹战马,夺马往西北方,是与唐军阵营背道而驰,唐军阵营他也不敢去,不用想也知道,那边突厥士兵正在回跑,去了不是自投罗网么。 跑得片刻,就听得东边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叫喊声。 韩艺回头一看,暗道一声苦也。 来人正是斑邪! 因为他始终对于韩艺有所怀疑,故此刚才进攻的时候,他自愿为后军,没有尽力冲锋,因此他折返的最快,可他也没有行到,刚一回来就遇到韩艺。 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韩艺拼了命的急催胯下战马,夺路而逃。 忽闻一声破空之音! 一支冷箭直接射中韩艺的左肩。 韩艺只觉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手拉不住缰绳,当即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因为他是匆忙上马,脚都是撒开的,哪里骑得稳,心中一声苦叹,这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他算得如此精妙,可惜却意外百出,他怎么想得到,在这交战之际,阿史那贺鲁会将自己的坐骑借给他做法,猪都不会这么做呀,而且这老天都不帮他,遇到谁不好,遇到斑邪这个坚定的反韩派,他也感到非常无奈,但是他绝不会放弃,赶紧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傻子都知道不跑肯定会死的。 但是他如今在斑邪眼中,已经是瓮中之鳖,催马追上,一个突厥将士挥动着套马索,这一旦套住,韩艺必死无疑。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几枚暗器斜刺里飞来。 斑邪一惊,下意识的挥动弯刀去挡,这不挡还好,刀锋一旦触碰到暗器,顿时冒出白烟来。 斑邪以及他的部下也是一惊。 嗖嗖嗖! 又是几支冷箭飞来,斑邪身边几名将士立刻被射落马下。 只见斜刺里一支黑衣面甲军队杀了出来。 唯有一人没有带着面甲,“韩大哥,我来救你!” 正是小野! 小野手拿霸道的长朔领着三十余人冲向斑邪,一连砍翻几人,他们的人虽然还不到斑邪人马十分之一,但是因为来得突然,再加斑邪人马无心念战,毕竟到处都唐军,反而小野占得先机。 韩艺听得小野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高头骏马忽至跟前。 “上马!” 马上是一位头戴银色面甲的女侠,她向韩艺伸出了生命之手! 正是陈硕真! 日!我竟然将这贴身保镖忘记了!韩艺赶紧伸出手。 陈硕真将韩艺拉上马背来,韩艺右手环抱! 当即听得一声怒喝:“放开你的脏手!”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韩艺赶紧将手从那豪.乳移到腰间,心想,又不是没有摸过,在这生死关头,你还在意这些,女人就是女人。 陈硕真这才催马离去。(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四章 贴身保镖 对于阿史那贺鲁而言,这是一场屠杀! 今日他们遇到的唐军,就如同一群饿狼一般,杀戮,疯狂的杀戮! 但是对于唐军而言,这却是一场游戏,而且是一场添加了作弊器的战争。 敌人多少人马? 会在何时何地进攻? 会采取哪种战术进攻? 一切的一切那都设定好了! 这要是还打不赢,那真的应该去自杀了。 还是那句话,韩艺以一人之力,让整场战争变得十分简单。 三万大军几乎被全歼在雪阳岭。 阿史那贺鲁父子被裴行俭当场击毙。其实当时阿史那贺鲁已经放下武器,准备投降了,但是裴行俭视而不见,冲上前直接一枪洞穿了阿史那贺鲁的胸口,因为这也是设定好的,而且还是韩艺对于他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务必阿史那贺鲁等一干部落头领全部在战场上杀死,但凡部落头领,尽量不要留活口。 苏定方、裴行俭他们都不知道为何韩艺会有这要求,但是他们当时觉得,如果阿史那贺鲁真的会来自投罗网,听你的又有何妨。没有想到,阿史那贺鲁还真就来了,男人嘛,要遵守承诺。 因此像咥运、库射、莫克利等部族头领,全部被斩于马下,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 除此之外,唐军将士憋了一口气在,也需要发泄,在恒笃城没有屠杀成,结果就发泄到这些突厥将士身上。 严格来说,这也是一场屠杀,但凡没有举起手来的,基本上都是死。 但是此屠杀不比那屠杀,这是打仗,杀多少谁能控制的了。 同时间,另一位副总管周智度领两千精骑突袭了碎叶镇,因为阿史那贺鲁将碎叶的生力军也投入到这场战争当中,此城一旦夺取,唐军等于掌控一大片区域,阿史那贺鲁的势力基本上是全部被歼灭了。 然而此时,苏定方、裴行俭等将领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有得只是焦急。 “裴将军,找到没有?” 苏定方满面焦急的朝着回来的裴行俭。 裴行俭摇摇头。 苏定方眉头一皱道:“奇怪,这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按理来说特派使也应该逃到了当初设计好的地方。”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哪怕是出现什么意外,也应该——应该——!” 说到这里,他却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这时候,赵旭突然骑马走了过来,道:“苏将军,有敌军将士前面看到了特派使,但是——!” 苏定方急切道:“但是什么?” 赵旭道:“其实他原本奉命去追击特派使,但是遭遇一个强人阻扰,他便没有追过去,可是他隐约看见鼠尼施部的首领斑邪追了上去,并且——并且还看到斑邪将——将特派使射落马。” 苏定方道:“然后呢?” 赵旭迟疑了一下,道:“然后他就自顾逃命去了。” 裴行俭立刻道:“可有擒获那斑邪?” 赵旭道:“末将方才去找过,似乎我们并未捉拿住斑邪。” 裴行俭、苏定方面面相觑,心中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不管怎样,一定尽快找到特派使,活要见人,死——!” 苏定方却也说不下去了,吼道:“还不快去找。” “遵命!” 就在这时,天下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韩艺的失踪,也给这场胜利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韩艺也安然无恙,那绝对是完美,毕竟这一战唐军是以极小的代价获得完胜,该杀的都杀了,获得战马上万匹,再加上碎叶镇的粮草,唐军还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再说韩艺上得陈硕真的马后,一路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的有些不支,只觉头重脚轻,迷迷糊糊,随即他失去了意识。 朦朦胧胧间,他发现自己被捆在一个大床上面,一个黑衣女子,带着银色面甲,挥舞的皮鞭,各种英姿飒爽,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着他,疼的他哭天喊地,随即这女人又在他的伤口上滴蜡,疼得他直接晕厥了过去。 玩s.m也就算了,但是玩到要人命的地步,韩艺真是欲哭无泪啊! 在昏迷中,韩艺只觉自己身处在万丈深渊中,忽冷忽热,令他极其难受,向来意志坚强的他,头一回感受到一种无助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一束亮光找来,有些刺眼,隐隐见到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过来,用手温柔得抚摸着他的脸颊。 “无衣!是你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韩艺赶紧叫了起来,但任凭他如何努力的睁开眼,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忽然,他又觉身边传来一阵温暖,这种温暖令他稳定住了情绪,他迷糊中感受到两团硕大的软绵绵的东西抵在自己左臂上,萧无衣倒是没这规模,又道:“牡丹,是你吗?” “睡吧!” 那女子终于开口说道,声音若即若离,似有非有,很是缥缈。 这一句话仿佛给予了韩艺无尽的安全感,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韩艺只觉口干舌燥,嚷嚷了几口要喝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并未及时有水入口,他不禁缓缓睁开眼来,模糊间,隐隐又瞧见那女子的面容,但这一回不像前面一样,他怎么也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而是对方的容貌渐渐清晰起来,而且近在咫尺。 清艳脱俗的容貌,白皙的肌肤,即便是闭着眼的,神色兀自冷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韩艺一睁眼,就见得如此美女,不免有些失神,过得片刻,他才收回目光来,暗想,就这容貌,扮演什么九天玄女,还真是再适合不过了,难怪就那么多人相信她,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跟她睡在一起,而且我的姿势为毛这么小鸟依人啊! 此女正是陈硕真! 韩艺突然发现自己被她抱在怀里,他发誓,即便是女魔头萧无衣,一旦上了床,也得小鸟依人的躺在他怀里,前世今生,从小到大,除了他妈以外,他还从未这么小鸟依人的被女人抱在怀里,而且对方还是陈硕真。想起当年他们在水中搏斗,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好在陈硕真穿戴整齐,连外衣都是穿着的。 虽然很爽,但是韩艺觉得很尴尬,关键这姿势太tm伤自尊了,而且他很口渴,于是慢慢的离开陈硕真那温暖的怀抱,掀开重重的被褥来,心想,这被褥怎么这么做,一看,原来上面罩着一块完整的马皮,忽然间,一股冷风吹得他一个劲的哆嗦,什么水都不想喝了,宁可渴死,也要回到陈硕真的怀抱里面,韩艺宁可不要风度,也要这温度。 老老实实的躺了进去,轻轻抬起陈硕真的手臂,准备还原刚才那个姿势。 “你干什么?” 忽听得边上想起一个冷声,还有回音来得。 韩艺吓得一怔,只见陈硕真睁着眼,冷冷的看着,这女人目光如冰一样,让人心里发毛,尴尬道:“我只是怕你误会,想——想还原刚才的姿势。” 陈硕真脸上飘来一丝红晕,却是更增娇艳,但语气还是非常冰冷的说道:“你别误会——!” 不等她说完,韩艺就急急道:“我没误会,我没误会,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中了箭伤,伤口肯定会感染,那么肯定会发热,外面天气这么冷,我们又没有带被褥,只有外衣当被褥,然后两个人在一起相拥取暖,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恐怕撑不到现在,就被活活冻死了。” 陈硕真震惊道:“你如何知道?难道这都是你装的?”说到后面,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怒意。 “当——当然不是,为毛你会这样想,我的演技也不至于到达这种如火纯青的地步!只是——!” 韩艺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他以前也面临过好几回这种情况,区别就在于,救他的,都不是陈硕真这种香喷喷的这种大美女,十有八九都是皮特朱那毛茸茸的白人,转而道:“只是我以前也受过伤,知道中箭之后会有什么症状,再加上我刚才一掀开这‘被褥’就冷的要命,猜也能猜到。我也不至于帅到能够让你趁我昏迷的时候占我的便宜。” 心想,你没有折磨我,我就得烧高香了!又想起那噩梦系列,心有余悸呀! “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陈硕真十分淡定的说道,但心里却怦怦直跳,她如今也想与韩艺拉开距离,但问题是太冷了,出去铁定会被活活冻死的,她只能强装镇定,稍稍翻转身,平躺着,淡淡道:“但是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其实你的箭伤只是小伤,并不会伤及性命,毕竟你事先就有准备,里面裹了一层兽皮,只是箭头有毒,你险些就因此丧命。” 那个混蛋,有朝一日你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含笑半步癫!韩艺心里狠狠咒骂一番,又好奇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小野为何会跟你在一起,为何我们又会在这里?” 陈硕真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韩艺,这肯定要告诉他的,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陈硕真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韩艺的保镖,因此她一路暗中保护在左右,后来又见韩艺去到碎叶镇,心中也好奇,于是也暗中跟了过去,恰好小野被迫与韩艺分开,于是就找到小野,问清缘由,当时他们一直潜伏在附近,幸好小野知道韩艺会往哪个方向跑。 哪里知道会出现那么多意外! 在陈硕真救出韩艺之后,本想去到与小野约定好的地方,但是途中遇到好几批逃回来的突厥兵,陈硕真被迫只能往西北边跑,幸亏那些突厥将士也急于逃命,没有拼了命的去追杀他们,不然的话,不会这么顺利的逃出来。 跑了一整天,直到把马跑得马失前蹄,将他们两个摔下马背,这才停了下来,当时天又下起了大雪,陈硕真也是第一回来到这里,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将韩艺带到这山洞里面来,隐藏起来。可是来到山洞中,她才发现韩艺已经命在旦夕,倒不是流血过多,天太冷了,血都凝结了,而是韩艺中的箭是有毒的,虽然不致命,但是跑了这么久,没有当场毒发生亡,已经算是幸运的,陈硕真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因为她在之前没有接触过突厥人,但她也是用毒高手,备有一些药在身上,药一上,听天由命。 得亏如今的毒药不咋地,跟后世的毒药那是两个概念,更加幸运的时候,陈硕真在这山洞周边发现有点山参,于是挖了一些山参熬些汤,给韩艺续命,韩艺硬生生挺了过来,但他也昏迷了有半月之久,在这半月内,全靠那匹崴脚的战马养着他们,现在盖在最上面的也是马皮,不然的话,他不饿死也会冻死的。 所以说那匹战马真是不但救出了韩艺,还捐出自己身体的一切。 陈硕真为了救韩艺,在洞里忙活了一整日,等到第二日再出去准备搬救兵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是白蒙蒙的一片,厚厚的雪将山路都给封死了,根本就下不去了,全靠这匹马养着,不过韩艺一天吃不了多少东西,省着点吃,还是能够维持。 然而,这场大雪越下越大,三天之后,基本上连洞口都出不了。 “想不到我竟然昏迷了半个月!” 韩艺微微皱眉,虽然陈硕真只是轻描淡写,但是不用说,也能想象得到,这几日陈硕真为了救她,遭遇到多少困难险阻,心里是真的非常感动,道:“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难逃这一劫!” 陈硕真却是淡淡道:“不用你谢,救你只是我的职责所在,若非我答应过皇后,我绝对会见死不救,我们的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恩情。” 韩艺听得却是呵呵一笑。 陈硕真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只是你这么一说,让我感到更加愧疚。” “嗯?” “以前我不是埋怨过你么,说你既不出工又不出力,有没有你这个保镖都没差,但是我现在收回我的话,你这个贴身保镖实在是太尽责了,我完全感受到了,没有比你更加专业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五章 真情流露 “你信不信我现在将你扔出去。” 陈硕真非常认真的说道。 “抱歉!抱歉!” 韩艺现在真的是陈硕真碗里的菜,毫无反抗之力,赶紧转移话题,道:“这里有没有水喝?” “你枕头边上就有!” “多谢!” 韩艺都不敢侧身,侧身风就进来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出去,摸索了一会儿,拿着一个皮质的水壶,猛地往嘴里灌了起来。 喝完一整壶水,韩艺这才缓了过来,长长出一口气,斜目一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向你说一声谢谢,这一回就当是我欠你的。” 陈硕真没有做声。 二人并肩而躺,洞内只听得外面大风呼啸。 在韩艺昏迷的时候,陈硕真是能睡得着,就当边上躺着的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宠物,可是如今韩艺醒来了,这感觉就不同了,她如何也睡不安稳了,洞里又这么静,突然道:“你也真是胆子不小,竟敢独身一人去到敌军的大营中,难道你不怕死么?” 韩艺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当年我一个人也敢面对你的上万大军,那不这更加危险,毕竟那是我一家人,这只是我一个人。” “你此时再提往事,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陈硕真淡淡道。 韩艺苦笑道:“时过境迁,你怎么还这么介怀?我都已经将这事当做人生的一次经历。” “我妹妹和我妹夫都死了,你难道要我忘记他们。” “呃!” 她这么一说,韩艺觉得真不应该再提起了,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我不怕死?我当然怕死,但是这事在别人看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不过在我看来,就如同农夫拿着锄头下田耕地,稀松平常,有些事情习惯了,便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喝了不少水的他,精神也慢慢恢复了。 “农夫下田耕地,可不会躺半个月。”陈硕真讽刺道。 “这——这只是出了一些意外罢了!那匹马还真是邪门,竟然怎么抽它都不走,真是怪哉。”韩艺稍显尴尬,这真是一个败笔,不然的话,他绝对逃得了。 “你这么做,有危险是必然的,而且有丝毫差错,你都必死无疑。” “这我当然知道。” “小野说你是因为恒笃城里面的胡人去的?”陈硕真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吧!我还不至于有这么伟大。” 韩艺说着皱了皱眉,顿了一下,才道:“不瞒你说,其实在很多时候,我都认为自己有这么伟大,我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发现并非如此,我还是没有那么伟大。我之所以这么做,原因有很多,比如我也想借此立功,这是我此行的唯一目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我自己想寻求那一种快感,一种挑战极限带来的快感,当我看到阿史那贺鲁他们那种如梦初醒,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心里很爽,很痛快,有一种成就感,也许我很迷恋这种感觉。” 他说的时候,神情认真,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虚弱的原因,亦或者他谎话说得太多,感觉很疲惫,他此刻想说点真心话,或许他现在没有意识去骗人。 陈硕真很能理解,因为她以前也干过这事,道:“难道你为此可以不顾及自己性命以及那些担心的人?” 韩艺神色透着一丝愧疚,道:“其实在中箭的那一刻,我确实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对不起很多人,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在注意这一点,但有些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尤其是在我有十足的把握下。” 陈硕真道:“十足的把握?这从何说起?” “教你两招!” 韩艺呵呵一笑,道:“在鹰娑川一战过后,阿史那贺鲁溃不成军,这也预示着他们此番战役是输定了,在这个时候,阿史那贺鲁是频临绝望的,根据人性而言,再自信的人,一旦面临的困难超出了自己的能力,就会不由自主的渴望有人相助,亦或者渴望神的庇佑。即便是像我这么自信的人,在昏迷的时候,我也渴望有人来帮助我。” 陈硕真道:“你在这个时候的出现,恰好迎合阿史那贺鲁内心的渴望。” “不错!” 韩艺道:“这其实跟你当初成为教主也是一样,如果当时清溪县的百姓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你。呃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陈硕真沉默不语。 韩艺赶紧拉回正题来道:“其次,唐军内部出现一些问题,一些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它没有发生,好比说,你的丫鬟每天都准时给你送饭来,但是有一天她没有准时送饭来,你心里一定有一个疑惑,而这个时候我的出现,将她没有准时送饭来的原因告诉你,这就是提供了一个让我接近你的理由,唐军的动作这也给我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并且衍生出一系列的计划,比如说反攻。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从未有人这般做过,而且,我也设计好了逃跑的计划,只可惜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意外,导致我们受困于此,但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我的计划是完美的,因此我敢于去尝试。但是要重新来过的话,我恐怕就不会去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陈硕真喃喃自语道。 韩艺道:“还想着那陨石的事。” 陈硕真一愣,暗想,当真不能在人面前流露半点真情。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韩艺道:“如果说你当初造反是为了清溪县的百姓,那么你此时的不甘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你别认为你当真能够看穿别人。”陈硕真冷冷道。 韩艺苦笑道:“如果你甘心的话,你就不会来到长安,更加不会投靠皇后,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朝廷的重要通缉犯,哪怕皇后欠你多大的人情,她也不会为了你的人情,连皇后都不做了,这不是绝情,而是理所当然的,除非皇帝特赦你,不然的话,你不可能东山再起。” “你难道忘记,那晚我临走前曾说过会来找你报仇的吗?”陈硕真忽然道。 韩艺愣了下,苦笑道:“在下真是倍感荣幸,那你为何不杀我,还有救我了。” 陈硕真眉宇间透着一丝矛盾,沉默了少许,轻轻道:“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杀了你之后,我又该何去何从了。” 韩艺微微一怔,惊讶道:“原来我是你的全部啊!” 陈硕真斜目一瞪,杀气腾腾。 韩艺讪讪一笑,忙道:“其实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陈硕真目光中又透着一丝困惑。 “既然大家把真话都讲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其实你又何尝没有改变我的一生了。” 韩艺稍显感慨道:“有两个女人影响我最深,一个是我的妻子,另一个就是你。还是那个问题,你在那晚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而且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许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意这个问题,但是在那之后,我在想我是不是能够避免下一个陈硕真的出现,因为我真不想听到同一个问题。” 陈硕真困惑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其实说到底,洪水是阻挡不了的,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关键就在于如何弥补这洪水带来的伤害,但这话说回来,皇帝也不想为了一点粮食,激起民愤,从利益上来讲,你这么一造反,皇帝的损失更加惨重。这是当地官员所为,可是目前而言,一旦官员这么做,百姓要么就等死,要么就造反,等死当然不对,每个人都有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力,但基于这个原则的话,造反只会剥夺更多人的生命,可惜没有第三个选择,我之所以选择入仕,就是希望能够创造出第三个选择来,用一种文明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换而言之,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不可能会去当官,因为我渴望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陈硕真苦笑一声,道:“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韩艺道:“但我相信事在人为,而且,正如我前面所言,要是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也不会去做。” 陈硕真道:“你真的有办法?” “你不去朝着目标努力,再多的办法也是空谈,不过我是文明人,不会跟你这野蛮人一般做法的。”韩艺避重就轻道。 陈硕真冷笑一声道:“你这文明人也没有少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韩艺道:“这是上天赋予每个政客的属性,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政客是清白,这跟我个人的休养没有任何关系。” 陈硕真不想跟他瞎扯,又问道:“那你妻子呢?” 韩艺道:“我妻子当然是用爱感化了我,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陈硕真道:“看得出你挺爱你妻子的,这半月来,你几乎天天念叨着你妻子的名字。”但是神情却带着一丝鄙夷。 韩艺感慨道:“这很正常,我非常爱我的妻子。” “是吗?那为何你每天还念叨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是吗?” 韩艺嘴上虽是如此说的,但心里隐隐明白一些,道:“这不可能啊!我还念谁的名字了,你说来听听,不会是我娘吧。” “元牡丹!” “哦!她呀!那也挺正常的。”韩艺面不改色的道:“因为她欠我很多钱啊!” 陈硕真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冰山美人,嫣然一笑,真是迷倒众生,这大概是韩艺目前唯一的娱乐活动了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 完待续 ~^~) 第九百五十六章 报答 滋滋滋——! 啪啪啪——! 陈硕真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馋醒的,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令她琼鼻不自觉的抽动了下,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却是一团火光,随即只看见两只已经被烤的色泽红亮的烤兔。? 她吃了这么多天的马肉,早已经反胃了,如今一睁眼,竟看到两只烤兔,不免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 “你醒了!” 听得一个笑嘻嘻的声音。 陈硕真美目一睁,只见韩艺坐在火边,一只手拿着一只烤兔。不免惊奇道:“这兔子?” 韩艺道:“我刚刚出去捉的,这两哥们不走运,出来觅食,恰好碰到哥们我也出来觅食。” “那你的伤?” “已经痊愈了!要再不赶紧活动一下,就会导致肌肉萎缩。”其实韩艺的伤口不深,关键就是中了毒,不然的话,也不会昏迷这么久,毒好了,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陈硕真轻轻皱眉道:“可是外面那么大的风雪,你如何能够出去?” 韩艺道:“今日雪小了一点。” “可就算如此,那么厚的积雪,根本无法行走。”陈硕真还是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住在山岭上的山洞中,大雪一连下了十几日,积雪都快将洞口给封住了,哪里出得了洞。 “这个山人只有妙计!” 韩艺话音刚落,忽闻陈硕真肚子传来咕噜咕噜之声,忙道:“饿了吧,快些来吃吧,已经烤好了。” 陈硕真一连尴尬之色,将披风裹在身上,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是她生活习惯好,还是觉得太尴尬了,她还拿着一些昨日就准备好的水去洗漱了一番。 女人啊! 韩艺不禁暗叹一声。 待洗漱之后,陈硕真才回到火边,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韩艺道:“已经是下午了。” 陈硕真稍感惊讶道:“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 韩艺却道:“这些天你照顾我,肯定也累坏了,多睡一下是应该的,你放心,从今往后,我来照顾你。” 此话当时真心实意,他知道照顾人是很累人的,他就很讨厌去照顾别人,尤其是干这些家务事,但是想着陈硕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照顾了他整整半月之久,他心里满满都是感动,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来报答陈硕真,这人情债难还,必须从现在开始。 陈硕真听得一怔,随即哼道:“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吧。” “那是!” 韩艺出奇的没有反驳,将一支烤兔递给陈硕真,“给!”又指向边上的竹筒道:“这里还有一些野菜汤。” 真是丰盛啊! 陈硕真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一上午功夫,韩艺弄来这么多吃的。 殊不知韩艺曾在西伯利亚住了大半年,在这大雪天生存,那对于他而言,毫无难度可言。 这时候可不是摆谱的时候,陈硕真腹中饥饿,再加上吃了很多天的冻马肉,完全受不了这烤兔的诱惑,接过便吃了起来。 倒还别说,韩艺的烤肉技术,那也是没得话说。 韩艺笑了笑,也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二人便风卷残云的将两只烤兔给消灭干净了。 “真是舒坦啊!” 韩艺摸了摸肚子,又道:“你别怕,我还弄了一只野狗来,晚上咱们吃炖狗肉。” 陈硕真真心服了! 随后,韩艺又将那些原始餐具收拾了一下,当真不要陈硕真做半点事。随即他又拿出一块小细骨头来,在地上磨了磨,又用小刀钻了一个小孔,又拿起一些马尾毛搓成线,穿入孔中。 陈硕真看得惊奇不已,不知道韩艺在干什么。 直到韩艺拿起兔皮来,她才明白过来,但也看傻眼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干起了针线活! 这令陈硕真无法想象。 但是韩艺却缝得很是专注,时不时还放在头上比划一下。 陈硕真好奇道:“你在干什么?” “做帽子啊!” 韩艺道:“你不知道,方才我出,鼻子、耳朵都差点冻掉了,没有帽子还是不行的,你放心,你也有份,待会我从那马皮上面剪下两块来,做两副手套,然后我们便可以下山了。” 陈硕真道:“你有办法下去?” 大雪封山,道路早就没有了,强行下山,那是非常危险的。 “当然!” 韩艺得意洋洋道:“这小山难得到我,明日便教你下山的办法。” 陈硕真满心的困惑。 不一会儿,韩艺就做好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帽子,他迫不及待的将新帽子将头上一戴,哈哈道:“刚刚好!” 可一旁的陈硕真见韩艺顶着两个垂下来的兔耳朵,哪里忍得住,咯咯大笑起来。 韩艺双眉抬了抬,道:“是不是很卡哇伊!” “什么卡哇伊?” 陈硕真都不敢看韩艺,一看韩艺一准笑出声来。 韩艺道:“就是可爱的意思!” 陈硕真抿着唇点了点头。 韩艺又道:“行了!我再帮你做一顶。” “免了!免了!” 陈硕真看到他这样子,哪里还敢戴这帽子,是摇头晃脑。 韩艺却是不语,又拿起另一块兔皮做了起来,时不时瞄一眼陈硕真。 陈硕真冷目一瞪,差点又没有笑出声来,道:“你看什么?” “你脑袋的尺寸。”韩艺如实道。 陈硕真道:“我都说不要了。” 韩艺没有做声,手生没有停,因为有了经验,这一个要更加快了。做好帽子之后,韩艺又弄下两块马皮,做了两副简易手套。 忙完之后,韩艺又开始捣鼓起晚餐来了。 整个下午,陈硕真就看着韩艺一个人在忙碌着,心中感觉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韩艺干得还都是女人的活,屡次提出要帮忙,都被韩艺一言否决了。 韩艺先是用早上找来的大木头,挖成一个锅状,在下面涂了一些泥巴,放在火上烤,将野菜和狗肉放入其中。 过得好一会儿,便是香气阵阵。 这在野外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伙食了,陈硕真看得是垂涎三尺。 晚饭,二人又美滋滋的吃了一顿炖狗肉。 幸福来得这么快,陈硕真感觉如在梦中一般。 “烤暖和了!烤暖和了!我先去帮你暖床了。” 韩艺从火边站起身来,话音未落,便钻入厚重的被褥里面。 陈硕真坐在火堆旁,火光照在她那张冷艳的脸上,反射一种羞涩的光芒,韩艺昏迷的时候,她还本着救人之心,可以放下很多清规戒律,但是如今韩艺已经醒来了,而且还生龙活虎,她就感觉很是尴尬。 过了一会儿,被窝里面的韩艺道:“已经暖和了,你快些来睡吧!” 陈硕真一怔,道:“你先睡吧,我再烤一会儿。” “好吧!那我先睡了!” 韩艺回应道。 过了一会儿,陈硕真见火越来越小了,温度骤降,因为她的披风已经放到被褥里面去了,瞧了眼韩艺,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悄悄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钻入被窝里面,顿时一股暖意包围住她,随即倦意也涌上心头来。 突然,韩艺猛然转过身来,正对着她。 陈硕真本就是战战兢兢的,吓得惊叫一声。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韩艺急急睁开眼来,满眼的惊慌,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陈硕真一脸囧相,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做了个噩梦。”脸上却是脸红如霞,可一看到韩艺连睡觉都带着那顶帽子,不免又想笑。 “噩梦!啊——!”韩艺打了个哈欠,道:“睡吧!睡吧!”嘴角却是偷偷的抽了抽。 二人又是并肩而躺,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陈硕真只觉这一觉睡的非常舒坦,呢喃一声,身子不自觉的往温暖的地方钻了钻,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厚硬的垫子变得软软的,还自带温度的,突然间,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带着一丝忐忑的睁开眼,果不其然,她正躺在韩艺的怀里,要命的是,她的手还紧紧抱着韩艺的腰。 尴尬啊! 陈硕真堂堂女帝,竟然这么小鸟依人的躺在一个男人怀里,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但是她也没有猛然坐起,而是侧耳听韩艺的呼吸,见韩艺呼吸平衡,这才缓缓先把手撤出来。 可这手才刚撤出来了,就听得脑后有一个声音道:“你醒了!” 陈硕真急忙如闪电一般,离开韩艺的怀抱。 韩艺笑道:“这时候了还在乎这么多干什么,我不也躺在你怀里大半月么。”心里暗爽,总算是找回一些些男人的尊严,不容易啊! 这话一出,陈硕真却是更加尴尬,全当没有听见,拿着自己的披风,正准备裹身而出时,韩艺突然一把将她抱住,将她给按了下去。 吓得陈硕真惊呼一声,道:“你想作甚?” 韩艺笑道:“你放心,我没胆干什么,况且这天也干不了什么,只是现在出去冷,你先躺会,我先去将火生好再说。” 说着,他就便先出的被窝,立刻双手抱胸,道:“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陈硕真一看到他头上那顶兔帽子歪了下来,两只兔耳朵,都垂在了肩上,就没法忍,将头埋入被窝里面,浑身直颤抖。 她在干什么? 韩艺疑惑瞧了她一眼,稍一沉吟,摸了摸脑袋,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我的帽子歪了!”手一拽,拉正过来。 陈硕真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撇着嘴道:“你别笑,等会你就会求我赐你一顶帽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九百五十七章 茹毛饮血 寒风萧萧。 飞雪飘零。 长路漫漫。 踏歌而行。 回首望星辰。 往事如烟云。 犹记别离时。 徒留雪中情。 雪中情! 雪中情! 雪中梦未醒。 痴情换得一生泪影。 雪中行! 雪中行! 雪中我独行。 挥尽多少,英雄豪情。 唯有与你同行! 与你同行! 才能把梦追寻! 啊——! 韩艺前世经历过非常多的苦难,如今这种情况,他遇过太多回了,他最擅长的就是苦中作乐,很难有困境让他感到绝望,一边生着火,一边放声高唱,似乎自己都被自己的歌声给陶醉了,眯着眼,摇头晃脑,跟着自己的拍子摇摆着身体,旁人不知,非得以为这家伙是来度假的。 窝在被窝里面的陈硕真忽听得韩艺突然唱了起来,不免都惊呆了,这也太奔放了一点吧,她真没有见过这么奔放的男人,说唱就唱,毫无预兆,而且他们这情况也没有什么值得好放声高唱的,可又见韩艺那陶醉的模样,不免感到好笑,可是听韩艺唱着唱着,她不知不觉中听得入迷了。 “大教主,大教主!” 也不知过去多久,忽闻有人喊她,她才一怔,从歌声中醒悟过来,只见韩艺正笑嘻嘻的望着她,不免脸上一红。 “是不是被我的歌声给迷住了。”韩艺嘿嘿笑道。 “难听死了,真是扰人清梦!” 陈硕真白了他一眼道。 韩艺就扯着嗓子高唱道:“雪中行! 雪中行! 雪中我独行。 挥尽多少,英雄豪情。 唯有与你同行! 与你同行! 才能把梦追寻! 啊——!” 唱罢,他又问道:“难听么?” “难听!” 陈硕真果断道。 “那你不会将耳朵捂住啊!” 韩艺轻轻一哼,又道:“起来吧,这火生好了。” 陈硕真倒还真有些不想起,方才她窝在被窝里面听韩艺高唱,其实别有一番感受,但具体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楚,将披风往身上一裹,念念不舍的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洗漱了一番,待来到火边时,野菜狗肉已经炖好了,一碗热热的野菜狗肉汤递到她面前。 她捧了过来,一股暖意从手心直入心房,喝了一小口,问道:“你方才唱的是什么歌?” “雪中情!” 韩艺又补充道:“即兴之作,见笑了!” 陈硕真轻轻哼道:“我看你定是你从哪里听来的。” 韩艺没好气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么一首难听的歌,我犯得着从哪里听来么?你难道就没有听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佳句么,那才是我正儿八经作的。” 陈硕真没法反驳。 “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韩艺又唱了起来。 陈硕真抿唇一笑。 二人简简单单的将早餐吃完,然后便开始了韩艺的下山计划。 “这样就行呢?” 陈硕真看着脚下捆绑紧紧的木板道。 韩艺点点头道:“一准能行。走,去外面,我教你如何使用。” 待韩艺用布将嘴鼻给遮住,又将帽子拉紧,陈硕真宁死不戴那兔帽,而且她有银色面甲,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那两副马皮手套倒是戴着的。可是一来到洞外,一股寒风差点没有将他们给吹进洞内。 虽说大雪方停,但天空还是非常阴霾,灰蒙蒙的一片,别说这陡峭的山坡了,你连下山的路都看不清楚。 韩艺看到这陡峭的山坡,心中满满都是感动,真不知道当时陈硕真是如何将他送到这洞里来的。又带着陈硕真贴着山洞来到山洞的左边,这里有一处地势比较缓的山坡,可是下半段比山洞前面的山坡还要陡峭的多,没有路可走,虽然这里比前面要危险一些,但是前面那山坡更加不适合新手练习。 “你先等着,看我滑一遍给你看。” 韩艺言罢,便上上前一步,双腿一曲,双棍往后用力一撑,便滑了下去。 作为一个经常跑路的人士而言,任何跑路的手段,都必须学一遍,可谓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滑雪自然是不在话下。 旋转、跳跃,我独自滑行! 韩艺只是滑了一小段,小小卖弄了一番,便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停了下来,略显得意的朝着陈硕真道:“如何?” 陈硕真是一个南方人,这她还真不会,可见韩艺这么轻松,似乎没有多少技巧,况且她习过舞,也习过武,道:“这么简单,我不用你教。” 说着,她便一脚踏前。 韩艺惊道:“不要啊!” 但是为时已晚,勇猛的陈硕真已经朝着山坡冲了下去。 “啊——!” 这一滑行,陈硕真方知这真不简单,这北方的雪比较容易冻结成冰块,是很滑的那种,根本无法控制住,不免惊呼一声! 韩艺原本认为虽然这一段山坡下半段非常危险,但是有他照顾着没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陈硕真会这么勇猛无惧,又见陈硕真两只手不断的往后挥舞着,棍子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而下面就是非常陡峭的山坡,一旦过了这个缓坡,那基本上就拦不住了,就算不死,你也上不来下不去了,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 “小心!” 韩艺面色一紧,急忙扑了过去,直接将她给扑倒,二人在山坡上滚了好几圈,方停了下来。 “呼——!” 韩艺扑在陈硕真的身子上,喘着气,目光往下面一瞟,这要再滚上几圈,估计就真没得救了,又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可见那面甲下的目光显得有些躲闪,眼中的怒气又是锐减。 陈硕真是真的知道错了,艺高人胆大的她哪里知道会这么危险。 这真是太尴尬了,好在她带着面甲,看不到她的脸。 韩艺突然呵呵一笑,道:“很好!滑雪就需要你这种你大无畏精神,相信你很快便能学会。” 这要是以前的话,韩艺早就开骂,这是非常危险的事,万一冲上下去了,那可就完了,但是因为陈硕真这些天照顾着他,他心中始终怀有无比的感激,真不忍心骂她。 陈硕真忽然觉得这体位有些尴尬,道:“你还不快起来。” “哦!” 韩艺也反应了过来,正欲起身时,他突然发现陈硕真耳朵冻得通红,发丝都已经凝结成冰了,道:“等会!” 陈硕真一愣,这能等吗?又见韩艺伸手从怀里摸索了一下,随即拿出一个兔帽子来!当即惊呼道:“我说了我不要你这帽子!” 韩艺没有做声,伸出手来,温柔的拨开陈硕真耳边的发丝,然后很贱的在陈硕真耳朵上轻轻弹了一下。 “哎呦!” 一股的钻心的疼呀,什么苦没有吃过的陈硕真这回疼的叫出声来,眼泪直接充斥到眼眶内,怒骂道:“你想死么?” “我看你是想死!”韩艺哼道:“我就这么轻轻一弹,你就都不受不了,要是再过一会儿,我可以直接将你的耳朵给弹掉了。” 这倒是将陈硕真给吓到了。 “别动!” 韩艺壁咚着陈硕真,将兔帽子轻轻的给她戴上,因为刚从怀里拿出来的,暖和的很,陈硕真只觉非常温暖,尤其是耳朵,爽得都快呻吟了出来,这回让她脱下来,她恐怕也不会愿意了。 将帽子戴好之后,韩艺便站起身来,毕竟这又不是在海边,两个人穿得又多,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将美女压在身上,也没啥感觉,又将陈硕真拉了起来。 吃了一回苦的陈硕真,不禁也学乖了,知道这玩意可不是那么简单,随后跟着韩艺一板一眼的学了起来。 其实她的天赋是非常高的,毕竟学过武,舞技也是相当厉害的,身体的协调性非常好,因此只要韩艺讲出这个诀窍,她便能很快的领悟,并且赋予实践。 见她学得这么快,韩艺也是由衷的高兴。 练了一整日,二人又回到洞内,又是狗肉炖野菜。 还是一样,韩艺不让陈硕真做一丁点事,自己全包了。虽然韩艺嘴上没说什么,但是陈硕真心里明白,他是在报恩。 收拾完后,二人在火边将身体烤暖,兀自是韩艺先睡入被窝里面,过了一会儿,陈硕真才睡进去。 虽然陈硕真有意要避免,昨日早晨的尴尬,但是等第二天睡醒时,她又是躺在韩艺的怀里,而韩艺也是紧紧搂住着她,对此她也感到非常无奈,因为晚上很冷,两个人会不自觉的相拥取暖。 这事尴尬也没有用! 好在韩艺此刻满怀感激,没有动任何邪念,连占点便宜都觉得会辜负陈硕真的救命之恩,关键是动了也没用,这么冷的天,你能干什么,另外,他还处处在为陈硕真考虑,装睡,等到陈硕真离开自己的怀抱之后,他才醒来。 二人将剩余的一点食物给吃了之后,就去到山洞上面的的一块平地上狩猎! 其实冬天狩猎反而简单一些,因为动物也会饿,也要出来觅食。 “嗖!” 一支冷箭从一块大石后射出,正中一支大白兔。 “好箭法!” 韩艺嘿嘿朝着陈硕真说道,见她正准备起身,连忙拉着她,道:“等会,等会。” 陈硕真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韩艺道:“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收获!” 陈硕真一愣,似乎明白什么,与韩艺蹲在大石后。 不知不觉中,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陈硕真小声道:“看来今日没有什么收获了。” 韩艺道:“再等等吧。”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二人冻得是直哆嗦。 看来今日要到此为止了。 正当韩艺准备起身时,忽闻一声响,他眼中一亮。陈硕真似乎也听到了,微微偏头过去一看,只见一头野狼谨慎的往那大白兔走了过去。 陈硕真慢慢的拉起一个满月,猛地一侧身,便是一箭射出。 太快了! 那头野狼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惨死在陈硕真的箭下。 韩艺欣喜道:“yes!我们又可以撑上几日了!” 可是陈硕真却听得莫名的心酸! 二人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韩艺却向北方滑行,陈硕真见得好奇,跟了过去,转了一个弯只见,那里有着好些个小雪堆。 “看来收获还不小吗!” 韩艺欣喜的走了过去,扒开一个雪堆,只见里面是一对石头,韩艺又将石头翻开,但见里面有着一直小鸟。 陈硕真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也急忙走了过去,扒开另一堆雪堆,里面竟然也有一只鸟,都已经冻成冰了,肯定不会坏的,又见还有一些野菜,心里突然明白过来。 很快二人便从雪堆里面扒出六七只鸟来。 出来一趟,真是收获颇多呀! 韩艺直接让陈硕真在这平地上练习滑雪,而他则是在就地处理这些猎物,如今这些猎物身上每一寸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尤其是毛皮。 等韩艺都处理完毕之后,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二人带着猎物回到洞中,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吃完之后,韩艺又开始拿起烘干了的狼皮缝缝补补。 陈硕真真不懂得欣赏这一幕,道:“你在干什么?” “做两副袜子!我们下山之后,可全凭脚,这脚一定得保护好。” “我来做吧。” “不用了!” 韩艺摇着头道。 陈硕真道:“你如此急着为下山做准备,是不是担心小野。” 韩艺手上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陈硕真轻轻一叹,道:“我先睡了。” “嗯!” 做完一副长筒袜子之后,韩艺方觉有些疲困,瞧了眼被窝里面的陈硕真,见其睡得非常香,不觉一笑,将身子考暖之后,悄悄爬入被子里面,暖意横生,他悄悄的将左臂放在陈硕真头下,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一些,然后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这才闭目休息起来,倒不是他想占陈硕真的便宜,只是天太冷了,相拥在一起,要更加暖和一些。 过得一会儿,陈硕真突然缓缓睁开眼来,呆呆出神片刻,随即手臂轻轻揽住韩艺的腰,又闭目睡了过去。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访问网站 第九百五十八章 险象环生 ,。 ,?5?q??qb?4q?r?5???br?3??t?a?两日,天空终于渐渐放晴了,但却也更加冷了!r 在这两日,二人真是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但是陈硕真却一点也不觉得苦,因为韩艺最擅长的就是苦中作乐,学学滑雪,打打雪仗,堆堆雪人,倒也别有一番快乐,而且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眉宇间那仿佛天生一抹忧伤渐渐消退了。 ? r 可是随着太阳也时不时出来露个小脸,韩艺知道下山的日子马上要到了,其实他这几日一直在为下山做准备,其中也包括教陈硕真滑雪,好在陈硕真的天赋极好,假以时日,过他是没有问题的。r 今日,天空终于彻底放晴了!r 也是韩艺、陈硕真下山的日子了。r 二人准备的一宿,那真是全副武装,头戴白兔帽子,脖子上围着马毛围巾,手穿马皮手套,脚踏厚厚的狼皮袜子,身上也是各种皮裹着,一人还背着一个包袱。r “大教主!大教主!”r 来到洞口时,韩艺突然现陈硕真回头看着洞内,怔怔不语,于是喊道。r “啊?怎么呢?”r “你在看什么?”r “我——我在看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你想说什么?”r 韩艺倒也没有在意,“哦!我想告诉你,虽然我去探过路,但是我毕竟没有下去过,这坡恁地陡峭,待会可也要小心。”r 因为如果下去了,那上来也是一个麻烦事,可以说是很难上来,虽然太阳出来了,但也只是提高了能见度,积雪还未融化,韩艺也只是在周边高处,用目光去寻路,找的一条适合下山的路来。r 陈硕真轻轻点了下头,她也非一般女子,又岂会害怕。r “那好!我们出吧!”r 二人同时出得洞口,顺着山坡飞快的滑了下去,度越来越快,只听得寒风在耳边呼啸。r 陈硕真也是第一回以这么快的度滑行,不免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二人连续过得几个急弯道,这几个弯道也是韩艺最为担心的,但见陈硕真都非常顺利的过去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r 可眼看就要到山下了,在过了最后一个急弯道时,韩艺突然现陈硕真那边有一块凸起的巨石,因为这石头刚刚在弯道后面,而且太近了,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到。r 陈硕真也吓傻了,不知该如何是好,韩艺可没有给她训练这些高难度动作,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右手,又听身旁人急吼道:“双腿并拢!”r 她下意识的将双腿合拢!r 说时迟,那时快,韩艺已经靠了过来,盖因这巨石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等于是一块天然的跳板,二人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完成了一个高难度转体。r “啊”两声尖叫声响起!r 声音还未落,又俯冲下去,落地时,陈硕真险些没有控制好力道,一头栽了下去,幸亏韩艺一直拉着她的手,这才帮她稳住。r 二人手拉着手,连成一体,另一只手控制身体的平稳性,以极快的度往山下冲去。r “哇哦!”r 韩艺兴奋的大叫一声,显得很是激动,他骨子里面那种冒险精神在这一刻展露无遗。r 陈硕真本是心有余悸,还未从惊吓中走出来,可余光一瞥,深受韩艺的感染,嘴角微微露出微笑。r 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山下,韩艺一个侧身,滑行三步远,激起一阵雪花,停了下来。r “呼——!”r 二人这才有空出得一身冷汗,相觑一眼,却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r 二人又寻来一根树枝,削成木棍,继续滑行前进。r 因为陈硕真当时急于逃命,到处都是敌人,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再加上漫天都是雪,白茫茫的一片,也不好认路,二人只好根据太阳的方向,往东南边滑去。r 然而,这西北边本就地大人稀,再加上前不久这里还生过一场大战,行得大半日,连个过路人都没有看到,更别提什么房了。r “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r 陈硕真自己都有些迷茫了。r 韩艺微微皱眉,道:“就算走错了,我们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如果折返回去,又须得一日,我们只带了两天的干粮。不过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得找一个地方休息一晚了。”r 二人在四周寻找一会儿,现在一片树林中有着一个小山洞,里面是漆黑一片。r “我们还真是与山洞有缘啊!”r 站在山洞前面,韩艺不由得一阵苦笑。r 陈硕真抿唇一笑,往山洞里面走去,忽然间,山洞中射出两道绿光来。r 韩艺面色一紧,上前一步,“小心!”话音刚出口,他已经朝着陈硕真扑了过去,直接将陈硕真扑到在地。r 就听得一声低沉的咆哮,有点像是人在剧烈运动之后喘大气,只见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山洞中冲了出来,竟是一头黑熊。r 陈硕真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被韩艺扑倒总比被黑熊扑倒的要好得多!r 黑熊慢悠悠的转过身来,面向韩艺和陈硕真,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韩艺和陈硕真扑来。r 韩艺情急之下,立刻将陈硕真推开,右手腕往下一扣,装在手臂上的机关立刻射出三支利箭,其实这个暗器装置,韩艺一直都带着的,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用,就是在那日射杀猎物的时候,用过一回,不过如今他没有藏于袖中,还是直接装在外面的。r 但这只是用来射人的,不是用来射熊的。r 虽然三支利箭射中黑熊的胸口,但是绝对不足以致命,反而激怒了黑熊,它只是吃痛的吼叫一声,随即便更加凶残的朝着韩艺扑去。r “小心!”r 陈硕真毕竟身经百战,此时已经抽出长剑,刺向黑熊,但是她似乎忘记脚下的木板,向前一滑,身子都险些站不稳,这一剑的威力大减,那黑熊右掌一挥,直接将长剑打飞,力道极大,陈硕真也顺带被打翻在地。r 聪明黑熊似乎觉得陈硕真根据威胁,又转身向陈硕真扑去。r 陈硕真杀过人,但没有杀过熊啊,再加上脚上行走不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 可韩艺那真是吓大的,他曾在西伯利亚时,还遇到过比黑熊凶猛几倍的灰熊,见黑熊朝着陈硕真扑去,立刻不顾一切的飞身一跃,直接扑在黑熊的背上,两腿一夹,揪住它的耳朵,赤红着双目,对这熊脑袋猛捶几下。r 黑熊受惊嘶吼几声,突然狂似得足奔跑,韩艺不管,就是捶。r 黑熊疾奔十余步,忽然一停,身子朝旁一抖,韩艺直接飞了出去,韩艺似乎早有预料,顺势往地下一滚,然后立刻爬起来,从旁抄起一根树枝,对这黑熊哇哇哇的嘶吼几声,他的棍子已经丢了,没有办法跑,只能刚正面。r 那黑熊似乎有点忐忑,没敢立刻扑上去,低沉的咆哮着,目露凶光!r 韩艺慢慢的横向移动,面色狰狞,大声喊道:“你这畜生,敢偷袭老子,来啊!老子今日便要拔了你的皮!”r 正当这时,几颗小石子从后面飞来,打在黑熊的背上,陈硕真可是扔暗器的高手,力道很足的。r 黑熊吃痛的吼了几声,转头望向陈硕真,韩艺立刻甩出手中的树枝,虽然对于黑熊而言只是扰扰痒,但是这前后夹击令他很是惊慌,突然足往山洞后面的树林跑去,显然它也知道自己情况不是很妙。r “呼——!”r 等到黑熊没入树林中后,韩艺才大出一口气,转头望向陈硕真,陈硕真也朝他看来。r “你还好吧?”r “你没事吧?”r 二人同时问道。r “我很好!”r “我没事!”r 二人又同时回答对方。r 二人又都愣了下,似觉有趣,又同时笑了起来。r 可当目光再触碰时,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r 陈硕真目光一收,恢复冷冰冰的神色,道:“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r 韩艺咦了一声,道:“我与你刚好相反,每回遇到你,都能够险象环生,这回回去,一定给你钱。”r 陈硕真微微一瞪,不再多言。r 韩艺嘻嘻一笑,滑了过去,左右张望了一下,面色凝重道:“此地不宜久留,看来我们得另寻地方了。”r 陈硕真点点头。r 二人正准备离去时,韩艺突然望向山洞里面,道:“等下!”r 然后小心翼翼入得山洞,陈硕真好奇的跟了过去,只见韩艺将洞内的枯草、干柴,也就是那个熊窝,弄成一团,用绳子捆成两捆,扔了一捆给陈硕真,陈硕真早就明白过来,这冰天雪地的干柴干草真是太珍贵了,二人将干草木柴绑在背上。r “好了!”r 韩艺刚刚出得洞口,忽听树林里面传来两声低吼!r 是两声哦!r 韩艺和陈硕真相觑一眼,异口同声道:“快跑!”r 二人立刻足往外面滑去,是拼了命的滑。r 一连奔逃数里路,二人才停的下来,可举目望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白茫茫的一片。r 韩艺叹道:“我刚才真不应该嫌弃山洞,现在老天连一个山洞都不给我们了。”r 陈硕真抿了抿唇,道:“你知道就好!”r 韩艺苦笑一声,道:“如果我们不想冻死在这里,就必须尽可能的多捡一些柴来。”r p:求订,求打赏,求,求月票……r (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九章 自我催眠大法 这黑熊的出现,也打乱了韩艺的安排,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于是二人立刻去到不远处的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里面,拼了命的捡树枝,直到天彻底黑下来,这才作罢。 韩艺先是用背上的干草引火,等将火生好之后,又将刚刚捡来的木柴放在一旁烘烤。 二人坐在一块树下,将一些干肉拿出来烤了烤,顺便弄点雪煮热水喝,毋庸置疑,这非常难吃,但是饿起来,什么都好吃。 吃罢,韩艺取下将块保命的马皮取下,又向陈硕真笑道:“你不介意我在你怀里再睡一晚吧!” 陈硕真脸上微红,狠狠白了眼这厮! 韩艺嘿嘿一笑,一手揽住陈硕真,将她给搂到怀里来,将马皮盖在二人身上,裹得紧紧的。 陈硕真倒也没有扭捏,毕竟同床共枕大半月了,还有什么还避讳的,再说这大晚上的,又是席地露天,还分床睡的话,要不要命啊!非常顺从的缩在韩艺怀里,一手还轻轻抱住他,贴得也紧紧的。 韩艺紧紧搂着她,看着火堆,面色透着忧虑,叹道:“这天天黑得早,天亮的晚,看来咱得省点烤,不然的话,这火一熄灭,我们将会面临被冻死,亦或者被野兽袭击的双重危险!” 陈硕真道:“你睡就好了,我不睡!” 韩艺啧啧两声,道:“瞧不起人了不是,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岂会让女人来守护我,当然,昏迷的时候另算。总之,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有半点危险的,毕竟你是因为我,才沦落于此的。” 陈硕真一怔,没有做声! 经验丰富的韩艺知道这种夜晚太危险了,尤其二人奔走了一日,都很疲惫,一旦睡着了,那真的弄不好两个人就都得死在这里,暗自寻思,我得想个办法才是!这思来想去,他忽然想起那皮特朱教他的一个非常有趣的法子,眼眸滴溜溜一转,又低目瞟了瞟陈硕真,突然重重一叹,道:“老天真是在玩弄我啊!” 陈硕真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啧了一声,道:“你看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又抱着一个大美人,理论肯定是长夜漫漫,活动多多,无心睡眠,可是我却什么也干不了,这世上最悲惨之事,莫过于此啊!” 这话转得太邪乎了,陈硕真还愣了下,随即冷冷一瞪,道:“看来你是活腻了,想弃尸荒野!”但神色也变得谨慎起来,这厮想干什么? 日!弃尸荒野也是这环境下的一个选项啊!韩艺有些怕怕道:“我是夸你长得美,长得诱人,这是一种赞美,你干嘛要这么凶我。” 陈硕真不吃这一套,喝止道:“你要再敢乱说,就休怪我不客气。” 韩艺摇头晃脑道:“你这人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这时候就是要聊天,不然的话,这一晚上怎么过啊!” 陈硕真愠道:“说话就说话,你非得要说这些轻浮下流之言么。” “必须要!” “什么?” “我说必须要,你先别生气,且听我慢慢道来!”韩艺一本正经道:“我韩艺堂堂君子难道不知道这是下流之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在山洞的时候,彬彬有礼,从不乘人之危,君子也不过如此,可是一来到这荒山野岭,我就来这么一句话,这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陈硕真好奇道:“什么原因?” 韩艺突然道:“你成过婚没?” “没——!”陈硕真下意识的回了一个字,随即道:“你问这个作甚?” “当然有原因的,你没有结过婚那肯定不明白!这个——怎么跟你说了。” 韩艺想了想,哎了一声,“有了!你吃过春药么?” “你才吃春药了。”陈硕真恨不得喷韩艺一脸。 “你思想真是太肮脏了,春药它也是药啊!现在谁若给我春药,我肯定吃啊,不吃我就是傻缺了!” 韩艺耐着性子道:“你兴许没有吃过,但你也有一些了解吧,毕竟是混江湖的,这吃过春药的人,第一感受,浑身发热,下体充血,呃这个就有点下流了,主要是在热上面,当这个情绪来了,心跳会加快,体内的血液会加速运行,这样一来,体温就会慢慢上升,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温度啊!你懂我意思吗?” “不懂!” 陈硕真咬着牙道。 韩艺郁闷道:“这你都不懂,我的意思就是,我们聊聊下流,哦不,应该说闺房之乐这种人类繁衍的神圣话题,这样就能使我们兴奋起来,血液加速运行,体温就会上升,哪怕是漫漫长夜,那也就是眨眼的事,这是我朋友教我一种野外求生的方法,他可是郎中来的,相当专业哦,不会骗我的,要不我们试试!” 陈硕真心中微颤,威吓道:“你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给割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天能做啥,你要相信我的人格和人的生理功能。”他心想,就这鬼天气,又是晚上,这裤子一脱,不缩回去,那就是硬汉子了。 生理功能?陈硕真怒道:“你给我闭嘴!” 韩艺突然咦了一声,道:“有效了,有效了,我都能感觉你脸在发烫,对不对,就说有效了!我还没有开始,你就这么发烫了,可见你是非常敏感的,真乃天助我也!”心中暗想,皮特朱真是一个天才,这点子都想得出,老子算是服了! 陈硕真一个未婚女子,听他说的这么入骨,要是脸都不发烫,那说明她已经冻死了,此时的确感觉浑身发烫,心中又羞又怒道:“韩艺,你别欺人太甚!” “天啊!我真没有欺负你啊!这只是一种求生的技巧而已!”韩艺真觉得相当委屈,道:“我要占你便宜的话,我就不会说这些了,好让你有防备之心了,我说些鬼故事,保管吓得你都用脚来夹住我!” “你——!” 陈硕真羞怒不已,便要挣脱韩艺的怀抱! 韩艺却紧紧抱住她,道:“别闹,别闹,这可是性命攸关,我这是拿我的人品来救我们的命,你别不识好歹么。” 我不识好歹?陈硕真坚决道:“我宁可冻死,也不要听你这满嘴的污言秽语。” 韩艺激动道:“你冻死了,那我怎么办,我就算不死也会内疚一生么,就算你不相信我的人品,你也要相信我的口才呀,我会包装的,我会用一种相当专业的态度,来讲述这闺房之乐,来维持我们的兴奋感。”说着说着,他自己倒是先兴奋了起来。 “你放开我!” 陈硕真哪里会答应啊,两个人抱在一起,这身体可不会骗人的,万一真的如韩艺所言,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好好好!” 韩艺见挣扎的越发剧烈,自己有些扛不住了,道:“不说,不说,这总行了吧!老天这么折磨我们,我们就不要窝里斗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陈硕真怒哼一声,便也不挣扎了,但这么一折腾,还真觉浑身暖烘烘的。 韩艺暗想,既然他不答应,大不了我自己催眠自己得了,谁人不是撸过来的,他手臂上又加了几分力道,紧紧抱着陈硕真,让他硕大的双峰压在几的胸膛上,脑袋里面开始构思情节,这对于他而言真是太没有难度了。 过了一会儿,陈硕真忽觉这厮的鼻息越发粗重了,斜目往上一瞥,见韩艺一脸陶醉,嘴角带着一丝淫.荡的笑意,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各种鄙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但还别说,她渐渐感觉温度还在升高! 这样也行? 陈硕真甚是无语了!要打断他吗?韩艺也没有干什么,就是表情淫.荡了一点点,可不打断他吧,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忽然间,陈硕真觉得一只大手轻轻在自己身体是摸索着,双目顿时冒出火来,她与韩艺相拥在一起,主要是相互取暖,可是如果韩艺利用这个来欺负她,这让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韩艺是变本加厉,那只大手便已经攀上她的豪.乳,还重重一捏! “好大啊!” 韩艺情不自禁的开口说道! 砰! 韩艺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差点没有吐出来,猛然惊醒过来,道:“咳咳咳!你干嘛打我啊?”这点痛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他的情绪才刚刚上来,这么一打断,还让不让人撸啊! “我杀了你!” 陈硕真彻底发飙了,将他扑倒在地,双手掐着他的脖子! “喂!你疯了!咳咳咳!” 韩艺用力抓住她的双手,拼命的想掰开,但苦于陈硕真的力气太大了,根本掰不开,渐渐的,他意识都有些迷糊,一个劲的在那里翻白眼。 忽然,他突然双手松了开来,双脚抖了一下,便伸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撒手人寰!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 完待续 ~^~) 第九百六十章 命运共同体 }??+h?j??u? ??)??&]??~o?5?氀悲催的事,莫过于将催眠演化成催命,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r 陈硕真猛然惊醒过来,双手如触电一般,松开手来,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过得一会儿,她才小声喊道:“韩艺!韩艺!”喊着喊着,她情绪忽然又激动起来,使劲的推了推韩艺,“韩艺!你休要装死,我不会再让你骗了。”r 却见韩艺翻着白眼躺在雪里,一动不动,死相那是非常恐怖的,再上架火光照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的,有一种凄凉的感觉!陈硕真伸出颤抖的手,往韩艺鼻前探去。r “我——杀了他?”r 陈硕真倏然站起,双手微颤,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她方才真是怒火冲天,不过古代女子本就非常重视这些,因为她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导致她原本就对这种轻薄的行为,非常痛恨,她当初救武媚娘,不也就是因为这种事。而且她是如此的相信韩艺,但是韩艺的行为却让她甚觉屈辱,好像她就是青楼里面的窑姐,随随便便就能欺负,她好歹也是当过女皇帝的人,怎受得了如此侮辱,气急之下,就完全失去了理智了。r “呵呵!”r 过得半响,陈硕真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是癫狂,她的声音本就非常特殊,如此癫狂的大笑,犹如魔鬼出世一般,笑声在漆黑的夜里盘旋,让人听得心里发毛,只怕野兽也会让这笑声给吓走。r “妹妹!你看见没有,我终于帮你报仇了!”r 陈硕真突然笑声一敛,猛地指向韩艺,凄厉道:“你这可恶的贼子,助纣为虐,坏我大事,连累我数千乡亲兄因此丧命,还害得我妹妹、妹夫惨死,我无时无刻不想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如此轻易的死了,真是便宜你了。”r 她发泄似一通怒骂,但是却不觉有任何的痛快感,反而觉得胸口憋得慌,想到自己这一生,充满了大大小小悲剧,仿佛这人世间一切的苦难,都经历了一遍,往事不值得有任何的留念,有得只是痛苦,而在那山洞茹毛饮血的生活却是一生中最为快活的日子,心中不仅阵阵酸楚,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珍珠滴落下来,又是望向韩艺,目光中夹带着些许期待,可韩艺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两块惨白,恐怖依旧!r 陈硕真见他如此惨状,眼中闪过一抹伤痛,忽然,一种万念俱灰涌上心头来,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弯身拾起长剑,拔出长剑来,喃喃自语道:“如今我大仇得报,无颜再活到世上了,也是时候将我这条命还给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了。”她仰面朝着黑夜,在她眼里,黑夜并不可怕,她无数次在黑夜里逃生,祷告道:“铁围山的神鸟,只愿我死后,你能将我的灵魂带去铁围山。”r 言罢,她便扬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r “吼——!”r 忽听得一声令人悚然的吸气声。r 啪!r 陈硕真的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微微转过头去,只见方才还躺着韩艺此时正坐着,一个劲的喘气!眼中满是喜色。r “这是哪里?我死了么?”r 韩艺一边喘气,一边左右张望,忽然望着陈硕真,吓得一惊,道:“咦?大教主,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不是地狱么?咦喂?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居然还活着!”r 演!r 使劲的演!r 陈硕真冷冷一瞥,转身便走!r “喂!”r 韩艺急忙站起追上前,一手拉住她的手,道:“你大晚上的,你要上哪里去?”r 陈硕真一挥手,挣脱开来,继续往前走去。r 韩艺又追上前,拉住她的手,猛地一拉,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深呼吸一口,只觉好冷!旋即愧疚道:“我不是故意要装死,只是当时你都失去理智了,我只有两招可以脱身,第一招是袭胸,第二招是装死,你要我怎么办吗?”r 陈硕真一听袭胸,不免脸上一红,心中是又羞又怒,手臂一扬,又再挣脱开来。r 韩艺直接一步抢上,拦在她道:“至于前面的前面,我真不是故意的。”说到这里,他稍显尴尬的挠挠头,道:“我前面自己把自己给催眠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这是真的。”其实他后知后觉,也知道自己的手犯了多大的错误。又道:“你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我也没有怪你方才差点掐死我,这是我自找的,但你也得看看这是不是生气的环境,我们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好吗?毕竟我们为此付出很多的努力,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话,那我们就拿上东西一块走,在一起,不管是走是留,我们有活下去的希望,一旦分开的话,是留是走,我们都可能面临死神的眷顾。”r 陈硕真眼睑低垂,过得片刻,她忽然转身往火边走去。r 韩艺这才长出一口气,心想,这色字头上真是一把刀呀!要是这么死了,我特么都不好意思喊冤!r 走了过去,见陈硕真坐在火堆边,一言不发,那张惊艳的脸蛋又恢复冷冰冰的状态。r “哎呦!这火快要灭了!”r 明明这火就还旺得很,韩艺偏偏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拿着树枝拨动了几下,还真把火给弄小了!r 尴尬啊!r 陈硕真微微抿唇。r 韩艺顿时冒的一头冷汗,赶紧救火,废了老大劲的才又将火少旺,不禁长出一口气,偷偷回头望了眼陈硕真,拾起马皮来,盖在她身上,道:“你先睡吧,我在这看着,等会你醒了,咱们轮着换!你放心,我身体强壮的很,绝不会冷的。”r 陈硕真扯了扯马皮,将自己裹得紧紧的。r 不会吧!你这也太自私了,我客套话说成这样了,你还不邀请我跟你一块盖被子!韩艺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你——你睡吧,我不冷的,一点都不冷的。阿嚏!阿嚏!真是一点也不冷啊!”r 还是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r 陈硕真冷冷一瞥,兀自不声。r 不盖就不盖呗!多大的事!韩艺撇了撇嘴,伸出手烤着火,时不时偷偷瞥一眼陈硕真,过了一会儿,他忽觉陈硕真已经合眼睡着了,心中却有些担忧,因为这人一旦睡着了,免疫力会降低许多的。心中一叹,没有办法,谁叫我是男人了,取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给她盖在上面。然后来到火边,蹲着,轻轻颠着,曲臂抱胸,轻轻搓弄着,可是烤着前胸,却愣了后背,这手心手背那都是肉啊,真是纠结。r 但闹成这样都是他那一摸导致的,也怨不得谁!r 啪!r 韩艺越想越怒,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背,痛啊!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含着泪,小声道:“都怪你,罚你一个月不准吃肉!”心里却想,反正也没肉吃!r 他却不知后面那个女人却偷偷注视着他,抿了抿唇,开口道:“你过来坐吧!”r 陈硕真言罢,只觉眼前一晃,就听得边上响起一阵喘气声,“你说什么?”r 陈硕真微微将头偏到一边,道:“没什么!”r 你坐都坐过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r 虽然坐过来了,但却比刚才还要冷一些,因为两个分得很开,寒风是一个劲的往里面钻!r 韩艺偷偷瞥了她一眼,小声道:“你觉不觉得有些冷,要不我坐过来一点点。”r 陈硕真没有做声!r 韩艺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很快就挨着陈硕真,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揽着陈硕真的纤腰,只觉她身子微微一颤,但也没有反抗,韩艺这才往怀里稍稍用力。r 陈硕真顺着他的力道依偎在韩艺怀里,眼中神色却是异常的复杂!r 韩艺这才长出一口气来,毕竟这女人发狂起来,是异常可怕的,手臂加得几分力道,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又将披风裹在里面,马皮包裹在外面,如此才不那么冷!r 韩艺悄悄瞥了眼陈硕真,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如果说是爱情将他和萧无衣紧紧绑在一起,那么他跟陈硕真那真是用生死绑在一块的,他来唐朝这么久,每一次当生命真正受到威胁时,都是陈硕真在他左右,不管是相互保护,还是相互伤害,都无一例外,可是这种奇妙的感觉,却让他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开口道:“大教主。”r 陈硕真望向他。r 韩艺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出路?”r 陈硕真微微一怔,道:“你问这个作甚?”r 韩艺沉默少许,才道:“我觉得你这么跟在皇后边上,也不是一个事,毕竟长安对于你而言,始终是太危险了,这一点你应该清楚。”r 一旦她暴露了,没有人救得了她,包括武媚娘。更加残酷的来说,一旦有一丁点风吹草动,武媚娘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r 陈硕真闻言,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淡淡道:“我是一个没有以后的女人。”r 一个当过皇帝的女人,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怎还敢谈以后。r 韩艺望了她一眼,道:“其实你可以离开长安,去到一个不认识陈硕真的地方就行了。”r 陈硕真道:“在你还没有死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长安的。”r “明白!”r 韩艺点点头,不再多言。r 树林里面又沉寂了下来,只听得木柴爆裂的声音。r 韩艺望着火堆,脑里不断的回响陈硕真刚才那一句“我是一个没有以后的女人!”不免有些黯然失神,在他看来,陈硕真也确实是一个没有以后的女人,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没有人敢靠近她,而她得亲人也都死了,就剩下她一个,因此对韩艺的仇恨,就成为了她人生中唯一的目标,如果失去韩艺,她甚至都可能觉得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她不可能还有机会翻盘,毕竟这时期的大唐,实在是太强盛了。r 忽然间,好像有什么压倒他的肩膀,转头一看,只觉已经睡着的陈硕真不由自主的将螓首靠在他的肩膀上,还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钻了钻。r 低目凝视着陈硕那冷艳却因疲乏不再光彩照人的脸庞,心想,等在她前面的一定是一个又一个的悲剧,她几番舍命救我,但我却对此无能为力。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惜,情不自禁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不禁又想,如果不能拯救这个陈硕真,我又怎好意思说阻止下一个陈硕真的出现。念及至此,他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喃喃自语道:“放心,我不会让悲剧再在你身上重演。”r 陈硕真那长长的睫毛突然抖动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一章 劫后余生 刺骨的寒风在夜里变得更加张狂,无情的肆虐着这片大地,韩艺面前的火堆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最终还是熄灭。 这火一灭,预示着韩艺和陈硕真进入到最煎熬的时段了。 两个命运多舛的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但是他们已经跟彼此经历过无数次这种困境了,不仅如此,其实陈硕真的命运跟韩艺前世的命运非常相似,都是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他们都经历过无数次生与死,死神成为了他们最亲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丝毫不觉害怕,都显得非常淡定,他们知道这点小困难是无法摧垮他们的。 漫漫长夜,终将过去。 大地又再迎来了光明! 光明也就是预示着韩艺和陈硕真的胜利! 在还只有蒙蒙亮时,韩艺、陈硕真便启程了,他们扔掉了一切负重,包括那块马皮和陈硕真的佩剑,全身上下就带着两块干肉,显然,他们没有打算再在野外过一宿,他们要全力加速,哪怕不找到小野他们,也得找到一户人家,他们对此充满了信心!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行得半日,二人终于来到了雪阳岭附近。 一时间,二人是激动不已。 但是因为韩艺也不知道唐军现在在何处,于是便选择去原本陈硕真与小野约定好的地方。 开心的韩艺不禁又放声高唱起来,“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没独行!” 其实这种劫后余生的那种快感,也让韩艺非常的着迷,就跟吸食鸦片一样! 一旁的陈硕真听得只觉很是兴奋,有一种纵意江湖的畅快感觉。 “韩大哥!韩大哥!” 乍听得一声激动的呼喊。 韩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子和一个大汉骑着骏马朝着他们飞奔而来,不是小野是谁。 “小野!” 韩艺赶紧招手喊道,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在担心小野,就怕这小子有什么危险,如今见得小野,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小野跑至韩艺跟前,眼泪一个劲在眼眶里面一个劲的打转,却是愤怒道:“韩大哥,你这些日子都上哪去了,我找你的好苦!” 言罢,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这些日子,他几乎把这方圆百里都跑了个遍。 韩艺也是眼中含泪,上前本想摸摸他的脑袋,却发现这小子带着一个貂皮帽,将他搂了过来,道:“我遇到一些意外,耽搁了一些时日,不过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行了,别哭了,再哭的话,我也要哭了,可别忘记我们的敌人还在边上,莫要让她看笑话了。” 小野瞧了眼陈硕真,赶紧抹了抹眼泪,他小小年纪,却也有着英雄的心态,实在是韩艺对于他而言,太重要了,他才忍不住落泪的。 韩艺一笑,道:“你小子这帽子从哪里弄来的,挺不错的啊。” 小野嘿嘿道:“这是我自个做的。大哥,你的帽子好有趣哦。” “我也是自个做的。” 韩艺得意的一摸,对于这个兔帽,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得意的,又道:“我还帮——!咦?大教主,你的帽子呢?” 陈硕真脸上微红,没有答话,她可是教主,哪能戴着兔帽见人。 这时候,那大汉走了过来,行礼道:“属下参加教主,教主一切可好?” 韩艺插嘴道:“咦?怎么不是教主洪福齐天,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陈硕真狠狠瞪了韩艺一眼,道:“别搭理他,这人疯了!”说着又向那人道:“我们的人损失多少?” 那大汉道:“伤亡过半。” 陈硕真眼中闪过一抹伤痛,这可是她最后的嫡系了,死一个少一个。 韩艺听得难免有些愧疚,道:“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我可以帮忙。” 陈硕真没有做声,道:“回去吧。” “是!” 韩艺狠狠贴了一下冷屁股,微微耸了下肩,朝着小野道:“走吧!” 小野却盯着韩艺脚下,两眼放光道:“韩大哥,你脚下是什么,好像挺有趣的。” “正好!我腿都酸了,你试试这个,我骑马吧!” “好啊!” 二人立刻换了交通工具,韩艺对于小野是完全有信心,随便指点了一下,小野立刻掌握了诀窍,对他而言,这确实太简单了,一跤都没有摔,而且越滑越快。 四人行得数里路,又来到一个山洞前面,没有办法,西北人民太穷了,旅店难找,只能住山洞,不过这山洞倒是一个大窑洞,里面非常温暖。 “呼——!” 韩艺跟着小野来到一个洞内,真真正正的长出一口气,直到如今,他才能算是死里逃生。 小野又问道:“大哥,你这些天都上哪去呢?” 韩艺将他中了毒箭的事,告诉了他,又问道:“你为何跟他们在一起,没有跟苏将军一起?” 小野哼道:“要不是那群酒囊饭袋,大哥你也不会冒着这么大危险,我才不要给他们在一起了。” 韩艺笑了笑,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大军的动向?” 小野道:“他们好像回恒笃城那边避风雪,不过他们安排了不少人在这附近找你。” 当初陈硕真带着他是专往偏僻的地方走,反正哪里每人就往哪里钻,他们行了一日,都不见人影,可见那地方有多么不好找。 韩艺随后又问了问当日的情况。 原来那日小野他们人数虽少,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小野异常凶残,再加上斑邪所部也无心念战,没有跟小野做过多的纠缠,就逃之夭夭,虽那大汉说伤亡过半,但其实也就是十几人而已。 之后,小野又烧来热水,给韩艺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吃了一些有佐料的烤肉,茹毛饮血多日的他,觉得这烤肉真是忒香了。 “韩大哥,我们出去滑雪吧!” 刚刚学会滑雪的小野,方才可没有滑过瘾。 “滑就免了,指点你两句倒是可以的!”韩艺如今听到滑雪就反胃,他就想单纯的走走路。 “也行,走吧!” 二人出得洞内,恰好遇到陈硕真走来,她似乎也刚刚洗完澡,风格倒是没有变,还是黑色系列,只不过将那些各种毛皮都给卸下来了,换了一件白色的斗篷,最为关键的是她又恢复了那看似淡雅脱俗,却又暗藏娇艳妩媚的迷人容貌。 “你们要去哪里?”陈硕真好奇道。 韩艺笑道:“小野想滑雪,我出去指点他几句,一块?” “免了!” “走啦!我还有事要跟你谈。” 陈硕真黛眉一皱,点了点头。 来到洞外,韩艺先是指导了一下小野如何滑降,小野听了一遍,便自己跑去山坡边练习,虽然小野只是初学者,但是韩艺完全不担心,与陈硕真站在山坡的一边,突然道:“关于你的那些属下,我感到非常抱歉。” “用不着!” 陈硕真冷冰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说得也对!” 韩艺道:“所以我打算出钱资助你。” 陈硕真困惑的望着他。 韩艺道:“经过这一次,我觉得你的这支力量,对于我而言,其实是不可缺少的,因此我打算出钱资助你。” 陈硕真道:“你这是资助反贼。” “无所谓啦!” 韩艺道:“反正我们的关系也难以割断,至少皇后不希望见到我们撇清关系,那我还不如将错就错。” 陈硕真沉默少许,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艺道:“够爽快!回去之后,我会暂时先拿一千贯给你,但这笔钱不算是资助,而是补偿。” 陈硕真道:“一千贯是不是少了一点,当初你盗取我的钱,可不止这一个数目!” “咳咳咳!” 韩艺尴尬道:“你还记得?” 陈硕真道:“你知道拿钱是用干什么的吗?” 也对!那是拿来给她做皇冠的!韩艺讪讪道:“这个——我暂时也比较困难,等今年之后,我一定十倍还你。” 陈硕真鄙视了韩艺一眼,好似在说,没钱充什么阔! 韩艺老脸一红,做不得声,暗道,md,等过了今年,我要你知道什么叫做财团的实力。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陈硕真答道:“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韩艺道:“我可能还得住上大半年之久。” 陈硕真黛眉一皱,道:“如今阿史那贺鲁已经消灭了,你还留在这里作甚?” “但是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韩艺嘴角一扬,道:“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只是得到打败阿史那贺鲁的结果,你认为我会甘心吗?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午餐!” 长安! 元家堡! “不要!不要!不要啊!” 元牡丹猛然坐起,脸上满是汗珠,大口喘着气。 在韩艺离开的这大半年中,元牡丹几乎都在做着同一个梦,就是韩艺惨死在战场下。 梦醒之后,她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于是披上外套,出得屋外,这长安的冬天早过了,天气非常宜人。 元牡丹独自来到院外,望着天空的皎月,眼中满是牵挂。 忽然,一道黑影从旁飞过。 元牡丹黛眉一皱,这元家堡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来的,还敢飞来飞去,你不找死么,不用说,那一定是元鹫的人,她稍一迟疑,便悄悄跟了过去,其实也不是说跟随,反正她知道去元鹫那里就一准没错。 果然,来到元鹫的小院外面,见里面亮着烛光。隐隐听得元鹫打着哈欠抱怨道:“犬牙,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大半夜的,你来吵我睡觉,要是我房里还睡了个女人,你小子就准备去西北放牧吧!” 又听得一人小声道:“堡主!大事不好了,姑爷在北边出事了。” 元牡丹听得脑袋里面一声轰的一声响,心跳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 “你说什么?” 先是听得一声惊怒之声,随即又听得元鹫压低声音道:“他一个督送粮草的,怎么可能出事?我不是还派了人跟着柳如风去保护他么。” “根据柳如风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姑爷混进了敌军的阵营,将敌军骗到咱们大军的包围圈里面,可是姑爷却在战乱中失踪了,我们的人也有些措手不及。另外,有人看见姑爷被敌人射落下马,但是并未找到尸体,估计是被敌人给掳走了。” “一个人混进敌军的阵营中?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该死的!那小子是疯了吧,就会逞能,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妻子,老子真是看错了他!哎呀!气死我也!对了,你可知道是被何人掳走?” “据说是鼠尼施部的首领斑邪。” “怎么又是这个疯子部落,他娘的,连老子的妹夫都敢掳!行!给老子等着。你立刻去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一趟,斑邪,老子不将你钉在天上上,老子就不叫元鹫。” “堡主,柳如风已经带人追了过去。” “别给我提那群废物,连个送粮草的都保护不了,我还能指望他们上天么?你赶紧召集人马,明日就动身。记住,此事千万不能我小妹知道,不,不能让元家堡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否则你小子就完了。” “小人遵命!” ps:韩艺的困境随着限免结束而结束了,在限免期间,小希依旧保持着两章的稳定更新,人品可见一斑,试问这么有良心的作者,大家还有什么理由不鼎力支持了!限免后是很饥渴的,什么订阅、打赏、月票、推荐统统砸来吧!(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二章 不值一提 你会后悔的! 你一定会后悔的! 元牡丹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内,脑海里面,不断回响着萧无衣的这两句话。 忽然,她趴在桌上,无声的大哭了起来。 虽然根据传来的消息,韩艺只是生死未卜。 但是在元牡丹心里,对于战场一直怀有悲观的态度,当年独孤先略的死,在她心里留下的一种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一直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听到这消息,她潜意识里面就觉得失去了韩艺。 与独孤先略不同的是,元牡丹对于独孤先略更多的是愧疚,而且愧疚是来自于元烈虎,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跟独孤先略建立感情。 但是她与韩艺是有着实实在在的感情,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的初恋,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后悔了吗? 肯定后悔了! 不然的话,以元牡丹的个性,很难哭成这样,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个性,注定此生要留下许多遗憾,因为她什么事都考虑甚多,方方面面都顾及到,总想寻找一种让人人都开心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这是很难的。 萧无衣与她就刚刚相反,萧无衣在个人问题方面,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女人,她只会凭一己好恶来行事。 就说她嫁给韩艺,在当代的风俗下,这就是一种非常自私的行为,因为她这一举动,会给她家里都带来极大的困扰,但是她不会管,因为从在扬州分别时,她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嫁给韩艺,她会后悔一生,她的理念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后悔,错了我可以认,但是至少我不会感到后悔,不过她这也不是全是冲动,她还是有诸多考量,比如实在不行那就跑路。 元牡丹当然也知道,与韩艺分开,不是她心中所愿,但是她考虑得太多了,综合考量之后,她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做韩艺的女人,但还是能够常常见到韩艺,回到以前那种关系,只是退了一步,但却可以解决很多麻烦事,她是从大局考虑自己的感情。 这也不能说是错,只是有些怪。 可是当同样的悲剧再发生在元牡丹身上时,她是彻底崩溃了,她真没有办法去接受这个现实,无尽悔恨充斥在心头。 而与此同时,北方的密报也传到了宫中。 李治也迫不得已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是当他看到这密报之后,睡意全无,坐在卧榻之上,满面都是汗,过了好半响,他才对这送信那人说道:“此事暂时不要宣扬出去,否则的话,朕要你人头落地,另外,传朕的旨意,务必要找到特派使,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人遵命!” 待送信之人退下之后,李治坐在卧榻上,眉头紧锁,似在担忧什么。 翌日! 此时天还是蒙蒙亮! “大哥!” “啊!小妹?” 元鹫正准备启程去西北,可这刚一转身,可见元牡丹站在身后,吓得他大叫一声,能把元鹫吓到的人,恐怕也就元牡丹了,忽见元牡丹双目红肿,面容憔悴,又是一惊,急忙上前来,道:“小妹!你怎么呢?好像是哭了,哎呀,这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哥,哥去活剐了那厮。” 这家伙虽然比较卑鄙无耻,但是他对于元牡丹,那真是没话说,你欺负元烈虎没有关系,他兴许还会在边上叫好,但是你要敢欺负元牡丹,那他死都要拉你垫背,一看元牡丹这模样,那真心给吓坏了,气得吹胡子瞪眼。 元牡丹似乎没有听见,问道:“大哥,你背着行李要上哪去?” 元鹫眼珠乱转几圈,道:“我待在家里无聊,打算去江南玩玩,实在是你事太多了,不然我还打算带你一块去了,咱们兄妹许久没有一块出去游玩了。” “好啊!” 元牡丹点头道。 元鹫“啊”了一声,道:“哥——哥只是随便说说。” 元牡丹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昨夜我在院外听到你和犬牙的谈话了。” 元鹫眨了眨眼,暗骂,犬牙你这混蛋死定了,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废物啊,都是废物啊!嘴上却道:“小妹,你还不知道犬牙那人么,丁点小事就一惊一乍的。你放心,大哥此去,绝对将妹夫安全带回来。” “我要跟你一块去。” 元牡丹道。 元鹫挠着头道:“小妹,那边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人去那里不合适。” “那我就自个去。” “别别别!我说小妹,你向来都挺理智的,你去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大哥去就可以了。” 元牡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元鹫赶紧拉住元牡丹,道:“那——那你实在想去的话,就——就跟大哥一块去吧。” 他哪里放心的下元牡丹一个人上路啊! 元牡丹这回也不管不顾了,打算好好自私一回,你要她现在去处理什么事,她根本没有这心思了。 恒罗斯! 漫天白雪中,只见一片尸体躺在血泊当中,暗红的血液流淌在洁白雪地上,如蜘蛛网一般朝着四周伸展开来,显得更为触目惊心! “老大,斑邪他们往吐火罗部方向逃走了!” “这不是关键,我们只是来找人了!” 一个带在铜面甲的人冷冷说道。 此人正是柳如风。 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杀手,他出身于河东柳氏这种贵族,他非常遵守诺言的,他必须要找到韩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斑邪一路逃亡,忽遇大雪,以为唐军不会为了他,兴师动众,因为他也没有剩很多人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柳如风带着元鹫的人马一直在追赶他们,结果给了柳如风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幸亏他人数占优,最终还是跑了,可如果让他得知柳如风追杀他的真相,他非得吐血不可。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上前道:“老大,我刚才询问过,他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抓任何人,而且他说有一个叫王重阳的道长被一个黑衣人士救走了。根据他的形容,那个道长应该是韩艺。” 前一人道:“老大,会不会那小子救走了韩艺,当时他们也埋伏在边上接应特派使的。” 柳如风皱眉道:“如果是小野将韩艺救走了,那他为何还四处寻找韩艺,可见并不是他们救走的。” “这就奇怪了!难道还有人暗中帮助韩艺?” “难道是她?” 柳如风不禁想起那日在树林中救韩艺的那个神秘人。 “谁?” 柳如风一怔,道:“既然鼠尼施部没有擒获韩艺,那就不要追了,我们回去继续找。” 然而就在各路人马都在心系韩艺时,韩艺其实已经回到了恒笃城,原本唐军是打算要扩大胜利的战果,但是因为遇到这难得一遇的大雪,只能会恒笃城休整,只是副总管周智度领着一部分人去了碎叶城,把那里给占领了,这也让唐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虽然天气已经渐渐转好,但是积雪未融,还是非常寒冷的。 但是只见恒笃城门前站着上百人,苏定方、裴行俭等大将都在其中,他们是迎接他们的英雄归来。当他们知道韩艺还活着的消息时,直接冲淡了蒙在胜利上那一层阴影,大胜的喜悦立刻弥漫在军中,从将军到士兵,无不欢天喜地。 这个英雄自然就是韩艺! 是因为韩艺的计谋,不但扭转了整个局面,而且一举平定了碎叶镇以南,这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中的胜利,而且只是耗费了极小的代价! 等了半个时辰,但见两匹马拉着一雪橇缓缓行来,坐在车上正是韩艺和小野,两边却有着上百人护送者。 “特派使!” 苏定方他们见罢,立刻迎了上去。 马车也适时停了下来,韩艺从雪橇上下来,抱拳道:“让各位将军为在下担心了,在下深感愧疚。” 表现的非常卑谦。 苏定方听得都觉得羞愧,连连拱手道:“特派使这是哪的话,特派使能够安然归来,才能算是胜利,倘若特派使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等必将会内疚一生的。” 赵旭点头道:“不错!不错!此战的成果虽大,但不及特派使一根脚趾头,倘若特派使不能安然归来,我们便是输了。” 裴行俭却是面色凝重道:“皆是因为我们的无能,才连累特派使受此苦难,还请特派使受我们一礼。” 他的态度完全改变,他以前得知的韩艺,那绝对是跟李义府一样的卑鄙小人,就是看不起他,但是小人敢独闯敌军大营么,换李义府的话,第一个逃跑的肯定就是他。 一众将领纷纷向韩艺抱拳,脸上都写着一个字——服! 经此一役,没有人不服韩艺,李靖他再用兵如神,他也不能去帮对方设计战局,这真是太牛了,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为轻松惬意的一战。而且,韩艺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功劳和财富,阿史那贺鲁珠宝都让他们给平分了,士兵都因此受益,而且他们杀了阿史那贺鲁,并且斩草除根,主要首领中,就是鼠尼施部的首领逃了,绝对的大获全胜,个个都是功劳赫赫。 尤其是裴行俭和苏定方,因为两个老大都被软禁,没有参与这一场战争,以前有程咬金在的时候,最大功劳肯定要归在程咬金头上,现在程咬金是自身难保,那么程咬金的功劳就要平摊给他们,这一战也是满足从将官到士兵每个人的需求。 皆大欢喜! 这是韩艺给他们带来的,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马屁肯定往死里拍。 “特派使,你真是用兵如神啊!我从未打过这么轻松的仗,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特派使,你是怎么做到的?指点我一下吧!”赵旭满面兴奋,都快抱住了韩艺的大腿,他认为只要学会这一招,足以平天下! 其余将领也纷纷期盼的望着韩艺,包括身经百战的苏定方,他以前跟李靖、李勣都打过仗,受益良多,可是这二位将军也未用过这般神乎其神的计谋,虽已经过去一月之久,但这一战兀自令唐军将士津津乐道,因为太不可思议了,他们都思考韩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韩艺还会法术不成,苏定方也突然发现自己在军事领域上,原来还有这么大一块未知领域,也就是说还有进步的空间,太值得令人兴奋了! 韩艺却是摇头道:“赵将军过奖了,这不过就是一些旁门左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众将士一听,自当韩艺不愿传授,这也是应该的,这年头讲究的祖传秘方,李靖不也对侯君集隐瞒了一部分的兵法么! 苏定方呵呵道:“不过怎么样,此战特派使当居首功啊!”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是因势利导,幸运居多,不足挂齿,真正上阵杀敌的,还是各位将军。在下唯一立下的功劳,就是成功的将粮食送到!”韩艺兀自非常卑谦的说道,但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其实这就是他想要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三章 战争还未结束 自始至终,韩艺表现的都非常谦虚,他在反复的阐述一个观点,就是功劳是你们的,与我无关。 这些将士们听着当然开心,他们就是希望跟这种统帅打交道,不抢功劳,因为这些武将靠的就是战功,但是有些统帅,功劳都是自己的,这就不得人心了。 可是话说回来,韩艺的功劳摆在这里,这谁抹得去,你抢这份功劳,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抢,那韩艺当然是捡好听的说。 一番相互吹捧过后,一众将士就拥护着韩艺入城。 城内的粟特胡人纷纷出门,站在自己的屋前,恭恭敬敬,用一种看待神的目光去看待韩艺,因为这些天来,唐军将士整天念叨着这一战,越吹越神,他们也是有所耳闻,他们觉得韩艺是不是会什么仙术,赶紧出来膜拜。 装神弄鬼,韩艺真没有服过谁,当初陈硕真也是装神没有装过韩艺,才有了扬州的惨败! 入城之后,韩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程咬金。程咬金父子一直待在恒笃城,都没有参与那一场大战,说是将他和王文度一块软禁,其实是留他在这里软禁王文度,这里多半都是他的部下,谁能软禁他。 “哈哈!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老夫余生怕是都会活在内疚当中。” 程咬金见到韩艺,那是兴奋极了,说到兴起时,又想去拍韩艺的肩膀。 韩艺急忙躲过,怕怕道:“老将军,我还有伤在身,今日就别拍了吧!” “啊?” 程咬金望了望自己的手,又哈哈笑了起来。 这老狐狸!韩艺心里暗骂一句,突然道:“老将军,我原以为我回来,你反而不会感到高兴,毕竟我要是没有回来,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这话说得是阴阳怪气的,程咬金愣了愣,瞪了韩艺一眼,索然无味的坐了回去,没好气道:“老夫才没有你想得那么卑鄙。” 韩艺淡淡一笑,也坐了下来,但没有做声。 程咬金瞧了他一眼,老脸一红,叹道:“是!老夫的确利用了你,但这老夫也是无奈之举,你说老夫当时能有什么办法?” 韩艺倒也没有怪程咬金,毕竟从结果上来看,他才是最大的获利者,但这是他用性命搏来的,也用不着去感激谁,道:“老将军已经决心退出朝堂呢?” 程咬金长叹一声:“你小子都能数落老夫了,老夫还有何颜面再带兵。再者说,老夫也一把年纪了,想来也活不了几年了,趁着还能吃能睡,好好享几年清福吧。只是如果没有你相助的话,老夫只怕会遗憾终身,这临老了,还晚节不保,这种滋味你是不知道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这么问,不是我想挽留老将军,恰恰相反,我认为老将军早就该退位让贤了,这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恒古不变的定律,你们已经为国征战数十年了,也该是时候去享受一下了,要总是赖着不走,那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不总是没法报效国家,建功立业。所以在这老一辈的开国功勋中,我就佩服卫国公李靖和鄂国公尉迟恭,只有他们做到了功成身退,像房玄龄等人,虽然得以善终,却就太因眷念权势,而害了这子孙后代。” 程咬金愣了半响,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说,指着韩艺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可恶了,哪怕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啊!” 韩艺笑道:“陛下就是过于含蓄,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才导致今日老将军所面临的困境,这错误就摆在眼前,我为何还要知错犯错。” 程咬金低眉沉吟一会儿,叹道:“你说得不错呀,这权力总是难以让人放下,老夫也是如此啊。”说着,他突然瞧了眼韩艺,笑眯眯道:“如此说来,你小子是打算来军中了。” “我何曾说过这话?”韩艺惊吓道。 “你刚才不都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一旦退下,你小子不就有机会了么。” “别别别!” 韩艺苦笑道:“我自个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这回是让我瞎猫逮着了死耗子,但还是差点丢了性命,哪能回回这么玩,这带兵打仗不适合我,我不可能会领兵打仗的,这个是永远不成立的。” 程咬金瞧他神色坚决,道:“你小子一肚子坏主意,本也适合朝堂,只是——只是老夫不忍心你将你的才华都浪费在朝堂上的那些争斗当中。” 韩艺道:“多谢老将军夸奖,虽然我并不这么看。”顿了顿,他轻咳一声,道:“我来此是向老将军请示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程咬金大手一挥道:“你做主就行了。” 韩艺眼眸一动,却是没好气道:“那也要我有这能力呀,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如何做主?” 程咬金啧了一声,道:“你小子糊涂呀,你手下那么能征善战之辈,你不去问他们,反而问我这个老头子,你也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手下!” 韩艺眨了眨眼。 “等下!” 程咬金猛然醒悟过来,怒道:“你小子这是在套我的话呀,当初我们商定的只是如何避免那一场屠杀,可是你却自告奋勇的去敌军大营,而且,你还吩咐苏定方等人杀死阿史那贺鲁,并且让他们拷问俘虏,你分明就是有计划的,还在老夫这里装模作样,真是狡诈啊!行了,行了,老夫要想出这门,岂会等到今日,老夫当初都没有站出来,更何况现在,你就别这里试探老夫了。” 你这老狐狸,我还是问清楚点的好!韩艺笑了笑,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程咬金将大权交给他,还是那句话,程咬金自甘当这缩头乌龟的,这个统帅,他也不让,谁也抢不走 从程咬金的房里出来之后,韩艺又来到大厅,一众将士已经在等他了。 现在这情况是,不管韩艺是不是有诏令,他们必须都得相信韩艺有诏令,既然韩艺有诏令,那么当然得听他的,反正程咬金都不见他们。 韩艺坐了下来,一干将士才纷纷坐下,开门见山道:“咱们大军如今待在这里一天,就得耗费大量的粮草,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如今战况怎么样?” 裴行俭道:“因为这一场大雪,我军进军受阻,如今西有恒罗斯、南有龟兹、北有葛逻禄等一些部落还未征服。” 苏海政就道:“特派使,我们大军出征,意在平叛,如今阿史那贺鲁大军已经被我们消灭,理应班师回朝,再者说,这一场大雪导致我军困于这里近一个月之久,全军将士已经懈怠了,而且征战数日,人困马乏,不宜久战,再加上天气寒冷,何不暂且先班师回朝,再奏请朝廷,派人去劝降这些部落。” 苏定方就忙道:“副总管此言差矣,如今我军全歼阿史那贺鲁大军,威震四方,粮草充足,而西突厥损失惨重,已无力再与我们抗衡,倘若撤军再去劝降,那些部落便不会惧怕,怕是难以成功,我认为我们应当趁胜追击,顺势将周边部落全部降服,以免再生后患,哪怕劝降也得带着大军前去劝降。” 他是李靖的门徒,而李靖最擅长是干什么,那就是痛打落水狗,趁你病就要你命,绝不会跟你将仁义道德的,在李靖的兵法里面是写得清清楚楚,侯君集也是他的门徒,因此侯君集也是这样的人。当年李靖打东突厥的时候,落在他手里的贵族,基本上都是当场就给杀了,不会留后患的,如今阿史那贺鲁主力都被全歼了,突厥各族部落损失惨重,唐军气势如虹,现在不打你更待何时。 裴行俭点头道:“我赞成苏将军的,这些部落是叛贼,但是他们周边有已经向我大唐投诚的部落,如果不降服这些部落,只怕用不着一年,又会发生战乱。” 韩艺道:“我也赞成这么做,战术上面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难得来一回,这些部落已经不成气候,功劳没有道理让给别人,该打得打,该吓得吓,该收得收,总之不降就是死,也没啥好说的。” 直截了当! 大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韩艺又道:“但是怎么个打法呢?是都杀了,还是如何?” 一干将士两两相觑,他们不熟悉韩艺,不清楚韩艺的性格!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苏将军,裴将军,我交待你们的事你们没有忘记吧!” 苏定方立刻道:“这我们当然不敢忘记,这半个月来,我们一直都在拷问各个部落的俘虏,已经将那些反我大唐的主要头领和他们部落里面那些反对他们,又想与我大唐交好的头领名字都给问出来了。” 韩艺点点头,道:“很好!我们接下来的战争目的就是清除这些反唐势力,扶植亲近我大唐的势力,我在阿史那贺鲁的大营里面,发现他手下很多头领都对我大唐恨之入骨,我不知道这仇恨从何而来,但是我知道,这些人不可留,因为仇恨是很难化解的,可是我们也不能将这里的人都给杀了,这会让我们失去人心的,而且只会让我们敌人越来越多,我们要分裂他们的部落,扶植亲唐势力,用他们的屠刀去杀死那些反唐势力。各位将军听明白了吗?” 众将士齐齐点头,看韩艺的目光都带有一丝丝惧意,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可是比谁还要狠一些,以往的大唐策略,尽量招降,用爱去感化他们,但是韩艺要求的是,只要反唐势力,尽量在战场上都给杀了,不杀得也得俘虏回去,绝不能留下他们。 一位将军突然道:“前面周将军那边传来消息,恒罗斯以北是那真珠叶护可汗的势力,如今他们得知阿史那贺鲁灭亡的消息,立刻出兵正在攻打恒罗斯,咱们要进军恒罗斯,并且派人去跟周将军谈判,让他将碎叶城交还给他们。” 韩艺道:“此人我也听过,一只丧家之犬而已,我们坚持我们的策略,所以,尽量在战场上给杀了,决不能让他再跑了!” 说得那是轻描淡写。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苏海政认为韩艺真是一个外来户,啥也不懂,道:“特派使,此人乃是陛下册封的可汗,我们岂能将他杀了。” “为何不能?” 韩艺道:“你们要明白,如何这片土地上只要还有可汗在,那么迟早有一日会反叛的,我们这回来,就是要彻底灭了西突厥,奠定我大唐在西北边的版图,只有先把地盘规划好了,朝廷才能派人去管理。此人乃是突厥王室后裔,留在他世上,总有些歹人会拥护他反叛我大唐的,那么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又该听谁的,毕竟他们以前都是突厥子民,那么朝廷怎么管理?如今这西突厥已经一盘散沙,此时不征服他们更待何时,你们只管打仗,朝廷那边我去交流,功劳是你们的,过是我的,还有问题吗?” 你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末将明白。” 一众将士抱拳道。 韩艺又道:“我在长安时,常常听到*,就是贵族子弟,整日都在嚷嚷建功立业,开疆扩土,但是这个得看机缘的,今日我们做的事就是开疆扩土。各位将军,我们这一战必将会载入史册的,因为我们大唐在西北边的版图是由我们来奠定的,我们为何要放过这个名垂千史的机会。” 一干大将听得嘿嘿直笑,眼中绽放着贪婪的目光。 尤其苏定方,真是时来运转,碰到这么一位对胃口的统帅,得把握机会才是,道:“特派使,那这石国打不打?” 这石国就是后世塔什干地区,恒罗斯过去就是石国,才弹丸大。 苏海政立刻道:“苏将军,石国乃是我们大唐藩国,并未与阿史那贺鲁勾结,这出师无名啊!” 苏定方想想好像也是。 韩艺想了想,道:“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一个头,西边就打到石国边界吧。你们要记住,只要不打,甭管他是谁,那么他就是朋友,朋友就要给予礼遇,我们要给予石国足够的尊重,特别到了边界地区,要派人去拜访对方的国王,代表咱们的陛下问候一下他们,要表现的非常友好。 但是我估计石国也怕咱们搂草打兔子,看到咱们这么友好,会送一些礼物给你们,全部收着,这礼物你们要是不收,你们就是害人家寝食不安。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西南边葱岭一代地区,要彻底封锁住吐蕃,不要让吐蕃的势力干预到通往西域的道路,咱们大总管叫什么,葱行道大总管,千万不要让我们大总管的称号名不副实,这真是太丢人了。” “末将遵命!” 休养这么多日,没道理再休息了! 韩艺的军令一下,大军立刻兵分四路,镇守在碎叶城的周智度继续西征,攻打恒罗斯周边部落,顺便将那什么真珠叶护可汗给收拾了,苏定方率领一万兵马北上,攻打葛逻禄等部落,裴行俭领兵一万攻打葱岭一代部落,也就是西域、吐蕃、大唐的交汇处,刘仁愿领八千部队南下攻打龟兹周边等部落。 策略非常简单,就是韩艺的那个策略,除了那些反唐势力之外,能招降的招降,利用这些归降的部落去攻打那些没有归降的部落。 总之一句话,在他们回去之前,决不能还有西突厥的存在!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四章 祸乱的根源 ,。 韩艺看似无辜卷入这一场风波当中,他的一切安排也看似都是被迫而为,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来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日。 但是作为一个老千,最擅长的就是在一些过程中,根据事情的变化,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是老千与商人最大的不同,老千比商人要更加懂得随机应变,他没有一些原则性的利益,他们的利益永远是在流动的,是在变化的,能得则得,商人是要事先就确定好自己的利益,然后能多则多,商人善于创造利益,老千善于掠夺利益。 其实韩艺的目的非常简单和明确,就是确定丝绸之路尽归大唐所有。 这就是他想要的,何尝又不是大唐想要的,这也是西突厥最为重要的价值所在。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此服务,但这不是他事先就计算好的,只是事情演化到如今,他觉得这对他而言,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但是打仗方面,他真不擅长,因此他只是提出他的要求,具体怎么去打,他都交给苏定方、裴行俭等人。 可是,这也不是说他完全没有事情要做,因为攻城略地并不是最难的,难就难在如何稳定这区域,想那美帝国主义打的伊拉克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们投入战后伊拉克的资金,远远高于战争的花费,而且还没有达到目的。当然,那时候的伊拉克原本现在局势要复杂的多。 在四路大军出发之后,韩艺召见了在恒笃城当地极具实力的三位代表。 “小人兀可烈(卡斯米,依固)参见皇家特派使。” 这三人来到大堂内,那是惶恐不安,脸上透着惧意。 因为前面发生的事太诡异了,为了避免消息走漏,韩艺将整个恒笃城都给封了,他们也曾一度认为唐军要屠杀他们,至今兀自余悸未散,心里是非常害怕! 不过他们的汉语说得非常流利。 韩艺一笑,伸手道:“三位请坐。” 三人又战战兢兢的坐下。 韩艺笑道:“不瞒三位,其实本人对于粟特胡人是充满的敬佩之情。” 三人略显诧异的看了眼韩艺,汉人看不起胡人,那是世人皆知之事,更别提这汉人官员了,怎么可能会充满敬佩之情。 韩艺又道:“这绝非是客套话,我听说过在北方草原上,有一种人最擅长最买,他们不怕艰难困苦,他们深通各种语言,他们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在创造财富,他们就是粟特胡人。” 他说的都是实话,粟特胡人有点类似于犹太人,他们最擅长的做买,他们族人很多事贸易高手,倒转大唐和西域货物,从此谋利,而且他们也都是放高利贷的高手,这都是因为他们一来掌控着丝绸之路,而汉商人受到朝廷压制,发展不起来,他们得到朝廷对于胡人的优待,再加上他们自身努力,其实他们粟特胡人都非常有钱。 但三人还是不信,汉人重农轻商,这自古有之的,你一个官员怎么可能赞赏商人,这其中有猫腻。 韩艺瞧了他们一眼,道:“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不知你们可有听过香水?” 卡斯米一听两眼放光,道:“倒是听过。” 韩艺道:“这香水便是我发明的。” 依固惊讶道:“特派使莫不就是那北巷的主人韩小哥?” 他们只听过韩小哥的大名,但不知道韩小哥叫什么名字!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 三人满脸崇拜之情,卡斯米道:“久闻北巷韩小哥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韩艺一表露身份,三人立刻觉得与韩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虽然不是同一个民族,但却有着共同的职业,那韩艺前面夸赞他们,绝对是发自肺腑之言,他们也不再害怕韩艺了。 “卡斯米先生的汉语说得真是好啊!” 韩艺呵呵一笑,道:“其实这都不足挂齿,我想说是,我也是一个商人,因此我对于成功的商人,都怀有敬佩之情,几位可以算是我的前辈,我也很想向各位请教一二。” “不敢!不敢!特派使过奖了,这小人真是愧不敢当!” 三人显得是诚惶诚恐,但这番惶恐,却不是因为韩艺是官员,而是因为韩艺在商界的威名远播,他们也曾想去长安找韩艺合作,只是最近几年这里都是战争连连,他们只能选择放弃这个想法。 “三位过谦了!” 韩艺道:“我非常希望能够与各位合作,我认为这是一种强强联手。” 三人一听,大喜不已,这也是正是他们期望的。 “能与特派使合作,这我等荣幸。” 商人嘴脸尽显无疑。 韩艺却是叹了口气。 兀可烈好奇道:“特派使为何叹气?” 韩艺不答反问道:“敢问三位,你们认为这做买最忌惮的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兀可烈问道:“不知特派使以为是什么?” 韩艺道:“我认为是战争。其实我一早就想将买做到这边来,但是听闻这里老是打仗,这谁敢来这里做买,对不对?” 三人一听,相觑一眼。卡斯米就道:“特派使明鉴,非我等愿意投靠那阿史那贺鲁,只因他大军压境,我们若是不投降的话,就会被他给杀了,我们也是寻求自保啊!” 其余二人连连点头。 韩艺摆摆手道:“这我当然明白,阿史那贺鲁不自量力,妄自称王,实乃自寻死路,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据我所知,你们部落之间也经常相互打仗,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攻击对方?” 兀可烈就道:“多半都是因为牧场的原因。” “牧场?”韩艺听得眉头一皱! “不错!” 兀可烈道:“生活在咱们这里的人,多半都是以放牧为生,因此常常因为争夺牧场,而相互打仗,一旦发起战争,那势必会相互联合,因此这仗是越打越大,当初颉利能够平定草原,也是借着牧场之争,挑起纷争,从中获利。” 说到底还是土地,跟中原也没啥区别,斗来斗去,根本原因还是在土地上面,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是争牧场,一个是争耕地。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沉思好半响,突然道:“三位,我来此主要是希望能够令这片地区的百姓安居乐业,别总是兵戎相见。这打一场大战,大家都损失惨重,吃亏的还是双方,没有人占得便宜,这又是何苦了!因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能够得到恒笃城数千人的支持,帮助我去平息战火,促进经济发展,这不但是朝廷的期望,也是我个人的期望。” 这当然好啊!就这几个月,他们无数次在鬼门关面前徘徊,三人立刻表示恒笃城上下愿意全力支持韩艺。 得到他们的允诺之后,韩艺立刻让城主兀可烈派人以唐军统帅的名义去传召东至庭州,北至多坦岭,西至碎叶城,南至龟兹这一片地区的部落,让这些部落立刻派人来恒笃城商议牧场划分一事,并且表明,最好是部落首领来,反正要能够做主的。 如今这一片区域的部落都已经归降唐朝。 那些部落首领一听唐军统帅传召,而又事关牧场,这可是每个部落的立命之本,因此都显得非常谨慎,但也没有人敢不来,现在唐军这么横,阿史那贺鲁的大军都给歼灭了,没有人可以抗衡唐军,不来的话,说不定隔日唐军就到了,几乎都是各族首领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恒笃城,生怕得罪了唐军统帅。 大大小小的部落上百来个。 如果是以势力划分,那绝对没有这么多,因为一些小部落是以依仗大部落生存的,他们同族同宗,是联合在一起的,一般都将他们视作一个部落,但是韩艺是明确以部落为单位,小部落也得派人来。 韩艺在恒笃城最大的院子里面接见了这些部落首领。 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过后,韩艺道:“如今你们既然已经投靠大唐,也就是说你们都已经是大唐的子民,与我一样,那么朝廷有责任让这一地区获得安定和繁荣,决不允许任何人肆意杀害我大唐的子民。在我中原有一句话叫做,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听闻你们相互之间的矛盾都是因牧场争夺而起,相邻的部落几乎都有关于牧场的争议,我今日约大家前来,就是要划定牧场界限。” 此言一出,底下却是无比的安静,大家只是相互看了看,心里都在想,现在你们大唐军队就在这里,谁敢说个不,你要说什么,我们听着就是了,等你走了之后,我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韩艺目光一扫,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接着又道:“但我始终相信这个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分配,只有相互之间的妥协,如果说由朝廷来分配的话,你们都会感到不服,朝廷反而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因此朝廷不会干预牧场的划分,一切都由你们自己商定,这就是我让大家来的目的。” 有不少人听得眼珠开始乱转了。 韩艺继续说道:“对此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给我一个结果,一日商量不成,就两日,两日不成就一个月,大家千万不用着急,因为牧场关系着你们每个部落的百姓。甭管大部落还是小部落,那都是我大唐的子民,在这一基础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大部落也好,小部落也罢,你们都有资格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但是,一旦签订了协议,到时你们又后悔了,那就不要怨天尤人,要怨就怨自己,因为朝廷将会为这一份协议做担保,违反协议者,朝廷就会干预。可是要我说的是,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每个人都是自私,都想自己部落更加好,但是如果你们不懂得为对方考虑,那么永远都谈不成。” 就是这么一番简短的发话,接下来韩艺就将场地让给他们。韩艺在兀可烈他们的帮助下,给他们每个部落都安排了一个营帐,你们先去自己商量一下,然后再去找跟你牧场争议最大的部落去商量,韩艺对此没有做任何安排,利益会让他们走到一块去的。 同时韩艺也封锁这一片区域,任何人不得进出。 因为他害怕一旦走漏风声,有些部落会趁机先下手为强,导致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p:求订,求月票,求,求打赏…… (未 完待续 ~^~) 第九百六十五章 全面告捷 不满! 这些胡人非常不满,他们从未将自己看成是大唐子民,话都是韩艺说的,因为他们部落制,等于是一个分裂的政权,而且这牧场直接关系着每个部落的命运,怎么可能用一张嘴就解决了,要这么简单,那就不会打仗了。 但是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唐军在这里,他们心里也害怕,心里均想,就给大唐一个面子,装模作样的谈一下,等唐军回去之后,咱们还是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应付一下。 几乎人人都是抱有这个想法,我们只是将你的军队放在心里,你的话那就是狗屁,也就没有怎么去商量,压根就不当一回事。 很快,这些部落的首领就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随便找了相邻的部落首领寒暄着。 可是今日的主题就是牧场,寒暄也就是寒暄牧场的事,基本相邻部落都有牧场争议的问题,可这个问题本来就是非常敏感的,一般都不用嘴谈,直接开打。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的,装模作样,可谈着谈着,火气就上来了,就开始较真了。 这不得了,粗犷的胡人,一旦较真,那真是非常恐怖的,没有说两句就开始骂娘了,幸亏韩艺事先就规定,只准动嘴,不准动手,动手违法,将会被禁锢,他们一个部落也就派了少数人来,禁锢一人,那就损失巨大。 才半日,个个帐篷里面就已经吵翻天了! 韩艺听得外面的吵闹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喝着草原上新鲜的马奶,跟小野说着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小野一边听着,一边写着,兄弟二人好不惬意。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 “进来!” 只见两三个部落首领走了进来。 韩艺咦了一声,道:“你们就谈好了!” 其中一人委屈道:“特派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他们昆月部欺人太甚,他们仗着自己部落兵强马壮,处处威胁我们,逼我们签下那不平等的牧场协议,可这协议一签,咱们部落的人只怕都会活活饿死。” 韩艺笑道:“他们威胁你们是对的,这只是谈判的一种手段,其实你们也可以威胁他们啊!” “我们只是小部落,如何威胁他们?” “什么小部落,大部落,我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么,你们都是大唐子民,你们都是平等的,他口头威胁你们,朝廷也管不着,因为这不犯法,但如果他们敢攻打你们,敢欺负你们,我韩艺用性命给你们担保,他们让你们损失多少,朝廷会让他们十倍奉还,朝廷一定会为你们做主,你们也不想想,如果朝廷没有能力为你们做主,那叫你们来干什么,那不是自损威严么,到时谁还会听朝廷,你们不用害怕,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些小部落的首领想想也是,立刻是信心满满,又出去谈了。 牧场矛盾主要是来自于大部落和小部落之间,原本大部落和小部落之间是平衡的,就是大部落说了算,如今韩艺这一竿子插进来,势力就变得不平衡了。 那些大部落刚开始的时候是趾高气昂的吩咐着小部落,让他们不要跳,老老实实签了我们拟定的牧场协议,应付了事,赶紧回家。以前大部落抢占小部落的牧场,那都是不成文的,是有争议的,但是一旦成文了,那就不存在争议了,小部落的首领也不清楚这份协议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们就不愿意签,应付了事归应付了事,你不能让我们签下这玩意。 大部落就恼羞成怒,你们还敢不听话了,威胁他们,小部落也会豁出去了,跟他们争了起来,一争起来,小部落就被逼偏向大唐了,他们认定了这份协议,等于就是将自己视作了大唐子民。 这回得到韩艺的保证之后,就更加底气十足,外面的吵闹声要更加大了,尤其那些小部落都变得非常嚣张了,动不动就是我们都是大唐子民,我们是平等的,我不怕你,你有胆就打我啊。大部落不敢打呀,被气得火冒三丈。小部落见他们还真不敢跳,就更加嚣张了。 就这样过去半个月,只谈成了两份协议,还是几个大部落谈好的,大部落的势力平等的,就懂得相互妥协,至于大部落跟小部落之间的谈判,就带有欺压性质,但是小部落得到韩艺的支持,也不惧怕这些大部落,要紧牙关在他们谈,眼看是遥遥无期啊。 韩艺一点也不着急,他现在又回不去,闲着也是闲着。 渐渐地,这一场原本只是敷衍了事的谈判变成真的牧场谈判了。 不过哪怕是商议好的两份协议,韩艺也只是表明还未生效,要等全部谈完之后,才能够生效,也就是说在这期间任何一方都可以收回协议。 果然,没过两天,就都收回去了。 就在这商谈期间,西线周智度传来捷报,周智度已经在那边了,并且在碎叶城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休整了一个月,兵强马壮,军令一到就直接开打,唐军很快攻占了恒罗斯,其实也没有怎么打,恒罗斯附近的部落就归降了唐朝,并且顺利的与真珠叶护因恒罗斯的归属发生了冲突,周智度大败真珠叶护,真珠叶护逃亡石国,周智度到了边境就停了下来,送了一封信给石国国主,我们路过这里,代表大唐跟你打个招呼。 信送去的当天,那石国国主就亲自将真珠叶护给送回来了,并且邀请周智度入城,热情款待,还送了不少牛马给周智度。 石国就一个小国,可以说是一座城市藩国,他凭什么跟大唐叫板,听到唐军来了,紧张了要命,可见到唐军都不越界的,如果唐军为了追击真珠叶护而越界,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要不打自己就行了,一看唐军这么友善,给足他面子,他如何不懂味,赶紧投桃报李,将真珠叶护可汗的人马,一个都不少的给周智度送了回去。 周智度一看,特派使真是料事如神啊! 来信就是问韩艺杀不杀这真珠叶护。 韩艺回信不杀,这种情况下杀人就是不对的,会影响唐军的形象,韩艺的意思是,要么在战场上杀了,没有杀,那就不能杀了,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既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回信吩咐周智度好生看管真珠叶护,并且分兵去帮裴行俭打击吐蕃在葱岭一代的势力。 除此之外,南边龟兹也迅速被刘仁愿平定,因为阿史那贺鲁一倒,没有一个领袖,人人寻求自保,没有人不奢望别的部落会来帮自己,前面的部落就先投降了,后面的部落一看,只有跟着投降,就是龟兹城内的守军抵抗了一下下,但很快就被唐军跟攻破了。 唐军越打越来劲,这功劳来的真是太快了,而且部落投降之后,肯定会派人来帮助他们一起打,拿投名状啊!越打越兵强马壮,刘仁愿就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战况就是唐军往这里过,附近的部落就赶紧来投降,都不用去找,一直打到吐蕃边界,吓得吐蕃边界的部落赶紧派人找到刘仁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吐蕃与大唐早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世代交好,你们可不能坏两国交情啊。 南路这才休兵。 攻打葱岭一代的裴行俭虽然也挺顺利的,但是没有西、南两路快,因为那是一个交汇地带,势力非常复杂,尤其是有吐蕃的势力渗透其中,因为这是吐蕃的边界,但是离中原非常远,这些部落就不会投降,他们后面是有主人撑腰的吗,而韩艺的要求是专打吐蕃的势力,要将吐蕃势力赶出这里。 文武双全的裴行俭却是有本事,也懂得忽悠,毕竟是文化人吗,他先是笼络那些常年受到吐蕃势力压迫的部落,联合这些人一起打吐蕃势力,并且执行韩艺分裂计划。 就是在压制亲吐蕃势力的同时,在他们内部扶植亲大唐的势力,造成他们内部分化,再加上周智度领兵相助,真是如虎添翼。 最难攻打的一路,就是苏定方的北路,他是负责攻打后世的阿尔泰山一代地区,这里主要是葛逻禄族人居住的地方,也是阿史那贺鲁的大本营,他就是在这里联合了十姓部落起兵造反的,这些民族是非常好战的,而且因为他们在阿史那贺鲁的联合下,此时是团结的,不是一盘散沙。 可是,十姓部落在灭阿史那贺鲁一战中,损失惨重,那都是他们的人啊,正值元气大伤时,唐军就来了。 而苏定方又最擅长痛打落水狗,绝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什么缓兵之计,不谈,也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就一个劲的猛冲猛打,反正哪个部落最弱,就专打哪个部落,他已经从俘虏嘴中得知哪个部落受创伤最大,真是将痛打落水狗发挥到了极致。 长驱直入,摧枯拉朽,打得当地那些部落找不着北。同时,苏定方也在执行韩艺的分裂策略,扶植亲唐一派,成为新的部落首领,借亲唐一派去杀死那反唐一派,要彻底清除反唐份子,因为有很多人还是有复兴突厥帝国梦想的,这种人是留不得的。 那些反唐势力是非常狡诈的,眼见打不赢了,就赶紧投降,但是这种人是最反复无常了,以前如果他们投降,那就不打他们了,采取怀柔政策。可不幸的是,这回苏定方扶植了亲唐势力,不需要他们这些人了。这亲唐势力和反唐势力本来就是政治上敌对的,有些首领是被苏定方直接从奴隶提拔为首领的,其实他们本来也是贵族,被阿史那贺鲁打败之后,就成为奴隶了,这下翻身了,不报仇雪恨,那还是人么,多半可都有杀子夺妻之仇啊,苏定方就是在旁看着他们杀。 我们唐军是正义的,不杀降兵,但是你们杀不杀,那是你们内部问题,我们不便干预。 捷报如雪片般得飞回恒笃城,但是韩艺几乎不怎么去看,这要都还打不赢,那还好意思自称天朝么,只要是捷报就行了,不需要去看。再说这外面都已经吵翻天了,哪有心情看这些,听着那嚷嚷声,就没有一个嗓子不嘶哑的,有些人甚至嚷嚷的说不出话来了,还得休养一日,因为胡人不善于谈判,他们善于用武力解决问题,一言不合就开打,这谈判谈的真是憋屈,但是不谈又不行,牧场就是命啊,可谈着又气人,尤其是那些大部落的首领,都快气死了,要是没有唐军在,他们真的会把这些小部落给抄家灭族。 然而,在这期间,程咬金兀自是足不出户,任何事都不闻不问,除了他的儿子程处弼以外,任何人都不见,其实他要见,谁拦得住,可见他甘于被软禁。 “爹爹!” 今日中午时分,程处弼亲自将饭菜送给程咬金。 程咬金瞧了眼儿子,见一脸我有话要说,于是道:“找我有事么?” 程处弼纳闷道:“爹爹,孩儿真是不懂爹爹你为何这么做,裴行俭他们都还向着爹爹的,爹爹你一句话,他韩艺凭什么做主啊!” 他很委屈啊,他一直都待在恒笃城,不管是围歼阿史那贺鲁,还是如今四路进军,都没有他的份,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咬金。 程咬金道:“爹爹不是与你说过了么,此事回长安之后,爹爹自会跟你解释清楚,如今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其它的就不要多想了。” 程处弼又道:“可是爹爹,你看韩艺,干得全都是逾制之事,他将这些部落首领召来,还说要划分什么牧场界限,且不说他有没有陛下的诏令,哪怕是有,他也只是一个监军,他有什么资格代表朝廷划分牧场界限。” 程咬金呵呵道:“你呀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连这个都看不懂,你如何叫我放心的下。” 程处弼好奇道:“爹爹此话怎讲?” 程咬金道:“爹爹问你,那阿史那贺鲁是不是朝廷册封的?” “是的。” “他为何又要饭盘我大唐。” “这只能说明此人有野心。” “哪有这么简单。” 程咬金摆手道:“这野心也是根据实力来的,要他没有这个实力,他能造反吗?”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大唐一直以来,都是施行以夷制夷的策略,册封一位有威望的人为大汗,让他管理这片区域,但是如此一来,此人实力必定会慢慢扩大,等到他有足够的势力之后,他就会想着自立为王。可见这种以夷制夷是行不通的。韩艺此举只是另外一种以夷制夷。 如今阿史那贺鲁刚刚被杀,西突厥内部暂时还没有一个可以扛起这面大旗的人,一旁散沙,如果立刻班师回朝,那么朝廷还是会从胡将当中册封一人为大汗,统管这里。韩艺这么做,就是要避免这一种情况的发生。” 程处弼听得困惑不已。 程咬金一笑,道:“草原当中有哪个大部落,可以以一个部落的实力来跟我们大唐抗衡?” 程处弼摇摇头。 程咬金道:“不管是颉利,还是夷男,他们都是先统一其它部落,再跑来跟我们大唐作对。他们如何兼并其它部落,无非就是占领牧场,利用牧场去迫使小部落依附他们,因为这些胡人都是跟着牧场走,牧场是谁的,他们就是谁的兵。韩艺这么做,实际上是要解除小部落对大部落的依附。 如果小部落有足够的牧场,那他们为何要依附大部落,然而是大唐让他们拥有自己的牧场,他们当然是依附大唐,只要大唐为小部落做主,那么大部落对于大唐而言,也就是一个小部落,永远成不了气候。更为关键的是,朝廷可以以牧场之事,介入其中,在这里推广我大唐的制度,将这片领土彻底归到我大唐的版图内。 你要不信,就等着看好了,韩艺这小子回到长安之后,一定会建议陛下,在这一代全面推行我大唐的州县制度,不会再册封什么大汗了,而且陛下也绝对赞成他的建议。你千万别小看这小子啊,他那一肚子坏主意,随便拿出一两个来,你也受不了。阿史那贺鲁好歹也算是一代枭雄,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以前小觑他,我不怪你,可都这般时候了,你还小觑他,那你就是愚蠢了。” 程咬金虽然在小说中只是一个莽夫,但那只是小说,程咬金出身官宦世家,又建议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最后还赌对了李治,可见他的政治眼光那是相当强,他听到韩艺的举动之后,心里立刻明白过来。 程处弼一听,原来韩艺打得这主意,顿时心悦诚服。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以前大唐是借大部落的势力管理这片地方,只要你们归顺我就行了,等于大唐对于这里掌控非常薄弱,而且势必会促使大部落的统一。 韩艺就反其道而行,只要大唐可以保证小部落的利益,那么大部落就不可能成气候,因为大部落要敢欺负小部落,那么小部落就会联合大唐来进攻大部落,还节约了大唐的兵力。 这小部落求得是生存,如今有人为我做主,而且是中原的霸主,这中原霸主不可能跑来跟我抢牧场,反倒是边上的大部落整天盯着我们的牧场,那当然是臣服大唐呀,远交近攻吗,他们当然希望拥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牧场,这样就不用事事都看大部落脸色,其实小部落哪怕是归顺大部落,也经常受到欺压,如果有大唐在后面做主,那么大部落也就不敢跳了,等于还是以夷制夷,而且比什么册封大汗要更加高明不知道多少倍。 ps:五千字大章!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 完待续 ~^~) 第九百六十六章 牧场协议 玉门关! 夕阳斜照,大地呈现一片金黄色,景色十分迷人。 可是远道至此的元牡丹,却无暇顾及这番美丽的景色,她坐在戈壁上,眼中的沙漠充满愁绪。 韩艺!你这王八蛋,让我小妹恁地伤心,你最好别死,不然的话,我也要将给抽活过来。元鹫见到元牡丹如此,只觉喉咙添堵,迫切的想找一些人来发泄一下,可恨的是,犬牙他们已经躲得远远的,没有人敢在这时候靠近他。 “堡主!堡主!” 忽听得一阵激动的叫喊。只见一人骑着快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犬牙立刻道:“堡主,好像是孤狐!” 元鹫举目望去,道:“还真是小狐狸啊。” 不消片刻,孤狐便来到元鹫面前,满面欣喜道:“堡主,前面传来消息,特派使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恒笃城了。” 戈壁上的元牡丹听得浑身一震,喜悦的泪水,当即流了下来,因为这对于她而言,是打破了自己的宿命,是一种新生的开始。 元鹫更是欢喜的蹦跶起来,朝着元牡丹招手道:“小妹,你听见没有,韩艺那小子没有死,没有死。” 元牡丹点了点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很快,元鹫又茫然了,道:“小妹,那咱们还去不去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元牡丹说道:“不去了!” 恒笃城! 事实也正如程咬金所言的那般,而且在闭门会议中,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小部落的声音就越大,他们心想,不争也争,不吵也吵了,大部落肯定会记恨我们,我们只能绑死在大唐这个中原霸主身上,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了呗。 现在就是实力相当的相邻部落都已经达成了一定共识,但是他们都认为要跟小部落谈完之后,才来确定这共识。 争争吵吵之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韩艺有的是时间,让他们折腾,反正他也等大军归来之后,他才能班师回朝。但是他也谨守规矩,绝不干预任何谈判,不管是哪个部落来找他,他都是同一番说辞,小部落来找他,他是保证大唐将确保协议上归于他们的利益,大部落来也是一样的。 有些部落建议一些争议就以后再议吧。 不行! 韩艺不答应,必须要谈个结果出来,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争到后面,大家也都累了! 那些大部落见这些小部落不但没有被吓着,反而越来越强势,争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一个头。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韩艺这么规定,大唐将保证协议双方的利益,如果我的牧场养不活我们的部落,那我们怎么办?小部落只求一点,保证族人有地放牧。 大部落争取的更多的利益,是富裕的生活。 这么一比,那当然小部落更加坚持一些。 大部落开始妥协了,相继都改变谈判策略,保证在小部落能够自给自足的情况下,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小部落也知道现实,大部落毕竟兵强马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让步,那就是胜利。 气氛就开始缓和了。 很多部落相继确定了协议,半月之后,终于全部谈妥了,统一将协议交给韩艺。 韩艺又召集他们在大院内集合。 “首先,我要阐明一点,关于这些协议都是在绝对公平的环境下形成的,我们大唐没有干预,没有偏袒,没有威逼利诱,不知大家认同否?” 大家纷纷点头。 “那行!” 韩艺又道:“这份协议的内容,是在你们自己协商好的,我们相信你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我中原有句话,叫做大丈夫一言九鼎,这不是小孩子玩游戏,你们必须为这份协议负责。我们大唐将来只会按照这份协议办事,谁破坏了这份协议,那就是破坏规则,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到时你们也就别怪朝廷。” 一个人就道:“可是咱们胡人与你们汉人不同,咱们是营地是流动的,人口也会增多或者减少,牧场也会发生变化的,这协议应该是可以变化的。” 不少人都赞同! “这可不行!说好了,怎么能够反悔了。” 也有不少人反对。 赞同的都是大部落,反对的都是小部落的人。 韩艺笑道:“你们双方都说得很有道理,要说这份协议是永久的吗?肯定不是!我希望你们明白一点,我让你们来签订这协议,主要是避免战争,你们现在是我大唐的子民,朝廷必须对任何一个子民负责,朝廷不希望让无辜战争伤害到我大唐无辜的子民。这个协议是有期限的,以十年为限,十年后,我们将会在这份协议结束的前三个月,再召集各个部落的首领重新签订一份新的牧场协议。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这些部落首领左右看了看,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既保证了大部落的利益,又保证了小部落的利益,于是就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韩艺道:“要是大家没有意见,那就开始签订协议吧!一式三份,协议双方和朝廷各一份。” 接下来就是签约仪式,一份份协议在韩艺的目光下诞生了。 这份牧场协议必将会载入史册。 协议签订之后,韩艺又大摆筵席,好生款待这些首领。 这些部落首领也都累坏了,如今总算是搞定了,甭管是赚是赔,都算是了却了一桩事,大家也都放松下来,尽情畅饮,载歌载舞,这年代,汉人都爱在宴席中翩翩起舞,更别提胡人了,那是必须翩翩起舞啊。 “各位!各位!” 韩艺突然来到中间,只见他边上还站着三人,正是城主兀可烈,以及依固和卡斯米。 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韩艺道:“各位有可能还不知道,在这商议期间,你们吃的住的,以及你们现在手中的酒和肉,都是兀可烈、依固和卡斯米三位无偿捐献的,我们必须要敬他们一杯,感激他们为我们做的一切。” 众人闻之,立刻举杯敬向兀可烈他们。 他们三人是受**若惊,这钱他们真的是甘愿拿出来的,因为他们以前认为,唐军不杀他们,他们就很满足了,现在唐军不但没有杀他们,反而连他们的财产都没有动过,这点点钱,又算得了甚么。 一饮而尽之后,兀可烈就道:“特派使和各位都太抬举我了,这钱是我们三人主动拿出来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特派使的一番良苦用心。”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一直以来,在这漠北草原上,是战火不断,可是战争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杀戮、四处逃命,无家可归,没有给我们带来一丁点的好处,哪怕我们夺得更加广阔的牧场,我们的亲人也回不来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去管理,等到我们的部落强大起来,可这战火又起,周而复始,牧场反而因为战争变得荒芜,无人放牧,我是真的厌倦了战争。因此当特派使提议让大家签订牧场协议,防止纷争再起时,我当时就表明,若是特派使能够做到这一切,我愿意捐出自己的所有的钱,这钱花了,还可以再赚,但是这命丢了,可就回不来了。” 这一番话让许多人都感同身受,虽说胡人好战,但总是打仗,大家也都生了厌倦的情绪,因为自从东突厥的颉利被灭之后,西突厥一直是战火没有断过,不跟大唐打,相互之间也是交战不断,人口也是骤减,此番交战,这片地区的胡人至少也有好几万人死于战火中。 “说得好!” 韩艺面色凝重道:“兀可烈先生说得非常,其实战争只是为了满足极个别有野心的人,绝大多数百姓不可能从战争的获益,反而会因为战火而变得家破人亡。为什么我急着请各位前来商定这牧场协议,就是因为兀可烈先生他们告诉我,这片地区的战火多半是因为牧场的争夺而起。因此要阻止纷争,首先还是要从牧场着手。 另外,我也希望借此协议,让大家知道,朝廷非常看重各位,并且会竭尽全力,帮助各个部落恢复生产,促进这一代地区的繁荣。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部落也曾出兵支援过叛贼阿史那贺鲁,但我更加知道,你们也是为求自保,才会这么做的。对此我既往不咎,从明日开始,你们将你们部落参战的名单交给我,若是他们有幸没有战死,你们就将他们带回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惊讶,他们一直在想,唐军不找他们麻烦就算好了,就没有想到请求唐军放了他们部落的俘虏! “特派使——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韩艺笑道:“我前面不是说了吗,朝廷将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恢复生产,而生产的关键在于人,你们的牧场也需要人去放牧不是吗?” 一众部落首领不禁大喜过望。 “这还只是其次!” 韩艺一摆手,道:“据兀可烈先生相告,这地区的人们是非常勤劳的,再勤劳的人又岂可胜天,一旦发生雪灾,不少家庭都会面临家破人亡的困境,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旦发生雪灾,就是战火的起源。其实在中原也是如此,我们的朝廷一直在想办法帮助中原百姓抵抗天灾,同样的,你们也是我大唐的子民,朝廷会一视同仁。我在这里向各位保证,三年之内,这种情况一定会得到缓解,当然,我也不是说倘若真的发生雪灾,就一点损失都没有,这损失是避免不了的,朝廷也阻止不了。而朝廷要做的是,帮你们渡过灾难,减少灾难带来的损失,不至于无家可归。” 这些部落首领顿时惊呆了! 雪灾一直是胡人最大的敌人,一旦发生雪灾,整个草原都将面临破产,在他们看来,这是不可抵挡的,只能是忍着受着,可是如今韩艺告诉他们,可以帮他们减少损失,不禁喜出望外,但又觉得这挺不可思议的。其实这也不至于不可思议,胡人发生雪灾,饭都没有吃了,那只能去抢,抢谁的,还不是抢汉人的,对于中原而言,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帮助他们,不然的话,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朝廷——朝廷真的能够做到?” “一定可以的!” 韩艺保证道:“请大家相信朝廷,并且给予朝廷一些时日。” ps:中午会加一更,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 第九百六十七章 班师回朝(飘红加更) 韩艺在长安的时候,那真是长篇大论,口舌花花,各种忽悠,因为在长安他是一个商人,不忽悠怎么赚钱,他也不需要顾忌什么,反正他出身那么卑微,他爆粗口都在情理之中。但是在这里,他代表的是朝廷,因此在这里他很少开口跟人夸夸其谈,在这谈判期间,他说的话,也就是那么几句,他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是正事。 这就给了当地胡人一种严肃的印象。 觉得这个人说话,是可以去相信的,不是一个就知道吹牛的人。 毕竟他们来的时候,对于这牧场协议是不抱有任何期望的,但还真给韩艺给弄下来了。 这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经过这牧场协议后,他们对于韩艺是有信心的。 但是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不管是牧场协议,还是帮助他们恢复生产,这都需要一个领头人,这个领头人是谁? 当然就是大唐。 韩艺目的很明确,就是增强大唐在这一地区的掌控力,不能再旁落到某个人手里。 第二日,各个部落首领就递上了名单,但凡活着且被唐军俘虏的,韩艺遵守诺言,将他们都给放了,让这些部落首领给带回去。 这无疑又增强韩艺在胡人心中的威望。 各部落首领也没有多逗留了,领着人,带着牧场协议纷纷回去了,毕竟他们住在这里是要钱的,兀可烈他们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老是让他们养着。 与此同时,反叛的部落也相继被唐军平息了。 其实这四路进军,与其说是一场战争,还不如说是一场政治斗战,韩艺要打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打击反唐势力,扶植亲唐势力,这才是关键,不然的话,人可以杀了,但地带不走啊,只要有牧场的地方,自然会有游牧民族来,到时这些人又会作乱。 但是韩艺也没有让他们立刻回来,而是让他们先驻军在龟兹、葱岭、碎叶、葛逻禄四地。 然后,韩艺发出一系列告示,首先,批判阿史那贺鲁犯下的罪行,哪怕是他死了,也要将其钉在耻辱柱上。当然,其中还包括许多跟着阿史那贺鲁反叛的将领,他们都是战争的罪人。这与大唐以前的怀柔不同,当年唐太宗还把死敌颉利接回长安,封官赏爵,好生供着。可是韩艺却剥夺了阿史那贺鲁一切的荣誉,罪名都加在他身上,都是他们的错。 因为唐军杀了不少人,总得找个来背锅的,如果阿史那贺鲁是英雄,那么唐军就是贼人,这口黑锅他必须背啊。 既然阿史那贺鲁是错的,那么受他胁迫的人就是对的,韩艺要做的就是拨乱反正,他先是下命,凡是被阿史那贺鲁等人掠卖为奴隶的,全都清查出来释放回家,恢复他们百姓的身份,并且将阿史那贺鲁部族原来的牧场,赐予他们,弥补他们的损失。而这些奴隶,多半都是阿尔泰山一代的十姓部落,而阿史那贺鲁的主力也是来自于十姓部落,现在苏定方平定了葛逻禄一众部落,扶持亲唐派上位,那么将俘虏归还,给予亲唐势力极大的支持,对于反唐一派是极大的打击。 之后,韩艺又将阿史那贺鲁夺取各部落的牧场,全部归还他们,并且吩咐各路将帅,复制他的模式,召集当地的部落,落实牧场协议。 那些战争地区的牧场很好落实,因为人都死了大半了,牧场很多,有些部落都已经灭族了,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处月、处密、处木昆这三个大部落,几乎都给杀光了,因为这三个部落是反唐势力最凶的,他们也不向唐军投降,他有着突厥帝国的心,那当然给唐军拿起屠刀的理由,他们部落首领当场就被杀了,就几个逃了出去,被俘的将领,没有一个放的。 而他们的牧场用以交换的方式,给予那些受到伤害最大的部落,也就是说,他们的牧场先给周边部落,周边部落再将自己原先的牧场交给那些损失惨重的部落,这三个部落都是大部落,牧场都是最好的,他们当然愿意交换,所以每个部落都能从中获利,谈起来那是相当愉快。 同时,韩艺还表示朝廷将会立刻在各个道路上设置驿站,开辟新的道路,并且承诺会将其中的的工程承包给在这一次大战中,帮助唐军征讨叛贼的部落,此举措施,无疑是巩固原先的亲唐派。 这一系列的措施,让各部落是欢天喜地,他们从韩艺这一系列举措来看,战争就要到此为止,他们早已经厌战了。 转眼间,数万俘虏,就剩下百来人了,这百来人是不可能放的,韩艺给他们定下了战争罪犯的罪名,宣扬的是罪孽深重,无非是不给朝廷退路,你又想来怀柔政策,是不行的,我已经开了口,这些战争罪犯,回去必须要受到惩罚。 阿史那贺鲁战死,真珠叶护可汗被俘,而韩艺压根就没有提过册封新汗的事情,都是以部落为单位,没有一个领头人,你们自己也顾好自己的部落和牧场,赶紧恢复生产,至于听谁的,谁都别听,你们发展自己的部落就是了,因为唐朝在少数名族的地区本来就没有设置官衙,一般都是从几个大部落首领中挑选几个德高望重的首领来管理,就那么几个为数不多的官衙机构,都被阿史那贺鲁全部给烧得一干二净。 自此,西突厥汗国终于寿终正寝。 韩艺也绝不会让它死灰复燃,道理很简单,如果有个可汗,到时他的贸易计划,还得看这个可汗的脸色,这会让他的计划变得非常复杂,不可预测,商人不喜欢这一套,如果没有可汗,那么韩艺就可以代表大唐在这大展拳脚,他的做的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要掌控丝绸之路。 等到这一系列安排都落实之后,韩艺才让四路大军回来,但也不是全部回来,还是留有一半军队在那里驻守,另外,韩艺还让苏定方和裴行俭二人驻军于碎叶、北庭二地,保证他的措施能够顺利的执行下去。 四路大军回来之后,就班师回朝了! 士兵都散于府,该封土地封土地,该娶媳妇的娶媳妇,韩艺他们这些长安来的大将当然是回长安领功去。 晃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小野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走得太慢了,朝着韩艺道:“韩大哥,我们先走一步吧,这么下去,何时才能回到长安啊!” 韩艺叹了口气,道:“小野哥,我也想先走呀,可问题是我现在是老大,我走了,连一个管事的都没有了。” 小野道:“不是还有卢国公么?” “他被软禁了,而软禁他的就是我,你说我能走吗?”韩艺很是无奈道! 他去的时候,只是一个粮草督运使,结果回来的时候,摇身变为西征大军的监军,而程咬金和王文度都被软禁,程咬金又死都不肯接管部队。 小野哥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大军慢慢走。 忽忽数日,大军终于来到了长安的地界。 “小野!韩大哥!你在里面么?” 这才刚刚进入长安地界,就听得一人大喊道。 马车内的小野,听得这声音,欣喜不已,“是小胖!”说话间,他已经冲出马车,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胖子,不,是一个大胖子站在山头上,招着手。 “小胖!小胖!” 小野一边跳着,一边招手。 韩艺也走了出来,招手喊道:“小胖!” “韩大哥!” 熊弟大声喊道:“你们能不能过来,我——我不敢过去。” 小野一听,根本不管这么多,跳下马车,就朝着熊弟跑去。 韩艺见熊弟边上还停着一辆马车,赶紧朝着苏海政吩咐几句,自己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小野!” “小胖!” 一对基友在山头搂抱在一起。 感性的小胖忍不住哽咽道:“小野,你这么去那么久,可是想死我了。” 一年多未见,小胖长高了不少,但是小野倒是未有长高太多,小胖都快将小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了。 “我想早点回来,可是韩大哥有些事耽搁了。”小野眼眶也湿润了。 后面赶到的韩艺笑道:“行了,行了,要抱回家再抱,这么多人看着了。” 这对基友才念念不舍的分开来,但随后熊弟又扑向韩艺,“韩大哥!” “靠!” 韩艺差点没有让熊弟给扑倒,道:“可以了,可以了,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熊弟这才松开韩艺,胖胖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韩艺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打量了一下他,只比他矮了不到半个头了,道:“你这小胖子长高了不少啊!” 小野直点头道:“小胖,你是长高了好多,都比我高了一个头去了。” “我也不知道,这一年一下子就长高了。” 熊弟嘿嘿一笑,耸动着一身肥肉,又朝着小野道:“小野,你也一定会长高的。” 小野点了点头,他对高度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跳得高! 韩艺又道:“但是你也长胖了不少啊!记得我当初临走前,曾嘱咐你记得减肥啊!” 熊弟泪眼汪汪的望着韩艺,道:“韩大哥,我也想减肥来着,但是我这一年反而吃得更多了,少吃一点都饿的慌。”说着他眸子一转,指了指马车,嘻嘻道:“韩大哥,你可知那车里面坐着的是谁?” “嘿!一年不见,你小子还学会了转移话题,但是话说回来,转移的真是妙,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韩艺呵呵一笑,朝着马车走去,心里是异常激动,来到马车前,掀开门帘,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绝色女子,不是萧无衣是谁。 ps:ang32157飘红加更,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许多支持小闲人的读者,就不一一点名了,同时我也看到许多原来小厨师的读者回来了,心情真是棒棒哒,也非常的感谢你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 (未 完待续 ~^~) 第九百六十八章 爱之深,责之切 “嗨!美——!” 这“女”还未喊出口,韩艺的话就戈然而止。 只见萧无衣斜目冷冷望着他,这倒还不算什么,关键是眼角那一抹泪光,令韩艺有些忐忑,要说是激动、喜悦的泪光,可看着也不太像啊! “怎么呢?” 韩艺急急上的马车,一脸关切的问道。 萧无衣轻轻一哼,将脸偏了过去,道:“你本事还真是不小,一个人就敢往敌军大营里面闯,我看那凌烟阁的功臣都不如你。” 语气很萧无衣! 韩艺当然听得出这是反话呀,讪讪道:“过奖!过奖!” 萧无衣当即双目一睁,怒不可遏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我——!”说到这里,眼眶中的泪水是越积越多。 韩艺眼眸一转,委屈道:“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么?” “为了我?” 萧无衣激动道。 韩艺嗯了一声:“是你一直都希望我征战沙场,大杀四方,做一个像卫国公那样的英雄,我当时就是觉得我得做一个你崇拜的丈夫,取代卫国公,做你心目中的大英雄,好吧,我承认我太自私了。” 萧无衣听得熟悉的调调,脸上稍稍有些动容,可立刻又板着脸道:“胡说八道!你当我不了解你么,要说你为了保护我去冒险,我绝不会质疑,但是说你为了我一句话,就跑去敌军大营中冒险,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你分明就是另有所图。我屡屡让你学习兵法,就是不想你老是用这些吓人的旁门左道,可是你了,你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哇!用不着这么无情的拆穿我吧!韩艺老脸一红,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下次绝不会了,下次绝不会了。” 因为萧无衣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韩艺赶紧坐了过去,拉住他的芊芊玉手,道:“别哭了!其实我当时也有苦衷的,不是头脑发热,而且,我有绝对的把握,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去的。可是我太过于保护自己,以至于忽悠过头,你知不知道阿史那贺鲁那个混蛋被我忽悠的,连坐骑都拿出来给我做法,当时两军都还在交战了,蠢成这样的人,我还真是没有见过,要命的是,那匹马认生,一般人都骑不动,所以我才会受伤的。” 萧无衣兀自不罢休道:“就你最聪明。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受伤之后,我多么担心你。幸亏陛下当时隐瞒了消息,要是在当时得知你阵亡的消息,那——那你回来就别想见到我了。” 韩艺好奇道:“你准备上哪去?” “你——你混蛋!” 萧无衣气急一下,直接一拳打在韩艺的胸口,这女人不会撒娇的,她一拳那真的就是一拳啊! 顶住!韩艺差点没有给一拳打的岔气,强行忍住,嘻嘻笑道:“我可不会给你殉情的机会,我们可是约定好要一起慢慢变老的,违反此协议,就是违反了神圣的君子契约。” 萧无衣闻言,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落,这回确实吓到她了,至情至性的她,根本无法承受失去韩艺的现实。 韩艺心中也是非常愧疚,当时他确实太相信自己了,忽略了萧无衣,将她拉入怀里,望着梨花带雨的脸庞,娇艳欲滴的红唇,难得见到萧无衣楚楚可怜一番,韩艺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上去。 这刚触碰到萧无衣的双唇,萧无衣却主动的抱住他,抱得紧紧的,两手紧紧拽着韩艺的衣服,甜美娇嫩的香唇,咸咸的泪水,都饱含萧无衣无尽的思念,仿佛这一吻便是奔着那天荒地老去的。 吻着吻着,韩艺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韩大哥——呀——!” 呀你个头! 韩艺一听,知道到此为止了! 果然,萧无衣急忙松开韩艺来,满面羞红,骂道:“你混蛋!” 明明就是你抱着我不肯松手的好不!韩艺点头道:“是是是,我混蛋!” 萧无衣瞧他一脸怂样,又想起他令突厥大军灰飞烟灭,心中一阵美滋滋的,哪里还忍心去怪他! 车外熊弟急急道:“韩大哥,大姐姐,我不想打扰你们的,是那些将军让我来问问你,可以走了么?” 韩艺道:“走吧!走吧!告诉他们,我坐这马车!” “哦。” 过了一会儿,马车动了起来,萧无衣就带了小胖来,当然小胖和小野赶车。 只听小胖问道:“小野!那边有啥好玩的么?” “要说好玩的,也没啥好玩的,但是那边下雪跟咱们中原不一样,下好大的雪,而且一下就下了大半月,到处都是雪。” “那你有跟韩大哥一块堆雪人么?” “这倒没有!不过韩大哥教了我滑雪的本事,可也好玩!” “滑雪?这我可能学不会,我太胖了。等到以后,我将通熊店开到那边去了,咱们一块过堆雪人,好不好!以前我爹我娘在的时候,每年下雪都带着我去推雪人。” “好啊!” 听得二人谈话,车内的韩艺、萧无衣皆是抿唇微笑。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 听得哐当一声! 只见一根粗棒子从椅子的后面滚向前来。 萧无衣下意识的用玉手捂住小嘴。 韩艺先是瞧她一眼,随即捡起那粗棒子,重重咦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一根棒子呢?”说着斜目瞧向萧无衣。 “看我作甚。” 萧无衣哼道:“这就是我用来准备教训你,让你涨涨记性,你害我这么苦,难道就不应该收点惩罚么?” 她这回确实气坏了,非常生气,浑身发胀,拿着棒子就来了,但是真见到韩艺,她心中满满是爱呀! 韩艺听得脑海里面突然冒出一副画面来,一个监军大人在大军和俘虏面前,被自己的妻子追着满山跑!当即一哆嗦,急急将棒子忍了出去,这是万恶之源,又将萧无衣搂在怀里,道:“好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决计不会再这般冒险了。” 萧无衣道:“你可是要记着。” “嗯!” “其实我也不是阻止你去领兵打仗,我只是觉得你的那些骗术太危险了。”萧无衣趴在韩艺怀里,小声说道。 韩艺笑道:“其实领兵打仗对于我而言,是更加危险。” 萧无衣轻轻瞟了下韩艺,嘴角含笑。 夫妻二人,虽然分别多日,但是所言不多,萧无衣此时只想静静的躺在韩艺的怀里,嘴可以骗人,温暖的怀抱却是不能。 可是没行得一会儿,马车又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韩艺问道。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来了一个官员。” 过得一会儿,韩艺正准备下车去看看究竟,赵旭就急急跑了上来,道:“特派使,皇上有命,让我们在外面驻扎一日,明日再入城。” 韩艺好奇道:“为什么?” 赵旭嘿嘿道:“陛下说明日要亲自在玄武门迎接咱们。” 皇帝亲自出来迎接,这多拉风呀!只是如今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再一安排的话,那就是晚上了,只能等到明日。其实这也怪韩艺,要不是他不顾那些俘虏的心情,催着赶路,按道理是要迟几日才到的,如今他们提前到了,也大乱了李治的安排。 “玄武门!” 韩艺听得怪慎得慌啊! 这没有办法,皇帝有命,大军只能原地驻扎。 不过韩艺倒是能够理解,毕竟这一仗对于李治而言,意义重大,必须得好生宣传一番,当初出征的时候,李治也亲自到玄武门相送,如今凯旋归来,当然更得来迎接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唐朝是非常尚武的。 回到马车上,韩艺一脸郁闷的向萧无衣道:“看来只有委屈夫人陪我在这野外住上一宿了。” 萧无衣道:“我何时答应你陪你住在这里。” 韩艺哇了一声,道:“你不会这么不讲感情吧!” 萧无衣撇了下嘴,道:“这可是军营,岂能随便让人住的,传出去多不好啊!” “这倒也是!”韩艺说着一怔,“不对呀!记得当初你嚷着要跟我一起北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无衣道:“当时我的确不明白,是你跟我解释清楚,你忘记了么?” 报复!这婆娘是在报复我! 韩艺气鼓鼓将目光射向车顶。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啊?韩艺,有件重要的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想转移话题?我可不会上当!韩艺淡淡道:“什么事?” 萧无衣道:“我听爹爹说,好像门下侍中韩瑗和中书令来济又得罪了陛下。” “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可从不关心这事的。”韩艺说着突然一愣,道:“你说什么?韩瑗、来济又得罪了陛下?” 萧无衣点点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你知道我爹爹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我只知道陛下撤下了他们的同中书门下三品,并且加封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杜正伦四人为同中书门下三品。” 韩艺听得一脸惊讶,这绝对是大新闻啊! 这唐朝的宰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窝人,原本还有确定的人数,什么尚书令、中书令、门下侍中,左右仆射。可是当初李世民是尚书令直接跳皇位的,因此尚书令就空置了,但是总得有人管尚书令的事吧。李世民就加了这个同中书门下三品,权力等同于尚书令和中书令这些宰相。 但这同中书门下三品不同于尚书令这些,皇帝可直接任命,不需要走流程的,根据古代的制度,册封宰相是非常严肃、庄重的一件事,俗称就是拜相,因此想要废除宰相,也是一件大事,很麻烦的,要走很多流程,还不一定批的下,因为宰相就是管这事的,他能让废除自己的诏令通过吗。 这么一来的话,等于这一窝宰相又从固定的变成了临时工,皇帝看你不爽的话,把这个称号一摘去,那就不是宰相了,就是一个公务员了。 那么无异于进一步巩固皇权,削弱了相权。 长孙无忌也加封了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是长孙无忌牛逼是因为这一窝宰相都是他的人,等于将这一窝宰相又变成了一个人,因此李治也非常怕他。 既然能够巩固皇权,那么皇帝当然喜欢这种制度,因此演化成加了这官名的人,才是真正的宰相,当然,目前处于这个制度过渡期,中书令、门下侍中还不完全是摆设,还是有权力的,只是一般不设,但是加了这官名的,那就是皇帝信任的人,是在皇帝的权力圈子里面。 撤下韩瑗、来济的同中书门下三品,就是预示着他们离开了皇帝的权力中心。 这可不是小事啊!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九章 朕是清白的 郁闷! 韩艺非常郁闷! 这一来一回,事先就预定好的左右鸡翅膀没了! 虽还不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但韩艺已经将长孙无忌给埋怨了个遍,这韩瑗、来济出错,长孙无忌是难辞其咎,他还没死了,怎能够容许这种情况发生,你让我当关陇集团的扛把子,结果我这还没有当,关陇集团主要成员就所剩无几,那我还玩个蛋啊! 闻此消息,韩艺连与萧无衣调情的心思都没有了。 萧无衣也没有久留,因为他知道皇帝搞这么大的排斥,大军肯定也要准备的,家眷不宜留在这里,而且因为这里离长安城还有一段路,要早点回去,不然就宵禁了。 小野也跟着回去,他就不太爱待在军中,今晚打算跟小胖秉烛夜谈的,反正韩艺待在这里非常安全,不会有危险了。 队伍在此休整一夜,第二日准时准点往长安城行去。 今日天公作美,阳光明媚,一路兴来,鸟语花香,闻够了马奶味的将军们,是拼了命的深呼吸,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被软禁多日的程咬金终于出了马车,上了马,他没有犯法,不跟王文度一样,虽然自甘被软禁,但还是大总管来得,还得他去跟李治打招呼了,可是他却一点威风凛凛的气势都没有,看上去倒是像似奔赴刑场的。 行得两个时辰,来到了玄武门前! 一眼望去,那家伙,人山人海,文武百官一字长蛇阵排开,中间是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龙撵,两边都是百姓。一般来说,这玄武门是不准百姓来的,但是李治特别允许百姓前来迎接他们凯旋归来的将军们。 可是因为这种情况在唐朝是非常常见的,贞观后半段,唐军几乎是所向无敌,已经见惯不怪了,因此百姓脸上也没有那种喜极而泣的激动之情,有得只是一种自豪感,肃然起敬。因为唐朝先灭东突厥,如今又灭西突厥,等于是将整个北方民族都给打败了,简单来说,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而且是名副其实,身为唐朝百姓,那是非常自豪的。 实在是当代没有火药,不然的话,必须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非常之盛大! 这都是李治要求的。 为什么? 这都是因为他爹李世民! 有个这么牛的爹,对于儿子不见得都是好事,因为很难走出李世民的阴影,人家一说李治,那就是李世民、天可汗的儿子,但是李治不想被人这么称呼。而李世民的成名作那就是灭东突厥,报了一箭之仇,而一战,原本只是去平叛的,但是经韩艺这么一捣鼓,就把西突厥都给端了,这就不得了了,李治心里当然想,今后史册就会写,李世民灭东突厥,我李治灭西突厥,父子旗鼓相当。 这也是目前为止,他唯一能够拿出手来,跟李世民相提并论的事。 这必须大吹特吹! 因此他搞得特别盛大,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比我那两个哥哥强多了,当初选我是正确的。 队伍行至离李治的龙撵还有百步远,将领全部翻身下马。 李治也激动的从龙撵跳了下来,快步迎上,脸上堆满了开心的笑容,当皇帝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开心,因为他当皇帝的时候,还是挺危险的,全靠长孙无忌撑着他。 “罪——!” 程咬金见到李治来了,就准备行礼,开口就是罪——! “哎!” 李治赶紧扶着程咬金,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呵呵道:“老将军此行真是劳苦功高,朕感激涕零,肺腑之言,无以言表,在宫中已经备好宴席,为老将军接风洗尘!” 程咬金一脸苦逼,“陛下!”说着又要跪。 李治撑着他,就是不让他跪下去,也没有再搭理他,而是朝着后面的将士道:“各位将军,快快免礼。”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突然看到队伍后面一道鬼祟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又道:“各位将军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朕重重有赏。” 不说废话,赏! 将军要得就是这句话啊!个个都激动不已。 一番致词过后,又是文武百官高呼万岁,李治就拉着程咬金的手,往城内走去。 但是两个人表情是截然不同,李治是真开心,笑得不得了,程咬金是真不开心,连请罪机会都不给他,真是太残忍了,又见群臣向他道贺,挤出来的笑容,那比哭还要难看。 大臣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入玄武门,来到太极宫,宴席已经置办好了,大臣们纷纷入座。 李治又和文武百官举杯敬向程咬金这些功臣们。 敬完之后,李治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夸得那真是没边了,旁人若是不知,以为个个都是李靖来得,他不傻,夸这些将军,不就是夸自己,肯定不会吝啬啊! 场面功夫做足之后,李治突然嚷嚷道:“特派使可在?” 从“远方”传来一个声音,“微臣在!” “你上前来!” “是!” 韩艺从“远方”走到中间来。 李治面色严肃的问道:“你可知罪?” 韩艺立刻道:“微臣知罪!” 李治道:“那你说你所犯何罪?” 韩艺哭丧着脸道:“微臣不小心弄丢了陛下的诏令,实在是罪不可赦,还请陛下责罚。” 砰! 李治一拍桌子,怒容满面道:“岂有此理,朕下达过无数道诏令,还从未有人弄丢过,你倒好,朕委以重任给你,你竟然将朕的诏令都给丢了,险些误了朕的大事。” “陛下!” 刘仁愿站了出来,道:“还请陛下宽恕特派使,此番出征,若没有特派使,我军恐难以取得大胜,是特派使领导我们取得大胜的。” 苏海政、赵旭、周智度等一干大将们全部站出来为韩艺说话,他们现在对韩艺那是心悦诚服,不但带领他们打了胜战,还给他们将功劳给立全了,一个都没有落下,包括分赃,打了一个痛快仗回来。 李义府、许敬宗相觑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之色。武将就是武将,没脑子。 为什么李治急着问罪韩艺,很简单呀,掩盖自己的过失。韩艺立了大功,这道诏令没有它也得有,要是韩艺犯了大错,就算有这道诏令,他也不会承认的。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王文度那诏令是假的,必须是假的。 但是文武大臣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王文度又不是一个猪脑子,伪诏圣旨,你有几个脑袋,要知道王文度还是大唐的后起之秀,是有一些真本事的。摆明就是李治出了一个昏招,差点害得大军无功而返。 李治哼了一声,道:“要不是这么多功臣为你求情,朕定不饶你。” 韩艺忙道:“多谢陛下宽恕之恩,微臣感激涕零。”心里骂道,你娘的,要不是老子,你这回可算是颜面尽失,哪有这么风光,还跟你爹比,你比个蛋啊,稳赢的仗,差点因为你一个昏招给打输了。 韩艺刚一退下,崔义玄就上前来道:“启禀陛下,老臣要弹劾右武卫将军王文度矫诏夺权,又指挥不当,令我军一度陷于困境当中,罪应当诛。” “此事朕也有所听闻!” 李治道:“将犯人王文度带上来。” “喏!” 不一会儿,就见两名禁军将王文度给押了上来。 李治道:“好你个王文度,朕恁地信任你,你竟然伪诏朕的诏令,你究竟意图何在?” 王文度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微臣只因嫉妒那苏定方的功劳,因而一时冲动,心想先矫诏,等立下战功之后,陛下定会宽恕微臣的,没想到。微臣无颜见陛下,还请陛下赐微臣死罪。” 他一边说,就一边磕头,磕得是头破血流。 韩艺心中暗叹,都是聪明人啊! “这不用你说,朕不杀你,不足以泄心头只恨。” 李治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朕且让你再苟活一日,拉下去,朕今日不想再看到此人。” “喏!” 那两名将士又将王文度给拉了下去。 这人刚拉下去,李义府站出来道:“陛下,王文度虽然罪无可赦,但是卢国公身为行军大总管,不但没有察觉出王文度的阴谋,反而纵容他,逗留不进,险些误了战机,害我军将士疲乏不堪,死伤数十人,若非陛下圣明,派特派使及时赶到,恐已酿成大错,臣认为卢国公也是责无旁贷,该当问罪。” 韩艺一看李义府气势高昂,腰板直的很,心想,看来韩瑗、来济一事,他们也是立下不少功劳啊! 刘仁愿、赵旭他们倒是想帮程咬金说话,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程咬金这回是窝囊死了。 李治一挥手,怫然不悦道:“卢国公虽有些许过失,但比起卢国公立下的战功,这算得了什么,你且退下,勿要再说。” 李义府争辩道:“陛下,这怎么能说是些许过失了,统帅事关整个战局,稍有疏忽,可令整个战局发生决定性的改变,倘若实力不济,那臣不会多言,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这分明就是卢国公自己犯下的过失,倘若陛下今日既往不咎,那他日其他统帅犯了错误,陛下又当如何罚之?” 宴席上的喧闹气氛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李义府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程咬金在京城的势力,令他们非常害怕,实在是程咬金的妻子是出身清河崔氏,不然的话,崔义玄方才就顺带一起将程咬金也给弹劾了。坐在这里的大臣,都明白李义府哪怕不咬死程咬金,也得咬残他。 程咬金赶紧站出来,跪在地下,道:“李侍郎说得是,王文度矫诏一事,老臣也是责无旁贷,还请陛下责罚。” 遥想当年玄武门事变时,程咬金那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李世民对他那是信任有加,一直让他守卫长安,谁敢去惹他,可如今竟然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跪在这里,向李治请罪,这是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让人是唏嘘不已。 其实程咬金都不想来这里,在玄武门外就想认罪,李治没有给他机会,如今有人桶出来了,还不赶紧站出来。 李治看着程咬金皱了皱眉,起身从台阶上下来,扶起程咬金,道:“老将军为我大唐立下无数功劳,朕怎忍心惩罚老将军,老将军无须如此啊!” 程咬金垂着头道:“陛下仁义为怀,老臣感激涕零,但是老臣老了,容易犯糊涂,恐怕不能再为陛下效命,若是陛下还念在老臣昔日立下微末功劳,还请放老臣一马,恩准老臣回家颐养天年。” 李治眉头紧锁,看着程咬金,过得半响,道:“今日乃是喜庆之日,此事容后再议吧!” “陛下!” 程咬金又在跪下,道:“还请陛下恩准老臣致仕回家。” “老将军,快快请起!” 李治又赶紧扶起程咬金,嗫嚅数回,才道:“好吧!既然老将军执意如此,那朕准许便是。” ps:求订阅,求推荐,求打赏,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章 军人的天职 就这样,一代名将程咬金,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这是他期望的! 其实在恒笃城时,程咬金有很多机会,可以站出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将功赎罪,但是他都放弃了,因为在当时他就已经打算好了,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权力都还给李治。李治要将程咬金赶出军中,是很困难的,资历太高了,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擅自动程咬金,那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如今这个理由非常足够,程咬金的部下都不好意思帮程咬金说话。 但你要说他完全是因为害怕,可能也不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气,毕竟在他看来,他一生都在效忠李唐,却没有想到临老了,李治会如此对他,还暗中派人来监督他,甚至可能是故意陷害他,他哪里受过这气。 心灰意冷,莫不过于此啊! 至于李治心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没有人知道。 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纵使李治不想,李义府他们不可能会给程咬金机会的,这对于程咬金而言,可能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眼看气氛有些沉闷,李治不想坏了这气氛,于是又喊道:“韩艺!” “微臣在。” “听闻你曾独身闯入敌军大营,并且将敌军引入我军的包围圈,不知可有其事?”李治笑问道。程咬金离开了,是唐朝的损失,可是韩艺起来了,程咬金是李世民的人,韩艺是他的人,他当然要给予韩艺极大的关照,借机组建自己的权力班子。 韩艺谦虚道:“回禀皇上,确有其事。” 李治笑道:“这倒是闻所未闻,从前线传来的捷报中,也未具体说明这一点,朕一直深感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赵旭道:“皇上圣明,这我们也想知道,但是特派使一直都不愿说。” 其余大臣也纷纷看向韩艺,包括身经百战的李勣,这听上去太玄乎了,李勣打了几十年仗,就还未听闻这种战术,先将敌人设定好,然后再开打,你这是在玩游戏吧。 韩艺道:“微臣若是不说,那微臣兴许还能够将功抵过,但微臣若是说了出来,那微臣就是罪加一等,还望陛下放微臣一马。” 李治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微臣用的那都是旁门左道,倘若今日说出来,万一将来有人效仿微臣,那可能会得不偿失,这过错可就都得算在微臣头上,这种办法绝非正道,不值得提倡,还是不说为好。” 这可是真的,不是他自顾低调,你叫李勣去骗,当天就得让人给宰了,这是需要专业人士才能操作的,不能模仿的。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你能这般谦虚,那也是难能可贵啊!” 他也就没有多问了,但是他也没有说要怎么奖赏韩艺。 其实韩艺在恒笃城也做了许多逾制之事,但是没有一个人弹劾韩艺,包括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因为大家都明白,韩艺帮李治弥补一个很大的过失,这时候谁弹劾韩艺,那就是弹劾李治,究其根本,那都是李治的错,玩不好的话,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又是歌舞表演,往死里庆祝就对了! “特派使,恭喜,恭喜啊!” 这自由活动刚一开始,不少大臣就跑到韩艺跟前,向他道贺,但无一例外,都是寒门官员,因为他们也都知道,韩艺此番凯旋归来,前途真是不得了,他又在寒门当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时候再不巴结他,那可就晚了。 韩艺苦笑道:“各位长辈真是寒碜我了,我就一戴罪之臣,哪有什么喜可言。” “特派使真是风趣,这谁人都知道,陛下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看重特派使的,此番特派使立下大功回来,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不敢!不敢!在下功劳微薄,不值一提,全凭那些将士们浴血奋战,才能凯旋而归,这功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面对群臣的道贺,韩艺表现的异常谦虚,将功劳全部推给赵旭、刘仁愿他们。谁都知道,李治肯定要提拔他的,立下大功,这谁还敢嚼舌头,那韩艺当然没有必要再往脸上贴金了,将功劳推给那些大将们,还能博得他们的拥护,何乐不为。 “这小子也是命好,这都死不了!” 许敬宗看到被众人簇拥的韩艺,心里那叫一个嫉妒啊! 一旁的李义府道:“但是运气总有用完的一日。” 挡退几波道贺的大臣之后,韩艺刚准备喘口气,忽见一人窜至跟前,那是蹬鼻子就准备上脸,吓得他差点没有爆出口,可定眼一看,登时变得一脸谄笑,道:“老丈人好!” 来人正是萧锐! 萧锐哼了一声,低声道:“你小子不要命了么?” 真是要命啊!韩艺尴尬道:“是,前面无衣已经教训过我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无衣教训过你?” “对啊!” 萧锐激动道:“你怎能如此窝囊,无衣是你妻子,你怎么能给她教训,真是太不像话了。” 韩艺愣了愣,道:“老丈人,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啊。” 萧锐道:“我一直都是帮你的,无衣那孩子,太不懂事了,我还一直希望你能够管住她,没想到你还被她给管住了,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做房相,无衣可没有房夫人那般贤惠,要是什么事都由得她,她肯定会闯下大祸的,你得好好管教她才是。” 韩艺的腰板渐渐直了起来,面色严肃道:“老丈人,此话当真?” “这有什么真不真的,无衣是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了,一定要好生管教才是。”萧锐毫不犹豫的说道。 “明白!” 韩艺点头道。 “这才像话吗!”萧锐呵呵一笑,又道:“不过这回你真是太冒险了,你不顾自己,也得顾着无衣啊!” 韩艺叹道:“老丈人有所不知,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反正小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在我还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萧锐叹了口气道:“是啊!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你下回可别这样了,你知不知道,当无衣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当日便要北上,幸亏让我给拦了下来。” 韩艺点点头道:“小婿知道了。” 萧锐说了没两句,便也离开了,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急着要沾韩艺的光,好歹也是名门出身,至于道贺的话都回家再说。 韩艺也终于可以喘口气,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突然发现韩瑗、来济坐在一旁,脸上满满都是郁闷,如果程咬金是立下大功回来的,那他们还能重整雄风,可没有想到,大军是凯旋归来了,但是程咬金却告老还乡了,这对于他们而言真是雪上加霜啊! 忽闻有人道:“恭喜,恭喜!” 韩艺一怔,转头一看,先是愣了下,随即道:“你知不知道,我最享受的就是来自于对手的道贺。” 来人正是崔戢刃,但见他身着一件青色的官服,显然已经当官了。原来李治恢复了他进士的头衔,而后崔义玄又将他招来御史台,如今是侍御史跟韩艺的监察御史是同一个级别的。 崔戢刃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来自对手的道贺,无外乎两重意思,第一种是服气,第二种是嫉妒,但不管哪种我都很享受。” 崔戢刃呵呵一笑道:“还有第三种。” 韩艺道:“愿闻其详。” “就是激励!” 崔戢刃道:“几年前你只是一介庶民,而我是崔家的长子,我们之间相差甚远,而如今你贵为皇家特派使,又立下如此大功回来,已经将我甩的更远了,如今该是我奋起直追的时候了。” 韩艺笑道:“真是抱歉,我没有往后看的习惯!” 崔戢刃道:“我会跑到你前面去的。” 韩艺呵呵道:“那真是令人期待啊!” 整个宴席间,大家都是相互庆祝、道贺,唯有一人闷闷不乐的坐在角落里面,这个人就是程咬金。 按理来说,他才是大总管,要道贺,首先向他道贺,但是试问谁又会向一个已经失势的老头道喜了。 忽然,一杯滚烫的热酒递到程咬金面前。 程咬金一怔,抬头一看,笑道:“是你这老狐狸啊!”说着,便将酒接了过来。 来人正是李勣。 李勣坐了下来,捧着一杯热酒,道:“你说咱们两个老东西,有多少年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 “很久了吧!当初咱们灭了颉利回来之后喝过一场,之后再也没有喝过了。” 程咬金若有所思的说道。 李勣叹道:“是啊!转眼间二十多年了。” 程咬金瞧了眼李勣,哼道:“主要是你这老狐狸,要么在外领兵打仗,回来就缩在家里,谁也不见。”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老夫现在明白了。哎!老狐狸,要不是我已经致仕,你也不会坐过来吧。” 李勣喝了一口酒,道:“我这都是跟卫国公学的啊!要说我大唐能征善战者,多不胜数,比我强的也大有人在,可我就佩服卫国公一人。在卫国公看来,将军职责就是打仗,驱逐外敌,保家卫国,什么朝堂上的斗争,这跟将军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将军也参与其中,那任何小事都会变成大事,最后只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想当初玄武门之变,太宗圣上几番招揽卫国公,卫国公不为所动,后来诸王争储,好几个王子也想拉拢卫国公,卫国公兀自不为所动,卫国公灭突厥,立下大功回来,却被宋国公萧瑀弹劾,太宗圣上降罪卫国公,但是卫国公没有丝毫怨言,坐在家里,倒也乐得清闲,这权力说放下就能放下。而且卫国公德高望重,乃唐军最高统帅,但是在国事上,他极少发表任何意见,这真是令人敬佩不已,古往今来,我也未见哪位大将军能有卫国公这般崇高的思想。” 说到这里,他长长一叹,道:“其实我一直都想做一个像卫国公一样的将军,谨守军人的天职,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临老了,还是不能幸免的卷入这一场斗争当中,看来我这一生都无法追赶上卫国公了。” 程咬金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得许久,他才苦笑道:“你和李靖那老匹夫其实早已经看透这一切,唯有我却还迷迷糊糊的,这几十年真是白活了,可悲呀!” 李勣一笑,道:“你并非是迷迷糊糊,只是太顾义气了,自古忠义两难全,可你却做到了忠义两全,也是令人敬佩。” “你这老狐狸!” 程咬金哈哈一笑,心中郁闷,一扫而空,也算是大彻大悟,军人职责就是打仗,就是杀人,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怀仁义,那都是狗屁不通,军人不杀人,当什么军人,当和尚去得了。但是军权在身的统帅一旦涉及国家内政,那后果就非常严重了,小事也会变大。 其实贞观之治,不仅仅是魏征、长孙无忌他们这些文臣的功劳。李靖、李勣也是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撇开那些战功不说,他们在朝堂上那可是惜字如金,基本上不对任何国事发言的,除非跟打仗有关,但他们的贡献也就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都不干预国家内政,李靖在国事方面,那就是一个会说话的哑巴,他只负责打仗,如此一来,魏征、长孙无忌他们才能尽情发挥,如果他们也参与进来,那魏征、长孙无忌肯定也要忌惮他们三分啊。 当初灭东突厥的时候,李靖几乎手握大半军权,名望又非常之高,但是在打完之后,就立刻将军权还给了李世民,回家该干嘛干嘛,也没说凭借军权去达到什么政治目的,别人弹劾他,他也从不反抗,遵从皇帝的命令,你让我打,我就去打,至于打谁,什么时候打,那是李世民、房玄龄他们的事,我作为将军我只负责如何打赢这场仗。 你不让我去打,那我就回家,这可不是愚忠,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军人要是狭天子而令诸侯,那是对军人的侮辱。 其实李勣也是如此,他们都忠于这个国家,也没有说忠于哪个皇帝,李世民当初三番四次请他们加入自己的阵营,对付李建成、李元吉,但是李靖、李勣都没有答应,李世民为了这事还生过他们的气,但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原则,为什么说侯君集这些武将造反都失败了,就是因为有这么一群军人在。 程咬金不如这二人,不管是打仗,还是思想上,不过程咬金是瓦岗寨出来的,非常重义气,他当初就已经知道长孙无忌会输,但是他还是不选边站,就是因为他觉得不能在这时候捅长孙无忌一刀,可惜他同时是军人,是皇帝最忌惮和最依赖的人,军人必须要忠于国家,这时候你要表态,不然肯定会乱。 李勣也是一个极重义气的人,他很敬佩程咬金。 其实前面程咬金还有很是不爽,觉得自己委屈了,但经过李勣这么一说,他醒悟过来了,真没有什么好值得委屈的,举杯道:“老子敬你一杯。” 两个老头放下一切,尽情畅饮,这番滋味,无人能明白的。 其实在人群中还有二人一直注视着他们,一个是李治,一个就是韩艺,二人皆是会心一笑。 ps:今天继续三章,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一章 文化战略 在庆功宴上,李治大手一挥,赏赐各军将领钱帛、田地、奴婢,反正是大赏特赏,皆大欢喜! 但是官职还未有赏,因为这个还得走正规程序,而且这一回李治有许多东西需要考虑,毕竟这是他当家做主的第一回封赏,以前都是长孙无忌做主,因此他并未急着赏官封爵,但是肯定会升,因此各军将领也未着急。 庆功宴结束之后,大臣们就都回去了。 李治唯独留下韩艺一人,很多事光靠默契是不行的,还得面对面的交流。 “微臣假传诏令,还请陛下赐罪!” 等到太监、宫女退下之后,韩艺立刻行礼谢罪。 这事他们两个是最清楚的了,那当然就没有必要装模作样了。 “你何罪之有!”李治赶紧扶起韩艺来,心有余悸的说道:“幸亏你去了,不然的话,朕恐怕会招满朝文武嘲笑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也有些郁闷,提都不想提了,道:“坐吧!” 拉着韩艺围着小火炉坐下,在唐朝君臣并肩而坐,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 李治叹道:“其实朕也不想,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唉——!” 你怎么想的,那也只有你自个知道。韩艺其实也不清楚李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程咬金交出军权,那绝对是他希望见到的,作为皇帝对于这个权力的思考,不在这个位子上,你很难能够揣摩的透,道:“微臣能够理解陛下,只是所托非人。也正是因为微臣知道那不是陛下的本意,才敢矫诏的。” 李治轻咳一声道:“你可不是矫诏,你只是将诏令丢了。” “是是是!” 韩艺道:“微臣只是将诏令丢了。” “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李治真没脸谈下去,瞧了眼韩艺,呵呵笑道:“朕让你去督送粮草,本也是打算让你积攒一些功劳,可是你却给朕立下这么一大份功劳回来,朕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赏你。” 韩艺忙道:“陛下为了臣的仕途,费心费力,臣铭记于心,此番功劳,亦不能回报万一。” “够了!够了!” 李治笑了笑,这小子真是太会说话了,道:“你能这般想,朕真的非常欣慰,可见朕没有看错人。放心,这一回朕绝不会亏待你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以前他屡屡要封赏韩艺,总是被大臣们给挡了回去,这回韩艺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理由,他不可能会放过,因此语气非常坚决。 韩艺道:“多谢陛下。” 李治又道:“朕还听说,是你下命将真珠叶护可汗给抓了回来。” “正是。” “为何要这么做,这真珠叶护可是朕册封的,你应该知道。” “微臣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国无二君。既然陛下此番出兵,是为了平叛,那么应该是属于对内战争,也就是说那片土地是我大唐的,既然如此的话,就不应该有什么可汗存在。”韩艺道。 李治苦笑道:“你说得倒是简单,这西北若是治理不好,中原就不得安生,这可是国之大事,不可乱来的。当初汉武帝派兵远征匈奴,致使漠北无王庭,可是那又如何,百年之后,那片土地上又来了一个强大的突厥,父皇当年就说过,汉武穷兵三十余年,疲弊中国,所就无几。岂如今日,绥之以德,使穷发之,地尽为编户乎?此话朕也一直铭记于心啊!” 李世民当然要批评汉武帝,不然怎么能够显示出自己的功绩,他也有这个资格,尤其是在民族政策上。汉武帝到后期穷兵黩武,打仗不再是为了国民而打,而是满足自己的*,这是绝对不对的,李世民消灭突厥,人家还尊称他为天可汗,以德服人,这就是上兵伐谋,最高境界。当然,以史为镜,可知兴替,要是没有汉武帝这个例子在前面,李世民还会不会这么做了,这不得而知了。 而李治为什么要这么讲,就是因为韩艺的策略破坏了唐朝对胡人一贯政策,一般来说,应该是将西突厥的贵族迁移到中原来,然后在当地扶植一些胡人将领管理当地,采取以夷制夷的方式,李治也想这么做,混个天可汗来当当,可是韩艺倒好,将贵族都给杀了,不杀得也给按上了战争罪犯的罪名,几个大部落都快灭族了,连他自己册封的真珠叶护都给抓来了,而且是用囚车运回来的,这违反了唐朝对胡政策。他必须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缘由,这可是大事,万一激起胡人的反抗,那就得不偿失了。 韩艺道:“陛下,太宗圣上的策略的确远胜于汉武,既然如此,陛下的策略就应该要高于太宗圣上,萧规曹随永远无法取得突破。”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正中他的心思,他当然想超过李世民,甚至于彻底摆脱李世民,他受够了长孙无忌等老臣子教育,他要有自己的主张和政策,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 韩艺道:“陛下,太宗圣上此策略,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个人崇拜。” “个人崇拜?” 李治微微皱眉道。 “不错!” 韩艺道:“突厥百姓服的是谁?不是大唐,也不是陛下,而是太宗圣上,这是因为太宗圣上太伟大了,但这都是太宗圣上个人的威望和魅力,为什么太宗圣上刚一去世,阿史那贺鲁就造反了,原因就是如此。” 李治微微有些不悦,敢情我这皇帝就不是个皇帝了,但是他也不得不服,李世民去世时,东突厥的百姓那是悲愤万千,甚至有人自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很少见的,几乎是仅此一例,但很少人想到李治即位了,这对他影响也非常大。 韩艺忙道:“陛下,微臣不是有意冒犯陛下,而是事实如此,为什么那些突厥百姓会如此信服太宗圣上,那是因为太宗圣上对他们有恩呀,以德服人,但这种恩赐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时代已经不同了,只可借鉴,不可模仿。因此太宗圣上的策略不可持久化的。微臣认为,当将太宗圣上的策略稍作改变,将君主化变为国家化。让胡人信服的不是某一个君主,而是一个国家,是我们大唐,要让那些胡人将自己视作大唐的子民,亦非天可汗的子民,不然的话,君主交替时,总会兴起风浪来。 还有一点,太宗圣上采取的策略是以夷制夷,从部落首领中选出一人继续管理突厥的势力范围,这个策略的关键是在于夷,而非我,如果这个夷忠于陛下,固然最好,否则的话,他可以利用陛下给予的权力,暗中积攒势力,就跟阿史那贺鲁一样,阿史那贺鲁也是陛下册封的,可是结果又如何?他利用陛下给予的赏赐,官爵,成功联合各个部落,最终导致反叛我大唐,这不是说胡人反复无常,而是陛下给予了他希望。” 说得没有毛病! 阿史那贺鲁一战,将大唐对胡策略的弊端也给捅出来了。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道:“可是若不这样做,又当如何做呢?” 韩艺道:“打仗是下下策,劳民伤财总归是不好的,也就能博得一个威名,不可取也。微臣认为当用文化去同化胡人,消除胡汉之分,如此大唐才能够真正意义上的统治那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百姓。” 李治叹了口气道:“此策当初也不是没有人说过,可是胡人乃游牧民族,汉人乃农耕民族,很难消除其中的隔阂,这么多年来,胡人有迁移中原的,中原人士也有去胡地的,可结果就是生活北方草原的,他就会变成胡人,成活在中土的人就成为汉人,这与地域有关,与文化无关。” 韩艺笑道:“陛下所言的文化与我说的文化稍有差异。” 李治问道:“有何差异?” 韩艺道:“陛下还是有胡文化、汉文化的思想观念。” 李治好奇道:“难道你没有?” “我没有!” 韩艺摇摇头,道:“我心里只有一种文化。” “什么文化?” “当然是大唐文化啊!” 李治眨了眨眼,这不能反驳呀,反驳这句话,不就是反自己么。 韩艺笑道:“为什么中原人士自称汉人,这继承汉朝而来的,因此将汉人定义为中土人士,可是汉朝的文化不能代表我大唐文化,汉朝独尊儒术,我大唐政治开明,儒道并行,佛教也很盛行,还有玄学,可谓是百花齐放。汉武帝最恨匈奴,最看不起胡人,但那时候是因为汉朝被匈奴欺压了很多年,那啥单于还侮辱过吕太后,当然恨啊!但是我们不能继承汉武帝的恨意,毕竟时过境迁。 不能老是以胡汉之别,去看待北方民族,自古贵中华,贱狄夷,我大唐独爱如一,这就是我大唐独有的文化。如果用汉文化去统治胡人,胡人听着就会反对,都不用去施行,但是如果说以我大唐文化去统治胡人呢?什么是大唐文化?胡人的文化也属于我大唐文化,胡床,胡靴,胡服,在我大唐也非常流行啊!我大唐的文化就是不区分胡汉文化,那么胡汉就都不会反对。所谓的大唐文化,不是谁创造出来的,而是根据各族群的文明文化形成一种最为高等的文明文化,影响力将会无限扩张。 当然,之所以会形成我大唐文化,主要还是因为太宗圣上的独爱如一的思想。陛下你刚才说的那都其实都是习惯,不是思想和文化,和尚和嫖客的习惯也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是我大唐子民。” 李治瞪了这厮一眼,前面说得都很好,结果你后面来一句和尚和嫖客,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正锅粥,听着就怪别扭的! 韩艺忙道:“陛下恕罪,臣出身市井,有些地方改不过来。” “改不过来难道就不改了吗?”李治是一个文化人,你动不动就和尚和嫖客,这他也受不了啊! “陛下说的是,微臣尽量尽量!” 李治无奈的摇摇头,又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韩艺的这番话,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觉得很牛呀,大唐文化,唐人,多么好听呀,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就真的比他父亲还要牛了,“你说得倒是动听,可这该如何做啊!” 韩艺道:“利用商业去推广我大唐文化。” “商业?” 李治微微一愣,推广这些应该是朝廷做的,跟商业有个屁关系。 韩艺突然也愣了愣,忙道:“陛下,说到这商业,微臣有件非常迫切的事,要向陛下禀告,事关我大唐江山。” 这话好生吓人啊!李治忙道:“什么事?” 韩艺道:“陛下,微臣在研究阿史那贺鲁反叛一事上,发现我大唐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可能会给我大唐带来灭顶之灾。” “什——什么问题?” 李治都给吓坏了。 韩艺道:“就是我朝的均田制度。”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二章 全国商品化 均田制! 毋庸置疑,绝对是唐朝的国制! 唐朝能有今日,全凭均田制! 均田制怎么会破坏大唐的江山社稷呢?这不是在搞笑么! 李治对于韩艺这种耸人听闻的说话方式有些不满,稍有不悦道:“这话又从何说起?” 但这是韩艺前世留下的职业遗产,老千多半都是这种调调,不耸人听闻怎么去下套,道:“微臣在西北的这些日子,看到许多人都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非常惨,所以微臣一直在思考,如何杜绝这类事再度发生,但是反叛、割据多半来自于人的野心,这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光有野心还不够,他需要粮食和人。 而我朝为了施行均田制,避免百姓迁移,因此各州县其实都是封闭式的,想要从一个县到另一个县,这需要很多手续的,这就造成了一种现象,就是百姓都能够自给自足,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往大了说,州县也能够自给自足。这就是最可怕的,因为如此一来,任何一个州县就能够随时形成割据的态势,没有哪个州县需要依靠朝廷,因为他们都能够自给自足,而且兵都是直接来自各州府的农民,一旦朝廷对于地方的管控有所松动,那就非常危险了。” 李治眉头深锁。 这话却有道理! 安禄山能够形成割据,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太封闭了,经济不流通,百姓只认识安禄山,你皇帝是谁,跟我半毛钱关系,安禄山要当皇帝,我还有可能成为首都的子民了。 这细思极恐呀,李治越想越害怕,问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全国商品化!” 韩艺道:“让百姓流动起来,让商品流动起来,好比如说西北产马,养马就好了,供应全国,江南产粮食,那种粮食就好了,让它们形成一种供需关系,有马没有粮,你造不了反,你有粮没有马,也不行,还有布匹,没谁愿意光着屁股去造反,那也不行,要想两者皆有,得从西北打到江南去,关键没有粮食能支持那么久吗? 而且一旦形成全国商品化,百姓的心中就是存以大唐,而非州县,消息也来得更加灵通,不会出现闭塞的现象,无法形成割据的现象,因为每个州县就是相互依存的,缺一不可。” 李治摇头道:“不行,不行,如果百姓都流动起来了,那谁还会去种田啊!另外,如此一来,府兵制便会遭到破坏。” “微臣去啊!” 韩艺笑道:“百姓流动起来,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讨口饭吃,种地要是能够赚钱的,大家都不要土地,都给微臣好了,因为这样一来粮价肯定会涨的,微臣再花钱将他们请回来种地就是了,地是最宝贵的,因为是无本买卖,没有商品可以生商品,但是地可以生粮食,没有人会放弃种地的。至于府兵制么,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府兵制毕竟不是职业军人,只是一群农夫,他们的战斗力不行的,一旦好些年不打仗,府兵制必然也会瓦解,而且生活一旦安逸下来,他们也会逃役的,谁都怕死,这是人性。” 李治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他也想变,他要立新,可问题是,韩艺提出的这些建议太新,改得都面目全非,谁敢保证,就能成功,如今国泰民安,犯不着冒这险。 韩艺也知道李治听完就拍板决定,他只是想给李治一个思想准备,他的经济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先下个套在这里,于是道:“陛下,微臣非否决均田制,没有均田制就没有如今的大唐,但是均田制是诞生于我大唐最弱的时期,均田制只是适合穷国家,一旦国家富裕起来,必定会求变的,这当徐徐渐渐,但是针对突厥,必须要利用商业去推广我大唐文化和我大唐的制度。” 李治一听,对呀,可以先去突厥那边试试,好的话,我再拿到中原用,毕竟还是以中原为主,道:“那你倒是详细说说看。” 韩艺道:“不知陛下可有知道微臣那一份牧场协议。” 李治笑道:“要是没有这份牧场协议,朕真的会拿你治罪,你这一招的确非常妙,朕也非常认同。” 韩艺道:“微臣让他们签订牧场协议,其一是为了暂时先稳住他们,其二是给予朝廷一个介入西北事务的理由。牧场协议是朝廷推动的,朝廷就必须为此负责,那么朝廷肯定要派人去驻扎在当地,负责主持公道,这不就是官衙的职务吗?但仅凭这一点还不够,微臣还向那些部落承诺,朝廷会让人去兴建驿站,开通商路,给予当地百姓带去繁华。陛下可将这些工程都交给商人去做。” 李治好奇道:“修路、兴建驿站,朕倒是不反对,为何要让商人去?” 韩艺道:“敢问陛下,如果当初隋炀帝是将大运河的工程承包商人,那么百姓还会造反吗?” 李治愣住了。 韩艺笑道:“咱们要吸取隋朝的教训,不要让朝廷直接站在百姓的对立面,一旦反了,那反的就是朝廷。如果当时隋炀帝将出重钱包商人去修,如果商人剥削百姓,百姓恨的是商人,朝廷也可以怪商人,所有的罪都是商人来承当,朝廷的本意是好的,是商人太奸诈了。” 李治道:“但是商人也要赚钱,朝廷哪有这么多钱。” 韩艺道:“朝廷绝不会亏的,首先,运河修好了,商人的货船络绎不绝,商人得找码头停船,朝廷花这么多钱修建运河,不可能免费试用,多多少少也得给点过路费,这钱不亦多,多了竭泽而渔,但是可以积少成多,而且是永久性的,再多的钱也回得来。” 李治笑道:“过路费,你当朝廷是贼么?”但是心里很爽呀,这办法真不错,反正商人名声不好,再背上几个锅,也无所谓啦! “微臣这只是打个比喻!” 韩艺讪讪一笑道。 李治又激动的问道:“那这跟治理胡人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大有关系,朝廷拨款给商人,商人拿着钱去西北,聪明的商人,他不会从长安带人去,光路上吃喝都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最省钱的方式,就是带那么几个管事的人去,从那边招人修路。这些年西突厥战事连连,百姓日子也不好过,他们需要工作,一拍即合!这是朝廷承包出去的工程,朝廷当然要派人去监督,这不就增加地方政府的权力,中原商人与胡人又产生了一种雇佣关系,朝廷要监督这种关系,是不是顺便也将胡人也给管了! 如果朝廷直接在那里弄几百个官衙,胡人肯定会反抗的,他们不可能会听命与官衙的,因此朝廷先要制造出一个他们需求官衙的理由来,然后再将官衙开到那边去,这样就合情合理了。 除此之外,胡人到时候就得跟着商人混饭吃了,那他们是听部落首领的,还是听商人,当然是听商人的,借此又可以削弱部落首领的实力。陛下还可以鼓励那些首领来大唐做买卖,用利益去控制他们,让他们明白一个现实,一旦打仗,什么都没了,不打仗你可以发大财,那他们还会反我大唐吗? 当两边交往密切时,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大唐文化就可以借此推广到胡人心中,毫不夸张的说,到时候胡人衣服那都是中原百姓做的,因为他们这方面的生产力落后我大唐,我们做的加上利润,都比他们做的要便宜多了,干嘛还自己做,他们要敢跳的,衣服都没得穿。 除非可汗是属于我大唐官职,否则的话,就不应该存在!” “好!这法子好!” 李治开心极了,一拍大腿,突然又愣了一下,很是矛盾的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提高了商人的地位?” 韩艺心里明白,以农为本,这不是一两年形成的,任何涉及到农商阶级,不用说,统治者一定会站在农民阶级这边,笑道:“陛下,这钱不在商人手里,就会在乡绅地主,或者王公贵族手里,古往今来,那种人最喜欢作乱生事了?不就是这些乡绅地主么,商人其实是最不喜欢动乱了,因为商人眼中就是赚钱,一旦打仗,商人财路都断了,商人是最不喜欢打内战,对外战争的话,有些商人可能会喜欢,因为对外打仗一来不会破坏国家的稳定,就不会断他们的财路,再来是战争会带来消耗,他就可以卖更多的商品出去,陛下如果要对外动武,文人会反对,商人会支持,但是要对内动武的话,商人一定会强烈反对的,尤其是有钱的商人。 而且没有人会发自内心的尊敬商人,哪怕是他手下的工匠们,越有钱的商人越招人恨,他们是不可能一呼百应的,只要君主只要将商人控制在自己手里,给予他们财富,不给予过多的权力,那么商人是不具备任何造反的资本,对于君主而言,商人其实是可爱的。” “可爱?” 李治笑骂道:“你自个不也是商人么,朕看很多人都尊敬你啊!” “陛下,你误会啊!” 韩艺道:“不是微臣吹牛,若是微臣没有当官的话,微臣赚的钱比现在多多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微臣是官,微臣得顾面子,得顾忌陛下的恩情,因此常常打肿脸充胖子,有钱都不赚,让别的商人去赚,博得大家的一点点好感,如果我将话剧票提升到一百文钱,肯定会有人看,但微臣会被更多人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都憎恨微臣,好比那些和尚,放高利贷的。” “你小子!” 李治听得都乐了,道:“行!你的这个建议,朕非常赞成,而且,你都代表朝廷许下的诺言,朕也拿你没有办法,你别以为朕看不出你这先斩后奏的把戏。” 韩艺讪讪道:“陛下圣明!” 韩艺拿着假诏令在那里发号司令,可问题是,李治必须要承认这诏令是真的,如果承认诏令是真的,那他就必须对韩艺的话负责,从一开始他就被韩艺给套牢了。 ps: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次飘红再一次点燃小希的那一团火,跳舞就算了,反正几乎就没有怎么思考,就决定继续三更,目前是根本停不下来,同时也希望大家也更加猛烈的支持小闲人吧,多来看正版,真的花不了几个钱,虽然我也知道小闲人其实一点也不闲。(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三章 交功课 其时大唐早已经是国泰民安,内部矛盾只有相劝与君权之争,这个问题,李治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现在他主要面临的就是民族融合问题。 这西突厥已经灭了,灭了之后,该如何去管理,这是一个大问题。 李治也想效仿李世民当初对待东突厥的办法去对待西突厥,他还曾派人去安抚阿史那贺鲁,给了他很多好处,阿史那贺鲁的儿子咥运还来长安当过禁军头领的,并且再第一次打败阿史那贺鲁时,李治还是采取怀柔政策,饶恕了这些部落,可是这狼是养不亲的。 可见李世民的办法,也就李世民玩得转,李治是玩不转的,胡人服李世民,那是因为李世民的威望太高了,但是李治没啥威望,那些胡人也不把他当回事。 李治心里也清楚,只能另辟蹊径,因此他采用了韩艺的策略。 但是国内,他还是比较保守,没有说采用韩艺的全国商品化。 这说着说着,李治突然想起什么事来,道:“朕听闻你还留了裴行俭和苏定方二人镇守北庭和碎叶?” “正是!” 韩艺道:“陛下,据臣了解,此二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此番大战,杀的胡人是胆战心惊,而且文武双全,留他们在那里,一来可以震慑住那些胡人,二来也可以治理那里,一举两得,是再适合不过了。其实若非有他们相助,恐怕微臣也难以取得成功。这裴行俭就不用说了,他本是戴罪之身,此番出征只盼能够将功赎罪,若是陛下既往不咎,升他一官半职,他必将誓死追随陛下。苏定方的话,此人在军中几十年,一直不上不下,无法一展抱负,很是郁闷,因此这一次出征,他尤为的积极,他希望得到朝廷的重视。若是陛下给予他重视,他绝对会感激涕零,穷尽一生效忠陛下。” “苏定方!”李治暗自寻思着,如今能够独当一面的统帅,都是贞观时期遗留下来的,也所剩无几,现今内政他有了自己的班子,但是军中呢,苏定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庶族出身,与京城的贵族没有多少来往,关键是他是李靖的门徒,李靖是绝对中立派,跟李勣是一样,这让他很放心,道:“朕知道了。” 等到韩艺离开后,李治并未去后宫,而是去到了北苑一间小屋内。 “罪臣叩见陛下。” “王文度!” 李治低头望着跪在前面的人,紧锁眉头,过得片刻,他才愤怒道:“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朕让你去监视卢国公,可是你却因妒忌苏定方的功劳,利用朕的诏令夺权,你险些误了朕的大事。” “罪臣知道罪臣已经犯下了死罪,罪臣也没有想请陛下宽恕,还请陛下赐罪臣死罪。” 王文度话锋一转,道:“但是陛下,罪臣这么做绝非是因一己私利,罪臣这么做那都是因为特派使。” 李治皱眉道:“韩艺?这与韩艺有什么关系?” 王文度道:“陛下有所不知,特派使初到军营时,军中将领还曾计划如何教训一下特派使,是特派使机灵,这才没有让他们得逞。但是他们为何会憎恨特派使,还不都是因为陛下当初废后王氏以及罪妇萧氏。罪臣当时心想,倘若让卢国公他们立下大功回来,这可能会对新皇后不利,因此罪臣才选择铤而走险,罪臣当时就已经没有想过活了。好在特派使挺身而出,减少了罪臣肩上的罪孽。” 李治皱了皱眉,沉思半响,突然叹了口气,“你起来吧。” 萧府! 在热气弥漫浴房里面,哪怕是隐隐瞧见那冰山一角,都觉得异常香艳! 但见韩艺这厮趴在木桶上,而在他后面坐着一个绝色女子,热气蒙蒙,露出那性感的雪颈,长长的秀发盘在头上,木钗斜插,雪白的肌肤,丰满、高挺酥胸大半没入水中,深沟微露,被热气蒸得红润的脸蛋,看上去真是吹弹可破,真是无比的美艳、性感。 不是萧无衣是谁! “这便是那伤口?”萧无衣拿着浴帕轻轻擦着韩艺的左肩。 “嗯!” 韩艺得意洋洋道:“这可是英雄的象征哦。”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可这伤口也不是很深,只是皮毛之损罢了,这种箭术都能将你射下马来,你还是别提英雄的好!” 韩艺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这箭上有毒啊!” “是么?” 萧无衣好奇道:“什么毒还能将人立刻给毒下马来?” “为什么你总是要纠结这个落马一事。” “我在想是不是你故意诈伤,谋取同情?”萧无衣若有所思道,她认为这事韩艺完全干得出,也像韩艺干的事。 韩艺怒了,转过身来,激动道:“你是不是我妻子,诈伤?亏你说得出口,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萧无衣吐了吐香舌,道:“我——我就随便说说,那——那你落——之后呢?” 韩艺道:“小野没有跟你说么?” 萧无衣道:“小野说你雇了一批保镖,是他们救了你。” 韩艺点点头道:“就是如此呀,幸亏我机灵,还雇了一批保镖。” 萧无衣狐疑道:“可是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哪个有钱人不雇点保镖来保护自己,你当我真不怕死呀,你要不要,我也帮你雇点。”韩艺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是老千,当然是防的面面俱到,早就跟小野商量好了。 他这么一说,萧无衣顿时没有任何怀疑,哼道:“我连下人都嫌碍事,还要什么保镖。” “那倒也是,我妻子可也是一个高手。” 韩艺嘻嘻一笑,目光突然瞟动那露出的深沟,不免一阵鸡冻,多久没有碰过肉了,将萧无衣给拉到怀里,嘻嘻道:“有没有想我啊!” 萧无衣红着脸嗔道:“你说了!” “我没问你!” “那你问谁?” 萧无衣怒道。 “我问的是它们!” 韩艺一手攀上一座高峰,只觉滑腻细嫩,便似那绸缎般顺滑,弄得他都不太敢用力,怕会捏破了。 萧无衣顿时闹得一个大红脸,轻轻拍了一下韩艺的胸膛,道:“你想干什么,在洗澡了。” “我正在帮你洗啊!” 韩艺嘿嘿一笑,只觉一只手还不过瘾,于是乎,另一只手也握住另一只***道:“无衣,好像比以前大了一些哦。” 萧无衣听得羞涩不已,嘤咛一声,趴在韩艺怀里,这一年未见,她又不是修女,思情之心也是有得,如今一双丰硕的**被韩艺玩弄着,心中也是燃起一团情火来,轻声道:“那又如何,可也不及牡丹姐。” 这一句话如同春.药一般,韩艺精神一振,两眼直放光! 萧无衣偷偷一瞥,哼道:“说到牡丹姐,你就这么激动。” “没——没有激动啊!我哪里激动了!” “是么?” 萧无衣颊染红霞,眼眸一划,娇笑道:“你会说谎,它可不会。” 韩艺一愣,道:“谁?” 萧无衣含羞道:“你说呢?” 韩艺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萧无衣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道:“你可别乱诬蔑它,他可都是因为你啊!”说着,哪里还忍受得住,狠狠亲吻了上去。 一时间水珠飞溅,激情无限啊! 从浴房到卧房,根本停不下来! 翌日! “啊——!” 一声高亢的声音从萧无衣的卧房里面传来,但不是那种满足的高亢声,而是惨叫声。 “你干嘛咬我啊!” 韩艺捂住自己的右肩,泪眼汪汪的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萧无衣。 萧无衣满面潮红,气急道:“你欺负了我一晚上还不够,刚起床又欺负我,我不咬你我咬谁。” 韩艺冤枉道:“这是我在用行动证明对你的忠贞啊!” 萧无衣错愕道:“什么忠贞?” 韩艺激动万分道:“你也不想想,要是我在外面招三惹四,这人都被掏空了,回家肯定是埋头就睡,我这么勇猛,这么饥渴,不就是证明我这一年多,连女人都没有看过么。” 萧无衣愣了愣,当即碎了一声,道:“什么歪理!尽在这胡说八道。”言罢,她轻轻趴在韩艺胸前,哼道:“你都有三个女人了,还好意思谈忠贞。” “!” 一提这茬,韩艺顿时无言以对,轻轻摩挲着萧无衣那光滑细腻的玉背,突然道:“对不起!” 萧无衣撅着性感的嘴唇,“不用了,这是我答应的,哪怕再苦,我也会自个往下吞。” 韩艺苦笑道:“我并非是说这个,我只是觉得我在北方的时候,真是太冒险了。” “你怎么又提这事?” “因为抱着你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失去你。”韩艺稍稍皱眉,这种幸福的时刻,让他觉得自己怎么可以那么做。 萧无衣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轻声问道:“那你不抱着我的时候呢?” “这!”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四章 官场战略 日上三竿时,韩艺才与萧无衣出得房门,经过一夜的滋润,萧无衣更显得娇艳迷人,看着自己的老婆,韩艺心里满满都是爱啊! “姑爷,牡丹姐,大老爷他们来了。” “你去吧,我不去了!” 萧无衣闻言,立刻往回走,拉都拉不住! 韩艺惊讶道:“怎么呢?难道你跟大伯他们又闹矛盾了。” “你说什么了!”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这还都不怪你。” “又怪我?”韩艺只觉莫大的冤枉,他才刚回来啊! 萧无衣道:“都这时辰了,我是没脸去了,要去你去吧。” 说罢,她就急急回屋去了。 韩艺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着望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只见里面坐着不少长辈,萧钜、萧鄯、萧钧等人都来了。 萧钜见得韩艺,哈哈笑道:“我们的大功臣来了。” 韩艺快走几步,向几位长辈一一行礼,又道:“大伯真是过奖了,我可是戴罪之臣啊!” 萧钜呵呵道:“因此昨日在庆功宴上,我才没有去向你道贺,但是如今这里都是自家人,你还装什么。陛下让你去督送粮草,不就是让你去立功的么,结果你立下这么一个大功劳回来,满朝文武都知道,陛下肯定会提拔你的。” 话说到这份上,韩艺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鄯突然问道:“韩艺,你可知陛下会升你做什么官么?” 这就是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因为韩艺已经成为他萧家最有前景的后起之秀,韩艺的升迁对于整个萧家而言,那是非常重要的。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还未知道。” 昨夜李治也未提及这一点,他当然也不好问,但是他知道,李治肯定会升他的。 萧钜几人相觑一眼。 萧钧道:“你是立下战功回来的,但是依我之见,陛下应该不太可能会让你在军中就职,我看八成会让你去兵部。” 韩艺有些怕怕道:“不可能吧,我那可都是野路子,我真不会打仗,要真让我正儿八经的去调派军队,我根本应付不来的。” 萧钜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们今日来的目的。与其等着让陛下来封赏,还不如我们先商量好,然后由我们上奏陛下,陛下肯定也知道是你的意思,只是借我们的嘴说出来,只要理由适当,陛下应该会答应的。” 韩艺谨慎道:“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满朝文武不都是如此么。” 萧钜笑呵呵道:“你还刚入朝堂不久,对这里面的规矩不懂,除非二三品的官员,一般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其余的多半都是由大臣举荐或者吏部安排的,不然的话,陛下哪里知道哪些官衙有空缺,但是你这么年轻,纵使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想直接升到三品,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不管怎么样,陛下肯定还是要先问大臣的。原本御史中丞是一个不错的职位,可惜陛下已经任命了,因此最好还是来三省,历练几年,假以时日,兴许能够当上黄门侍郎,这可就是后补的宰相啊!” 萧钧等人纷纷点头,觉得这个策略不错,因为三省就是中枢机构,到了这里面,那就等着飞黄腾达吧。 还待个几年,才当黄门侍郎,我tm一直在赶时间,你们难道看不见么。韩艺道:“黄门侍郎不也就四品么?” 萧钧好气好笑道:“正四品你还嫌低?比我这谏议大夫都要高上一级了!我估计陛下这回最多也就能将你升到从四品,这已经非常了得了,你若能在三十岁当上黄门侍郎,那可都是造化了,这个职位可是握有实权的,只有陛下最信任的臣子,才能坐上这个位子,当初褚遂良、韩瑗不都先升到黄门侍郎,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但他也是将近五十岁才坐到黄门侍郎的。” 五品以上可就不得了了,韩艺的朝散大夫,只是享有五品的贵族待遇,但是没有享受到五品以上的权力,直接从五品升从四品,这是一个质的改变,已经是属于上乘官员了,萧钧混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从四品官员,其实不少官员到了这里,就是到头了,很难再往上升了,再往上升就是宰相级别的了,除非是给一些虚衔,以示奖赏。 要是韩艺二十岁出头,就是正四品官员了,而且还不是虚职,萧钧他们都会哭死去,太欺负人了。 韩艺听得心里是拔凉拔凉的,立个这么大的功,才跳一级,户部尚书正三品,跨入五品都这么难,三品是贵族最高荣耀,那更是难于上青天啊! 萧钜见韩艺一脸苦逼,道:“怎么?你还真连三省都看不上?”言外之意就是,敢情这朝廷是你开的? “不不不!” 韩艺忙摇头,道:“只是——只是小婿的那个毛笔字,各位长辈应该见过的,我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我去三省那不是丢人现眼么。” 你这字去哪里不丢人现眼?众人均想。 萧锐笑呵呵道:“方才我们还在谈这个问题,你这个字是得好好练练,你若去参加科举,就你字,不管的文章写得多么好,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所以,你大伯打算教你写字!” 韩艺吓得一身冷汗,要了亲命啊!不是他不想学,而是他没有时间学呀,练字需要时间的,可有那时间,还不如练练跑步,实在!忙道:“不是的,这字差只是小婿的一个借口,不能当真,不能当真,小婿其实不是很想去三省本部。” “三省本部?那——那你想去哪里?” “三省的旗下的户部!”韩艺道出实情来,他心想是不是能靠萧家的势力去户部,因为这个长孙无忌不好出面帮忙。 “户部?” 萧锐都笑了! 韩艺道:“老丈人,有何不妥么?” 萧锐道:“虽说六部是平等的,但是其实不然,如果你要去六部,也是先应该去工部,然后是刑部、兵部、礼部,这才到户部,最后是吏部,在六部侍郎中,唯有吏部侍郎是正四品,其余的都是从四品。” 125!山上打老虎,敢情户部都到打老虎的等级了!韩艺觉得越听越郁闷了。 萧鄯道:“而且户部本已经饱和,没有空缺,连排队的人都快从长安排到洛阳去了。另外,户部一直都是太尉的势力在掌控着,太尉能让你去吗!” 大家都不傻,户部乃是个肥缺,各个势力都想让自己的人进户部,那么多贵族虎视眈眈,你想插一脚,怎么可能!吏部之所以排在六部之首,那是因为吏部本就官员之首,权力大,但是户部油水多,当然,权力也可以变成钱吗,你想进户部,你得先找吏部,道理非常简单。 可是韩艺不想进三省,那地方没什么玩的,关键他也玩不转。 萧钜见韩艺还在犹豫,心里都替他感到着急,道:“韩艺,你怎还不明白!门下侍中韩瑗和中书令来济二人刚刚被免除同中书门下三品,这是什么意思?就是陛下不再信任他们了,依我之见,他们可能也呆不久了,他们一走,他们的下属也得跟着走,肯定会出现许多的空缺,到时自然就由你补上。” 这就是当官的,都要算到骨子里面去了,韩艺升迁,表面上看,跟韩瑗、来济没有什么关系,你总不可能从从五品就上来取代他们吧,这是不可能呀,但是这些老司机们,看得都是前景。为什么长孙无忌当初将张铭扔到御史台去当个八品监察御史,不就是算到当时的御史大夫最多还能活多少年,这些年刚刚历练一下,他死了,你就上。 韩艺好奇道:“这朝中又发生什么事呢?”萧无衣跟他提过这一点,但是萧无衣也不太清楚。 萧锐叹道:“据说是因为韩侍中屡屡去陛下那里帮褚遂良求情,惹怒了陛下,来济好像也参与了,陛下一气之下,就将免去了他们的同中书门下三品。”从语气中,他觉得李治有些不对,韩瑗、来济重义气,这是值得敬佩的。 萧钧道:“当初他们二人之所以会加上同中书门下三品,盖因他们的职位还不够高,但是陛下又需要他们参与政事的商议,加上之后,便可与陛下议事,行宰相之权,如今他们本就是门下省和中书省的长官,免不免,其实在职权上的关系不大,主要是表明他们已经不得陛下的信任,这可是为臣之大忌啊!” 韩艺听得眉头深锁,这两个蠢蛋,竟然因为这个,而去惹怒皇上,义气能够当饭吃么?心下一沉吟,又朝着各位长辈笑道:“各位叔叔伯伯,老丈人,此事暂时先不提。” “为何?”萧钜好奇道。 韩艺道:“各位叔叔伯伯,老丈人,小婿是如何入得朝堂的,你们也都清楚,就没有一次是走常规路线的,因为我的本事与所有的官员都不一样,因此一直以来都是陛下安排的,要我去三省,我真是干不了那活,陛下心里肯定也清楚,因此我想陛下虽然未说,但是也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萧钜等人面面相觑,好像也有些道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启禀老爷,凤飞楼的桑木在门外求见姑爷。” “桑木?” 韩艺一愣,随即向萧锐说了一声,然后便急急出去了,来到门口,只见桑木站在门前徘徊,显得很是焦虑! 但愿这个消息不要太坏!韩艺嘀咕了一句,然后走上前,笑呵呵道:“桑木,想不到你这么想我,都跑到这里来找我了。” 桑木见到韩艺,脸上闪过一抹愧疚,道:“恩公,大事不好了,金行那边出事了。” 该死的!韩艺暗骂一句,随即道:“如果你是想冲淡我心中的喜悦,让我继续努力,不要骄傲自大,恭喜你,你做到了。”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五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真是一点也夸张的说,金行可是韩艺金融帝国的命脉所在,因为他不仅仅是要自己赚钱,他更多的想扩大整个市场,他需要对资金的掌控,因此他离开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金行,可是他前日才问了下熊弟,熊弟说一切都很好,他当时还长出了一口气,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问题会爆发在他回来之后。 他立刻回去跟萧锐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原本萧锐他们还有些担忧,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一听是买卖上的事,就都不太关心了。 韩艺急忙忙出得萧府,乘马车往北巷赶去。 “具体是什么情况?” 韩艺坐在马车上,面色凝重的向桑木问道。 桑木道:“是这样的,今儿一早,突然来了非常多的人来金行取钱,我看事情有些反常,于是马上来找你。” 韩艺还抱有一丝侥幸道:“是不是取钱的年限到了?” 桑木摇摇头道:“可还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韩艺眉头紧锁,道:“大概来了多少人?” “怕有好几百人!” “几百人?” 韩艺微微一惊,脑袋里面突然蹦出一个词来,挤兑! 这可是银行的大忌啊! 韩艺急忙问道:“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桑木摇摇头道:“这一年多来,我们一直都是采取保守策略,一直都相安无事,因此今日这些人来取钱,我立刻感到有些不对劲。” 挤兑的出现,要么是因为一些外界因素的刺激,要么就是有人暗中策划的,既然一直都相安无事,而且马上就到取钱期限了,那就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韩艺又问道:“那取钱都是一些什么人?” “都是一些寻常百姓!”桑木道。 “寻常百姓?” 韩艺皱了皱眉,心想,如果是有人在幕后策划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又是如此操纵这些寻常百姓的呢?念及至此,他又道:“这一年来是不是来金行存钱的人特别多?” 桑木想了想,道:“特别多倒也谈不上,我一直都在注意这一点,但是存钱的人是越来越多,但是我认为这也挺正常的,毕竟我们金行在去年的时候确发放了利息,赢得了百姓的信任。” 韩艺略显担忧的问道:“那贷款的业务呢?” 桑木愣了愣,突然有些冒汗! 韩艺道:“怎么呢?” 桑木吞咽一口,道:“这——在三个月前,我们贷出一笔价值一万贯的巨款。” “一万贯?” 韩艺双目一睁,激动道:“我不是跟你交待过么,上千贯的贷款都得等我回来,你现在一口气借出一万贯?你是疯了吗?” 桑木显得也是很着急,道:“恩公,我也不想,但是这笔买卖谈了有大半年,而且对方是用土地贷款,那土地至少价值一万五千贯,再加上近一年存钱的人越来越多,金行的压力也非常大,我们本身没有任何钱的,这钱放在金行里面可是要吃利息的,前面我还是拒绝的,说等你回来再说,我以为恩公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但是没有想到你去了这么久,对方又老是再跟我们谈,因此我和沈公子商量一下,决定还是答应下来。” 韩艺抹了下脸,也知道这不能全怪桑木,他是在没钱的时候开的金行,这是非常冒险的,而且压力特别大,金行里面的任何一文钱都得吃利息,因为他没有资本,这就增加了金行经营难度,他这一去就一年多两年了,他也没有想到,一万贯放在金行吃利息,桑木也是亚历山大呀,道:“这钱是谁借的?” 桑木道:“是慈恩寺的玄奘大师!” “他?” 韩艺又是一惊,道:“他一个和尚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桑木道:“事情是这样的,慈恩寺和大兴善寺打算共同在洛阳兴建一座大寺院,宣扬玄奘大师从西域带来的佛法,这事在恩公你出征前就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他们遇到了钱财上面的麻烦,于是就找到我们金行,愿意以曲江池边上一块地作为抵押,从我们这里贷款一万贯,我们看他们在曲江池的那块地位置非常优越,而且他们两座寺庙每年光烧香的人就是数以万计,光香火钱都足以交足利息,因此我才答应下来。” “但是你中计了!” 韩艺道:“我敢保证,他们在一年内,暗地里让许多人来金行存钱,造成金行有大量的闲钱,给我们制造压力,然后又从我们将钱这里借走,最后再命人来取钱,到时他们还会散播各种传言出去,让所有人来我们这里取钱,那地不是钱,而且还只是抵押到我们这里的,在对方没有违约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动那块地,一旦我们拿不出钱来,我们不但会倒闭,而且还会吃上官司,到时我们彻底就完了。” 桑木听得大汗淋漓,纳闷道:“可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稍一沉吟,道:“因为放贷也是寺院的主要收入,我相信这事绝不仅仅是大兴善寺和慈恩寺两家搞的鬼,肯定还有许多人在后面支持他们。” 桑木急切道:“恩公,咱们现在怎么办?” 韩艺道:“金行的账目有多大的缺口?” 桑木想了下,豆大的汗珠开始冒了出来,道:“即便不算教育慈善基金会,我们还有两万贯的缺口。” “这么多?” “这——这都是因为过了第一年期限之后,存钱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当初存粮食进来的百姓,又就将钱存入金行,另外,还有许多大地主也纷纷来到我们金行存钱,金行的钱是越来越多,每个月都得支付巨额的利息,我就因此放宽了一些贷款的限制。” 韩艺闻言,眉头紧锁,道:“你先别着急,这事我看还有转机。” 桑木诧异道:“恩公,此话怎讲?” 韩艺道:“其实对方可以在一个月前就动手,为什么偏偏等到我回来这两天再动手,可见他们还有其他的目的,快走吧,先回北巷再说。” 快马加鞭的回到北巷,只见这北巷是异常热闹呀,一条队伍直接从金行门口排到了南巷去了。 韩艺坐在马车上,捏了捏额头,这种热闹的场面对于金行来说那是非常可怕的,这么下去,百姓肯定都会纷纷来取钱的,你要说桑木这笔买卖做得不对,那也不是,一来金行压力这么大,二来人家还有好地抵押,这一举两得的买卖不做,那还做什么买卖,可是运作再良好的银行,碰到了挤兑,那也只能撒手人寰,尤其是私人银行,吩咐车夫走专用通道。 经专用通道来到后院门前,韩艺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刘娥急急走了过来,道:“韩艺,你可算回来了!” 韩艺原本是立下大功回来的,可是这么一弄,完全没有喜悦的气氛了,反而整个北巷都充满了焦虑,都来不及问候几句,道:“又怎么呢?” 刘娥急切道:“慈恩寺的玄明大师,大兴善寺的慧泽大师,还有城北的李家,城西的张家,关中的贺兰家。如今正坐在后院等你了。” 她一连报出好些个名字,但是韩艺一个都不认识,道:“除了两个秃驴之外,其余人是什么人?” “都是长安县有名的乡绅。” “那就是地主了。” “嗯。” “对了!你说他们在等我?” 刘娥急急点头道:“他们说有要事找你商量。”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韩艺眯了眯眼,头一扬道:“走吧!” 来到后院,只见厅内坐着六七人,要么光头袈裟,要么就是锦衣华服,一看就知道是一些土财主。 “阿弥陀佛,贫僧玄明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请韩施主多多包涵!” 韩艺刚一进门,一个天庭饱满的白须和尚就起身向韩艺行佛理。 此人正是慈恩寺的玄明大师,可以说是玄奘的师兄吧!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较高,清瘦的和尚,他也施以佛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慧泽,韩施主立下大功凯旋回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此人就是大兴善寺的慧泽大师。 韩艺也不回礼,只是呵呵一笑道:“慧泽大师,你还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慎得慌啊!” 他这一说,边上那些正准备打招呼的土财主顿时将话给吞了回去。 慧泽大师毕竟高僧,兀自面带微笑,道:“韩施主何出此言?” “我不知道大师可有听过一句话!” 韩艺来到正座坐了下来,话说到一半,突然端起茶杯喝一口茶,随即才道:“唤作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慧泽大师这回淡定不免,面色一变,愠色浮现出来。 他还未开口,边上一人就站起身来道:“特派使,你未免也太不懂礼数了,慧泽大师以礼相待,你却在这冷嘲热讽,别以为你立了一点功劳回来就了不起,老子李崇江可不怕你。” 此人名叫李崇江,不是朝廷中的官员,但是出身赵郡李氏,是长安县有名的乡绅。 韩艺瞧了他一眼,笑道:“这位李前辈,我实乃一番好心,如果我现在以礼相待,谄媚奉承,待会你们又怎好意思跟我翻脸了,对不对?我这不是让各位更加自在的向我提出你们那非常苛刻的条件么,礼数并非就是尊敬,有些时候嚷嚷几句,也是一种礼数,二位大师,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哈哈!” 玄明大师哈哈大笑几声,道:“早问韩施主离经叛道,与众不同,而且才思敏捷,聪明绝顶,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韩艺呵呵道:“大师谬赞了,不过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韩艺虽非出家人,但是我真不觉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值得虚伪的,大家就有话直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几人相觑一眼。 玄明大师微微颔首,道:“韩施主,我们绝非是想与你为敌,但是我们这也是逼于无奈,韩施主做买卖以来,无往不利,赚的钱已经足够多了,又何必开这金行了,你这金行一开,我们寺院可是损失重大,我们这些寺院不比韩施主的北巷,生财的地方多得是,还请韩施主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听着是卑谦,但其实透着一丝威胁之意。 “大师真是言重了!”韩艺笑道:“听闻出家之人,皆是慈悲为怀,我以为我这低息贷款,会让大师非常感动,说不定还弄一面锦旗送给我,没有想到会得罪大师,呵呵,看来出家人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ps:感谢ang32157再度飘红,还有一直以来都鼎力支持小希的道长的支持,还有很多支持小希支持正版的读者们,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既然你们这么赏脸,那我也舍命陪君子,继续三更,继续三更,继续三更。重要的事说三遍,状态好,争取四更,回报大家的大力支持。(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六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留余地! 韩艺从一开始就在不断的告诉玄明他们,收起你们那虚伪的笑容,你们的人都要将我的客人给挤出北巷了。 粗俗一点的说,就是去你m的大棒加红枣! 玄明和尚被韩艺给挖苦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收起了那虚伪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怒容! “岂有此理!” 李崇江拍案而起,怒道:“韩艺,玄明大师慈悲为怀,好言相劝,你别不识好歹!” “去外面看看吧!” 韩艺怒道:“你叫我怎么心平气和的跟你们谈?” 李崇江闻言,突然呵呵一笑,缓缓道:“既然你已经清楚当前局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就与你直说吧,二位大师慈悲为怀,不愿赶尽杀绝,否则的话,要依我的脾性,这人数恐怕还得翻上一番,说不定你还得吃上官司,你别想糊弄我们,我可是清楚你们金行的情况。我们的要求非常简单,只要你将贷款利息给提到十文钱就行了。” “什么慈悲为怀,少往脸上贴金!” 韩艺轻笑一声,道:“若非有皇后在,你们还不把我往死里整,还偏偏等到我回来才动手,你当我傻呀。”他一开始想到了武媚娘,因为武媚娘跟金行有关系,他们等他回来之后才动手,摆明就是留有余地,但这不是给他面子,而是给皇后面子,他也犯不着给对方面子。 李崇江面色一僵,这小子脑筋转的还真是快呀,愠道:“是又如何?但是你若将我们逼得没有办法了,就算闹到皇后那里去,我们也不怕。” “别别别!” 韩艺摆摆手道:“这只是买卖,千万不要拉皇后进来,再说金行跟皇后没啥关系,皇后主要是跟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有关系。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呢?” 李崇江哼道:“那我们立刻会放出消息,说你们金行已经没钱了,怂恿百姓来金行取钱,等到你们拿不出来钱的时候,你就等着被人告上御史台吧!” “聪明!” 韩艺笑道:“我说你们也真是煞费苦心呀,为了我的金行,花了一整年来布这个局,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但是我答案只有一个。” 说完,他轻轻将桌上的茶杯往前一推。 啪的一声响,十分清脆! 茶杯给当即摔得四分五裂! 他这一举动,还将李崇江他们吓得一跳! “你想干什么?” 慧泽有些吃惊道。 “难道这还不够清楚么?” 韩艺笑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崇江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你别后悔!” “这也是我想跟你们说的!” 韩艺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李崇江等人道:“你们这些小人、伪君子,欺负谁不好,偏偏欺负到我头上来,我以前没有去针对你们这些地主秃驴,那是因为我不想惹是生非,但不代表你们也可以随便站在我头上拉屎。就凭你们这几个愚昧无知的人,也敢跟我斗,我敢说你们撒尿的时候绝对不是低着头的。 你们给我记住了,今日之事绝不会这么算了,我会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要让你们难以承受,至于掀起多大的波澜,那都得由你们全权负责。还有,那个听闻你们慈恩寺和大兴善寺准备去洛阳盖寺院,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赶紧停止,因为你们马上就要完蛋了,你们每个月都得支付巨额的利息,我去你m的阿弥陀佛!” “你——!” 李崇江等人听得是震惊不已! 他们以为如今胜券在握,打了韩艺一个措手不及,该嚣张的是他们,韩艺应该是低声下气的求饶才对,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比他们还嚣张一万倍,不留任何余地! “你——你,咱们走着瞧!” 扔下这句话,几人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韩艺当然不会送他们,不但是他,那些下人都非常自觉的当做没有看见。 李崇江等人刚刚离开,桑木、刘娥便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大门两边还多出好些个脑袋来,男左女右,左边是熊弟、小野、杜祖华,而右边则是四梦。 韩艺瞧了他们一眼,怒容立刻消失,笑道:“看来我身上的杀气还是很浓啊!你们几个小鬼,还不进来。” “嘿嘿!” 熊弟眯着眼堆着笑容就走了进来。 其余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韩艺道:“非常抱歉,我此番出征,斩杀突厥上百名大将,杀孽太重了,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洗去身上的杀气的。” 小野听得嘻嘻直笑! 别看这小子此时此刻人畜无害,但其实就这小子杀得人最多! 梦婷吐了吐香舌道:“小艺哥,你怎么一回来就吹牛!” 韩艺瞧向梦婷道:“梦婷,一年多没见,你长得越发漂亮了啊!” 梦婷眼中笑脸透着喜色。 又听韩艺道:“我这牛吹得怎么样?” 梦婷愣了下,随即愤怒的望着韩艺。 “咯咯!” 梦瑶、梦思却笑了起来。 刘娥眼眸一划,急忙上前,道:“是了,是了,你刚从战场上回来,戾气重了点,你先喝杯茶,消消火,待会我会派人跟玄明大师解释的。”一边说着,她一边帮韩艺倒茶! 韩艺斜目望着刘娥,笑而不语! 刘娥被他那暧.昧不明的目光,看得老脸一红,道:“你看我作甚?” 韩艺嘿嘿笑道:“刘姐,你真是逆生长啊,啧啧,婀娜多姿,风韵犹存,而且还更加聪明了,这见缝插针的本事用得那叫炉火纯青啊!” 刘娥心虚道:“你——你什么意思?” 韩艺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去跟他们解释了!” 刘娥道:“你刚回来,什么都不清楚,就跟他们撕破脸,是不是有些冲动了。这慈恩寺和大兴善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慈恩寺,那都可以说是皇家寺庙了。这事你可以请皇后出面,和和气气的解决这事。” “这事没得谈!” 韩艺道:“因为我们争得是自己的核心利益,不可能会有一方退步的,请皇后来,只是让皇后更加难堪。与其让他们趾高气扬的羞辱我,那还不如我先羞辱他们。” 他们如此费尽心机来对付金行,主要就是因为这高利贷,如今的高利贷是一门非常庞大的行业,其中以地主和寺院为主。唐朝的佛教非常强盛,要知道在李唐皇室全力支持道教的情况下,佛教还要压道教一头,就可见一斑。而且寺庙不单单就是教派的影响力,他们的经济、人力都是非常强盛的,而且一直都呈现上升的趋势。 如今是小农经济,小农经济要的是土地,寺庙也要土地,这么土地怎么来的,就是放高利贷来的,他们借贷给百姓,当百姓还不上钱,就只能拿土地来抵押,因为均田制的情况下,百姓家都有田地,说穿了这就是一种兼并的手段。 因此放贷是寺庙的核心利益!也是那些地主的核心利益,是放贷给他们提供了剥削百姓的平台。 “可是——可是他们不是好惹的!” “我也不是好惹的!” 韩艺道:“如果他们有能力直接在朝堂上动我,那他们早就动了,就是他们动不了,才跟我在这买卖上的斗。当然,我也清楚,我也动不了他们,这方面我们就是相互抵消了,接下来就是各凭本事!” 桑木一脸内疚道:“对不起,恩公,我让你失望了。” 韩艺笑道:“这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如果你觉得做买卖可以无往不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况且这也怪不得你,对方可是花了一整年来引诱我们入套,你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可以了,用不着感到内疚!” 桑木点点头,又问道:“不知恩公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暂时没有!” 韩艺回答的非常干脆! 桑木、刘娥有些傻眼,没有你这么嚣张!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你们放心,我说的暂时没有,是因为我在考虑怎么去玩弄他们,而且这事对于我们而言,不是那么简单,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对了,沈笑那混蛋呢?” 桑木忙道:“沈公子一直在金行忙着取钱的事,我现在就叫他来?” “那就等他弄完了再说!”韩艺摆摆手,道:“你等会去告诉他,未来几日来取钱的人将会更加多,让他们准备好足够的人手。另外,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千万不可出错,绝对不能赶快,要每个员工都保持自己的职业素养,知道吗?” 桑木愣了,随即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能赶快,那就是尽量慢点,拖延时间! “好了!” 韩艺双手一合,道:“我的庆功宴就暂时押后吧,毕竟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我太不想在这种气氛下庆祝,等到我收拾了那一群土包子和秃驴后,咱们再一块庆祝吧!” 梦婷好奇道:“我们要为小艺哥举办庆功宴么?” “梦婷!” 刘娥瞪着梦婷,沉思喊道。 梦婷吐了吐香舌! 韩艺笑呵呵道:“必须庆祝,不然的话,怎么收礼钱啊!毕竟咱们现在这么穷!” “!” 众人一阵无语! 小艺哥的志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韩艺突然目光搜索了几下,道:“咦?倾城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刘娥道:“倾城去洛阳祭拜她的母亲了,要过一两个月再回来。” 韩艺点点托。 ps:二更送到,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七章 治本才是正道 申国公府! 高履行坐在几乎是空无一物的屋内,独自下着围棋,他非常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他觉得自己跟自己下棋,可以让自己更多从对方的角度去思考,还有一个原因,虽然他是户部尚书,天下官署都有求于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他当上这户部尚书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除了长孙无忌这个表兄以外,很难有人请得动他。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爹爹,是孩儿。” 高履行落下一子,“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一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来进来,恭敬一礼,道:“孩儿见过爹爹!” 此人便是高履行的次子,高启。 高履行嗯了一声,道:“是不是韩艺那边有消息了。” 高启道:“爹爹果真是料事如神,玄明大师与李崇江等人当真是等到韩艺回来才动手。前不久他们已经与韩艺见过了。” 高履行道:“情况如何?” 高启道:“那韩艺好生嚣张,据说他将玄明、慧泽二位大师给痛骂了一顿,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高履行微微皱眉。 高启道:“我看韩艺定是因为自己立了大功回来,谁也不放在眼里。” 高履行摇摇头道:“他倒不像是这种人,难道他就想出办法来应对了,因此才这么有恃无恐?” “这怎么可能?” 高启道:“这主意可是爹爹你出的,哪怕他再聪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想出应对的办法来!” 高履行沉吟不语。 高启又好奇道:“爹爹,你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高履行微微笑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韩艺屡屡让我户部难堪,我身为户部尚书,又岂能真的坐视不理,以前有它事扰之,我不便出手,如今那事也告一段落了,我也想跟这小子过过招!” 高启不屑道:“他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岂配得上爹爹你出手。” 高履行笑道:“你倒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如今早已过而立之年,可你看看你自己,毫无建树,你若不生在这家,你还不如他了。” 高启脸上一红,不敢作声。 高履行道:“启儿,爹爹也不是让你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来,爹爹也远不如你爷爷,这本事有多大,就做多大的事,尽力便行,切记不可自不量力,而且你一定谨记一点,莫要嫉贤妒能,胸襟要开阔一些,妒忌是最可怕的。” 高启道:“是!孩儿记住了!” 高履行点点头,道:“还有,这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在背后出的主意。” 高启道:“爹爹请放心,这事孩儿做的非常小心,绝不会牵连到我们高家头上来。” 凤飞楼! “城北李家,家主李崇江,长安县有名的士绅,表面上在长安县和扶风县占地二十倾,但实际上在长安以及周边县城占地将近八十倾,光长安县就有两百余户佃农,其中有一百六十三户原本是自耕农,后因借了他们李家的钱,还不上,只能出售土地,给他当佃农!呵呵,我就说听着熟悉了,原来我以前就调查过他的资料!” 韩艺坐在屋内,随后将一份资料扔在桌上,笑道:“我还准备去找你的麻烦,你倒好,自己给送上门来,看来咱们是命理相克啊!但是要解决这事,首先要解决挤兑之捆,他们拿着后世的司空见惯的招数来对付我这个穿越者,若是这也给他们得逞了,我岂不是丢尽穿越者的脸了。挤兑挤兑挤的是人心,是人心先急,才有挤兑,也就是说要破解这一招,首先要稳住人心!” “人心啊!” 韩艺敲打着桌面,闭目思索起来,过得半响,他一睁眼,道:“该死的,我差点连我那中流砥柱的买卖都给忘记了!” 言罢,他立刻站起身来,走出门外,道:“来人啊!备车!” 元家堡! “哎呦!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还是那个胖胖的院公,自从韩艺离开长安后,他立刻觉得自己失去了价值。 “真是抱歉,原本打算带几个人头送给你当做纪念,但是没有找到几个完整的!” 韩艺笑呵呵道。 “姑爷见外——啥?人头!哎呦!姑爷可莫要吓我了。” 那院公吓得哆嗦了一下。 韩艺呵呵一笑,道:“对了!牡丹在家吗?” “在的,在的。” “没有开会吗?” “哦!近半年来,很少开会!” “倒也是的,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 韩艺稍稍感慨了一番,道:“行了,我先去找牡丹了!” “是!姑爷请!” 韩艺径直来到小院,见院门只是合上的,于是便推门进去了,不曾想却惊动了屋内的佳人,只听有人道:“谁?” “是我!” “等下!” 等下?韩艺微微一惊,难道——隔壁老王? 但过得片刻,就见元牡丹打开门,美丽依旧,细腻完美的肌肤,身着一件翠绿长裙,更显高挑,婀娜多姿,高贵典雅。 妆容整齐,面色如常,应该是我多疑!韩艺的目光稍稍打量了一下,心中稍稍放心,本想来一个亲热点的招呼,可一想临走前,好像他们的关系暂时回归平常,转而笑道:“我回来了!” “我听说了!” 元牡丹并没有注意韩艺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因为她也在打量着韩艺。 韩艺道:“你一切还好吧!”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很好!” “好就好!”说着说着,韩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元牡丹突然道:“进来吧!” “哦!” 韩艺点点头,走了进去,目光一扫,屋内的陈设一点也没有变,只是气氛变了,他也显得有些拘束,本来他要思考与元牡丹的关系,但是这一次出去,就忘记了考虑这事,见元牡丹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夹带一些希冀,心想,他不会以为我是专程来谈我与她的问题吧!赶忙道:“牡丹,我今日来找你,是有点事想请元家帮忙!” 元牡丹愣了下,问道:“什么事?” 韩艺道:“你有没有听说,关于今日早上有不少人来金行取钱的事。” 元牡丹道:“倒是听闻一二,我方才也在想,这其中是不是另有原因!” “这是肯定的!” 韩艺立刻将玄明、慧泽他们联合一起要整垮金行的事告诉了元牡丹。 元牡丹听得黛眉一皱,道:“这可糟糕了!我们在长安的钱上回都捐给了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而南进计划的重心又不在长安,因此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拿得出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韩艺耸耸肩,道:“因为他们这么一闹,百姓必定会蜂拥而至,即便我能够拿出所有的钱来,但是经此一事,会令百姓对金行有一种忐忑的感觉,他们会想,万一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呢?因此,光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元牡丹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曾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让你们元家拥有一款属于自己的香水。” 元牡丹愣了愣,点头道:“记得啊!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我原本打算等新的香水坊运作之后,就帮你推出这一款香水,可是因为我出征的事,导致延误了,这事就一直搁着了。我今日来元家堡,肯定没有逃过他们的耳目,我需要你放出消息,就说我急着用钱,出售了一款香水的秘方给元家。” “你这是——!” 话说到一半,元牡丹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韩艺笑道:“虽然你明白了,但是我也得将我的计划告诉你,这里面可是出不得任何差错的。”言罢,他就将整个计划告诉了元牡丹。 元牡丹虽然已经想到了,但是其中不少细节还是让他眼前一亮,点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要尽快!” 韩艺道:“金行那边支撑不了多久了。另外,叫元杰他们回来待命,我要借这事启动南进计划!” 元牡丹惊讶道:“这事与南进计划有什么关系?” 韩艺笑道:“当初我让你推行雇佣制,你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元牡丹道:“我怕因此得罪那些王公贵族,因为这么做是破坏了地主间的规矩!” 韩艺笑道:“那这些针对金行的又是什么人?” 元牡丹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 “我对他们的报复,就是启动南进计划的信号!”韩艺微微扬起了嘴角。 元牡丹稍稍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行,你先讲这一块的资料准备好,到时我会再来一趟的。” 韩艺突然站起身来,道:“我现在得赶紧回去准备,帮我跟大伯他们说一句抱歉,我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未能去看望他们,等处理完这事,我会亲自上门赔罪的。”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就先告辞了!” 韩艺微微颔首,就准备离开了。 “哎!” 元牡丹突然抬了下手,但立刻又缩了回来。 韩艺回过头来,道:“还有什么事吗?” 元牡丹嗫嚅几回,道:“没什么!” “哦!” 韩艺点点头,刚准备走,心想,她不会暗示我那事吧,还是得跟她说清楚,免得她认为我有意在拖延!又转过身来,道:“牡丹!关于我们之间的事,真是很抱歉,我最近一直在忙,没有什么空去思考,要不等这事结束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元牡丹稍稍蹙眉,过得片刻,才“嗯”了一声! “非常抱歉!” 韩艺稍显有些愧疚,他认为这事本该早就解决了,却因为他一直拖延到如今,如果元牡丹觉得这种关系会极大的影响她的生活,拖了这么久,当然对她不太公平。可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功夫想这些,毕竟金行太重要了,而且又牵连着一个庞大的南进计划,他必须全力应付这事,道:“我先回去了,你也得马上安排一下”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便离开了。 元牡丹站在门前,目送韩艺离开小院,这才收回目光来,不禁轻轻一叹。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八章 跟时间赛跑 韩艺如今真的是无暇顾及这儿女私情,关键是他刚刚回来几天而已,连自己的买卖进展到什么地步,他都还未了解,因此他都没有去看元禧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回到凤飞楼,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恩公,你找我!” 桑木来到韩艺屋内。 韩艺嗯了一声,道:“坐吧!” 等桑木坐了下来,韩艺问道:“我一直忘记问你,我们的作坊建好了没有!” 桑木答道:“长安的几个大作坊都已经建好了,我还调了一部分工匠去洛阳,为将来在洛阳开市场做准备。” “这你做的非常好!”韩艺又问道:“对了。人招了没有?” “恩公你不是吩咐过我,在你没有回来之前,不要招人么?我是一个人都没敢招!” “很好!” 韩艺点点头,心想,我也吩咐过你不要贷款,你不也贷了。道:“你这几天好生准备一下,让印刷坊待命,今晚我就会将契约拟写好,明日就开始印刷契约!” “恩公,你现在就要招人?” “对啊!不然的话,那作坊放在那里岂不是浪费。” “可是如今——!” “两者不相关的。” “那——那不知要印多少份。” “印刷个六七千份吧。” “六七千份?” 桑木惊讶,你得招多少人啊? 韩艺笑道:“这种契约总是得用,有备无患吧!” 戴罪在身的桑木也不敢多言,点了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但是此事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嗯!” 正当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沈笑的话,最好是滚进来!”韩艺立刻道。 桑木赶紧装成轻咳几声,不然的话,非得笑出声来。 “你让我滚,我就滚,我用走得不行么!” 只见沈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各种耀武扬威。 这家伙脸皮真厚,跟个没事人似得!韩艺笑道:“能够见到你还健在,真是太好了。” 沈笑没好气道:“你一回来就咒我,太没义气了,你去打仗这么危险的事,我可也没有诅咒你。” 韩艺哼了一声,道:“你难道忘记,我走之前,你是如何向我保证的。” 沈笑激动道:“我也没有做错啊!这是金行自身的不足,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艺哇了一声,难以置信道:“你推卸责任的时候,那真是无比的聪明!” 沈笑不悦道:“本公子什么时候愚蠢过?” 韩艺哼道:“你忘记你在扬州的绰号了么?” “败家子只能证明我救济过许多人,这和愚笨又有什么关系?”沈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算了!我真没力气跟你争了!”韩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沈笑闻之,嘿嘿一笑,凑了过来,道:“韩艺,记得我当初是如何说的么,让你去当粮草督运使,那很是大材小用,区区突厥,又怎是你的对手,你看,我说得可是一点也没错吧。” “你别以为你拍我的马屁,我就会饶过你!” “我这都是肺腑之言!什么你饶过我,我几时成为你手下了,我们可是一起去过池柳街兄弟啊!” “滚一边去,兄弟之间就可以不守诺言呢?” “我没做错啊!” “我真是服你了!等这事过后咱们再来扯。先谈正事。” 韩艺摇摇头,又正色道:“今日金行被取走多少钱?” “八百贯左右!” “那你可有算一下,如果所有的窗口一块运作,每天我们可以帮多少人办理取钱手续。” 沈笑眨了眨眼,道:“你是成心刁难我吧!这谁算得出啊!” 桑木忙道:“恩公,我们如今有十个窗口,如果只是取钱的话,我们每天每个窗口最多可以接纳一百人左右。” 韩艺看向沈笑。 沈笑老脸一红,朝着桑木道:“桑木,你这是在瞎说吧!” 桑木哭笑不得道:“这个你去问一下那些窗口员工就知道了。” 沈笑不做声了! 朽木不可雕也!韩艺摇头一叹,道:“你们今天下午应该审查过账目了,近一年内,那个数额的存款最多?” 桑木道:“两贯的最多” “两贯?”韩艺皱了皱眉,道:“估计这其中有很多就是他们的人,这数额不大不小,既能给金行施加压力,又能人数最多化。” 沈笑好奇道:“什么人数最多化!” “他们要的是造势,主要是煽动所有人来取款,如果说一人给一百贯,他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就那么几个人来取钱,谁会搭理他们。”韩艺说着又道:“金行还有多少钱?” 沈笑道:“加上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钱,我们还能拿出八千贯左右。”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们还敢借呀!基金会那边估计也得有个六七千贯,等于金行就只有一两千贯周转了!” 桑木小声道:“恩公,其实八千贯可不少了!” “但是我们有两万贯的缺口!” “要是这钱都放在金行,咱们光利息都吃不消啊!”沈笑道:“咱们成立这金行的钱,可全是靠基金会,而你就借了一万贯去,基金会那边的学院都在建了,也是需要钱的时候。”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说到底还是启动资金不足,道:“八千贯再加上我们凤飞楼和你第一楼现有的资金,要是省点用,应该也可以支撑个五六日。五六日!唉对了!人手可已经准备好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 “记住,要大气,要淡定,千万不要让人觉得我们金行好像山穷水尽了,我们整个市场的领导者!” 沈笑拍拍胸脯道:“这你大可放心,面子功夫我最会做了,以前我没钱去逛青楼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看出我没有带钱!”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真会让你气死去,什么面子功夫,这是事实好么。” 沈笑道:“事实是咱们真没啥钱了!” “那只是金行没有钱,不代表我们没有钱!” “你都四处借钱了,哪还有钱。我那第一楼只是小本买卖,这金行动辄上万贯,我沈家可是玩不起啊,你去看看老沈,都已经蹲在金行哭了。” 韩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的钱都在这里,你忘记我是怎么起家的么?” 沈笑哦了一声,惊喜道:“难道你又要去行骗,那真是极好,其实我早就想劝你这么做,那钱来的贼快了,找好对象了么?” “你——沈笑,我真会让你给气死去!” 韩艺只觉有些大脑缺氧,道:“好吧!面子功夫,你这么理解也行!”说着,他又朝着桑木道:“桑木,你立刻去帮我请几个人来。” 桑木道:“恩公,如今已经宵禁了。” 韩艺道:“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已经是三更天了,凤飞楼却在这时候迎来了三位客人。 正是徐九、钱大方、拉姆希德! “三位,好久不见!真是非常抱歉,我也不想刚回来,就告诉三位,我需要三位帮助!”韩艺拱拱手,一脸歉意的说道。 拉姆希德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好奇道:“不知拉姆先生因何发笑?” “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拉姆希德激动张开双臂道:“韩小哥,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得实在是太久了,让我来帮助你吧,你千万不要客气,我必将竭尽所能!” 光凭香水,他怎么帮韩艺都不会亏,这个道理他是很清楚,他眼里就盯着香水! 这家伙真是太精明了!韩艺苦笑道:“恭喜你,终于让你得逞了!” 拉姆希德哈哈大笑起来。 钱大方先前还未反应过来,但随即便明白了,挺着大肚子道:“拉姆先生都这般说了,那我哪里还好意思拒绝啊!” 徐九当然不用说,他只是一个打工的,韩艺可是东主,他们自由之美能有今日,也全靠韩艺,郑善行早就吩咐过,听从韩艺的命令! 翌日! 宵禁刚刚接触,就见数百人从各个方向,往北巷跑去。 “喂喂喂,你们跑这么快,是赶着去哪里?” “当然是去金行取钱啊!” “取钱?” “你还不知道么,有人要整韩小哥。” “这是为何?” “这我咋知道,我反正就知道他们先是存钱到金行,然后又借走,现在金行没钱了,他们就让人去取钱,金行要是拿不出,那可得吃上官司,金行铁定关门,他们整的是痛快,可害了咱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呀!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将我的钱给取出来!” 那些大地主们没有捏造什么谣言,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脱出,我就是要整死你韩艺,怎么样?因为这并不犯法呀,根据金行的规矩,如果是提前取款的话,只是没有利息,另外还要支付五文钱的手续费,毕竟这年头纸墨都很贵,但是五文钱而已啊,他们又岂会在意。 而那边贷款他们也是照规矩来的。 这不需要再捏造什么谣言,就是明说好了,没有什么比实话更惧煽动力。 说来说去,关键还是韩艺的资本不够雄厚,他的钱都是别人存进来的,因此他必须要借出去,这样才能够盈利,不然的话就得亏本,如果他自己有钱的话,那就无所谓了,而且他的盘子也不够大,目前主要是集中在长安,只要蛊惑长安的百姓来取款就行了,非常的脆弱! 这么一来的话,百姓的都慌了,不顾一切跑去北巷取钱,北巷立刻呈现完全堵死的状态!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七十九章 挤兑风潮 “哇!这么多人?” “快快!” “哎哎哎!是我们先来的!” “先来又怎地,谁叫你们不排队!” 自韩艺入驻北巷之久,北巷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时刻,但是任何一个奇迹时刻,都不及眼下这一刻,保守一点的说,那都是水泄不通,拥挤不堪,稍微夸张一点的说,那真是针都插不进去了,站在中间的人,都会感到呼吸困难! 这就是令商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挤兑! 后世如此,当下的百姓就更加如此了,如今银行系统才刚刚出现,他们都没有听过挤兑这个词,他们只想尽早将钱取出来。 “大家不要着急,不要挤,人人都能够取到钱的。” 任凭茶五如何叫喊,根本没有人听他的,也没有人相信他了,毕竟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你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沈贵看到这场面,吓都吓傻了,昨日那场面,已经将他吓到角落里面哭泣去了,今日这场面,让他感觉这天都要塌下来了 卢家药铺! 虽然卢师卦已经搬回家里去住了,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这药铺,因为他其实非常喜欢北巷的气氛,非常自由、和谐,不像两市一样,相互之间充满着斗争,而且,他也希望给柳琴找点事做,待在家里,跟他那些叔叔伯伯在一起,对于柳琴而言,是非常难熬的,虽然他成为了家主,但是他无法改变士庶的观念。 “韩艺这才刚回来没两日,北巷就立刻不得安生!” 卢师卦看到连出去的路都给堵死了,不免有些感慨道。 王玄道却是笑道:“卢兄何不这样想,韩艺只是一个人而已,但他的一举一动,却牵动着这么多人,这其实也是一种影响力,由此可见,韩艺在整个长安的地位是弥足轻重的。” 郑善行点头道:“我们的家族恐怕都没有这等影响力。” 崔戢刃有些不悦,道:“这不是韩艺的影响力大,而是钱的影响力大!” 王玄道微笑道:“若照此说来,一个人若掌控着天下人的财产,便等于掌控天下?” 崔戢刃笑道:“难道陛下没有掌控天下人的财产吗?” 言罢,二人相觑一眼,均是一笑。 郑善行也是笑着摇摇头,又道:“我看韩艺这一关可不好过呀!他以前跟两市争,跟元家争,但两市都是一些商人,商人在我大唐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群人,元家明显还留有余地,没有尽全力跟韩艺争,其实在我大唐,真正具有实力的就是这些乡绅地主,不说其它的,光凭财力这些地主也要远远胜过商人,如今他们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韩艺,韩艺能够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就算是胜利了!” 如今是小农经济,天下首富,肯定是地主来的,这是毋庸置疑,别看韩艺折腾的厉害,但是真正有钱的人,还未出声了,当然,这些地主也不屑于跟韩艺去争,因为他们这么多地,种什么都发财,犯得着跑去跟韩艺抢饭吃么,商人可是非常卑贱的职业,但是如果韩艺的金行断绝了高利贷,那地主们就很难兼并土地,土地就是他们的核心利益啊! 崔戢刃道:“但不得不说一句,对方的这一招正好击中了金行的软肋,哪怕金行能够躲过这一回,他们还可以卷土重来,再弄一次,这也合乎规矩,毕竟那点点手续费和利息,对于那些大地主而言,根本就是不值一提!闹腾个几回,我相信就没有人敢来金行存钱了,没有人存钱,金行的贷款也必将随之而亡!” “但是我相信韩艺会有办法的!” 王玄道微微笑道:“这金行可是他弄出来的,就那一群地主都能想到的招数,韩艺不可能没有想到!我倒是更加期待,韩艺会怎样报复他们。” 在金行的贵宾室内,大大小小的财主与韩艺坐在里面,他们是金行的贵宾,一人至少存了百贯到金行,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当然着急,一些没有什么交情的,已经将钱取走了,因为贵宾是不需要排队的,韩艺也将凤飞楼和第一楼所有的现金全部调到金行来,这钱就是用来对付这些贵宾,由于时间紧迫,这钱只是立下了一个凭据,都没有进金行的户头,但非常有限,只能应付一部分人。好在更多的贵宾跟韩艺还是有着一些交情的,如今事情才刚刚发生,他们也不好立刻就撕破脸皮,但是要不来关心一下,未免又显得没心没肺了! “韩小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对这金行真是不太清楚!” 万季春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韩艺将他推上总行的位子,也是韩艺给他的万福楼带来更多的生意,因此他也投桃报李,存了两百贯到金行,这钱可真不少。 其余商人也纷纷望着韩艺,他们心里很是焦急,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韩艺目光一扫,道:“各位今日能来找我,而不是直接取钱走人,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对于朋友是从来不隐瞒的。如今金行的的确确遇到了一些问题,外面那些传言也有七分是真的。” 一干财主听得面色各异,他们不可能为了这点交情,就连钱都不要了,再说,如果韩艺破产了,那这交情也没啥用了。 韩艺又道:“如果我在这里的话,这事就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在我刚刚回来,我正在努力的挽救中,我希望各位能够给我一些时间,不要急着取钱。”顿了顿,他又道:“其实各位也不要感到担忧,虽然金行目前遇到一些困难,但是你们不要忘记,整个北巷都是我的,不管怎么样,你们的钱是绝不会少的,哪怕是一文钱。” 语气非常诚恳,在这种环境下,他们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的存款多,而且又是贵宾,根据贵宾协议,是可以直接来贵宾室取钱的,如果他们也参与了挤兑行列,那对金行真的是雪上加霜,韩艺和第一楼投入的现金,已经被取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干财主面面相觑,觉得也是,这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也有三千钉,暂时还犯不着担忧,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韩艺心里稍稍出了口气。 可是外面的情况却变得越发严峻,一种恐慌的在百姓心中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百姓,几乎挤爆了整个平康里,因为在第一年存款到期后,金行履行了诺言,给予他们利息,尤其是存粮还钱的策略,赢得了广大农民的喜爱,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金行存钱,此番引起反响自然也是非同寻常! 要知道目前消息还没有传到郊外去,那样的话,只会有更多人来此。 正当韩艺与一干财主聊着的时候,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小声在韩艺耳边说了一句! 韩艺点点头,又与那些财主说了一声抱歉,便起身离开了金行,回后院去了。 来到后院,只见一名老僧人正坐在厅内,他见到韩艺来了,急忙迎上去道:“韩施主,真是抱歉,贫僧实乃不知道师兄他竟是利用贫僧来对付韩施主,贫僧真是深感内疚!” 此人正是唐玄奘,他深深一礼,愧疚到目光都不敢看向韩艺。 他一心顾着佛法,不太可能跟韩艺去勾心斗角,他只是被玄明给忽悠了。如今幡然醒悟的他,是内疚的要命,立刻赶了过来,向韩艺赔礼道歉。 韩艺心里也明白,拱手回了一礼,笑道:“玄奘大师勿要内疚,这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金行之所以答应贷款给你们,并非是看在玄奘大师的面子上,而是出于金行自身的考虑,所以这与玄奘大师无关。大师请坐!” 唐玄奘坐了下来,叹道:“韩施主这般说,贫僧心里更是难过了,不管怎样,此事都与贫僧有关,贫僧是难辞其咎啊!贫僧已经去找过师兄,可是他却避而不见,贫僧也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若是韩施主有用得着贫僧的地方,韩施主但说无妨,贫僧只盼能够抵偿贫僧犯下的罪孽。” “大师真的言重了。”韩艺呵呵一笑,道:“其实你找你师兄也没有用,这又不是他一个人出的主意,倒是我昨日对玄明大师多有得罪,还请大师包涵!” “不不不!” 唐玄奘连连摆手道:“韩施主切勿这么说,切勿这么说,韩施主一心为百姓着想,令人敬佩,倒是——唉,贫僧真是无颜面对佛祖了!” 韩艺笑道:“大师勿要介怀,其实是人就离不开柴米油盐,若是没有钱,连一座寺庙都没有,何谈佛法!”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我想要说的是,既然你们慈恩寺挑起了这一场争斗,那么今后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也还请大师见谅!” 唐玄奘道:“这是当然,佛家有言,因果循环,凡事皆是有因才有果的,如今因在我们,至于果是什么,贫僧自会坦然面对。” 韩艺笑道:“要是人人都如大师所想,那这世上便无争斗了!” 那些地主们看到平康里这情况,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其实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中流砥柱,你在瞎折腾,他们不爱理你,但是你要触碰到他们的核心利益,他们一定会把你干趴下,别说韩艺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其实很多改朝换代都少不了这些大地主的身影。 在城北郊外的一个庄园里面,只见四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人坐在里面。 这个庄园就是李崇江家的,另外三人是城南的屈家家主屈本善,秦岭刘家家主刘哲秀,城西张家家主张炳盛。 这四个人都是长安非常有名的士绅,就是大地主来的,虽然他们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但他们要么是开国功勋之后,要么名门望族之后。像崔卢郑王那是久负盛名的老贵族,但是四大家族的大本营其实都是在自己的郡望,唐朝新贵都集中在关中地区,他们拥有非常多的土地。 其实唐朝采取的是均田制,是有限制这些大地主兼并土地,可是如今国内安定这么久了,均田制已经开始慢慢遭到破坏了,土地兼并就是破坏的开始,只是如今才刚开始,还不是很严重。这都是因为小农经济太脆弱了,一点风吹雨打,百姓就生活不下去,只能卖土地,卖自己,这是你情我愿之事,朝廷也没有太多的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只是别弄得太过分就行了。 “哈哈!三位贤兄,你们听见没有,整个平康里都是人,如此一下,用不了几日,韩艺的金行就得倒闭了!”李崇江抚须哈哈一笑,得意洋洋! 屈本善道:“韩艺小儿,以为自己打败了两市的商人,就自以为是,谁人也不放在眼里,就算他是商人之首,那又如何,还不就是一个卑贱的商人,他还能翻天不可。” “屈兄言之有理!” 张炳盛笑道:“以前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那因为朝中局面动荡不堪,咱们犯不着趟这浑水,如今大局已定,他小子还敢这般嚣张,咱们可饶不了他!” 李崇江叹道:“实在是玄明大师要顾忌皇后,否则的话,咱们早就动手了,韩艺这时回来,估计北巷都没了。你昨日是没有去北巷,我还生怕韩艺会低声下气求饶,那样的话,咱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嘿!那小子倒好,竟然将玄明大师给教训了一通,气得玄明大师现今都还卧在床上,所以现在就算闹到皇后那里去,咱们不怕他。” 刘哲秀突然道:“可是我听说韩艺昨日去了一趟元家,你说他是不是去向元家求助的,北巷跟元家一直都有来往,要是元家帮他的话,那对咱们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李崇江摆摆手,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元禧可是一只老狐狸,而且为人非常自私,其实他们元家上下都非常自私,最好的都只给元家自个享用,就他们家在蜀地中部地区生产的蔗糖,据说那可是世上最美味的蔗糖,而且一年所产有限,连我都只是听说过,见都没有见过,他们都留给自个吃。但凡对元家不利的,元禧都不会做的,不管你是谁,我看元家之所以保持与北巷的关系,主要是想借韩艺搭上皇后。你说元家帮着韩艺跟咱们作对,对元家有什么好处,屈家跟元家不都还联姻了么,元家不可能会跟咱们撕破脸的。” “李兄言之不错,我跟元老四经常在一起喝酒,元家很少与人为敌,而且历来就非常自私。当初元牡丹与韩艺多有合作,可是一旦危及到元家的利益,立马就翻脸,虽然输了,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元家都还没有动真格的,也是忌惮那时候朝堂上的局势,要不是有陛下和皇后保着韩艺,元家岂会放过韩艺,别的我就不说了,元家想让韩艺消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屈本善笑呵呵道。 张炳盛道:“不过元家都忌惮,咱们没有道理因为韩艺去得罪陛下和皇后,这事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只要把金行弄倒就行了。” “那可不行,至少还得让韩艺跟咱们道歉,否则的话,休想让我们放他一马。” 李崇江呵呵一笑,举杯道:“来!喝酒!”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章 炫富破局 翌日! 挤兑风潮愈演愈烈,来得人只多不少,别看北巷这么拥挤,但这不是进入签个字就了事了,还有很多手续的要办的,要知道他们都是提前取款,不是到期取款,要更加麻烦,每天能够取到钱的也就是不到一千人。可是第一天没有取到钱的,第二天就更加着急了。 这样一来的,外界普片看衰韩艺。 都觉得这你还不倒,那就有鬼了! 裴清风、韦季这些公子党又开始跳起来了,不断的唱衰韩艺,怂恿百姓赶紧取钱,甚至还派人四处散播谣言,同时心里也非常懊悔,当初没有存钱到金行,不然的话,他们再添一把火,金行说不定就倒了。 更加不妙的是,韩艺在与那些财主谈话的内容,传了出去,金行内部的确是出现资金短缺的现象,连韩艺都承认了这一点,百姓更加恐慌了,实在是禁宵,不然的话,都会跑来打地铺通宵排队。 但同时又有一些消息在大财主的圈子里面传了出来,就是韩艺为求资金,与元家达成了协议,将会出售一款香水的秘方给元家! 这个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元家那边的确认,元家以五百贯的价格买下了其中一款香水秘方。 这价钱! 天啊! 要知道直到如今香水都还没有量产,是有市无价,甭管你是什么达官显贵,也很难买到香水,这香水不是商品,而是成为一种与贵族的交际往来的礼物,要通过交情才能获得香水的。 这个消息立刻得到了达官显贵的关注! 很快,就有很多类似的消息传了出来,就是说韩艺为救金行,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凤飞楼打算出售一些香水、纸墨、蜡烛的秘方。 李崇江听了是何等高兴,这预示着韩艺已经在贱卖家产,这你还能坚持多久,我多来了两回你就死了。 北巷的纸墨,那可是贵族梦寐以求的,虽然韩艺将最好书写的纸墨献给了朝廷,但是李治也不傻,这是朝廷用的,是我用的,那秘方是绝对保密。 很多贵族立刻派人来北巷打探消息,但是得到却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紧接着又有消息传出,咱们金行缺铜钱,价高者得! 但是这种消息只限于在富人的圈子里面,百姓哪里知道这等机密啊! 这已经是挤兑风潮的第四日,金行的现今已经快要见底了。 天还是蒙蒙亮,宵禁刚一解除,城内的百姓立刻赶往北巷,真的是跑步竞赛,甚至有些人直接留宿到离平康里最近的作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在坊里面排起了队,等门一开,就往里面冲。 等到太阳升起时,北巷已经是针都插不进去了。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时,忽听得一阵轱辘之声,又听有人道:“借过!借过!各位乡亲,借过一下,谢谢!谢谢!” 大家转头一看,只见四辆驴车行来,每辆驴车上放着一个大箱子,没有盖子的,就是一个木箱,里面赚的全是铜钱。 虽然这只是四辆驴车,但是却引起极大的关注,他们就怕金行没钱啊! “哎!你看,那是金行从外面借来的钱么?” “不太像,好像是钱家米铺的人,还真是钱大方呀,他运这么多钱干什么来。” “这我也不清楚啊!”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个车队刚刚进入专用通道时,又有一行车队来了,驴首还挂着铃铛,好像生怕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似得,这一回直接是八辆驴车,车上也放着大木箱子,里面装的也全都是铜钱,也进入了专用通道。 “哎呦!那不是自由之美的人么?” 又过了一会儿,这回直接是异族风格,只见一个庞大的波斯车队缓缓行来,直接十二辆马车,一大箱一大箱的铜钱,看得人两眼发直啊! 今儿是来炫富的么? 百姓都看傻了,完全忘记取钱这档子事了!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这种车队一辆接一辆,川流不息,虽然后面的车队就是遮遮掩掩的,但是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里面装的肯定是铜钱! 不一会儿,专用通道就排满了,直接排到外面来了! “让让!让让!” 只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到金行的门前,朝着正在主持秩序的茶五喊道:“茶五,茶五!” 茶五见得此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哟!是蔡管家呀,你也是取钱的么,那你得排队!” “排队!” 那些排了很久队的人立刻嚷嚷起来,这时刻谁若敢插队,那真的会痛扁至死,俗话说得好,这挡人取钱犹如杀人父母啊! “不不不,我不是来取钱的!” 蔡管家一边擦着汗,一边招手道:“你过来先,你过来先!” 茶五走了过来,“蔡管家有何吩咐啊?” 那蔡管家将茶五拉到一边,一小撮铜钱就给递了过去,道:“茶五,帮帮忙,跟你们韩小哥说一声,咱老爷对他的纸墨非常有兴趣,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那钱一到茶五手里就没有看见了,没有办法,金行缺钱呀,又听茶五叹了口气,道:“蔡老哥,你要早点来,我还能帮你通报一声,可是如今的,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啊!” 那蔡管家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茶五往身后一指,道:“你去边上那道看看便知!” 这蔡管家好奇的看了眼茶五,然后往小巷里面走去,一来到巷后面的专用通道,当即就傻眼了。 你家老爷多大的腕? 难道是皇帝不成! 派个管家来给那么点点钱,就想见韩艺,人家都是推着钱来求见。 这蔡管家一看这场面,不行,得赶紧回去告诉老爷,带上钱来去排队吧! 等到正午的时候,北巷出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 百姓是挤破头皮来取钱,但是另一方面,那些达官显贵是推着钱来求见韩艺! 这——! 那些来取钱的百姓看得是五味杂陈,神色异常的复杂! “茶五,我咋看到有许多人推着钱在后面那道上排队啊!” 一人极其好奇的向茶五问道。 茶五摇头道:“这我哪知道,我就一个看门的——大家排好队,别急,别急,人人都能取到钱的!” 这后半句话,就光这三四天,他都说了无数遍,但是没有人听,可如今这随口一喊,百姓们那是相当困惑,这话还是可信的啊! “哈哈!” 钱大方随是紧贴着墙边往店内走去,看着很滑稽,但脸上那却是春风得意,笑得那眼睛可都没有了! 隔壁店的赵四甲见了,急忙走了出来,道:“老钱,你谈妥呢?” “妥了!” 前钱大方笑呵呵道:“韩小哥已经答应会将一款酒专门给我出售!” 赵四甲道:“不是说秘方么?” “秘方这东西,不是韩小哥不愿卖,只是咱买不起!”钱大方笑哈哈道:“但是我已经满足了!今后粮价再低,我也不怕了!哈哈!” 却不知他们谈话的时候,边上排队的百姓那是竖着耳朵在听啊! 一人问道:“钱掌柜,方才我看你推着钱去到凤飞楼,是干啥呀?” “这不干的你事!” 钱大方说着,又指着他们道:“我说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够折腾的,人家韩小哥动辄上万贯,你们去看看人家在郊外建的作坊,比朝廷的作坊都要大的多,会没钱么,韩小哥现在一张口,多少人推着钱来见他,你们了不起也就存个几贯钱,至于这样么!我都不想说你们。走走走,老四,咱们去第一楼喝酒,今儿我请客!哈哈!” “你这铁公鸡请客,我再忙也得去啊!” 那些人听得面面相觑,心中一片茫然,但茫然过后,就是纠结了,这钱究竟还取不取啊! 直到下午时分,消息才传了过来,就说韩艺为了筹集资金应对这个难关,打算出售一些些秘方。又说谁谁谁,推着数千贯钱来购买! 百姓们一听,猛然想起,韩艺虽然没钱,但是人家有秘方,这秘方抖一抖,千金万金还复来啊,再说这偌大的北巷都是韩艺的,都不用怕他跑路,折腾来折腾去,敢情都是在瞎折腾啊! 渐渐地,有些百姓开始打道回府了! 一旦有人离开,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平康里的百姓开始作鸟兽之散! “我早就说过,这没什么好看的,后面才是精彩的!” 王玄道说完,就转身上的马车,缓缓离去! 郑善行苦笑道:“是啊!好戏在后头啊!” 可是卢师卦却是眉头紧锁,摇头道:“我看不然,朝中显贵哪个不是地主,韩艺会跟他们作对么?” 崔戢刃笑道:“卢兄可不要忘记,这种事他还真没有少干!” “哎!孟兄,就取到钱了?” “取什么取,你去北巷瞧瞧,咱长安的王公贵戚们都推着钱去找韩小哥,人家韩小哥可不缺钱,我那利息马上就要到了,我要现在去取的话,利息没有了不说,还得给五文钱手续费!对了,你的钱不是利息也马上到了么,你真不该将钱取出来!” “哎呀!真是亏大了!” 昨日还是那些取到钱的得意洋洋,各种得意洋洋,还调侃那些没有取到钱的,如今完全反过来了,那些没有取到钱的人调侃取到钱的。 场面非常有趣!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一章 必须报复 在问题爆发之初,不断有人建议韩艺先借钱堵上这窟窿,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但是他们并不了解挤兑,挤兑挤得是人心,不是钱! 现在的问题不是发生金行内部,金行内部运作一直都十分良好,而是有人在蛊惑人心,那么对症下药,也应该是安抚人心! 韩艺这么做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用一种非常直观的方法,告诉百姓,我有的是钱,只是你们看不到这钱而已。当然,如果他只是说说,没有人会信,那是人家都推着钱来找他,那就不得不信了! 而且,只要韩艺的秘方没有泄露出去,那么他日人家再用这一招来对付他,就不会奏效了,大家都知道韩艺的秘方价值不菲,不怕韩艺还不上钱。 在临近平康里的一条街道旁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姑爷真是厉害,这么快便破解了金行的困局!” 朵拉坐在车内,看着大量百姓从平康里出来,心中满满是佩服啊! 一旁的元牡丹微笑道:“此事要慢上几日,再厉害的人也挽回不了了!” “这倒是的!” 朵拉收回目光来,道:“可是牡丹姐,姑爷真的会将那些秘方出售么?” 元牡丹笑道:“你何时听过凤飞楼有人这么说过!” 朵拉愣了下,随即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过他们恁地冒犯姑爷,姑爷难道就会这么算了!” 元牡丹黛眉小蹙,道:“这才刚刚开始。” 朵拉瞧了眼元牡丹,笑道:“牡丹姐,这话不是姑爷的口头禅么?” 元牡丹斜目一瞪,朵拉立刻闭嘴。 元牡丹又道:“回去吧!” 李家庄园!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这李崇江刚刚和小妾亲热完,正在回味中,却被一声嚷嚷给打扰了,很是不爽,披上外衣,出得房门,道:“出什么事呢?跌跌撞撞的!” “老爷!方才我去北巷走了一圈,百姓都已经回去了!” “怎么回事?百姓怎么都回去了!”李崇江吃惊道。 “昨日不是有消息说韩艺要出售秘方么,等到今儿上午的时候,就有许多达官显贵推着钱去找韩艺,百姓一看这么多钱,便回去了。哦,老刘家也派人去了!” 李崇江愣了半响,随即一阵头昏目眩,差点昏厥过去。其实他昨日就听到这消息了,但是他以为韩艺要变卖家产,来堵着窟窿,他当时还非常高兴,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韩艺的立足之本,这些都卖了,可见韩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甚至还认为其中有利可图,他都准备去分一杯羹。那刘家就派人去了,因为这事是他们捣鼓出来的,他们知道这利害关系,他们无比相信这是真的,还可以压韩艺的价! 说到底,他们自己都没有弄明白这挤兑,他们只知道这个办法是绝对可行的。 “真是气死我也!” 李崇江忽然暴跳如雷! 他辛辛苦苦耗费了一年光景,韩艺却只用了不到五天时间,就给破了,没有气昏过去,就足以说明方才释放了足够多的压力。 申国公府。 “爹爹,你说得还真是没错,这韩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就这么一弄,急着取钱的百姓就都给散了,孩儿甚至听说韩艺连面都没有露。”高启摇着头道。 “原来如此!” 高履行抚须一笑,点了点头。 高启好奇道:“爹爹,你怎么好像还挺高兴的,要真说起来,这回可是爹爹输了!” 高履行道:“我乃朝中官员,如今朝中多了这么一位能人,爹爹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高启愣了愣,这话听着有道理,但想一想又怪怪的! 高履行没有多言,站起身来,道:“你去叫备好马车,我得出一趟门。” 高启道:“爹爹要去哪里?” “太尉府!” “秦老爷,真是抱歉,我们韩小哥已经凑足了钱,暂时不会卖秘方了!” “就凑足钱呢?” “是的!” “哎呀!你再去通传一声,我这可是非常有诚意的,你看我,可带了不少钱来!” “抱歉!抱歉!暂时我们不需要钱了,不过秦老爷要是对墨水感兴趣的话,到时可以与我们合作。” “合作?” “是的,我们的墨水很快就会大规模生产了,若是有合作的机会,我们一定先想到秦老爷!”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得记住啊!” “一定,一定。” “行吧,那我就先告辞了,唉连杯茶水都没有喝上。” 其实韩艺当然不是出售任何秘方,反正消息又不是从凤飞楼传出去的,他只是去了一趟元家,而且他和元家确实有合作生产香水的协议,是那些人认为他要死了,赶紧送“礼钱”来,他不需为此负上任何责任。 但是,人家都已经来了,他也不得不客气那么几句,不然的话,那些财主会觉得被深深的利用了,于是韩艺就拿出将来合作的美好前景忽悠了他们一番,反正让他们觉得自己只是被浅浅的利用一下就行了。 金行! “韩艺,你小子真是太聪明,我喜欢死你了!” 死里逃生的沈笑当着金行员工的面,就给了韩艺一个大熊抱,都恨不得亲上两口! “行了,行了,你快松开我,成何体统!” 韩艺赶紧推开沈笑。 可这沈贵又凑了过来,道:“韩小哥,这回老朽服了,真的服了!” 这在他们看来,几乎是不可能逆转的,可是韩艺随随便便弄一弄,就将问题给解决,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那些女员工则是眸含春色,一脸钦慕的望着韩艺。 其实韩艺都看在眼里,心里一声叹息,可惜我是有妇之夫,不然的话,还可以搞搞办公室恋情,什么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神仙生活。小小yy了一番,他目光一扫,道:“我知道各位最近几日辛苦坏了,但还请各位再坚持一两日。”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吓青了! 沈贵急急道:“韩小哥,这事不都已经解决了么?” 韩艺笑道:“老沈啊!你作为第一楼的掌柜,要懂得换位思考,就是思考客户需要什么,前几日那些客人将钱都给取走了,这利息没有捞到,还折了一笔手续费在咱们这里,如果你是那些客户你会怎么想?” “怎么想?” “当然是赶紧将钱存进来,而且是存那种利息最高的,怎么也得将这手续费给赚回去啊!” 众人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阵子,韩艺拍拍手,道:“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将扫尾工作做好,然后去第一楼吃饭,你们的沈大帅哥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丰盛晚宴。” 沈笑立刻拍着胸脯道:“你们尽管吃便是,千万别跟我客气!” 立刻响起一阵叫好声! 随即大家立刻又投入到扫尾工作当中,这几天他们都在加班,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如今什么都靠人工。 而韩艺则是与桑木和沈笑使了个眼色,三人来到贵宾室。 韩艺倒坐着靠背椅,直截了当的说道:“我那日跟玄明他们说过的话,可不是再吓唬他们,我们必须报复他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一群虚伪之徒,还装成施舍我们,一定让他们的日子不好过。” 桑木道:“可是他们都是地主,不是商人,我们怎么报复他们。” 韩艺笑道:“地主地主,最强的莫过于两点,第一就是地,第二就是人,地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动他们的,那么就只用从人方面下手。” 桑木皱眉道:“人?恩公,你的意思是,利用我们正要招人的机会去打击他们。”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 沈笑道:“可是他们这些大地主家的佃户多不胜数,你又能招多少人?” 韩艺对着五指一张。 沈笑皱眉道:“五百人,这未免少了一点吧。” “我说得是五千人” 沈笑双目一睁,道:“五——五千人?” 桑木也傻了,道:“恩公,你要招五千人?这太多了一点吧!” 目前可是小农经济,家庭作坊,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作坊一口气招五千人,这绝对要打破n多记录。 “桑木,我们的香水、纸墨那是做多少,就赚多少,因为整个市场都是空荡荡的,再多的货物也不怕卖不出去,五千人还只是因为我目前没有多少钱,连发工资都成问题,不然的话,我还要招更多的人,毕竟这个时机是非常难得的,因为粮价便宜,而且人工费低。不然你以为建造那么大的作坊是用来养鸡养鸭的么。”韩艺声色并茂的说道。 桑木皱眉道:“可是恩公你这么做,会将那些大地主都给得罪的,包括没有参与这事的人。” 韩艺道:“我几日前就说过,玄明他们要为这次的事全权负责,要怪就怪他们去吧!”说着他又朝着已经就惊呆了的沈笑道:“沈笑,你也不能闲着,我打算在金行成立一种工薪贷款,因为很多佃户与雇主都有借贷关系,只要他们愿意来我的作坊做事,我们金行将会为他们提供贷款,还清债务,然后从工薪里面扣,这贷款只设两文钱利息,这算是金行与凤飞楼的合作,这笔贷款,我们凤飞楼给予金行一些补助,保证金行任何一笔贷款都产生利润。” 沈笑吞咽一口,道:“我知道了!” 韩艺冷笑一声道:“就算我挖不出他们的心脏,我也要从拨他们一层皮下来。” ps:继续三更,继续三更,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二章 因势利导 长孙无忌如今非常郁闷,他跟程咬金不同,程咬金心灰意冷,真心想远离这一切,回家颐养天年,但他是退而不退,这权力是有瘾,没有人可以轻易将权力放下,他主动请辞,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他自己的话,无所谓,只要他活着,他的影响力就在。 哪怕是现在,朝中没有人敢轻视他,他的话还是管用的! 好不容易相安无事一阵子,却没有想到,韩瑗、来济突然被撤销了同中书门下三品,虽说他们两个兀自还是门下省和中书省的首长,但是如今中书省的一些官员都听从李义府的命令,而非来济的命令,道理很简单,李义府现在是同中书门下三品,是皇帝非常亲近的人,你来济不是了,听李义府的命令,等于就是听皇帝的命令。 他们两个权力大减,是长孙无忌无法忍受的,因为这二人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的。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韩艺立下大功回来了,这稍微能够弥补一下长孙无忌内心的创伤。 如今长孙无忌在家就在思考一件事,如何保住韩瑗、来济,因为他们的地位很尴尬,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老爷!户部尚书求见。” 管家突然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他怎么来了!长孙无忌一愣,他知道高履行深居简出,没有大事是不会来的,心里咯噔一下,三省已经丢了一大半,要是尚书省旗下的六部再出事的话,那他真的会昏倒过去,这尚书省可是他的大本营呀,道:“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高履行便走了进来,行礼道:“弟见过兄长!” “是履行来了,快快请坐!” 长孙无忌伸手示意道。 高履行坐在长孙无忌对面,等到茶奉上,下人退去之后,他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道:“兄长近来似乎脸色不太好,莫不是抱恙在身?” 长孙无忌笑道:“履行,你在我这就不用绕来绕去了,我脸色不好是因为何事,难道你不知道么?” 高履行道:“是因为门下侍中和中书令的事吧!” 长孙无忌点点头,叹道:“其实这也都怪我呀,当时没有阻止他们,不瞒你说,我也没有想到陛下对登善的怨念会有这么深。” 高履行道:“那不知兄长可有办法阻止事情的恶化?” “我要有办法的话,就不会这般脸色了。” 长孙无忌说着,突然看向高履行,道:“难道你今日来是因为此事?” 高履行低眉沉吟片刻,道:“弟倒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长孙无忌大喜,高履行这人不太说话,但他一旦开口,定是可行,忙道:“快快说来!” 高履行道:“兄长,不管你心里愿不愿意,王皇后都已经去世了,新皇后也入主正宫,如果我们继续将矛头对向这位新皇后,只会令我们与陛下的隔阂越来越大,我们不应再与陛下作对,此非明智之举!”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我也明白,不然我也不会主动请辞的,可问题是人家不会愿意放过咱们。” “此便是问题所在,我们要做得不是步步逼近,而是要保护自己。” 高履行道:“事到如今,是谁还在害怕我们,又是谁最害怕我们,不是陛下,而是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可是如果兄长你出面去对付他们,那陛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矛盾还是产生在陛下和兄长你之间。此也是兄长你在这事上面施展不开的原因” 长孙无忌抚须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啊!” 高履行又道:“既然兄长以及兄长在朝中的势力,不便于与李义府他们对抗,那么只能另辟蹊径。” 长孙无忌道:“你有何妙招?” 高履行道:“据我所知,韩艺和李义府、许敬宗虽同属皇后的支持者,但是他们之间已产生不可缓解的仇恨,只因韩艺在朝中官职不高,不能够与李义府他们产生更多矛盾,可是,如果韩艺官阶足够高,而且占据要职时,他们之间矛盾必然会爆发。如此一来,李义府他们会将韩艺视作他们最大的威胁,而非兄长你。” 长孙无忌听得面色凝重起来,道:“你的意思是?” 高履行道:“如今卢国公交还了兵权,门下侍中和中书令也失去了大半的权力,那么接下,他们的目标肯定会放在户部和吏部上面,尤其户部,我估计陛下也不太希望我继续掌管户部了。” 程咬金与长孙无忌关系匪浅,结果都受到李治的猜疑,还秘密命人监视着程咬金,这真是太恐怖了。高履行可是长孙无忌的表弟,而且又掌管着与军权同等重要的财权,高履行当然会觉得危机已经降临,皇帝下一步肯定是要收回财权的,他并不贪恋权势,他其实也想早点将权力交给陛下,只求自保,你不就是要收回权力吗,我给你就是了,你别杀我就行。 可是如今户部是唯一还没有被渗透的,都是关陇集团的势力,这不是高履行可以做主的,他必须要请示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闻言,不禁眉头紧锁! 高履行又道:“弟无能,怕是保不住户部,但是我认为,与其让户部落于李义府等人的手里,不如就先交给韩艺。” 默契啊! 长孙无忌本还在想,如何巧妙的引到高履行将韩艺招到户部去,没有想到高履行倒先提出来了。眉头一皱,道:“韩艺?” 高履行完全不知道长孙无忌和韩艺暗中勾结,道:“弟知兄长憎恨韩艺,但是兄长当顾全大局啊!让韩艺进户部,一来可以避免户部落于李义府等人的手里,这户部可是关系着天下百姓,李义府等人卑鄙、狡诈,心胸狭隘,倘若让他们掌控着国库,那后果不堪设想。二来韩艺的地位提高了,还能钳制住李义府他们,分化皇后的势力,为我们赢得以喘息之机。”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本就认为韩艺是你最好的接班人,不知我可有说错?” 高履行尴尬一笑,点点头道:“兄长所言不错,我认为在财政方面,韩艺的天赋要远胜于我。” 长孙无忌道:“可是韩艺的德行也未能服人,你敢保证他去到户部就不会跟李义府一样?” 高履行笑道:“户部最大的诱惑在于金钱,但是以韩艺的本事,他不需要贪赃枉法,也能够赚更多的钱,另外,韩艺虽然有些事做得令人感到不耻,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要远胜于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他有野心不假,但同时他也从未干过任何一件伤害国家的事,他还是心存百姓,可见他本性不坏。更为重要的一点,我倒是想把戴计提拔上来,可是陛下会允许吗?” 长孙无忌心里一百个愿意,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故作挣扎半响,道:“可是你不要忘记,韩艺心里同样也担心我们会报复他,你怎么保证他与李义府想得不一样呢?” 高履行低眉沉吟片刻,才道:“这我的确不能保证,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长孙无忌瞧了眼高履行,道:“看来你对韩艺是非常有信心。” 高履行道:“弟此举只是因势利导!” 长孙无忌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你因势利导,那我也因势利导,顺水推舟道:“要真如你所言,那我也赞同。”说到这里,他又装模作样的思索半响,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就依你之言吧。” “多谢兄长谅解!” 高履行为什么这么说,他推举韩艺上位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想跟程咬金一样,退了下来,户部也朝堂必争之地呀,他毕竟也是有骨气的,既然你皇帝不信任我,那我不干就是了,他对于权力也不是非常迷恋,但他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长孙无忌,因此他心怀感激和内疚。 得到长孙无忌的点头后,高履行立刻赶去了皇宫,他就想趁着韩艺立下大功之际,赶紧将权力交给韩艺,要是等封赏下来之后,那可就晚了。 而李治最近都在忙着封赏一事,他一直以来都是将目光放在枢要大臣这一块上,如今这一块已经巩固了,长孙无忌的势力都退了出去。可是在军中,他还没有怎么去动,尤其是长安以外的军事重地,他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次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终于可以用自己的权力去提拔一些将领上来,这是皇恩浩荡,以前都是长孙无忌拟写升迁官员的名单,那么那些官员当然都是向着长孙无忌,而不是他李治,皇帝要笼络大臣,肯定先要施予恩情,人家才会拥护你。忽闻高履行求见,有些诧异,毕竟已经是晚上了,好奇道:“爱卿求见是为何事?” 高履行叹了口气,道:“陛下,微臣年事已高,老目昏花,已经不足以担此重任,还请陛下恩准微臣致仕回家。” 李治先是一愣,道:“未闻爱卿有眼疾缠身啊!” 高履行道:“微臣虽未患有眼疾,但是人老了,都会如此,户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断不可不自量力,些许差错,都会造成国家的重大损失。” 李治立刻明白过来,高履行肯定也是受程咬金的影响,也打算将财权交还给他,他倒也想收回来,可是高履行一直将户部打理的井井有条,他暂时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户部目前还不在他的议程当中,于是道:“爱卿廉政善吏,将户部管理的井井有条,大臣们无不夸赞,户部在爱卿的掌管之下,朕一直都非常放心。朕也非常关心爱卿的身体,只是如今未有合适的人选,就还请爱卿再为朕分忧几年。” 你连程咬金都无法信任,还会信任我? 高履行才不信他了,道:“陛下,若无合适人选,微臣也断不敢放手不管,不过如今微臣认为朝中有一位贤才之士,比微臣更加适合担当户部尚书一职。” 李治好奇道:“不知爱卿指的是何人?” 高履行道:“皇家特派使韩艺。” 李治听完就傻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三章 一飞冲天 “谁?” 不知李治真没有听清楚,还是对于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 “回禀陛下,皇家特派使韩艺!” 高履行这回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治显得有些错愕,高履行是长孙无忌那边的,怎么会——会推荐韩艺呢?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程咬金不也将军权让给了韩艺,因此高履行意不在推荐韩艺,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将财权还给他,念及至此,他倒也不惊讶了,但是显得有些困惑,道:“韩艺?韩艺恁地年轻,怎能执掌户部。” 高履行答道:“陛下,当初韩艺孤身一人来到长安,举目无亲,出身又卑微,可这才几年光景,就拥有了恁地大的家业,可见其在这方面的才能非同一般,微臣也是自愧不如啊!” 李治微一沉吟,也对呀,户部简直就是为韩艺量身订做的。可嘴上却道:“这治国与治家可不是一回事。” 高履行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这齐家、治国,只是大与小的区别,本质上是不变的。不瞒陛下,微臣一早就注意到特派使在这方面的天赋,足以胜任户部尚书。” 李治眉头深锁,其实他也希望将财权收回来,让韩艺去户部,也算是一举两得,可他也不是一个蠢子,户部关系国家财政收入,太重要了,出一丁点事,都有可能引发大问题,韩艺毕竟太年轻了,而且经验尚且不足,冒冒然然就让韩艺去当户部尚书,他觉得太激进了一点,也没有这个必要,如果是在废王立武之前,他就不会考虑这么多,送上门的户部尚书,不要白不要,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权衡再三,他才道:“韩艺的确是可造之材,但是一下将他提拔到尚书之位,朕恐怕会揠苗助长,反而对韩艺不利。这样吧,既然爱卿如此看好韩艺,而且,为了爱卿身体着想,那朕就将韩艺升为户部侍郎,辅助爱卿管理户部!爱卿以为如何?” 高履行显得有些犹豫,他主要还是想立刻退下来,这不是开玩笑的,因为他知道韩瑗、来济之后,肯定就轮到他了,他迫切的想走。 李治知其忧虑,但这种忧虑反而令他放心,你越想走,就偏不让你走,像褚遂良那种死赖不走的人,朕就不让他回来,道:“爱卿,你就在留几年,朕还是非常需要爱卿的。” 高履行诚惶诚恐道:“陛下言重了,微臣愧不敢当。”既然李治就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拒绝不了了,拱手一礼道:“微臣遵命。” 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这句话万年都不会过时的,这也不是残忍,不念旧情,这是正常来的,即便是后世的美帝国也是如此,换届时,整个班子都换。 如果这是规则,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有些人赖着不走,这问题可就来了,要是长孙无忌早点退位,那什么事都没有,这倒也不能怪李治无情无义。 当然,韩艺对此完全不知晓,他现在可顾不了这些,反正他知道自己升官是一定的,不用操这心,他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对付小农经济最大的势力,就是地主势力。这边刚刚准备完,李治就派人来让他明日一早去太极宫参加早朝。 翌日! 文武百官齐聚太极宫,大家都知道,今日开早朝的主要目的就是封赏。 果然,李治一开始就升苏定方为左骁卫大将军兼安西大都护,原本是安西都护府,但是这一战疆域扩大了很多,因此升安西都护府为安西大都护府,正三品官职,管辖龟兹、疏勒、于阗、碎叶安西四镇,这可是质的飞跃,幸亏苏定方不在这里,不然的话,肯定会飙泪的,终于出头了。 升裴行俭昆陵都护,治庭州,统昆陵都护府,这是一个全新的都护府,原来是阿史那贺鲁的大本营所在地。 周智度升为焉耆都督,统焉耆都督府,治西州。这焉耆都督府就是塔里木河以北。 苏海政升鹰娑都督,统鹰娑都督府,也就是裕勒都斯河流域,这片地区就是鼠尼施部的大本营。 这几个都护府和都督府,都在有河流的地区,胡人放牧,必须要有水域,有水域的地方就是人口集中地,掌控水域,那么就是掌握着胡人的命脉。 另外,这一系列安排可是打破了常规,以前都是以夷制夷,这些地区的领导人,基本都是安排胡人,像那阿史那贺鲁原本就是都督来的,但是如今李治启用汉人管理这些地方,这无非就是加强朝廷对于西北边的掌控,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政策,这和李世民应用在东突厥的政策上面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大方针是韩艺提出来的,但是设立这些都督府,包括启用汉人去管理,那都是李治与大臣们商量得来,也就是为什么将封赏拖延到今日的原因! 其余的将领都在十六卫军中得到了晋升,像刘仁愿就升左骁卫郞将。 该升的都升了,就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韩艺,关于韩艺的升迁,李治一直没有提,其他人的升迁李治都是跟大臣商量过得,当然,是以他的意见为主,可是韩艺的话提都没有提,显然李治知道他们会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 因此这也是最大的悬念! 因为韩艺身份的特殊,他的升迁影响着各方利益!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也不是旁敲侧击过,但是李治总是说,韩艺是罪臣来的。 但是今天韩艺来上朝,那肯定是要升的,大家心里都明白。 大家都好奇的望着李治,可是李治突然道:“户部戴侍郎可来了。” 戴计也在好奇结果,突然听到李治喊他,还愣了下。 其实大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么突然扯到戴计身上去了。 李治又道:“戴爱卿?” 戴计这才站出来道:“微臣在。” 李治笑道:“爱卿一直以来恪尽职守,辅助户部尚书,将国家财政打理的井井有条,然如今西突厥旧地还缺少一位管理财政的人,朕现在免除你户部侍郎一职,让你出任庭州刺史,辅助裴行检治理昆陵都护府。” 戴计面色一僵,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户部侍郎大小也是一个京官,而且还是四品官员,大大的肥缺啊,谁愿意去庭州啊! 李治好奇道:“爱卿为何不谢恩?” 戴计本想喊几句冤的,可一见李治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心中胆怯,只能含着泪道:“微臣叩谢陛下。” 大臣们都很是震惊,调戴计去外地,不就是给韩艺腾位子么,从五品一下跳从四品,这是越级升迁呀,而且还是户部侍郎,工部侍郎就了不得了,这升的也太快了!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很是不爽,这么大一个肥缺让韩艺给夺去了,真是日了狗了。 戴计退下之后,李治看到门边上的韩艺,道:“皇家特派使。” “微臣在!” 声音从遥远的大门口传来。 李治道:“你虽丢失朕的诏令,按理该罚,但好在你还是完成了任务,并且立下大功,朕现在擢升你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兼户部侍郎!” 韩艺听得心中一喜,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呀,他要赶时间,他不想在这底层混个十几年再上去,李治这个安排,太合他心意了。 可是满朝文武都是目瞪口呆,包括知道一部分内情的高履行,他也不知道李治会直接升韩艺同中书门下三品。 同中书门下三品,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三品宰相。 现在是中书令要不加这个称号,都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宰相,只能算是公职人员。 这太夸张了! 即便要升宰相,也是先升参知政事这个副宰相。 萧钧等萧家的人个个嘴巴张得都能一次性放两个鸡蛋进去了,原本他们以为韩艺撑死也就一个从四品官,侍郎这个级别的,这已经非常了不得了,毕竟韩艺还这么年轻。他们都还在出谋划策,准备让韩艺去三省混个十几年,可是他还没有想到竟然是户部侍郎,可现在这问题都不在户部侍郎了,而是在这同中书门下三品,直接升宰相。 满朝文武一片惊愕。 “陛下,此举不妥啊!” 许敬宗赶紧站了出来,他这么大年纪才当上这同中书门下三品,韩艺才二十出头,心胸狭隘的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这晴天霹雳,激动的手舞足蹈,“陛下,特派使立下大功,该当封赏,可是他如此年轻,却封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此有违规章制度。” 很多大臣都站出来,坚决反对,从古至今,就没有二十岁的宰相,想想那画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遇到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子,还得行礼,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这是不可能得! 李治非常淡定的望着他们在那里鸡叫,等到他们引经据典之后,才道:“朕哪里违反了规章制度,同中书门下三品本就是让那些资历不够的官员参与政事,由皇帝亲自加封,如果韩艺资历够,那朕就直接升他右仆射了。” 这个职称是不需要通过三省或者吏部的,只能由皇帝亲自加封,正五品以上都可以,李治可以说我先升户部侍郎,再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没有违反规章制度,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也从没有人这么弄,毕竟韩艺太年轻了,姜子牙如果二十岁在江边垂钓,文王也不可能让他当宰相。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就站出来道:“陛下,话虽如此,但是韩艺这么年轻,亦非外戚王爷,这——这成何体统啊!” 李治淡淡道:“韩艺这么年轻,就能一举平定突厥,其功劳可追西汉霍去病大将军,你倒是一把年纪了,可你为国家又做出了什么贡献?若是你立下的功劳比韩艺功劳还大,朕让你位列三公。” 那老头被呛的满脸通红,哆嗦几下嘴皮子,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李治的语气非常强硬,其实他也是在赌一口气,以前他要提拔韩艺,甭管是升什么官,这些大臣总是说韩艺没啥功劳,出身卑贱,年纪又小,资历尚浅,你提拔他,大家都不服气呀,这回韩艺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给他涨脸,备有底气,以前一个御史中丞,你们叽叽歪歪的,死活不让,现在朕直接升他做宰相,气死你们这群老东西。 李治威严十足的目光一扫,朗声道:“朕提拔韩艺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并非是没有原因,韩艺在担任的监军的时候,在恒笃城施行了很多政策,安抚人心,为西边地区做出非常大的贡献,朕也是采纳他的建议,因此朕非常需要他参与政事。此事毋庸再议!” “陛下圣明!” 忽听一人高喊道。 韩艺一瞧这人,暗骂,这块狗皮膏药! 出声的正是李义府!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四章 赏罚不明 群臣一惊,这要是萧锐、萧钧帮韩艺说话,那还在情理之中,可是萧锐、萧钧自己都给吓死,也没有脸站出来帮韩艺说话。可是李义府的话,谁人都知道,李义府跟韩艺可也是死对头。 李义府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神色淡定,有条不紊的说道:“西边乃是我大唐的头等大事,若能使西边安定,中原深受其益,可延福千年,而特派使不但平定了突厥,还代表朝廷颁布了一系列政策,陛下应当破格加封特派使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否则的话,特派使便无法参与其中讨论。”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爱卿之言,也正是朕想说的。” 李义府话锋一转,道:“可是陛下,臣以为升特派使为户部侍郎,有些不妥!” 果然如此!韩艺暗道一声! 其实李义府一直在观察韩艺与李治的关系,他知道李治心里一直都非常感激韩艺,一直想要还韩艺这个人情,如今他、许敬宗都被加封为同中书门下三品,韩艺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李治再不还这人情,到时恐怕得将皇位让给韩艺了,这是不可阻挡的,而且这对于他而言,伤害不是很大,反正一直以来韩艺都深得李治的信任,你品阶比韩艺高,你也压不倒他,韩艺打了他,李治不也没有说什么,而且一些重大决议,李治都会让韩艺参与其中,所以升不升没差。 对于李义府而言,关键在于户部,他早就将目光放在户部上面了,这是一个肥缺呀,他现在有了地位,最需要的是钱啊! 而韩瑗、来济受打击之后,吏部、户部已经碗里的菜了,他认为这是他的功劳,户部理应交给他,决不能让韩艺出来截胡。 李治微微皱眉,道:“爱卿此言何解?” 李义府正色道:“陛下莫不是忘记一点,太宗圣上曾言过,我大唐官员,以待贤士。工商杂色之流,即使人才出众,也只可以让他们多赚一些钱,不能授以官职,更加不能与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这都是要防止官商结合,滋生**。可是特派使曾救过陛下,陛下为报救命之恩,封特派使官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户部乃是掌管天下财政,而特派使又是商人,这官商结合,其中利益纠缠不清,实在是难以服众,也有违祖制。哪怕是对于特派使而言,也并非是好事,以往特派使赚得多少钱,百姓怀以羡慕之情,可是一旦特派使当上户部侍郎,这羡慕恐怕就会变成怀疑,到时定有人说特派使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的买卖谋求利益,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对啊!我大唐不准商人为官的。 盖因当时洪水之难,韩艺又救得皇帝和满朝文武的性命,当时李治要封他做官,要是反对的话,好像都有一点恩将仇报,这个关键点就一直让人给忘记了。 许多大臣都站出来反对韩艺出任户部侍郎,韩艺是商人,你让他再管财政,这真是傻傻分不清楚么。 李义府又道:“微臣建议擢升特派使为工部侍郎。” 阎立本急忙站出来道:“臣赞成李侍郎的建议,特派使之才,正是我工部所需。” 韩艺见到阎立本,心里那个恨呀,你作为我徒弟,竟然在我背后捅我一刀,你还真够狠的呀! 殊不知阎立本完全没有想到这层面上,他只觉得韩艺太适合工部了,将来得让他接任自己的工部尚书,实乃好意一番。 李治原本考虑的只是给予韩艺一个从四品官职,然后加封为同中书门下三品,直接升宰相,一步到位,将所有的人情都给还了,至于这个户部侍郎,那是高履行建议的,如今见到群臣都反对,他心里也有些犹豫了,韩艺商人的身份实在是太刺眼,没有办法忽略,名气太大了。 韩艺看得心里着急呀,但是他又不便开口说话,如果他越表现的想要这户部侍郎,那就越受人猜疑,一肚子话都说不出口! “呵呵!” 忽闻一个笑声。 众人望去,正是户部尚书高履行! 李义府看到高履行,心想,你总不会让韩艺去户部吧! 李治心里明白,忙问道:“此乃户部之事,不知户部尚书对此有何看法?” 高履行先是拱手一礼,随即才道:“回禀陛下,臣与李侍郎的看法恰好相反。” 李治好奇道:“此话怎讲?” 高履行道:“李侍郎之言,无非就是害怕特派使当上户部侍郎之后,以公谋私,贪赃枉法,这也不无道理。但是臣敢问陛下,是穷人对钱的渴望更大,而是富人对钱的渴望更大?” 李治答道:“自然是穷人。” “这就是了!”高履行道:“户部官职一直以来被称为肥缺,不少官员都挤破头皮想入职户部,说穿了也就是因为户部与钱息息相关,可是特派使已经腰缠万贯,他的香水、纸墨、金行每年所赚之钱,无可估计,特派使还犯得着冒着危险,利用户部来生财么? 而且特派使精通生财之道,倘若用于国家财政,必能使得国家财政更为稳定,臣以为无人比特派使更加适合这户部侍郎一职了。” 韩艺听得暗自困惑,难道长孙无忌已经跟通了底? 韩艺都看不懂,群臣就更加不用说了,怎么高履行反倒帮韩艺说话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义府眉头一皱,道:“高尚书此言差矣,商人都是非常贪婪的,虽说特派使腰缠万贯,可是他会因此满足么?” 高履行笑道:“这世上又岂非只有商人贪婪,李侍郎与我也皆是如此,此乃人性。” 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么激动,无非就是想从户部分一羹去。 李义府笑道:“既然高尚书说贪婪乃是人性,那高尚书又是如何做到泯灭人性,而不因公谋私。” 高履行不急不慢的说道:“这道理很简单,倘若我跟李侍郎一样,寒门出身,又除俸禄之外,再无生财之道,怕也会借公职之便,多多少少占得一些便宜,可是我高家蒙高祖、太宗,以及陛下的恩赐,家业也不算子孙后代无忧,因此我为何还要拿名誉、性命,以及一家老小去占那一点便宜。自我当上户部尚书以来,心中满怀对陛下感激,只想为国家管理好财政,报答陛下多年来对于我高家的照顾。” 韩艺暗自一惊,这户部尚书平时不显山露水,原来也是一个硬茬啊! 这话说得非常巧妙,差不多就是告诉李治,你如果让李义府这样的人当户部尚书,那他肯定大贪特贪,因为他除了那点点俸禄,他没有生财之道。你看我,我当户部尚书这么多年来,从未拿过半文钱,这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高家有钱,我犯不着去贪,韩艺就跟我一样,都是有钱人,甚至比我还强,我是几代积累下来的,钱足够用了,但是再多也多不了哪里去,韩艺每年都可以赚很多钱,他花功夫打户部主意,那还不如花功夫去赚钱,堂堂正正,何必偷偷摸摸了。 李义府心里那个恨呀,一定要弄死这老头! 他如今位居宰相之位,又得皇帝信任,唯一的缺陷就是出身寒门,高履行刚好戳到他的痛处。 李治也不蠢,觉得高履行说得忒有道理了,与其让一个饥渴的穷人去掌管户部,还不如让一个撑不下的富人去掌管户部,而且他也相信韩艺不会做这种事,因为韩艺对钱看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他捐了很多钱出来,于是道:“既然高爱卿认为韩艺乃是上佳人选,朕也相信爱卿的判断。另外,韩艺在恒笃城颁布的一些法令其中涉及到财政问题,这也是朕为什么考虑让韩艺出任户部侍郎,此同样也关系国家大事,岂能因区区商人之别,而置国事于不顾。” 大臣们见李治又拿平定突厥来说事,心中一阵无奈,这些游牧民族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头等大事,你没有办法反对呀!而且户部尚书都发话了,一般户部侍郎都是户部尚书推荐的,别人也不好干预户部内部的升迁。 “陛下圣明!” 群臣只能喊出这一句口号! 李治道:“韩艺,你还不满意么?” 韩艺一怔,行大礼道:“微臣叩谢皇恩。” 这都不能说鲤鱼跃龙门,直接从五品,还是一个虚职,直接跳到宰相,并且掌管国家财政,这真是令人无法想象。 这赏完之后,就是惩罚了! 首先就是真珠叶护等一干贵族俘虏,原本是应该封官赏爵的,但是李治采取了韩艺的意见,全部囚禁在长安,直到死去。当然,他还是宣读了一番这些人所犯的罪状,毕竟这里还站着好多的胡人大臣,也得顾忌他们的感受。 但是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程咬金,一个就是王文度。 程咬金已经将军权交出来了,李治也不可能再惩罚程咬金,只是用了一句稍有过错带了过去,主要还是夸赞程咬金对于大唐的贡献,恩准他致仕回家,还给了他一些田地。至于最为关键的人物王文度,李治只是说将他除名,贬为百姓。 这么大得罪,不杀也得全家流放吧! 怎么可能一句除名了事。 一般情况下,御史大夫、谏议大夫都会站出来反对的。 可是大家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治摆明就是要护犊子,这可是政治斗争,谈不上谁对谁错。可这什么赏罚,真是令人大跌眼镜,满朝文武唯有将满腔的不满化作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五章 退避三舍 这真是史无前例! 光这一轮封赏,韩艺直接打破无数个记录! 二十岁出头的宰相,从未有过! 商人在户部就职,这在唐朝也未生过,秦汉时候倒是有一些,可是商人入仕,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至于韩艺出身的问题,那都是老调重弹,不说也罢! 总而言之,除了个别大臣之外,就没有一个大臣觉得李治这么安排妥当的。 这完全没有规章制度了! 殊不知就是因为他们处处阻扰,让李治憋着这口恶心在心里太久了,我和皇后就想还个人情而已,你们这也不答应,那也不答应,那行,我就直接给他当宰相,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韩侍郎,恭喜,恭喜!” “恭喜啊!” 这一散朝,有几个官员立刻走上前来,向韩艺道喜。 这些人都是庶族官员,韩艺这回可算是让庶族扬眉吐气了,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你们贵族也没有出个二十岁出头的宰相吧。 如今这寒门扛把子,那真是名副其实啊。 当然,更多的大臣那是羡慕嫉妒恨,带有敌意的目光望着韩艺,他们真的很想告诉韩艺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中最为尴尬的莫过于萧钧、萧钜等人了,萧锐好歹还有一个国公顶在头上,那萧钧就一个谏议大夫,他老大就是宰相呀,很复杂的瞧了眼韩艺,然后低着头离开,这真是太伤人自尊了。 韩艺敷衍了他们几句,目光往外瞟去,道:“各位,在下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说完,他就急急往门口走去,朝着一人追了过去。 “高尚书,请留步!” 高履行停了下来,微笑的看着他。 韩艺追上前来,拱手道:“方才多谢高尚书为我说话,韩艺真是感激不尽!” 高履行似笑非笑道:“这感激是假,疑惑才是真的吧?” 韩艺一愣,随即笑道:“感激是真,也没啥可疑惑的,因为自认为足以胜任,对此我是深信不疑,我追上来其一是为了说这声谢谢,其二是有一事相求。” 高履行微微皱眉道:“何事?” 韩艺道:“我想晚些时日再去上任。” “为何?” “因为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但我不想将这事跟户部挂上钩。” 高履行微一沉吟,道:“是金行的事吗?” “正是。”韩艺如实道。 高履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好奇道:“可我听闻这事已经解决了。” 韩艺呵呵道:“我做人的原则很简单,人家敬我一尺,我就进人家一丈!” 高履行眉头紧锁,只觉莫名的内疚,道:“你现在可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心胸应当开阔一些,何必斤斤计较!” 韩艺笑道:“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商人,对于商人而言,挡我财,就犹如杀我父母,我当然不会轻易就此算了,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我也没有脸面出任户部侍郎。” “打住!” 高履行微微抬手,又道:“这事可与户部没有关系!” 韩艺笑道:“因此我想晚些时日再去户部上任。” 高履行愣了下,苦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反正我估计你那官服得过许久才得下来。” 韩艺一笑,心里清楚,肯定有不少官员会继续上奏反对此事的,他升迁的流程会拖一些时日,道:“多谢尚书谅解。” 高履行笑了一声,道:“你可别还未上任,就被免职了。” 还真有这个可能啊!韩艺呵呵道:“我怎敢辜负尚书一番苦心!” “这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先告辞了!” 高履行言罢,便转身离去了。 韩艺也正准备出宫时,忽然一个小太监叫住了他,道:“特派使,皇后有请!” 对啊!回来这么久,都还没有去跟武媚娘打声招呼的!韩艺突然反应过来,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武媚娘的绝对心腹,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站在武媚娘的利益角度去考虑的,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见面的,那怎么能行。 韩艺跟着这小太监来到两仪殿旁的花园内,只见一妙曼成熟的女人坐在亭内,身着红色长裙,身材婀娜,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妩媚动人,武媚娘就属于那种越看越性感、妩媚的女人,令人有征服欲的女人,在后世这种女人,那真是一生都不缺乏追求者。 “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韩艺站在亭外一礼。 武媚娘笑道:“快快免礼!进来坐吧!我可不敢让我们大功臣在亭外站着。” “皇后言重了,韩艺愧不敢当!” 韩艺谦虚一句,入得亭内,坐在武媚娘的对面,心想,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越长越年轻了。 武媚娘笑道:“你这一去,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可把我跟陛下给吓坏了!”她心里相当开心,韩艺是她的心腹,韩艺争气,那就是给她长脸呀! 韩艺道:“皇后谬赞了,其实这其中有不少侥幸的。” “这你就别谦虚了!”武媚娘道:“此番大军出征,能征善战之辈,多不胜数,为何这侥幸的是你,就算是侥幸,那也这侥幸也应该算你的本事。”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这个功劳推都不太好推的。 武媚娘忽然轻轻一叹,道:“幸亏当时我建议陛下让你去西边走一趟,否则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回想起来,也真是令人心有余悸!” 韩艺却道:“皇后的栽培之恩,韩艺没齿难忘。” 她这话的重点,明显就是前半句,那后半句都是打掩护的。 这小子还是那么机灵!武媚娘要让韩艺非常直观的知道是她推荐韩艺去的,因为她的人情不好给,不像李治一样,一道圣旨,无数个人情就出去了,巧妙的说道:“这只能说是好心有好报吧!” 韩艺道:“微臣还要感激皇后当初派那人做我的保镖,若非如此,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武媚娘咯咯笑道:“这你可别感激我,要感激就感激你自己当初没有杀死她。” “这只能说是好心有好报吧!”韩艺笑道。 武媚娘一愣,旋即掩唇咯咯笑了起来,过的一会儿,她笑意一敛,道:“不过待会你可得跟我详细说说其中经过,我可也是好奇得紧啊,你是怎么让阿史那贺鲁自投罗网,其实陛下可也好奇的紧,可是陛下说你不肯说,命我前来问问你,不说可不准走!” “微臣不说,只是因为这实在是拿不出台面。”韩艺谦虚一笑,心里却想,待会说,那现在说什么? “拿不出台面的手段,你都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那拿得出台面的还得了,我可要跟你学学!”武媚娘笑道。 “不敢,不敢!”韩艺道:“皇后若是想知道,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还差不多!” 武媚娘满意的点点头,道:“不过你现在加封了同中书门下三品,可得谨慎行事了,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胡来了。” 开玩笑,我一直在做买卖,什么时候胡来过!韩艺道:“微臣一直循规蹈矩!” “这殴打四品大员,也算是循规蹈矩么?”武媚娘笑问道。 韩艺不禁老脸一红。 武媚娘眼中含笑的白了他一眼,又道:“其实最初陛下只是打算加封你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因为你虽有才干,可是要想让你安安分分在官署里面一板一眼的做事,恐怕也是不能够的,而且陛下也不知道你适合去哪个官署,加封你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你就既能参与到国家大事的商议中来,又不用受到束缚,才能可尽情挥。” 这韩艺还真不知道,感动道:“陛下和皇后如此为臣费心,臣真是惭愧不已。” 武媚娘笑道:“你当初为了陛下与我的事,又何尝不是劳心劳力了,这都是你应得的。可是你又是否知道,为何陛下突然又让你出任户部侍郎。” 韩艺微微皱眉,沉吟片刻,不太确定的说道:“难道是户部尚书推荐我的?” 武媚娘惊讶道:“你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陛下告诉你的?” 还真是如此啊!韩艺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了,道:“陛下倒是未说,只是方才有人反对我出任户部侍郎,是户部尚书站出来为我说话,因此我才会联想到户部尚书。” 武媚娘黛眉轻轻一皱,面色显得很是凝重。 难道其中另有猫腻?韩艺一回来就遇到金行的事,没有太关注朝中的事,对此还真是毫无头绪,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武媚娘一怔,反问道:“你与户部尚书的关系如何?” 韩艺如实道:“当初我与两市争斗的时候,有些接触,但恐怕连一般同僚的关系都谈不上,毫无交情可言。” 要有交情,问题可就大了。 武媚娘又道:“那你可知道他为何会推荐你吗?” 韩艺摇摇头。 武媚娘沉默少许,道:“方才反对你出任户部侍郎的可是许敬宗、李义府他们?” 韩艺苦笑一声,突然啊了一声,道:“皇后的意思是,户部尚书是想借此职位来促使我跟李义府的矛盾加深?”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看定是如此,你可有听说韩瑗、来济的事?” 韩艺点头道:“倒是听说了,据说是他们想为褚遂良平反,因而得罪了陛下。” 武媚娘嗯了一声,道:“其实陛下与我都不想再因皇后一事,而节外生枝,故此陛下当初是既往不咎,而且还事事都询问他们二人的意见,委以重任,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仍不死心,竟然以辞官来逼迫陛下召褚遂良回长安。” 韩艺哼了一声,道:“他们也真是愚不可及,当初褚遂良可不是因为工作上的过失而被贬,而是因为他不识大体,不知进退,并且还口出狂言,辱骂陛下和皇后,不管他有多少功劳,光这一点便是不可饶恕的,这人要作死,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武媚娘笑道:“他们若是有你一半聪明,也不至于如此。” 韩艺忙道:“皇后见笑了,微臣只是有感而。” “但是你说的很对。” 武媚娘道:“褚遂良是不可能回长安。而且,由此可见,他们并没有罢休,他们一直都在隐忍,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韩艺心在流血呀,武媚娘显然是要斩草除根了,他当初让长孙无忌退休,就是想保存关陇集团的势力。 “这事先不谈!”未等韩艺开口,武媚娘又继续道:“户部尚书可是太尉的表弟,他在这时候推荐你去户部,定是别有用心。” 韩艺微一沉吟,道:“皇后的意思是,韩瑗、来济被陛下撤下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他们害怕李义府、许敬宗会趁胜追击,因此让我入户部,将李义府、许敬宗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来。” 武媚娘点点头道:“谁人都知道你跟李义府、许敬宗的恩怨,以前你们官职都低,吵吵闹闹,也由你们去了,可如今你们都身居要职,牵一而动全身,倘若你们还争斗不休的话,只怕会让他人得渔翁之利,这可是我与陛下最不想见到的,陛下提拔你们上来,可不是让你们自相残杀的。” 这就是武媚娘急着见韩艺的目的,韩艺、李义府、许敬宗可都是废王立武中的功臣对于武媚娘而言,是她在外廷的势力,而她的敌人是长孙无忌他们,现在长孙无忌还坐在那里,你们就斗得你死我活,那我提拔你们上来干什么,你们还不如在下面待着。 韩艺道:“皇后明鉴,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处处与我作对,我不想去招惹他们的。就在刚才,许敬宗阻止陛下加封我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义府反对我出任户部侍郎,这。”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 武媚娘笑道:“那他们成功了吗?” 韩艺愣下,摇头道:“倒是没有。” 武媚娘道:“陛下与我可不是瞎子,孰对孰错,难道就分辨不清么。不过,他们毕竟是长辈,而你是晚辈,因此你得让步。” 她现在急着对付长孙无忌,但是韩艺与李义府他们时不时就得斗上几个回合,这让她非常头疼,关键又没有办法解决,她三番四次,想让韩艺与李义府、许敬宗和好,反倒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她一度就选择放弃了,你们只要不太过分,那你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 李治也是如此,因此不管许敬宗、李义府如何针对韩艺,他都没有在意这些,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自己的人,在他们几个人当中,他只会选择对的,反之亦然。但是如果是韩瑗、来济,那李治肯定会偏向李义府、许敬宗他们。 可是现在武媚娘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因为她认为高履行已经看到了这一点,故想借此缓解他们对关陇集团的步步逼近,尤其是目前韩艺、李义府他们手中的权力已经很大了,这要斗起来,那可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党派之争,涉及大半个朝堂,这一不可收拾。 既然和好是不可能的,那么武媚娘就必须要求有一方退避三舍。 许敬宗七十岁的人了,就这脾性,虽有才华,但目中无人,又自视甚高,尤其是看不起出身卑微之人,他不可能与韩艺握手言和,因为他觉得跟韩艺做朋友,对于他而言是一种侮辱,其实许敬宗也没有太看得起李义府,只是相对而言,李义府的父亲好歹也是一个小官,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与李义府有共同憎恨的人。 而李义府心眼小,笑里藏刀,你跟他说,他表面上答应好好的,暗地里总会使些小绊子,这武媚娘就不好去阻止了。唯独韩艺心胸开阔,拿得起放得下,忠心于她,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她只能让韩艺让步,这也是逼着她没有办法了,不然她哪想掺合他们之间的事。 韩艺沉吟片刻,心想,我若不答应她,那继续争斗下去,可能真会两败俱伤,我的目的可不是打倒李义府。权衡一番后,道:“皇后的吩咐,微臣自当从命。只要他们不伤害我的妻子和我的兄弟,那就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李义府再去针对萧家,那我就是不做这官,我也绝不会罢休的。” 说到后面,语气是非常坚决的。就是我退到这一步,是可以的,但我也有我的底线,谁要敢越过这条底线,那只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能够退到这一步,武媚娘就是万分感激,这祸不及家人,李义府、许敬宗要是敢玩这些阴招,那她也会站在韩艺这边的,笑道:“我相信李义府可没有这个胆了,毕竟他可打不过你。” “那倒也是!”韩艺笑了起来,很是得意。 武媚娘又道:“韩艺,我之所以跟你这么说,不是因为我偏袒李义府、许敬宗,而是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臣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韩艺笑道:“微臣明白,微臣也不想给皇后增添烦恼。”顿了顿,他又道:“皇后,至于韩瑗、来济的事,微臣就不参与了,免得又闹得不愉快,若是皇后需要微臣,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武媚娘也没有打算让他参与这事,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有参与,要这时候让他参与进来,许敬宗、李义府又会不爽了,李治那边也不会放人,李治用韩艺,除了报恩之外,有些地方是真的需要韩艺,她也想韩艺混出一些名堂来。 ps:五千字大章,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8 第九百八十六章 一鸣吓人 其实武媚娘这一番话也算是给韩艺上了一课! 这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以前韩艺行事不用顾虑太多,只要不涉及到皇帝和皇后的核心利益,那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事的,也没有人将他当回事,然而如今他却当了宰相,那他就必须要学会妥协,学会退让,因为他现在代表很多人的利益,他得顾忌到方方面面,如此才能长久下去。要再像以前那样一意孤行,那肯定是不行的。 再说韩艺如今也没有功夫跟李义府他们扯皮,他还有一个非常强劲的敌人等着他去挑战的,这个敌人就是封建社会最为强大的地主势力。 他甚至都没有去萧府,因为他不想打击萧钜他们了,毕竟混了一把年纪了,才四品,还帮着他出谋划策,到什么三省混个几年,再当一个黄门侍郎,他去了会人家会尴尬的,因此他直接回凤飞楼去了。 “韩艺,听——听——!” 消息很快就传出来,等到韩艺回到凤飞楼时,大家都知道,全部围着韩艺,好像从未见过韩艺似得,左瞧瞧,右瞧瞧,尤其是刘娥,颤抖的,犹如高.潮降临了一般,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是啦!我当了宰相!” 韩艺一把推开都快凑到他脸上的小胖,无奈的点点头。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小野本不想吸气的,可见熊弟那夸张的表情,只觉有趣,也跟着吸了一口气。 天啊!韩艺一翻白眼,道:“行了!行了!我这么年轻当宰相,也未必是好事,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刘娥嘴巴猛地一闭,然后直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韩艺,你今后可得谨慎一些,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你瞧瞧人家太尉!” “刘姐,你咋又来了!” 韩艺赶紧起身,道:“桑木,你跟我来一下!” 韩艺将桑木唤到屋内,道:“开始招人吧!” 桑木愣了下,道:“恩公,你如今刚刚当上宰相,这事要不缓一缓,咱们这么做会得罪很多人的。” 韩艺激动道:“桑木大哥,你也知道我刚刚当上宰相,我要是不耍耍宰相威风,你认为我会开心么?” 宰相是用来耍的么? 桑木若有所思。 户部! “哼——哼——哼!” 高履行眼皮稍抬,瞧了眼坐在边上哼来哼去的戴计,道:“你有何不满说出来便是,犯不着在那里给我脸色看!” “下官不敢!” 戴计一脸委屈道:“可是尚书,你——你方才在朝堂上为何要帮着韩艺说话。陛下这事做的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下官好歹也是开国功勋之后,陛下怎能为提拔韩艺,而将我贬去庭州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高履行道:“原本陛下是打算升你为吏部侍郎,是我建议陛下将你调去庭州的!” 戴计听得震惊不已,呆若木鸡半响,倏地起身,愤怒道:“高尚书,你为何要这么做,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一直以来都非常忠于你,事事都听你的,而且我们两家可以说是世交,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么。” 高履行轻轻一叹,道:“我比你年长,凭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也算是你的兄长,而且当初你爹可是嘱咐过我,让我好生看着你,我又如何会害你了。” 戴计哼道:“难道你这是在帮我么?” 高履行缓缓道:“你一直跟着我,我也非常了解你,你生于宰相之家,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朝中的那些长辈都很照顾你,仕途也是一帆风顺,至今没有遇到过什么坎坷,可这也是养成你始终不能独当一面的性格,但这不是说你无能,恰恰相反,你是有才干的,只是无忧无虑的你,根本不需要尽力而为,故此你将心思都放在了勾心斗角上面去了,一门心思就想着往上升。 可是如今世道变了,我们这些功勋之后,成为了他人的眼中钉,倘若你有任何过失,都可能招来大祸,你必须要坚强起来,不能再依靠他人,你也依靠不了了。我建议陛下让你去庭州,就是希望你能够独当一面,锻炼你的意志,如果你能明白这一点,将来回到长安,可也有希望位居相位。若你做不到这一点,至少也能够安安稳稳活下去。” 戴计闻言一怔,眼中透着惧意,但随后又面露羞愧,他就典型的官.二.代,能力是有,但性格太脆弱了,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因为他爹戴胄是很牛的一个人,大家都敬佩他爹,那么对他当然是照顾有加。道:“对不起,是下官错怪你了。” “我岂会跟你在意这些。”高履行叹道:“只是我如今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戴计紧张道:“尚书,莫不是你也有危险?” 高履行长叹一声,道:“世事难料啊!” 他知道他脱不了干系的,因为他跟长孙无忌的关系太亲密了,想断都断不了,但是戴计不同,戴计跟他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 韩艺一跃成为当朝宰相,又执掌户部,这消息一传开,整个长安都沸腾了! 尤其是在寒门当中,这提供了极大的正能量,贵族都无法做到的事,寒门做到了,也就是说士庶之别再进一步拉近,这让寒门子弟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每个人都会想,韩艺一个农家出身的小子都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当上宰相,那将来我也可以,纷纷赶来北巷朝圣! 韩艺现在还真就成了寒门中的孔子! 当然,韩艺没有接受他们的朝圣,连面都没有露! 兰陵萧氏也跟着水涨床高,因为韩艺与萧家地位是不平等的,虽然没有入赘,但是在别人看来那就入赘,等于兰陵萧氏继萧瑀之后,又出了一位宰相,而且这么年轻,照此下去,将来必须位居三公之列,很多大臣都第一时间跑到萧家来向萧锐道贺。 萧无衣很爽啊,出身南朝帝王世家,三帝一后的尊贵血脉,又唐朝开国宰相的孙女,现在又是宰相的丈夫,那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几乎所有女子都羡慕她。其实她到不在意这些,她争得就是一口气,她原本是要风风光光的嫁给韩艺,但是没有实现,可如今这风光比那风光要风光多了,她现在就有资格说,当初崔大姐没有错,是你们错了,不信你看看我,我丈夫出身还不如那万二,可你现在不少贵族都得向我道贺。 可就这档口上,北巷发布了新一期的大唐日报。 这份大唐日报可不得了,因为这是韩艺当宰相之后的第一份大唐日报,哪怕是卖一贯钱,肯定也是一售而空,必须捧场。 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通篇就没有提韩艺升官一事,只讲了一件事,招聘! 凤飞楼将要面向社会,招聘五千人!这五千人是大字体,尤为的醒目! 吓死一片人啊! 自古以来,除了朝廷征兵之后,就没有说谁一下子招聘五千人,好歹这也是个小农经济的社会,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就是哪怕皇帝赏公爵食邑,也就两三千户,韩艺倒好,一口气直接五千人。 而且毫无预兆! 可是当看完下面的内容之后,有些人就明白了过来。 条件,四十岁以下,身体健康。最为关键的一点,只招收佃农或者和尚。 待遇,七日一休,每日基本工作四个时辰,暂时只包餐,底薪两百文,多做多得,还有年终奖,年终奖的多少直接跟加班挂钩。契约最长签十年,最短三年,并且干上一年,每月多增加五十文钱。 如果是以均田制下的农夫待遇来比的话,这个工薪算不得高,可是福利好,有晋升的空间,而且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可是佃农是没有土地的,他们是要交租的,等于是受到双重剥削,这个待遇可就好太多了。 同时,金行也在上面刊登了文章,表明金行将会与凤飞楼合作,推出一种全新的贷款,也就是说如果你是欠地主钱的佃农,但是你又想来凤飞楼做事,那么你可以先去凤飞楼登记,拿着凤飞楼给的凭证和欠条来金行贷款,但是贷款额不能超过二十贯,利息两文钱,是目前最低的贷款,每月直接从工钱里面扣相应的钱,但是足够保障你的生活无忧。 后面韩艺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当和尚是为了讨口饭吃,那你就应该来我这里做事,比做和尚要赚钱的多。 最后就是招聘地点,无一例外,这招聘地点都是安置在李崇江等人的田地旁边,其中当然也包括慈恩寺、大兴善寺,针对性不言而喻了! 瞬间,韩艺当宰相的风头就给盖了过去,完全没有人再提这事了,包括朝中大臣,原本他们准备上奏跟李治理论一下,现在他们可没这功夫了,因为这也关系着他们的切身利益。 这真的是轰动全城内外,因为韩艺当宰相,百姓只是惊讶一下,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这番招聘与每个阶级的人都息息相关啊! “老四啊,我——我这没看错吧!五千人啊!” “老钱,你别老是抖呀,你抖得我都看不清楚了!” “我也不想抖呀,可这双手不听使唤,我也没有办法!” 钱大方和赵四甲缩着脖子,一边抖,一边看,汗珠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真是五千人啊!韩小哥这是想干什么?” “你说这可能是印错了么?” “嗯!还真有这个可能。” 元家堡! “韩艺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是疯了吗?” 元鹤将报纸往桌上一拍,大发雷霆,目光时不时就看向元牡丹。 元禧还是处事不惊,看向元牡丹道:“牡丹,此事你可知晓?” 元牡丹道:“韩艺倒是跟我提过一些,但他并未明言他会怎么做,他只是说将此事当做启动南进计划的开始,我想。” 元鹤咆哮道:“你还不懂么,他这么一弄,那南进计划都只是小事了!” 元牡丹被他训得,都不敢出声了。 元禧瞧了眼元鹤,道:“老四,你先坐下,我们这位贤婿绝非莽撞之辈,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元鹤道:“大哥,这还不明显么,只招收佃农,什么人家家中有佃农,不就是咱们这些乡绅贵族么,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哪怕他没有从咱们元家弄走一个佃农,他这么做都伤害了我们元家的利益,我们元家是关中贵族,可不是商人,他这么做不就是要挑起商人和地主的斗争么,这可是咱们的根本所在啊。” 这已经不是个人利益,而是阶级利益,韩艺此举伤害了整个阶级的利益,那么谁也不能避免。 元禧沉眉道:“老夫相信这事韩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后宫! “女儿,你可有看这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 杨氏急急忙忙的赶到后宫,找到武媚娘。 武媚娘心里咯噔一下,道:“还未看,怎么呢?” “你自个看吧!” 杨氏将大唐日报往武媚娘身前一送。 武媚娘赶紧拿起来,标题就将她给惊呆了。 杨氏道:“韩艺分明就是冲着长安那些乡绅贵族去的,杨家、武家和你姐姐贺兰家那边都跑来找我,韩艺这一回可要把人都给得罪了。” “他们找你作甚?” “他们认为韩艺是你的人,想要我给个说法,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杨氏一脸郁闷。 武媚娘黛眉一皱,将报纸往桌上一放,道:“那他们想怎么样?” 杨氏诧异道:“他们当然希望韩艺赶紧收手。” “这是韩艺自个的买卖,我也管不着!”武媚娘说着又道:“再者说了,那些个乡绅贵族明知我与金行有合作,他们还为了区区高利贷,想将金行给整垮,那时候他们何曾看过我面子,如此又跑来找我,真是岂有此理,韩艺做的很对,就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杨氏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武家、贺兰家那边又没有针对金行,韩艺这可是将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武媚娘冷笑一声道:“母亲,你难道忘记当初我那几个好哥哥是如何将我们母女给赶出武家的么?再者说,这我也没有办法,人家韩艺给得起这钱,你就叫他们给更多的钱就是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八十七章 农起地涌 萧府! “这——韩艺为何这么做?” “无衣!你可知道此事的缘由?”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过问他买卖上的事。 萧家也是地主阶级,韩艺这么一弄,他们也紧张,萧钜、萧鄯等人赶紧来到萧锐家,想问一个明白,可别让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混账!” 萧锐忽然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他要招手佃农也就罢了,为何他连佛家子弟都不放过,我佛家几时又得罪他了。” “嗯?” 萧钜等人纷纷惊讶的望着萧锐,咱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城北李家!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么呢?” 没有整到韩艺的李崇江郁闷了好几日,差点没有生病了,因此听到这嚷嚷声,就各种不悦。 “老爷,你看,这是最新一期大唐日报!” 那管家急忙忙将手中大唐日报递了过去。 李崇江拿过来一看,顿时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又呈现极度恐慌的状态,道:“这小子疯了,这小子疯了。” 那管家道:“老爷,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不然咱们得佃农都会让他给弄走了。” 李崇江道:“你还不快去找那些佃农,告诉他们,谁若敢去凤飞楼,我对他不客气。” “已经晚了!” 那管家哭丧着脸道:“老爷你没有看么,他们招聘的地点就在长安县的竹村,咱们在长安县的佃农多半集中在那里,而且如今已经开始招聘了。” 韩艺一早就在准备了,大唐日报一,那边就已经开始招人了。 李崇江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幸亏一旁管家急忙扶着他 在城北的竹村外,有着一片广阔的田地,不少农夫正在那里躬身劳作着。 忽然,见得几人急忙忙沿着田边的阡陌小道往南边跑去。 田中一个农夫问道:“哎!小林,你们这是赶着去哪里?” “哎呦!苦大叔,你怎么还在这里,凤飞楼招聘你没听说么?” “倒是听说了,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是农民,他们招的那是工匠。” “人家都说了,会给培训,而且招就是咱们这些佃农。” “那些商人可是狡猾了,信不得,信不得。” “什么商人,凤飞楼的韩,你看看人家凤飞楼的工人,以前过得还不如咱们,可如今个个过上了好日子,不说了,不说了,我先去了。” “小林,小林,等等我!” “你们都去啊!” “苦大叔,这一个月两百文钱,管饱,还休四日,还有年终奖,这田还有啥种的。” “那——那你们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当家的,你可得算清楚了,咱们可是欠了李家的钱,这李家可不是好惹的!” “你别催呀,我不是在算么!” “哈哈!吴大叔,吴婶,你们这是在瞎忙活。” “哎!二狗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家凤飞楼都帮你们算好了,像你们这种欠钱的佃农,直接上金行贷款,先将钱给还了,那边做点事,叫大婶在家养点家畜,种点青菜什么的,每年还些钱,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没有一点压力,要是努点力,还能存不少钱了,你先去那边看看,人家全都已经算好了,欠一贯到欠二十贯,各种方式还钱,你们又没学过算术,你哪算得清楚啊。” “当家的,那你快去吧!哎,二狗子,你报了名?” “早就报了,这种田我一早就种烦了,一年前我就想去凤飞楼当工匠,可是我娘不让,如今我娘可算答应,我一早就去了,我现在可是凤飞楼的工匠了,走走走,我带你一块去。” 只见在离竹村不远处的一家酒肆前,上百号人围在这里。 又见一人嚷嚷道:“各位乡亲,各位乡亲,我也是佃农出身,一年到头,那日子过得可叫一个心酸,再丰收也就吃饱肚子,可要有个什么风吹雨打的,咱们没有饿死,也交不上租,结果就是欠那些地主的钱是越来越多,永远都还不清,弄不好还得卖身为奴。 可是自从我来到凤飞楼后,哎呦,那叫一个轻松自在,不愁吃,不愁穿,干得多,就得到多,公平合理,韩小哥从来不压迫咱们,一切都按照契约上办事,如今咱连媳妇都娶上了,等房子盖好之后,咱就住上新房了。佃农是没前途的,干一辈子不死就算是走运了。 而且,要是你们的婆娘有些手艺,也能来咱们凤飞楼工作,那一个月最低也有两百文钱,一年下来,至少得三贯钱,就如今的米价,三贯钱可以买多少米了,还有,还有,干上一年,还有衣服,连衣物都不愁了。” “我要报名!” “我要报名!” “大家别急,别急,排队,排队,我们韩了,他老早就听闻咱们竹村的百姓,个个都勤劳努力,咱们韩小哥就喜欢这样人,所以但凡竹村的村民,只要符合条件,哪怕是出名额也得破格聘用,所以你们千万别着急。” 一辆马车悄然无声的来到这家酒肆边上,车上坐着三人,正是崔戢刃、王玄道、郑善行。 “这么多人啊!” 郑善行稍显惊讶道。 王玄道微笑道:“这才是最精彩的时刻。” 郑善行笑了一声,道:“据说这竹村一百来户人家有九成都是城北李家的佃农,可才第一日,就都来了,真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啊!” 崔戢刃道:“如今米价这么便宜,这些佃农辛辛苦苦务农一年,还上租粮,也没剩多少钱了,没有什么盼头。” 王玄道道:“而且韩艺这时机也挑的好,如今刚刚秋收,这些佃农将租粮还上,退还租约,便可无牵无挂的来凤飞楼做事。可没过几月,春耕就开始了,到时这田地里面恐怕都会长满杂草啊!这城北李家这回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郑善行道:“可是韩艺这也不是完全针对李家,但凡有佃农的地主都将受到威胁,他如今刚刚当上同中书门下三品,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来,他在朝中能否坚守得住。” 崔戢刃笑了笑。 王玄道道:“崔兄莫不是知道韩艺为何敢这么做?” 崔戢刃道:“可能猜到一点,但是也不一定。我好奇的是,他招这么多人,光每月的工钱就得上千贯吧,这听着都很吓人。” 郑善行呵呵道:“崔兄有所不知,韩艺的买卖整个大唐就只有他这一家,他可不怕他的货物卖不出去,做的越多,他就越赚钱,区区千贯,真是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 崔戢刃点点头,又道:“你的自由之美也可以跟在后面招点人。” 郑善行羞涩一笑,道:“我的自由之美已经快两千人了,长安是不需要人了,现在正在洛阳招人。” 崔戢刃惊讶道:“什——什么?都已经两千人呢?” 郑善行点点头道:“自由之美要得都是妇女,而且我又是从穷人家招人,故此也没有人注意。” 他不跟韩艺一样,招聘是招聘,他是将招聘当做慈善事业在做,看见谁家吃不上饭,就招来自由之美工作,就这么下来,两三年这人数就快突破两千了。 崔戢刃道:“那你一个月也得很多工钱,你这自由之美这么赚钱?” 郑善行沉吟片刻,道:“不瞒你说,其实一开始韩艺就跟我说过,只要度过前面一年,将来只会越来越赚钱,可是在那之前,我还是非常保守,结果却如他预计的那般。寻常人家做一件衣服多费周折,价钱也高,我自由之美卖的衣服比他们自己做的要便宜,而且还好看,因此现在长安城内的那些达官显贵都不自己做衣服,而是来自由之美卖衣服,甚至出钱找自由之美订做。” 崔戢刃皱眉道:“那你一年得赚多少钱?” 王玄道微微笑道:“崔兄,此乃郑兄的**,你怎好意思相问。” “啊?对对对,抱歉,抱歉!”崔戢刃拍拍额头道。 郑善行笑了笑,也没有做声,这君子之交淡如水 慈恩寺。 “方丈,方丈!不好了,咱们在城东下水村的八十多佃农都上凤飞楼去了,另外,还有净休等二十多个弟子也跑去凤飞楼了。” “什——什么?啊——!” “方丈!方丈!——哎哟,方丈晕过去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去二师父吧!” “二师父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金行! “你是来存钱的,还是来贷款的?” 是来贷款的,凤飞楼的人说拿着这个就可以来你们这里贷款。” “是的,是的,这边请。” “你们真的只收两文钱的利息。” “是的,这契约上写得非常清楚,利息会直接从你们工钱你们扣,你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不认字。” “这也没事,契约已经到了大唐日报上面,都是一样,如果不一样的话,那责任在于我们,你只需要在契约上添上自己的名字和贷款多少,以及个人信息就可以了,如果你不会写,我们会找公证人帮你写,这个你请放心,我们金行可是跟皇后有合作的,可不敢乱来,要是坏了皇后的名声,这罪名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哦,那——那行,我相信韩小哥。” 城南屈家。 “老爷,这是我欠你的钱,来年我就不租你的地了。”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憨厚汉子将一袋钱递给屈本善。 屈本善正在暴怒中,怒瞪那汉子道:“哼!你说还就还,真是岂有此理,老老实实回去种地。” 那汉子脸色一变,激动道:“你不让是吧,不让我就告到官署去。” 屈本善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去告呀!老子还会怕你这个贱农,你要再敢啰嗦,老子将你的腿都给你打断了。” 那汉子哼道:“行!你等着,反正有韩小哥为我们做主,我今儿也豁出去了。” 屈本善听得眉头一皱,心中又怕又怒,道:“等会,行,你要走是吧,我还不留你了,有本事就别回来。” 韩艺现在可是宰相,这太恐怖了,万一他向衙门施加压力,那还真说不定了,其实衙门听到韩艺的名字,估计也不敢包庇。 仅仅一日,韩艺就挖走了慈恩寺、大兴善寺、城北李家,城南屈家,秦岭刘家,城西张家等一干参与了挤兑金行地主的一千多人,七百多户,韩艺将壮丁给弄走了,那人家也不会租地了。 而且这招聘地点就在他们佃农居住乡村的附近,其他乡村的村民想要面试,都还得跑过来,他们肯定是最先遭难的。 虽说唐朝有奴婢制度的,但其实奴婢得来源非常少,要么就是犯人以及犯人家属,要么就是俘虏,还有就是国外卖到大唐的,比如新罗。这也是为什么后世没有将唐朝视作奴隶社会,就是因为奴婢太少,无法形成一个阶级,尤其是唐初,因为唐初一开始总是打仗,农民又都是兵,打仗就有田地,犯不着当奴婢。 贞观后期风调雨顺,人人有田地,试问谁想当奴婢。 大地主自家的奴隶无法满足生产,那么佃农就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因此佃农才是地主的主要剥削者,很多的佃农家中都有土地,只是太少,只能从地主那里租土地来种地。 在魏晋南北朝时,佃农庇荫于豪强地主,列入地主家籍,佃农要获得自由,必须经过放免和自赎等手续。可是在唐朝的时候,李世民吸取隋朝灭亡的教训,推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思绪,而且当时人口又比较少,要是都让贵族给吸走了,那李世民就没啥子民了,况且当时李世民一直在打击贵族,因此就将佃农列入户籍,取得封建国家编户的地位,你要么就是奴婢,要么就是良人。从此佃农与地主之间的依附关系逐渐松弛,他们逐步取得一定的迁徙、佃田和退佃的自由。 这就让韩艺钻了空子。 在不是奴隶社会下,如果佃农流向工商阶级,那么对于地主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8 第九百八十八章 怼勋贵 其实若换一个人,做同样的是,那决计不能引发这么大的回响,这都是韩艺一直以来都在经营自己的信誉和名望,跟着韩艺混得,就发财了,哪怕韩艺只给一百文钱,百姓也都会来的,光韩艺这个名字,就胜于一切,这就是一种无形且又巨大的财富。| 第一楼! 几乎两市大商贾都已经到齐了。 “韩小哥,你不能这样啊!我老钱平日里虽然小气,那我一直都跟着你,大风大浪过来,我都对你不离不弃,你现在将我的佃农都给弄走了,我这买卖究竟还如何做下去啊!韩小哥---啊---!” 钱大方哭得是撕心裂肺,仗着自己身材是圆柱体,在桌上滚来滚去,溜得很,旁人若不知,非得以为他爹妈死了。 他是卖粮食的,当然有不少佃农,这佃农一走,他还卖个屁的米啊! 窦义、魏青等粮商也都时时刻刻准备着,一旦钱大方体力不济,就立刻补上,其实现在的商人也都是地主来的,因为他们赚钱了,那就是买地呀,这年头就地值钱,唯一能够投资也就是地,当然,后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这买地就需要佃农来种地。纯种的商人只在少数,拉姆希德就不买地,他就不着急。 韩艺看了一会儿,在肯定了他的演技之后,才道:“行了,行了,吵得我头都疼了,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话都让你们给说了。” 钱大方立刻停了下来,挤着眼泪道:“我也不想这样,可你这真是要我的老命啊!” 韩艺微微一瞪,又目光扫去,道:“我知道你们都想说什么,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我北巷的雇主,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垮了,我一直以来都在帮你们赚钱不是吗?” 窦义小心翼翼道:“韩小哥的意思是,不会招咱们的佃农?”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韩艺摇摇头,又道:“我就跟你们明说了吧,金行的事,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是谁在后面搞鬼,你们心里也都知道,我对此非常愤怒,因为他们严重伤害了金行的信誉,我必须要他们付出十倍的代价,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因此当务之急,是我要报复他们,等这事过去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绝不会让你们受到损失的。” 魏青忙道:“那我们两市的商人呢?” 韩艺道:“都一样,这是我们商人之间的事,我不想牵扯太多的利益进来,总之,此事过去之后,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此时的愤怒。” 众人见韩艺面色坚决,就是不肯罢休,这不能理解也要理解,因为他们拿韩艺也没有太多的办法,而且韩艺也给予了他们保证,基于韩艺的信誉,还是值得相信的。 韩艺又道:“我们还是谈谈商人该谈的事情吧!” 众人又是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记得了两年前,我曾与你们说过在过去一年,北巷的买卖至少涨三成,不知你们可记得。” “记得!记得!” 拉姆希德立刻道:“我当时还以为韩小哥说的是你的香水、纸墨了,可没有想到,你那新作坊还没有开始运作,咱们的生意就好了不少。” 钱大方立刻抹掉那不值一钱的眼泪,目光中充满了贪婪,道:“这事我也一直记得的,心里也是万分好奇,韩小哥,这究竟是为什么?” 大家都好奇的望着韩艺。 这在他们看来,真是太神奇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韩艺人都不在这里,生意就自然好多了。 韩艺笑道:“因为我们的市场越来越大了!” 钱大方疑惑道:“可新市场那边早就建成了,除了新市场咱们的市场也没有变大啊。” “不不不!” 韩艺摇着头道:“我指的市场,并非地方大小,而是人的多少。” “人的多少?” “不错!” 韩艺道:“咱们大唐的百姓多半都是自给自足,一年难得来一回市场,来了多半也就是卖东西,而非买东西,经常来市场的就那么些人。但是在过去两年内,光我们凤飞楼就招纳了许多工匠,另外,还有自由之美,淘宝大市场,而且新市场的出现,这预示着要招纳更多的工人。这些工人多半是没有土地的,他们拿得也是工钱,他们就需要购买,再加上金行的出现,资助了许多小贩,他们渐渐成为了商人,他们也需要购买,如此一来,需要购买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因此我们的市场也越来越大了。” “原来如此!” 拉姆希德点点头,突然道:“如此说来,韩小哥你这回又招聘了五千人,那我们的市场就变得更大了。” “拉姆先生果然聪明,一点就透!”韩艺笑道:“商人不仅仅是倒卖,那只是商人的一种,商人需要是生产,生产就需要人,而工人赚了钱,就需要购买,铜钱可是不能吃的,而购买又会促使生产的增大,想要增大生产,就需要招聘更多的工人,如此循环下去,我们的市场才会越来越大。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只看这长安,要看到全国,如今我们大唐又灭了西突厥,版图更大了,有很多的市场等着我们去开发,只要你们善于经营自己的买卖,善于去创造,将钱投入到生产当中,而不是只知道买地,你们都将会成为顶级富豪的,绝不会跟如今一样,为了几个佃农就来我这里哭哭啼啼的,这只能说你们的买卖太小了,太经不起打击了。” 一干商人相互用眼神交流着,其实他们也扩大了自己的买卖,但那是因为韩艺为他们创造了更大的市场,他们其实也可以发挥自己的余力,跟随韩艺创造更大的市场,那么首先一点就是生产,但是这有违一直以来的经商理论,以前就是买地,买地就可保万一,投入生产,风险就太大了。 “韩艺小儿,韩艺小儿,你给老子滚出来!” 楼下一阵嚷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众人赶紧来到窗边望楼下看去,只见一大群人凤飞楼前,个个都是身着锦衣华服,为首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对着凤飞楼大声嚷嚷着。周边客人纷纷吓得躲到一旁去了。 韩艺不认识那叫嚣的那个中年男子,但是他认识李崇江、屈本善等人。 “哎呦!那人好像是新城县公。”赵四甲道。 韩艺问道:“新城县公,什么人?” “不就是宇文家的家主么。” “宇文士及?”韩艺问道,他也知道宇文家在唐朝最强的就是这宇文士及了。 “不错!此人正是宇文大将军的少子,宇文僧尼。” “哦---!” 韩艺点点头,问道:“你们是跟我一块下去,还是站在这里看戏?” 一干商人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 “就知道你们靠不住!” 韩艺摇摇头,自顾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时,小野、小胖他们也已经出来了,皆是一脸不悦的望着宇文僧尼等人。 “你们几个小鬼,看什么看?” 李崇江指着小野他们嚷嚷道。 熊弟有些害怕,微微往小野身边挪了挪。 小野哼道:“这是我家,我看谁,你管得着么。” “嘿!你小子好大的胆子。” “你想怎么样?”小野护着熊弟哼道。 忽听得边上一人笑呵呵道:“李老哥,你可别得罪这小子了,这小子在鹰娑川一战中,可是一个人追着上万敌军跑,我们可都怕他,小心他将你胳膊给拧了下来。” 众人转头一看,正是赵旭,这家伙刚刚升到中郎将,今日请了几位好友来北巷逛逛,顺便上第一楼吃饭。 赵旭说得,肯定就不是假的。 李崇江下意识退了一步,又见小野目露凶光,心中更惧。 宇文僧尼倒是不怕,只是没空与这小儿争吵,哼道:“那又如何。你快将韩艺小儿给我叫出来。” “我在这了!” 韩艺走上前来。 “韩大哥!” 小野、熊弟赶紧走了过去,他们两个永远站在韩艺的左右两边,不管发生了任何事。 韩艺朝着宇文僧尼明知故问道:“不知阁下是?” 宇文僧尼道:“我乃新城县公。” 这县公可也是二品伯爵,当然,这只是绝对的虚封。其实站在他身后的,要么是勋贵,要么就是乡绅,这些乡绅都是名门望族,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在士林中地位非常高。因此哪怕韩艺刚刚才当上宰相,但是这些人都没有将韩艺当做宰相,这就是长久以来形成的门第观念,在他们眼里,除非韩艺当皇帝,否则的话,就是一寒门,就一田舍儿。那武士彟当了国公,开国功臣,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不是一样被人瞧不起,死了就武媚娘这孤儿寡妇去送葬,更何况韩艺。 可是话说回来,也就是几个佃农而已,大家平摊下来,不至于承受不起,甚至对于有些人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他们之所以这么兴师动众,主要就是因为韩艺此举破坏了现有的规则,而这些贵族就最恨破坏规则的人了,这也是为什么改革变法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因为破坏规则一定会伤害既得利益者,这是不可避免的,从古至今都没有例外。 “原来是新城县公,失敬,失敬!” 韩艺拱拱手,又道:“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宇文僧尼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我宇文家的佃农都敢动,你可知我父亲是谁么?” 由此可见,我爸是李纲绝对是一种传承。 “原来是新城县公,令父宇文大将军我当然知道。” 韩艺淡定一笑,道:“不过你说我动你的佃农,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僧尼怒道:“你还敢狡辩,就这两日功夫,我家三十二户佃农就跑你凤飞楼来了。” 才三十多户,早知你当这出头鸟,我就挖你三百户了,真是失败!韩艺道:“那不知是我的人上门去找的他们,还是他们主动来我凤飞楼的。”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如果是我派人去挖你的佃农,那自然是我的不是。可他们主动来我凤飞楼,这我可没有办法,你如果一定要怪的话。”韩艺说着往李崇江身上一指,道:“就怪他们,我主要是针对他们这些人的,你们别瞪,我此举就是冲着你们来的,我就要挖光你们的佃农,让你们守着自己的田地哭!我早就说过,你们如果敢动我的金行,你们将为此负全责。” 赵旭瞧得乐呵呵的,小声向自己的同伴道:“瞧见没有,我没有骗你们吧,这特派使当初在军营里面,闹得比要凶多了。” 一人道:“你就别幸灾乐祸了,你以为你们赵家躲得了么,估摸着也有不少人佃农走了。” 赵旭一愣,这尼玛真是尴尬了,但是他不敢跟韩艺叫板,实力摆在那里,他早就服气,心想,不就是几个佃农么,这回若没有他,我恐怕还会被降职。 “你小子别得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了。”李崇江等人是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恨不得将韩艺给活吞了。 “放肆!” 宇文僧尼见他都出面了,韩艺还敢如此嚣张,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不禁勃然大怒道:“这几位可都名门望族,岂容你在这放肆,今日你若不向他们道歉,我要你好看。” 韩艺呵呵道:“名门望族?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就为了几个佃农,来我这吵吵闹闹,啧啧,真是够给名门长脸的,我也实话告诉你,道歉是不可能的,我还会变本加厉的对付他们,至于你说要我好看,那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小野撇着嘴,一脸不屑道:“就不知道是谁打谁了。”这小子可比韩艺还要狠一些。 宇文家,在关中那是绝对是老贵族,当年宇文泰何等厉害,旗下八国柱,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响当当的,李治的先祖李虎可也是宇文泰的手下啊,宇文僧尼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被一个黄口小儿嘲笑,就准备让手下爪牙去招呼一下韩艺,身边一个狗头军师赶紧道:“老爷,他现在可是陛下钦封的同中书门下三品,你别中了他的激将法。” “那又如何!”宇文僧尼怒睁双目,咬着牙指着韩艺道:“你---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言罢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唐朝还是讲律法的,而且政治开明,他一个没有实权的新城县公,别说殴打一个新晋的宰相,哪怕是当街打一个普通百姓,也一定会被告到官衙里面去的,宇文家也不是没有政敌的,该弹劾的还是要弹劾,当年褚遂良不也是花少于市价的钱买了百姓几亩地,结果就让韦思谦给告发了。 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韩艺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ps:求订阅,求求推荐,求打赏。。。。。。 第九百八十九章 难以捉摸 其实一直以来,韩艺与这些勋贵都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不是哪一方的错,而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缩影,唯一不同的就是,韩艺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非常强硬,他在直面这些勋贵的时候,从未害怕过,不管是山东士族,还是关中郡望。 这就导致韩艺一直在破坏现有的规则,其实很多贵族都对他心存恨意,只是一开始废王立武挡在前面,之后韩艺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不然的话,他们肯定会群起而攻之,这是不用怀疑。 然而,这一回,韩艺是直接撕毁了虚伪的脸皮,直接向他们宣战,不再是因为士庶地位之争,争的双方阶级的核心利益。 虽然只是几个佃农而已,但这几个佃农背后的利益却是相当复杂,矛盾也是非常尖锐的,谁都不会轻易让步的。 太尉府! “太尉,这韩艺刚一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便原形毕露,恃**骄纵,谁人也不放在眼里,他的此番举措,导致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乡绅地主,都让他给得罪了。如今看来,他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说到这里,韩瑗瞧了眼长孙无忌,道:“太尉,我听说许多勋贵大臣都要弹劾韩艺,咱们要不要也参他一本。” 长孙无忌稍稍皱眉,道:“我问你,韩艺那小子什么时候没有恃**骄纵?当初在大殿上,他几番争得登善哑口无言,又差点四大家族的名誉毁于一旦,倘若他没有恃**骄纵,他会这么做吗?” 韩瑗愣了下,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伯玉,我知你心中委屈,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不要再去强出头,这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啊。你去吩咐底下那些人,不要因此事去弹劾韩艺,几个佃农而已,至于这么上蹿下跳么,亏他们还都是名门贵族。” 韩瑗道:“是,我知道了。” 皇宫。 “陛下,臣真是委屈呀,臣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又是太宗圣上钦封的新城县公,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教训,臣让宇文家蒙受这奇耻大辱,真是无颜面对已故的父亲大人,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陛下,臣等再怎么说,也是开国功勋之后,可是韩艺仗着陛下的信任,屡屡欺压我等,倘若再这么下去,可是会寒了功勋们的心啊!” “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请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但见十余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站在李治面前,这里要么就是皇亲国戚,要么就是功勋之后,要知道开国功勋之后,至少也有四十来岁,这看上去多可怜啊! 李治看着他们递上来的奏章,时不时斜目瞟他们一眼,目光闪动着,似乎在考虑什么,过得半响,他将奏折放下,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朕定会查明此事,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臣等叩谢皇上。” 等到这些人退下之后,李治又朝着一旁的张德胜道:“德胜,你去宣枢要大臣入宫议事。” 张德胜惊讶道:“陛下,就几个佃农而已,也要宣枢要大臣商议?” 李治突然瞧向张德胜。 张德胜当即诚惶诚恐道:“陛下恕罪,小人多嘴了。” 李治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行了!朕何时说要怪你,朕就是很纳闷。” 张德胜好奇道:“陛下纳闷什么?” 李治道:“他们这些公功勋之后,皇亲国戚,可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却还不如你这个没读过什么书的。” 张德胜笑嘻嘻道:“陛下过奖了,小人这就去宣枢要大臣入宫议事。不过陛下,好像御史大夫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一直告病在家休养。” “那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李治道:“就叫御史中丞来吧,哦,把户部尚书也叫来。” 一个时辰后。 两仪殿内便站着七人,李勣、许敬宗、李义府、杜正伦、高履行、韩艺,还有一个人则是刚刚上任的御史中丞韦思谦,因为他近一年表现的非常好,而且又得罪过褚遂良,因此深得李治的赏识。 李治先是让他们坐下,然后小道:“就在几位爱卿来的路上,朕这桌上又多了十几份弹劾韩艺奏章!” 直截了当! 几个枢要大臣悄悄的互看了一眼,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闹得满城风雨。 李治突然看向韩艺,道:“韩艺。” “臣在。” 韩艺急忙站了起来。 李治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弹劾你?” 韩艺摇头一脸懵懂道:“臣不知。” 李义府一看,这小子还真是演戏,我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不知?” 李治皱眉道:“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臣真不知。”韩艺也露出一脸好奇。 李治点了点头,又看向李勣等人道:“那不知几位爱卿可知晓?” 许敬宗率先道:“回禀陛下,老臣以为特派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偏偏他不知道,老臣不信。” 他当然是站在勋贵那边,而且再加上韩艺与他的私人恩怨,这时候不捅韩艺两刀,不像他的作风。 李治又看向韩艺。 韩艺诧异道:“许大学士,不知我闹了什么事?还请明言。” 许敬宗哼道:“你要招聘五千佃农来你凤飞楼做事,不知老夫可有说错?” 韩艺双手一张道:“这是闹事吗?我只是招聘一些人来做事,我堂堂正正,大唐日报都刊登了。” 李治一看他们两个又要斗上了,头疼不已,忙道:“那为何有人弹劾你仗势欺人,当众侮辱功勋之后,皇亲国戚,劝农行工,破坏江山社稷。” 韩艺慌张道:“陛下,这——这臣真不知从何说起啊?” 李治道:“那朕问你,昨日新城县公宇文僧尼可有去找过你。” “确实来找过微臣。” 韩艺点点头,又道:“但也是他羞辱臣,臣好歹也是陛下钦封的同中书门下三品,他在臣得家门前,一个劲嚷嚷着韩艺小儿滚出来,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臣真不知道是谁羞辱谁。” 许敬宗立刻道:“这新城县公与你毫无瓜葛,若非你先得罪了他,他如何回去找你麻烦,是非曲直,你心里明白。” 韩艺不想理这搅屎棍,毕竟武媚娘已经嘱咐过他了,当做没有听见,朝着李治道:“陛下明鉴,他口口声声说他的佃农跑来我这做事,因此就要找我麻烦。可问题是,臣只是招人来帮臣做工,是他的佃农自己来的,这跟臣没有关系啊。” “是吗?”李治语气非常平淡。 李义府本也想站出来落井下石的,可一见李治这难以捉摸的态度,他觉得还是得看看再说。 “此事千真万确,臣又怎敢隐瞒陛下。”韩艺拱手道。 李治点点头,又道:“那仗势欺人呢?他们可是说你这么做是蓄意报复。” “这臣不敢否认,几日之前,城北李家联合十余乡绅想搞垮臣的金行,这事他们自己都承认了,很多人都知道,幸亏臣机灵,金行才躲过这一劫,那臣当然要给他们一点颜色,而且臣是光明正大,直接出钱去请他们的佃农来帮臣做工。难道他们欺负臣,就算是以礼相待,臣报复他们,便是仗势欺人?” 李治面无表情,伸出手指挠了几下太阳穴,又朝着其他人道:“不知各位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许敬宗道:“陛下,是非对错,老臣倒也不想与特派使争论,可是农乃国之根本,特派使这么做,不就是在诱农行工么。到时这农夫不耕地了,人人都去做工了,于江山社稷不利。况且,朝廷一直在劝农桑,特派使身居要职,却与朝廷的政策背道而驰,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栽培,这有违为臣之道。” “陛下,臣到以为错不在特派使。” 韦思谦突然站出来,道:“陛下,因为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而且还涉及到朝廷三品大员,因此臣对于此事的来龙去脉也较为清楚。特派使并无任何有违朝廷的规章制度,也没有做出什么失德之举。这民心所向,才是国家之根本,特派使只是承诺一月两百文钱,那些佃农就立刻纷纷逃离庄园,有些佃农甚至宁可赔偿退佃之钱,也要去凤飞楼,此事应该值得朝廷重视才是。 我大唐劝农桑,是为百姓着想,但绝非是劝百姓接受地主的剥削,若将二者合为一谈,实乃是对朝廷的羞辱,对百姓的蔑视。陛下,如今那些地主、功勋之后不断的兼并土地,然后再将兼并的土地租给土地原本的主人,这对于我朝的均田制可是有着极大的破坏,倘若长久下去,均田制必将不复存在。” 哎哟!这人不错呀!韩艺还是第一回跟韦思谦打交道,他以前对于韦思谦的了解,仅限于韦思谦弹劾褚遂良,但是这还不能说明韦思谦就是魏征那样的直臣,因为韦思谦乃是出身京兆韦氏,本身就是贵族出身,是不是他和褚遂良是政敌,这就不清楚,但是今日一看,确实是一位直臣,他这一番话非常公道,但是按理来说,他应该偏向贵族,可是他还是就事论事。 李义府站出来道:“可是韩艺这么做,引起许多王公贵族和功勋大臣的不满,破坏现有的和谐,若不及时限制,可能会引起动荡。” 李治点点头,但眼中也没有什么波动,就偷偷看了眼李勣,见李勣双目微合,心想,不会又睡着了吧。轻声喊道:“司空!” 李勣颔首道:“陛下。” 李治非常温和的问道:“不知司空对此有何看法?” 李勣茫然眨了眨眼,过的片刻,才道:“陛下,这买上的事,老臣是真不清楚。”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要是因为几个佃农,就会引发国家动荡,那——那臣真该引咎致仕。” 李义府瞧了眼李勣,好生尴尬,大家同殿为臣,用不着说得这么直接吧。 李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李勣说话总是那么的中听,嘴上却叹了口气,道:“司空言之有理呀,几个佃农就闹到朕的两仪殿来了,方才张德胜听到朕要请几位爱卿来商议此事,都还笑话了朕,但是他哪里知道朕的苦衷,他们那些人都是功勋之后,皇亲国戚,朕又不能置若罔闻,放置不顾,朕也真是头疼啊。” 杜正伦突然站出来道:“功勋之后又如何,功勋之后难道就可以颠倒黑白,枉顾法度,辱骂枢要大臣,陛下你贵为天子,又怎能忌惮他们这些功勋之后。这才几个佃农,他们就吵到皇宫里面来了,要是朝廷哪天问他们多征几石粮食,他们不还得造反啊。” 哇!这位仁兄真够勇猛的啊!韩艺偷偷瞥了眼杜正伦。 李治瞧了眼杜正伦,没有做声,又向高履行道:“高爱卿,你身为户部尚书,难道对此事就没有任何看法?” 高履行很是为难道:“陛下,臣执掌户部,管理的是天下财政,这——这等事,臣实在是没有经验,也不知如何是好。” 言下之意,就是这等小事,我从未处理过。 李治道:“可是韩艺是你户部的人啊。” 高履行忙道:“回禀陛下,韩艺的上任诏令还未下来,严格来说,还不能算是户部侍郎。” 李治惊讶道:“还未下来?” 韩艺点点头。 李治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未有多说,只是显得有些郁闷道:“可这么多大臣上奏,那总得有个人来处理此事吧?不知此事该交由那个官署来处理?” 许敬宗、李义府都想来接受此事,关键是李治的态度非常的令人困惑,其实这事很简单,没有对错,你帮哪边都是对的,全在你一句话,然而李治说了半天,就是问了一圈,也没有表个态,给个暗示什么,他们两个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是李治想敲打一下韩艺,那还好说,万一李治没这打算,那就尴尬了,一边贵族阶级,一边是帝王,夹在中间不是自讨苦吃么。 韦思谦倒也想接,他觉得这是御史台的职责所在,可他又不是老大,上面还有崔义玄在,他也不好做声。 李治目光一扫,道:“既然几位爱卿暂时没有好的人选,那就先搁着吧!你们先退下。哦,韩艺留下。” “臣等告退!”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 (。) 第九百九十章 最大的隐患 “真是奇怪!” 从两仪殿内出来之后,李义府眉头紧锁,满面困惑之色,向着一旁的许敬宗小声道:“贤兄,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陛下立刻宣召我等前来,分明是挺看重此事,可是却只是商议了片刻,还未商议出一个结果,陛下就让我等回去了,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许敬宗也没有弄明白,道:“这老夫也想不明白。” 李义府若有所思道:“其实说到底也就几个佃农而已,哪怕陛下再宠信韩艺,也没有必要因为几个佃农,而去责怪那些勋贵。其实只要陛下让韩艺退还那些佃农,此事就可以解决了,那些勋贵们也是这样想的。” 许敬宗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来,哼道:“韩艺这小子这才一回来,就不得安生了,他若不在,真是我大唐之福啊!” 李义府道:“韩艺的动机也非常令人感到不解,他这么做的话,可是将所有乡绅、地主、贵族、满朝文武、皇亲国戚都给得罪了,难道他真的只是气昏了头,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似这么冲动的人啊!” 许敬宗道:“你的意思是其中另有猫腻?” 李义府点点头,道:“这我还真说不清楚,不过,既然陛下没有表态,那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免得落入了韩艺的圈套当中。” 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两仪殿内。 待那些大臣退出之后,李治立刻阴沉着脸盯着韩艺,过得半响,他才道:“你小子还真会给朕惹麻烦,朕这才刚刚提拔了你,你就不能给朕安生一点么。” 这怪我,要不是他们来弄我,我——我也会去弄他们的!韩艺行礼道:“陛下明鉴,微臣这么做绝非因为自己,而是为了我大唐。” “又是为了大唐!”李治哼了一声,道:“行,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了大唐又是如何的呕心沥血。” “呕心沥血倒也谈不上!”韩艺讪讪一笑道。 李治愠道:“别说废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正色道:“陛下,我大唐的国制是什么,不就是均田制么,而均田制的关键在于土地,因此自贞观年初,太宗圣上就严格的限制了王公贵族兼并土地,一品官员、二品官员能够占地多少,可都是有明文规定的,可是从贞观末期到永徽年间,天下太平,故对此有些松动,而且功勋之后日益增多,这些王公贵族,乡绅地主都开始兼并土地。 可是话说回来,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一旦国家安定繁荣,这些王公贵族,乡绅地主就会开始兼并土地,因为他们手中握有大量的钱财,而且子孙越来越多,只有兼并土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百姓的承受力过于脆弱,一旦有个风吹雨打,只能卖土地,先度过难关,为了生计又只能沦为佃农,朝廷应当重视这事。” 李治皱了皱眉,他心里其实也明白,因为开国功勋本就是一些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个个都是儿孙满堂,那么对于土地的需求自然也是日益增大,其实朝廷都赏了他们这些功勋之后不少土地,但还是远远不够,这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指着边上的凳子道:“你坐吧!” “多谢陛下!” 韩艺坐了下来。 李治又道:“你继续说下去。” “遵命!” 韩艺又道:“兼并土地有三害,其一,伤及陛下的利益,他们手中握有大量的土地,但是土地不会变多,到以后陛下的封赏会越来越艰难,迟早会面临无地可封的局面,但封赏功臣田地,那是朝廷的制度,甚至可以说是陛下给予臣子的承诺,到那时候,又该怎么办?陛下要居安思危,不能等问题出现之后,再去想着如何解决。 其二,伤及百姓利益,均田制本是还百姓自由身,让百姓都有地可耕种,从而使得国家安定下来,这也是我大唐能够富强的根本原因所在。可是他们大肆兼并土地,导致百姓最终又沦为他们剥夺的对象,倘若风调雨顺,这些佃农倒还能够勉强活下去,可一旦有个什么灾难的,百姓不但要面临灾难带来的伤害,还得面临地主的剥削,朝廷的税收,在这三重打击下,佃农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苦,甚至于引发暴乱。 其三,伤及国家的利益,历朝历代的动乱,皆是从农夫和地主的阶级矛盾开始的,这也是均田制出现的原因,如果仍由他们这么下去,朝廷无所作为的话,历史必将会重演。其实说到底,他们剥夺的不仅仅是百姓的利益,更是国家和陛下的利益。” 君主、国家、百姓。基于这三点,那么总结起来,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李治沉默良久,突然叹了口气,道:“你说得这些,朕何尝又不知道,尤其是这一次封赏过后,朕才知道原来关中地区已无多少土地可封赏。”说到这里,他面露愠色,道:“还有那些功勋之后,仗着祖荫,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动不动就拿自己父亲立下的功劳来跟朕说事。那是他们的父亲立下的功劳,可不是他们,朝廷也给足了他们好处,可是他们还不满意。你这才弄走他们几个佃农,他们就吵到朕面前来,可是朕求他们做些什么事,他就装傻充嫩,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宇文僧尼他们闹这一出,让李治感到非常不爽,他如今就是要清除这些老臣子,组建以李治为中心的内阁,你动不动就那你父亲说事,你父亲是效忠我父亲的,韩艺是效忠我的,凭什么我的功勋就要对我父亲的功勋的后代让步,说到底那些人还是在拿李世民在压李治。 李治现在最恨的就是这一点。 看来他也憋得够辛苦的。韩艺道:“陛下,如今才刚刚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若放任不管,那么这个隐患迟早会酿成大患,陛下应该及早做以防范。” 李治皱眉道:“这该如何防范?” 韩艺道:“防范土地兼并,如同防范洪水一样,不能等到洪水来了之后,才去制止,那肯定是制止不了了。土地兼并的关键在于百姓的生存能力脆弱,因为目前我大唐百姓的生存手段非常单一,就是务农,百姓失去土地,就不知道该怎么生存,因此才会沦为佃农。如果说还有其他的办法,他们就不会甘愿沦为佃农,被地主剥削。反过来说,当有一股力量开始跟地主竞争时,百姓自身的价值就会提高。 就拿这件事来说,我花了两百文的代价,将那些地主在长安县的佃农全部给弄到凤飞楼来了,那么就没有人帮他们耕地了,那地放在那里,也就是荒废,就是浪费,他们就必须计算出,这空置一年会亏多少钱,如果我花钱请人来耕地,是赚是赔,如果是赚,又得考虑花多少钱,可以保证我的佃农不会被商人给挖走,并且利益最大化,而不是像以前一样,那些地主有恃无恐,反正你们不做佃农就会饿死,那他们当然可以尽可能的剥削佃农。”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 韩艺又道:“不知陛下可有听过不要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原理?” 李治皱眉道:“不要将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面?为何?” 看来他对鸡蛋和篮子更感兴趣。韩艺道:“这是买卖上的一些诀窍,而道理也非常简单,如果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一旦这个篮子破损了,那么所有的鸡蛋都会摔破。现在的农业就是我们大唐手中唯一的篮子,我们将所有的百姓都放到里面,因此所有人都盯着这个篮子,任何人都只能从中获取利益,从而导致每个人都将手放入篮子里面,也就是不管是谁在剥削,对象都是农夫。等到有一日这个篮子不堪重负,那就全完了。 一个健康的财政体系,决不能是一枝独秀,而是百花齐放,最合理做法,应该是以农为主,工商辅助,万一农业受到损害,国家还能依靠工商来度过这个危险期,就说陈硕真当年造反,如果我在的话,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因为那些难民,在官员看来,根本无法处理,但是在我看来,那就是廉价劳动力,我会立刻雇佣他们这里做事,他们也不会求太多,他们只要求活下去,商人可以帮他们度过这个危险期,而且从中获取极大的利益。现在问题是工商太弱了,根本起不到辅助作用,导致农业一旦受损,国家立刻陷入危机。 从某一种程度来看,我们大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盛,这个隐患实在是太大了。”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不要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说得真是好啊!看来让你去户部,是非常正确的!”李治频频点头,因为清溪县是在大唐最强盛的时候形成的造反,从这一点来看,就直接反应出大唐的隐患,可没过一会儿,他脸上又透着一丝无奈,叹道:“可是他们这些人要么就是皇亲国戚,要么就是功勋、乡绅,还有不少大臣,其中利益盘根错节,你这一刀捅下去,却也莽撞了一些,因为朕也不得不顾及这些人啊。” 这回韩艺没有做声了。 李治瞧了他一眼,皱了皱眉,道:“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一章 势在必行 其实在这件事上,甭管李治是怎么做的,但他心里很明显是倾向韩艺。 这当然不仅仅是出于国家利益,他更多的是出于自身利益。 在这一次斗争中,往大方向说,那就是新贵对抗当下的既得利益者。 而当下既得利益者不是因为李治而成为既得利益者,而是因为唐太宗。因为李治刚刚掌权不久,没有多少人受到他的恩惠,虽然李治在朝中打击了长孙无忌一派,扶植了一些庶族出身的官员,组建了自己的内阁成员。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根本的势力还是集中在土地上,而这些地主、乡绅的士庶观念,阻碍了李治*,李治可不想再跟贵族共治天下。 再者说,蛋糕就这么大,你们这些功勋之后将蛋糕都分了,那我的人怎么办? 如果想要完全的自己做主,那么就必须削弱这些既得利益者,从根本上打击这些门阀贵族。 但是既得利益者,本来就是掌权的人,李治也是顾虑甚多,因此他并没有明确表态,等到第二日,李治便将此事正式立案,交由御史台去调查,因为韩艺是官员,纠察官员,乃是御史台的职责。 崔府! “咳咳咳!” 崔义玄毕竟七十来岁,古人活到这年纪,那绝对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多岁,身体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韦思谦来到御史台之后,崔义玄就渐渐将一些事务交给他来处理,京兆韦氏,可也是名门望族,是一个阶层的。 “崔大夫,你还好吧?” 韦思谦见崔义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精神不佳,甚是关切。 “都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崔义玄摆摆手,又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韦思谦道:“这事要真说起来,韩艺并未有半点过错,而且是非曲直一目了然,无须调查什么,陛下心里也清楚,但陛下还是交予御史台调查此事,这都是因为弹劾韩艺的都是一些王公贵族,陛下不得不采取行动。可是下官认为,咱们御史台应该秉公处理,可不能冤枉了任何人,否则的话,咱们御史台将来何以服众?” 崔义玄瞧了眼韦思谦,知道这家伙也是一个死脑经,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蠢到为了一块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田地,跑去弹劾当时的大红人褚遂良,以至于后来被贬,可是这事不能这么看,思忖半响,道:“昨夜陛下可有询问你的意见?” 韦思谦点点头。 崔义玄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韦思谦道:“下官自然就是论事。” “就事论事?”崔义玄道:“也就是说你站在韩艺这边?” 韦思谦道:“下官只是站在对的一边。” 崔义玄沉吟片刻,道:“此事我还得考虑一下,你先回去,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韦思谦微微皱眉,点点头道:“崔大夫你好生调养身子,下官先告辞了。” 韦思谦走后,崔义玄立刻将崔戢刃给叫来了。 “从父唤戢刃来是不是因为凤飞楼招聘一事。”崔戢刃刚一坐下,就先开口说道。 崔义玄点点头道:“你如何看?” 崔戢刃道:“侄儿认为那新城县公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咱们崔家决不能站在他们那边。” 崔义玄皱眉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陛下当初为何要对付太尉,主要是因为太尉权力过大,危及皇权,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陛下受够了太尉的说教,陛下从小到大都对太尉言听计从,但是不代表陛下喜欢如此,陛下想要自己做主,想摆脱这些说教。那新城县公为了几个佃农就跑去陛下那里告状,不用说,他一定将他父亲宇文士及出来给搬了出来,这可是陛下最为反感的,陛下连活着长孙无忌都不怕了,还会怕死去的宇文士及么?”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崔义玄点点头,话锋一转,道:“可是那些权贵亦非善类,他们中间很多人与我们崔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实我非常后悔昨夜没有去,否则的话,这差事兴许就不会交给我们御史台了。” 崔戢刃道:“为何?” 崔义玄又将韦思谦说得那些话告知了崔戢刃。 “这样就更加能够说明陛下是向着韩艺的。”崔戢刃微微眯眼,道:“但是从父说得也有道理,那些王公贵族可也不是好惹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侄儿认为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什么办法?” “拖!” 崔戢刃道:“依我之见,韩艺这回不会轻易收手,不然的话,他就招个一千来人阻喝一下那些人便行了,犯不着一口气招五千人,我们御史台就先拖着,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崔义玄点点头,道:“这事你就代表我跟韦中丞一块去处理吧。” 凤飞楼。 虽然李治是站在韩艺这一边的,但是韩艺也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他们会持续给李治施压,变数还是会出现的,因此他不可掉以轻心。 韩艺问道:“桑木,现在招聘是什么情况?” 桑木道:“已经快要突破三千人了,当初那些针对我们金行的乡绅家的佃户,有八成都被我们给挖来了,他们这些大地主占得都是良田,多半都在一块,省了我们许多事。” 韩艺点点头道:“秋收之后,他们就正式成为我们的工匠,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你必须要妥善处理好,这事我等会会给你们具体的章程,你照着上面办就是了。” 桑木道:“我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又向沈笑问道:“金行的贷款情况如何?” 沈笑兴奋道:“光这几日就贷出了一千六百多贯,那些个地主真是好狠,看上五文的利息也符合朝廷规定,可是这利滚利,越欠越多,就佃农每年赚得那点钱,永远都不可能还完,咱们这两文利息都是给定死的,但凡欠钱的佃农都来在这里了,其实这对咱们也好,至少咱们没有亏,不然得话这钱放在金行里面那可得吃利息。” 听着很是心酸呀,堂堂银行,竟然害怕存钱,韩艺叹了口气道:“目前是我们金行最难熬的时期,只有等到我的作坊全部运转之后,我们拥有足够的资本,那才是金行走向正轨的时候。”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来,道:“对了,元家可有佃户来?” 桑木道:“倒是有十几户。” “才是十几户?” 韩艺惊讶道:“他们在长安县内可也有不少地啊!” 桑木道:“这我也去打听过,元家自西魏以来,就一直盘踞在关中地区,历经三朝,却仍旧安然无恙,而他们的家奴、佃农也得以幸存,因此想要挖走元家的佃农是非常难的。” 韩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元家那边来人,请你去一趟元家堡!”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啊! 桑木、沈笑面色一紧,他们可不知道韩艺跟元牡丹的事,只觉来者不善。 韩艺却显得轻松惬意,暗道,也是时候去一趟元家堡了 元家堡! 只见议事厅里面坐满了人,元禧、元乐、元鹤等元家长老全部到齐了,当然,也包括元牡丹。他们现在都非常庆幸隐瞒了韩艺跟元牡丹的关系,不然的话,他们岂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这事必须继续隐瞒下去,决不能公开,韩艺惹是生非的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韩艺向几位长辈一一行礼。 元禧微微笑道:“韩艺啊!你这回凯旋归来,可算是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惊喜,我们甚至都没有机会恭贺你当上宰相,古往今来,连当上宰相都没有空庆祝的人,恐怕你也是第一个了。” 韩艺忙道:“还请大伯恕罪,小婿的确应该先来拜访大伯、二伯。但是金行那边的事,大伯也应该略有耳闻,实在是太棘手了,当时我根本没有半点空闲,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小婿的错。” “此事我也听说了!” 元禧手往边上一指,道:“你先坐吧!” 韩艺这才坐在元牡丹身边,朝着元牡丹笑了笑,但比起以前那撩妹的眼神,显然要生疏了一些。 元禧倒是没有注意这些,问道:“金行的事,主要是城北李家他们弄出来的,可你这么一来将所有的权贵都给得罪了,我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韩艺笑道:“这事我跟牡丹谈过,主要是为了启动南进计划。” 元禧好奇道:“这跟南进计划有什么关系?” 韩艺解释道:“南进计划之所以迟迟未动,主要就是因为人手不够的原因,因此我当初提出将农业商业化,采取雇佣制,可是这样一来,元家就会破坏当下的规矩,引起其他地主的不满。我知道元家的顾虑,因此由我来得罪那些地主,简单来说,元家可以说是受到我们凤飞楼的威胁,采取应对措施。” 元乐听得好气好笑道:“早知你这么弄的话,我们还不如自己主动采取雇佣制,那也不及你得罪的人多。” “当然不仅仅是如此。” 韩艺笑道:“二伯,我们大唐人口少于前朝,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大家都去做佃农,那谁来帮我做香水、酒、纸墨,我的确需要人,其实他们不打算怎么做,我也要去找他们麻烦,只是如今他们正好给我提供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借口。不管怎么说,这番招聘是势在必行,只是原本我没有打算招这么多人。”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第九百九十二章 权力与财富 元禧先是看了眼元乐、元鹤等人,随即才向韩艺道:“但是我始终认为你这么做太过莽撞了,这么大的事,你事先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别以为如今两市商人以你马首是瞻,你便可以无所忌惮,我告诉你,那些商人不过是末民,他们算不得什么,真正有势力的就是已经得罪得这些乡绅、贵族,你甚至连佛教都没有放过,你可知道朝中多少大臣是信佛的吗? 一旦你将他们都给得罪了,不管是买上,还是你的仕途上,你都会招受到非常大的阻碍,你如今刚刚当宰相,大好前途就在你面前,你根本就不应该这么做,至于你说的人手问题,你可以招那些无地之人,犯不着冲着那些乡绅的佃农去。你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理智的,不会将事情做绝,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一点,为何这一回你却做的恁地不留情?” 元家是一个闷声发大财的家族,它不喜欢去跟人争斗,默默得做自己就是了,至少表面上元家从未盛气凌人的去教训其他的乡绅地主,与人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很少去得罪朝中权贵,几乎是没有,这也是元家一直以来的策略,因此不管哪边赢,元家都能巴结上。 韩艺这么做,很明显是破坏了元家的立命之本,因此即便是元禧也对此感到非常的不满,他认为韩艺应该跟他们商量一下。 元牡丹急在心里,但她不好出声,一方面是他丈夫,一方面又是生她养她的家族,她不会嫁夫从夫,元家在她心里也有很重要的地位,因此她选择沉默。 韩艺道:“大伯说得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认为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我的价值观与他们的价值观是绝对冲突的,而且我相信我的价值观与元家的价值观是相同的。” “价值观?”元禧皱眉道:“此话又从何说起?” 韩艺道:“那些乡绅、大地主都是一些什么人?要么就是久负盛名的大贵族,要么就是王公贵戚,亦或者开国功勋之后,都是当下的既得利益者,但是他们的理念是先获取权力,然后再利用权力去获取财富,因此权力才是他们的立足之本,他们的根本观念是权力至上。 但这是一种非常不公平的现象,尤其是对于我们商人而言,我们辛辛苦苦赚点钱,他们一句话,我们就得双手奉上,利用权力去获取财富,无异于空手套白狼,这是一种强盗的行为。因为他们手中已经握有极大的权力,他们根本不会生财之道,就会用权力去剥削百姓,掠夺财富,一旦出了任何事,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权力去压制,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闹到陛下那里去的原因。 而我的观念是不能一味的让权力驱使财富,财富和权力必须要有一个平衡点,甚至于财富占得上风,如果完全是权力说了算,那样的话,我一门心思去当官就是了,何必做这买呢?财富是可以通过努力,通过智慧去获得的,但是权力的话,基于当下的规则,庶族始终庶族,变不了贵族,我的出身就已经决定我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还有一点,那些乡绅、贵族愚昧不堪,不知生财之道,他们理财的手段就是兼并兼并再兼并,这样的话,财富永远都会停滞不前的,因为主要财富来自于地,而地就这么多,不会变多的,但是人力、物力都被他们夺走,那就是他们说了算,那我凤飞楼如何发展?这会令我失去动力的,因为尽头近在咫尺,同样也伤害我的核心利益,我不甘愿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因为我要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我相信元家也是如此,不然的话,元家也不需要再努力了。” “财富至上?” 元禧稍稍眨了几下眼,一对浑浊老眸,闪烁着光芒,干枯皱巴的老手摩挲面前的茶杯。 他不做声,其余人也不便做声,只是看着元禧。 过得半响,元禧突然向韩艺问道:“你能保证能够赢他们?” “绝对能!因为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韩艺道:“首先,如今年年丰收,导致米价一蹶不振,这谷贱伤农,而如今已经经过了很长一段的恢复期,农夫不再满足于温饱,他们期望能够得到更多,而种地不可能得到更多的。 其次,我刚刚立下大功回来,又刚刚加封同中门下三品,在这时候,他们自己多少也得忌惮三分。 最后,自古以来地主一直都是站在百姓对立面的,没有哪个百姓喜欢地主,再加上是他们先动手,我不过就是合理的报复,道理也是站在我这边。拥有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他们自身的缺陷,目光短浅,愚昧无知,我不可能会输的。” 元禧点了下头,道:“既然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那你照你说的去做吧!” 韩艺笑道:“多谢大伯的支持。” “大哥——!” 元鹤面色一紧。 元禧先是抬手阻止了他,随即道:“韩艺,牡丹,你们先去跟元哲他们安排一下。” “是!” 夫妻二人起身离开了。 元鹤立刻道:“大哥,你可不要忘记,咱们元家可也是关中贵族,我们应该跟那些乡绅、贵族站在一边,韩艺虽然娶得牡丹,但他也应该以我们元家为主,从我们的地位来考虑这件事,而不是从庶族的身份考虑这事。” 元乐等一干元老也纷纷点头,其实他们从开始就没有打算支持韩艺,因为韩艺也伤及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元家是一个非常自私的家族,他们自会从元家的利益去考虑,能够叫韩艺来,就已经是照顾之间的关系了。 元禧道:“根据韩艺的计划,我们是被迫,不需要站在他那边,而且当初我们也已经同意尝试雇佣制。” 排行老七的元祺道:“大哥,现在的关键不在于南进计划,而是韩艺这么做是针对乡绅地主,王公贵族,我们也在其中,哪有自个对付的自个的道理,如果乡绅、贵族的权益遭受到打击,那我们元家也不能幸免。” 向来挺韩艺的元乐也有些犹豫道:“虽然我挺看好韩艺的,但是老七说得也不无道理,主要是我们不知道照此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佃农对于我们元家而言,也非常重要,如果只是尝试着去改变,万一不行,还可以回来,我们采取雇佣制,也只是为了节省人力,而不是想改变规则,但是如果这规则改变了,到时可能就回不来了。” 因为韩艺这一举动,不再是简简单单买上的事,而是具有极强的阶级矛盾,商人与地主,农夫与地主,庶族是贵族,其中利益斗争太复杂了。 元禧目光一扫,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都是点头。 元鹤道:“大哥,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我们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元禧道:“我问你们,我们元家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究竟是财富,还是贵族,还是权力?” 元鹤道:“如果先祖不是出身西魏皇室,就不可能成为柱国大将军,那么元家不可能有今日的财富,因此贵族当排第一,这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其次是权力,最后才是财富。” 其余人纷纷点头。 元禧道:“那只是先祖时期,可是在先祖之后呢?比如说当下。” 元乐若有所思道:“要说先祖之后,我们元家就渐渐远离了朝堂,也失去了权力,至于贵族的话,我们元家许多支脉曾盛极一时,如今也销声匿迹了,那么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财富,太平盛世时,我们元家凭借先祖打下的基础,我们财富只会积累的越来越多,而在天下大乱时,诸侯都需要钱、粮,而关中地区又是中原的中心,他们元家刚好处在中间,因此他们都会来巴结我们,幸运的是,我们元家每次都赌对了,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君主就会报答我们,我们才能够保存自己的势力,如今财富才是我们的根本所在。” 元禧叹了口气,道:“二弟说的不错,但是如今的财富,只是镜花水月,原因正如韩艺所言,在权力面前,财富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因此我们元家看着是风光,其实是过得如履薄冰,新皇后一句话都未说,我们就得拿出两万贯来,她要开口的话,怕是二十万贯我们也得给呀。 我答应韩艺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有朝一日,财富和权力之间有一个平衡点,金钱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其实韩艺以前说过一句话,我记忆犹新,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这才是应该我们元家应该去追求的,否则的话,只要稍有差池,我们元家将会立刻飞灰湮灭,我不相信我们每一次都能赌对,但是我们拥有的财富会迫使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财富是属于权力的。 这个现实,谁都明白,因此元家花费在这上面金钱、精力远远超过其它方面,包括赚钱,正是因为他们一直保持着危机感,故此他们才能屹立三朝不倒,但是谁保证他们回回都能赢了。 “这谈何容易啊!”元乐叹道。 元禧道:“保护我们元家的财富,这不是我们一直都在做的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是韩艺与他的北巷冲在前面,我们元家只是隐藏在后面,一旦有何的风吹草动,我们元家可以随时脱身,难道你们以为我们元家与北巷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吗?” 几个老头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相继点了点头 “呼——!” 出得议事堂,韩艺轻轻出了口气。 元牡丹斜目一瞥,思忖少许,突然道:“其实当我看到你那一期大唐日报后,就知道你打算这么做,但是我觉得这样做太鲁莽了,你这么做得罪的不仅仅一两个人,而是我大唐最有势力的阶层,在此之前,我认为大伯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这么轻易的说服大伯。” 韩艺笑道:“你太不了解你大伯了。” 元牡丹听着这话,只觉好气好笑,道:“你也知道是我大伯,难道你比我还了解么?” 韩艺呵呵道:“那你说大伯最在意是什么?” “当然是元家。” “不错!” 韩艺道:“大伯在乎仅仅是元家而已,不是整个乡绅地主阶级,哪怕所有地主都倾家荡产,只要元家安然无恙,大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因此在大伯心中,只有元家,没有什么阶级不阶级的,如果这个阶级能够给元家带来利益,那就是这个阶级的其中一员,就好比现在,如果会带来伤害的话,大伯肯定会跳到别的阶层去。 大伯的这种思想,令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元家一直以来其实都在利用财富来保命,可问题在于,元家现在是跪在地上,送钱给人家,而我财富至上,是拿钱雇保镖来保护自己,你说那种更加安全?” 元牡丹低眉琢磨半响,道:“你说得虽然有道理,可是这要承当很大的风险。” 韩艺笑道:“如果没有这风险,那我也这么做,我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将仇恨全部吸收到我身上来,让元家可以藏在后面,见机行事,如果我败了,元家不会损伤分毫,但如果我胜了,这条路就可以继续走下去,元家怎么都不会亏。”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你就甘愿为元家冲锋陷阵?” 韩艺苦笑道:“不然怎么办?除此之外,你认为还有办法说服大伯破坏现有的规则,与那些王公贵族作对么?唉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到得到多少,你就要付出多少,我这同中书门下三品可也是拿命换来的,不是白给的。” 就目前他与元家的财富相比,怎么也轮不到元家去冲锋陷阵啊! 元牡丹一怔,立刻道:“你的伤?” 韩艺笑道:“放心,早就没事了。走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 第九百九十三章 负心汉 来到大堂,这韩艺刚一进门,就见一道黑影飞身扑来,“哎哟!姑父,你可算是来了,真是等苦侄儿了。” 韩艺吓得一跳,见元杰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拱,忙一手护在胸前,“喂喂喂!你干什么?” 元杰激动不已,手舞足蹈道:“姑父,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人就能消灭几万突厥大军,这可是自古未有呀!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打听其中的细节,整天请那些将军来我家饮酒作乐,就盼能多听一些。” 韩艺真是锤死这家伙,愤怒道:“你小子是傻了吧,这种好事竟然不来找我,真是岂有此理。” 元杰郁闷道:“我哪里不想去找姑父,可是——可是前面姑姑说你要处理金行的事,让我别去打扰你,后来你又闹出了招聘的事,这时候我要去找你,容易让人误会的。姑父,你就当行行好,与我们说道说道吧。” 韩艺眼珠一转,小声道:“一百贯一个时辰,如何?” 元牡丹听得微微翻了下白眼,这家伙越来越不要脸了。 元杰眨了眨眼,突然激动道:“姑父,你不是吧,咱们两个还谈钱?” 韩艺哼道:“我现在可是穷得叮当作响。” 元哲插嘴道:“不是金钱作响么?” “问题就是我没钱呀,已经穷得就剩下两个蛋砰砰作响了。” “两个蛋?” 元杰挠着下巴,思索片刻,问道:“姑父,这两个蛋是出自何典故?” “典——!” 韩艺突然瞧了眼元牡丹,道:“典故就是你——你没钱就别谈。” 元杰一脸不满道:“就算要谈钱,你这也忒贵了,我请他们好几个人吃一晚上,也不要一百贯钱,最多也就是十几贯钱。”毕竟是元家的人,可不是傻帽。 韩艺很不爽道:“他们是什么身价,我是什么身价,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侮辱我啊!” “不错!姑父现在可也是宰相了。” 元斐走上前来,拱手道:“真是恭喜姑父,恁地年轻就当上宰相,这——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了。” 说到后面,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因为从未有过这么年轻的宰相,看着都不太像啊! 元哲笑道:“我们与姑父一般大小,却还混得如此不堪,真是令人汗颜。” 韩艺道:“我倒想过你们的日子,潇潇洒洒,无忧无虑,唉真是令人羡慕啊!” 元杰歪着脑袋,没好气道:“姑父,我咋觉得你是在讽刺我们,要是我们因此想不开,你可得负责啊!” 韩艺道:“我一定负责,你是选择跳河还是上吊?” “我虽然比不上姑父你,但是我有钱有女人,干嘛跳河上吊。” 元杰撇了下嘴,又凑到元牡丹身旁,嘻嘻笑道:“姑姑,你现在可是宰相夫人,这么年轻的宰相夫人,也是前无古人,恭喜,恭喜!” 韩艺听得心头一喜,悄悄瞧向元牡丹,可见元牡丹狠狠瞪了元杰一眼,“元杰,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信不信我让你滚去西域。” 韩艺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眼中一片黯然。 元杰挠着头,很是忐忑道:“姑姑,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你不会当真吧。” “那你就闭嘴!” “哦。” 元杰说着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嘴边,乖乖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他不比元哲,他喜欢繁华热闹的地方,要是让他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会死的。 元牡丹无奈的摇摇头,忽见韩艺落寞的站在边上,好奇道:“你怎么呢?” 韩艺一怔,笑道:“没事。”又向元哲他们道:“闲谈就先到此为止了,我们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做,关于本人的英雄事迹,改日再谈吧,这样吧,给你们一个优惠,你们凑足一百贯。” 元杰立刻开心道:“这行啊!” 真是有钱人啊!韩暗道一声,先是与元牡丹来到正座坐下,元哲他们也纷纷坐下。 韩艺道:“目前最紧要的是,敲定圈地计划,毕竟多给了你一年光景,我希望不要再让我为此费神了。” 元哲道:“这一点还请姑父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妥善了。” “很好!” 元哲他们没有让韩艺失望,将未来元家在关中的土地给重新划分好了,甚至包括山东、河北等地区,没有值得再商榷的,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商量如何在这事的基础上,达到圈地的目的。 毕竟这个计划真的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光准备都准备了两年多,因此谈的非常快,然后韩艺将任务分配给他们。 “行了!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应该就在这几天吧!”韩艺信心满满的说道。 元杰嘿嘿道:“姑父,你今夜回去么?” 这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问题! 韩艺下意识的余光就瞥向元牡丹,可见她面无表情,心想,算了,还是谈完再来思考这个问题吧!道:“不了!我可不比你们,这么轻松,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元牡丹道:“那你早些回去吧,不要耽误事了。” 韩艺嗯了一声,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元牡丹点点头。 元哲和元杰相觑一眼,他们可都不是雏,这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我究竟是否该坚持下去? 韩艺与元牡丹别过之后,心里不禁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和元牡丹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当然,这是双方的,不是元牡丹更加疏远他了,而他也觉得好像这火花在慢慢变小,不跟他和萧无衣一样,见面的时候,鼻子会酸,眼睛会红,很自然的。 但是当他见到元牡丹时,虽然还是很开心,但是没有那种能够促使眼泪流出来的喜悦感。 韩艺自己也深通心理学,他知道其实爱情不是永恒的,淡了就淡了,回不去了,只是他也不清楚究竟是真的是淡了,还是因为二人都刻意保持距离,导致出现这一种假象。在心理学中,两个人的关系始终有一层纸挡在中间,问题就在于,有时候你不知道这纸已经是捅破的,还是没有捅破,捅破了的话,没感觉那就是真的没有感觉,如果没有捅破的话,那就是假象,很多的后悔都是源于这张纸上面。 砰! “哎哟!” 韩艺刚出元家堡没有多久,突然感觉后脑被什么东西打了下,痛的他是龇牙咧嘴,他第一反应是小野,但是他知道小野现在不会做这事了,左右张望一下,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仰起脸来,“难道下冰雹了!”发现天空晴朗的很,又底下头来,发现脚下有一个很小的红果子。 砰! “哎哟!” 韩艺呻吟一声,捂着头就跑,因为这第二下让他知道肯定是人为的,他现在那么多仇家,再加上他职业特性,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是那红果子如影随形,打的韩艺是抱头鼠窜。 怒了! 韩艺知道跑不过对方,停了下来,怒道:“什么人偷袭老子,有胆子就出来较量一下,别tm的躲躲藏藏的。” “好啊!” 听得一个玩味的笑声。 只见一个大树上跳下一人来。 “是你?” 韩艺看到此人,顿时火冒三丈,怒道:“我说元堡主,你这又是干什么啊?” 元鹫慢慢朝着韩艺走去,双目犹如鹰眼,目光锐利,狠狠盯着韩艺,冷笑道:“干什么?我今儿便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 韩艺只觉莫名其妙,道:“什么负心汉?” 元鹫哼道:“我且问你,回来这么久,可有陪过我小妹片刻?” 谈公事算不算?应该不算吧!韩艺莫名有些心虚,嘴上却道:“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是分身乏术啊!” “十个负心汉,九个都这么说!” 元鹫哼道。 好像还真是哦,后世也是这样的!韩艺扪心自问,要是当日元牡丹没有拒绝他的话,他怎么也得在元家过一夜,只是如今要谈的话,直接关系两个人的未来,他不想在他无法专心的时候,谈论这一切,他虽然也没有去找杨飞雪,但那都是因为他觉得杨家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他去杨家,但他还是拜托了萧无衣去跟杨飞雪说一声。 “怎么?没话说了么?”元鹫见韩艺沉默不语,不禁怒意横生,道:“老子真是看错了你,想不到你竟然这般忘恩负义的小人。” 说话时,还伴随着骨骼爆裂的声音。 韩艺瞧了眼元鹫,见其一脸怒意,不禁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元鹫一愣,见韩艺稍稍低着头,似真有难言之隐,不禁低眉思索片刻。忽然,他眼中闪过一抹惧意,情不自禁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很是绝望的望着韩艺。 韩艺忽觉元鹫的目光有些可怕,困惑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元鹫吞咽一口,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道:“听——听说你受伤了?”声音很是颤抖。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 “那——那不知伤到哪里?”元鹫紧张兮兮道。 韩艺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关心自己了,道:“背上!怎么呢?” 元鹫道:“仅此而已么?” 韩艺纳闷道:“不然呢?” 元鹫突然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当然韩艺无从反抗他这一搭,又听他非常温和的说道:“韩艺,你没有读过书,不知你可有听过讳疾忌医的典故?” “听过啊!” 韩艺越听越困惑了,怎么扯到讳疾忌医上面了,而且这厮怎么一下变得无比的温柔,就好像一位非常友好的大哥哥,但是在韩艺眼里,更像是一个拿着棒棒糖骗小女孩的怪蜀黍。 “听过便好!”元鹫语重心长道:“那你也应该明白其中道理,有病就得治,不要隐瞒,要是拖下去,不但会害了自己,还是害了别人。我知道这种事不便说,这我能够理解,不过,你可以跟我说,我认识不少的奇能异士,一定可以帮到你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 有病就得治?韩艺真是云里雾里呀,道:“元堡主,你别这样好不,我好怕怕呀,你有话明说就是了。” 元鹫小声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伤着那里了?” “哪里?” 韩艺好奇道。 元鹫低下头来,眼中却满是悲痛之情。 韩艺也低下头来,看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猛地推开元鹫,捂住胯下,怒骂道:“你丫才变太监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四章 牛鬼蛇神 怒了! 真心怒了! 这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毕竟婶婶如狼似虎啊! 韩艺这么一个强悍的男人,弄得大魔头云城郡主都下不得床,竟然被人误认为太监,操!这真是日了狗了。 这元鹫一时没有注意,竟被韩艺推得踉跄的退了几步,这要是以往,吃不得半点亏的他非得将韩艺推倒不可,但是今日他却非常紧张,抬起手双手道:“韩艺,你——你别激动!我知道你的感受,不不不,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到你心中的那种无能为力,但是你别怕,我绝不会说出去的,我是真心要帮你的忙。” “我才不要你帮,不不不,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帮忙好不。” 韩艺怒不可遏道:“老子可是男人中的男人,当年在北边的时候,可也是顶风尿十丈,不信的话,咱们比比谁撒尿撒的远,谁输谁是太监。” “撒尿?” 元鹫微微皱眉,这两者有关系吗?但仔细一想,还真有关系。 靠!我干嘛跟他比撒尿啊!韩艺都被快被厮给气死了,道:“我说元堡主,你别有事没事就发挥你的想象力好不,我只是被人用毒箭射中了肩膀,伤疤都还在这里了。” 元鹫也迷糊了,道:“你要不是太监的话,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在家,你竟然都不陪一下,要说你变心了,我都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哪个女子比我小妹好,除了太监之外,我真想不出任何理由来。” 好像也是哦!天啊!韩艺忽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心想,不行,这要不跟他实话实说,这太监我是当定了。叹道:“元堡主,这都是因为牡丹,与我无关。” “放屁!” 元鹫哼道:“你知不知道我小妹得知你失踪之后,大哭一场,都哭昏过去了,第二日就抓着我陪着她一块北上去寻你,都已经走到玉门关了,要不是得知你回来的消息,估计我就与你一块凯旋归来了。” 这韩艺还真不知道,微微一惊,随即狐疑道:“你骗我的吧,不是说朝廷一开始就隐瞒了这消息么?等到消息出来后,我都已经回来了,不然的话,无衣也会北上去找我了。” 元鹫不屑道:“你因为朝廷什么都能瞒住么,你忘记还有柳如风在旁保护你么,而且我可也派了不少人去,你的消息我比朝廷还要早知道。” “真的?” “我骗你我不得好死。” 元鹫怒睁双目,脸绷得紧紧的,好像视名誉如生命,殊不知他的信誉已经完全没有了。 韩艺瞧他还真不像似在说谎,心中一阵感动,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可想想,不仅又叹了口气,道:“这事与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 元鹫不明所以道:“那与什么有关?” 韩艺道:“无衣!” 元鹫眼中闪过一抹惧意,道:“小无衣?她——她使了什么手段?” 毕竟萧无衣可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对于萧无衣的招数,他也感到压力山大。 “不是无衣用了什么手段,而是牡丹非常在意这一点。” 韩艺知道今日若不给这家伙一个说法,他肯定不会罢休的,因此将元牡丹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元鹫听罢,沉默了起来,突然一声长叹,道:“小妹虽与我是亲兄妹,但我们除了长得像以外,性格方面真是一点不像。” 要不要脸啊!韩艺也叹了口气,道:“是啊!牡丹性格太善良了。” “可不是么!”元鹫点点头,突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善良了。” 这是事实好不!韩艺耸耸肩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元鹫哼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意思。但他此时也没有心情与韩艺争论这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我打算等忙过这阵子,再与牡丹好好谈谈。” 元鹫沉吟半响,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韩艺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我以为你还会拿着鞭子赶着我讨牡丹欢心了。” 元鹫斜目一瞪,又叹道:“我太了解小妹了,别的事倒还好说,偏偏这事涉及到小无衣,她们姐妹的关系复杂的很,谁也逼不了她,再说,她若跟你一起,注定要内疚一生,那我也不愿见到。”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小子多多努力一些,我小妹真的非常喜欢你,我从未见过她恁地紧张过谁,甚至于我,说起来我倒还有些嫉妒你。” 韩艺点点头。 元鹫摇摇头,招呼也不打一声,径直离开了。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道:“看来他真的只在乎牡丹,我凯旋归来,又当上宰相,他娘的却连一句恭喜的话都没有。” 忽然,元鹫突然回过头来,淡淡道:“哦,差点忘记恭喜你凯旋归来。” “多谢!” 韩艺回应更加的郁闷,他宁愿不要这恭喜。 御史台! “韦中丞,崔御史。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告韩艺,可能是别有用心,但是这么多人告韩艺的状,那定是韩艺做的不对。陛下将此事交予你们御史台,可是你们御史台迟迟没有动静,真是令人费解啊!” 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容貌俊雅的男子坐在御史台的内堂里面,朝着韦思谦、崔戢刃说道。 此人正是李渊的十九子,鲁王李灵夔。因为他的母亲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宇文昭仪,韩艺如此羞辱宇文家的人,他可坐不住了。 韦思谦心想,你也知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才多少人弹劾韩艺,又有多少人投奔韩艺,究竟是谁的不对。 崔戢刃一瞥韦思谦,见他情绪有些激动,急忙抢先道:“王爷所言极是,盖因御史大夫在卧病休息,耽搁了一些时日,我们已经在尽力调查了。” 李灵夔道:“这明摆着的事,还需要调查甚么?” 韦思谦忍不住了,道:“敢问王爷,依我大唐律例,不知韩艺所犯何罪,还请王爷明言,臣等自当秉公处理。” 李灵夔笑道:“韦中丞言重了,这本是你们御史台的事,本王也不便过问,但是本王乃是陛下的亲叔叔,又岂能眼看着有人在这天子脚下作乱,却视而不见。本王且问你们,你们何曾见到有商人一次招五千人的,而且,按理来说,他招的也应该是工匠,可是他偏偏招的是农夫,这其中难道就没有猫腻?” 韦思谦问道:“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李灵夔道:“自古以来,只有何人会这么做?” 崔戢刃道:“只有心怀不轨,预谋造反的人才会这么做。” “说得好!” 李灵夔呵呵一笑,道:“早闻崔家有一少年英才,今日得见,果真没有令本王失望。韩艺这分明就是在打着商人的幌子,暗地里招兵买马,图谋不轨。” 韦思谦心想,韩艺刚刚才被封同中书门下三品,就图谋造反,而且还这么大张旗鼓,又选择在这天子脚下,天下有这么傻的人么?退一万步说,他一个寒门出身的人,就算当了宰相,他也没有任何势力,区区五千人,真要打起来,恐怕连你的家奴都打不过,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崔戢刃却面色凝重道:“王爷言之有理,这事的确有蹊跷,王爷请放心,我们御史台绝对会秉公处理,严查此事。” 李灵夔笑着点点头,道:“那本王就祝愿你们能够早日将韩艺绳之于法。” 李灵夔走后,韦思谦当即暴跳如雷道:“真是岂有此理,他鲁王凭什么插手咱们御史台的事,这事我要上奏陛下。” 崔戢刃忙道:“中丞,万万不可,到时鲁王只需说自己是来跟御史台告状的,咱们就得落个灰头土脸。” 韦思谦瞧了眼崔戢刃,道:“戢刃,鲁王分明是为宇文家出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为何要应承下来。” 崔戢刃拱手道:“中丞请息怒,鲁王只是一个王爷,我们争赢了又如何,争输了又如何,他又不能做主,赶紧让他离开,至于怎么查,那是咱们的事,与他鲁王毫无半点关系,犯不着与他纠缠不清。” “这倒也是!”韦思谦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正当这时,一个小吏走了进来,道:“启禀中丞,莘国公在外求见。” 韦思谦闻言,脸上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崔戢刃道:“你先下去吧!” “是。” 待那小吏下去之后,韦思谦激动道:“不过就是一个佃农而已,又是宇文家,又是王爷,如今这窦家也出面了,我真是弄不明白了。” 这莘国公名叫窦孝慈,唐朝有名的外戚,他爹爹窦诞是李渊的女婿,他爷爷窦抗乃是窦皇后的族兄,身份非常显赫。 韦思谦自身也是贵族,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他不怕这些皇亲国戚,他非常不满这些人跑来御史台干预御史台内部的政务。 “待中丞回去之后,恐怕韦家的人肯定也会来找中丞的。” 崔戢刃一笑,这可不是几个佃农的事,而是韩艺在挑战的眼下的权威,这些贵族怎么可能容许这情况发生,道:“既然中丞有些累了,那就由下官去接见莘国公吧!” 韦思谦瞧了眼崔戢刃,点了点头,他可受不了这窝囊气。 李治将此事交予御史台,不但没有将此事降温,反倒是点了一把火,将事态升级,如果李治要偏向韩艺,那就不要调查,扔到一边就是了,现在李治立案调查此事,那么就是说明李治忌惮这些王公贵族,这不就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么。那些乡绅、王公贵戚纷纷行动起来,向与这事有关的一切人士施压。崔家、萧家、韦家,甚至包括武媚娘的母亲所在的杨家,以及武家。 有些与这事没有关系的人也都没有幸免,好比说大司空李勣,许多与李勣有联姻,亦或者李勣的旧部都跑去找李勣,让李勣劝说皇上严惩韩艺,因为谁都知道李勣现在位极人臣,他的话,李治必须慎重待之。但是李勣怎么可能会掺合这事,于是乎,李勣又卧病在家了,谁也不见。 韩艺自己也未能幸免,勋贵们前赴后继的上奏,从最初的滋生是非,渐渐上升到预谋造反,谋逆可是大罪,显然这些勋贵打算将韩艺往死里整。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第九百九十五章 自备供词 这事越闹越大,几乎将整个朝堂都牵扯进来了,不光是外部施加压力,朝堂内部也是小动作不断,关于韩艺户部侍郎的任命,一直卡在三省就是下不来,三省下来还得到吏部,显然那些官员见这情况,都认为这回哪怕不将韩艺置于死地,也得剥夺他的一切封赏,这诏令干脆就不下了,省的麻烦。 许府。 “德俭,义府,如今这么多王公贵族弹劾韩艺谋反,咱们是不是也该上道奏章给陛下。” 许敬宗如今的心情是异常澎湃呀,前一刻,韩艺还风光无限,而如今韩艺却陷入自己挖的坑当中,这一回虽然看上去没有以往那么热闹,但是底下却是波涛汹涌。道理很简单,能够闹到百姓头上去的,能出多大的事,百姓不知道的,那才是大事。 但是因为韩艺刚刚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已经一飞冲天,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弹劾就能够扳倒韩艺的,这需要中枢大臣的支持,在中枢大臣中,最恨韩艺的就是许敬宗,而且相比较李义府而言,许敬宗也算是出身名门,因此有许多王公贵族来找许敬宗,寻求他的支持,许敬宗很得意,而且他也想至韩艺于死地。 王德俭和李义府相觑一眼。 王德俭呵呵道:“舅舅,此事咱们不宜参与进去。” 许敬宗道:“这是为何?” 李义府笑道:“贤兄,在这件事中,只要咱们按兵不动,那边一定可获得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 许敬宗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李义府道:“这土地就这么多,早已经被那些功勋之后瓜分的一干二净,倘若他们坚若磐石,并且日益壮大,那像咱们这些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大臣,还有何可图的?” 许敬宗点点头,这倒也是,他也喜欢钱呀,可是功勋之后,王公贵族,将土地都给占了,他们就没有操作空间了,打击这些旧贵族,符合他们新贵的利益,他们一直以来干得不就是这些事么。 李义府又道:“倘若韩艺输了,那更是大快人心,最为关键的是,我们不清楚陛下是什么意思,因此我们只需按兵不动,便可乐享其成。” 太尉府。 “太尉,韩艺这么做,无异于破坏现有的规则,已经引起众怒,下面的人可都坐不住了,他们希望太尉你能够站出来,阻止韩艺。” 韩瑗苦口婆心的劝说长孙无忌出山。 李治这么庇佑韩艺,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长孙无忌这时候要是能够站出来,一语定江山,绝对可以重返朝堂。 这在他们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是长孙无忌却让他们按兵不动,这让他们很郁闷。 长孙无忌瞧了他一眼,道:“伯玉,你应该感激韩艺,而非是记恨于他。” 韩瑗错愕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道:“你以为陛下撤下你们的同中门下三品,只是警告你们么?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只因韩艺回来之后,将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你们才能安然无恙。而且在这事不是那么的简单,朝中支持韩艺的也是大有人在,只是这些人虽有实权,但地位卑微,不敢出声,你想想看,是谁将土地都给占了,导致军中的封赏越来越少?”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望着韩瑗道:“伯玉,这时候你们不应该与那些人有过多的接触,以免到时落人口舌。” 韩艺站在御史台大门前,心中是感触良多呀,他跟御史台还真是有缘无分,他一份差事就是监察御史,而且也是在前不久才不免除监察御史一职的,但他只是在张铭一案中,当了一回监察御史,此外,他再也没有履行过监察御史的职责。 但是今日前来,他不是来发表告别演说的,而是被传召来问供的。 这么多人向御史台施压,韦思谦虽然不爽,但是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呀,赶紧传召韩艺来。 在门口逗留片刻,他便入得大门。 他原以为御史中丞会亲自迎接他的,但是他想多了,就是一个名叫王义方侍御史在大堂前等候他,但是没有半点寒暄,甚至连大厅都没有进,直接带着他去到一间较为阴森的屋内,只见里面坐着二人,正是御史中丞韦思谦和侍御史崔戢刃。 “启禀中丞,皇家特派使带到。” 王义方拱手说道。 带到?真把我当犯人了!韩艺一瞧韦思谦、崔戢刃二人面色严肃,心中莫名有点虚,崔戢刃是死对头,那不用说了,而韦思谦的话,他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他和韦家是恩怨颇深呀,心中还真有些拿捏不准。 韦思谦点点头道:“你先退下吧!” “是!” 王义方退了出去。 韦思谦淡淡道:“特派使请坐!” “多谢!”韩艺坐在中间唯一一张椅子上。 韦思谦道:“特派使,你应该知道本中丞为何传召你来。” “知道。” 韩艺本想活跃一下气氛,但见韦思谦这一丝不苟的神态,想想还是算了。 “那便好!” 韦思谦点点头,又问道:“新城县公弹劾你仗势欺人,当众侮辱王公贵戚,可有此事?” “等会!” 韩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此事我不想辩解,这上面原原本本的写着我与新城县公那日的对话,还请中丞过目,究竟是谁在侮辱谁,由你们御史台来定。” 韦思谦一愣,就没有见过准备这么完善的嫌疑犯,连供词都准备好了。朝着崔戢刃使了一下眼色。 崔戢刃走过将,将供词接过,看都没有看,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韩艺立刻道:“上面注明了一些当时在场的人,你可以一一询问。” 崔戢刃一看,还真有,顿时无语了,可见当日韩艺就已经料到了今日,拿过去交给韦思谦。 韦思谦瞟了一眼,又道:“另外,还有许多大臣告状,说你恃宠骄纵,蛊惑民心,滋生是非,破坏现有的安定,以公谋私,蓄意报复,欺压百姓。可有此事?” “等会!” 韩艺又掏出一张纸来,道:“这不过就是公平竞争而已,那些人为求利益,想弄垮我的金行,我也是为了寻求自身利益,招聘人员,有何不可?不能因为我是官员,而特别对待,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也就是说官员和百姓是平等的。这上面已经将整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写下来了,我这一生奉公守法,不知道什么叫做滋生是非,欺压百姓,破坏现有安定,事实就在这里,你们是专业人士,你们说了算。” 韦思谦又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这屁股还没有坐稳,又走了过去,将纸接了过来,好气好笑道:“特派使,你还真会为我们考虑,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 韩艺笑道:“我身为朝廷命官,朝廷需要我,我必将尽心尽力,任何事都是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崔戢刃道:“你还有没有,有的话就一块呈上吧。” 韩艺道:“倒是还有,但是得你们需要,我才给你们,如果你不需要,而我强行呈上的话,岂不是又有人会告我,徇私舞弊什么的。” “言之有理!”崔戢刃点点头道。 韦思谦又问道:“凤飞楼可是属于你的买卖?” “正是。” “最近凤飞楼一次性要招纳五千人,此事可属实?” “完全属实?” “你为何招纳这么多人?” “当然是为了赚钱!” 韩艺道:“众所周知,我的香水、酒水、纸墨、蜡烛,在市场上的反响非常好,可是我们凤飞楼因为人力不足的原因,生产有限,不少王公贵族都因为买不到这些商品,来埋怨我,甚至还说我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这我真是冤枉啊,因此我为了满足那些王公贵族的需求,决定大规模生产香水、酒水、以及纸墨,我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建造大作坊了,如今作坊早已经建好了,我当然要招人,这都是早就拟写好的计划。” 说着,他又掏出一张纸来,道:“这是我在两年前写得计划书,还请中丞过目。” 崔戢刃这回非常自觉的走了过来,将资料拿了过去,稍微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向韦思谦道:“中丞,看这墨色不像是最近写的,应该有些时日了。” 韦思谦点点头,道:“来人啊!” 门外立刻进来一人。 韦思谦道:“你先带特派使去偏屋稍坐片刻。” 韩艺一愣,这就问完了,我可都还没有发挥呀! 那衙役已经走了过来,恭敬道:“特派使这边请。” “啊?哦!” 韩艺站起身来,拱手道:“那我就先失陪了。” 韦思谦点点头。 待韩艺出去之后,韦思谦向崔戢刃道:“你如何看?” 崔戢刃笑道:“光凭这些资料,就足够我们调查几个月了。” 韦思谦皱眉道:“真的需要几个月么?我们拿着朝廷的俸禄,担当要职,应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才是。” 崔戢刃道:“中丞,此事是非对错,一目了然,我认为连审查都不需要,可是还闹到陛下那里去了,陛下还将此事交给我们了御史台,可见这与律法无关,与对错也无关,而且上面的权力之争,如果中丞希望能够秉公处理的话,那只能将每个细节都调查清楚,如此才能服众。” 韦思谦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崔戢刃代表的是御史大夫,这事是交给御史大夫的,可不是交给他御史中丞的,他虽然正直,但也得顾忌一下抱病在身的崔义玄,毕竟是崔义玄推荐他来御史台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特派使回去吧。” 崔戢刃忙道:“中丞,万万不可,韩艺此番来御史台,一定有很多人在关注着,倘若这么一会功夫,就放韩艺回去了,那必定会有人弹劾我们包庇韩艺,让韩艺在这里待上一日,到宵禁前夕,再放韩艺回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六章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傍晚时分。≠ “呼——!” 韩艺终于从那间小屋里面走了出来,是长出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脖子,转头去,一脸郁闷望着面无表情的崔戢刃道:“崔御史,不瞒你说,在我来之前,我以为我会遭到你的打击报复,却没有想到这么轻松,看来只是虚惊一场啊。” 崔戢刃淡淡笑道:“作为对手而言,你越希望我那么做,我就越不那么做。” “高!” 韩艺竖起大拇指来,又笑吟吟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之所以给你们提供那些供词,就是体谅你们御史台,给你们东西去查,拖上几个月,这样就可以两边都不得罪了,看来我这回失算了,以崔御史的性格,一定不会让我如意的,我想崔御史会立刻了结此案。” 崔戢刃目光闪动了几下,道:“你说的不错,但不是我尽快了结此事,而是你得尽快解决此事,如果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韩艺哦了一声,“这真是让人迫切的想愿闻其详。” 崔戢刃道:“如果我们御史台顶不住外面的压力,我会让人天天传召跟你有密切关系的人,比如桑木、小野,还有那个小胖子,甚至包括云城郡主,宋国公、杨飞雪、沈笑等等。你能够从容面对,但是我不认为他们也能跟你一样从容面对一切,但愿你不要让我动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韩艺笑意一敛,冷冷道:“作为对手永远不要拿着自己在乎的东西去威胁你的对手,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也敢保证崔莹莹、崔红绫,甚至于你父亲崔平仲都不会好过的。” 崔戢刃笑了一声,风轻云淡道:“当我踏上这条路,我与他们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认为我若有事,他们还能幸免吗?我只是一个小官,而你是三品大员,我不会介意与你玉石俱焚的。” 韩艺眯了眯眼,直视崔戢刃半响,突然哈哈一笑,道:“这点点小事,至于吗。” 崔戢刃笑道:“我终于体会到当初你那无所惧怕的感觉。” 韩艺叹道:“彼此彼此!我也感受到当初你那畏畏尾的感觉了。” 凤飞楼! “恩公,你没事吧?” 桑木见刚刚回来的韩艺脸色极为难看,阴沉沉的,小心翼翼的在旁问道。 韩艺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我韩艺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刚刚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就被御史台传召,这官我还当得下去吗?” 桑木道:“要不恩公,咱们就到此为止,毕竟恩公你的仕途为大啊!” “到此为止?” 韩艺睁圆双目,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桑木,道:“我说桑木,我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愤怒,不是我真的这么愤怒,而是我打算以此来说服你加大报复的力度,你竟然劝我到此为止,你在想什么啊?真是浪费表情!” “啊?” 桑木无语了! 韩艺道:“我听说李家在临近扶风县那里还有一处大本营,你让人去那里设一个点,然后再传消息出去,我们凤飞楼再扩招五百人。”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道:“命人快马送给洛阳的伍文轩,让他按照信上面的去做。” “恩公,这——!” 桑木觉得没有必要,关键他们也没有损失太大,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韩艺这一回,会这么激动。 韩艺道:“桑木,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在打击他们,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 “是,我知道了!” 桑木将信接了过来 鲁王府。 李灵夔品了一口茶,看着焦虑的宇文僧尼道:“我说表哥,你急什么,御史台不是让人去传召韩艺了么?” “话虽如此。” 宇文僧尼道:“可也就是询问了一日,然后便放韩艺出来了,这算什么,敷衍我们么?” 他很生气,但不是因为几个佃农的事,而是韩艺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他需要挣回这面子来。 李灵夔苦笑道:“兄长,你只知道顾忌你的颜面,却没有想到陛下的颜面,韩艺可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陛下已经让御史台调查此事,就足够了,我相信韩艺会知趣的。” 话应刚落,一个管家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王爷,不好了!那凤飞楼又传出消息,说还要扩招五百人。” “什么?” 李灵夔大吃一惊。 宇文僧尼激动道:“你瞧见了,那韩艺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扩招五百人。 这人数不多,但是又激起一阵哗然。 尤其是那些王公贵族,他们都认为李治要查这事了,韩艺会选择息事宁人,但是没有想到韩艺竟然变本加厉,直接再度扩招。 这真是蹬鼻子上脸。 就在当日,李治案前又多出一箩筐奏章来,一半是弹劾韩艺的,一半就是弹劾御史台的。 李治拿起一份奏章扔到一边,郁闷道:“德胜!下回你先将这奏章分好,与韩艺有关的一切奏章放到那边去。” “小人遵命!” 张德胜嘀嘀咕咕道:“这奏章真是越来越多了,今儿就增加了一半。” 李治瞧了眼张德胜,笑道:“这是好事。” 张德胜错愕道:“好事。” 李治笑道:“你想想,若不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他们岂会有这闲工夫。” 张德胜默默的捏了一把冷汗 城北李家! “恩师,如此下去可不行呀,这春天转眼便到,一旦错过了春耕,咱们明年的庄子至少也得减少数千石粮食。” 一个年轻人朝着一筹莫展的李崇江说道。这个年轻人名叫黄谦,穷人家出身,有些才华,是李崇江的学生,也就是门客。 李崇江道:“这我也知道,可问题是,御史台那边查了半天,怎么还没有一个结果啊!”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只见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你这狗东西能带点好消息来么?” 李崇江如今一听到这话,就头筋疼,指着那管家就骂道。 那管家一肚子委屈,惶恐得望着李崇江,不敢说话。 李崇江咆哮道:“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那管家惶恐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说凤飞楼今儿又打算扩招五百人,还——还打算在咱们临近扶风县的那庄子旁再设一处招聘点。” “什么?” 李崇江火冒三丈道:“这田舍儿真是欺人太甚与他势不两立。” 那管家眼珠一转,道:“老爷,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找人烧了他的作坊,瞧他又能怎样?” 李崇江眉头一皱,思忖起来。 黄谦立刻道:“恩师,万不可这么做,这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到时谁也无法承受的起,倘若能怎么做的话,早就有人这么干了,也轮不到咱们。” 李崇江吓出一身冷汗来,这要一时冲动,可能就会酿成大祸,在乡绅中,比他强的人多了去,更别提那些王公贵族,可是这些人只是向朝廷施压,却不敢用违法的手段来对付韩艺,好歹韩艺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又是萧家的女婿,皇帝的近臣,要干到他,必须通过皇帝。抬起一脚踹向那管家,直接将那管家踹翻在地,道:“你这废物,尽出一些狗屁主意来害老子。” 随即他又向黄谦问道:“你认为该当如何?” 黄谦道:“恩师应该联合其余的乡绅,继续向朝廷施压,常言道,这法不责众。虽然韩艺深得陛下信任,但是这么多人一块施压,陛下也绝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只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迫使陛下责罚韩艺。” 李崇江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大兴善寺! “这棋先别下了,说吧,你找爹爹有什么事?” 崔平仲一脸笑意的望着心不在焉崔戢刃。 崔戢刃心虚一笑,道:“孩儿想问爹爹,对于韩艺招收佃农一事有何看法?” 崔平仲道:“你又如何看的呢?” 崔戢刃道:“孩儿认为新城县公他们为了区区几个佃农就闹到陛下那里去,一定让陛下非常不痛快,因此陛下肯定是偏向韩艺的。可是如今这事让孩儿越来越困惑了。陛下如果偏袒韩艺,那直接为韩艺说话便是,这事韩艺本就占理,不过就是陛下的一句话而已,可是陛下偏偏让御史台调查此事,态度也不明确,显然还是忌惮那些王公贵戚,但如果陛下是打算借此先安抚那些王公贵族,可今日韩艺又说要扩招五百人,这岂不是让矛盾更加尖锐。陛下究竟想要什么?” 崔平仲微笑道:“此事虽是韩艺挑起的,但是争夺的关键不是在于韩艺,而是在于皇帝。” 崔戢刃一脸疑惑的望着崔平仲。 崔平仲道:“在满朝文武中,唯有韩艺是陛下从一个田舍儿提拔到宰相的人。然而,直到如今,朝中多半勋贵还是看不起韩艺,将韩艺当做一个田舍儿来看待,你道陛下会怎么想?” 崔戢刃道:“这打狗也得看主人——!” 崔平仲微微瞪他一眼,道:“这可不像我们崔家的人说的话。” 崔戢刃讪讪道:“孩儿失言了。” 崔平仲道:“你要这么想,那就错了,陛下在意的不是他们与韩艺不合,也不是他们针对韩艺,李义府、许敬宗也常常跟韩艺争斗,但陛下可也没有偏袒谁。” 崔戢刃困惑道:“那爹爹的意思是?” 崔平仲道:“李义府、许敬宗是将韩艺当成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看,也就是说他们心里装着陛下,知道韩艺深得陛下宠信,因此有些事懂得退让。可是像新城县公他们就完全没有将韩艺身上的官职放在心里,这韩艺刚刚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新城县公就跑到北巷去找韩艺麻烦,百姓见了,会如何想?这官职是谁给的,可是陛下给的,你可以看不起韩艺,但是不能看不起韩艺身上官职,因为这代表皇帝的威信。 别说是太尉、司空这些开国功勋了,即便是许敬宗、韩瑗、来济他们从那些人家中招来几个佃农,那些人还会直接上门闹事吗?还有当初马周初入仕途时,也遭到不少人的排挤,可是等马周做到宰相后,那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房玄龄,那都是以礼相待,其实其中有很多人也看不起马周,但是他们不会表露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马周是太宗圣上信任的大臣,那就必须给予他尊重,他们尊重的不是马周,而是太宗圣上。话说回来,如果是太宗圣上提拔韩艺上来的,他们还敢多言吗? 由此可见,那些王公贵戚并未将陛下看在眼里,他们还习惯的将陛下当做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但凡有关皇权,哪怕是芝麻小事,也会变得非同寻常。” 崔戢刃皱眉道:“爹爹的意思是,陛下将此事交予御史台,实则是以退为进。” 崔平仲笑着点点头道:“陛下就是打算将此事闹大了,倒要看看那些人能够将韩艺怎么样?韩艺肯定已经摸透了陛下的心思,因此他有恃无恐,别扩招五百人,哪怕是五千人,陛下也绝不会怪他的,因为这是陛下给予他的权力,他做的一切,都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崔戢刃道:“可那都是乡绅名士,王公贵戚,尤其关中贵族,其中势力盘根错节,陛下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 “这总归是要解决的问题。” 崔平仲轻轻笑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些人势力再大,能够大得过两年前的太尉么?既然陛下当初敢主动从太尉手中夺回权力,那么今日面对关中盘根错节的势力,相信陛下一定也不会惧怕的。” 说着,他摇头一叹,道:“如今的陛下已经非昔日的陛下,当今陛下的帝王之术可能根本就不逊于太宗圣上,只是他善于隐忍,故此总有人认为陛下远不如太宗圣上,戢刃,你现在做官了,一定要明白你的君主是一个怎样的君主。” “孩儿知道了!”崔戢刃点点头,突然问道:“那韩艺呢?韩艺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如此一来,他几乎得罪了满朝文武,将来他在朝中寸步难行,只为陛下树立威信,他甘愿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崔平仲一怔,不禁皱了下眉头,犹豫不决道:“他这么做可能是想给陛下以及当今皇后一个清除太尉的势力借口,将原本的官员贬出长安,空出官位,然后扶植自己的势力,这样一来,得罪的人都会离开长安,故此不用顾忌这一点。” 崔戢刃点点头,道:“定是如此,可是爹爹你为何说得如此犹豫?” 崔平仲道:“不瞒你说,关于韩艺这个人,爹爹也一直未有看透,此人亦正亦邪,他做的许多事其实都有些矛盾,让人无从察觉他的目的是什么,倘若换做一人的话,爹爹会肯定的认为,可是韩艺的话,爹爹也没有把握。而且,你说,就算他真成功了,其中得益最大的是谁?” 崔戢刃微一沉吟,道:“先肯定是陛下。其次——韩艺入仕没有多久,只和萧家、杨家有些关系,而杨家本身也是关中贵族,因此他只能提拔萧家的人上来,可是这真要处罚起来,将会出现不少空缺,李义府、许敬宗为官多年,他们一定把握住这个机会,大肆提拔自己的人上来。”说到这里,崔戢刃猛地一睁眼,道:“不对呀,这岂不是帮许敬宗、李义府做嫁衣,韩艺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崔平仲点点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韩艺在整件事当中,不过是一把刀而已,他本就是陛下的刀,但是他又岂会甘愿给许敬宗、李义府当刀使。”说到这里,他喝了口酒,笑道:“罢了,罢了,不去想了,有些事若是太明白了,那人生也会变得无趣。而且戢刃,你若太在意对手的目的,那只会让自己跟着对手走,你看韩艺何时揣摩过你在想什么,不是他轻视你,而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时候,因此你只需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就行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8 第九百九十七章 蹬鼻子上脸又如何? 慈恩寺! “方丈,不好了,洛阳那边出事了!” “洛阳?洛阳怎么会出事呢?” “据说凤飞楼在那边大招工匠,他们给的钱是咱们的一倍多,很多帮咱们兴建寺院的工匠都跑到他们那边去了,如今咱们在洛阳的寺院都已经停工了。” “什么?” 玄明身子一晃,幸得一旁的弟子及时扶住他。 玄明这么一大把年纪,这接二连三的噩耗,真的要了他的老命,心中是又恨又怒又怕,抬起颤抖的手来,悲戚道:“韩艺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正所谓压力越大,反弹力就越大。 韩艺是一个老千不假,但是他对玄明说的话,可没有打算说说就算了,他对此付诸了行动,让你寺院修不成,光每年的利息都得吃死你,还是那句话,去tm的阿弥陀佛! 洛阳离长安太近了,快马一两天便可到。 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 韩艺反弹的恁地凶猛,也让那些乡绅贵族,王公贵戚大吃一惊。 没有人想到韩艺反弹的这么厉害。 再怎么说,李治要求审查此事,谁人都以为韩艺会转攻为守,可哪里想得到,韩艺不管不顾,摆出一副拼死相搏的架势。 此举无异于令矛盾更加尖锐化! “你这贱人,竟敢偷懒不干活,跑到这里来撒野,老子今儿便要抽死你。” 在长安县西边的云岭岗,但见在一处茶肆门前,三五大汉挥着鞭子抽打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周边数十人围观,却无一人敢上前去。 “爷饶命啊!小人将活都已经干完了才来的,哎呦,救命啊,救命啊!” 那汉子会被打的满地打滚,疼得大声哀嚎! “住手!” 只见几人走了过来,个个都穿着凤飞楼的员工制服。 那几个大汉停下手来,一个留着小八字胡的人上前,趾高气扬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乃凤飞楼的张奎,负责这里的招聘事宜。”张奎先是一拱手,又指着躺在地下那人道:“你们为何要打他?” “原来是凤飞楼的下人?”那小八字胡阴阳怪气的笑了声,随即怒道:“但是那又如何,这可是咱们鲁王府的家事,容不得你们插手,我劝你们赶紧给我滚开。” 那些百姓听闻他们是鲁王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张奎眼中闪过一抹惧色,但是他也没有退路,道:“真是抱歉,我们奉皇家特派使的命令,在这里招人,此人来此排队,我们便有责任询问清楚,还请你说明,他所犯何事,你为何要打他?” 那小八字胡嘿了一声,道:“你这下人真是好生不懂事,别以为你们那扬州来的什么田舍儿当了大官,就在这里为虎作伥,我告诉你,咱们鲁王可没将他放在眼里。”说着,他又吩咐那几个大汉道:“给我打!” “住手!” 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喝止声,只见几人骑马往这边跑来。 “小艺哥!” “是小艺哥来了。” 正是韩艺、桑木、茶五、小野等人。 韩艺从马上下来,张奎立刻走了过去,“小艺哥,他们——!” 韩艺手一抬,径直朝着那小八字胡走了过来,直接一个耳光打在脸上。 啪的一声响! 那几个拿着鞭子的大汉,下意识的向上前去,可看到韩艺那阴沉的脸,这脚却迈不出去了。 那小八胡子都给打蒙了,捂住脸指着韩艺道:“你是鲁王——!” 啪! 他话未说完,韩艺又是一个耳光。 哎呦! 啪! 啪啪! 韩艺一语不发,连打了他几个耳光,突然一脚踹了过去。 “哎呦!” 那小八字胡重重摔倒在地,一手捂住脸,一手捂住肚子,滚来滚去。 “拿鞭子来!” 韩艺手往小野那边一伸。 小野道:“大哥,这就不劳烦你动手了!” 小野冲了过去,挥起马鞭,对这那小八子胡,一顿猛抽。 打得那小八子胡疼得哇哇大叫,满地打滚。 小野这小子那可是杀人的主,哪里懂得手下留情啊! 桑木小声道:“恩公,这么打下去,非得打死去不可。” 韩艺稍稍皱眉,道:“小野,住手!” 小野停了下来,退到一边,一双大眼睛狠狠瞪着那几个拿鞭子的大汉。那几个大汉被这个看上去矮小的小子给瞪的不由自主的小退一步,光气势上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韩艺走上前,蹲在几欲昏厥过去的小八字胡边上,一手揪着他的头发,直接拉了起来,笑道:“知道大爷是谁么?” 小八字胡疼得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特派使饶命,特派使饶命啊!” 韩艺冷笑道:“现在知道叫特派使了,方才你田舍儿喊的不是很上口么,你tm一个奴才,也敢羞辱朝廷命官,真是岂有此理。我倒想问问鲁王,他家的奴才是穿紫袍的,还是穿龙袍的。” 言罢,他将小八字胡的脑袋,往地下重重一磕。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声,但见那小八字胡额头被磕破一大块皮去,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瞬间就遮去半边脸,疼的这厮是哭爹喊娘。 韩艺站起身来,扶起那汉子,问道:“这位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吓得都吓傻了,颤抖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韩艺笑道:“不要害怕,我打他,那是因为他侮辱朝廷命官,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汉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诉道:“特派使,这真不是小人的错,小人名叫石二,本是鲁王府刘管家家里的一名佃农,听说凤飞楼招工匠,而且给的工钱挺多的,小人祖辈乃是工匠,自小学的一些技巧,便想来试试,可是刘管家他却说小人偷懒,要惩罚小人。” 尼玛的,管家都有佃农,我也是醉了!韩艺真有些哭笑不得,将那汉子扶起来,道:“我听说你们佃农是不限制自由的,只要按时将租钱交上去就行了。” 石二点点头。 韩艺好奇道:“那他为何打你?” 石二被韩艺问的也茫然了,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呀,我是佃农,他是地主。 韩艺暗自一叹,伸手道:“你的租约可有带来?” “带了!带了!” 石二急忙将租约送上。 韩艺拿过一看,没有问题,笑道:“你放心,我们凤飞楼完全按照契约办事,既然你的契约没有问题,那你便可以来我凤飞楼,谁也阻止不了,一切都凭你自己的意愿,你要想来我凤飞楼,就拿着租约跟着这位张小哥去前面办理手续。” 石二都给吓坏了,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劲的流汗,心想,这回去,不死也得残废。闹成这样,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忙点头道:“小人——小人想去凤飞楼。” 韩艺立刻向张奎行了个眼色。 张奎立刻请石二往茶肆走去。 韩艺目光一扫,又向那些百姓道:“各位乡亲,我就是凤飞楼的东主韩艺,我非常希望各位能够来凤飞楼做事,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其中有两条规矩是不能坏,第一,就是契约!第二,就是你们的意愿!我们凤飞楼会严格按照契约办事,如果你们的契约允许你能够来凤飞楼,而你又想来凤飞楼,那我们会非常开心的接纳你们,只要你们没有违反这两条,那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你们,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那些百姓见韩艺亲口允诺,并且刚才韩艺太威武了,一颗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齐声叫好! 韩艺又看向躺在地上那小八字胡道:“滚!倘若再有下次,我敢保证你们终生都将在牢狱里面度过。” 那几个汉子如蒙大赦,赶紧扶起小八字胡在一众百姓的嘲笑声灰溜溜的离开了。 桑木小声道:“恩公!这鲁王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啊!” “这事你们别管。” 韩艺道:“这狗急了虽然会跳墙,那不会改变他们是狗的本质。” 鲁王府! “王爷,小人挨了一顿打,那倒没什么,可是韩艺还当众羞辱王爷,还让小人问王爷,王爷的家的家奴是穿紫袍的,还是穿龙袍的。” “反了!反了!都反了!” 李灵夔看到自己的管家被打的都不认识了,又听得这些话,气得火冒三丈,噌的一下,蹦了起来,道:“徐三,叫上人,跟本王去一趟北巷,今儿本王非得好好教训那田舍儿一番。” “小人遵命!” 鲁王府上下那都是怒发冲冠啊。 李灵夔带着家奴,气势汹汹的就准备出门,忽见一位身着布艺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 “兄长!” 李灵夔一愣。 来人正是李灵夔同胞哥哥,韩王李元嘉,李渊的十一子,他们都是宇文昭仪所生。 李元嘉刚一进门,就见弟弟带着人马冲将过来,吓得一跳,道:“弟弟,你这是干什么去?” 李灵夔气急道:“兄长有所不知,韩艺小儿都欺负到咱们李家头上来了,我今日若不教训他一顿,这王爷我是没脸当下去了。” 李元嘉闻言,面色一变,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那些下人愣了下,又看向李灵夔。 李灵夔道:“兄长,你为何要拦我。” 李元嘉却笑道:“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连杯茶都不给我喝么?” 李灵夔一愣,他们兄弟可以说是李渊儿子中,感情最好的,皇室里面都知道。李灵夔不敢违抗兄命,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说着又向李元嘉道:“兄长,里面请。” 兄弟二人来到厅内。 李元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灵夔恼怒的哼了一声,将此事的原本告知了李元嘉! 其实今日这事,就是他故意安排的,韩艺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当然生气,但是他还是留有余地的,只是打自己管家家的佃农,没有直接找韩艺的麻烦,但是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狠,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李元嘉皱眉,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道:“不瞒你说,我今日来,便是为了此事。你现在去找韩艺,是不是打算为刘福出头?” 李灵夔怒气冲冲道:“刘福只是一个管家而已,我犯得着为他出头么,问题是韩艺打的不是刘福,是我。” 李元嘉笑道:“韩艺打你家里的一个管家,你就这般愤怒,要打要杀,可是你想韩艺又是什么人?他可是陛下身边的近臣,是陛下刚刚加封的同中书门下三品,宇文僧尼为人出头,当街辱骂韩艺,陛下又会如何想?” 李灵夔愣了下,诧异道:“兄长,这与新城县公有什么关系?” 李元嘉道:“这道理是一样的,弟弟啊,这回你真不该为新城县公出头。”说着,他叹了口气,道:“记得当年,父皇欲封母妃为后,可是母后却拒绝了,正是因为兄弟二人才能活到如今,倘若母妃当了皇后,你叫二哥怎么办?” 他口中的二哥就是李世民! 当初李渊非常宠爱宇文昭仪,想封她为皇后,宇文昭仪赶紧拒绝,坚决不当这皇后,如果她当了皇后,那李元嘉、李灵夔就有继承大统的资格,李世民会放过他们吗?要知道当时还有一个李建成在,这不是将他们兄弟架在火上烤吗。 李元嘉又道:“我们是陛下的叔叔,但我们同时也是陛下的臣子,这臣子就应该遵守做到臣子的本分,尤其是我们这些皇室中人,更该以身作则。”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在贞观末年的争储风波,以及房二一案之后,咱们宗室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这时候我们就更加应该团结,支持陛下,既然韩艺深得陛下器重,我们也应该给予尊重,这份尊重不是给韩艺的,而是给陛下的,你跟韩艺作对,不就是跟陛下作对么,正如你方才所言,韩艺打的刘福,但你却觉得打得就是你,同理而言,你现在去找韩艺算账,其实就是找陛下算账。” 李灵夔道:“可是兄长,那韩艺太嚣张了,根本就没有将我们这些皇亲国戚放在眼里,倘若此事我不去讨回一个公道,咱们皇室岂不会让天下人耻笑。” 李元嘉道:“难道陛下又希望皇室遭天下人耻笑,嘲笑皇室,就等于是嘲笑陛下啊。” 李灵夔疑惑道:“可不是么,我真不明白陛下是怎么想的,他太纵容韩艺了。” “你怎还不明白!” 李元嘉皱眉道:“陛下不是纵容韩艺,而是在想重振皇权,陛下刚刚从太尉手里夺回权力来,但是仍有许多人不以为意,他们还活在过去,自以为是,这才是陛下最在意的。你想想看看,咱们都是陛下的亲叔叔,只要咱们遵守本分,支持陛下,陛下能亏待咱们吗,如果你跟陛下作对,那陛下可也不会跟你念及这亲情,这皇权可是要大于一切的,你难道忘记当年那一场风波了吗?” 李灵夔闻言,脸色大变,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来,这玄武门之变可是李渊儿子们心中无法磨灭的恐惧,在权力面前,亲情是非常脆弱的。道:“那依兄长的意思,我该如何做?” 李元嘉微一沉吟,道:“你今晚入宫去向陛下请罪,就说这事都是刘福所为,是他羞辱韩艺在先,而你管教不严,请求陛下原谅。你放心,只要你给陛下三分面子,陛下必定还你七分面子,因为陛下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骑到皇室头上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a 第九百九十八章 僧可忍佛不可忍 很快,韩艺鞭打鲁王府管家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 震怒! 尤为的震怒! 如果说韩艺一开始针对的只是地主乡绅的话,那么现在韩艺就将矛头指向了皇亲国戚,这无疑是在进一步的破坏规则。 破坏规则都是动摇既得利益者的根本。 于是乎,事态又再进一步升级。 那些王公贵族们也开始进一步向朝廷,向枢要大臣,向与韩艺身边一切有关人士施压。如果这事还不给于强烈还击的话,那么不是告诉百姓,任何人都可以破坏当下的等级制,践踏的贵族的威严。 但是韩艺这回也表现的尤为强硬,他们越压得厉害,韩艺就反弹的越厉害。 韩艺在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揭露了整件事的始末,我压低利息是为了百姓,我出钱招人,也是百姓获益,这些地主乡绅反应这么大,无非就是损害了他们放高利贷,兼并土地的利益,顺便还将慈恩寺、大兴善寺批评了一番。 当日,去慈恩寺、大兴善寺烧香的人就少了一大半去。 你们和尚打着慈悲为怀的招牌,放高利贷,剥削百姓,那倒也罢了,你还不准人家放低利息,这你就太可恶了。 更令那些勋贵们愤怒的是,韩艺还在大唐日报上公然做出保证,只要符合条件,没有违法的佃农,都可以来凤飞楼工作,不需要惧怕任何人,我会给予你们保护的。 这就是一颗定心丸,原本比较胆小的人也纷纷跑去凤飞楼面试,人家韩艺连鲁王的管家都敢打,如今也安然无恙,足见韩艺的实力。 于是乎各大招聘地点又赢来了一轮新的面试** 大兴善寺! “阿弥陀佛,贫僧冒昧拜访,还请崔施主见谅。” “原来是慧泽大师,快快请进。” 崔平仲正在喝着美酒,忽见慧泽突然到来,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赶紧起身相迎。 慧泽入得屋内,一脸歉意的说道:“不瞒崔施主,贫僧今日前来,是想向崔施主请求帮助的。” 崔平仲笑意一敛,先是伸手,请慧泽坐下,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道:“大师指得是韩艺吧。” “正是!” 慧泽双手合十道:“贫僧也是逼于无奈,才来打扰崔施主的。” 他确实被韩艺逼的够呛,名声都毁了一大半,最为关键的是,佛教的声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且道教的人也纷纷借此事抨击佛教,这是非常恐怖的。 崔平仲道:“大师,请恕晚辈说几句无礼之言。大师是出家人,本该不与人争斗,更加不该与那些乡绅贵族掺合在一起,这会让大师失去佛祖的庇佑,佛祖才是大师的立命之本啊!” 慧泽叹道:“施主所言极是,贫僧如今也是悔不当初。” 崔平仲点点头,道:“不知大师可认识感业寺的慈心师太。” 慧泽一愣,道:“贫僧与慈心当年本是同门师兄妹,不知崔施主为何提到她?” 崔平仲道:“大师可去找她,她或许能帮你,不过大师可别在提什么佃农、金行,有些事出家人可做但不可说,大师还是该从佛家弟子来看待这事。” . 这一日,萧家的下人来了,说是萧锐让韩艺过府一趟。 我这位老丈人终于坐不住了!韩艺其实还挺佩服萧锐的,憋了这么久,才来找他。 来到萧府,只见里面坐着二人,一个当然是萧锐,另一个则是萧无衣,萧无衣还幸灾乐祸的望着韩艺。 每当这时候,韩艺总是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的妻子,走上前,拱手道:“小婿见过老丈人。” 萧无衣也起身向夫君盈盈一礼。 这么懂礼貌的萧无衣,让韩艺还有些不适应。 萧锐微微伸手,道:“你先坐吧!” 待韩艺坐下之后,萧锐才迫不及待的说道:“韩艺,你刚刚才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此年轻,就当上宰相,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你为何不好好珍惜,反而因为几个佃农,将朝中大小官员都给得罪了,哪怕陛下不怪罪你,这笔账朝中大臣都会记在心里的,他日你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说得是苦口婆心啊!原本他女婿这么年轻当宰相,风光无限,这真是老丈人最大的欣慰呀,可这欣慰还没有享受到,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就这段期间内,每天都人来训他,怎么管女婿,你看看你女婿干得都是一些什么事。 萧无衣直点头道:“爹爹说得极是,夫君他就爱惹是生非。” “你闭嘴!” 萧锐猛地瞪向萧无衣! 萧无衣莫名的委屈,不禁眼眶一红,我这么挺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了。 韩艺瞧了眼萧无衣,心中很是开心,但嘴上却道:“老丈人明鉴,小婿这都是受到老丈人的影响。” 萧锐睁大双眼道:“这跟老夫有何关系?” 萧无衣也顾不得委屈,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还记得初见老丈人时,是在从万年宫回来的路上,当时小婿正在河边捕鱼,老丈人劝小婿将鱼给放了,当时小婿被老丈人的善意深深感动了,小婿立志要做一个像老丈人一样的善人。” 萧无衣听得大翻白眼,她太了解韩艺,这绝对是忽悠来的。 但是萧锐听得却很是欣慰,笑呵呵道:“原来你还记着这事呀,你若是因此而心存善念,我也非常开心。可是,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韩艺道:“当小婿赚了不少钱之后,于是就想回馈百姓,因此才创办那金行,目的就是希望用一种低利息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度过难关。” 萧锐点点头道:“这事你做得还真是不错。” 韩艺叹了口气,道:“可小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引起那些放高利贷的乡绅贵族的不满,因而他们处心积虑的对付小婿。幸亏小婿机灵,才躲过这一劫。” 萧锐道:“这事我也听闻了,可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你的金行已度过难关,就应该息事宁人。” 老丈人,你信佛的,我信商神的,咱们不是一路人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我没有打算跟他们一般见识啊!” 萧锐道:“那你为何要动那些乡绅贵族的佃农。”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韩艺是激动万分,道:“老丈人,你想想看,如果小婿要报复他们,犯得着跟那些佃农签十年的契约么,这底薪两百文钱一个月呀,五千人,你算算这一个月得多少钱呀,小婿是报复他们,还是报复自己呀!” 萧锐听得也对呀,因为自古以来还就没有商人这么做过,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韩艺叹道:“小婿是看那些佃农生活艰苦,心有不忍,因此才想帮助他们,其实道理跟淘宝大市场是一样,你看淘宝大市场的那些商人,原本都是一些连粥都喝不上的百姓,而如今个个都是生活无忧,我只是想让那些佃农过上好日子。” 萧锐稍稍点头道:“说起来,这对百姓的确是好事一件。”说着,他忽然道:“不对,你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城北李家他们。” 韩艺道:“老丈人明鉴,小婿的能力有限,又岂能全部帮到,盖因李家、刘家、屈家最为刻薄,因此小婿才想先拯救他们家的佃农于苦海之中。” 萧锐眨了几下眼,道:“那慈恩寺和大兴善寺呢?” 韩艺道:“这个就是因为愤怒了!” “看吧!我就说你这是报复,玄明大师都一把年纪了,你不能这么做啊。”萧锐责怪的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道:“老丈人,小婿只是愤怒,而非报复。小婿这么做,只因为他们侮辱了老丈人的信仰,佛教讲究的是善,是和气,可是玄明大师和慧泽大师却因为自己高利贷而针对小婿,这简直就是对于佛祖的一种侮辱呀!僧可忍佛不可忍,小婿必须要给予他们一些教训,让他们赶紧放下高利贷,立地成佛,安静的做一个得道僧人,这万恶之源的利益就交给我们商人吧!” 萧锐呆若木鸡,怔怔不语,他是想帮玄明说话,毕竟交情不浅,可是玄明为得是高利贷针对韩艺,这与佛家思想完全就是背道而驰,仔细一想,韩艺做得全都是善事,怎么能够因他行善,而去怪罪他了。 可不怪吧!好像又不符合人情。 过得半响,萧锐叹了口气,道:“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是虔诚的佛教徒,只要韩艺将善贴在脑门上,他就不忍怪韩艺。其实萧家在这事上受到很大的压力,萧锐的妻子就是李世民的女人,他也是皇亲国戚来的,那边萧钜、萧鄯、萧钧他们都让萧锐出面,跟韩艺谈谈,让他收手,几个佃农而已,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不过萧锐觉得如果因为萧家的利益,去阻止韩艺帮助百姓,那他会愧对自己的信仰,他宁可承受这些压力,也不愿意否定自己的信仰,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 说着,他就起身出去了。 “老丈人慢走!” 韩艺赶紧起身。 这萧锐刚走片刻,就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萧无衣先是掩唇直笑,随即变得捧腹大笑,最后变得前俯后仰。 确实将她给憋坏了,她这么一个性情中人,方才差点将自己给憋死。 “笑笑笑!也不怕咬着自己舌头!” 韩艺佯怒的瞪了萧无衣一眼,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萧无衣咯咯笑道:“多谢夫君!” 韩艺好奇道:“谢我干嘛?” 萧无衣道:“经过夫君这一番生动的教学,我算是明白该如何应付我爹爹了。” “!” 韩艺只觉非常愧对萧锐,叹道:“真是苦了老丈人了。” 萧无衣委屈道:“苦不着,我爹爹从来不跟我讲道理,动不动就让我闭嘴,亦或者滚出去。” 问题是跟你讲道理也得有用啊!韩艺暗道一句,道:“我指的不是你学着我的招数去应付你爹爹,而是因为我,老丈人最近肯定受到了不少的压力,你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怪我吧。” 萧无衣怔怔半响,道:“其实如果我们没有公开关系,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们是夫妻,自然得共患难,可是我也不想我爹爹因为我们夫妻而受到伤害。另外,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这事中,你得到了远比你失去的要多,哪怕是你想帮助那些佃农,其实也可以先报复李家、屈家、慈恩寺,去帮助那些无地的百姓,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乡绅都给得罪了。 我上回去了一趟杨家,飞雪本想来找你的,但是杨老夫人亲自让人看着她,不准她出门,就算你安然无恙,但是你得罪了所有的贵族,杨家不可能再让飞雪与你来往。你上回可也只是得罪长安的四大家族,可是这回你将所有的王公贵族都给得罪了,他们的势力可要远远大于四大家族。” 她只会干预韩艺的家事,从不干预韩艺在朝堂做的一切,这一回她开了这口,可见萧家面临多大的压力,其实她也难以幸免,她的那些姨妈、姑姑也跑来教训她,选谁不好,偏偏选到一个田舍儿,你看看这事闹到,萧家可能都会栽在你手里,她也不想连累萧家。 韩艺面露愧疚之色,点点头道:“这我都明白,其实事情原本也不会演变成这样,只因中间出现了一些意外,我不得不多走这一步。”说到这里,他轻轻握住萧无衣的玉手,道:“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萧无衣轻轻点了下头,她想劝韩艺低调一点,不要咄咄逼人,这真是太恐怖了,但是韩艺都这么说了,她觉得继续劝的话,可能会干扰韩艺,何不义无反顾的支持他,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反正事情也闹成这样了,这也是萧无衣最大的优点,小事她能闹成大事,但是真的大事,她完全以韩艺为中心,道:“对了,你见过元牡丹没?” 韩艺一愣,道:“见过!” 萧无衣眨了眨眼,试探道:“那你跟她谈了没有?” 韩艺苦笑道:“如今这事已经将闹到焦头烂额,这种情况,你认为我还有心情跟她谈那些么,我现在必须全力以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九百九十九章 功勋之后 后宫! “女儿呀,韩艺这么弄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你可得赶紧制止他呀!” 杨氏也是急了,她也是贵族出身,又是皇亲国戚,况且她没有住在宫中,她外面面临很大的压力。? 武媚娘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的说道:“几个佃农而已,又能闹出多大的事来。娘,是不是有人在逼你?” 杨氏道:“那倒没有,只是大家都是亲戚,这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韩艺他这么做,可有想过你。”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娘,既然你在外面处处受人骚扰,那你这几日就在宫里待一阵子,这眼不见为净。” 杨氏一时错愕不语,她真不明白为什么武媚娘对此无动于衷。 忽然,一个女婢走了进来,“启禀皇后,慈心师太与慧泽大师求见皇后。” 杨氏一愣,道:“看吧,都找上门了。” 武媚娘闻言一笑,目光闪动了几下,道:“快快有请。” 隔日,宫里便传来消息,皇后将会捐赠一百贯重修感业寺。 也就在当日,凤飞楼立刻宣布不再招收和尚,同时撤回慈恩寺、大兴善寺附近的招聘地点。 可是韩艺还在继续招收佃农,这五千人不算多,可是基于均田制,大多数百姓还是有土地的,再加上韩艺只招收佃农,因此人数达到一个临界点之后,前来面试的人就稳定在一个非常小的数量上面。乡绅贵族在乎不是那几个佃农,而是韩艺在破坏了现有的规则,只要韩艺在招人,他们就寝食难安。 可是令他们郁闷的事,种种施压都好像打在了空气上,一点回应都没有。那些朝中大臣也是摸不着头脑,这弹劾的奏章传上去,就石沉大海,李治提都不提这事,而且这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开朝会,一般就是宣召一些枢要大臣商议。 而且随着日子的推移,皇室宗亲开始安静了下来,个个都是闭门不出。枢要大臣也都对这事不闻不问,因为如今的枢要大臣没有几个是出身贵族的,最贵的就是崔义玄,崔义玄又卧病在家,最有实力的李勣也是卧病在家,谁也不见。 御史台那边一直都在调查,但就是没有结果。 韩艺又是宰相级别的大臣,除了皇帝以外,没有人可以动他,只要皇帝摘掉韩艺的同中书门下三品,那么韩艺就是一条死鱼,可是有这个封号,韩艺就是三品实权宰相。 这是从未有过的,如此多的大臣上奏,再加上那些勋贵之后,数百人联合上奏弹劾韩艺,皇帝竟然吭都不吭一声。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就很尴尬了! 韩艺还是那么的逍遥自在,以前害怕的佃农,如今看啥事也没有,就更加放心的去凤飞楼面试了。 又过去几日,这些勋贵们也累了,自个玩自个有什么意思,他们也不上奏了,就等皇帝露面,有本事你皇帝永远不露面。 终于,今日要开朝会了! 大臣们早早就来到太极宫宫门前,大家是议论纷纷,点名批评李治包庇韩艺,任由其胡来,这太不像话了。 “许大学士,你瞧瞧韩艺干得都是一些什么事,还在扩招人马,分明就是图谋造反,你身为枢要大臣,怎么视而不见了。” 一些人好不容易擒住许敬宗,纷纷怂恿许敬宗出面。 许敬宗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笑呵呵道:“各位稍安勿躁,此事不归我管,陛下不是已经交给御史台了么?” 一人哼道:“这御史大夫抱恙在家,某些人就将御史台弄得乌烟瘴气,还出身名门,真是丢尽贵族的脸。”说着,目光瞟了瞟不远处孤零零站着的韦思谦。 许敬宗瞧了眼韦思谦,笑了笑,没有接这话。 韦思谦站在这里,受尽白眼和嘲讽,但他无动于衷,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如今他连自己本家的劝告都不听,还听你们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回干这事了。 “杨侄儿,这事你可得负责啊!” 但见一个老者朝着杨思讷训道。 杨思讷毕恭毕敬道:“不知大伯此话从何说起?” 此人名叫杨恭礼,反正就是杨家辈分最高的元老。 “哼!要不是你将韩艺送到这长安来,又岂有今日之乱。”杨恭礼愤怒的训斥道。 杨思讷委屈道:“大伯明鉴,我是将韩艺配到长安来,我也不知道他有今日,这事与我无关啊。”他心想,这事今日要还不解决,他也跟李勣一样,装病在家算了。 正当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大臣们见得此人,立刻是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恨不得将此人会扒皮拆骨,剁成肉酱,放入坛中,来年下酒喝。 这人正是韩艺。 啧啧!好恐怖呀!他们不会扑过来吧!韩艺看到众人杀人的目光,非常自觉的站在角落里面。 忽闻边上一人道:“你站哪不好,偏偏站在我这。” 韩艺转头一看,见是崔戢刃,当即哼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二人同时哼了一声,当即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总算是挨到上朝了! 李治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精神奕奕的从门外走入进来。 大臣们看到李治,差点没有流泪,你总算是露面了。 李治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就有不少王公大臣争先恐后的状告韩艺,招兵买马,蓄意谋反。 以前他们还是上奏,这回是直接当着满朝文武说了出来,也不留余地,韩艺就是蓄意谋反。 李治微微一惊,道:“竟有这等事?”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都吐血了,我们都是上了上千道奏章,你竟然不知道? 李治瞧了眼韩艺,见其老神在在,道:“韩艺可有来。” “微臣在。” 韩艺站了出来。 李治道:“你有话说。” 韩艺淡淡说道:“微臣冤枉!”语气非常平淡,毫无诚意可言。 李治却点点头,又道:“御史大夫可来了?” 韦思谦急忙站出来道:“回禀陛下,崔大夫一直卧病在家,此案一直是微臣来调查。” 李治道:“那你查的怎么样?” 韦思谦道:“正在调查之中。” 窦孝慈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臣要弹劾御史中丞徇私舞弊,懈怠渎职,包庇韩艺。” 李治皱眉道:“御史中丞,莘国公所言,可否是真的?” 韦思谦道:“回禀陛下,臣的确有包庇某些人,但并非是韩艺。” 李治惊讶道:“那你包庇了何人?” “就是他莘国公!” 韦思谦突然指着窦孝慈道。 窦孝慈又惊又怒道:“你血口喷人!” 李治沉声道:“御史中丞,虽然御史可以望风上奏,但是莘国公可是功勋之后,你若拿不出证据来,朕可也治你的罪。” 韦思谦朝着窦孝慈道:“敢问莘国公,你在下坡乡以南的一倾良田是什么田?” 窦孝慈脸色一变,道:“你——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我们如今说的韩艺的案子。” “这就是我从韩艺的案子中现的。”韦思谦道:“此事皆由佃农而起,那我们当然要调查那些佃农,却因此现了那片良田。” 李治好奇道:“御史中丞,朕越听越糊涂了,那片良田究竟有什么问题?” 韦思谦道:“回禀陛下,那片良田本是下坡乡一些乡民的口分田,可是因为当年征伐高句丽时,下坡村的不少乡民战死沙场,留下了那些寡妇老孺,根据我朝均田制,寡妇可授田三十亩,而我关中地区是狭乡,一般寡妇只能分得十亩地,其实按照我朝制度而言,她们的丈夫都是为国捐躯,理应给予一些厚待,就算不给,口分田也应该归还朝廷,可是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朝廷的口分田为何变成了莘国公的永业田了。” 那些刚准备出来弹劾韩艺和韦思谦的大臣,赶紧将话吞了回去,差点没有咬着舌头,当即脱出一身冷汗来。 窦孝慈已经是满面大汗,惶恐不安的望着李治。 李治闻言,笑着点点头道:“这回大军凯旋归来,朕的将士们都立下不世之功,朕本想从关中地区多赐一些田地给他们的,却没有想到关中地区已经无田可赐,只能从其它地方封赏田地给朕的将士们,原来是这样啊!”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窦孝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李治瞧了他一眼,笑道:“爱卿乃功勋之后,何罪之有,想当年你父亲,哦,也就是朕的姑父,跟随父皇南征北战,后又出将入相,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理应得到朝廷的礼遇,别说一顷良田,就是一百倾也理所当然。想来爱卿定是因为朝廷对你父亲的封赏不够,配不上你父亲的功劳,甚觉委屈,故此才这做的,这情有可原啊。朕听了心中甚是惭愧,我大唐功勋之后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去跟寡妇抢田地,这地就当朕补偿给你们窦家的,你拿着朕亲批的诏令代朕跟你父亲说一声抱歉,以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这话说得,窦孝慈那脸红的早上的太阳一样,都能照亮朝堂,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哪怕是杨思讷、高履行这等功勋之后,都觉得脸上烫,心想,自己要是窦孝慈,撞死算了,免得丢列祖列宗的脸。 李义府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上一道奏章去弹劾韩艺。 而韩艺则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真是文化人,骂人不但不带脏话,而且全都是夸赞的之言,但听着却要人命。这激励了韩艺奋图强之斗志,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做功勋之后。 “拿笔来!” 李治手往旁边一伸,张德胜手忙脚乱的将笔给递了过去。李治接过笔来,道:“韦中丞,将那块良田的具体位置,具体亩数告诉朕。” 韦思谦立刻将详细数据报了上去。 李治当场就写了两道诏令,先将一道交给韦思谦,道:“这一倾良田是朕还是晋王时,父皇赐给朕的,你拿去给下坡乡的乡民吧!” 韦思谦接过诏令来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将另一道诏令递给张德胜,道:“交给莘国公。” 张德胜拿着诏令,都替窦孝慈感到羞愧,好生尴尬的送到窦孝慈面前。 窦孝慈跪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了。 李治道:“怎么?爱卿还是不满?” “臣没有不满,臣——!” “那就谢恩吧!” “臣叩谢陛下。” 窦孝慈头也不抬,接过诏令来。 李治目光一扫,道:“各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当庭面奏吗?” 刷刷刷! 不少人都将头低了下去,他们都是功勋之后啊! 李治道:“既然各位爱卿都没有话说了,那朕就来说上两句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章 伴君如伴虎 “来人啊!将东西抬上来!” “喏!” 李治一声令下,只见六个御前侍卫抬着三个大木箱子入得殿来。 李治道:“打开!” 听得砰砰砰三声响,三个大木箱子全部打开来,但见里面尽是一卷卷奏章。 李治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中间来,目光从群臣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那一箱箱奏章上面,带着一丝苦笑道:“朕登基以来,一直渴望像父皇那样,广纳谏言,让朝政变得更加清明,因而常常鼓励你们这些大臣上奏,若利于江山社稷,则奖之,若言之不当,则勉之。可是在很长的一段时日,上奏的人数也没有变多。直到半月多前,你们奏章如雪片般的飞到两仪殿内,朕甚是欣喜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然而,却令朕非常失望。我大唐刚刚消灭西突厥,版图之大旷古烁今,本应有许多重要的大事要商议的,可是你们却因为几个佃农,一连上了上千道奏章。这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们心里只存着自己的利益,而江山社稷在你们心中真是微不足道啊!” “臣等有罪!” 不少大臣一脸惶恐的喊道。 李治瞧了他们一眼,道:“朕说过,若言之不当,不能怪罪,当给予勉励。况且你们上奏所言,乃是告人谋逆,这可也是头等大事。”说到这里,他突然道:“新城县公。” “臣——臣在!” 宇文僧尼战战兢兢的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李治手往旁边一伸。 张德胜急忙将一份奏章递上。 李治接了过来,递给宇文僧尼,道:“这是关于韩艺羞辱你,御史台调查来的结果,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是否属实?” 宇文僧尼颤抖的伸出双手,接过奏章来,打开一看,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他和韩艺的对话,甚至于包括周边人当时的说话,比如赵旭等人,言无巨细,一一记录在案,过的片刻,他极其尴尬的点了下头,道:“回——回禀陛下,上面写的都属——属实!” 当时这么多人在,他能瞒得过去吗? 只是他不认为他错了,因为他觉得宇文家的人,骂一个田舍儿出身的官员,稀松平常。 李治拿起一份奏章来,随便看着,嘴上淡淡道:“倘若你还认为是韩艺在羞辱你,那你就在这里念给满朝文武听听,朕也好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来。” “臣有罪,臣有罪!” 宇文僧尼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治斜目一瞥,眼中杀气腾腾,将手中的奏章重重甩回箱子,其实他本想甩到宇文僧尼脸上的,可见他一把年纪了,心中稍有不忍,怒哼一声,道:“功勋之后,好一个功勋之后,这四个字比朕的诏令都还有用。你唯一值得骄傲的,也就是这功勋之后了。但是朕现在就告诉你,哪怕是比功劳,你和你父亲的功劳加在一起,都远比不上韩艺为大唐立下的功劳。”说到这里,他指向宇文僧尼道:“你凭什么对朕的三品大员大呼小叫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朕面前告状?” 不少功勋之后脸都吓青了,李治一这句直接将宇文士及给否定了。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这龙颜大怒,宇文僧尼当即就吓坏了,一个劲的哭喊道。 李治冷哼一声,道:“你不是该死,你是愚蠢,是不孝,你爹爹一生谨慎,故深得先帝信任,位居庙堂之上,可是你却连半点都没有学到,仗着你们宇文家的威望,作威作福,嚣张跋扈,让人怂恿几句,便带着人去找韩艺的麻烦,你爹爹若看到你这样,恐也难以瞑目。” 说着,他目光一扫,道:“还有你们这些人,韩艺只招区区五千人,你们就状告韩艺谋反,倘若以人数而定的话,光凭你们家的家奴,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吧。”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此话一出,这些勋贵吓得当场就哭了出来,纷纷跪了下去。 李治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能力没有什么能力,就知道仗着祖上积下来的功劳,妒贤嫉能,恃强凌弱,欺上瞒下,更为可恶的是,你们自私自利,眼里就只有你们家那一亩三分地。韩艺只是降低利息,出了高薪招了几个佃农,造福百姓,就跟要了你们的命似得,一天到晚上奏弹劾韩艺,尽找一些令人感到可笑的理由,朕若信了你们,那朕就真成了一个昏君。你们怎么也不想想,两百文钱,你们家的佃农就立刻跑去韩艺那里了,可见你们平时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倘若照此下去,百姓终有一日会不堪重负,拿起武器起兵造反,想那陈硕真起兵造反,不就是因为当地的乡绅贵族联合官吏不顾百姓死活,横征暴敛造成的吗?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唐完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朕自问朝廷没有亏待你们这些功勋之后,可是朕就不明白,为何你们如此贪婪,如此的自私自利,失去几个佃农,就好像朕拔了你们皮,吸干了你们的血,你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朕今日告诉你们,你们祖上立下的功劳,终有一日会让你们给挥霍的一干二净,到时你们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 一人道:“陛下恕罪,臣知错了,臣愿意收回奏章。” “臣等知错,臣等愿收回奏章。” 上百名官吏齐声喊道。 李治斜目一瞥,道:“朕不是没有给你们机会改过,可是你们不但没有改过,反而变本加厉,方才朕才刚坐下,你们跟疯狗一样弹劾韩艺,如今才知道了错了。晚了!” 言罢,他回到龙椅上,朗声道:“御史中丞。” 韦思谦道:“臣在。” 李治道:“朕看此事非同寻常,几个佃农而已,就让这些人如此疯狂和紧张,其中定是另有隐情,朕想是不是那些百姓都是被迫沦为佃农的,他们的田地又上哪去,还有这些人的土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给朕仔细查查,此次出征我军也是损失惨重,必须给予厚待,这忠烈之士不养,养着这么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国家焉能长久。” 那些大臣一听,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这——这皇帝想干什么? 而李义府、许敬宗眼中则是闪过一抹喜色,心里终于明白李治想干什么了。 “微臣遵命!” 韦思谦行礼道。 李治又道:“另外,新城县公不自爱,公然羞辱朝廷大员,降为新城县伯,削一千食邑,罚除一万石粮食,以示惩戒。宇文僧尼。” “臣——臣在!” 宇文僧尼心在流血呀,其实他本来没有什么损失,是帮贵族阶级出头,结果倒好,损失这么惨重。 李治淡淡道:“你回去之后,好好闭门思过,到时上道奏章给朕,说说自己错在那里。” “臣遵旨!” 宇文僧尼低头着头小声道。 李治目光突然看向韩艺,道:“韩艺。”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韩艺站了出来,道:“臣在。” 李治道:“你可知罪?” 韩艺颔首道:“臣知罪。” 李治愣了下,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 韩艺道:“微臣错在不应该在大庭观众之下动粗殴打他人,给朝廷造成了不良的影响。” 李治闻言一呆,黑!这小子脑子转得还真是快呀! 其实韩艺一直在注意鲁王李灵夔,见他至今还是站着的,心里哪能不明白! 李治也是服了,点点头道:“纵使那人有再大的错,你身为朝廷三品大员,也不应该动手,这成何体统。鲁王已经将那下人送去大理寺调查,而你的话,既然知道错了,那朕就从宽处理吧,朕就将你这次封赏给你的土地全部收回,赏给那些将士,你可服气?” 韩艺道:“微臣服气。” 其实他都忘记李治赏他土地的事了。 李灵夔此时是汗流浃背,幸亏当时李元嘉及时阻止了他,不然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功勋是功勋,皇室是皇室,还是有着根本上的不同,李治自己也是皇室中的一员,皇室衰微,就预示着皇权弱,这可是不行的,如果说有极个别皇室成员,图谋造反,那李治肯定不会留情的,但是任何一个皇帝绝不会说将皇室给打倒,那不是要打倒自己,他必须要保证皇室的威严,这就是他惩罚韩艺的目的,不是说谁能够骑到皇室头上来。 别说那些跪着的大臣了,哪怕是站着的大臣,也都吓的面色苍白,要知道这些跪着的大臣,要么出身功勋之后,要么就是外戚,都有颇具势力的贵族。然而李治在大臣们心目中的印象,还是比较软弱的,没有李世民那么杀伐果敢,李世民可是连自己的哥哥弟弟都杀,显然今日的李治太不寻常了,一口气惩罚了这么多勋贵,尤其是那一道检查土地的诏令,真是要了亲命。 因为没有人清楚,李治要继续查下去,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要真的除了他们,还是为了惩罚一下他们,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玩完了。 伴君如伴虎啊! 满朝文武无人不惧。 然而,这就是李治想要的,树立皇帝的威信,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当今天下他说了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一章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悔啊! 早知如此,当初这些勋贵肯定不会玩命的弹劾韩艺,这芝麻没有拾到,还丢了个大西瓜。 可是谁叫他们还活在过去,没有将李治当回事。 同时不少人也反应了过来,这根本就是李治下得一个套,让他们往里面钻。 如果李治及时刹住这一股风,表明态度,那他们也会收敛许多,可是李治却还是将这事交给了御史台,摆明就是给他们想法啊。 其实李治的目的根本不是要安抚他们,而是就是想告诉这些人,只要我不点这头,就不可能会有结果,你们就是上一万道奏章也是白搭,非但如此,我还要告诉你们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散朝之后,李治刚一走,就有无数道怨恨的目光看向韩艺。 没有人敢去记恨皇帝,他们只能将所有的怨气撒到韩艺身上,就这小子最坏了,自从他出现之后,士庶的等级制度一再遭到破坏,此人不除,天理难容。 韩艺低着头,挠着眉心,权当没有看见,心里却在计算,他们的心理面积。 李义府、许敬宗二人相觑一眼,拼了命的忍住笑意,面色严肃的走出大殿,可一来到外面,李义府忍不住了,小声向许敬宗道:“我真的很想好好感激韩艺一番。” 许敬宗道:“愿闻其详。” 李义府道:“一来,韩艺这回可算是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他就是再得陛下宠信,又能如何?恐怕今后在这朝堂之上,他是难有立足之地。二来,看陛下的意思,前面不过只是开胃菜,这主菜都还没有上啊!” 许敬宗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道:“那小子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李义府道:“那倒也不是,他在朝中毫无势力可言,除了给陛下当刀使,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别挠了!人都已经走了!” 韩艺忽闻边上有人说道,一抬头,见群臣已经退出大殿,再往旁边一看,正是崔戢刃。 “我想这笔账怕是到死他们都会记着的。”崔戢刃幸灾乐祸的笑道。 韩艺笑道:“但愿不要如你所愿,不然的话,注定他们会死不瞑目的。” 崔戢刃眯了眯眼,道:“纵使你再有能耐,我也不相信一个得罪了满朝文武的官员还能在这朝堂之上混下去。” 韩艺道:“你以前也从未相信过,你会在我面前以下官自居,不是吗?” 崔戢刃一愣,笑道:“直到现在我也只是认为,凑巧这昙花一现让我瞧见了,不过,你已经是日薄西山,而我才冉冉升起,我犯得着羡慕你吗?” 韩艺笑道:“真不知你的自信是从何处而来。” “与生俱来。” “那就难怪了!” 韩艺笑道:“不过你放心,你不过就是我万千敌人中的其中一人而已,我不会专门将你射落,也许将来搂草的时候,顺便将你这只兔子给打了,现在你可以尽情的升起。” 崔戢刃道:“我凭得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你的施舍,你也少往脸上贴金。” “看来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可聊的。” “那也不是。” “嗯?” “我的士族学员马上就要建成了,我希望用你能帮我印刷书籍。”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你缺钱。” “到时你找个人去跟桑木谈吧!” 说完,韩艺便大步离开了。 崔戢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却充满着困惑,心想,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太尉府。 “你说什么,陛下要查土地?”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面色显得非常凝重。 韩瑗点点头道:“显然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太尉你让我们别参与此事,但是我也只能控制一部分人,其余人还得估计他们在关中的利益,这一查的话,牵连甚广,我估计陛下是想借这事,清除我们在朝中的势力,提拔自己的人上来,就算陛下只是整顿吏治,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也会这么做的,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看来得与那小子见上一见了。长孙无忌皱眉道:“这时候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让我好好想想。” 崔府。 “从父,看来你还得在家静养一阵子了。”崔戢刃叹道。 崔义玄面色忧愁道:“想不到事情会演变今日的地步,你说这可能是陛下和韩艺商量好的吗?” 崔戢刃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依我之见,陛下可能想借着一次机会,整顿吏治,肃清朝堂。而陛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韦中丞,如果从父你这时候出来的话,恐怕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崔义玄道:“那你呢?” 崔戢刃道:“我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而且这是我一个立功的机会,我必须珍惜这个机会。只是——!” 崔义玄问道:“只是什么?” 崔戢刃道:“没什么。” 元家堡! “大哥,方才朝中传来消息,陛下在今日早朝上,将那些勋贵狠狠教训了一番,而且要彻查此事,看来韩艺这回又赢了。” 元乐激动万分的来到元禧的屋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元禧。 元禧脸上却无任何喜悦之色,道:“这事怎么看也不像似韩艺赢了,你想想看,倘若没有这事,韩艺以恁地年纪便当上宰相,他现在是何等的风光。” 元乐叹道:“这倒也是,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韩艺要这么做。” 元禧道:“二十岁出头便当上宰相,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这预示着在未来几十年中,他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想褚遂良他们十几年间,就经历过大起大落,如今已被贬出京城,何况这几十年,我想他这么做都是在做更加长远的打算。不然的话,他就是在自寻死路。不过我相信他,因为他总是看得比他人更加长远,你想想看,他刚到北巷的时候,显然就已经在为今日北巷之繁华做准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于南进计划充满了期待,该是我们元家有所行动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这就是元杰他们此时的心声,他们为南进计划真是做足了准备,已经准备到快要死不瞑目的地步了,刚开始的热情已经在慢慢散去,要是再不启动的话,那他们真的会睡着了。 沉寂多日的元家,终于开始行动了起来。 雇佣制终于在农业中闪亮登场了! 而元家提出的这一种雇佣制,精髓就在于租地上面。 以往都是农夫向地主租地,佃农就是因此出现的。 而这一回,却是地主向农夫租地,既然农夫租地主的地不犯法,那么反过来地主租农夫的地,也不犯法。最低期限二十年,不过这租金可不是给钱,而是以雇佣制去反聘这些农夫,并且给予与凤飞楼相差无几的待遇,只不过形式不一样,包吃包住包税包风险,一人一月两百文钱的底薪,规定你每年耕多少亩地,如果你耕得多,耕得精细,也有年终奖拿,反之你耕少,你拿得也少,但这只是其中一种,专门针对口分田的,因为口分田是不能拿来买卖的,人死之后,这田得还给朝廷。 还有一种主要方式,就是高价购买百姓的永业田,像这种出售土地的农夫,那都是直接聘请一家人,但是老人小孩除外。 并且提供一切农具。 要都不愿的话,那就采取交换土地,当然,会给一些补贴的。 这一举措立刻取得了成功。 首先一点,在一份雇佣制下,农夫不需要承当任何风险,甭管是刮风下雨,只要是天灾导致收成歉收,他们得待遇是不变的,这个是非常关键的,而且包吃包住,还有工薪,也就预示着他们每个月有两百文钱可以随便用,甚至连农具、耕牛都不用自己出,他们只需要勤劳耕地就行了,以前也耕地,这没有任何压力。 可选择性也好,保守的农夫,他们不愿失去土地,那就可以采取租地制,土地等于还是他的,又可以避免风险。 有更高目标的人,可是出售永业田,再拿着钱去做买卖。 而且元家在关中地区也是久负盛名,元家的佃农家奴在佃农和家奴阶级里面活的是最有滋有味的,他们因为跟对了主人,没有遭受到战火的侵蚀,最多也就是元家武装他们,送给那些枭雄们提供人力支援。 再加上元家准备了这么久,已经将这个计划算到每一户农家,他们几口人,家里有什么困难,我们应该怎么去让他答应下来,而且是元家精英全部出动,因此进展相当顺利。三天之内,元家在关中地区,拿下了一百倾良田,聘请了五百多农夫,以城县为单位,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打造出三个大庄园。 韩艺的招聘那是突如其来,毫无预兆。而元家这是蓄势待发,有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那些贵族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元家已经都在准备扫尾工作了,因为全部都计算好了,而且派出了所有的人,同时进行,包括元杰、元斐他们都亲自去谈。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下,立刻将众人的目光从韩艺身上,转移到了元家头上。 其实元家这么做也是在破坏规矩,形成农业竞争,原本地主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剥削,一旦商业化,就必须会面临竞争。可是元家打的是反击韩艺的旗子,你韩艺算个球呀,不就是钱么,我们元家会怕你?因此他们乡绅地主不但不怪元家,反而非常欢欣鼓舞,这元家终于动手了。 殊不知这只是冰山一角,元家这一场圈地运动,不仅仅是在观众地区,在淮南地区,河北地区,几乎都是同时进行的,江南地区可能要晚一些。 然而,在买下土地之后,元家又派出长老级别的人物,跟关中贵族开始了交换土地,尽可能的将土地全部连接在一起 屈家! “哎呦!四哥来了!真是稀客呀,快快请坐。” 屈本善一瞧元鹤来了,非常热情的迎了上去,屈本善的孙女嫁给了元鹤的孙子,已经结为亲家关系了。 “老弟,近来可好啊?” 元鹤笑呵呵的问道。 屈本善叹了口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能好到哪里去,现在朝廷突然要检查土地,唉——!” 元鹤好奇道:“朝廷只是说清查那些弹劾韩艺的大臣们的土地,你又不是官,查不到你头上来的。” “话虽如此,可是谁知道会不会牵连我们这些乡绅。” 屈本善说着瞧了眼元鹤,道:“四哥,说起这事,很多乡绅可都对你们元家不满,你们元家可是关中地区的老贵族了,韩艺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你们元家却不闻不问。” 元鹤叹道:“谁说我们元家不闻不问了,我大哥前些日子不是约见过韩艺么,可是韩艺就是说要报复你们,说要你们负责,你也知道韩艺今非昔比,加封了同中书门下三品,我们元家历来就不卷入朝堂争斗的,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屈本善眼珠一转,道:“可是我听说最近你们元家采取一种雇佣制,一下子租了上百倾良田。” 元鹤沉默少许,道:“老弟,咱们是一家人,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那日与韩艺谈判,我大哥是非常生气,他竟敢来我元家挖人,只是迫于家族的规定,只能暂时作罢。原本我们元家是寄望于朝中大臣能够阻止韩艺,可是没有想到,非但没有成功,而且还。我们元家上下何曾吃过这窝囊气,他韩艺这么理直气壮,不就是仗着有几文钱么,那就来比谁钱多啊!” 就知道是这样,你们元家就知道占着渔翁之利!屈本善心里暗自鄙视元鹤,虽然是亲家,但是谁人都知道元家是一个自私的家族,交情和利益是区分的非常清楚,道:“可是你们这么做不就是以本伤人么,你那契约,我也看过,这价钱太高了一点。” 以前他们的风险是佃农承当,而元家是要自己承当,关键给予工钱也高了,将所有因素都加在一起,几乎是原来的数倍。 地主要的是剥削啊。 “这不是被韩艺给逼的么。”元鹤道:“我元家又不能公开与韩艺作对,那只有用这个办法给关中贵族找回一点颜面,韩艺他那点钱,在商人中算是有钱的,但是在乡绅中,他算个什么东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元家其实也吃紧,为求能够减少损失,我想跟你们屈家交换一些土地。” 屈本善早就知他是冲这个来了,道:“此话怎讲?” 元鹤道:“我们一下租了这么多良田,要是东一块,西一块,那都耗费多少人力,因此我们元家都打算,将租来的良田尽量连在一起,这样的话,就能节省不少人力,我知道你们在麟游县与扶风县的交界处有两倾良田,我们打算用长安县与扶风县的交界处的两倾良田跟你们交换。” 屈本善心想,你来求我,两倾换两倾,多美的事啊! 元鹤岂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道:“其实这对你也好啊,你得到我们那两倾良田,便可与你在扶风县的良田连在一块,这也可以帮你节省不少人力,你在长安县的佃农不是让韩艺给挖去八成了么。” 屈本善刚刚亏了这么多,不从你元家这里捞点回来,这地主还当个屁啊,为难道:“四哥,这我哪能不明白,可是那两倾地是我家祖传下来的,要是轻易让出,我那些哥哥们会怪我的。” 元鹤点点头,笑道:“这倒也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去赵家问问看。” 地球是圆的,找赵家交换,照样可以连起来。 屈本善没有想到元鹤这么没有诚意,忙道:“等——等下,四哥,你急着走干什么,咱们好歹也是亲家,让我再考虑考虑。” 元鹤说得不错呀,你的人力也吃紧,马上春季就要来了,要是连在一起,可解燃眉之急。 元鹤笑道:“行吧,你考虑一下。”心里却想,韩艺这小子算得还真是精明啊! 这可都是韩艺帮元家算计好的,我挖他们佃农,你们元家再去跟他们交换土地,那他们就不敢怎么抬价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章 解套资本 李治一道诏令下来,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没有几个人预料到事情竟然会进展到这一步,六亲不认、雷厉风行的韦思谦立刻召集御史台所有的御史,开始突击检查土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韩艺。 如果没有韩艺,那么这一切都不会生。 仇韩的情绪,已经到达了顶峰,实在是如今皇权得以集中,倘若还是南北朝的时代,估计又会来一次清君侧了。 那么此时元家打着抗击韩贼的旗号,在乡绅贵族之中,那是深得人心呀,再加上被韩艺这么一闹,人力吃紧,交换土地也变得非常顺利,非但如此,有许多乡绅也咽不下这口气,为了维护地主的利益,不让农民往工匠转移,也纷纷模仿元家,开始圈地,当然,他们那只是小规模的,而且没有什么准备,进展也不是那么快,跟元家一比,那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而韩艺现在也没有空去管元家的事,先一点,他得安抚两市以及北巷的商人。 第一楼! 长安的各大商贾都到齐了,眼巴巴的望着韩艺,说好的交代了。 “你们都流失了多少佃农?”韩艺的语气非常平淡。 “二十八户!” 钱大方立刻高举起手来,激动的呀,二十八户对于他而言,那是非常多了,他可跟那些乡绅比不得。 “我也有十二户。” “我十五户。” “我七户!” 待众人说完之后,钱大方嘻嘻笑道:“韩小哥,你看,咱们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户,你就行行好,将那些佃户还给咱们吧。” 韩艺笑道:“那违约的钱你赔么?吃官司你上么?” 钱大方挠挠头,道:“你现在可是三品大员,谁敢告你呀!” 韩艺道:“但是我的仇人到处都是,而且有许多就是一品国公,你说有没有人告我?” 窦义问道:“那不知韩小哥是什么意思?” “对啊!你说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钱大方一脸幽怨的说道。 韩艺目光一扫,道:“你们应该听说了元家最近是动作频频。” 钱大方眼珠一转,忐忑道:“你不会想让我们跟着元家干吧!” “你有元家这么多钱么?”韩艺道。 “就是啊!” 钱大方立刻道。 韩艺道:“我知道各位除了自家的买卖,都有不少田地,即便不是粮商,可是你们那些土地多又不多,少也不少,要说能赚少钱么,那决计没有你们的买卖赚钱,更何况现在的粮价这么低。” 赵四甲道:“话不能这么说,这人都要吃饭的,而且这土地总是能生长粮食,当然买地。” “老四说的不错,我相信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韩艺说着话锋一转,道:“但那是旧话了,现在买卖才是最赚钱,除非你当粮商,否则的话,还不如专心做买卖。我给大家两个建议,要么学习元家一样,采取雇佣制,要么就将土地出售给老钱他们这些粮商,换取现金,投入到生产当中来。” 钱大方、窦义、魏青等粮商目光急闪,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抛出这么一个就建议。 卖土地对于当今的人而言,那就是在卖命啊! 万季春道:干酒楼的,也需要粮食。” 韩艺道:“你可以跟魏青购买。” 钱大方呵呵道:“还有我,还有我。” 一干商人都沉默不语,这样的话,那他们宁愿不要这佃农了。 韩艺道:“既然大家对于自己的买卖这么没有信心,那这样吧,将钱全部投入到我的买卖当中来” 众商人纷纷打起精神来,震惊的望着韩艺。 拉姆希德射出两道贪婪的目光来,道:“韩小哥,这——这你能否说清楚一点。” 韩艺道:“很简单,只要大家将自己手中的土地出售给钱大方他们这些粮商,所得之钱,可以投入到我的酒坊、香水坊当中来,每年拿一定份额的分红。” 拉姆希德道:“分红?你卖得多,咱们就得的多。” “当然不是!” 韩艺道:“我又不缺钱,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地主不地主,商人不商人,整一个四不像,我希望更多的投入到买卖当中来,因此我只是保证每年等额的分红,投入得多,得到的就越多,至少比你们种田要划算的多。” 钱大方眼珠乱转,道:“我觉得韩小哥这建议挺不错的。” 魏青点点头道:“老钱言之有理。” 韩艺无视这两个小人,道:“但是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在未来五年之内,我们的市场要扩大十倍不止,也就是说,今日你们投入到买卖中的钱,十年之后会至少会翻十倍,因此你们将钱投入到我这里,你们肯定不会亏,但是我会赚的更多,到时你们别说我坑了你们就行了。” 又是这一招! 这要是以前,这些人商人肯定不会相信的,但是基于两年前韩艺的那个预言,这些商人不得不信他啊! 赵四甲道:“韩小哥,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是户部侍郎。”韩艺笑道。 一干商人不约而同的直起了腰板,这个理由实在是——太tm有说服力了。 韩艺笑道:“我是商人,我进入户部之后,我肯定会放宽商业的限制,因此对于商业的投资,是未来最有前途的投资。” 钱大方斜着眼道:“可是上面还有户部尚书啊!” 韩艺笑呵呵道:“可是户部尚书上面还有宰相啊。” 对啊!韩艺还是同中书门下三品,这职位等同于尚书令,尚书省又管六部,那是谁管谁呢? 钱大方开始挠下巴了,这家伙胡须少,不能捋,只能挠。 韩艺轻咳一声,道:“还是那句话,一直以来我都在帮你们财,而且我让你们这么做,我得到了什么?” 以前的话,大家估计不太会因此动心,但是现在韩艺可是宰相兼户部侍郎,这个话就够分量了! 赵四甲突然道:“那不知韩小哥打算让我们怎么做?” 韩艺道:“最近元家和那些地主不都在购买良田和交换耕地么,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希望将良田集中起来,这样会节省不少劳力,咱们这些商人也可以参与其中,将土地采取出售再交换,卖给钱大方这些粮商们,因为粮商的投资肯定是土地,而你们的投资就需要钱,大家各取所需,实在他们吞不下了,就出售给元家,储备资金,准备扩大生产,迎接不久之后的那一波**。 老钱你们这些粮商,手中握有大量的土地,便可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同时也可以学习元家的雇佣制,解决佃农的烦恼,同时也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当然,如果你们实在是不愿意的话,那可以投钱来我这里,我保证你们会赚钱的。要是你们都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 这太前了,一干商人皆是沉默不语。 韩艺笑道:“大家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这毕竟也不是一两贯钱的事。” 其实土地是肯定赚钱的,可问题就在于,他们的土地不多又不少,还是那种自给自足的模式,问题就在于他们的资金就不断的固定在土地上面,那么商业中就没啥资金了,这跟后世是一个道理,大家都买房去了,所有的钱都流入到房地产,那么百姓就没有太多的钱去消费其他行业,其他行业肯定会不好,这是一种畸形经济体,是不健康的。 韩艺这么做就是要避免这一点,粮商就赚粮商钱,其他行业就赚其他行业的钱,要是都玩土地,那玩得都是百姓,生产永远都是那样 . 朝中越是惊心动魄,程咬金就越是开心,因为这证明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他也很快就适应了闲赋在家的生活,想喝酒就喝酒,想干嘛就干嘛,完全不用顾虑太多。这一日下午,和煦的阳光,让人感觉道身上暖洋洋的。他又扛着鱼竿带着一直跟着他身边的仆从,来到城南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钓鱼。 可是等他来到的时候,突然现河边坐着一个胖老头! “唉——!” 程咬金当即出一声哀怨,很是不爽的说道:“想清静一会都不行!” “你这老匹夫,这河又不是你的,总不能你来了,旁人就不准来,你这也太霸道了!”那胖老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此人正是长孙无忌。 程咬金朝着那长孙无忌的背影嘀嘀咕咕骂着一些脏话,然后挥挥手,遣退随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将诱饵挂在勾上,抛入河中。 过了一会儿,长孙无忌突然道:“老匹夫,你说我们多久没有在一块钓过鱼了。”但是目光始终落在河中,没有去看程咬金。 程咬金也没有转头,道:“老夫可从未跟你们这些文臣钓过鱼。” 长孙无忌斜目一瞥,道:“你心里现在肯定很怨我吧!” 程咬金道:“老子做事从来就不会埋怨别人,只有你们这些文臣爱怨这怨那的。” “今日老夫可不是来跟你争文武的。”长孙无忌轻叹一声,神色十分愧疚的说道:“其实老夫今日前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是我害的你晚节不保啊!” 程咬金沉默半响,道:“塞翁之马,焉知非福呀,若不是这晚节不保,我怕是还过着如履薄冰,坐立不安的生活,哪有今日这般逍遥自在。老匹夫,不瞒你说,这回我是真的害怕了,咱们的陛下在权术方面,可不比先帝差呀。” 长孙无忌一笑,望着河面感慨道:“是啊!仅仅几个佃农而已,陛下就将那些平时不可一世的勋贵们都紧紧握在手里,这谁能想得到,这又是何等的魄力,帝王之术,莫过于此呀。” 程咬金突然转头望向长孙无忌,道:“老匹夫,你是不是后悔呢?” 长孙无忌道:“此话怎讲?” 程咬金道:“当初不选择如今的陛下,而是选择魏王李泰。” 长孙无忌愣了愣,认真思索了半响,道:“李泰聪敏绝伦,才华横溢,在诸王子中,恐怕无人可比,因此深得房玄龄他们的喜欢,曾几何时,老夫也一直认为李泰要远远强于当今陛下。” “那现在呢?”程咬金好奇道。 长孙无忌道:“我妹妹一共有三个儿子,那都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我一直都以为我对他们都非常了解,可是事实是,我只是看透了李承乾和李泰,却没有看透当今陛下,你说他们谁更厉害?” 程咬金点点头,道:“世人都认为当今陛下能够坐上龙椅,都是你长孙老匹夫的功劳,殊不知能够坐在上面,那就是最厉害的。” “言之有理!” 长孙无忌呵呵道。 程咬金道:“但是你还没有说,你后悔没有?” 长孙无忌摇头道:“如果是李泰的话,老夫怕是早就死了,李泰从小生活在溺爱当中,导致他太自私了,这心里只顾自己,却容下别人,缺乏一份仁孝之心,他若当了皇帝,老夫倘若多说几句,恐怕没命,当初房玄龄那老小子支持李泰,其实哪里是在为自己着想,他是在为他的后代着想,他知道他活不过老夫,呵呵!” 他笑得颇为得意,但得意之中却带有一点点凄凉,房玄龄最终输了,那么他的后代当然是难逃一劫。不过长孙无忌还有一个理由没有说,而且这个理由才是他最终选择李治最主要的愿意,先,他肯定是会在长孙皇后的三个儿子中间选一个,这是毋庸置疑的,当时李承乾是太子的时候,长孙皇后还活着的,长孙无忌肯定支持李承乾,妹妹在上面叮嘱,他没得选,那么李泰只能依靠自己,笼络了一批大臣。 等到长孙皇后去世,李承乾又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长孙无忌如果再去支持李泰的话,那么他的地位就远不如李泰原先的那些近臣,长孙无忌也是非常骄傲的一个人,他可不会甘于做二把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李治,李治是老三,前面两个哥哥在,他也没有想到会轮到自己,没有跟李泰一样,笼络大臣,一直都是非常低调的,因此长孙无忌才会选择支持李治。 至于什么吴王李恪,从始至终就不可能的,李世民也不可能选择李恪,哪怕李恪的母亲不是隋炀帝的女儿,因为魏征、房玄龄、程咬金、李勣枢要大臣他们都深受长孙皇后的恩惠,他们当然会支持长孙皇后的儿子,李世民两眼一闭,不就是这些枢要大臣说的算,其实李世民最后也只是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之间选择一个,而李勣的话,则是一招暗棋,与选谁无关。 “你们这些文臣啊,一个比一个算得精!”程咬金摇摇头,道:“可是老匹夫,不是我说你,陛下如今已经足以撑起我大唐江山来,你也该放手了,别老是惦记着权力权力,这你又带不走。” 长孙无忌面色一变,过的半响,他才问道:“你会不管程处亮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三章 声名狼藉 元家堡! 虽然已经晚上了,但是元家堡的会议室兀自是灯火通明,只听得里面时不时传来大笑声。 “哈哈——!如今关中地区就剩下十五处,八十六倾田地,相信半个月内就能搞定了。” 元杰趴在地图上,兴奋的大笑道。 元哲向元牡丹道:“东都洛阳和陇右地区进展的非常顺利,唯有太原地区比较麻烦一点。太原王氏在当地的势力一直都在阻扰我们收购良田,以及土地交易,因此我让他们先不要采取行动,等跟王家谈妥了再说。” 元牡丹道:“他们想要什么?” 元哲道:“他们不要什么,就是不喜欢我们元家在太原获得更多的土地,当地的百姓都非常听他们的。” 元斐道:“姑姑何不去找王玄道,他现在可是长安王家的家主。” “玄道不会跟我谈这些事的。”元牡丹螓轻摇,道:“像太原王氏这些古老的家族,他们一直都坚守自己的郡望,我们想要插手进去,恐怕真不太容易。” 元哲道:“可是我们的这种雇佣制,必须是基于大面积且连在一起的田地上,否则的话,我们无法取得盈利。” 元牡丹思忖半响,道:“放弃!” “放弃?” 元杰他们都惊讶的望着元牡丹。 元斐道:“太原可是重镇,人口多,姑姑你说放弃?”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们只是为了赚钱,而不是要去抢王家的地盘,这粮食在哪里种都一样,与其耗费太多的精力在这些古老家族身上,还不如集中精力去应付那些有机会的地方,我大唐版图辽阔,一个太原也算不得什么。你立刻派人去告诉太原那边的人,将太原的田地全部出售,将佃农迁徙到江南去,保留太原的果园就行了。除此之外,清河、博陵、范阳、荥阳等一些大家族所在的郡望放弃所有的田地,只保留果园,尽力将人口迁往江南。” 元杰道:“这不太好吧,咱们元家这几年四处买地,不就是希望能够将咱们元家的买卖遍布整个大唐么。” 元哲犹豫道:“此事要不要跟姑父商量一下。” 元杰道:“姑父也真是的,这么久都不过来一趟。” 元斐苦笑道:“我说元杰,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勋贵们都恨不得将姑父扒皮抽骨,这姑父要是来了咱们元家堡,恐怕咱们的计划都会受阻。” “他会赞成的!”元牡丹道:“以前我们之所以在各州县买地,那是因为交通不便利,只能这么做,可是韩艺跟我说过,买卖的关键在于流通,让商品流动起来,我相信他会做到这一点的,如果道路通畅,我们在关中种粮食,一样可以卖到太原去,到时我们只需要在太原拥有更多的店面就行了,但是花果的话,太原能种的,关中不一定能种,因此得保留,照我说得去做吧。” 韩艺很像去元家堡问问,但是现在真不是时候,他甚至都不太敢出门,毕竟恨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他选择在家静养几日。 这话说回来,其实他现在才能算是刚刚回家,因为他一回来,就遇到一系列的变故,让他自己都无法冷静下来,不是对付这个,就是对付那个,家里的生意,工程,大家在一年内过得怎么样,他都没有闲工夫去问,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去陪萧无衣,好在萧无衣比较独立。 如今虽然事情到了一个非常关键时候,但是韩艺也终于可以停下来,与梦婷她们聊聊天,问一下这一年来的近况,其中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唐朝好声音的总决赛,据说就安排在上元佳节,全城关注,门票炒到最便宜的都得一贯钱,真是轰动一时,草儿也不负众望,一举夺魁,成为长安最红的歌妓,只是凤飞楼不玩这些了,只玩话剧,曹绣就经常请草儿去花月楼献唱。 在家休整一日之后,第二日一大清早,韩艺就准备带上熊弟、小野出门走一圈。 “韩大哥,我帮你都记好了。”熊弟坐在马车上,掏出一张纸来,念叨道:“咱们现在出,辰时一刻可以到城西的酒坊,在那里待一个时辰,也就是巳时一刻,然后就去香水坊看看,在香水坊可以多带半个时辰,嘻嘻,元家的果园就在边上,如今正值丰收之际,啧,我们可以去吃点果子啥的,顺便将中饭也吃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小胖,我只是让你帮我写个行程表,你别老是提吃的好不!” 小野乐得呵呵笑了起来。 熊弟据理以争道:“可这行程表也包括吃饭啊!” “好吧!你继续!” 韩艺无奈道。 熊弟得意的朝着小野眨眨眼,然后又继续念了起来。 马车刚刚驶出北巷,韩艺忽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忙叫车夫停车,朝着外面道:“二位公子,早啊!” 这二人正是王玄道和郑善行,他们转头一看,见是韩艺,点头道:“早!”目光却是左右看了看。 不是吧!我已经这么的声名狼藉了!韩艺道:“要不上车一叙?” 二人又再左右看了看,然后飞快的上得马车来。 熊弟乖巧的打着招呼,小野就是点了下头。 郑善行笑道:“你在鹰娑川一战中,一个追着数万敌军,真是英雄出少年。” 小野无精打采道:“这又算不得什么本事。” 郑善行和王玄道相觑一眼,这还算不得本事,那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是本事了。 熊弟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开心的笑道:“小野将来定会成为大英雄的,这我和韩大哥早就知道了。” 小野当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而此时韩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道:“二位公子,你们给我的感觉,好像我以后很难再交到朋友了。” 王玄道吝啬的笑道:“我以为你早已经没有再交朋友的打算了。” 郑善行哈哈笑道:“你是不知道,长安的贵族就没有一个不恨你入骨的,我听说有贵族请人行巫术,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没有这么夸张吧!” 王玄道淡淡道:“你认为这夸张么?可我怎么认为你做的事要更加夸张。”言罢,他又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为何还没有习惯。” 郑善行笑道:“不过我相信你总不会亏的。” “还是郑公子懂我。” 韩艺嘿嘿一笑。 王玄道道:“一直未来得及跟道一声喜,能够做到出将入相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可是你却在弱冠之际便做到了,真是令人感到非常的羡慕。恭喜!”目光中真的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好一个出将入相!” 郑善行呵呵一笑,拱手道:“恭喜!恭喜!” 韩艺愣了愣,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啊!不过你们一个太原王家,一个荥阳郑家,犯得着羡慕我么,就算当了宰相又如何,我在你们贵族眼里,一直都是田舍儿。” 郑善行摇摇头道:“这你不知道了吧,我大唐文武皆冠绝天下,不再局限于文臣武将,但凡有才之士追求的都是出将入相,想当初我们几个谈论的最多的就是出将入相,成一代名臣,可是如今我们几个多半都是一事无成,可见我们贵族子弟只知道相互吹嘘,因此你根本无须在意贵族子弟的言论。” 韩艺笑道:“你这也谦虚的有些过分了,其实当时你们的机会比我多多了,只是你们顾虑太多,而我的话,不成功便成仁,就是这么简单。”说着他突然看向王玄道,只见王玄道眼中一片黯然,道:“王公子,你后悔了么?” 王玄道一怔,摇摇头道:“我从不会后悔的,因为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而且我当时如果那么做了,那么不管我今后多么成功,都不可能洗刷这个污点,我最讨厌脏东西了,至少现在我还保留了这个机会,只不过是比以前更加困难了。” 当初李治让他诬蔑王皇后行厌胜之术,但是他拒绝了,李治在不在意,那倒是无所谓,关键武媚娘不可能再相信王玄道了,这对于王玄道的仕途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而王玄道非常渴望能够做宰相,其实那一回令他非常受伤。 “不过——!”王玄道露出那招牌的笑容,道:“你的成功给予了我希望,你当初的处境比我现在可要困难的多,可是你现在都做了宰相,我想我再时运不济,也能当一个副宰相吧。” 韩艺哈哈一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王玄道道:“参加科举!” “科举?”韩艺微微一惊。 王玄道点点头道:“这也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他还未参加过科举,一来他不需要,二来他以前受制于命运,不能当官。 其实在七子中也就是郑善行和崔戢刃参加过,卢师卦很早就离开了长安,其实他们也不需要去考,他们只是想去证明一下自己而已。 郑善行突然道:“对了,你这是去哪里?” 韩艺哦了一声,“我打算去酒坊那边看看。” “那我们就跟你一块去吧,反正那边应该遇不到什么熟人。” “你这话真是让人感到心酸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又问道:“对了,自由之美的生意怎么样?” “有你在旁出谋划策,能不一帆风顺么,闺蜜兔在洛阳卖的比长安还要好。”郑善行说道。 韩艺笑道:“那你有没有兴趣将自由之美开到去北庭,亦或者安西大都护府去?” 郑善行一愣,道:“未曾有过这想法。” 韩艺道:“那你现在可以想一想啊!” 郑善行想都没有想,就摇头道:“暂时我不想这么做。” “为何?” “我们大唐可还有许多穷人还吃不饱,穿不暖,我为何要将这些机会去送给胡人。”郑善行如实说道。 韩艺哇了一声,道:“想不到郑公子你对胡汉之分这么介怀,那独孤无月、长孙延、元烈虎不都是拥有胡人血统吗。” 郑善行笑道:“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爱这里的每一个百姓,我希望能够尽以绵薄之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但是我的能力有限,还无法照顾到胡人那边去。” 王玄道补充道:“虽然我们与独孤无月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我们四大家族与胡人一直都是势不两立的,我们也很难不受这影响。” 这四大家族一直都保持着最为纯正的汉人血统,而且他们又是古老的家族,底蕴深厚,在前面几百年内,中原一直在跟北方民族交战,他们大家族就是主力,尤其当年五胡乱华,导致他们四大家族损失惨重,最终选择衣冠南渡,这数百年累积的下来仇恨,他不可能做到完全不受到这些影响。要知道郑善行是拿自由之美当慈善事业在做,他潜意识里面就是优先汉人。 韩艺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道:“先不要忙着拒绝我,到时我们再仔细谈谈。” 郑善行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关于织布机,你们凤飞楼一直都没有什么提升,可是织布机对于我的制衣坊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制衣坊能够更快的织出更多的布来,那么成本就越低,我们就可以卖更便宜的价钱,造福更多的百姓,但是我也知道,你这么多买卖,根本没有功夫去研制织布机,因此我自己也在找人研究这事,我希望你能够将你的织布机这一块卖给自由之美。” “没问题!”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惊讶道:“你这么快答应了下来。” 韩艺笑道:“我大唐商人就缺少你这种精神,就冲这一点,我就一文钱卖给你吧。” 王玄道道:“韩艺,这你可就失算了,郑兄可是吝啬的很,他不会跟你客气的。” 郑善行哈哈笑道:“知我者玄道也,一言为定!”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四章 大公无私 如今秋收已经接近尾期,今年很多佃农都是提前完成了任务,因为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去凤飞楼。 因此等到韩艺他们到来的时候,在那新酒坊门前,早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许多佃农都在陆续办理入职手续,显然他们还不明白神圣的君子契约,害怕迟则生变。 “江河!” “我在这。” “你被分到第二组,张三哥便是你们今后的组长,你今后听他的就是了。” “哦!” 刚刚走过来的王玄道,闻言,不禁笑道:“韩小哥,你这分组制还真是妙不可言。哪个组成绩好,年终奖就能获得更多,最差的小组年终奖最少,这样的话,就能形成相互监督,相互激励,从而杜绝偷懒的行为。” 韩艺笑道:“这都是郑公子告诉你的吧。” 王玄道点点头,又道:“其实朝廷也可以这么做,减少俸禄,增加福利,将更多的钱赏给那些努力做事的官员,如今的俸禄过于死板,导致很多官员都懈怠。” 郑善行嗯了一声,“言之有理。” 韩艺叹道:“哪有这么容易,朝廷与我们不一样,朝廷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关系,陛下也得顾忌人情,而我们商人的话,眼中只有利益,那就简单多了,谁让我赚钱赚得更多,我就给谁最多。” “小艺哥!” “小艺哥!” 说话间,张奎他们已经发现了韩艺,赶紧起身行礼。 那些正在排队的百姓见到韩艺来了,也赶紧行礼,那是毕恭毕敬,毕竟他们今后得跟着韩艺混饭吃了。 韩艺见他们脸上还是显得非常惶恐不安,心里明白,这人一到来到这陌生的环境,总会有些忐忑,因为前途充满了不确定性,笑道:“各位乡亲好,今日过后我们便是雇主关系,在这茫茫人海中,我们能够建立雇主关系,那便是缘分,我们都应该珍惜这一份缘分,欢迎大家来到我凤飞楼。” 语气非常温和,与那些趾高气扬的地主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也是封建社会很难得的,因为唐朝还是有着极强的阶级观念,韩艺现在可是宰相,宰相哪能这么说话,这让这些百姓们倍感情切,一个劲的说好话,什么能来凤飞楼那是咱们的福气。 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问道:“不知你们谁有听过我们凤飞楼的文化?”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公平、自由、平等。” 一人激动的举手嚷嚷道。 “说得非常对!” 韩艺道:“但是我要先说明一点,自由不是说你们想干就干,想什么时候干活就什么时候干活,不是这样的,自由代表的我们是在自由的前提下,签订了契约,我们双方必须要遵从契约,如果你们不想干就不干,那我也可以想不发工薪,就不发,这是不行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必须要尊重彼此间的承诺。 此外,我要强调的是,公平和平等,在我凤飞楼,奉行的就是能者居之,不是说你们拍张奎亦或者东浩的马屁,他们就能提拔你,他要敢这么干的话,那他们就得回家待着去。你们每个人得到的机会是平等的,你们会在一个公平的环境下竞争,谁更努力,谁就能够得到更多,包括金钱和地位,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其中就有人能够爬到坊长的位子上,帮我打理整个酒坊,甚至于到北巷去,帮我打理所有的买卖。” 众人听罢,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兴奋地不能自已,这个契约上并没有写。 韩艺又再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在长安有很多富人都喜欢相互攀比,比珠宝,比女人,比房子,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庸俗,无比的庸俗!” 大家听得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艺一个劲的摇头道:“我才不会跟他们比这些。但是,我会让我的员工也就是你们去跟他们的佃农比,我认为要判断一个人是否真的有钱,很简单的,就看他手下的人过的怎么样,当他们拿着珠宝来我前面炫耀的时候,我的员工已经吃上了鸡腿,当他们拿着女人来面前夸耀的时候,我的员工娶了妻子,当他们那房子来我面前声色并茂时,我的员工已经有了自己的住宅。等到将来我的员工都成了富豪,我想他们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哈哈——!” 此话一出,掌声、笑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这真是太提士气了。 王玄道朝着郑善行道:“郑兄,你虽学富五车,但也说不出这一番话来。” 郑善行叹道:“这东西可能真的需要天赋,即便你让我照着说,我也说不出来,因为我不觉得我能够做到这一切。” 等到掌声停止后,韩艺道:“大家千万别以为我是在说笑话,绝对不是。你看作坊那边都在盖屋子,那些屋子就是为了一些离作坊比较远的工人准备的,只是目前我能力有限,不能满足所有人,可是我向大家保证,在三年之内,你们都会住到这里来。除此之外,山那边已经建好一座学院,相信你们也应该知道那学院是谁建的,是我们的皇后建的,志在帮助更多人能够读书。因此你们在这里做工,根本无须担心你们的孩子,可以将你们的孩子送到学院里面读书,一起来,一起回去。” 一人惊讶道:“我们的孩子能够上昭仪学院读书?” “当然可以!” 韩艺耸耸道:“谁叫你们离学院这么近了,我也没有办法。” 这真是意外之喜呀,对于当下百姓而言,读书那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光凭这一点,底薪减一百文钱也是可以的啊! 一众百姓对于韩艺那是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他们跪下。 韩艺道:“还有!我们作坊是包吃的,我们需要会做菜的人,你们家的婆娘谁会做菜,谁做得好吃,可以来这里应聘,还有那边的昭仪学院,打扫院子也可以。” 这东主没话说,我才刚刚入职,他就开始替我们的家人开始考虑了。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这些百姓脸上惶恐、忐忑都不见了,取而代之则是激动,期待,以及开心。 韩艺的目的达到之后,又将话语权交给了张奎等人,毕竟这么多人入职,他们的时间也是非常紧迫的,熊弟、小野也自告奋勇上去帮忙。 “韩小哥,为什么你说话,总是能够说道别人的心坎上去,不管对方是谁?”郑善行几乎是带着一丝崇拜的说道。 韩艺笑道:“这个很简单,因为我当过穷人,也当过富人,如今还是官员,因此我了解各种各样的人,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其实他还是谦虚得说,因为他是老千,老千要扮各种各样的人士,这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需要去揣摩每个角色的心理,像那些影帝影后在老千眼里,都是不入流之色,毕竟演员是ng,还可以重头来过,老千是不能ng的,一旦露陷,那连命都没有。再加上韩艺学过心理学,他能够准确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王玄道有些伤感道:“郑兄,看来这不仅仅是天赋,你恐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学会他这本事了。” 郑善行点点头,他是贵族出身,纵使有些不同,那思维还是固定了,他们还是用一种贵族的视角去看待别人,哪怕是帮助别人,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慈善,不好听就是施舍,而非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他们永远都不能理解穷人的思想。 王玄道又朝着韩艺道:“韩小哥,看来你将昭仪学院建在那边是早有预谋呀!” 韩艺呵呵道:“王公子不会以为我是以公谋私吧?” 王玄道道:“我只是有些期待你如何将这以公谋私说成大公无私!” 郑善行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家伙,说话总是那么气人!韩艺翻了翻白眼,心想,我是说还是不说了,我说了,那不正中他吓坏,我不说,那也正中他吓坏了。郁闷道:“王公子,我们还能愉快的聊天么?” 郑善行道:“行了,行了,你就说吧。” 韩艺无奈的说道:“昭仪学院志在帮助穷人读上书,因为是免费的,故此每个百姓都希望他们的子女能够来昭仪学院,但是除非建造城里面,否则的话,建在哪里都不公平,你建在下坡乡,那么竹村的百姓都不能来读书了。而来我作坊做工的是各乡村的百姓,而且非常集中,这样的话,不但公平,而且还节省了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资源——好吧!我承认我多多少少有些以公谋私,那又怎样。” 说到后面,他觉得越说越虚伪了,关键王玄道那句话太坑人。 郑善行呵呵笑了一会儿,突然道:“韩小哥,我想跟你同流合污。” 韩艺困惑道:“同流合污?” 郑善行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因为我制衣坊那边的员工越来越多,在城南的昭仪学院已经装不下了,我希望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能够拨点钱多增加几间学堂。” “我拒绝与你同流合污!” 韩艺果断道,心想,你这家伙好好一句话,偏偏让你说得这么不堪,还贵族子弟,没文化真可怕。 “为何?” 郑善行惊讶道。 韩艺道:“为什么你不再捐点钱,这昭仪学院建在这里,那是因为我捐了五千贯,而且还贷款了一万贯,你才捐多少钱?” 郑善行非常不爽道:“你这未免也太势利了,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慈善可不是买卖。” 韩艺道:“但我认为这跟你只用三素一荤招待客人是一个道理。” 王玄道点点头道:“郑兄,我觉得韩艺言之有理。” 郑善行看了眼王玄道,有气无力道:“好吧,我就再捐一百贯。” “成交!” 韩艺一笑,又道:“走吧,进去参观一下!” 王玄道道:“这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韩艺好奇道。 王玄道道:“这酒可是你的秘方,你难道就不担心泄露出去。” 韩艺苦笑道:“秘方当然是有专门的人掌管着,但是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的,不过我不是你们这些贵族。” 郑善行皱眉道:“这跟贵族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你们贵族不是什么都当祖传秘方,捂得紧紧的,概不外传,生怕别人惦记着。而且为了保障自己的优势,用尽各种手段去压制别人,连经文都不外露。我跟你们不同,我追求的你自身变强,也就是哪怕是泄露出去了,我也不担心,因为我会想办法创造出更好的酒,我会不断的提升自己,而不是自己原地不动,一个劲的想办法在后面设置陷阱,不让人超过自己。其实这就是自信和自卑的区别。” 郑善行和王玄道相觑一眼,涨得满脸通红。 王玄道突然道:“如果你将秘方告知我,我就相信你的刚才那一番话。”他心想,反正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 “玩笑!玩笑!只有自卑的人才会这么说,千万不能当真!”韩艺打了个哈哈,心里骂道,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五章 狼来了 要说韩艺想要完全垄断技术,其实他也没有这想法,因为这是很难做到的,尤其他现在需要展,在长安的作坊他可以将保密工夫做得非常完善,可是今后在江南开作坊,那他就鞭长莫及了,比如说蒸馏酒的方法,他不可能做到完全不泄露,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知晓,他只能保证酒的秘方不被泄露出去,大家都是蒸馏酒,你也不一定比得过我。? 但是像那些贵族就是非常的谨慎小心,宁可不展,也不愿将秘方泄露出去,贵族秘方都是内部用,不对外出售的,因此一旦天下大乱,很多秘方就会消失。 当王玄道、郑善行来到酒坊里面的时候,才深刻感受到韩艺拥有的财富,是多么的令人震惊。 说是一个酒作坊,其实就是一个大型工厂,共有五间大厂房,一百个大锅炉,每个作坊之间都有人工通道和专用通道,边上还有食堂,当然,都是流水线工作环境,一套流程分成n多个步骤,这也是韩艺保密的关键所在,关键流程都是韩艺的亲信掌控的。 看到这一切,郑善行就在想,一旦这个作坊开始运作起来,那些小酒坊都得要倒闭,这就跟他的自由之美一样,垄断酒行业,包括洛阳,甚至于全国。 就现在那小酒坊,成本高,产量少,一个师父带两徒弟,就成一个作坊了,真是吃力不讨好,这就是蚂蚁与大象之争啊! 由此可见,韩艺不是真的穷,只是这家伙太舍得花钱了,其实长安很多家族都比韩艺有钱多了,但是没有人敢像韩艺这么做,这就是商人,看准目标,做最充分的准备,然后就大胆他投资,如果畏手畏脚是不可能赚大钱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商人一旦失败就跳楼,因为这钱都是借来的,根本不可能还的上。 “韩小哥,如今你将勋贵都给得罪了,到时他们恐怕不会买你的酒。”转悠一圈下来,王玄道突然说道。 韩艺笑道:“买卖的供需关系原本是平等的,可当你成为了唯一,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了。” 郑善行笑道:“这也是为什么你在得罪了这么多人,可你的北巷却越来越好。” 那些勋贵们也不是没有抵制过北巷,但是纸墨、大唐日报、美酒佳肴,自由之美,都是唯一的,过不了多久,你还得来买,何必让自己尴尬了。 低调!低调!韩艺呵呵一笑,道:“走!去城南的昭仪学院看看吧。” 他原本想去香水坊那边看看的,但是看到酒坊这么忙碌,他就不想去打扰了。又因为目前为止,就只有城南的昭仪学院在上课,其余的学院都还没有开门,但是马上就要开门了,因此他得去看看城南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完善的,也好借鉴一下,让新学院还未开门就更上一层楼,不要重头开始。 三人出得酒坊,叫上熊弟和小野,几人乘坐马车往城南行去。 行得一个多时辰,来到学院,就听到里面有人喊道:“狼来了!狼来了!” 王玄道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 熊弟嘻嘻道:“玄道哥哥,这是故事来的,不是真的狼来了。” 又听得里面响起一阵朗读声,“狼来了!狼来了!” 王玄道面色一僵,淡淡道:“这我知道。” 韩艺却是听得皱眉不语。 郑善行疑惑道:“韩小哥,莫不是有何不妥?” 韩艺苦笑道:“如果我是交钱来这上学的,我非得找学院退钱不可。” 他一边说,一边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前,往里面看去,果然如郑善行所言,整个教室就挤满了人,原本是两人一本教科书,如今变成三人,甚至四人一本,只见一个青年老师坐在讲台上,眯着眼,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一本书,有气无力的读道。但是那些小孩都睁大眼读得异常认真。 韩艺看不下去了,这简直就是在糟蹋他的课本,径直走了进去,郑善行、王玄道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而那些小孩见韩艺突然闯入,顿时吓到了,没有人朗读了。 但是那老师还在那里无病呻吟。 韩艺拍了拍他肩膀,他抬头一看,见是韩艺,倏然站起,“特——特——!” “别特了!去门外待着。” 韩艺往门口指了指。 那老师见韩艺面色不悦,吓得惶恐不已,点点头,便往门口走去,又见王玄道和郑善行站在门外,更是尴尬不已。 韩艺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面向一群五六岁大的小孩,笑道:“大家好,我叫韩艺,你们的老师昨晚多去了几回茅房,没有睡好,这堂课就由我来替他。” 那些小孩似乎被吓到了,教室里面是鸦雀无声。 韩艺才不管了,因为他知道一刻钟之后,这些小孩会喜欢他的,道:“方才我在外面听你们朗读,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小孩们纷纷摇头! “从跟蜜蜂一样,嗡嗡嗡——!” “格格!” 因为韩艺学得非常响,年纪较小的小孩当即开心的笑了出来。 韩艺呵呵道:“你们的笑声比你们的读书声可要好听多了。” 更多的小孩都笑起来了。 韩艺道:“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大家又都摇头。 “就是因为你们笑声是富有感情的,而你们的读书声并没有任何感情,这是不对的。” 韩艺道:“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有很多的人将朗读定义为有声的画。” “有声的画?”一个小孩好奇道。 “不错!就是当别人听到你在朗读的时候,脑袋里面会不由自主出现你读的内容的画面。”韩艺笑道:“好比说,当你们看到狼来了的时候,你们会怎么样?” “害怕!” “对!就是害怕!”韩艺道:“那么当你在高喊狼来了的时候,你们应该是慌张,是害怕的,就好比这样,‘狼来了!狼来了!’。” 他作为老千,这情绪说来就来。 那些小孩听得很是有趣,两眼放光。 韩艺道:“那么书里面的第一句‘狼来了’,我们应该用什么感情去读呢?” “害怕!” “慌张!” 小孩们立刻被韩艺给带动了,立刻回答道。 韩艺笑道:“再想想看!” 一个小孩突然啊了一声,“第一回是小孩骗人的,所以他不会感到害怕。” “说得好,狼没有来,他没有害怕,那么书中的小孩当时心里在想什么了。” 一干小孩开始挠头了! 忽闻门外有人道:“他在想那些大人们会不会上当!” 韩艺闻声,转头看去,不禁一惊,只见李治竟站在外面,而且旁边还有武媚娘,李治忙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上课。 一个小孩就朝着韩艺问道:“老师,外面那位大哥哥说的对么?”他们不认识李治,只认识武媚娘,但是武媚娘站在边上的,他们看不到。 我可不敢说的不对!韩艺笑道:“非常正确,如果用感**彩来形容的话,就是期待,甚至还有一点点窃喜,因此我们在朗读,一定将这种感情投入进去。明白了吗?” 小孩们纷纷点点头。 “那好!你们跟着我来朗读一遍。” 韩艺虽然不是朗诵大师级别的,但是他对于感情的揣摩比那些大师还要厉害,带着这些小孩将这篇文章朗读了三遍,每读一遍,还跟他们讲解每个人物当时的情绪、心理。 原本枯燥的读书,突然变得非常有趣。 那些小孩一下子就入迷了,开始与韩艺展开了密切的互动,完全忽略到门外的人。 在朗读完了之后,韩艺又问道:“你们学过这篇课文吗?” “昨天老师已经教过了。” “那你们从中学到了什么。” “不要说谎!” “说谎是不对的。” “做人要诚实!” 韩艺笑道:“你说得都很对,但是还不够完整。” “可是老师是这么教我们的。” “也许老师理解得也不够透彻。” 门外的老师听得都快哭了,这皇帝来了,你能给我几分面子么,这么简单的一篇课文,还要怎么理解。 李治、武媚娘、郑善行、王玄道都面露困惑之色,他们认为也就这个意思。 韩艺道:“不要说谎,做人要诚实,这都是对的。但是这篇课文结尾是什么,是这个小男孩被狼给吃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的失去了,如果当时那些农夫及时赶去了,那么那小孩还会被吃吗?” 小孩们都摇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呢?” “因为那小孩骗了他们两次,他们以为又是骗他的。” “你说的很对!”韩艺道:“我们就应该想想,如果那些农夫们及时赶去了,最差的后果,也就是再被骗一次,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去的话,那么最差的后果就是这个小孩被狼给吃了。你们认为那些农门应不应该去呢?”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而那些小孩思考了一会儿,有些小孩点了点头。 “农夫们还是应该去的。” “嗯!他们要是去了,那小孩就不会被吃了。” “你们说的很对!” 韩艺道:“孩子们,生命是最宝贵的,你们不要像那个小孩一样,用自己的生命去骗别人。”说到这句话时,他莫名的感到心虚,让他来教这一片课文,真的是一种讽刺,又继续说道:“当然,用别人的生命就更加不对了,这是对生命的亵渎。同时,我们在面对是生命的时候,不管是任何人,都要慎重对待,如果那些农夫们前两次教会了小孩这个道理,或许就不会有这第三次了,又或者他们当时赶去了,再不济也就是多走了几步路,耽误了少许农活,但却能够挽救一条生命,这就是舍弃个人小利,取生命大义。 在尊重生命这方面,我们大唐做的非常好,我们的君主,我们律法都非常尊重生命,我们大唐全国一年的死刑共二十九例,在这么大一个国家中,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骄傲的数字,这个你们长大以后就会明白的,这个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那些小孩睁着眼,听得非常投入,也许他们还不能理解,但是韩艺的话让他们感到非常自豪,兴奋的拍其小手掌来。 王玄道、郑善行听得只觉无比的汗颜,这么简单的一篇课文,最后竟然扯到国家层面上去了,而且说得这么好,这就是本事啊! 韩艺没有因为李治、武媚娘的到来,而早一点结束这一堂课,他还是坚持到了下课,其实也不能说是坚持,大家听得都是津津有味。 这刚一下课,忽听得一声惊呼,“皇后来了!” 就见一群小孩涌出课堂,排成排,非常乖巧的向武媚娘行礼。 这倒是让韩艺有些惊讶,难道武媚娘经常来这里。 但很快就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是冲着吃去的,因为武媚娘每一回来都带一些美味的糕点,所以武媚娘一来,他们都开心的要命。 武媚娘虽没有经常来,但是偶尔还是会来这里看看的,因为她从中尝到了甜头,这个昭仪学院的确给她带来极好的名声,竖立了母仪天下的光辉形象,这对于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她是靠非正规手段当上皇后的,因此她也需要做一些其他皇后不会做的事情。犹如一位慈母一般,抹了抹两个小女孩的脑袋,又招呼着这些小孩去吃糕点。 而李治他们则是去到教室里面坐下,李治不会在这里跟武媚娘抢风头的。韩艺正准备向李治行礼,却被李治阻止了道:“这些就免了吧。” 韩艺点点头,又好奇道:“陛下,皇后,你们怎么来了?” 李治笑道:“朕昨日陪皇后去曲江池那边游玩,今日准备回宫,顺道过来这边看看。” 曲江池有一块地方那是皇家园林来的。 说着,李治又好奇的望着韩艺、王玄道、郑善行道:“你们三人怎么在这里?” 郑善行如实道:“回陛下的话,我和玄道方才巧遇特派使,于是跟他过来瞧瞧。” 李治点点头,又向韩艺道:“那你怎么教起课来了?” “都是因为他!” 韩艺瞧了眼那惶恐不已的老师。 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武媚娘,问道:“他怎么呢?”。 “回皇后的话,这家伙太气人了!”言罢,韩艺朝着那人道:“我记得你叫邱林。” 那老师都已经吓傻过去了,呆愣不语,还是好心的郑善行用胳膊轻轻捅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道:“是是是,小人姓邱名林,特派使真是好记性。” “你这么敷衍的夸奖我都比你教书要认真的多!”韩艺讽刺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一种欺骗的行为,我们花钱请你来这里教书,那你就必须要给我努力教书,而你却在这里敷衍了事,你如果觉得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武媚娘闻言,神色不悦,她对这些老师可是非常厚待,你竟然在这里敷衍了事。 “不——不是的,小人只是——只是——!”邱林慌张不已,结结巴巴,皇帝和皇后都坐在这里,他胆子都快吓破了。 韩艺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看不上我的课本,你觉得应该教论语对不对?” “对——不——不对!小人——没——没这么想。”邱林支支吾吾,他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他觉得读圣人书是一种骄傲,读这种小故事,那是胡扯,他对此很是不屑。 李治、郑善行等人恍然大悟,他们心里其实也很理解这种思想。 “你这么想的,也没有关系,你可以直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 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现在拿着我的钱,却没有尽力去做,这就是你的不对。如果有朝一日,你入朝为官了,陛下不给你当宰相,没有如你的愿,那你岂不是跟现在一样,天天敷衍了事。” 武媚娘淡淡道:“既然你不想干,那就不要留在这里吧。” 邱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后恕罪,皇后恕罪,求皇后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他来自巴蜀之地,来长安赶考,可是家境贫穷,长安消费又高,他是连饭都吃不上了,郑善行看他可怜,才安排他来这昭仪学院教书的。 郑善行动容道:“还请皇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武媚娘对郑善行的印象倒是不错,毕竟郑善行常常过来照顾这昭仪学院,向韩艺道:“韩艺,你说怎么办吧?” 韩艺道:“皇后,这事其实也怪我,是我太看得起他们了,以为他们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因此给予他们太多的自由。我建议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也会完善学院的制度,让他们决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敷衍了事了。”如果韩艺要赶他走,那他就不会说那么多了。 武媚娘点点头,道:“你先下去吧!” “小人告退,小人告退!” 邱林只觉死里逃生一般,几乎是踉跄的跑了出去。 武媚娘摇摇头,忽见李治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小声道:“陛下,你在想什么?” 李治一怔,突然向韩艺道:“你打算如何杜绝这种情况?” 韩艺愣了下,道:“回陛下的话,这太简单不过了,采取考核,评选,优胜劣汰的方法,总而言之,他拿着我——基金会的钱,就必须努力做好分内的事,此乃天经地义的,否则的话,我就将他赶走,这老师待遇这么好,我就不怕没有人来干。等到新学院开始之后,我会跟他们开个会,到时他们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基金会的钱可没有一文钱是多余的。” 李治听罢,感慨道:“要是治吏也能这般简单那便好了!” 此话一出,韩艺、郑善行、王玄道,甚至于武媚娘皆是脸色一变。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六章 启蒙学神器 治吏虽然包含很多层意思,但主要指的就是裁减官员,因此满朝文武谈之色变。? 李治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来,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李治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轻咳一声,向韩艺道:“韩艺,说到你这课本,方才那个老师实在是有眼无珠。上回皇后带了几本回去给朕的皇子看,结果朕的皇子们都是爱不释手,现在都不爱看论语,就喜欢看你这书,而且你这书上的故事,不但有趣,还能教人做人的道理,以前朕的皇子们看论语的时候,一句话要反复讲解,而且他们读着无趣,甚觉枯燥,可是看你这书,虽然是同一个道理,但是朕的皇子领悟得非常快,在与他们的老师谈论圣人言的时候,总是拿着你这故事来举例,弄得他们的老师现在也得去看你这书。” 武媚娘也是笑着点点头。 韩艺笑道:“其实我选择用一个个小故事来当课文,就是希望小孩能够快乐的读书,因为小孩不比成人,他们还不明白读书到底有什么用,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因此先得让他们喜欢读书,养成读书的习惯,为将来学习更深奥的学问打下坚实的基础。” 李治频频点头,道:“说得好,就应该如此。” 武媚娘笑道:“可是这篇狼来了,宫里那些老师就没有一个领悟透,他们也是认为这故事就是教人诚实,而你说的那一番见解,十分独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篇简单的故事,竟然蕴含着这么深奥的道理,通俗易懂,真是妙不可言!”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只是方才那最后一句话,你怕是说给陛下听得吧!” 韩艺忙道:“皇后明鉴,即便陛下没有来,我也会那般说的,因为我认为每个人从小就得培养他们对于国家的喜爱,只有喜爱才无法割舍,只有喜爱,他们长大之后才不会做出伤害国家的事来,他们也才会珍惜这个国家的一草一木,教育不但让人学习知识,还能培养他们的爱国情怀。” 郑善行、王玄道听得都忍不住称赞。 “嗯——,你这说法倒是非常有见解,只有喜爱才不忍伤害,好!好!好啊!”李治连连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道:“要不韩艺你去教我的皇子们读书。” 郑善行、王玄道听得一惊,这是升太子太傅的节奏啊! “我?” 韩艺指着自己惊讶道。 李治笑道:“不错,朕可不是第一回看你上课了,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朕我就见识过了。朕现你上课挺有一套的,而且不管是小孩,而是成年人,他们都非常投入,学习的氛围非常好。” 你搞笑吧,我这么忙,哪有时间啊!韩艺忙道:“陛下太看得起我了,我自己都没有读过几年。” 李治打断了他的话,“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你没有读过书,却也在如此年纪,便成为了枢要大臣。” 武媚娘笑道:“陛下,韩艺这种人才,偶尔去上上课,我看还行,但你要让一板一眼的去教,那他恐怕就不行了。” 理解万岁!韩艺忙道:“皇后说得极是。”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也太冲动了,皇子的教育关系着国家的未来,怎能轻率决定,于是点头道:“那好吧,此事就当我没有说过。” 武媚娘道:“不过韩艺,这课本都快要教完了,你可得赶紧出新的,还有那边的学院都已经建成了。” 韩艺有些困惑道:“关于这个,我也挺好奇的,我以为早就教完了。” 武媚娘笑道:“哪有这么快,那些小孩可都不识字,也不会读,他们的父母周边朋友也都不识字,这都得老师一个字一个字去教,也有可能教了没一会儿,他们又忘记了。” 郑善行点点头,道:“皇后言之有理,我们这些贵族子弟,家中长辈皆是识字之人,在老师那里没有学会的,还可以回家向父母,亦或者兄弟、朋友请教,可是他们生活贫困,父母大字不识一个,这都得老师来教,可是这么多学生,老师也不可能一个个去教,多费时日也是无可避免的。” 韩艺却道:“可是这样一来,就会增加基金会的开支。” 李治笑道:“你呀,真是洗不掉身上那商人的气息,人家说的是教学,而你心里想着却是钱,这昭仪学院可是为了普及教育,不是为了钱。” 靠!要是让你来,基金会的钱估计连长安都照顾不了,何谈全国普及教育!没钱谈个p的教育啊!韩艺心里暗自不满,嘴上却道:“陛下说的是,可我是商人出身,不久还得去户部上任,常常想到钱,也是在所难免的,另外基金会它也是一门买卖,不单单是慈善,作为商人而言,我不想浪费每一文钱,如果我能够在一年之内教会两年的内容,那么就等于节省了一年的开支。” 李治哼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有本事你就想一个办法出来,朕也想看看你们商人多有能耐。” 想就想,多大的事。韩艺还真就跟李治卯上了,他不怕的,因为他有先进一千多年的教育理念,开始回忆后世那些教育方法,忽然眼中一亮,目光闪烁几下,道:“陛下,我在恒笃城时,曾因为和胡人交流困难,而感到非常郁闷,后来我又在想,既然我大唐将西突厥旧地纳入大唐版图,没有道理我大唐子民还得靠手势来做交流,因此我就在想是不是应该在胡人那里推广汉语,让百姓能够自由交流。” 王玄道皱眉道:“这谈何容易,胡人自小生活的环境与我们不一样,因此他们学习汉字、汉语要更加费劲。” “话虽如此,但是若不能去做,那就永远不能成功的。”韩艺道。 李治很好奇道:“那你是否想到办法了。” 韩艺道:“推广语言,无外乎两种办法,其一,增加两地的交流。其二,推广教育。第一点我就不说了,至于教育,我想到一种拼音的方式,可以提升小孩学习的度。” “拼音?” 几人皆是一愣。 “不错!” 韩艺赶紧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来,跟他们讲解了起来,这古汉语的注音方法,简称“直音”,即用同音字来注音,如“根,音跟”。可是这种注音方式,不够效率,缺点也是非常明显。 拼音的话就显然要效率多了,只要学会拼法,然后将拼音放入课文当中,那么学生就可以自己看书了,不需要每个字都来去死记硬背,字字都得请教老师。 绝对是启蒙学的一大是神器。 可是讲着讲着,韩艺觉得有些费劲,因为当代人可不是说后世的普通话,如果是放到后世而言,那就是方言来的,有一些准确,有一些拼出来不准确,他只能挑一些跟后世一样的音来跟李治他们讲解这个拼音基本原理,但即便如此,弄得他满头大汗,三年一代沟,一千多年那得多少代沟啊! 可仅仅是这冰山一角,却已经让李治等人拍案叫绝。 “你继续说下去啊!” 李治听着正入迷了,可见韩艺又不说了,都感到有些着急。 我也想说呀,可问题是,我只会拼普通话,不会拼现在话!韩艺讪讪道:“陛下,这只是我前不久才想出来的,而且我才疏学浅,对于音律方面又不是很厉害,因还没有完全想好。” 李治听着眉头一皱,很是不满,胃口已经让你吊上了,你现在才说你没有想好,这不是成心让人难受吗? 郑善行激动道:“话虽如此,但是此法决计可以行,若能成,可造福所有的百姓。” 王玄道突然道:“要说音律方面,有一人倒是非常在行。” 李治忙问道:“谁?” 王玄道道:“崔戢刃的父亲。” “他?” 李治连连点头道:“不错!此人深通音律,其琴艺之高,令人叹为观止。韩艺,你可以向此人求助。” 武媚娘却道:“可是他不见得会帮助韩艺。” 李治呵呵道:“皇后,这你就不知道了,此人自小就离经叛道,性情诡异,做事常常出人意表,与其他贵族大为不同。” 王玄道道:“陛下所言极是,其实只要带几坛美酒过去,他便会倾力相助。” “这美酒对于韩艺而言,真是不值一提啊!”李治哈哈笑道。 武媚娘笑吟吟道:“看来这商人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还是有可取之处。” 韩艺忙道:“皇后说得是,商人重利不假,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商人更渴望创造利益,地主种地,他们只会渴望越来越多的土地,但是商人种地,也会追求更多的土地,但同时还会思考,该如何利用有限的土地种出更多的粮食,亦或者想办法节省种地的人力、物力。” “你这是光捡好的听,自古以来皆是重农抑商,那还是有原因的。” 李治岂会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住了,又正色道:“不过这拼音你可得想办法尽快弄好!” “是!” 韩艺回答的非常勉强,因为这个得靠别人,你叫他照搬全抄,他是能行的,但是你叫他去创造拼音,这就不是一般难呀。 李治和武媚娘倒是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韩艺、王玄道、郑善行送至门前。 王玄道眯了眯眼,面色凝重道:“看来更大的风波已经在酝酿中了。” 郑善行点点头。 “王公子,你说什么,可别吓我哦。”韩艺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想,还是那句话,这才刚刚开始,过不了几日,保管吓得你们夜不能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七章 命运弄人 李治走后不久,韩艺他们也离开了,因为韩艺还得去一趟训练营,他今日实在太忙了。 可没有走多久,又见一处大型工程正在施工。 这正是韩艺与李勣合作的游乐场项目。 郑善行、王玄道这一圈逛下来,都在想韩艺究竟洒了多少钱出去,好像长安内外,除了大明宫,都是韩艺的工程,至少都得投几万贯进去。 既然来都来了,那韩艺自然得去看看,这个游乐场是最为复杂的工程,因为里面得兴建一些非常特殊的场地,不是盖个屋子那么简单。 转悠了一会儿,王玄道好奇道:“韩小哥,不知你建这游乐场的目的又是什么?” “当然是赚钱!” 韩艺非常坦然的说道。 郑善行道:“要说是为了赚钱,我倒是有些不明白,这游乐场跟你凤飞楼的作用不是一样么,都是供人娱乐的,这能赚多少钱,而且这么大一块地,又请了这么多工人,还不如将这钱拿去做酒、香水的买卖。” 韩艺笑道:“郑公子,我凤飞楼的话剧的确一直在亏钱,从未赚过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的北巷值多少钱,而如今整个北巷又值多少钱?这可都是因为凤飞楼的话剧啊!” 郑善行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什么。 韩艺又道:“用不了多久,这片土地将会变得价值不菲。” “原来如此!” 王玄道微笑着点点头,又稍显感慨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想当初隋炀帝也是大兴土木,结果闹得全国上下民怨沸腾,你如今也是大兴土木,却得到了一片歌颂之声,真是令人费解。” 韩艺呵呵道:“这就更简单了,隋炀帝大兴土木,那是不给钱的,而且带有逼迫性质,我这是要给钱的,工人干多少活,我就得给他多少钱,工人要想不干了,随时都可以离开,大家好聚好散,要是隋炀帝这么做也不会民怨沸腾。” 郑善行笑道:“如此说来,隋炀帝败就败在他太小气了。” 韩艺哈哈道:“也可以说在他看来,他不需要大方。” 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儿,几人便往城里行去。 入得城内,郑善行、王玄道就回去了,熊弟和小野也回凤飞楼了。而韩艺则是去到了训练营。 来到训练营,已经快要到傍晚时分,但是训练营里面却是异常热闹,助威声此起彼伏,只见连看守的士兵,都纷纷将目光投向操场。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两个小组正在进行翻越障碍物比赛,而其他人则是站在操场中间大声助威,大家玩得是异常投入。 原本韩艺认为这一下就过去将近两年,训练营的学员们,肯定会有所懈怠,因此还感到非常担心,显然,他是多虑了。 “快快快啊!” 只见杨蒙浩紧张的就趴在地上了,撅着屁股,上下起伏着,很是不雅。 尉迟修寂则是一个劲的挥舞着拳头。 “嗖!” 但见跑到前面那名学员,来到箭靶前,一箭射出,未中红心。杨蒙浩一拍脑门,各种表情。而尉迟修寂则是激动的喊道:“射不中,射不中。” 不过第二箭便射中了。 “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他们!” 杨蒙浩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高举双手冲向自己的小组队员,一跃而起,跳向人群。 那些队员也激动将杨蒙浩抛向空中。 尉迟修寂则是蹲在地上,一个劲的捶自己的脑袋,“我竟然会输给小蒙,这怎么可能!” 忽闻一人喊道:“副督察!” 众人转目一看,只见韩艺站在操场边上。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一众学员们赶紧朝着韩艺跑去,他们似乎忘记杨蒙浩还在空中。 “喂喂喂!” 砰! “哎呦!” 杨蒙浩重重摔在地上。 韩艺刚好看见,闭了闭眼,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副督察,你总算来看我们了!” 慕容舟航很是激动的说道。 韩艺一目扫去,只见大家似乎都变了样,本就高大威猛的尉迟修寂,如今要更加魁梧,在这秋冬之际只穿着一件单衣,一声的肌肉都快将衣服给撑破了,而卢开明、杨蒙浩、上官羽这些本就在成长中的学员,也都长高了不少,棱角分明,皮肤也都变黑了。 “副督察,听闻你这回去,可是立下大功回来,很好,没有丢咱们训练营的脸。” 大咧咧的尉迟修寂,很不见外的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哈哈道:“当初我被你整,也就不算丢人了,毕竟突厥几万人就被你耍的团团转,我至少还反抗了一下,由此可见,我要去的话,我至少也能够将那几万突厥大军给整的半死不活。哇哈哈!” 韩艺一手推开他,“一边去,一身的汗味,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崔有渝上前拱手道:“听闻副督察已经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这真是前所未有,恭喜,恭喜。” 有此也可以看出,尉迟修寂尚武,在意的是韩艺打仗方面的,崔有渝他们尚文,在意的是韩艺被封为宰相。 一干学员也纷纷向韩艺道喜! 他们也都高兴,韩艺是他们的老师,他们也沾光呀! “姐夫!” 一人忽然凑到韩艺面前,嘿嘿笑道。 韩艺一听这谄媚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杨蒙浩,可定眼一看,竟是萧晓,吓道:“哇!萧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腿了。” 萧晓愣了愣,道:“姐夫,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从何说起?”韩艺心想这小子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吧,谨慎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一直以来都反对我与你姐姐的婚事。” 萧晓眨了眨眼,嘿嘿道:“那是以前了,以前姐夫你还配不上我姐,我一直都认为我姐的夫君得是大英雄,必须要出将入相,没有想到姐夫你这么快就做到了。” 韩艺不可思议道:“萧晓,看不出你原来这么势利啊!” 萧晓道:“这如何能说势利了,我只是希望我姐找一个配得上她的夫君,有何不可?” 裴少风哼道:“萧晓,你也真是不要脸,你姐在外面什么名声,谁人不知,副督察就算不当宰相,配你姐也是绰绰有余!” 萧晓指着韦方道:“裴少风,我警告你,你别侮辱我姐,否则的话,我跟你没完!” 裴少风道:“没完就没完,我可不怕你。” 看来我真是高估他们了,还是这么幼稚!韩艺道:“怎么?我刚一回来,你们就要逼我减员么?” 二人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去。 “副督察,副督察!” 正当这时,忽闻一个非常激动的声音,只见杨蒙浩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站在韩艺身边,道:“副督察,我可算是将你盼来了,你快与他们说说,你是不是学了我杨家兵法,才变得这么厉害!” “啊?你说什么?”韩艺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杨蒙浩道:“怎地?你不想承认么,当初你在扬州的时候,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二叔平叛么,来到京城又得我爹指点,学得我杨家的兵法,才变得这么厉害,不然的话,你农家出身,从哪里学来的兵法。” 这家伙真是一点没有变,还是这么爱吹,老子是坑蒙拐骗,这也是你们杨家的兵法么。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 尉迟修寂哼道:“小蒙,你就吹吧,你爹爹和你二叔也没有副督察这般厉害,哪怕是你爷爷,也没有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杨蒙浩哼道:“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稀奇么。”说着他又斜目看向韩艺,道:“副督察,你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 “你们杨家算得甚么?”萧晓哼了一声,道:“你可知我姐的干爷爷是谁么,那是咱大唐军神卫国公,定是我姐将卫国公的兵法传授给我姐夫了,我姐夫才能大破突厥,所以说卫国公是突厥人的克星。” 杨蒙浩怒辩道:“卫国公会将兵法传给你姐一个女子,你还要脸么。” 萧晓道:“这你不信可是去独孤无月,他可也向我姐学得不少兵法。” 这两个都是小舅子,韩艺也不知道该帮哪边,悄悄的朝着崔有渝他们挥挥手,一群人默默的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个在那里争得面红耳赤。 “我走之后,你们没有懈怠训练吧?”韩艺询问道。 尉迟修寂道:“你走没走,跟咱们训练有啥关系,咱又不是为了你才训练营的,更加也不是怕你。” 韩艺呵呵道:“你能这般想,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崔有渝突然道:“不过副督察,我以为我们都已经准备充分了,可以胜任皇家警察。” 不少学员都点点头。 韩艺笑道:“就算没有准备充分,那也来不及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下个月就举行毕业考试。” 尉迟修寂欣喜道:“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其实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其余人也是面露欣喜之色。 韩艺道:“我先进去跟长孙公子他们打声招呼,今晚上课的时候,咱们在好好聊聊。” 那言豪突然道:“副督察,杨公子和萧公子还在那里争?” 韩艺回头一看,叹道:“由他们去吧,毕竟他们都是执着的小舅子!” “都是?” 一干学员纷纷睁大双眼。 “呃我的意思是他们都是执着的男人,对!执着的男人!” 说罢,韩艺便急忙忙的往衙署里面走去。 可刚入得大门,又迎面撞上一道硕大的身影。 “元公子!” 正是元烈虎,这厮终于在训练营找到了新生,每天以折磨那些学员为乐,除了回家打个炮,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基本上都待在训练营里面。 “不敢!不敢!你叫我小虎便是。” 元烈虎将韩艺拉到一边,小声道:“姑父,你这回回来可有为我姑姑带礼物。” “当——当然带了!” “那你可有好生陪陪我姑姑。” “当——当然陪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元烈虎满意的点点头,很是开心。 韩艺看着元烈虎,心中是五味杂陈,道:“我说元公子,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你难道连一句恭喜都没有。” “哦!恭喜!” 元烈虎随口应付道。 这家伙跟他爹真是一个德行,心里就惦记着牡丹,其余人都不放在心上,真是自私到让人钦佩的地步了。韩艺无奈的摇摇头,与元烈虎来到里面,只见长孙延和独孤无月坐在里面,一年多未见,长孙延还是那么胖,独孤无月还是那么倾国倾城,关键这厮跟女人一样,不长胡须,这就很尴尬了。 “哟!韩艺来了!” 长孙延、独孤无月见到韩艺进来了,急忙起身相迎,纷纷拱手向韩艺道贺。 韩艺拱拱手道:“多谢,多谢!”又看向元烈虎,你瞧瞧人家,哪里像你,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而且还身负重伤,你娘的第一句话就是给你姑姑带了礼物没有,我特么也是醉了。 元烈虎仗着自己两米多的身高,目光直视,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一番寒暄过后,几人来到屋内坐下,长孙延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一去这么久,而且,还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真是令人——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韩艺摆摆手道:“长孙公子,你就别再夸我,这其实侥幸的成分居多,我已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二位公子近来可好?” 长孙延点头道:“也就那样,谈不上好坏。” 韩艺又瞧向独孤无月,见其坐在那里沉默不语,道:“独孤公子?” 独孤无月一怔,忙道:“我也还好!” 长孙延笑道:“无月前不久已经当爹了。” 韩艺惊喜道:“真的么?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独孤无月那绝美的脸庞透着一丝红晕,微微颔道:“多谢!” 韩艺又八卦道:“不是是男是女。” 独孤无月道:“是女儿。” 哎呀呀!独孤无月的女儿,这得漂亮到什么程度啊!不行,我得努力,赶紧生个儿子来,然后去泡他的女儿,这好的基因可不能放过啊!韩艺眼珠乱转,越想越是兴奋。 元烈虎一手搓着鼻子,一边低声道:“人家无月都后来居上了,都已经当爹了,可是你呢?” 韩艺很不爽的瞧了眼元烈虎,你有必要在我伤疤上撒盐么。 长孙延笑道:“韩艺为国征战,这也是情有可原。”心里却非常疑惑,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韩艺真想告诉长孙延,其实你们说得都不是一个人。但是他真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道:“真是非常抱歉,这一年多来,训练营多亏有三位公子在,不然的话,我当初的一番努力,恐怕就都付诸东流了。” “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长孙延倒不认为自己是在帮韩艺做事,道:“不过现在学员们都已经学业有成,我们都认为他们也该是时候走出训练营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方才也看到了他们是非常努力,因此我打算下个月就开始毕业会考。” 长孙延有些担忧道:“其实这个考试可有可无,万一他们挥失常,这会让他们觉得这些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们这一批人的确非常用功,这我也知道,可问题是,我们必须要给训练营定下一个基调,我们不能保证每一批学员都能如他们一般出色。”韩艺说着微一沉吟,又道:“这样吧,这个月月末举行一次模拟会考,让他们明白考试是怎么回事,不至于太紧张了,下个月月中再正是会考。” 长孙延道:“如此也好!” 几人又聊了一下训练营的近况,然后便一起去往食堂准备吃饭。 韩艺看着前面走着的独孤无月和元烈虎,小声向一旁的长孙延问道:“长孙公子,我看独孤公子好像心事重重的,方才在里面他都没有怎么出声。” 长孙延叹道:“他这是在羡慕你啊!” 韩艺错愕道:“羡慕我?” 长孙延点点头,道:“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无月一直都想重铸他们独孤家的荣光,在他只有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曾想随军出征,但是因为独孤家就剩下他一个男丁了,而当年他的先祖独孤郎在关中有极高的名望,很多贵族都受过他们独孤家的恩惠,因此不管是当今陛下,还是军中大将,都不肯带他去。其实这一次西征,他也曾拜托卢国公能够让他去做一名先锋将,可惜卢国公还是没有答应他。而如今我大唐扫平四方,他立功的机会也越渺茫了。” 韩艺道:“想要振兴独孤家,也不一定非得上战场呀。” 长孙延叹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们独孤家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不是出了什么名将、贤臣,而是他先祖独孤郎的三个女儿,分为成为北周、隋朝、唐朝的皇后,三代为外戚,这也是自古未有的,相对而言,独孤家的男子倒是没有太多的建树,哪怕是独孤郎在战功方面也是平庸无奇,这也令不少嫉妒独孤家一门三后,借此讥讽他们独孤家,因此无月迫切的希望上战场。” “原来如此!”韩艺点点头,他是最怕上战场的,结果被赶鸭子上架,独孤无月无比渴望能够征战沙场,却看不到任何希望,这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八章 真正意 在当晚,韩艺去跟那些学员们聊了聊,主题当然是此次征伐西突厥,不过韩艺讲得不是过程,而是战争的利与弊,关于这一点大家争论的非常激烈,崔有渝一派自然不赞成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尉迟修寂这一派当然是推崇战争。韩艺并没有站队,就让他们去争,还是跟以前一样。 等到第二日,他又查看了一下,关于训练营这一年多的训练情况,在这方面,恐怕没有人比长孙延和独孤无月做得更好了,因为长安七子中,心思最为缜密的就是长孙延和独孤无月,长孙延是崇尚法家思想的,必须一丝不苟,而独孤无月又是完美主义者,他对于细节非常看重。 随后又跟长孙延他们合计考试一事,他只是制定考试制度,主题内容由长孙延、独孤无月拟定,当然,他也出了一些主意。 不过现在可没有人关注训练营,现在朝中暗流汹涌,人人自危。 要知道勋贵弹劾韩艺一事,还未有个了结,李治还命韦思谦去调查,以前他们是不知道李治对此事是一个什么态度,现在他们明白了李治的态度是什么,可问题就在于,李治的目的又是什么?李治是打算杀鸡给猴看,还是打算大开杀戒,这让人难以揣摩。 这也导致这些勋贵们是惶恐不安。 城北李家! 只见厅中坐在三人,除家主李崇江以外,还有坐着二人,其中一人与李崇江有三分相似,此人名叫李崇德,是李崇江的大哥,在门下省做给事中,曾与李义府共事,至于剩下一人,正是李义府。 “今日难得李侍郎这么赏脸,二弟,我们敬李侍郎一杯。” “李侍郎,我们兄弟敬你一杯。” 李崇德兄弟二人举杯敬向李义府。 李义府举杯笑道:“岂敢,岂敢,二位真是客气了,李某人受宠若惊,在下先干为敬。” 三人一饮而尽。 李崇德放下酒杯,呵呵道:“李侍郎,我还真怕请不到你了,谁人不知李侍郎如今可是大忙人呀。” 李义府笑呵呵道:“李给事言重了,我们都是同朝为官,岂有闲忙之分。但不知贤兄今日请我来,是为何事?” 李崇德忙道:“我这不是许久未有跟李侍郎你喝酒了没,于是向请李侍郎来府上叙叙旧,没啥事。” 李义府坐在这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请我,不去你家,来你弟弟家,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没有接这茬,真的就跟李崇德叙旧起来,他与李崇德也只是同事,感情谈不上很深,如今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主动权在他手里。 酒过三巡,三人聊得不亦说乎,李义府也觉得奇怪了,李氏兄弟对于那事也是只字不提。 李崇江突然问道:“在下听李侍郎的口音好像非关中口音,倒是跟我们赵郡的口音有些像似,不知李侍郎的家乡是何处的?” 李义府一愣,这个问题可是非常敏感的,家乡一般都代表着出身,心中有些不悦,但嘴上却笑道:“我乃是瀛州饶阳人士。” 李崇江道:“瀛州饶阳?哎呦!这里离我赵郡没有多远呀,而且李侍郎也姓李,李侍郎不会也是出身赵郡李氏。” 他哥哥明知我不是出身赵郡李氏,为何还要这么问,难道——!李义府眨了眨眼,心里隐隐明白一些,故作一声叹息,道:“这事也真是说来话长呀,我爹曾与我提过,我家本是赵郡李氏的支脉,只可惜我爹曾在战乱中丢失了一部分族谱,我也曾说过我是出身赵郡李氏,但是无人相信,只能作罢。” 他初来长安的时候,还真提过这事,但是没有人搭理他,只当是一个笑话。 李崇德心想,这家伙真是好不要脸。但脸上却是大喜过望,道:“我就说吗,李侍郎才华惊人,就连太宗圣上都夸奖你的文章,想来小时候定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岂是寒门出身。”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李侍郎,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李义府按耐住心中的激动,道:“你请说?” 李崇德道:“既然大家同出赵郡李氏,那都是亲戚,而且李侍郎的族谱丢了,那何不加入我家族谱。” 李义府大喜,这出身问题,在唐朝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尤其是在士林当中,赵郡李氏当今也是响当当的贵族,能入赵郡李氏,再加上他如今的地位,那真是如虎添翼呀,当初长孙无忌不也想将韩艺并入韩瑗的族谱,他心里也明白,李崇德是要巴结他,让他帮李崇江。他心里也权衡起来,自己也得有自己的势力,如果入赵郡李氏,那么也就混入贵族当中,可以更快的拥有自己的势力,他如果只是保李崇江一个人,那还有有把握的,毕竟这个出身他渴望太久了,可以说是梦寐以求,嘴上却道:“这样好么?” 李崇江立刻道:“这有甚么不好的,大家都是先祖武安君的子孙,本就是一家人。” 武安君就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李牧,也是赵郡李氏的祖先,要是李牧知道自己有这么一群子孙,那真的会气活过来。 李义府欣喜不已,举杯道:“二位如此待义府,义府真是感激不尽,义府敬二位贤兄一杯。” “干!” 李崇德兄弟二人相觑一眼,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李崇德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小人都聪明,他如果求李义府的话,李义府肯定不会帮他,送珠宝,他也没有把握,干脆将李义府请到自己家来,大家变成一家人,那李义府肯定会保李崇江的。 以此同时,在郊外的一间小屋内,也正在进行着一场秘密交谈。 “我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太尉今日才约见我,足见对我的信任,韩艺真是感激不尽。” 韩艺一脸微笑的朝着长孙无忌道。他去训练营的一个原因,就是掩人耳目,约见长孙无忌了。 长孙无忌见韩艺一脸微笑,哈哈一笑,道:“老夫但是不想打搅你,但是老夫也被你吓到了,不得不来见你一面。” 韩艺忙道:“这韩艺可不敢当,太尉当了三十年宰相,岂会被小子给吓到。” 长孙无忌摆摆手,正色道:“老夫可没有骗你,老夫问你,陛下是否打算借用这事,肃清朝堂。” 韩艺道:“陛下没有明说,但是我认为陛下有这意思。” 长孙无忌道:“虽然老夫事先已经察觉出一二来,故此吩咐韩瑗、来济他们不要参与此事,但是关中贵族联姻数百连,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这关系可是剪不断的,你闹这么一出,不是给了皇后清除老夫势力的借口。这是不是皇后吩咐你这么做的?” 韩艺摇头一笑,道:“这与皇上和皇后都无关,是我主动挑起这事的。” 纵使是长孙无忌,听得这话,还是没有忍住,皱了下眉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道:“这事得分两件事看,其实我本就打算招收佃农,我建那么大的作坊,需要人来工作,但我原本只是打算挑起小的事端,只关乎买卖。可是我刚刚回来,就听到韩瑗和来济的事,而且据我所知,皇后不打算饶过他们二人,并且也有意打击太尉你在朝中的势力,我这才被迫改变计划。” 关于这一点,长孙无忌也察觉到了,他一直都非常感到担忧,韩瑗、来济是他在朝中的两面旗,一旦丢了的话,底下的人在朝中群龙无首,很快就会被李义府他们逐个击破,他也一直都在想办法,他原本韩艺这么做是为了转移视线,却没有想到这事越闹越大,道:“难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救韩瑗、来济?”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长孙无忌微微一惊,他当了三十年宰相,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勾心斗角没有见过,竟然看不懂韩艺这一步棋,他都有些不相信,摇摇头道:“这老夫还真是没有看懂,愿闻其详。” 老狐狸,你也看不懂了吧!韩艺道:“太尉,请恕我说一句不得当的话,韩瑗、来济怎么能够为了褚遂良去向陛下求情。” 长孙无忌轻轻一叹道:“这事怨我啊!” 不怨你怨谁啊!韩艺心里暗想。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道:“你心里也怨我是不是?” 韩艺道:“我不敢记怪太尉,只是这差一点就酿成大祸了。” 他这么一说,长孙无忌反而放下心来,道:“老夫也是中了李义府等人的计,你出征的那段期间,李义府、许敬宗在一段时日内,显得非常沉默,韩瑗、来济在陛下面前的进言,都得到了陛下的认同,可没过多久,李义府、许敬宗又开始向老夫的人施压,老夫又不能出面,韩瑗、来济压力也很大的,好在在国家大事上面,陛下几番都驳回了李义府、许敬宗的建议,而采纳了韩瑗、来济的建议。 当初褚遂良对韩瑗有恩,他一直也惦记着褚遂良,而韩瑗见陛下似乎已经对当初的事不在意了,于是向老夫建议,奏请陛下,招褚遂良回京。老夫深知韩瑗、来济虽可独当一面,但是却无统帅之才,如果褚遂良回来的话,那老夫就要放心多了,于是就让韩瑗去试试。可是老夫万万没有想到,韩瑗会跟陛下争执起来,还惹怒了陛下,再加上李义府、许敬宗在旁不断煽风点火,导致陛下撤下了他们同中书门下三品。如今想来,这定是许敬宗、李义府有意为之。好在你及时回来了,还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这真是出乎老夫的意料。对了,你还没有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根据前几日,陛下在朝堂上的那一番举动,显然陛下已经动了肃清朝堂的念头,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可不想再受制于人了。太尉以为陛下能否成功呢?” 长孙无忌低眉沉吟半响,道:“在这一年期间,陛下提拔了不少文臣武将上来,卢国公的事你也心里也明白,再加上李勣那老狐狸在旁护航,只要陛下下定决心,无人可挡。” 韩艺笑着摇摇头。 长孙无忌道:“怎么?难道你认为陛下不会成功?” 韩艺道:“只要我请得一人出山,陛下便不会成功。” 长孙无忌惊讶道:“何人?” 韩艺嘴角一扬,道:“就是太尉你。”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章 釜底抽薪 说到这里,饶是长孙无忌不免也是大惊失色,道:“你——你做这么多事,就是要让老夫出山?” 韩艺这么一说,那事情就非常明显了,明显就是先让李治引起众怒,然后让长孙无忌出来振臂一呼,收拢人心,集中关陇集团,对李治起反击,那结果会是怎样呢? 长孙无忌不敢想下去,这太恐怖了,再也忍不住了,沉声道:“你可知这样一来的话,老夫必须要跟陛下争一高下,那不管谁胜谁败,我大唐必将四分五裂,你有没有想清楚这后果?” 虽然李治如今在面对长孙无忌已经占得优势,因为这关陇集团就盘踞在关中,而长安也在关中,李治也在关中,要知道这一次关陇集团的主要成员都没有参与其中,参与的多半是一些勋贵和外戚,以及一些贵族官吏,一旦关陇集团和他们联合一起,然后又跟李治正面开火,那这后果就太可怕了。??哪怕是李治赢了,肯定个是惨胜。 韩艺忙道:“太尉勿要激动,我如今刚刚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又岂会做这等事,而且我忠于大唐,绝不会做出伤害大唐的事。” 长孙无忌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道:“那你此话又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我只是想说明一点,太尉你哪怕是不在朝中,以太尉你的影响力,陛下也不得不忌惮你三分。因此一旦陛下想要肃清朝堂的消息传出去,那些勋贵外戚一定会非常恐慌,可是他们没有一个领头人,唯有太尉够资格来领导他们,到时候只要太尉悄悄让人放一点风出去,他们肯定会立刻去找太尉。” 长孙无忌皱眉道:“你这么做不是要置老夫与险境么,老夫当年好不容易才暂时让陛下打消对老夫的疑虑,如今来这么一出,不是提醒陛下,老夫在这里,始终对陛下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么?” “难道太尉你不说,陛下又不知道么,就算陛下对太尉放下了戒心,那皇后、许敬宗他们了,如果他们认为太尉你没有威胁,那他们为何急着要对付太尉,可见他们不打算放过太尉你。”韩艺笑道:“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这一点,来打击皇后他们的嚣张气焰,并且取得陛下的信任。太尉,在面对陛下的时候,你可以采取退让的方式,但是面对李义府、许敬宗等人的时候,可不能一味的退让,如果对方咄咄逼人,必须要给予反击,让他们感到害怕,该强的时候还是要强,这软硬皆施,才是最合理的方式” 长孙无忌越听越糊涂了,暗想,难道自己真的老了!道:“你就别关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韩艺解释道:“我方才只是那么一说,太尉你都这么激动,可想而知,一旦这种情况真的生了,那么陛下肯定也会感到忐忑不安。然而陛下话已经放出去了,如果只因有人去请太尉你出山,就吓得退步,那谁人都会想,还是太尉你这棵大树下好乘凉。 事情闹到这一步,陛下也是退无可退,我估计着,陛下一定会亲自见太尉一面,试探一下太尉你的意思。如果太尉你到时全力支持陛下,并且替陛下出谋划策呢?” 长孙无忌眼一睁,顿时恍然大悟。 韩艺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在挑拨陛下和太尉之间的关系,太尉你是一直忠于李唐皇室,而且还是太尉在陛下最为困难的时候,扶了陛下一把,陛下会怀以对于太尉的内疚,同时太尉是陛下的舅舅,这外甥有难,向舅舅求助,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这也体现出亲情的意义。同时陛下为了报答太尉鼎力相助,自然就不会去记怪韩瑗和来济。” 长孙无忌皱眉道:“可是这样一来,那也只是能够保住韩瑗、来济,而武媚娘、李义府他们再无后顾之忧,他们还是能够清除老夫在朝中的势力,扶植自己的势力,此消彼长,等到他们再来对付老夫的时候,老夫恐怕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了。” 韩艺笑道:“难道陛下在得到太尉的支持后,不会向太尉询问意见么。太尉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只要让太尉张口,要做到既让陛下满意,又能保存自己的势力,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长孙无忌还是非常心虚,这弄不好那真的谁也无法控制住,沉吟道:“这只是你猜测的,万一陛下因此而感到愤怒,亦或者受人怂恿,要将老夫斩草除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韩艺笑道:“肯定会有人怂恿陛下,但是陛下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为何?”长孙无忌愣了下。 韩艺道:“这道理非常简单,像对付太尉你这样的人,要么不出手,要么就一击致命,决不能给太尉你喘息之机。一旦状况生了,是那些大臣先去找太尉的,换而言之,主动权其实是在太尉手里的,一旦陛下决心要除太尉,太尉都不需要开口,那些大臣必定会拼死拥护太尉的,因为他们知道,陛下连太尉都要除掉,何况他们,这覆巢之下无完卵,拥护太尉就是保自己的命,他们没有退路可退了。如今局势对陛下这么有利,陛下不可能愿意轻易冒这么大的险,陛下只是想肃清朝堂而已,这事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太尉你本人的,因此陛下一定会先找太尉谈一谈,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选择那下下之策。” 长孙无忌沉默半响,目光闪动几下,突然抚须哈哈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布下这么大一个局,连老夫都被算计在内,妙!你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妙啊!那阿史那贺鲁败在你手,他不冤啊!”说到这里,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要是对面坐着的是房玄龄,那他没有话说,可是他对面坐着的却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子,这让他不得服老呀。 韩艺颔道:“还请太尉见谅,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一旦让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掌权,太宗圣上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制度,恐怕会被他们毁于一旦,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事都怨老夫,却还得让你来替老夫想办法弥补,老夫又怎好意思怪你,也真是难为你了,刚刚回来,都来不及喘口气,又得为老夫操心。” “太尉言重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且不说这些年来,太尉对我的照顾,就光当初太尉去北巷走一遭,都足够韩艺铭记一生了。”韩艺立刻又变得非常卑谦,有些人常说将感激之言放在心里,要用行动来表示,但是根据心理学而言,好话一定要说出口,千万别放在心里,当面说出来,其实比行动还要更加让人深刻一些。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来作甚。” “对于太尉是小事,但是对于韩艺却是大事。” 韩艺说着,又道:“不过,有一言我想告知太尉。” “你说!” “太尉,此一时彼一时,这一粒老鼠也能坏了一锅粥,我认为有些没有用的棋子,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放弃算了。”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一皱。 韩艺又继续说道:“当今陛下可是有着雄心壮志,需要的是能干之才,如果太尉尽留一些能干之臣在陛下身边,谈论的只是国家大事,那么陛下也会专心于国家大事,而不会想起他的,并且重用这些人,这样反而巩固了太尉的势力。而那些无用之人,胸无大才,就是仗着祖荫,在朝中飞扬跋扈,整日就知道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这只会给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攻击太尉的借口。而且陛下也不是糊涂之人,如果太尉借此事一味保护自己的人,那陛下难免会认为太尉你别有私心,舍弃一些无用棋子,得到的好处却是无限多的。”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突然呵呵笑道:“你敢说你说这话没有私心?” 韩艺笑道:“太尉,真不是我自吹,就那些鼠目寸光之人,我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我宁可将惦记着他们的工夫,花在与崔戢刃较量上面,至少还有一丝快感。” 这话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带半点水分! 长孙无忌非常认同,因为韩艺布下这个局,将他、李治、武媚娘都算计在内,但是无一人察觉,就那些功勋之后,岂是韩艺的对手,岂是韩艺一直周旋在他们中间,每件事都得考虑三方的感受,他认为这反而锻炼出了韩艺,话说回来,如果韩艺没有这本事,他也不会选韩艺。心想,既然选定韩艺做自己的接班人,这些人会拖韩艺的后腿,那还不如先帮韩艺铺好道路,免得到时韩艺自己动手。点点头道:“好!老夫答应你。” “多谢太尉。”韩艺拱手道。 长孙无忌突然道:“对了!你可知户部尚书你去户部的事?” 韩艺道:“听说了。” 长孙无忌道:“你可知道为什么?” 韩艺道:“户部尚书想利用我对付李义府。” “这只是他说服老夫的理由,其实户部尚书不是这种卑鄙小人,若是你没有才干,他根本不会这么做。”长孙无忌先是摆摆手,又道:“不过老夫倒是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以利用你与李义府的矛盾来接手老夫在朝中的势力。” 韩艺闻言,一阵苦笑。 长孙无忌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韩艺道:“其实当日皇后就看穿了高尚书的用意,并且还特地叮嘱了我一番,我也答应皇后,对李义府、许敬宗他们退避三舍。” “这样啊!” 长孙无忌不禁皱了下眉头,只叹,当今朝中,真是无一庸人呀。以前他还以为李治稍显柔弱,都是武媚娘在旁怂恿的,可是如今看来,李治的手段都不亚于李世民,兴许李治心里也清楚,反正他现在是猜不透李治了,这也让他感到每走一步,都非常困难。 韩艺道:“其实也没有这必要,相比起韩瑗、来济而言,我更希望跟长孙公子、独孤公子他们一块共事,因为我们都年轻,有着一股冲劲,都渴望为民请命,为君分忧,我跟韩瑗、来济还是年纪相差太大了。” 长孙无忌心想,对呀,他们都还是如此年轻,将来都要交给他们的,何不让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努力。笑着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顿了顿,他忽然面色凝重道:“你最近可要小心一些啊!” 韩艺疑惑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道:“在此之前,你与那些勋贵争夺的还只是利益,可如今争得可是性命了,如今那些勋贵们恨你入骨,我担心他们会采取非常手段来报复你。” 韩艺道:“太尉的意思是,他们会派人来刺杀我?”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毕竟你把他们都快逼到绝路了,有些人可能会铤而走险,做这最后的殊死一搏。”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长孙无忌道:“但是你也别太担忧了,这里毕竟是长安,守备森严,只要你平时注意一些就行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那人曾三番四次打听你的消息。” “谁?”韩艺错愕道。 长孙无忌只是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言明。 韩艺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一人来,道:“王皇后!” 长孙无忌点点头,又好奇道:“你与她才见过一面,她为何总是要找你。” 那当然是我有魅力啊!韩艺嘿嘿道:“小子斗胆想让太尉猜猜这其中的原因。” “你小子还考起老夫来。” “不敢,不敢!”韩艺讪讪点了下头。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道:“报仇!” 韩艺讪讪道:“太尉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长孙无忌半开玩笑道:“那你可有办法帮他报仇?” 韩艺打了个哈哈道:“我只是想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毕竟见我跟见到仇人似得,无奈之举,无奈之举。” 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 (未完待续。) ; 第一千零一十章 空气在凝固 李治委派韦思谦全权调查此案,而韦思谦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真是秉公执法,这谁要是能够劝阻他,就不会有他当日在朝堂上状告莘国公窦孝慈侵占土地一事了。 其实在贞观前期,朝政清明,贪官非常至少,不过在贞观后期,李世民就有些骄傲自满,皇帝一旦骄傲,必定会滋生**,虽说还算是朗朗乾坤,但是这些人可都是王公贵族,你要说他们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清清白白的,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旦查起来,那真就说不清楚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只是输了,那么李治的一声令下,只直接关乎他们全家老小的命运了。 惶恐在蔓延中,并且愈演愈烈!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的惶恐,预示着一场大风暴即将要降临 韦府! “老爷,你——你真的要将查来的证据全部呈上去么?”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面透担忧的向正在写奏章的韦思谦说道。此人名叫徐胜,是韦思谦身边的一名小吏,一直都跟在韦思谦身边。 韦思谦头也不抬的说道:“不呈上去,我写来作甚。” 徐胜道:“可是——可是依小人只见,此事当以慎重呀,老爷,你看这些人都是王公贵戚,谁都不是好惹的。” “王公贵戚?” 韦思谦哼了一声,道:“我查的就是他们这些王公贵戚,不然的话,要这御史台作甚。” 徐胜又道:“可是老爷你这么做,会将人都给得罪了。” 韦思谦道:“这雕、鹗、鹰、鹯,怎能与众禽为伴?我身为御史中丞,本就应该独善其身,不应跟任何官员有密切的关系,迟早我也会得罪他们的。” 徐胜见韦思谦一脸坚决,显得有些着急,急切道:“老爷,此事分明就是韩艺与他们之争,老爷犯不着让韩艺当板子使,你看御史大夫,至今未露过面,分明就是不想得罪人。再说,老爷你一旦将这一份奏章呈上,也将陛下逼向了角落里面,到时陛下即便想手下留情,也是不够的,老爷你这么做,可能两边都不讨好啊!老爷何不少写一些,给陛下,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韦思谦停了下来,瞧了眼徐胜,叹道:“你说的这些,我何曾不明白,但是如果人人都这样想,那朝堂必将变得腐朽不堪,倘若如此的话,那我还当这御史中丞干什么,坐在家享享清福,岂不是更好。这份奏章我是一定要上,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如果我今日给那些人一条活路,那今后我再查任何人,对方都不会服气的。至于给韩艺当板子使么,那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我职责所在。” 眼看韦思谦的调查已经临近结束,那些王公大臣急得是茶饭不思,没有人清楚李治究竟打算怎么办,可是根据李治那日的言论,显然不打算轻易绕过他们,可就在这时候,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早已经退休在家的长孙无忌。 目前这情况,也唯有长孙无忌能够阻止这一场风波,因为长孙无忌辈分够高,威望够高,而且在朝中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还是李治的舅舅,普天之下,只有长孙无忌可以跟李治一较高下。 于是乎,每日数十名名官员前去太尉府求见。 但是太尉府大门紧闭,长孙无忌是一个人都没有见。 可即便如此,请长孙无忌出山的言论已经日嚣尘上了。 这一下,气氛变得尤为的紧张,因为长孙无忌拥有抗衡李治的实力,实力是对等的,那么结果就变得无法预料了。 大兴善寺。 “是呀!我差点将这一尊佛给遗漏了。”崔平仲破天荒的将酒杯放了下去。 元鹫也是破天荒的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面色凝重道:“真是没有想到几个佃农竟然会闹到这种地步。” 崔平仲道:“听闻你们元家最近也是动作频频,这应该都是韩艺的主意吧?” 元鹫点点头,道:“不过这小子似乎玩大了,我大伯他们现在都吓得不敢妄动了,那边太尉刚刚免除韩瑗、来济的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尉的势力进一步被削弱了,遭此下去,对于太尉也是极为不利的,这可是太尉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老崔,你说如果太尉真的站了出来,陛下有几成胜算?” 崔平仲道:“太尉当时没有做出反击,就退了下去,但因此也保留了他在朝中的势力,而陛下之所以要借此事肃清朝堂,其目的恐怕也多多少少想削弱太尉在朝中的势力,要是真的爆发了,陛下胜算虽高,但对方毕竟是太尉呀,他的势力可是深不见底的,我也不好判断。但是——!” 元鹫道:“但是什么?” 崔平仲道:“韩艺是你的妹夫,你难道一点都不了解他么?” 元鹫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韩艺故意制造出这个机会,打算彻底消灭太尉?” 崔平仲困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也不敢确定。” 正当这时,犬牙突然急忙忙跑了过来,在元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元鹫道:“他们是冲着谁来的?” 犬牙道:“九成是冲着姑爷来的。” 崔平仲瞧了眼元鹫道:“出什么事呢?” 元鹫叹道:“看来他们中间已经有人打算拼死一搏了。唉找了这么一个妹夫,真是不幸啊!我先去处理一下。” 这长孙无忌本已经淡出朝野,在这件事前极少有人提到他,突然一下冒了出来,令整个局势风云变化,变得神鬼莫测,扑朔迷离,而且也将李义府等人吓了个够呛,大战仿佛一触即发,整个朝堂的空气都已经渐渐凝结了,一场关系着大唐命运的博弈已经拉开了帷幕。 许敬宗、李义府都有些慌了,他们立刻就去找武媚娘,他们没有首先去找李治,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武媚娘一听这消息却是大喜不已,当机立断,立刻让李义府、许敬宗人等去找李治,将此事告诉李治,争取将长孙无忌等一干关陇集团成员全部除掉,只差没有说出不惜一切代价了。 这事从一开始她就是坚定的支持者,目的就是要清除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势力,为以后除掉长孙无忌做准备,现在这情况,摆明就是将长孙无忌放到火上烤,她肯定不会放过的。 许敬宗、李义府得到皇后的指示后,底气倍增,立即跑去求见李治,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如果让长孙无忌翻身了,那他们铁定死翘翘了。 两仪殿内。 “陛下,如今那些王公贵族整日跑去求见太尉,请求太尉出山,他们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于是投鼠忌器,请太尉出来对抗陛下。”许敬宗十分激动的说道。 李治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沉眉问道:“那太尉可有见他们?” 李义府道:“如今太尉府是闭门不见客,但是谁知道太尉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见面,当初陛下没有听从太尉的建议,太尉心里难道一点怨念就没有吗?如今对于太尉而言,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说不定这一切就是太尉故意安排的,陛下当立刻采取应对措施!” 许敬宗又道:“陛下仁孝,顾忌舅甥之情,但陛下您毕竟是一国之君,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陛下此时应该先发制人,让大司空带领禁军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李治眉头紧锁,拳头紧紧握着,许敬宗、李义府他们说得倒是轻巧,因为他们不需要为此负责,可是他是皇帝,一言九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一言一行都将直接影响整个大唐,思忖半响,道:“你们先下去吧!” “陛下。” “这事朕自有打算。”李治沉声打算许敬宗的话。 李义府、许敬宗相觑一眼,拱手一礼,便退了出去。 他们二人走后不久,李治就回到了后宫。 武媚娘见李治来了,急忙迎了上去,道:“陛下,臣妾听闻朝中不少王公贵族去找太尉?” 李治点点头,道:“方才李义府、许敬宗急着见朕,也是为了这事。” 武媚娘目光闪动了几下,道:“那不知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李治微微眯眼,坐在矮榻上,沉默不语。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杀气,道:“陛下,不管太尉是怎么想的,但是太尉的名望在长安无人能及,他长孙家在关中地区可是盘踞了上百年之久,势力盘根错节,倘若他一旦站了出来,那么陛下必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而且,即便这一回太尉不站出来,今后呢?太尉的影响力在太可怕了,哪怕他不再朝堂之上,陛下也得受制于他啊。” 说到这里,她就打住了,但是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即便长孙无忌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你这个皇帝也得顾忌他,这你怎么励精图治,大展身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 北郊外面的一片山林中。 一个慈眉善目,身着灰色僧服胖和尚慢悠悠的走在山林间,忽然,他停了下来,目光瞥向一旁,只见一个带着铜制面具男子朝着他走了过来,他当即一掌当胸,笑问道:“阿弥陀佛,柳施主,好久不见,可还安好?” 来人正是柳如风,他微微颔首,道:“好久不见,不知大师为何来此?” 胖和尚微微一愣,哈哈笑道:“早知柳施主在此,贫僧就不来了,毕竟贫僧老了,可是抢不过柳施主。” 柳如风摇摇头道:“大师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来杀韩艺的,我是来杀你的。” 胖和尚脸色一变,道:“什么?你不是早已经离开了朝廷吗?” 刀光一闪。 胖和尚倒了下去,只见他右掌中有着一枚飞镖 在东郊外的一间残破道观里面,只见五六人坐在其中,但无一人出声,都在静静的擦着自己的兵器,那刀剑被他们擦的是雪亮雪亮的。 砰的一声巨响。 残破的木门仿佛受到一股极大的力量,顿时变得四分五裂。 那五六人脸上一点慌张都没有,立刻将武器紧紧握在手里,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大叔站在门前。 其中一人惊道:“元堡主!” “真是抱歉,我不想来打扰各位的,但是韩艺是我的妹夫。”元鹫挠着头,很是愧疚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忽听得上方传来几声响,那五六人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连屋顶都没有破,他们可都是高手,上面有人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么肯定是有人扔了一些东西上去。 不好!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元堡主,竟然玩这些下作的手段,殊不知元鹫本就是一个极其无耻的人。 等到他们醒悟过来时,为时已晚,只听得几声咔咔咔骨头脆裂的声音,不到片刻,就见那五六人躺在地上,脑袋全部都是反转一百八十度。 元鹫走出门外,拿出自己的丝帕,擦了擦手,一脸恶心的表情,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朝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树林喊道:“小犬,过来一下。” 犬牙立刻走了过来,道:“堡主有何吩咐?” 元鹫转过身去,扭动着臀部道:“你帮我看看身上哪里脏了没?” “!” 曲江池。 “教主,有几批刺客来到京畿地。” “冲着韩艺来的。”陈硕真立刻问道。 “嗯。” “人在哪里?” “都已经死了。” “什么人干的?” “不清楚,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全都已经死了。” 凤飞楼。 “不来了,大哥,都已经玩了两天牌了,我好累啊!我可还要去卖包子了。” 熊弟一脸哀求的朝着韩艺道。 韩艺道:“小胖,你别扫兴好不,你看华仔、小野玩得多么尽兴。” 小野瞧了眼韩艺,挠挠头,没有做声。 杜祖华可怜兮兮道:“大哥,尽兴是尽兴,但也挺累的。” 韩艺不耐烦道:“少废话,都不准走,咱们决战到天亮。”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王道与霸道 已经是三更天了,但是有许多人都还未睡,漆黑的夜里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真是太宝贵了,他们在相互走动着。?? 司空府。 “大哥!此事越来越不简单了,咱们也得做好万全之策啊!” 李弼有些担忧的朝着李勣道。 李勣现在存在的最大的价值,就是用来震慑长孙无忌,有他在,李治心里就安稳,因此但凡跟长孙无忌有关,李勣就脱不了身。 李勣略带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相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这哪是流言蜚语,那些人都已经找到太尉府去了。” “这有又说明什么?” 李勣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去睡吧!” 正当这时,府上的管家走了进来,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李弼一愣,道:“这么晚了是谁?” “那人没有说,他只是说他生病了,特地来找老爷治病的。” “治病?”李弼听罢,气不打一处来,道:“这人是疯了吧,治病让他去郎中。” “且慢!” 李勣手一抬,道:“你们先回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出来。” 李弼惊讶的望着李勣。 李勣跟他使了个眼色,李弼立刻站起身来,带着管家出门去了。 李勣亲自来到门前将门打开来。 只见一名俊俏公子站在门外,他微微一笑,道:“司空,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李勣笑道:“我还未休息,请进。” 这年轻公子正是李治。 来到内堂,李勣正准备行礼,李治赶紧伸手道:“司空,这些就免了吧,朕客随主便。” “是!”李勣道:“陛下请坐。” 李治坐了下来,瞧了眼李勣,开门见山道:“司空应该知晓朕是因何事而来吧?” 李勣点了点头。 “其实朕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李治叹了口气,道:“父皇在世时,常常教导我,这治国要先治吏。虽然目前这三品以上枢要大臣,多半都是朕亲自任命的,朕也可以全权做主,可是三品以下的官员,朕又岂能一一顾及到。如今一部分官职多半都是由勋贵们充任,他们之间要么联姻,要么本就是亲兄弟,要么就是妹夫、姐夫,势力盘根错节,上能影响君主、以及枢要大臣的决断,下又能挡住有才干之士入太极殿。 而且,他们还在积极的将自己的亲人引入朝家吧,他们一家但凡十六岁以上的人,都在朝中为官,至少也有二十余人,可如果他们能够跟他们的父亲一样,一心为国出力,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他们眼中只有自家的利益,还不断的攻击那些正直的大臣,如此下去,只怕我大唐会毁在他们手里。因此朕才决心要肃清朝堂,让更多有真本事的贤士能够入朝为官。” 李勣点头道:“臣明白陛下的无奈,臣也支持陛下这么做。” “卿之忠心,朕心里明白,这些话也只能跟爱卿说说。”李治苦笑的摇摇头,又道:“可是如今朕遇到麻烦了。” 李勣道:“陛下指的麻烦可是太尉?” 李治点了点头,道:“舅舅虽已闲赋在家,可是舅舅毕竟当了三十年的宰相,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并未因此而减弱,还是有许多大臣以舅舅马是瞻。” 李勣道:“那陛下可知太尉心里是如何想的么?” 李治摇摇头。 李勣又道:“那陛下为何不当面向太尉问清楚?” 他并没有像李义府他们一样,怂恿李治直接开干,就是因为他认为如果借此事与长孙无忌开干,那么关中必乱,唐朝奉行的是关中本位的政策,关中一旦乱了,那全国都会乱,如果从国家的利益出,他觉得还是得悠着点,尽量不要将两件事混在一起解决。 李治眯了眯眼,道:“可若果舅舅反对呢?” 他先来找李勣,没有找长孙无忌,很明显他还是有些忌惮长孙无忌,他必须先将后路给安排好,这后路就是李勣,唯有他能够跟长孙无忌抗衡,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嚷嚷着是痛快,但是真要跟长孙无忌火拼的话,他们两个根本不顶用。 李勣沉默少许,道:“这天意又岂是人可违抗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长孙无忌要出山,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得到李勣的答复,李治心里有底气了。 虽说李勣是忠于李治的,而且与长孙无忌也是敌对的,但是李治这回主要是肃清朝堂,哪里知道将长孙无忌跟拉了出来,他不知道李勣对这肃清朝堂一事是赞成的,还是反对的,他必须要问清这一点,如果李勣觉得不太好,那更别提长孙无忌了。 在第二日晚上,李治就立刻召见长孙无忌,此事不能再拖了。 “老朽参见陛下。” “舅舅快快请起。” 李治亲自上前扶起长孙无忌,搀扶着他坐了下来,自己就坐在他边上,关心道:“舅舅身体可还好?” 长孙无忌呵呵道:“蒙陛下挂念,我这把老骨头兴许还能熬上几年。” 李治笑道:“舅舅身体好,朕便放心了。” 一番很虚伪的问候之后,李治就道:“朕今日找舅舅前来,是有一事想询问舅舅的建议。” 长孙无忌忙道:“陛下,老朽已经退出朝堂了,不问朝政之事了,此事你该去问李勣。” 李治心想你真是太谦虚了。道:“司空乃是武将出身,此事他也不是很擅长,朝野上下,唯有舅舅可以帮帮朕。” 长孙无忌问道:“那不知陛下是想询问何事?” 李治轻咳一声,又将自己想肃清朝堂之事告知了长孙无忌,道:“不知舅舅是否赞同。” 长孙无忌闻言,叹了口气,捋着胡须道:“这世上之事,最为难办的就是这人事啊!” 李治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真的要走这一步。 哪知长孙无忌话锋一转,道:“但是陛下必须得这么做!” 李治微微一愣,道:“还望舅舅能够指点一二。” 长孙无忌道:“这治国先治吏,若吏治不好,何谈治国。当年先帝在位时,底下的一群枢要大臣,包括老夫在内,都乃开国功勋,先帝必须要给予他们封赏,因此他们的儿子都被封为官员,可一个开国功勋的儿子少则两三个,多则五六个,到如今他们孙子多达十几二十个,而这些人凭借祖荫纷纷入朝为官,陛下你才二十来岁,你还能看到他们的下一代,可往下这一家功勋之后可就上百人,别封赏他们为官,光养,朝廷也养不起啊!而且,如果陛下在这一代还拦不住他们,那么下一代就更加难,因为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会更加庞大,到时只会更加棘手。 其实这事前几年老朽也考虑过,只是老朽本也是皇亲国戚,也曾随先帝开疆辟土,他们的父辈与老朽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这人情难免呀,老朽实在是没法下这手。可是陛下就没有这顾虑了,可放开手脚去干。此外,陛下你既然已经开了这口,倘若言行不一,那么任何事,他们都会用今日之手段来违抗陛下的诏令。 不瞒陛下,这些天那些人专门来找老朽,还妄图挑拨老朽与陛下的关系,老朽虽然老了,但是心里明白的很,因此他们越是来找老朽,老朽就越恨他们。” 不亏是当过宰相的人,分析的是头头是道,这贵族社会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功勋之后,功勋之后他也是官,像程处亮他们至少是四五品大将军,他们的儿子,你也得照顾吧,一个养五个,五个养二十五个,这朝廷哪负担得起。 李治听着还是有些不稳,万一长孙无忌是下个套放这里,怂恿他下刀,这刀一拿起,长孙无忌便赶紧站出来,振臂一呼。连连点头道:“舅舅说得正是对极了,可是下面的反抗这么强烈,朕也有些拿捏不准,还请舅舅帮朕想个法子。” 长孙无忌沉吟半响,道:“此与贞观年间,先帝肃清朝堂大为不同,当时因为官吏太过冗杂,导致办事效率非常慢,先帝是不得已才行以霸道,直接将朝中官员从一万多人削减为六百多人,而陛下此举并非解燃眉之急,而是深谋远虑,若以霸道为之,未尝不可,但是老朽认为可将霸道与王道相结合,来做此事。” 李治皱眉道:“霸道与王道相结合?” “不错!” 长孙无忌道:“像那些王公贵戚,他们本都是陛下的亲戚,这些人是永远都清除不了的,毕竟陛下将来的公主也得嫁人,王子也得娶妻,还有皇后家的人,以及你的那些姑姑、姐姐、兄弟,他们永远都会在,最多只是换了一批人而已。陛下要防范的是王公贵戚与朝中大臣勾结,因此老朽建议,对于那些王公贵戚行以王道,罚他们一些田地便可,而下面那些官吏的话,陛下当行以霸道,将他们赶出长安,调派到外地去做一个闲官。如此一来,王公贵戚他们得以自保,又岂会去管那些官吏之事,而朝中剩余官吏自然也不敢在与王公贵戚勾结。 但是要治吏,光这么做还是不行,还得从选拔官吏上下手,陛下可以科举为主,然而贵族子弟要入朝为官,必须得由陛下你亲自考核,若真有才干者,自然取之,又可以笼络人心,若无能者,也好叫他们心服口服。”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8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弃车保帅 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长孙无忌说得非常对,这人事其实就是世界上最难办的事,因为避免不了得罪人,因此没有经验的人,是难以办好此事,为什么韩艺在这方面没有给长孙无忌出主意,就是因为他知道他办不好这事。 但是长孙无忌却能将这事分析的如此透彻,王公贵戚,这些人要么是外戚,要么是与皇室有联姻的人,这些人他永远都会存在,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的话,你清除他们干什么,而且长孙无忌还利用人类弃车保帅的思想,将王公大臣隔开来,不让他们相互勾结,这就是加强中央集权。 李治最开始的打算,是将他们一铲子给端了,目的就是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给理清了,但是长孙无忌的这种做法一刀往中间切,同样可以达到李治的目的,而且能够减少底下人的反抗情绪。 李治这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在行政方面,远不如他的舅舅,朝中上下也没有人比得上长孙无忌。因此纵使二人心里各打着算盘,彼此算计着,但是李治还是虚心听进去了,而且长孙无忌这个策略,也减少了李治心中的疑虑,如果长孙无忌要下套,那肯定怂恿李治一步到位,这样做的话,等于李治还是稳住高层,打击中低层,那么长孙无忌再想出山,恐怕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 李治非常感激道:“多谢舅舅赐教,朕茅塞顿开。” “陛下叫我一声舅舅,我这做舅舅自当竭尽全力。”长孙无忌只是轻轻一笑,又道:“不过有一事,老朽倒是想请求陛下恩准。” 李治微微一愣,道:“舅舅请说。” 长孙无忌道:“老朽恳请陛下借这一次机会,将韩瑗也调派到外地去。” 李治一惊,他原本以为长孙无忌是要索要回报,但却没有想到长孙无忌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道:“舅舅为何这般说?”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其实关于韩瑗为褚遂良求情一事,老朽也是后来才知晓的,老朽认为韩瑗犯下大错,不瞒陛下,老朽虽与褚遂良有着袍泽之谊,但是老朽认为陛下决计不能让褚遂良回长安。” 李治越听越发糊涂了,长孙无忌与褚遂良的关系,亦师生,亦兄弟,他应该为褚遂良求情才是。道:“为何?” 长孙无忌叹道:“褚遂良并非是因为政务上的过失被贬出长安,而是因为他触犯了天威,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如果陛下褚遂良召回来,那陛下又该如何待之?要官至原职,那褚遂良与许敬宗必定会是水火不容,从而形成党羽之争,于江山社稷不利,也会阻碍陛下励精图治,可若是官职给小了,褚遂良毕竟曾是辅助大臣,这么安排也不妥当。 韩瑗建议陛下让褚遂良回来,他只考虑到褚遂良当初有恩于他,并未考虑陛下的难处,以及国家的得失,他身为门下侍中,怎能一己之利,而枉顾江山社稷,应当给予严惩。至于褚遂良么,如果陛下还念及褚遂良昔日之功,就让回乡养老吧。” 在说出这话时,长孙无忌的手在轻微的颤抖,但是身为政治家,为求达到政治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包括自己。经过此事,他已经决定彻底放弃褚遂良了,褚遂良如今回长安,会给关陇集团增加极大的危机。首先,褚遂良一旦回来,必定会众矢之的,而且李治也极不爽褚遂良,毕竟褚遂良当着李治的面,说李治****完全就没有将李治放在眼里。武媚娘也恨得他要命,再加上褚遂良憎恨韩艺,他没有办法从中调解。 最为主要的是,韩艺已经成为宰相,而且表现出非一般人的才智,长孙无忌不再需要褚遂良来抗这一面大旗,韩艺足以胜任,权衡再三,觉得褚遂良要是回来的话,百害而无一利,而且李治也不大可能让他回来,长孙无忌心想何不如为褚遂良争取一个颐养天年。 至于韩瑗,长孙无忌无非就是在试探李治的想法,如果李治铁了心要处理韩瑗,何不如由他来开这口,李治还会宽待韩瑗,不至于将韩瑗贬的太远,如果李治没有下定决心,那么李治肯定会看在他的面子,饶过韩瑗一次。另外,就是要保来济,整件事是韩瑗太勇猛了,惹怒了李治,也连累来济,他一直没有提来济。 因为长孙无忌选择了韩艺,重心就必须放在年青一代,这是一个关陇集团交替的阶段,他必须要精打细算。 李治听得心里真的非常感动,至少在这一刻,他觉得舅舅还是向着我的,其实长孙无忌说的就是他的心中所想,他从没有打算让褚遂良再回来,因为这回来的话,那就太尴尬了,而且韩艺、许敬宗、李义府他们也不会答应。至于怎么处理韩瑗、来济,李治倒是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因为韩瑗、来济已经失去了大半宰相的权力,就是一个公职人员。 李义府、杜正伦、许敬宗三人基本上在三省取得了话语权,留下韩瑗、来济也对他不会太有威胁,关键还是在于长孙无忌,他心想,舅舅都这么挺我,那我也不能把事做绝了,于是叹道:“还是舅舅明白朕的苦心,朕哪能忘记褚遂良当初的对朕的照顾,只是他把事给做绝了,没有给朕和他留下退路。至于韩瑗么,朕也知道他是为了报恩,要将他贬出长安,那也太重了。”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个局是韩艺布的,而且一切都没有偏出轨道。要知道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一个布局者,如今却沦为了棋子,这让他很是感伤。 这个局也象征着权力交接 此时武媚娘正在后宫苦苦等待着结果,在她看来,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彻底给清除掉,一劳永逸。 过得一个时辰之后,李治终于回到后宫了,武媚娘急急上去,帮李治解下披风,又给李治斟茶,一双妩媚的凤目闪烁着期待。 李治喝一口茶,笑道:“看来在这国家大事上面,舅舅还是向着朕啊!” 武媚娘听到这话,心里都凉了半截,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问道:“陛下此话怎讲?” 李治就将他和长孙无忌的一些对话告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心里非常郁闷,这远远要低于她的预计,连韩瑗都因为这事躲过一劫,而且褚遂良还有可能告老还乡,这还能愉快的做夫妻么?可她见李治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心里也明白李治的担忧,这个时候如果一味怂恿李治干掉长孙无忌,只会引起李治的反感,笑道:“要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心里却在哭啊! 这一日晚上,两仪殿内是灯火通明,除了几个主要的枢要大臣之外,身着青袍的崔戢刃也混于其中,其实崔义玄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回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没有多少日子活了,他希望给崔戢刃更多表现的机会。 韦思谦心里也清楚,再加上崔戢刃的确聪明,帮他出了很多主意,因此他都让崔戢刃当他的副官,也算是投桃报李。另外,这回主要是关于清查土地一事,崔戢刃也参与其中,带他来也很正常。 李治倒也没有在意,毕竟崔义玄帮了他很大的忙,他跟崔戢刃也认识。 “启禀陛下,据微臣和崔御史所查,在弹劾皇家特派使的五百名左右的官员当中,只有七十多名官员没有侵占朝廷或者百姓的土地,这些人本就是王公贵戚,家中良田本就不少。另外有一百多名官员占得朝廷赐予百姓的口分田均超过二十顷,剩余三百名中有一半超过十倾,最少的也占了十亩田地,但他们都是利用百姓归还朝廷土地时侵占的。至于永业田的话,有五十三位大臣利用高利贷的手段逼迫百姓将土地卖给他们,只不过这些事都由他们的家奴做的,他们并未出面。” 韦思谦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皇帝让他清查土地,他就真的一板一眼的清查,甭管你是谁,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其实这还算好的,大家才刚刚开始兼并土地,而且如今的朝政非常清明,他们都在打朝廷的注意,利用制度的漏洞去获得田地,也不太敢在百姓身上下手,到了唐中,这情况至少翻上一百倍。 李治听得满面愠色,道:“真是岂有此理,朝廷待他们不薄,他们竟还如此贪婪,不管是朝廷的土地,还是百姓的土地,都不放过,身为朝中大臣,不以身作则,反而枉顾朝廷法度,这种官员如何服众,真是可恶至极。” 韦思谦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章来,道:“这是微臣拟写好一道章程,还请陛下处分这些官员!”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动着光芒。 待张德胜呈上之后,李治看了看,点点头道:“很好!爱卿在这么短的日子内,就查明了一切,朕甚感欣慰。这若不处分他们,将来只会有更多的人效仿他们。” 许敬宗站出来道:“陛下,臣认为韦中丞查得还不够彻底,当然,老臣并不是说韦中丞徇私舞弊,只是陛下只让韦中丞清查弹劾韩艺的大臣,可是据臣所知,他们中许多人都利用自己的亲人侵占百姓田地。” 韩艺一听,暗道,这老头真够狠的。 李治点点头,不露声色道:“爱卿言之有理啊!不知几位爱卿对此有何意见?” 李义府、杜正伦站出来支持许敬宗的建议。 他们刚刚上位,跟下面的人没啥关系,但是这些人占据了官职,得将这些人给弄走,他们才能提拔自己的人上来,当然,许敬宗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是冲着长孙无忌去的,他希望李治将这个差事交给他。 唯有李勣和韩艺没有开口。 李治瞧向韩艺,道:“韩艺,你对此有何看法?” 李义府、许敬宗对此非常放心,在他们看来,面对长孙无忌,他们与韩艺有着共同的利益,韩艺不可能捣乱的。 韩艺道:“陛下,微臣刚刚因为此事受到处罚,若是赞成的话,恐怕会有人又说微臣公报私仇,微臣不便开口。” 话虽如此,但是隐隐表露出他是赞成的。 李治看向李勣,道:“不知司空的意思呢?” 李勣犹犹豫豫道:“陛下,这要继续查下去,只怕会牵连甚广,老臣对此有些担忧。” 李义府、许敬宗是刚刚上位的,可是他上位很久了,部下遍布朝野上下,你们要这么查下去,那他的人怎么办? 许敬宗为李勣的智商感到捉急,你堂堂大司空,当朝第一人,你怕个什么,你建议陛下让我来查呀,我怎么敢查你的人,我不要命了么,我们要一起对付长孙无忌,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崔戢刃一看,突然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之法。” ps:春节在干嘛? 码字! 元旦在干嘛? 码字! 平安夜在干嘛? 码字! 圣诞节在干嘛? 码字! 情人节在干嘛? 码字和吃狗粮! 每天都在干嘛? 呃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井水不犯河水 众人一看是崔戢刃,不免一惊,我们这些三品大员在这里商量事情,你一个青袍小子插什么嘴,你能站在这里,就已经破格了。可一看更加年轻的韩艺还跟自己平起平坐,甚至于韦思谦都得站在他身后,不禁也就释然,原来是有先例在前的,就是这小子败坏了两仪殿的风气,导致什么人都可以在这里说话。 看你妹呀,干老子屁事!韩艺见众人都望向他,心里老郁闷了。 韦思谦心里也忐忑不安,他只是来带崔戢刃露露脸的,除非陛下主动问他,不然的话,他不应该开口。 可是崔戢刃有一个优势,被众人都给忽略了,那就是他的年纪跟李治差不多大,在李治还是晋王的时候,大家经常在一起玩耍,李治对此没有感到任何诧异,反而非常有兴趣道:“崔御史对此有何见解?” 崔戢刃道:“回禀陛下,此事微臣也参与其中,据微臣所查,这些侵占土地的大臣,少有人利用强权去逼迫百姓交出土地,他们都是利用制度上的缺陷,来获取这些土地的,究其根本,还是在于制度和律法上,若是不完善制度和律法,恐怕难以彻底杜绝这种情况。”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不知你有何建议?” 崔戢刃道:“为何那些乡绅、地主,甚至于朝中大臣可以肆无忌惮的兼并土地,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均田制,均田制规定每个人都是交同样的税,不管你是占地一亩,还是八千亩,交的税收都一样,这对于百姓太不公平了,又容易滋生出土地兼并,只要朝廷的管制稍加松动,那些地主必定会大肆兼并土地,因为土地哪怕荒废在那里,他们也不会亏损什么,反正他们交的税是同样多,因此这还会导致有些人无地可种,同时却还存在着大量的荒地,甚至于出现更多逃税的情况。” 韩艺听得皱了下眉头,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李治却是听得眼中一亮,道:“说得非常好,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地主兼并百姓土地,百姓失去了土地却还要交纳税收,而地主拥有非常多的土地,却与没有土地的百姓交的税收一样多,这太不公平了。那朝廷应该如何改正呢?” 崔戢刃道:“微臣建议改革税制,不再按人口来计税,还是按土地来计税,一亩地征收多少税收,这人会逃税,但是地逃不了,陛下可派人勘察各县土地,这一县有多少土地,不会变多也不会变少,每年各县只需按亩数补上税收便行。”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 李义府心中莫名一紧,老子都还在这里蓄势待发,准备兼并土地,你就来这么一下,我这宰相为何当的就这么苦逼呀,急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均田制乃是我朝国制,怎能轻易更改,而且,我朝一直遵从轻徭薄赋,若按亩算税的话,这不是变着法来增税么,百姓定会不满的。” 韩艺瞟了眼李义府,暗笑,对呀,有这家伙在这里,就用不着我出来说话了。 崔戢刃道:“我朝严格规定百姓只能拥有多少田地,因此只需合理制定税收,以八十亩为例,八十亩一下,税收低于原本当今该交纳的税收,八十亩以上高于当前税收,如此一来,既可以减少百姓的负担,亦可阻止地主兼并土地,还能够充实国库。” 李治欣喜道:“说得好,此法甚妙。” 李义府非常激动道:“陛下,八十亩只是朝廷规定的,但是在狭乡一般只有三四十亩,但是在宽乡却有得百姓拥有上百亩土地,我朝一直鼓励百姓狭乡迁宽乡,可如计税的话,那百姓还不如待在狭乡。” 崔戢刃突然瞧了眼韩艺,见其一直低着头的,随即道:“李侍郎言之有理,是下官欠考虑了。” 李义府听罢,暗自松了口气,还算你小子知趣,呵呵道:“其实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有些地方的确不太公平,可是我朝一直奉行轻徭薄赋,如今天下百姓都对租庸调制满意,在这种情况下妄动税制只会让百姓感到恐慌。”说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用余光瞥了眼韩艺,微微带着一丝紧张,在他看来,韩艺是最不懂味的。 且不说韩艺一直低着头,似乎没有出声的打算,即便有,他也会忍着的,因为他已经答应了武媚娘对于李义府他们退避三舍,而且当初他被弹劾的时候,李义府也没有什么动作,目前的情况,韩艺认为最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事你别掺和,你的事我也不掺和。 而且他心里明白,崔戢刃也只是在表现自己,不是真心想要改革,因为他不够资格,如果他是宰相,那这番话的意义可就截然不同了。 崔戢刃戈然而止,李治还有些措手不及,很快心里就明白过来,崔戢刃不过就是一个八品小官,跟李义府不是一个等级的,而且改革税制,事关天下百姓,这不能轻易改革,微一沉吟,觉得李义府的话也不无道理,笑道:“今日就商议到这里,你们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话刚一出口,许敬宗、李义府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继续查下去,还有没有一个定论了,可见李治故作一脸疲态,也只能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心里明白,李治已经有了打算。 “呵呵!崔贤侄不愧是清河崔氏的嫡长子,真是令老夫惊喜,虽然你的谏言有些不足之处,但这都是因为你刚入仕不久,但是不代表你说错了,不要气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出得大殿,许敬宗拍拍崔戢刃的肩膀,毫不吝啬赞美之言。他就看不起出身卑微之人,但是崔戢刃才十岁出头就考取了进士第一名,也就是状元,如今还是长安崔家的家主,他自当是另眼相加。 李义府也笑道:“崔贤侄,方才没有记怪李叔叔反对了你的谏言吧?”崔戢刃代表的是崔义玄,他虽然心里不爽崔戢刃突然站出来打岔,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崔戢刃拱手道:“李叔叔言重了,是晚辈不知天高地厚,与各位长辈一块论事,冒犯之处,还请李叔叔见谅。” 这才是一个晚辈该说的话,这就是士族子弟和田舍儿的区别呀,要换做韩艺,那肯定是一句‘干你屁事!’不会给他半点面子的,其实从一开始,李义府在韩艺面前,总感觉要低他一等,崔戢刃这话,李义府听得心里很是舒坦,倒也没有怎么怪他,呵呵笑道:“哪里!哪里!你其实说得非常好了,我在你这般年纪可远不及你。” 韩艺走在后面,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故意放慢步速,杜正伦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笑呵呵道:“特派使今晚似乎未怎么开口啊。” 韩艺乖巧道:“晚辈刚刚入仕不久,此等大事,不敢乱言。” 杜正伦听得心里暗道,这话崔戢刃说,那倒是真的,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当年废王立武,牵动满朝文武,你都能借此混得风生水起,这对你而言,那就是芝麻小事啊!但也没有点破,只是道:“特派使谦虚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的官职不比韩艺高,大家是平起平坐的,讲话可得客客气气,不能跟许敬宗对崔戢刃一样。 韩艺手一伸,道:“杜侍郎慢走。”心里暗想,你们这些人真坏,都想给我下套,我才不上当了。 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鬼拍肩? “什么人?” 韩艺猛地转过头来,只见一张老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赶紧一脸谄笑道:“下官见过司空。”在这老狐狸面前,韩艺真不敢太放肆了,因为李勣是除李治之外,唯一能够令他丧失生命的人,决计不能得罪他。 李勣哼道:“要说这惹是生非的本事,你小子第二,就没有人敢居第一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差点就惹出大祸来。” 韩艺擦着汗道:“下官已经知道了,下回如有人站在下官头上撒尿,下官将会用爱去感化他们的。” “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勣哼了一声,道:“你把这人都给得罪了,那还会有人去游乐场玩耍吗?”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嘻嘻笑道:“不是有司空你在么,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就知道你小子在打这主意。”李勣瞪了这厮一眼,突然小声道:“跟老夫说说你是如何打败阿史那贺鲁的吧。” “啊?哦!” 一老一少,一边往宫外走去,韩艺一边将他如何忽悠阿史那贺鲁的过程告知了李勣。 李勣听后,笑着点点头道:“妙!真是妙啊!” 韩艺谦虚道:“我这不过是侥幸,在打仗方面,我连司空的脚趾甲都比不了。” 李勣微微一瞥,道:“你也别妄自菲薄,虽然你是以巧取胜,但是你能够在那么短的时辰内,准确判断出两军当时的情况,而且,还敢独身一人深入敌军阵中,光这一份胆量,我看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了。不错,若是老夫有生之年,还能领兵出征,一定带上你。好了,老夫先走一步了。” “司空慢走!等——等下,司空,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真不适合打仗啊!你别只看到我成功的一面,其实我真的差点就挂了,司空,司空!” “什么人在皇宫大呼小叫。” “是你韩大爷!” “原来是皇家特派使,对不起,对不起。” “哼!不对——我得用爱去感化他们——没事,没事,误会,误会。” ps:今天“记忆和你”飘红,因此明天三更,反正什么圣诞假和平安夜跟我没啥关系,特么还不好意思出门,只有在家码字,唉说着真是心酸啊!(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地缘优势 许敬宗、李义府心里还是非常失望的,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但是李治似乎没有深究的念头,也没有将处罚的事宜交给他们来处理,因此他们在第二日就跑去找武媚娘,可是得知的结果,令他们无比郁闷,连武媚娘都无法改变李治的决定,就更别提他们了。 关陇集团因此逃过了一劫。 在扫平一切障碍之后,李治终于下达了关于此案的最终惩罚。 关于惩罚的问题,李治全权做主,亲自批示的,没有经任何人的手,他是采纳了长孙无忌的策略,但是更多的是依据韦思谦上来的奏章。 涉及京官多达五百多人,其中一百名情况较轻的官员,降职一级,给予警告,还有一百多名王公贵戚,一共被罚良田两百多倾,粮食五十万石。 那些王公贵戚得知这个结果,那是大松一口气,能够拿钱消灾,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毕竟此事前面闹得是沸沸扬扬,很多消息关于李治要肃清朝堂的消息从宫中传出,要将他们全部清除长安,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跑去请长孙无忌出山。 可是还有将近两百多名官员就没有这么好命,全部被贬出长安,其中有一点令人不少人大吃一惊,就是武媚娘的两个哥哥武元爽,武元庆,还有她堂哥武惟良都被贬出长安了,他们兄弟两原本受祖荫一直都在京城为官,也参与了弹劾韩艺。 武媚娘现今是如日中天,她的哥哥怎么会被贬呢? 知道内情的,就不会感到奇怪了,因为武媚娘的这个几个哥哥曾今欺负过杨氏和武媚娘,将武媚娘赶出了武家,侵夺了杨氏和武媚娘的财产,武媚娘心里一直记着的,只是忙着对付长孙无忌,没有空管他们,这回可算是找到机会了。原本李治都不打算处罚武氏兄弟,这皇亲国戚网开一面,但是武媚娘坚决不肯,一定要让李治处罚他们。 甭管原因是什么,这一回整治官吏,令人心服口服,皇后的亲哥哥都被贬了,你凭什么说皇帝是在清除异己。 而且李治亲自下诏令,立刻执行,三日之内,就得全部离开长安,不给他们留有幻想的空间,赶紧收拾包袱闪人。 而这些人在长安的土地全部没收,分发给百姓和这次出征立下功劳的将士们,军方那是相当满意,无比的拥护李治,因为这也看作是武官压制文官的一回斗争。 这就是帝王之术,在打击一帮人的时候,肯定会笼络另一帮人,绝不会将人都给得罪了。 一时间长安内外是哀鸿遍野。 可是那些王公贵戚自顾不暇,哪里还敢出头。 那些还留在长安的官员,心里就在想,那些被贬的人都是帮你们这帮人在冲锋陷阵,结果你们就是罚了一点钱,人家却连前途都丢了,但是你们连屁都不放一个,跟你们这些人混,没有什么好下场,这在无形中,就造成官员与王公贵戚的隔阂,这年头还是要跟皇帝混,比较靠谱。 长孙无忌计谋之高,连武媚娘都不得不服,她都找不到借口来反驳长孙无忌。 而李治当然是最大的受益者。 如果说上一回是打击枢要大臣,那么这一回就是针对中级官员,削弱了这旧官场复杂的关系。 这还不止,李治还颁布了一套全新选官制度,就是贵族子弟入仕,可以给予优待,不参加科举,不需要经过铨选,但是必须要经过皇帝的殿试,才能入仕,考试分笔试和皇帝亲自问答两部分,通过者可以直接做官,由吏部安排,参加科举的还必须经过吏部的铨选,才能做官,还是有优待的,但是比起以前来,那更加规范和严格了,也进一步削弱贵族对于皇权的牵制力,加强了中央集权,选谁为官,那就是皇帝说了算,贵族也必须依靠皇帝,而不是皇帝依靠贵族。 虽然事情有些突然,但这其实是大唐皇帝都在做的事,就是不断地削弱贵族势力,其实南北朝、隋朝都是亡在这些贵族手里,以古为镜,可知兴替,李世民、李治都不愿意重蹈覆辙,必须要打击贵族。 经此一事,大家都知道这个皇帝真不是纸老虎,动起手来,比李世民没得差。 . 萧府! 韩艺端着一杯美酒,曲臂枕头,架着腿,半卧在萧无衣闺房里面那铺着兽皮的卧榻上,嘴角挂着一丝得意微笑,事到如今,他的计划全部成功,不管是推行雇佣制,南进计划,还是关陇集团,一个都没有落下,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为什么崔戢刃他们总是觉得韩艺这一次实在是太伟大了,牺牲自己的前途,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来换取李治的加强皇权,哪怕是李义府、许敬宗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在朝中办事,人情为大,你将人都给得罪了,任凭皇帝再宠信你,你的仕途也绝不会一帆风顺的,毕竟一个人是玩不转的。 就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韩艺跟长孙无忌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保住关陇集团的骨干成员,对于韩艺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失去所有,这都是假象罢了。 他此时心里的确有些得意,毕竟参与这个局的人都是一等一大人物,但是他却在这么聪明人面前,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啊! 忽闻一阵熟悉的香气袭来,未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个非常好奇的声音,“你笑得这么奸诈,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坏事?” 韩艺抬起头,好气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大美人,道:“你少来,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没道理我每次笑得奸诈的时候,都被你瞧见了。” 萧无衣轻轻哼道:“当然不是这样,你骗过的人比我看到你奸诈你笑容可要多多了,我瞧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小人不提当年耻。”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 “啊?小人?”萧无衣掩唇轻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韩艺见她笑靥如花,心中的成就感荡然无存,坐起身来,将酒杯放在边上,伸出手将萧无衣揽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情不自禁道:“无衣,你真是漂亮的让我窒息。” 萧无衣谨慎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先说,我再说原不原谅你。” “天啊!” 韩艺一头栽入萧无衣怀里,在那两座高耸的玉峰中间轻轻拱着,嘴里哭诉道:“夫人,为什么你每回都将我的肺腑之言看成是内疚之言。” 萧无衣只觉胸前一阵酥痒,晕生双颊,一手推开他的脑袋,一语双关道:“那——那你确实一肚子的坏主意,让人防不胜防。” 韩艺抬起头来,急急问道:“比如我当初天真的相信你,怀疑自己的味觉,结果一夜上了七次茅房?” 萧无衣脸上一红,道:“我——我那也是跟你学的。” 韩艺好气好笑道:“在那之前,我很老实的,我正是因为受到你的影响,才变得今日这模样。” 萧无衣将脸偏到一边,道:“我可没有这本事,你分明就是被雷给打坏脑袋了,少赖在我头上。” 这话还真没错。韩艺笑呵呵一笑,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下,轻轻抱着她,感慨道:“真是对不起,其实我回来之后应该在家好好陪陪你的,但是我——,唉有些时候,尤其看到这么美丽动人的你,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在他看来,家是非常神圣的,但是他却没有做到,他和萧无衣始终还是聚少离多,这让他有些迷茫,究竟他做的是对还是错。 萧无衣一怔,心中既是感动,又是伤感,轻轻靠向韩艺怀里,道:“这是你欠我的,可是要还的。” 韩艺非常认真的点点头,道:“一定还,如果这辈子还不完,那就下辈子继续还。”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有人说道:“姑爷,皇后派人来,让人现在入宫一趟。” 不是吧!我刚刚才许下这么庄重的誓言!韩艺一脸郁闷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站起身来,道:“看来你下辈子也很难还清了。” 韩艺泪眼汪汪道:“那可以透支下下辈子么?” 萧无衣抿唇一笑,“少贫嘴了,快些去吧!” “啊——!” 韩艺仰面哀嚎一声,从卧榻上蹦了起来,将萧无衣搂了过来,狠狠在她的香唇上亲吻了一下,道:“为夫去去就来。” 御花园! 韩艺与武媚娘漫步在草地上。 “不管你这一回是有心的,还是阴差阳错,陛下都得好好感谢你。”武媚娘一边走着,一边笑道。她跟韩艺倒是不需要遮遮掩掩,是个什么就是个什么。 韩艺道:“皇后言重了,为君分忧,乃是臣的本分,又怎敢言谢。” 武媚娘道:“可是你也因此得罪了满朝文武,我可是听说,那些勋贵们都恨你入骨,原本你立下大功回来,本应该风光无限的,可是将来你在朝中可是四面楚歌啊。” 韩艺呵呵道:“从一个被人忽视的田舍儿到一个受尽王公贵戚憎恨的三品大臣,可见臣的地位已经提高了不少。” “你还真是看得开!” 武媚娘一笑,但她已经习惯了,韩艺就是这么一个洒脱的人,全然不会在乎这些事,可以说是我行我素,但随即又是轻叹一声,道:“不过原本这个问题是可以不存在的,这一次只能说是成功,还谈不上完美。” 就知道你不是特意叫我来安慰我的。韩艺道:“皇后指的是太尉吧?” 武媚娘点点头,道:“这本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可终究太尉是棋高一着。你知不知道,其实陛下下达的诏令,其中有七成都是太尉给的建议。” 我当然知道!韩艺一愣,惊愕的望着武媚娘。 “陛下在几日前曾见过太尉。”武媚娘叹了口气,眯着眼道:“如此一来,陛下不但没有清除太尉在朝中的势力,反而因此韩瑗、来济都深受其益,如今陛下已经决定对于韩瑗、来济网开一面了。” 这反差太大了,武媚娘很难接受。 韩艺叹道:“太尉毕竟当了三十年宰相,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这一次的危机也许在他面前,就显得有些稀松平常了。” “不!” 武媚娘黛眉一皱,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我不这么认为,经验、才智只是其次,太尉这一次赢在了地利之上。” 韩艺一愣,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其实陛下最先找的还是司空,是司空建议陛下去找太尉的,可见司空也非常忌惮太尉,可是太尉早已经闲赋在家,褚遂良、柳奭被贬,韩瑗、来济亦失去了权力,陛下又掌控着京城十六卫军,可即便如此,不管是陛下,还是司空,都对太尉怀有敬畏之心,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让太尉保持这么强大的威慑力?” 李治最先找李勣,可见李治也动了心思,如果李勣怂恿李治直接开战,那么李治可能就不会见长孙无忌,武媚娘从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李勣也很畏惧长孙无忌。 韩艺微微有些冒汗,他隐隐猜到什么,道:“不知皇后以为是什么?” 武媚娘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这事,可是思来想去,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长安身处在关中,而太尉代表的是关中贵族的势力,长孙家、于家、杨家、元家、赵家、独孤家、宇文家等关中贵族在关中盘踞数百年之久,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给予了太尉极大的优势。 我们这一边明明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没有人敢赌这一把,因为一旦关中乱,长安必定首当其冲,而长安又是我大唐的中心,甚至连陛下就身处在长安,长安哪怕稍微抖动一下,大唐都将变得摇摇欲坠,因此只要太尉有意缓和局势,那么陛下、司空都会选择求稳,因为长安实在太重要了。”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也就是说,不管如何削弱太尉的势力,占尽地缘优势的太尉,总是有着让陛下束手束脚的资本。” “地缘优势?说得好,就是这地缘优势让我们始终拿太尉没有办法。”武媚娘微微眯眼,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隋炀帝宁可待在江南也不愿待在关中,如果长安不是京师的话,太尉的威慑力自然会削减大半。” ps:今天三更,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天生领袖 她想干什么? 韩艺当即惊出一声冷汗来! 其实武媚娘的意思不难琢磨,就是希望能够迁都啊! 乖乖滴,这可是要了亲命啊! 但是话说回来,武媚娘分析的非常正确,如今的情况是李治、李勣掌握着绝对的权力,但是他们却都很忌惮长孙无忌,更加确切的说,就是忌惮关陇集团,因为不管是朝中,还是军中,都有不少关中贵族在里面,哪怕是士兵也是关中弟子,而自宇文泰建立起西魏以来,关陇集团一直盘踞关中,在这个胡汉杂交的地区,文武通备,讲究的是出将入相,农耕发达,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战略家都说,得关中者,得天下。李渊也是先拿下关中地区,才得天下的,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长孙无忌代表的就是关陇集团,他一旦出手的话,会有着怎样的后果,军中的关中将领,以及关中弟子,还有朝中关中勋贵,李勣也拿捏不准这些人会在那一刻,究竟会靠向那边。 得关中者得天下,那么关中一乱,天下必乱。 李治已经是皇帝,身揽大权,是既得利益者,一切都有利于他,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没有必要冒这险。 当初隋炀帝下江南就不肯回来了,最终也是死在江南,不是江南有多么繁华,现在的江南还比不上关中地区,就是因为隋炀帝不想受到关陇集团的牵制,我去江南立都,让你们关陇集团自个玩去吧,削弱关陇集团对于隋朝的控制,只可惜隋炀帝百密一疏,他忘记他带的将士也都是关中弟子,你不想回关中,他们想回家,宇文化及身处的宇文家不就是典型的关中贵族吗。 最终也是关陇集团推翻了隋朝,李家和杨家其实都是关陇集团的重要成员,而且还是亲戚关系,杨广可还是李世民的大爷了。李渊、李世民吸取教训,绝对不能离开关中,因此李世民就一味的奉行关中本位政策,还是以关中贵族为首,打压山东集团,临死托孤也是选择了关陇集团的领袖长孙无忌。 可问题就在于武媚娘不是这个集团的人,这可是很少见的,在这一回博弈当中,武媚娘是痛定思痛,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连李勣都这么忌惮,思来想去,就一个原因,长安的中心是关陇集团盘踞关中地区。 只要奉行关中本位的政策,那么长孙无忌哪怕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也不敢轻易动他。 那么唯一的办法,呼之欲出,迁都。 可在任何时候,迁都可都不是一件小事,最令韩艺吃惊的,这话竟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可见武媚娘能够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女皇帝,绝非偶然,她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魄力,以及更加长远的战略目光。 当初她刚从感业寺回来,就已经将目标瞄准了皇后的位子,这若是寻常女子,肯定求能够安稳过上一辈子就阿弥陀佛了,可是她不会满足。 既然这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为什么不去做打算呢? “皇后,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宫女们离他们老远,但是韩艺还是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 武媚娘道:“但是没有比这彻底的办法了。太尉一直以来,都只是向陛下示好,但从未对我有过任何表示,可见他心里始终不认同我,一旦给他机会,他一定会对付我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她跟长孙无忌是水火不容,不可能缓和,因为是武媚娘带的头,将褚遂良、柳奭、裴行俭他们赶出长安,而且,她还将王皇后和萧淑妃给活活逼死了,长孙无忌如果向武媚娘示好的话,那关陇集团内部人员肯定不会答应的。武媚娘是一个挺有危机感的女人,她知道她面对不是长孙无忌一个人,而是整个关陇集团,你身处在关中,怎么去跟关陇集团较量,她因此要先离开,大家才能公平的对决。 可韩艺不想走呀,他要接手关陇集团,那么长安对他而言更有优势一些,如果是到洛阳的话,李义府、许敬宗以及山东集团就更具优势,道:“长安作为汉唐两朝之都,其文明文化都代表着中原,这是日积月累而形成的,并不是谁走了,就可以改变它的价值,当初隋炀帝远走江南,从而导致整个中原失控。” 武媚娘道:“因此我吸取了隋炀帝的教训,希望能够用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将我大唐的中心从关中地区转移出来。我大唐施行的是两都制度,而东都洛阳就不在关中势力范围内,如果能够将国家的中心慢慢转移到东都去的话,那么就能够极大的削弱关中贵族的势力。另外,东都离长安很近,没有像江南离长安那么远,即便陛下身在东都,亦可掌控长安的局势。” 韩艺皱眉思忖片刻,道:“这倒是可以,可是陛下愿意吗?” 武媚娘道:“将重心转移到东都,对于陛下也有好处,经此一事,谁人都看得到,关中贵族彼此联姻,构建成盘根错节的势力网,纵使陛下已经大权在握,但还得受他们掣肘,而洛阳更加是我大唐的中心,离山东地区更加近,如果到洛阳的话,可以更好的平衡两边势力,陛下才能全权做主,不需要再看任何人脸色。” 以前李唐是打击山东士族,扶植关中贵族,现在武媚娘是打算要逆行,扶植山东寒门,打击关中贵族。在地理上,洛阳真的是中原的中心,离山东地区也比较近,就可以利用两地的地缘政治,慢慢削弱关中贵族。 武媚娘又道:“而且这对你们也有利,虽然你们占得了枢要大臣的位子,但是三四品官员还都是太尉的人在把持着,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可都是太尉的人。只有先避开他们,你们才有更多的机会。” 韩艺算是明白了,如今的朝堂上关系太复杂了,剪不断,理还乱,李治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转移到洛阳去的话,那么就可以避开这个复杂的官场,但又可以遥控京城。其实自古以来,往往掌权者都希望制造不在场的现象,如果李治和武媚娘身在东都的话,那么等于解放了他、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现在他们是枢要大臣,不管他们在这里干了什么,武媚娘都可以不认账,这样就说不清楚了,前前后后算下来,转移东都,对于武媚娘集团真是百利而无一害,道:“不知道臣能为皇后做些什么?” 这可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计划,要传出去了,那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风波来,可是武媚娘全盘托出告诉韩艺,那肯定是要韩艺帮忙,不然的话,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武媚娘道:“光凭这些还不够,就算我能说服陛下,也不能说服满朝文武,以及天下百姓。不过人都是往繁华地带转移,如果东都比长安繁华,人口更多,农耕更加发达,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往东都转移。” 韩艺眯着眼道:“皇后是让我利用商业去促使洛阳变得更加繁华?” “聪明!”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我曾听父亲言过,之所以历朝历代都选择长安,就是因为长安在群山环抱之中,易守难攻,地理位置极佳,定都长安,就不需要太多的军队驻守。但是洛阳交通更加便利,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更加方便做买卖,而且洛阳以东是平原地带,如果中心转向东都,必定是更依靠山东地区。” 韩艺道:“而洛阳的缺点就在于无险可守,因此需要庞大的军队驻守,但是如今我大唐横扫四方,四方臣服,唯一的潜在威胁还是西边的吐蕃,可以说是没有外患,因此内政变得更为重要,而内政的话,无非就是百姓的生计问题,这样一来,洛阳的劣势不再明显,而优势却凸显出来,将来国家的中心往洛阳转移,其实也是大势所趋。” “不错!”武媚娘信心满满道:“司马迁曾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每个人都是跟着那一口饭走,因此我坚信,只要洛阳比长安繁华,即便维持当下的二都制,洛阳仍可以成为中心。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也是你这一回招聘佃农给予了我非常大的信心。” 韩艺略显诧异的望着武媚娘。 武媚娘笑道:“一旦农夫离开了土地,那么就必须跟着作坊走,作坊在长安,他们就在长安,作坊在洛阳,他们就得去洛阳,而作坊在哪里,都是由你说了算。因此我希望你去洛阳大型建办作坊,包括你的北巷,还有多在洛阳建办学院,争取吸引更多的人去洛阳,另外,洛阳乃中原的中心,没有什么地方比洛阳更适合通商了,这与你的想法不也是不谋而合吗?”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心里却怒骂一句,真是日了狗了! 前一刻他还在为操控着全局而沾沾自喜,可是他那个计划比起武媚娘而言,真是小巫见大巫,武媚娘这个计划一旦成功,那真是直接将整个国家都重新洗牌,最为突出的一点,一旦转移洛阳,那么关中本位政策就完了,对于关陇集团是致命的打击,洛阳还离山东近,又是大运河的必经之路,等于与江南、淮南连在一块,那么在地缘政治上,大家都是平等的,集权者就不需要害怕一家独大,可以利用各方势力达到真正的平衡。 由此可见,武媚娘并没有陷入遗憾当中,而是已经在为今后政治斗争在铺路了。 在这一瞬间,韩艺也感受到了武媚娘的魅力,这个女人就是天生的领袖。 ps:“记忆和你”飘红加更,也感谢很多人在圣诞假扔狗粮给我,一天就增加了三四十打赏,我甚至打算今后专门在情人节、平安夜、七夕这些节日加更,就是要这么任性。(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道不尽的心酸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韩艺利用釜底抽薪,帮助关陇集团度过最难的一关。 而武媚娘同样也是要用釜底抽薪,彻底摆脱关陇集团的牵制。 一旦武媚娘开始付诸行动,新的一番大局博弈立刻就会拉开帷幕,这也事关整个大唐的未来。 这让韩艺不得不做出改变,因为他原先也打算将东都洛阳打造成一个经济之都,但是他的原计划只是看重了洛阳的地理优势,发展经济,没有夹带政治目的,可是武媚娘来这么一出,让他有些左右为难,如果他完全遵从武媚娘的意志,那么不等于就是挖自己的根,他为关陇集团付出了很多,但他如果破坏的话,等于也是在破坏自己的计划。 好在这个计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韩艺还有许多时间来思考。 而且韩艺目前也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他必须好好陪陪萧无衣,弥补他这个丈夫的过失。 其实话说回来,他也不便出门,如今那些官员都在收拾包袱走人,万一要是在街头巷尾遇到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事件。 因此未来三日,韩艺一直待在萧府,与萧无衣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生活,小胖和小野也时不时来这里蹭一顿饭吃,萧锐很喜欢小胖,还跟小胖讨论起佛家思想,但还别说,因为小胖心地纯真,与佛家思想不谋而合,偶尔还能说出几句蕴含哲理的话来,弄的萧锐都沉思起来。 这一日傍晚,天已经黑了下来。 在萧府北边有着一扇小门,这一扇小门是专供下人进出的。 “你也是自作孽,堂堂宰相,竟然这般没出息,与下人争路。” 萧无衣站在门前幸灾乐祸的说道。 韩艺面色一僵,挤出一丝笑容道:“你这话就不对,下人也是人,这怎么能说是没出息了,我也是田舍儿出身,做人可不能忘本。” “你也真是不忘本啊!”萧无衣抿唇一笑,道:“有本事你倒是走大门呀。还连累我这堂堂郡主竟然在这大夜里,来到这下人的门前,送自己的丈夫去跟情人幽会。” 头疼! 韩艺一手掩住半边脸道:“为夫去去就来。” “我今晚恩准你可以不回来睡。”萧无衣似笑非笑道。 我倒也想,可是杨思讷不会答应啊!韩艺打了个哈哈道:“夫人说笑了,我不过就是去拜访一下杨公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无衣咯咯笑道:“看来夫君已经做好被杨家扫地出门的准备了。” 嘿!你还来劲了!韩艺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这几日都给你榨干了,为夫今晚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说完就窜了出去,萧无衣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怒道:“韩艺,你给我站住,什么给——分明就是你——你——你今晚休想进门。” 可是韩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来到门外,韩艺上得马车,往杨府驶出。 他得去看看杨飞雪了,毕竟回来这么久,都还没有去找过杨飞雪的,其实他心里也是很无奈,他想去的,问题是杨思讷在这时期不可能希望他去杨府,如今该走的都走了,事情也告一段落,他得赶紧去一趟。 可没有行得一会儿,就遇到一队士兵,那士兵立刻将马车拦了下来,因为如今已经宵禁,不可随便在街上走的。 韩艺都不敢出声,让护送他去的丫鬟将云城郡主的令牌递了出去。王公贵族还是可以晚上出门的,如此那些士兵才放行。 韩艺拿着令牌,很是心酸呀,但是他没有办法,李治的诏令一下,王公贵族太恨韩艺了,虽然韩艺自个无所谓,但是韩艺可不想给杨家带去太多的麻烦,因此才选择这么低调。 来到杨府,韩艺也是直接走后门,当下人去敲门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生怕杨思讷不给面子,好在杨思讷比他想象中的要好那么一点点,还是放行了。 鬼鬼祟祟的入得杨府,忐忑不安的来到后堂,只见除了杨思讷外,杨老夫人坐在里面,心中更是不安。 韩艺急忙上前,向杨老夫人、杨思讷行了一礼。 杨思讷笑道:“这宰相上门,杨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这个杨公真是越来越腹黑了!韩艺尴尬道:“杨公这是哪的话,韩艺可担待不起。” 杨老夫人笑道:“韩艺,我听下人说你是往后门进来的。” 完了!完了!还能愉快的聊下去么。韩艺脸皮再厚也挡不住杨老夫人那揶揄的笑容,如实道:“韩艺自知不讨人欢喜,为了不让杨家受累,因此才走后门。” 杨思讷直截了当道:“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来这。” 韩艺全当没有听见,向杨老夫人问道:“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杨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又轻轻叹道:“其实你得这番苦心,老身心里很是感激,你是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给我杨家增添麻烦。” 瞧瞧!瞧瞧人家老夫人这话说的,多么的令人感心暖呀!韩艺当即鄙视了杨思讷一眼。 哪知杨老夫人话锋一转,道:“可是韩艺,你这一回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瞒你说,我们杨家也有一些人被牵连其中,他们若知你来此,明儿肯定会有人上门来吵闹的。”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也明白。” 杨老夫人又道:“当着思讷的面,老身也就直说了,其实老身本来已经不反对你跟飞雪的事,可是事到如今,老身也不得不顾忌其他人的感受,这事你看。” 韩艺立刻道:“老夫人,这只是暂时的,不会持续很久,还请老夫人相信我。” 杨思讷哼道:“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知不知道这一回你捅下多大的娄子,你别看陛下对于那些王公贵族网开了一面,可是那些被贬的官吏要么就是王公贵族的女婿,要么就是他们的门生,可也都是出身贵族,现在不少贵族花钱请高人来诅咒你,只怕到死,他们都会记着这笔账的,想要化解是不可能的。” 韩艺笑道:“杨公此言诧异,杨公是不是只记得我被加封了同中书门下三品,而忘记我立刻就要出任户部侍郎。” 杨思讷不咸不淡的说道:“这我哪能忘记啊!” 韩艺笑呵呵道:“杨公可能还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家都是我管钱的,这管钱难呀,得精打细算,但凡事都有两面的,管钱虽然辛苦,但是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谁得罪了我,我就给他少点钱,谁对我好,我就跟他多点钱,反正不超过这预算就行了。” 杨思讷哼道:“你只是户部侍郎而已,上面可还有户部尚书。” 韩艺呵呵道:“敢问杨公,户部尚书上面又是谁呢?” 杨思讷愣了愣,又道:“那又如何,这可是国家财政,不是你家。” “是是是!”韩艺笑道:“但我是管钱的,我的职责是为国库增加收入,为百姓增加收入,至于那个官署要修葺一下,那就得看关系了,我相信他们都恨我入骨,但我更加相信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杨老夫人心里清楚,韩艺今非昔比,权力比杨思讷还要大一些,再加上他马上就要掌管财政,没啥权力的韩艺,都能弄得整个长安都鸡飞狗跳的,一旦韩艺上任,那是多么可怕呀,赶紧出来打个圆场,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当下你也得顾忌下我们杨家。” 韩艺嘿嘿笑道:“老夫人,我已经打算好了。” 杨老夫人一愣,道:“打算好了?打算什么?” 韩艺道:“杨老夫人有没有听过慈善教育基金会又盖了几座学院?” 杨老夫人点点头。 韩艺道:“可以让飞雪去那里当老师啊,当然,只是名义上的,不会让飞雪受丁点苦的,毕竟皇后也算是飞雪的阿姨,作为侄女支持自己的阿姨,这很正常呀,也可以巩固杨家与皇后的关系,而我又是学院的主要负责人,跟飞雪有些接触,也在情理之中,一举两得。” 杨思讷彻底无言以对了,你小子可有考虑过皇后的感受,敢情建这个学院就是让你和飞雪幽会的呀。 韩艺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他只觉得自己是充分的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 杨老夫人也是愣了半响,叹道:“你也真是煞费苦心啊!” 韩艺道:“这祸是我闯下的,我当然得为此负责。” 杨老夫人见韩艺绞尽脑汁,心里也是有些感动,关键也没有办法,杨思讷已经唬不住韩艺了,几年前,杨思讷还可以打韩艺板子,现在长孙无忌也不敢打呀,朝着杨思讷道:“儿啊,你如何看?” 杨思讷尴尬道:“一切全凭母亲大人做主。” 他对韩艺也是又爱又恨,他也是武将出身,见韩艺送个粮草都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有勇有谋,心里也很欣赏的,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欣赏,可是这小子实在是太不知深浅了,有时候气得人要抓狂了,他心里也是很纠结啊! 杨老夫人立刻唤来一个丫鬟,道:“你叫雪儿来偏厅。” “是!” 丫鬟退下之后,韩艺道:“老夫人,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过去看看就是了。” 杨老夫人笑了笑,没有做声,这大半夜的,你跑到我孙女闺房去,我再老糊涂了,也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啊! 韩艺突然反应了过来,心想,太小瞧了人不是,我是特意这几天给无衣榨干了才来的。韩艺觉得自己人品受到了质疑。 杨老夫人道:“你快些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早点回去。韩艺拱手一礼,道:“老夫人,杨公,韩艺就先失陪了。”言罢,他便也出得大堂。 他这一走,杨思讷道:“母亲大人,这会不会引起家族其他人的不满?” 杨老夫人轻叹一口气,很是无奈道:“你也了解韩艺的为人,他历来就不守规矩,做事又是我行我素,若是我们横加阻拦的话,他一定不会听之任之的,现今他又是宰相,身揽大权,老身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还不如让着他一些,这样他也会体谅我们的,不至于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出来。” 杨思讷点点头,道:“还是母亲大人英明。” 他也没有办法,韩艺这家伙确实太恐怖了,现在韩艺走的后门,对于他们也是恭恭敬敬的,见好就收呗,要真把韩艺给惹火了,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ps:三更送到,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有女初长成 这话说回来,在面对杨家的时候,韩艺始终有些理亏的心态,一来,出身相差太大,这一点他倒是忽略了,关键就在于他是有妇之夫,因此不管杨思讷哪怕再尖酸刻薄一些,他也不会记在心里的,要换作他是杨思讷的话,他早就巴掌将他这登门浪子给扇出去了。 “奶奶——啊——!” 只听得一个惊呼声。 韩艺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秀美绝伦的女子站在门口,白皙的瓜子脸,乌黑亮丽的秀发不扎不束直落下来,裹着一件白色的披风,要是将白披风换成轻纱白裙,那就是小龙女的打扮。 这真是女大十八变呀,这一年多未见,杨飞雪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玲珑腻鼻,肤若白雪,身材也比以前更为丰满了,少了一点活泼,没有了青涩,但是多了一丝庄重和成熟。 这朵花可以摘了! “飞雪!” 韩艺激动的喊道。 “韩艺!” 杨飞雪眼眶一红,小步跑上前,一头栽入韩艺怀里。 二人相拥一起。 对于一对热恋的男女,分别一年多,实在是有些残忍。 韩艺抱着杨飞雪成熟的身子,任由那滚烫的泪珠浸入衣裳,打湿了胸膛,温度不减反增,心下一片内疚,他一直认为事分急缓,就算迟几日来见杨飞雪,也是没有关系,但是他此刻却觉得有事他真是一个混蛋,略带一些哽咽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 杨飞雪螓首轻摇道:“只要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那我就满足了。” 话虽如此,眼泪却流得更急了。 二人紧紧相拥一阵子,韩艺捧着她秀美的脸蛋,端目凝视着那一往情深,稍稍低头,亲吻在那红红的樱唇上,只觉她的嘴唇薄薄的,呵气如兰,阵阵幽香,让韩艺情不自禁的撬开了那含香檀口。 杨飞雪顿时颊生红晕,但却抑制不住心中的爱念,稍稍踮起脚尖,一双玉臂轻轻环抱着韩艺的脖子,爱情与羞涩,让她欲拒还迎。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这一吻便让杨飞雪芳心迷醉,不知何时休,过得半响,她才渐渐恢复几分理智,挣扎开来,美眸水汪汪,娇羞的白了韩艺一眼,嗔怪道:“一回来就知道欺负我。” “这还谈不上吧,如果再让我吻上半个时辰,那才算是欺负。”韩艺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唇,似在回味,嘻嘻道:“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欺负你一下吧。”言罢,便又想亲吻上去。 “才不!” 杨飞雪将头后一仰,躲了过去,突然一怔,啊的一声,情不自禁抬起素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秀发,红着脸道:“韩艺,我——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看来她是真的成熟了!韩艺心中一笑,道:“不啊,这难道不是长安最近流行的造型么?” “才不是了!”杨飞雪羞道:“我本已经快要睡下了,以为是奶奶唤我,我就没有怎么梳妆就来了。” 哦,我明白了,原来小龙女的打扮就是不打扮啊!韩艺笑道:“你出门转个圈,明年这就是长安最流行的造型。” “你想我出丑,我才不上当了。”杨飞雪抿唇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急急挣脱开来,道:“你等我一下。” 说着,她就快步走了出去。 “哎哎哎——!” 韩艺都是蒙的,心想,这傻妞不会真的去打扮了吧。 其实他觉得这个造型挺不错的,清纯脱俗,简直就是为杨飞雪量身订做的。 不过杨飞雪怎么会耗费这么宝贵的时间去打扮,过的一会儿,她便回来了,只见两手抱着一个酒坛子,甜甜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立下大功回来,这是我当初为你准备的祝捷酒。” 韩艺一怔,隐隐记得杨飞雪当初曾提到过这事,但是他当初并没有在意,以为这就是古人送行的一句话客套话,却没有想到杨飞雪还真为他准备了祝捷酒,心中感动和内疚交织在一起,苦笑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杨飞雪不满道:“我都说没关系了,云城姐姐也已经跟我解释过了。” 韩艺指着那坛子酒道:“我是跟它说的。” “你——!” 杨飞雪羞急的跺了下小脚。 韩艺哈哈一笑,走上前去,将酒拿了过来,道:“今晚不醉无归。” 杨飞雪也颇具豪气道:“那我今日便舍命陪君子。” 韩艺羞射道:“真是谢谢你能够将当我君子看待,我真是太感动了。” 杨飞雪先是一愣,随后咯咯笑了起来,两个小酒窝分外迷人。韩艺一手揽她过来,在她嘴边亲吻了一下,又双双来到桌边。 “这杯酒祝贺你凯旋归来,我先干为敬。” 杨飞雪举杯一敬,然后便宽袖掩面,一饮而尽,毕竟是出身武将世家,颇具男儿豪气。 “多谢!” 韩艺也一饮而尽,毕竟人家女孩家家都这么痛快,他可不会扭扭捏捏的。 杨飞雪又举杯道:“这一杯酒,祝贺你出将入相,我爹爹可也想跟我爷爷一样出将入相,可是他至今都没有做到,想不到你这么年轻便做到了。干了。” 又是一饮而尽。 女儿向外,我喜欢!韩艺也举杯干了。 杨飞雪再举杯道:“这一杯酒,嗯,就祝贺你狠狠将那些尖酸刻薄的地主教训了一番。” 韩艺苦笑道:“这话可别让你爹爹听到啊!” 杨飞雪狡黠道:“放心,我知道的。” 韩艺哈哈一笑,道:“干!” 三杯落肚,杨飞雪秀美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几丝酡红,犹如单纯中的那一抹妩媚,很是迷人。 毋庸置疑,美人就是酒精的催化剂,韩艺只觉身体微微有些热,暗想,难道我没有被榨干?还是我天生就这么厉害! 杨飞雪却没有注意到,睁着明亮的双眼道:“韩艺,听说你一个人便消灭了突厥大军?” 韩艺笑道:“哪有这么夸张,我不过就是略施小计,将对方引入到我军的圈套里面的。” “是么?”杨飞雪又急急问道:“那你用的是不是骗术?” “你怎么知道。不,不能说骗术,计谋,对,是用计,”韩艺很无力的辩驳道。 杨飞雪激动道:“那你快与我说说,我就爱听你骗人的事。” 在萧无衣看来,这不是正道,只能说旁门左道,因此萧无衣希望韩艺能够多看兵法,做一名真正的统帅。但是杨飞雪却不怎么觉得,因为她跟韩艺认识就是因为一场小骗局,而且她经历过几场骗局,因此她对此感到非常有兴趣。 “呃。” 韩艺想辩驳,但是想着等会将这事告诉她后,任何辩驳都是苍白的,好吧,骗就骗吧。正所谓恭敬不如认命,韩艺将他是如何骗阿史那贺鲁的过程告诉了杨飞雪,当然,这他不会低调的,他的死党皮特朱说过,如果你要泡对方,那就不要低调,根据这个心理学专家的统计,哪怕是喜欢吹牛的男人成功率比沉默亦或者装高深的男人要高出至少三倍。 因此韩艺直接采取一种说故事的叙述方式,将他的聪明才智,有勇有谋给体现的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杨飞雪听着听着就入迷了,时而紧张,时而长出一口气,两眼渐渐绽放着崇拜的目光,少女心态就是崇尚英雄主义,像元牡丹就没有这种心态,理智的元牡丹崇尚的是实用主义。 可才刚刚说完,韩艺正准备享受杨飞雪的钦慕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道:“韩公子,老爷让我来提醒你时辰不早了。” 韩艺眨了眨眼,心里老郁闷了,我怎么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说故事上面了。又瞧杨飞雪一脸的不舍,心中却也很是不舍,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待丫鬟退下之后,杨飞雪红着眼道:“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韩艺道:“谁说我要回去了,说好今晚不醉不归的。”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可又有些害羞,道:“可是我爹爹。” “拖着就行了。” 韩艺嘿嘿一笑,又突然问道:“飞雪,你想不想去昭仪学院教书?” “教书?” 杨飞雪慌忙的摇摇头道:“这我可不行,不行,不行。” 在古代,老师是非常神圣的。 这个傻妞非要我点穿么?韩艺小声道:“教书是假,这样你不就可以经常出门了么?” 杨飞雪一怔,目光闪烁了几下,怯怯道:“可是我爹爹会答应么?” 韩艺道:“你想想看,这昭仪学院可是皇后开的,皇后与你们杨家不是亲戚关系么,这事交给我就是了。” 杨飞雪带着窃喜的点点头,她生性好动,要不是写故事,她真的会无聊死的。 韩艺又问道:“对了,你这一年来都干了些什么?” 杨飞雪一怔,眼眸左右晃动了一下,含羞道:“你——你不是说要将我的故事——卖给别人看么,因此我又认真的将那故事改了一遍。” “是吗?”韩艺道:“那真是极好,等我走的时候,你将故事拿给我,哈哈,我大唐文坛上一颗闪耀的新星就要升起了。” 杨飞雪羞涩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要别让人骂我就好了。”顿了顿,又道:“其实骂也没事,反正他们不知道是谁写的。” 韩艺哈哈一笑。 他们两个交谈的倒是快活,可就苦了杨思讷。 “这怎么还没有走啊!” 杨思讷忍不住了,又叫丫鬟去催催。 韩艺的回答还是一样——马上就走! 马上又马上。 杨思讷毕竟武将出身,心里哪里不知道韩艺采取的是缓兵之策,本想亲自去赶韩艺出门,可转念一想,他们一年多未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者说在偏厅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要不离开偏厅,那就由他们去,最终他还是按耐住了。 这一聊真得是直奔天光而去。 二人全无睡意,越聊越起劲,自从来到长安,他们就没有这么聊过了。 直到破晓之时,韩艺才依依不舍的与杨飞雪道别,悄悄往后门行去。 他刚刚出门,杨思讷便从边上的墙角处走了出来,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也是一宿未眠,可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一方面他觉得韩艺对杨飞雪是出自真心的,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可是另一方面,韩艺始终是有妇之夫,而他们杨家是关中贵族,有太多的阻拦,究竟该怎么办,他还真不知道。不免仰面长叹一声。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终要面对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杨思讷贵为左卫大将军,却为了自己的女儿,苦苦守卫一夜,这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韩艺对此倒是一无所知,他眼中只有闺女,没有老丈人,如果知道的话,他也只会感到愤怒,这是多么不相信我的人品,才会在这里守护一夜,要是我韩艺真的动了歪心思,就凭你杨思讷岂能防得住。 出得杨府,他鬼鬼祟祟回到萧府,刚一进门,心里咯噔一下,挖槽!说好去去就来,结果一夜未归,差别如此之大,无衣会不会发飙啊! “姑爷早!” 正巧一个女婢从旁经过。 “乖!” 韩艺很敷衍的点点头,又招招手道:“对了,夫人起来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得廊道上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在这了!”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萧无衣站在廊道上,阴沉着脸望着他,他开始有些冒虚汗了,僵硬的招招手道:“夫人早啊!” “你也知道已经是早上了!”萧无衣似笑非笑道。 那女婢瞧情况不太对,赶紧开溜。 萧无衣走了过来,瞧韩艺紧张的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昂首傲娇道:“放心,我昨日已经恩准你可以夜不归宿,所以我不会怪你的。” 韩艺大松一口气,感动道:“夫人真是大人大量,小生感激不已。” 萧无衣忽然神情一边,凑了过来,好奇道:“可是杨思讷会允许你在他家过夜?”说到这里,她突然长长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韩艺错愕道:“你知道什么?” 萧无衣斜目瞅着,道:“你定是去找元牡丹了,是也不是?” “是你个头!”韩艺一翻白眼,道:“你别乱想好不,我去见元牡丹,犯得着拿飞雪来做幌子么,我直接说去谈买卖就行了啊!” 萧无衣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纳闷道:“难道杨思讷恁地开明,这种情况就准许你跟飞雪——!” 韩艺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张。”顿了顿,他灵机一动道:“如果我说我跟飞雪谈论了一晚上学问,你信不信?” 萧无衣哼道:“要说你跟她玩了一宿扑克,我还会相信,讨论学问,亏你说得出口。” “这是真的,你难道忘记了‘锄禾日当午了’么,我也算是一个文人雅士。” “呸!” 萧无衣的回击那是简短有力。 “不信?”韩艺将手中的包袱递给萧无衣,道:“你自己看。” 萧无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包袱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飞雪写得故事,我拿回来打算印刷成书,然后拿出去卖。” “故事?” 萧无衣愣了下,道:“我好像也挺飞雪提过,但是她一直不肯拿给我看。” 韩艺道:“她那是害羞。” “我看看!” 萧无衣直接坐在廊道上,将包袱打开来,只见里面全是一张张写满密密麻麻黑子的纸张,终于信得三分。 韩艺道:“你要看的话,回房看去吧,万一弄掉了,那可就糟糕了,这是目前唯一的成稿。” 夫妻二人回到屋内,韩艺倒是没有陪着萧无衣一块看,因为他困得要命,赶紧跑去洗了个澡,然后倒床便睡。 一觉直接睡到下午方醒,刚刚从床上起来,就隐隐听得一个呜咽声。好像是老婆在哭?韩艺心中一紧,急急从床上下来,来到前屋,“无衣,无衣!” 只见萧无衣坐在卧榻上,拿着一张纸,一边看,一边哭,见韩艺来了,赶紧抹去脸上的眼泪,慌慌张张道:“你——你怎么就起来了。”她极爱面子,可不想让韩艺知道她看故事哭得稀里哗啦,这太损形象了。 韩艺心里哪能不明白,打了个哈欠,道:“也不知道被什么吵醒的,我先去洗漱了。”忍着笑意走了出去。 萧无衣满面通红,朝着韩艺的背影撇了撇嘴。 洗漱一番后,韩艺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回到房内,见萧无衣脸蛋白皙湿润,显然是刚刚才洗过脸,坐了过去,将萧无衣搂在怀里,又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笑问道:“这游园惊梦好看么?” 萧无衣有些心虚道:“还——还不错。”说着,她又赶紧转移话题道:“杨家那边是怎么说的?” 韩艺耸耸肩道:“还能这么说,不答应,但也不反对,先拖着呗。” 萧无衣道:“这可都是你造的孽,原本这事就让杨家很难堪了,如今你又闹这么一出,我敢肯定杨思讷现在后悔将你送来长安。” “我知道!”韩艺点点头道:“我会想办法尽量弥补杨家的。” 除了这句话,他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萧无衣却似乎嫌韩艺还不够头疼,眼珠一转,道:“那元牡丹呢?” 韩艺不由自主的皱了皱下眉头,突然端目凝视着萧无衣,道:“无衣,我真的很吃醋!” “什么时候轮到你吃醋了?” 萧无衣非常激动,仿佛自己的专利被韩艺给窃夺了。 这么激动?韩艺鼓起勇气道:“我们夫妻间,你提元牡丹的次数远比我要多,可见你关心她,要远远多过关心我。” “胡说!”萧无衣眼中闪过心虚,道:“我——我就是偶尔提提,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试探我,真是卑鄙。” 韩艺没好气道:“现在这情况,我犯得着试探你么,明日我就去一趟元家堡,跟牡丹谈谈,如果她实在是过不了你这一关的话,那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萧无衣激动的指着韩艺道:“你怎么恁地忘恩负义,元牡丹都已经失身于你,你怎能抛弃她了。” 韩艺瞧着她,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说我应不应该吃醋。” “你故意骗我的!”萧无衣恍然大悟,心里很是懊恼,这家伙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韩艺将她搂了过来,轻声道:“谢谢你。” 萧无衣将脸偏到一边,眼眸转动间,却还是透着一丝不安 第二日蒙蒙亮时,韩艺便乘坐马车去得元家堡! 来到会议室,只见元哲一个人坐在里面,拿着一份资料认真的看着。似乎听得外面响动,元哲转过头来,见韩艺站在门口,急忙起身,“姑父,你来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元哲道:“昨夜大家一直忙到四更天,如今都才刚刚睡下。” 韩艺道:“那你呢?” 元哲道:“我是今早才从陇右地区回来。” 他可也是一个工作狂人,他渴望更多的财富,为元家赚钱就是他对快乐的事,不跟元杰一样,元杰被元鹫给带坏了,认为为元家赚钱那是使命,但是自己也要享受生活。 韩艺举步上前,与元哲一块坐了下来,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元哲道:“算是比较顺利吧。” “算是——?” “我们在太原收地遇到了太原王氏的阻碍,因此姑姑决定放弃山东这些大家族的地盘,集中人力南下。” “你认为呢?”韩艺面无表情的问道。 元哲道:“虽然姑姑这么做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山东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农耕非常发达的地方,人口也是非常密集,就这么轻易放弃了,不满姑父,我心里倒是有些不甘。” 其实韩艺心里非常认同元牡丹的这个决定,因为他知道江南迟早会发展为经济中心的,可是武媚娘想法,是要将大唐中心转向山东地区,如果元家从山东地区撤出,那么他今后操作起来,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沉思半响,道:“你也说了,山东的农耕已经非常发达了,也就是说饱和了,而江南还是刚刚开始,与其花重金投入到山东地区,还不如投入到江南,不过山东地区的人口也是非常重要的资源,因此我们可以将作坊建在山东地区,但是农耕的重心放在江南,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做到南北兼顾。” 元哲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此安排倒是不错,作坊所占土地不多,即便那些大家族向从中阻扰,也没有办法,至于人的话,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肯定抢不过姑父的,就好像这回一样。” 韩艺一笑,道:“说说你们这些天的成果吧!” 其实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毕竟连元禧都亲自出面了,而且岭南那边也来了消息,元家派去的人,已经接触到了奴隶源,但目前还是花钱购买,元家暂时还没有能力,可以主导这一场奴隶贩卖运动。元家是打算,立刻让家奴南下,因为现在秋收刚过,是农夫最闲的时候,如果在等下去的话,那么来年春耕时,大量的能力将会浪费路上。 元牡丹的计划,将南下家奴分几批走,一次性化太打眼了,毕竟唐朝百姓迁移是非常引人重视的事,第一批家奴迁往江南地区时,在江南帮忙春耕,也就是棉花的种植,这两年棉花试种已经取得成功了,来年就是大规模种植了,江南的确也急需人。 春耕之后,第一家奴就继续南下,同时第二波家奴迁往江南地区,帮忙秋收。 元牡丹虽然比较保守,但是作为一个管理者,没有人比元牡丹做的更好了,即便是韩艺,在凤飞楼,也是桑木在管理,韩艺只是告诉他们大致的方向,其实韩艺的一切才能那都是海市蜃楼,他知道大方向应该往哪里走,但具体细节的落实,他其实也就那样,让他干他也不一定干得好,可是在这方面桑木也远不如元牡丹。 韩艺对此非常满意,只觉肩上的压力轻松多了,不然的话,他一个人领导的话,他真的会被活活累死去。他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跟元哲交谈着,毕竟这个计划太庞大了,而韩艺又没有参与进来,有许多地方需要向元哲询问的,不知不觉中,已是快要到中午了。 二人谈完之后,韩艺便去到了元牡丹的小院。 院门只是轻轻合上,但是房门却是紧紧关着,韩艺没有急着去敲门,而是来到院中坐下,怔怔出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在面对武媚娘、长孙无忌、李治的时候,都能游刃有余,可是面对他和元牡丹、萧无衣这一段三角关系,心里却是满满的无能为力。 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不知过去多久,忽听得呀的一声响,韩艺一怔,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在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妇,她今日穿的是优雅的襦裙,那一种成熟得丰韵简直无可阻挡,这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这一袭朴素、简单的襦裙穿在她身上,仿佛是大师灵光一闪设计出来的一样。但是韩艺知道,任何一件裙子只要穿在她身上,都会给人这种感觉。 “你——你怎么在这里?”元牡丹这一开门,见韩艺坐到院中的石桌旁,不禁还愣了一下。 韩艺笑吟吟道:“我本想来看看土地交易的事,可是听元哲说,你昨夜忙碌到很晚,想来今日精神肯定不太好,于是我立马赶来跟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你做好被我乘虚而入了的准备么?” 元牡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转身入得屋内。 日!没有睡好的女人心情都不会太好,还真不应该选择这时候来。韩艺苦恼的摇摇头,起身走了进去,只见元牡丹坐在小圆桌旁,稍稍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到墙角去了,但神情却显得有些紧张。韩艺走了过去,坐在元牡丹对面,道:“其实我今日是特地来跟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顺便我跟元哲聊了聊,我真的是怀着一颗正经的心来的。” 正经的心?元牡丹额头上立刻冒出三条黑线来。 韩艺小心翼翼的瞧了她一眼,道:“你——你还是维持原判么?” “维持原判?”元牡丹一愣,但——但立刻就明白过来,稍稍蹙眉,沉吟不语。 不妙!韩艺立刻道:“我们还是谈谈公事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天意让我遇见你 直到这一刻,韩艺才明白自己对于元牡丹的感情不是淡了,而是他太害怕失去,故此一直有意避开此事,不愿意去谈,也不愿去想,因为他对此非常无奈,故此他刚才见到元牡丹脸色不太对劲时,心里是紧张的要命。 谈公事?元牡丹先是一愣,又抿了抿唇,正色道:“这么拖下去,总不是回事,我们还是说清楚吧。” 韩艺忐忑的看了元牡丹一眼,好家伙,真的准备跟我摊牌呀,真是太狠心了。道:“你今日没有睡好,精神不足,咱们还是改日再谈吧。” 元牡丹道:“既然你知道我精神不好,就更不宜谈公事了。” “那我们可以谈谈风月啊!”韩艺挤出一丝笑容来。 元牡丹抿了抿唇,轻蔑道:“你不是要趁虚而入么?” “趁虚而入的死得最快。”韩艺郁闷道。 元牡丹对此置之不理,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韩艺见躲不过了,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道:“我从未质疑过对你的感情,因此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够减轻你心中的内疚,可是——可是我还找出一个完美解决的办法来,我才只有将宝压在你还未睡醒的状态上。” 元牡丹神色一动,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为我该如何抉择呢?” “我当然希望你能够乐观一点,可是我也知道你已经下定了决心,因此我一直不想跟你谈,就是谈完之后就不可能挽回了。”韩艺说话时很落寞,他对此一直都是报以消极的态度。 元牡丹一怔,道:“你是说你回来之后,有意避开我,只是怕我跟你谈这事。”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低眉沉默少许,轻声道:“那你为何能够恁地笃定?这也是你观面测心的本事么?” “这么明显的事,犯不着动用那么深奥的学问。”韩艺叹了口气,“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当初来这里跟你告别的时候,你的反应非常冷淡,虽然我只是督运粮草的,但好歹也是上前线,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好歹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我知道你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但这也证明你刻意与我拉开距离。”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伤痛,摇摇头道:“我那并非故意为之——!” 韩艺不等她说完,就激动道:“不是吧,你真的对我这么冷淡?” 元牡丹忙道:“你先听我说完,当时我只是——只是非常害怕。” “害怕?” 韩艺错愕道:“你害怕什么?” 元牡丹黛眉紧锁,道:“当初——当初独孤先略也——也是在新婚当日,奉命出征,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因此当我听到你要出征时,我心慌意乱,也不知道要说些是好,只想去逃避这一切。” 韩艺眨了眨眼,心中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茬上面去,那事在她心里一定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记,韩艺啊韩艺,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的心理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吧。念及至此,他不禁一脸懊悔。 元牡丹忐忑的瞥了眼韩艺,道:“韩艺,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韩艺立刻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爱你都来不及了,而且——而且在这事上面,我只有被生气的份,又哪有资格去生别人的气。” 有戏!韩艺说着突然眼中一亮,双手往下捧着凳子的两边,半蹲着身子,快速移动半个圈,来到元牡丹身旁,满脸期盼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不维持原判了么?” 元牡丹见他双目充满了期盼,细腻的肌肤透着一丝红晕,却是更增秀色。 韩艺忙道:“你慢慢想,不要着急,我现在穷的就剩下时间,我不急的,你千万——千万别意气用事,一定要慎重,慎重。” 元牡丹瞥了他一眼,神色动容,道:“其实——其实自你出征之后,我一直都惶恐不安,几乎每天都做噩梦,每天都活在恐惧当中,我害怕厄运会再降临到我头上。果然,几个月前我大哥那边传来了你失踪的消息,我——我认为一切都灵验,我就是一个不详的女人,是我连累你的,当时我真的很绝望。 我非常后悔在你临出征前,与你说那一番话,那样的话,至少我不会如此憎恨自己,我只有祈求上苍,希望能够出现奇迹。我对上天发誓,只要你能够平安归来,就——就没有什么能够阻碍我成为你的妻子。以前我真是太贪心了,在乎的东西太多了,我总是在伤害中权衡着,希望能够让伤害降到最小,可也因为如此,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让我听到了你平安无事的消息。可是——可是你回来之后,对我却是不热不冷的,我以为你非常生我的气,毕竟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你在付出,而我却在不断的后退,这都是我自找的,但只要你能够平安回来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刚开始说的时候,她还有些羞怯,可是说着说着,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对于独孤先略充满着内疚,但是那是因为元烈虎,可是她对韩艺却是那种绝望中的后悔,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回了,她要自私一回,不管不顾,就是要做韩艺的妻子。可是韩艺的误判,也让她产生了一种误判,她觉得这是一种报应,一旦韩艺不主动了,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韩艺回来就好,自己没有资格去强求太多,因为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韩艺听得怔怔不语,如果他现在回到后世,他绝对没脸面对皮特朱,还观面测心,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呀,竟然完全估计错误,这就是学艺不精还出来了装逼的后果。可是话说回来,心理医生都是作为第三者去观察一些的心理活动,而韩艺自己身在局中,他也是一个人,他也会被自己的情绪给误导,也可以说是他太在乎元牡丹,以至于他出现了南辕北辙的误判。 “对不起!” 过得半响,韩艺抬起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凝目端视,怜惜道:“是我让你受苦了。” 元牡丹螓首轻摇,泪水却是流得更急了。 韩艺突然伸出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元牡丹紧紧偎依在他怀里,哭泣不止,但如果前一刻眼泪,代表着是恐惧、害怕,后悔,那么这一刻的眼泪,代表的就是喜悦、幸福和珍惜。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彼此都非常珍惜这一刻,因为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死后余生的一刻。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突然道:“如果再让我遇到斑邪,我一定会送他一百贯钱,然后天天他头上插上三炷香,不会让他受半点苦。” 元牡丹一愣,道:“斑邪?这名字听得好熟悉。” 韩艺笑道:“就是他差点射死我了。” “对呀!我大哥曾提到过这人,他是鼠尼施部的首领。”元牡丹说着又困惑道:“可是——可是你为何要这么做,他不是差点杀死了你么。” 韩艺呵呵道:“我曾发过誓,如果他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但是我现在对他有的只是感激,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现在又怎能抱着你,由此可见,爱与恨虽是对立的,但是爱显然还是要技高一筹,因为爱能够化解恨。” 元牡丹听得心中满是甜蜜,但是她却非常痛恨这斑邪,道:“可也是因为他,让我曾痛不欲生。” 韩艺愣了愣,哈哈一笑道:“也对,我跟他虽然已经是扯平了,但是他还害得你这么伤心,那决不能放过他,你放心,不管天涯海角,我要也一定要抓住他,将他凌迟处死,为你报仇。” 元牡丹噗嗤一笑,却是不语,只是将身子尽可量的往韩艺怀里拢了拢。 韩艺也是心领神会的加了几分力道,用力的抱住她,心中满满都是开心,这一桩悬案拖了两三年之久,总算是得到圆满,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他觉得开心了,道:“过去了,一些都过去了,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绝不!” 元牡丹轻轻一笑,道:“其实想我这种性子,若非遇到你,只怕此生也不会知道爱情是何物,你叫我如何还离得开你。” 韩艺好奇道:“是么?那不知我哪方面最吸引你,你告诉我,今后我多多展现一下这方面的魅力。” 元牡丹想起韩艺那些手段,只觉好笑,道:“死缠烂打外加脸皮够厚。” 韩艺尴尬道:“这——这是我吗?” “如何不是。”元牡丹道:“其实在崔大姐的事之后,我已经对爱情失去了信心,我觉得爱情只会害人害己,因此我当时只想遵从家族的吩咐,找个人嫁了,可是没有想到却做了寡妇,可是我并不后悔,我觉得这样就不用再面对那些事,可以一心帮元家做点事。直到——直到遇到了你,纵使那一晚的阴差阳错,我兀自不想去面对这一切,要不是你当初步步紧逼,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我怕是早已经将你拒之千里之外,我相信这世上也没有哪个男子会这般待我,如果这世上有天意的话,那便是天意让我遇见你。” 回想起那几晚,韩艺情不自禁的莞尔一笑,低目望着怀里元牡丹,笑道:“原来你喜欢这调调啊,那我们再来回味一下如何。” 元牡丹啊了一声。韩艺便低头亲吻了过来。 元牡丹双眼一睁,下意识的便想拒绝,可是她最终却是轻轻合上双眼,红着脸,主动送上鲜红的香唇。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二十章 劝农桑 这一吻真是引爆了天雷地火。 根本停不下来。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都想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以前二人亲吻的时候,元牡丹总是有些不安,亦或者说是抵触,因为萧无衣始终横在他们中间的,哪有今日这般畅快。今日元牡丹已经彻底放开了,尽情投入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当中,只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遇见你,真是我的宿命!”元牡丹好不容易才摆脱开来,满面酡红,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她对于自己方才的主动,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这是自己么? 在韩艺眼里,元牡丹都是那种女强人的姿态,难得见她娇羞一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人,让他是如此得着迷,又将她搂了过来,那丰满、硕大地豪.乳紧紧贴在他胸膛,说不出的柔软,不经意地挤压间,有一股难以言道地销魂味道。由衷的说道:“宿命真是一个好东西。” 元牡丹抿唇一笑,玉臂轻轻环抱住韩艺腰间,偎依在他怀里,不想再说话,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一刻。 二人就是这么静静的相拥着,哪怕是一刻都不愿分离,傍晚时分了,二人有你侬我侬的吃着烛光晚餐。 “你怎么不吃?” 元牡丹忽见韩艺连筷子都不碰,呆呆的望着自己。 你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美。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在烛光的照耀下,元牡丹那细腻完美的皮肤,真是吹弹可破,看得出的柔滑,笑嘻嘻道:“你难道没有听到秀色可餐么,我看着你就够了。” 这话本是甜言蜜语,可是元牡丹听着有些为难,难以启齿道:“不过我不想你现在这般看着我。” 韩艺惊讶道:“为何?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 元牡丹略带埋怨的瞧了他一眼,道:“你是不饿,可是——可是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可这般看着我,我哪吃的了。”她可不是小家碧玉的江南女人,她可是有着一半胡人血统,身材高挑,当然不会跟江南女子一样,吃那么一点点。 韩艺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落寞道:“看来我还是没有达到秀色可餐的地步。”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让他落寞着,这爱情可不能当饭吃,她真的很饿,一天没有吃饭,而且刚才情绪上还大起大伏,如今心情好了,这胃口自然也来了,顾不得什么情调了,专心一意的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二人又去到外面散步。 “你今日跟元哲见过了?”元牡丹突然问道。 “是啊!” 韩艺点点头,突然明白她想说什么,道:“我非常支持你的决定,做买卖跟国家外交不一样,国与国之间那是寸土不让,可是做买卖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只要能够获得足够的利益,别说区区太原,纵使放弃整个山东地区,也无所谓,得与失也是买卖中最有魅力的一点。不过情况也在变化,你也知道我现在当了户部侍郎,而且西突厥被我大唐给消灭了,有着更多的机遇在等着我们。” “什么机遇?”说到买卖,元牡丹立刻显得精神奕奕,她不是杨飞雪,她不可能将自己完全风险给爱情,工作对于她而言,就如同空气一般,也是不能缺少的。 韩艺刚一张嘴,忽然顿了一下,道:“今日就不谈公事了吧,我也没有这心情。” “为何?” 元牡丹错愕道。 韩艺笑道:“因为我的心和情都被你给夺走了。” 元牡丹听得两颊生晕,白了他一眼,羞涩的将脸偏到另一边去 “啦啦啦!啦啦啦!” 韩艺站在浴桶里面啦着激昂的曲调,双手各拿着一块浴帕,在身上疯狂的擦着。 忽听得呀的一声,只见门打开来,两个少女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韩艺那紧翘的臀部,不禁啊地一声。 韩艺回过头来,浑然不在意的,挥着手道:“今日姑爷赶时间,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哦!” 两个少女急急退出浴房。 过的片刻,就见韩艺裸露着胸膛,从浴房里面冲了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小院。 “呼——呼——牡——丹,我——我洗完了!” 韩艺抢步入得屋内,喘着粗气,结结巴巴道。 但见那紫色帐幔内传来一个忐忑的声音,道:“洗完就洗完了,犯得着这么大声么。” “是哦,呼——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喊这么大声。” 韩艺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往床边走去,才走到一半,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来到床边,他慢慢掀开帐幔,一阵夹带着混合沐浴之后的香气袭来,只见床上坐着一位美丽成熟的少妇,紫色的纱衣,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红肚兜,还未完全擦干的秀发顺着性感的玉颈落在胸前,拱起一道惊人的弧线,如月般晶莹的脸庞,染着一层红霞,一对凤目闪烁着羞涩的光芒,真是娇艳欲滴,迷人至极。 “牡丹!” 韩艺吞咽一口,只觉喉咙有些发干。 元牡丹羞涩的瞧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韩艺看得痴呆,傻傻的站在床边。 过的半响,元牡丹着实受不了他那要呆愣的目光,嗔道:“你傻站在着作甚,还不快上来。” 这么主动?韩艺一怔,顿时兽血沸腾,两手一张,飞扑过去,“牡丹,我来了。” 元牡丹只是叫他上床而已,没有叫他飞过来,下意识侧过身去,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挖槽!” 听得一声惊呼声,元牡丹直接用手捂住双目,透过两指间,一瞥,只见两条光着的腿在那里登着,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韩艺用力过猛,直接从床这边飞跃到了床那边,要不是双手及时抓住床边的木头,那真的会摔一个狗啃屎。 “牡丹,快,快拉我上来。” 韩艺一边登着腿,一边喊道。 元牡丹强忍住笑意,伸出一只手扶着他,将他给拉了上来。 “好险!差点就毁容了!”韩艺趴在床上大松一口气。 元牡丹笑道:“活该你,谁叫你这么莽撞。” 韩艺一个转身,急急辩解道:“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长得这么动人。” 元牡丹啐了一声,道:“油嘴滑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她这一犟一笑,韩艺被迷得是神魂颠倒,凑了过去,嘻嘻笑道:“那你说我想干什么?”说话间,一手大手突然搂住元牡丹如风中细柳的小纤腰,往自己怀里一拉。 “啊!” 元牡丹惊呼一声,倒在韩艺怀里,但右手却闪电般的抓住韩艺那只作怪的大手,道:“等下。” 还等!韩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忐忑不安的望着元牡丹。 元牡丹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么?” 韩艺忐忑道:“这——这当然记得,在女仕阁么。”心想,你不会要问我第一次见面是几年几月几日吧,这是偶像剧才出现的,而且绝对是为了坑天下男人用的,男人要是成天记这些,估计事业也就那样了。 好在元牡丹没有看过偶像剧,问道:“当时你做了什么?” “当时我——!” 话说到此,韩艺赶紧刹住车,微微有些冒汗,她不会在这时候清算旧账吧。 元牡丹凝视着他,轻轻哼道:“当时你偷走了我的绣帕,不过你放心,我早就没有怪你了,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很久了,而她又是那种非常执着的女人。 “不要了吧!” 韩艺哀嚎一声,突然双手抱着元牡丹,道:“大美女,这个时候谈这种事,大煞风景啊。” 元牡丹执着道:“不行,你今日非得说个明白!” “就是这样啊!” 韩艺很无奈的扬起手来,但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红肚兜。 元牡丹看着似曾面熟呀,突然低头一看,只见她那一对大白兔颤巍巍的,猛地一抬头,只见韩艺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直盯盯的望着那一抹春光,好似在说,宝贝们,好久不见。 “啊!” 后知后觉的元牡丹猛然反应过来,赶紧一手揽在胸前,可这规模,两只手也拦不住呀。 这要还忍得住,韩艺就不是男人了,将这拥有完美身材的少妇给扑倒在床,只听的一声呻吟,这简直就是催化剂。 韩艺狠狠的吻住了元牡丹的香唇,吸允她那条鲜红香舌时,一只大手攀上那令萧无衣都嫉妒不已的雪峰,只觉细腻到了极致,将光滑纱裙都衬托的无比粗糙,弄得韩艺甚至都不敢用力,只是轻轻一握。 “嘤咛!”元牡丹微微张嘴,黛眉一犟,眼中含着热泪。 韩艺见罢,暗道,我是不是太粗鲁了,当即停下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牡丹,你怎么呢?” 元牡丹见韩艺关切的忘着自己,心知这时候他能主动停下来,是非常的不容易,足见他在乎自己,远胜过自己的身体,大为感动,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摇着头,道:“没事,我只觉得太开心了。”说话间,她玉璧缠绕着韩艺的脖子,幸福的笑道:“韩艺,我要做你的妻子。” “啊——!” 芙蓉帐下,红潮滚滚。 这虽然已经不是第一回,但是第一回給他们的感觉,都只是一个回忆,很模糊的感觉,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才是他们二人的第一次,其中快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翌日一早,韩艺便醒了过来,虽然昨晚梅开二度,但他却觉精神气爽,这主要是因为他跟元牡丹终于修得正果,心中再无无奈之事,面对李义府他们,韩艺再怎么样,也不会觉得无能为力,只有元牡丹和萧无衣、杨飞雪让他总是唉声叹气,这烦心之事一旦没有了,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低目注视着怀中还在熟睡的美人,但见她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退去,细腻的肌肤仿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娇艳欲滴,煞是诱人。让他忍不住在那娇艳的红唇上亲吻了两下,一只大手攀上丰满的酥胸,轻轻揉捏着,心想,难怪无衣会这么羡慕,果真是完美,今后它们可都属于我了,哈哈。 正当他开心之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只见元牡丹猛地睁开眼,两道寒光射向韩艺。 毕竟是女强人来的,这一眼看来,韩艺有些慌张,手上猛地一握。 只听得一声呻吟。只见元牡丹双眸蒙蒙,嗔薄怒怪的瞧了韩艺一眼。 对哦!胸在我手,何惧她也!韩艺嘻嘻笑道:“你醒了。” “你这般作怪,我能不醒么。”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快些放开,我要起床了。” 韩艺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她,道:“这还早了,再躺一会儿吧。” 元牡丹本来这时候都要去看看自己的花,可见韩艺那充满渴望的目光,再加上她自己也挺享受躺在韩艺怀里的那种感觉,羞怯道:“那——那你可不能使坏。”却也没有将韩艺那只大手给拿开。 韩艺一个劲的点头道:“绝不使坏!” 元牡丹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温柔的躺在韩艺怀里。 韩艺双手抱着她,感受着那成熟胴体带给自己的美妙触感,那是多么的丰满滑腻,他甚至还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怀中美女那特有的绸缎般娇嫩柔滑吹弹可破的肌肤。感慨道:“这温柔乡,英雄冢!今日我可算是体会到了。” 英雄冢?元牡丹瞧他得意的神情,心中却微微有些怒意,她从未想过会与萧无衣共侍一夫,眼眸一闪,道:“这话若是让无衣听见,只怕她会一把火将你的北巷都给烧了。” 什么只怕!完全有可能!韩艺身体微微一颤,只觉后背阴风阵阵,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好像萧无衣就在后面注视着他一般,心想,以她们之间那么恶劣的关系,她应该不会告诉无衣吧! 而元牡丹明显感受到了,心中好气又好笑,美目往上一瞥,道:“你很害怕无衣么?” 如今她既已决心要做韩艺的妻子,那么就必须面对萧无衣,她是一个善于未雨绸缪的女人,跟至情至性的萧无衣是截然相反的,她得弄清楚萧无衣和韩艺的关系,这样才好融入进去。 但是韩艺却觉得这个话题决计不宜进行下去,至少今天不宜。眼眸一转,叹道:“如果这算是怕的话,我也怕你。其实能够拥有你们,我真得非常知足了,因此在其它方面,我甘为孺子牛,任劳任怨,任打任杀。”说着,他突然扭动了几下臀部,朝着元牡丹眨了眨眼。 元牡丹愣了愣,道:“干什么?” 韩艺嘻嘻笑道:“我这孺子牛想耕地了。” 元牡丹未听明白,忽觉胸前一阵酥痒,那只大手又在作怪了,立刻反应过来,霎时间,满面羞红,嗔怒道:“你方才说过不使坏的。” 韩艺一脸单纯道:“我没有使坏呀,你难道忘记我大唐的国政是什么了么?” 元牡丹下意识道:“是什么?” “劝农桑啊!”韩艺坏笑道。 元牡丹噗地一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去来,月容之上飞过了一抹娇艳的红晕,嗔道:“下流!” “遵命!”韩艺翻身将她压倒身下。 “你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下流么,那为夫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ps:相信很多人看到这章的标题有骂娘的冲动,哈哈哈!(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官商结合 韩艺本想从此君王不早朝,悲哀的是,这事一个玩不来的,必须要对方配合,可是元牡丹才不配合了,元牡丹可是工作狂人来的,早上的运动进行之后,便催促着韩艺起床,如今正值关键时候。 会议室! “虽然我们已经雇佣了不少农夫,但同时也获得不少土地,一旦所有的家奴南下的话,究竟明年的春耕时,那些农夫能否姑父,姑父!” 元哲说着说着,突然发现韩艺一直没有看自己,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望着身边的元牡丹,不禁喊道。 “啊?” 韩艺一怔,回过头来,道:“什么事?” 元杰当即不满的嚷嚷道:“姑父,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在跟你说话,你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就知道盯着姑姑傻笑,这会咋开下去啊!” 靠!我新婚燕尔,不看自己的娇妻,看着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开什么玩笑!韩艺一阵反驳,可见众人都带有怪异的目光望着他,知道自己引起了众怒,笑呵呵道:“我在听,我在听。” 你在听个球,当我们是瞎子么? 这就是元家子弟兵的心声。 “哎呦!” 韩艺突然叫了一声,下意识的用手摸向自己的右小腿,一脸郁闷的看向元牡丹。 元牡丹狠狠瞪了韩艺一眼,只不过经过一晚上的滋润,今日的元牡丹面色红润,显得更加娇艳动人,即便是瞪人,兀自让人心神迷醉。 元杰嘿嘿道:“姑姑,侄儿建议你今后带着面具来开会,不然的话,姑父哪里静得下心来啊。” 他是元鹫调教出来的混蛋,心里明白的很。 “你闭嘴!” 元牡丹冷眼一瞪,威严十足,但心里却是羞怒交加,毕竟韩艺的眼神太**裸了。 韩艺轻咳一声,道:“好了!关于这事的细节方面,都交由牡丹来处理,在这方面她做的比我要好很多。可我要说的是,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们现在得做两手准备了。” 元哲诧异道:“两手准备?”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这事我还得先去跟大伯他们商量一下,等商量之后,我再会告诉你们的。”说着他又向元仓道:“我们的库存当中,还有多少匹绢。” 元仓愣了下,道:“绢的话,我们暂时没有点数,你问这个作甚?” “今后你就会知道了。”韩艺道:“我现在需要知道我们元家拥有多少匹绢,要是可以调动的。” 正当这时,元禧身边的老管家突然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姑爷,老爷吩咐小人来告诉你,等你这边谈完之后,去一趟议事堂。” 韩艺笑道:“我这边没什么可谈的,现在去吧。” “是。” 韩艺站起身来,朝着元牡丹道:“牡丹,这边就交给你了。” 元牡丹点点头,但眼中却透着一丝困惑。 韩艺离开会议室,又去到议事堂,只见元禧、元乐、元鹤、元祺等一干长老都坐在里面。 韩艺一一向他们行礼,随即便坐在末端。 元禧瞧了眼韩艺,道:“韩艺,这一回可是将我们吓得够呛啊!” 最后面险些就闹大不可收拾的地步,元家就怕这个。 韩艺忙道:“不瞒大伯,我也被吓得够呛,但好在是险象环生,如今这一切都将过去了。” 元乐半开玩笑道:“这事你今后还是少弄为妙,要多来一两回,你就等给你二伯哭丧吧。” 元祺笑道:“这给你七伯哭。” 韩艺讪讪道:“二伯、七伯教训的是,韩艺一定谨记在心。” 可元禧知道,这小子出了这扇门,就会忘记了,道:“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再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听人说崔戢刃曾在陛下面前建议,要改革税制,不知可有此事?”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韩艺道:“是有此事?” 元鹤道:“如果如戢刃那小子所言,这对于我们元家可不是好事,我们刚刚才收了这么多土地,并且承当了那么农夫的税收。” 韩艺笑道:“四伯还请放心,我一定会阻止的,至少在未来三年内,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三年之后呢?”元禧问道。 韩艺信心满满道:“三年之后,我们元家要还是在乎这一点税收,那我这主事人也应该引咎辞职了。” 他这么一说,元禧他们还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韩艺道:“各位伯伯,我也正想找你们商量一件事。” 元禧皱眉道:“什么事?” 韩艺道:“这个,我应该可能马上迟早都要去户部上任了。” 元乐听着话感到怪怪的,道:“什么叫做可能、马上、迟早?” 韩艺尴尬道:“陛下虽然已经任命我为户部侍郎,但是诏令一直没有下来,我想。” 大家都明白,你得罪了这么多人,人家能不整你吗。 “但这是迟早的事。”韩艺又补充了一句,旋即道:“而我去到户部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推动西突厥旧地的经济,我已经建议陛下利用商人去为朝廷打头阵。” 元禧立刻道:“你希望我们去那边做买卖?” 韩艺点了点头。 元禧摇头道:“那边可没有中原这般安定,去那边做买卖,风险太大了,这商人再强,也强不过突厥人的马刀啊!” 韩艺笑道:“大伯可以放心,朝廷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商人的财产,而且目前可是最好的机会,因为那边连连战火,百姓已经有了厌战情绪,再加上我唐军已经镇守在当地,等商人们去了,只会让那边变得更加安定,这一点朝廷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元乐道:“就算如此,那边除了畜牧以外,没啥其他的买卖可做了。” “旅馆!”韩艺道。 “旅馆?” “不错!” 韩艺道:“在我上任之后,我一定会推动针对西域的外贸,西突厥旧地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旅馆肯定是有利可图的,另外,我会以节省开支为由,尽量缩小驿站的规模,用私人旅馆去代替驿站,争取让来往的官员都住旅馆,哪怕是抛开外贸不说,未来几年,朝廷一定会增派不少官员去当地,来往一定非常密切,我们在那里开旅馆,一定赚钱,非但如此,我们的自己货物也需要往那边走,掌握道路的商人,将掌握一切利益。当然,我会给元家非常好的辅助措施,首先,地的话,不用一文钱,我会将最佳的地理位置给元家,而且未来几年不会增收任何税收的。” 这话说的,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但是元禧听得心里都没有底,道:“这你做的也太过了,你才刚刚上任,就,只怕会有人弹劾你。” 韩艺笑道:“关于这一点,大伯请放心,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的。” 元祺、元鹤听得非常开心,他们以前对于韩艺这个女婿,其实都有所保留的,他们都是相当自私的人,他们在乎的只是元家的利益,如今听到韩艺还未上任,就开始在为元家谋划了,他们认为这才是元家女婿该干的事情,甭管成不成,他们都很满意韩艺的态度。 元乐道:“可是我们的钱都投入到南进计划当中,无暇顾及西方。” 韩艺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打算跟各位伯伯谈谈。在当今环境下,最频繁的交易商品,无外乎三样,其一,绢布,其二,铜钱,其三粮食。但是这三种商品的价值,会根据地方的不同,而变得不同,就中原来说,粮食和绢布充足,铜钱较少,因此中原地区,铜钱第一,绢布第二,目前年年大丰收,故此粮食排在第三。但是在西边的话,我大唐的铜钱在那里的作用不是很大,因为铜钱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种战争储备,用来锻造武器的,突厥百姓也不可能推重笨重的铜钱来到大唐的货物,因此他们都是采取以货易货的交易方式。 然而,绢布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很重要的,因此绢布在那里的价值要远远高于在中原的价值,而在岭南地区,到处都是荒山野岭,农耕并不发达,粮食就变得尤为的重要,铜钱在那边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你买不到什么东西。因此我们元家可以拿着绢布去西边作为资本,拿着粮食作为投入到岭南的资本,而铜钱留在中原用,如此一来,元家的财富不增加的情况,亦可增加几倍。” 大家听得皆是眼中一亮。 “这法子倒是好。”元禧笑道:“这么做不但可以增加元家的财富,而且还能让元家的钱物流动变得更加规范,可以从容的调度,不至于顾此失彼。” 傍晚时分,韩艺与元牡丹吃过夜饭之后,来到花园里面散步,以前都是元牡丹独自一人,她认为有这些鲜花陪伴,就已经非常快乐了,身边有没有人,一点也不重要,可是如今她才明白,若是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来此,要更加快乐一些,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种感觉。 当然,元牡丹问得还是公事,韩艺也是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元牡丹担忧道:“可是你这么做,岂不是在徇私舞弊,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么?” 她开始懂得为韩艺着想,不再是完全以元家的利益为主。 韩艺笑道:“陛下为何要我去户部?其实如今的财政已经运转的非常好,可见陛下并不满足,他还想要更好,因此希望我能够带去一些不同的东西,但要说继续整顿农业的话,我自问没有高尚书做的好,因此我得发挥我的优势,那是推动商品经济,元家有着非常多的钱,是首富来的,一旦推动商业又如何绕得过去元家,就算我不跟元家打交道,我也得去找其他商人,于公于私,我都会这么做,那还不如便宜自家人,再者说,谁又有资格与元家相抗衡。” 元牡丹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伸出手来,牵着她手,道:“至于南进计划,目前就拜托你了。” 元牡丹道:“我知道了。”她认为这可是她分内的事。 “还有!”韩艺顿了顿,又道:“明日我恐怕得回去了,毕竟我可能马上就要去户部上任了,因此为此做些准备。” 元牡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哇了一声:“你怎么都不挽留我,我可是很舍不得你的。” 元牡丹翻了白眼,让脸偏到另一边,玉手将几缕秀发拨到耳后,轻声道:“少了你,我还清静不少。” “是吗?” 韩艺很是促狭说道。 元牡丹心虚的嗯了一声。 韩艺呵呵了笑起来。 元牡丹疑惑道:“你笑什么?” 韩艺道:“你让我想到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孔融让梨。”韩艺嘿嘿道。 元牡丹先是一愣,随即啐了一声,将玉手抽了回来,道:“就会胡说八道。” :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天助我也 其实去户部上任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如今可连户部官服都没有下来,他的主要目的是回去跟萧无衣交代一下,毕竟他跟元牡丹取得这么大的进展,必须得告知萧无衣,虽然他心里倒是不舍得,但是他觉得越是这个时候约要考虑到萧无衣的感受,可不能让萧无衣觉得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要尽量保持和谐,再说他们都还年轻,有着大好的时光在等着他们,这样的分离,还能让爱情更加浓烈。 第二日上午,韩艺便回到了萧府! “站住!” 在进门的那一刻,萧无衣一声喝止,吓得韩艺赶紧将脚缩了回来,只见萧无衣阴沉着脸走上前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琼鼻轻轻抽动几下,冷冷一笑,鄙夷道:“浑身都是牡丹味,若你不洗去这一身牡丹味,就别想进房门。” 韩艺下意识抬起手臂来闻了闻,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牡丹味,狐疑道:“没这么夸张!” 萧无衣哼道:“洗不洗随便你。” “洗!” 韩艺忙道:“我洗还不行么。” 他总是认为自己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在其他方面,就应该大踏步的退让,不就是洗个澡么,乖乖的跑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回到屋内,只见萧无衣坐在卧榻上,可见他来了,立刻将脸偏到一边去。她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什么,这也很明显,韩艺本来跟元牡丹已经频临分手,可这一去还住了两晚,那肯定有事情生。 萧无衣可不是一个糊涂的女人,她打得算盘,韩艺都弄不明白。 这是预计中的情况! 韩艺嬉皮笑脸走了过去,坐在萧无衣边上。 萧无衣立刻往旁挪了挪。 “夫人!”韩艺笑呵呵的喊了一声,伸出手来,想去握住萧无衣的玉手。 “别碰我!” 萧无衣将手伸到另一边。 “这不可能!” 韩艺快的伸出双手,将萧无衣给搂了过来,道:“你可以让我洗澡,可以骂我无赖,但是不能让我不碰你,这你还不如杀了我。” 萧无衣冷眼一瞥,道:“你本就是无赖!”说着微微挣扎道:“快些放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都说了,你可以杀死我。”韩艺却是抱得更紧了,反正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套路来得。 萧无衣闻言,哼了一声,却没有在挣扎了。 韩艺嗅了嗅,嘻嘻道:“好大一股子酸味。” 萧无衣眼一瞪道:“我就是吃醋了,那又怎样?” “那当然只能用行到来弥补咯!”韩艺坏笑一声,突然抱着萧无衣倒了下去。 “哎呦——!” 萧无衣惊呼一声,她完全没有预料到,本来应该负荆请罪的韩艺竟然这么大胆,敢将女王扑倒,可这声刚出,韩艺便狠狠的亲吻了上去。 韩艺来这一招,萧无衣真是没有办法,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来,双颊生晕,螓摇晃,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凤目蒙蒙,求饶道:“行了,行了,别闹了,我怕你了还不成么。” 就知道你玩不过我!哈哈!韩艺抱着她一个转身,让她睡在自己身上,委屈道:“是我怕了你,想我堂堂一枚君子,都被你逼的使出这的招数了。” 萧无衣红着脸,呸了一声,道:“你本就是。”顿了顿,她又道:“你还回来作甚,陪着牡丹快活不好么?” 韩艺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的大夫人,要是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我,如果失去你的话,我活着都没有意义了。” 萧无衣不是理智的元牡丹,听到他这肉麻的情话,毫无抵抗力,不免脸红心跳,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含羞的白了他一眼,嗔道:“贫嘴!”又酸溜溜道:“你两宿未归,看来牡丹是接受你了。” 韩艺怯怯的点了点头。 萧无衣嘴角撇了撇,神色非常复杂,问道:“那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韩艺如实汇报,他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对他们隐瞒,毕竟大家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而千术是有保质期。 “原来如此!”说着,萧无衣没好气的瞪了韩艺一眼,道:“如此说来,你这是因祸得福,那一箭将元牡丹的心都给射给你了。” 韩艺笑道:“那根本就不是主要原因,其实我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娶到你为妻,要不是你的宽容和大度以及你的谅解,我跟牡丹和飞雪都不可能生什么。” “是么?”萧无衣道:“如果我当时不准你跟她们来往的话,你会听我的?” 韩艺点点头道:“绝对的,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 “算你还有良心。”萧无衣含羞一笑,赏了韩艺一记妩媚的白眼,贝齿轻咬着红唇,红着脸问道:“那你有没有跟她。” 韩艺眨了眨眼道:“跟她什么?” “就是——就是那事呀!” “什么事?” “就是生孩子啊!” 萧无衣怒了,声量陡然增高,这家伙肯定是在装傻充嫩。 韩艺吓得一颤,结结巴巴道:“这——这——!” 萧无衣眼中瞬间湿润了,一语不,委屈的望着韩艺。 韩艺很郁闷,你既然答允了我跟她好,这就是无法避免的,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声问道:“怎么呢?” 萧无衣眼眶中泪水越积越多,道:“万一她比我先怀孕,那怎么办?” 她在乎的东西,永远都是那么的难以令人理解。 韩艺眨了眨眼,茫然道:“这——这应该不会,前些天我可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跟她就两晚上。” 萧无衣一手抚摸着肚子,黯然道:“可是我这肚子老不争气。” 韩艺一怔,忙安慰道:“你瞎想什么,我们夫妻聚少离多,而且,说不定现在已经怀上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今年我一定让你怀上。” 萧无衣眼中一亮,道:“你有什么办法么?” 韩艺道:“这需要什么办法,多多努力就行了,嘿嘿,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去生孩子。” 萧无衣眨着美目道:“牡丹没有榨干你么?” 日!我以后再也不再她面前说这种话了,学的特快,用的特好了!韩艺怒目睁圆,道:“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言罢,他直接抱起萧无衣,大步往上走去。 嘿咻嘿咻!谁说白日就不能宣淫了。 一番雨云过后,萧无衣软绵绵的躺在韩艺怀里,粉红的两腮,迷蒙的双眼,性感的玉颈,端的是美丽动人。 韩艺一手抱着萧无衣,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似乎还在回味,他也不知道是穿越带来的后遗症,还是萧无衣、元牡丹太动人了,总之,跟她们在一起,他总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但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希望是后遗症。 “韩艺!” 萧无衣突然轻声喊道。 “怎么呢?”韩艺低目凝视着怀着美人。 萧无衣嗫嚅着说道:“要是我怀不上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生养是女人的天职,不能生养的女人,那绝对是被嫌得跟狗屎一样,因为男权社会是如何也不会怪到男人头上去,当然,太监不算男人,因此萧无衣也不能免俗,她心里也非常担心。 韩艺愣了下,随即深情款款道:“傻瓜,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任何事物都不能改变这一点,包括时间。” 萧无衣听得心里满满都是感动,这是因为她的思想观念跟韩艺不同,韩艺觉得有没有孩子,不是非常重要,他爱得只是萧无衣,就这么简单,可是萧无衣觉得如果没有孩子,韩艺还能爱着自己,那绝对是真爱,含泪望着韩艺,道:“韩艺,吻我。” 韩艺惊讶道:“这么快又想要了?” 萧无衣玉手轻轻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红着脸嗔道:“你乱说什么,我就——就是让你亲我。” 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亲民了,韩艺立刻吻了上去,又是一番唇舌交融。 夫妻二人在屋里腻歪了整整一日,元牡丹出现,不但没有令他们的感情变淡,反而令他们更加深爱着对方,也更加有激情。 但是如今的韩艺毕竟不是以前的韩艺,可以三天打鱼两天嗮网。 第二日下午,皇帝就亲自派人召他立刻入宫。 等到他赶到的时候,李勣、杜正伦、李义府、许敬宗、高履行已经坐在里面了,崔义玄还在休病假,他觉得让崔戢刃冲到前面,自己可以更好的掌控局势,还能给崔戢刃表现的机会。 韩艺如今稳定住了后宫,那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谁都顺眼,向前行了一礼,顺便给李义府一个微笑,吓得李义府暗自心思,这厮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免礼!免礼!”李治摆摆手,道:“今日上午苏定方送了一封急函到长安,安西大都护府那边因为连连战乱,再加上去年的一场大雪,导致当地的百姓生活非常艰苦,倘若如此下去的话,必定又会生乱,然而,如今当地的百姓对于朝廷是寄予了很大的厚望,希望能够朝廷能够帮助他们。” 西突厥这几番动乱,伤害巨大,不但被唐军杀了不少,还有不少部落都已经迁徙到西域去了,因此当地非常混乱,得亏韩艺当初让他们签订了牧场协议,又有苏定方、裴行俭等武双全的大将驻扎在当地,否则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西突厥就会卷土重来。 韩艺听得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啊! 言罢,李治轻咳一声,道:“不知各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李义府站出来道:“回禀陛下,那些部落常年打仗,而且雪灾也不是这两年才有的,他们以前不也这么过来了么。臣认为这对于我中原王朝而言是好事,西北诸部落越弱,对于我中原而言,威胁就越小,朝廷派个巡察御史带一些粮食过去,聊表心意即可。”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聊表心意,你老小子真是牛啊! 杜正伦立刻站出来道:“李侍郎未免想到太简单了,自古以来,多半都是饥饿成乱,如果当地百姓吃不上饭,那他们就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来我中原抢东西吃,这样又会使得西突厥死灰复燃,我大军好不容易消灭西突厥,可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李义府轻蔑一笑,道:“杜侍郎未免也太瞧得起那些胡人,如今那些部落苟延残喘,我大唐驻军当地,谁敢生乱。而且西突厥这么多人,朝廷得拿出多少粮食去救济他们。” 杜正伦道:“可这狗急了也会跳墙。” 李义府道:“那又怎样,不还是条狗么?” 杜正伦怒指着李义府道:“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因此生动乱,你领兵去镇压么,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像那汉武帝不就是打仗把国家都给打垮了么。” 李义府挺着胸膛就上去了,道:“你这又是什么话,要是这样的话,今年他们要粮食,明年要绢布,朝廷拿什么去给。”他不敢冲着韩艺来,韩艺年轻人,杜正伦这么大年纪了,打也打不过他。 韩艺看着二人都快要动手了,心里是激动不已啊! 殊不知他们两个经常吵,盖因杜正伦曾是李承乾的老师,跟长孙无忌、李勣他们是一辈的,在他看来,李义府只是一个晚辈,而且还是寒门出身,认为李义府要低他一等。李义府如今翻身了,最恨别人看不起他了,而且在李义府看来,杜正伦完全就是他们的搭顺风车当了这宰相,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倚老老,因此二人互看对方不顺眼。 “行了,行了!” 李治听着就头疼,道:“你们两个少说两句,朕让你们来,可不是来吵架,而是来商量应对之策的。” 李义府、杜正伦面对面怒哼一声,同时一甩袖袍,退了回去。 李治也见惯不怪了,这种情况在唐朝经常生,尤其武将与臣之间。 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 (未完待续。) ;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狮子大开口 这李义府、杜正伦退下之后,许敬宗就站了出来,轮装逼,论倚老卖老,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心中暗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行。颇有高人风范的说道:“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该救得还是得救,但是粮食不宜多也不宜少,既要当地的胡人感受到朝廷是真心帮助他们,又不能让他们觉得可以对朝廷予取予求,而且朝廷也应该量力而行,灾难难免会死人,相信他们也会谅解的。” 拿生命去谅解,敢情胡人都是圣人来得。韩艺暗自一笑,双目微合,开始养精蓄锐。 其实李治心里早有打算,但也得枢要大臣点头,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好像挺有道理的,又朝着李勣问道:“不知司空有何看法?” 李勣永远是最贴心的了,而且是一只老狐狸,道:“陛下难道忘记,当初皇家特派使曾在那边颁布不少政令,而且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支持,陛下何不询问他的建议。” 韩艺眼一睁,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李治的打算就是韩艺的政策,但是他们就商量过,而且李治反复思考过韩艺的策略,觉得这的确是可行的,而且韩艺已经先斩后奏,他没有多余的选择,但由于中间出了很多意外,这事一直搁置没有谈,其实苏定方的来信里面都提到了韩艺在草原上的许诺,明显就是催促朝廷赶紧兑现,只是没有明说而已,因此这事非韩艺莫属。 “韩艺!” “臣在!” 韩艺赶紧站了出来。 李治道:“你最了解那边的情况,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道:“回禀陛下,方才李侍郎、杜侍郎、许大学士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许敬宗一听韩艺说话,就各种不爽,总觉得韩艺不尊重他,殊不知韩艺当年连褚遂良都不尊重,又岂会尊重他,阴阳怪气道:“是吗?那老夫倒真要愿闻其详!” 李治瞧了眼许敬宗,心里不免都在想,你这么大年纪,为什么就这么喜欢自取其辱了,韩艺的才能都摆在你面前了,你如何就看不到。 韩艺微微笑道:“敢问许大学士,如果洛阳发生了灾难,朝廷该当如何?” 许敬宗立刻道:“洛阳是东都,怎能拿来跟西突厥旧地相提并论。” “抱歉!” 韩艺又道:“那就扬州吧!” 许敬宗道:“扬州百姓乃是我大唐百姓——!” 不等他说完,韩艺就道:“大学士的意思是,北边的胡人就不是我大唐百姓呢?” “老夫可没有这么说,你这是断章取义。”许敬宗慌道。 “那就请你明说,安西四镇和扬州、太原、凤翔这些地方有何不同?” 许敬宗嗫嚅着不做声了,其实不只是他,基本上朝中大臣都是区别对待中原与北边,朝廷对于东突厥的政策也跟对中原不一样,何况是更远的西突厥。但是现在李治已经将这些地方纳为大唐版图,当地的百姓肯定就是李治的子民,因此话不能明说。 韩艺又道:“陛下以仁政治天下,如今陛下的子民有困难,朝廷怎么视若不顾,亦或者聊表心意,这可是一条条人命啊!” 杜正伦腰板一挺,不屑的看了眼李义府,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后生都比你明白事理一些。 李义府立刻不服,道:“特派使,若能救那当然也无妨,可是那里有着不少人,难不成让朝廷掏空国库去救援他们呢?而且胡人善变,不可信也,万一将他们养肥了,养壮了,他们就会拿起他们的武器来对付我们。” 韩艺道:“不知李侍郎可有听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李义府微微皱眉道:“愿闻高见。” “高见就不敢当了,毕竟司空、杜侍郎、高尚书都坐在这里的。”韩艺摆摆手,故意恶心了李义府一番,又朝着李治道:“陛下莫不是忘记,微臣曾代表朝廷答应,会在当地修建驿站和道路,如果我大唐要控制住那片土地,就必须要这么做。如今正是大好时机,朝廷可以派人去那边雇佣当地百姓修建驿站,扩建道路,如此便可以给当地百姓带去生计。”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这法子好啊!既救助了当地百姓,但也没有白给,朝廷还是得到了远通西域的道路。” 许敬宗道:“陛下,还请慎重呀,如果要修建通往西域的路,这可不是小事,想当初隋炀帝修建大运河,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直接导致隋朝灭亡,因此我朝一直不敢大兴土木,如果朝廷这么做的话,只会是火上浇油,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今年最佳队友莫过于这老家伙了!韩艺大喜,立刻道:“许大学士言之有理呀!”说着又向李治道:“因此微臣奏请陛下,由朝廷出钱投资,让商人去修路修驿站。” 许敬宗愣了下,道:“这有何区别,商人要更加奸诈可恶。”说到后面,那是咬牙切齿,摆明就是指桑骂槐。 事业爱情双丰收的韩艺完全不在意,笑道:“这区别可大了,隋炀帝是朝廷直接出面修建大运河,那就是直接面对百姓,百姓不反隋朝反谁,如果朝廷只是拿钱出来的话,那百姓要反也是反商人,而且朝廷还可以帮百姓做主,监督商人,竖立朝廷良好的形象,形成一个三角关系,三者各司其职。商人雇佣百姓,百姓依仗朝廷,朝廷监督商人,监督本就是朝廷的职责,朝廷要是做买卖,那才是不务正业。” 高履行听得眼中一亮,暗道,这小子真是聪明呀! “说得好!” 李治立刻拍案叫绝,其实他是知道的,故意装成激动万分的样子,道:“这主意真是好,有时候大兴土木也是迫不得已,但往往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主要原因就是朝廷直接面对百姓,与百姓交易,而不是在一旁监督,这是不行的,韩艺之言,深得朕心啊!” 许敬宗一看,你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那我还怎么说呀。 李义府见许敬宗不行了,急忙站出来道:“陛下,可是商人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他们得赚钱呀,这只会增加财政的负担。” 李治点点头,又向韩艺问道:“韩艺,你认为这需要多少钱?” “不多!”韩艺手一伸,五指一张,道:“陛下只需要给微臣五十万贯,微臣便可将这事办妥了。” 在坐的所有人同时一颤,这些人可是皇帝、宰相,能让他们颤抖的事,还真是不多。 五十万贯! 对于小农经济的大唐,真是一笔巨款,要知道如今的大唐可还没有达到顶峰时期,开元之治才是巅峰,现在还是发展期。 李治也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狠,张口就要五十万贯,这立刻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许敬宗恨不得用唾沫淹死韩艺,这还不多,你干脆将国库搬你家去算了,你要贪点那也就罢了,可你一口气贪这么还多,咱们汤都没得喝了,这可不行,立刻站出来道:“陛下,韩艺分明就是在信口开河,五十万贯这可不是小数目呀,而且老臣认为根本用不着这么多钱。” 韩艺立刻道:“那不知道许大学士认为多少钱可以搞定?不不不,我先问一下许大学士,你可知道我们要修多少段路,盖多少驿站么?” 许敬宗道:“再怎么也用不着这么多钱。” 韩艺点头道:“那行,我五十万贯包给你,你带人去修,多得都算是你赚的,少了你自己往里面填,我只要求两点,道路要按照规矩修,百姓的工薪要按我的要求给,如果压迫百姓去修的话,那不是成心逼迫那些百姓造反么。” 许敬宗对此一无所知,不免有些被韩艺给吓到了。 李治皱眉道:“可是这钱也太多了。” 韩艺道:“陛下,账不能这么算,我大唐当初征伐东突厥,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钱,死了多少人,这几年征伐西突厥,又花了多少钱,死了多少人,折算起来,五十万贯并不多,而且朝廷投资的话,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督察,我们大唐的制度就可以借此推广到西突厥旧地,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掌控那片土地,这么大的一片土地,上面蕴含着多少的财富,如此算下来,这只能说是以小博大。” 李义府道:“话虽如此,但是你凭何说你可以保证一切都能如你所说。” 韩艺笑道:“我的保证,能够拿出五十万贯吗?” 李义府道:“你若是有信心的话,可立军令状。” tmd,老子的命就直五十万贯?五年之后,老子的财产就不止这点钱了!韩艺道:“我本是为了国家着想,为陛下分忧,如此大事,又怎能意气相争,可是这军令状我倒也愿意立,不是要跟李侍郎斗气,而是表现我对此的信心。” 李治当然不想这么做,韩艺是他的得力助手,道:“什么军令状,简直就是胡闹,韩艺是为朝廷效力,又不是为自己着想。” 李义府心想,五十万贯,这小子至少得弄一半到自己口袋里面,不是为自己着想,难道是为我着想么。 这谈钱就伤感情,况且感情本也就这样。 李治现在也拿捏不准了,道:“不知你们认为韩艺之策是否可行?” 杜正伦立刻站出来道:“老臣觉得特派使之策,大为可行,我大唐几番征伐西突厥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远不止这个数。” 李勣也道:“当初太宗圣上也是恩威并施,还冒非常大的危险将数百万突厥人迁徙到中原来,如此才安抚住了东突厥,直到现在都相安无事,可见此远胜于汉朝时对于匈奴的政策。而西突厥旧地比东突厥的地理位置还要关键,它西临西域,南边是吐蕃,朝廷对于当地应该要彻底掌控,不容有失,那么延续太宗圣上之策,可能无法达到目的,因此老臣认为韩艺之策可以一试。” 东突厥的威胁就是在于他是大唐的敌人,就这么简单,但是唐朝征伐西突厥,不仅仅是为了消灭西突厥,还有稳定东突厥,压制吐蕃,打通通往西域的道路,因为唐帝国就是一个扩张性国家,西突厥地理位置对于大唐对外政策非常重要。 六个枢要大臣,崔义玄没有来,目前是三比二。 高履行很本分,他觉得李治不信任他们关陇集团了,他也没有必要发言,听听就好了,免得惹祸上身。 可是这事关钱,而李治目前唯一的顾虑也就是这钱,那总得问问他这个户部尚书吧,道:“高尚书,你认为如何?” 韩艺立刻道:“这五十万贯不是一次性拿出来,可以分三年支出。” 高履行道:“回禀陛下,这五十万贯的确小数目,但国库倒是拿得出,若是还照特派使之言,还分三年支出,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言下之意,就是支持韩艺。 李治心想分三年支出,一年十几万贯,万一不行,还是可以及时收手的,权衡一番之后,道:“既然大家都赞成的话,那朕就准奏,此事就交给户部去办,由韩艺全权负责。” 李义府、许敬宗二人很是郁闷,我们没有赞成啊! 李义府眼珠一转,心里暗自盘算着,中枢会议我方寡不敌众,何不让陛下开殿议,好歹也是巨款呀,那样的话,人多嘴杂,拖也要将这计划给拖死。正欲开口时,李治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射来,李义府吓得一怔,到嘴边的话都给吞了回去。 看来李治也爱赢者通吃的规则。 韩艺突然道:“陛下,臣还不是户部侍郎。” 李治眨了眨眼,道:“朕可是一早就任命你为户部侍郎了。” 韩艺道:“但是这诏令没有下来。” 李治很不爽的望向李义府。 李义府冒着汗道:“回禀陛下,这——这前几日发生不少事,因此任命诏令还——还在门下省。” 大家对韩艺升迁都不满,因此有意卡住,然后请求李治收回成命,李义府当然乐意如此,故意当做没有看见,可中间又出了佃农那一档子事,大家一看韩艺似乎快要犯错了,甚至可以说是马上就要不行了,那就更加不发了,可哪知道最后韩艺大获全胜,但是大家也就忘记这事了。 李治眼中闪烁着怒火,道:“要是今日之前,关于韩艺的任命诏令还没有送到韩艺手里,门下省和尚书省的官员就不要再来了。”到了门下省,那么就预示着中书省已经起草,李治当然不会怪中书省。 李义府立刻道:“微臣遵命。” 韩艺眼眸一转,道:“陛下,此乃最高机密,不宜过早传出去。” 这五十万贯都答应了,这点要求算得了什么。李治点点头道:“今日之事,除韩艺之外,谁也不能乱说,倘若谁走露了风声,休怪朕不讲情面。” “臣等遵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一入官门深似海 别以为李治轻易答应了这事,就好像一点风险都没有,其实韩艺这一把是赌上了自己的仕途,因为一旦失败,那他就非常危险了,五十万贯还只是次要的,主要是这直接关乎西突厥旧地是否能够平稳纳入大唐来,可以说是关乎国运,而这事等于就是李治和韩艺两个商量的结果,如果失败了,那肯定是韩艺来背这锅,李治自己也是参与者,他想保韩艺都保不了,但是这个锅韩艺也承受不起。 但是韩艺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他这么干无非就是两个目的,其一,巩固丝绸之路,为外贸做铺垫,其二,就是推动商品经济,逐渐瓦解小农经济。 但就目前的经济环境而言,如果是按部就班的往商品经济发展,那韩艺估计至少也得五十年之后才能看到商品经济的抬头,主要是大家的思想太守旧了,因为百姓都已经习惯了小农经济,离开土地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非常艰难的事,就好像鱼离开了水一样。韩艺等不了五十年,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施行计划经济,只有国家才有这个能力可以施行计划经济,韩艺要这五十万贯就是要刺激经济,让商品赶紧运动起来。 韩艺就是一个喜欢赌命人,反正不成功便成仁。 翌日一早! “无衣,夫君我帅不帅!” 韩艺穿着一袭红色的官服,在萧无衣面前摆弄着骚姿。 昨日韩艺从宫中回来,就喝了一杯茶,诏令、官印、官服全部送到,这事三省明显是理亏的,李治都那么说了,李义府跳着脚催促手下人赶紧将一切弄好。 萧无衣抿唇一笑,道:“真是没自知之明。” 韩艺冷眼一瞪。 萧无衣立刻道:“帅啦!帅啦!”说着,她走上前,细心的帮韩艺整理着。 韩艺一手搂着她的细腰,笑吟吟道:“我都穿好了,你才来帮我整理,你真会占便宜啊。” “是又怎样?”萧无衣轻轻一哼,自从那一回过后,她是再也不愿服侍韩艺穿衣服,太累人了,她主要也没有这耐心,做做样子还行,道:“据我所知,户部的官员几乎都是贵族出身,他们肯定都还记恨着你,你可得小心一点啊!” 韩艺呵呵道:“就那几只小猫小狗的,我待会一去,就把他们给整平了。” “你可别吹牛,以往你都是待在陛下身边,那是狐假虎威,人家怕的是陛下,可不是你,如今你去到户部,那你就得独当一面,陛下要管理国家,又岂能事事都照顾你。” “原来你对夫君这么没有信心。” “这与信心无关,官场可比战场要凶险多了。” “呵呵,你就别担心了,我已经有了治他们的办法了。” “是么?说来听听。” “很快就你知道了。” “哼!不说就算了。行了!” 萧无衣轻轻拍了一下韩艺的肩膀。 韩艺低头一看,顿时冷汗狂飙,只见肩膀到胸前皱成一团,顿时纳闷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玉手稍稍掩盖着o着的小嘴,这个表情在扬州的时候真是一点没有变。她全神贯注干这事都挺费力的,还一边聊天,一边做这事,那结果可想而知。 韩艺乐了,抱她过来,狠狠在她的红唇上亲吻了一下,“真是爱死你了。”说完,他哈哈一笑,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往门外走去。 出得房门,韩艺是精神气爽,哼着小曲往外面走去。 来到前院,忽见萧锐背负双手在院中散步。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等韩艺,韩艺急忙上前行礼道:“小婿见过老丈人。” 萧锐瞧着韩艺一身红袍,这么年轻就穿红袍真是少见,按照这速度下去,估计都不用到三十岁就能够穿紫袍了,心中五味杂陈,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笑道:“你是要去户部上任吧?” “正是。” 韩艺颔首道。 萧锐笑着点点头,走到韩艺面前,道:“韩艺,虽然那事已经有了结果,但是朝中肯定还有不少官员记恨于你,待会去了户部,可得要谦虚一点,少点锐气,不要再咄咄逼人,这一个人他是成不了事的。” 韩艺忙道:“老丈人请放心,小婿一定会低调行事的,不再与人争斗。” “好好好!”萧锐点着头道:“那老朽就放心了,去吧,快些去吧,不要迟到了。” “那小婿就先告辞了。” 韩艺出得萧府,乘坐马车,往户部行去。 因为萧府就在官衙机构的边上,没有多远,行得一顿饭功夫便到了。 “卑职参见韩侍郎。” 门口的护卫见得韩艺从马车上下来,立刻抱拳行礼。 韩艺笑着点点头,抬头看了眼那匾额,心中也是感触良多,虽然他很早就入仕了,但是他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去处理公务,他只是充当一个临时的谋士,在为李治和武媚娘服务,所以严格来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步入了官场。 一入官门深似海啊! 这就是韩艺踏入户部门内的唯一念头。 毕竟是户部来的,代表着钱帛和粮食,官衙当然比御史台要豪华多了,而且唐朝建筑物就是大气磅礴,身处在里面,那是切身感受到泱泱大国的氛围,可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三四个下人在扫着院内的落叶,安静的都能听到树枝上沙沙声音。 情况有些不对啊! 韩艺眨了几下眼,他今日上任,上面肯定已经下了通知,不然的话,门口的护卫也不会立刻向他行礼,这户部侍郎可就是在户部尚书之下,是一个大官来的,人情人理,那些官吏肯定会出门迎接的,可是如今连个人影都未看见。 “小人参见韩侍郎。” 忽闻后面有人喊道。 韩艺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吏站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作揖。道:“你是?” 那小吏道:“小人名叫唐文,乃是金部的文吏。” 户部上面有四属,一曰户部,二曰度支,三曰金部,四曰仓部。 唐文说话时,眼中绽放着崇拜的目光,韩艺不得贵族心,但是这些小吏却非常崇拜韩艺,因为他们从韩艺身上看到了希望。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咱们户部挺悠闲的吗,连一个官员都看不到。” 小吏那就是没有编制的人员,算不上官,勉强能说是公职人员。 唐文道:“回韩侍郎的话,咱们户部在六部中,一直都是最忙碌的官署,盖因今日主事们都出去做事了,故此显得比较清静。” “都出去呢?”韩艺似笑非笑道。 “是。”唐文又道:“如今秋收刚过,是我们户部最为忙碌的时候。” 韩艺笑了笑,心里哪能不清楚,就算再忙,也不可能都出去,偏偏在他上任的第一天,摆明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暗想,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你们倒好,连点火的机会都不给我。 忽闻后面有人笑道:“韩艺来了!”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 正是户部尚书高履行。 “下官见过高尚书。” “小人参见高尚书。” 二人立刻拱手一礼。 高履行笑着点点头,先是朝着唐文道:“你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 待唐文走后,韩艺笑道:“高尚书真是管教有方啊,下属都这么自觉,这太阳才刚刚出来,就出去办事了,下官真是佩服万分。” 高履行呵呵道:“你少跟老夫来这一套,这可不是老夫指示的,要怪呀也都怪你,你将人都给得罪了,你难道还奢望他们能够来这里迎接你吗?” 韩艺回道:“如此说来,高尚书是早就知道了。” 高履行点点头道:“但是老夫也没有办法,他们去办事,老夫可不能阻止他们。就算老夫能够强逼着他们来这里迎接你,也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恨意。” 言下之意,就是不如不见。 韩艺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道:“那不知有什么交给下官做的吗?” 高履行见韩艺将话题转移走了,还愣了下,他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这事,他也怕韩艺发飙,可见韩艺一点也不在意,那最好不过了,道:“是这样的,老夫近日来身体不适,幸好你来了,你就暂时帮老夫掌管户部吧。” 韩艺瞧他面色红润,步履生风,哪里像似身体不适,但心如明镜,苦笑道:“在这种情况下?” 高履行摇头叹道:“老夫这病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啊!” 装!继续给我装!韩艺心中暗笑,道:“也就是说我可以全权做主?” 高履行点头道:“是的。” “那好!” 韩艺也不讲客气,朗声道:“来人啊!” 一个衙役立刻走了过来,道:“侍郎有何吩咐。” 他们可不敢得罪韩艺。 “去给我将如今还在官署的小吏全部叫到大堂来。” “遵命。” 吩咐之后,韩艺又伸手道:“高尚书,请。” 高履行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与韩艺去到大堂坐下。 不到一会儿,只见五十余名小官小吏陆陆续续的来到大堂,这还不是全部。 “小人参见高尚书,韩侍郎。” 高履行置若罔闻,端起茶杯来,吹了吹,小抿一口。 韩艺见罢,知道他不打算出声了,于是道:“免礼吧!”顿了顿,道:“户部的人站在左上角,金部的人站在右上角,度支和仓部的人分别站在左下角和右下角。” 这些小吏都只能自称小人,虽然脸上一片茫然之色,但不敢有任何意见,依言站好位置。 韩艺道:“不认识字请举手。” 没有一个人举手,文吏不认字当毛的文吏啊! 韩艺又道:“专门负责统计账目的站到中间来。” 转眼间,十余人站到中间来。 韩艺又道:“在户部干了五年以上且年龄不超过四十岁的人站到中间来。” 又有五六人站到中间来了,刚刚二十人。 韩艺目光扫过,道:“中间的人留下,其余的人退下吧。” “遵命!” 待那些人退下之后,韩艺轻咳一声,道:“高尚书身体不适,户部暂时由我来管理,你们听明白了吗?” 那些人看向高履行。 高履行点点头道:“没错,老夫身体不适,暂由韩侍郎代老夫掌管户部。” “小人明白。” 那些小吏这才齐声说道。 “很好!” 韩艺道:“从现在开始,户部内部将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负责陛下交给户部的机密任务,而你们就是我这个小组的成员,直接听从我的命令,我也是你们唯一的上司,明白了吗?” 高履行瞧了眼韩艺,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小人遵命!” 众吏齐声道。 韩艺笑道:“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陛下非常看重这个任务,如果你们办好了,我保证你们全部都会脱下吏服,穿上官服,这对于你们而言,可能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一生恐怕都只能碌碌无为了。” 此话一出,众吏激动不已,我tm堂堂小吏竟然能够直接为陛下服务,这尼玛简直就是光宗耀祖啊!齐声道:“多谢侍郎提拔。” “好好干,让我看到你们的能力。” 韩艺又道:“你们立刻下去,将田地、户口、官员俸禄、税收等等所有的资料全部备齐,拿到后堂去。” “遵命!” 这些人神情疯狂,拥挤着出得大堂。 韩艺微微一瞥高履行道:“高尚书,下官这么安排,你没有意见吧。” 高履行摇摇头,道:“老夫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小官小吏的,你若想依靠他们将国家财政管理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高尚书说得是。” 韩艺道:“但是据我所知,多半官员都是具有管理的才能,他们学得都是一些治国之术,而缺少专业能力,好比说那些官员算账可没有这些小吏厉害,当然,高尚书是例外。” 高履行道:“因此二者缺一不可,这些小吏只会算账,也不懂得如果管理财政,如何与别的官署打交道,如何治理天下。” 韩艺呵呵道:“我会就行了,北巷那些员工很多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要说能力还不如这些小官小吏,可是下官的北巷依然办的有声有色,因为北巷就是一个大脑,他们不需要多想什么,只需要照着去做就是了。不错,那些主事们的能力是强于这些小官小吏,但是我宁可要一个团结一心的团队,也不要一个相互勾心斗角的团队。” 说着,他五指一张道:“当将手张开时,比握紧拳头要大的多,但是只有握紧拳头才能将力量集中起来。” 高履行微微眯眼,道:“但是你一个人也难以管理好整个户部,而很多方面这些小吏都帮不到你,你为何不想办法让那些官员服从于你?” 韩艺耸耸肩道:“很简单,因为我目前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照顾他们的感受,更加没空跟他们勾心斗角,而且对于我的那个计划而言,他们其实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可能还会帮倒忙,因为他们都太有自己的想法,而与我的想法是南辕北辙,我不想每每下达一个命令,都给他们去解释一遍,我要得是效率。” 高履行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是户部关乎天下财政,倘若户部成为了一盘散沙,那也不利于对于财政的管理。” 韩艺信心满满道:“当我将户部变成朝野上下最为炙手可热的官署,他们自然会向我靠来。”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不带你们玩 高履行眯着眼深思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见韩艺信心满满,倒也懒得多费唇舌,对于韩艺,他更多的是期待。他稍微跟韩艺讲解了一下户部一些禁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从这一刻起,他的病假就已经生效了,他来这里,无非也就是想帮韩艺掌舵,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韩艺根本不需要他在旁照看着,而且他站在这里还可能会碍事。 而韩艺则是去到后堂,只见那二十名小吏早已经捧着各个部门资料在那里恭候了。 韩艺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后堂,够大,于是又命人抬二十张桌子进来,围成一张口字型,一人一张桌子坐下。显然,这就成了韩艺这个特别小组的办公室。 韩艺并没有急着下达任务,而是看了看各方面的资料,他先要了解户部是怎么运作的,这财政又是怎么流通的,户部这资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他早就想得到户部的资料。如今全国人口不到四百万户,一千四百多万人,当然,没有户籍的人不在计算之内,比如奴婢。 每年所有的收入都加在一起折合起来也一千万贯左右,五十万贯就是占总收入的二十分之一,其中商人贡献百分之一左右,没有什么商人,也没有什么商税。这么大的疆域,真是不咋地了,至少比起宋朝来,简直少得可怜,也就十分之一的水平,要知道宋朝也就唐朝一半大,但是宋朝人口比唐朝多太多了。 但是话说回来,这只是国库收入,宋朝苛捐杂税多得很,而且盐、酒、等等一些物资都是朝廷专卖,唐朝每个人就那么点税,轻徭薄赋,施行是马周的政策,藏富于民,除了铜矿以外,其余的没有一样是专卖,因为朝廷也是自给自足模式,它不需要专卖,宋朝几乎都是朝廷专卖,唐朝初期只是国家没有那么富裕,百姓多半衣食无忧,但也仅限于如此,小农经济翻不了天,再多也就那么多。 看完收入,看支出,主要就是供养军队,以及官员的俸禄,但是军队的话,因为采取府兵制,不打仗的话还好,因为士兵也就农民,不打仗就耕田自给自足,他们就是不用交税,打仗就花的多了,官员才是主要支出,全国上下,光一品到九品官员就达到了一万多名,这还不算小吏,俸禄典型的小农经济俸禄,什么都,主要分三样,第一,禄米,这是主要的,韩艺虽然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果是正三品的话,就得拿三百七十石米,但这不是一个正式官职,不经三省,皇帝直接任命,他的正式官职是从四品,也就是户部侍郎,每年有二百四十石米。 最低的从九品官每年有49.5石。 第二大收入,就是职田,这“职田”就是朝廷给官员们的土地,让他们雇农民来种地,自己收地租来作为工资补贴,退休了这田地就归朝廷,这个很难动手脚纳为己有,因为下一任官员他还得用这田呀。一品官12oo亩,四品官7oo亩。 第三大收入,就是月俸,这是韩艺认为最坑爹的,这月俸就是碳、鱼、肉、鞋、衣服、笔墨纸砚,甚至还有洗头用的玩意,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等于你一当官,基本上不要去市场了,朝廷什么都,这对于经济而言,绝对是不利的,连官员都不消费,那不都自给自足,而且这也增加了户部的工作量,如果只钱,那多爽呀,如今还得专门派人去负责放浴室用品。但是韩艺也能够理解朝廷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均田制不需要市场的。 现在韩艺做主了,必须得改革呀,但他目前也不急于一时,因为目前的铸币就那么多,全部钱的话,会增加铸币的压力,但是这个月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想得跟皇帝说一声,这玩意太坑爹了。 国家财政,这一年恐怕都看不完,韩艺也只是看了一个大概,就放到一边去了,抬起头来,目光望那些小吏脸上一扫而过,道:“各位,我来户部上任,主要的目的就是如何使得西突厥旧地的百姓安定下来,而我们户部要做的就是,将钱投资给商人,让商人去那边修路、建造驿站,陛下已经答应拨出五十万贯支持这个计划!” 他说的很简单,那些小吏都不一定听得懂,但是没有关系,你们不需要明白这个具体细节,知道这么回事就行了。 但这二十人同时大抽一口冷气,他们别的没有听懂,就听懂了这五十万贯,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一些小官小吏,平时就是干点苦力活,不可能会有钱经他们手的,韩艺一来就是五十万贯。 还是那句老话,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韩艺又道:“这可不是小事,而是关乎着我大唐的国运,我大唐能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看我们这一次能否成功了。” 众人听罢,又是恐慌不已,我只是一个小吏,你将整个国家都压在我们的手里?这合适么! 韩艺笑道:“各位别担心,只要我们通力合作,就一定会成功的。我就是你们大脑,而你们就是手足,一切的一切都听从我的命令。反正,有功大家一块令,有过我一个人扛。” 大家一听,又放下心来,心想,哪怕有错,我也扛不起,皇帝不可能会责怪我这个小吏,这个老大没话说。 韩艺道:“不过你们一定要切记,不要在外面乱说话,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泄露半点消息出去,包括你们的家人,否则的话,你不但失去了这个机会,而且岭南也会向你们招手了,我相信你们都不想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明白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显得有些惶恐。 韩艺道:“那好,计划我已经拟定好了,现在我将任务分配给你们,另外,我还会教你们一套更为简便的计算方法,你们晚上必须抓紧学习,在半个月后,我会亲自考你们的,当然,蜡烛钱,朝廷会报销的。” 其实整个计划,韩艺在恒笃城的时候,就已经拟定好了,最复杂的部分,就是要明白哪里需要修路,哪里的人力最多,哪里又是关键要道,这些在恒笃城的时候,韩艺都已经得到了详细的资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钱花出去。那么要任务当然就是宣传。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户部的官员相继回到了官署,可这一回来,官署里面比他们走的时候还要清净一些,这气氛有些怪,于是赶紧叫来一个小吏询问了一番。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只见当中唯一一个穿红袍的中年男子惊讶道:“你——你说什么,高尚书让韩艺代替他掌管户部?” 此人就是另一位户部侍郎,名叫张大象,乃是开国功勋张公瑾的长子,也是关陇集团的人,那他当然认为韩艺是政敌来的。虽说两个户部侍郎官职是平等的,但也是一内一外,以前戴计是照顾内部,张大象多半要去各地出差,视察税收,很少在长安,而且由于韩艺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有宰相的实权,因此比他要高的多。 那小吏道:“是的。” 张大象又问道:“那韩侍郎现在在何处?” 那小吏道:“韩侍郎正与那个特别小组在后堂商议事情了。” “什么特别小组!”一个青袍官员愤怒道:“张侍郎,他分明就是想撇开我们,架空我们的权力。” 他很聪明,全中! 这些青袍官员虽然都只有从八品,但这是户部呀,这主事也是一个香饽饽,基本上也都是被贵族子弟给占据了。 又有一个青袍官员道:“他这么做有违制度,若是朝中官员人人都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制度可言。” 这是一个等级制的社会,是一级一级下来的,如果底下的人越过自己的上司直接跟上面的人接触,这是违制的。 张大象哼道:“走!找他去。” 十余人气势汹汹的往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只见门口站着四名护卫。 张大象走上前道:“韩侍郎可在里面?” “回张侍郎的话,韩侍郎正在里面商议事情。” 张大象点点头,就往里面走去。 一名护卫拦住他,道:“张侍郎,小人去帮你通报一声吧!” 张大象哼道:“我在这户部还需要通报?” 那名护卫道:“真是抱歉,韩侍郎特地吩咐过的,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张侍郎见谅。” 张大象眉头一皱,里面那个是宰相,他不是,忍着怒意道:“那你还快去通报?” “遵命!” 那名护卫开门入得里面,过的一会儿,那名护卫就走了出来,哭丧着脸道:“回禀张侍郎,韩侍郎说了,他现在还有许多事要做,无暇见张侍郎。” “岂有此理!” 张大象怒哼一声,朝着里面喊道:“咱们走着瞧。” 言罢,转身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这后堂的大门才打开来,韩艺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眼,眺目远方一会儿,然后往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只见户部大大小小官员全部站在前厅外的空地上,真得是全部到齐了,可惜到齐的不是时候。 “下官见过韩侍郎。” 那些青袍官员很是敷衍拱拱手。 韩艺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道:“辛苦了!”然后,便往门口走去。 都将自我介绍这个步骤给省去了,显然是不打算跟他们共事了。 一干官员都傻了。 张大象突然道:“韩侍郎请留步。” 韩艺停了下来,回头一看。 张大象道:“韩侍郎这么做是不是不合规矩。” 韩艺笑道:“麻烦你们在责问别人的时候,先审视一下自己,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 留下一群呆若木鸡。 这与他当初去御史台上任的时候,截然不同,第一回那真是去当小弟的,而且非常突兀,那得夹着尾巴做人,但这一回是来当老大的,那他当然牛逼哄哄的,你们不是很吊吗,老子还不稀罕带你们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金钱的魅力 比傲娇? 韩艺还真没虚过谁。 户部的管得是钱,是柴米油盐,现在财政大权在他手里,谁何时见过掌握财政大权的人去巴结别人,别搞笑了好吧。韩艺说得是客客气气,但是,“大家辛苦了!”其实就跟“你们去死吧!”也没有什么两样。 自我感觉良好的张大象等人,这一脚可算是踢在铁板上了。 拿韩艺没有办法,于是张大象又将唐文等小吏找来,这些人在他们眼中可是叛徒,而且他们历来就看不起这些小吏。那么对于唐文他们而言,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可以提拔他们的人,他们当然倾向韩艺。 故此,任凭张大象等人如何威胁、逼迫,这二十名小吏都是统一口径,韩侍郎吩咐过的,这是最高机密,谁要敢泄露半句,就得去岭南过野人的生活。 而如今高履行将大权交给了韩艺,他们也不敢惩罚这些小吏。 一群人又跑去找高履行。 高履行说这是皇帝的命令,将由韩艺全权负责西突厥旧地的计划,他都没有参与的权力,你们找我也没有用。 他们只知道这是关于西突厥旧地的计划,但是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甚至连那五十万贯都不知情。 张大象非常不爽高履行这么干,你没有参与,那也不能请病假,还将权力都交给韩艺,你这不是在我背后捅我一刀么,我们都是关陇集团的人,我们的扛把子都是长孙无忌,你不挺我也就罢了,还挺韩艺,这你太过分了,张大象的心都被寒透了,他父亲可也是凌烟阁功臣,你们这么对我,还干你妹的,直接撂摊子,请病假回家去了。 那些户部主事也在观望,我们是不是也该撂摊子,让韩艺一个人带着小吏去玩。 但是很快,韩艺就公布他上任来的第一个大计划。 长安、洛阳两都市署的人分别在各大市场贴上告示,主要内容就是朝廷将出资五十万贯,振兴丝绸之路。 这也是“丝绸之路”的名词第一次出现。 将要修建二十段路,一百个驿站。 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大骂韩艺无耻,前面说那么恐怖,谁都不能说出去,结果没两天,你自个就发告示了,这不是在玩弄我们吗。 按照以前的规矩而言,这哪里需要贴什么告示,朝廷直接吩咐人去干就是了,跟市场是没有关系的,跟百姓也没有关系。 可是这一回朝廷是采取投标的政策,那么人人都可以参与进来,公平竞争,你得先将具体方案拟写出来,多少天完工,你的资本是多少,你计算出来的成本是多少。 而朝廷定下的要求就是路的质量,以及你不能从中原地方带人去,必须从当地招人修建,而且你必须拿出一定的资本来,别想空手套白狼。 有意向者,可以去户部索要各个路段的资料。 除此之外,朝廷还将在西州、北庭、恒笃城、安西大都护府等地计划修建二十间大型旅馆,也都是投标制,但是在这方面朝廷不会投入钱进去,只会给你政策优惠,只要你投资的话,免除一切税收,什么地,免费赠送,而且你这旅馆开在那里,这地就是永久属于你的,甚至还派工部的建筑人才帮你去规划旅馆。 西北地广人稀,盖一间旅馆要多少地,只要你愿意去就行了。 这在历史上都是从未有过的,秦始皇修建长城,隋炀帝修建大运河,都是朝廷亲自操刀,奴役百姓去修建的,带有强迫兴致的,现在朝廷等于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投资者,我拿钱出来,你们拿着我们的钱,按照我的要求办事,大家签订契约,公平、公正、公开,你要觉得亏了,那你就别掺合,大家你情我愿。 因此这令人非常震惊。 哪怕是朝中官员,多半也都不知道这事,这是李治直接通过枢要大臣下达的诏令,而且还吩咐枢要大臣保密。 韩艺上任不到几日,户部就成为了最炙手可热的官署。 关键是这五十万贯太tm令人震撼了。 普天之下,也只有朝廷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 韩艺这狗日的能够捞多少? 大臣们嫉妒的都快流鼻血了。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就别说商人了,地主、乡绅、贵族都动心了,赶紧四处打听细节。 那么张大象等人立刻成为了香饽饽,这些人不太好意思去找韩艺,张大象他们好啊,都是贵族,可惜张大象现在请病假在家待着,谁也不见,那些主事又都没有参与进去,一问三不知,求他们就还不如去求唐文他们了。 大家也都明白了,张大象他们都被架空了。 户部官员都要哭昏过去了,如果他们当时不傲娇,想跟韩艺一个下马威,那么现在他们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了,娘不疼,爹不爱,整一个孤独的孩子。 连在家养病的高履行都不例外,高家的大门都快被人给敲破了。 高履行当了这么多年的户部尚书,还就这么受宠过,心里也渐渐明白,为什么韩艺一点都不害怕得罪满朝文武,这钱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找他也没有用,他又不能做主。 户部! 只见里面全是人,都快将户部给挤爆了。 他们纷纷抢着索要关于这次招标的计划书。 唐文站在门口道:“别急!别急!大家别急,关于投标,我们是看谁得方案更好,而不是看谁更快,大家可以拿着资料回去,慢慢商量。” 那些主事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者,各种羡慕嫉妒恨。唐朝采取是休养生息的政策,支出最多的就是打仗,这种浑水摸鱼的好事,还从未发生过来,结果好不容易发生了,却与他们无关,干了这么多年,都白干了。唐文小吏一个,如今却被众人簇拥,他们好歹也是官员呀,却遭受如此冷遇,个个眼中是饱含委屈的泪水,这场面太令人心酸了。 “哇!这么多人啊!” 姗姗来迟的韩艺,突然发现这门都进去不了。 “韩小哥来了!” “什么韩小哥,该叫韩侍郎才是。” 里面的人见到韩艺来了,那就真是如同牛郎见织女,苍蝇见大便一样,蜂拥而至,将韩艺团团围住。 韩艺猛地双手高举,将众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又听韩艺说道:“各位,各位,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不要问,看,大家也都知道,我大唐现在有神圣的君子契约,白纸黑字要更加靠谱,我要说的都写到上面了,现在我嘴上说的,是可以不作数的,因此大家耐心将这些资料看完,有什么不懂得再来问我,还请大家让让,我有些事要去安排。” 其实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没啥事可安排的,韩艺身为老千,在这种环境下,不太好忽悠,他要尽量的避开这种场合。 来到官署里面,只见不少户部官员都无精打采的坐在里面。 韩艺见了,真心想奉送他们一句话,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这些官员见到韩艺来了,条件反射的就站起身来,行礼道:“下官见过韩侍郎。”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各位早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韩艺直接坐在正座上,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这茶杯还没有放下,一个小吏就兴高采烈的将一份资料递给韩艺,道:“韩侍郎,这是目前已经报名的商人。” “辛苦了!” 韩艺接过资料来,那小吏便下去。 韩艺也不理这些官员,拿着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那几名官员相互使着眼色。 韩艺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觉得好笑,但也不露声色。 过的好半响,这几名官员站起身来,来到中间,齐齐向韩艺行礼,“下官无知,冒犯了韩侍郎,还请韩侍郎既往不咎,原谅下官这一回。” 韩艺故作一愣,将资料放下,道:“哎呦!各位这是干什么啊?” 那金部主事便道:“韩侍郎上任之日,我们未能在这里迎接韩侍郎,有违礼数,实属不该。” 韩艺认识此人,名叫杨先志,跟杨飞雪也是沾亲带故的,笑道:“原来就这事呀,各位都是以公务为先,犯不着跟我道歉,我也没有怪你们。” 几人相视一眼,你能够理解的话,还将我们排斥在外。没有办法,杨先志只能如实道:“实不相瞒,我等当日不是去处理公务。” 韩艺好奇道:“那你们是去干什么呢?” 犯得着说的这么明白么? 几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韩艺目光一扫,笑道:“你们当时在张侍郎家中喝酒是不是?” 杨先志道:“你——你知道啊!” “这长安能有多大?” 韩艺一笑,道:“你们难道认为我有空跟你们在这里斗气,还拿着五十万贯跟你们斗气?真不知道你们是太看得起我了,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话说的让人琢磨不透。 杨先志等人均是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我没有让你们参与进来,就是因为我们没空跟你们去计较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我是肩负着重任来的,如果我找你们的话,还得跟你们谈谈以前,谈谈以后,谈谈你们家最近有亲人出远门么,没有的话还好,有的话就尴尬了,这事何时才能落实?另外,如今年关将至,各地税收马上就要到长安,这是我们户部最忙碌的时候,如果都来搞这个计划,那谁来处理那些事。 你们不要害怕会受到我的打压,我与你非亲非故,在我眼中你们跟那些唐文他们都是一样,白纸一张,千万不要认为我这是在侮辱你们,我没这文采,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是寒门出身,我不懂看这些姓氏,就跟我不会看相一样,如果我帮你们看了,那就是骗你们的,我只会提拔有能力的人,不管你是扫地的,还是看大院的,想要堪当重任,首先要展现出你足够的能力来。 如今这是一个开始,今后这种情况会成为常态,因此将来考核户部官吏的关键,不在于你姓什么,而是在于你对于财政的了解,你能否让国家的财政变得更好。因此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的,待这一次投标送上之后,我们让你们对于所有的标书做一次评断,挑选出你们觉得最合适的标书来。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在这方面我比你们强太多了,我绝对有能力从你们的评选当中,找出那些真正有能力的官员来,至于没有能力的,那你就得好好努力了,不然的话,就会面临淘汰,我不会开玩笑的,而且这事你们找任何人来都是没用的。” 这些官员一听,心中一慌,新官上任三把火,真是永远不变的真理啊! 杨先志忐忑道:“可是韩侍郎,我们并没有参与其中。” 韩艺道:“你们难道不会领一份资料看看,你们不会自己去了解哪些投标人的真正实力,当然,我希望你们利用自己休息时间去做这一切,目前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做好你们的分内之事。如果下回再让我们看到你们坐在这里喝茶聊天,我对天发誓,三天之内,你们一定会离开户部的。听明白了,就出去做事吧,作为官员至少要懂得隐藏自己的无能,不要光明正大的用行动告诉别人,我们户部养得都是一群只知道好吃懒做的废物。” (~^~)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两极分化 其实说到底,韩艺与户部官员的博弈,就在于谁对谁的依赖更大。 户部官员原本以为,自己是占有优势的,毕竟他们人多,铁板一块,还有张大象这个与韩艺旗鼓相当的户部侍郎,你一个人是玩不转的,得韩艺来礼贤下士。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会绕开他们,重新组阁,而且还是这样一件大事,如果他们没有资格参与这等大事的话,那么吏部来考核政绩时,他们拿什么出来? 最为要命的是,这牵扯着国家的根本利益,这个特别小组拥有特殊的权力,等于杨先志这些人还得为唐文这些小吏服务,你阻扰的话,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没有谁担待的起。 而且,韩艺的到来,带来一种新的玩法,他们都是老油条了,哪能不知道这种玩法,户部的作用将会大大提升。 事实说明这些户部官员对于韩艺的依赖性更大,更加有求于韩艺,一定要跟着韩艺混,才有出路啊。 至少他们没有被贬出去,犯得着为了这一口气,赌上自己的前途么? 韩艺也不是真的要跟他们撕破脸,这些人都是关陇集团成员,都是自家人呀,只能恩威并施,你们一定要跟我作对,那你们就滚,如果你们肯定听从我的命令,那你们的日子就会过得有滋有味。 在经过韩艺的一番训斥之后,那些官员老老实实出去工作了。 他们出去不久,两市的商人就来了,对比那些乡绅、贵族而言,他们商人与韩艺是有交情的,是一个阶层的,待遇当然不一样。 韩艺也在大堂接见了他们。 几乎两市的大商贾都到齐了,五十万贯呀,不买也要来看看啊。 韩艺品着香茗,目光左右瞟动着。 他这一瞟,钱大方等人就觉得莫名的心虚,连话都不敢说,毕竟这是户部,不是北巷,而且韩艺现在还穿着官服的。 韩艺将茶杯往边上一放,呵呵笑道:“知道错了吧!” 一众商人先是一愣,随即尴尬得点点头。 韩艺哼了一声,道:“我老早就叫你们赶紧放弃那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土地,集中资金准备迎接这一波**,粮食用买的就行了,非得要自己种么?你们真是不会享受生活,有钱什么买不到,也只有钱才能生钱,你们犹犹豫豫的,这下好了,给你们好处,你们也吞不下怪不得我。” 钱大方急切道:“可不是么!” 他其实不想做这买卖,他想这些商人的土地,因为他知道西北边也是需要粮食的,他做粮食生意就好了。 赵四甲哭丧着脸道:“你当时没有提到这事呀!” 韩艺啧啧几声,道:“老四,要不要我干脆将钱放到你们口袋里去得了,我都说得的这么明显了,你们还要怎么样,我对你们的照顾已经够可以了!” 一众商人被训得满脸通红,当初韩艺让他们套现,他们一直都很犹豫,关键他们不知道还能这么玩,如今这告示一下,这资金就相形见绌了,没钱谈个球啊。 一人突然道:“韩侍郎,小人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韩侍郎。” 这人韩艺认识,名叫窦衡,当初欠了一屁股债,后来从金行贷款,拼死一搏,搞木材生意,这一两年间就发了,关键是韩艺一个人就弄了好几个大工程,木材变得供不应求,他是在金行出现之后,最为成功的商人,他现在有的是钱。 韩艺道:“说。” 窦衡道:“那西北边一直都很乱,我们去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全完了。” 不少商人纷纷点头。 韩艺笑道:“这可是朝廷的投资,亏得不是你一家,朝廷才是大头,因此这一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如今我大唐军驻守在要地,而且朝廷还会吩咐他们,保护你们的安全,契约上面也会写明,如果因为安全方面受到的损失,朝廷会承当你们的损失。但如果是你们处理不当,而引起的损失,朝廷也会向你们追讨,这个是公平的。” 窦衡又道:“可问题就在这里,朝廷规定只准从当地招人,那些人都是茹毛饮血的胡人,咱们如何跟他们打交道。” “契约!” 韩艺道:“一切都按契约办事,朝廷会根据契约保证双方的利益的,而且这一份雇佣契约也将要写到投标书里面去的。至于朝廷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就是减少开支,还有就是防止百姓受到压迫,如果你们从中原带人去,这一路上的花费,可是不少,而且那边毕竟没有普及我们大唐的律法,如果中原百姓在那里受到压迫,那又该如何处理? 你们也别当我是傻子,你们打着什么主意,我心里都明白的,想利用对百姓的剥削,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润,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朝廷拿这么多钱,可不是让你们去剥削百姓的,我劝你们合理写好那一份雇佣制,这会是我们户部着重考量的一点。因为朝廷不愿见到当地的胡人因为你们的压迫,而引起纷争,中原百姓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如今那边的百姓非常穷困,我跟当地的部落酋长商量好了,他们非常乐意你们前去投资,关于人力方面的支出不会很高的,再加上你们不需要带很多人去,节约了不少的路费钱,其中有很多的利润空间。” 因为是朝廷投资,那朝廷当然有话语权,这不是压迫,而是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已。 “先别说这些!”赵四甲挥挥手,很不爽窦衡,你现在赚大钱,手中有足够的资金,那我们没有呀,朝着韩艺道:“韩侍郎,这最低都得拿出一千贯来,咱们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看这如何是好啊?” 韩艺哼道:“怪我咯?” “这我哪敢啊!”赵四甲谄媚道:“咱们一直追随你,你帮我们想个办法呗。” “真是服了你们了。”韩艺道:“办法有两个,一,从金行贷款,二,几个人合作,共同投标。” 一众商人眨了眨眼,其实这两个办法,都不是最佳办法,从金行贷款,要还利息,成本又高了,几个人合作,利益又平摊了。 韩艺哪里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道:“我告诉你们,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将来朝廷会更多的采取这种办法,如果谁在这一次合作中表现的非常好,那么朝廷今后还会继续跟他合作,这可以说是朝廷与商人之间的一次试探性的接触,这回少赚一点,那么将来就可以赚得更多,朝廷的工程那可是不少啊! 另外,我还提醒们一点,在长安来说,铜钱的价值要大于丝绸,而在那边的话,丝绸的价值要大于铜钱,这是你们得天独厚的优势,朝廷只是按长安物价来计算的,也就是说你从长安拿着一匹绢投入到西北去,什么都别干,你就赚了不少钱,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利益,就看你们如何去计算了。” 要说算账,他们谁是韩艺的对手,韩艺此举本就是要刺激经济政策,他不可能让商人亏本,肯定是有得赚,至于赚多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些商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看到了其中的利润,可是没有钱呀,他们的钱都给换成了土地。 如果说在一开始,他们对此还犹犹豫豫的,毕竟小农经济已经深入人心,一时半会哪里改得过来,可是如今韩艺一上任,就扔出这么大一个项目,摆明就是要刺激商业,这就让商人看到了希望,还不简简单单是这一回的工程,更多的是未来。 因此,商人们开始下定决心,出售良田,换取现金,他们赌的不是这一回,而是将来,如果朝廷重视商业发展的,那钱肯定比土地好用多了。 这样一来的话,长安的经济开始发生了结构性的变革。 以前商人也是地主,地主也可能是商人,转来转去,傻傻分不清楚,很少有纯正的商人,韩艺在这年头就是一个另类,韩艺是完全没有土地的,他的卖的都是商品,他的钱也全部投入到这里面去了,然而,他是如此的成功。 除了粮商和酒商以外,商人开始出售土地。 精明的钱大方知道自己是粮商,去干那些买卖,他不一定干得赢别人,因此他和窦义、魏青等粮商大规模收购土地。 这个政策出来的三日之后,长安的资金流动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期。 从这一刻开始,长安的商人渐渐脱离了地主阶级,走向了属于商人的道路。除此之外,他们得到了大量的现金,哪怕面对那些大地主们,他们也没有呈现出弱势,竞争力也相应增强不少。 长安开始出现了商人和地主的两极分化格局。 但是话说回来,商人的群体太小了,地主还是主流,为了更具有竞争力,商人们采取了韩艺的建议,相互联合,组成一个集团,参与这一次的投标。 ps: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对小希的支持,也祝愿大家新的一年红红火火,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单身狗早日脱单,秀恩爱的就早生贵子,一切的一切都顺顺利利。爱你们。(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达者兼济天下 没过两日,洛阳的商人也赶到了长安,他们都是直奔户部而去。 户部一跃成为两都最为炙手可热的部门。 其余的五部,都羡慕的要命,户部原本在六部中排名第二,掌管天下财政,可如此一来,户部的权力在无形中就增大了不少,因为户部还兼顾着中原与漠北的联系。 最为突出的就是,原本朝廷的工程,都是工部掌管,外交方面属于礼部的职责,可现在一来,没有工部和礼部啥事。 户部的官员对于韩艺自然是心悦诚服,韩艺一来,就连户部原来跑腿的小吏都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每天请他们吃饭的人多不胜数,商人都是排着队请他们吃饭。 就这么几日,韩艺在户部的威望已经超过了高履行。 这人简直会变魔法。 元家堡! “韩艺这小子还真是有能耐,这才几日,就将户部弄的风生水起。”元鹤笑呵呵道,一向非常古板、顽固的他,如今对于韩艺也是赞赏有加。 元乐更是开心了,道:“谁说不是了,大哥,你兴许还不知道,如今请户部一个小吏吃饭,那都还的排队。” “五十万贯啊!” 元禧感慨了一声,道:“可见朝廷是打算振兴那丝绸之路,将来过往的人群一定会成倍增加,这些人要么是官员,要么是富商,那北庭可是交通要道,那个旅馆我们元家一定要势在必得。” 元鹤道:“大哥,北庭只是一个交通要地,还有很多地方,这一个旅馆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元禧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所考虑的,修路的事,咱们别参合,那只是一锤子的买卖,干完就没有了,旅馆是可以持续盈利的,这样吧,你去跟元哲、元牡丹商量一下,看看我们还有多少钱可以动的,尽量多拿下几个旅馆。” 虽说修建旅馆不是朝廷的投资的,但是有优惠呀,至少土地是白给的,贪婪的元家不满足韩艺的建议,他们希望得到的更多 凤飞楼! “恩公,大事不好了!” 这韩艺才刚从户部回来,桑木就一脸崩溃的迎了上去。 韩艺惊诧道:“出什么事呢?” 他心想,我现在这么牛逼哄哄,威风八面,还有人敢动我? 桑木急切道:“就在今日上午,咱们手下的不少合约快要到期工匠,都表示不太愿意跟我们续约。” 韩艺道:“为何?” “这都不怪恩公你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韩艺惊愕道。 桑木道:“恩公又要修建道路、驿站、还有旅馆,这可都需要工匠,而我们的工匠经验丰富,那些商人不都瞅上了我们的工匠么。” 一直以来,都是韩艺在挖别人的人,如今总算是轮到他了。 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韩艺不断在兴建工程,他的工匠最好,不挖他的挖谁的。 我还真是自作孽啊!韩艺愣了半响,没好气道:“不会吧,天下工匠就这么少?” 桑木道:“天下工匠倒是不少,可大部分都在朝廷,民间的工匠多半都是农夫来的,自然是少的可怜。” 韩艺眉头一皱,这种模式对于他的计划太不利了,工匠都被垄断了,私营还搞毛呀。暗想,看来我还得想办法让朝廷将工匠吐出去。嘴上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由他们去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我们也要遵守这个规则。” 桑木郁闷道:“可那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啊!” 韩艺道:“但是我们竞争不过他们,那些商人挖他们去,肯定是要担任总设计师的,而那些工匠在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工头而已,我们不可能花总设计师的价钱,去保住一个工头,反正我们的工程多得是,可以继续培养,只要上面那批人不走便行了。”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小艺哥,郑公子在外求见。” 韩艺点点头道:“是我请他来的,快请郑公子进来吧。” “是。” 桑木道:“恩公,我先去忙了。” “嗯。” 过得片刻,未见人,便先听到那爽朗的笑声,随后便见郑善行走了进来,先是朝着韩艺拱拱手,随即笑道:“韩小哥,我想御史台的官吏现在肯定都在流泪。” 韩艺一愣,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道:“你一去到户部,户部官员立刻变得炙手可热,可是原本你应该成为御史中丞的,御史台的官员能不生气么?” 韩艺哈哈一笑,道:“郑公子谬赞了,我这不过是狐假虎威,这都是金钱的魅力啊,御史台可没有这个优势。快快请进。” 二人来到大厅。 等下人斟完茶退下之后,韩艺开门见山道:“旧事重提,去西北建作坊。” 郑善行也是非常直白说道:“我暂时真没有这个想法。” 韩艺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建议你去那边开作坊,不完全是为了迎合朝廷的政策,而是那边有着特有的原料。” 郑善行皱眉道:“什么原料?” 韩艺道:“羊毛!” 郑善行愣了下,道:“羊毛只是胡人所爱,亦非中原人所爱,我中原人士还是希望丝绸。” 韩艺道:“我有一套纺织羊毛的技术,我保证你的羊毛纺织品不禁会赢得中原人士的喜欢,包括胡人、以及西域人士都会喜欢的,这里面的利润可是非常大,我是建议去赚钱的,可不是建议你去做善事的,再说你的丝绸将来也必须要走丝绸之路。” 郑善行思忖起来,如果说去救助那边的胡人,他觉得那还不如帮助汉人,可如果只是赚钱的话,他倒是可以接受,赚了钱又可以帮助更多的汉人,很爽快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我答应你。”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要提醒你一下。” 韩艺皱眉道:“什么?” 郑善行道:“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希望通过商业去帮助当地胡人,增加两地的交流,可是胡人善变,不能尽信,而且胡人骁勇善战,我中原一直都是用更为强力的武器来对抗胡人,因此我中原的冶炼技术是胡人梦寐以求的,你可得顾忌到这一点,莫要让更多的铜铁流以及冶炼技术流入到胡地,那会对中原造成非常大的威胁。” 他虽是君子,但是因为家族的关系,导致他也不可避免的对于胡人始终有戒备之心,毕竟四大家族是绝对反胡派,太大的仇恨了,从秦朝开始一直到今日,他们一直在跟胡人对抗,这就跟关中贵族与高句丽的仇恨是一样的。唐朝建国以来,对于高句丽从来就没有缓和过,谈和是根本不可能的,反正只要有空就去打高句丽,一直没有停过,当年隋炀帝三征高丽,死得多半可都是关中子弟,唐朝又是奉行关中本位政策,就算朝廷想跟高句丽谈和,关中贵族肯定不会答应的。 韩艺稍稍点头,道:“这一点的确要防范。”说着,他忽然瞧向郑善行,笑道:“其实我今日请郑公子前来,主要倒不是这事。” 郑善行好奇道:“那是因为什么?” 韩艺道:“我希望郑公子你能够来户部帮我。” 郑善行听得愣了好半响,才道:“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等事我怎会拿来开玩笑。”韩艺摇摇头,正色道:“我是认真的,因为户部官员都是职业官员,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做官的思维,而我是要振兴商业,我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来帮助我,可是你也知道,商人是不能为官的,郑公子你就不同了,你既是商人,又是荥阳郑氏的子弟,而且本身就在官场。” 郑善行苦笑道:“可是你也知道我这性格并不适合当官。” 韩艺笑道:“我请你去户部,可不是让你去斗谁的,而是为百姓做点事,户部关系着民生,你在自由之美能够帮多少人,但是你来户部的话,可以帮助的人多了去。” 郑善行呵呵道:“这你别忽悠我,这户部岂有这么简单,自古以来,朝廷能够轻徭薄赋,那便是百姓之福,户部一直以来都是从百姓那里拿钱来供给朝中大员的。” 韩艺道:“那只是以前了,这回朝廷不也拿出五十万贯了,只要我们足够聪明,我们就能让朝廷和百姓都好,而不是将一部分人的利益转移另一部分里面去,这也是我请你去户部的原因,如果户部落到李义府等人的手里,他们可就会如你所言那般。” 这么一说,郑善行倒是有些动心,他不擅长党派斗争,这其中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权力之争,但是他对于权力没有什么欲望,他只想帮助百姓做点事,道:“可是这不是你我可以说了算。” 韩艺道:“这一点还请郑公子放心,我会搞定的,陛下让我出任户部侍郎,总得给我安排几个帮手吧。正好上回金部有一个主事也被贬出了长安,官职虽然不高,但是我认为郑公子并不会在意这些,而且郑公子可以将这视作一份兼职,可进可退,就跟我一样,朝廷需要我们的时候,就上去竭尽全力,如果不需要我了,那我们回来做买卖,我们都不是靠着俸禄吃饭的人。正所谓——!” 郑善行抢先道:“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 “正是这个道理。”韩艺点点头道。 郑善行思忖一会儿,感慨道:“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啊,倘若人人都能这么般想,可保我大唐千秋万世。”官员本就是为了辅助君主,治理天下的,你如果将官员视作财富与权力的象征,那就本末倒置了,而且会引发斗争,这兼职官员,可进可退,郑善行倒是可以接受,尽我绵薄之力,为天下百姓做点事,如果你认为我做得不对,那我就回家去,反正我也就当一个小官,点点头道:“既然你盛意拳拳,那善行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ps:新年到来,还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小闲人,让小闲人的成绩更上一层楼。、……(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雁过拔毛 韩艺上任才不到几日,就将户部弄得风生水起,同时也震惊了朝野上下,因为很多大臣都是从百姓嘴中得知这事的,这让他们非常伤心,好歹自己也是朝中要员,如此大的事,皇帝竟然不询问他们的意见,因此他们都在等着朝会,要向皇帝问一个明白。 今日要开大朝会。 这是韩艺在得罪勋贵之后,并且以户部侍郎兼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身份参与朝会。 等到他姗姗来迟时,太极殿门前已经人满为患。 大家一看到韩艺来了,神色非常复杂,一方面他们痛恨韩艺,但另一方面,户部又炙手可热,因此每个大臣的心情都很复杂。 韩艺现在牛逼哄哄,而且他是跟商人打交道,都不需要经过别的部门,犯不着去求他们,一个人孤傲的站在一边。 “韩侍郎!” 忽然,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笑呵呵的来到韩艺面前,此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棕黄虬髯,一看就是胡人。 韩艺认识这人,以前打过一回交道,薛国公阿史那忠,拱手道:“薛国公有礼了。” “有礼!有礼!” 阿史那忠笑着点点头,道:“韩侍郎,我想给你们户部出个主意。”胡人没文化,比较直接。 韩艺愣了下,道:“还请薛国公赐教。” 阿史那忠道:“我听说你们户部在弄什么招标,其实没有这个必要,长安那些商人哪里知道北方是个什么情况,这事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人,他们本身就是胡商,对那些部落都非常熟悉,而且通商的经验非常丰富,你让他们去就是了。” 他推荐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他的亲戚,当初李世民将大量的突厥贵族迁移来长安来,那他们的亲人借用这一层关系,贩卖畜牧来长安,基本上都是阿史那和契苾两大家族垄断了,这一回朝廷丢五十万贯出来,他们家族的人肯定也动心,而且他们有着汉人没有的优势。 你还真够直接的!韩艺笑道:“薛国公所言极是,可是我身为户部侍郎,必须要公平,陛下可是亲自嘱咐过的,你可以让他们投标来户部,我们户部会考量他们的优势。”说到这里,他眼眸一转,道:“薛国公,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 “不管最后谁中标,那将会有很多人去那边,这需要很多的骆驼、马匹,在这方面你可以让你的那些族人准备一下。” 阿史那忠闻言,眨了眨眼,对呀,这运输可也需要钱的。 韩艺又道:“而且我认为你们家族犯不着来掺合这事,将来我大唐有钱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那么对于肉的需求会越来越大,到时我们还可以合作,将更多的牛羊引入中原。” 阿史那忠知道韩艺做买卖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道:“怎么合作?” 韩艺眼眸瞟了瞟,小声道:“不知薛国公可有听过我金行的存粮还钱。” 阿史那忠点点头,道:“我可也存了钱在金行。”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韩艺呵呵一笑,又道:“我现在有打算在北边开一个金行,倒是我们也可以合作搞什么存羊换粮,存牛换丝绸,这样牧民就可以及时将一些牛羊存入我金行,避免灾难来了,牛羊全部死在自己手里,血本无归。” 忽闻边上响起一个笑声,“这等好事我倒是也有兴趣。” 只见又有一个胡人走了过来,此人名叫契苾明,官至左鹰扬卫大将军,袭爵凉国公,是契苾何力和临洮公主的长子。 这下不得了了,越来越多的胡人将领围聚在韩艺身边,他们身份特殊,而且入朝为官的只是小部分,李治哪会动他们的,他们也没有弹劾韩艺,他们跟韩艺是无仇无怨,而且胡人天生就是商人,他们没有农耕文明,本生就是流动的,只能采取交换的方式,他们对于这个方案非常感兴趣。 一些汉人官员也凑过去,他们不是上一回肃清朝堂的受害者,如今韩艺掌控着财政,这打好关系总归不是坏事。 萧锐、萧钜、杨思讷等人见了,心中大松一口气,真是白为这小子担心了,又是一番感叹,这钱真是好东西。 而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看了,心里别提多嫉妒了,他们已经预计到韩艺的地位会有所增高,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高履行会将大权都交给韩艺,现在户部都是韩艺说了算,再加上那五十万贯,实在是如虎添翼啊!李义府哭死了,要是户部落在他手里,这五十万贯下来,弄个十分之一都足够。 聊了半响,朝会终于开始了,官员们依次入得大殿。 高呼万岁过后,李治有气无力的说道:“朕这两日收到不少大臣的奏章,都表示朝廷不应该北庭、安西四镇的工程交给商人去做,这会增加财政的负担,对于江山社稷不利。” 这事李治是绕过殿议,由枢要大臣直接决定的,大臣们当然不满,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殿议,上奏是无可厚非的。 “韩艺。” “臣在。” “你跟朕的爱卿们说说。” “遵命!” 韩艺站在大殿中间,胸有成竹道:“各位说的不错,商人肯定会从中盈利的,但是这会否导致增加财政负担?我认为不会。想当初隋炀帝修建大运河时,就是朝廷拨得款,可是朝廷十万贯出来,这雁过拔毛,到达工程所在地时,要能够剩一半,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施工的官员没有办法,只能压迫百姓,剥削百姓,这就导致隋朝大乱。 我这是痛定思痛,才建议陛下交给商人去做,聪明的商人会计算出一份合理报价书,那么朝廷可以择优取之,而且商人不代表朝廷,他们只能用雇佣制去请人,就不存在剥削的事,大家是你情我愿,换做朝廷亲力亲为的话,要么引起百姓暴动,要么天天嚷着钱不够。我个人是非常了解那些人为何上奏,因为这么安排的话,这钱就跟他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不过我们户部只为财政着想,与各位的关系也仅限于俸禄,其余的你们就别多想了。” “噗!” “噗噗!” 不少大臣都底下了头,这小子太狠了,这么一说,谁还敢反对啊! 就连韦思谦都不禁莞尔。 但这是事实,由朝廷去做的话,这五十万贯下去,沿路州县肯定会克扣的。 李治不打算做声,这需要韩艺去说服群臣。 许敬宗站出来道:“韩侍郎,你可不要忘记,你自己也是官员,你会这样想别人,别人也会这样来看你,如今这钱就只在你一个人的手里,谁也不知道这钱用到哪里了。” 韩艺笑道:“因此我采取的投标制度,光明正大,朝廷可以随时去查,白纸黑字,哪个方案更好,更合理,多少钱,这钱用到哪里,是怎么用的,一目了然。”说着他朝着李治道:“陛下,虽说我朝历来就不赞成大兴土木,但是有些工程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工程又容易滋生腐败,尤其是地方的,朝廷是难以控制,根本不知道这钱究竟有没有用到实处,而且地方常常以各种理由要求朝廷拨款,微臣建议采用与商人合作的方式,这样就可以避免滋生腐败,而且可以减少财政的负担。” 李治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如果钱与人都是长安出的话,朝廷就能清清楚楚,也可以防止地方州县从中贪污。” 韩艺的这个建议,非常符合李治的利益,因为这可以加强中央对于地方上的掌控,集权制就是喜欢什么都从中央出发。 李义府心想,要是这么做的话,户部的权力那会空前的膨胀,地方州县都得有求于户部,急忙站出来道:“陛下,倘若朝廷要拨款给江南等州县,那么商人必须从长安带着钱跑去江南,狡诈的商人肯定会将这一部分钱也计算在内的。” 韩艺呵呵道:“李侍郎此言差矣,未必朝廷拨钱,就不要派人去送钱了么?而且据我所知,朝廷拨钱下去,除非是战事,否则的话,这一个月的路程都得走两个月路程,因为每到一个州县,都得面临着雁过拔毛,但是我们给予商人的路费,肯定是按我们计算的去给,算下来,还是给商人比较划算一些。” 李义府皱眉道:“你屡屡提到这雁过拔毛,但这只是你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你凭什么这么说,这对于州县官员非常不公平。”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呀,我户部有历年来的拨款记录,一查便知,如果李侍郎不信的话,我户部现在就可以出示记录,你随便指出一条来,我都能提供更加节省的方案。”户部的记录实在是太多道道了,韩艺可以各种举例。 不少大臣眼中闪过一抹慌张。 这就是官场,这钱往我家门前过,总得留下一点什么,只是多与少的区别,唐朝还算是不错的,关键拨钱的地方也少,大家都是自给自足,一般都是用于战争。 李义府一看韩艺准备死磕了,这吵下去,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还会把人给得罪了,这真查的话,万一查出个什么来,人家只会怪李义府,没事招惹好韩艺干嘛,关键在财政方面,他不是韩艺的对手,这如何争得过韩艺。 李治见韩艺一句雁过拔毛就让群臣无语,心里反而更加坚定的支持韩艺,当即拍板道:“行了!光说没有用,这只不过是朝廷的一次尝试,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陛下圣明!” 群臣只能齐声喊道。 韩艺突然道:“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治道:“说。” “微臣建议将官员月俸改制。” 群臣一听,面露惊惧之色,这月俸关系着每一个官员,这方面改制,好得还好,不好的话,那简直要了亲命,根据韩艺以往的表现,估计没啥好事。 “月俸?” 李治自己都愣了下,这个事先可没有商量的,道:“为何要改制月俸?” 韩艺道:“陛下,请容臣呈上几样证物。” “还有证物?”李治错愕道。 “是的,微臣喜欢用事实说话。” “好一个用事实说话。” 李治只觉有趣,道:“那就快将证物呈上吧。” 只见四五个小太监端着盘子就上来了,人手两个,上面放着一些肉鱼、果菜、澡豆、笔墨纸砚。 韩艺道:“相信各位对这些都比较熟悉吧。不错,这就是月俸。” 许敬宗纳闷道:“这有何不妥?” 韩艺道:“许大学士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呀,光这里就有十样,也就是说每个月户部都得耗费不少人力发这些东西,其实发一样就可以了。” 群臣一听,果不其然,这小子打算减我们俸禄了,十样变一样,这太容易算了。 李治惊愕道:“发一样?” 他倒也想,问题大臣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韩艺点头道:“不错!就是发钱。” 群臣眼中一亮。 韩艺道:“陛下,微臣也是官员,就拿微臣来说吧,笔墨纸砚,微臣家都有,朝廷发这些给我,我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但是我喜欢果菜,或许对于文臣而言,他更加喜欢笔墨纸砚,而非果菜,这就造成了一种浪费的现象,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如果我们将这些东西折合成钱发给官员,官员就可以拿着钱买自己需要的东西,而不是每回领俸禄的时候,都是喜忧参半,这点点东西,多又不多,少有不少,难以去交换。” 这真是太好了! 大臣们激动呀,韩艺不但没有坑他们,反而为了他们着想起来,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李治倒不是很清楚这芝麻绿豆的小事,毕竟他生来就是王子,但是这月俸的话,他倒是觉得无关紧要,于是朝着大臣问道:“不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几乎所有大臣都赞成,铜钱肯定是最好的,因为给予了他们很大的自由。 李治一看大家都赞成,于是点头道:“既然爱卿们都赞成,准奏吧。” 许敬宗突然道:“陛下,此事虽好,可是折合算起来,多少钱,这还得先说明,不然的话,下面的官员会心生恐慌的。” 韩艺立刻拿出一份奏章呈上。 上面写明了各个级别官员的月俸,一品官11贯钱,二品官9贯钱,三品官6贯钱,四品官4.2贯钱,五品官3.6贯钱,六品官2.4贯钱,七品官2.1贯钱,八品官1.85贯钱,九品官1.5贯钱。因为这月俸不分从、正的,因为月俸是福利来的,官员的主要收入来自于职田和禄米,那方面差一级就差很多。 李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价,就给大臣们看。 大臣们一看,暗骂一句,你丫算得忒也清楚了。真是不偏不倚,刚刚好,估计一品还少了那么一点点,但九品又多了那么一点点,反正差不多,你看从四品官开始,就是没有整数了,可见算得多么细致,他们也没有话说,反正不少就行了,都表示没有意见。 李治点点头道:“那好吧,就按这数发。” 韩艺立刻道:“陛下,这些东西原本都是由工部生产的,如今既然不需要发这些了,那么工部理应用不着到这么多人,而我们户部也不需要太多人来发这些东西,正好目前商人急需用人,而且给予的工薪都非常高,工部和户部何不裁人,一来可以减少朝廷的支出,二来,还能刺激工商发展,一举两得。” 工部尚书阎立本立刻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老臣也以为韩侍郎说得极有道理,近年来我大唐征战较少,百姓富足,四海升平,工部早已经不需要那么多工匠了,而外面工匠的工薪日益增加,老臣也认为可以适当的让一些工匠回去自力更生,因为工匠在工部是不需要缴纳税收的,如果让他们回去自由经营的话,还可以增加朝廷的收入。” 唐朝官营的工匠,只有小部分是良人工匠服役,府兵制根本就在于服役,只要少部分职业士兵,但是现在工匠行情的见涨,这些工匠多半都是缴纳布帛代征,也就是工匠向朝廷交纳一些钱,我不来服役,这是可以的。但大多数都是杂户,也是低等贱民,比奴婢又要高那么点点,通常都是俘虏和罪犯来的,唐朝打了这么多年仗,俘虏很多,因此官营业是非常庞大的机构。可惜的是,他们制造的东西,都是供皇室和官衙消费的,没有为百姓和国家产生任何利润,不少官员都从中捞一点,反正不是自家的,而且他们不要交税的,现在官衙不需要这么多消费品了,当然可以放他们回去,还能多个人的税收。 阎立本这人心肠不错,工部不需要这么多人,觉得留着他们耽误了人家,外面的商人都跑去挖韩艺的工匠了,可见私营在膨胀,要是官营还占着茅坑不拉屎,那就不平衡了。 李治听着也有道理,以前之所以征收工匠,主要就是应对战争,如今就一个吐蕃还在边上,不需要那么多工匠,反正这部分人是为官衙服务的,只要你不动为皇室服务的就行了,点点头道:“好吧。但是有罪之人不能还良。” ps:今天三更,中午有一更,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章 月盈则食 一个小小的月俸,就帮助韩艺完成了两个小目标。 其一,为整个市场增加了上千的客户,钱给官员,官员就得上市场买东西,这可是封建社会的消费主力,肯定能够刺激经济的。 其二,解放部分官营工匠,为私营的展做好铺垫。 而之所以这么容易就通过了,主要就是因为官员也想要钱,大家有着共同的利益,这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另外,这个商品经济也是朝中官员的未知领域,大家也不清楚韩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反正他们没有亏就行了。 散朝之后,阎立本的屁颠屁颠的就跑到韩艺面前,非常恭敬,毕竟是师父来的。 韩艺心虚呀,拱拱手道:“阎尚书有礼。” “岂敢,岂敢!” 阎立本回了一礼,道:“不知这月二十那日韩侍郎可有空?” 韩艺道:“怎么?” 阎立本道:“是这样的,我们工部根据韩侍郎教的方法,已经建立起一个大船坞,在那日我们工部会次用韩侍郎教于的办法,让两艘大船下水,若是韩侍郎有空的话,希望能来指点一下。” “是吗?” 韩艺大喜,他这么大的作坊,长安、洛阳都不一定消化的了,肯定得往外面运,这船是最好的交通工具,道:“这我可一定得去看看。” 阎立本又呵呵笑了起来。 这老头笑的听奸诈的啊!韩艺有些慎得慌,道:“阎尚书有话不妨直说。” 阎立本道:“是这样的,不知韩侍郎何时教我画那种画。” 对呀!我可是他师父,都说不拜师了,这下弄得我都不能解决了!韩艺微一沉吟道:“这样吧,等到去船坞那日,就顺便带一些资料给你。” 阎立本激动不已,拱手道:“那真是多谢韩侍郎了。” 韩艺讪讪道:“应该的,应该的。” 阎立本又道:“要不,韩侍郎现在就与我说道说道的。” “啊?” 韩艺郁闷了,我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但是没有办法,让阎立本给逮住了,不给点好处,就想脱身,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韩艺只好跟他讲讲工程图的一些基本知识,但还别说,人家阎立本可是工程世家出身,在历史上都是大名鼎鼎的,韩艺稍微点拨几句,他立刻就明白过来。 殊不知周边他们聊得正欢时,周边射来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他们一方面鄙视阎立本,韩艺可是我们的大仇人呀,你怎么能跟他走一块了,但另一方面,他们渐渐明白韩艺这个户部侍郎实在是权力太大了,直接关乎着他们的收入,今日韩艺可以让鱼肉变钱,他日也可以让钱变大便,这是一个道理,他们非常羡慕阎立本的脸皮之厚,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想过去跟韩艺交谈几句,事已至此,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钱的吸引力真是大啊!李侍郎,你看宋国公边上,呵呵,这些大臣拉不下脸去跟韩艺言和,只能从兰陵萧氏这边着手。” 王德俭见萧锐、萧钜身边满是人,一群人谈笑风生,要知道一个月前,兰陵萧氏可是众矢之的呀。 李义府微微皱眉,他原本以为韩艺已经触犯了众怒,哪怕得到李治的宠信,但在朝中肯定会处处受制,可是没有想到,情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好转,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李治和武媚娘都非常信任韩艺,带着一丝嫉妒道:“我不妨碍他,他也别来妨碍我。” 这话说得忒也牵强了,明明就是妨碍不了,因为大家都是皇帝和皇后的人,如果是各为其主,那权力之间的博弈了。 因此李义府一直都认为,不是自己不如韩艺,而是李治太宠信韩艺了,另外,高履行又在边上推波助澜,导致韩艺如今权力反而要大于他,正所谓细思极恐,李义府觉得自己也得想个办法增加手中的权力 萧府。 “写完了!” 萧无衣将一份奏章,递给躺在卧榻上端着酒杯的韩艺,道:“你看看行不。” 韩艺伸出手来,却不去拿奏章,而是拉住萧无衣的手,将她拉入怀里,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道:“不用看了,你写得,我很放心。”心想,我这文采,还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 这份奏章就是关于月俸改革的事,因为这是涉及到朝廷制度的,要改的话,必须经过三省起草、审核、执行,得第一份详细的奏章上去,韩艺一来不会写,没有那文采,二来字也写不好,只能拜托萧无衣来写。 萧无衣半推半就的躺在他怀里,白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堂堂户部侍郎,连奏章都不会写。” 韩艺嘻嘻笑道:“这叫做缺陷美,如果我还会写奏章,那我就是完美的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你还得再帮我写一份奏章。” “还有什么?” “我要推荐郑善行进入户部。” “真的呀!” 萧无衣眼中一亮。 韩艺纳闷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萧无衣得意洋洋道:“因为这是我一早就帮你规划好的,你可别不承认。” 韩艺眨了眨眼,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呵呵道:“是是是,若没有你这为贤内助,我不知道得走多少冤枉路。” “那是!”萧无衣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贤惠,但凡妻子需要做的,她都不会做,她得从另一方面来展现自己的贤惠,比如写奏章,又比如帮韩艺出谋划策,道:“可是郑善行答应了你么?” 韩艺点点头,道:“他这个人,不适合当一名职业的官员,只能兼职,独当一面的宰相,他是肯定干不了的,因为当了宰相就必须面对政治敌人,这是他所不擅长的。”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那崔小鬼呢?” “他是很聪明,办事能力也强,可是能否与我合得来,那还得看他的政治主张,他跟郑善行不一样,郑善行的政治主张就是跟他的性格一样,凡事得以百姓为先,崔戢刃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官,看不出什么来。”说道崔戢刃,韩艺突然想起另一个人来,道:“对了,你可知道崔戢刃他爹现在在哪里么?” 萧无衣一愣,点点头道:“知道啊!你问他作甚?” 韩艺道:“我想请他帮个忙。” “什么忙?” “这个一言难尽。” 萧无衣面露为难之色,道:“我与崔三叔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你跟崔家的关系这么差,我也帮不了你。” 韩艺道:“去问问吧,不成也没有关系,就是多走了一些路。” 他找崔平仲当然是关乎拼音的事,这是韩艺非常看重的,在韩艺看来,教育是根本,没有教育什么都别谈,但是拼音的话,必须要去这方面的天才请教,一般人玩不转的,他也一样,只会抄袭,你要改变,他完全不会 大兴善寺。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 这慧泽还未从金行一事中振作起来,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恼羞成怒,自己的徒儿何时养成这习惯了,沉眉喝道:“修明,师父与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佛门乃清净之地,你这莽莽撞撞的性格何时才能改,倘若再犯,我便让你去守菜园。” 修明喘着气道:“师父,那——那韩艺来了。” “什么?” 慧泽的音量陡然增高,真可谓是谈韩色变。 这个混世魔王怎地又来了。 慧泽如临大敌,赶紧叫上两弟子,欲出门相迎,这必须得装孙子。 可是还未走到门前,又有一个子弟跑了过来,告诉慧泽,韩艺去到后院,崔平仲的小院。 慧泽大松一口气,原来不是来找我的。 韩艺完全不知,他都忽略了大兴善寺,区区秃驴,有何惧哉。跟着萧无衣,提着两坛子美酒,来到崔平仲的小院门前。 萧无衣道:“三叔,你在屋么?” “是无衣来了。” 听得呀的一声开门声,只见崔平仲从屋内走出来,造型依旧,小龙女打扮,不扎不束,奔放洒脱。他一见到韩艺,先是一愣,随即拱手一礼道:“在下崔平仲,见过韩侍郎。” 韩艺双目一睁,有些措手不及。 萧无衣急道:“三叔,你这是做什么,韩艺可是你的晚辈,该当他向你行礼才是。” 崔平仲道:“但他是三品大员,我一介草民,该我向他行礼。” 韩艺这才反应过来,拱手回礼道:“不敢,不敢。这晚辈真是受之不起。” 萧无衣困惑道:“三叔,你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懂礼数了,以前你见到那些大官,为了不行着繁文缛节,都绕道走,宁可避而不见。” 崔平仲苦笑道:“你这都找上门了,我这不是避无可避吗。”说着,他手一引,道:“请进。” “多谢!” 韩艺讪讪一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一个怪人,与萧无衣入得屋内。 坐下之后,崔平仲就道:“韩侍郎百忙之际,抽空登门造访,定是有事找我帮忙,若是我能帮的,定当竭尽全力,所以韩侍郎但说无妨。” 忒也直接了! 韩艺微微看了眼萧无衣。 萧无衣都傻了,她还准备了一肚子的游说之词了。 既然崔平仲恁地爽快,韩艺还有什么可说的,寒暄都免了,道:“崔先生说得不错,晚辈的确有事相求。”说着,他拿出自己带来有关拼音的资料,跟崔平仲讲解了一番。 崔平仲听得双目绽放着光彩,拿着那些资料,目光来回扫动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和萧无衣互望一眼。 萧无衣带着一丝惧意道:“三叔,你还好吧!” 崔平仲激动道:“妙!妙!此法甚妙啊!” 萧无衣困惑道:“不知妙在何处?” 崔平仲道:“世上的汉字有数千之多,若身在富贵家庭,耳濡目染,学来便也轻松,可是穷人子弟,家中无识字之人,想要记住这么多字,那是非常困难之事,因此贫穷子弟哪怕有机会学习,也赶不上贵族子弟,可是这里才多少个。” 韩艺忙道:“字母!” “不错,字母,才二三十个,如果此法普及之后,那么将来文字上面都用字母注释,那么人人都能看得懂了。” “崔先生真乃高人。” 韩艺道:“我弄这拼音便是这个目的。” 崔平仲摆摆手道:“我只是理解之人,而你是创造之人,你才是真正的智者。” 我有这本事也就不会去当骗子了。韩艺呵呵道:“崔先生过奖了,我之所以能够想出这些,只因我是穷人,若我出身贵族,怕是也无法想到。” 萧无衣好奇道:“三叔,你可是贵族出身,难道就不怕此法普及之后,贫穷子弟赶你们贵族子弟么?” 崔平仲呵呵笑道:“这日中则昃,月盈则食,此乃天道,非人可以阻止的,我不过是顺应天道罢了。” 这话说得非常巧妙,士庶之争,他来一句顺应天道,你奈他何。 韩艺闻言,暗想,此人果真不简单。 贵族走下坡路,已经是大趋势,不可逆转的,聪明的人不会逆天而行,只会顺势而为,重新定义自己,只有那些迂腐的人才总是盯着那一点点利益,死都不肯放手,那你就去死啊。 崔平仲又向韩艺道:“此事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弄好的。” 韩艺见他信心满满,心中大喜过望,急忙道:“多谢崔先生。” 崔平仲开心道:“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看不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萧无衣眼眸一转,一手握拳撑着下巴,轻轻哼道:“三叔,相比起我夫君在朝中做的事,这又算得了甚么!” 崔平仲瞧了眼萧无衣,点头笑道:“那是,那是。” 萧无衣闻言,当即面色一沉,这人太不上道了。 韩艺知道萧无衣的一番好意,而且他倒也想听听崔平仲的见解,根据元鹫的那一番话,这人的确是一个天才,道:“素问崔先生才华惊人,晚辈也想向崔先生请教一二。” 崔平仲摆摆手道:“我远不如你,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不需要人指点。” 萧无衣哼道:“三叔真是小气,要是崔戢刃问你,你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崔平仲直接道:“那是当然,戢刃是我的儿子,自然不一样。” 这一句话堵得萧无衣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ps:大家新年快乐,元旦节大家打赏非常多,满满的都是爱啊,小希真是非常感动,码字也是激情十足,我也会继续努力的,争取多写一点。同时感谢“记忆和你”在新年头一天飘红,按照规矩,必须加一更。 小希拜谢! 至于小闲人这本书,过去一年,小艺哥其实都是在积累,在铺垫,在为很多方面做着准备,新的一年就要开始厚积薄了,因为小艺哥终于掌握了实权,大动作会一波接一波,根本停不下来,但是情节也变得非常复杂,因为小艺哥还是吃三家饭,身边太多的潜在威胁了。 另外,希望大家都去关注小希的新浪微博,涨点人气,搜索“南希北庆”就可以了……(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玩大了! 虽然崔平仲这话听着是不讨喜,但是韩艺却认为这是应该的,毕竟二人非亲非故,崔平仲答应帮忙弄拼音,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 可是至情至性的萧无衣,很是不爽,没谈几句,就嚷嚷着要告辞了,老娘生气了。 崔平仲也知道萧无衣的个性,全当没有看见。 “这个三叔真是偏心,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这一上马车,萧无衣就气呼呼说道。 韩艺却是笑了笑。 萧无衣道:“亏你还笑得出,你难道不觉得尴尬么?” 韩艺呵呵道:“我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非常感激他那么说。” 萧无衣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自从我来到长安之后,就不断有人告诉我,你这么做是错的,要这么做,要那么做。好比如崔偲、郑伯隅、许敬宗、褚遂良等人,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前提下,就说我错了,这非智者所言,我需要的是建议,而非是意见。真正的智者,是懂得保持沉默,如司空李勣、太尉、杨老夫人、还有夫人你。” 他还是有未知领域的,好比复杂的官场,当代的风俗人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他需要是有人对他的未知领域提出建设性的言论,而不是对他做过的事,提出指正,你们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就告诉我往左边走,这不是瞎扯吗,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萧无衣惊喜道:“还有我?”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你对我的工作保持沉默,就是最大的支持,在这一点上,牡丹也不及你也。” 真正智者,就如韩艺这般,一句话就能说道对方的心坎上。 萧无衣听得心花怒放,我竟然跟李勣、长孙无忌齐名,尤其这后半句,怎么听怎么顺耳,这就是萧无衣最想听的话,胜过一切甜言蜜语,眨着闪亮的美眸,含羞问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韩艺轻轻搂她过来,笑道:“当然是与你一块白头偕老。” 萧无衣心头跟抹了蜜似得,嘴上却道:“你不想说直说就是了,何必说这些来哄我。” “这是真的,因此他们都不知道这才是我最想要得到的,故此那些自视甚高之人的意见,我基本不听。”韩艺搂着她,神往道:“我最想的就是与你看着晚霞慢慢变老。” 萧无衣心神迷醉,情不自禁的往韩艺怀里拢了拢,小声道:“再让元牡丹端着酒站在后面好不好。” “呃。” 只能萧女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回到城里,韩艺没有回萧府,而是赶回北巷,让桑木赶紧去命印刷坊,暂缓教科书的印刷,先全力印刷杨飞雪的《游园惊梦》。 至于户部那边,他目前倒是没有怎么去,因为他现在不需要去,商人只需将资料带回去,计划自己的方案,如何能够在保证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中标,这也是一门学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当今商人可都没有这么干过,在这一点上,那真是人人平等 太尉府。 “韩艺这小子还真是有能耐呀,这一会儿功夫,就让户部成为六部之首,增加了户部的权力。”长孙无忌笑了笑,又道:“韩艺提出这改制月俸时,定是将那些大臣们吓坏了吧。” 韩瑗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好在他并没有动脑筋削减官员的俸禄,否则的话,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长孙无忌突然瞥了眼一旁沉默的高履行,道:“文敏,你对此如何看?” 高履行道:“不知兄长问的是五十万贯,还是月俸的事?” “我都想听听你的建议。” “投入五十万贯换取西北的和平,以及我大唐对当地的控制,那绝对是划算的,可前提是他得做到这一点,不然的话,他的仕途恐怕会戈然而止。至于月俸么,当然也是好事,但是其中也有一个隐患,就是这么做会增加国家对于铜钱的需求,倘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出现钱荒的现象。” 高履行说着又道:“不过在这方面,韩艺远比我聪明多了,既然我都能想到的,他定能想到,他一定有所准备。” 长孙无忌点点头,幸亏高履行说了后半句,不然的话,他还真会有些担忧,突然道:“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现在只怕是非常嫉妒韩艺。” 韩瑗点了点头,道:“此二人与韩艺本就是水火不容,他们原本以为韩艺得罪了满朝文武,即便当了户部侍郎,也会面临举步维艰的境地,却没有想到韩艺能够让陛下答应拨五十万贯给户部,昨日上朝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由此可见,文敏的方法还是可行的,利用韩艺去对付李义府、许敬宗他们。” 韩瑗皱眉道:“可是韩艺难道就不惦记着我们吗?” 长孙无忌笑道:“如果他的人都是我们势力,那他就不会这么想了。”说着他又想高履行道:“文敏,听闻大象最近一直待在家不出门。” 高履行点点头道:“我会去找他谈谈的。” . 今日虽还是秋高日爽,但是寒风中已经夹带阵阵寒意,可见冬日已经快要来临了。 韩艺乘坐着马车沿着渭水往东行使,行得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韩艺从马车上下来,面前是一片开阔的水泊,远远可见片片芦苇在秋风摇摆不止,一目望去,心旷神怡。举目四顾,忽见东面的空地上百面旌旗迎风招展,抖得的哗啦作响,一列列禁军将士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刀枪雪亮。 难道皇帝来了? 韩艺一愣,这么大得阵仗,除了皇帝,谁敢弄,不要命了。快步走了过去。 “什么人?” 两个禁军将士拦住了韩艺的去路。 未等韩艺开口,一个太监走急急跑了过来,道:“这位可是新上任户部侍郎,怠慢了他,小心他不发你们工薪。” 这太监正是张德胜,那两名禁军立刻让开。 没有人会怪他们,这是他们职责。 韩艺乐了,这张德胜其实挺有意思的。 张德胜朝着韩艺道:“哎呦!我说韩侍郎,你可算是来了,陛下都等急了。” 韩艺郁闷道:“我不知道陛下会来啊!” “行了,行了,快过去吧!” 通过临时关卡,只见空地上不少人,不仅李治来了,而且武媚娘和她的母亲杨氏都来了,边上还坐着李勣、许敬宗、李义府、杜正伦、阎立本、李淳风等等大臣,非但如此,周边全都是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哥,甚至还有不少身着男装的女人。这些人要么是皇室成员,要么就是外戚。 哇!搞这么大,不会吧,阎立本是疯了吗?韩艺吓坏了,他以为就是来指点一下,穿得是非常随便,吞咽一口,快步上前,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皇后。” “免礼!” 李治开心的笑道:“韩艺,你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本事,要不是阎爱卿如实相告,朕还不知道原来这两个船坞都是你想的办法。” 韩艺心想,乖乖滴,这都还是第一回下水,万一要是失败了,我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况且这跟我有毛关系,我又没有参与其中,老子打仗去了,得推给阎立本,谁要他玩这么大,把人都请来了,你要出这风头也得等第二次下水啊。道:“回禀皇上,这只是微臣的偶发奇想,微臣也只是在闲聊之中,将这个方法告知了阎尚书,具体事宜,微臣什么也不知道,这都是阎尚书的功劳。” 阎立本一听,师父,您太谦虚了啊!身为徒弟怎么能够抢师父的功劳了,急忙道:“韩侍郎真是谦虚了,就凭韩侍郎的工程图,天下之间那是无人可及,若无韩侍郎指点,这个船坞我是怎么也造不出来的。” 韩艺郁闷不已,我说老阎,有你这么坑人了么,你都没有试过,就往我身上推,忙道:“是阎尚书过谦了,我那都是鬼画符,谁人不知阎尚书的画,那才是千金易得,一画难求啊。” 李治笑道:“行了,行了,二位爱卿皆是谦谦君子,就不要相互推让了,朕心里清楚的很。” 一旁的武媚娘笑道:“陛下并不清楚。” 李治诧异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陛下一时兴起,要来这里观看,但这可还是第一回下水,万一失败了。” 说到这里,她便不说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韩艺是怕担责任啊! 韩艺吐血冲动都有了,媚娘呀,我可是你的金牌心腹啊! 那些大臣、皇亲国戚不禁都莞尔一笑。而许敬宗、李义府更是鄙视韩艺,你这个小人! 韩艺看到他们两个投来鄙视的目光,心里暗骂,你们两个小人也好意思鄙视我,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阎立本也反应了过来,可不能坑了师父,忙道:“陛下,韩侍郎的这个主意是非常可行的,倘若失败,定是臣的无能,这也是为什么臣邀请韩侍郎来此指点微臣。” 韩艺彻底无语了,你这么一说,我不得也说这是我的错,你们太奸诈了,敢情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分锅的,没法与你们愉快玩下去了。 李治见韩艺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难得见韩艺这么憋屈,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又道:“既然这是尝试,哪怕是失败也是情有可原,再者说,你们也都是为了工匠着想,才想出这个法子,朕甚感欣慰,因此你们无须感到害怕。不过韩艺,你这工程图朕也看了,的确非常精妙。” 韩艺心想这锅是背定了,那还不如吹嘘一番了,于是道:“陛下真是慧眼如炬,这工程图正是来自于微臣贤者六学之一的数学,数学的价值可不只是算术,还能应用于很多方面。” 李治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这家伙竟然认真了,干笑着点点头,敷衍道:“爱卿言之有理。”说着又朝着阎立本道:“阎爱卿可以开始了吧。” 靠!我还没有说完啊!韩艺郁闷的望着李治。 “微臣遵命!” 阎立本拱手一礼,看向韩艺,本想叫韩艺一块去的,但是想想,还是别连累韩艺了。 韩艺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这时候你才来弥补,晚了,老子被你给害死了,哭丧着脸道:“陛下,臣与阎尚书一块去看看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梦想成真 “阎尚书,你还真是够自信的,这第一次下水,就弄这么大的阵仗,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什么失误,那工部岂不是会让人笑话。” 韩艺一边往船坞那边走去,一边朝着阎立本说道。 阎立本讪讪道:“韩侍郎有所不知,非我好大喜功,盖因要修建一座这么大的船坞,必须要奏请陛下,陛下当时听得非常好奇,因此当时就说要来观看。原本我也打算第二次再叫陛下来,可是许多皇室的人都得知此事,因为他们都看过《少年孔子》,又闻这船坞是根据《少年孔子》设计的,因此对此都非常好奇,这事也被他们闹得沸沸扬扬,因而惊动了陛下,是陛下自己要来的,我也没有办法。” “这样啊!” 这会韩艺真没脸多说什么了,因为都是他造的孽,心里一个劲的回想,自己有没有漏掉什么步骤,这事他本来是要参与进来的,可是临时派他去督运粮草,没曾想到去了那么久,结果阎立本自己就捣鼓出来了。 二人先是来到河边的造船厂,这里的船便是滑道下水。 当来到船厂内,只见一首十丈长的大货船已经上得滑道。 迎面而来,极具视觉冲击,韩艺眨了眨眼,呆愣不语。 阎立本道:“韩侍郎,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韩艺吞咽一口,道:“阎尚书,这种滑道下水是专门供中型船只用的,你——你弄这么大的船?” 阎立本道:“这就是中型货船啊!大的在那边的船坞停着。” 韩艺道:“那——那得多有大。” “二十丈。” 闻言,韩艺不禁猛吸一口冷气,乖乖滴,大国就是大国啊!还是我太看不起古代了。 殊不知这就唐朝的风格,啥玩意都得雄伟壮观,富丽堂皇,包括皇后的胸器,那规模也是壮观极了,宋朝才爱小家碧玉。 逛了一圈,当韩艺看到船底和边缘都有很多个充满气的羊皮囊,不禁吓得一身冷汗,这本是他应该告诉阎立本的,但是他忽略了,因为这年头没有橡胶,他就没有注意到,没有这个玩意护航,说不定真会发生事故的。擦了擦汗,又来到了牵引装置面前,扬起头望着那一套庞大的复杂的滑轮、杠杆装置。 他一时半会都看不清了,朝着阎立本道:“阎尚书,你能否跟我解释一下。” 阎立本赶紧掏出一个小本子来,指着图纸跟韩艺讲解了一番。 天才! 绝对天才! 只要稍加点拨,他便能举一反三,而且还将杠杆力度计算的非常精确。 在此之前,韩艺对于阎立本的了解,一直局限于画画,却没有想到,画画只是阎立本的副业,工程师才是他的主业。 阎立本说得口都干了,忐忑不安道:“韩侍郎,可有错漏?” “没有!” 韩艺摇摇头,大喜不已,急忙掏出一卷资料,谄笑道:“阎尚书,这——这是目录,改日我将详细教程送到府上去。” 其实这哪是目录呀,是他准备用来敷衍阎立本的,可如今见阎立本是个天才,这绝不能敷衍,敷衍他就是大唐的损失,因而改口说是目录。 可哪怕是目录,阎立本都激动的快要流泪了,如获至宝,立马就准备打开来看。 韩艺忙道:“阎尚书,这个待会再看也是一样,咱们弄妥这些后再说吧。” “是是是!” 阎立本小心翼翼的将这卷目录收入袖中。 韩艺打量着阎立本,心想,要是我能早遇到他,那该多好呀,我们还可以组成“工程双侠”!怪可惜的。 阎立本忽见韩艺泛着泪光望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韩侍郎。” “啊!” 韩艺一怔,问道:“阎尚书身体可好?” 阎立本愣了下,这话转的太飘逸了,忙道:“老朽的身体还不错。” 韩艺道:“阎尚书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阎尚书身体好,便是我大唐之福。” 突然一下子这么感性,阎立本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笑道:“哪里!哪里!” 韩艺见阎立本很是尴尬,突然也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道:“也就是说,你把《少年孔子》演得都是实现了,只要拉着这根绳子便能启动这个滑轮组。” “可不是这么简单,还得有人在里面帮忙。”阎立本说着一顿,又道:“不过这就免了吧,万一没成了,只怕会导致龙颜有失。” 韩艺沉吟片刻,虽然他对阎立本很有信心,但是这太大风险,和出风头比起来,完全不成正比,权衡一番之后,道:“阎尚书言之有理,那就算了吧。” 得到韩艺的认可,阎立本别提多开心了。 在船厂看了一会儿,二人又去到船坞。 那真叫一个壮观呀! 一艘长二十丈超级大吨位船停着里面。 阎立本指着周边的一个个目前是封闭的管道介绍道:“那些便是引水口,共有六十个,约莫半个时辰可是灌满这个船坞,朝向渭水的是闸门,下面还有一百个出水道。” 韩艺惊讶道:“这么先进?” 引水道,他倒是能够理解,因为边上都是水,打通的话水自然就会流进来,出水道这就是一门学问了。 阎立本讪讪笑道:“这些倒是不是发明的,只是借鉴了宫廷的流水渠道。” 今日韩艺算是见识了古人的智慧,突然发现这船是悬空的,猛然惊醒,这本也是他应该告诉阎立本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下面应该有一个架子吧。” 阎立本点点头道:“正是,正是,我心想造船只是一阵子的事,主要还得修船,在下面设置架子可以方便船只入内停放。” 绝了! 韩艺完全没有话说了。 这时候张德胜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问韩艺他们弄好了没有,李治等得着急了。 韩艺与阎立本又回到空地上。 李治早就不耐烦了,赶忙问道:“你们弄好了没有?” 阎立本拱手道:“回禀陛下,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正当李治准备让他们赶紧开始时,一个白面小公子道:“不是要让陛下将船拉入河中么,少年孔子是这么演的啊!” 你也知道那是演的啊!韩艺郁闷瞧了眼那小公子,算了,童言无忌,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又有一人道:“莫不是骗人的。” 前一个白面公子纯属好奇,后面这人估计就带一些揶揄的意思。 李治好奇道:“对呀!难不倒不是这样的么?” 这点点小学问,我犯得着骗人么,你也太瞧不起我这个老千了。韩艺道:“回禀陛下,陛下乃万金之体,这是第一回下水,臣等怎敢让陛下去尝试,于是臣打算亲自去拉。” 一阵哗然声响起,多数人都惊喜不已,话剧里面的就要实现了么。 那白面小公子激动道:“能带上我么?” 一看就是少年孔子忠实的粉丝啊! 李治也就二十来岁,年轻气盛,一看这么多人恁地惊讶,再想想自己拉动大船的场景,那是多么的拉轰呀,想着想着,不禁心动了,道:“无妨,无妨,站在岸边上拉,又有什么危险,朕去拉。” 韩艺和阎立本相觑一眼,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呀!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急忙站出来道:“陛下,这如何能行,万一——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治不理他们,看着韩艺和阎立本道:“二位爱卿,可有信心?” 皇帝这么问,韩艺哪能没有呀,心想,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拱手道:“臣有信心。” 阎立本也赶忙说道。 “那行,朕亲自来拉!” 李治一拍大腿,就站起身来。 许敬宗他们正欲劝阻时,武媚娘突然开口道:“陛下,臣妾也有兴趣,要不,臣妾就与陛下一块去吧。” 可不要忘记,她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 李治更是兴起道:“好!那皇后就与朕一块去吧。”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韩艺觉得好像越玩越大了,冷汗狂冒。阎立本也都吓坏了。 一行人来到船厂边,那些皇室外戚子弟看到船厂内的那艘大船,不禁都目瞪口呆。 “这——这真的拉得动么?” “是呀,这怕是有好几十万斤重吧!” 李治看得也怕了,朝着韩艺招招手,道:“这——这朕真的拉得动么?” 韩艺道:“没有问题,但是刚开始的时候,陛下可得用足劲。” 李治威胁道:“你可不能让朕丢脸啊!” 挖槽!我没有叫你来拉呀!这都是你自己要来拉的,干我屁事啊!韩艺抹着汗,这个真不敢保证。 武媚娘轻笑道:“陛下,韩艺自己都没有拉过,他哪里知道。” 媚娘!爱死你了!韩艺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 李治心里更是忐忑。 过了一会儿,阎立本拉着绳子过来了,都是用黄布抱着的。 李治撸起袖子,也豁出去了,今儿的主题就是纯爷们,和武媚娘拉着绳子,阎立本哆嗦着嘴皮子告诉他们该站那个方向拉。 周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玩得太大了,他们现在担心的不是李治的安全,而是万一拉不动,这就尴尬,像李义府这种奸臣,都已经开始在思考如何帮李治就解围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李治和武媚娘真心有些紧张了。 李治道:“皇后在后面帮扶着就行了,朕来使力。” 武媚娘点点头,别搞得他拉不动,还得让她加把力,那太丢人了,站在后面照看着李治。 李治先试了试手,然后卯足力气,使劲的往后拉。 禁军将士举兵器高呼。 这也体现出唐朝尚武,皇帝必须要上得马背,展现出自己力量,李世民以前经常打猎,为得就是显摆,彰显自己的武力。可李治从未展现过。 忽闻一声高呼,“动了!” “啊——!大船动了!” 惊呼声四起。 助威声更甚。 将士们都非常兴奋。 但见那庞然大物缓缓露出头来。 李治也是大喜不已,而且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越来越轻松,要是这年头有手机的话,肯定是各种角度自拍。 不一会儿,船头已经入水。 周边那些皇室公子们都跳了起来,一个劲的帮李治助威,人群已经沸腾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曹冲称象算个球啊! 哗啦一声水响,当见那庞然大物在晃动着。 吓得众人纷纷见拳头塞入嘴中。 不到一会儿,那庞然大物便稳了下来。 众人当即欢呼了起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了不起的构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百人高声齐喊,“万岁”响彻长安。 这话剧中给人带去的只是痛快,可是当他们亲眼所见话剧中的场面实现,那真的非常震惊,而且还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他令人兴奋了,一个人将一艘这么大的船拖入河中,这在以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李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整个人也显得非常亢奋,只觉自己牛逼哄哄的,这风头出得真是太爽了,而武媚娘则是在一旁细心的帮他擦着汗。 待阵阵马屁过后,李治倍感震惊的朝着阎立本、韩艺问道:“二位爱卿,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如话剧中所言的那般么?” 阎立本立刻道:“回禀陛下,正是如此,这一切都是来源于韩侍郎的贤者六学,若是没有力学的出现,只怕有人想到,也不能做到如今这般巧妙。” 这老头开窍了,知道如何拍韩艺的马屁了。 那个白面小公子激动道:“我要学贤者六学。” 他现在觉得贤者六学真是太牛了。 可是很快,他就被不少人“凶恶”的目光给瞪着缩到后面去了。 李勣突然道:“既然这贤者六学能够令一个人拖动恁地大的船只,若是可以应用抛石车和弓弩上面,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亏是军事家,一下就联想到军事上面。 不少人都纷纷点头。 阎立本愣了下,道:“司空言之有理,虽然我并未想到这一点,但是绝对可以应用到武器上面。” 李勣两眼放光,不免想到到时攻城拔寨之时,直接用巨大的石头将城墙都给夷为平地,用强劲的弓弩斩敌上将于千里之外,那唐军必将战无不胜。 阎立本又道:“非但如此,这船坞的出现,可谓是拯救了上千工匠,想当初隋炀帝造船,工匠必须在水中建造,成百上千的工匠因常年泡在水中导致下身腐,从而丧失生命,而且要耗费比现在十倍的人力。” 十倍?李治不免一惊,瞧着韩艺笑道:“韩艺,看来你这贤者六学的确有着莫大的用处呀!” 你这不是废话么!韩艺道:“回禀陛下,不是微臣自夸,如果没有贤者六学中的理论基础,第一次恐怕都不会这么顺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计算,当经过上千遍的反复推算,得出来一个准确的结果,那么成功就是必然之事。” 武媚娘也很开心,笑道:“你恁地年轻,又没有读过什么书,竟然能够创造出恁地精妙的学派,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韩艺却是惶恐不安道:“不不不,皇后过奖了,微臣能够创造贤者六学,并非是微臣聪明,这都是因为陛下和皇后。” 李治好奇道:“因为朕?”说着,他又呵呵一笑,道:“这马屁你就别拍了,朕可没有帮助过你什么,朕也不懂这些。” 韩艺却是异常认真道:“陛下谦虚了,微臣绝非是溜须拍马,微臣句句皆是出自肺腑之言。” 李治见他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不免好奇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道:“倘若微臣生在秦朝,那恐怕早就被那些法家代表给杀了,倘若微臣生在汉朝,亦早就让那些顽固大学士给杀了,倘若微臣生在两晋时代,恐怕微臣也早就让贵族给杀了。幸运的是,微臣生在大唐,我大唐政治清明,文明之开放,旷古烁今,我大唐的文化,更是到达登峰造极之地,傲视天下。秦皇汉武虽然伟大,但他们却非常顽固和急进,要么独尊法家,要么独尊儒术,又怎及我大唐的海纳百川。 尤其是陛下和皇后,自古以来,君王皆是重农抑商,可是陛下却破格微臣这个商人为官,并且下旨创办贤者六院,而皇后也是积极开办学院,让士农工商之子弟,又不分男女皆可前来求学。太宗圣上曾言道,自古贱狄夷,贵中华,朕独爱如一。可陛下和皇后是,自古贱工商,贵士农,贱女,贵男,可陛下、皇后却独爱如一。这才是真正的爱民如子,这才是真正的仁政治国。 若是没有陛下和皇后,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其实儒、法、道、佛、贤者六学都不过是我大唐文化的冰山一角,可见我大唐文化已经渐渐集大成者,微臣敢预言,儒、法、道、佛等等学派会跟如今的胡汉融合一样融入我大唐,融入每个百姓的骨髓里面,不分彼此。而陛下和皇后如今做的这一切,必将名垂千史,成为我大唐最为宝贵的财富,造福后世子孙。” 李治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可却引出韩艺这一番长篇大论,顿时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 许敬宗、李义府,包括一些既得利益者,都想出来反对韩艺,因为韩艺这一番话,巧妙将士农工商,佛法道儒都摆在同一个层面上,这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不管是儒家,还是道家,因为这就破坏了森严的等级制度。 可是他们不敢,因为韩艺还将李治和武媚娘摆在人上人的地位,李治是得益者,皇帝天天喊着爱民如子,以仁政治天下,工商也是陛下的子民,这话站在李治的角度上来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谁反对这一观点,就是反对儒家仁政,反对皇帝笼络人心的口号,更为重要的是,韩艺巧妙的暗示李治已经超过了李世民。 按理说李世民这么伟大,唯一的天可汗,而李治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超过李世民,但是韩艺却从另一方面证明了这一点,至少说明李治是完全可能超过李世民的。 这就恰恰言中了李治的心思,李治从即位以来,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超过李世民,至少要摆脱李世民的阴影,不要总是听到他是李世民的儿子,而是要听到李世民是他的父亲,但是一直以来,他自己都觉得李世民各方面都做得非常完美了,很多地方值得百姓歌颂的,自问很难超过李世民。 这一下韩艺给他指出一条路来,你李世民狄夷中华,独爱如一,民族政策已经让你弄了,那我搞阶级政策,我士农工商独爱如一,以前胡汉是水火不容,圣人都蔑视狄夷,就跟士农工商的严格阶级制度是一个道理。 你李世民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破了自秦以来的胡汉界限,成就了你天可汗的美誉。那我李治为什么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破士农工商的界限,李世民本就是一个突破很多传统的皇帝,不然开明不了,李治要超过李世民肯定也要打破一些传统,而这个阶级政策的受益者,比你的民族政策要多得多,因为也包括狄夷在内。 你只是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你还是弄了氏族志,区分贵贱,但我贵贱也独爱如一,我提拔农家出身的韩艺做宰相,并且韩艺还如此之成功,你推行的儒道并行,我奠定大唐文化,儒道都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你在东突厥弄得是一国两制,我直接在西突厥推行大唐制度,直接将那块地纳入大唐版图。 如此一来,李治便可全面超过李世民。 原本还在迷茫中的李治,茅塞顿开,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属于他的政治主张,内心出现从未有过的澎湃,手都在微微颤抖,但是他也不蠢,并没有顺着韩艺的话,下旨废除士农工商,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问题,他更加看重的是大唐文化,一旦大唐文化成形,那么汉文化就会被取代,到时中原、胡地都会以唐文化自居,而非是汉文化,这听上去挺随意,但却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构想,如果实现了,那真是不得了,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大唐文化,说得好,哈哈!” 士农工商暂时还碰不得,这会影响国家主要政策,但是儒道佛法是可以碰的,因为唐朝历代君主都从未讲过自己要罢黜百家,独尊xx,因此一旦李治认同“大唐文化”这个理念,那你们就别争第一了,大唐文化至上。 这些大臣们,包括皇室成员中,各个学派都有,还有一些人遵从很多学派,在位时就遵从儒文化,退休之后就遵从道家文化,他们也没有话说,毕竟李治没有否定任何一个学派,只不过将他们凝合在一起,形成了大唐文化,大家争都不敢争,因为没有哪个学派可以凌驾于国家之上的,你把李治弄的不开心,李治直接将你的学派踢出大唐文化,那你的学派就肯定属于旁门左道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又齐声高喊。 而武媚娘则是趁机给了韩艺一记赞赏的目光。 这小子真是太会说话了,绝对的心腹,韩艺那一番论调,将武媚娘和李治牢牢绑定在一起,简直就是皇室界的神雕侠侣,等于武媚娘也有自己的政治主张和政治遗产,她太需要这些了。 李治突然就变得无比的认同贤者六学,兴致勃勃的又去到那个露天式的船坞。 阎立本悄悄来到韩艺身边,满面崇拜之色,悄悄竖着大拇指道:“韩侍郎,你真乃神人也。” 韩艺干笑道:“阎尚书是暗讽我只会拍马屁么?” “不不不!” 阎立本慌忙的摇摇头,心想,马屁拍到你这种地步,那就不能说是马屁了,而是一门学问了。 不禁是杜正伦,很多人都看着韩艺,这小子还真是能忽悠了,他那一番话涉及到很多禁忌,如果分开说的话,那会被人辩驳的体无完肤,但连在一起说,偏偏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他,不服都不行啊, 来到船坞旁,那场面要更加壮观了。 阎立本跟李治他们介绍这个船坞的原理。 杜正伦捋须道:“想当初隋炀帝修建如此规模的大船,是劳民伤财,可如今却能够很好的避免这一点,真是了不起啊。” 韩艺立刻道:“杜侍郎真是一语中的,贤者六学就是以工施仁,用智慧去帮助百姓解决困难,让百姓有更好的生活。” 杜正伦呵呵笑着,脸色有些怪异。没有必要吧,你这宣传已经到了无耻的地步,不管说什么,你都要说贤者六学,还能愉快的聊天么。 李治也是笑而不予置言,让阎立本可以开始了。 阎立本一声令下,开始往里面灌水,很快,水面就与外面的平齐了,然后就是打开闸门,这闸门非常厚重,但因为有了滑轮组,那就不是问题了,但见闸门缓缓打开,大船缓缓驶入河中。 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但见一根根木柱缓缓立起,大家纷纷睁大眼,这是什么情况,因为这船在船坞中时,这木柱也是在木架上的,负责固定船只,却却没有想到动了起来,渐渐的就竖立了起来,成了挂帆的桅杆,要知道以前没有可以躺着的桅杆,建好就是竖起的,只见那桅的上方是一根根长绳连着船的边缘,那里有着一个转轮。 众人一看,立刻明白过来,简直是叹为观止,这设计真是太神奇了。 李治好奇道:“这是什么做到的?” 阎立本道:“这都是臣根据韩侍郎的滑轮定律设计的,在桅下面有着一个活动的转轴,可竖可躺。” 许敬宗好奇道:“阎尚书,你为何要这般弄。” 阎立本道:“若不这么设计的话,难么这船就无法停靠在船坞内。” 这个问题真是蠢的要命,这露天的还好,但是那边有屋顶的船坞,你要还想以前那般弄,你这屋顶要弄多高啊! 许敬宗眨了眨眼,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李治看得却是极其起劲道:“二位爱卿皆是鬼斧神工,朕一定重重有赏。” 韩艺突然眼眸一转,道:“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治一愣,这时候你来个有本上奏,什么情况,道:“爱卿想说什么?” 韩艺道:“微臣建议将这船坞卖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私化 看来韩艺今日就是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鸡,包括一向心思细腻的武媚娘,不免也是惊讶的望着韩艺。 卖了? 将朝廷的船坞卖了?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李治愣了半响,纳闷道:“卖了?卖给谁?” “商人!”韩艺简单明了的回应道。 “一派胡言!” 许敬宗愤怒道:“朝廷花了这么人力物力来修建这船坞,你竟然想要将其卖了,那朝廷用什么?” 韩艺不答反问道:“敢问许大学士,朝廷造船为了什么?” 许敬宗道:“当然是为了运送货物。” “这不就是了!”韩艺道:“我大唐又没有什么水上敌人,不怎么需要水战,因此建造货船是主要的,那么有货船运就行了,干嘛非得自己去造,将船坞卖给商人,商人建船,朝廷要运送货物,出钱古人去运送就行了啊!干嘛一切都得自己造,自己运。” 李义府纳闷道:“朝廷自己建造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要让商人造?到时朝廷要运送什么,还得出钱求人。” 韩艺道:“那都只是小钱,朝廷自己造出得钱更多,我身为户部尚书,当然要为国家财政着想。” 李治皱眉道:“此话又从何说起?” 韩艺道:“回禀陛下,微臣去户部上任之后,看过不少朝廷的工程,陛下也知道微臣自己也搞了不少工程,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尤其价格方面,微臣发现一个非常特殊的现象,就是朝廷的工程出的钱要远远高于微臣的工程。” 李治听得面色一黑,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从中贪污?” 大臣们皆是一惊,这佃农风波刚刚过去,你不会又要来一场反腐风波吧! “倒也不是!” 韩艺摇摇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朝廷出钱兴建工程,这钱是属于国家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那当然能捞一点是一点,能多一点是一点,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浪费就浪费了,无所谓的。这就造成明明只需要一船木材的工程,可能报就报两船,户部对此也不清楚,更不愿意为了这点钱,去得罪别人,这积少成多。大到朝廷大员,小到工匠,有便宜就占,反正是国家的钱。 但是私人的话,就不同了,那是属于私人的钱,必须精打细算,决不能浪费,谁要敢从中浑水摸鱼,那便是偷盗,私人就会告到官府去了,可是朝廷的工程,朝廷便也就是官府,官府不可能自己告自己。陛下若是不信的话,微臣可以拿自由之美制作丝绸的成本与朝廷官署制造丝绸的成本比较一下,自由之美还得支付工钱,可成本也低于官署制丝绸的成本,而且就一般的来比,自由之美的还要更好一些。” 李治目光一扫,见大臣们都不做声,心知韩艺说得肯定是真的,而且这个比较一下就出来了,心里很不开心,国库的钱,虽说也不是属于他的,但是跟他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们就这样浪费国库的钱,这下去如何得了。 李义府也不蠢,这样做的话,很多官员就没得捞了,而且又增加了户部的权力,出售船坞肯定是户部的事,道:“韩侍郎莫不是说工部从中贪污国家的钱?” 阎立本皱了下眉头,心里很是委屈。 韩艺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这钱一旦出了国库,就如同一只掉进狼窟的绵羊,人人都想捞点回去,即便是不捞一点,他们也不会节省的,浪费就浪费,没有人会心疼的,不够的话就问朝廷要,这会让财政变得负载累累,因为朝廷不管做什么都是往外面洒钱,是难以盈利的。 另外,朝廷造船,官员都是不计成本,不去顾忌工匠的感受,一味的赶快,争取自己的政绩,还是那个道理,为什么隋炀帝建造船只就是劳民伤财,而这四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商人和地主的头上,这就是朝廷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面,而百姓又只是敢怒不敢言,最后积压成疾,就变成了官逼民反,商人要是敢这么做,百姓又不怕商人,肯定会告官府,就在祸端的开始就被朝廷给扼杀了,朝廷的形象就会变得更加在正义,因此微臣认为,何不让商人去造船,朝廷花钱雇商人运送就行了。” 李义府突然道:“如果说赚钱的话,如果所有的船只都是朝廷的,那么商人就需要雇佣朝廷的船来运送货物,朝廷便可赚钱啊。” 韩艺笑道:“商人才运送多少货物,主要还是朝廷需要从各地运送货物来长安,如果朝廷大肆建船,运送的多半都是朝廷货物,根本就不需要钱。” 许敬宗道:“可是让商人得到这个船坞的话,包括朝廷在内,天下人都有求于商人,商人奸诈,国家必乱。” “许大学士这话倒是说得不错。”韩艺点点头道:“为了避免这一家独大,朝廷可以在长安、洛阳各建造一座大型船坞,分别出售给两个商人,让他们形成一种竞争,因为朝廷的货物是最多的,朝廷的才是他们最大的雇主,那么谁得船好,就用谁的,这样可以避免一家独大,又能促使商人发展出更好的船。” 武媚娘听到要在洛阳兴建船坞,不禁眼中一亮。 李治听得沉眉不语。 韩艺又继续说道:“陛下可还记得那一日在昭仪学院见到的老师么?其实朝廷中存在着非常多的这样的人。此外,朝廷可以借此鼓励商人兴建船只,让各地的货物能够运转起来,但是朝廷可以掌控码头,收取合理的停泊费,因为朝廷没有船只,都是属于私人的,那么每一艘停泊的船,都必须缴纳一点税收,虽然这钱不多,那是延续千万年之久的,算下来这笔钱可就不少了,而且一旦河运兴起之后,会给大运河路过的州县带去非常多的财富,因为船舶停靠,上百人必须要购买饭菜,当年休大运河时,沿途经过的州县百姓都蒙受巨大的迫害,朝廷理应回报一下他们。” 经过韩艺再三劝说,李治开始点头了,这船该谁造,他倒没有怎么去想,他在意的是,国库拿钱出来建造船只,你们往里面伸手,雁过拔毛,而且浪费国库的钱,我还不如让商人去造,省了朝廷多少事,我还不用出这么多冤枉钱,道:“爱卿言之有理,从古至今,但凡朝廷大兴土木,都被百姓诟病,不管大兴土木的目的是什么,我大唐理应吸取教训,避免这一点,就依爱卿所言,这事交由户部和工部去办。” “微臣遵命!” 韩艺、阎立本异口同声道。 韩艺紧接着又道:“陛下,这船坞本是工匠们为朝廷做的,但是如今既然要出售给商人,那么工匠们理应得到额外的酬劳,微臣建议将出售船坞的钱,扣除成本,一半归为国库,一半封赏跟这些勤劳的工匠。” 阎立本忙道:“韩侍郎言之有理,其实能够建造出这船坞,这些工匠都是功不可没,若没有他们的智慧,也无法实现《少年孔子》里面的理论。”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是应该的。” 李义府不咸不淡道:“只怕这钱落不到工匠手里。” “李侍郎言之有理!”韩艺道:“首先出售船坞也会采取类似于投标的方式,多少钱出售的,大家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的,一半归国库,这是可以查的,那么工匠的钱,相信工部也有记录参与这一次工匠的名单,大家先算好账,然后公布出来,让人人知道自己得到多少钱,然后朝廷将钱拨到金行里面,工匠拿着自己户籍前来取钱就是了,这样就可以让金行、户部、工匠形成一个相互监督的方式,工匠没有从金行拿到足够的钱,那他们当然会找朝廷告状,金行可不敢乱动手脚,这钱就不需要任何官员的手,户部直接将钱拨到金行里面,工匠来取就行了。” 武媚娘一听,惊喜道:“这个主意倒是非常妙,我也常常听闻一些官员克扣杂役的钱,因为官员就是杂役的上司,那么杂役只能忍气吞声,可是金行与工匠没有上下之分,工匠从金行拿不到钱,自然会去告状,这就可以防止有人从中克扣劳役的血汗钱。” 李治也点点头道:“对啊!历朝历代朝廷常常赈济百姓,但是都被官员克扣了,导致百姓记恨朝廷,如果直接拨到金行里面,那么官员就无法从中获利,他们自然就会严格监督金行,这样的话,金行也不敢乱来,百姓就能拿到应得的钱。” 李义府一听,不对呀,我是要抹黑韩艺的,怎么反倒帮了韩艺一把,金行不就是韩艺的么。忙道:“陛下,官商勾结也不是没有的。” 韩艺笑道:“金行凭的就是信誉,靠信誉赚钱,如果金行要贪钱的话,何不直接将别人存进金行的钱据为己有就是了,犯得着去跟官员同流合污么,如果此事让朝廷知道,那金行就彻底完了,想当初那些乡绅要整垮金行,金行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都不敢损害自己的信誉,一文钱也不少的将钱给了百姓。” 许敬宗心想如果这么做的话,户部就不能故意拖延俸禄,那么户部的权力不增反减,立刻道:“老臣也觉得这非常有道理,朝廷可以将官员的俸禄也交予金行拨发。” 李治却有这意思,这样也可以监督户部。 韩艺心里哪能不明白许敬宗在打什么主意,道:“许大学士说得,我也其实想过,但是目前金行的规模还做不到。” 许敬宗笑道:“是做不到,还是韩侍郎不想做。” “是真做不到。” 韩艺道:“这么做的话,首先一点,朝廷得先将钱拨入金行,金行才能准时将钱发给官员,可问题是官员是调动的,或增多,或减少,或升,或降,升一级俸禄差很多,除非朝廷一次性拨两倍于俸禄的钱给金行,然后每一次调动,都得派人来金行告诉金行的人员,这样才能保证良好运转起来,但是这太麻烦了。而且官员的钱,一般谁敢动,关键在于文吏和劳役,如果陛下准许的话,可以将这部分人的钱由金行代发,因为他们的钱不多,调动也少,而且可以减少户部的压力。”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是值得考虑,你回去之后上一道详细的奏章上来。” “微臣遵命。”韩艺拱手道。 许敬宗也郁闷了,他本来是借此要削弱户部的权力,结果不但没有达到效果,反而又帮了韩艺一把,和李义府相觑一眼,那神情别提多搞笑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股份制度 虽然唐朝的官营要比私营强大n倍,但不是说官营都是垄断的,只是私营没有形成而已,唐朝对于商品是不垄断的,都是采取开放式,唐朝开放到什么地步,哪怕是铜矿,也只是官府有优先权,官府不做的话,那么百姓也可以搞,所谓的官营就是为皇室和朝廷准备的,产品都是内销的,与私营是两条平行线。 这是韩艺最欣赏的一点,因为朝廷只要垄断,私营就不可能发展的起,私营不可能干的过朝廷的。 他的北巷没有李治的支持,恐怕倒了一万遍了。 韩艺之所以不赞成官营,倒也不是说他痛恨官营,他只是站在财政的角度上来看这一点,官营确实难以盈利,这钱是国家的,不捞那是傻子,可这笔糊涂账又会令户部非常难堪。好比皇帝要盖个宫殿,户部出钱,这钱出了也就出了,也看不到任何利益,各个有关部门都会借着皇帝的威名,索要更多的人力物力,户部能不给吗,这又不是买卖,这是政治,这是官场,韩艺也不能做主。可是到时皇帝一看账目,挖槽,户部一片赤字,又怪户部,财政怎么这么糟糕,你丫会不会管钱。 弄到最后,反倒是户部遭罪。 官营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国家,而是统治阶层,他们可以从中捞很多,而且极大的阻碍了私营的发展。 因此韩艺一早就打算,将船坞给私人去弄,等到他们发展起来,再来收他们的税,那户部就是稳赚不赔,只是韩艺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他预计的是西北工程结束之后,再来专注搞这船坞的事。 李治答应的理由也很简单,避免隋炀帝的悲剧,而且也不想官员变得腐败,因为他自身没有什么爱好,他不需要花什么钱 “阎尚书,真是抱歉,我方才不是含沙射影,只是这事是存在的,我也是为国家考虑,还请阎尚书多多见谅。” 等到李治他们走后,韩艺就向阎立本道歉,方才他那么说,最委屈就是工部。 阎立本何许人也,岂会在乎这些,笑着摇头道:“无妨,无妨,韩侍郎尽心尽力为国家着想,而且这也是事实,我怎会怪罪韩侍郎。” 二人说话间,忽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二人回头一看,只见李淳风走了过来,他朝着韩艺道:“韩侍郎,你没有忘记我这位徒弟吧!” 韩艺赶忙拱手道:“岂敢,岂敢,这韩艺可担待不起。” 阎立本道:“这船坞能够造成,李太史可也是功不可没。”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李太史高风亮节,不让阎某人提及此事,阎某真是汗颜。” 他是工程方面厉害,但是数学的话,那还是李淳风厉害,李淳风帮了很大的忙。 李淳风风轻云淡道:“阎尚书言重了,我只是怕有人弹劾我逾制之罪,毕竟这可是你们工部的职权,只要成功了,李某人就心满意足了。”说着,他又向韩艺道:“不过韩侍郎,贤者六院已经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天啊!” 韩艺一拍脑门,很是抱歉道:“李太史勿怪,我这一回来实在是太忙了,恐怕要过些天,我才有空去看看。” 李淳风笑道:“这我明白。” 阎立本又道:“韩侍郎,如果将船坞出售的话,那么工部又会多出一部分工匠,这些工匠又该如何安置。” 韩艺笑道:“那些人买下船坞,他们不需要工匠建船么?工部可以借此解放一些工匠。”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不过工部尚书可以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工匠调到贤者六院来,今后贤者六院是专门用来研究、创造,这方面私人恐怕就不如朝廷了,而且朝廷会给予他们不错的工薪。” 李淳风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虽说那些工匠多半都不认字,但是他们有着非常宝贵的经验。” 阎立本一听,眨了眨眼。笑道:“韩侍郎,你看老夫如何?” 韩艺一愣,道:“不知阎尚书此话怎讲?” 阎立本笑道:“老夫也想去你的贤者六院。” 他对于学问的渴望,要远胜于他对权力的渴望。 韩艺惊恐道:“这如何能行,你可是工部尚书,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 阎立本讪讪一笑,很是郁闷。 李淳风突然道:“这有何难,让阎兄来贤者六院兼任一职便可。” 阎立本忙道:“是极,是极。” 韩艺想想也对,如今得贤者六院没谁想去,兼职那还不随随便便的,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船坞之事,可就拜托阎尚书多多劳心了。” . 自从韩艺出征之后,《少年孔子》就一直停演,这一出话剧梦儿玩不来,因为他们可想不出万有引力,而贤者六院也一直搁着,贤者六学沉寂了下去,士族子弟非常开心。 可是今日,贤者六学再度名震长安。 皇帝和皇后亲手拉动了一手大船,这可是数百人亲眼所见,由此可见,《少年孔子》那绝不是忽悠人的,全都是真的,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因此第二日,就有成千上万人赶去船坞观看。 而且所有的话剧迷们,都开始呼吁凤飞楼开演《少年孔子4》。 但是韩艺现在哪有时间去想《少年孔子4》,那边工程投标都还在继续当中,这边船坞一事,又提上了议程。 对此,韩艺只是在新一期大唐日报上讲解了这事,无非就是吹嘘贤者六学,反正事实摆在面前,而且皇帝都参与其中,这还不使劲吹更待何时。 但还是那句老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因此很快,贤者六学的风头就被船坞的风头给掩盖了过去。 已经有风声传出,朝廷将要把史以来最为先进的船坞出售出去,这让人太看不懂了,自古以来朝廷就没有干过这种事,不少人都感觉这个世界变了。 很快,户部就证实了这消息,朝廷不但会出售长安的船坞,而且还会在洛阳建造一个新型船坞对外出售,也是采取招标的方式。不过朝廷规定,船坞只能造船,不能行使运输的职责,对应朝廷还会出租两个大港口,支持私人成立两个运输集团,朝廷的货物也将会交给他们来运送。 不过,仅此而已,户部并未公布更为详细的内容。 可即便如此,这一系列的重磅消息,让长安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是晕乎晕乎的。 这影响可不是一点半点,甚至于朝廷制度也可能跟随其改变,首先工部、漕运都将面临大规模减员,而且职责也可能发生改变 元家堡! 议事堂内坐满了人,除了长老以外,元哲他们也都参与其中。 “韩艺,这船坞又是怎么回事?” 元禧一脸懵逼的看向韩艺。他一直没有听韩艺提起这事,突然就来了,而且是这么大的事。 韩艺解释道:“此事事发突然,我也是瞅准了这是一个机会,才向陛下建议的。” 元哲眼中却绽放着光芒,道:“我们的南进计划需要非常多的船只,这对于我们的影响非常大。” 元禧点点头道:“这事我们元家必须参与进去。” 这就是为什么元家急着找韩艺来的原因,河道运输对于他们的南进计划太重要了,一旦南进计划取得成功,那么大量的货物,将会从南方运送到北方来,因为南进计划的根本就是在于生产,但是目前人口还是集中在黄河流域,江南市场无法消耗这么多,肯定是要采取南货北调的策略。 元牡丹道:“但是朝廷还规定船坞不能涉及运输,我们元家必须从造船与运输集团二选一。” 元鹤很是不解道:“为什么船坞不能运输?只能造船卖船?” 韩艺如实道:“道理非常简单,如果船坞同时还控制这运输的话,那么就可能形成一家独大,对于朝廷会形成威胁,因此朝廷必须得将两者分开,这样朝廷便于掌控。” 元禧道:“那你认为我们是应该投资船坞还是运输?” 韩艺道:“我们要的是航道,当然是以运输为主,无非就是多花些钱买船而已,即便二者合一,我要的也是运输,造船只是服务于运输。不过成立这个运输集团,必须拿出十万贯来。” “这么多?” 众人为之一惊。 朝廷才拿出五十万贯投资西北工程,结果成立一个运输集团,就要十万贯,你这是抢劫呀! 韩艺点点头道:“具体章程还在拟定中,我暂时也还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必须要抵押一万贯到金行,作为押金,但是这一部分押金是划到户部名下,只是由金行作为一个中间人,为两边担保,作用就是防止运输中的客户损失。其次,运输集团刚刚成立,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必须要去向船坞买船,船坞肯定要盈利,还有就是仓库、港口这都需要花钱租的,启动资金必须达到十万贯。” 元鹤激动道:“我们元家现在哪里还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十万贯本来就非常多了,元家那边投资旅馆,那边又购买奴隶,这边又在兼并土地,自从韩艺成为主事人以来,元家洒了不少钱出去了,而朝廷的工程是一个比一个大,元家面对这么大的工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还是元家有史以来第一回觉得在金钱上面感到无力。 大家又都看向韩艺,说好的朝中有人好办事了。 就是要你拿不出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这我明白,因此我最近想出一套股份制集团的策略,来弥补元家资金不足。”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沓资料来,递给元禧。 元禧一边看,韩艺就一边解释道:“这个方案其实就是我根据元家的制度设定出来的,寻找一些大财主成立一个集团,而上面提到的股东类似于元家的议事堂,由他们推荐出一个能力超群的人当主事人,这可以让这个集团变得更加稳定,缺了谁都可以运转下去,还能够获得更多的资金。如此一来的话,元家只要掌握超过一半的股份,那么就可以控制整个输运集团。” 这么一说,大家瞬间明白过来,不免一惊,这家伙真是聪明,直接将家族制度移植到集体制度上面。 元禧看完之后,就递给元乐,又向韩艺道:“你是知道的,我们元家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合作。” 韩艺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如今朝廷的政策改变了,玩法也改变了,一个人是玩不转,咱们不这么弄,要是人家这么弄,那咱们如何跟他们竞争。而且户部会让他们这么干的,因为目前而言,一家想要吃下去,太困难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谁更无耻 伤自尊! 真是太伤自尊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元家玩不了的买。 元家上下心情都是异常复杂。 要是他们强行独自揽下的话,确实压力非常大,运输集团的话,要买船,要雇人,而且元家南进计划已经开始了,如果动用南进计划的钱,又是本末倒置,南进计划重在生产,没有生产的话,再多的船业没有货运呀。 但是元家又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家族,元禧始终不愿意跟别人一块玩,如果韩艺不是元家女婿,元家也不会跟展开这么多合作。 “这事我们还得考虑一下。” 元禧似乎还是想强啃下来。 韩艺没有继续相劝,但是他也没有透露太多,他只是强调一点,只要元家有兴趣,元家一定会中。 从议事堂出来之后,元哲、元杰、元仓一块离开了。 “牡丹,我们打赌,我敢担保元哲他们肯定是想办法筹钱去了。” 韩艺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朝着一旁的元牡丹说道。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往花园那边走去。 “等等我啊!” 韩艺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手,委屈道:“干嘛?我已经竭尽全力帮助元家了。” 元牡丹微微挣扎了一下,便也作罢了,轻轻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分明就是你故意设计我元家的。” 韩艺笑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论玩这些手段,朝中无人是你的对手,是错是对,不都由你说了算么,而你又清楚我们元家情况,若是你真心有意帮助我们元家,你总归是有办法的,这十万贯怕是你费尽心思想出来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不亏是我夫人,真是了解我!” 元牡丹斜目一瞪,道:“你真是故意的?” “啊呀!原来你是试探我的。”韩艺悔恨道。 确实是试探,因为元牡丹也被他骗过,故此元牡丹始终对于韩艺这么安排有些怀疑,没有想到还真是如此,不禁非常愤怒,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笑道:“当然是有原因的,我这是避免元家惹祸上身啊!” 元牡丹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韩艺呵呵道:“元家最大的禁忌是什么?” 元牡丹黛眉稍皱,似乎明白什么。 “不就是尽量远离政治么!”韩艺道:“这些原本都是属于朝廷的,现在朝廷让出来,只是为了不让官场变得腐化,以及减少财政上的负担,你想想看,我肯定会推行商业的,那么将来货物运送只会越来越多,如果交由朝廷来做的话,官员肯定会趁机浑水摸鱼,那么商人就得受制于官员,官员卡住你的货,你就没了半条命,商业就很难发展起来。” 元牡丹好奇道:“这与股份制有何关系?” 韩艺道:“但是朝廷真的就放心全部交由商人吗?如果我帮助元家吞下其中一个运输集团的话,那么以元家的势力,再加上我的帮助,很快就可以干到另一家运输集团,到时元家一家独大,连朝廷的货物都得拜托元家运送,什么都得依靠元家,元家就威胁到了朝廷,纵使元家无心威胁朝廷,难道陛下就不会多想吗?朝廷就一定会惩治元家的。 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形成一个集团,那么元家可以藏于集团之后,而且也便与朝廷的掌控,而股份制不是一家说了算,朝廷受到的威胁就会大大减弱。此外,当今有钱人就是那些乡绅、贵族,他们什么都是自己生产,他们的钱都存在家里,不会动的,让它慢慢增多。但是商业需要钱,我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将钱给拿出来,这样市面才有足够的钱流通。” 元牡丹稍稍点头,道:“那你为何不直接这么跟大伯说?” 韩艺笑道:“大伯这么精明,你都能够想到,他会想不到,他只是一时感到有些落寞罢了,很快就反应过来。” 元牡丹又满怀担忧道:“不过你这才刚刚上任,就改变了当下的规则,你难道。” 韩艺呵呵道:“是你小看了我们大唐,我们大唐这么强盛,只是以前没有展现出来,真要扔点东西出来,够咱们喝一壶的了。这算不得什么,将来的玩法只会变得越来越有趣,我大唐从上至下,都会充满着期望。” 说到后面,他是一脸向往。 忽闻一个稚嫩的声音,“姑爷爷,姑奶奶。” 韩艺眨了眨眼,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子正朝着他们鞠躬了,吓得一跳,什么情况。 元牡丹笑道:“争儿乖!” 这小子就是元杰的儿子元争。 “姑奶奶,姑爷爷,争儿去那边玩了。” “嗯。” “等会等会!” 韩艺突然一把将元争抓了过来,和蔼可亲道:“我说小争争,你能不能别叫我姑爷爷。” 元争好奇道:“那争儿该叫姑爷爷什么?” “!”韩艺都快要抓狂了,道:“可以叫哥哥啊!或者叔叔也行。” 哥哥?元牡丹一翻白眼,满脸的不解。 “可是不行!” “为何?” “你就是我姑爷爷,我要叫你叔叔,岂不是坏了礼数。” 元争摇着头道,贵族子弟,从小就学习礼法,其实这礼法就是规矩,如此庞大的家族,没有礼法的话,那会变得一团糟。 韩艺道:“你是不是应该听姑——我的话呢?” 元争好奇道:“那姑爷爷为什么让争儿叫你叔叔呢?” 韩艺道:“因为我这么年轻,你把我给叫老了。” 元争想了想,问道:“这样的话,那我又该叫姑奶奶什么呢?” 元牡丹着实忍不住道:“行了,行了,你别欺负争儿了。” 韩艺道:“我这那算是欺负,我只不过——行,姑爷爷就是姑爷爷。”说着他冲着元牡丹嘻嘻笑道:“他这么一叫,还有一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元牡丹面色一红,道:“争儿还在这里,你瞎说什么?” 韩艺一瞥,只见元争仰着脑袋,好奇的望着他们,赶紧轻咳一声,随口道:“对了!你怎么不玩纸飞鸟了,就玩厌了?” 元争小嘴一撇,愤愤不平道:“我又让大爷爷给忽悠了。” 又?元鹫真是一个混蛋啊!连这么大的小孩后都不放过。韩艺很是同情道:“告诉姑爷爷,你大爷爷是怎么忽悠你的。” 元争绷紧着脸道:“大爷爷让我去教赵家的小孩玩这飞纸鸟,说什么人多要更好玩一些,我就信了大爷爷的话,可是等我教会赵家兄弟之后,隔日他们就说他们的父母不准他们跟我玩了,我再也不相信大爷爷了。” 说着说着,他眼眶一红,瘪着嘴,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失去小伙伴可是一件非常伤心的事。 韩艺看得很是心疼呀,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元争抹着眼泪道:“赵叔叔他们说纸可是用来写字的,来之不易,好孩子要珍惜纸,怎么能用来折纸飞鸟,还说我是不听话的孩子,让赵家兄弟不要跟我玩,以免跟我学坏了。” 哇塞!我竟然忽略这一点。韩艺心虚的眨了眨眼,点头道:“是这样的没错,你大爷爷的确忽悠了你,下回千万别信他的。” “嗯!” 元争使劲的点点头。 元牡丹望着韩艺好气好笑,他知道这纸飞鸟是韩艺教的,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去玩!” “姑爷爷,姑奶奶,争儿告辞了。” 小屁孩又是弯腰作揖,这才抹着眼泪离开了。 韩艺叹道:“这么懂事的一个娃,又让元鹫给祸害了。” 元牡丹淡淡道:“这不都是你教的么?” 韩艺很无耻道:“我只是教堡主玩,我哪知道堡主会这么干,凡事都不能祸害下一代呀。” 元牡丹一愣,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元鹫是狡猾,但是你韩艺也不遑多让啊。 “哎呦!” 韩艺忽然捂住脑袋,整张脸都扭曲了。 元牡丹惊道:“怎么呢?” “哎呦!” 韩艺又捂住屁股。 “哎呦!哎呦!” 韩艺直接蹦跶了起来。 元牡丹都吓傻了,道:“韩艺——!” 她话才出口,就听韩艺大喊道:“元堡主,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哎呦——!” 元牡丹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喊道:“大哥,放过他!” 如此韩艺才停了下来,举着两只颤抖手,都不知道该捂哪里,只觉全身发疼,暗骂,死元鹫,此仇不报,老子就不姓韩。 “你这无耻小人!” 听得一声怒骂,只见元鹫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 韩艺含着泪,抓狂道:“元堡主,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元鹫指着韩艺怒道:“你还有脸这般说,分明就是你怂恿我去教争儿他们玩纸飞鸟,然后再怂恿他们去教别家的小孩,还说什么,这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飞感兴趣,这倒也罢了,我元鹫顶天立地,受点委屈,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你竟然全部怪在我头上来,还在我小妹面前诬陷我,告诉你,这事我跟你没完。” 元牡丹微微张嘴望着韩艺,你这也太无耻了。 日了!牡丹不站在我这边了,我得靠自己了。韩艺急中生智,一跺脚,道:“元堡主,你误会我了。” “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 “你听到的不假,但是你误会了我的用意了。”韩艺一脸冤枉的辩解道:“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但是你如今已经不得争儿他们的信任,如果我再承认这是我的主意,他们也不会信任我的,我现在博得他们的信任,将来我可以去忽悠他们啊!对不对?” 元牡丹听傻了,莫名的就想悔婚,元鹫一个人就让她够头疼的了,这又来个韩艺,整个人都快崩溃,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元鹫眼珠一转,忽然哼道:“你少在这里忽悠我,我可知道我在小妹心里一直有着光辉伟岸的大哥形象,若非恰好被我听到,小妹肯定会生我的气。” “光辉伟岸?”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你未免也太不要脸了!看向元牡丹道:“真的是这样吗?” 元牡丹直接将脸偏到一片过去了,暗道,一丘之貉! 元鹫怒睁双眼,“哇呀呀!我小妹生气了,韩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见你一次就要教训你一次,不然的话,我难以出这口恶气。” 韩艺真心害怕,这打着疼呀,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还手,也快要被元鹫给逼疯了,手舞足蹈道:“哇靠!你不是!我大小也是一个宰相,你这是以下犯上。” “那又如何?”元鹫更加激动的嚷嚷道:“老子当初连颉利那条老狗都不怕,会怕你这个小宰相?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反正我的名誉都让你给毁了,小妹也生气不理我了,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玉石俱焚?这么狠!韩艺猛吸一口冷气。 就是这么狠! 元鹫狠狠瞪着他,目光中却闪烁着卑鄙无耻的光芒。 好在韩艺也了解这厮,这厮看上去好像一个疯子似得,常常无理取闹,但他其实做每件事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芝麻大的事,让他闹到玉石俱焚的份上,可见他肯定是有阴谋的。 想通这一点,那就不难理解了。 “行了!” 韩艺一抬手,道:“我保证三年之内,一定让你飞一次。” 说完,他眼前一晃,吓得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元鹫已经一手搂着他,深情款款道:“真的?”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搞这么大,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是,这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终于找到借口来威胁我了,我认了还不行么。” 元鹫怪笑几声,“跟我来!” 这不是请求,而是陈述!说完他几乎是抱着韩艺疾步往外面走去。 元牡丹太了解元鹫了,心里也担心,急忙追了过去,“大哥!你们要去哪里?” 大厅内! “签了!” 元鹫将一张纸往桌上一拍。 “什么?”韩艺错愕道。 “神圣的君子契约。”元鹫坏笑道。 “哇!你这么不相信我?”韩艺很是受伤道。 元鹫不答反问道:“你信不信我?” “当然相信啊!”韩艺昂起头,连眼都不眨! “那你就签啊!” “!”韩艺郁闷道:“如果我说不信的话,那就更加要签了,对不对?” “对!” 后面赶来的元牡丹看到这一幕,只觉好气好笑,也懒得管他们了。 韩艺拿起契约一看,直接撕得粉碎,往空中一抛,都气笑了,呵呵道:“你杀了我,这宁拆十座庙,勿拆一桩婚,你难道没有听过么?让我跟无衣离婚,你难道就不怕折寿么,你省省。” 契约上写着什么,如果韩艺没有做到,就必须跟萧无衣离婚,此生只爱元牡丹,对此韩艺只有一句评价,没有最无耻的,只有更无耻的。 元牡丹听得韩艺这么一说,当下不悦道:“大哥,你这也太过分了。” “小妹你先别说话!” 元鹫又拿出一份契约来,道:“那就签这份!” 韩艺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如果违约,凤飞楼将让给元鹫,道:“你这也太贪心了,我这是帮你啊!你这么对我。” “你诬蔑了我,让小妹看不起我,我这是索要合理的回报,有何不可。”元鹫咬死这一点,道:“但是比上一份契约是不是好多了,我已经退了一大步。” 这个混蛋,连比较法都使出来了,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这种谈判的手段,韩艺用得太多了,只不过没有用得这么无耻,暗想,这家伙是一个疯子,要是我跟他来硬的,吃亏总归是我,况且这事是我理亏在先,得先稳住他再说,况且这契约写得也是马马虎虎,什么是飞?凤飞楼也就是一栋楼而已。道:“我签,我签还不行么。”心里却想,摔死你这个王八蛋。拿起笔来,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元鹫,笑眯眯道:“收好了,掉了我可不负责。” “一定,一定!” 元鹫乐呵呵的将契约塞入怀内,这才心满意足,他暗中为韩艺做很多事情,可韩艺全然不知,而他只要求韩艺帮他做一件事,结果韩艺几乎已经忘记了,提都没有提了,这让他很郁闷,恰好又给他抓住了个发飙的机会,因此他打算一定要逼着韩艺认真对待,不能再敷衍了事,拍了拍韩艺的肩膀,道:“好妹夫,改日我请你喝酒。” 改日?韩艺哼道:“除非签下神圣的君子契约,否则你就是放屁!” 现在不管韩艺说什么,元鹫都不生气了,哈哈笑着,就往后门走去。 这厮怎么不走大门!韩艺抬头一看,只见元牡丹冷眼望着他,立刻明白过来,委屈道:“牡丹,你为何不帮帮我。” 元牡丹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 你们两个比的是谁更加无耻,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了。 “王八蛋!老子不会放过你的!”韩艺气得咬牙切齿,元鹫真的是他的克星,他最怕武力解决问题了,可这方面,元鹫天下第一,小野加上柳如风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怕那些任性的人,元鹫简直任性到了极致,完全摸不透他,忽然,他皱了皱眉,道:“对呀!当初老子就已经想到了如何制服王八蛋,哎呦,竟然忘记这档子事了,以至于让这王八蛋这么嚣张。元鹫,哼哼,咱们走着瞧,老子一定要玩死你。” s:求订阅,求月票,求,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心悦诚服 当然,韩艺现在可没有空折腾元鹫,他有太多事要忙了。 而且自从朝廷出售船坞的消息,被户部证实之后,户部简直成为了不夜城,白日要面对各类人士的询问,晚上还得做功课,那些小吏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这么忙碌过,但是他们却非常兴奋,因为他们得到了重视和尊重,这也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 如果说去西边,还没有引起足够多人的重视,因为很多中原人士不愿意离开家乡,这是一种农耕文化,船坞的话,就等于是在中原做买卖,这引起了各个阶层的重视。 傍晚时分,从元家出来的韩艺,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北巷,他最近又回到北巷住了,因为北巷也得配合朝廷的政策,他必须坐镇大本营。 “小艺哥,你回来了。” “嗯。” “哦,那做木材生意的窦衡等了你一个下午了,现在还在院里面坐着的了。” “他?” 韩艺眨了眨眼,道:“我知道了。”来到后院,只见窦衡一个人坐在里面。 “小人见过韩侍郎!” 窦衡见到韩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韩艺笑着点点头,手一伸道:“请坐。” “多谢!” 窦衡坐了下来,歉意道:“小人冒昧拜访,打扰了韩侍郎休息,还请韩侍郎恕罪。” “这倒是没有关系。”韩艺摆摆手,道:“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不去户部找我?而要在这里等我?” 窦衡道:“回韩侍郎的话,小人不去户部,只因小人是想跟韩侍郎谈一桩买卖,不便去户部谈。” 韩艺诧异道:“跟朝廷的工程无关?” “倒是有些关系。”窦衡一脸渴望的向韩艺问道:“敢问韩侍郎,不知买下船坞要多少钱?” 韩艺一愣,道:“你什么时候对船坞又感兴趣了,我记得你想去西北的呀?” 窦衡也知道瞒不过韩艺,如实道:“驿站修了就完了,但是船坞造船总是需要木材,如果我买下船坞的话,那么我就再也不担心自己的木头卖不出去了。” “有道理!”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关于船坞的价格还在计算当中,不过至少也的要几万贯,你有这么多钱吗?” 窦衡皱了皱眉,但脸上并未太多惊讶之色,显然是早有预计,咬着牙道:“韩侍郎,是这样的,我想从金行贷款。” 韩艺道:“贷几万贯?” 窦衡肯定的点点头,道:“我可以拿船坞抵押给金行,只不过前期我肯定还不了利息,我只求金行能够准许我五年之后再开始还款。” 这家伙就是一个赌徒,第一回让他赌赢了,这回又想故技重施,再赌一把,以小博大。 韩艺眯了眯眼,笑道:“你说了?金行的钱可不是我的钱,而是百姓的钱,五年后你才开始偿还的话,那这五年之内,我们金行该怎么办?这可不是几百贯钱,而是几万贯,我们金行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是,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窦衡面色一僵,但兀自不死心道:“小人斗胆恳求韩侍郎帮小人出个主意。” 韩艺瞧了他一眼,思忖片刻,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有的!有的!” 窦衡急忙掏出一份计划书来,递给韩艺,道:“还请韩侍郎过目。”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韩艺接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看罢,他将计划书往边上一放,道:“不瞒你说,别说你能够贷到款,纵使你有几万贯钱,你也不可能吃下船坞的。” “为何?”窦衡惊讶道。 韩艺道:“因为这需要竞标的,朝廷会从竞标人选中挑选综合实力最强的代表,不是你有钱,朝廷就得选择你。” 窦衡一听,顿时偃旗息鼓了,如果那些贵族都参与的话,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不过了——!” “不过什么?” 窦衡又燃起一丝希望。 韩艺笑道:“不过朝廷到时会公布一种全新的私营模式,这样能够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窦衡好奇道:“什么私营模式?” “就是股份制度。” 韩艺又将股份制度跟窦衡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窦衡沉思了起来。 韩艺笑道:“窦衡,如果你能够说服足够多的商人跟你组建成一个集团,只要资金达标的话,你中标的希望会非常大,但我私人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都是商人,不准有任何贵族参与进来。” 窦衡惊诧的望着韩艺。 “不要问我为什么,若不是看在这一份计划书的面子上,我不可能跟你说这些的,出了这扇门,我也不会认账的。”韩艺笑道:“机会我是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另外,你可以去游说金行投资你的船坞。” 窦衡一睁双目,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韩艺。 韩艺道:“这事别来找我,去找沈笑,我不会参与此事的。” 窦衡急忙起身道:“多谢韩侍郎相告,小人感激万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快去准备吧,留给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是。小人告辞!” “嗯——等下。” “韩侍郎还有何吩咐。” “今后别在我面前以小人自居,我听着不太习惯。” “啊?哦,小——在下记住了。” 窦衡刚刚离开,桑木便来了,好奇道:“恩公,这窦衡找你干什么?” “当然是谈买卖。” 韩艺一笑,道:“你等会去找沈笑,如果窦衡去找他谈让金行投资船坞的事,你叫他答应下来,但最高只能投资三千贯。” 桑木惊讶道:“金行要投资船坞?” 韩艺点点头。 桑木道:“可是恩公你是掌管此事的,要是金行也参与其中,只怕会落人口舌。” 韩艺道:“这我自有打算,你让沈笑跟窦衡谈的时候,不要牵扯我进去就行了,这只是一笔买卖而已。” 桑木点点头,心里却是非常困惑,船坞这么大的投资,三千贯能占多少份额,赚不了多少钱,还会让人抨击韩艺以公谋私,这怎么看也不划算,但是他知道韩艺这么做,肯定另有目的,当下也不便多问,点头应承下来。 韩艺又道:“对了,明年开始,金行的业务肯定会大规模增加,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准备,我打算在西市、东市,以及南郊的游乐场边上各增开一家分行,另外,还有洛阳,你吩咐沈笑一声,从现在开始必须培养这方面人才,还是老规矩,以女人为主。”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翌日,天还是蒙蒙亮时,韩艺就急急赶去了户部,今日要公布非常多的信息,他必须早点去。 来到户部时,刚好遇见唐文。 唐文先是向韩艺行了一礼,随即小声道:“韩侍郎,那——那张侍郎一早就来了。” 韩艺微微皱眉,随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然后便往官衙大堂走去,只见张大象坐在里面,他见韩艺来了,站起身来,嗫嚅着,显得有些尴尬。 韩艺一看他这脸色,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快步迎上,拱手道:“张侍郎,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得带着郎中上你家去了。” 张大象微微一愣,道:“韩侍郎此话怎讲?” “坐坐坐!” 韩艺手一引,待张大象坐下之后,韩艺坐在他旁边,摇头叹道:“张侍郎有所不知啊,我这几日忙得脑袋都快要炸掉了,我初到户部上任,对于户部的一切都不了解,别看户部现在很风光的,其实内部乱糟糟的,这你不信,可以去问杨主事,今年的税收、俸禄都是一团糟,我都快疯了,户部可真是少不了张侍郎啊!” 张大象一听,心里舒服多了,也没啥尴尬了,笑道:“真是抱歉,我这几日身体不适,在家养病,有劳韩侍郎了。” 韩艺道:“这我明白,谁人不生病,但是目前这情况,真是不能少了张侍郎,还请张侍郎不管怎么样,赶紧回来,先帮助户部度过这一难关。” 张大象点点头,道:“我的病已经好了。” “哎呦!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韩艺激动万分道:“这样,户部原本的一切事宜,就都有张侍郎掌管,我只管竞标一事。” 张大象一听,面色稍稍一变,心想,这出风头的事,就都交给你做,我就在后面默默无闻干着苦力活,敢情你刚才都是在忽悠我。 韩艺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张侍郎是不是觉得我有意压制你?” 张大象一愣,暗道,难道不是么。嘴上却道:“韩侍郎言重了,我没有这么想。” “其实张侍郎这么想,那也在情理之中,我非常理解。” 韩艺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但我不让张侍郎参与竞标一事,实则是不想害了张侍郎。令父乃是我大唐开国功勋,画像都挂在凌烟阁,张家与朝中勋贵多有瓜葛,如果我让张侍郎你来主持这事的话,很多与张侍郎有关系的人,都会来找张侍郎帮忙,可是中标的只有一家,所以不管张侍郎你怎么选,都会得罪人的。这还只是次要的,一旦与张侍郎有任何瓜葛的人中标了,朝中定会有人弹劾张侍郎徇私舞弊,这就说不清楚了。 你别看现在人人都有求于户部,户部官员威风八面,这只是因为结果还未出,一旦竞标结果出来之后,大部分人都会不满意的,因为中标的就那么几个人,到时陛下那里会收到一箩筐弹劾户部的奏章。为什么陛下让我来处理这事,就因为我已经得罪他们了,我不会包庇谁,我也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我并非是有意要针对张侍郎,如果张侍郎觉得你一定胜任的话,我可以安排张侍郎参与进来。” 张大象听后,如梦初醒,当即脱出一身冷汗来,他只是看到了户部如今的风光,却没有想到里面暗藏着杀机。如果让他来处理这事,这人情要不要顾,他们张家跟关陇贵族可是多有联姻,哪怕你做出了公正的抉择,李义府、许敬宗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这两头饿狼可一直盯着关陇集团,有机会就会扑上去。而这里面太多的利益纠葛,现在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得势,张大象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毫不客气的说,如果让他上,就是送他去死。 张大象倏然起身,恭敬一揖道:“张某愚昧无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韩侍郎,还请韩侍郎恕罪。”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平衡策略 若非心悦诚服,堂堂关中贵族,如何会向韩艺行礼。 张大象终于明白过来,如果韩艺要坑他的话,太简单了,让他上,让他去主持,他一定会犯错的,因为这里面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到时再往死里弹劾他,又可以制造出一场针对关陇集团的打击。 韩艺不让他参与,其实是在救他,而不是在压制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其实张大象今日来也是高履行劝他来的,不然的话,他哪里会开窍,高履行让他全力支持韩艺,不要将韩艺推到李义府他们那边去,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他原本还有些质疑,但是现在就觉得高履行还是高瞻远瞩。 这话说回来,韩艺也确实需要张大象,不仅仅是因为关陇集团,毕竟户部关系着满朝文武,要与每个大臣打交道,他在朝中名声不好,还是那句话,这人情难免,再者说,他也不熟悉户部原有的章程,他需要张大象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户部侍郎,来帮助他管理好户部,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去搞投标的事。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大致将工作划分清楚,张大象就立刻去工作了,现在户部却是忙得要命,他得负责减员,以及月俸改制。 “呼——!” 张大象离开之后,韩艺是长出一口气,眉宇间略显疲态,对于他现在而言,那真是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孝敬,下有一岁婴儿要照料,但是你想得到了越多,就必须要付出的越多,这是他自己找的,也怪不得人,端起一杯茶,一边品着,一边思索着。 忽闻面前有人道:“下官参见韩侍郎。” 韩艺抬头一看,微微一怔,随即郁闷道:“去去去,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来人正是郑善行。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官服,原来他今日是来户部报道。韩艺只是要个主事而已,李治要这都不答应的话,那干脆你来干算了,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而且李治还害怕三省又卡他的诏令,因此让中书省起草诏令时,就直接说明,户部急缺人手,先让郑善行去户部上任,这事急从权,李义府他们一看,赶紧执行得了。 “随便坐就是了。”韩艺笑道。 郑善行坐了下来,呵呵道:“我还以为你现在是风光无限,打算来沾你一点光,却没有想到你是这般模样,幸亏你找的是我,若是玄道的话,他一定会非常失望。” 韩艺苦笑道:“这就是风光背后的辛酸,我从不让人知道,不然的话,我怎么忽悠你来户部。” 郑善行哈哈一笑,又道:“那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从这句话也可以看出来,他完全就是来此兼职的,帮助和吩咐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韩艺目光闪烁了几下,道:“这个先不谈,我有另一件事要跟你谈。” 郑善行错愕道:“什么事?” 韩艺问道:“关于输运集团的事,你们郑家有没有兴趣?” 郑善行愣了下,道:“你是问我,还是问我们郑家。” “你们郑家。”韩艺肯定道。 郑善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道:“我郑家一般不做买卖的,这你是知道的。” “那是以前了,现在你当家了。” “就算我有兴趣,我郑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运输集团可得需要投入非常多的钱进去。” “那你可以找崔、王、卢三家合作啊!” 郑善行困惑的望着韩艺,只觉韩艺在给他挖坑啊。 韩艺如实道:“不瞒你说,据我所知,元家已经在联系关中贵族,准备拿下其中一个运输集团,我估计元家一旦出手,而且联合了这么多的贵族,基本没有人可以跟他们抗衡,我希望你们山东士族能够拿下另一个运输集团。” 郑善行皱眉沉吟片刻,道:“你之所以成立两个运输集团,是想避免一家独大,可是凭借元家为首的关中贵族,财力强大,唯一可以跟他们抗衡的就是我们山东士族,否则的话,另一家运输集团迟早会让他们打败的。”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关中贵族的财力雄厚,没有贵族可以与他们抗衡,可是运输行业,除了财力之外,还得要人脉,在这方面,你们山东士族有着极大的优势,因为你们的底蕴深厚,当年衣冠南渡时,你们家族中很多人都迁徙到了江南,唯有你们能够在这方面抗衡财力雄厚的关中贵族。” 郑善行低眉思忖半响,道:“这应该是你早就打算好的吧” 韩艺嗯了一声,“运输行业不是在某一地做买卖,而是在遍及全国,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但如果本身就是一条蛇的话,那连江都不过了,也只有贵族才能走得通全国,普通商人的话,要面临非常多的困难。好比如地方州县的官员,如果商人的话,他们的地位太过于卑微,地方官员肯定会要宰他们一刀,这一路宰下来,很快就会倒闭,如果山东士族和关中贵族的话,那么地位就平等了。” 郑善行听得稍稍点头,也有些动心,从买卖的角度来看,他的自由之美也需要扩展市场,道:“可是——我如何去说服其他三大家族呢?” 韩艺道:“首先,你们家族也需要钱,不然的话,你们也不用去买婚卖婚,但是买卖婚姻一直被人诟病,做买卖可是一条路子,而且这肯定是一个赚钱的行业。再来,你们四大家族也不是完全不涉及买卖,只不过都是让奴婢去做,自己不参与,但是你们家族生产的粮食、绢布也需要流通的,一旦关中贵族完全掌控河道输运,将来你们必定会有求于他们,你认为他们会让你们好过么?你们山东士族必须要保持跟他们在平等的位置上,在任何层面上。” 郑善行权衡半响,道:“我试试吧,但是我没有把握就一定会成功的。” 韩艺道:“如果你们失去这个机会的话,你们将会处处受制于人,尤其是在将来。” 郑善行点了点头,道:“这我心里有数。” 韩艺不是一个激进者,也不是仇富者,纵使贵族那般对他,他也不会说就要彻底打倒贵族,他只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是他一早就设计好的,将这一块蛋糕,平分给关陇集团和山东集团,因为一般商人吃不下这块蛋糕,哪怕你再有钱,你这船要途径各州县,你没有势力,那会被人敲诈敲到破产,这事只能交给贵族去做,而且韩艺还打算利用这两个工程,将贵族的钱和知识全部给掏出来,如今钱都在他们手里,他们又都是守财奴,钱都快捂到肚子里面去了,但是市场需要钱的流通,不让他们参与进来,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将他们都给杀了,抢夺他们的钱财,重新洗牌,这是土匪,不是老千。 正聊着时,一个衙役走了进来,道:“启禀韩侍郎,西市市署的徐市令和东市市署高市令在外求见。” “请他们进来吧!” 韩艺说着又朝着郑善行道:“你的任务来了。”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身着青袍的人走了进来,左边那位微胖,个子较矮的名叫徐贵,掌管西市市署,右边那位高大魁梧的名叫高青云,掌管东市市署。他们都是这两年才上任的,因为市场越来越大,高履行安排了一些比较有能力的人来管理市署。 “下官见过韩侍郎!” 二人齐齐行礼道。 现在户部上下对于韩艺是心悦诚服,韩艺一来,他们的身价腾腾的往上涨,每日都有人来找他们喝茶,被人重视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二位请坐!” 韩艺手一伸,他们之间以前也打过交道,并不陌生。 等二人坐下之后,韩艺才将手引向郑善行,道:“郑公子,不用我介绍了吧!” 二人忙拱手行礼。 郑善行赶紧拱手回了一礼。 “从今日起,郑公子就是我们户部的金部主事。”韩艺道。 此话一出,一番马屁是在所难免,什么如虎添翼,什么雪中送炭,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郑善行是尴尬不已。 韩艺已经习惯了,当初去御史台不也是一样么,等他们拍完之后,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三份资料来,道:“这份资料是关于我最近想出来的股份制度,将会用于船坞、运输集团的招标上面。你们看看吧。”说着,他就将三份资料递给三人。 三人是越看越惊,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经营模式。 韩艺道:“我给你们看,不是让你们提意见的,而是要让你们去执行的。可想而知,这种股份制集团模式,会涉及到庞大的利益,因此我们市署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去规范商人了,我打算在市署成立一个注册机构,专门针对这种股份制集团模式。因为集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跟以往的店家极为不同。以往若是出了事,直接找店家就行了,但是这种集团,一旦出事,该如何划分责任,这是我们要事先就准备好的,因此市署必须将每个有股份的人都记录在案,以便于到时追究责任。 为了保证每个人的权益,如果没有参与注册的人,哪怕是他与私人有契约,朝廷也绝不承认他们的股份,他们将不受任何保障,注册的人可以肆意吞掉他的财产,这是合法的,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推个代罪羔羊出来,自己在后面弄虚作假,这一点市署到时一定要阐述清楚。除此之外,到时市署还要查明他们的注册资金,上面都写着的。” “是,下官明白。” 徐贵和高青云立刻应道,韩艺这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们当然不便多言,而且这样一来,也增加了市署的职权。 郑善行道:“那一般商家呢?” “一般商家就不需要了!” 韩艺摇摇头,道:“郑主事,这事就交给你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竞争 其实市署令是从六品,主事只是从八品,但是将来这些集团的成员肯定都是由贵族充当的,必须要选一个有分量的人来出面,高青云其实也是出身贵族,跟高履行是沾亲带故,但是他的名望不够,郑善行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徐贵和高青云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对方是荥阳郑氏的家族,而且名声在外。 至于为什么韩艺只针对集团注册,一般商家就不需要,就是因为他要刺激商品经济,如果手续太繁琐了,那反而会降低商家的积极性,这不利于商家发展的,以前那样就行了,至于集团的话,这么大的利益在里面,朝廷特别对待也是应该的。 韩艺吩咐过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西北工程方面,对于国家而言,西北工程要重要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国家战略的重中之重。 时隔几日,市署终于公布了关于船坞和运输集团正式告示。 采取招标的方式,但是却没有竞价机制,价钱都已经规定好了,船坞三万贯的价格,朝廷还会提供技术支持的,运输集团要十万贯启动资金。大家争的都是计划书,看谁规划的更好。 韩艺这么干的目的很简单,他要全权做主,如果竞价的话,那么价高者得,朝廷就不能宏观调控了,等于就是拍卖了。 这年头可还不适用于自由竞争,必须有朝廷从中调控。 可是大家没有想到,价钱会这么高,十万贯就别说了,这三万贯又岂是一个人可以吞下的,就算可以吞下,万一赔了,那真是倾家荡产,很多人都望而却步,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买卖,动辄数万贯。 没有关系,朝廷已经帮你们想好了办法。 就是股份制集团,如何组建,如何运营,告示上面写得是一清二楚。 并且严格规定,但凡参与竞标的,都不能以个人参与,必须要以股份制集团来参与。 只是在投标的时候,递上一份几个人联合声明的契约就行了,不需要急着去注册,但是中标者就必须注册。 这也符合现实,一个人玩的话,投入太大,风险也大,成为集团的话,那么风险就平摊了,而且,朝廷已经声明,将会逐渐将朝廷的货物交给这两家运输集团,朝廷每年从各地调运多少货物来长安,这里面肯定有利益的,而且是非常大的。 很多被价格吓到的人,又开始动心了。 贵族们开始四处走动,因为这必须要联合,可是多半人都将目标放在船坞上面,船坞价格低,而且是制造业,风险也低,他们还是非常精明的 郑家!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但见卢师卦背着一个自由之美的皮包抹着汗走了进来。 崔戢刃苦笑道:“卢兄,你如今已经是卢家家主,这仵作之事,还是不要干了。” 卢师卦笑道:“多谢你的关心。” 但仅此而已,显然不想搭理崔戢刃。他如今是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仵作事业当中,这起因就是因为当初张铭一案,让他备受打击,他又拗的很,一定要证明他是对的。但是真当他进了这门之后,他发现这里面蕴含着许多的医学知识,因为郎中是不能解刨的,但是仵作可以干这事,这让他进一步的了解了人体学,这对于他的医学方面,有很大的提升,现在他很少在长安,一般都是在周边县城转悠,但凡哪里出现命案,他就往哪里跑。 整天跟那些经验丰富的仵作待在一起,虚心求教。 可是仵作是贱人才干的事,崔戢刃也是一番好心,毕竟他们七个如今是越混越差,完全跟以前大家的期望就不是一回事,郑善行去户部做从八品小官,王玄道还要参加科考,仕途不明,崔戢刃也是个正八品,混得最好的三个还是长孙延、独孤无月和元烈虎,但都没有什么实权,一直在训练营待着,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长安七子就这德行,可见卢师卦这么敷衍,心知也不讨人喜,而且他们也不会太干预对方,还是那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索性就打住了。 卢师卦擦擦汗,道:“善行,你找我们来是为何事?” 郑善行轻咳一声,道:“是关于最近朝廷招标的事?” 卢师卦愣道:“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去参与吧?” 郑善行点点头。 王玄道饶有兴趣道:“不知是关于西北那边,还是船坞、运输这方面?” “是关于运输集团的。”郑善行道:“据我所知,元家那边已经在联系关中贵族,打算拿下其中一个运输集团,我们是否也该联手拿下另一个?” 卢师卦完全没有兴趣,道:“元家虽是贵族,但是他们一直都在做买卖,这事又非我们所擅长的,而且要十万贯之多,免了,免了。” 崔戢刃却是审视着郑善行。 郑善行朝着崔戢刃点点头道:“是,这是韩艺建议的。” 王玄道道:“韩艺之所以凡事成双,无非就是让两边相互制衡,避免一家独大,这都是官场之术,现在关中贵族要拿下其中一个运输集团,唯一可以和关中贵族抗衡的,就是我们山东士族。” “正是如此!”郑善行点点头。 崔戢刃笑道:“郑兄,你一直以来都不太愿意跟我们谈钱的事,这回你是如何被韩艺说服的呢?” 郑善行道:“道理就如玄道所言的那般,如果我们不出手的话,关中贵族很可能将另一个运输集团给挤垮,而我们山东和关中历来就有地域之争,可是我山东所有的士族可也需要船只运输的,如果被关中贵族给彻底掌握了,那今后我们的运输也必须拜托他们。而且这不仅仅限于买卖之上,运输行业是遍及全国的,这会令关中贵族在全国的名望增高,如果我们不争的话,我们可能会损失巨大。” 卢师卦道:“可是元家做买卖那是出名的厉害,咱们也不一定是他们对手。” “话虽如此,可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得不争。”王玄道道:“我们山东士族贵在底蕴和文化,但是文化需要传播的,如果让关中贵族得逞,他们就可以借这运输宣传他们的关中文化,如果我们连文化都让关中贵族都超过了,那对于我们山东士族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话非常有道理,贵族比的就是名望,这世上就不存在没有名望的贵族。 崔戢刃眯了眯眼,忽然笑道:“而且我们不一定会输,虽然元家做买卖厉害,但是水上的运输,肯定还是重在江南,我们山东士族当年衣冠南渡之时,许多人都留在了江南,关中贵族并没有这优势。而且我们山东士族可也有不少墨家子弟,家中有也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在技巧方面,我们亦不输给对方。” 郑善行点点头,道:“而且这是可以盈利的,我们家族中有不少人都非常穷困,只能依靠买卖婚姻来求财,如果我们拿下运输集团,可以让他们都参与进来。” 卢师卦目光一扫,道:“也就是说你们都答应?” 崔戢刃傲然道:“为什么不答应,世上皆认为商人好利,乃民之末,其实这也是因人而异,好比郑兄,他虽是商人,但是他所做之事,与人们眼中的商人大为不同,可见其身正,行商亦正,我们四大家族行商,目的不仅仅是利益,还有名望,如果我们能够扭转人们对于商人的看法,那我们的名望只会更上一层楼,我们可以不做最有钱的商人,但是我一定要做最受人敬佩的商人。” 王玄道笑道:“崔兄,你似乎非常热衷于做这一笔买卖。” 崔戢刃呵呵道:“韩艺为何能够做上户部侍郎,不就是因为他做买卖厉害么,他已经不是第一回,利用自己的买卖,来达到他的政治目的,既然他可以,没有道理我们不可以。” 他虽然性格高傲,但他同时也是长安七子中,最善于学习的人,向任何人学习,因为他自小就觉得学习一种非常神圣的事,他高傲的地方在于他不会拜对方为师,他只会默默的观察,然后思考,从中吸取有用的知识,他也不是第一回向韩艺学习了,士族学院、家族改革,他都是在像韩艺学习,但是他始终认为自己能够做的比韩艺更好。 郑善行笑道:“那不知道你打算利用这笔买卖达到怎样的政治目的。” 崔戢刃笑了笑,道:“常言道,未雨绸缪。” 卢师卦见他们都答应,只能舍命陪君子,道:“好吧,但是我——呵呵,我没空管这事。” 王玄道瞧向郑善行,微微颔首道:“郑兄终于不用在隐隐藏藏,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一名商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最腹黑的就是这混蛋了。 郑善行苦笑道:“你们不会都指望我一个人吧?” 三人齐齐点头。 郑善行一脸郁闷,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好,这本就是他提议的,他当然得全权负责 元家堡! 在议事堂内,元家成员几乎都到齐了。 元乐道:“大哥,侯莫陈家、贺兰家、于家、赵家、裴家都答应与我们成立集团,有他们的支持,我们拿下一个运输集团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元哲突然道:“可是据我所知,山东士族最近也在四处走动,似乎想拿下另一个运输集团。” “可是真的?”元禧皱眉道。 元哲点头道:“十有八九不会错的。” 元祺皱眉道:“他们的势力可也不弱啊!” 元乐呵呵道:“韩艺不是都说了吗,朝廷肯定会平衡两边,不会让一家独大的,这无妨,做买卖凭的是能力和财力,而不是名望,关键还是在于我们如何让这运输集团壮大起来。” “我有办法!” 只听得一个开心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皆是一阵头疼。 唯独元杰惊喜道:“叔叔有什么好想法。” 说话的人正是元鹫,他今日闲着无事,来这里凑热闹。 元鹫兴奋道:“我们可以搞游舫,专门供贵族子弟下江南游玩,那些人有的是钱,比运货什么的快多了,而且还省事,绝对赚钱。” “妙极!妙极!” 元杰兴奋的说道。 元禧淡淡道:“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看法。” 元鹫的脸就跟茄子打了霜似得,撇了撇嘴,嘴里嘀嘀咕咕的,显然不是什么好话,元家上下敢骂元禧的,也就元鹫了。 而元禧面对元鹫,就一招,装聋作哑,你爱怎么说都行,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因为他也镇不住元鹫,元鹫要任性起来,他也害怕,只能由他去了,不去惹他就是了。 元杰早就将头缩到肚子里面去了。 “畜牧!” 元牡丹和元哲异口同声。 元牡丹立刻道:“元哲,你说吧。” “——是!” 元哲讪讪点头,道:“江南不适合放牧,因此缺乏畜牧,猪羊在那边都非常精贵,而我们长安离北方最近,陇右地区又是我们的地盘,因此北方的畜牧都是运往长安,如果我们能在船只上面动些脑筋,方便运输畜牧,我们运输船队会深得江南百姓的喜欢。另外,还能帮我们与北方部落民族建立起良好的通商往来,对于我们发展丝绸之路也有莫大的帮助。” 元禧点点头,这才能叫做主意。 元鹫哼了一声,道:“无聊至极。” 元哲一脸尴尬,做不得声。 元斐突然道:“可是这船坞不在我们手里。” 元哲点点头道:“我们运输集团必须依靠船只,这船坞将会由谁拿下,对于我们而言可也是非常重要的。” 元鹤道:“我可是听说不少贵族都在竞争船坞,从实力上来看,这似乎并不难猜。” 元哲却道:“爷爷,我看这事并不这么简单,若以实力而论的话,那姑父大可以以竞价方式来选择,可是姑父并未这么做,可见里面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公平。” 元鹤皱眉道:“既然如此,何不找韩艺来问清楚。” 元牡丹道:“如果夫君要告诉我们的话,早就说了,他既然没有说,可见他也有不便之处。” 元禧点点头道:“牡丹所言不错,韩艺已经帮了我们够多的,北庭的旅馆和运输集团,他都已经暗示一定会给我们元家的,但毕竟他还是户部侍郎,如果事事都去找他的话,那么到后来的谈判,就不好开口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从现在起,我们要将韩艺看成是户部侍郎,忘记他是我们元家的女婿,这样我们也方便争取更多的利益,做买卖的话,我们没有理由害怕山东士族。”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打赏……(未 完待续 ~^~) 第一千零四十章 花落谁家? 随着关中贵族和山东士族参与进来,而且是针锋相对,这招标一下就变得空前的激烈。 哪怕没有参与的人,都对此非常关注,毕竟这是两个死对头,争争斗斗两三百年了,现在他们从朝中斗到了民间,肯定有好戏看。 除此之外,更多人也参与进来,后来参与的都是一些贵族,他们前面不是很积极,主要就是爱面子,可如今山东士族都参与了进来,那他们还怕什么。 但是极少人去争夺运输集团,而是去竞争船坞,因为元家是无利不起早的,既然元家对于这门买卖这么感兴趣,甚至于跑去各大家族游说他们组建集团,证明这里面确实是有利可图的,可是要跟元家竞争,他们也知道争不过,但是谁都明白,运输集团得造船,这船坞肯定有得赚,光运输集团的启动资金就十万贯,而整个船坞才三万贯,这笔账谁都会算。 这船坞的竞争到什么地步,有不少人跑来户部,要求竞价,认为朝廷定价太不公平了。 要是开放竞价的话,朝廷是可以多赚不少的钱,可是朝廷就失去了掌控,这一权衡,韩艺当然还是偏向于掌控,多这几万贯,朝廷也不会发财的,没有搭理他们,他一直在处理西北工程的事,极少出面洽谈船坞和运输集团的事。 这些大贵族都去角逐船坞和运输集团,那么西北工程竞争压力就小多了,给予了小商人不少的机会。 这就是韩艺希望见到的,贵族将钱抛出来,朝廷也将钱抛出来,可以扶植许多小商人成长,而且市面上将会有大量的资金流动,盘活整个市场,不这样的话,市场总是死气沉沉的,钱也不会变多的。 这一日傍晚,韩艺、桑木、沈笑三人坐在大厅内。 “恩公,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内,前前后后来找你的人,绝不下于百人,而且都是达官显贵。” 桑木很是兴奋道。 沈笑嘿嘿道:“不但如此,我们第一楼的生意也好了不少,你知道为什么么?” 韩艺羞涩得笑道:“因为可以离我更近。” “全中!” 沈笑激动道:“他们就是希望能够看你一眼,一些贵族专门派人来我第一楼吃喝,就是为了从凤飞楼能够听到一些消息。韩艺,你这一招玩得真是让人震惊,全长安的贵族都动了起来,前些日子他们可还对你喊打喊杀得。” “没有谁会跟钱过意不去。”韩艺一笑,又道:“那两市的商人又有什么动静。” 桑木道:“现在贵族都参与了进来,咱们商人可比不上他们,因此两市的商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北边的工程,只有少数人来追逐船坞。” 沈笑立刻道:“说到这事,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就是那做木材生意的窦衡,他一开始就来找我谈合作,我根据你的吩咐,就答应金行会投资两千贯进去,可是哪里知道,那厮拿着与金行合作的消息四处忽悠其余的商人参与进来,就连陶老伯都让他忽悠了,我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答应他,他这分明就是借着你的威望,来找人组成集团,况且咱们的钱也不多,就两千贯。”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 沈笑狐疑道:“不会是你故意让他利用的吧,我看一定是这样的,你这么精明,如何想不到这一点。” 韩艺轻咳一声,道:“你这话可别乱说。” 桑木道:“恩公,你可是户部侍郎,他打着金行名号去找商人加入进来,朝中大臣会不会弹劾你?” “金行我只是入股而已,又是沈笑的买卖,而且一共才投资两千贯,连一成的股份都没有,要是这样也算徇私舞弊的话,那北巷的商人都不能参与了,没关系的。”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问道:“就他们这一群商人去角逐船坞吗?” “倒是不止,但也不多。”桑木道:“就还有城南一个名叫邹凤炽的商人,他联合了一批洛阳商人准备竞争洛阳的船坞。” “邹凤炽?” 韩艺皱眉道:“这名字好像听过似得。” 桑木道:“他本是做丝绸生意的,算得上一名小有名气的商人,恩公你肯定也见过,这人背有点驼,大家都叫他邹驼子,以前他在行会没有什么地位,极少发言,是近两年才发的家,主要是因为自由之美越做越大,织布跟不上制衣,只能外面卖布回来,这邹凤炽抓住了这个机会,专门为自由之美提供高等丝绸,他家的丝绸却是非常好,而且最适合做那种恩公你创造的中性服装,从而一举成为长安最大的丝绸商人。” 韩艺点点头,道:“你把他详细的资料给我。” 桑木一愣,道:“恩公要——这。” “这你就别多想了。”韩艺道:“但是这事千万别让人知道。”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沈笑突然问道:“韩艺,这么大的买卖,你全都放过?” 韩艺笑道:“这能有多大,我玩得是制造业,跟他们玩得不是一个路数的。对了,桑木,我们作坊情况怎么样?” 桑木忙道:“我们的所有作坊已经开始在运作了,我们这一回招了这么多人来,我预计从明年开始,香水、纸墨、酒税都可以无所顾忌的售卖,照顾两都那是绰绰有余,甚至可能还能卖去太原等地。” 韩艺点点头,道:“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过去看看,不过目前而言,印刷坊的任务最重,我们还欠学院这么多书籍,另外,那边还有六院,这一定加派人手,你去告诉工匠们,如果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今年的年终奖将给他们翻一倍。” 桑木道:“恩公请放心,我们已经拥有了一百套刻板,其中有一万五千个铜字,还有七十五套木活字,而且纸张墨汁充足,可以分开多条线同时印刷,今年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的。” 韩艺点了点头,道:“我们的资金如何?” 桑木兴奋道:“这还是恩公你的主意好,让他们先支付定金,因此拉姆希德、钱大方、以及洛阳不少商人都先支付了大笔的钱给我们,针对我们的酒水和香水,另外很多大贵族也从我们这里预定了纸张墨汁,甚至还包括太尉府在内,唉我们总算是开始赚钱了,不然的话,那么多工匠,咱们都不一定能够发工资。” 韩艺呵呵道:“咱们的苦日子已经到头了。” 桑木瞧了韩艺一眼,干笑道:“但愿如此吧!” 韩艺哈哈大笑起来。 . 经历数日的磋商,该联合的联合了,贵族之间的联合非常快,联姻较多的家族就相互联合,该筹备资金也筹备完毕了,其实筹备资金就是卖土地,土地谁不想要,因此交换的非常之快,那么剩下的就是制作计划书,这是最为简单的一个步骤。 一份份计划书交给了户部,很快就进入尾声阶段,户部也看差不多了,就给出通知,三日之后,将关闭投标,没有投的赶紧。 昨日,傍晚正式关闭投标,关于船坞和运输集团的只有二十份,可是这二十份投标书加在一起要超过的五十万贯,而西北边的工程,有四百多份之多。 朝廷招标总算是进入第二阶段了,就是审批阶段。 数日没有关闭的户部大门终于关门了,而且是在早上关的门,门口贴着告示,如有急事请走侧门。 户部大大小小官员,韩艺、郑善行、张大象,包括一些文吏,齐聚大堂内,人人面前一张小桌子。 “大家请坐!” 韩艺一声令下,只听得整齐划一声音,所有官员全部坐下。 张大象都惊住了,什么时候户部变得这么有纪律性呢? 其实韩艺也没有整顿纪律,他哪有这空,但是他来了之后,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一切都是由他说了算,他从来没有征求过任何人的意见,而且这事来得急,工作量又大,户部官员也没有功夫去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做,而韩艺也只会吩咐你干什么,不会去问他们该怎么做,因此大家都习惯性的服从。 韩艺一个人站着,说道:“昨日我们户部就已经关闭了投标,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审核这一份份计划书了,我们会让你们观看每一份计划书,这也是我上任来第一次对你们的考核,因此大家要认真审视每一份计划书。” 户部官员个个都是正襟危坐,额头上冒着汗珠,那些小吏,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回了,这也无形给官员增加压力,他们要是输给小吏,那真是尴尬了,气氛非常严肃。 韩艺没有多说话,让衙役将一份份计划书,随即交给每个人,一人五份,名字全部都是盖住的,这不是怕他们私相授受,因为韩艺才做主的人,他们都不能做主,这只不过是防止他们看到名字之后,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但是设有编号,一人还有一份编号表,看完之后对着打分就是了,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然后统一往右交换。 韩艺、张大象、郑善行也是人手五份,但是他们没有考核的压力,而且他们不需要打分,毕竟韩艺和张大象是长官,而郑善行是韩艺请来的。 大堂里面鸦雀无声。 大家都很认真在看。 唯独韩艺看得比较快,因为这年头的计划跟后世的计划书完全不能比,没几张纸,但是内容差不多,都是讲自己的优势,有不少人都说自己的祖先是渔夫,是工匠,反正各种优势都不落下。 好几份计划书都让韩艺差点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中午休息一个半时辰,下午继续,傍晚又休息一个半时辰,二更天过半,今日才结束,计划书全部留在里面,走的那刻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封闭大堂,所有人留在户部休息,不准出户部。 第二日早上继续审查。 足足审查三日半才全部结束。 韩艺将所有的计划书和和他们的打分单子都收了上去,众人都非常期盼的看着他,在他们看来,他们只是来考试的,做主的还是韩艺,事实也是如此,因此如今韩艺已经看完了,那么结果就应该出来了。 哪里知道韩艺站起身来道:“各位辛苦了,放你们两日半的假。” 大家一听,很是失望,但也不敢说什么,忐忑的不安的离开了,结果你不出就算了,考核成绩也不出,这假放的哪里心安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君臣一块污 韩艺从户部出来之后,上了马车,就奔着皇宫去了。 将几百份计划书望李治面前一搁,吓得李治差点没有嚷嚷着旷工。 “朕并不擅长这买卖上的事宜,你全权做主就行了。”李治吓得是连连挥手,奏章的话,他倒无所谓,他的工作就是干这个得,但是你让他看这关于买卖的计划书,他也看不太懂,毕竟是一个门外汉,如果皇帝无所不能的话,那还要大臣干什么。 韩艺道:“可是为了公平起见,微臣必须将所有的计划书全部交给陛下,以免落人口舌。” 你看不看那是你的事,但是我得交给你,必须公平,公正,公开。 这倒是可以!李治松了口气,笑道:“你想得倒是挺缜密的。” “另外!” 韩艺手往左边指去,道:“这二十份计划书,还请陛下一定要过目。” 李治一愣,道:“这是什么计划书?” 韩艺道:“这是关于船坞和输运集团的计划书。” 李治等了一下,见没有下文,韩艺也没有说为什么一定要过目,但他也没有说什么,拿看了起来,反正也就二十份。 韩艺就在边上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儿,朝着一旁的张德胜打着眼色,哥们渴,能来杯茶水么? 张德胜都乐了,悄悄下去,吩咐人给韩艺上一点糕点和茶水。 韩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李治瞧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没有吃饭么?” 韩艺道:“微臣刚刚从户部出来。” 李治点点头,给了一记赞赏的目光,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见韩艺都这么刻苦,他也不好敷衍了事,认真了看了起来。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李治才全部看完,笑道:“这股份制朕也听说了,你为何要这么弄?” 韩艺道:“还请容微臣稍后解释,不知陛下认为哪四份可以中标?” 李治一愣,有些心虚,这家伙不会是设个套,让朕丢脸吧,可转念一想,韩艺不会这么蠢,有事没事让皇帝尴尬,道:“这运输集团的,倒是比较好挑选,元家、赵家、贺兰家和崔、卢、郑、王有着明显的优势,至于这船坞么,朕看也都差不多,这几份稍有优势一些。” 言罢,他将几份递给了韩艺。 韩艺接过一看。 李治又道:“说到这船坞,朝中有大臣说你之所以不以价高者得,就是希望可以徇私舞弊。” “回禀陛下,他们是对的。”韩艺道。 李治一愣,不敢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你真的想要徇私舞弊?” 韩艺点点头,道:“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微臣之所以没有提出竞价模式,就是希望微臣能够做主,如果价高者得,微臣就不能做主了,因为这不简简单单的是一桩买卖。”顿了顿,他又道:“还请陛下看看053和057两份计划书。” 李治愣了一下,这话越说越玄乎了,这小子不会忽悠朕跟他一块徇私舞弊吧,依言找出两份来,道:“哦,这是两市的商人的计划书,但他们的实力远不及朕选的那几家雄厚。” 韩艺笑道:“陛下说得是,可是微臣打算选择他们中标。” 真的要徇私舞弊啊! 李治惊讶道:“为何?” 韩艺道:“陛下挑选的这几份,实力的确是最强的,可是他们都是贵族,那边运输集团肯定是关中贵族和山东士族中标,其实他们两家也是微臣暗中操纵的。” 李治越听越迷糊,这买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了。 韩艺道:“陛下,这运输行业,可是事关天下货物的往来,那么必须由贵族来接手,哪怕是一些小贵族,他们都可能面临寸步难行的境地,唯有关中贵族和山东士族是满足这一要求的。可若是由一家掌控,那朝廷也将受制于对方,山东士族和关中贵族那是老对手了,他们两家不可能会联合的,一定会形成竞争,那么他们谁都不敢乱来,否则朝廷就可以帮一方压制另一方,这是微臣暗中操纵,让他们两家参与进来的原因。这也是微臣提出股份制集团模式的原因,让更多的人参与其中,避免一家独大,朝廷就可以更好的掌控。” 这就是帝王之术,李治心里当然清楚,点点头笑道:“你想得还真是周详,不错,朝廷将这运输交给私人,其实也冒着风险,因此必须要避免朝廷受制于商人。” 韩艺又继续说道:“但是这还不能完全限制于某一家独大,虽然他们两家旗鼓相当,但是谁敢保证他们之间不会出现失衡的现象,因此要引入第三方和第四方才平衡两家,而运输行业的根本就在于船只,没有船的话,他们就彻底完了。” 李治眼中一亮,道:“因此你将运输和造船分开来。”这个就是大幅度削弱了运输集团的威力,谁要敢跳,船坞不给你们造船,给别人造去,你们就挂了。 “正是如此。”韩艺笑道:“可是这个道理,我们明白,他们两方肯定也明白,要是换做我的话,我也不想将自己的根交到别人手里,出于人的欲望,他们肯定都想掌握船坞。陛下你选择的这几份计划书,可都是出自贵族之手,陛下可否保证这不是他们两方暗中让人投的标吗,亦或者他们早已经联合好了。” 李治皱眉沉吟片刻,道:“是啊!这一点真是不能不防。” 韩艺道:“其实两市商人中窦衡那一方,微臣也给予一些支持,金行将会投资两千贯进去,而邹凤炽等人,微臣也都调查过,因为他们一直都是卑贱的商人,微臣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扶植商人掌控船坞,因为在商人眼中,他们两方都是贵族,没有什么区别,商人图的又是利,即便是合作,也形成贵族与贵族那种紧密合作,毕竟他们的地位差距太大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反过来,由商人掌握运输集团,贵族掌握船坞,那么一来商人难以走通全国,二来,贵族就可以完全操控商人,毕竟从两者的关系来看,还是运输集团多求于船坞的,这么安排的话,大家在这一桩买卖上的地位就可以趋于平等。那么就可以进一步让他们相互制衡,朝廷就可以更加从容的掌控他们。” 韩艺整天吹嘘公平、公正、公开,但是这公平吗,根本不公平,都是韩艺在背后操作,而且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选定几方,其他的都是陪太子读书,目的就只有一个,让他们相互竞争,相互制衡,避免出现垄断的情况。韩艺若是只是一个百姓,那他当然追求公平,但是他现在掌管户部,他得替国家着想,他不可能做到公平,他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够掌控这些人,他要保证两点,其一,规则是他制定的,其二,任何一方都不敢轻易破坏规则。 而他的利益和李治的利益是完全相同的,李治就不用说了,他将漕运削弱,实际就是削弱朝廷的影响力,这是有些冒险的,别说隔成四份了,隔成八份也行啊,笑道:“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为何要朕来看?” 韩艺道:“如果微臣不征求陛下的同意,到时微臣肯定会被弹劾至死的。” “弹劾至死?”李治呵呵一笑,道:“你也知道怕呀!” 韩艺讪讪一笑。 李治点点头道:“好吧,你选择的是你手中的那几份计划书,是朕反驳的你的建议,选择了这两份,你满意了吧?” 韩艺忙道:“多谢陛下体谅。” 李治一开始就没有猜错,韩艺就是来拉他下水的,但是韩艺是为了他的中央集权才这么考虑的,他必须要给予韩艺支持。 李治突然笑道:“你让朕看了这么多计划书,朕也要让你看一些东西。”说着,他就朝着张德胜道:“将那些奏章给他看看。” “遵命!” 张德胜捧着一堆奏折,交到韩艺手里。 韩艺一脸迷茫望着李治。 李治喝茶,学你小子的,你刚才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韩艺自讨无趣,打开一份奏章看了起来,全部都是弹劾他的,要求李治收回成命,决不能让这么干。每一道奏章都是如此。看到后面,韩艺是直接看是署名,看罢,他苦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得知消息了。” 李治笑道:“漕运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运输的么,他们能不快吗,这些多半都是加急奏章。” 弹劾韩艺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跟漕运有莫大关系的官员。 韩艺瞧了眼李治,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李治笑了一声,道:“漕运本是一件辛苦之事,可是他们却恁地紧张,可见漕运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好处。其实朕原本也有些犹豫,是否要完全交予商人,正是因为他们的奏章,朕才下定决心的,你当初说得没有错,这国家的钱,人人都想拿,人人都不珍惜,花费远比雇船要多得多,而且他们还能打着朝廷旗帜去奴役百姓。 另外,朕最近也看了不少关于汉朝漕运的文献,这漕运是必不可少的,不然的话,长安哪里养得活这么多人,可是漕运也比较劳民伤财,尤其是徭役,征发既众,服役又长,以至很多百姓错过春耕秋收。朕也不清楚你的这个方法是否可行,但是朕希望你的这个方法可以一举两得。因此你大胆放心去干,朕要让他们知道其实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他们的贪婪和无能。” “微臣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韩艺赶紧抱拳道。 “朕当然相信你。”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但是事有轻重缓急,相比起西北的工程,这船坞不过是小事一件,就算船坞出了什么意外,朕也不会怪你的,但是西北方一定不能出事,否则朕会拿你是问的。” 韩艺道:“微臣明白,微臣一直都将精力放在西北方。” 李治点头道:“你明白就最好了。” 汉唐两朝为何恁地看重那丝绸之路,就是他们太强大了,横扫周边强敌,而中国这个地理位置又是封闭式的,东边是海,南边是沼泽、森林、海,北边是草原,西南是高原,而这年头出海还看不到任何希望,别说打仗了,能活着回来就是胜利,如果要扩张的话,唯有往西北扩张,因此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李治,甚至于后来的武则天,都非常看重西北。 李治一即位,就罢辽东之役,只是让一些小部队去骚扰一下,全国采取休养生息策略,因为李世民后期还是有些好大喜功,骄傲自满,穷兵黩武,国家出现了一些动荡,李治就停止所有的土木工程,也没想继续发兵征战,唯独西北边一出乱子,李治就立刻派兵镇压,而且是几番出兵,没有犹豫过。 傻子都知道李治不会放弃扩张的战略,他还这么年轻,他也想文治武功,居于现状多没有意思,那么一旦西北边稳定住,在国力允许的情况下,李治百分之一百会发兵西域的,唐朝尚武,养这么多武将不打仗干什么。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尘埃落定 自古以来的金榜题名,皆是读书人的节日和苦难日,但是跟商人是完全绝缘的。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韩艺的到来给打破了。 如今商人也有了金榜题名,就是关于中标一事,市署已经发布消息,一切的结果都将会在今日正午时刻公布出来的。 在此之前,就有不少贵族、商人在打听消息了,但是除韩艺之外,真的没有人知道,而他们又找不到韩艺,只能苦苦等待,没有人事先能够得知消息。 正午时分。 两市都挤满了人,北巷的商人也跑到两市来了,因为北巷没有市署,故此朝廷公布消息还是以为两市为主。 站在外面都是普通百姓,纯粹看热闹来的,可是围在里面的人可不得了,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那都是一些超级大富豪。 准时准点,市署将刚刚收到的告示贴了出来。 众富豪一阵愕然,看着告示是目瞪口呆。 其中关中贵族和山东士族组成的两个大集团,毫无悬念的揽下两个运输集团,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人感到丝毫的意外。 至于西北工程多半都是商人中标,只有少部分是贵族中标,其中北巷商人也有五六个中标的,赵四甲、彭万金皆在其中,但是他们也组成了一个小集团。 这都没有什么。 关键就在于两个船坞,被窦衡为首的长安商人和邹凤炽为首的洛阳商人两个最默默无名的集团拿下。 这让人众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竞争船坞是最为激烈的,许多贵族都参与其中,因为关中、山东两大集团如果揽下运输集团,那么船坞百分之一万赚钱,因此吸引了许多贵族参与进来,包括皇室成员都要吃下这蛋糕,这些人的实力是可见一斑啊! 而窦衡和邹凤炽的两个集团那都是拿命凑成的,都是一些富商,可就如今而言,富商再有钱,也不可能比掌权的贵族有钱,从任何一方面比,他们都比不过。 “果然如此!” 亲自赶来的元哲看完结果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那边山东集团已经早一步得知了消息,因为郑善行就在户部,韩艺公布前夕,他就得知了结果。 “我们中了!” “我们中了!” 西市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窦衡、邹凤炽两大集团的人都激动的蹦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他们都是抱有侥幸的心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实力不够,中标对于他们而言,那就是中了五百万大奖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而且投中西北工程的商人也都是喜极而泣。 可是更多贵族则是愤怒,他们都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将贴告示的衙役骂的狗血淋头,这些贵族都集中在东市,他们直接冲到市署去,抓着市署的官员,扬言要问一个明白,我们实力这么雄厚,你们不会选我们,反而选了两个实力最弱的集团,里面分明就是有猫腻。 确实有猫腻! 市署官员直接李治的诏令给他们看,关于船坞和运输集团的中标结果,是李治亲自批的,我们户部是选择你们的,是皇帝不选择你们,你怪我们也没有用。 这顿时让那些贵族懵逼了,李治为什么要这么做,心里就开始打鼓了,是不是自己的计划书哪里惹怒了李治,可是想来想去,上面都是夸自己的,跟皇帝半点关系都沾不上,难道里面涉及到政治原因?皇帝参与了,导致他们的想法也就多了。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知道找户部是没有用的,户部也是无辜的。 元家堡! “大爷爷,这船坞的结果果真是出人意料。” 元哲赶回元家堡,将结果告知了元禧等人,道:“而且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姑父的主意。” 元鹤不解道:“可是韩艺为什么这么做?” 元禧道:“韩艺身为户部侍郎,他首先考虑的当然是国家财政,既然陛下都点头了,那么定有它的道理,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好在山东士族那边肯定也与我们一样,我们现在是要选择一方来作为我们的盟友。你们认为我们该选择哪一方?” 元哲道:“邹凤炽那边的商人多半都是来自于洛阳的,在洛阳地区,山东士族的势力要胜于我们,而窦衡为首的商人,多半都是关中商人,这似乎并不难选。”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元牡丹突然道:“依我之见,如果我们现在就选择盟友的话,只会让我们受制于人。” 元禧皱眉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为什么那些人都去竞争船坞,无非就是想赚我们的钱,他们认为主动权在船坞手里,我们运输是有求于他们的,因此如果我们选择盟友的话,那么山东士族势必也会如此,两两相互绑定,而我们和山东士族又必将形成竞争,但是窦衡和邹凤炽并不会形成直接竞争,这样一来,我们都会求于船坞,而他们就可以待价而沽了。” 她其实是一个控制**非常强的女人,她绝不会容忍丧失主动权,她做买卖一定要争主动,钱倒是可以少赚一些,这是她跟元哲主要的区别,元哲更多的是在乎利益,不管是短期的,还是长远的。唯独有二人令元牡丹没法控制,第一个就是萧无衣,萧无衣就是专门跟她作对的,另一个就是韩艺,韩艺阴了她几回,令她一再丧失主动权,其实她跟韩艺合作,那是稳赚的,他们争得就是主动权,但是元牡丹没有争过。 元乐道:“可这是事实,我们没有船的话,如何运输?” 元牡丹道:“话虽如此,但是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他们实力太弱,他们必须要赶紧获得订单,这样他们的船坞才能够运转起来,他们是拖不起的,而我们可以拖下去,少赚一两年钱,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打紧,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也可以借此取得主动权。” 元禧道:“可是我们拖,山东士族不见得会这样做,他们可以趁机与两家合作,那对于我们会非常不利的。” 元牡丹道:“我认为他们不会,山东士族的财力不及我们,如果山东士族这么做的话,我们就可以用钱跟他们拼,窦衡、邹凤炽都是普通的商人,他们都是唯利是图的,跟我们两方都没有任何交情,而拼财力山东士族是拼不过我们的,到时只会让船坞赚钱。” 元禧点点头,道:“那不知你的意思是?” 元牡丹道:“我们应该采取不结盟的策略,谁得船适合我们,就卖谁的,我相信山东士族看到我们这样做,同样也会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主动权就会在我们运输集团这边。” 元禧嗯了一声,目光一扫,元乐他们纷纷点头赞成。 元哲也道:“姑姑言之有理,我们元家应该掌握主动权。” “好吧!”元禧道:“这就依牡丹之言,不与任何一方结盟。” 元哲道:“大爷爷,我们现在是一个集团,这么大的事,我们是否应该先找其余人谈谈。” “对对对!” 元禧拍拍自己的脑门,他做主做管了,发号司令就行了,元家在以前是不受任何人牵制的,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他们成为大哥,底下还有一帮小弟跟着他们混饭吃,道:“这样吧,牡丹要负责南进计划,那就由元哲出任关中集团的主事人,元杰辅助元哲。” 元杰虽然跟元鹫是一丘之貉,但是元杰长期身在淮南地区,对于水路是非常熟悉的。 就在当日,韩艺在户部接见了中标西北工程的商人们,也要好几十号人,户部的大堂里面也坐满了,甚至于显得非常拥挤,但是这些商人个个都是非常兴奋,都快要将韩艺八辈子祖宗给感谢了一遍。 “首先,我要恭喜各位能够中标!”韩艺微微一笑道。 “不敢,不敢,这都亏韩侍郎的照顾。” “是啊!若非有韩侍郎,这事都不会发生,我们又岂有这机会。” 一干人是大拍韩艺的马屁,包括贵族的人也是如此,现在韩艺掌控着他们的财运。 “不不不,这都是你们的计划书打动了我,我可没有照顾谁。” 韩艺摇摇头,又道:“今日我找大家来,主要是想说几件事,至于具体细节的话,明日就会有专门的官员跟你们讲解的。首先,朝廷会给你们非常多的优惠,关于运送物资,那都是朝廷负责,你们只需带上你们的助手去就行了。” 大家一听,开心不已,这也是他们最想了解的,毕竟这么远,运费是非常昂贵的,这会增加许多成本。 “再来就是!” 刚说着,韩艺突然顿了下,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已经从我的北巷挖了不少工匠过去,但是工部会放出一批经验丰富的工匠来,尤其是修路方面,这些工匠个个都是经验丰富,不过这不是赠送给你们的,你们是要雇佣他们的,至于工薪的话,会由户部出面跟你们谈,一个工程一般只配备一名工匠,毕竟我可不是让这些宝贵的工匠去拿锄头的,雇佣工薪肯定会比较高,但是面对这么大的工程,相信你们都不会吝啬这点钱吧。” 他都这么说了,商人哪里还好说什么,你不给钱,那你别雇佣就是了,可是修路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事,经验最丰富的工匠肯定是在朝廷手中,不花这点钱,兴许会花更多的钱。 而韩艺那边已经跟工部商量好了,为什么户部会出面跟这些商人谈工薪,就是因为韩艺让阎立本暗中吩咐那些工匠,一定监督施工的质量。 因为如今的情况跟后世是不一样的,后世的那豆腐渣工程,坏了可以第一时间修,几个小时就到达现场,还能增加就业,促进消费。可是如今的修路成本是非常大的,来回一次兴师动众,那么必须要保证路的质量,否则的话,会非常痛苦的,在质量问题,韩艺是给出了非常严格的标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给这么多优惠。 韩艺继续说道:“再来就是我以前说过的,丝绸是北方比中原通用多了,而且如今那边缺粮食,因此你们带去的钱会以丝绸为主,粮食为辅,我也建议你们不要带铜钱过去,如今那边可不需要铜钱。” 接下来,他又告知他们一些具体事宜,比如说安全问题,都将朝廷负责,你们连个保镖都不用派,你们的工程所在地,朝廷会驻军保护你们的。 韩艺说得一切,跟工程其实没有太多的关系,他主要是就要打消这些商人心中的疑虑,不要担心,朝廷已经考虑的非常周到,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委屈。至于这运送费的话,其实他们不去,李治也得派人去,到时肯定会有许多官员随行的,朝廷一直都在找理由往西北增派人手,但如果就直接派官员前去的话,那些百姓一看这么多唐朝官员来了,心里肯定会有压力的,李治和韩艺的目的,是要在一种自然而然、潜移默化的氛围中,彻底统治西突厥旧地。 至于具体事宜,会有专门官员跟他们交流的,因为这么多人,而且工程又不一样,韩艺不可能会一一为他们解答,不过这些事他都吩咐好了,他这些天就在干这事,船坞那边他早已经计划好了,都不需要去管。 到了傍晚时分,韩艺又私人出钱,从得月楼定了宴席送到户部来,张大象曾建议韩艺户部拨款,但是韩艺拒绝了,他们这么努力,主要功劳是韩艺的,那么韩艺当然得请他们吃饭,表达自己的谢意。 户部所有官员都到了,从大堂摆到前院,灯火通明。 韩艺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道:“各位,首先我要说明一点,这不是庆功宴,只是犒劳大家的,我知道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所以。”说到这里,他见众人脸色惶恐不已,心里也纳闷了,美酒佳肴的,怎么气氛这么凝重,突然想到一事,暗笑,他们不会以为我这是杯酒释官职吧。轻咳一声,道:“对了,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说了,就是关于你们考核的成绩。” 众人闻言,纷纷屏住呼吸,紧张的手都抖动了起来,你是这么鸿门宴啊。 韩艺目光一扫,笑道:“通过这一回考核,我对你们的能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其中有一部分人是非常优秀的,几乎是满分,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是非常糟糕的,原本我是要公布成绩的,可是看在大家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又觉得应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就决定不说出来了,我希望那些能力不足的人能够多多努力,勤能补拙,否则的话,你们必将会面临淘汰。” 左右两边的张大象、郑善行心中竖起大拇指来,这一招真是高! 你都不点名,谁知道自己是优是差,那大家都得拼命努力。 但不管怎么样,这新官上任头把火,没有烧到自己身上,大家都是长出一口气。 可是今后再想蒙混过关,那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打起精神来了,谁知道自己是不是特别关注对象。 韩艺又道:“另外,当初我组建特别小组时,曾提到这对于你们是一次机会,然而,现在只是完成一半,因此我打算派你们随商人一块北上,协助商人修建工程,我保证只要你们完成任务,回来之后,一定是官员,当然,你们如果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强求的。” 这当然要去,吏想升官,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是破格提升,工程最多两三年,两三年就做官了,俸禄高了不少就不说了,关键还有福利,这谁要不去,那真是蠢到家了。 那二十名小吏赶紧站了出来,眼泪盈眶的向韩艺道:“多谢韩侍郎能够给予小人这一次机会,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劳工法案 皇宫! 如今夜已深,但是李治却在书房忙碌,忽听得吱呀一声,只见武媚娘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关心道:“陛下,天色已晚,你得去休息了。?” 李治笑道:“多谢皇后关心,朕看完这些就会去的。” 武媚娘好奇道:“不知陛下在看什么?” 李治道:“是关于派去西北的官吏。你来帮你看看,派这些人去如何?” 武媚娘微微一愣,接过一张名单过来,一看,愣道:“这些人多半都不是官员,而是吏。” 李治点点头,道:“这是韩艺建议的,你以为如何?” 武媚娘黛眉轻轻一皱,忽然笑道:“臣妾明白了。” 李治饶有兴趣道:“说说看。” 武媚娘道:“商人乃民之末,地位卑微,而他们此番前去,肩上却是担着重任。倘若朝廷增派官员与他们一块去的话,地位相差悬殊,谁也无法保证官员会否压迫他们,从中贪赃枉法,那么商人只能将损失转到当地百姓身上,这可能会引起祸乱。而小吏不是官员,他们地位也是很卑微的,跟商人的地位相差并不悬殊,但是对于当地的胡人和苏定方他们这些将领而言,这些小吏又是代表着朝廷,他们是奉皇命前去的,具有特殊的职权,地位是非常微妙的,如此便能平衡三方的地位,让他们各司其职,相互监督。” 李治哈哈一笑,道:“媚娘,你真是聪明,一语中的,朕也打算增派小吏去,除此之外,朕还打算从刑部和大理寺调派少些低级官员前去,想要掌控西北,先得在当地推行我大唐律法,有法制管控,将来再建官署,就方便多了。” 武媚娘闻言,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李治见她突然不说话,问道:“你在想什么?” 武媚娘笑道:“没什么,臣妾也的觉得这么安排非常妥当。” 其实在韩艺组建这个特别小组时,就已经打算将他们派去西北了,因为这个工程是朝廷的,朝廷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那里,因此肯定要派人前去的,如果就让商人前去的,那商人就直接面对那些部落领,万一要是出个什么差错,那就是因小失大,破坏了整个政策。 当然,他们前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监工,到时韩艺还会让他们在当地成立工程署,专门管理工程这一块,而工程一旦开始,人口必定往工程所在地集中,劳资双方都必须要依靠工程署,等于就是利用投资推行大唐制度,当初韩艺就跟李治保证了这一点,工程还不算,光政治目的,这五十万贯是绝不会亏的。 小吏开心,杨先志等户部官员也开心的要命,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被这些小吏给取代,一开始很有这趋势,韩艺就直接绕开了他们,这让他们忧心忡忡。如今这个特别小组要远走西北,那么他们官位就稳固了,那些小吏至少也得去两三年,这两三年尽力表现自己,毕竟他们的表现韩艺是看得见的,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韩艺这一番话就稳住了户部内部,各司其职,铁板一块。现在户部可没有谁敢违抗韩艺的命令,全部都是以韩艺为中心在转,韩艺一句话,李治就将郑善行派来户部,也就是说,韩艺一句话,他们就得卷铺盖走人,毕竟这些工程,李治是相当看重的,韩艺只要拿出这事来请求李治贬或升,李治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八品小官跟韩艺去计较,这两大工程关乎着国政外交,百分之一百会批的,他们再也不敢跳了。 等到第二日,韩艺就将西北工程的事宜交给了特别小组去办,而他则是约见了船坞、运输四大集团的代表人,理由就是商谈注册一事,中标还不等于签约,还得注册,要验明资金,才能正式批准。 因为郑善行是户部官员,不便于出面跟户部谈判,崔戢刃是官员也不适合,卢师卦早已经言明没空搭理这事,只是让卢家一个管家代他出面,那么只剩下王玄道了。 王玄道刚刚来到户部门前,恰好遇见元哲,二人一照面,那是心有灵犀,仿佛都在等待彼此。 “玄道哥。” “是元哲啊!” 元哲笑道:“想不到玄道哥会亲自出面。” 王玄道苦笑道:“这十万贯对于我们而言,可都是饭碗里面省出来的,不得不慎重。里面请!” “玄道哥先请。” 二人入得户部,只见门口站着二人,正是窦衡和邹凤炽。 这四人一照面,气氛非常诡异。 窦衡、邹凤炽看似面带微笑,但目光中却充满了期望。 而王玄道和元哲那真是的平淡,朝着窦衡、邹凤炽二人微微颔,然后便进去了,他们之间本来也就没有什么来往,甚至都不认识。 被晾在一边的窦衡和邹凤炽,呆若木鸡,他们原本以为,两大运输集团肯定会来求他们的,赶紧给他们造船,他们是供,对方是需,他们当然占有先机,可哪里知道,人家理都不理他们。 过得一会儿,二人相觑一眼,转身走了进去,一看王玄道和元哲热络的聊着,看似聊得家常之事,但是气氛让双方都明白对方的用意,形成了一种默契,但是这对于窦衡、邹凤炽而言,那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只能坐在另一边,笑着比哭还要难堪。 殊不知,有一个人正在偷偷的注视着他们,这个人当然是韩艺,他心中一叹,果然都不是善茬,难免为窦衡和邹凤炽担忧起来,轻咳一声,走了进去。 “韩侍郎!” 四人赶紧起身。 “各位早上好!” 韩艺拱拱手,来到正座前,手一伸,道:“请坐。” 四人又坐了下来,韩艺也坐了下来,一番道喜自然是在所难免,但是比起昨日那些激动的商人,这四个人显得非常淡定,王玄道那吝啬的笑容仿佛还是笑的最真诚的。 他们可都不是傻子,说得好像我们赚了是的,现在我们可是出了一大笔钱在这里,还不知道是赚是赔了,等我赚钱了,你再来恭喜我。现在韩艺代表的朝廷,元哲当然不会给面子,咱们买卖归买卖,而且他现在代表的还不是元家,是一个集团。 韩艺目光左右一瞟,仿佛自己还欠了他们似得,心想,这群混蛋,别给脸不要脸。既然他们这么不给面子,韩艺也懒得跟他们寒暄了,正色道:“我今日约各位来此,主要是为了几件事,先,就是注册的事,我知道各位的集团里面有些人不想出面,因此我要重申一遍,户部只会保证注册上面有名字的人,也只会保障他们的权益,倘若派下人来充当的话,到时下人要吞掉他们的钱,户部只会帮助他们,这个你们一定要亲自转告你们集团的每一个成员。” 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就是打算提高商人的地位,贵族都行商了,那谁还会说商人卑微了,因此他要求贵族一定要出面,别这边将商人骂的狗血淋头,那边自己又偷偷摸摸去行商。 四人纷纷点头。 韩艺道:“关于注册金的话,相信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户部会专门派人去检验的,而且两个运输集团必须要交纳一万贯到金行的户部账户中,作为押金,因为你们今后会承当起朝廷的运输重任。” 关于这方面,其实市署给出了明文规定,但是这事关大家根本的利益,尤其是注册,到时就怕扯不清楚,韩艺必须亲口跟他们重申一遍。 韩艺又道:“关于朝廷的运输一直都是漕运在负责,就目前而言,运转的非常好,朝廷之所以将这运输交给商人去做,其中一个非常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陛下是以仁政治国,百姓在漕运服役,面临着比较大的困难,尤其是常常因此耽误农作,因此陛下才决定出售船坞和运输业务,可想而知,朝廷就是要给予百姓更好的生活,因此朝廷将会针对这方面出台一份劳工法案,详细内容还在讨论中,主要的内容大概就跟西北工程一样,会详细规定最低的劳工工薪,保证百姓的利益。” 元哲一惊,立刻道:“这太苛刻了,如果朝廷要这么做的话,只会增加朝廷的运输成本。” 言下之意,行,我可以给高工资,但是我们会将这笔账算到朝廷头上的。 “那是买卖,这是规定,不是一回事。”韩艺斜目一瞥,非常强势,但随后又语气温和的说道:“虽然朝廷会出台法案来保障劳工的权益,但是你们放心,这个最低薪绝对不会太高,朝廷只是要保证百姓干这活,不会越干越艰苦,如果百姓干的都活不下去了,那么你们也不会长久的。目前虽然这个法案还在讨论中,但是我可以透露一个细节给你们,朝廷目前不会征你们一文钱税,并且从你们第一次运输起,未来五年,码头、仓库全部免费供你们使用,但是会征劳工的税,不管对方是奴婢,还是雇佣工,这个税也会计算在劳工法案里面。” 也就是说是在最低工资之上再加这税。 王玄道淡淡一笑,道:“最开始五年,我们必须依靠朝廷的货物盈利,朝廷的仓库理应免费供我们使用,我们根本没有得到什么。” 韩艺笑了一声,道:“朝廷修河道,修码头不要钱么,而且你们难道就只帮朝廷运送么,这钱不免也是应该的,绝对算是朝廷给予你们的优惠。我这么说吧,劳工法案是朝廷这么做的唯一原因,也是唯一的要求,如果连这一点你们都无法满足的话,那么我们就不要谈了。” 反正还没有签约,大不了我换人就是了。 这时候你来个劳工法案,元哲、王玄道有种上当的感觉,问题韩艺根本没有给他们谈条件的要求了。 元哲没有应承,而是问道:“将来朝廷的货物都会给我们运送吗?” “朝廷是这么打算的。”韩艺点点头,道:“你们的第一单买卖也一定是朝廷的,但是要想立刻取代漕运,那也得等到你们规模足以撑起全国的运输,毕竟朝廷可不是私人,每年都有大量的货物要运输,不能等你们,因此在最开始漕运会与你们并行的。” 王玄道道:“那么到时我们足够承当起朝廷的运输,朝廷就会解散漕运?” 韩艺笑道:“朝廷会支持你们的,可是你们也必须给朝廷一个解散漕运的理由。” 王玄道困惑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个理由就是劳工法案,朝廷自己不可能支持劳工法案的,这么多劳役,朝廷也负担不起,如果你们坚定不移的支持劳工法案,那么漕运的劳役自然会感到不满,大家都是运货的,凭什么差这么多,到时朝廷只要允许劳役自由选择,漕运就自然而然的会消失的。” 你狠! 这么一来的话,元哲、王玄道完全没有违抗的余地了,那只能点头应承下来,漕运不亡的话,他们永远干不过,因为漕运都是免费的,是利用权力来盈利的,而不是运营,成本太低,他们再聪明也干不过。他们也知道韩艺不可能让劳工法案太苛刻,不保证他们赚钱,谁钱给劳工,只不过他们甚至都失去了谈价的资格,因为这关系着漕运的生死,他们原本是以为朝廷会强制解散漕运的。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玩不过韩艺的,他们只求尽量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来了,因此一开始非常强势,可是那又怎样,这回韩艺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必须达到他的每一个目,倘若一个没有达到,那么可能全盘皆输。 韩艺又看向还在蒙的窦衡、邹凤炽。 二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也要受着劳工法案约束?” 韩艺露出比他们还要惊讶的表情,道:“那为何朝廷不自己造船赚钱呢?” 二人眨了眨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窦衡突然道:“可是韩侍郎,工部最近辞去四百多名工匠,都被其他商人给请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中标,不敢招人,要是没有工匠,我们也不会造船啊!” 因为月俸制的改革,工部当然要释放一部分工匠,这工匠刚一出门,就被商人给全部请走,连一个渣渣都没有留下,这朝廷的工匠个个都是能手,这年头经济又一直在增加,而且大家知道官员现在也要上街购物,这可是商机呀,大家都在需求工匠,还嫌不够,不少商人派人直接到工部门口蹲点。 韩艺笑道:“那些都是从事手工业的工匠,跟你们的船坞没有关系,工部已经为你们留下了一整套造船匠,同样还是那句话,先你们的工薪得打动他们,如果他们认为在朝廷做事都比上你们那里要舒服,那你们就得自我检讨了。” 窦衡、邹凤炽稍稍点了下头,显然是很有保留的。 其实韩艺的要求就是劳工法案,他本来是要将贵族的钱转移一部分到百姓手里,才会增加百姓的购物能力,经济才会好,你们都捂着钱包,那我要你们干什么,还不如朝廷自己干。其实在韩艺看来,运输集团最大的利益,不在于朝廷,而是在于经济展,江南和关中的联系越密切,江南的茶叶、瓷器、丝绸都在展,运输集团后面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就算支付一定的劳工钱,他们还是赚了大头去。 邹凤炽眼眸一转,道:“但是我们船坞如何跟他们运输集团合作?” 你们还真是一个白痴,你这么急切的说出来,那谁都知道你们要更加焦急,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候,竟然沉不住气,你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韩艺暗自嘀咕了一番,嘴上却笑道:“这个朝廷不会管的,朝廷管的只有一点,就是百姓,因为这是朝廷的职责所在,至于你们之间怎么合作,你们自个商量着办吧。” 元哲、王玄道相觑一眼,一切尽在掌握中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唯一现象 自始至终,朝廷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了百姓这一边,这就是韩艺一直在提倡的,朝廷决不能站在百姓的对立面,漕运的话,就是朝廷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面,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在有商人参与进来背锅,朝廷立刻就变得正义了。 元哲、王玄道他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就是消灭漕运,漕运在的话,他们竞争不过漕运的,漕运都是百姓免费服役。 而恰恰他们反对的劳工法案就是迫使漕运自然解体的关键所在,朝廷不好直接解散漕运,毕竟漕运这么多人,突然解散显然不太现实,朝廷最多保证支持你们挤垮漕运。 关中、山东两大集团就非常尴尬,这钱你不出的话,漕运就不会垮,漕运不垮,你们就会垮,没有私人可以干得赢国家的,权衡利弊,他们必须要支持劳工法案,因为漕运自身不可能发钱给劳役,那么朝廷不发的话,漕运肯定解体。 谈完之后,元哲、王玄道、窦衡、邹凤炽就离开了。 四人一同出得大门,窦衡和邹凤炽停了下来,目光两边瞟,令他们非常失望的是,元哲只是跟王玄道说了一声告辞,就往西边去了,而王玄道则是上的马车往东边去了,从头到尾,就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窦衡、邹凤炽都快哭了,说好的你们来求我们了,怎么对我们爱理不理。 忽闻后面有人笑道:“算盘打歪了吧!”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韩艺站在门内笑吟吟的望着他们。 二人急忙来到韩艺身边,窦衡哭丧着脸道:“韩侍郎!他们都不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艺笑道:“换我我也不会理啊!他们对你们的实力是了如指掌,你们拿出三万贯来,已经是全部家当了,他们有的是钱,所以他们拖一两年都无所谓,你们可是拖不起的,如果你们资本雄厚的话,那他们铁定会来求你们的。” 邹凤炽一颗心都冰凉了,这是他们的劣势,如果是那些贵族中标的话,都是有钱人,谁怕谁,而他们还肩负着集团内部的压力,他们都是商人,实在是他们比较背,碰到了元家和长安四子,这些人都是狠角色,不可能会让他们拖着鼻子走的。“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韩艺呵呵道:“你们与他们就是鱼和水,只是可以相互交换角色的,现在你们是鱼,这水离开了鱼,还是会继续流动的,可是鱼离开了水,那就是死路一条,这就需要你们智慧来解决扭转这个局面了,我身为户部侍郎不能帮助任何一方,况且我也给了你们足够的帮助。” 说完,他便转身回去了。 窦衡、邹凤炽相觑一眼。窦衡道:“韩侍郎说得对,现在咱们弱,他们强,咱们必须拉下脸去找他们,我看他们也就是顾着贵族的面子,要是我们不好过,他们也不会好过的,这只会两败俱伤。” 邹凤炽点点头道:“所以我们现在可不能内斗,我们要团结起来,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找一方,那么另一方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二人这一合计,立刻去追元哲了,因为元家本就是商人,这跟山东士族有着极大的区别,山东士族高高在上,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对方打交道。 韩艺回到里面,恰好遇见从侧门走出来的郑善行,他见到韩艺,当即呵呵笑道:“看来你的如意算盘难以成功呢?” 韩艺笑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笑道:“你想尽办法让商人得到船坞,无非就是害怕我们贵族达成同盟,不利于朝廷的管控,因此让富商来制衡我们贵族,你认为船坞才是运输的根本所在,而且你认定我们山东士族不会跟关中贵族联合的,就可以平衡商人与贵族只见的地位。可是你却有忽略掉,商人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跟贵族抗衡,到头来他们还得有求于我们贵族。” 韩艺笑道:“那又如何?” 郑善行皱眉道:“难道你还有后招?” “这倒没有了!”韩艺摇摇头,道:“但不管怎么样,船坞跟运输集团肯定要合作的,那么无外乎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各自找到船坞合作,这样一来的话,大家地位还是平等的,谁都离不开谁,第二种情况就是,大家都不联盟,这样一来的话,不也是相互牵制吗?其实这就是唯一现象。” 郑善行道:“什么唯一现象?” 韩艺道:“就是他们虽然都有选择,但彼此都是唯一。如果只剩下一家船坞的话,那么两个运输集团都得求于这一家船坞,主动权就全部在船坞的手里,他可以漫天要价,你也拿他没有办法,同理而言,如果只剩下一家运输集团的话,那么两家船坞都得捧着船去找那家运输集团,这样的话,主动权就全部交给了运输集团,运输集团可以肆无忌惮的压价,只要饿不死你就行了。 因此他们四方都会保住每一方的存在,这样大家才能游刃有余,不会受制于任何一方,方才元哲和王玄道那么做,只是不想一开始就失去主动权的,毕竟他们有着天生的优势,但是随着大家业务的来往,船坞的壮大,大家的地位就会慢慢平等,除非再多出一脚,否则,这个平衡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郑善行愣了半响,苦笑道:“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敢全部告诉我。” 韩艺摇摇头道:“那也不是,我之所以告诉你,还是因为相信你的职业素养,这仅限于户部内部的谈话,可不是私人谈话。他们都是聪明人,因此他们都不会说穿了,如果说穿了,那么大家都有肆无恐,利益就会被平均,这不是商人愿意见到的,谁都想多赚一点。而且,如果一下子砍掉一对,那么这个唯一现象就会被打破,贪婪的商人肯定会想独占所有的利润,因此这里面还存在着许多的变数。” “你不会让他们成功的?” “这是当然。必要时刻,朝廷会出手的。” 郑善行彻底服了,韩艺的这种四角设计,令四方是必须保持竞争,但又必须保证这个四角架构不被破坏,关键时候朝廷还在一旁护航。 他们谈话间,窦衡、邹凤炽二人在半道中追上了元哲。 “元公子,现在可否有空?” 窦衡说话时,那是毕恭毕敬,没有办法,他们太狠了。 元哲瞧了他们二人一眼,点点头道:“我们去崇仁坊谈吧。” “是是是。” 三人来到崇仁坊的元家大院。 “二位请坐。” “多谢,多谢!” 三人刚一坐下,不等下人前来斟茶,邹凤炽就迫不及待的说道:“一直以来,我们商人都将元家视为天下商人之首,要说这做买卖,那山东士族如何是元家的对手,因此我们都希望能够与元家合作,为你们这个集团造船。” 窦衡也忙道:“不错!不错!古人不常说,良禽择木而栖,我们都希望能够与元家合作。” “不敢!不敢!二位过奖了!”元哲摆摆手,又道:“不过二位既然如此有心意,那我们倒是愿意与你们合作。” “当真?” 二人大喜,这比他们预计中的要顺利多了。 元哲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邹凤炽谨慎道:“什么条件?” 元哲笑道:“方才你们也都听见韩侍郎说的劳工法案,这么一来的话,那么运输的话,最为昂贵的不是船,而是人力,因此我会从你们两家择优取之,而这‘优’就在于人力上面,因此谁造出来的船需要的人力越少,我们就购买谁的船。” 窦衡、邹凤炽相觑一眼,这到底谁在离间谁呀? 元家已经定下不结盟策略,而且王玄道今日的举动,也让元哲更加放心,他知道这两家可不会真心帮着自己挤兑山东士族的,山东士族一旦完了,那他们将会过得如履薄冰,他们只是想利用自己来给山东士族制造恐慌。 窦衡为难道:“元公子,这东西非我们能够说了算,要是能够减少人力,那朝廷早就做了,岂会等到今日。”心里暗骂,你这个奸商,我们也要承担劳工法案的,凭什么将这压力都给我们。 元哲呵呵道:“话不能这么说,据我所知,在此之前,造船需要的人力比现在多了七八倍,那种新式船坞帮你们减少了不少人力,因此我坚信船夫也是可以减少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造船业减少了工匠,那我们运输业当然也得减少船夫,这不是不可能的。 二人没有话说了,心想这元家果然够奸诈,山东士族的那一群君子估计好打交道。 于是乎,二人非常失望的离开了元家,但立刻跑去找王玄道,表示我们两家愿意支持你们山东士族。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王玄道的答案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还是强调人力,谁的船需要的人力越少,我们就购买谁的船。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缩减开支 虽然山东士族和关中贵族的策略如出一辙,但是他们并未联手,其实这就是一种默契,因为四方没有哪一方是傻子,都算得比谁都还要精。而且这商人说话,听听也就好了,信他那就完了,故此别看窦衡、邹凤炽说的非常动听,要是元哲真的答应与他们两家合作的话,那么山东集团必定也会来抢,这样的话,窦衡、邹凤炽他们就成功的将自己摆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主动权也将会被他们牢牢抓住。 这两大集团怎么可能让这种情况出现,现在他们掌握着主动权,他们必须要保住自己的优势。 如何将优势转化为利益呢? 韩艺提出的劳工法案,还直接向劳役征税,这运输成本会大大的增加,如果你一艘货船你能够给我节省十个人,那么一百艘船就是一千个人,这一千个人每年的工薪、税收那是可观的。 如此一来,窦衡和邹凤炽两方只能相互竞争,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跟关中、山东耗,四方又没有达成任何同盟,这样的话,大家就能各凭本事,利益就能够最大化,结盟的话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 这日,户部突然来了两位贵客。 正是阎立本和李淳风。 “阎尚书,李太史,大驾光临,韩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韩艺迎上前去,拱拱手道。 “不敢,不敢!” 二人也表现的都非常恭敬,毕竟他们还有着师徒关系。 一番寒暄过后,三人入得堂内。韩艺道:“二位来的真是太巧了,我本也准备明日上工部一趟。” 阎立本问道:“可是为了劳役之事?” 韩艺摇摇头道:“倒也不全是,当初我们不是说,关于船坞的盈利,国家与工匠对半分,如今虽然钱还未到尾,但都已经计算出来,每位工匠能够得到一万零三百多文钱。” 阎立本惊讶道:“这么多?” 其实船坞的成本并不高,没有修建宫殿高,简单一点的来说,就是挖坑建屋,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船坞的价值在于智慧,其实成本大概也就是一万贯左右,因为不需要耗费什么财物,而人力几乎等于免费,这能要多少钱,等于盈利两万贯,要算起来,不知道分多少,因此韩艺将土地的成本增高了不少,可不能让人家知道,朝廷坑了他们这么多钱,因此盈利从两万贯就缩到了八千贯,一共有四百多名工匠、劳役参与其中,那么平均每人十贯钱左右。 “也不算多!”韩艺讪讪一笑,暗想,你们弄了这么久,平摊下来,一个月也就几百文钱而已。可想而知,朝廷剥削的也挺厉害的,道:“大概下个月就能将钱拨到金行,你让他们拿着自己的户籍、服役证明去金行取钱就行了。” 阎立本点点头,道:“你是不知道,工匠们听到还有钱给,高兴不得了,现在纷纷争着去洛阳修建船坞,老夫当了这么多年工程,可还未见到工匠恁地积极,要是告诉他们有这么多钱,估计都会挤破头皮。” 李淳风捋须笑道:“他们不过就是为了一口饭,这乃情理之中的事。” “李太史言之有理!”韩艺点点头,又道:“不过阎尚书,其实说到底,修建一个船坞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如今既然朝廷给钱的话,那么理应控制以下,我建议洛阳的船坞缩减一些人,但是钱不会减少的,那么人人就能得到更多,而且,这一回我之所以选择平均,是省得麻烦,洛阳的船坞应该多劳多得。” 阎立本嗯了一声,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韩艺又问道:“那不知二位来此是为何事?” 阎立本和李淳风互看一眼,李淳风忙道:“阎尚书你先说吧,毕竟你的事重要一些。” 阎立本点点头,又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沓资料来,递给韩艺,道:“这是工部准备缩减工匠、劳役的名单。” 韩艺拿过来一看,但见上面写着人数一千二百多人,惊讶道:“这么多?” 阎立本讪讪道:“因为朝廷以前只管征招百姓服役,但从未减过,因此越积越多,其实很多方面都不需要这么多劳役,也有很多巧手工匠每月交纳力课,这样他们就不用来服役了,但是他们做私工比来工部服役要赚的多多了,另外,还有不少杂户。” 随便减少几个名额,就是解放了将近两千多劳力,这就是官营的恐怖之处,服役是什么意思,就是无偿贡献,这就是剥夺和掠夺,除了朝廷的奴婢之外,不少丁夫和工匠每年都得来工部服役一个月左右,其实很多工匠超出服役时间,也严重打乱百姓的农作安排,而且这个规模是非常庞大的。 为什么韩艺急着推动商品经济,就是因为目前的官营还只是供内部消费,可想而知,统治阶层过的是多么奢华的生活,但越往后肯定会扩大到民间交易,因为这是肯定盈利的,私营不可能竞争的过官营,官营都是剥削的,就是给口饭吃,到那时候,就会出现两种情况,官营的扩大,私营受到压迫,朝廷的财富急剧增加,百姓受的压迫会越来越多,那么整个经济难以逆转了。 现在朝廷还没有尝到这甜头,至少没有强行垄断任何一个行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治,李治这人没有什么爱好,不常打猎,又不喜欢大兴土木,他为什么答应韩艺的几个请求,就是因为他都不怎么用钱,你们这些官员比我还用的多,这哪能行,可能就是有一些恋母情结,但是他也没有破坏后宫制度,搞什么后宫佳丽三千,这种皇帝太难得了,韩艺赶紧趁机鼓励私营发展,缩减官营规模,为私商解放劳力。 阎立本忽然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为难,“不过。” 韩艺道:“不过什么?阎尚书但说无妨?” 阎立本点了下头,道:“在造船方面,只有少部分工匠懂得去设计船只,大多数造船匠都普通的劳役。昨日下午时分,窦衡和邹凤炽二人来到我们工部,商谈造船匠一事,但是他们并未大规模招收造船匠,而是希望先招收二十名经验丰富的造船匠去,我是担心他们将这些经验丰富的工匠招去,普通的劳役就从外面招,毕竟咱们定的工钱比外面要贵上一些。” 韩艺皱眉道:“他们可有说这是为什么吗?” 阎立本道:“他们都说是山东士族和关中贵族那边要求他们先造出更加节省人力的船只来,才会下订单,运输集团那边不下订单,他们也不敢多招人。话虽如此,万一他们只将这些经验丰富的工匠给招走了,那剩余的普通劳役怎么办?” 邹凤炽和窦衡跟王玄道谈完之后,二话没有说,跑到工部招聘工匠去了,他们真是拖不起,必须赶紧造出更为先进的船只来,他们最初的构思就是我一旦买下船坞,那么关中、山东两大集团立刻会下订单,船坞的很快就盈利,这简直是天上掉钱下来,可哪知道关中和山东两大集团,要更先进的货船,那么就是越快造出新船来,越快盈利,因此他们只要一些设计师,普通工匠他们还不需要,他们资金困难,没有订单的话,哪里养得起这么多工匠。 但是阎立本也害怕他们将工部顶级工匠都给挖走了,剩下一些劳役,那工部就尴尬,船已经不造了,那留下这么多劳役干什么,窦衡、邹凤炽这么干,反倒是提醒了他这一点。 “这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韩艺点了点头,心想,这的确不得不防呀!不能让他们将精锐都调走了,留下一些老弱病残,那工部也不会答应呀,肯定也要搭一些年纪稍大给他们,他目前就是要缩减官营规模,增大私营规模,这可是一个好几回。而且,造船匠跟从事手工业的工匠又不一样,手工业工匠都是巧手,当然非常抢手,造船匠主要是在于设计师和那些经验丰富的工匠,敲钉子抬木头谁都会敲,学也不要很久,而且他们家中都是有奴婢的,虽然韩艺推出劳工法案,但是奴婢是特殊的群体,还是可以剥削的,韩艺也不可能监督的面面俱到,而且钱不能都让他们给赚了,那样的话,市场无法扩大,道:“那你答应了他们没有?” 阎立本道:“我只是选了一些工匠前去帮助他们出主意,但是并未跟他们签订契约,这些工匠可都是朝廷的人,可不能随便离开工部的。” 韩艺点点头,道:“这样吧,就采取捆绑式签约。” “捆绑式签约?” “不错!简单来说,他们要签就签所有人,要么就一个人也不准签。” 阎立本点了点头,道:“这样倒是好,可是他们会答应吗?” 韩艺道:“阎尚书请放心,一旦那些工匠帮他们设计出更为先进的船只,他们立刻就能从运输集团那边拿到钱,他们肯定会妥协的,只要这人数合理,以及我们定出的工钱符合那些工匠的能力,就不会有问题的,这方面我会亲自出面跟他们谈的。” 阎立本笑道:“如此就有劳韩侍郎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韩艺又道:“阎尚书,说到这劳役方面,我倒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阎立本道:“请说。” 韩艺道:“我们户部从明年年开始,将会计算出每年关于官员俸禄和官府开销的支出,因为据我所知,工部下面的少府监和将作监都面临着生产过剩,而这些过剩的货物,都被官员虚报而据为己有,这给财政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我希望到时工部能够配合我们户部,缩减少府监和将作监的规模。” 阎立本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其实这事我也清楚,因此我才抓着这个机会,减了不少人,但是你还要继续减的话,这会影响到朝中大员的收入。”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不会管,我查过在贞观中期时,当时弘文馆的支出比现在少了五倍有余,但是那时候的工作量比现在要多得多,只因当时财政困难,大家都很节省着用,而如今国家财政好,弘文馆报的笔墨纸砚是他们所需的五六倍,那么这笔墨纸砚上哪去呢? 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户部只会保证工作上面的消耗,其余的,他们自己出钱去买,其余官署也是,毕竟户部发给他们月俸,这钱可是不少了。因此,今后户部不会再任凭他们虚报,我们户部会帮助他们计算每年的所需。这一点阎尚书不需要担忧,我户部不拨款,你们就无法制造,我需要阎尚书配合的是,就是进一步缩减劳役。” 简单来说,韩艺就是要全面缩减开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官员是封建社会最为庞大的消费群体,如果他们的笔墨纸砚都从朝廷白拿,那韩艺凤飞楼的笔墨纸砚卖给谁,这是不可能的事,以前卖得那么好,那是因为朝廷生产不出,现在朝廷也可以生产了,韩艺早已经将技术给了李治。 阎立本这人不贪权,也不贪公款,他家有的是钱,工程世家怎么可能没钱,皇帝封赏都不知道给了多少,心想,也对,你缩减支出,那我工部当然得减产,那些人也只会找户部算账,不会找工部,于是点头应承下来。 等他们谈完之后,李淳风才道:“我今日前来,倒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韩艺一愣,道:“什么好消息?” 李淳风道:“原本陛下是从外廷拨出一小块地来,给我们六院用,但是最近陛下改变了主意,拨了两间大宅子给我们,地方可大多了,而且位置极好,可见陛下如今更加重视咱们的六院,不过,这宅子与你还有些渊源。” 韩艺疑惑的望着他。 李淳风笑道:“就是褚遂良和柳奭的宅子。” 韩艺微微一愣,心里立刻明白过来,将宅子都送了,那么就表明一点,柳奭和褚遂良是不可能回京城了。 其实这是武媚娘的主意,一来可以表现朝廷对于六院的重视,二来也可以告诉那些还想翻盘的人,不要打这主意,这是绝不可能的,宅子都给你没收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当个总警司如何? 关于六院的事,不过韩艺目前还没有空去处理,这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西北工程和船坞、运输的事。 两日之后,历史上第一份劳工法案终于颁布了,其实严格说起来,这都不能说是法案,因为不是刑部和大理寺颁布的,而是户部颁布的,那只能说是官与民的契约,唐律没有这条律法,而且也只是针对船坞和运输集团,其它的行业并不包括。朝廷也很快就通过了,大臣们都无所谓,因为这在他们看来,就是狗咬狗,跟他们的利益没有一点关系。 而劳工法案有不少细节,但那并不非常重要,主要是规定了最低月薪也要在税后要达到四百文钱,还要包吃包住,并且还规定了假期,这假期倒是非常简单,就是将官员假期缩减一半。而朝廷给予的福利就是可以免去服役,其实唐朝税真不高,就那么一点。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如果现你违反了劳工法案,惩罚是相当严厉的,以十倍的代价赔偿。 元哲他们当然不干了,你韩艺的凤飞楼给的底薪才两百文钱,我们凭什么给四百文钱,这可是一倍的工薪,还包吃包住,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韩艺是早有准备,拿出他们的凤飞楼的契约往上面一放,指着他们说道,我们凤飞楼给的工钱是低,但是我们有年终奖,我契约上规定每工作满一年都得加工资,我们还有这么多的福利,你们要是嫌不公平,可以拿这份契约作为劳工法案,你们自己选吧。 这韩艺给得底薪确实不高,但那是因为他没有什么钱,当时他工资都成困难,钱都是借来的,还要还利息,他要等到作坊都运作起来,才能有钱工资,因此凤飞楼的工资是递增的,你干得越久工资就越高。 元哲他们就不说话了,船夫能够产生多少价值,韩艺的作坊能产生多少价值,这能比吗?如果采用这份契约,成本至少要翻上一倍多。 不过,韩艺又在其它方面给予他们不少优惠,仓库这些就不说了,韩艺还承诺在登州沿海地区,允许山东士族修建一个专属港口,还给了他们一块地,修建仓库,关中贵族也是一样,只不过地方换到了广州。 元哲二话不说,就立刻答应下来,这明显就是韩艺私相授受,他们的南进计划太需要广州的港口了,要是去买的话,那得花多少钱,这笔账他如何不会算。 王玄道也答应了。 而这个对于唐朝而言,并不太重要,虽然唐宋两代是历史上少有鼓励海外贸易的朝代,可是唐初的时候,海运还没有怎么展,朝廷自己的港口都不多,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没有什么船出海,太危险了,因此很多天然港口都是荒地,放在那里多浪费,还不如当成优惠政策,让商人去开港口。 窦衡和邹凤炽现在可没空跟韩艺谈劳工法案的问题,他们偷偷找到韩艺告状,你看山东和关中威胁我们,让我们造节省人力的船只,否则不下订单,这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吗,要能造得出,朝廷为什么不造,朝廷都造不出,我就更加不用说了。 韩艺才不会管了,有要求才会有进步啊,这世上的钱要是这么好赚,轮得到你们赚,待会百姓又会仇富了,而且朝中大员要是看得这钱赚的这么轻松,还不得上奏弹劾我,这是应该的,你们要是觉得亏了的话,那我就换人,反正你们还没有注册。 窦衡、邹凤炽顿时焉了,很多人愿意代替他们,而且他们心里也明白,山东和关中并非有恃无恐,只要自己能够取得一点点进步,表示下意思,他们肯定会下单的,因为这么耗下去,两边都是吃不消,这可是数万贯的买卖呀,谁做买卖是为了斗气,这茅坑必须占住,尤其是窦衡,他自己还有木材生意,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其实他们已经开始研制了,并且告诉那些从工部借来的工匠们,你们谁要能够想出办法来,就给你们五十贯奖金,并且年薪给你三十贯,他们都不会造船,只能采取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的策略。但是他们还是比较抠,自由之美的顶级设计师,那工资比徐九的工资都要高了。 这么大的诱惑之下,那些工匠终于开始动脑经了,以前在工部是不需要怎么动脑经,上面打一鞭子,他们就走一下,因为他们不可能做官,做多做少,都不可能升官加薪的,没有动力,现在那是没日没夜的在设计新式船只,都不需要人去监督。 在劳工法案取得他们同意之后,接下来自然就是签约,签约仪式其实就是注册仪式,在市署进行。 在三日之间,四大集团全部在市署全注册完毕,两大运输集团,对于名字倒是没有动什么脑经,一个叫做关中集团,一个叫做山东集团,简单明了。窦衡为的长安商人组建的集团,名叫长运集团,邹凤炽和洛阳商人组建的集团,名叫长运集团。 不过这一切韩艺倒是没有出面,那都是郑善行出面,因为关中和山东两大集团都是贵族,韩艺跟他们恩怨颇深,避免尴尬,韩艺索性就不出面了。 据说当日很多贵族都是遮遮掩掩来到市署,闭门签下契约,并且要求不准公开,朝廷知道就可以,普通人没有必要知道,反正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但不管怎么样,今后就谁也甭说谁了,大家都是卑贱的商人了。 与此同时,夺得西北工程的商人们都已经动身了,他们就是准备钱,其余的都是从西北边弄,去了就能开工,早点去早点完工,把这钱赚到手再说,其实他们早就可以走了,富商本人是不会去的,都是派手下的管家去,其实他们的管家比他们还会做买卖一些。 只不过朝廷方面还得趁机会调派一些官员去的,李治是亲自安排官员前去,去之前,李治与枢要大臣还跟他们开了几次会议,你们谁要弄黄了这事,那你们就彻底玩完了,这对于唐王朝太重要,将来唐王朝的对外扩张,就全靠你们打下这个基础了。不过这些官员不负责监工的,工程都是户部派去的小吏统管,还有工部的一些主事负责规划,他们只负责刑法方面,朝廷给出的理由,就是防止商人与突厥百姓生冲突,并且还要保障牧场协议顺利执行下去,那总得弄一个主持公道的机构吧,韩艺的计划就是先将大唐的法制推行过去再说,行政制度这个可以慢慢来,因为大都护府在那里,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行政权,现在是要剥夺部落领对于草原居民的赏罚权 这日傍晚时分,韩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萧府,这几天他一直在户部忙,基本上连家都不会,因为他才刚刚接手户部,就连续搞怎么多大项目,户部官员忙得都有自杀念头,干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过,好在韩艺比较强势,没有给他们谈判的余地,就是要照我的规矩办,虽然忙,但就是这一阵子,挨过去了就过去了。 “姐夫!” 这刚一入门,见听得一声亲切的呼喊声。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萧晓站在门前一边啃着瓜,一边乐呵呵的朝着他笑道,而且萧无衣也站在一旁。不禁好奇道:“萧晓,你怎么回来了?” 萧晓嘿嘿道:“我昨日就回来了,再过两日就要毕业考试了,因此长孙哥让咱们回来休息几日,养好精神,全力备考。” “对哦!” 韩艺一拍脑门,道:“我最近真是太忙了,连这事都忘记了。” 萧晓嘿嘿道:“没事,没事,姐夫你现在可是宰相,咱能够理解,考试的事你就甭担心了,长孙哥哥他们已经安排妥当了。” 萧无衣白了萧晓一眼,心中好气好笑,以前萧晓见到韩艺,那就跟见到仇人似得,而如今这姐夫喊的比姐都甜一下,不过这倒是让她大松一口气,道:“你小子别得意忘形了,万一没有考过,我可饶不了你。” 萧晓啧了一声,却是朝着韩艺道:“姐夫,你看看我姐,忒也瞧不起人,若不是等其他的学员准备充分,一年前我就当上了皇家警察。” 韩艺笑道:“你们应该经过了一次模拟考试吧,你考了第几名。” 萧晓骄傲道:“第八名。” 萧无衣哼道:“又不是第一名,你在这神气什么。” 萧晓道:“姐,第八名已经很不错了,你可别小看咱们训练营,里面可是藏龙卧虎,我跟他们的差距也就那么一点,跟我一样分数的就有三人。” “第八名是不错了!”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那第一名是谁?” “崔有渝呗!” 萧晓一脸不服气道。 韩艺点点头,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三人入得大厅,又闲聊了一会儿,其实考试的事,韩艺当初就跟长孙延他们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对此他也比较放心,只是有点愧疚,自己竟然将这事给忘记了,这是不应该的。 萧晓因为跟阮文贵他们约好上第一楼吃饭,没聊多久就急着出门去了。 韩艺与萧无衣则是去到偏厅陪着萧锐吃晚饭。 在萧家吃饭有一点好,都是萧家父女都不问韩艺的公务,最多就是提醒韩艺那么几句,除非萧钜他们来了,倒也不是韩艺不想跟他们谈,只是他认为家就是放松的地方,在家也谈公事,那他会疯了。萧锐只是比较关心萧晓考试的事,他当然希望萧晓能够当上皇家警察,毕竟萧晓去了训练营改变了许多,同时他也非常担心,因为萧晓跟萧无衣一样,都有着谜一样的自信,马上就要考试了,这小子竟然还跑去喝酒。 韩艺几番安慰,才让萧锐稍稍放心。 吃完饭后,韩艺屁颠屁颠的去泡澡,毕竟是累坏了,也不知道是萧无衣转性了,还是体谅韩艺,竟然让两个丫鬟去服饰韩艺洗澡,不再是孔武有力,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韩艺当然欣然接受,泡在桶里,浑身放松,两个丫鬟在后面捶捶、捏捏的,真是太爽了。 泡了半个时辰,韩艺才念念不舍从浴桶里面出来,回到房里,萧无衣早就洗好了,身着一件紫色睡裙,横躺在卧榻上,妙曼的曲线,性感娇媚,手中端着一个银杯,无比的高贵。 “夫人!” 韩艺嘻嘻一笑,强行挤了上去,将萧无衣搂在怀里,从她手中将酒杯夺来,一口倒入嘴中,“呼——真是爽!”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洗这么久?” 韩艺一愣,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道:“多谢夫人的体谅。” “你知道就好!” 萧无衣轻轻一哼,道:“要不是看在你太累的份上,我可不会让她们去伺候你洗澡,你现在已经很嚣张了。” 韩艺很憨厚笑着,不接这话,说下去不就是元牡丹和杨飞雪,索性不答这话。 萧无衣又道:“哎!你说萧晓真的能够通过考试么?” 韩艺见她满面担忧之色,其实在吃饭的时候,她就想问了,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训练营要晚一年再会考么?” 萧无衣道:“不是因为你出征了么?” “你太看得起我了。”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全部通过会考,故此给予他们多一年时间备考。你想想看,朝廷花了那么多钱来培养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无功而返。”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既然如此的话,那直接让他们通过就是了。” 韩艺道:“这样的话,就坏了规矩,毕竟训练营又不是办一期,如今第一期我们就没有按规矩来,那么今后皇家警察就会泛滥的,我宁可多花一些时间,也不愿意破坏这规矩,不通过考试的,还是不能当皇家警察,不过我们要是没有把握,也不会开考。”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如此说来,训练营还会继续招生?”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道:“那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韩艺谨慎道:“什么建议?” 萧无衣眨着妩媚的双眼道:“其实可以训练一批女皇家警察,由我来当总警司,是不是很妙?” 韩艺愣了半响,才笑道:“妙你个头,你还想当总警司,你是看我太累,说个笑话让我开心么。” 萧无衣激动道:“你都能行,我为何不行,文攻武斗,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能都当民安局的皇家特派使,那我肯定能够当总警司。” 这就是谜一样的自信啊! 可韩艺竟然无法反驳,确实说得没有毛病,顿时萎了,讪讪道:“可你是女人啊!” 萧无衣哼道:“女人又怎地,你看不起女人么,想当年我姨奶奶统帅千军万马,立下赫赫战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要是我活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去征战沙场,如今我只是退而求其次。” 韩艺惊讶道:“你姨奶奶?谁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有这么厉害的姨奶奶,还统帅千军万马。” 萧无衣道:“大名鼎鼎的平阳昭公主,高祖之女,柴绍之妻,你竟然没有听过?你不信去打听一下,而且我觉得我比你们都适合当皇家警察,我以前就经常行侠仗义,履行皇家警察的职责。” 你女人还真是聪明,奉公惹是生非,真是妙啊!韩艺笑道:“就算你说得再有道理,但是你跟我说没有用,我不可能给陛下说,让我妻子当总警司,那样的话,我会让别人笑死去,这我真是爱莫能助。” 萧无衣沉默一阵子,淡淡道:“今晚你就睡卧榻吧。” ps:求订阅,求月票,期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随机应变 这历经三年,训练营的学员们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毕业会考,比原先预计的要晚了整整一年多。 其实在这三年中,韩艺绝大部分时间内,都不在训练营,都是长孙延、独孤无月在照看着,但是不管是长孙延,还是独孤无月,都觉得韩艺是功不可没,因为是韩艺为训练营打下一个非常坚固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就没有今日,他们只会教,但是不知道如何改变那些纨绔,如何树立皇家警察的精神。 而韩艺实在是忙得要命,户部那边还得善后,因此直到考试这一日,他才赶了过来。 整个训练营里面是一片鸦雀无声,毕业会考分两部分,今日考得是律法,明日考的才是武试。 韩艺先是来到教室门口,偷偷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见大家都在全神贯注的做题,不禁满意的笑了笑,他倒是没有紧张的,因为在他心中,这些学员都足以胜任皇家警察,一间间看过去,只有元烈虎在监考,独孤无月和长孙延都不在。 转悠了一圈,韩艺就去到官署,可一进门,就见到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只见李治坐在里面,这还算不得什么,关键是长孙无忌竟然也在其中,自从长孙无忌退休之后,就几乎没有跟李治同框过,二人都拿着笔认真在写着什么,连他来了都不知道,这画面真是太诡异了。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长孙延和独孤无月坐在一旁,都在闭目养神。 这是在干什么? 韩艺完全摸不着头脑,入得里面,正准备行礼之时,长孙延赶紧向他挥挥手,然后起身轻手轻脚的来到韩艺身边,手往外面一引。 韩艺茫然的跟着长孙延来到外面,小声道:“出什么事呢?” 长孙延道:“陛下和我爷爷再里面做题。” “做题?” 韩艺惊愕道:“做什么题?” 长孙延道:“就是这学员们考的试卷啊!” 韩艺惊讶道:“陛下和太尉怎么——!” 长孙延笑道:“这还不都怪你。” “我刚刚才来的啊!” “陛下和我爷爷一早就来了,他们看到那试卷,都觉得非常有趣,也想跟学员们一块考,试试自己能够得多少分。” 他们还真够无聊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原来如此!”又道:“长孙公子,真是抱歉,最近。” 长孙延不等他说完,就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最近挺忙的,那可都是国家的头等大事,怠慢不得,因此我也没有让人去告诉你。”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韩艺拱拱手,他还能说什么。又与长孙延回到厅内,李治和长孙无忌非常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于是乎,韩艺也加入到闭目养神的队伍中。 过了好一会儿,韩艺忽然见到李治、长孙无忌的笔都停了下来,二人同时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什么,暗笑,这舅甥还真是有默契啊!忽觉四道目光射来,他偏头一看,只见长孙延和独孤无月都看着他们。 韩艺忽然意识到什么,眨了眨眼,缓缓的将目光移向门外。 过得好半响,李治摇摇头,看向长孙无忌,一见长孙无忌也是愁眉苦脸,道:“太尉,莫不是也被这二十六题给难住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一道题真是不好断啊!” 李治转过头,张嘴就道:“长孙延——咦?韩艺,你何时来的?” 韩艺急忙起身行礼,道:“微臣来了一会儿,见陛下和太尉正在做题,故此没敢打扰陛下和太尉。” 他一说完,长孙延立刻道:“陛下,那二十六题就是韩艺出的,微臣也不知道答案。” 李治很是不爽道:“韩艺,你又不擅长律法,就别胡乱出题,你看长孙延出的题目都非常精妙,而且有迹可循,而你这道题目就有一些莫名其妙了。” 什么莫名其妙,你做不出就怪我莫名其妙,你还真是会找理由啊?韩艺听得哭笑不得,连张嘴的心情都没有了。 李治却很认真道:“你看看你这题目,地主和农夫签订了一份神圣的君子契约,约定三月之后没有还钱得话,地主可从农夫身上割下三斤肉来,结果这农夫没有还上钱,地主就将农夫告到官府,这官府该如何断此案?君子契约岂能用于伤害他人,这不是侮辱君子吗?” 侮辱君子?天下间那么多自称君子的人,干过的坏事比这要多多了。韩艺解释道:“陛下,题目中已经言明,地主和农夫都是在非常公平且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签订了这一份神圣的君子契约,不具有压迫性质,而且绝对符合对价精神,从律法角度来看,这并没有错。” 长孙无忌道:“这还没有错?律法来自于‘道德’,而这一份契约乃是不道德的契约,这决不能作数,如果契约能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还要律法作甚,天下岂不大乱。” 韩艺道:“如果不能作数的话,难么神圣的君子契约将会失去它的契约精神,律法上已经言明,只要符合神圣的君子契约签订条件,就应该要执行。” 李治道:“那你这道题的答案,就是应该执行?” “微臣可没有这么说。”韩艺道:“如果执行的话,这三斤肉割下来,无异于杀人,这生命可是无价的,再多的钱也不足以弥补一条生命,那么从这一点上看,就是破坏了对价精神,而且有违道德,官府怎么能做这种事了。” 执行不对?不执行也不对? 李治索性向韩艺道:“你将你的答案说出来吧。” 韩艺道:“陛下,能否容微臣先不说,看看是否有学员回答出来?” 李治道:“为何?” 韩艺道:“微臣如果现在回答的话,可能陛下可能会认为微臣是在强词夺理,但如果陛下待会检阅考卷的时候,发现有些答案令陛下眼前一亮,那么就更加具有说服力。” 李治看了下时辰,见考试也马上就要结束了,索性答应下来,又向长孙无忌笑道:“舅舅,既然我们都已经做了题,何不再交给延儿审阅。”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道:“就依陛下的意思。” 李治又向长孙延道:“长孙延,你可不能包庇你爷爷。” 长孙延道:“微臣定当秉公审阅。” 韩艺好奇道:“陛下,你——你怎么来呢?” 李治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朕早就忘了这训练营?” 韩艺忙道:“微臣可没有这么想。” “朝中大臣是早就将这训练营给遗忘了,但是朕可没有忘记,朕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常来这里看看他们上课,也是看着他们在不断的进步。”李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因为这训练营就在皇宫后面,皇宫平时没啥可玩,李治有空过来看看,反倒是给李治多了一处去处,又道:“朕知道今日考得是关于律法的笔试,在这方面,我大唐无人可与太尉相比,因此朕邀请太尉与朕一块来此观考。可一看到这新颖的试卷,朕和太尉都觉得非常有趣,于是也参与其中。听闻这新颖的考卷就是你想出来的。” 韩艺道:“微臣只是稍作了改变,里面的题目都是张孙公子出的,在律法方面,微臣可是不行。” 长孙延忙道:“陛下,若非韩侍郎提出这种考卷格式,微臣也不能想到这么出题。” “你们两个就别谦虚了!” 李治兴奋道:“这题目出得非常精妙,一道问答题,就能够涉及到好几条律法,而且并非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只是将史书上记载的案例,稍作改变,变为试题,比吏部、弘文馆出的试题都要好的多。至于韩艺么,那当然也是别出心裁,选择题,填空题,判断题,问答题,思考题,还有文章,由浅入深,概括我大唐大部分律法,但却一个上午就能考完,令人眼前一亮啊!” 长孙无忌抚须点头道:“陛下说的是,以前的考卷,显得有些沉闷,不及这试卷来的灵活多变,而且将现实与理论结合,大多数题目都是大家生活中经常遇到的,充满了趣味,哪怕是老朽每道题都得认真思考,将题目来回看几遍,而且半日便可考完,但是内容却一点也不少,老朽以为可以将这试卷应用于科考之上。” 说话间,他脸上难免露出骄傲之色,孙儿出题,爷爷来考,可见这孙儿非常有出息,他当然非常开心啊! 李治点点头道:“朕也确有此意,这明年就要大考了,这也是科举改制之后第一次大考,朕是非常看重啊。” 以前的考卷单调、无趣,最有趣就是诗词考试,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而律法本身就是无趣的东西,一条一条的死记硬背,然而,由韩艺和长孙延共同出的这一张试卷,非常有趣,还有选择题,判断题,变化多样,这以前是没有的,而且试卷上就没有一道是死记硬背的题目,都是给出一个简短的事例,然后作答。 既然得到了皇帝和太尉的赏识,那么不用想也知道,将来的考卷都将会采取这种模式来出题。 李治又道:“这样吧,这考卷暂时密封,不要传出去,朕等会就拿去给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考考,比一比哪边成绩更好。” 这很方便,就半日功夫,忒也适合突袭考试了。 韩艺为难道:“陛下,这不太好吧,万一刑部和大理寺输了的话,那多难看啊!” 李治笑道:“你口气倒是不小呀,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整日与律法打交道,朕就还不信了。”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在他看来,刑部和大理寺一般会输,因为这题目不是墨守成规,但是官员的思想都已经成型,输也是在情理之中。 谈话间,忽听得锣鼓声响,这预示着考试结束了。 又过了半响,监考老师就将试卷给送来了。 李治立刻道:“先看甲三班的。” 训练营没有乙班,全部都是甲级班,表示都是精英班级,只是后面排序一二三四五,这个一二三四五都是按教室的顺序来的。但是这个甲三班的是最为精锐的班级,也是最调皮的班级,就是萧晓那个班级,全都是贵族子弟,李治跟他们接触最多,因此他要先看这班的。 那监考老师不过一个文吏,见皇上有命,赶紧将甲三班的试卷给拿出来,李治拿了一半给长孙无忌,二人先别的不看,就专门看韩艺那一道题。 看了半天,都是回答执行或不执行,没有一个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答案。 忽然间,长孙无忌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啊。” 李治忙道:“太尉莫不是找到答案了。” 长孙无忌赶紧将手中的试卷递上,道:“陛下请看这个答案。” 李治拿过来一看,眼中一亮,道:“这回答还真是精妙啊!卢开明,哦,原来是卢师卦的弟弟,难怪,难怪。” 长孙延满心好奇道:“陛下,可否给微臣看看。” 李治将试卷又递给长孙延。 长孙延接过来,独孤无月也偏头过来一看,两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将试卷递给韩艺。 韩艺接过看了起来,过得一会儿,李治笑道:“这是不是你的答案?”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契约上写明是割三斤肉,那么根据契约精神,你不能多一两肉,也不能少割一两肉,必须刚刚三斤,除此之外,还包括血,契约上只写明割肉,没有提到血,那么你割三斤肉,你不能流一滴血,如果流一滴血,那就是违反了契约,而农夫如果因此死了,那么你就是谋杀之罪。这样一来,地主当然不敢割,那么他就是违反了神圣君子契约,理应赔偿农夫。” 这个其实就是根据《威尼斯商人》改变过来的题目。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这个答案虽然巧妙,但有取巧之嫌,不知你出这题的目的何在?” 韩艺道:“回太尉的话,虽说法是源于德,但是法毕竟不是德,法有它的严格性、公正性,以及强制性,而道德却是带有理想性质的,没有人可以一生中都谨守礼法和道德,但是有人可以一生不犯法。究竟该如何区分两者,又该如何将两者融合一起,这就需要智慧了。如果官府执行这契约的话,那么显然有违道德,可是如果官府不执行的话,那么又有违法律精神。皇家警察是执法者,他们将来会面临很多种两难的局面,因此他懂得思考律法和道德,律法是皇家警察的武器,但是皇家警察也不能不顾道德,这需要他们足够聪明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以人为本 “是啊!法是法,德是德,两者虽有唇齿相依的关系,但却也有着不同。”李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向长孙无忌说道:“太尉,朕记得你当初曾与朕说过,这人情难免,可这人情、律法、道德三者又该如何平衡了?”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道:“要说这法制,就不得不提秦朝,商鞅变法虽然换得一个强大的秦王朝,帮助秦始皇完成了大一统,可是统一之后的律法过于苛刻,不近人情,有失仁德,故不得长久。但法制又不是不可缺少的,即便是汉武帝,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却也同时强调法制精神。因此我朝律法才会主张德主刑辅,礼法并用,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对于刑法要求宽大、简约、稳定。宽大在于立法,尽可能的让人不致于陷入犯罪,即便犯罪依旧要求宽大处理,给予较轻的处罚。 老朽生平最反对秦朝的严刑峻法,草菅人命,轻罪重刑,亦或者动辄得罪,以致百姓无所适从。 再来就是简约,律法应当简约明了,让百姓与官员尽可能的了解律法的内容,便于掌握。决不能使律法繁琐、杂乱、前后重叠,彼此矛盾。至于这稳定么,自然要求每一条律法都经过千锤百炼,律法一旦颁布,就不应轻易变动,律法一旦失去了稳定,那法就不是法,只是你言我言。若是做到的这三点,那么律法、人情、道德便可平衡。” 其实唐朝能够成为世界强国,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部好的法律,以及一种宽容的精神,才能为大唐的崛起奠定了基础,营造了一个宽容、公平、和谐的社会环境。 但是长孙无忌这一番话,显然是针对百姓的,而非是统治阶层,当初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房遗爱谋反案,并且还诬陷了吴王恪、李道宗等人,他有资格谈论律法吗?在他看来,他当然有,这不是一回事,那是政治斗争,是统治阶层的斗争,律法只是他们的打到敌人武器罢了,他本身就是立法者,因此律法不是束缚他们的绳子。 “舅舅一番高论,朕受益匪浅啊!”李治由衷的点点头。 韩艺他们也都是受益匪浅,说的确实好,而且唐朝也确实是这么做,德主刑辅,用道德去教化百姓,不要动不动就上刑法,现在刑部的大牢里面一共才关押了五十九人。 长孙无忌道:“陛下过奖了。” 李治呵呵道:“那我们就看看这些学员,是否又了解我大唐的律法思想。” 这皇帝亲自阅卷,本就是一种荣耀,一般人的卷子,皇帝怎么可能会看。但是李治没有打算改卷,只是阅卷,看看这些学员对于律法是否真的熟悉,因此李治和长孙无忌着重看得多半都是最后面那片关于律法的文章,前面的题目,他们只是粗略的看一下。 长孙延、独孤无月、韩艺三人并未看,长孙延和独孤无月是要改卷的,韩艺自问没有资格去改卷或者阅卷,就坐在一旁陪着。 “这篇文章写得真是好啊!” 李治拿着一张试卷,忽然显得很是激动,又拿给长孙无忌,道:“舅舅,你看这篇文章。” 长孙无忌拿来一看,很快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韩艺、长孙延他们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是困惑,他们也没有看过试卷。 “不错!不错!” 长孙无忌突然笑着连连头,道:“这篇文章真是新颖,令人眼前一亮呀。”又向长孙延道:“延儿,这是你教的么?” 长孙延茫然道:“孩儿不知爷爷说得是什么?” 长孙无忌将试卷递了过去。 长孙延接过来一看,韩艺和独孤无月也都偏过头来,只见标题,杀人偿命。这题目取得,太吸引眼球了,已经成功了一半。 但这却是一片反证论文,文中的观点,就是杀人偿命乃是复仇的心态,律法如果是基于礼法道德,就不应秉承这种精神,由此引发对于当前律法一系列刑法的论证,好比说打人,唐朝律法打人也分打的程度,有损发肤比没损,罪行要重很多,理由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基于这一点,那么朝廷的处罚也是杖、鞭刑,朝廷也损害了百姓的发肤,即便是罪犯,那也有父母的,父母是无罪的,朝廷也不能轻易的伤害罪犯的父母。 文中大规模的论证当今刑罚的不人道之处,等于就是反对鞭刑和杖刑等伤害犯人的刑罚。 长孙延他们看得也是频频点头。 李治若有所思道:“违法者理应受罚,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这鞭刑、杖刑主要目的是为了警告,还是为了惩罚,亦或者是遵从杀人偿命的思想呢?” 长孙无忌捋须道:“依老朽之见,这三者皆有。” 这杖刑罪犯,肯定也有安抚受害者的目的,带有报复性质的。 在这方面,韩艺有发言权,因为他曾也被杖刑过,道:“陛下,微臣认为这文章写得非常对,杖刑和鞭刑能够得到什么?给予警告?给予警告的办法有很多,犯不着用这种刑罚,这样的结果,只会伤害犯人的身体,让受害者出口恶气,律法是为了维持公正以及治安,不是帮助人复仇的工具。而且这么做的话,同时也会给百姓灌输一种杀人偿命的思想,不利于民间的安定,没有起到任何的正面影响。文中提倡的用劳役来代替一些杖刑和鞭刑,是非常好的,既能表现出陛下以仁政治天下的思想,又能产生实质的价值和利益,也可以起到告诫的目的。” 李治稍稍点头,又向长孙无忌道:“太尉以为呢?”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老朽也认为这一片文章说得非常有道理,也符合我大唐轻刑德主的思想,但同时朝廷也应该顾虑到受害者一方,如果律法让受害者得不到安慰,那他们就会认为律法是不公正的,因此老朽觉得可将一部分轻罪的刑罚,从杖刑、鞭刑改为劳役,但是犯下重罪之人,还是当给予适当的惩罚,这不但是给予犯人的惩罚,同时还可以震慑他人。” 他在政治上永远是取中间,从不走极端,“人情难免”这四个字其实就体现出了长孙无忌政治思想。 “太尉说得也极有道理啊!” 李治笑着点头,道:“但此人恁地年轻,就能够写出这篇文章来,可见他不仅仅是在理解律法,他还在思考律法,对了,这是谁写得?” 长孙延哦了一声,道:“是崔有渝写得。” “原来博陵崔氏。”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朕看了不少考卷,发现这士兵出身的学员比起贵族子弟而言,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灵性,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没有令人眼前一亮。” 韩艺立刻道:“士兵出身的学员在入训练营期间,多半都不怎么识字,他们在训练营接触最多的也是律法,其它的书籍并未读过,崔有渝之所以能够这么一番见解,那是因为他自小就读过儒家、道家、法家等方面的书籍,他是先知道孔孟的仁义思想,才能将这种思想应用于律法之中,不懂孔孟思想的人,恐怕也无法写出这篇文章。” 沉默许久的独孤无月突然道:“我看也不尽然,崔有渝在刚刚来到训练营时,他也肯定知道孔孟思想,但是那时候的他自视甚高,谁人也不放在眼里,试问这种人又如何会对百姓怀有仁善之心?正是因为韩侍郎提出了贵族精神,让他们明白真正贵族并非是源于自己的祖先是谁,而是源于他们先祖的品行。” 韩艺讪讪笑道:“独孤公子谬赞了!” 独孤无月却是一本正经道:“我向来有一说一。” 李治哈哈一笑道:“无月说得不错,自从你提出贵族精神,这训练营的学员都变了一个人似得,其实你们几个功不可没,朕非常感谢你们为朕培养出这么一批优秀的皇家警察。”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来,道:“将考卷给朕。” 长孙延急忙将考卷递了过去。 李治执笔在上面写了四个字——贵族精神。将笔放下,很是开心的向长孙无忌道:“舅舅以为朕的皇家警察如何?” 长孙无忌呵呵道:“老朽觉得还是别让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来考这试卷了。” “这——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言罢,李治倒先哈哈笑了起来。 又坐了一会儿,李治便和长孙无忌回去了,其实他本想去看看那些学员,可是他不想让太多人见到他跟长孙无忌在一起,这会让人有一种错误的政治判断,但是他表示明日还会继续来观考的。 送走这两尊菩萨之后,韩艺他们便去到食堂,在外面就听到阵阵交谈之声,来到门口一瞧,只见学员们三三两两的围聚在一起,拿着平时的课本,正在对答案,都顾不得吃饭。 “副督察!” 尉迟修寂最先发现韩艺的。 众学员转头一看,纷纷起身,向韩艺行礼。 韩艺回了一礼道:“如果我说我今日才来,是因为我足够相信你们,你们信不信?” 当即嘘声四起。 崔有渝道:“如今副督察你已经升为户部侍郎兼同中书门下三品,自然没有以前那般空闲了,我们都是能够理解的。” 韩艺大松一口气道:“理解万岁。” 杨蒙浩道:“可是副督察,你这么一说,就觉得你忒也虚伪了。” “你小子滚一边去,比虚伪我比得过你。” 韩艺瞪了杨蒙浩一眼,又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干学员们傻笑起来。 韩艺笑道:“我知道你们是在对答案,看看自己考得怎么样。我告诉你们,没有这个必要,考过就考过了,对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们此时应该集中精力去面对下一场考试。另外,你们要有自信,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且平日的训练是非常枯燥的,能够坚持下来,就是非常不容易了,像我这样的人,就只能三天打鱼两天网,你们毕业是水到渠成,我对此从未抱有过丁点怀疑,你们一定要坚信一点,你们就是最优秀的,没有之一。告诉我,谁是最优秀的?” “我们是最优秀的!” 尉迟修寂等一帮子纨绔扯着嗓子高喊道。 经过这么一说,气氛一下就轻松了。 长孙延、独孤无月也都习惯了,这就是韩艺的魅力所在,这话他们说不出口,古人是谦虚的,哪能高喊自己是最优秀的。 杨蒙浩突然凑上来,道:“副督察,好像陛下也来了?” 韩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陛下的护卫了。”杨蒙浩嘿嘿一笑,又道:“陛下说了啥?” 韩艺一笑,道:“陛下不但来了,而且还亲自检阅你们的卷子。” 大家一听,又都非常紧张了。 韩艺立刻道:“你们不用紧张,陛下非常对于你们是赞赏有加,尤其是崔有渝和卢开明的试卷得到了陛下的高度赞赏,崔有渝的卷子还有陛下的御批,到时你可以拿着你的卷子回去在你长辈面前炫耀一番,而且一定要炫耀,告诉他们,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崔有渝和卢开明心里都很开心,但是又不好表露出来,他可没有韩艺这般奔放,只是很腼腆笑着。 大家纷纷看向崔有渝和卢开明,心里都是既羡慕又开心。 杨蒙浩急急道:“那——那我的呢?” “没有!” “!” 杨蒙浩顿时一脸落寞。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虽然陛下没有一一点评,但是陛下对于你们的表现非常满意,以及对于你们的努力是相当肯定。” 尉迟修寂道:“那陛下明日还会来么?” 笔试不是他的强项,明日户外考试才是他的强项。 “会来的!”韩艺点点头,道:“赶紧吃饭,吃完回宿舍好好休息,明日争取拿出自己的最佳状态。” 一干学员纷纷坐下,将书放到一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而韩艺、独孤无月、长孙延则是去到包间,只见一个人坐在里面,啃着大肘子。 “不是吧,元公子,你自个先吃了起来,都不等我们。”韩艺很是不满道。 元烈虎一抹嘴道:“我等会还得去操场检查一下,可没有空等你们。” 韩艺愣住了,笑道:“想不到元公子你这么看重此事,今日好像就你一个人在监考。” 元烈虎大咧咧道:“我再忙也就是忙这一两日,那些学员可是努力了三年,万一出个什么差错,那咱今后怎好意思面对他们,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忽悠他们进来,就不管他们了,真是没有良心。” 操!这么不给面子?韩艺笑道:“要不要让你姑姑来评评理。” 元烈虎眨了眨眼,忽然想到韩艺是自己的姑父,顿时一脸谄媚的笑道:“姑——韩艺,你别见怪,我说着玩的,坐坐坐。来人啊,上菜!” 这是酒楼么? 韩艺、独孤无月、长孙延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 他们的菜刚刚上来,元烈虎就抹着嘴离开了。 韩艺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想不到元公子这么积极。” 独孤无月道:“这可能与叔叔的死有关吧。” 韩艺一愣,道:“独孤先略?”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叔叔自小就有着远大的志向,也为此付出了非常多努力,可是。所以烈虎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但是我认为他不想再辜负任何人了。” 韩艺点点头 第二日,清晨时分,学员们还是如常,起床先跑十个圈,然后去到食堂里面吃饭,倒是韩艺这么要求,只是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他们回到家休息,早上也得起床跑步。 忙碌是的韩艺他们,韩艺心中有内疚,从昨日开始就了解考试安排,虽然这是他制定的,但是他当时很忙,没有吩咐的非常细致,如今算是将功补过吧。 几个人跟那些教官在操场上视察时,忽闻门口传来一阵嚷嚷之声。几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大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李治,而在他身边还跟着一帮子迈着霸王步的老汉。敢在李治面前走霸王步的人还真不多。 元烈虎震惊不已道:“他们怎么都来了!” 这些人多半都是十六卫军的统帅,没有身在十六卫军的人,只能说十六卫军已经配不上他们的荣誉了,好比司空李,尉迟敬德这两个开国元老,另外还有不少开国大将,如阿史那弥射、高侃、契何力,另外还有一群中生代将军,薛仁贵,杨思讷、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慕容宝节的将领。 其中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再加上韩艺和长孙延就是民安五巨头,他们还从未见过面,韦待价本来因为房遗爱一案被贬了,如今能够回京城,对于他而言,那真是死里逃生,他这两年一直跟老友聚会,也没有说急着上任,至于李思文么,一直被李强行压在家里,平时连门都不让出。 这个阵容太豪华了! 以至于元烈虎都惊傻了,这是要打仗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我们才是最优秀的 这是什么情况? 李治怎么将大唐的司令部给搬到这里来了。 但是来不及多想,韩艺、长孙延、独孤无月、元烈虎急忙迎了上去,“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一个儒雅皇帝,带着一群武将,怎么看怎么怪异,不过这话说回来,李治虽不好武,但是他非常重视武将,还是秉承着唐朝尚武的风格,笑道:“朕知道今日考得是武艺方面的,因此特地请来我大唐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们来此指点一下训练营的学员们。” 契苾何力嚷嚷道:“陛下,真不是老臣不愿意指点,这里的都是一些小娃,连人都没有杀过,臣想指点也指点不了。” 阿史那弥射打着哈欠道:“可不是么,皇家警察是捉贼的,跟打仗不是一回事。” “你们两个滚一边去。咳咳咳!” 只见一个老人嚷了一声,突然又咳了起来。 正是尉迟敬德,两年不见,他比以前消瘦多了,脸色苍白,还需要人在一旁扶着,显然是有病在身。 李勣忙上前关切道:“鄂国公,你还好吧!” “老夫没事!”尉迟敬德一挥手,一对老目就瞪着阿史那弥射和契苾何力。 这两突厥老可是知道尉迟敬德非常勇猛的,敢打李道宗的人,心里有些虚,阿史那弥射道:“鄂国公,我不过随便说说,你干嘛动怒啊!” 尉迟敬德凶神恶煞道:“老夫的宝贝孙儿可也在里面,你们要是有胆的话,就跟我孙儿比划比划,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杨思讷等中生代将领低头偷笑起来。 阿史那弥射和契苾何力多大年纪了,跟尉迟修寂去打,别说打不打得过,问题是你打尉迟修寂十拳,尉迟修寂最多也就是回家躺躺,可尉迟修寂打他们一拳,他们可就不是回家躺躺了。 二人深知尉迟敬德的暴脾气,赶紧抱拳认错。 韩艺抹了一把冷汗,这当真是我大唐的元帅么。 李治没有管他们,习以为常了,这在唐朝实在是太常见,这武官不扯开嗓门吵吵闹闹,那还能带兵打仗吗,李世民当初也爱跟他们吵,低声向韩艺他们道:“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微---微臣遵命!”韩艺颤声说道,心里暗骂,这又不是我去考,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而且你一个人来就是了,还带了这么一帮人来,我要是学员不紧张的尿裤子就已经够优秀了。 其实韩艺还是低估了皇家警察在李治心中的地位,李治在掌权之后,一直都非常看重皇家警察的,一来,皇家警察前面挂着“皇家”二字,他当然得重视。二来,这是完全属于他的,用后世来说,民安局将是他的政治遗产,以前是没有的,每一位君主都想名垂千史。 他为什么叫这些军中大佬们来,不是为了显摆,李治不是好大喜功的人,他就是要重新唤起大臣们对于皇家警察的重视,等于就是炒作,因为现在大臣们都快将民安局给遗忘,这不是他希望见到的。当然,昨日的考试也给予了他极大的信心。 故此李治倒是没有跟他们争个高下,全当没有听见,咱们用实力说话,与这些大佬们去到台阶之上,一字排开坐着。 眼看时间快要到了,学员们陆续来到操场集合,这一来,看到台阶上的一群大佬们,都傻眼了。 科举都没有这豪华的阵容啊! 还是崔有渝反应的快,赶紧行礼道:“学生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站起身来,笑道:“免礼!你们好好考,朕对你们有着十分的信心。” 他身后的一群大佬们则是偷偷鄙视李治,看着操场这一群臭未干的小屁孩,满脸的不屑,他们是什么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手中尸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军中中郎将级别的,他们都不屑一顾,要不是李治邀请他们来,他们铁定不会来,这大好时光,在家跟小妾亲亲我我多惬意啊! “学生谨遵圣命。” 声线都是颤抖的。 他们中不少人以前都是坐在上面的大佬们儿子的部下的部下的部下的兵,这能不紧张吗。 忽然,尉迟敬德站起身来,道:“修寂,爷爷在这里,莫要害怕,考个第一名来。” 尉迟修寂是真不怕,从不怯场,他爷爷这么吊,他从小就接触这些人,都熟得很,高喊道:“爷爷放心,孙儿一定不丢爷爷的脸,但是爷爷,我们是团队考试,孙儿只能保证孙儿的团队拿第一。” “好好好,第一就行。”尉迟敬德点着头道。 李治瞧了眼尉迟敬德,甚是无语,我在这里发话,你插什么嘴,但也不会怪他,笑了笑,倒自己先坐了回去。 元烈虎担忧道:“这情况不妙啊!” 独孤无月看向韩艺道:“韩艺,这只能靠你去忽悠了。” 韩艺瞧了眼独孤无月,真心今天都不想说话了,说得他好像经常忽悠别人似得。可是一看这些学员都将操场站成了集市,脚都迈不动了,这不忽悠不行啊,心想,不管我怎么忽悠,上面都有这么大佬盯着---嗯,看来我只有以毒攻毒了。突然朗声道:“集合!” “哎呦!” “哎呦!” 学员们都是蒙的,但是听到这“集合”声,下意识的就去站位,结果就是两两相撞,一阵人仰马翻。 韩艺眨着眼,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绝对会柔声细语的说,“学员们,请集合。” “哈哈!” 契苾何力等大佬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李治一脸尴尬,嘀咕道:“平时不会这样啊!” 李勣小声道:“陛下,我想他们都是太紧张了。” 李治恍然大悟,他只想着给予皇家警察更多的光环,却没有想到这茬,不禁开始冒汗了,这不会弄巧成拙吧。 现在压力全在韩艺身上了。 等到这些学员好不容易站好队,韩艺走上前去,轻咳一声,道:“原本我不打算说话的,因为我对你们有着无条件的信任,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一点点变化,我不得不出来说两句。你们看到今日来了许多贵客,除了陛下之外,还有大司空,鄂国公,左骁卫大将军,左卫大将军,右卫大将军.....,他们是陛下邀请来观考的,你们从他们脸上看到了什么?” 操场内渐渐安静了下来。 契苾何力他们望着韩艺,这来者不善啊! “是不屑!是蔑视!是嘲笑!是对于我们的不尊重!他们甚至嘲笑你们只是一群臭未干的小娃。” 韩艺突然握紧双拳,口沫横飞,激昂的嚷道:“那么从这一刻开始,这已经不是一场毕业考试,而是一场战争,一场争夺尊严的战争,尊严从来就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夺来的,但是我相信你们能够打赢这一场战争。是,你们从未上过战场,你们将来的职责也不是上阵杀敌,但是训练营一直将你们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在训练,你们三年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们怎能容忍任何人侮辱这一切,这一滴滴汗已经将你们铸就成为我大唐最优秀的部队。用你们的肺来告诉我,告诉陛下,谁才是我大唐最为精锐的部队。” “皇家警察!” 众学员本韩艺这么一怂恿,下意思的齐声吼道,眼中透着火光,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就跟着韩艺在走了。 独孤无月和元烈虎相觑一眼,这忽悠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契苾何力哼道:“这小子还真如传言般大言不惭。” 大佬们气不过了,你们要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那我们的部队是啥?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 “很好!” 韩艺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打赢这场仗!” 众学员齐声高喊道。 “不错!” 韩艺道:“打赢这场仗,让他们懂得尊重你们,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获得‘皇家警察’的荣光。”说到激动之处,他手望身后的大佬们一指,好死不死,刚好指到李治,赶紧一偏,日,是李勣,再一偏,干,是未来的老丈人,再一偏,总算是指到了契苾何力。 有韩艺带头,那学员们都不害怕了,双眼都冒着火光,举臂高呼起来。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等大将军也反是纷纷冒着火光来,我tm好歹也是元帅级别的,你们这些小屁孩敢直接对我们宣战。 唯独尉迟敬德这个“叛徒”极其兴奋道:“好好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如何配得上皇家警察的荣耀。” 李勣心想,要是今后交战前夕,能够让韩艺吆喝两嗓子,那真是一件幸事啊! 韩艺面目狰狞的吼道:“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吧!” “吼!”一众学员们开始兴奋了,老大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怕个屁啊,个个是卯足了劲,要争这口气。 说完,韩艺就退了下去,可问题是教官都给吓傻了,双腿就跟灌了铅似得,怎么也迈不动,他们可都是军人,上面坐着的都是他们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今后还能在军中混下去么。 元烈虎赶紧站出来,吼道:“列队!” 长孙延小声道:“韩艺,你还真是豁出去了。” 韩艺道:“我也是被逼到绝路了。” 他知道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缓解学员们的紧张心理,那么只能用另一种情绪来替代紧张,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情绪,是有优先级的,愤怒为上,紧张要低于愤怒,愤怒可以取代紧张,但是紧张无法取代愤怒。 唰唰唰! 随着元烈虎的口令,两百多名学员立刻排成了整齐的队伍,昂首挺胸,几个整齐划一的转身。 契苾何力等人皆是眨了眨眼,仿佛刚才出现了幻觉。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五十章 英雄救美 咚咚咚! 大地在震动,树叶在下落,李治等人面前的茶水荡起了涟漪。 整个操场上就只能听见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每一阵脚步声响,都是那么的沉闷厚重,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 “咕噜!”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鼓着眼睛,死死盯着操场上踢着正步的学员们,两手紧紧抓住两旁的扶手,尉迟敬德最为夸张,看到自己的孙儿,苍白的老脸都涨成了紫红色,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走火入魔。 这种沉重的脚步声让他们这些将帅的血液渐渐沸腾了。 虽然如今没有正步,但是他们却都认为这是属于军人的脚步。 除了李治以外,尉迟敬德、李勣、杨思讷他们很早以前曾来此观看过学员走正步,但那时候才刚刚训练不久,不是完成品,和今日相比完全就是两回事。整齐划一的声音配上整齐划一的动作,即便是看过无数遍的人,都会肃然起敬,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多半都没有看过,这太令人激动了。 咚咚咚! 庞大的队伍走到操场中间,原地踏步,队伍从四个方向开始变化,但是没有一丝杂乱,仿佛是一个方阵生出数个方阵来。 正对着李治的这个二十五人的方阵,开始齐步往前走,剩余方阵同时停下来,两腿微张,双手放于背后,动作全部是整齐划一的。 而那个方阵来到来到李治面前,随着一声齐响,一切的动作全部停止,契苾何力目光不但的扫射,整整齐齐,微微张着嘴,这太可怕了。 “敬礼!” 元烈虎一声暴喝! 唰的一阵齐响,二十五名学员同时挥动起自己的右手。 “啊!” 不少将军都被吓到了,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军礼,突然来这么一下,还这么整齐。 李治目光左右一扫,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笑着招招手,就差没有说一句,同志们辛苦了。 得到皇帝的回应,这个方阵同时放下右手来。 “好!好!好!” 向来闷不住声的李勣,都忍不住连声叫好,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又都是元帅,他们当然也经常在幻想,自己的军队是怎样的霸气,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军人的样子。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这两个突厥土鳖,打仗凭的就是冲冲冲,阵型这玩意大概就可以,哪里见过这么整齐划一的阵势,也从未听过正步,咋一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出现了幻影。 而杨思讷、高侃等人也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练出来,这在以前都是无法想象的,皇宫里面的禁军可是训练最多的部队,但也不可能走出这么步伐来。特别是当杨思讷看到杨蒙浩时,心想,这个混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太不可思议了。 而李思文、韦待价这两个民安居巨头,跟做过山车似得,方才见到一团糟时,心情跌倒了低谷,果不其然,这民安局就是用来安置这些纨绔的,今后带着这一群兔崽子咋办是好呀,可如今别提多兴奋了,今后这些人可都是我的部下。 李治非常得意道:“各位爱卿,朕的皇家警察如何?” 契苾何力竖起大拇指就道:“陛下的皇家警察真是我大唐最英武的部队。” 其余人也不得不服,这步一走出来,确实帅气,禁军来也比不上。 阿史那弥射好奇道:“这是如何训练出来的?” 李治笑呵呵道:“这可非一夕一朝就能炼成的!” 契苾何力搓着下巴,嘿嘿道:“陛下,你们皇家警察还招人么,我那孙儿刚好成年了。” 李治愣了下,“这——朕也不清楚。” “他们是在干什么?” 李勣忽然道。 众人又将目光投到操场上去,只见方阵中五人行出,分别是尉迟修寂、上官云、卢开明、柳含钰、以及萧晓,先是一系列的口令,不断的转身,然后卢开明和柳含钰向西南角跑去,两个教官早已经在那里待命,他们一来就将他们捆绑起来,吊在树上。 上面一群大佬都傻了,这是在考什么? 李治也不清楚,目瞪口呆。 等他们就绪之后,元烈虎一声令下,独孤无月当即将漏斗倒转过来,尉迟修寂、上官云、萧晓冲就出去了。 操场中顿时响起了助威声。 他们先是来到一面木墙前,上面挂着很多工具,有弓弩,有绳索,有佩刀,几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武器佩戴好,动作全都是一样,而且没有出现任何的碰撞,显然有训练过的。 佩戴好兵器后,几人就立刻冲向障碍物,来到一丈多高的木墙前,尉迟修寂背靠着木墙,半蹲着,两手相叠在一起,萧晓、上官云相继踏在他手上,飞跃上墙,萧晓将脚往后伸去,尉迟修寂退后几步,一个冲锋,抓着萧晓的脚,跃上木墙。 “好!” 台阶之上发出一阵猛烈的叫好声,连李治都激动不已。 几乎每一个障碍物,都必须三人通力合作才能通过,三人的配合也达到了极致,转眼间,他们便来到了西南角,三人在掩体后面用手势来交流片刻,然后尉迟修寂跃上边上绑着花藤的木墙之上,匍匐在木墙之上,跟萧晓打了几个手势,同时取下弓箭。萧晓和上官云了从掩体后面冲出,在地上一滚。 周边掩体立刻相继闪出几个稻草人。 “嗬哟!”那些大佬们吓得一跳,他们没有想到还能这么玩,弄个稻草人出来。 嗖嗖嗖! 尉迟修寂在高处连射几箭,瞬间变射到了三个稻草人,在尉迟修寂的掩护下,上官云和萧晓各自干倒两个稻草人。 “好!射得好!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孙儿。” 尉迟敬德太激动了,他可是老军人,武功又强,尉迟修寂这两下,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其实从样貌上看,尉迟修寂年轻版的尉迟敬德。 其余人也是激动不已,这种训练法他们是从未见过的,哪里还有方才那般浑不在意,个个都是打起精神来。 上官云跟猴子似得,飞快的爬上那可大树,用锋利的匕首割断绳索,将卢开明和柳含钰救了下来。 萧晓、尉迟修寂赶紧将绳索揭开,又将身上的武器递给他们二人,五人立刻往前冲去,又来到一处两丈多高的类似于城墙的结构前,三人抛上绳钩,都是一次性挂住,五人相继利益绳索攀登上去,踏着横着的木梯往前走。 李治看得是心惊胆战,这么高,要是摔下来,那疼也疼死,却没有注意到下面都是沙子。 等来到东北角时,这里的障碍物也是最密集的,连假山大大小小都有三座,还有一座小屋,那小屋三面是封闭的,对着李治那面却是敞开的,连墙都没有,负责这部分的考官站在后面,李治这才注意到那间小屋,里面有着两个大木桶,边上竖立着几个稻草人。 学员们还在助威,可是台阶上的大佬们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不断的稻草人从障碍物后面闪出,或者飞出,尉迟修寂一人攀上高处,用弓箭不断的掩护着萧晓他们冲锋。虽然都是一些稻草人,但是外行看热闹,好比李治,看得很激动,几乎是箭无虚发,但是内行却看得是门道,除了李治以外,都是专家级别的,看着他们五人配合很多都是他们无法想象的那种,他们不断的冒出一个念头,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连他们都从中受益匪浅。 在突破前面的密集障碍物后,几人来到那间小屋前,在这里他们终于停了下来,不断从各种缝隙中,观看屋内的情况,几人一番商量之后,同时破门窗而入,弓弩射向后面的稻草人,持刀者砍向前面稻草人。 一瞬间感到屋内七八个稻草人。 “干得好!” 台阶上响起阵阵叫好声。 但是随后一幕,让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他们从木桶中救出两个娇媚的少女。 这真是一个大彩蛋啊! 没有人想到里面是两个少女。 这真是太搞了! 李治都大笑起来了。 长孙延低声向韩艺道:“你这一出英雄救美真是别出心裁啊!” 韩艺呵呵道:“皇家警察,必须是以英雄是姿态出现。” 柳含钰和卢开明带着少女上得马匹,一人载上一个,多么拉风呀! 原本大家都以为结束了。 啥时间,杀声四起。 这甚至惊动李治身边的禁军,纷纷握住刀柄。 可随后一看,只见十余人,举着稻草人冲了出来,那些禁军同时长出一口气。 柳含钰、卢开明纵马离去,萧晓、尉迟修寂、上官云站成一排,拿出一小捆竹罐来,点燃扔了出去。 台阶上的大佬都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玩意?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只见阵阵浓烟冒起,硝烟弥漫,透着一股子战场的气息,仿佛这真的就是一场战争。 这是什么武器? 李勣他们直接站起身来。 尉迟修寂不断张弓搭箭,射向那些困在浓烟中的稻草人,萧晓、上官云则是立刻上马,萧晓一手拉起尉迟修寂,三人纵马离去。 几人骑马来到独孤无月面前,从马上下来,尉迟修寂上前一礼,开始向独孤无月汇报任务,可是那两个少女立刻抛弃了搭救他们的英雄,眼中只有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只是淡淡看了眼漏洞,然后拿笔打分数。 一旁的韩艺道:“长孙公子,还是你代替独孤公子算了,你看两个少女,眼睛都发直了。” 长孙延一听这话怪伤人的,心里莫名的冒起一丝淡淡的忧伤。 汇报完之后,几人又去到那面墙上,将所有的武器全部解下,回归原样,与他们拿之前一点差别都没有。 相互之间,就是击一下掌,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但这真是太帅了! 李治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为他们呐喊助威,其余将帅也纷纷起身鼓掌叫好。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大唐军事学院 从一开始的不屑、蔑视,到震惊,再到学习,这些军中大佬们的心态在短短时辰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什么叫做精锐? 这才是精锐! 最为完美的是其中的细节都体现出了皇家警察的精神所在,救人的时候,先将人质送走,其余人掩护,然后再撤离,关键还是两个少女,这是非常英雄主义的,但却是团队的英雄主义,没有个人英雄主义。 哪怕是李勣这大唐第一大元帅,不免也是感到惊叹不已,关键这几人以前都是长安出了名的纨绔,尤其是尉迟修寂和萧晓这两个人,无恶不作,干得缺德事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如今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在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纨绔的气息,心想,如果训练营在招生,不管怎么样,也得让自己的孙子参加训练营,他可不想自己的孙子变成为非作歹的纨绔。 “特派使。” 李勣突然喊道。 韩艺回头望向李勣。 李勣招招手。 韩艺走了过去,好奇道:“不知司空有何吩咐?” 李勣激动道:“方才那冒烟的是甚么武器?” 其余将领也是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这个呀,杨将军比较熟悉。” 大家又看向杨思讷。 杨思讷觉得莫名其妙,道:“这我从未见过,熟悉就谈不上了。” 韩艺笑道:“杨将军莫不是忘记当初那陈硕真了?” 杨思讷猛地一怔,“你是说——!” 韩艺点点头。 杨思讷当然见过,当年陈硕真一人独闯杨府,差点在一众大将面前杀死韩艺,虽然功亏一篑,但是也将杨府的大堂给烧了一干二净,这让杨思讷视为奇耻大辱,一个女子冲到他的大本营,在众目睽睽下,将他的大本营都给烧了,并且还全身而退,这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李治心里也好奇,道:“这究竟是什么?” 韩艺忙道:“其实这只是一种磷粉,点燃便会冒出大量烟雾,但这只能用于小规模的冲突,如果用于大战的话,这千军万马一冲,就不可能有着效果了。” 李勣点点头,微微露出遗憾。 忽然,操场上,助威声又响了起来,大家又寻声望去,只见下一轮已经开始,而这一次上来的是裴少风、杨蒙浩、言豪、慕容舟航、阮文贵。 “是我儿子!” 大将慕容宝节惊喜道。 杨思讷更多的是注意杨蒙浩,看到杨蒙浩那娴熟的动作,心里非常欣慰,我那二哥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个组合其实也是很强的,上个组合虽然尉迟修寂和萧晓个人能力是超强的,但是柳含钰、卢开明就差了一点,可见韩艺他们是做过仔细的安排,将强的和弱的放在一个团队,就是怕他们考不过。 可如果说每回都是一样的,那就太无趣了,也太简单了,因此尉迟修寂他们完成之后,除了推不动的墙体之外,掩体开始变化起来,人质也从树上变成到水里,训练营为了这一回考试,也是下足了功夫,挖了个大水坑,反正各种姿势救人。 但是“英雄救美”是永恒的主题,这是要塑造皇家警察光辉形象。 根据不同的掩体,展现出不同的配合,让人看得是眼花缭乱,而且这些配合可都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因为这里都是一些专业人士,你忽悠不到他们,只能拿出真本事来,契苾何力他们时不时就不由自主的叫好,可见很多东西都令他们眼前一亮。 不过学员们并未因此而感到分心,而是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达到旁若无物的状态,或五人,或七人,或十人一个小组,一批接着一批,不断冲向那一面一丈高的木墙。 李治他们也看得是大呼过瘾,即便到了中午,也不觉得肚子饿,看得已经入神了。 因为是一组一组的上,一组人耗费的时间,大概也就是两炷香功夫,两百多人也不需要太久,当然,中间也出现了不少意外,但这是团队比赛,一个人不过,整队人都不过,故此其余人都是全力救助,绝不会说落下同伴,这反而让人感受到了他们的团队精神。 到了下午时分,两百人全部考过了,只有三组人差一点点就没有通过。 两百名学员又排列起整齐的队伍,来到台阶前,向李治敬礼。 李治与一群军中大佬全部起身鼓掌! 其中有激动,有感动,也有愧疚。 契苾何力等一干大将军们可不敢在轻视这一群小娃,军人不过如此,关键是剧情太好了,英雄救美。 一干学员表现的不骄不躁,挺直着身板,他们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韩艺走上前来了,表情平淡,语气也很平淡,“你们行动已经说明一切,我就不多说了,食堂那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丰富的饭菜,解散吧。” 这与他前面那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是截然相反,而且非常简短,但是逼格依旧。 一干学员敬完礼之后,顿时队形大乱,一窝蜂的朝着食堂涌去,那是不顾一切啊。 李治手还在招着,还寻思着是不是该说上几句,又该说些什么,不要说他了,其余大将也准备指点一番,看得太激情,他们从中领悟许多,有许多的想法。 但是韩艺根本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韩艺认为你们说多了,这逼格就是下降的,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指点,现在轮到我们无视你们了。可是,当李治他们看到这些学员作鸟兽散时,心里不禁又寻思着,难道前面的一切都是幻觉,这就是一群纨绔。 韩艺回过头来,见到李治一脸尴尬,忙道:“陛下,微臣罪该万死,微臣习惯性的让他们解散了。” 李治一怔,轻咳一声,笑道:“无妨,无妨。朕倒是好奇,为何他们这么急着去食堂?” 韩艺道:“哦,这也是习惯吧,因为平时吃饭都是有时间限定的,他们只是为自己争取吃更多的时间,不过他们可能也忘记今日没有时间限定的。” 契苾何力咂舌道:“想不到你们这么严格?” 薛仁贵情不自禁道:“若无非这么严格,就如何能够训练出这么令人震撼的队伍来。” 他话音刚落,忽听得食堂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呼声。韩艺愣了下,苦笑道:“陛下,微臣可能估计错误了,他只是想早点庆祝考试通过。” 李治他们先是一愣,随即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韩艺又道:“陛下,司空,各位将军,官署里面已经备上了宴席,还请陛下和各位将军去官署里面稍作歇息。” 尉迟敬德咳着嗽道:“陛下,你们去吧,老夫去食堂那边看看。” 跟皇帝吃饭,他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李治笑着点点头,一行人便往官署那边兴趣。 不过韩艺似乎忘记他现在已经落单了。 “你小子,人没多大,胆子倒是不小,还要给我们一些颜色瞧瞧!你可知道我这只手杀了多少人么?” “来来来,瞧你怎么给我颜色瞧瞧!”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程处亮、高侃、李思文等功勋二代们都夹着韩艺,数条大膀子压在韩艺那不怎么强壮的肩膀上,摇的韩艺是晕头转向,虽说韩艺是宰相,但是辈分低,他们可不管你宰相不宰相,现在在的都是将军,这人多势众,谁叫你这么吊。 李治看在眼里,为韩艺捏了一把冷汗,但是他也阻止不了。 独孤无月、长孙延、元烈虎则是乖乖的走在一旁,尽量与韩艺拉开距离。 韩艺心里大骂他们没有义气,我那么说是为了谁啊? 忽听得砰的一声响! 韩艺咦了一声,“这是谁的钱袋。” “我的,我的!” 程处亮赶紧将钱袋捡起来,他这一弯腰,只见一路上都是钱袋,惊呼道:“怎么这么多钱袋!” “哎呦!我的钱袋!” “是我的钱袋” 这一干大佬们惊呼道。 李治他们也回过头来。 更为要命的是,有一个钱袋边上有一块红肚兜,尤为得醒目。 大家都看着那块红肚兜,这是谁的?而韩艺周边唯有一个人弯腰去捡钱袋,这个就是阿史那弥射。 所有人都看向阿史那弥射,只见阿史那弥射满面大汗。 契苾何力哈哈笑道:“阿史那,你就别忍了,快去捡了吧!哇哈哈啊!” 其余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阿史那弥射老脸通红,弯身拾起红肚兜和钱袋,揣入怀里,狠狠瞪着韩艺。 同时,契苾何力、程处亮等人赶紧远离这厮,这人会妖法。 韩艺脸上却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啊,大家来互相伤害啊! 来到大堂内,众人纷纷坐下。 契苾何力意犹未尽道:“我说韩侍郎,你们训练营的考试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呀,这都是谁想出来的?” 韩艺道:“我们训练营是讲究团队精神,这是我们一块设计的。” 高侃道:“那——那些彼此间的配合呢?” 韩艺哦了一声,道:“那是独孤校尉想出来的?” 独孤无月立刻道:“韩侍郎过谦了,其实这些配合中的一些基本动作都是韩侍郎想出来的,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契苾何力惊讶道:“韩侍郎,我说你一个商人,怎么还会这些?” 李治哈哈笑道:“契苾将军,你莫不是忘记此番西北平叛是谁统帅三军全歼了阿史那贺鲁全部主力的?” “对对对!我怎么将这事给忘记了,韩侍郎可也算是出将入相。” 契苾何力拍拍脑门道。 韩艺谦虚道:“大将军过奖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承蒙陛下的隆恩浩荡,若非陛下信任微臣,微臣也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这功劳你可就别往朕身上推了。”李治呵呵一笑,心里倒是非常得意的,其实韩艺立下每一项大功,都与他有关系,正是因为他的破格提拔,才会有韩艺的闪光点,千里马也需要伯乐的,又向韩艺道:“韩艺,你们的这番安排虽然令人大开眼界,但是朕倒是非常好奇,为何你会这么安排,好比救自己的同伴和救出少女?” 不少将军也是频频点头。 韩艺笑道:“陛下和各位大将军之所以感到困惑,那是因为军队里面训练的是如何杀敌人,因为军人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但是皇家警察是为治安,是为了百姓,是代表着正义,怎么能已杀人为主,当然是以救人为主。” “言之有理!” 李治点点头,再一回味,的确这么安排,让他感受到皇家警察的光辉。 契苾何力倒是对这不感兴趣,道:“韩艺,你是咋将他们训练的恁地整齐,看上去可比陛下的禁卫军都要英武一些。”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艺身上。 李勣道:“我大唐最能练兵的,莫过于侯君集,纪律严明乃大唐将帅之最,可是这皇家警察在纪律和形表之上,还要胜于飞虎军。” 薛仁贵也点头道:“这里面的确有很多令人称道之处。” 韩艺笑道:“这都是独孤校尉训练的。” 独孤无月立刻道:“我不过是训练,这训练法皆是韩侍郎想出来的。” 契苾何力眼眸一转,韩艺是宰相,品阶比他略差一点,不太好弄,但是独孤无月好,关键长得这么漂亮,天天看着也舒服呀,嘿嘿道:“无月,来老夫军中,帮老夫练兵。” 阿史那弥射瞟向元烈虎道:“小虎,那你就来我军中吧。” 薛仁贵他们也想挖墙角,可是开口的都是大佬,辈分不够,只能作罢。 元烈虎摇头道:“多谢大将军的厚爱,我不太想当兵。” 李治一看这情况不太对劲呀,我是让你们来观考的,不是让你们来挖我的墙角的,呵呵道:“独孤校尉和元校尉已经在民安局就职了,而且民安局也需要他们,你们就别多想了。” 李思文、程处亮、韦待价异口同声道:“陛下圣明!” 契苾何力和阿史那弥射纷纷鄙视这些家伙,你们都训练完毕,还占着茅坑干啥。 独孤无月突然道:“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治一愣,道:“说。” 独孤无月道:“微臣认为可以将训练营应用于军事上面。” 军校? 韩艺脑袋里面立刻闪过一个念头。 李勣闻言,当即眼中一亮。 李治眨了眨眼,道:“应用在军事上面?” 独孤无月点头道:“不错,训练营的学员只是缺乏实战经验,一旦有了经验,他们立刻就能够成为一直精锐的部队,最为关键的是,他们个个都认字,他们能够非常准确的知道上级的作战计划。而我朝的低级将官,多半连字都不认字,而真正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将官,可都是这些低级将官,而非统帅,他们能否准确的明白统帅的作战计划,这可是关乎整个战局。 微臣是非常反对将武将纳入科举当中,这行军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群体,这一个人再厉害,手下的将士不行,那也是决计打不赢的,怎能以个人能力来判断。因此微臣建议陛下将训练营应用于军事上,着重为国家培养一整套的将官,倘若天下将官皆是出自训练营,训练士兵的一套也都是统一的,那么任何统帅不管是领哪个折冲府的兵,也不会出现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情况,因为大家都是出自同一个训练营。” 这就是蝴蝶效应,没有韩艺就没有独孤无月的这一番话。独孤无月自小就有着雄心壮志,他可不想当一名警察,他的心还是在军队中,他时时刻刻都在考虑如何强军,如何歼灭所有的敌人,而且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不太喜欢现在折冲府,觉得士兵素质不高,他希望采取精兵政策,这样打起仗来才带劲,他在训练营看着这些学员的成长和变化,就开始摸索这其中的原因,为什么会这样,又想着是否可以将这一种机制移植到军队中。 李治也觉得这方案非常不错,问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契苾何力立刻道:“我看行。” 其余将领也纷纷点头。 李勣突然道:“独孤校尉的办法虽然可行,但是老臣还是认为这武举不能取消,武举得意义不完全在于为朝廷提拔人才,更为重要的是表示朝廷重视军队,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将来若有这种训练营的话,可是让中举之人去训练营再学习。” 独孤无月急忙抱拳道:“司空说得是,这是卑职考虑不周。” 李治点点头,道:“既然各位爱卿都觉得可行,证明这确实能够有助我大唐军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就成立一家——可这训练营应该怎么称呼呢?” 韩艺随口道:“大唐军事学院。” 李治眼中一亮,道:“这名字好,就叫大唐军事学院。独孤校尉,既然这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上一份详细的章程来。” “微臣遵命!”独孤无月一抱拳,又道:“陛下,练兵之法,不仅仅在于训练,经验同样重要,兵不能怠,否则会降低士兵的战斗力,微臣认为我大唐应该继续保持对外战争,让士兵能够战场中得到磨炼。” 元烈虎皱了下眉头。 李治瞧了眼独孤无月道:“你似乎话里有话啊!” 独孤无月道:“启禀陛下,如今西北叛乱已经被扫平,以微臣之见,我大唐应该出兵征伐高句丽,完成先人未完成的遗志,收复辽东地区,为中国子弟报仇雪恨。”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的气氛立刻变得非常微妙。 所有统帅都是蠢蠢欲动,甚至于李勣都偷偷用余光瞟向李治,不打仗武将的作用就会慢慢降低,文武之间就会失去平衡,武将当然想打仗。 可李治面色却有些僵硬,目光左右闪动着,慢慢挤着笑容。 就在这时,韩艺突然站出来道:“陛下,有一事微臣忘记说了。” 李治道:“什么事?” 韩艺道:“是这样的,微臣打算在几日之后,为这些学员办一个毕业典礼,希望陛下和各位将军能够出席?” “毕业典礼!”李治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朕到时一定出席。朕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为朕培养出这么一批优秀的皇家警察来。” 这些统帅们面面相觑一眼,就连李勣眼中都闪过一抹难以让人察觉的失望。反倒是提出这建议的独孤无月是面无表情。 ps:求打赏,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十二章 终有一战 原本这场宴席是开心的,但只因独孤无月的一句话,导致整个宴会草草收场。 “你说陛下是不是怕了高句丽?” 出得官署,契苾何力就小声向阿史那弥射说道。 阿史那弥射道:“我想可能吧,毕竟前朝和我朝几番征伐,都无功而返。” 契苾何力道:“可如今我大唐军队横扫四方,老子就还不信灭不了区区一个高句丽。” “杨老三,你如何看?” 程处亮向杨思讷问道。 杨思讷道:“什么事?” “当然是出兵高句丽啊!”程处亮道。 杨思讷沉默少许,道:“你知道我们杨家不便谈及此事。” 当年三征高句丽不就是出自他杨家之手,他爷爷杨雄也随军出征了,结果惨败而归,很多关中子弟兵都是死在高句丽,因此杨家很少提高句丽,但是心里却是很想一雪前耻 “爹爹,你方才为何不建议陛下出兵高句丽?” 李思文偷偷瞟了眼李勣,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勣淡淡道:“你知道什么?” 李思文道:“孩儿当然知道,爹爹自打跟随高祖以来,南征北战,所遇之强敌,皆被爹爹所灭,唯独当初随太宗圣上征伐高句丽,虽取得大胜,但仅因为李道宗安市城一战失败,导致最终无功而返,爹爹一定想亲手消灭高句丽。” 李勣斜目一瞥,李思文忐忑不安道:“孩儿是不是说错了。” 李勣却是长叹一声,道:“其实你说得不错,不灭高句丽,难称圆满啊。” 语气中透着焦急。 当年唐太宗要兵征高句丽时,多半大臣都是阻止的,但是身为兵部尚书李勣却是坚定主战派,并且在朝中扬言一定灭高句丽,其实征讨高句丽也一直在赢,李勣和李道宗打得风生水起,灭敌数万,但最终因为天气恶劣,再加上李道宗的失败,最终还是无奈退兵,班师回朝之后,主和派就因为此事排挤他,他因此也觉得窝囊,他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灭高句丽,兑现当初的誓言,如今他这么大年纪了,他能不着急吗 “韩艺,你陪朕走走吧!” 韩艺原本已经将李治送到宫门前,正准备回去了,李治忽然开口说道。 “遵命!” 李治叹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是怕了高句丽。” 韩艺一愣,道:“臣没有这么认为,而且独孤——!” “朕比你明白他。”李治一抬手,苦笑道:“朕也没有怪他,他们独孤家光战死在高句丽的就多达三十七人,他若不想报仇,那他也枉为人子,其实不要说他个人,且不说高句丽占据我中原辽东地区,且威胁到我大唐,就凭我大唐与高句丽那一段血海深仇,这一战也是在所难免。父皇曾就言过,虽是隋氏三征高句丽,但死得可都是我中国子弟,我大唐理应背负起这一段血海深仇,朕也势要消灭高句丽,否则的话,朕愧对中国子弟。”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多半都是关中子弟,尤其是关中贵族,损失巨大,陇西李氏也有不少人战死在高句丽,其实唐朝就是继承隋朝的,都还是亲戚关系,对于唐王朝,不管怎么样,也得将高句丽消灭了。李世民当初征讨高句丽,虽然没有消灭,但是也重创了高句丽,高句丽想缓和关系,李世民理都不理,要不是去世了,就准备再征高句丽。 这是一个只有战争才能解开的结。 说到这里,李治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中原王朝屡屡征伐,未得结果,这也给予朕极大的压力,我大唐国力虽远胜于高句丽,可是毕竟打仗是要劳民伤财的,就怕到时又久攻不下,若朕再度退兵,只怕中原将士锐气尽失,再无报仇之念。可若不退的话,岂不是又走上了隋炀帝的老路,穷兵黩武。朕要么不出兵,出兵就一定要彻底消灭高句丽,决不能再无功而返。他们可以记着仇恨,可以着急着想建功,但是朕不能,朕还是得以天下为主。” 韩艺道:“不瞒陛下,微臣是支持陛下的,此时不是兵之时。” 李治瞧了他一眼,呵呵道:“朕不需要你来讨朕开心,只是朕想找个人说说。” 韩艺道:“微臣绝非是讨陛下开心,只是微臣觉得时间是在我们大唐这边的,我们刚刚兴师灭了西突厥,若立刻又出兵征伐高句丽,绝非明智之举,微臣认为陛下应该好好经略国内,使得西北安定下来,等到国力更加强盛之时,那么消灭高句丽就是情理之中的事。而高句丽当初蒙受我大唐重创,之后我大唐从未放弃偏师骚扰的策略,如今高句丽国力孱弱,而且只会越来越弱,越往后拖,对我们越有利。” 他是坚决反战派,我才刚刚在户部上任,准备展经济,你就跑去打仗,这不是坑他吗。 李治点点头道:“你与朕想的一样,此时不战,只是为他日能够彻底消灭高句丽。” 韩艺沉吟片刻,道:“陛下,如果到时独孤无月请战呢?” 李治愣了愣,道:“我大唐能征善战之辈多不胜数,犯不着让他去。” 韩艺道:“陛下言之有理,只是微臣认为拒绝一个一心想为国征战的男人,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李治沉默半响,道:“此时谈这些还为时尚早,哦,你前面说得什么毕业典礼可是真的?” 韩艺见他不愿多谈,那也只能作罢,道:“微臣怎敢欺瞒陛下,就目前而知,他们还只是学员,不是皇家警察,因此他们必须要完成一个身份上的转变,既然皇家警察,那当然得陛下亲自授命于他们,微臣其实早就在为这毕业典礼做准备了,到时一定不会令陛下失望的。” 李治呵呵道:“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挺期待的。” 韩艺迟疑片刻,又道:“只不过,陛下,当初我们创办皇家训练营时,曾打算只给与五十个正式的皇家警察名额,其余得都是按吏来编入民安局,可是如此微臣认为他们都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皇家警察。” 李治愣了愣,道:“你不说的话,这事朕真还忘记了,其实朕已经将他们视作皇家警察,就将他们全部晋升为皇家警察吧。” “微臣遵命!”韩艺眼眸一转,道:“另外,微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治道:“什么要求?” 韩艺道:“在当初很多人都将训练营当做一个步入仕途的跳板,并未将皇家警察放在眼里,他们不还来训练营闹过么,陛下何不将那些人请来参加这毕业典礼。” 李治听得目光急闪,指着韩艺哈哈道:“你小子!” 也没有给个下文,就离开了。 而韩艺则是回到训练营,只见独孤无月和元烈虎站在操场上指挥着人拆除其中的一些障碍物。 独孤无月瞧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韩艺苦笑一声,道:“独孤公子,这一仗功成万骨枯。” 独孤无月道:“我知道,我也知道陛下肯定不会答应的,我连个将官都谈不上,又有什么资格谈论这事。” 韩艺一愣,道:“那你方才为什么那么说?” 独孤无月道:“因为我知道我大唐与高句丽始终会有一战,我只希望陛下到时不要忘记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韩艺道:“但是你明知道陛下暂时没有这打算,却还这么说,你这样只会让陛下怪罪你的。” 独孤无月道:“怪罪也总比遗忘的要好。” 韩艺哑然片刻,苦笑道:“听着怪心酸了。” 感性的元烈虎道:“谁说不是了,无月,我早就跟你说过,赶紧跟红绫捣鼓一个男娃出来,给独孤家留一个种,这样你爱干啥都行。” 韩艺哎了一声:“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啊。” 独孤无月瞪了二人一眼,正欲开口,忽闻阵阵脚步声,三人转头一看,只见一大群学员来到操场上。 “副督察!陛下走了么?” 一干学员是东张西望的。 韩艺点点头。 尉迟修寂立刻嘿嘿笑出声来,道:“咱们表现的怎么样?” 韩艺笑道:“你们表现的非常优异。”说着,他见一些学员脸上有一些忐忑之色,又道:“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但是我还是迫不及待的告诉你们,如无意外,你们应该能够全部毕业。” 他原本以为,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会高兴的欢呼起来,却没有想到他们显得有些沉默。 卢开明道:“那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所有学员都流露出不舍的表情来,但有更多的学员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韩艺皱了皱眉,道:“是的,你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是你们究竟是真的不舍这里,还是害怕外面的世界?” 一干学员面面相觑,尉迟修寂道:“我们干嘛要害怕?” 韩艺笑道:“很简单,你们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的学习,这里没有邪恶,没有烦恼,但是一旦你们去到民安局,你们将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面对各色各样的人,你们的人生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一干学员皆是沉默,其实在一段时间内,他们都迫切的想去往民安局,成为一名真正的皇家警察,可是真到这一刻,他们不禁又都非常忐忑,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而且也没有人给他们提供经验,因为他们是历史上第一批皇家警察。 韩艺当然清楚他们的这种心理活动,道:“其实你们有这样的担忧,也在情理之中的,我一开始去御史台上任的时候,就如同你们一样,非常忐忑不安,你们千万不要因此对自己产生怀疑,这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会这样的,等去了之后,你们很快就能融入民安局,因为你们是最优秀的。你们只要谨记一点,就是你们代表的是正义,而你们的职责就是要消灭邪恶,只要你们坚信这一点,那么你们将能够勇敢的面对任何困难,勇气可以让自己走得更远,但是坚定的信念可以让你们永远都不会迷路的。” 众学员纷纷点头。 崔有渝笑道:“这是副督察给我们上的最后一课么?” “可以算是吧!”韩艺呵呵一笑,又道:“在几天之后,我们训练营会为你们举办一个毕业典礼,而这段期间对于你们而言,是非常珍贵的,你们应该尽情的享受这每一刻,不要将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多愁伤感上面,今晚我为你们准备了足够的美酒,大家不醉无归。” “吼!” 大家立刻欢呼起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未完待续。)8 第一千五十三章 无需感谢 其实关于训练营学员的毕业典礼那是在韩艺最初的计划中,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到如今,这个毕业典礼倒是有一些弥补的意思。韩艺每回见到长孙延他们都要道歉和道谢,他原本觉得自己是可以为皇家警察付出很多的,但是他并没有做到,是他组建皇家警察的,可是他却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就好比自己生了一个孩子,却没有去照顾他,这是一种愧疚,也是一种遗憾。 因此这几日韩艺放下所有的事,全力布置这个毕业典礼。 学员们也只是晚上回去,白日大家都来训练营,帮着韩艺布置属于自己的毕业典礼,而且他们也要彩排的。 这日晚上。 “爹爹,姐,姐夫,你瞧我这身打扮如何?” 只见萧晓身着一袭崭新的服饰站在厅中间转动着,主体深蓝色的,白边,黑裤,皮腰带,高筒靴。 这就是皇家警察的警服。只是保留汉服样式上的一些传统,好比上衣到了臀部,做个样子,本质上跟后世的服饰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且是自由之美免费为皇家警察制作的,但这不是郑善行的善意,郑善行只会去救助穷人,但是这种活动的广告,郑善行怎么可能会放过。 萧锐笑呵呵的点头道:“看上去倒是挺精神的,这自由之美做的衣服果真有独到之处,难怪深得长安贵族们的喜欢。” 萧晓道:“爹爹,你衣服好不好看,也得看人去的,这衣服要是穿在程家兄弟身上可就不好看了,说到底还是咱们萧家的血统尊贵。” 萧无衣轻轻哼道:“你就别在这里摆弄了,真不知羞。” 萧晓嘿嘿笑着,低着头有打量起自己来,怎么看怎么喜欢,都被自己给帅笑了。 萧锐又向韩艺道:“贤婿啊!” 韩艺道:“老丈人请说。” 萧锐道:“这真是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当初你让无衣叫混小子去训练营,老夫都不知该怎么办,今后你也帮老夫看着一点,莫要让他闯祸了。”说着他又向萧晓道:“晓儿,你如今可是皇家警察,一言一行可都代表着皇室,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 萧晓一边整理着,一边敷衍道:“孩儿知道了。” 这是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韩艺笑道:“老丈人,话也不能这么说,萧晓虽然有些调皮,但是我也不希望他太规规矩矩,做人还是要灵性,要有自己独特的性格,若是人人都一样,那也就是说他是可以被取代的,他能够完成这三年的学业,就足以证明他有过人之处,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丈人你现在应该尽情享受自己的生活。” 萧锐笑呵呵道:“你这小子说话虽然大胆出奇,但总有三分道理。是啊,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是想操心,也是力不从心了。” 萧晓一屁股坐在韩艺边上,嘿嘿道:“姐夫,说真的,我以前真想不明白我姐为什么喜欢你,现在我明白了,你忒也会说话了。” 萧锐面色一沉,正欲开口教训这不肖子,却听韩艺哼道:“我这是爱屋及乌。” 萧晓呵呵道:“我也是。” 萧无衣白了眼这两个男人,心中却是满满的幸福,在这间屋内的三个男人,就是她生命中最为牵挂的男人,能和他们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眼眸忽然一转,道:“夫君,明日我能不能去参加萧晓的毕业典礼。” 训练营发了邀请函,但是上面只是写明了家人,并没有特指谁。 韩艺笑道:“我拦得住你么。” 萧晓却是激动道:“姐,你当然得去,那还有啥意义,我当初可是为了你才去参加训练营的。” 萧无衣感动道:“萧晓,你真的懂事了。” 原来这就是懂事的标准啊!韩艺一阵无语。 “胡闹!” 萧锐道:“你一个女人去参加什么毕业典礼。” 萧无衣一个劲的朝着韩艺使眼色。 韩艺笑道:“老丈人,明日的毕业典礼按理来说是双亲都要参加,陛下和皇后也会出席,丈母娘已经去世了,长姐为母,无衣应该去的。” 高! 萧无衣都忍不住送给韩艺一个大拇指。 果然,萧锐一闻亡妻,脸上有些动容,叹道:“好吧,你要去就去吧。” 萧无衣道:“那我是跟夫君一块去,还是跟爹爹一块去呢?” 韩艺微一沉吟,道:“明日是萧晓的毕业典礼,你还是以他姐姐的身份参加吧,跟老丈人一块去吧。” 萧晓脸都笑开花了,道:“谢谢姐夫。” 翌日! 天还才蒙蒙亮时,韩艺就已经起床了,一个人站在铜镜面前整理,没有办法,妻子真心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铜镜中有着一位娇媚的少妇,玉手托着粉腮,那充满爱慕的目光令他非常受用。 “如何?” 韩艺一个华丽的转身,红衣黑裤,高筒靴,非常修身。因为皇家警察是全新的服饰,那么民安局的长官肯定也要配合皇家警察,那韩艺不太喜欢古代的衣服,尤其是上厕所,非常不方便,他终于找到借口穿上自己习惯的服饰。 萧无衣抿唇一笑,道:“你怎么跟萧晓一样,都跟个半大的孩子似得。” 韩艺道:“你没有听过男为悦己者容么?” “贫嘴!” “冤枉啊!我要上诉。” “上诉?” 萧无衣咯咯笑道:“跟我上诉么?” “当然啊!”韩艺走上前,弯身在萧无衣红唇上亲吻了一下,“贫么?” 萧无衣顿时晕生双颊,玉手轻轻拍了下韩艺,嗔道:“就会占我便宜。” 韩艺哈哈一笑,又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爱你!” 虽然韩艺只要在萧府,就一定会跟萧无衣说这句话的,但是萧无衣每回听,心中都是甜甜的,道:“行了!快些去吧。” “遵命!” 韩艺挺直身板,挥起右手,敬了一礼,然后一个转身,迈着正步往门口走去。砰!“哎呦!靠!忘记开门了!” “哈哈!” 萧无衣虽知他是故意逗自己发笑,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但就没法惹得住,捧腹大笑起来。 耳边回响着娇妻的开心笑声,韩艺浑身充满了力量,乘着马车去到训练营,他以为他是最早的,因为他还得赶去现场布置一下,看看有没有漏了什么,毕竟待会会有很多贵客前来,但是没有想到等到他赶到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副督察来了!” “副督察!” 那一大群人立刻朝着韩艺这边涌来。 好像是言豪他们?韩艺仔细一看,都是言豪等一干士兵、寒门出身的学员,以及他们的父母。待他们走近,笑道:“言豪,牛河,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毕业典礼得上午才开始啊。” 言豪讪讪笑道:“学生——学生是怕来晚了,毕竟过关卡还得检查,所以就早点来。” 其实倒不是他们要这么早来,他们还是很讲纪律的,只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得知皇帝也会来,这一宿都睡不着,天都没有亮,就催促着儿子早点来。 言豪又忙朝着身边的老妇人道:“母亲大人,这位便是孩儿常跟你提到的我们的副督察。” 因为言豪本身就是士兵,那么他爹多半也是士兵,其实他爹早已经战死在沙场,他只能带他的母亲来。 那老妇人顿时泪眼盈眶,激动的话卡在喉里,如何也说不出口,其余的家长也是如此,看似就要下跪了。 可韩艺最受不了这种场面,这是领导喜欢的,他可不喜欢,手一抬,道:“打住,各位大伯大婶,我是拿着朝廷的俸禄,来此为陛下训练你们的儿子,这是我的职责,我不是在无私奉献,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你们不需要感谢我什么,如果你们实在是要感谢的话,就感谢你们自己,是你们生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你们的儿子能够毕业,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努力和你们的教导有方。” 这倒不是客气,而是事实,这真的不需要感谢韩艺,韩艺拿钱做事,天经地义的。 那些老伯老妇听得倍感欣慰,情不自禁的瞧了眼自己的儿子,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皇家警察,九品官员,而且这“皇家”二字,对于普通百姓那简直天大的荣誉,绝对可以光宗耀祖。 韩艺又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见见你们了,你们的儿子虽然在训练营表现的非常优秀,但是在家的情况,我们不是很了解。” 言母惶恐道:“我们家豪儿在家也非常听话的。” 其余人的父母也是如此,生怕这么临门一脚,让自己给黄了,都在夸自己的儿子。 “是吗?” 韩艺顺着这话就跟他们聊起了家常琐事。 他最厉害的一方面,就是可以跟各种人士聊天,甭管前世后世,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只要他想,他就有办法了解你。 聊家常这可是言豪他们父母的强项,他们也只会聊这些,家里母鸡下了几个蛋,隔壁住的是谁。很快韩艺就与他们打成一片,中间的隔阂在无形中就消除了。 过了一会儿,元烈虎、独孤无月、长孙延三人便到了。 这些老伯老妇第一回见到独孤无月,顿时惊为天人啊,今日的独孤无月穿上新官服,肤白唇红,眉目如画,带有一点点褐色的妖艳眸子,真是倾国倾城。韩艺不禁也暗道,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去领兵打仗,跟老子的前世有的一拼呀,也可以靠脸吃饭,却跑去当老千。 而那些老伯老妇心里感到非常好奇,这训练营怎么还有女人,偷偷问自己的儿子,这才知道这人就是关中大名鼎鼎的独孤无月。 在他们三人之中,唯独长孙延还穿着宽袍大袖,一来他是文职,二来他这身材也不适合新式服装。元烈虎虽然生得有些粗犷,但是毕竟两米多高,鹤立鸡群,穿什么都好看。 他们三人可没有韩艺那么能说会道,也不知道和这些学员的父母说些什么,只能表现自己的彬彬有礼,打成一片是不可能的。 那些老妇老伯们也不敢跟他们套近乎。 韩艺让言豪他们照顾好自己的母亲,又与独孤无月他们走到一边,小声道:“你们也看见了,言豪的父母只是普通人家,待会崔有渝他们的父母来了,可都是贵族,我要出面的调解的话,只怕会越弄越乱,这就全靠三位了。” 长孙延点点头道:“这的确需要注意。” 元烈虎哼道:“注意啥,这是咱们的地盘,那当然是由咱们说了算,他们不给咱们面子,咱们也不给他们面子就是了。” 独孤无月道:“烈虎说得不错,尊重是相互的。” 韩艺耸耸肩道:“这我不管,反正你们看着办,上回考试的时候,你们太不讲义气了,这得罪人的事我再也不会过干了。” ps: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十四章 红了眼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下,贵贱是区分的非常清楚,虽然训练营的学生可以忘却这些,但是他们的家人是肯定不会如他们一样,这已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了,这就需要长孙延他们这些贵族从中调和了。 韩艺自己则是去到官署里面,安排工作去了,他今日可没有太多的工夫来招待这些人,其实也不需要怎么去招待,大家都是来高兴的。 又过去一炷香工夫,只闻训练营外面传来阵阵谈话时,一大群公子哥们正往这边行来,因为这是皇宫境内,一般人是不能乘坐马车进来的,只能步行。 “二弟,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韦季突然往门内指去。 韦方举目望去,诧异道:“言豪他们这么早就到了啊!”又向韦季道:“大哥,那些人都是我在训练营的同窗,可能还有他们的父母。” “父母?我还以为是你们训练营的下人了。”韦季轻蔑的笑了一声,又略显担忧道:“待会我们不会跟那些下贱之人坐在一起吧?” 这要是以前,韦方肯定跟韦季是一个鼻孔出气,可是如今他已经彻底改变了,他觉得出身是贵是贱并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品行,当即没好气道:“大哥,你要是不愿的话,那你可以回去啊。” 韦季先是一愣,随即怒喝道:“你怎能恁地跟我大哥说话。” 韦方也是一个暴脾气,叫嚷道:“不然怎么办。” “你——!” 正当这时,边上忽然走出一人来,道:“韦大,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韦季见是郑善行、郑响兄弟,狠狠瞪了韦方一眼,又收敛几分,道:“郑兄请说。” 郑善行道:“不管怎么样,将来韦二在民安局都得与他们共事,若是彼此间的关系闹僵了,我看对于韦二的仕途可不是好事,毕竟韦二想要平步青云,少不得他人的帮助,今日又是韦二的毕业典礼,你何不就给他一些面子。” “郑兄所言极是。”后面又走上一人来,笑呵呵道:“韦大,这不过就是半日而已,而且陛下待会可也会来的,忍忍就过去了。” 正是裴清风,他也是来参加裴少风的毕业典礼。 他们这些亲兄弟,当然不愿跟父母一块来,那多没有趣,而且他们也没有资格,他们的父母都是要跟皇帝一块来的,但是他们从未参与过什么毕业典礼,心里非常好奇,也非常羡慕,当然想来看看,因此一早就跟自己的弟弟或者哥哥一块来了。 “二位说得是。” 韦季面对二人,不敢嚣张,又道:“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可是你们看看这小子,竟然敢顶撞我这当大哥的。” 裴清风道:“韦二,你大哥虽然言语不当,但毕竟是你大哥,你应该向你大哥道歉。” 韦方拉拢着脑袋道:“大哥,对不起。” 韦季哼了一声。 走在后面的卢师卦看到这一切,摇头一叹,小声朝着卢开明道:“开明,你可千万不能这般想,若是如此的话,这皇家警察你定也当不好,需要皇家警察的就是那些贫民百姓。” 卢开明笑道:“哥,你放心,这我知道。” 卢师卦点点头。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纨绔公子哥们一到,气氛顿时变了,倒不是说韦季他们有多么过分,只是言豪他们的父母会自觉低人n等,不敢去靠近他们,站在一边唯唯若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远不如方才那般自在,言豪他们也很拘束,不敢再跟韦方他们称兄道弟。 这时候伪君子裴清风抓住了机会,让裴少风带着他去跟言豪他们交流,表现的非常平易近人,他非常精明,在这些人面前装逼,没有意义,你装不装人家也觉得你很厉害,而且不一定看得懂,何不展示一下自己家族的风范。 言豪他们的父母一看,不愧是河东裴氏的子弟,果然与众不同,好感大增。 反倒是卢师卦、王玄道表现得非常低调,也没有让卢开明提自己的家族,就相互寒暄着。 不过多半贵族子弟还是不太愿意跟这些农民交流,只是很勉强的点点头,然后就各自成群,站在操场上交流着,或者在参观这训练营,他们基本上都没有来过,其实他们不闹就行了,也不能奢望他们和这些人打成一片。 “卢兄,郑兄,龟人。你们来了。” 元烈虎迈着大步,哈哈笑着。身后还跟着长孙延、独孤无月,二人对着元烈虎的背影就是一阵鄙夷。 “莽夫!”王玄道低声回应道。 卢师卦笑呵呵道:“无月,长孙,小虎,今后咱们的安全可就全都交在你们手上了。” 长孙延道:“卢兄言重了,其实我们也都很忐忑,偌大的长安城,可不是那么好管理的。” 元烈虎大咧咧道:“我说长孙,你咋这么没出息,我还就怕没事做了。” 王玄道淡淡道:“民安局最为成功的地方,就是收留了你。” 元烈虎一愣,道:“龟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玄道道:“少了你为虎作伥,长安治安自然会好许多。” 元烈虎怒道:“你这龟人今日是成心来捣乱了吧。” 王玄道淡淡道:“我说得不过是事实,你以前做得坏事还少么?” 长孙延忙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吵了,要是让那些学员看见,成何体统。” 元烈虎哼道:“你这龟人最好奉公守法,要是落在老子手里,哼哼,非得将你的龟壳给卸了。” 王玄道淡淡道:“你先保证自己不知法犯法再说吧。” “言豪!韦二!” 乍听得一声叫嚷,只见又是一群人来到训练营,正是尉迟修寂、萧晓、杨蒙浩、上官云、阮文贵等单身汉,他们的哥哥多半已经出去做官了,因此他们就约好一块来。 一番介绍又是在所难免,他们这群纨绔,以前那都是长安小霸王,惹是生非,无恶不作,但现在早已经不在意这些,叔叔伯伯喊得非常亲热,而且他们一到,气氛顿时又好了起来,他们没有跟自己的哥哥来,言豪在他们面前自然没有什么拘束,韦方他们也得抛下自己的哥哥,跟言豪他们的站在一块聊着。 韦季等坚定的贵族拥护者看了,各种恶心,这训练营训练的都是什么玩意,尊卑贵贱不分,乱了,都乱了。 等到规定到训练营的时辰到了,韩艺才从官署里面走出来,让尉迟修寂他们去宿舍准备,因为他先得去宿舍换上新服装,韩艺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是朝着郑善行他们点点头示意一下,然后又转身跟着他们一块去,因此没有这个必要,现在他是宰相,这些人不过就是一些纨绔,他时时刻刻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 裴清风他们虽然非常不爽韩艺的轻视,但是他们现在可不敢再到韩艺面前耀武扬威了,韩艺借着金行一事,将他们长辈、亲人都给收拾了,风头正劲。 又了过了一会儿,两辆马车停到了训练营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两位老者,一个是尉迟敬德,一个是程咬金,这宫中禁军谁敢拦下他们的马车,都是超级老首长了。其实李治邀请了他们,但是他们表示自己来就行了,没有必要先去皇宫凑热闹,而且他们也不想太高调。 “咳咳咳!” 这下马车的工夫,尉迟敬德的就咳得半死,其实他都已经病了很多天了,但是他不愿意错过孙儿的荣耀。 程咬金走上前,搀扶着尉迟敬德,道:“我说你这老头天天在家炼丹求长生,结果练成这模样了,看看老夫,哼,能吃能睡,能拉弓能上马,婆娘都能睡几个,哈哈,看来你是活不过老夫了。” 尉迟敬德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丝毫不恼,只是微微喘着气道:“老夫虽然身体不行了,但是老夫这一生戎马倥偬,还从未被一个小辈给软禁在军中,你们瓦岗寨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还有脸来笑话老夫,老夫要是你,早就上吊自尽,哪还有脸面出门啊!咳咳咳——你这脸皮,老夫倒是比不过你,不过你放心,老夫将来遇到秦叔宝他们不会说你的丑事的。” 程咬金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老子开心,你管得着么。” 尉迟敬德呵呵道:“你不当这懦夫,你就得走在老夫前面,你当这懦夫就别在老夫面前逞凶。” 他虽然常年闭关修炼,不问世事,但是毕竟活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老成精了,什么看不明白。 程咬金气急道:“你好意思说我,是谁最先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你当懦夫的时日可比老子长多了。” 尉迟敬德道:“老子再怎么说也是因为打了李道宗,而且也只是向太宗圣上低头,老子可没有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晚辈低头,还这么窝囊。” 这两个老头互相揭老底,争争吵吵来到训练营。 那些贵族子弟急急忙忙来到他们面前,躬身向他们行礼,那真是毕恭毕敬。 尉迟敬德挥挥手道:“行了,行了,老子今儿就是来参加我那宝贝孙儿的毕业典礼,你们做自己的事去,修寂你去忙你的,爷爷跟这老匹夫斗着了。咳咳咳!” “爷爷,你一定赢。”尉迟修寂没心没肺的说道。而韦季他们恭敬一礼,就退下了。 程咬金就搀扶着尉迟敬德来到座椅坐下,继续互相伤害,当年的丑事全都拿出来说。 直到巳时时分,秋日照亮了大地,李治才率满朝文武到来,在众人的拥簇下,李治那是威风八面。 这其中有部分人是这些学员的长辈,像萧锐、杨思讷、杨思训、慕容宝节、上官仪、卢子迁、郑伯隅、韦休,等等。 这些人那是满面春风,得意洋洋,毕业会考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军中最高将领对于这些学员是赞赏有加,皇帝甚至还亲自阅卷,又是皇帝亲自出面邀请他们参加训练营的毕业典礼,这是何等的光荣,他们开心的要命,活了这把年纪,就盼儿孙有出息,这比他们自个升官还要值得开心一些。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显得低沉,面目无光,笑容都是非常尴尬的,这些人就是当初被赶出训练营的学员的长辈,好比刘芾、许敬宗、窦恒、颜康等人,他们倒是不想来,太丢人了,但问题皇帝亲自邀请,不来能行吗。 皇家警察事关皇家,可以说是皇家的喜事,李治也有理由邀请他们。 显然,李治是答应了韩艺,恶心他们一下,而且要告诉这些人,你们的孙子、儿子不珍惜那是你们的损失。 其实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谁问他们,你们的孙儿怎么没有来训练营,那就是在他们的打脸。 除此之外,武媚娘身边也有着一群贵妇、少妇、千金,连她母亲杨氏都来了,其中多半也都是学员的母亲,或者姐姐,萧无衣、杨飞雪、崔红绫皆在其中。这皇家警察,代表的是皇家,当然有武媚娘的份,武媚娘岂会放过这么一个展示皇后威仪的场面。 再者说这些贵妇也想来,这毕竟是他们儿子或者孙子最为光荣的一刻,当然想亲眼见证,至于那些没有亲人在训练营的贵妇们,则是冲着毕业典礼来的,毕竟以前从未有什么毕业典礼,外面又将这皇家警察传得神乎其神。 言豪他们的父母见到皇帝来了,既是激动,又是惶恐,浑身抖动起来,都有些不知所措,这年头想见皇帝一面那真是太难了,不跟后世的明星一样,完全要靠刷脸才活得下去。 这时韩艺也从官署里面出来了,但是他们却是慢悠悠的走着,因为尉迟敬德走得很慢,他们不能超过尉迟敬德。 “老臣——!”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正准备行礼,李治赶紧上前扶起他们两个,笑道:“二位老将军就别多礼了。”又朝着其余人道:“你们也都免礼吧!” “多谢陛下!” 李治先是关切的问候了尉迟敬德和程咬金一番,随即举目四顾,道:“朕的皇家警察呢?”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皇家警察如今在宿舍里面准备。” 李治点点头,非常期待道:“那这毕业典礼何时才能开始?”彩排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来,但是韩艺去找他说过一些事宜,让他对于这一次毕业典礼也是相当期待。 韩艺道:“陛下入座之后便可开始了。” “原来是在等朕了!” 李治呵呵一笑,手一伸,道:“诸位爱卿,请。” “陛下先请。” 以中间的木台子为界限,李治和一干大臣们坐在台子后面的阶梯之上,也就是官署大门前,而学员的父母坐在木台前面的椅子上,当然,贵族坐前面,贫民坐后面,但是这对于这些百姓而言,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一般情况下,他们得站在墙角去。李治和皇后坐中间,一一干大臣们坐两边,这些大臣多半都是嘉宾,跟学员没有关系的。有关系的都要求坐在下面,他们都想作为父母参加,而不是嘉宾。 程咬金也死皮赖脸的跟尉迟敬德坐在一块,理由就是他儿子程处亮是民安局总警司,可以说是上任典礼,不过程处亮自己倒是坐在台阶上面的。 上下互相对望,表情是截然相反,下面坐着的大臣那是相当自豪,目光中透着喜悦。而像许敬宗、刘芾、欧阳复、颜康这些坐在上面的大臣,那笑容非常僵硬,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们回想起当初在训练营丢人的场面,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李义府很庆幸当初还没有资格参与这事。 而那些女眷则是坐在皇帝的后面。至于韦季他们这些后辈全部站着后面。不是没有这么多椅子,只是放多了椅子会影响整体的美观。韦季他们很是不爽,那些农夫农妇都是坐着的,我们这些贵族竟然站着,这成何体统,但是他们没有不敢说,毕竟李治都没有说什么。 大家纷纷入座之后,韩艺先走上木台,坐在后面的萧无衣脸上登时露出自豪,而坐在边上的杨飞雪却是一脸爱慕。 “大家好!我叫韩艺,是皇家训练营的副督察,” 韩艺面对这场面,完全没有问题,很简单的一番自我介绍过后,他又道:“首先,我代表训练营感谢各位能够在百忙之中参加训练营学员的毕业典礼,其次我代表陛下和皇后感谢下面坐着的父母,多谢你们为我大唐培育出这么优秀的人才,你们对于他们的爱是伟大的,没有这一份爱,就不会有他们今日。我想此时此刻我们在坐的所有人都应该送给他们掌声。” 这对于父母而言,就是听过最动听的话,尉迟敬德、杨思训、慕容宝节、上官仪、卢子迁等人听得开心不已。 而台阶上面顿时响起掌声。李治率先鼓掌,这小子说话,甭管长短,都能说到别人的心坎上。 韩艺就准备了这么一句开场白,这不是北巷,他不需要忽悠别人,立刻道:“下面就有请我们的学员出场。”说完,他们就退下去了。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立刻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寻声望去,但见一列整齐的队伍从东面行出,大家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他们很多人都没有看过这么整齐划一的队伍,哪怕是李治等看过得人,也又都是眼前一亮,崭新的服饰,鲜艳的颜色,统一踢着正步,黑、白、蓝三色整齐的晃动,绚丽夺目,真是太帅了,让人看着就觉得充满了希望,又肃然起敬。 “哇!” 不少少女都发出惊呼,芳心随着那重重的脚步声颤抖着。 杨飞雪激动道:“小蒙他们走得真是好看。” 萧无衣轻轻嗯了一声,她一眼就看到萧晓,不禁眼泪迷蒙。 她都是如此,家长们就更加不用说了,很快眼睛就都红。 第一千五十五章 毕业典礼(上) “杨二,看见没,我儿子舟航。? ” 慕容宝洁紧紧拽着好友杨思训的袖子,激动不已道。 杨思训自己也很激动,与坐在上面的元氏看着英姿飒爽的杨蒙浩,仿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这仅仅过去三年而已。 “少风!” “云儿。” 这些家长情不自禁的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看到自己的儿孙这么帅气,意气风,心里怎能不高兴。 上面的嘉宾没得喊,只能带有嫉妒的眼神望着。 而裴清风、韦季这些纨绔其实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的弟弟不应该去参加训练营,训练营的名声在外面其实不好,因为刘俊英这些被赶出来的人,四处造谣,说训练营怎么怎么差,但是他们也没有亲眼看过,如今一看,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光看着都让人觉得情绪澎湃,他们也不知道会这样。 队伍很快就来到了台前,队形开始变化,脚步声还是整齐划一,慢慢的就变成了一个三角形。 站在最前面的尉迟修寂走上台前,右脚猛地一顿,所有人同时停下踏步。 嘉宾们都已经看呆了,这太具有视听觉冲击了。 尉迟修寂用力挥起手来,朝着李治敬礼,唰的一声齐响,后面所有人同时挥起右手敬礼,动作整齐划一,非常有力。 他们这一动,众人的心就得颤抖一下,你们怎么能这么帅。 有些大臣不太明白这是干什么,相互询问着,这才知道是皇家警察特别的敬礼。 李治也很激动,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尉迟修寂一收手,其余人也收手。 尉迟修寂突然有举起右手来,其余人也跟着举起手来。 这也是敬礼吗? 这些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了,李治、武媚娘是知道的,因为早在昨日,韩艺就跟他们对过一遍流程。 “本人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突然朗声说道。 “本人萧晓(崔有渝、卢开明)。” 身后的学员跟着念道。 “在此至诚向大唐皇帝、皇后宣誓。” 他说一句,身后的人说一句,为什么韩艺选择尉迟修寂,就是因为这厮脸皮厚的很,不会怯场,毕竟面对这么多大臣,一般人还是很虚的。 而韩艺安排的,总是要加上皇后,这就是细节。 武媚娘知道有个宣誓的环节,但是不知内容,一听这誓言,莫名的开心,这皇家警察也有我的份。 “我将会竭诚依法保卫陛下的子民,保卫他们的生命和财产不受到伤害,保护无辜的人不受冤屈,保护弱小者不受欺压,打击暴力,维护和平的社会秩序。我绝不向暴力和犯罪妥协,我将文明执法,以不畏惧,不徇私,不对他人怀有恶意,不敌视他人以及忠诚努力的态度行使职权,执行职务,并且毫不怀疑的上司的一切合法命令。” 非常庄严的宣誓,大家听得也是肃然起敬。说到这里,尉迟修寂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上,其余人也是照做,齐声说道:“恳请陛下赐予我皇家警察光荣的称谓。” “好好好!” 李治虽然知道有宣誓的环节,但是真的听到这一番誓言,心里那叫一个激动,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厌烦,听听这个,非常有新鲜感。 韩艺来到这些大臣后面,跟几个大臣说了几句,他们是没有经过彩排的。 李治和武媚娘站起身来,李勣、程处亮、韦待价、李思文纷纷起身,几人下得台阶,来到木台上。许敬宗、李义府一看没有自己的份,心里也明白,韩艺不可能让他们出这风头的,安心坐着吧。他们没有想错,韩艺是可以让他们去,也可以不让他们去,除了皇帝皇后外,其余四人出去,唯有李勣不是民安局的领导,但是李勣位极人臣,他有这个资格,李义府、许敬宗也有这个资格,只是韩艺认为让这些小人去了,皇家警察可能会成为皇家盗贼。 只见一个个少女端着木质的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许多的铜制徽章和一份卷起的文书。 “夫君,那是什么?” 萧无衣忍不住好奇的向韩艺问道。 韩艺道:“警徽。” “警徽!” 萧无衣又望了过去,又小声道:“你为何不去?” 韩艺小声道:“我太帅了!” “噗嗤!” 杨飞雪听得一个真切,当即笑出声来,周边一些贵妇、少妇也掩唇笑了起来。 下面的尉迟敬德虽然不知道托盘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也猜到要干什么,赶紧招手叫韩艺过来,低声道:“你为何不叫老夫上去,老夫要给我孙儿颁这些。” 韩艺道:“鄂国公稍安勿躁,这只是颁,待会会由长辈亲自给他们戴上。” 尉迟敬道笑道:“那倒还行。” 程咬金不爽道:“那老夫可以去啊!” 韩艺讪讪道:“真是抱歉,我以为卢国公你现在走的是低调路线了。” 是一边的!尉迟敬道开心道:“说得好,说得真是好,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们。”赶紧让韩艺离开。 而台上的颁警徽、任命书的仪式已经开始了。 李治和武媚娘都已经见过这警徽了,但是李勣他们和学员都没有见过,拿着一看,非常精美,一条龙藏于云中,下面是波浪,皇家警察的由来,就是陛下要施雨露给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就是百姓,用意一看就明白。 李思文朝着一旁的程处亮嘀咕道:“这警徽真是漂亮,不知咱们有没有。” 程处亮道:“没有咱就去跟韩艺那小子闹。” 一次六人,从右边上台,李治、武媚娘等人纷纷将一份任命书和一块警徽赐予给学员,但是不亲自帮他们佩戴,毕竟二百多人,佩戴的话,武媚娘能不能扛住是一个问题,学员接过之后,向他们敬礼。除了武媚娘之外,其余人情不自禁的回礼。 皇家警察不过就是九品,就没有哪个九品官员,能够让皇帝亲自册封的。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正式从训练营学员晋升为皇家警察。 台下的家长开始抹眼泪了,这一幕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那些学员知道有警徽,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今捧在手里,激动不已,下的台来,就彼此偷偷交流起来,个个是开心不已。 韦季这些纨绔见了,心里是嫉妒要命,只听有人已经在小声询问,这训练营还会不会开?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全部颁完毕了,韩艺这才上得台,很狗腿的向李治道:“陛下、皇后受累了。” 李治笑道:“他们在这里流了这么多汗,朕流这点汗又算得了什么。” “还请陛下、皇后、司空先上去休息一下。” 等到他们上去之后,韩艺站在台上又朝着大家道:“现在就请各位家长为你们的儿孙佩戴上这警徽。”说着,他又想台阶上的贵妇、少妇们伸手示意。 萧无衣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纷纷从侧面的台阶上下来,寻找自己亲人。 “姐!我在这。” 萧晓挥手高喊道。 萧无衣赶紧走了过去。 萧锐呵呵道:“这警徽就由你姐来给你佩戴吧。” 萧晓道:“谢谢爹爹。” “爹爹,你哪能行。” “爹爹相信你娘在天看到这一切,也会非常欣慰的。” 萧无衣明白了,她是代表她的母亲。 那边杨飞雪、杨思讷也跑到杨蒙浩身边。 尉迟敬德用颤抖的手帮尉迟修寂佩戴好徽章,又伸手抹着孙儿的脸,简直就是青春版的尉迟敬德呀,嘴里喃喃道:“好孙儿,没有让爷爷失望。够了!够了!” 一旁程咬金瞧了眼尉迟敬德,眼中却闪过一抹伤感。 卢子迁亲手将警徽给卢开明戴上,看着就是舒服,佩戴龙的人,普天之下能有几个,道:“开明,爹爹以前总是认为你将来不及你哥哥,如今看来,你比你哥哥有出息多了。”说着有不满的瞧了眼卢师卦,你弟弟当皇家警察,你当仵作,你羞不羞愧。 卢开明笑道:“爹爹哪的话,我哪有哥聪明。” 卢师卦一点也不在意,呵呵道:“爹爹说得不错,你比哥有出息多了。” 言豪他们的父母那都是老泪横飙,既开心,又骄傲,复杂的很,都不知道该跟儿子说些什么,当初来当皇家警察,只是谋条生路,却没有想到玩得这么大。 过了一会儿,韩艺见也差不多了,将尉迟修寂叫来,道:“集合吧!” 尉迟修寂走到一边的空地上,喊道:“集合!” 刚刚被任命的皇家警察立刻来到尉迟修寂前面集合完毕。 还有活动? 大家都愣住了,他们以为到此就结束了,因为已经任命了,那就是毕业了。 韩艺又来到台上道:“下面还请大家参加我们皇家训练营的升旗仪式。” “升旗仪式?” 大家都愣住,完全没有听过,纷纷相互询问着。 李治当然是知道的,率领群臣来到操场上,皇家警察是走着正步去到操场靠近皇宫的旗杆下,这也是最近才竖立起来的,大家都没有见过。 一群人站在这里,旗呢? 正当大家左右张望时,只见六个少年组成的小队伍,扛着一面红蓝色旗子走了过来,这面旗子跟徽章是一个图案,只不过更加清楚一些。皇家警察看到这些少年们,都不禁露出了微笑。 李治、武媚娘他们看着这些小娃走着正步,甚是可爱,不禁都笑了,翘以盼。 程处亮道:“这不是小不点他们么?” “什么小不点?” 李思文问道。 程处亮道:“就是皇家警察的生活老师,当初这些人连被子都不会叠,韩艺专门让这些小娃教他们如何洗衣叠被。” 这些生活老师当初是韩艺用来整那些纨绔的,就一直待了下来,学员们都将他们当做弟弟看待,平时也偷偷带一些零食来给他们吃。 李思文听着有些怪慎人的,道:“这不是羞辱人么?” 程处亮道:“你当时没来,要比起韩艺其它的手段来,这已经算是恩赐了,韩艺那小子可是一肚子的坏主意啊。” 崔有渝、裴少风、萧晓三人出列,迎着小不点他们走去,不知何时,他们已经戴上了白色手套,更显得英武。 尉迟敬德一看,到这里,怎么换人了,朝着韩艺小声道:“怎么不让我孙儿去啊?” 韩艺解释道:“鄂国公勿怪,没有安排修寂去,是因为他太高了,没有和他配得上。” 这个理由让尉迟敬德非常郁闷,长得高也是错。 小不点将他们皇家警旗郑重的交到萧晓和裴少风这一对冤家手里,双方又是敬了一礼。惹得不少女人笑了起来,太可爱了。 小不点他们就继续往队伍那边走去,而萧晓三人则是走向旗杆,将皇家警旗装在旗杆上,因为现在刚刮北风不久,这北面有空旷,不怕没有风。 萧晓潇洒的将警旗一挥。 小不点立刻上前一步,用他来稚嫩的嗓音唱道:“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同时琴音也响了起来。 ps:昨日小闲人又多出一个盟主,感谢“一般男人2oo7”一直以来对小闲人的支持,按规矩来说要加一更,但是最近几天又感冒,又要搞卫生,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真是抱歉,反正有拖无欠……(未完待续。)8 第一千五十六章 毕业典礼(下)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在你我的心底流动。” 所有的皇家警察都注视着上升的警旗,齐声高唱道。 冉冉上升的警旗,朝气蓬勃的歌声,让人听得内心澎湃,对于未来充满着希望。 这一首《真心英雄》深得学员们的喜欢,人人都会唱,他们已经将这一首歌作为皇家警察的代表歌曲,只是一直没有派上用场,如今总算可以放开嗓门唱了。 不少人都跟着唱了起来,不会唱的就哼,脸上很是动容。心里觉得,这一首歌就包括皇家警察在训练营留下的汗水,他们为何坚持的理由,以及他们对于未来的梦想。 代表了太多太多!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被歌声感染之后,潜意识里面渐渐将皇家警察和英雄的形象融合了。 这就是韩艺想要的,竖立皇家警察的英雄形象。 警旗虽然已经升到最高处,歌也唱完了,但是歌声还在天空回荡,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着迎风招展的警旗,一种神圣的感觉油然而生。 过得好一会儿,李治才收回目光,朝着韩艺道:“韩艺,你弄这升旗的目的何在?” 韩艺回答道:“主要是象征的作用,百姓从旗子上明白皇家警察的意义,就是陛下施予百姓的雨露,今后还会在民安局门前竖起旗杆。” “这主意真是好啊!”程处亮哈哈道:“方才我看这升旗时,也是非常激动啊!” 契苾何力就道:“陛下,你这是厚此薄彼呀,皇家警察有警旗,那军中也得有军旗啊!” 杜正伦笑呵呵道:“若以此类推的话,那咱们大唐不得还有国旗。” “国旗?” 李治眼中一亮,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李义府立刻道:“陛下真是圣明,到时我大唐各州县都竖起国旗,那是多么的壮观。” 杜正伦鄙视李义府一眼,这分明就是我提出来的。 李治看向韩艺,道:“韩艺,你以为如何?” 我说行,你就得找我设计,我哪有空啊!韩艺强颜欢笑道:“这主意真是太棒了。” “那这国旗一事就交给你吧,至于军中么,统一也使用国旗。”李治呵呵道。 就知道是这样!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道:“这毕业典礼结束了么?” 韩艺道:“还有最后一个仪式。” “还有?” 不少人异口同声道。 一个毕业典礼,都已经让你给玩出花来了。 李治本就意犹未尽,兴奋道:“不知还有什么仪式?” 韩艺笑道:“就是荣耀墙。” 李治当即眨了眨眼,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脑门。程处亮也是如此,浑身发冷,这荣耀墙真是太恐怖了。 不少大臣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好比许敬宗等人。 程咬金等老匹夫则是哈哈笑了起来。 契苾何力他们并不清楚,见到大臣们是冰火两重天,心中很是好奇,道:“什么荣耀墙?” 韩艺笑道:“待会大将军就知道了。”说着他又向尉迟修寂他们点了下头,尉迟修寂立刻领着队伍齐步往荣耀墙那边走去。 李治苦笑一声,道:“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许敬宗、刘芾等人此生是再也不想见到那荣耀墙,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李治走了过去。 说到这荣耀墙,那真是历史悠久呀,大家来到荣耀墙面前,看到上面一块块木牌,心里都是五味杂陈,说起来都是泪呀。即便是皇家警察也是如此,韦方当初被这荣耀墙折磨的死去活来,此生头一次想上吊自杀。 可是如今当他们再度来到荣耀墙面前时,脸上更多的是笑容,仿佛看到了当年幼稚的自己,回想当日,彼此相互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然,许敬宗他们全部站到最后去了,将目光偏到一边,这玩意太坑了。 “呀!无衣姐,你的名字也在上面。” 一个少女突然惊呼道。 萧锐那张脸立刻就红了。 不少大臣都是忍俊不禁,萧无衣竟然和那么多鼎鼎大名的宰相、元帅齐名,这真是太搞笑了。 而萧无衣姐弟心里很是得意,只是萧无衣可见这么多长辈在,她也不好太嚣张了,故作非常羞涩,其实心里非常坦然,我弟挂我的名字,合情合理啊。 韩艺也不太好做声,来到队伍的面前,道:“记得当初你们第一日入皇家训练营的时候,当时的你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你们身上的荣耀都是来自你们的长辈,而非是你们自己的,因此我当时让你们将你们最为崇拜的长辈的名字挂上去,其实目的就是要激励你们。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够将自己的名字挂上去,我相信你们的长辈也非常愿意见到这一切的发生,没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子永远活在自己的庇佑下,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儿孙有出息。 而如今,你们终于有资格用自己的名字取代你们长辈的名字,也许有人会问,你们取得了什么成就,你们又有着什么荣耀,我可以当着陛下的面,非常坚定的告诉他们,你们在这三年内吃的苦,流的汗,不比那些寒窗苦读十年的读书人少,能够通过训练营的训练,成为一名皇家警察,这就是属于你们的荣耀。” 萧无衣和杨飞雪先鼓起掌来,其余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等到掌声落下时,韩艺又道:“那么接下来,就是属于你们的荣耀时间。哦,对了,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属于荣耀墙的礼仪吧?” “瞩目礼!” 众皇家警察齐声高喊道。 “哈哈!” 一些懂得人当即笑了起来。 甚至于独孤无月和长孙延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而许敬宗等人则是仿佛给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脸上只觉是火辣辣的。 “很好!” 韩艺点点头道:“将取下的令牌送给你们的长辈,我相信这是他们一生中收到过最为宝贵的礼物。” 说完,他就退到一旁去了。 一个教官拿着一份名册开始报名,凡事被点名的都长出来,教官会将属于他们的令牌分发给他们。 所有皇家警察默契的来了一个少先队队礼,目光注视着荣耀墙,只是比起当初来,这回是整齐划一的,而眼中不再是恐怖,而是兴奋。 突然间,音乐响起。 韦方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手,差点没有挂歪。 当初这音乐太恐怖了,不过这一回不再是哀乐,而是庄重的礼乐,气氛截然不同。 程咬金嘿嘿坏笑道:“韩艺,你这乐咋变了,老夫记得当初可不是这调呀!” 韩艺笑而不语,毕竟人艰不拆,许敬宗他们已经快要哭了。 “哈哈——!” 懂得人多半都笑了,皇家警察要忍不住笑了。 李治自己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武媚娘是知道的,当时她没有亲眼见过,如今看到这荣耀墙,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日的场面,心里发毛。 但是很多女人都不懂,这里面有故事,相互询问起来,不问还好,一问都是呆若木鸡,然后纷纷掩唇偷笑起来,对于这皇家训练营是更加好奇了。 同时,皇家警察也相继将上面的荣耀换下,将自己的名字给挂了上去,全部更换完毕之后,他们又亲手将那一块令牌交到自己的长辈手里。 场面非常温馨。 尉迟敬德他们这些家长拿着令牌,又忍不住落泪,这的确是一份难能可贵的礼物,是一次新老更替,但是被自己的儿孙给替换下来,这是一件非常欣慰的事。 而且,不少大臣、大将军都被这一切感动了,古代非常重视孝道,这种精神是值得提倡的。 等时候差不多了,韩艺又来到荣耀墙面前,道:“各位,毕业典礼的仪式到此就正式结束了。不过陛下为了答谢各位能够来参加训练营学员的毕业典礼,已经准备好宴席,招待各位。只是——由于人数太多,因此针对宴席,我稍作了一些改变,嗯——简单来是,就是自助餐。” “自助餐?” 李治都愣住,道:“何谓自助餐?” 韩艺简简单单的解释了一边,其实他搞这个自助餐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要太凸显贵贱尊卑等级制度,因为训练营没有这些玩意,如果宫廷宴会,那很多皇家警察都得坐到外面去吃了,农民是不能跟贵族在一起吃饭的,崔有渝他们这些贵族子弟肯定希望跟皇家警察在一起,这就非常难安排了,怎么安排都会把这气氛给搞砸了,索性就搞自助餐,大家自由一点,纵使你们再不愿意,也就半日功夫,挨挨就过去了。 憋了许敬宗终于忍不住了,他哪里不知道韩艺打着什么主意,就是让要贵族和平民同席,但他非常拥护自己的地位,道:“自古以来就没有这种吃法,这成何体统,宫中宴席比这还要盛大,也没有见谁要弄这自助餐。” 嘿!你今日还敢冒头啊!韩艺笑道:“许大学士言之有理,但是今日是皇家警察的毕业典礼,我必须还得以他们为主。” 许敬宗道:“这无可厚非,可这跟你这自助餐有何关系?” 韩艺笑道:“关系可大了,如果是传统的宴会,首先一点,男女必定要分开的,可是在坐的很多女人都是学员的母亲、姑姑、姐姐,我相信她们都希望跟自己的儿孙庆祝一番,一家人在一块,共享这一份喜悦,因此我不希望将他们一家人拆开来,自助餐最好的一点就是比较自由,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庆祝。当然,我很理解许大学士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你无法体会到皇家警察父母那份喜悦。” 这最后半句呛得许敬宗险些昏了过去,他孙子徐彦伯当初参加了训练营,只是没有坚持下来。 “说得好!” 尉迟敬德瞧了眼许敬宗,鄙视道:“我说许学士,今日乃是人家皇家警察的毕业典礼,这里又是皇家训练营,你读了这么多圣贤书,难道连客随主便的道理都不明白么。” 大多数人都纷纷点头,支持尉迟敬德,尤其是妇女,她们多半都是皇家警察的母亲或者亲人,她们当然跟自己的亲人分享这喜悦的一刻。 简单来说,关你屁事。 你自己的孙子不争气,就让我们也不好过,太卑鄙无耻了。 许敬宗也真是够蠢的,他总是认为自己地位尊贵,自己多么了不起,怎么能跟贩夫走卒在一起吃饭,可是他也不看这气氛,没有人会在今日在意这些,今日就是庆贺为主啊! 李治微微皱眉,对于许敬宗也有些不满,甭管他们的出身是什么,但如今也是皇家警察,你看不起皇家警察,那你就是看不起我皇家,你是几个意思。 许敬宗也意识到自己引起了众怒,他当然不敢惹怒尉迟敬德,那真的会打人的,而且这里这么多武将,不少人又都是尉迟敬德以前的部下,一时间尴尬无比。 武媚娘突然笑道:“鄂国公还请息怒,我看许大学士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自助餐,这人吗,难以接受新事物,也是情有可原的。” 尉迟敬德也知道武媚娘不是善茬,他孙儿又当了皇家警察,可不能将她给得罪,笑呵呵道:“皇后说得是,老臣有些小题大做了。许大学士还请见谅。” 许敬宗忙拱手道:“不敢,不敢。” 韩艺、长孙延他们都看在眼里,这就是开国功勋和这爆发富的区别,尉迟敬德虽是一介武夫,但是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有见过,李元吉就是让他给射死的,许敬宗算个什么东西,他给许敬宗道歉,人家不会以为他卑微,拍马屁,反倒会更加尊重他,一张一弛,非常得体,而且不拘小节,一切都看淡了,反倒是许敬宗心眼就有些小,也是一把年纪了。 武媚娘心里也松了口气,尉迟敬德太猛了,她也担忧万一不给面子该怎么办,报以的感激微笑。 李治也不想破坏这气氛,呵呵一笑,道:“各位爱卿,咱们就客随主便吧。” “臣等遵命!”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经武媚娘的从中一番调解,气氛倒也没有坏,毕竟许敬宗跟韩艺是老对手了,总是相互诋毁,大家也都习惯了,对此不以为意,更多人则是好奇这自助餐。 过了一会儿,忽闻阵阵香气袭来,只见朱大同领着一些宫女端着一盘盘珍羞美味上来,摆放在事先就准备好的长桌之上。 一般来说,唐朝都是一人一桌,各吃各的,即便是一家吃饭,也是如此,少有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因此这么一摆放,很多人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靠近官署的那一边,还是有一些桌椅的,都是圆桌、靠背椅,竖着一顶顶丝绸质的大伞,纯粹是用来装饰的,非常高贵典雅。 而桌上的菜肴多半是以饭团、鱼片为主,可见那日本料理从唐朝料理中学了很多去的,另外就是一些糕点,热菜的话就是烤肉和汤,现场安排厨师烤。 韩艺亲自上前给大家演示了一边如何吃。 大家看的非常有趣,纷纷涌到桌旁,有样学样,不一会儿,就见大家都端着酒杯或者碟子,站在操场上面边吃边聊,非常轻松惬意,一点也不感到拘束。 但几乎都是一家人站在一起,气氛非常融洽,这亲情就在无形间化解了这男女隔阂,因为一般来说,唐朝男女是不能同席的,但以家人的为单位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没有亲人在训练营的嘉宾们,女的就跟着武媚娘一块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去,而许敬宗等人则是围在李治身边,端着酒杯,慢悠悠的走着,不断有人大臣来向李治道贺,反正各种装逼。 “呵呵!这自助餐还真是有意思啊!” 李治续了一杯酒,笑道。 一旁的李义府点点头道:“老臣以为这种场合不适宜吃饭,反而更加适合交流,不过,这一样吃一点,也不会饿着。” 李治笑道:“李侍郎言之有理呀,朕也是这般想的,别说今日了,哪怕是在朕在宫中设宴,又有几回是为了吃饭。” 李义府道:“陛下说的是,臣以为以后宫中设宴,也可以这么弄,可以增进陛下与大臣,大臣与大臣之间的交流。” 李治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很好,以前宫中设宴,皇帝只能跟周边几个中枢大臣聊聊,下面就很难接触到,这种模式的话,可以让他更好的了解他的大臣们。 许敬宗听得很郁闷,悄悄将李义府拉到一旁,小声道:“贤弟,你如何还帮着韩艺说话?” 李义府道:“贤兄,你看看其他人,有几个讨厌这自助餐的。” 许敬宗皱眉道:“此话何意?” 李义府小声道:“为什么韩艺每弄个东西出来,都深受大家喜欢,就是因为他知道大家需要什么。咱就事论事,弄这种自助餐,最受益可不是皇家警察,而是咱们这些大臣,平时按官阶排桌,你左右两总是那两个人,没法跟其他大臣交流,而且这种场合也只有皇家才能做到,机会难得,你看看那些个大臣,聊得多起劲,这其中道理贤兄还不明白么。况且,这个毕业典礼从头至尾,都赢得大家的赞赏,韩艺已经出尽风头了,咱们为何还要在乎这个自助餐。” 许敬宗点点头,皱眉道:“话虽如此,难道你希望见到风头都让韩艺给占了。” 李义府目光左右瞟了瞟,笑呵呵道:“我觉得这对于咱们而言,可也不是坏事。” 许敬宗疑惑的望着李义府。 李义府道:“民安局是干什么的,贤兄应该知晓,这就是一个得罪人的活,将来谁家子弟犯了事,民安局是抓还是不抓,抓的话,将人得罪了,不抓的话,自会有人弹劾他们,说穿了,这民安局就是一个左右为难的官署。” “贤弟之言,不无道理啊!”许敬宗终于露出了笑容,捋了捋胡须,又道:“既然如此,老夫还是别求陛下让我孙儿来这训练营了。” 李义府道:“这倒无关紧要,出了事哪里会轮到皇家警察来承担,当然是上面的人来顶。” 许敬宗眼中一亮,哈哈笑了起来 “开明,今后你可得好好努力,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也一定要坚持下去。”卢师卦满脸欣慰的向卢开明说道。 卢开明认真的点点头。 一旁的元烈虎道:“我说师卦,你以前就是太照顾开明了,你看开明在训练营能跑能跳,如今都比你还要壮实了。” 卢师卦笑道:“这的确是我最欣慰的事。” 长孙延笑道:“师卦哥,恭喜你们兄弟今后能够在一起执行公务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卢开明好奇道:“长孙哥,此话从何说起?” 长孙延道:“今后我们民安局会负责调查刑事案件,京畿之地是肯定包括在内的,你哥不是在当仵作么,那肯定得来我们民安局就职。” 元烈虎眼中一亮,道:“还真是的呀。哈哈,师卦,今后咱们几个可就在一起工作了。” 卢师卦呵呵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心里也非常开心。 卢开明更是兴奋的不得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王锟突然向郑善行道:“善行哥,咱们的警服是你们自由之美做的么?” 郑善行点点头。 王锟道:“那自由之美还有没有类似这警服的服饰,就是平常在家穿的。” 郑善行道:“目前类似的,都是女人穿的,你问这个作甚?” 王锟挠挠头道:“也不知怎地,我觉得这衣服穿得很轻松,寻思着平时也能穿就好了。” 郑善行笑道:“这你放心,目前自由之美已经在为男人设计这种服饰,相信不久就能够买到了。” 王玄道笑道:“从笑锟这一番话来看,你捐这一批服饰给皇家警察,真是一点也没有亏啊!” 郑善行呵呵道:“这都是韩艺出的主意。” 长孙延感慨道:“这做买卖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得多啊!” 王玄道道:“对了,怎么没有看见韩艺?” 这韩艺哪有空跟他们瞎扯,他忙了一早上,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整个人都快饿昏过去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端着一旁的烤羊肉,一个劲的猛吃。 忽然,一只大手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 “咳咳!” 韩艺差点没给噎死,都来不及看是谁,赶紧灌一口酒进去,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转头一看,只见程处亮黑着脸望着他,心里郁闷的要命,这程妖精走了,小妖精又来了,老子这一双强壮的肩膀总有一日会让他们父子给拍塌下,道:“二将军,干什么啊?” 程处亮阴笑道:“我们的警徽呢?” “就这事——什么?我们?” 韩艺目光一瞥,只见程处亮身后还站着李思文和韦待价,二人都笑吟吟的望着他,绝对不是善意的笑容,心里暗骂,这点小事,你们至于么。道:“三位请放心,你们作为民安局的上司,不可能少了你们的,只是今日是学员的毕业典礼,我不想抢了他们的风头,因此没有给你们举办一个仪式。” 李思文放心了,道:“有就行,有就行,仪式倒是没有必要。” 那徽章可是龙呀,一般人是不准佩戴的,除了皇帝之外,这谁不想佩戴,多么的拉风呀。 程处亮目光闪烁着说道:“韩艺,你看学员都佩戴铜制的,咱这总警司怎么样也得应该是金子的吧,你们银子的就行了。” 金子?我也想啊,问题你是来买单么?你买单的话,我人人弄金子的。韩艺呵呵道:“抱歉,都是铜制的,别问我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没钱。” 程处亮当即将脸拉了下来,你可是户部侍郎啊。 韦待价倒是对金银不太感兴趣,他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仕途,道:“敢问韩侍郎,这民安局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我们和刑部、大理寺又该如何相处?” 以前没有人重视民安局,但是从李治今日的态度来看,民安局肯定不是一个摆设,他们现在才赶紧来了解民安局。 韩艺道:“刑部以前是负责审核各地方递上来的案件,京城的就是刑部直接受理,而大理寺是负责审判的,如今的话,民安局负责追查、调查、侦查刑事案件,以及帮助百姓,我们只是将调查来的结果交给刑部核查和大理寺审判,另外街道巡逻交给了我们,军方负责大内和城防。” 李思文听后,忒也无趣了,道:“长安乃天子脚下,非常安定,若是民安局的职责仅限于此的话,那岂不是无事可做?” 韩艺笑道:“我就怕到时你们会忙得来找我麻烦。这样吧,等这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咱们几个开个会,好好商量一下。” 韦、李二人狐疑的望着韩艺,唯独程处亮懂韩艺,嘿嘿道:“韩艺,你老实说,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韩艺笑道:“我只希望总警司你可别给直接从总警司的椅子上坐到嫌疑犯的椅子上了。” 程处亮一阵毛骨悚然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这皇家训练营还会招人么?” 一位老者向李治问道,此人名叫颜康,当初他孙子颜游学就是被这皇家训练营给开除了,而且李治手里还有一份黑名单,李治越重视这训练营,他就越慌。 他这一问,不少大臣都眼巴巴的望着李治,有些人是想废了那黑名单,还有一些是真的想让自己的孙子来这里训练,真是太帅气了,来锻炼一下也好啊! 李治很是得意,当初你们都不看好训练营,如今知道错了吧。但是否继续办下去,该怎么延续训练营,他倒是没有跟韩艺商量过,当初成立训练营的时候,很是仓促,因为那时候李治还在跟长孙无忌争权,他主要是为了体现自己的皇权,现在训练营让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而且他现在也掌权,情况与当时是完全不一样了。 因此他倒也没有急着答复,只是含糊过去,目光从人群中搜索韩艺,突然发现韩艺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狂吃,呵呵笑了起来。 周边大臣都莫名其妙的望着李治。 李治忽然清醒过来,轻咳一声道:“朕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说着,他就拿着酒杯往韩艺那边走去。 韩艺刚刚打发程处亮等人,吃得正爽时,忽闻后面有人道:“爱卿真是辛苦了。” 韩艺回头一看,赶紧一抹嘴,道:“微臣参见陛下。” “免了!” 李治一笑,道:“你为这毕业典礼花了多少工夫,朕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非常的感激你。” 韩艺忙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不过都是臣的分内之事。” 李治略显好奇道:“朕说你也真是奇怪,每每朕夸你的时候,你都表现的非常恭谦,可每当有人弹劾你的时候,你就敢自比韩信。” 韩艺嘿嘿道:“他们可没有发工钱给微臣,微臣为什么要任他们打骂。” 李治听得哈哈一笑,指着韩艺道:“你小子。”顿了顿,他又道:“方才不少大臣都在问朕,这下一期训练营什么时候开?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韩艺一愣,道:“那不知陛下的意思?” 李治道:“朕倒是想办下去。” 韩艺道:“微臣跟陛下的想的一样,其实这长安、洛阳两都都在天子脚下,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因此地方上才是重点,历朝历代很少是从京师开始乱的,一般都是从地方上开始动乱,不是君主希望这样,毕竟君主也看不到地方上是一个什么情况。而皇家警察都是出自长安,是陛下亲自赐封的,他们只会效忠陛下,而且他们与地方上的贵族、官员都没有什么瓜葛,因此他们去了,不但可以肃清冤案,帮助百姓,还能够分担地方上官员的权力,形成两个相互权衡、监督的机构,而不是派一个官员去监督刺史,这样又能加强的朝廷对于地方州县的掌控。” 李治频频点头,只要是加强中央集权的政策,那就完全符合皇帝利益,这是封建社会的金科律例,道:“言之有理,朝廷每年派官员到各州县去巡视,但那毕竟只是一会儿的事,看不到太多东西,派京官前去监督的话,又很容易造成斗争,亦或者相互勾结,用两个官署来相互权衡,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既然如此的话,你可得早日开下一期训练营,并且多招一些人。” 韩艺道:“陛下要是决定了的话,那就在春耕过后,开始招生。” 李治道:“就这么定了。” 韩艺道:“不过陛下,到时肯定会有很多大臣的儿孙来报名,估计比上回还要多,可是若还有微臣来出面的话,微臣还是不会讲情面,该开除的就一定会开除。” 李治呵呵道:“这你放手去做便是,朕一定支持你,既然是他们主动要来的,就一定会遵守训练营的规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纨绔报仇,三年不晚 那边李治跟韩艺聊得非常投入,这边皇后与一群贵妇也是聊得欢笑不断,这年头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压抑,今日终于可以在太阳底下聊天了,对于女人而言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欢乐的事情。 “这椅子坐着真是舒服,再配上这圆桌,可以吃饭,也可以写字,一举数得,我家早已经全部换成这样的桌椅了。” “姐姐说得不错,小妹自从坐惯了这椅子之后,就再也坐不回去那小马扎了。无衣姐,听说这都是你夫君想出来的?” “嗯。” “你夫君真是聪明,什么都会做。” “夫君他是农家出身,什么都得自己做,这有什么稀奇的。”萧无衣很是平淡的说道,但心里却非常得意,这些女人三句不离韩艺,那是赞不绝口,这让她非常爽。 武媚娘很好奇道:“无衣,你身为云城郡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韩艺的出身?” “皇后说得是,无衣姐,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 萧无衣道:“这为何我要在意,若是生得宰相家,好比我自己,生来便是郡主,哥哥也都在做官,这很正常的,可我夫君却从一个农夫走到今日这一步,不正是说明夫君他有着比别人更强的能力么。不过么,这千里马也得遇到伯乐,夫君他最为幸运的是遇到舅母您这位大贵人。” 这话锋一转,惹得武媚娘咯咯笑了起来,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话说得跟你夫君倒是有几分相似。” 周边女人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萧无衣稍显羞涩,这话确实没错,突然眼眸一转,向武媚娘道:“舅母,说真的,无衣有些为你感到不值。” 这舅母都叫上了,武媚娘变得谨慎起来,毕竟是韩艺的妻子,不得不防,好奇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萧无衣一手托着粉腮,道:“舅舅有皇家警察帮他施恩于百姓,那舅母可也得母仪天下,不是么?” 武媚娘愣道:“然后呢?” 萧无衣道:“无衣认为舅母也得有属于自己的皇家警察,替舅母你施恩于百姓。” 武媚娘轻轻笑道:“难不成你认为舅母不是皇室中人。” 萧无衣道:“舅母贵为皇后,自然是皇室中人,但是皇家警察都是男的,他们主要还是代表舅舅,如果有一批女的皇家警察,那么一看就知道是代表舅母你的,对不对?” 武媚娘笑吟吟道:“我明白了,你也想当皇家警察。”心里却想,你夫君忽悠我夫君,你就跑来忽悠我,真是的。 萧无衣笑道:“这皇家警察无衣倒是不想当,不过舅母若是有需要无衣的话,无衣倒是可以帮舅母当这女总警司,替舅母训练女皇家警察,带领她们造福百姓。” 旁边一位贵妇听得好气好笑道:“无衣,你休得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 萧无衣道:“我没胡言乱语,我认为女皇家警察是非常有必要的。” 武媚娘饶有兴趣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萧无衣兴奋道:“舅母,毕竟这男女有隔,可是不管是士兵,还是皇家警察,都是男的,可天下女人比男人没有少,女人也会遇到麻烦的,有些事男人有不好接触,比如哪个女人在路上摔倒了,皇家警察也不好上前去扶,这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有女皇家警察在的话,就不会有这问题了,后宫不也是以女婢为主么。因此我认为女皇家警察是必不可少的,可以很好的辅助皇家警察,咱们女人的职责不就是辅助男人,舅母也得辅助陛下,而且舅母乃是天下最大的女人,照顾天下的女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位小娘子点点头道:“我觉得无衣姐说得很有道理,女人可也是陛下和皇后的子民。” 不少小娘子都情不自禁的点头。 唐朝是开放的,但是真正开放的是贵族家的人,他们衣食无忧,而且见多识广,是不受拘束的,自然就会想要更多,平民的话是受管制的,还是非常封闭的。这里的女人都是贵族出身,尤其是小一辈的,她们都觉得萧无衣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女人不比男人差。 先前那位贵妇却道:“胡闹,你可是郡主,怎能抛头露面。” 萧无衣道:“为皇后分忧,又岂能拘于小节,当初我姨奶奶平阳昭公主,不也征战沙场,而且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由军队为她举殡的女子,这是非常光荣的事。” 那贵妇也知道萧无衣何许人也,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否则的话,会被气死去。 武媚娘对此只是笑了笑,虽然并未表态,但是目光中充满了欣赏,还真别说,在某些方面,萧无衣的确跟她有相似之处 “老朱!” 朱大同正在指挥着宫女摆放菜肴,忽然一条大胳膊从后面搭了上来,转头一看,只见尉迟修寂笑着望着他,周边还站在上官云、慕容舟航、韦方等人,忙道:“原来是几位公子啊,哦,小人恭喜各位晋升为皇家警察。” 尉迟修寂啧了一声,道:“我说老朱,你跟咱们客气啥,咱们来找你就是为了感谢你这三年来对我们的照顾,来来来,咱们敬你一杯。” 朱大同受宠若惊道:“尉迟公子言重了,小人真是不敢当,而且小人正在做事,不能喝酒。” 慕容舟航道:“你怕什么,又没有人瞧见。” “就是。” 尉迟修寂将自己手中的酒给塞到朱大同手里,道:“你喝我这杯,就一杯而已。”说着,身后的韦方又递给他一杯酒。 朱大同盛情难却,道:“那行,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敬你。” “不敢!朱某人先干为敬。” 朱大同一杯酒就灌入嘴中,又立刻吐了出来,“呸呸呸”! 尉迟修寂等人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朱大同听到这笑声,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心里怕的要命,惊惧道:“你们往里放了什么。”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也没啥,就是一点泥土而已。” “泥土?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朱大同一脸惊愕。 上官云嘿嘿道:“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捡地下的饭菜给咱们吃么?” 朱大同激动道:“这都是副督察吩咐小人这么做的,小人不过就是奉命行事,你们要找也应该。” 这能少了副督察么?尉迟修寂哈哈道:“行了,行了,老朱,咱们怨就一笔勾销了。”说着,他直接从边上拿起一壶酒,当着朱大同的面倒了一杯,道:“这一杯是我们真的答谢你这些年对我们的照顾。” 朱大同还敢喝,即便是当着面倒得,那一点泥土已经唤醒了他,这些纨绔可是好生邪恶的。 韦方笑道:“老朱,咱们可都是恩怨分明的,而且陛下可在这里,我们哪里敢带那些玩意进来,当真不要命了么。” 朱大同想想也是,又见他们真心实意,这才接了过来,关键是拿他们没有办法,等到尉迟修寂他们先干为敬,他才喝了下去,自己倒乐了,笑道:“不瞒几位公子,这么些年相处下来,突然想到你们就要离开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尉迟修寂立刻感性了起来,道:“其实我们也舍不得离开这里的。” 慕容舟航呵呵道:“这有啥,咱们又在长安,没事可以过来看看。” 朱大同心想,这就不需要了 “小蒙,你如今当了皇家警察,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凡事得听从韩艺他们的命令。” 元氏揪着想跟尉迟修寂他们混的杨蒙浩,一个劲的嘱咐,这骄傲过后就是担心了,代表皇家是光荣,但要出了什么错,那可就是大事了。 杨蒙浩不耐烦道:“娘,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孩儿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话,孩儿岂能当上皇家警察。” 杨思训哼道:“你娘是说了多少遍,可问题是你听了么,当初要不是韩艺,我看连这门都进不了。” 杨飞雪笑道:“二伯,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韩艺可是说了,他让小蒙去训练营,可不是因为咱们杨家,而是因为他认为小蒙的确是可造之材,小蒙人机灵,心肠好,虽然爱玩一些小聪明,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可是决计不敢乱来的,今日也可以证明韩艺当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爹爹,你上回来看过小蒙考试之后,不也夸小蒙懂事了许多么。” 杨思讷沉眉道:“你二伯二婶在教子,你插什么嘴?” 杨飞雪吐了一下香舌。 元氏笑道:“我说三弟,你也别怪飞雪,我倒是希望如飞雪所言那般。” 正当这时,韩艺走了过来,拱手道:“观国公,杨夫人,杨将军。” 杨思训一见韩艺,顿时满面感激道:“韩艺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好好谢谢你,若非有你,我真不知道拿这小子怎么办是好。” 杨蒙浩这么一个爱吹牛的人,听得老子这么说,很是不开心。 元氏也是连连道谢。 韩艺笑道:“观国公,杨夫人言重了,小蒙能够在训练营坚持三年,就证明他非常坚强了,当初可是有一大半人几天就回去了,而且小蒙在训练营跟其他人相处的非常好,不管是贵族,还是寒门,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而且他一直以来就未犯过事,并且拥有极强的自尊心,这都是他的优点,也是他能够毕业的原因所在。” 杨飞雪骄傲道:“二伯二婶,听见没有,我就说小蒙是凭自己的努力完成学业的。” 杨蒙浩嘻嘻道:“八姐,副督察,还是你们懂我。” 杨思讷轻咳一声,微微瞪了杨飞雪一眼。 杨飞雪狡黠的瞥了眼韩艺。 嘿!竟敢威胁我女人。韩艺话锋一转,道:“别说我没有照顾小蒙,就算照顾一点,那也是应该的。” 杨飞雪听得顿时双颊飞霞,轻轻咬着红唇。 杨思训不懂行情,道:“韩艺,你这是以德报怨啊!当初——!” 说到这里,他是难以启齿,当初他对韩艺不是很照顾,为了这事,杨思讷还跟他吵过,可如今他是心悦诚服,自己真的做错了,韩艺现在可是宰相了,要不是他世袭杨恭仁的公爵,他见到韩艺还得行礼。 韩艺摆摆手笑道:“与那无关。” 杨思讷一颗心都提上来了,杨思训非常在乎这婚姻的,要让他知道这事,非得生出许多风波来。 其实韩艺也知道,因此不可能会说出来的。 杨蒙浩眼眸忽然一转,忙道:“爹爹,你们先聊,我去找修寂他们了。” 说话间,他手往后面一指。 韩艺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突然双目一睁,定眼望去,只见尉迟修寂他们几个混蛋去到了萧无衣那边,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纨绔报仇,三年不晚。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时代的更替 “微臣参加皇后。” 尉迟修寂等一干纨绔来到武媚娘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武媚娘愣了下,一看都是纨绔,心里有些不太爽,我坐在这里,你们都还敢来撩妹,笑道:“免礼,你来这作甚?” 尉迟修寂忙道:“回皇后的话,我们是来向师母表示感激之情的。”说着他就朝向萧无衣。 萧无衣也是江湖儿女,道:“你们几个混蛋瞎叫什么?” 上官云吞咽一口,忍着惧怕道:“回师母的话,副督察经常跟我们上课,可以说是我们的老师,我们理应叫你一声师母。” 萧无衣听着也有道理,道:“师母就别喊了,我夫君他愿意收你们为徒,那是夫君乐善好施,我才不要做你们的师母。” 尉迟修寂也是被她教训过的,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得来敬师——郡主你一杯,若非你,我们恐怕难以成为皇家警察。” 萧无衣越听越煳涂了,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韦方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听副督察说,他训练我们的办法,都是从郡主你身上领悟过来的。” “韦二说得是。” 尉迟修寂皮糙肉厚,不怕挨打,道:“好比说洗衣服,副督察说当初让我们学习洗衣服,就是因为郡主你在家从不洗衣服,大大小小的衣服都是副督察洗,因此副督察才用这个方法来锻炼我们。” 上官云冒着大汗说道:“还有副督察说郡主你什么活都不会干,因此他才什么都会,才有如此成就,才懂得如何训练我们成为皇家警察。” 一旁的少妇听得都是掩唇笑了起来。 萧无衣脸上已经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武媚娘倒是想帮萧无衣说上两句,但是她也怕一张嘴,就笑了出来。 正当这时,忽闻后面有人说道:“这就是爱啊。” 不少人小娘子闻言当即笑喷。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韩艺与杨飞雪、杨蒙浩走了过来,方才说话的正是韩艺,他一看萧无衣那阴沉的脸,背后是冷汗涔涔,这真是要了亲命了。 尉迟修寂也是豁出去,道:“副督察来的正好,我可没有半句虚言。” 两道如刀似剑的目光射向韩艺,韩艺只觉已经丢了半条命了,嘴上却笑道:“你们方才是在说洗衣服的事吧?” 尉迟修寂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心想,这回有好戏看了。 萧无衣淡淡道:“如此说来,那话果真是你说的?” “不错,是我说的。”韩艺道:“难道你不为此感到开心吗?” 萧无衣笑了,道:“还请夫君明言。” “不是吧,我特意让他们来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开心的。”韩艺很是失望道。 尉迟修寂他们一愣,怎么又是你让我们来的。 一个小娘子唯恐天下不乱道:“韩侍郎,这我不懂了,我要是无衣姐听到这话,怕是会气死,怎还会开心了。” “你一定还没有成亲吧!” “谁说的,我去年就已经成亲了。” 不会吧,这么小就成亲了,那个禽兽!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道:“那你丈夫一定没有帮你洗衣做饭过吧?” 小娘子道:“倒是没有了。” “这就是了!” 韩艺耸耸肩,道:“试问一个能够帮助妻子洗衣做饭的丈夫,那是得有多少爱她,才愿意为她做这一切,其实这事要真说起来,也是我丢人,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能够娶到无衣为妻,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为了她,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何况这区区的洗衣做饭了。能够为心爱的人做上一顿丰富的饭菜,那对于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幸福和值得骄傲的事,我要感谢无衣给我这个机会,我甚至认为陛下可以颁发一块模仿夫妻匾额给我们父亲,可以将我和无衣的爱情作为宣传,让更多的丈夫懂得关爱自己的妻子,不要成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夜不归宿,这是不好的。” 恶心! 尉迟修寂他们听得一阵恶寒,这得多不要脸,才说得出这种话来,你是不是个男人。 武媚娘作为女人也都替韩艺感到脸红。 可是又不少女人却充满羡慕的望着萧无衣,尤其是那些少妇们,心里均想,无衣姐真是太幸福了,有这么一位好夫君。 萧无衣脸都红了,又看到不少姐妹要么羡慕的看着自己,要么爱慕的看着韩艺,心想,你们都让这厮给骗了,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就是这厮扔下自己的妻子,自己在外面胡天酒地,要他做一点事,就跟要了他的命似得。关键韩艺都这么不要脸了,她都是不好意思责怪韩艺了,啐道:“你在这胡说什么?” 韩艺道:“我认为爱是非常神圣,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就是,就是。” 先前那个小娘子道:“韩侍郎,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要是我夫君能有你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飞雪也点点头道:“我也认为韩艺说得很有道理。”可话刚一出口,她的脸便红了,因为她可也是韩艺的女人啊。 韩艺笑道:“多谢。” 你狠! 尉迟修寂彻底服了,真心玩不过,很是郁闷道:“副督察,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先失陪了。” 韩艺笑道:“待会我再去答谢你们。” “不敢,不敢,为副督察做点事,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上官云忙道,他听出了一股子瑕疵必报的意思。 几个人急忙开熘。 武媚娘轻轻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艺,你来的正好,方才无衣向我提了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萧无衣脸上顿时一喜。 韩艺眨了下眼,难道——,不会吧,这婆娘敢情是来真的啊。试探道:“敢问皇后,不知是公事,还是私事?” 武媚娘一愣,道:“应该算是公事吧,怎么,这有区别吗?” 这要没区别,那就是公私不分了,看来就是那件事。韩艺笑道:“我跟无衣相敬如宾,私事的话,可以相互商量,但是公事的话,我们是互不干涉,她有她的自由,我不太好发表意见。” 其余的小娘子听了,更加羡慕萧无衣了,她们都被管得严严,还有什么私事、公事之分。其中一个小娘子就忍不住说道:“无衣姐,你夫君对你真好。” 萧无衣那是强颜欢笑是,暗道,他分明就是不想帮我,这你都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的话,我便不说了。”可见武媚娘也是心如明镜,知道韩艺肯定猜到她要说什么事,他们夫妻之间肯定个讨论过,韩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这事别来跟我说,我不可能去跟皇帝建议这事的。武媚娘还真是想怂恿韩艺冲前面,试探一下李治。 好在二人都是聪明人,一切尽在不言中,理解万岁。 实在韩艺现在树敌太多,他要收敛收敛,毕竟西北工程和船坞的事,他都弄下来了,这时候应该低调了,那边士庶对抗才刚刚兴起,这边又来搞男女对抗,他忙得过来吗,再说让萧无衣去当总警司,光想想都恐怖啊! 毕竟这是女人区,韩艺三言两语帮助杨飞雪融入进去之后,然后就离开了。 他立刻找到尉迟修寂他们,指着他们道:“你们几个混蛋,以为毕业了,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告诉你们,到了民安局,我还是你们的上司,我要整死你们,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恨得是咬牙切齿,他还没有想到,到这一天,尉迟修寂他们才来报复,而且手段这么残忍,要不是他及时发现,那今晚别说卧榻了,恐怕门都不让进了,想想萧无衣方才那张乌云密布的脸,都令人发颤啊。 杨蒙浩惊奇道:“原来不是你让他们那么说的啊!” “你给我一边去!” 韩艺一手将他撩开。 尉迟修寂道:“副督察,你别这么小气,我们不过是将一切的恩恩怨怨留在这里,出去之后,我们就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韩艺一挥手道:“甭谈这些,咱们走着瞧!” “副督察,我们错了!” “老臣参见陛下。” 正与李义府他们聊着李治,转头一看,见是尉迟敬德,忙道:“鄂国公快快免礼。” 尉迟敬德道:“不知陛下是否有空,老臣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陛下说。” 李治愣了下,随即亲自搀扶着尉迟敬德来到一边,好奇道:“不知鄂国公有何事要跟朕说。” 尉迟敬德道:“敢问陛下,先帝将老臣的画像排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的第六位,陛下以为老臣是否配得上?” 李治立刻道:“鄂国公当然配得上,鄂国公为我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实至名归也。”尉迟恭救了李世民几回,光凭这一点,第六位那绝对是实至名归。 尉迟敬德淡淡一笑,道:“陛下过奖了,要说功劳么,排在老臣之下的李靖远比老臣的功劳要大,先帝之所以将老臣排在第六,是嘉奖老臣的忠心。可是老臣功劳虽不如李靖,但这微薄功劳还是有的,老臣仅凭这微薄功劳斗胆请陛下帮老臣一个忙。” 李治道:“鄂国公请说,若朕力所能及,朕一定帮鄂国公。” 尉迟敬德叹道:“老臣膝下虽儿孙满堂,但唯独修寂这孩子最像老臣,如今他当上了皇家警察,老臣是打心里感到高兴。可是,老臣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恐怕大限将到,老臣这一走倒也不打紧,只是难为修寂这孩子得为老臣守孝三年,他才刚刚当上皇家警察,他为此付出很多的努力,可却又要等三年,老臣实在是不忍心,老臣恳请陛下特许他在家守孝一月便行了。” 这古代是非常重视孝道的,必须守孝三年,当初褚遂良也刚刚升官,父亲就死了,他也得立刻脱下官服回家守孝,他都是副宰相级别的了。 李治忙道:“爱卿现在身体如何,朕让御医帮爱卿看看。” 尉迟敬德道:“多谢陛下好意,老臣活够了,也知足了,若是陛下能够答应老臣这个恳求,老臣走得就安心了。” 李治只觉满心的伤感,点点头道:“这何足挂齿,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 尉迟敬德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李治,道:“这是老臣写给修寂得一封信,毕竟这事关孝道,老臣也不想陛下难做,等老臣走了之后,陛下将这封信交给修寂,就说这是老臣恳请陛下让修寂早点回民安局。” 李治接过信来,眼中微微有些湿润。 等到李治离开之后,程咬金立刻凑了过来,笑道:“老头,你不会还弄了一出临终托孤吧?” 尉迟敬德呵呵道:“老匹夫,你莫要羡慕老夫,你也快了。” 而在不远处,有着一人正望着他们,正是大司空李,目光中也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遥想当年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是何等风光,那绝对是统治了整个贞观时期,可如今也就剩下他们三个和长孙无忌了,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毕竟这么多年走了过来,看到尉迟敬德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心中能不伤感吗,同时也知道他们的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再看看操场上那些初出茅如的皇家警察们,李笑了笑,饮尽杯中美酒,一时间竟又是豪气万丈,喃喃自语道:“高句丽!”(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章 合理暴力 震惊、兴奋、尴尬、开心、希望、伤感,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便形成这毕业典礼了的主旋律。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回毕业典礼绝对是非常成功,每一个细节都非常完美,就连一开始受人排斥的自助餐也慢慢得到了大家的好评,虽说自助餐不能怎么喝酒,整个毕业典礼下来,就没有一个人喝醉的,这也是韩艺搞自助餐的一个原因,他担心皇家警察喝多了原形毕露,那就尴尬了,但是自助餐方便大家交流,大家可以端着酒杯到处找人喝酒打屁,气氛非常融合。 即便是言豪这些寒门学子也慢慢放开了,学员们相聚在一起,聊得不亦说乎,跟彼此的家长说彼此的坏话,相互拆台。 直到最后都非常完美。 到了下午时分,嘉宾就回去了,但是训练营的学员全部留下了,因为这一回离开,就预示着他们彻底告别了训练营,毕竟三年呀,因此他们希望能够再到这里睡一晚上。 韩艺也允许了。 大家又都回到寝室聊天去了。 而韩艺和韦待价、独孤无月、程处亮等人则是去到官署里面开了一个会,这是目前民安局长官头一回到齐。 虽然训练营的学员全部毕业,但不代表他们立刻就去民安局上任,这还是涉及到许多交接事宜,而且马上年关将至,因此韩艺将他们上任推至到新年后。 而在这期间,程处亮负责军方与皇家警察的交接事宜,一旦皇家警察上任,那么城内的巡卒就全部撤销,士兵只负责城防,另外消防部门也是皇家警察为主,在这方面,士兵必须要无条件配合皇家警察,但是,万一发生战争,皇家警察将受军方调派,但是平时城内治安,军方将以皇家警察为主。 和军方的交接是最麻烦的事。 而韦待价、李思文、独孤无月、元烈虎、长孙延则是负责在京畿之地的县城的交接事宜,官府今后只负责行政方面,不再具有司法职责,这一部分都是由皇家警察负责。 至于韩艺么,当然就是出出主意,他是皇家特派使,可不是总警司,他打算毕业典礼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这段期间他忙得够呛,连萧无衣都没有怎么陪,要知道他还不止一个女人。 直到二更时分,韩艺才回到萧府。 “哼!” 萧无衣用一个字来迎接了韩艺。 韩艺忙走了过去,坐在萧无衣身边,道:“夫人,你可别上了尉迟修寂他们的当了,他们分明就是在报复我当初整他们,想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况且我为你做饭洗衣,那对于我而言是一种幸福,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生气。” “我没说这事。”萧无衣冷冷回应道。 韩艺明知故问道:“那你是为何事生气?” 萧无衣斜目一瞪,道:“你休要装傻充愣,你会不知道。” 韩艺身子往后一靠,躺在卧榻上,笑道:“你是想说女皇家警察的事吧。” 萧无衣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韩艺苦笑一声,道:“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是来真的,还跑去跟皇后说了。” “当然是认真的。”萧无衣道:“你难道不觉得我比你要更加适合当皇家警察么,我以前就一直行侠仗义,扶弱锄强,而尉迟修寂、韦方他们这些个混蛋以前都是受我教训的恶人,如今他们都当上的皇家警察,你说我能好受么。” 韩艺笑道:“例如把人绑到树上鞭打么?” “我那是扬善惩恶。”萧无衣非常严肃的纠正道。 韩艺干笑道:“对对对,扬善惩恶。不过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萧无衣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想这再大胆也不及你当宰相令人震惊。” 韩艺郁闷道:“你别总是拿来我做比较好不,搞得我很弱似得,太伤自尊了,我这宰相之位可也是拿命拼出来的。” 萧无衣辩解道:“我怎伤你自尊了,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当上宰相,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支持你来长安,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罢了,那——那我也就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因此我当个总警司,这是不是也合情合理。” 相当的合情合理啊!韩艺笑了,真是谜一样的自信,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想当这皇家警察?” 萧无衣点点头。 “为什么?以前也没有听你说过,我看你是一时冲动吧!”韩艺笑道。 萧无衣稍稍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瞒你说,最初我的确是一时冲动,自己也没有当真,可是当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发现这皇家警察挺适合我的,我以前扬善惩恶,都被人视作惹是生非,要是我是总警司的话,那就是扬善惩恶了,对不对?” 将暴力变得合理。聪明啊,不亏是我的女人!韩艺点点头道:“仅仅如此吗?”心想,要你是这般想的,那让你当总警司,不得长安大乱啊! “倒不仅是因为如此,另外——!”说着,萧无衣忽然满面通红,嗫嚅着,似有难言之隐。 韩艺好奇道:“另外什么?咱们夫妻还有啥是不能说的么?” “我说了你可别笑我?” “绝对不会。” 萧无衣才道:“一般女人成家之后,就得在家相夫教子,那——那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也干不好这些,可是女人不做这些,也就无事可做了,而你了,又要忙于公务,即便闲的时候,你也要去陪元牡丹,杨飞雪,我只能一个人在家独守空闺。”说到这里,她眼眶一红,哽咽了起来,余光却偷偷瞥向韩艺。 哇靠!不是吧,这回我真是脱不了身,要是我不支持她的话,她不得又逼我跟牡丹分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韩艺郁闷了,他很后悔多那句嘴,点点头道:“嗯——其实——我是支持你的啊!” 萧无衣嘴角一翘,道:“你连提都不让皇后提,你这是支持我?” “这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不让皇后说出口,其实就是支持你。我不是说了么,我们夫妻在公事上,是互不干涉的,何谓互不干涉,就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无权干涉,那也就是说我不能反对,那不就是支持吗。”韩艺心想,幸亏我当时留了一手,不然的话,那就麻烦了。 萧无衣眨了眨眼,哼道:“你休得在我面前巧舌如簧,我可不会信你,你既然要支持我,为何不出言支持我,还用什么互不干涉遮遮掩掩的,凭借你的口才,想要说服皇后,我看也不是难事。”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韩艺呵呵道:“其实我这也是在支持你,我敢跟你保证,如果这事我出声了,那一定成不了。” 萧无衣狐疑的望着他,“为何?” 韩艺叹道:“你也知道夫君我在朝中的名声不是很好,得罪的人也非常多,一旦我出声的话,那只会引来更多的人来反对。而且这事比较特殊,这涉及到男人的权力,而我也是男人,倘若我帮女人说话,那我肯定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基本上不可能成功的。” 萧无衣听着倒真有些道理,这是新的对抗,没有男人会站在女人这边的,韩艺一个人也翻不了天,略显失望道:“你的意思是,这事成不了?” 韩艺笑道:“那也不是,你去找皇后就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可问题是你如何游说皇后的?” 萧无衣立刻将她是如何游说皇后的告诉了韩艺。 “聪明!” 韩艺狠狠夸了一句,顺势就将萧无衣搂到怀里来,不等萧无衣反应过来,就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躺在韩艺怀里,激动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女人当皇家警察,反对的肯定是男人,因为男人绝对不会愿意受制于女人。然而,现在男人是当权,如果你要以女人去对抗男人的话,那肯定是失败的,不可能成功的。因此你千万不能引起男人和女人的对抗,这绝对会是惨败而归。 那就得找一个避开男女的理由来。为何要有皇家警察,不是为了抢夺男人的权力,也不是要为女人证明什么,更加不是要管束男人,虽然你肯定要管的,但是话一定不能这么说,组建女皇家警察,唯一的目的就是代表陛下和皇后更好的去保护陛下和皇后的子民不受到伤害,弥补现在皇家警察的不足之处,配合他们管理好长安的治安。 而不是怂恿女人做一些有违世俗之事。如果将来真的有女皇家警察,那女皇家警察一定不能代表女人,只能代表陛下和皇后,代表国家,要被视为一个特殊群体,就跟你姨奶奶一样,她只是为国征战,这是每个子民的职责,她不是去证明女人也能上战场,这一点一定要区分开。” 萧无衣闻言,又满怀希望道:“你的意思是,这事还是有希望的。” 韩艺点点头道:“皇后既然想问我的建议,可见皇后是动了心,这事也只有皇后才能办成,但能不能成,就得看皇后有多大的决心。但是你得点到即止,毕竟你的仇人也太多了,如果你表现的过于急切,那么反对的人只会越多。” “嗯?” 萧无衣威胁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急忙道:“我的意思是,谁人都知道你会扬善惩恶,你是正义的,但很多人都是邪恶的犯罪份子,而这些人又掌握着权力,所以这事你不能过多的参与其中。” “这还差不多。”萧无衣很满意韩艺的回答。 韩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道:“这事到此为止,一切全凭皇后自己去思量,不过以我对皇后的了解,她倒是可能尝试一下。” 萧无衣听得目光急闪,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韩艺趁其不备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笑嘻嘻道:“你看,我帮你分析的这么透彻,你该如何报答我。”一双大手又开始在萧无衣身上摸索了。 这是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 萧无衣勐地抓着他两只手,然后坐起身来。 韩艺急急道:“你不会过河拆桥吧!” “呸!”萧无衣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一身臭烘烘的,快去洗澡。” “这可以接受!”韩艺嘿嘿一笑,又眨着眼诱惑道:“要不一起?” 萧无衣道:“等到我当上总警司再说吧!” “不是吧,那岂不是遥遥无望了。” “遥遥无望?你方才都是骗我的?” “额我先去洗澡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夫妻共同体 与萧无衣在家恩爱了一日,韩艺就去到了元家堡,如今关于船坞和运输集团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他也不需要再避嫌了,也该来问问元家的情况,毕竟运输集团直接关乎南进计划,当然,这都是借口,最主要的还是来看看元牡丹。 因此他一到元家堡,就直奔会议室而去,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元牡丹多半会在会议室,毕竟元牡丹是一个工作狂人。 果不其然,来到会议室门前,只见元牡丹一个人坐在里面,手中拿着一些资料,看得非常仔细,不仅如此,在她面色还放着一大堆资料。 忽见元牡丹略显疲惫的捏了捏双目,要知道这可还是上午。他不禁一阵心疼,其实他也经常看很多的资料,甚至比元牡丹还要多,但这是他的天赋,他就是喜欢看这些资料,不代表这是非常轻松的活,这其实是非常累人的,因为他在后世的那个团队中,除他之外,没有人爱看这些,其余人都已经习惯听韩艺分析就行了,自己不愿意为此去动脑筋,韩艺才能成为大脑,心想,得想个办法,让轻松下来。迈着猫步来到元牡丹身后,偷偷的伸出双手。 “你想作甚?” 元牡丹看着资料,淡淡的说道。就韩艺这点三脚猫功夫,焉能瞒到她。 老婆太精明,真是平添制造惊喜的难度。韩艺面色一僵,闷闷的坐在边上,可是元牡丹压根就不看他,依然在看着资料。当即不满道:“喂喂喂,我这么大一个帅哥坐在这里,你好歹也看我一眼啊!” 元牡丹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继续看着资料。 还真就一眼啊!韩艺无语了,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生气呢?” 元牡丹目光兀自落在资料上面,很平淡的问道:“此话怎讲?” 女总裁的风范尽显无疑。 可韩艺不是小秘呀,道:“你是不是气我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所以对我不理不睬。” 元牡丹愣了下,终于看向韩艺,微微笑道:“我知道你这些天在忙着训练营的事,怎么会生你的气,要不你先去大伯那里坐一会儿,我看完这些再来找你。” 看完这些?这得等到何年何月去。韩艺果断伸出手,从她手中抢过资料来,道:“这资料放在那里一万年,上面的内容也不会变得,什么时候看都行呀,可是我在一天天变老,我好不容易忙完就赶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元牡丹郁闷瞧了眼韩艺,道:“这还不都怪你,自从你当上主事人之后,一个又一个计划,就没有停过,而且都是我元家从未涉猎过的,如今我们元家都嫌人手不够,如今年关将至,这两年棉花就会大产,还有茶叶、蜡烛、香水,我们拿下了运输集团,因此我得在过年前计算出我元家需要多少船只,那边元哲才好与长运和万里谈判。” 韩艺眨了眨眼,这还真得怨自己,道:“那我不管,现在我以主事人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下所有的工作,好好陪陪我这主事人,这是我的权力。” 元牡丹脸上微红,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来,“休要胡说八道,快将资料给我。” “不给!” 韩艺立刻将资料放到屁股底下,眼眸一转,嘻嘻道:“这样吧,你就当我是来视察工作的,你就向我汇报一下你们最近的工作情况。” 元牡丹见他眼中满是乞求,顿时心中一软,嗔道:“现在向你汇报工作,你听得进去么?” “绝对听不进去。” 韩艺摇摇头,又痴痴望着元牡丹,自鸣得意道:“谁叫我夫人长得这么漂亮。” 元牡丹脸颊生晕,啐道:“真不知羞,也不怕被人听见。” “我说谎都不怕人听见,何况这大实话。”韩艺嘻嘻一笑,往元牡丹那边靠了靠,伸出手来就想她搂过来。 元牡丹闪电般的伸出手来,握在他的大手,紧张道:“你想干什么,这可是会议室。” “放心,这时候不会有人来的,这我可以用人格跟你担保。”韩艺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 “谁说的?” 忽闻门口有人呵呵笑道。 “什么人?” 韩艺吓得一怔,转头一看,只见元鹫靠在门沿上,坏笑的望着他们。 “哥!” 元牡丹下意识站起身来,两颊飘来一层红晕。 元鹫啧了一声道:“小妹,你害羞甚么,夫妻间搂搂抱抱的不也很正常么?哥也不是外人。” 韩艺没好气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不有多远就闪多远。” 元鹫很无辜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是有人托我来传句话给你,我还准备去找你了,正好你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哪里知道——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会打断你跟小无衣的好事,决计不会故意打断你跟我小妹的好事。” 这个王八蛋,且让你嚣张一段时日,明年有你丫好看的。韩艺恨得是咬牙切齿。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哥,你胡说什么?” 元鹫顿时弱了,道:“没什么,没什么。”说着又急急向韩艺道:“那人让你有空去一趟大兴善寺。行了,话已经带到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说完,就消失在门前。 “这个混蛋。”韩艺忍不住骂道。 “嗯?” 元牡丹看向韩艺,好似说,你骂我哥是混蛋? “额!”韩艺忙道:“牡丹,我们继续吧。” 元牡丹狠狠瞪了这厮一眼,往门外走去。 “牡丹!” 韩艺急急追了出去。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小院内,元牡丹坐了下来,埋怨的看了韩艺一眼,道:“你如今可是宰相,怎还像以前那样,毛手毛脚,胡说八道。”她是很规矩的一个女人,凡事一板一眼,跟萧无衣是两个极端,萧无衣不会反对秀恩爱,只要秀的精彩就行,她就不行。 韩艺坐了下来,垂着头,委屈道:“我这不是很久没有见到你,想你了么。” 元牡丹当即大败而归,这心是如何也硬不起来了,心里还有一些自责,他是我夫君,我怎么对他脾气了,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 韩艺当即笑了,拿起茶杯就一口倒入嘴中,然后坐了过去,这刚一伸手,脑袋里面闪过元鹫那令人憎恨的模样,这手又缩了回来,拍拍自己的肩膀。 元牡丹错愕道:“干什么?” “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便是了,我听得见。” “你先靠过来,我再告诉你。” 元牡丹脸上微红,将头微微偏到一边。 至少没有拒绝!韩艺这回有把握了,慢慢伸出手来,揽在她要纤细腰肢上,轻轻搂了过来。 元牡丹非常顺从的靠在他怀疑里,道:“你要说什么?” 韩艺双目微合道:“你感觉到了吗?” 元牡丹愣了愣,道:“感觉什么?” 韩艺道:“安全感。”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倒是没有。” 这么不给面子!韩艺低目瞧了她一眼,又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前你是一个人,什么事都得自己扛在肩上,但是现在你身旁多了一个肩膀,不需要事事也往肩上扛,要懂得依靠这个肩膀,懂么?” 元牡丹当即噗嗤一笑,直接从韩艺怀里坐了起来。 韩艺以为她会很感动的,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反应,费解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元牡丹抿唇笑着道:“你说呢?” 韩艺道:“我觉得我可以供你依靠啊!” 元牡丹道:“你现在有空来处理南进计划么?” 韩艺眨了眨眼。 元牡丹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肩膀上已经扛了不少重担了,我还怕你会承受不起。” 韩艺愣了愣,道:“原来你这么努力,就是希望帮我减轻一些负担啊!” 元牡丹脸上微红,将目光瞟到一边去,道:“我可没这么说。” 她不是一个善于说好话的人,凡事都闷在心里不说,她这么努力当然是为了支持韩艺,一来韩艺有太多事要忙了,她身为妻子,当然得替韩艺分担一些。二来,这是元家的买卖,这也是她分内之事。贤妻就该如此,但要换做是萧无衣的话,那绝对是让韩艺知道,萧无衣就认为夫妻之间不需要隐瞒什么,我对你好,我干嘛不让你知道,韩艺跟萧无衣一样,但是元牡丹就完全不同于二人,她不太喜欢说这些。 韩艺心里只觉莫名的感动,又将她搂了过来,道:“牡丹,也许在你看来,我肩膀上确实很多沉重的担子,但其实我从来都不认为这些东西是我的负担,就算失败了就如何,可以重头来过,我不也是白手起家的么,从负债到如今当上宰相。我肩膀唯一的担子就是家人,你,无衣,飞雪、小胖,小野,不管你靠不靠,你都已经在我肩膀上了,但这不是负担,而是幸福。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如果你喜欢做的话,那就去做,我会支持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一切我都会帮你搞定的,我就怕你累坏身子,那我做的这一切都将会失去意义,变得一文不值,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明白在你的身边始终有着一双肩膀让你依靠。” 元牡丹向来对于甜言蜜语不是非常在意,听着心里开心,不说也行,感动的情况很少,但是韩艺的这一番话,却让她眼眶红了,偎依在韩艺怀里,忽然感觉浑身都很放松,心想,这难道就是他说的安全感。 二人静静相依偎了一会儿,韩艺突然笑道:“你跟无衣真是截然相反,并且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面。” 元牡丹好奇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无衣她就不会在乎这些,她认为夫妻就是一体的,不是应该以谁为主,应该相互扶持,因此她根本不会想太多,她只会做她认为是对的事,好比说她最近还想组建女皇家警察?” “什么?” 元牡丹惊呼一声,道:“她是疯了么?” 韩艺道:“不行么?” 元牡丹道:“这当然不行,她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了,她若当了女皇家警察,非得将长安闹得鸡飞狗跳,你还嫌你的麻烦不够多了。” “那又如何?” 韩艺耸耸肩,道:“要说这惹麻烦,无衣跟我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我惹得麻烦可比她大多了,她也只是敢骂长孙老贼,我可是将长孙无忌给赶了下去。” 元牡丹道:“这不一样。” “这就是一样的。” 韩艺道:“难道我出事了,你们不会担心么?其实你们也在与我一块承受,这是不可避免的。没有道理只准你们来帮我承受,来帮我分担,我却让你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你们给我惹麻烦。因此只要无衣开心,我绝对支持她,不管将来她做了什么错事,我也不会怪她的,就跟你们不会怪我一样。如果你将元家的钱都给败了,我也会为你把钱都给赚回来的。我们是一家人,任何事都是大家一同面对,一同承担,不是你认为自己扛在肩上,我们就会轻松一点,其实不是这样的。 刚才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面看那么多资料,我真的非常担心,并且这种担心会一直延续下去,毕竟我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我会想你有没有吃饭,是不是在熬夜在工作,所以,还是那句话,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这不是帮我分担,而是在加重我的负担,因为你才是我在乎的,而不是你所做的事。” 元牡丹听得怔怔不语,凝视着韩艺,心里一点也不吃萧无衣的醋,心中满满都是幸福,点头笑道:“我知道了。” 韩艺突然弯身将她新娘抱起来。 元牡丹惊呼道:“你干什么?” 韩艺笑道:“做一些开心的事,帮你放松一下。”说话间,他大步往床那边走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8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意在地主 一番雨云过后,元牡丹软绵绵的躺在的韩艺的怀里,两腮粉红,媚眼朦胧,丰满的酥.胸挤压在韩艺的胸侧,让韩艺说不出的受用。 “牡丹,是不是轻松许多?” 韩艺轻轻抚摸着元牡丹那比丝绸还要光滑的玉背,笑吟吟的说道。 元牡丹脸颊的红晕登时扩大不少,可如今她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都使不出,想不轻松都难呀,微微仰头,给了韩艺一记白眼,却是魅色更增。惹得韩艺情不自禁稍稍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臂弯又加了几分力道,将她搂得更紧了。 元牡丹微微挪动了螓首,让自己输得更加舒服一些,微合着眼,脑子里面真的是一点事都不愿去想,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以前她都是非常紧绷的,整日想着如何为元家装更多的钱,她渐渐明白韩艺说得“肩膀”的含义,也渐渐明白夫妻的真谛。 而韩艺同样也有着梦幻般的感觉,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是这样的,这与他以往的思想是截然相反的,凝视着那绝美的脸庞,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轻轻抚摸毫无瑕疵的肌肤,喃喃自语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元牡丹那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眼角处闪烁着丝丝泪光,嘴角挂着微笑,慢慢沉睡过去。 . “大伯!” 下午时分,韩艺牵着元牡丹来到后堂,此时就元禧一个人坐在里面。 “你来了。坐吧!” “夫人请!” 韩艺非常绅士的将椅子摆歪又摆正。 元牡丹红着脸,瞧了韩艺一眼,有这必要吗? 韩艺却是一个劲的使着眼色,元牡丹这才坐下,偷偷的瞥了眼元禧,脸却已经通红了。而韩艺却是大咧咧的坐在元牡丹身边,一脸笑意,将元禧给忽略到一边。 元禧都看在眼里,这小子果真是与众不同。他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反而乐于见到这一幕,可是他也知道元牡丹是害羞的,轻咳一声,道:“韩艺,上回签约时,你的那什么劳工法案可是将元哲折腾的够呛。” “这事还请大伯原谅我事先没有告知。”韩艺似乎早有预计,很快就说道:“但其实这劳工法案是对于我们元家有利的。” 元禧道:“这我听元哲说了,这个劳工法案是用来对付漕运的,可是老夫不明白的是,劳工法案会增加我们的成本,可我们最大的买主就是朝廷,我们也不敢将这一部分成本转移到朝廷身上。” 其实他想说的是,朝廷是否会帮我们分担一点。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朝廷能够这么做,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还想得到更多,就太贪心了一点,但是哪个商人不贪心。 韩艺道:“大伯,其实这劳工法案不是主要用来对付漕运的,我要用这劳工法案来帮助元家从地主模式转为商业化模式。” 元禧好奇道:“此话怎解?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么?” 元牡丹道:“如果分得这么清楚,我们的南进计划不也是地主模式么?其中你让我们贩卖奴隶,这与你的劳工法案不也是自我矛盾吗?” 你那边贩卖奴隶不就是要剥削么,这边又要劳工法案,前后矛盾。 韩艺道:“我们元家在南进计划扮演的角色,就是原料生产商,那还是商人,至于说贩卖奴隶么,直白一点的说,奴隶就是商品,我们做得还是商人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完成转型,因为地主是受地域限制,山东的地主在江南那就什么都不是,地主的活动范围就那么点点大,而商人是不受的,身为商人的话,全国都是我们的土地,我们可以货物卖到任何一处,而地主只会固守一隅之地,唯有转型为商业模式,我们元家的买卖才会越做越大。而劳工法案在里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就是彻底瓦解地主。” 元禧一惊,道:“彻底瓦解地主?” 韩艺点点头道:“地主是阻碍商业的最大绊脚石,因为他们将大量的劳动力束缚在他们身边,而且他们不懂得经营,挥霍着大量的资源,商人将来不打败地主,是无法取得质的突破。” 元牡丹黛眉紧锁道:“可是地主的势力太强大了,而且多半都是贵族,这如何去瓦解他们?” 韩艺笑道:“其实这并不难,只要做到两点就行了,其一,针对那些贵族掌控的郡望,我们的作坊、店面要以城市为中心,促使城市繁荣,将百姓吸引到城市来,为我们的作坊提供大量的生产力,只要百姓离开了土地,那么地主便难以存活。其二,从农村包围城市,模式就是雇佣制,承包农田,将农田商业化,消灭佃农的存在,迫使地主跟着我们一块转型,只要他们转型为商人,那他们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了,他们也只能以我们马首是瞻。劳工法案只是我为元家创造的一个理由罢了。” 元禧从来没有低估韩艺的野心,沉思半响,问道:“那朝廷从中又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现在问题就在这里,韩艺究竟是代表朝廷的利益,还是代表商人的利益。 韩艺道:“朝廷与商人关系那是唇亡齿寒,没有一个强大和稳定国家,商人将面临死亡,商人利用朝廷的政策获得钱财和地位,而朝廷利用商人获得财富和一个更加稳定的国家,这两者毫无冲突,而且是相互依存,现在由我掌管财政,我们彼此可以相互理解。” 元禧点点头道:“你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们元家经历过太多的战乱,不管是商人,还是地主,在战乱中都难以幸存。” 韩艺笑道:“既得利益者,没有人会想着天下大乱,只有那些受到剥削的人才会想着依靠蛮力推翻现有的规则,这也是劳工法案推出的主要原因,朝廷要顾忌天下黎民。” 元禧笑了笑,没有否认这个事实,道:“如今我们拿下了运输集团,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粮食!” 韩艺道:“长安、洛阳的人口是越来越多,我在户部查过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在年年的丰收的情况下,关中的良田已经负担不了这么多人口,将来的粮食肯定是从江南运送过来,为了让朝廷对于运输集团的高度依赖,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江南的粮食运送到长安来,依靠粮食获得朝廷和关中贵族的认可。另外,还有江南的茶叶、丝绸、瓷器,都是非常好的商品,天下贵族、富人都集中在两都,我们无法让他们转移到江南,我们只能货物运送来长安,满足的长安、洛阳的需求,同时也能够刺激江南的经济,增进江南的生产力,因此我们要加快启动这个运输集团,紧张让南北紧密相连,对于商人而言,是多了两个大市场。” 元禧皱眉道:“如此说来,元哲提出要借用劳工法案取得对船坞的主动权是错误的?” 韩艺笑道:“这是非常正确的,而且大伯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研制出更为新式的船只来。” 元牡丹好奇道:“你如何敢肯定?” 韩艺道:“这是工部尚书告诉我的,新船坞的出现,让造船业解决了许多难题,造船业兴起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元禧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还真怕长运、万里那边研制不出新船来,那我们到时就会骑虎难下。” 韩艺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会让元哲得逞的。” 元禧难得哈哈笑了起来。 在元家堡待了两日,不过跟元牡丹在一起,想要完全不谈公事,那是不可能的,二人还是没日没夜的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只不过夫妻二人一块谈,又比一个人要好多了,真是男女搭档干活不累。 大兴善寺。 “三叔,真是太谢谢你了!” 韩艺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由衷的向崔平仲说道。心里暗自钦佩,这真的是一个天才,短短数日就搞定了这拼音。 崔平仲摆摆手道:“我只是在你的基础上稍作改变,你原先那一套拼音就已经非常精妙了,我做得其实非常有限。” “崔三叔过谦了。”韩艺一笑,又道:“其实能够获得崔三叔的帮助,我已经觉得非常庆幸了,但是我一直都非常好奇,为什么三叔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毕竟我跟你们崔家也算是恩怨颇深。” 崔平仲笑道:“其实拼音能够给你带来多少好处,我看也不见得,以你的才能,根本不需要做这些费力且收益甚少的事,可见你是真心想为百姓着想,也是在为了我大唐着想,在这一点上,戢刃、玄道他们都不如你,这也是我愿意帮助你的唯一原因。” 韩艺听得怔怔不语,他万万没有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相见不过几面的崔平仲,即便是元牡丹、萧无衣她们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她们总是搞不懂为什么韩艺要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添麻烦么,其实道理很简单,韩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国家,但是没有人会这样去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笑道:“崔三叔,你真是高看我了。” “其实我以前也想不通这一点,因为我也不相信你的目的会这么单纯,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了。”崔平仲摇了摇头,又道:“而且一直以来,看低你的人还少么,我不过是吸取了他们的教训罢了。” 韩艺苦笑道:“三叔你真是谬赞了,其实我身上的一切不过都是镜花水月,弹指间,便可灰飞烟灭。” 崔平仲道:“这不也是你成功的关键么,你每回都敢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是你的对手都不敢赌,所以你总是能够以劣势取胜。” 韩艺微微皱眉,道:“我很庆幸三叔你没有成为我的敌人。” 崔平仲摇摇头道:“就算是,输得也是我,因为我不能像你一样,如此坚定自己的信念,像我这样的人是难以取得成功的。” 韩艺笑道:“这就是三叔你不愿意当官的原因?” 崔平仲愣了下,随即哈哈道:“就说我不是你的对手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无耻骗子 从大兴善寺出来之后,他并未急着回去,而是一个人走小路往曲江池那边行去。行得一顿饭工夫,来到一处竹林,只见小野站在路口上,在他脚边还放着一个大皮包。 “韩大哥,你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刚才去那边山里玩了一下,也才刚到的。”小野摇着头道。 “提着这么重的东西?” 韩艺手往皮包上一指,显得有些惊讶。 小野嘻嘻笑道:“我是先这包放在草丛里面,然后再去玩的。” 韩艺呵呵一笑,走上前去,提起那个皮包来,当即哇了一声,道:“真的好重。” “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走吧。” 二人去到竹林间的大屋内。 “你怎么来呢?” 身着黑裙陈硕真微微皱眉望着韩艺和小野,如往常一般,没有请韩艺坐下。 韩艺目光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从气质都身影就似那不食人间野火的仙子,笑道:“我以为你还会埋怨我,为什么这时候才来看你,不瞒你说,我都还准备了一番托词了,难道你不想我来吗?” 陈硕真淡淡道:“要是没事的话,那就不要来。” “哇!你真是无情无义啊!”韩艺道:“好歹我们几番同生共死,这可是多么难得的经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升华。” 陈硕真道:“何谓升华?” “就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啊!” “我们之间唯一能够升华的,只有仇恨。” “现学现用,真是聪明啊!” 韩艺郁闷道:“看来我是打扰你了,让你很不开心。” 陈硕真点头道:“不错!” “那我就来对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我就是要你不开心,见到你不开心,我就很爽,毕竟咱们是仇人吗。”说着,他就入得屋内,将皮包往桌上一放,招呼小野坐下,两个人自己斟茶喝。 “无耻!” 陈硕真看到全当自个家的韩艺,低声骂了一句,但更多的是无奈,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你别不开心,这杯茶可不是白喝你的。”韩艺拍了拍边上的皮包道:“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金子!” 陈硕真淡淡道。 “咦喂!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有透视眼?”韩艺大惊失色。 陈硕真反问道:“这很难猜吗?” “真是无趣!”韩艺没好气的看了陈硕真一眼,道:“一百两金子,不多不少。” 陈硕真道:“但是你拿我的可不止这一点。” 韩艺笑道:“我要给你的也不只这一点。” 陈硕真轻轻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再需要保护你了。” 韩艺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陈硕真道:“你不是已经寻得强人保护你么?那些人可比我强很多。” 难道他指的是柳如风?不对呀,我答应资助她是在与阿史那贺鲁一战过后?韩艺困惑道:“此话怎讲?” 陈硕真诧异道:“难道你不知道?” 韩艺道:“我不知道我知不知道,但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硕真愣了下,道:“最近有几批来刺杀你的刺客都神秘消失了,难道不是你的人干的?” 韩艺惊讶道:“有人要刺杀我?” 陈硕真皱眉道:“难道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韩艺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柳如风来,难道是他,对啊,他说不会让刺客出现在我面前,一定是那个混蛋,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道:“不知道,不过也没有必要知道,反正我现在安然无恙就行了。” 陈硕真道:“这金子我就收下了,现在要杀你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韩艺苦笑道:“你谦虚了,其实你要杀我非常简单,只要你拉着我一块在长安城露过脸什么的,我们就是死后同穴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陈硕真呸了一声,道:“好不要脸。” 韩艺笑道:“我在你面前早就没脸了,当初我们的洞中茹毛饮血,全身上下也让你看了遍,所以我在你面前非常放松,脱光了我也不怕,你要看么。” 小野惊讶道:“真的么?” “少儿不宜!” 韩艺一手将小野的脑袋给推了过去。 陈硕真早已经满面羞红,狠狠瞪着韩艺,咬牙切齿道:“当真我不敢杀你么?” 小野撇着嘴道:“你会先死的。” 陈硕真瞧了小野,目光中透着几分怒意。 小野可是连天王老子都不怕,瞪大双眼,盯着陈硕真。 “行了!行了!” 韩艺赶紧站起身来,非常严肃道:“都是自己人,谈什么打打杀杀的,坐下来吃个包子不好么。” “谁跟你自己人。” 陈硕真愠道。 韩艺笑嘻嘻道:“难道你不是我的人么?你可不要忘记,你现在可是我的贴身保镖,而且是名副其实。” “你——!” 陈硕真怒睁凤目,狠狠盯着韩艺,胸前大起大伏的,那真是相当壮观。 韩艺是摸过的,知道她的具体规模,收起笑意,认真道:“钱我是给你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身边有很多的帮手,所以这笔钱是给你保护自己的。” 陈硕真黛眉一皱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我首先需要你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在任何情况,都能够全身而退,如果你被擒住,那我也决计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硕真冷笑一声道:“我无所谓得,反正——!” “了解,了解,最终能够跟我同穴,你就心满意足了是不是。”韩艺抢先说道。 陈硕真愠道:“你要在这般胡说,休怪我不客气。” “不胡说,不胡说!”韩艺好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陈硕真一张倾城绝艳的脸庞涨得通红,其实她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但是从韩艺嘴里说出这味道就从仇恨转到了爱情。 “嗯?” 韩艺急急的等着答案。 “滚!”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了出来。 “真是无情无义啊!” 韩艺长叹一声,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苦口婆心道:“小野,别说大哥没有教你,在这世上,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无情无义,这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她们都有着雄厚的资本,所以她们不担心嫁不出去,而这世上的男人只有更好的,没有最好的,所以她们不会有终点的,所有的男人都成为他们裙下尸骨,这就是为什么一百两黄金只换来一个‘滚’字得道理,如果她长得跟猪八戒似得,别说黄金了,大便我都不会给她,今后你找婆娘的时候,可得注意一点。” 小野害羞的“哦”了一声,忽然他猛地一转身,一抬小手,啪的一声,只见他手中抓住一个茶杯。 “怎么呢?哇靠!” 韩艺惊讶的望着陈硕真,疾呼一声,“小野,快闪。” 两个人飞快的跑出大门。 陈硕真站在厅中,拿着短剑,浑身微微颤抖着,可看着韩艺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免又抿了抿唇,目光又落在皮包上,走了过去,将皮包打开来,只见一封信掉了出来,她先是一愣,捡起那封信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整整齐齐的小楷,一看就知道不是韩艺写的,韩艺不可能留下这证据给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被你赶出门了,为什么我敢这么肯定了,因为我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因此你如果不这么对我,你怕心中对我的仇恨会慢慢变淡,如果看到这里,你脸红了,那就被我猜中了!哈哈!” 陈硕真一张脸顿时通透了,仿佛听到韩艺那得意的笑声,忍着又再往下看去,道:“上面写得那都是开玩笑的,如果不幸言中,那问题可就大条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暂时真拿不出这么多金子来,我的金子都拿到金行抵押成了钱币,但是我又想来看看你回来了没,但是我又不能空手而来,所以只能用石头代替,到时我再拿金子来换。真是抱歉!” 陈硕真傻了,赶紧将包袱打开来一看,果不其然,一堆石头。 “无耻小人!” 陈硕真怒骂一声,将那一袋石头都扔了出去,关键还不在于自己被骗了,问题是她方才还那么装逼,以为自己猜中了,没曾想却是这结果——怎一个尴尬了得! 这还真不怪韩艺骗人,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一下子招了这么多人,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他才开始回本,就算有,桑木也不会给他的。但是韩艺又想来看看陈硕真回来了没有,毕竟当初分开之后,陈硕真就一直没有露面了,但是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于是乎,他就带了一大堆石头来,其实皮包里面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陈硕真安然无恙,美貌依旧就行了。 回到北巷,韩艺立刻找来印刷坊的几个通晓文字的工头来,花了三天四夜,将拼音传授给他们,以及崔平仲给他的字母表、千字拼音表都交给他们,供他们自己学习。 搞定这一切之后,韩艺又出门了,这一回他是独自出门的,当然,小野一直尾随着他,看是否有人跟踪他。 因为他这回是要去见王皇后的,不得不小心行事。 来到那个隐蔽窑洞前。 韩艺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心想,不会又再洗澡吧,又走了片刻,往洞里面道:“喂喂喂,我来了,你要是在泡澡的话,请速速穿衣服。”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转眼间,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女便出现韩艺面前,与两年前相比,美丽依旧,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这应该是常年不见天日造成的,但却显得更加冷艳逼人,而她气质本就高贵冷艳,反而让她的美丽有所加成。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你这厮终于肯露面了!” 清脆悦耳且充满愤怒的声音在洞中回响着,只见王皇后愤怒的指着韩艺骂道:“我就知道你这田舍儿果然信不过,你骗我。” 情绪异常激动! 天啊!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韩艺翻了下白眼,道:“小王童鞋,我来这里那就是对你的恩赐,我不来也是应该的,都过去两年了,你怎么还以为自己是皇后,你现在连个奴婢都不如,你真是太搞笑了。” “你——你说什么?” 王皇后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她是何等的高傲,拿她跟奴婢相提并论,这就如同强.奸了她。 韩艺本想再说,可又想起她一言不合就会自杀,心想还是算了,这好男不跟女斗,道:“看来我们没有什么谈的,再见,不,再也不见。”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你是一个恶魔 这韩艺是说走就走,而且真不是装的,王皇后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是弊要大于利。 “站住!不准走,你给我——哎呦!” 这一声“哎呦”,满满都是套路! 韩艺闭目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只见王皇后趴在地上,噙着眼泪,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身来,死死盯着韩艺,倔强道:“你答应帮我报仇的?” 天啊!她是不是疯了!韩艺摇摇头道:“抱歉!我当初并未答应,我只是说当你明白那个道理,再来找我,可是你似乎并未明白那个道理。” 王皇后激动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一去就是两年,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 当初她本已是万念俱灰,是韩艺给了她一丝希望,可就在这时,韩艺突然离开了长安,她是夜盼日盼,整个人的神经都有些不对劲了,好不容易将韩艺给盼回来了,但是几个月过去了,韩艺都未来此,这让她很是绝望,她觉得自己被韩艺给欺骗了,就好像当初被武媚娘出卖一样,因为她一直都是中心,她从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这让她非常的愤怒,以至于她见到韩艺,立刻呈现崩溃的状态。 “那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韩艺突然暴喝道。 王皇后吓得一震。 韩艺激动道:“陛下只是让我当一个押粮官,我以为是去混功劳的,半年便可来回,就开开心心的去了,可是结果了,我差点就死在了那里,当时我身负重伤,一个人在山里,茹毛饮血,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你有我惨么。” 表情那是相当丰富,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王皇后都没有急着流泪,呆若木鸡的看着韩艺,过的半响,她才嗫嚅道:“可——可我听说你当上了宰相。” “呵呵!这个是的。但是这也是我拿命换来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不过你确实没得救了,告辞。” 说着,他又转身往洞口走去。 “你不准走!” 王皇后突然扑了上来,紧紧拽着韩艺的衣袖,如癫如狂的摇着头道:“你不准走,我如今只能靠你帮我报仇,也只有你能够帮我报仇。” 韩艺手一扬,轻易挣脱开来,转过身来,望着王皇后,过的片刻,他突然道:“跪下!” 王皇后睁大双目,不敢置信的望着韩艺,仿佛是自己听错了。 韩艺淡淡道:“跪下,为你方才对于我的出言不逊道歉。” “你——你这田舍儿,竟敢让本宫向你下跪。”王皇后确认没有听错之后,顿时怒不可遏,指着韩艺,气得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宛如朝阳一般。 韩艺道:“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跪下向我这个田舍儿道歉,要么跟我这个田舍儿说一声‘滚’。” “你休想。” 韩艺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在王皇后的眼中,就如同的魔鬼的背影。 “等下!” 等到韩艺快要出洞时,王皇后突然喊道,这话一出口,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韩艺停了下来。 “求求你,不要这么侮辱我。”王皇后摇着头,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 韩艺道:“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我不会向你下跪的。” “你必须下跪向我这个田舍儿道歉。”韩艺一字一顿的说道。过的片刻,他见没有动静,于是继续往洞口走去。 王皇后忽然双目微合,两行眼泪落了下来,右膝弯曲,跪了下去,随即左膝也跪了下去,“抱歉,我方才不该那么说你。”说话时,她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珍珠急涌下来,仿佛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韩艺微合双目,微微一叹,转身朝洞内走了过去,在经过王皇后身边时,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可他刚一走过,王皇后就匍匐在地大哭起来,在这一刻,她的骄傲、自信、自尊全部都被韩艺这一锤给击的支离破碎,也可以说,她已经失去了一切。 她足足哭了一炷香,才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洞壁往里面走去,只见韩艺躺在大石头,轻松惬意的吃着水果。 王皇后走到韩艺身前,一语不发的望着韩艺,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恐惧,这就是一个恶魔。武媚娘让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皇后之位,失去了母亲和亲人,而韩艺却让她失去了荣耀和自尊。 “坐吧!” 韩艺淡淡道。 王皇后一动不动。 韩艺眼皮稍抬,不快的瞧了眼王皇后一眼。 王皇后心神一慌,一种恐惧油然而生,这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她一个社会上的雏鸟,如何玩的过韩艺这老司机。 韩艺道:“其实刚才你虽然屡屡对我出言不逊,但至少我还会觉得你还是你,可是当你给我下跪之后,你就失去了自己,那么复仇对于你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王皇后凄然一笑,嘲讽道:“如果有人夺了你的妻子,驱逐了你的母亲,你还会这么说吗?” “你说得对!”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这并未发生在我身上,因此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选择复仇这条路,你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吗?” 王皇后道:“只要能够复仇,不管面临什么,我都不怕,也没有什么比让我向你下跪更加令人恐惧了。” “但是没有人敢保证一定会成功。” “总比待在这里生不如死要好。” 韩艺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让那狐媚子打入地狱,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王皇后充满怨恨的说道。 韩艺点点头,突然站起身来,拉散自己的腰带。 王皇后惊道:“你要作甚?” 韩艺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惊惧,笑道:“我要泡澡,你去把脸擦干净,然后过来伺候我泡澡。”说着,他就开始悉悉索索的脱衣服了。 王皇后脑袋一片空白,等到她反应过来时,韩艺全身上下已经剩下一条大短裤了。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 说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啊!韩艺笑着摇摇头,往中间的温泉走去,这可是纯天然的温泉,温度非常高,这一脚踩下去,一股暖意顿时从脚底涌上心头,韩艺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 而他这一声呻吟,在王皇后耳里,如同污言秽语一般,指着韩艺道:“你这——!” 这话刚一出口,她便突然反应过来,粉拳紧握,强忍着愤怒,将脸偏到一边去。 韩艺笑了笑,坐了下去,道:“我洗澡可是很快的。” 可王皇后如今又是敢怒不敢言,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道:“我已经落于如此地步,你为何还要这般欺我。”今日的韩艺在她眼中真的就如同恶魔一般。 韩艺笑道:“你以为我是在欺负你?” “难道不是么?”王皇后道:“难道伺候你泡澡跟帮我报仇也有关系吗?” “好吧,就当你说得是对的。”韩艺打了个响指,道:“那你说我凭什么帮你报仇?” 王皇后黛眉轻轻一皱,瑟瑟发抖道:“你究竟想要怎样,何不直接说出来。” “有必要吗?呵呵,其实我想怎样都行,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反抗的余地么。”韩艺一笑,道:“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用复仇来要挟你做一些什么事。” “那你为何——!” “为何还要让你伺候我洗澡是吧?” 韩艺笑道:“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向当今的皇后复仇,你认为这很容易吗?” 王皇后立刻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韩艺道:“我也只能帮助你,帮你出主意,而不是代替你去报仇,我认为我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王皇后道:“但是这跟伺候你洗澡有什么关系?” 韩艺笑呵呵道:“你认为你现在最大的资本是什么?” 王皇后自嘲道:“我如今家破人亡,哪还有什么资本。” “你有!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韩艺道。 王皇后黛眉一皱,道:“是甚么?”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不是什么家世,也不是你丈夫是谁,而是美貌与身段,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你长得跟猪似得,就算你是太原王氏,皇帝也不会娶你为妻,我也不会让你来伺候我洗澡,这我绝对没有骗你。” “容貌?” 王皇后凄然一笑,道:“容貌若是有用的话,那我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咦?你似乎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啊!”韩艺呵呵道。 王皇后苍白的脸上终于透出一丝红晕来,沉默不答。 “不过你也确实该有自信,我听说你在未出嫁前,曾有着大唐第一美女之称。”韩艺道:“那么问题就不是出在你的容貌上,而是出在你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看看你就那张臭脸,再漂亮也会让男人倒足胃口的,说句真心话,换我我也会选择当今武媚娘,而非是你。” 王皇后一听到武媚娘,当即不服气道:“我只是在你面前——!” 说着,她又刹住了。 韩艺笑道:“没有关系,你可继续说下去,你就是在我面前摆臭脸吗,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你自以为得到太尉他们的支持,又是出身太原王氏,就谁人也不放在眼里,甚至连当今陛下,我敢保证你决计不会屈尊去讨陛下欢心,总之,你不会向任何一个人低头。你一遇到困难,第一选择是你的母亲,你的家族,王氏,还有太尉、褚遂良等人,借用外界势力,来逼迫陛下向你低头。” 王皇后眼中透着震惊。 韩艺笑道:“你是不是感到很震惊?”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是吧。”韩艺笑道:“我绰号妇女之友,再复杂的女人,我也能够了解清楚,何况是你这个简单、无知、幼稚、傻缺的女人,我只要见你一面,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德行了,也只有你认为自己很聪明,以为太尉想保你,哼,我告诉你,太尉现在肯定恨你入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太尉救你出来,只是对于你父母的愧疚,而不是你本人。一个从寺庙里面出来的女人,几年功夫,就将你这个皇后给赶了下来,而且你还有这么多强大的帮手,我绝对相信你的骄傲是从娘胎里面生出来的,不然的话,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值得你骄傲的地方,别拿无知当高贵,这是害人害己的开始。” 王皇后听得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但还是倔强道:“那狐媚子除了会勾引男人,她还有甚么本事?” “你知道你还坐在那里发呆呢?你说你的智商低到何种地步了。” 韩艺很无语的翻了下白眼,道:“我前面就说了一个女人的优势,就是自己的容貌和身段,其它的都不靠谱,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男人喜欢呀,但是你要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我以前认为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段是女人的天性,如今看来,不是这样的,像你这样的女人,就不懂的利用,不懂也就算了,关键还蠢,蠢也就算了,关键又蠢得这么倔强,这就麻烦了。我让你来伺候我洗澡,是我想占你便宜?你也不想想,你如今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我犯得着费尽心机来占你便宜么,我随便弄点春药给你,不就搞定了么。” 春药?王皇后出身高贵,这话简直就是侮辱她的耳朵呀,听得浑身发颤,同时又是震惊不已,她真的从未接触这般无赖。 韩艺又苦口婆心道:“我让你来伺候我洗澡,是打算调教你如何取悦男人,是我奉献了自己的身体,让你来学习本事,为将来复仇做打算。你别以为我占了便宜似得,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也是守身如玉的,除了我妻子以外,我可还未失身过,如果让我妻子知道了,我真的会死的,所以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你。反正你现在就是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放弃,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第二个,换外面的樵夫来给你做实验,我无所谓的,反正我在一旁教你也是一样。”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都是套路啊! 樵夫? 王皇后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脏兮兮的大汉来,心中一阵恶心,再一看韩艺,简直就是男神啊!心神不禁还一晃,只觉脸颊有些烫,赶紧摇摇头,哼道:“你怎知道我不会取悦男人,只不过夫妻当相敬如宾,取悦男人那是妾侍该做的事。” 韩艺哭笑不得道:“你都成山顶洞人了,还要硬撑,我也是醉了。你若真有本事,别光说不练,如果你能让我对你动心,那就证明你会取悦男人,我就帮助你复仇。” “你?” 王皇后很是轻蔑道。 韩艺哈哈了笑起来。 王皇后道:“你笑什么?” 韩艺道:“记得我们第一回在这里见面的,你全身一丝不挂混到在这泉中,我抱着你去到洞里面,帮你穿好衣服,连多碰你一下都不愿意。” 不等韩艺说完,王皇后连耳根都红透了,愤怒道:“你还敢说?” 韩艺笑道:“你应该对我愤怒,但是愤怒的方向错了,我看光了你,这其实算不得什么,我也只是想救你,但是你想想看,一个女人脱光了,在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洞里面,可身边的男人连碰都不愿碰,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因此我当时我心里非常愧疚,我觉得这对于女人而言,是一种相当大的打击,做女人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够悲哀的。” 王皇后差点没有咬到舌头,气得是七窍冒烟,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这人艰不拆啊! “反正路我是给你指明了,至于走不走,全在你,我不会强逼你的。”韩艺说着将头一仰,两手张开,浑身放松下来,主要是不想多费唇舌了。 王皇后见罢,那真是天人交战,浑身冒汗。 时间在流逝。 过得一会儿,韩艺忽然动了一下,王皇后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道:“伺候就伺候。” 韩艺回头一看,道:“哇!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屁股麻了,想挪了一下屁股,告诉你,可千万别对我动心,我名草有主了。” 王皇后咬着牙道:“我就是将心给碾碎了,也不会对你动心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 韩艺一笑,道:“快过来吧!哎呦,还真有些酸了。” 王皇后浑身胀,恨不得杀死这个男人,一小步一小步的迈了过去,步履维艰,比上刑场还要纠结一些,短短几步路,她差点没有把韩艺给走出心脏病来。真是几经艰难才来到韩艺身后,颤声道:“我——我来了。” 韩艺道:“你来了就帮我捏捏肩膀啊!” “我没有捏过!” “不是吧,你没有帮陛下捏过?”韩艺很是惊讶道。 王皇后哼道:“宫里那么侍女,为何要我去捏。” 韩艺道:“那——那你也没有伺候过陛下沐浴。” “没有!” “看看!” 韩艺头也不回的指了指王皇后,道:“共浴是一种能够增进感情的互动,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放过,你不是说你会取悦男人么?我真是服你,哎呦,我怎么收到你这么一个蠢到外婆湾的学生,我要是得了心脏病,你得负责。” 王皇后受不了了,道:“你才蠢了,要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决计不会输你。” 韩艺笑道:“是啊!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住这里,会捏的住正宫,你自己选择吧。” 王皇后眼眶一红,哼道:“不就是捏一下么,这能有多难,我没有捏过,也见过不少人捏过。” 韩艺笑道:“先捏了再说吧,再这么聊下去的话,连这温泉都会冷了。” 王皇后看了眼韩艺那光着的肩膀,下不了手,这男女可授受不亲,除了李治和她的父亲之外,她还真没有碰过别的男人,贵族出身,对于这个是非常在意的,但是转念一想,我都给他跪下了,这又算得了什么。伸出颤抖的手,用手指快的点击了一下韩艺的肩膀。 韩艺回过头来,很是郁闷道:“拜托!这是肩膀,不是按钮,你这是在练一阳指么?捏!”他做了个按摩的动作,道:“用点脑,走点心,行不?不然的话,就算我愿意教你,那等到你七老八十再出师,那也为时已晚了,你要快学会如何如何取悦男人,你越早出师,就越早复仇,你自己选择吧。” 一听到这复仇,王皇后眼中顿时被怒火给侵占了,抬起手来,慢慢放到韩艺的肩膀上,但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将自己都给惊呆了,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是我的手吗? 这女人的手还真是软,肯定是从小保养出来的,还真是一个按摩的好料子!韩艺唱道:“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王皇后一怔,惊醒过来,抿了抿唇,轻轻捏了一下。 “用点力!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下去,我会睡着的,睡着了,我就会被淹死的,我淹死的话,你就不能报仇了。” 王皇后只觉有一个苍蝇在嗡嗡嗡的叫,道:“你一个男人哪来这么多的话,君子当惜字如金。” 韩艺笑道:“一个老师要是闭口不言的话,他的学生怎么成材?不要开小差,用力捏。” 王皇后怒的用力捏了一下,韩艺一甩手指,“就是这个力,请继续。” 王皇后本想报复的,用尽全身的力,没曾想到是刚刚好,这就尴尬了,反正也这样了,破罐子破摔了,王皇后全当韩艺是一个泄的对象,咬紧压根用尽吃奶的力气在“蹂躏”着韩艺的肩膀,但是她能够有多大的力气,手又柔若无骨,确实非常舒服。 韩艺闭目享受起来。 可没一会儿,这个力就消失了,韩艺急急回过头去,呆呆道:“你干什么?” 王皇后道:“手疼。” 韩艺闭了闭眼,王皇后最受不了韩艺这表情了,道:“我捏的手都疼了,你还要我怎样?” 韩艺很是失望道:“你蠢就算了,关键你还吃不了苦,你吃不了苦也就算了,关键还是懒得要命。我问你这才多久,就喊这疼那疼了,你可知道武媚娘当初在感业寺待了多久么,她受了多少苦,就你这德行,还想着报仇,回去洗洗睡吧。” 一提到武媚娘,王皇后双眼射出两道愤怒的目光来,一语不,伸出手来,使劲的捏着,捏着捏着,眼眶里面就聚集很多泪水。 “很好!” 韩艺点点头,继续享受起来,道:“做事要动脑,手指捏累了,可以用捶的,捶累了再捏,蠢不可怕,不知道自己蠢才是最可怕的。” 王皇后咬紧牙关,手指都快捏断,却还强使着力。 韩艺叹道:“你又蠢又倔强,怎么可能赢得过武媚娘,我这老师教你的,你都不听,你说这课我还怎么上。” 王皇后整个人都快崩溃,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但她还是帮韩艺捶了起来。 韩艺回头一瞥,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别捶了。” 王皇后怒道:“我都照你说去做了,你还要我怎样?” 韩艺摇头叹道:“我是在教你如何取悦男人,不是在教你哭丧,你这样让我都觉得自己很失败,你先去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我们再谈谈吧,我要穿衣服了。” 王皇后自从见到韩艺之后,就一直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都快喘不过气来,她真不想待在韩艺身边,甚至都不想听到韩艺的声音,见韩艺倒不是说不帮自己报仇,立刻起身便往那小洞走去。 过得好半响,她才从洞中走了出来,只见韩艺躺在大石上,曲臂枕头,呆呆的望着上方。 王皇后下意识抬目一瞥,随即便收回目光来,走了过去,坐在韩艺的对面,斜目望着韩艺。 沉默了好半响,王皇后又有些受不了了,要么这家伙就说个不停,要么就沉默不语,道:“你怎么不说话?” 韩艺目光兀自望向上方,道:“说什么?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听,都觉得我是在强迫你,在欺负你,这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皇后含着泪道:“难道不是么,你动不动就骂我蠢,我长这么大,可还从未被人这般骂过。” “你确实蠢啊!”韩艺猛地坐起身来,指着洞外道:“外面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去做,我都放下跑到这里来帮你报仇,可是你了,好像是我闲的没事做,来这里你逗你开心,我要有这闲工夫,我在家陪妻子也好过来这里见你张臭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我要不来,太尉也逼不了我。你口口声声喊着要报仇,你报个屁的仇,一丁点委屈都受不了,你母亲现在在岭南流配,别说是伺候人洗澡,就算伺候人洗脚,她都得做,你还在这里吆五喝六的,你还真tm孝顺。”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王皇后听到自己的母亲,猛然站起,面目狰狞的朝着韩艺大吼道。 韩艺凝视王皇后片刻,起身便往外面走去。可是在经过王皇后身边时,她忽然伸手抓住韩艺的袖子。韩艺随手一挥,竟然没有挥掉,道:“请你松手。” 王皇后低着头道:“我不会松的。” 韩艺道:“那你想要怎样?” “我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能一走了之。” “可是你不听我的,那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王皇后挣扎半响,哀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我对天誓,我绝不会再违抗你的话,求求你了,我又蠢又倔,死不足惜,但是我母亲是无辜的,我不能让母亲大人才承受这一切。”说到激动之处,她忽然双目一合,往韩艺身上倒去。 靠!套路啊! 韩艺扶着她,一脸的郁闷。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唯有棋子是永恒的 也不知过去多久,王皇后幽幽醒来,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今日对于她而言,其实比她被李治废黜的那一日,打击还要大一些。 当日她只是失去了皇后的桂冠,她并未失去自己,她始终保持着高贵的心,没有向任何人屈服,更加没有哀求过任何人,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贵族的气节犹在。但是今日的话,对于她而言,打击实在是太大,下跪、求饶,伺候人洗澡,这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最后还被韩艺一番痛骂,整个人就已经崩溃了,她的晕倒真不是套路,她白纸一张,岂会套路,要是会装晕的话,那她就不会被赶出来了,她真的承受不了这么多打击。 忽然,她双目猛地一睁,急急坐起来,下得床,可刚一站起,大脑便是一阵晕眩,差点又跌倒,她下意识的扶着石壁,坚持着往外面走去,来到洞外,见到韩艺躺在大石上面,正拿着一本书看着,这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 韩艺似乎也被惊动了,将书放下,看着王皇后道。 王皇后点了下头。 韩艺道:“你先去洗个脸吧。” 王皇后一愣,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脸颊透着一丝红晕,然后便转身往温泉那边走去。 过得一会儿,王皇后走了过来,脸色又恢复了那诡异的苍白,只是双眼有一些红肿,但是这却给她增加一丝楚楚可怜,相比较起来,这个气质要比高贵更加适合如今的她。 “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韩艺手一伸,淡淡道。 王皇后被韩艺折磨的够呛,惧怕让她立刻坐了下来,再加上方才消耗巨大,腹中却是有些饥饿,拿起一个果子细嚼慢咽着,但眼神时不时就忐忑瞟向韩艺,看似有话要说,却又不敢说出口。 韩艺都看在眼里,道:“对了,你叫甚么名字?” 王皇后一愣,有些诧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也没有再开口,难道我问个名字也得讲个理由出来。 殊不知古代问大家闺秀的名字,确实要给出一个正当理由来,芳名是不能随便告知男人的。 过得一会儿,王皇后才道:“王萱。”(历史上这位王皇后的名字无从考证,这是作者自己取的。) “哪个uan?”韩艺又问道。 王萱解释了一遍。 韩艺好奇道:“为什么你父母帮你娶这个名字?” 王萱道:“因为萱代表着母亲,而且嵇康曾言,萱草忘忧,父亲大人希望我能够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说到这里,她目光中又透着一丝幸福和悲伤。 “母亲?”韩艺笑道:“看来你父母一早希望你能够当上皇后。” 代表皇后的不就是母仪天下吗。 王萱没有做声,显然就是默认了。 韩艺又道:“这个名字确实取得好,也几乎都言中了,你当上皇后了,而且你确实在大半日子里面无忧无虑的活着,不该就是太无忧无虑了。” 王萱忍不住问道:“你还会帮我报仇吗?” 韩艺只当没有听见,道:“我听说当初是你建议陛下招武媚娘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萧淑妃?” 王萱眼中闪过一抹悔恨,轻轻点了点头。 韩艺笑道:“等于这个游戏是由你开始的,那么也就是说,而如今失败了,你是不是理应要为此负责,承当你应该承当的后果。” 王萱道:“难道我现在还不算承当了后果吗?” 韩艺道:“但是你却对此感到不甘,你觉得不应该如此。” 王萱不解道:“难道我要坦然接受这一切?” “全中!” 韩艺笑道:“是你将武媚娘召入宫中的,又是武媚娘打败了你,你应该非常坦然的接受这一切,而不是输不起,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不是完全因为仇恨,而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要为此承当负责,他要接受这结果,他要勇敢去面对,如果他输不起的话,那他决计不会卧薪藏胆,这才有了后面的大胜夫差,这就是知耻而后勇。” 王萱黛眉微皱,仔细琢磨了一番,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忘记!” 韩艺道:“忘记你的以前,忘记这一切,这场游戏你已经输了,想要反败为胜,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启另一场新的游戏。” “忘记一切?” 王萱摇着头道:“这我做不到。” “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不可能赢。” 韩艺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方才我也一直在反思,为什么你会蠢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我教不好你,其实说到底,不是因为你的智商低,而是因为你根本输不起,你不愿意接受这事实,你总是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皇后,忘不了太原王氏的荣耀,从而导致你用一种不符合现在情况的思维在思考问题。你说要为你母亲报仇,但是我想当初她肯定也是赞成你将武媚娘召入宫中,她也为此做过很多的事,她也理应为此负责,如果武媚娘输了,她和她的母亲同样也得面临这一切。其实当初武媚娘被送入感业寺的时候,杨氏也被武家扫地出门,这是一种合情合理的结果,忘记这一切吧,包括你的母亲,包括你对她的愧疚,从今日开始,你就是王萱,一个崭新的王萱。” 他方才是真的在反思,而不是糊弄王萱的,他本身就不太喜欢去怪罪别人为什么没有这样那样,他更喜欢去思考为什么这样或者那样,二我究竟要怎样才能达到我的目的,这其实是一个老千的习惯性思维,喜欢去琢磨事情的本质,因为本质上的缺陷,才是老千突破的关键,表面上的一切容易改变。 “忘记自己的母亲?”王萱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一个拥有的仇恨的王皇后,我无法再在里面添加任何东西进去,只有一个空白的王萱,我才能够帮助你。如果你不能忘记过去,那么你根本不可能拥有未来,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始终坚定着一个信念,你才能有可能战胜敌人,这不破不立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王萱道:“可是如果我忘记这一切,那么我也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一切了。” 韩艺摇摇头道:“忘记不是完全的抛弃,毁灭,除非是你脑子受到了重创,否则没有人可以做到将一段往事变成空白,一般的忘记只是将一段往事埋藏到心地,让它变成一股支持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让它控制住自己,但是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不多,因为这需要极强的意志。” 王萱沉默不语,眉宇间显得非常挣扎。 韩艺笑道:“这你可以慢慢去想,慢慢去改变,不用着急,欲速则不达,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一朝一夕就能够彻底改变着急,但是首先你要愿意为此努力,这样的话,你才能慢慢改变自己,接受一个全新的王萱。” 王萱突然看向韩艺,眼神显得非常复杂,一笑,道:“看来我当初做得最错的事,就是没有争取你的相助,而是一味的憎恨你。” 这是她第一回心平气和的跟韩艺交流,她也不是真得愚不可及,她只是过于的在乎自己的高贵和荣耀,以及仇恨,如今她才发现,韩艺能够今日的成就,绝非是因为他只会溜须拍马,他有着过人之处。 韩艺愣了下,笑道:“你争取不到的。” 王萱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当初你身边有太尉,有褚遂良他们的相助,可谓是人才济济,我投靠你的话,我很快就会被人遗忘的,相反,陛下和武媚娘那边没有什么帮手,我去投靠他们,我立刻就能够得到重用,这也是为什么太尉让我潜伏在武媚娘身边的主要原因,其实当初太尉也可以让我去帮助他。” 王萱点点头,道:“可是为何你现在又要帮助我,你方才也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帮助,太尉不会勉强你,至于我的话,就更加没有资格要求你帮我。” “你能够明白这一点,我真是非常欣慰。”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至于我为什么帮助你?呵呵,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跪,忍着愤怒伺候我洗澡。” 王萱微微一愣,嘴角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意,“我明白了。” 道理很简答,她给韩艺下跪、伺候洗澡,不就是希望能够利用韩艺帮自己报仇,肯定不是出于真心,韩艺为什么会帮助她,肯定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韩艺笑道:“你也不用为此感到悲伤,其实我们都是棋子,区别就在于,你需要我来帮你做活甚至于围杀敌人,而我可能只需要你作为我的一个隐蔽的武器,我们并不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因此我们之间有着上与下的关系,但是我们的本质是不变的。” 王萱听得一笑,“可你并不甘愿做这棋子,而且你也有能力不做这棋子。” 韩艺呵呵笑道:“多谢夸奖,但是——你猜错了,我非常甘愿做一枚棋子,这与能力大小无关。” 王萱惊奇道:“为何?” 韩艺耸耸肩道:“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世上没有战无不胜的棋手,棋盘两边的棋手在不断的更替,唯有棋子是永恒的,不管是放在边上,还是棋盘中。” “唯有棋子是永恒的。” 王萱心中陡然一亮,道:“而且棋盘的格局是用棋子构建的。” 韩艺笑道:“聪明!” 王萱道:“远不及你。” 韩艺呵呵道:“得到你的赞赏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我的赞赏对于你而言却是一文不值。”王萱轻轻一笑,这笑容出现在这苍白的脸上,仿佛是破冰而出。 “那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人赞赏,我也不是例外!” 韩艺说着突然站起身来,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告辞了,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哦,桌上有两本书,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看书是增加智商的不二路径,永远不要放弃学习。” 王萱瞥了眼桌上的两本书,但见一本书面上面写着《白色生死恋》,还有一本则是写着《游园惊梦》,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迈步往洞口走去,可走到一半,忽闻后面王萱说道:“终有一日我会成为跟你一样的棋子。” 他嘴角一翘,露出一抹笑意来,看来我又忽悠了一位无知少女,不,少妇才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都是套路 “小艺哥,你猜谁回来了?” 韩艺刚刚回到北巷,梦婷就迎了上来,眼中透着狡黠的光芒。 韩艺愣了下,不答反问道:“我们凤飞楼有人出远门了吗?” 小野立刻道:“大哥,你忘记倾城姐了。” “哦——!” “你还好意思‘哦’!” 听得一声叱咤,一道倩影从厅中闪出,不是蒙面女侠顾倾城是谁,她眼中泛着泪光,伤心欲绝的望着韩艺,道:“我这才出去一年,你就将我给忘了,韩艺,想不到你竟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我顾倾城算是看错你了。” 真是一点没有变啊!韩艺暗自一笑,嘴上却是哼道:“我的蒙面女侠,你也知道你出去了一年,洛阳很远么,去祭拜一下你母亲,需要一年么,我们可是有契约协定的,你这是属于旷工,我还以为你已经出逃了,打算派你去捉拿你了。” 顾倾城含着泪道:“这不都是因为你。” “这你都能跟我扯上关系,那你倒是说说看。”韩艺饶有兴趣道。 顾倾城道:“谁叫你去了那么久,没有你在,我待在凤飞楼也没有任何意义,故此我才去洛阳的,我得知你回来之后,就立刻赶了回来,想不到你竟然忘记了我。” 梦婷、小野纷纷抬起头来望着韩艺。 “看我作甚。” 韩艺很是惊讶道:“我要是你们,听到这话,肯定会很伤心的,你听见没有,没有我,凤飞楼就没有她留下的意义,这说明什么,倾城根本就没有将你们放在心上。” 梦婷老气横秋道:“小艺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倾城姐这是对你用情太深,因此才忽略我们的,这值得人尊敬,想当初崔晶晶因为熊飞不也离家出走,你能说崔晶晶不孝么?这可是你教我们的。” 小野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韩艺差点闪着舌头,一脸尴尬的望着梦婷,只觉这小姑娘又进化了。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梦婷妹妹,快些过来,不要跟这无情无义的人站在一起。” “嗯!” 梦婷立刻跑到顾倾城身边去了。 韩艺微微一怔,摇头苦笑道:“行了,行了,我算是怕你了,我以为自己够情深了,没想到你更胜一筹。” 说着,他就往厅里面走去。 忽闻阵阵笑声,只见熊弟、沈笑、梦思、梦儿、梦瑶都已经笑成一团了,就连刘娥都忍俊不禁。他转过头看向顾倾城,道:“这回开心了。” 顾倾城道:“你没有看到我眼中那悲伤的泪光么?”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好吧,咱们公私分明,你旷工一年,这年工资就不发了。” 顾倾城道:“你何时发过我工资?” 日!我干嘛提这茬!韩艺恨不得捅自己一刀,轻咳一声,走入厅内,厚着脸皮道:“你们都在啊!” 沈笑呵呵道:“我说韩艺,我也太绝情了一点,倾城恁地喜欢你,你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韩艺哼道:“你跟我一边去,要是让云城听到,死的你不是我。” 一提到云城郡主,刘娥当即惊醒过来,道:“好了,以前我们不知道韩艺已经成婚了,倒也罢了,如今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可不好了。” “还是刘姐明事理。” 韩艺坐了下来,又道:“刘姐,待会叫人多准备一些菜,就当是为倾城接风洗尘吧。” 顾倾城开心道:“你这算是道歉么?” “道歉?” 韩艺笑了一声,道:“我这是哄着你,你可不要忘记倾城之恋已经拖了很久了。” 顾倾城跺着脚道:“韩艺,你真是太势利了。” 其余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桑木他们都回来了,整一个大团聚,当初韩艺回来可都没有这场面,甚至都没有怎么庆祝,毕竟当时凤飞楼都乱成了一片,可见倾城姐的面子有多大。 大家喝得非常开心,而且这一大家子人也很久没有聚过了,气氛就不提多好了,俨然就是一家人。 而且,但凡韩艺和顾倾城都在的话,绝对不会缺乏笑声,大家真的是笑成一团。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哪个女人这般调戏一个男人,大家都会觉得很反感,毕竟这是古代,可是顾倾城这么做,偏偏让人觉得一点也不反感,反而乐于见到,可见一个让人觉得漂亮的女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直到二更天将过,大家才喝得尽兴了,各自回房去了。 “呼——!” 韩艺来到屋内,坐了下来,揉着头,自言自语道:“酒量有些下降呀!”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韩艺道:“谁?” “是我!” 外面响起顾倾城的声音。 三更半夜来我这敲门,难道是想借我酒醉,然后——!得防着一点。韩艺警惕的站起身来,将门打开来,只见顾倾城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道:“这么晚来敲门,你有什么企图?” 顾倾城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方才看你喝多了,特地熬了一碗参汤来给你解救。” “是么?” 韩艺狐疑道。 顾倾城笑道:“怕我放春药么?” “咳咳!” 这女人真是生猛!韩艺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般想的!”顾倾城轻轻一哼,道:“但是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顾倾城还没有下作到这种地步,告诉你,我会先得到你的心,然后再得到你的人。” 韩艺呵呵一笑,道:“看来你还不了解男人?” 顾倾城笑道:“何以见得?” 韩艺道:“对付男人,先得到他的人,然后再得到他心,这比先得到他的心,再得到他的人要简单一万倍,但是,结果是不变的。” 顾倾城笑道:“那只是肤浅的女人和唯利是图的商人才会做的事,我顾倾城可从不靠美貌和身体来取悦男人。” 韩艺好奇道:“那你靠什么?” 顾倾城低头看了眼托盘上的小碗。 “厉害啊!”韩艺很是欣赏的说道。 “承让,承让。”顾倾城轻轻一笑,道:“不过你若是怕对我动心,可以将我拒之门外。” 韩艺笑道:“跟我玩激将法,我还就应了下来。”说着,他将身子一侧,道:“请。” “如何?” 顾倾城自信的望着正忙着喝汤的韩艺。 “不错!真是不错啊!” 韩艺喝得是非常投入,根本停不下来,三两下,便将那碗参汤喝得一干二净,道:“你这参汤一喝,我这胃舒服多了,就是头还有些疼。” 顾倾城道:“我来帮捏捏头,保证很快就不疼了。” 韩艺惊讶道:“你还有这手段?” 顾倾城笑道:“凡事男人喜欢的,我都会。” 韩艺斜目瞧着顾倾城,怕怕道:“好深得套路呀!” 顾倾城道:“怕了么?” “怕?” 韩艺跳上卧榻,道:“来吧!” 顾倾城还真就来到韩艺头前,伸出那一双非常漂亮的双手,轻轻的帮韩艺捏着。 这功夫深不深,捏捏就知道! 韩艺爽的要命,就这手法,到那时候,月薪过万那真是轻松加愉快,再想想那王皇后,女人和女人差别咋就这么大了。 “如何?” “我服了!” 顾倾城得意一笑,忽然道:“哦,差点忘记恭喜你当了宰相。” 韩艺闭着眼道:“虽然已经过了那兴奋劲,但还是多谢你!” 顾倾城轻笑一声,一边帮韩艺捏着,一边道:“听说你这宰相可是用性命换来的。” 韩艺道:“不然你以为这宰相这么好当!” 顾倾城道:“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应该能够在战场上逞威。” 韩艺“啊呀”一声道:“这不是又让你多一个喜欢的理由。” 顾倾城咯咯一笑,道:“这你倒是说错了。” “愿闻其详。” “比你会打仗的人大有人在,比你会作诗的也大有人在,比你会溜须拍马的人也大有在,比你长得俊的人。” “应该没有吧!” 韩艺急急打断她道。 “这你就别自欺欺人了。”顾倾城笑道。 韩艺郁闷道:“你都把我说的这么不堪了,那你还喜欢什么?” 顾倾城笑道:“这个我怕是告诉你,你也改不了。” 韩艺听得一乐,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顾倾城一边捏着,一边说道:“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谜,你只是农家出身,但是你好像什么都会,就好比这回出征,你竟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回来,这是我不可能想到的。这男人我见得不少,但是稍微接触一下,便知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你不同,你让我很想了解你,但是越了解就越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了解你,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能吸引我。” “厉害!” 韩艺竖起大拇指,道:“这我的确不能改变了,因为我已经这么出色了。既然你说得这么认真,那我也认真的告诉你,我是一个有妇之夫了。” 顾倾城笑道:“那又如何?喜欢一个人可是没有罪的。” 韩艺道:“但是勾搭一个有妇之夫可不是好女人。” 顾倾城嗔怪道:“你们男人总是喜欢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我们女人身上,这事一人可是成不了的,其实唯一能够破坏你们家庭的是你自己,可不是外人,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而罪名永远是我们女人背着,我们女人始终都是你们男人戴罪羔羊,明明是男人的错,最终也是我们女人自相残杀,古往今来,比比皆是。想我这样的风尘女子注定要背上骂名,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太多了,你应该管好自己才是。” 韩艺道:“我好像完全没有理由反驳。” 顾倾城轻轻笑道:“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原因,如果是别的男人,或许已经叫人将我轰出去了,跟你聊天,会让女人感到非常放松,因为不需要去顾忌太多,这么多年了,我倒是有些厌烦与那些男人周旋了。” 韩艺叹道:“原来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顾倾城道:“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言罢,二人都笑了起来。 顾倾城又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去了洛阳这么久。” 韩艺道:“你不是说是因为我不在凤飞楼吗?” “你真得相信?” “我很少去质疑自己的魅力。” “我也非常欣赏你的自信。” “哈哈!” 过了一会儿,顾倾城放下手来,道:“你头还疼吗?” “咦?还真是舒服了许多啊!”韩艺轻轻摇着头,很是惊喜道。 顾倾城忽然道:“云城郡主有这本事么?” 韩艺下意识的摇摇头,这个答案太深刻了,忽然道:“你问这个作甚?” 顾倾城道:“确定自己的优势。” 韩艺点点头道:“比起我妻子而言,你的确需要竖立自信。” 顾倾城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这是一桩买卖 “物是人非啊!” 韩艺与李淳风、阎立本三人来到褚遂良的宅院,这里再加上旁边的柳府,就是以后的六院总部,可是当看到这生满蜘蛛网的宅院,韩艺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是啊!” 李淳风点点头道:“曾几何时,这里可是门庭若市,在长安可谓是盛极一时,哪怕是太尉府也不可与之相比。” 这褚遂良巅峰时期,尤其房遗爱一案过后,长孙无忌就已经渐渐退居幕后,让褚遂良当自己的代言人,褚遂良的府邸虽然远不比上太尉府,毕竟太尉府可是长安一景,那是最豪华的,除皇宫之外,城内唯一的园林宅院,但不管怎么说,这褚遂良的府在几年那真是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国内大大小小的事,那都得褚遂良过目。 可这才几年,这比市集还要繁华的府邸就变得这般凄凉。 阎立本感慨道:“这就是朝堂啊!” 李淳风道:“古往今来,奸臣多不胜数,可为什么奸臣屡禁不止,就是因为百姓看来可能是奸臣,但是在君王看来可能是忠臣,这忠奸善恶,又岂是一言可以道明白的,因此用成王败寇来形容要更加适合朝堂一些。” 韩艺诧异的瞧了眼李淳风,笑道:“我还以为李太史会说什么盛极必衰的道理。” 李淳风哈哈一笑,道:“此乃世间定律,还用得着说么。” “这倒也是。”韩艺笑道:“可是朝中也有一条不成文的定律,那就是祸从口出。” 李淳风笑道:“我还以为韩侍郎早已经打破了这一定律。” “哈哈!” 三人同时笑了出来。 李淳风可也不傻,这话也就在他们二人面前说说,决计不会跑去街上嚷嚷几嗓子。 三人在两座宅院转悠了一圈,又回到褚府的前院坐下,休息休息。 阎立本就道:“韩侍郎,我和李太史是打算将柳府的前院改成皇家图书阁,其余的地方则是改作六院。”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卷工程图来,递给韩艺,道:“还请韩侍郎过目。” 韩艺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见识最新式的工程图,笑道:“阎尚书,你拿这个给我看,是想我对这图的画法给出评价,还是对这图的内容给出评价。” 阎立本老脸一红,呵呵道:“都想,都想。” 李淳风哈哈笑道:“阎兄,你是将咱们六院的设计图当做一次考试啊!” 阎立本乐着不语,都被自己的机智给感动了,这你韩艺总得教我几招吧。 韩艺非常欣赏阎立本的这种精神,还真的一本正经跟阎立本讲解起来,虽说阎立本是大唐第一工程师,但是这后世的工程图又岂是一朝一夕便可学会的,相对于这年头的工程图,后世的工程图可是还有着许多诀窍。 可这一谈起来,那真是没完没了,阎立本甚至拿出笔墨做起来草稿,真的就一个学生一样。 而工程图就包括数学和物理,这又是李淳风非常感兴趣的,三人交流的那真是忘我。 很快,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韩艺只觉口干舌燥,但总算是将这工程图的不足之处说了一个七七八八,但还只是冰山一角,因为这只是改造,设计图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阎立本那是心满意足,开心的要命,虽说只有一个多时辰,但是他觉得自己学了很多宝贵知识,小心翼翼的将笔记卷好,揣入怀里,还拍了拍,好似生怕掉了出来,心里还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亲自为韩艺设计一座宅院,那样的话,又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但是韩艺不需要宅院,至少目前不需要,因此他又将心思放在了昭仪学院上面,那样的话,既帮到了皇后,又能趁机从韩艺这里偷师。 李淳风也是受益良多,思索半响,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侍郎你只是对这工程图给出了建议,那这般设计究竟行还是不行。” “不行!” 韩艺摇摇头道。 阎立本两眼放光,这不行就好,不行就有不足,不足就有学习的机会,急急道:“为何,还请韩侍郎赐教一二。” “我说得不行不是你想象中的不行,这跟专业没有关系,倒是跟买卖有关系。”韩艺笑着摇头道。 阎立本略选失望。李淳风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事有轻重缓急,在买卖中这一点显得尤为的重要,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商品,就看你打算将重点放在哪个部分,而这个重点是什么,就是消费者最受用的点,消费者不喜欢,只有你喜欢,这就是一件失败的商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今的六院就是一件还在设计中的商品,因此我们考虑六院的构造时,首先不应该考虑格局的问题,而是要考虑什么样的六院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重视。你们六院最重要的是那部分?” 阎立本道:“自然是韩侍郎主张的贤者六学,农学、医学、工学、数学、科学、经济学。这是六院最为珍贵的。” 李淳风点了点头。 韩艺羞涩的笑道:“阎尚书过奖了,但你也说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主张,个人主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狗屁不通。” 阎立本和李淳风微微一惊,第一回见到有人骂自己狗屁不通。 韩艺道:“你们还是不明白商品的意义,商品不在于它是一个什么东西,而是在于消费者是否接受它,不能够产生的交易的商品,那就是废物,不管它自身的价值有多么高,个人觉得好没有什么用,大家觉得好,那才是真的好,哪怕是一坨大便,只要消费都喜欢,那就是好的商品。” 李淳风不敢苟同道:“可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消费者自然会觉得好。” “这可不见得!”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在我发明熊飞犁和晶晶织布机之后,我兀自不被大众接受,难道熊飞犁和晶晶织布机还不能够证明我的价值吗,这两样宝贝可谓是造福百姓啊!我真正被大家接受反倒是因为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争斗。数学是一个好东西吗?当然是的,没有人离开数学,国家也离不开,价值之高,那是无法估量的,但数学还是不被大众所接受,如果数学跟儒学是同等重要的,李太史你早就当上宰相了。” 李淳风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这不是道理,而是定律。”韩艺道:“儒学为什么盛极一时,不是完全因为孔孟说得多么好,而是儒家人士懂得宣传自己,懂得根据情况改变自己,上迎合君主,下迎合百姓,这才是儒学成功的关键。” 阎立本好奇道:“那依照韩侍郎的意思,该当如何?” 韩艺道:“在六院中,什么才是最容易被大众接受的。” 李淳风眼中一亮道:“皇家图书阁?” “正是!” 韩艺道:“这皇家图书阁就是我们六院最重要的卖点,因为我们的图书阁是开放的,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看的,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更为重要的一点,不用想也知道,很多人都会来图书阁,因为书籍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有着非常强烈的吸引力,这是可以预见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将重点放在图书阁上面,为六院吸引足够的人,打下坚实的基础,只有当来六院学习的人越来越多,六院才会在无形之中就被大家接受了,我主张的六学才会得到发扬光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因此我打算将柳府作为六院的大本营,而整个褚府都将改为皇家图书阁。” 阎立本惊讶道:“这褚府可比柳府大了差不多一倍,而且位置和格局都比柳府要好多的,将六院都放在柳府,会显得非常狭小的。” 韩艺笑道:“我说过,六院不是我们的重点,图书阁才是重点,因此我们要将所有的投入都放在图书阁,至于办公的地方,那不是我们的重点,暂时放在茅房里面也没有关系,等到六院的价值被大众接受之后,我们再拿出来。” 李淳风哈哈道:“阎兄,要说这做买卖的本事,你我皆远不如韩侍郎,既然他说这样做,那就一定没有错。而且,你又可以多那一份工程图向韩侍郎请教了,这难道不是好事一件么。” 这么一说阎立本立刻接受了,笑得嘴都合不拢,“行行行,老朽等会回去就再改改。” 韩艺道:“瞧见没有,这就是我方才说得重点。” 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崇仁坊。 元家大院。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呀?” “请问元少公子在家么?” “你是?” “我乃长运集团的窦衡。” “哦哦,原来是窦主事,快快请进。” 窦衡来到前院稍作了片刻,就听得一阵笑声,只见元哲走了进来,道:“窦主事莫不是带来了好消息。” 窦衡兴奋的点点头道:“元公子,我们已经造出更加节省能力的船只了。” 元哲又惊又喜道:“这么快?” 窦衡抹着汗道:“这还算快么?”心想,要是再晚几个月,我们长运就开不下去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大树欲静,狂风突袭 渭水之上。 一艘中型船只快速行驶在河面上,同时引得岸边上不少行人停下来观看。 这船只在大唐而言,是再常见不过了,可问题这中型船只竟有大大小小十余个桅帆,这是从未有过,一般大船只最多也就三张帆,何况还是中型。 而在甲板上还站着五六人,虽然北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生疼,但是伫立在船头的人却满脸兴奋。 “元公子,你看见了,我们是自西往东行使,但是风向是由北向南,但是我们的船只兀自行使的快速。”窦衡很是骄傲的说道。 元哲瞧了眼那些桅帆,道:“是因为这桅帆么?” 窦衡立刻道:“元公子所言不错,你看这些桅帆都有着不同的斜度,只要风不是迎面吹来,那么我们都可以借助风力行驶,如此便可减少人力,只要我们掌握季节的风向,便可避免风迎面吹来的情况,而且我们还可以增加更多的桅帆,适用于更大的货船。不知元公子以为如何?” 元哲满意的点点头,道:“还算不错!”其实他心里是认为非常不错。 在没有发动机的年代,唯一可以减少人力需求的就是风力,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往这方面做文章。 正当这时,迎面行来一艘船,船头同样也站着一些人,正是王玄道、崔戢刃与万里集团的邹凤炽。 窦衡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光芒。 元哲定眼一看,只见对面那一艘货船非常普通的,只有两张桅帆,但速度却不亚于他们,向窦衡问道:“你们看,对面的货船未看到划桨,但行使速度也不比你们这一艘船慢?” 窦衡看了看,忙朝着身后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男子问道:“胡工匠,你能看出其中缘由么?” 那胡工匠瞧了瞧,过的片刻,才道:“我明白了。” 元哲看向他。 胡工将指着那桅帆道:“元公子还请看那桅帆,它是斜着的,与一般桅帆不一样,这种倾斜可能刚好能够借助眼下的风力行驶。” 元哲道:“这我也看到了,可问题是若是风向改变了,那这一艘船不是废了么?” 胡工匠低眉思索半响,正当这时,两艘船是相交而过,王玄道和元哲只是点头示意,并未多说一言。 胡工匠突然道:“我想到了。我们在工部最新造的船只,桅帆下面有一个上下的转动装置,可以很好的匠桅帆放下,我想他们定是增加这种装置的难度,可以让桅帆自由转动,这样的话,就可以适应不同的方向。” 元哲听得心中陡然一亮,道:“既然如此的话,如果我们将这种装置应用在我们这种多桅帆的货船上,岂不是能够行驶的更快。” 胡工匠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亦非易事,最难的一点,就是你首先得保持桅帆能够固定,在大风中不被吹偏。” 窦衡叹了口气道:“元公子,我也不瞒你说,我们弄这桅帆已经用了不少钱,如今是真没钱了。” 原来如此!元哲心中突然明白过来。 与此同时,在刚刚过去的那一艘船上,王玄道朝着一旁的邹凤炽道:“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 邹凤炽一脸茫然道:“不知王公子此话怎讲?” 崔戢刃呵呵一笑,道:“看来我们还是没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人。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会履行当初的诺言,我们拿投五万贯给你们万里集团,但是我们希望在洛阳船坞还在建造的期间,你们能够造出更加先进的船只来。” 邹凤炽大喜过望道:“崔公子还请放心,我们万里一定不会让你们山东集团失望的。” 这当然是万里和长运早就商量好的,他们的资金确实相形见绌,与其相互竞争,彼此消耗,就还不如共同研发,因此他们是在秘密合作,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让山东和关中两大集团投钱进来,只是后来将研发的结果一分为二,给你看一部分,你得拿钱过来,我们才能做得更加完美。 元哲当然也明白过来,可是他并没有点破,因为没有必要,他确实要投钱进去,也是五万贯,但是前提就是你得将船的大小设计图拿来看看,我们还得商定船得价格 与此同时,韩艺也开始巡视个个作坊,如今他的作坊都已经开始开工了,毕竟招了这么多人,停一天,那将会亏损巨大,一旁还有着桑木、东浩、佐雾陪同。 在这些大作坊里面工作的工人们,以前可都是佃农,他们从一种根深蒂固的生活模式转换到了另一种生活模式,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不习惯,反而干得是非常起劲,关键还是韩艺采用多劳多得制度,以每个小组为单位,而且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再加上这流水线生产,没有什么技巧,也不用看天吃饭,反正就是熟能生巧。 “关于过年假期的事,你们都跟工人们说了没?” 韩艺巡视完最后的酒坊过后,朝着一旁的桑木等人问道。 桑木道:“都已经说了,工人听说补一倍的工薪,都非常兴奋,别说放三天了,即便是一天他们也都愿意。” 韩艺点点头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全力出货,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资金继续扩大我们的规模。哦,那代理商的事办妥了没有?” 桑木道:“咱们的商品可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事太简单不过,长安这边是早就谈妥了。” 东浩道:“文轩也来信了,洛阳那边也都谈妥了。” 韩艺点头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桑木突然道:“其实这些我们自己都可以做,而且恩公,目前我们真的非常需要钱,犯不着将这一部分利润让给那些商人。” 东浩和佐雾纷纷点头。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市场的主人,需要找什么代理商,可如今韩艺完全斩掉凤飞楼的门市,以前笔墨纸砚都是自己卖,现在韩艺也要让出去,一样商品找两个甚至好几个代理商,但是这样的话,肯定没有自己卖赚得更多。 韩艺笑道:“你们在乎的那只是蝇头小利,那能多赚多少钱,不值一提。可如果找代理商的话,钱是少赚了一点,可是你们也不想想,今后这些代理商还能离得开咱们吗,咱们影响力会因此越做越大,这才是大利。” 正当这时,忽闻有人喊道:“韩侍郎,韩侍郎!” 韩艺一看,只见张德胜领着一群小太监急着跑了过来,“哎呦!我说韩侍郎,为何咱家每回找你,都这么难啊!” 这还不简单,你没有预约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问道:“皇上召见我?” “走吧!” 张德胜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 韩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从张德胜这紧张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小事,但是他也没有问张德胜,因为张德胜是一个非常谨慎的太监,他如果可以告诉你,他会主动说的,他不说,那就证明他肯定是不会说的,都来不及嘱咐桑木等人,便跟着张德胜急忙忙去到了皇宫。 来到两仪殿,只见李义府、许敬宗、李勣、杜正伦都在,就连久违露面的崔义玄也来了,可谓是阵容齐全,而李义府跟杜正伦二人站在李治面前都是面红耳赤的。 韩艺先是脑补了一下二人争吵的画面,才上前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 李治竟然笑着说的,仿佛韩艺来的恰到好处,一般这情况,他可得埋怨韩艺几句,又朝着李义府和杜正伦道:“二位爱卿说这么多,肯定口渴了吧,先坐下来喝杯茶吧。”说着,又向张德胜行了个眼色,张德胜心领神会急忙命人帮李义府和杜正伦斟茶。 二人刚好又是平起平坐,相互瞪着眼,哪里有工夫喝茶啊! 李治眼中满是无奈,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可知道为何朕急着召你前来?” 韩艺摇摇头道:“微臣不知。” 李治道:“事情是关于吐蕃和吐谷浑,近几年来吐蕃和吐谷浑一直都在相互攻伐,据传吐蕃目前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发动对吐谷浑的全面战争。可就在前不久,西边传来消息,吐蕃的宰相禄东赞和吐谷浑的河源郡王都已经来我大唐的路上了,他们二人亲自来我大唐进贡,可想而知,他们肯定都是因为这事来的。” 这河源郡王是大唐册封的,其实就是吐谷浑的可汗。 韩艺听得暗骂一声,该死的。 李勣突然道:“在松赞干布去世之后,禄东赞已经掌握了吐蕃大权,此人文武兼备,当初太宗陛下曾还想要招揽他,在他的治理下,吐蕃的国力也在日益增强,而吐谷浑的实力却远不如前,虽说前线传来的消息,吐谷浑一直处于下风,倘若吐蕃全力进攻的话,吐谷浑恐怕是难以抵挡。” 韩艺立刻道:“那么吐谷浑的河源郡王亲自前来,就是向我大唐求援的。” 李勣点点头道:“应该是如此,但是吐蕃与吐谷浑都与我们大唐有联姻,而且都是我大唐的属国。” 韩艺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李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ps:求打赏,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七十章 三国演义 韩艺只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暗骂李勣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李勣看似在帮助李治进一步说明,实则是表达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他是主战的,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如果他提出自己主张的话,万一这跟李治的想法不同,那么就会陷李治于两难之地,李治怎么可能驳李勣的面子,李勣更加不可能让李治为难的。但是如果李治决定出兵的话,那李勣肯定会主动请缨,他是一名军人,只要是外敌,甭管是谁,他都不会拒绝的,内部的话,他就会缩起来,就跟当初的玄武门事变一样,坚决不参与。 其实吐蕃、吐谷浑与大唐的关系,就是两个小老弟与大哥的关系,又都是联姻关系,当然现在吐蕃的国力也在蒸蒸日上,军事力量与大唐相差不大了。 以前吐谷浑实力强大的时候,也经常对吐蕃动武,这两国是世仇,而自禄东赞掌权以来,进行一系列制度改革,致力于安定吐蕃内部。同时也继承了松赞干布的对外扩张政策,继而又灭掉了吐谷浑的盟友白兰部,势力大大增强。 而吐谷浑国内接连发生动荡,实力大不如前,天平渐渐向吐蕃那边倾斜了。 韩艺还未开口,杜正伦就起身道:“陛下,臣曾与禄东赞这人曾打过交道,此人野心不小,而且从吐蕃的种种举动来看,极有可能是想要消灭吐谷浑,一旦吐谷浑被吐蕃占领,他们吐蕃直接威胁到我们的河陇地区,这可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若被吐蕃给占领,那他们可以轻易割断我们与西边的联系,令我大唐陷入困境。” 他急着开口,就是想要争取韩艺的支持。 但是李义府岂会让他得逞,也站起来道:“你这分明就是杞人忧天,根据凉州传来的消息,两边是在相互攻伐,此早已成为常态,至于说吐蕃集结大军,那不过都是传言,还未得到证实。就算吐蕃有此打算,他吐蕃敢跟吐谷浑开战,但是不代表他敢跟咱们大唐开战,不管是哪方面,吐蕃都不是咱们大唐的对手,至于你说吐蕃会威胁到我们的河陇地区,这更加是荒谬,真正觊觎河陇地区的一直都是吐谷浑,在贞观初期时,就是吐谷浑就趁着我大唐与颉利交战之际,意图控制河陇地区,是后来被卫国公李靖打败,才向我大唐臣服的。 另外,我们大唐凭什么出兵帮助他们,一旦我们出兵的话,那么吐蕃必定会与我大唐撕破脸皮,认为我们大唐有意偏颇吐谷浑,而吐蕃亦非小国,又处在高原地区,不是轻易就可以打败的,这必将是一场消耗战,我们大唐犯得着为了别的国家,消耗咱们自己的国力么,就让他们相互消耗便行了,我们大唐可坐收渔翁之利。” 许敬宗点头道:“老夫以为李侍郎说得极有道理,吐蕃和吐谷浑与我们大唐是同等的关系,而他们之间恩怨已久,可谓是世仇,咱们大唐不管是出手帮助任何一方,势必会与另一方交恶,况且我们大唐根本没有为此做出任何准备,贸然出兵,万一输了,那可如何是好,陛下如今推行休养生息的政策,不宜大动干戈。” 说到这里,他捋了捋胡须道:“以老夫只见,陛下口头上告诫禄东赞一番便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义府和许敬宗是万不想打仗的,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争权夺利,一旦打仗,他们的作用就将会降低,李治肯定偏向武将一方,上一回韩艺一战就打来个宰相,很多将军都晋升了,这是他们决计不愿见到的,因为他们不能从中获取任何利益,反正又没有必要一定打。 李治点点头,他此时此刻是真不想打仗,因为他知道打仗劳民伤财,关键还是为别人去打,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是采取两不相帮的方略,他也不想改变这个方针。 杜正伦一看李治都点头了,要是再继续争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这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来。 李治又向崔义玄、李勣二人问道:“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崔义玄也不想打,他都这把年纪了,打仗对于他而言有什么意义,道:“陛下,其实杜侍郎和李侍郎二人说得都有道理,可是我们一旦出兵援助吐谷浑,就要做好与吐蕃开战的准备,这吐蕃虽然国力虽不如我们,但是他们的兵力强盛,不能小觑,因为吐蕃的百姓都是奴隶,便于动员,动辄便可出动十万大军,全部动员起来估计得有四五十万,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取得胜利,打一场事不关己且没有把握的战,绝非是明智之举。” 李勣道:“各位说得都很有道理,老臣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你这老狐狸,真把我当你的代言人了,真是岂有此理。韩艺一看这情况,没有办法了,急忙站起身来道:“陛下,微臣以为,战争的开始绝不是为了打着好玩,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吐蕃肯定此番动员定是要灭吐谷浑,而我们的话,必须要出兵援助吐谷浑。” 李勣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小子终于开口了。 李治皱了皱眉,一直以来,这小子挺懂我得心,这回怎么就不上道了。 许敬宗、李义府悄悄对了对眼神,很是开心,李治摆明不想打,你还让他打,那你不是自找不愉快么,都不张嘴,任由韩艺去冲撞李治。 李治道:“爱卿为何说得这般笃定?” 韩艺道:“陛下,微臣当初恒笃城时,曾也听到一些关于吐蕃的消息,其实吐蕃最近几年一直在对外扩张,只是吐蕃是在慢慢蚕食周边部落,故此动静不大,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但是足见吐蕃对外扩张的政策,而且从吐蕃国情上来看,他们一定会对外扩张的,因为吐蕃是奴隶主掌权,这种奴隶主肯定怀有不可遏制的对外扩张欲望,通过战争掠夺领土和财富,扩大奴隶来源,这是由奴隶制国家的本质所决定的。一旦吐蕃消灭了吐谷浑,那么下一个对手是谁?这一山难容二虎,到时我们大唐定与吐蕃有一场大战,因此选择两不相帮,实则是促使我们大唐发动更大得战争,反倒是出兵援助吐谷浑的话,可能还能够避免与吐蕃发生全面冲突。” 李义府呵呵道:“这不过都是你的信口胡说罢了,我就不信他吐蕃敢跟我大唐开战,这只会两败俱伤。” “我这绝不会信口胡说,倘若我们不出兵的话,只会给我大唐留下后患无穷。”韩艺非常坚定的说道。 李治听得越发好奇,道:“那你当时说说你的看法?” 韩艺道:“陛下,各位,你们可有想过,为什么吐蕃要打吐谷浑,而且是在这关键时机上面。” 李义府笑道:“我还当你想说什么,方才司空不是说了吗,吐谷浑与吐蕃一直以来都在交战,又不是今日说要打的,而且两方各有胜败,从种种迹象来看,吐蕃也未打算展开与吐谷浑的全面战争,况且连打一个吐谷浑,吐蕃都畏手畏脚的,禄东赞甚至还亲自来我大唐,你从哪里看出吐蕃敢于我大唐开战。” 韩艺哼道:“开战不是非得硬碰硬,全局博弈同样也是开战,我看禄东赞攻打吐谷浑的用意也不在中原,而是想要夺取西北边那片辽阔的土地。” “西北边?” 李治微微一惊。 “不错!” 韩艺立刻道:“为什么吐蕃一定要攻打吐谷浑,就是因为吐谷浑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它毗邻河陇地区,一旦掌控这里,就会如杜侍郎所言,割断我们大唐与西北边的联系。禄东赞之所以急着攻打吐谷浑,就是因为他看到我们大唐在西北边的政策,再晚个三年到五年,西北完全被我们控制,到时吐蕃就完全被我们包围,吐蕃决计不会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至于吐蕃现在还没有发动全面战争,就是在我忌惮我大唐,毕竟吐谷浑是我大唐的属国,我敢保证,禄东赞此番前来,就是来试探我大唐的意思,如果我们对此放任不管,那么禄东赞一定会发动全面进攻的,他或许早已经在为此做准备了,这不过是禄东赞的障眼法罢了。 一旦吐蕃消灭了吐谷浑,下一步也不会跟我大唐开战,而是会在西北边兴风作浪,他根本不需要出兵,他只需要支持一些势力跟我们作对,然后它再趁火打劫,西北土地如今可还是在部落首领的掌控之中,这是说不清楚的,一旦我们大唐丢了西北,那么吐蕃下一步就是东突厥旧地,这些地方都是我大唐控制薄弱的地方,一旦被吐蕃掌控了,亦或者与吐蕃联盟,再加上我们后面的高句丽,就对于我大唐形成了一个大包围,这必将后患无穷。” 这一说到西北,李治不得不重新考量了,这西北边可是他的政治遗产,这要是丢了,那就尴尬了。 李义府还真没有料到韩艺竟然能够打动李治,急忙站起身来道:“这不过都是你一面之词,我就不相信吐蕃有这么大的能耐。” 韩艺哼道:“要是李侍郎不相信吐蕃有这实力,为何惧怕跟吐蕃开战?” “谁说我惧怕了。”李义府驳斥道:“我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大唐如今在休养生息,为了一个吐谷浑让我大唐百姓前去送死,而且甚至会引发更大规模的战争,陛下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东西,都将会付之一旦。” 李治又觉得李义府说得很有道理,跟吐蕃打,不管胜负,对于国力都会有极大的消耗,要是把国家打穷了,那也非常致命的。 李勣这老狐狸突然道:“韩侍郎不是说援助吐谷浑只是为了避免与吐蕃发生更大规模的战争么?这话又从何说起啊!” 你这老狐狸!虽然李勣是在助攻他,但是韩艺兀自鄙视,道:“只要我在出兵的问题上稍动脑筋,不给吐蕃找到合适的借口,那么吐蕃决计不敢在没有消灭吐谷浑之前,与我们大唐发生冲突,因为占据绝对的地理优势,吐蕃是强大,可问题在于,我们大唐的版图已经将他们全部包围在内,除西南以外,我们可以从任何一个方面出兵吐蕃,而吐蕃又在跟吐谷浑决战,吐蕃不可能冒险跟我们发生冲突,我们只跟他们打局部战役就行了。” 李勣又好奇道:“那又如何在出兵的问题上动脑筋呢?” 韩艺道:“这很简单,不以大唐的名义出兵援助,将我大唐的士兵换装成西北胡人服饰,以西北各部落的名义出兵援助吐谷浑,而且陛下可以名义上将一些给贬去西北,再让那些大将统领军队抵抗吐蕃的侵略。” 李勣点点头道:“这主意不错。” 可话一出口,他突然醒悟过来,这跟我就没有关系了。 李治贬谁也不敢贬他啊! 韩艺暗自鄙视这厮,你想坐吃渔翁之利,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难以抉择 李勣是算准韩艺肯定会开口的,因为西北计划就是韩艺弄的,太深远的就不要说了,一旦战火烧到河陇地区,谁还敢西北做买卖,因此韩艺决计不会让吐蕃得逞的,不然的话,他的西北计划就面临中失败的境地,西北计划一旦失败,那么韩艺的仕途将面临非常大的危机。 许敬宗轻轻一哼道:“吐蕃实力非同小可,若照韩侍郎这般说,吐蕃真的集结大军来攻,那肯定是早有准备,而我大唐却是仓促召集一些将领领兵援助,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们这边,这战如何打得赢,还不如不帮。” 韩艺道:“吐谷浑虽然实力不如吐蕃,但总还有一些力量吧,我们出兵再加上吐谷浑的兵力,而且还是主场作战,我们不奢望进攻吐蕃,我们只求防守,这应该还是能过做到的吧!” 李治立刻看向李勣,这方面,肯定是以李勣的为主。 李勣装模作样的思索半响,道:“吐蕃、吐谷浑地处高原,如果我大唐军队进军吐蕃的话,补给难以跟上,而且中原将士也未必能够适应高原气候。” 话说至此,李义府、许敬宗稍稍放心。 可哪知李勣话锋一转道:“但是吐蕃始终是我大唐一个潜在的强敌,如果一直畏惧高原的话,那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若以韩侍郎之策,我们不是直接从下往上进攻,而是有着吐谷浑这个地区作为依托,倒是可以帮咱们练练兵,让部队适应高原作战。至于胜算几何,依韩艺之策的话,我们不可能调集大部队前去增员,因此在兵力上可能难以占优,可是吐蕃要集结大军来攻,也要面临补给的困难,这对于他们的国力消耗也是非常大的,因此我们只要守住前面一轮攻势,我们的胜算反而要更大,而且能够消耗吐蕃的国力,导致它无力向我大唐宣战。” 在这方面李义府、许敬宗可不敢插嘴,李勣是绝对的权威。 李治也点点头。 韩艺又道:“陛下,此举还能帮助我大唐获得更大的利益。” 李治瞧了韩艺一眼道:“你说来听听。” 韩艺道:“首先,我们不必要派大量的中原士兵前往吐谷浑,可是从西北地区直接征兵。” 崔义玄立刻道:“目前我们还只是刚刚打败西突厥,恐怕西北的胡人不会愿意接受朝廷的招募。” 言下之意,胡人可不会愿意为我大唐征战。 韩艺道:“这是当然的,哪怕是我中原百姓也是为了免税、田地才去当兵的,但是我们可以用钱去募兵。” “用钱去募兵?” 李治好奇道。 “正是如此!”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采取雇佣制度去募兵,打仗只是一项工作而已,你是来挣钱的,还能有机会得到晋升。如今西北边百废待兴,那里的百姓生活不是很好,需要工作,这不是一拍即合么。而这样一来的话,可以削弱部落首领得势力,将那些参军的胡人编制我大唐军队中,由我大唐的将军统领,可以说是一举数得。” 李义府问道:“那这得要多少钱?” 韩艺笑道:“不瞒李侍郎,如果这钱是要我户部全部包了,那我绝对不会说的,现在是吐谷浑来求我们,他们是否要支付一些钱财,我们不可能免费帮助他们,我是打算吐谷浑与我们大唐各出一半,我相信吐谷浑不会拒绝的,很简单,这仗打输了,他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但眉宇间的挣扎反而更加浓烈了。 韩艺道:“这还只是其次,我们也可以顺势驻兵在吐谷浑,保护他们,吐谷浑也确实需要保护,这样一来,等于我们可以实际控制吐谷浑,平衡吐蕃对于我们的地理优势,虽说援助肯定会损耗国力,但是前前后后算下来,我们得到的要更加多。但是我们如果不援助吐谷浑的话,也许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倘若有事发生,我们大唐将会承受十倍,甚至百倍的损失。” 许敬宗立刻道:“韩侍郎此乃危言耸听,一旦发生战争,你敢确保战争会你如你预想的那般进行么?” 韩艺愣了下,道:“这下官倒是不敢保证!”他对于吐蕃的了解,完全是在于西北作战时,得来的消息,因为当时可能会跟吐蕃发生一些冲突,他前面说的话,都是因为他太紧张西北了,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惊出一身冷汗来,但是他隐隐认为,吐蕃这时候动手,绝不简单。 李治眉头紧锁,几番权衡过后,才开口道:“朕即位以来,一直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而且中原百姓经历了太多的战争,朕实在是不愿做出改变,让百姓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韩侍郎之言,只是建立于吐蕃要兴兵消灭吐谷浑,但是目前来看,这个消息还未得到证实,不过韩侍郎说得也有道理,我大唐也不得不防,因此朕认为我们大唐还是以调解为主,尽量平息这一场争斗,今日的商议就到此为止吧。”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韩艺、许敬宗等人齐声说道。 最终,李治还是没有给出答案,对于用兵,李治一直是非常谨慎的,他绝对算是一位明君,他非常清楚如今这种休养生息的政策令大唐蒸蒸日上,他希望可以保持这个政策延续下去,就不太想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但是韩艺的这一席话还是让他非常犹豫了,因为这一战可能会整片地区都牵扯进去,包括中原地区,他心里那是非常纠结。 出得两仪殿,韩艺故意放慢脚步,来到李勣身边,笑声道:“方才真是多谢司空出言相助。” “呵呵!” 李勣就用一种非常平淡的笑声回应了他。 李勣哪里听不出韩艺是在故意揶揄他,你也太胆小了,你自己本就想打,又不敢作声,总让我当你的代言人,你要坚持援助吐谷浑,那李治肯定会偏向我们这一边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去怂恿一下李治。 由此可见,韩艺非常紧张李治的这个抉择,因为这真的直接关系到整个西北计划,如果让吐蕃达到目的了,那么他的所有计划都将搁浅,西北边就很难完全控制了,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让李治点头答应援助吐谷浑。当然,他在乎是他的政治利益,李治也有他的政治考量,不能说谁对谁错,一旦开战,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因此他也不敢将话说满 李治犹豫不决的回到了后宫,又将这事告知了武媚娘,因为很多话他不能跟李勣他们说,但是他能跟武媚娘说, 武媚娘目光闪烁着,过了半响,才道:“陛下,臣妾总结了一下,大臣们的意思是,究竟该不该援助,就看吐蕃的目的是什么?” 李治点点头,道:“不错!但是韩艺也只是一面之词,他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明吐蕃攻打吐谷浑是针对我大唐的,而且吐蕃也不一定就能够打赢这一战,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他们两个自相残杀,我大唐全力发展国力,此消彼长,我大唐将会压制住吐蕃。可如果真如韩艺所言,那么西北一旦失控,东面也有可能失控,我大唐将会面临非常大的危机。其实朕确实应该尽量避免后面这种情况出现,那对于我大唐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如今我大唐国力正处于快速上升期,朕真不愿在这时候兴师动众。” 武媚娘道:“既然如此的话,何不由吐蕃的计划来决定我大唐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治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你怎么能让吐蕃的计划来决定我大唐的政策。 武媚娘道:“臣妾的意思是,等禄东赞和河源郡王来了之后,陛下就严词告诫禄东赞,不准对吐谷浑发动全面战争,你们小打小闹,我们可以不管,但是不能让战火烧到我大唐边界来,如果禄东赞答应了,那么证明他只是针对吐谷浑,可是若是禄东赞阳奉阴违,不惜违背陛下的旨意,那就证明他对吐谷浑动兵不仅仅是为了领土或者仇恨,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那陛下就得好生考虑一下了。”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多谢陛下夸奖!” 武媚娘微微一笑,又道:“可是陛下,既然西北如此重要,朝廷应该更加重视一些,不能等到吐蕃动手了,才来做准备,陛下还是应该做两手准备,尽早稳定住西北的局势,不要给吐蕃任何有机可乘。” 李治饶有兴趣道:“那不知你有何看法?”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陛下当初对于西北过于重武轻文,各个都护府皆是有武将统管,虽说其中不少将领是文武双全,但是文官还是太少了,陛下应该尽早派一些有着丰富经验并且才干十足的大臣前去那边治理,万一发生战争,武文皆不可少啊!” 李治点点头道:“这一点朕倒是忽略了,朕没有调派大量的文官前去,主要是考虑当地胡人的感受,但是也可以派几个才干超群的文官前去治理当地,原本韩艺是一个好人选,可惜朕如今非常倚重他,应该派谁去了?”后半句乃是自言自语。 武媚娘自当是在问她,道:“臣妾认为倒是有两个上佳人选。” “何人?” “韩瑗和来济。” “他们?” 李治愣了下,目光闪烁了几下,他心里当然也明白,武媚娘不喜欢韩瑗和来济。 “正是!”武媚娘一丝不苟的说道:“上回韩瑗为褚遂良求情,惹怒了陛下,虽然陛下已经不再责怪他们,但是他们可能自认为是负罪之身,因此他们二人在那之后在朝中鲜有发言,好似已经消失了,而且陛下也提拔了韩艺、杜正伦、李义府、许敬宗、韦思谦这些有才之士上来,他们待在三省反而显得有些多余了,但是臣妾以为他们二人皆是有才干之臣,与其让他们在三省慌度光阴,还不如让他们去西北尽情发挥他们的才能。” 李治道:“可是朕不得不考虑舅舅的感受。” 武媚娘道:“陛下,你还未理解臣妾的用心么,臣妾建议让韩瑗、来济去,是希望他们能够戴罪立功,到时再让他们回朝廷,陛下又可以名正言顺重用他们二人,若不洗去他们心里的负罪感,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为陛下分忧,太尉是能够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况且西北边确实需要像韩瑗、来济这种人才,这不是贬,而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李治就还真被武媚娘给说动心了,事实也是如此,韩瑗、来济现在就跟一个公职人员一样,除了安抚长孙无忌,没有任何作用,哪怕李治想重要他们,李义府、许敬宗他们肯定不会答应,李治肯定是帮李义府和许敬宗的,让韩瑗、来济立些功劳回来,然后再重新安排他们的职务,这确实是一个不错得主意。 但是,一旦韩瑗、来济离开长安,那武媚娘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回来的,他一定要铲除这二人,他们虽然没有权力,但他们是长孙无忌的两面旗帜,而且他们底下的人都是有权力,张大象、高履行、吏部尚书唐临,还有军中,只要将他们拔掉,那关陇集团就群龙无首,等于是将长孙无忌左膀右臂都给砍了。 武媚娘是何许人也,她一听到这事,首先想到不是这事的本身,而是韩瑗和来济,其实这两事没有一点关系,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这就是政治家的思想。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以备不时之需 这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即便李治采纳了韩艺的建议,只要动了战争,那么变数就会层出不穷,韩艺对此也是非常无奈。 但是韩艺始终认为吐蕃在这时候动手,肯定还是冲着西北地区去的,因为西北地区如今还未被大唐完全掌控,一盘散沙,很容易被外部势力入侵,而且也是吐蕃目前唯一可以扩张的地方,吐蕃很难迈过喜马拉雅山,去往印度地区扩张,陇右地区是唐朝的核心地带,全国百分之四十兵力都驻扎关中地区,守卫着长安,突破这里是非常困难得,大唐西南边的巴蜀之地路途险阻,易守难攻,进来估计就出不去了,唯有西北地区一马平川。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生了,不管李治最后的抉择是什么,韩艺只能面对。 如果动战争,只要援助,势必会增加财政的支出,这也是李治非常担忧的地方。 身为户部侍郎的韩艺,觉得自己应该提早预备。 户部! “韩侍郎,你来得正好,好像长运、万里已经研出新得船只,并且分别于山东、关中两个集团达成了合作协议。” 张大象见正在休假的韩艺突然到来,立刻向韩艺汇报情况,他是知道高履行已经放权给韩艺,虽然他们都是户部侍郎,但也是有上下之分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大象见韩艺一点兴奋都没有,自当以为韩艺已经事先得知了,于是又道:“工部那边来人说,长运和万里已经在跟工部接洽,商谈招纳造船匠一事,但是工部尚书说这方面是由咱们户部负责,长运、万里已经来人找过你了。” 韩艺笑了一声,道:“让他们再等等,现在还不是谈判的最佳时机。” 张大象错愕道:“谈判的最佳时机?” “就是我现在没有空与他们谈。”韩艺又道:“对了!麻烦你让人将陇右道和关内道的土地资料给我拿来,还找一些熟悉这些地方的人来。” 张大象一愣,道:“韩侍郎,出什么事了吗?” 韩艺道:“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我想更好的规划土地,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 张大象听得是糊里糊涂的,但见韩艺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多问,立刻下去,吩咐人把陇右和关内道的地区土地资料给韩艺送了过去,另外又找来一些熟悉这些地方的官吏来帮助韩艺。 等到资料和人员到齐之后。韩艺将各地的税收情况放在自己面前,而土地资料则是分给那些官员,然后朝着众人道:“我要你们立刻给我选出这两道贫瘠之地,尤其是那些粮草产量不足两道平均数一半的地区,记住,是以乡村为单位,不要跟我说州县。” 那些官吏也不问什么,怀着激动的心情认真看了起来,现在户部上下都明白,跟着韩艺走,指不定就能升官财,而且韩艺不喜欢下面的人问东问西的。 而韩艺也拿着税收的资料看了起来。 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中,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休息一夜之后,继续审查。 因为是以乡村为单位,要审查的非常细致,如果是以州县的话,那就快的很。 一连审查了三日,才审查清楚。 韩艺将他们递上资料和自己审查的税收对比,因为均田制,每个人交的税收是一样的,因此狭乡是人口多,那么税收多,贫瘠之乡人口肯定少,这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地域广,税收少,两份资料一对比,就能够大概确定哪些是贫瘠之乡,以及各地贫瘠的程度。 在古代而言,贫瘠之地,一般是以粮食产量为准,有草但不能种粮食,那也贫瘠之地,当然,山林除外。 韩艺将资料整理好,然后便入宫去了。 皇宫! “韩侍郎,陛下正在接见大臣,还请你在偏殿稍候片刻。” 张德胜来到两仪殿外,朝着韩艺说道。 “大臣?” 韩艺愣了下,八卦道:“不知是谁?” 张德胜笑着不语。 如果让韩艺看到两仪殿内的场景,估计会小吃一惊的,今日两仪殿内迎来两位久违的客人,正是韩瑗和来济。 自从上回韩瑗替褚遂良求情导致李治撤了他们的同中书门下三品后,他们基本上就没有来过两仪殿了,李治也没有再搭理他们了。 突然间,李治召见二人,这让他们两个是战战兢兢,心里十分害怕。 李治瞧了眼二人,叹了口气,道:“二位爱卿皆怀有治国之大才,可为国之栋梁,这一点朕从未怀疑过。因此在几年前,朕曾给过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能够全心全意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可是令朕失望的是,你们不肯罢休,并且咄咄逼人,逼的朕做出选择,不然的话,朕又何尝想疏远你们。” 这一番话软硬皆有,难以琢磨。 韩瑗、来济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治会突然跟他们说这一番话,吓得赶紧起身来到中间,跪下,行大礼道:“臣辜负圣恩,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治站起身来,快步来到中间,亲手扶起二人,“二位爱卿快快免礼。”抓着二人的手,道:“今日咱们君臣不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朕其实一直都知道,二位爱卿一直都忠于朕,也忠于大唐,不管是当初废后,还是为褚遂良求情,皆因忠义二字,但是朕也希望二位爱卿能够站在朕这边考虑一下,朕要顾忌天下黎民,任何事都得从大局出,朕心里也有很多的无奈啊!” 说是开诚布公,但他并未说穿,如果说穿了,就是你们架空我的权力,导致君臣不明,这国家是听我的,还是听你们的,这国无二君,我要不动你们,我这个皇帝还怎么当下去。 这话真是细思极恐啊! 来济诚惶诚恐道:“陛下,这都是臣子的错,是臣没能恪尽职守,给陛下带来许多的麻烦,臣愧对先帝,也愧对陛下对臣的信任,臣罪该万死。” 韩瑗也急忙请罪。 你们架空皇权,那可是帝王大忌,这要明说的话,那可能就是谋逆之罪,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行了,行了!” 李治摇摇头,道:“朕今日之所以想跟你们开诚布公,就是希望我们都能够将过去的一切都给忘记,就让那些事不愉快的事都过去吧,今后咱们君臣再同心协力,让我大唐变得更加强盛。” 韩瑗、来济一听,心中不禁又是大喜不已,这是出什么事,皇帝又要重用我们了。来济感动道:“陛下能够宽恕微臣,微臣感激涕零,微臣愿为我大唐鞠躬尽瘁。” “好!” 李治激动道:“二位爱卿不亏为朕的左膀右臂,坐,坐。” 三人又再入座,李治道:“不瞒二位爱卿,朕最近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满朝文武,唯有二位爱卿能够为朕解决这桩难事。” 韩瑗、来济倍感欣喜,身为臣子,就怕君主用不到 这韩艺在偏殿是起起坐坐,暗想,不是说稍候片刻么,可这一个时辰都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完,唉字果真是博大精深呀。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眼看这天都要黑了,韩艺心想还明天再来吧,便起身往门外走去,可刚一来到殿外,忽然面色一惊,脱口道:“怎么会是他们。” 但见来济、韩瑗二人从两仪殿走出来。 韩艺急忙侧身闪到廊柱后面,偏望去,又见二人站在两仪殿前的空地上,环目四顾,随后又仰面长叹,才离开了两仪殿。 这是什么情况? 韩艺微微皱眉,如果牵扯到韩瑗、来济,没有道理他事先竟不得而知,除非李治在这事上面,已经对他有了怀疑。 这越想真是越恐怖啊! 韩艺开始有些冒汗了,伴君如伴虎啊。 “韩侍郎,韩侍郎!” 正当韩艺胡思乱想时,忽闻有人喊他,他吓得一怔,只见张德胜站在他面前。 “韩侍郎,你没事吧?” “没事!” 韩艺微微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张德胜道:“陛下让你过去了。” “是!” 韩艺突然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战战兢兢的跟着张德胜来到两仪殿内。 “微臣参见陛下!” 韩艺行礼时,偷偷瞥了眼李治,心想,我究竟该不该询问一下了? “免礼!” 李治笑道:“让你久候了,坐吧!” “多谢陛下!” 正当韩艺思考是不是试探一下,没曾想到李治主动说道:“你可知朕方才所见何人?” 这时候,韩艺真不敢有任何隐瞒,如实道:“方才微臣不小心看到韩侍中和来中书二人从殿内走出来。” “看见就看见了,还不小心看见了。”李治笑了一声,又道:“朕之所以让你在偏殿等候,就是因为这事跟你也有关,就算你不来,朕这时候也会派人去召见你。” “跟微臣有关?” 韩艺愣了愣,他跟韩瑗和来济有一个屁的关系。 李治点点头道:“在对于吐蕃和吐谷浑的政策上,你不是建议朕贬几个将军去那边,做两手准备么。” 韩艺试探道:“难道陛下打算派韩侍中和来中书前去?” 李治点点头。 韩艺惊讶道:“可是他们二人皆是文官,并非是武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因地适种 “你认为打仗只是武将的事吗?” 李治叹了口气,道:“这牵一发而动全身,武文皆不可少,在最初为了稳定西北地区,朕一直是让武将统兵驻扎当地,以此来震慑当地的胡人,可是文官也是必不可少的,想要西北地区不被敌人有可乘之机,首先要治理当地,这也是避免战争的一个办法。韩、来二人皆有着宰相之才,足以治理好当地。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战争,朕打算名义上将来济贬为安西大都护府的副都护,将韩瑗贬为庭州副都护,携以密旨,一方面治理当地,另一方面让苏定方、裴行俭动员起来,做好与吐蕃对抗的准备。” 韩艺听得迷迷糊糊,问道:“那不知陛下是否打算采纳臣的建议?” 李治犹豫半响,叹道:“朕实在是不想在这时候兴师动众,但你说得也不能不防,因此打与不打,在于吐蕃,而不是在于我大唐。” 韩艺愣了下,道:“请恕微臣愚钝,不知陛下此话是何意?” 李治将武媚娘那一番话,跟韩艺说了一遍,又道:“如果吐蕃是针对我们大唐的,那么我大唐也不会让吐蕃得逞,反正有备无患,因此朕才事先先将韩瑗、来济安排去西北边。” 韩艺忙道:“陛下圣明!” 这四个字,韩艺说得是心悦诚服,既将韩瑗、来济调离长安,又能够借用二人的才干治理西北地区,还能为吐谷浑可能发生的战争做准备,一举三得。 最为关键的是,这东西别人还不好说什么,李治是不是真的贬韩瑗、来济,还真说不清楚,毕竟李治对于二人是委以重任。 韩艺非常无语,他曾用尽办法来保住韩瑗、来济,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竟因为自己的建议,给了李治这么一个借口,不过韩艺怀疑,这可能跟武媚娘有关系,因为这是武媚娘最希望见到的,韩瑗和来济在长安,对李治构成不了任何威胁,对武媚娘才有威胁。 李治只是淡淡一笑。 这一笑,更让韩艺肯定是武媚娘的建议,因为李治的笑意没有骄傲,显然就不是他想出来的,又听李治说道:“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韩艺摇摇头。 李治道:“朕打算让你跟你的老丈人负责接待禄东赞和河源郡王。” 韩艺啊了一声,“微臣和微臣的老丈人?陛下,微臣从未做过这事啊!” 李治正色道:“首先,援助吐谷浑是你建议的,你也是最清楚朕意思的大臣。其次,朕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朕是真的不想在这时候大动干戈,与吐蕃交战,会让朕这些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你要尽量平息这一场争斗,至于你的建议那是到了最后不得已而为之,朕不想走这一步,你的口才不错,朕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最后,你的经验虽不足,但是你老丈人以前也接待过外宾,而且通佛教,跟那禄东赞也有话可说,接待事宜就交给你老丈人,具体谈判,由你来全权做主。” 韩艺当然也不想打,但是从吐蕃的举动来看,他对此完全抱有悲观的心态,而李治的抉择,令他更是担忧,显然李治也不太敢跟吐蕃撕破脸,因为这是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两国的军事力量都这么强盛,而且这也不是非得出兵不可,行礼道:“微臣领命。” 其实韩艺跟萧锐是绝配,萧锐信仰佛教,以和为贵,韩艺年轻气盛,好争斗,可谓是一软一硬。 谈完这事之后,李治突然道:“对了!你是为何事而来?” 韩艺突然想起此番来的目的,忙道:“回禀陛下,微臣其实也是为了吐蕃和吐谷浑一事而来。” 李治哦了一声,道:“说。” 韩艺沉默少许,才道:“如果,微臣是说如果真的要援助吐谷浑,那必定会增加财政上的负担,微臣在户部上任之后,不但没有为财政上做出任何贡献,反而加大了财政的支出。” 李治摆摆手道:“朕还不了解你么,你又不是为了自己,那几笔支出,都还是为了大唐。” “微臣多谢陛下谅解。”韩艺道:“但是微臣兀自心有愧疚,因此微臣想到一个可以减少财政负担的办法。” 李治忙道:“什么办法?” “其实这个办法,微臣曾跟陛下提到过。”韩艺道:“就是全国经济化。” 李治听得皱了皱眉,全国经济化,那么均田制肯定就拜拜了,这是动摇国之根本。 韩艺忙道:“陛下不要误会,微臣此番建议,不是真的要搞什么全国经济化,我大唐目前条件还不成熟,微臣只是打算针对一些特殊的地区。” 李治道:“特殊的地区?”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均田制的关系,因此我大唐百姓不管是在任何土地上面,都得进行耕种,否则的话,就不能交纳税收,但是据臣所知,其实在河陇地区有着不少贫瘠的土地,在这些土地上耕种,产量非常少,因此这些地方是地广人稀,不是百姓不愿意迁往,而是当地承受不了这么多人口,粮食产量非常有限。 因此微臣建议在因地适种,倘若土地不适合耕种,那么就不要种粮食,该种一些可以适合这土地的种植物。微臣出于农家,对于桑树并不陌生,桑树非常适宜在贫瘠之地生长,因此微臣是打算在整个河陇地区的贫瘠之地,大规模种植桑树,将耕地改为桑树林。” 李治道:“农桑皆是国之根本,种桑树本也是朝廷的政策,可这桑树不能够当饭吃,百姓都种桑树去了,那百姓吃什么?” 因为小农经济,百姓都是要自给自足,是离不开耕地的。 韩艺道:“陛下忘记微臣刚刚说得全国经济化了么?” 李治微微皱眉道:“你有办法让商人将粮食运送到当地?” 韩艺道:“若无办法,微臣怎敢来见陛下。微臣之所以建议种桑树,不仅仅是为了财政,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跟吐蕃、吐谷浑有关。” 李治一愣,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陛下请稍等!” 韩艺从很多资料中,找出一份来,递给李治道:“这一份资料是长安粮价和绢布在西北计划前后的价格变化,还请陛下过目。” 李治拿来一看,略显惊讶道:“在这短短两月内,粮价涨了四文钱,一匹绢也涨了十文钱,不对呀,如今秋收刚刚结束,粮价应该下降才是,怎又会上涨了。” 韩艺笑道:“全因西北计划,西北计划虽然没有耗费我关中的人力,但是粮食是避免不了的,商人和朝廷都得运送粮食去西北,因此粮价才会上涨,不过这个价格才算是真正的粮价,最初的粮价太低了,伤害了农民的利益,这其实是对于国家有利的。至于绢的话,同样的道理,绢是胡人所爱,胜于我大唐铜钱,商人将绢作为货币带去西北,绢的价格也会随之上涨。” 李治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韩艺继续道:“如果真的发生了战争,而陛下也采纳了微臣的建议,那么我大唐必须要加大对于西北地区的投入。然而,雇当地胡人是需要钱的,微臣建议以绢为主,将绢作为西北主要的货币,如果要彻底统治西北,货币必须要统一,铜钱的话,以目前的情况,我们大唐发行的货币根本不能满足西北地区,能够供中原所用都已经是万幸了。如果这一系列的政策都施行了,那么绢的价格必定还会再涨,绢的好处在于只要用桑树便能织布,而且是无限的,因此大规模种植桑树,其实就是在我大唐制作货币,统一西北货币打下基础。 不仅如此,多半绢都会被胡人中的一些商人给掌控,他们会拿着绢去西域贸易,换来我大唐需要的货物,再倒卖给我大唐,但是他们不能生产绢,这会让他们更加依附我大唐,到最后彻底融为一体。” 李治沉吟半响,道:“可是这还是没有解决粮食的问题,没有粮食,就必须需要有耕地,哪怕是在贫瘠之地上。” 韩艺道:“陛下,有利可图,商人比较趋之如骛,而西北计划,商人在其中占有主要的地位,因此将来商人对于绢布的需求会与日俱增的,朝廷可以给予政策保护,让百姓将土地承包给商人,由商人来雇佣当地百姓种植桑树,那么商人当然要将粮食运送到当地。 而且,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土地兼并,承包只在于土地的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土地还是当地百姓的,百姓手中的土地多半都是口分田,等于土地所有权还是朝廷的,土地的本质关系,是朝廷与百姓,使用权是百姓与商人,采取承包制度,朝廷可以介入,又防止了商人兼并土地,并且朝廷可以以此来管控商人。 另外,大规模的桑树林必定会吸引商人前去开织布坊,商人过去了,必须又要雇佣人力前去,等于就是减少了狭乡的压力,将人口迁往宽乡,这不是我大唐一直以来的政策么。不但如此,这对于国家财政也是受益无穷。原本的贫瘠之地,地广人稀,而我朝税收是按人算的,因此税收少,而且国家到时也需要大量的绢布,桑树林种植成功的话,根据臣的估计,贫瘠之地生产的财富会至少增加二十到三十倍,税收会增加十倍倍。” 李治震惊道:“这么多?” 韩艺将所有资料呈上,道:“微臣在陛下面前绝不敢妄言,这些关于微臣前面根据详细具体的资料,保守计算出来的结果,唯一一点不敢确定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贫瘠之地可以种植桑树,一旦确定之后,这个数可能还能增长。”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这锅老夫不背 均田制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不管你是什么土地,你都必须要种粮食,因为唐朝的每个地区都是封闭式的,甚至可以缩小到乡村,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 除非是长安、洛阳这种大都市,不然的话,谁会将粮食运送过去,那么只能靠自己去种,自给自足,毕竟人是离不开粮食的。这也是为什么华夏这个民族最擅长的就是改造地球,精耕细作,让贫瘠之地也能养活一方人,但这并不符合经济原则。 明明这块地适合种葡萄,你偏偏要种粮食,这损失可是巨大的,不管是对个人,还是整个国家而言,你种葡萄酿酒,一年一百贯,种粮食一年十贯,这就是十倍之差啊。 如果能够解决这个粮食问题的话,那么就可以因地而种,国家财富肯定会大幅度上增的。其实这粮食问题也好解决,因为不是国家没有粮食,只是粮食都在商人和乡绅手中,他们的粮食吃不完,那现在商人需求各种原料,因为商业已经在复苏了,因此现在商人非常愿意拿原料去换粮食,这样一来,货物就流通起来了。 李治一看这么多资料,这一时半会也看不了,让张德胜先收着,又朝着韩艺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够增加这么多吧?” 这个倍数让他感到非常的惊讶。 韩艺笑道:“陛下,种植桑树可不是产丝这一门生意,那桑树全身是宝,桑木可以做弓、辕、犁,树皮还能造纸,桑子可以粮酒,枯枝可以做柴火,这些都是可以卖钱的。实在是如今那些贫瘠之地产生的财富实在是太低了,其实臣的这个估计值还是比较保守的,毕竟还没有对土地进行现场勘查。原本在贫瘠之地种粮食,不需要多少人,因为很多地都不能种粮食,但是如果适合种桑树的话,就需要非常多的人去管理,这些人必须要交税,那国家税收肯定会增加的。” 几十倍财富! 李治挺激动的,这不就是变废为宝么,虽说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均田制,但是均田制又不是老天的旨意,更加不是信仰,还不是为了国家安定,为了百姓能够生活的更好,如果破坏均田制可以让国民皆好,那干嘛不去破坏,而且还能防止土地兼并,这土地在百姓手中,并不可怕,就是害怕被人兼并,这会损害了皇帝、百姓、国家三者的利益,土地兼并,百姓造反,皇帝背锅,国家灭亡,这可是套路来的,指着韩艺笑了笑,这小子真是算得太精了,道:“你都说得这么好了,朕要不答应你,岂不成昏君了,此事朕准奏了,若是真的能够取得你所讲的收益,到时朕会在全国推行这种因地而种的政策。” 韩艺心中一喜,忙行礼道:“微臣定当不负陛下的厚望。” 但是韩艺并未急着去安排,在第二日,他就急忙忙的来到司空府拜访。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吐蕃和吐谷浑的争斗,但这不是韩艺原本的计划,而只是他的应对之策,其实也很仓促,他心里没有一点把握,而且李治又让他负责了这一部分的外交事宜,他必须要立刻弄清楚,而在战争方面,那当然是向李勣这个权威请教。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可以的话,韩艺是不愿意来的,因为李勣太阴了,跟他说话很累。 因此刚一见面,韩艺就不绕弯子,将李治命他去接待禄东赞和河源郡王诺曷钵的事告诉了李勣,其实他是很喜欢绕弯子的,但他知道自己是绕不过李勣,咱们就直接一点。 李勣才不管这些了,反正李治又没有下旨让他说,跟没睡醒似得,道:“老夫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不知你来找老夫作甚?” 韩艺听得一脸郁闷,他以为自己够直接了,只能解释道:“这个外交是建立在实力上面的,我希望能够更加清楚吐蕃和吐谷浑双方的实力对比,当然,我会去查一些资料,但是有些军事上实力对比,还是请教司空要更为可信,虽然司空没有参与当初我大唐与吐谷浑的一战,但是司空肯定对于吐蕃和吐谷浑的实力是知根知底。” 李勣面对韩艺也非常谨慎,他从未将韩艺当成一个小辈看,韩艺的心机,他也是见识过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韩艺道:“我想知道一旦真的发生全面战争,吐谷浑究竟不能抵抗吐蕃的攻势。” “这不好说,战场上是千变万化的,以少胜多的战例也是多不胜数。” 李勣永远不会把话说满,先打个预防针,然后才道:“但是就双方实力,以及天时地利人和,吐蕃如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其实吐谷浑以前的实力不弱于吐蕃,但是后来因为与我大唐一战,国力大损,而那边吐蕃也完成了高原的统一,就剩下吐谷浑这一隅之地了,在这此消彼长间,双方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韩艺又道:“那如果我大唐出兵援助呢?例如采取我的那种雇佣兵的做法?” 李勣沉默不语。 韩艺道:“司空,是不是也防守不住?” “老夫说过,战场上的局势是千变万化的,谁也无法预计。” 李勣又道:“因此,就算我大唐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够保证一定胜利。” 果然如此!韩艺听得皱了下眉头。 现在吐蕃可也是一个强国,尤其是军事力量,不然的话,李治也不会这么纠结。 李勣继续说道:“虽说我大唐国力强于吐蕃,但是如果高原作战,我中原勇士需要克服很多的困难,而且,我们大唐打仗,必定是损耗国力的,但是吐蕃的话,他们的军队都是奴隶主组成的,因此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是掠夺奴隶最常见的一种手段,反倒是能够增强国力的,因此他们热衷于战争。” 韩艺稍稍点头,忽然瞧了眼李勣,道:“那不知道司空是否认同我的说法,必须出兵援助吐谷浑?” 李勣没有做声。 韩艺道:“我知道司空是认同我的说法,吐蕃攻打吐谷浑,实则是针对我大唐,司空贵为我大唐军队的代表,怎能对这事选择沉默了,现在陛下还是不太想卷入其中,司空你应该站出来才是。” 说到后面,韩艺语气有些激动,李治虽然说不得不防,同时也表现出一种无奈,心里是不愿意出兵的。 李勣沉默少许,忽然仰面一叹,道:“老夫戎马一生,直到如今都渴望战争,因此老夫的建议定是自私的,别说我大唐占有优势,即便是劣势,你要问老夫打不打,老夫也一定是主战的。可陛下是一国之君,他考虑的东西,跟老夫考虑的不一样,在这事上面,陛下要比老夫更加冷静和睿智。记得贞观末年商议是否出兵高句丽,先帝起初也有些犹豫,是老夫坚持要出兵,最终先帝听从了老夫的建议,但那一战下来,输赢且不说,的确令我大唐国力损耗非常大,令百姓生活变得更加艰苦,直到陛下即位,罢辽东之役,国家上下休养生息,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道:“战场对于军人而言,就是最好的坟墓,就好像文人爱笔墨一样,这是出于个人的一种欲望,老夫不会管死多人,老夫想要的只是胜利,但是对于百姓而言是痛苦的,因此老夫这一回不会再左右陛下的想法,打与不打,在于陛下和你们这群文臣,老夫唯一能够做得就是遵从圣命。” 韩艺怔怔不语,过的半响,才点头道:“我明白了。” 打仗对于军人而言,就好比文人在白纸上挥洒墨水,这是一种艺术,是一种爱好,但是国家和百姓而言,可能是一种痛苦,因此绝不能将军人的意志凌驾于国家之上,这是本末倒置,出兵与否,是政治家的事,而政治家考虑的大局,是国家的兴衰,军人职责就是打赢一场场战。 韩艺非常尊重李勣的意愿,也觉得李勣是对的,他可以向韩艺表达自己的意愿,但是他不能去左右李治的想法,这是宰相要思考的事情。 然而,正当大家还在思考吐蕃与吐谷浑之间的事时,李治突然下诏令将韩瑗、来济贬西北边。 李义府、许敬宗等人欣喜不已,他们甚至认为这可能是韩艺与李治私下商量好的,借用这事,来铲除韩瑗、来济,要早知是这样的话,他们绝对会支持韩艺的,在关陇集团这一点上,他们以为自己和韩艺是一边的。 但是这个消息让一个老人非常悲痛。 还是那间小屋。 今日的长孙无忌终于是隐忍不住了,表情都写在脸上,非常的愤怒,手都是紧握着拳,朝着坐在对面的韩艺道:“韩瑗、来济一事,你可听说呢?” 韩艺点点头道:“不瞒太尉,恰好那天我正好入宫有事要找陛下商议,当时就已经得知了。” 长孙无忌问道:“那你可知道这究竟是陛下的主意,还是武媚娘的主意?” 韩艺微一沉吟,道:“陛下并未明说,但是依我之见,这应该是皇后的主意。” “是啊!”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透着阵阵杀气,道:“这天下间,唯有她时时刻刻惦记着老夫。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呀,韩瑗、来济皆是五十多岁的人,治理西北又岂是区区几年可以解决的,他们这一去,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他眼中竟然泛起泪光来,如果韩瑗、来济再离开的话,那么他的宰相班子就全部离开了京城,他们不仅仅是他的属下,也是他的好友呀,叹道:“想当初你费劲千辛万苦,才保住韩瑗、来济,可是没有想到,那女人随便动动脑筋,便还是将韩瑗、来济给贬离了长安。而且她这一招真是非常狠,简直是无懈可击,老夫纵使想要请求陛下收回成命,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又看向韩艺,透着一丝期待,希望韩艺能够再度力挽狂澜,留下他们二人,哪怕留下一个也好。 但是他自己也说了,武媚娘一招是无懈可击的。韩艺低眉道:“对不起,太尉,这事我真的无能为力,陛下是真的委以重任给他们二人,要知道西北地区也确实是需要他们这样的有才干的大臣,再加上他们如今留在中书省、门下省也只是处理一下简单的公务,权力基本上被李义府他们给夺去了,而且陛下是有着让他们将功赎罪的意思,这看上去反倒是一种恩赐,况且这个计划还是因为我的建议。” 长孙无忌一听,心中彻底绝望了,闭目不语。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隐忍不发 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政治,韩瑗、来济的离去,对于长孙无忌都是非常大的打击。 感情就不说了,韩瑗妻子可是长孙无忌的族妹。在政治方面,哪怕是韩瑗、来济权力没有了,但是声望和能力犹在,只要在朝中,就有机会翻身,而且也是长孙无忌竖立在朝中的两面旗帜,如果没有这两面旗帜,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影响力降低许多。 更加要命的是,韩瑗、来济在朝中一来可以给予李义府他们压力,二来,还能够掣肘韩艺,如果他们都走了,那么长孙无忌只能依靠韩艺,韩艺就会取得对长孙无忌的绝对优势。 看起来好像对韩艺更有优势,但是韩艺真的希望这样吗,他完全不喜欢,他信奉的是棋子论,他需要长孙无忌和武媚娘都对他保持优势,这样的话,他才能左右逢源,争取自己所得的利益,他渴望的是这种模式,他不喜欢自己站在最前面,直接面对任何一方。 除此之外,他也不喜欢两边斗到刺刀见红的地步,如果到了那一步,他肯定会暴露出来,他也不希望两边和好,他希望的是斗而不破,这才符合他的利益,可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武媚娘是一定要除掉长孙无忌,相信长孙无忌也不会坐以待毙。 因此韩瑗、来济突然离开,对于韩艺的打击也是蛮大的。 “但是太尉,这事还得从另一方面来看,皇后的确是想贬他们离开,但问题是陛下未必也是这么想的,这事还是有弄巧成拙的可能性,如果韩瑗、来济做得非常好,得到陛下的高度赞赏,他们可能因祸得福,毕竟他们留在长安,处境也是非常尴尬的。” 事已至此,韩艺也只能试图去安慰长孙无忌,但是长孙无忌可不需要这些安慰,他心里可比谁都还要明白一些。 “你这话没错,可是潜在的危险也同时也在增多!” 长孙无忌叹道:“自从上回韩瑗让老夫惊出一身冷汗后,老夫已经让他们二人不要再过问任何事,不要再让李义府他们找到借口,可是如今陛下却安排重任给他们,无异是将他们推到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能摔得粉身碎骨。” 韩艺微微皱眉道:“而且还会连累太尉。” “我们本是一个收回来的拳头,但至少还是握紧的,可是如今却被武媚娘硬生生的掰开了,让我们成为了彼此的担忧,这十指连心啊!”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是满面忧虑,道:“这还不止,如果老夫没有估计错的话,韩瑗、来济走后不久,陛下一定会提拔李义府他们成为门下省和中书省的长官,以前韩瑗、来济在的时候,虽然没有宰相职权,但毕竟是两省之首,李义府、许敬宗他们也不敢乱来,老夫在两省的势力不至于受到打击,可是如今的话,李义府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的铲除老夫在两省的势力。等到他们完全掌控了三省,那么下一步就是——!” 韩艺道:“对付太尉你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悲观涌上心头,他如今已经是光杆司令了,前面的路障已经被武媚娘给扫平了,下一步肯定是直接对付他了,这是可以预见的。 韩艺笑道:“但是他们恐怕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太尉已经势力转移到我身上了,这一番博弈他们不可能轻易取胜。” 长孙无忌瞧了韩艺一眼,眼神非常复杂,这个自己一手扶植上来的棋子,在最开始他只是想利用韩艺来通风报信,到后面,他又想利用韩艺的特殊关系,绕到背后去捅武媚娘一刀,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恁地依靠韩艺来活命,纵使他起初答应让韩艺做关陇集团的领袖,但是他觉得他还能够掌控住韩艺的。 然而,随着事情进一步的发展,他对于韩艺的掌控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由掌控变为了依赖,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难道你有应对之策?” 长孙无忌问道。 韩艺道:“太尉,我的隐藏就是最好的应对之策,虽然目前情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但是我们还是有充足的时间,只要他们一日未发现我,我们就存在的翻盘的机会,因此我建议太尉还是要稍安勿躁,等到局势发展到最后一刻,我不敢保证我们一定赢,但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现在发生冲突,对于他而言,真是百害而无一利,毕竟他那么多计划都才刚刚开始,我现在需要的隐忍,而非是发生不可挽回的冲突。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道:“但是有些事我们可以及早做准备。” 韩艺暗自皱了下眉,道:“还请太尉赐教。” 长孙无忌道:“其实武媚娘一个人并不可怕,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她无法出面干预朝政,因此她只能依靠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而李义府、许敬宗也非常愿意听从武媚娘的命令,这就是因为他们都害怕老夫报复他们,因此只要老夫在一天,他们就会非常团结。如果我们能够铲除李义府、许敬宗等人,那纵使武媚娘再另外提拔人上来,对于我们的威胁也会大大降低。” 韩艺道:“但是太尉你也说了,只要太尉你在,武媚娘不可能会允许李义府他们出事。” “难道你真的认为李义府他们的主人是武媚娘吗?”长孙无忌突然道。 韩艺双目一睁。 长孙无忌道:“李义府他们跟武媚娘站在一边,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李义府他们真正效命的是陛下,而不是武媚娘。”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恐惧,虽然武媚娘的才智的确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是他并不怕武媚娘,他真正害怕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皇帝,他并未没有忘记,在他们的争斗中,最终获利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治,李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便这件事,谁知道李治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世上也只有李治有能力除掉他。 他甚至都认为李治的帝王之术已经超过了李世民,别看李治平时很少说话,极少与臣子动怒,以和为贵,但是李治一直在获利,每一场争斗李治都是大赢家,虽然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这绝不是运气。如今在他看来,不管是武媚娘、韩艺、李义府,还是他自己,都不过是李治手中的棋子。 韩艺道:“话虽如此,但是李义府、许敬宗在陛下最为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也为陛下立下不少功劳,他也是深得陛下的信任,陛下不太可能会动李义府。” 长孙无忌笑道:“可这人情总有还完的一日。” 韩艺皱眉道:“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什么韩瑗差点被贬吗?”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当然记得,是因为韩瑗为褚遂良向陛下求情。” 长孙无忌道:“这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就是李义府他们有意纵容韩瑗,让韩瑗以为重新获得了陛下得信任。” 韩艺道:“太尉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老夫对李义府非常了解,此人心胸狭隘,而且嫉妒心极强,为人也非常贪婪,你们是一同被陛下提拔上来,而你屡屡得到重用,手中权力甚至要大于身为中书侍郎的李义府,因此李义府心里一定非常嫉妒你,那么他也会想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所以要对付李义府非常简单,只要纵容他,他就自己会将头送到陛下面前。 而如今的话,韩瑗、来济已走,老夫是没了牙老虎,李勣不会参与朝政之事,杜正伦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远不如李义府,而且崔义玄肯定是倾向李义府,唯独可以威胁李义府的就是你。只要你放开了李义府,他一定会自寻灭亡的。武媚娘不也警告过你么,让你不要去针对李义府,你就当听从武媚娘的话,对于李义府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不要干预他做的任何事。你一定要记住一点,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扳倒李义府,除非陛下,在陛下还未决心除掉李义府的时候,你决计不要跟李义府作对,那样的话,反而是在救他。” 韩艺沉默半响,道:“但如果他的举动危害了大唐呢?”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不是你想得那么软弱,怎么可能让李义府危机整个国家,李义府小人也,可不是枭雄,他没有这个能力。其实对付李义府,老夫还是有些把握,倒是有一个人,还真令老夫有些害怕。” 韩艺皱了皱眉,道:“太尉说得莫不是司空?”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 韩艺道:“可是司空很少参与朝中争斗。” “可是你不要忘记,当初是因为谁的一句话,从而导致老夫全面落败。”长孙无忌道:“老夫太了解李勣了,他就是一条隐藏在草丛的毒蛇,你若不注意到他,他一定会上来咬你一口,而这一口绝对是致命的。他年纪不小了,而且朝中没有人可以动他,可谓是位极人臣,但是这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惧怕。不过老夫认为,他惧怕的不是老夫对付他,老夫已经没有这能力了,而是他死在老夫前面,老夫相信他不会忘记当初房遗爱一案,唯有老夫死在他前面,他才能够安心。” 韩艺越听越是心惊,这似乎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局面,道:“我能对付李义府,但是我决计不是李勣的对手,他对于陛下的重要性要远远胜过于我。”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别说你了,现在老夫加上你,也未必是那老狐狸的对手。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韩艺好奇道:“不知是哪条路?” 长孙无忌道:“跟他做朋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谈判谈的是时机 “啊?” 韩艺很是惊讶,这长孙无忌要跟李勣坐朋友?怎么可能,就算你长孙无忌愿意,李勣也不可能会愿意,即便都愿意,那也是表面上的,他们两个之间绝对不可能建立起信任的,只能是敌人。 长孙无忌看到韩艺的惊讶的表情,轻轻一笑,道:“可不是老夫要去跟李勣做朋友。” 韩艺道:“难道我。” “当然是你。” “我跟司空岁数相差这么多,怎么可能做朋友。”韩艺自己都乐了,我也想呀,但问题是我凭什么跟李勣做朋友,别说那什么出身了,光地位、辈分、荣耀,都不是在一个层面上,代沟不知道多少条,来一段爷孙恋比这都要靠谱一些。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不是让你去跟李勣做朋友,而是——方才老夫就说了,李勣心中的担忧,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子孙后代,他最害怕的应该就是他两眼一闭,他的子孙后代就走上了房遗爱的旧路。” 韩艺道:“太尉的意思是让我去跟李思文做朋友?”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为什么李勣会答应跟你合建游乐场,他对于做买卖可是没有半点兴趣,又岂会陪你小子瞎闹,这其实都是为了他的子孙后代,因为他也看好你,故此在这事上还留有余地,万一你真的飞黄腾达,那么这笔买卖他就是稳赚不怕,你如今的成就,他也一定非常欣喜。如果你跟李家的关系非常密切的话,那么随着你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于凌驾在老夫头上,那么他就能够消除了心中对老夫恐惧,唯有如此,他才不至于在临死前急着给老夫致命一击。” 他说这一切无非就是要保住自己,因为谁都知道武媚娘下一步就是要除掉他,他不可能再坐以待毙了,他这一守一攻都是为了今后能够化解武媚娘的攻势埋下棋子。 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心里也确实很佩服长孙无忌,这就是老谋深算啊,长孙无忌从来不义气用事,即便是在如此悲痛和不利的情况下,他兀自隐忍住,绝不会立刻就采取报复的手段,而是为将来的三年、五年来布局,这是他的优点,但也是他的缺点。 当初他在面对废王立武的关键时刻,显得有些优柔寡断,希望以他的方法来结束战斗,就没有武媚娘那么果敢,武媚娘是横冲直撞,冲得他晕头转向。如果他当时表现的非常强硬的话,可能武媚娘会落败的,他心里也明白,当初的失败,他有着太多判断失误。 这也是为什么他心里对于褚遂良、柳奭他们有着愧疚。 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他跟韩艺那可是绝配,他是下棋高手,而韩艺是最聪明的棋子,而且这个棋子黑白不分,谁都可以拿着用,那么到最后整盘局势这颗棋子占得比例最重。 不过话说回来,武媚娘那也不是善茬,武媚娘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准备一举摧垮整个关陇集团,还不只是为了针对长孙无忌个人,她要连根拔除,这也符合武媚娘的性格,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但不管怎么样,韩艺还是支持长孙无忌的计划,因为他实在不想在这时候,两边拉开决战的序幕。不过韩艺也觉得亚历山大呀,一个人肩负两个相互消灭的计划,他心中只能苦叹一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真到了那一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正是因如此,他觉得留给自己计划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了。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太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长孙无忌道:“可否是关于吐蕃的?”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道:“如果你问老夫的话,老夫不赞成现在跟吐蕃撕破脸皮,因为这一旦开始了,那么谁也无法使其停止下来,到头来只会两败俱伤,因此帮着他们平息这场斗争是上上之策。但是不管是吐蕃,还是吐谷浑,又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因此我们也不应表现的非常软弱,哪怕是劝和,我们都应该表现的强势一些。不过你得小心禄东赞这人,老夫与此人打过不少交道,此人能屈能伸,才智出众,而且野心勃勃,为达目的,是不折手段,绝非等闲之辈,当年先帝可是非常喜欢此人,几番招揽,不过都被他婉拒了。” 韩艺嗯了一声,长孙无忌的建议跟李勣的是截然相反的,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大家的政治主张不一样。但同时也反应这事的复杂性,太多的变数,不管怎么做,都难以预计结果。 户部! “韩侍郎,我看也差不多了,长运和万里那边现在成天都在找你,好像都快发疯了。”郑善行向韩艺说道。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这才几天啊!韩艺笑道:“我这其实是在节约时间,如果我一开始就跟他们谈,他们肯定会讨价还价的。” 郑善行道:“难道他们现在就不会讨价还价吗?” 韩艺呵呵道:“他们倒是想,可问题是他们还有时间吗。” 其实是他没有时间,他得思考外交方面的事宜,实在是抽不出空来与窦衡他们周旋,故此选择最节省时间的方式,就是谈判中最常用到的一种方式,时机至胜。 郑善行道:“但是我们和关中集团那边也等不及了,我们可不是要那些人人都造得出的小货船,那种大型货船,只有工部的工匠才能造,这工部不放人,他们就动不了工。” 韩艺道:“这样吧,明天我就去见见他们。” 正当这时,张大象走了进来,道:“韩侍郎,杨先志已经将人都找齐了。” “是吗?” 韩艺道:“快些请他们进来吧。” 郑善行一愣,诧异的望向韩艺和张大象。 张大象忙道:“你别看我,我也是凑巧在外面碰到的。” “这个等会再跟你们说。”韩艺笑道。 过的一会儿,只见十余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人见过韩侍郎!” 那十余人畏畏缩缩的向韩艺行了一礼。 韩艺笑道:“你们不用害怕,我听说你们都是种了十几年的桑树。” 那十余人点点头。 韩艺道:“那你们一定对桑树非常了解吧。” 那些人又点了点头。 “那好!” 韩艺道:“我问你们几个关于桑树的问题。” 随后他一连问了十几个关于桑树的问题,那些农夫都是对答如流,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他们甚至都因此放松下来了。 “就你们了!” 韩艺笑道:“我现在聘请你们,每月一贯钱工薪,有没有问题?” “一——一贯钱?” 那些人都吓傻了。 韩艺点点头。 “那不知韩侍郎你要小人做什么?”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问道。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帮我看看哪里适合种桑树。” “就——就这事。” “不错!你们有没有信心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能能能。” 这些人说着说着都傻笑起来,这简直就是给他们送钱啊! 韩艺又让杨先志将他们带下去,然后瞧了眼郑善行和张大象,见他们一脸困惑的望着他,笑了笑,将因地适种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张大象听后,惊讶道:“这如何能行,如果百姓不种粮食,那么百姓没有粮食吃,自古以来,很多暴动皆是因为百姓没有饭吃,我们怎么能削减耕地。” 郑善行却道:“张侍郎此言差矣,百姓没有饭吃,不是因为耕地的减少,而是因为土地的兼并,导致粮食都集中在地主手中,他们可不愿意无偿的将粮食拿出来,这个办法反而能够让地主甘愿将粮食拿出来给百姓。” 韩艺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们户部主要的职责就是管理好国家财政和民生,如今均田制已经成型,该开垦的都开垦了,人力也发挥到了极限,想要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的话,我们必须要寻找其他的办法,不然的话,财政上是永远无法取得突破的,到时肯定会有人弹劾我们办事不利。因地适种可以帮助国家和百姓获得更多的钱财,我会将这个政策视作长久性的。我之所以事先没有跟你们说,是因为如果这个消息一早就暴露出去,肯定会引起不小的反响,我不想户部将过多的精力放在与人的争论上面,所以还请二位保密这消息。” 他上任之后,一切政策都是关于西北的,对于国家财政,他还没有一个代表作,这个因地适种就是他对国内财政的代表作。 张大象道:“可你都已经让人去实地勘察了,如何能够做到不走漏风声。” 韩艺笑道:“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就连那十几个农户,他们也不清楚,难道我户部勘察一下土地也不行么。” 郑善行、张大象二人点了点头。 韩艺道:“张侍郎,等会你去选一些小吏带着那些农户去那些贫瘠之地勘察。” “又是小吏?”张大象微微一愣,他觉得韩艺忒喜欢用小吏了,反而户部官员不太用,这毕竟不符合制度。 韩艺解释道:“如果都派官员前去,那动作也太大了,人家想不关注都难啊,况且这活也适合小吏干,让杨主事带着一群农夫四处晃悠,他也不会愿意啊!” 张大象想想也是,这活跟上回那活不一样,这是纯粹的苦力活,上回那是有油水可以捞的。 翌日! 韩艺在户部接见了窦衡和邹凤炽。 “韩侍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工部那边为什么突然不肯放人,还让我们来跟你谈。” “不仅如此,还将原来的那些工匠都给叫了回去,我们可还给了他们一笔奖金,这不是摆明玩弄我们吗?” 窦衡和邹凤炽好不容易见到韩艺,就是一顿抱怨。 他们都已经快疯了,以前是没钱有人,但如今钱到手了,这人又没有了,跟朝廷做笔买卖咋就这么难啊! 等到他们抱怨完之后,韩艺才道:“二位请稍安勿躁,其实情况是这样的,工部希望你们万里和长运能够捆绑式签订契约。” “捆绑式?” 二人皆是一愣。 韩艺点点头,拿出两份名单来,递了过去,道:“这上面的名单,要么就都签,要么就一个也不签。” 窦、邹二人拿起来一看,上面写得人数便让他们异口同声道:“这么多,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人啊!” 他们本来就有很多的奴婢,因为他们是一个集团,家家户户都有奴婢,他们需要的是这方面的精英,技术工匠,而不是搬搬抬抬的苦力工。 “是吗?” 韩艺非常爽快道:“那行,改日我去跟工部那边商量一下。” 改日?窦衡急切道:“那不知韩侍郎要商量多久?” 韩艺道:“这不是私人与私人的交易,而且两个官署的交流,得按照章程来办事,最多也就半个月,不需要太久的。” “半个月?” 窦衡、邹炽凤异口同声道。 韩艺点点头道:“我是说最多,我尽量快一点。” 二人相觑一眼,沉默了下来,默默的拿着名单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名字,还有年龄,祖籍,以及身体情况。 “韩侍郎,你看这个张果根都五十来岁了,而且还只是普通工匠,我要来作甚?”邹炽凤突然指着名单上的一人说道。 窦衡更加郁闷道:“这——这断臂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身有残疾?” “是吗?”韩艺探头一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呃我想应该是吧,这个——我也不清楚工部为什么这么安排,我去帮你们问问。” 窦衡道:“不会又要半个月吧?” “这个不要,我派个人问问就行了。”韩艺喝了一口茶,风轻云淡道:“你们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都告诉我,我去帮你们问问。” 窦衡和邹炽凤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邹炽凤道:“敢问韩侍郎,为什么工部要这么做?” 韩艺哦了一声:“是这样的,我们户部是要求最好任由你们挑选,但是工部不肯答应,他们认为工部放出了这么多熟手工匠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可谓是前所未有,不能让你们将好的都挑走,留下一些老弱病残,那工部今后怎么运作。因此工部才提出这个捆绑式契约。至于为什么让我们户部来跟你们谈,那是因为这本就不是工部的职责。所以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谈判肯定是漫长的,但是我向你们保证,一定尽量为你们争取更好的条件。” 窦衡听完之后,二话不说,会折寿道:“算了,算了,这就不敢劳烦韩侍郎了,我们签,我们签还不行么,只要人和上面写的资料符合就行了。” 他们那边已经与关中和山东签订了契约,违约可是要赔钱的。 而且现在对于他们而言,晚一天开工,那就是极大的损失呀,因为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都是迫切的需要大量的船只,在乎这几十个人,那不是因小失大么,而且他们甚至都怀疑这是韩艺出的主意,那他们自知玩不过韩艺。 韩艺很无耻的说道:“你们知道的,关于神圣的君子契约,我都是非常看重的,你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 窦衡、邹凤炽将韩艺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你动辄半个月,这有个头没,还不如爽快点,免得到时时间浪费了,这名单上面的人还有增无减,他们认为如果这是韩艺的主意,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韩艺很是遗憾的点点头,他的确觉得还能再加一点人的,道:“那好吧!就按你们希望的签吧。” 我们希望的? 窦衡、邹凤炽都快哭了。 躲在后面学习的郑善行和张大象那是受益匪浅呀,韩艺基本上没有说几句话,就让窦衡和邹凤炽这两个奸商啃下这一块烂骨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求援 谈判其实谈的就是时机,同一笔买卖,在不同的时机下,会谈出两种完全相反的结果来,为什么窦衡、邹凤炽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就是因为拖下去,他们只会亏得更多,如今他们都接了一笔这么大的单,怎么能将时间耗费在这琐碎的事情上面。 但是韩艺不急呀,反正你们已经上了贼船,下也下不去了,肯定要听从我的命令啊! 在谈妥之后,窦衡和邹凤炽就拉着韩艺跑去工部,到了工部之后,他们才发现,其实看看名单心里还能够接受,当看到真人的时候,窦衡、邹凤炽骂娘的心都有了,不少的老弱病残,断臂断腿的都有。其实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受了大伤,侥幸活了下来,朝廷也不好意思不管他们,就让他们在工部做点事,给他们一口饭吃。 而阎立本也确实够狠的,主要是他认为朝廷已经对商人够宽容的了,你们可不能贪得无厌,理应为朝廷收留这些人,不能便宜让你们都给占了。 韩艺看了也挺不好意思的,只能安慰窦衡、邹凤炽,这断臂的可以守门,守仓库,瘸腿的可以刨木头,做细工,还是可以有用的。 窦衡、邹凤炽心想,这老弱病残都得拿劳工法案规定的最低工资,这钱我同样能够在外面招人,为什么要招这些人,心里非常不爽。 那工部侍郎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我们虽然给了你们一些老弱病残,但是我们同样也给了你们经验丰富的工匠,这些可都是我们工部的精英,这个你又怎么不说了,反正要么就都签约,要么就一个也别签。 工部表现的非常强势,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艺当然是做老好人,两边都劝着。 窦衡、邹凤炽也没有办法,只能签约,亏就亏点吧。 关于工资都是工部定的,不可能都按劳工法案最低工资定,工部按照这些工匠的能力来定他们应得的工资,因为工匠是很老实,他们可玩不过商人。当然,这个工资其实是韩艺定的,韩艺也不可能让窦衡、邹凤炽他们吃大亏,肯定是在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就是让他们有些难受而已。 窦衡、邹凤炽已经认栽了,但是他们也不蠢,在契约中规定很多的规矩,你迟到、怠工到一定程度,我们也有资格开除你们,他们要对得起自己拿得工资,我面对你们工部,我是弱者,我也认,但是面对劳工,那我们商人肯定要处于绝对优势,不然的话,怎么管理。 故此,大致上还算是公平的。 经过一日的争论,雇佣双方终于签订了劳工契约。 窦衡、邹凤炽赶紧将人领走,这一辈子恐怕都不想跟朝廷打交道。而且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了,长运这边,工匠一到位,就立刻开工。洛阳那边的船坞已经快要建成了,因为这是第二个船坞,不需要去动脑筋设计了,照搬就是了,工程进行的非常快,工匠一赶到洛阳,就基本上可以开工了。 至此,朝廷得工作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商人之间的事了。 而与此同时,吐谷浑的河源郡王诺曷钵已经赶到了长安,这倒是让李治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比他预计的要早到七八天,可见吐谷浑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 不过河源郡王入长安,在朝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关注的人非常少。 李治还是很给诺曷钵面子,与满朝文武也在大殿中接见了这位唐太宗一手扶植的吐谷浑可汗。 “臣诺曷钵怀以至诚的心向尊贵的大唐陛下问好!” 诺曷钵带着两个属下来到大殿中,恭敬地向李治行了一礼。当初李靖率领大军征服了吐谷浑,但是出于对吐蕃的忧虑,并未将吐谷浑纳入大唐版图,因为一旦纳入大唐版图,那么很可能与吐蕃发生冲突,而当时李世民尽量避免与吐蕃发生冲突,一心对付草原,故此是选择扶植诺曷钵上位,给予吐蕃与大唐一个缓冲地带,但是李世民在位时是非常照顾诺曷钵,还在长安给他立了石像,也表示大唐对于吐谷浑这个战略要地的重视。 韩艺打量了下此人,身材魁梧,生得也是非常英武,看上去倒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但估计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河源郡王快快免礼。” 李治伸手示意,随即又跟诺曷钵寒暄了一会儿,问问弘化公主的情况,当初唐太宗将宗室淮阴王李道明之女封为弘化公主,赐婚给诺曷钵,这弘化公主可是唐高祖李渊的亲侄女,唐太宗的堂妹,而且据说也是才貌双全,难得的好女子。 一番寒暄过后,诺曷钵又道:“臣这番前来,特地带来了五十匹我吐谷最名贵的青海驹,谨献给大唐陛下。” 群臣微微一惊,尤其是那些武将,这可是大手笔呀,这青海驹日行千里,早已经扬名天下,这一般来说,送个几匹就已经够意思了,而这一回诺曷钵直接送五十匹,可能连老本都拿出来了。 李治却只是淡淡一笑,道:“河源郡王真是有心了,但是我们中原有句话唤作,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青海驹对于你们部族的百姓是非常珍贵的,因此朕不能收,但是河源郡王的心意,朕是非常感激。” 委婉的拒绝了,而且从语气来看,这绝不是客套话。这要是李世民肯定就收了,因为李世民是非常喜欢名马的,但是李治爱好真不多,他认为你这马给我,也没啥大用,最多也就是赏给臣子,但是对于吐谷浑而言,意义重大,而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诺曷钵一听,心都凉了一半,这礼你都不收,我怎么好意思开口,但是事关吐谷浑的命运,诺曷钵也不得不开这口,道:“大唐陛下,臣此番来进贡,还有一事恳求陛下。” 李治明知故问道:“河源郡王请说。” 诺曷钵道:“那吐蕃大相禄东赞欺人太甚,咄咄逼人,先灭我吐谷浑的盟友白兰部,近一年来又屡屡对我吐谷浑用兵,至我吐谷浑百姓于战火之中,而最近臣还收到消息,吐蕃正准备集结大军,企图一举歼灭我吐谷浑,臣实在是出于无奈,才来恳求大唐陛下出兵援助臣,倘若大唐不出兵的话,我吐谷浑恐将难逃厄运,还望大唐陛下念在我吐谷浑上下忠于大唐的份上,搭救我吐谷浑上上下下数十万子民。” “竟有这等事?” 李治故作惊讶道。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启禀陛下,此事老臣略有听闻,不过吐谷浑与吐蕃长年以来互相攻伐,从未间断过。”说着他又向诺曷钵道:“河源郡王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 根据大唐得来的消息,其实目前而言,两边还算是均势,吐蕃只是稍占上风,还没有取得压倒性优势。诺曷钵是来求助的,当然要夸张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殿中大臣都表现的很平淡,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诺曷钵道:“大唐陛下,若非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臣也不会日夜兼程赶来长安,那吐蕃大相禄东赞最近几年一直就在我吐谷浑边境,足见他是要举国之兵来对付我吐谷浑。而且据臣所知,吐蕃对于大唐陛下对西北动兵,深感不满,他急于灭我吐谷浑,就是要遏制大唐对于西北的掌控。” 韩艺眯了眯眼,看来这事果然不简单,真是要了亲命。 李治问道:“朕出兵西北平叛,与吐蕃有何关系?” 诺曷钵道:“吐蕃早已经觊觎那安西四镇,而且在龟兹、于阗、疏勒皆扶植了自己的势力,然而,这一回大唐出兵不但消灭了阿史那贺鲁的叛军,还重创了吐蕃在于阗、龟兹、疏勒等地的势力,一旦吐蕃占据我吐谷浑,那么便可割断大唐与安西的联系,到时吐蕃便能拿下安西四镇。” 李治皱了皱眉,突然看向韩艺道:“韩侍郎。” 韩艺急忙站出来道:“微臣在。” 诺曷钵瞧了眼韩艺,见此人恁地年轻,不禁与身后的下属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显然他们是听过韩艺的大名。 李治道:“当初爱卿前往西北平叛时,可与吐蕃发生过冲突。” 韩艺道:“回禀陛下,吐蕃与我大唐可有联姻之谊,微臣怎敢擅自对吐蕃用兵,倒是刘将军曾领兵到过吐蕃的边界出,不过吐蕃表现的非常专业,遣派人来与我军询问,双方并未发生任何争斗。” 李义府、许敬宗一愣,这韩艺不是反吐蕃的,怎么这一回又帮吐蕃说话了,难道是皇帝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这是对他们有利的,他们才不愿意为了吐谷浑,去跟吐蕃作战了,打起仗来,大家可都要过苦日子了。李义府赶紧站出来道:“陛下,依微臣之见,河源郡王这话有挑拨之意,自文成公主嫁入吐蕃之后,我们大唐与吐蕃一直相安无事,双方百姓都非常友好,可不能因为河源郡王的一番话,而损害我们大唐与吐蕃的关系。” 李治点点头。 诺曷钵急得都快哭了,忙道:“大唐陛下,那禄东赞十分狡诈,他深知大唐国力强盛,暂时不敢与大唐作对,故此隐忍不发,等到他消灭我吐谷浑之后,他肯定会不念旧情,在背后捅大唐一刀的,陛下应早做准备,不能纵容禄东赞肆意妄为。” 李治笑道:“郡王稍安勿躁,朕能够体会你心中的焦虑,吐蕃与你们都是我大唐的属国,我大唐也不愿见到你们相互厮杀,恰好禄东赞也在来长安的路上,等到他到了之后,朕跟他说说,让他停止对你们动兵。朕已经在宫中备上盛宴,为郡王接风洗尘,各位爱卿也随朕一同前去吧。” “臣等遵命!” 诺曷钵见罢,眼中满是失望。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这事不能怂 这就是外交! 一切的外交都是以本国利益出发,大唐为了吐谷浑去跟强大的吐蕃开战,除非李治疯了,否则的话,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因此李治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的中立的位置,他目前还不会偏向任何一边,毕竟这只是诺曷钵的一面之词,那禄东赞都还在路上了。 大臣们就更加不用说了,不管是吐谷浑,还是吐蕃,在他们眼中那都是狄夷,最好是同归于尽。 韩艺虽然很是担忧,但他也不可能帮着吐谷浑说吐蕃的坏话,纵使他心里对吐蕃的戒备心极重,但是他绝不会表露出来的,要是那样的话,吐谷浑肯定会借机索要更多。 他要让吐谷浑知道,在这事上面,我大唐是置身事外的,是你们来求我们,我们之间可没有唇齿相依的关系,如此的话,接下来的谈判,他才占有主动权。 而在宴会之上,李治也不谈公事,谈谈女人,谈谈马,气氛非常轻松,并且借着酒兴让萧锐和韩艺这一对翁婿负责招待诺曷钵,带他去长安转转。 唯独诺曷钵在那里强颜欢笑。 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李治悄悄将中枢大臣召到两仪殿内。 “几位爱卿如何看?” 李治开门见山的问道。 杜正伦率先道:“陛下,如果真如诺曷钵所言,禄东赞一直都在吐谷浑边境,那么吐蕃肯定是要举国之兵来灭吐谷浑,那禄东赞可是吐蕃的大相,他亲自统兵,这绝非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而且目的也绝不是那么的简单。” 李义府立刻道:“这不过是诺曷钵的一面之词,从未有消息表明禄东赞就在吐谷浑边境。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吐蕃兴国之兵来攻取吐谷浑,那我们即便采取韩侍郎的建议,偷偷援助吐谷浑的话,又岂能挡得住吐蕃大军,必须也要兴国之兵来与之抗衡,可是为了区区一个吐谷浑兴师动众,我大唐百姓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李治眉头紧锁,向李勣问道:“司空,倘若吐蕃举国之兵来攻的话,我大唐要出多少兵力才可抵挡得住。” 李勣思忖半响,才道:“倘若吐蕃真的举国之兵来攻打吐谷浑的话,怕是至少也能够动员三十万,那么我大唐至少要也出动十万大军,然后联合吐谷浑的军队,才有机会守住。” “十万!” 李治微微一惊,他灭阿史那贺鲁还不到十万大军,心里又迟疑起来。 李勣突然向韩艺道:“韩侍郎,你在大殿上说得可否是真的,你真的没有与吐蕃发生冲突?” 韩艺摇摇头道:“下官虽然没有与吐蕃发生冲突,但是确实消灭了一些可能属于吐蕃的势力,但是吐蕃的确一直在扶植自己在安西四镇的势力。” 李义府道:“可是吐蕃不也没有出声吗,可见吐蕃并不想与我大唐发生冲突,想必他们也知道,如果大唐和吐蕃交战,只会两败俱伤。” “爱卿言之有理!”李治点点头,道:“我们还是以调解为主,尽量不要卷入其中,一切还是等禄东赞来了之后再做定论吧。” . 慈恩寺是一座寺庙,但同时也是供外宾居住的地方,诺曷钵就被安排住在这慈恩寺,等到禄东赞来了,同样也是住慈恩寺。 “可汗,看来如今这位大唐皇帝远不如太宗圣上,目光短浅,只知道明哲保身,倘若我们吐谷浑被吐蕃给灭了,我就不信大唐能够幸免,他们就等着后悔吧!” 诺曷钵身边的一位近臣很是愤怒道。 诺曷钵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呀,我早已听闻这一位大唐皇帝性格软弱,优柔寡断,要是太宗圣上还在的话,岂能看不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定会出兵助我。” 可另一位近臣却说道:“我看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诺曷钵道:“此话怎讲?” 那近臣说道:“可汗,大唐皇帝可是让那韩艺来招待可汗,此人可是当今大唐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宰相,据说他还是农家出身,这可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而且据说当初就是他用计一举消灭了阿史那贺鲁,平定北方的。” 诺曷钵点点头道:“此人我也听说过,可是他在大殿上明显就是站在吐蕃那边的。” 那近臣道:“可汗,如今那禄东赞还在路上,大唐皇帝如何好表态,依臣之见这还是有转机,而且,皇帝可是一言九鼎,很多事不便明说,真正的谈判,还是在于韩艺身上,可汗应当尽量游说韩艺。” 先一人道:“听说韩艺乃是商人出身,商人多半好利,可汗何不派人送礼给他。” 诺曷钵叹道:“区区小礼何足挂齿,倘若他能助我,我将小女许配给他都行。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任何机会我们都得去尝试一下,你们立刻派人去打听一下韩艺。” 萧府! “贤婿,你可算是回来了。”萧锐一见韩艺回来,立刻站起身来,道:“陛下让老夫与你去招待外宾,这里面是不是另有缘由?” 他完全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不蠢,李治安排他跟韩艺一起,显然是另有目的。 盘腿坐着正在啃水果的萧晓道:“爹爹,这还不简单么,孩儿都知道陛下肯定是想让姐夫去,但是姐夫经验尚浅,就让你在旁看这一点。” “你闭嘴!” 萧无衣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心里却想,这小子不愧是我弟弟,脑子就是转得快。 “老丈人,你前面别听萧晓这混小子的胡说八道。”韩艺尴尬道。 萧锐摆摆手道:“我哪会计较这些,老夫就是感到有些困惑。” 韩艺先是朝着萧晓道:“萧晓,你先出去一下。” “干嘛?” 萧晓一脸错愕道。 韩艺道:“这是命令!” 萧晓下意识下起身来,又愣了下,这好像是在家里,又见萧无衣瞪来,挠着头,哦了一声,郁闷的走了出去。 等到这小子走了之后,韩艺才道:“老丈人请坐。” 萧锐坐下之后,韩艺才道:“老丈人,不瞒你说,这事我也没有弄明白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还得等到禄东赞来了之后,才能做打算,因此这几日,就有劳老丈人去招待一下那河源郡王,就按陛下说得去做就是了,带他去长安转转,谈谈佛经,如果他问起我来,你就说我最近要刚好有事,未能奉陪,到时定当备宴赔罪。” 萧锐不太想参合这事,这轻松啊,也没有多问,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吃过晚饭之后,韩艺与萧无衣便回屋休息去了。 “夫君,这事是不是非常严重?” 萧无衣躺在韩艺怀里,见韩艺皱眉不语,与以前那个毛手毛脚,说个不停的韩艺是大相径庭,向来不过问公事的她,不禁也担忧起来,开口询问道。 韩艺点点头,叹道:“是非常棘手,禄东赞这家伙果真是不简单,选择这个时机动手,的确让我左右为难。” 萧无衣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陛下自即位以来,一直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即便是出兵西北,那也只是动用了小部分兵力,而且还没有动员中原百姓,这其实是非常正确的,如今是我大唐发展国力的最好时机,不宜大动干戈,可是如果放任不管,那么吐蕃一旦消灭吐谷浑,西突厥旧地必定又会陷入动荡之中,我的西北政策将会付诸东流。 可若是出兵的话,谁也无法预见这一场战争会进展到何种地步,倘若我大唐与吐蕃发生全面战争,必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西北和东边都还未完全掌控,一旦我大唐国力受损,那么必定会有人趁机作乱,这只会陷入无尽的恶性循环当中。这禄东赞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出兵不是,不出兵也不是,好像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输家。”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那夫君你不能忽悠他们不打吗?你不是最擅长忽悠人了吗?” “夫人过奖了!”韩艺干笑一声,又道:“我倒是想,可是禄东赞敢于在这时候出兵,那肯定是经过周密的计算,以及对我大唐内政的清楚了解,岂会轻易被我忽悠住。” 萧无衣想了一会儿,头疼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还真是想得复杂,要我说啊,这事一个巴掌可拍不响的,人家要打你,那你当然得打回去,成天想着如何让人不打你,这多累呀,何不痛痛快快的跟他们打一场,永绝后患。我干爷爷就说过,你越表现的软弱,敌人就越会打你,当敌人举起拳头的时候,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举起拳头回击他。”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难怪谁若敢欺负你,你必会报复,原来都是卫国公的功劳啊。” 萧无衣哼道:“就算干爷爷不跟我说这话,我也会这么做的,我可不想被人欺负,谁若敢欺负我,我就去跟谁拼命,可每回当我要跟对方拼命时,对方就会先胆怯。” 韩艺皱了皱眉,道:“你这话挺有哲理的。” “是么?” 萧无衣很是得意道:“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说着一愣,她立刻道:“不,这是我干爷爷教我的。” 不过韩艺似乎没有怎么注意,眯了眯眼,道:“不错!这是一场比试胆量的游戏。”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虚情假意 在京畿地以西的交界处有着一间小寺庙,最近两日这一座小寺庙迎来了一批陌生的客人,他们花重金租下整间寺庙,四周戒备森严,明处、暗处皆是带刀侍卫。 这日晚上,在其中的一间厢房内,烛光摇曳间,三个人影在墙上晃动中,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坐在桌旁密谈。 左边那大汉道:“大相,我们明明可以与诺曷钵一块赶到长安的,为何大相突然停了下来,这可是让诺曷钵抢得先机,万一大唐皇帝听信了他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大唐皇帝这般轻易的相信诺曷钵,那咱们也没有必要上长安了,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只要咱们没有到,那么大唐就不可能做出决断,毕竟咱们吐蕃早已经今非昔比。”那老者轻轻一笑,语音中透着一丝得意,道:“我之所以故意让诺曷钵先去长安,就是想借他去试探一下大唐对这事的看法。先发制人固然能够抢得先机,但是后发制人,可对症下药,此番交涉的主动权是基于我们吐蕃强大的国力,吐谷浑抢不走的,因此后发制人更加适合我们。” 此人正是吐蕃大相禄东赞。 右边那位大汉道:“大相,请恕末将说一句不得当的话,你未免也太顾及大唐了,咱们与吐谷浑那可是世仇,岂容大唐在旁指手画脚,他们大唐攻打西突厥时,他们可没有派人来我吐蕃通报。” 此二人便是禄东赞麾下的心腹大将,左边那人名叫索朗,右边那人名叫扎巴。 禄东赞微微一笑,道:“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如今的大唐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帝国,你看那阿史那贺鲁,统帅十姓部落,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可结果如何?你们要知道大唐可还没有出全力,只是调派了少量的关中精锐前去,因此如今咱们还得看大唐的脸色,不过据我了解,中原大国一项都好面子,所以咱们去到长安,一定要低着头做人,让他们瞧不起咱们,切记不要让大唐对我们生出警惕之心,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我们绝不可能与大唐为敌的,唯有我们消灭了吐谷浑,占据了河陇地区,那时候我们才能跟大唐平起平坐,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对大唐卑躬屈膝。”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有人道:“大相,沙玛回来了。” 禄东赞忙道:“快让他进来。” 听得呀的一声,房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人走了进来,道:“小人见过大相。” 禄东赞道:“快说,长安现在是什么情况?” 沙玛道:“一切都如大相预计的那般,大唐皇帝没有接受诺曷钵的礼物,并且大唐的大臣都对于诺曷钵的求助不以为意。” 禄东赞又问道:“那长安百姓对于诺曷钵的到来有什么议论?” 沙玛愣了下,道:“长安百姓对此是漠不关心,极少有人议论此事。” 索朗问道:“大相,你问这个作甚?” “大唐与我们吐蕃不一样,大唐皇帝非常看重民心,虽然民心不能左右君主的意愿,但是民心也是非常重要的,天可汗曾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禄东赞淡淡笑道。 扎巴道:“如此看来,大唐也不想跟我们为敌。” 禄东赞听得一笑,道:“道理其实是一样的,我们不想跟大唐为敌,大唐也不会想跟我们为敌,因为大唐跟我们吐蕃开战,最终谁胜谁负没有人可以预计得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国都必定两败俱伤。立刻去吩咐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明日一早立刻启程,赶往长安。” 其实禄东赞猜的一点也没有错,只要他不到,李治不可能做出决策,别看长安是风平浪静,但从君到臣都在等他。 过得两日,禄东赞便赶到了长安。 李治也是给予隆重的接待,亲自在太极殿接见了禄东赞。 “臣禄东赞参见尊贵的大唐陛下,。” 禄东赞恭恭敬敬一礼,看上去比诺曷钵还要心诚。 韩艺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人,只见他表情恭敬,一举一动透着卑谦的味道,说得不好听一点,有点类似于太监,但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很难对这种人生警惕之心,可是目光中却透着一丝睿智。心想,这人果然不见得,堂堂吐蕃大相,却能够屈尊到这种地步,在这方面,我可是远不如他啊! “大相免礼!”李治笑道:“大相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 禄东赞回道:“蒙陛下关怀,臣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我主遣臣来到长安,向大唐陛下问好,盼望着大唐吐蕃能够结世代永好。”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大唐与吐蕃之谊,皆因先人的智慧,来之不易,理应好好珍惜才是。” “陛下圣明!” 禄东赞高呼一句,道:“臣此番前来带来了一千两黄金,十车珠宝,望能为我主求得大唐陛下的公主,修世代姻缘,创下前古未有的佳话。” 韩艺本来听得都快要睡着了,一听这话,暗道,又是联姻,难道两国之间除了联姻就没有别的可以聊了吗?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这就是古代的行情啊!别说中国如此,欧洲也是如此,各国之间相互联姻,不过欧洲那边追求的是高贵的血统,他们对于血统的要求,比中国贵族就还要激进一些,他们绝对不可能跟平民通婚的,但是据说是可以上.床的,大英帝国的王室也是二十一世纪开始跟平民通婚的,而中原王朝的和亲多多少少就有一些屈辱的意思,拿女人来换和平。 李治也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随即笑道:“吐蕃王的一番诚意,朕就心领了,但是朕的公主还非常年幼,没有到出嫁的年龄。” 一句话就给回绝了。 禄东赞一愣,他也听到李治语气中有些不悦,暗想,难道我说错话呢? 其实他确实说错话了,李治这人还真不喜欢和亲政策,因为纵观李治在位三十四年,没有公主出嫁他国的例子。李世民虽然英明,但他在位时,周边强敌林立,他必须要做出让步,各种外交手段都得用上,但是李治即位的时候,大唐已经是天下第一,不管是军事力量,文化力量,财政力量,统统都是第一,他的心态当然跟李世民就不一样了,他觉得我现在是老大,我才不要在我的政治遗产添加这种屈辱的方式。 这跟当初汉武帝与文景二帝的想法之差是一个道理,汉武帝也非常愤怒这和亲政策。 禄东赞诚惶诚恐道:“还请大唐陛下恕罪,臣实在是不知其中详情,贸然求亲,触怒了大唐陛下,还请大唐陛下降罪。” 他这么一搞,李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这么直接的拒绝你,你还这么低声下气,都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韩艺是非常支持李治,和亲这玩意太丢他们男人的脸了,站出来道:“吐蕃大相也是为了大唐与吐蕃的关系能够更上一层楼,其实我大唐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认为大唐与吐蕃之间不能只靠联姻来维系,凭借一个女人维系的关系,又能有多牢靠。其实我们应该增加两国臣子、百姓之间的交流,只有由上至下加强了交流,两国的关系才会变得更加牢靠!” 李治立刻道:“说得好,韩爱卿说得正是朕心中所想。” 禄东赞瞧了眼韩艺,见此人恁地年轻,暗道,难道是他?拱手道:“阁下的一番妙论,东赞受教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吐蕃大相,辈分和地位都比韩艺高到哪里去了,竟然在韩艺这个年轻人面前表现的这么恭谦。 韩艺就不怕与人飙演技,连连作揖道:“不敢,不敢,在下韩艺,年幼无知,言语若有冒犯,还请大相多多包涵。” 许敬宗、李义府一看,各种鄙视,这小子太势利了,跟我们一张嘴,那就是杀父仇人,可是在禄东赞面前,就跟孙子似得。 他们也不想想,禄东赞是怎么对韩艺的,哪怕是装孙子,那也是相互的。 果然是他!禄东赞见韩艺如传言中这般年轻,就凭借一人之力全歼阿史那贺鲁的大军,并且令漠北的部落纷纷臣服,心道,中原还真是人杰地灵啊!目光微微闪烁,见一旁大臣都对韩艺神色怪异,恭维道:“在下一路行来,北巷韩小哥的大名是如雷贯耳,不知这韩小哥可是阁下?” 原来跟我一样,是做过调查的!韩艺道:“不敢,不敢,正是在下。” “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 虚伪啊! 一旁大臣心里同时骂道。 李治笑道:“大相,朕得这位爱卿与大相一样,那可都是英雄出少年啊,朕正打算安排韩爱卿带你到长安转转,不知大相以为如何?” 禄东赞年纪轻轻就出使大唐,并且促使了吐蕃和大唐的联姻,善于应变,深得李世民的喜欢,都想招他为婿,只是禄东赞非常忠于松赞干布,婉拒了李世民的好意。 日!敢情白装了。韩艺心里郁闷极了。 禄东赞道:“陛下如此照顾臣,臣真是诚惶诚恐。”说着又向韩艺道:“那就有劳韩侍郎了。” “不敢,不敢。” 韩艺拱手道:“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大相能够多多包涵才是。” 二人一番虚情假意过后,禄东赞突然又向李治道:“陛下,其实臣此番前来,还有一件要事求助大唐,希望陛下能够恩准。” 李治听着似曾相似啊,道:“哦?不知是何事?” 禄东赞道:“回禀陛下,我主刚刚即位时,吐谷浑的慕容氏欺我主年幼,屡屡对我吐蕃用兵,掠夺我吐蕃百姓,抢夺水源,臣恳请陛下念及我吐蕃上下臣民对于大唐陛下的忠心,给予我们一些援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零八十章 世界的主宰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皆是显得有些错愕,这跟诺曷钵说得是截然相反啊! 当然,也有不少人早已预料到了,因此显得非常淡定。≈ 李治微微皱眉,道:“可是河源郡王跟朕说,是你们吐蕃一直在攻打他们。” “陛下明鉴啊!” 禄东赞一脸冤枉道:“这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是慕容氏一直以来惯用的手段,周边邻国无不受其害。当年我主刚刚即位时,吐谷浑暗中唆使白兰部挑衅我吐蕃,掠夺我吐蕃牧民的水源、草原、牲口、人口,我主由于刚刚即位,内政尚未稳定,而且也顾忌到吐谷浑与大唐的关系,故此一直隐忍,可是他们不但不懂得退让,反倒还变本加厉,不仅是白兰部,甚至于吐谷浑也经常在与我吐蕃的边境处滋扰我吐蕃生活在当地的百姓。 到后来,我主是忍无可忍,于是决定出兵讨伐白兰部,希望能够敲山震虎,可哪里知道吐谷浑趁机进犯我吐蕃边境,向我们宣战,导致我们不得不与吐谷浑开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吐谷浑挑起的,亏他们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此事陛下可派人前去调查,臣若有半点虚言,臣不得好死。” 韩艺听得暗自皱了下眉头,这禄东赞果真是如传言一般聪明。 其实这番话唯一的一个重点,就是那句“我主刚刚即位”,因为李治同样也面临过这样的问题,他刚即位时,阿史那贺鲁就叛乱了,这能够引起李治的共鸣,这话说得真是充满了智慧。 果不其然,李治皱了皱眉,还真有些相信禄东赞的话。 韩艺眼看李治情不自禁的就要落套了,立刻站出来道:“吐蕃大相,就算如此,可我听闻你们对于吐谷浑一直占有优势,为何还要向我大唐求助?” 李治微微一愣,也好奇的望向禄东赞。 这个臭小子!禄东赞暗骂一句,叹了口气道:“这定是那诺曷钵说得,要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也犯不着来给陛下增添烦恼了,其实我们与吐谷浑作战,双方是各有胜败,虽然我们胜多败少,但其实我们也有难言之隐,我们吐蕃是以一倍的兵力在对吐谷浑作战,我们的补给面临很大的困难,我们吐蕃的农耕远不及大唐,如此消耗,我们也难以承受,故此希望大唐能够援助我们。” 李治点点头,道:“你们吐蕃与吐谷浑都是我大唐的藩国,我们大唐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你们兵戎相见,朕希望你们双方都能够罢兵,大家以和为贵,正好诺曷钵也在,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大唐愿意出面调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禄东赞听得心中一喜,脸上却满是无奈,叹道:“陛下有所不知呀,我主并不想与吐谷浑为敌,实在是那慕容氏狡诈多变,陛下也应该对此有所听闻,他们在处于劣势时,便会低头求饶,可一旦有机会,他们便会立刻撕破盟约,其人不可信也,我吐蕃与大唐接壤千里,都不曾有过任何争斗。为什么吐蕃与吐谷浑却是争斗不休,就是因为他慕容氏太过奸诈,反复无常,我甚至还听闻他们还妄图挑拨吐蕃与大唐的关系,一旦吐蕃与大唐关系破裂,吐谷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他们西可掠夺我吐蕃的水源、草地,东可进军陇西,掠夺大唐的百姓和财富,其心可比豺狼虎豹。” 李治皱了皱眉头,沉吟不语。 禄东赞又道:“大唐陛下,我吐蕃绝非是觊觎吐谷浑的土地,只是非常害怕他的诡计多端,挑起大唐来对付我们,如果陛下愿意援助我吐蕃的话,我主愿意甘当大唐的身前卒,到时吐谷浑的土地尽归大唐,我吐蕃毫厘不取。与大唐做邻居,那是我吐蕃的幸运,我吐蕃上下都非常崇尚大唐文化,百姓亦可可向大唐百姓学习,还望陛下恩准。” 李治笑道:“吐蕃大相对于我大唐的友好,朕心里有数,但是吐谷浑与我大唐亦是联姻,朕若出兵的话,其余藩国又会作何想,这也非君子所为,朕还是希望你们两方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说到这里,他也知道禄东赞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再谈下去,只怕多说多错,具体事宜应该交由臣子去谈,于是又拿接风洗尘为由,宣布早朝结束。 禄东赞一脸失望之色。 韩艺微微瞥向禄东赞,暗道,这家伙真是狡猾,三言两语,就套出陛下不想出兵的心思。 也不知是不是禄东赞察觉到韩艺的目光,微微偏头,望向韩艺。 韩艺微微颔一笑,然后便与张大象出了大殿。 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李治又紧急将枢要大臣召集到两仪殿内商议。 “各位爱卿如何看?”李治目光左右看了看。 李义府立刻站出来道:“回禀陛下,依臣之见,就算禄东赞所言不完全属实,但是这事绝不是某一方挑起的,两方都有责任,而它们同属我大唐藩国,我们大唐应该选择中立,不应偏向任何一方。韩侍郎当初说得虽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禄东赞说的,我们也不能不防,一旦我们出兵援助吐谷浑,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吐蕃势必会觉得我们大唐偏向吐谷浑,心里必生芥蒂,当年先帝可是费了不少努力,才让大唐与吐蕃数十年没有战事,万一我们大唐与吐蕃生冲突,得利肯定是吐谷浑。两者相比起来,臣以为吐谷浑对于我大唐的威胁更大,毕竟当年吐谷浑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兵河陇地区,妄图割断我们大唐通往西域的道路,这我们也不得不防。” 杜正伦道:“陛下,禄东赞说鲜卑狡诈多变,反复无常,但他禄东赞又岂是善类,禄东赞的才智,深得先帝的欣赏,甚至愿意许以公主,招揽至麾下,可见其人亦非常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示弱,故意麻痹我大唐,阻止我大唐援助吐谷浑,以便能够消灭吐谷浑。” 许敬宗笑道:“杜侍郎未免也小觑我大唐了,我大唐能有今日之强盛,可不是来至于合纵联盟,而是在于高祖、太宗、陛下的励精图治,国力蒸蒸日上。吐谷浑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孱弱,吐蕃想要完全消灭吐谷浑,那也是极其困难的,即便他真的消灭了吐谷浑,那国力也必将大损,因此老臣觉得,若能够劝和那最好不过了,倘若不能的话,那也没有关系,就让他们相互损耗,我们大唐继续休养生息,等到他们鱼死网破后,我们国力早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我们大唐不管是面对任何一方,甚至他们两方加在一起,也不惧也。正所谓上兵伐谋,出兵那只是下下之策而已。” “说得好!” 李治道:“展自身国力才是主要的,只要自己足够强,那么不管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无须惧怕。” 他虽然不是完全相信禄东赞,但正如李义府所言,这事两边肯定都有责任,两国又都是藩国,有都有联姻,而且关系都非常好,大唐理应中立,不应偏袒任何一方。 杜正伦一脸郁闷,但也唯有拱手道:“陛下圣明。” 李勣暗自叹了口气,但还是没有出声。 韩艺心知李治已经是偏向中立,但他决不能任由禄东赞奸计得逞,因为这可能会伤害到他的政治利益,西北计划是不能出事的,否则的话,他在政治上将会面临全盘皆输的境地,因为他忽悠一批商人去,如果是这些商人没有得利,那将来就不会再相信他了,可是他也知道,想要劝李治出兵,是一件非常自私的事,李治有自己的政治考虑,站出来道:“陛下,我大唐可是中原的主宰,倘若周边大小事务,我大唐都不闻不问的话,试问谁还会臣服我大唐。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倘若官府对于民间争斗不闻不问的话,那么百姓绝对不会再听官府的了。所以,如果我们大唐要保证自己的权威,让四方臣服,那么必须要干预周边一切的事务,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是他们的宗主国,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且要体现在每个细节上面。” 李治微一沉吟,觉得也有些道理,这一番话也符合他的雄心壮志,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韩艺道:“微臣认为,即便我大唐不相助任何一方,也必须要采取强硬的方式,让他们双方停止争斗,我们要必须要展现大唐帝国的权威,其实我们与吐蕃和吐谷浑最为主要的关系,可不是朋友关系,也不是联姻关系,而是大哥与小弟的关系,它们都必须要听从我们这个做大哥的话,这才是实力的体现,绝不允许他们对于陛下的话置若罔闻。” 李义府、许敬宗听得均觉好笑,那诺曷钵是大唐扶植起来的不假,但是吐蕃的话,与大唐的关系还真就只是联姻关系,其实上下关系不是那么的明显,吐蕃虽然自称为臣,但并不受大唐的控制,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实在是禄东赞这厮贼会装孙子,让人觉得好像吐蕃就是大唐的爪牙,但是两**力其实相差无几,凭什么吐蕃要听大唐的。 但是这话他们也不便开口,难道说自己不是老大吗。韩艺这么说,就是要堵住他们的嘴。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即便是劝和,也必须强势一些,否则的话,我们大唐何以令四周臣服。不过你也得注意一下,可不要做过了,要以王道令他们信服,而非是霸道。” 韩艺拱手道:“微臣遵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8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先礼后兵 就事论事,李治这么做,可不是软弱的表现,恰恰凸显出李治吃软不硬的性格,要是禄东赞跟李治叫板,非常强势的话,那李治百分之一百会出兵的,其实李治的帝王心态非常重,他绝不允许任何人骑到他头上去,可是狡猾的禄东赞偏偏选择装孙子,装可怜,对于李治那是无比的尊重,再加上吐蕃、大唐这些年关系非常密切,反倒让李治觉得不应该偏向任何一边。 另外,吐蕃其实不在李治的目标范围内,他主要的方针是要管控西北,进军西域,这也是中原王朝的梦,因为中原王朝再强大,也未能踏足西域,这可以说是大唐王朝的百年大计,因为李世民当初就已经看到了希望,唐朝的潜力却是拥有了踏足西域的基础,再来就是东边的高句丽,这根刺不拔,大唐王朝始终寝食难安,这才是李治的主要政策,只要吐蕃不染指西北,李治还是可以容忍的,他现在要全力发展国力,为将来消灭高句丽做准备,等稳定住了东方,那么就可以全力突破西域这一块未知领域了。 韩艺是清楚的,他心里多半还是挺无奈的,他只能尽可能拖延吐蕃与吐谷浑的战争,等到西北稳定下来,到时就不怕吐蕃了 萧府! 直到傍晚时分,萧锐才从外面回来。 韩艺、萧无衣夫妇起身来到门前迎接。 “老丈人,辛苦了!”韩艺一脸愧疚的说道。 “你啊!” 萧锐只是指了指韩艺,但并未急着说,三人来到屋内坐下。 萧锐喝了一口茶,叹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倒是不累,只是那河源郡王心不在焉,一个劲的旁敲侧击,打听你的消息,他也没有去哪里游玩,就在你北巷转悠着。” 韩艺笑而不语,显然是早就预料到的。 萧锐瞧了眼韩艺,道:“贤婿呀,我看这河源郡王也挺不容易的,好歹他也是一隅之王,来到我长安,卑躬屈膝,处处求人,心里还惦记着吐谷浑的百姓,你看什么时候见见他吧。” 毕竟是佛门中人,心有不忍。 萧无衣道:“爹爹,当年他们吐谷浑在我大唐趁火打劫时,可不是这样的,谁要他自己没有本事,若是他有本事,就不用这样了,这可怪不得夫君。” “你懂什么?”萧锐瞪了女儿一眼,道:“当年趁火打劫的又不是他,要知道他可是先帝和你干爷爷一手扶起来的,怎么能将当年之过怪罪到他头上来。” 韩艺笑道:“老丈人,这可不是两个人的友谊,要那样的话,老丈人你一句话,我借个十贯八贯给他也不是问题,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外交,这里面可不能加塞同情、可怜,我们若帮助他的话,可能成千上万的大唐百姓会因此付出生命。如果对我大唐有利,那就出兵援助,如果有弊,那就不援助,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萧锐稍稍点头,道:“你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萧无衣当即不满道:“爹爹,女儿的意思跟夫君一样,凭什么女儿跟你说,你就说女儿什么不懂,夫君说,你就说不无道理,你太偏心了。” “你闭嘴!” 萧锐哼了一声,道:“你说的跟韩艺是一样吗?”懒得搭理这不肖子,又向韩艺道:“但不管你怎么样,总得见见河源郡王吧,总是让老夫去搪塞他,也不是一回事,老夫也为难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一定会见他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见见禄东赞。” 萧锐道:“这不妥吧,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韩艺呵呵道:“正如我方才所言,一切外交都是出于自身利益,谁更重要,我就先见谁,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就目前而言,禄东赞更为重要一些,我自然是先见他。” 萧锐是厚道人,不认同韩艺的这一番话,但是他只是打掩护的,这事不归他管,道:“那——那就随便你吧。” 翌日! 韩艺临近中午时才来到慈恩寺,拜访禄东赞,他这时候来,摆明没有打算跟禄东赞出门瞎逛,先把正事谈了再说。 “哎哟,韩侍郎大驾光临,禄东赞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从这一番寒暄来看,禄东赞是熟知中原文化。 韩艺拱手道:“大相言重了,是在下来晚了,还请大相多多包涵。” 然而,在禄东赞身边还站着一位老者,正是唐玄奘。 “阿弥陀佛,多日不见,韩侍郎近来可好?” 唐玄奘行得佛礼道。 禄东赞见唐玄奘对韩艺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都是非常恭敬有礼,心中暗想,此人果真非同寻常啊! 韩艺拱手道:“蒙大师记挂,晚辈一切都好,大师别来无恙了。” 唐玄奘笑着点点头。 韩艺又好奇道:“二位难道认识?” 唐玄奘笑道:“当年贫僧去往西域时,曾途径吐蕃,当时多亏大相照顾,贫僧才能安然无恙。” 禄东赞笑道:“大师言重了,当年怀以赤子之心,不顾路途险阻,跋山涉水,前往西域取经,令人敬佩,东赞只是略尽地主之谊,不足挂齿。” 韩艺暗笑,这是言重么,去你们吐蕃,若是没有你禄东赞护航,就不能安然无恙,这明显是讽刺你啊! 三人寒暄片刻,唐玄奘便告辞了。 这唐玄奘一走,禄东赞立刻变得无比的热情,手一伸,道:“韩侍郎,快里面请。” “请!” 韩艺拱拱手,然后与禄东赞来到屋内。 坐下之后,禄东赞是亲手帮韩艺到了一杯温热的茶,又非常激动道:“不瞒韩侍郎,我这才来长安一两日,韩侍郎的大名,便已是如雷贯耳,关于韩侍郎的故事,那更是一个比一个精彩,令人拍案叫绝,今日能够结识像韩侍郎这样的少年英才,那是我禄东赞的荣幸。可惜这寺庙不便饮酒,我就以茶代酒,敬韩侍郎一杯。” 韩艺举杯道:“大相过誉了,在下可是早就听过大相的大名,可不仅仅是如雷贯耳,如果说在下的故事是一个比一个精彩,那么大相对于在下而言那就是一个传奇人物,正是当年大相的聪明才智,才促成我大唐和吐蕃的一段上佳姻缘,今日得见,可谓是了却生平一大夙愿,这杯茶该当我敬大相才是,韩艺先干为敬。” 韩艺言罢,一饮而尽。 这话说得多漂亮呀,一个传奇,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赞赏啊!禄东赞心神一晃,情不自禁的有些享受,但立刻就反应过来,赶紧喝尽杯中茶水,心想,此人当真是能言会道。 比忽悠,我会怕你?韩艺神色自然,完全看不去恭维的意思,仿佛由内而外的肺腑之言,令人情不自禁的坦然接受,将茶杯放下,抢先拿着茶壶,为禄东赞倒茶。 禄东赞忙道:“岂敢,岂敢。” 这孙子装的,韩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好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但他知道越是这种人就越是可怕,因为这种人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笑道:“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今日晚辈与大相正是一见如故,纵使这平淡的茶,也喝得如美酒一般醉人,真是可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禄东赞一听,一个劲的冒鸡皮疙瘩,哈哈笑道:“说得真是好,我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韩艺放下茶壶,又端起酒杯来,道:“那咱们今日便不谈公事,纵情畅饮,大相以为如何?” 不谈公事?难道他是为公事而来。 禄东赞目光闪烁了几下,这杯茶如何喝得下去,笑道:“今日毕竟没有酒,恐怕有所不快,何不咱们先将公事谈了,然后明日在纵情畅饮,岂不更加畅快,韩侍郎以为呢?” “这样啊!”韩艺道:“可是我今日还想带大相去逛逛。” 这都什么时候了,出个门估计就宵禁了。禄东赞笑道:“我又不是明日便走,今日谈完,也算是了却一桩事,他日玩的也开心一些。” 韩艺点点头,道:“大相言之有理,那好,今日咱们就先将公事谈完,明日再好好玩。” “那是,那是。” 禄东赞将茶杯放了下来,带着一丝激动道:“莫不是陛下答应援助我吐蕃了。”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眼神,这表情,韩艺都有一丝不忍告诉他残酷的现实了,也将茶杯放下来了,道:“大相,你我一见如故,那我就不妨直说了,你知道我入世不深,也没有接待过外宾,若是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大相多多包涵。” 禄东赞听得莫名有些紧张,这三言两语,就看出来韩艺哪里像似入世不深,客套话说得都是一套一套的,道:“韩侍郎见外了,有话直说便是,你我都是臣子,也都是奉命行事,谁怪得了谁了。” “那是,那是!” 韩艺轻咳一声,道:“大相应该也听说了,河源郡王前几天就已经到了长安,他也向我大唐求助,至于说了什么,大概与大相那日说的话差不多。” 禄东赞激动道:“韩侍郎,那诺曷钵分明就是在挑拨大唐与吐蕃的关系,好坐收渔翁之利,其心可比蛇蝎,歹毒至极。”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你们吐蕃和吐谷浑之间的争斗,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也许你们都有苦衷,但也希望大相你能够体谅一下我们大唐,不管是吐蕃,还是吐谷浑,那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又都跟我大唐联姻,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ps:小希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财源广进!!!!又是不断更的一年,噢耶!!!!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坑孙子的红线 “那不知大唐陛下是何意思?” 禄东赞紧张兮兮道。 韩艺叹道:“陛下希望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禄东赞听罢,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没有逃过韩艺那双毒辣的双眼,心想,看来他的底线就是希望我大唐不要出兵,于是又说道:“我们中原有一句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打仗对于两国百姓都不好,大家有什么事,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子,四四六六说清楚不是挺好的么,何必动刀动枪呢?” 禄东赞瞧他一本正经的神情,但是说的话,却极具喜感,若非多年来的休养,非得笑出声来,重重一叹,道:“实不相瞒,我主有何尝想打仗了,我主即位以来,一直都在励精图治,希望我吐蕃百姓能够过上好生活,并且取得些许成果,可是吐谷浑眼看我吐蕃国力增长,心中嫉妒,屡屡挑衅,我主是忍无可忍,才决定出兵的。” 没有见过这么会自夸的!韩艺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禄东赞的变法,道:“但是大相与河源郡王同时来长安,可见你们都并不想继续斗下去,若是大相不嫌在下辈分太低,在下愿意做这和事佬。” 禄东赞心想我明明就是来求援的,什么时候说过不想继续再争斗下去,但脸上却异常挣扎,过的半响,道:“若是一年前的话,我们吐蕃决计会听从韩侍郎的建议,但是如今的话,我主的心都已经被那慕容氏给伤透了,他们慕容氏卑鄙无耻,翻脸不认人,出尔反尔,不可信也。 当你强大之时,他们就会卑躬屈膝,低头示弱,可当你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一定会落井下石。今日我们作罢,待他们恢复过来,他们一定会找我们报仇的,我们实在是不敢再信他们。不过我主再三声明,倘若大唐愿意援助我们,我们绝不取吐谷浑毫厘土地,我们只是不愿意与那恶毒的财狼做邻居。” 这番话回的也是非常巧妙,吐谷浑的慕容氏的确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隋末唐初就干过趁火打劫的事,而且受害者就是大唐,韩艺根本无从反驳,而且他的话说的多么漂亮,你出兵,土地就给你,我毫厘不取,证明我不是冲着吐谷浑的土地去的,针对大唐就更加谈不上了。 但是韩艺知道,他敢这么说,就是算准大唐不会出兵,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师出无名,如今吐谷浑正面临险境,大唐作为周边藩国的宗主国,竟然趁火打劫,那谁还心甘情愿的跟着大唐混,这是不可能的。 这话对李义府他们或许有用,但是对于韩艺是没用的,因为韩艺心里早就认为,禄东赞这么做,就是为了要破坏西北计划,以备他日图谋西北,道:“但是你们这么做的话,我大唐颜面有损,毕竟河源郡王来我大唐求援,陛下难道就不闻不问吗?” 禄东赞立刻道:“韩侍郎,河源郡王是来求援的,而不是来求和的,他的用意你还不清楚么,这分明就是挑拨吐蕃与大唐的关系,想自己坐山观虎斗,当然,我们吐蕃决计不是大唐的对手,可是韩侍郎,你想想大唐如果消灭了我们吐蕃,那会是谁接管我们吐蕃,吐谷浑有着地理优势,而且打仗必定损耗国力,到时大唐恐怕也无法限制住吐谷浑了。”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只是他太谦虚了,如今大唐要是强行吞下吐蕃,那必定是天下大乱,不可能再维持下去了,这一点他清楚,因此他有恃无恐。 韩艺差点就被他说服了,皱了皱眉,道:“难道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吗?这对谁都不好啊!” 禄东赞低眉沉吟半响,道:“还请韩侍郎相信我,我们吐蕃绝非觊觎吐谷浑,我们只是不敢再相信出尔反尔的慕容氏,倘若大唐能够让慕容氏离开吐谷浑,新立可汗,重新与我吐蕃恢复往来,我们吐蕃愿意止战休兵。”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人家慕容氏建立了吐谷浑,诺曷钵千辛万苦赶来长安,岂是为了吐谷浑的百姓,不就是为了自己的王位吗,更别说让整个慕容氏离开吐谷浑,摆明禄东赞就是不愿意退兵。但是他说得确实无懈可击,韩艺只觉自己重拳都打在了棉花上,被禄东赞化解于无形之中。 禄东赞反正是各种理由,将对吐谷浑用兵说成是无奈之举,但是却说得韩艺都无法反驳。 禄东赞稍稍瞥了眼韩艺,见其沉默不语,心中微微有些得意,后生毕竟是后生,还是太嫩了一点。 韩艺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大相是不愿让我做这个和事佬。” 禄东赞忙道:“韩侍郎千万不要这么说,东赞心中愧疚啊,只是慕容氏实在是太可恶了,欺人太甚啊!” 这贼喊捉贼的把戏,他玩的那叫一个溜啊! 韩艺点点头道:“好吧!说真的,我也非常体谅大相的难处,但是我大唐只能做到两不相帮,出兵支援任何一方,我大唐的名誉都会受到损伤,也请大相体谅下我大唐的难处。” 禄东赞郁闷道:“还请陛下能够多多考虑一下,慕容氏真的不可信也,只怕到时会养虎为患啊!” 韩艺突然一笑,道:“我大唐历来信奉以德服人,可是谁敢挑衅我大唐,我大唐亦不惧也。” 禄东赞微微一愣,方才韩艺一直都在低声下气,突然来这么一句话,倒还有些不适应,点点头道:“那是,那是。” 韩艺又道:“既然大相不愿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也不便帮助任何一方,不过我大唐也得为自己的利益着想。” 禄东赞错愕道:“愿闻其详!” 韩艺又道:“不知大相可知道我大唐最近在尽全力帮助西北百姓从战火中走出来。” 禄东赞眼中透着一丝困惑,道:“略有耳闻。” 韩艺道:“河陇地区是去往西北的必经之路,陛下不希望你们的争斗波及到河陇地区,致使我大唐的西北计划受挫。” 禄东赞忙道:“这个还请韩侍郎放心,我们吐蕃无论如何是决计不会影响到大唐的西北计划,不过,吐谷浑是否会这么做,我可不敢保证了。” “谁也不行!” 韩艺突然变得非常强硬起来,道:“否则的话,就是我大唐的敌人,不过大相方才说得也有道理,你们都无法为彼此担保,为了确保这一点,我希望吐蕃能够做到一点。” 说到这里,他突然从袖中拿出一副非常简陋的地图来,平摊在矮桌之上。 禄东赞一瞧,正是他们与吐谷浑的地图,不过有着一道弧形红线。 韩艺指着其中一个写着大非谷的点,以此为沿着红线划过,道:“你们吐蕃的军队不能越过这一道红线。” 禄东赞听得差点没有吐血,这个区域刚好囊括了整个青海湖,这是吐谷浑最为繁华的地区,不打这里的话,那还打什么,心想,想不到这小子还真够狠的。哭丧着脸道:“韩侍郎,这两军交战可都是用性命相拼,可不是闹着玩的话,怎么可能设定这前提条件呀,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答应,我吐蕃将士也不可能会答应的,这也没法答应,这打起仗来,能打赢就不错了,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韩艺道:“我们也是非常无奈,这里虽然不是吐谷浑与我大唐的交接,但是一旦这里烽火四起,吐谷浑的百姓定会往河陇地区逃跑,而他们在我大唐没有寸土,那唯有落草为寇,我们大唐可不想今后这河陇地区变成强盗的大本营,到时我们的商人根本不敢往这边走,致使西北计划全面失败,我也不妨跟大相说句实话,如果这里燃起了战火,我们大唐必定会出兵的。” 这一棍子打下来,禄东赞都有些傻了,也许韩艺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虚伪、商人嘴脸,但是却没有想到韩艺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一下,禄东赞尴尬了,装不装孙子?你装的话,那你就得答应,你不装的话,那你岂不是自打嘴脸,那大唐就更加有理由出兵帮助吐谷浑了。 韩艺瞧了他一眼,暗笑,既然你这么爱装孙子,我就当你是一个孙子。 “不公平!” 禄东赞突然激动了起来,道:“韩侍郎,你们这么做太不公平了,你只限定我们,这分明就是偏向吐谷浑,这很难让人信服。” 韩艺笑道:“大相还请稍安勿躁,我们大唐保持中立,那当然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我们将会限制吐谷浑军队不准越过边线。” 这回禄东赞是真没话说了,你至少还能够进攻人家领地,人家的军队都不能反攻你们吐蕃,要真说起来,分明就是便宜你们吐蕃啊! 但事实是如此吗,当然不是,吐谷浑如今岂有实力反攻,虽说是互相攻伐,但那只是骑兵作战,当然会有迂回,大局上,吐谷浑一切的战略目的,都是瓦解吐蕃的进攻,我不打你后方,你也不打我后方,吐谷浑当然愿意答应,我是主场作战,我的补给就在身后,你们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我国家来,你们的补给可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运送到前线,我还能偷偷从大唐购买粮食,看谁耗得过谁。 禄东赞心里明白,但是这话他如何说的口,人家打仗连国都不能出,多么的悲惨啊!心想,这小子真是太狠了。 其实韩艺也就是要拖下去,等到西北稳定之后,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们的。 ps:新年第一章,兴奋啊!祝大家新年快乐,人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帝国利益 韩艺突然的强势,也给禄东赞出了一个大难题。 要是答应的话,那就中了韩艺的诡计,可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禄东赞此时那是天人交战。 现在轮到韩艺淡定了,品着苦涩的茶,却喝出了美酒的那回味无穷。 过得好半响,禄东赞才道:“韩侍郎,此事我从未遇到过,能否给我几日考虑一下。” 韩艺笑道:“这当然是可以的,反正一旦危及到我大唐百姓的安慰,那么我大唐一定会出动兵马,来保护我大唐百姓的安慰,这一点,还请大相要多多理解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你答不答应,反正你只要突破大非谷,那我大唐一定会出兵的,这不是你能够左右,这话看似轻描淡写,但透着帝国的强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禄东赞唯唯若若的点着头,心里却在琢磨,这究竟是大唐的底线,还是韩艺在故弄玄虚。 在谈完公事之后,禄东赞是真没有心思在跟韩艺出去逛逛了,韩艺也没有打算带他出去逛的,今日就是来谈公事,因此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韩侍郎,请稍等!” 禄东赞突然叫住韩艺,然后拍了几下手。 但见几个女婢人手捧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这木盒一打开,里面满是珠宝。 韩艺心里当然明白,但还是非常虚伪的给禄东赞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禄东赞笑道:“东赞来长安,少不了给韩侍郎添麻烦,东赞心有愧疚,区区小礼,还请韩侍郎笑纳。” 韩艺笑道:“大相盛意拳拳,那韩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禄东赞一愣,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这哪里是什么中原君子呀,分明就是强盗啊! 一般人来说,就算想收,那也总得说几句客套话吧,韩艺倒好,直接笑纳了,拿着这些珠宝便离开了。 但也正是因为韩艺太直接了,而且没有给禄东赞思考的余地,这礼物你收了,那你会不会帮我说话了,这个韩艺没有留下任何的暗示,主要是韩艺走得太快了,如果正常情况而言,客套几句,那么禄东赞就可以给予暗示,大家有商有量,但是韩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韩艺一走,禄东赞的两个心腹大臣顿时暴跳如雷。 “大相,这韩艺真是欺人太甚,哪有这么劝和的,要不准突破大非谷,这仗还如何打啊!” “他们大唐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甭管他了,咱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那大唐要敢出兵,哼,咱们便要他们有来无回。” “休得胡言!” 禄东赞瞪了二人一眼,道:“如今的大唐可是最强盛的时候,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国家是大唐的对手,若非如此的话,我犯得着来此么,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顾忌到大唐。” “可是大相,要是咱们答应下来,那这仗只会消耗我们吐蕃的国力,还不如撤兵了。” “这我当然明白!” 禄东赞眯了眯眼,道:“可是以我调查来的消息,大唐正在休养生息,不应该想在这时候出兵。”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而且这不过是韩艺的一面之词,可不能代表大唐皇帝,究竟他是故意吓唬我的,还是真的如此,我看还有待证实。” 其中一人问道:“那不知大相的意思?” 禄东赞沉吟片刻,道:“兵法有云,避实就虚。我早就听闻韩艺诡计多端,当初在西北,我们吐蕃就在他手上吃了个闷亏,此人不是那么好对付,若继续与他周旋下去,只怕也占不到便宜,不过我相信,在大唐的臣子当中,并非人人都如他一般,肯定有可趁之机,据我所知,最近大唐皇帝身前的红人,除了韩艺之外,还有几人,司空李、中书侍郎李义府、大学士许敬宗,李的话,就不要去白费功夫了,倒是从李义府、许敬宗这二人身上想想办法,你们立刻去打听一下这二人。” 皇宫! “不准越过大非谷?” 李治听得一惊,这种要求,他恐怕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而且也从未有过的,他都觉得太坑人了,哭笑不得道:“你这个要求,还真是要命呀,禄东赞不可能会答应你吧。” “陛下英明,禄东赞的确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要考虑考虑!”韩艺又道:“不过陛下,微臣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大唐可以不管他们之间的斗争,但是必须要处于自身的考虑,如果战火烧到河陇地区的话,不但会对当地百姓造成非常大的困扰,而且会降低商人去西北做买卖的积极性,并且我大唐还必须重新部署兵力,将重兵安排到河陇地区。” 李治听着觉得也有些道理,两个都是藩国,帮谁都不好,调解又不成功,那么总得找个借口,说上两句吧,出于自身的考虑,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借口,只是韩艺提出的这个要求,令他也有些不安,道:“你说得虽也不错,倘若禄东赞能够听咱们的话,那固然最好,可若他不听呢?到时咱们大唐可就骑虎难下了。” 韩艺道:“陛下,如果禄东赞不听的话,可见他心怀叵测,我们大唐利用给予应对之策,如今我们先把话说明了,到时我们如果要出兵的话,也有出师之名,即便是不出兵援助,我们也可以象征性的给吐谷浑一些援助,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这样一来,我们大唐可进可退,反而不会陷入两难的局面。 再来就是,我们可以借此安抚吐谷浑,促使他不屈服在吐蕃的强权之下。陛下,如果我们对此置之不理的话,万一吐谷浑一气之下,投靠吐蕃去了,那对于我大唐而言,可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他们强强联合,对于我们的威胁太大了,我们必须还是要给予弱者一方安抚,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不错,这一点倒还真是不能不防啊!”李治点点头,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跟诺曷钵说呢?” 韩艺道:“微臣认为当给予诺曷钵一些鼓励和支持,让他认为我们大唐虽然表面上是两不相帮的,但是也不会任由吐蕃消灭吐谷浑,让他坚持下去,只要吐谷浑能够帮我们拖上几年,我们稳定西北局势之后,到那时候时间就在我们这边了,我们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打算一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陛下,想要调解他们的恩怨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大唐也没有义务去帮助他们,既然如此,那何不将一切外交事宜的目的,都从自身利益出发,怎么做对我们有利,那我们就怎么做,至于仁义什么的,想来他们也不会领情的,从自身利益出发,至少能够确保不会错的。” 李治连连点头道:“说得好,一切外交皆从自身利益出发,也该当如此,既然他们不愿听从朕的忠告,那朕也要确保大唐的利益不受其损害,否则的话,朕的大唐何以服众,你就按你认为对的去做吧,朕会在后面支持你。” 韩艺忙道:“多谢陛下。”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下,道:“陛下,还有一事,微臣得向陛下禀报。” 李治道:“什么事?” 韩艺道:“臣在临走只是,禄东赞送了臣几箱珠宝,臣也没有跟他客气,全都收下来了。” 李治愣了愣,笑道:“好啊,你公然受贿呀,难道你不怕别人弹劾你吗?” 但语气非常轻松,显然不会怪罪韩艺的。 韩艺忙道:“陛下恕罪,微臣收下这礼物是有理由的。” 李治饶有兴趣道:“什么理由?” 韩艺道:“根据微臣了解,每年使节入长安进贡,我们大唐都会回赠大量的礼物,蒙陛下照顾,微臣才能有今日,微臣打算今年削一半回赠,这一半由微臣私人补上。” 李治惊讶道:“什么?私人补上?这钱可是不少的。” 韩艺忠心耿耿道:“为君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微臣想要说的是,微臣虽然收了这礼物,但到时会回赠给他禄东赞的。” “这先不谈!” 李治道:“你可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 韩艺点点头道:“微臣当然做过调查,但是微臣愿意。” 李治狐疑的打量着韩艺,似笑非笑道:“你还是说清楚一点吧,朕知道你可没有这么慷慨。” 韩艺笑了笑,心想,我出钱,你还要刨根问底,你好意思么。 李治道:“你要不说清楚的话,朕就不答应你。” 日!你够狠!韩艺讪讪一笑,道:“是这样的,微臣打算将微臣生产的香水、笔墨纸砚、蜡烛赠与这些外宾,呵呵——陛下也知道,凤飞楼的商品也不是很便宜,普通百姓恐怕是买不起,供给他国皇室享用,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微臣相信他们用了一次,一定会来微臣这里购买的,微臣——呵呵——!” 真是无奸不商啊! 李治是彻底服了,人家送礼你也送礼,你就送得这么势利,指着韩艺道:“你小子不愧是商人出身。”说到这里,他笑道:“不过这样也好,还替朝廷省了一笔钱,但是朕可得警告你,你今后可别这手段用到朕头上来,否则的话,朕饶不了你。” 韩艺忠心耿耿道:“陛下多虑了,就算借臣十个胆,臣也不敢这么做。” 李治呵呵笑了两声,好似在说,信你才怪。 ps: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找上门 外交这玩意,要想具体落实,除非大家有共同的利益,否则的话,那就是一场尔虞我诈。 好比韩艺与禄东赞的谈判,其实就是在相互试探,彼此为接下来的动作找理由,要说真的能够达成什么协议,双方都并未抱有一丝希望,因为大家的利益是南辕北辙的。 吐蕃不可能放弃吐谷浑,而大唐可不想一个强大的吐蕃扼住自己的咽喉。 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共同的利益,其实双方都只是想对方克制,稳住对方,彼此不要生冲突。 这还是有可能的。 在见完禄东赞之后,韩艺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该说了都说了,开始考虑与诺曷钵见面了。 这一日,天才蒙蒙亮。 萧府门前来了几个不之客。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门童揉着眼将门打开来,当了好几年门童了,就没有见过这么早上门的客人,要知道他们这些下人都还是刚刚起床,眼看门前站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不免还吓了一跳,颤声道:“几位是?” 为一人道:“我乃河源郡王,来此拜访宋国公,还望小哥通报一声。” 此人正是诺曷钵 萧锐还算是起得早的,刚刚在小妾的伺候下,洗漱完,都还来不及吃早饭,这下人就来报,河源郡王求见。 这才刚刚解除宵禁啊!萧锐听得都傻了,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吩咐道:“赶紧去把姑爷叫醒,就说河源郡王找上门了。” “是!” 而萧锐也顾不得吃早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往前厅赶去。 来到前厅,萧锐连连拱手道:“抱歉,抱歉,河源郡王大驾光临,萧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宋国公言重了!” 诺曷钵起身行礼道:“是在下冒昧拜访,打扰了宋国公,不敬之处,还望宋国公海涵。” “哪里,哪里!” 萧锐手一伸,道:“河源郡王快快请坐。” 二人坐下之后,下人又急忙忙的斟茶,这真是太早了,下人都没有睡醒,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慌乱。 诺曷钵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笑道:“这几日承蒙宋国公盛情款待,在下真是感激不尽,今日前来拜访,微薄之礼,还望宋国公勿要拒绝。” 他一说完,他的随从便上前来,竟是一串玛瑙佛珠。 萧锐忙道:“这礼物恁地贵重,萧某不能收。” 诺曷钵这回来带了这么多礼物,还就怕送不去,必须是壕一般的存在,道:“宋国公言重了,这礼物哪有贵贱之分,代表的只是一份心意,望宋国公能够收下,否则的话,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萧锐左右为难,心想,韩艺那小子还真会给我惹麻烦,我且收着,到时再给他退回去。道:“那——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礼物送出之后,诺曷钵又随口笑道:“宋国公,冒昧问一句,你是一个人住么?” 萧锐笑道:“倒也不是,我那大儿子已经出去做官了,我现在跟小儿、小女一块住,哦,我那女婿多半也住在这里。” 诺曷钵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又明知故问道:“是吗?韩侍郎也跟宋国公一块住?” 萧锐点点头道:“我那女婿挺孝顺的,因为他父母已经去世了,故此他想住在这里,能够尽孝道。” “韩侍郎的孝心真是令人敬佩啊!” 诺曷钵眼眸一转,道:“那不知韩侍郎现在在府上吗?” 萧锐道:经让人去叫他了。” 诺曷钵听得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其实他这么早就,就是为了逮韩艺的。 他这几晚没有一宿睡着的,因为他知道韩艺才是关键,皇帝死很少直接参与外交会谈的,都是大臣们先谈好,皇帝再出来一言九鼎,皇帝要谈的话,说出去的话,那可是不能收回的,但是韩艺又不见他,不见他也就算了,却跑去跟禄东赞见面,这令他是心急如焚呀,今日不管怎么样,也得逮住韩艺,问一个明白。 此时韩艺正抱着萧无衣睡得非常香甜,这种时刻对于他而言,真是太幸福了。 忽然,一阵敲门声,让他从幸福中醒了过来,眼也不睁,道:“什么事?” “姑爷,老爷让小人来告诉你,那河源郡王来了。” “啊?现在什么时辰呢?” 韩艺迷迷糊糊睁开眼来,以为自己又睡到日上三竿了。 “哦,刚解除宵禁不久。” 那就是刚天亮啊!韩艺的起床气那是一阵阵的涌上来,不是吧,这么早,你想我跟你愉快的谈判么。 忽然,怀中美人往他怀里拱了拱,一手抱住他,似不愿他离开,眼也不睁开,呢喃道:“让他在先等着。” 她喜欢冬天窝在韩艺怀里,她才不管什么河源郡王。 霸气啊! 韩艺望着怀里半睡半醒的萧无衣,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在她耳边小声道:“要不,咱们先来晨运一下,精神精神。” 萧无衣顿时两颊透着红晕,这项运动她太熟悉了,往里面一个转身,将被子全部卷了过去,“滚!” 要知道这可是冬天呀,韩艺突然没了被子,当即哆嗦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隐隐还听到萧无衣在被窝里面抱怨道:“狄夷就是狄夷,连礼数都不懂。” 韩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毕竟又不是去泡妞,用不着打扮一下。 慢悠悠的来到前院,等到了门口,这步伐才加快,可谓是抢入大厅,连连拱手道:“哎呦!贵客上门,韩艺来晚了,恕罪,恕罪!” 诺曷钵忙起身拱手道:“哪里,哪里,是我来的早了,打扰到韩侍郎休息了,韩侍郎多多见谅才是。” 萧锐见韩艺来了,长松一口气,起身道:“贤婿,你来的正好,我那还有点事,你先陪着河源郡王。” 韩艺点点头道:“是,小婿知道了。” 萧锐又向诺曷钵拱手道:“河源郡王,真是抱歉——!” 诺曷钵巴不得他早点走,忙道:“无妨,无妨,宋国公请便。” 韩艺忽觉肚中饥饿,道:“不知河源郡王吃过早餐吗?”心想,你若说吃过,我就不跟你谈了。 诺曷钵哪有胃口,原以为韩艺是一句客套话,下意识想拒绝,可一见韩艺也迫切的眼神,当即反应过来,呵呵道:“哎哟,好像忘记吃了。” 萧锐立刻道:“你们先聊着,我让人将早餐送来。” 韩艺道:“那就劳烦老丈人了。” “没事,没事!” 萧锐笑呵呵的离开了。 他一走,韩艺立刻成为了主人,道:“河源郡王,请坐。” “请!” 二人坐下之后,韩艺满脸歉意道:“在下初到户部上任,刚好有许多棘手的事等着在下处理,怠慢了河源郡王,真是过意不去。” 诺曷钵心里对于韩艺很有怨气的,要真是户部的事,他倒也罢了,问题你根本就不是因为户部的事,而是去见了禄东赞,他可是先来的呀,不过如今有求于人,他倒也不敢得罪韩艺,笑道:“无妨,无妨,宋国公非常热情,带我逛了不少地方,尤其是韩侍郎的北巷,真是非常繁华,让人流连忘返啊!” “是吗!” 韩艺笑道:“正巧我今日有空,等吃了早餐,我再带你去逛逛。” 诺曷钵笑了笑,他哪里有心思玩,他去北巷就是去逮韩艺的,含糊其辞道:“好说,好说。” 说到这里,他有些演不下去了,毕竟是忧心忡忡,正色道:“不瞒韩侍郎,我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找你的。” 难道就不能等吃了再说吗?韩艺可不想空着肚子谈判,但是对方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好再打太极拳了,轻咳一声,道:“河源郡王是为吐蕃一事来的吧?” “正是!”诺曷钵当即激动道:“那禄东赞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枉顾是非,简直是一派胡言。是他们吐蕃部族屡屡挑衅白兰部,白兰部一时忍不住,才出兵的,结果他就抓着这个借口,消灭了白兰部,占领了白兰部的土地,白兰部乃是我吐谷浑的盟友,我吐谷浑怎能见死不救,那禄东赞又以此为由,出兵攻打我吐谷浑,韩侍郎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韩艺摆摆手道:“郡王稍安勿躁,事到如今,这事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大唐希望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停止这没有必要的纷争。” 诺曷钵道:“我当然愿意休兵,但那也得禄东赞答应,不过依我之见,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韩艺笑道:“你说得不错,禄东赞是没有答应,不瞒你说,我昨日才与禄东赞见过的,也跟他提到过,但是他没有答应。” “你看,你看,我就说禄东赞他狼子野心,他分明就是觊觎我吐谷浑的战略要地,企图占领我吐谷浑,以此来遏制大唐。” 诺曷钵脑子还算是清醒,他不断阐述吐蕃攻打吐谷浑实则是针对大唐来的,他越说越是生气,道:“韩侍郎,请恕我说句不得当的话,我是先来的,可你却先见禄东赞,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吐谷浑?” 韩艺苦笑道:“郡王要明白,我大唐希望你们能够止战休兵,这才是我们大唐主要目的。而我之所以先见禄东赞,是因为我知道郡王是愿意止战休兵的,但是这事非你我能够说了算,还得吐蕃方面点头,如果我先见郡王的话,我也不能给郡王你承诺什么,谈不出什么结果来,因此我选择先跟禄东赞谈,然后再跟郡王谈,这样就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诺曷钵想想也是,正欲开口时,忽见两个女婢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韩艺起身笑道:“郡王,我们还是边吃边谈吧!” 诺曷钵瞧了眼韩艺,见他笑得非常从容,处事大方、老练,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浮躁的心渐渐平稳下来,笑着点点头。 二人面对面坐在各自小桌前面,桌上放着精致的菜肴,有点类似于日本料理那种,当然,日本料理本就是吸收了唐王朝的饮食文化。 其实韩艺对于吃倒是没有什么讲究,毕竟前世是浪子来的,不饿死他就知足了,但如果真要说起来,他还是有些偏好的,对于他而言,这早餐要精致,因为他最喜欢慢悠悠的吃早餐,缓缓的让自己变得清醒,中餐就可以随意一点,吃泡面也行,因为他不喜欢一顿午餐将任务的气氛给吃没了,那晚餐的话,就要大鱼大肉,尽情的吃,泄一日来的压力。 萧锐也慢慢了解了韩艺,故此他吩咐厨房按韩艺的喜好烹制一日三餐。 诺曷钵随便尝了一个饭团,喝了一口茶,吃在嘴里那都死无滋无味,瞧了韩艺一眼,见他吃得倒是比较专心,轻咳两三声,道:“韩侍郎,我早知那禄东赞死决计不会愿意退兵的,如今甚至连大唐的面子都不给,用你们中原那句话来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哎哟!对于我大唐文化挺了解的啊!韩艺淡淡一笑,道:“这是与面子无关,吐蕃与吐谷浑恩怨已久,因此我们大唐不想判定谁对谁错,这也非一言可以说得明白的,因此禄东赞有他的顾虑,我是非常能够理解的,也尊重他的想法,同样的,我也尊重郡王你的顾虑和想法。” 诺曷钵听得糊里糊涂的,道:“请恕我愚钝,不知韩侍郎此话是何意?” 就不能吃了再说吗?韩艺郁闷的将筷子放下,喝了一口茶,直视着诺曷钵,道:“我想说的是尊重是相互的,我们大唐尊重你们双方的意愿,因此也请你们要尊重我大唐。你们都是我大唐的邻邦,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斗争会给我大唐制造不小麻烦,你认为两个邻居打架,中间这家人还能够幸免吗?” ps: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再过去一年中对于小闲人的支持,而且去年小闲人成绩是越来越好,小希心里也是非常开心,写得也更加得心应手了,另外,特别感谢“记忆和你”在这大喜日子飘红,喜上加喜,按照规矩而言,必须加一更,但是过节期间,能够稳定住两更,就非常不容易了,先欠着好吧,还有上回“一般男人2oo7”的一更,一共两更,有拖无欠……8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宝马赠老千 这是在警告吗? 但这警告的意义何在啊! 诺曷钵越听越糊涂了,激动道:“韩侍郎,我们吐谷浑不想打仗,是吐蕃进犯我们,就我自己而言,我能有今日,皆是因为天可汗的庇佑,这一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尊敬大唐了。” 韩艺笑道:“我说过,我非常尊重你们双方的意愿,我也愿意相信你们的难处,我们大唐也为你们的和解做出过努力,但是这需要你们双方都有这个意愿,显然,并没有成功,既然如此,我大唐就必须为自己考虑一下,避免你们的争斗伤及到我大唐。” 诺曷钵一听的一颗心坠入了冰窖中,从韩艺的话来看,大唐显然是打算两不相帮。 韩艺瞧了他一眼,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份地图来,递了过去。 诺曷钵愣了下,道:“这——这是什么?” 韩艺笑道:“这就是我大唐希望能够得到的尊重。” 诺曷钵困惑的接过来,将地图打开来,正是吐蕃与他们吐谷浑的地图,其中一条红线尤为的醒目,问道:“这红线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为了避免我们河陇地区不受战火的侵蚀,我们大唐必须让你们保证,战火不能波及到红线内的范围。” 诺曷钵听得又惊又喜,这红线内可是他吐谷浑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他当然愿意,不可思议道:“这——这我们当然愿意,可问题是吐蕃那边会答应么?” “我说过,这是尊重!” 韩艺笑道:“我已经跟禄东赞说过了,如果吐蕃尊重我大唐的话,他就不应该让这一切发生,但是他不尊重的话,我前面说了,尊重是相互的,那样的话,我们大唐将会出兵,确保这一地区得安定,避免河陇地区遭受侵蚀。” 这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诺曷钵激动地无以言表,大唐摆明就是帮着他的,只能说韩艺太能够做表情了,如此偏心的事,他都能说到铁面无私。 韩艺兀自是一丝不苟的说道:“但同时,你们吐谷浑的军队不能出境作战。” 诺曷钵微微一愣,下意识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你们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又都与我大唐有联姻,我大唐不想偏向任何一方,我们不可能只限制吐蕃,而对你们却放任不管,这样的话,吐蕃那边也不会信服的。其实——不瞒你说,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确保我大唐的利益,二来也希望你们早日止战休兵,如果吐蕃退了,你们又进犯吐蕃的话,这样下去,永远不可能结束。” 诺曷钵微微皱眉,心里权衡起来,如今他们是处于下风,他也没有想过去攻打吐蕃,他现在只求大唐能够出兵,帮助他们击退吐蕃大军,这个条件,表面上对于他们而言,好像挺苛刻的,但结合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其实是占便宜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如果吐蕃不守规矩,那如何是好?” 韩艺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大唐一定会确保这片区域的安定,但凡进犯这片区域的任何人,一定会被我大唐军队给消灭的。” 诺曷钵听得心中窃喜,道:“这——这是大唐陛下的意思?” 韩艺不答反问道:“不知河源郡王认为我坐在这里代表的是谁?” “抱歉!抱歉!” 诺曷钵忐忑的两手搓了搓,道:“冒昧问一句,这事嘴上说着是容易,但是如何实施呢?” 韩艺笑道:“这关乎我大唐河陇地区百姓的安危,我们大唐会时时刻刻关注你们那边,我们会派调解员过去,一来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休战,二来就是确保我们大唐得到了你们双方的尊重。” 因为三国的关系,出兵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派些人去监督,我只是关心大唐的利益,没有帮助任何一方。 诺曷钵听得大喜不已,道:“还是韩侍郎想的周到。” 韩艺手一伸,道:“郡王似乎都没有怎么吃,莫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啊?哦,哪里,哪里!” 得到韩艺的保证,诺曷钵心情舒畅,这胃口也就上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韩艺微微一笑,低头吃了起来。 他知道最终会不会出兵,还得看李治的意思,但是他必须要给予吐谷浑鼓励,不要害怕,给我顶住,要求不高,拖个几年就行了。 吃过早餐之后,韩艺又带着诺曷钵来到花园里面散步。 “河源郡王,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我许久,又不太好意思问。”韩艺一边走,一边笑道。 诺曷钵道:“韩侍郎但问无妨。” 韩艺点点头,道:“据我所知,你们吐谷浑当年也雄踞我大唐西北边,慕容氏更是名噪一时,可是如今为何会如此孱弱,被吐蕃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诺曷钵急道:“那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我吐谷浑也几番击退吐蕃大军,并且还取得几场大胜。” 说完,他猛地醒悟过来,他前面说得好像大唐不出兵的话,他就要灭国了,可如今又这般说,不是自打嘴脸么,又道:“其实在十年前,我们吐谷浑还不惧吐蕃,可是近十年来,禄东赞学习大唐的制度,在吐蕃施行变法,并且又一直在对外扩张,蚕食周边部落,其中还包括了原本臣服我吐谷浑的部落,如今已是统一了高原大部分的地区,实力大大得增强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急着来大唐求助。” 韩艺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其实他只是想知道一下吐谷浑的实力究竟如何,要是太弱了,大唐想帮也无济于事啊! 诺曷钵瞧了眼韩艺,道:“韩侍郎,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学得真快啊!韩艺笑道:“郡王但说无妨。” 诺曷钵道:“当初韩侍郎在西北雪阳岭一战,真是令人心生敬佩,但是其中有件事,韩侍郎或许还不知道。” “什么事?” “因为当时我们也在跟吐蕃交战,就在雪阳岭一战的消息传到高原不久,我军探子发现几股吐蕃大军分别往龟兹、于阗方向行去,不过后来又折返回来了。” “是吗?” 韩艺好奇道。 “这我绝无半句虚言。” 诺曷钵道:“而且我认为当时吐蕃也想趁火打劫,入侵西突厥旧地,只不过韩侍郎出兵神速,很快唐军就打到了龟兹和于阗,而且禄东赞可能不想两面作战,因此才决定将兵马调回来。” “竟有这等事,我还真不知道。”话虽如此,但韩艺还是惊出一身冷汗来,如果当时吐蕃偷袭龟兹、于阗的话,那唐军还不一定打得过,因为没有准备,等于是帮吐蕃做了嫁衣,这还真的感谢吐谷浑,要不是吐谷浑牵制了吐蕃,那禄东赞肯定会出兵,当时那片区域还真说不清是属于谁得。 其实当时诺曷钵也非常期待,他希望吐蕃跟大唐打起来,那样的话,他就左右逢源,占尽便宜。 诺曷钵又道:“韩侍郎,我听说过你的西北计划,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禄东赞非常狡猾,善于心计,他每回对外扩张,都事先挑拨邻里之间的关系,等到他们闹起来之后,再出兵一网打尽。而且据我所知,禄东赞一直都觊觎着你们大唐的安西四镇,也在当地扶植了不少势力,很多部落都是心向着吐蕃的,你可得小心啊!” 像这种消息,别说免费了,他甚至都愿意花钱告诉大唐。 韩艺哪里会上当,笑道:“我们大唐和吐蕃友谊深厚,我相信吐蕃不会枉顾与我大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如果你说得是事实的话,他们的退兵足以说明这一点了。”心中却是忧心忡忡,有一头饿虎在旁蹲着,注定西北计划不会那么的顺利。 诺曷钵听罢,自然不好继续说下去。 正当这时,诺曷钵的一个护卫走了过来,低声在诺曷钵耳边说了几句。诺曷钵点点头,朝着韩艺道:“今日冒昧上门,打扰了韩侍郎休息,心有愧疚,备上薄礼,还望韩侍郎能够笑纳。” 我就喜欢薄礼! 韩艺呵呵道:“河源郡王真是太客气了,你与皇室有联姻,我丈母娘也是公主,就当自己家似得,什么薄礼那就客气了。” 诺曷钵哈哈一笑道:“韩侍郎说得极是,但是谢韩侍郎为我吐谷浑数十万百姓劳心劳力,我若不聊表心意,心里怎过意的去。韩侍郎,这边请。” 韩艺苦笑道:“河源郡王都这般说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请。” “请!” 二人来到萧府的马厩,老远就听到马嘶声,非常的洪亮,韩艺这个专业赌马人士,一听便知是好马,走近一看,只见五匹骏马踢打的前蹄,匹匹都是精神抖擞,“这几匹骏马莫不是传说中的青海骢?” 诺曷钵道:“韩侍郎说得不错,这便是我吐谷浑最为名贵的骏马,跑上千里不在话下。” 啧啧!我爱上这外交大使了,忒也爽了。韩艺欣喜道:“这——这真是太感谢郡王了。” 诺曷钵道:“哪里,哪里,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唤作‘宝马赠英雄’么,它们能够跟着韩侍郎,那是他们的福气。” 韩艺摆摆手道:“郡王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不瞒郡王,这马对于我而言,其实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遇到危险时,能够跑得比敌人快。” 诺曷钵愣了愣,随即哈哈笑道:“韩侍郎真是风趣。” 风趣? 韩艺暗想,这可是我今日说得最真的一句实话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强盗姐弟 对于一个老千而言,跑路那真是家常便饭,即便韩艺不做老千n多年了,但是他还是无法抗拒任何跑路利器的诱惑,这年头,马对于他而言,那就是跑路用的,不然养着干嘛。 然而,对于诺曷钵而言,比起今日得到的,区区五匹骏马,又算得了甚么。 将马送给韩艺之后,便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韩艺嘴上说要陪他去逛逛,可完全没有这意思,道理很简单,他又不是美女。 送走诺曷钵之后,韩艺就回到后院去了,可是途径花园时,忽闻里面传来一阵叫喊声,“郡主,你可要小心啊。” “郡主!郡主!你快停下来。” ..... 什么情况?韩艺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刻跑向花园,可是刚一入到花园里面,连什么情形都没有看清楚,就见一匹枣红色骏马朝着他冲来。 “啊!” 几声尖叫声响起。 韩艺已经吓得呆若木鸡,连最基本的躲避都忘了。 眼看一出悲壮的交通意外就要发生在不可思议的地点。 咋听的一声长嘶,那匹骏马突然立了起来,两只前蹄悬空踢打着,但见一位大美女骑在马上,那真是英姿飒爽,帅得是一塌糊涂! 不是萧无衣是谁。 “哇!好帅啊!” 韩艺双手握拳,激动的大喊着,比小胖还要萌一些。 “噗嗤!” 马上的萧无衣当即笑出声来,羞道:“夫君,你瞎说什么?”但双手还是使劲得拉动这缰绳,绝美的脸上已是香汗淋漓,可见方才的突发情况也将她给吓到了,只是她绝不会承认,而那匹骏马还是一个劲的扭动着脖子,不断的转动着。 “啊呀!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是瞎说的。”韩艺故作郁闷,旋即脸一黑,道:“我说夫人呀,这可是家里,你这么横冲直撞,万一撞到人了,那可如何是好。”他只觉浑身脱出一身冷汗来,这婆娘真是太可怕了。 萧无衣撇着嘴道:“你以为我是你么,本郡主的骑术统帅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亦不在话下,这又算得了甚么!” “郡主!郡主!” 几个女婢跑了过来,喘着气道:“郡主,姑爷,你们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萧无衣斜目一瞪,道:“你们几个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丁点事,就一惊一乍的,出去,出去。” 那几个女婢见萧无衣脸色不悦,又见韩艺来了,于是应了一声,就往园外走去,又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今日之事,若是让我爹知道了,哼哼!” 几个女婢直打冷颤的跑了出去。 这个女魔头!韩艺斜目瞪着萧无衣,忽然目光又落在那骏马上,咦了一声,“这马怎么看着挺眼熟的啊!” 萧无衣眨着勾人的明眸,娇嗔道:“夫君,你真傻,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么?” “啊?我何时送过你这礼物?” 韩艺错愕道。 萧无衣轻轻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没有打算将青海骢送给我么?” 对啊!这是刚刚诺曷钵送给我的礼物,什么时候又变成---!韩艺又见萧无衣眼中射出两道如刀似剑的目光,仿佛自己要不答应的话,立刻人马俱焚,哪里不知萧无衣心里那小九九,他知道以萧无衣的性格,这匹马她是要定了,索性道:“这还用说么,我得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是我夫妻之间的规矩啊!你选定了这匹对不对?” 萧无衣一个劲的点着头。 韩艺道:“那好!我在这里郑重宣布,这匹马属于萧无衣得了。恭喜,恭喜。” 萧无衣开心道:“多谢夫君。” 五减一等于四!韩艺抹了抹方才吓出的冷汗,还有四匹,待会得赶紧运走,不然的话,非得给这女魔头全部私吞了。 萧无衣突然道:“夫君,我载你跑上几圈如何?” 载我?韩艺想到自己高大威猛的雄姿,小鸟依人的偎依在萧无衣背上,双手搂在---倒还别说,挺刺激的啊!眼中不禁一亮,刚准备点头答应,可又见那匹骏马还在不停指挥的原地打转,又有些忐忑,道:“你先驯服它再说吧!” 萧无衣轻轻哼道:“夫君,你少瞧不起人了,我连元烈虎那莽夫都能屈服,区区畜生,算得了什么?” 这话要是让元烈虎知道,好么?韩艺听得哭笑不得。可就在这时,忽听得园外有人喊道:“你这畜生,真是好不听话,待会便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快走,快走。” 夫妻二人寻声往外望去,只见萧晓那小子用着吃奶的力气拉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来到门口,反正身体是各种倾斜。 可忽见萧无衣和韩艺站在院门内呆呆的望着他,吓得他赶紧挡在骏马面前,“姐---姐夫,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那---那小弟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会!” 韩艺走上前,打量着那匹骏马,道:“这马---!” 萧晓眼眸一转,谄笑道:“这不是姐夫准备送给我的礼物么?小弟先谢谢姐夫了。” 韩艺回过头去,一脸纳闷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拼命的抿着唇,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只是摇着螓首,表示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这对姐弟!我也是醉了!韩艺又看着萧晓,一本正经道:“萧晓,这匹马我不能送给你。” 萧晓激动道:“为何?我可是你小舅子啊!” “正是因为你是我小舅子,我才不能送给你。”韩艺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马么?” “青海骢啊!要不是的话,我也不会稀罕它的。”萧晓立刻道。 韩艺道:“那你如今是什么身份?” “你小舅子啊!” “额...!”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另外,你还是皇家警察,你一个九品皇家警察,骑着这么名贵的马,要是让百姓看到,人家会怎么想皇家警察,非得以为皇家警察贪污受贿,你姐姐贵为郡主,又是宰相夫人,她骑这马合适,你骑的话就不合适了,姐夫答应你,等到你当上总警司,姐夫就将这马送给你。” 萧晓可不傻,拉拢着脑袋道:“姐夫,你舍不得,就直说呗,等我当上总警司,这马都死了。” “那我就另外买一匹送给你。”韩艺道:“你现在是皇家警察,你心里应该以百姓为重,而不是以自己私欲为重,要懂得克制自己。” 萧晓泪眼汪汪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自己占了便宜,哪里还会管萧晓,嗯了一声,道:“萧晓,姐觉得你姐夫说得挺有道理,你应该听你姐夫的话。要不是你姐夫硬要将这马送给姐,姐也不会要的。” 汗!是我硬送给你的么?韩艺眼眸一转,笑道:“萧晓,若是你休息的时候,想要外面走走,可以骑你姐的马去,反正你姐也很少出门的。” 萧晓眼中一亮,对呀,我姐出门不便,她的不就是我的么。道:“哎哎哎!谢谢姐,谢谢姐夫。我现在就将这马送回去!” 说着,就拉着骏马开溜! “萧晓,你等会,姐可没有答应你啊!” 萧无衣急急喊道。 萧晓只当没有听见。 “岂有此理!” 萧无衣怒向韩艺道:“夫君,你怎么能这样!” 韩艺笑道:“你们姐弟何必计较这么多了。”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那你一个人也用不了四匹马,那你打算将这马送给谁呢?” 咦喂!有陷阱!唉...不过有陷阱,我也得往里面钻啊!谁叫我享尽了齐人之福。韩艺灵机一动,大义凛然道:“不瞒夫人,我原本是打算将这五匹马贡献给朝廷杂交用,为我大唐培养出优秀的马匹来,可是既然送了你一匹,那---呵呵,夫君也不能厚此薄彼吧,这非君子所为,唉,我也挺为难的啊。要不这样,你还我,我都献给朝廷。” “夫君,你真是大公无私啊!”萧无衣嘻嘻笑道。 韩艺耸耸肩道:“没有办法,你的夫君就是这么一个正直的人。” 萧无衣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韩艺谨慎道:“什么办法?” 萧无衣道:“你都送给我,那你就不用感到为难了!” 韩艺忍着喷脏话的冲动,道:“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 ..... 大兴善寺。 一辆马车来到寺院的东南角。 “老爷,到了!” 只见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正是李义府。 又见几人急忙忙走上来,走在最前面的大汉来到李义府面前,抱拳道:“在下索朗见过李侍郎。” 李义府微一拱手道:“原来是索朗将军,失敬,失敬。” “李侍郎,快里面请。” “请!” 索朗将李义府带到一处幽静的小院中,只见禄东赞早已经门内恭候,若非怕被人说闲话,禄东赞非得去马车旁迎接。 禄东赞迎上前去,拱手笑道:“早闻赵郡李氏又出得一位贤相,温文尔雅,才华横溢,有当初房玄龄贤相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赵郡李氏,贤相,房玄龄! 从这个三个关键词来看,禄东赞是做足了功夫啊。 李义府听得是心花怒放,开心不已,首先,他样貌确实生得好,温文尔雅,其次,他才华也确实不错,文章写得好,最后,基于前两者的真实性,他无条件选择相信了这三句话,他能够跟房玄龄齐名。其实他连房玄龄的脚趾甲都当不上,嘴上却谦虚道:“大相谬赞了,义府岂敢与房贤相相提并论,可莫要再说了,让人听了怕是会笑掉大牙的。” “李侍郎过谦了!” 禄东赞笑道:“其实我一直都还担心李侍郎看不上我这才疏学浅之人,没想到李侍郎这么赏脸,东赞真是倍感荣幸。” 李义府默默无闻这么多年,就需要别人的吹捧,两三句,就飘飘然了,好感大增,笑道:“大相这话,可真是折煞义府了,大相当年在长安通过太宗圣上的巧计六试,至今仍由不少人津津乐道,能够结识大相,那是义府的福气,其实义府本也打算请大相上寒舍,以尽地主之谊,没曾想到大相竟然主动相邀,义府真是受宠若惊啊!” 禄东赞哈哈一笑,道:“李侍郎,我可当真了。” 李义府忙道:“这当然是真的,大相何时有空,我一定在家好好宴请大相。” “一定,一定!” 禄东赞手一伸,道:“李侍郎,里面请。” “请!” 来到屋内,只见里面站着一排奇装异服的美貌少女,人人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李义府微微一喜,暗想,这一回真没有白来。 禄东赞道:“打开!” 少女将箱子打开来。 顿时金光四射! 五盒金子,五盒珠宝,目测这里至少价值五千贯。 这真是大手笔啊! 比送给韩艺的珠宝要多多了。 李义府心中狂喜,穷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发达了,嘴上却惊讶道:“大相,这---这是什么意思?” 禄东赞忙道:“李侍郎今日能够赏脸,东赞心里非常感激,微薄之礼,不成敬意,还望李侍郎能够笑纳。” 李义府虚伪道:“这--这哪行呀,这太贵重了。” 禄东赞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李侍郎如今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位居宰相,能够与李侍郎交谈,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除非李侍郎看不起我东赞这点微薄之礼。” “你---!” 李义府勉为其难道:“大相都如此说了,要是义府再拒绝的话,那就辜负了大相的一番心意,那义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禄东赞朝着那十名美貌少女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李侍郎的奴婢了。” “奴婢遵命!” 十名美少女齐声应道。 还有附赠的啊! 李义府瞧了眼那几名美貌少女,心中一阵狂喜,都快支起了帐篷。 这金钱美女听着多俗啊! 简直就是俗的要命! 但是没有关系,人家李义府就好这一口,什么附庸风雅,那玩意有个屁用,不如整一点实在的。 禄东赞也就一俗人,俗有什么关系,好使就行。 禄东赞一开始就先用金钱美女攻势,将李义府砸晕了,咱们再好生谈谈。 可见,禄东赞今日是做足了功课,势在必得,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来贿赂李义府。 ps:昨天、今天都在拜年,因此今天可能就一章,如果下午五点没有准时发,大家就不要等了!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内忧外患 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李义府难道就不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君子,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这钱先拿着再说,至于能不能帮你,那得看是什么事,帮得了就帮,帮不了的话,那就别怪我了,谁要你送礼送得这么急,而且你一个吐蕃人,就算不帮你,你也拿我无可奈何。 禄东赞一看李义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收下,心里哪能不明白,但是他自有把握收回这回报,这可不是一个讲诚信的年代。 这金钱美女过后,那自然就是美酒佳肴了! 二人把酒言欢,看上去还真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这禄东赞虽然不通中原的诗词歌赋,但是能说会道,将李义府捧得都快超越房玄龄了。 李义府非常受用,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不得志,即便是如今,也很少人看得起他,就差没有将禄东赞视为生平第一知己了,但是,他也不是蠢子,心里也好奇,为什么禄东赞会突然邀请他,李治是安排韩艺去招待禄东赞的,这虽是外交,可却牵扯到大唐的内政,因为他不想风头都让韩艺给占了,随口问道:“大相,陛下不是让韩侍郎招待你了么,不知韩侍郎最近带大相去哪里游玩呢?” 看来他比我还要心急一些!禄东赞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不语。 果然有事!李义府又再试探道:“难道韩侍郎没有招待好大相么?” “哦!不是,不是!” 禄东赞欲言又止,又惶恐不安道:“大相,我斗胆问一句,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冲撞了陛下,若真是如此的话,我愿亲自去向陛下谢罪。” 李义府一愣,急忙问道:“大相此话怎讲?” 禄东赞道:“不然的话,陛下为何派一个初出茅如的小子来招待我,我可是听闻诺曷钵那边,有宋国公陪同。难道是我那日为我主求亲,让陛下不开心了。” 李义府道:“当然不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大相或许不知,几年前皇后刚出生的小公主不幸夭折了,可能这事导致陛下对于公主是更加爱护有加,舍不得让公主远走他乡,但是陛下也不可能因此怪罪大相的,韩侍郎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同三品,官职与我一般大小。” 这话说得很妙,有理有据,而且他也不至于说李治糊涂了,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原来如此!” 禄东赞还真就信了,心想,看来今后还是不要提提亲的事了。 李义府继续试探道:“大相,是不是韩侍郎说了什么话,让大相误会了” “误会倒也谈不上。”禄东赞摆摆手,心想,这厮一门心思就关心韩艺,看来他们之间的隔阂比我想象中还要大,道:“可能韩侍郎年轻气盛吧,说话有些咄咄逼人,不瞒李侍郎,我自从见过韩侍郎之后,我这几晚都没有睡好觉,每每闭上眼,就梦到因为我导致大唐和吐蕃决裂,大唐的铁蹄踏平了吐蕃宫殿。” 李义府惊悚道:“这话从何说起,陛下是让韩侍郎调解你们和吐谷浑的争斗,实乃好意一番。” 禄东赞道:“可是韩侍郎说的话,让我感觉好像大唐要出兵攻打我吐蕃似得。李侍郎,你可得相信我呀,我们吐蕃绝无与大唐为敌的打算,我们也没有这胆量。我也就直说了吧,当初韩侍郎平定西北时,其实我吐蕃边界一些部族首领都与我吐蕃的一些部落酋长有联姻关系,我主害怕北边的部落与大唐军队发生冲突,赶紧命我领兵前往边界处,命令那些部族不能轻举妄动,然后又派人去跟大唐军队交涉,当年天可汗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铭记于心的,我们吐蕃是大唐最中心的藩国,绝不可能与大唐为敌的。” “大相勿要害怕,陛下非常重视大唐与吐蕃的关系,至于什么出兵,那更是无稽之谈。”李义府摆摆手道。 禄东赞纳闷道:“那为什么韩侍郎他——!”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跟李义府说了一遍,当然,他将韩艺的语气夸张了。 竟有这等事!李义府微一沉吟,笑道:“大相第一回与韩侍郎打交道,还并不了解他,韩侍郎农家出身,染得一身市井恶习,虽已贵为同三品,但是恶习难改,本又是商人,就爱虚张声势,故弄玄虚,他的话听听就好了,不要轻信。”说到后面,他是一脸轻蔑之色。 此人果真是小人也,若此人能够取代长孙无忌,那真是我吐蕃之福啊!我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禄东赞心中暗笑一声,韩艺作为外交官,就算你再不满意他,你也不能这么说,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嘴上却道:“可不是么,因此我见陛下让韩侍郎这么年轻的官员来谈此事,心里惶恐不安,就怕是陛下受到慕容氏的挑拨,有意疏远我吐蕃。” 总算有一个明白人了!李义府摆摆手道:“这一点大相大可放心,我们大唐只是不想你们两家继续争斗下去,毕竟你们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偏袒任何一方都不好,而且我们陛下一直以来都主张休养生息,也不愿大动干戈。” 原来如此!那小子果然是吓唬我的,可恶,我还真让他给吓唬住了。光凭这一句话,禄东赞送出去的钱就值了,因为李治的意愿才是代表大唐的,因此李治的想法,直接关乎整个局势,亲手为李义府斟了一杯酒,道:“只要陛下没有刻意疏远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瞒李侍郎,其实我也愿意不继续打下去了,我们吐蕃也支撑不了太久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求援。实在是那慕容氏狡诈多变,总是挑拨我们吐蕃与大唐的关系,因为能够挑起大唐与吐蕃的争斗,他们好从中渔利,这才是我担忧的。” 李义府笑道:“陛下英明神武,又岂能会轻易受人挑拨。” “那是,那是,是我多虑了!”禄东赞长松一口气,道:“只要陛下还重视与我吐蕃的关系,我们吐蕃也愿意试着与吐谷浑休兵之战。” 李义府大喜,道:“大相此话可当真?” 禄东赞点点头道:“我怎敢骗李侍郎,不过出于慕容氏反复无常的性格,我们也不敢立即就退兵,但是我们会尽量减少冲突。”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义府松了口气,道:“难得大相如此深明大义,我敬大相一杯。” 禄东赞瞧他这表情,心里明白了,大唐其实非常害怕他们此时出兵,心中已有计较,举杯相迎,这酒杯都还悬在空中,他突然又叹了口气。 李义府一愣,问道:“大相何故还叹气?” 禄东赞苦笑道:“我与李侍郎一见如故,凡事能够说得清清白白,要是陛下能够让李侍郎来跟我谈,那真是再好不过。哦,我不是说韩侍郎不好,只是韩侍郎太年轻了,与韩侍郎交谈,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啊。” 李义府目光闪烁了几下,嘴上却呵呵道:“陛下这么安排定有陛下的道理,来来来,我敬大相一杯。” “不敢,不敢!”禄东赞谦虚两句,心中却道,韩艺,这可真是对不住了,非我小觑你,只是你这人太精明了,和你打交道,就怕会吃大亏。 这气氛真是越喝越是欢快。 直到傍晚时分,李义府醉醺醺的告辞了。 他刚一上马车离开,一棵大树后面走出二人来,正是崔平仲和元鹫,也真是巧,他们两个刚好路过此地,恰好见到李义府从院中行出。 元鹫皱眉道:“李义府这小人何时与禄东赞勾结上了。” 崔平仲微微笑道:“刚刚开始。” “你怎知道?” “禄东赞初到长安,而朝中枢要大臣,除李勣之外,都被撤换了,估计他都不认识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而陛下是安排韩艺接待他们,因此我看他定是在韩艺那里占不到便宜,故此才来找李义府。呵呵,这禄东赞可谓一时雄杰,吐蕃能有今日之强盛,他禄东赞是功不可没,他跟李义府绝不会志同道合,那么他与李义府见面,肯定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这我如何知道。”崔平仲叹道:“李义府这人虽然精明,但不过是小人之智慧,与禄东赞的大智慧相比,他还是相差甚远,但愿他不要做得太出格了,要是吐蕃这步棋没有走好,咱们大唐恐怕是后患无穷。” 元鹫皱眉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崔平仲忧虑道:“别看我大唐如今内外皆是硕果累累,天下已无敌手,但扩张的太快,也并非就是好事,版图虽大,但处处透着隐患,国力强盛的时候,还能掩盖住这些隐患,可若是一旦国力受损,这些隐患就会立刻暴露出来,反到成为了累赘,其实韩艺的西北计划乃是上佳之策,趁着国力强盛时,依靠非军事手段消灭这些隐患,但前提是能够顺利的执行下去。 另外,东边还有高句丽,如今的高句丽经过当年太宗圣上的重创,又常年受到我大唐的骚扰,国力远不如前,可是,高句丽与东突厥旧地接壤,东突厥旧地又是是我大唐掌控最薄弱的地区,因此不管是出于仇恨,还是战略考虑,我们大唐理应先消灭高句丽,不消灭高句丽,是很难以彻底统治东突厥旧地。 故此,此时此刻,是决计不能跟吐蕃开战的,否则的话,纵使胜,我大唐也必将走向奔崩离析,可是吐蕃日渐强大,倘若再任由它消灭吐谷浑,那吐蕃可算是彻底统一了高原地区,到时就可以与大唐一较高下了,而且吐蕃占据着地理优势,它直接威胁到河陇,甚至于关中地区,这一头猛虎也是不得不防啊。” 元鹫眉头紧锁,道:“那依你之见,我大唐该如何做?” 崔平仲苦笑一声,道:“我若能有办法,那就去当宰相了,又岂会窝囊在这里,这恐怕需要超群的智慧,才能够化解这困局。” 元鹫点点头道:“那就非我妹夫莫属了。” 崔平仲笑道:“韩艺虽然聪明,但你也不要太高看他了,禄东赞的才智绝不在他之下,他才来长安几日,便找到最容易突破的李义府,可见此人心思之缜密。而且禄东赞如今身揽大权,在吐蕃一言九鼎,吐蕃百万之众,全凭他一人的意志在行动,然而韩艺不过只是陛下身边其中一个近臣罢了,手中权力甚微,而且他还得与朝中各方势力周旋,单凭这一点,韩艺能够不在禄东赞手中吃大亏,那就算赢了,想要取得全胜,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说得也有道理!”元鹫挠挠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干脆去把禄东赞给杀了,以绝后患。” 崔平仲翻了翻白眼,道:“你是疯了吗?且别说你杀不了禄东赞,就算你能够杀得了,堂堂吐蕃大相,要是在我大唐遇刺,这只会立刻激起吐蕃与大唐的战争,到时只会玉石俱焚。” . 院中! 李义府走后,索朗、扎巴立刻来到屋内。 “看来那小子果然是吓唬我们的,大唐根本没有出兵的意愿。”索朗冷笑一声道。 禄东赞点点头,道:“这样才合情合理,大唐刚刚拿下西北那么大一块地,如果巩固了西北地区,便可往西域扩张,这可是中原王朝从未达到过的领域,我相信每个中原皇帝都梦想着有一天踏足西域,一旦成功,必将名垂千史。因此大唐皇帝不太可能会愿意为了吐谷浑而破坏自己的宏图大计。” 扎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就别理大唐了,出动精锐一举消灭吐谷浑。” “不可!” 禄东赞摆摆手道:“虽然大唐不太可能出兵干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大唐皇帝绝不愿意见到我吐蕃消灭吐谷浑,那诺曷钵可是天可汗一手扶植上来的,我与你们说过的,中原皇帝最好面子,如果我们回去立刻就出动所有的精锐,那么就会损害大唐皇帝的颜面,韩艺定会以此为由,怂恿大唐皇帝出兵支援,人性多变,说不定反倒会弄巧成拙。” 索朗道:“那以大相的意思?” 禄东赞笑道:“中原的兵法有这么一句话,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动手,只会让这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先答应韩艺的要求,以此示好,麻痹大唐君臣,同时也让慕容氏放松警惕,让他们更多的希望寄托在大唐身上,等到这事在大唐沉寂之后,我们再跟出动精锐,到那时候,我们吐蕃的勇士们肯定因为大唐偏向吐谷浑的做法积怨已久,个个如出闸猛虎,此消彼长,吐谷浑必亡矣。” ps:有点累,需要休息一下,今天只能继续一章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小人作祟 其实此番外交,那是至关重要,只是如今的大臣们都已经沉浸在太平盛世当中,他们不想再经历一场巨变,基于人总爱往好的方面想,故此并未在朝中引起太大的动静,很多大臣都是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韩艺虽然察觉到其中的隐患,但是韩艺也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这事不是做买卖,是难以以某一个人的意志进行下去,因此他也不至于担心得寝食难安,他善于的制定缜密的计划,然后随机应变,处理计划中的变化,反正,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家庭,任何变化,都是他可以接受的。 “驾——!驾——!” 在凤飞楼后面那块空地上,小野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不断的来回飞奔着,时而高高跃起,时而往最最密集的树林中窜去,因此看上去倒不像是人在骑马,反而像似马自由奔跑,那人只是不断的适应的马的奔跑。 像这种烈马不是一般人可以驯服的,那女魔头驯马,当然是行以霸道,可是小野的话,他无所谓驯不驯服,反正这马再跳,也不可能将他颠下去,你使劲的跑就是了,甚至你往树上撞都行,他轻松的可以跳上树。 而在一旁观看着的韩艺、熊弟、杜祖华、桑木、四梦、顾倾城等人,都默默的为小野捏了一把冷汗,骑马的人死不怕,但是看的人真的是心惊胆战。 奔跑半响,那骏马也累,使了吃奶的劲,也没有将这小子给颠下来,心悦诚服的停了下来,小野这才驱使着骏马来到韩艺面前,兴奋道:“大哥,这匹马真是好,我很喜欢。”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喜欢就好!” 这匹马就是萧晓想要的那匹青海骢,韩艺转身就将它送给了小野,小野也不会跟他客气,还剩下三匹,他一匹,元牡丹一匹,杨飞雪一匹,皆大欢喜。 梦婷兴奋道:“小野,你的骑术真是好!” 小野笑道:“你想骑么,我载你。” 韩艺微微一惊,什么时候小野变得这么奔放了。 梦婷笑脸通红,害羞道:“这哪能行,男女授受不亲。” “是吗?那就算了吧!”小野挠挠头道。他倒是没有男女的概念。 熊弟搓着手,嘿嘿道:“小野,你要不载我一会儿,我看这匹马挺俊的。” “好啊!” 梦婷鄙视道:“小胖,你可是男人,你自己不会骑么?” 熊弟摇着头道:“这马我可骑不了。” “真是没有出息。” “小野能骑就行了,我跟小野可不分彼此的,他有出息便是我有出息!”熊弟昂着胖脸,骄傲道。 “嗯!来!我拉你上来。”小野伸出细长的胳膊,非常轻松的将胖胖的熊弟给拉上马,一抖缰绳,骏马立刻飞跃出去。 “啊——!慢点,慢点,小野,别这么快,我害怕!啊——!” 吓得熊弟立刻尖叫起来,拼了命的搂着小野,看上去是基情满满啊! 梦婷、顾倾城她们则是笑个不停。 韩艺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玩闹着,也是会心一笑,与一旁的桑木打了个眼色,二人走到一旁来。 韩艺小声道:“那些珠宝你可收好了。” 桑木点点头道:“我已经放入金库当中了。” 韩艺又道:“你说这珠宝值多少钱?” 桑木愣了愣,道:“恩公此话怎讲?” 韩艺小心翼翼道:“你看,这钱是我私人赚的外快,你能否帮我兑换一百两黄金出来。” 桑木愣了好一会儿,讪讪道:“恩公,你这是什么话,这可都是你的钱,你要钱,直说就是了。”心中还有些愧疚,其实他是韩艺的管家,可韩艺现在要用钱,还得求他。 我要直说的话,你又得给我脸色看了。韩艺笑道:“这可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是管理财务的,每一笔钱的收支你都是有打算的,我对此是毫不知情,如果任由我索取,那咱们凤飞楼用不了多久,就会倒闭的,因为我会将员工的公子都给挥霍的一干二净,因此咱们还是按规矩来吧。” 他虽然做买卖有计划,但是对于钱,完全没有一个概念,是一个一百元能够当一块钱用得主,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恶习,因此他不碰财务,全部交给桑木来打理,而且给予桑木极大的权力,甚至可以限制住他,当然,他管理国家财政,那也是有规章制度限制他的。 桑木点点头道:“是,我待会去帮恩公看看。”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又问道:“作坊那边运作的怎么样,礼品盒能否赶上今年的年关?” 桑木忙道:“恩公请放心,我们一下招了那么多人,而且作坊全都是建好的,香水和酒的问题不大,主要是木作坊那边,不过我已经吩咐木作坊那边全力赶工,应付这个年关应该是绰绰有余。” 韩艺一喜,道:“绰绰有余?” 桑木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就好!”韩艺呵呵一笑,道:“那个,咳咳,我已经向陛下承诺,我们凤飞楼私人出钱,承当今年给予外宾回赠礼的五成。” 桑木惊讶道:“这——这是为什么?” 唐朝是出了名的大方,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韩艺笑道:“你跟我做了这么久的买卖,难道连这一点都想不到,这些外宾可都是有钱的主,将来咱们的香水销量可还得依靠他们,但是在此之前,总得让他们了解我们凤飞楼的产品,知道我们凤飞楼产品的好,等到他们拿着这些礼物回到他们的国家,我们凤飞楼的商品立刻引起极大的反响,到时会有许多国外的财主来我们凤飞楼采购,说起来,我可是赚大了。” 桑木心想这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原本还打算借用这一回年关让财务上稍微宽裕一点,减缓一些压力,道:“恩公,咱们只是负责生产,买卖的事,是代购商的,这费用不说让他们出,至少也得一人一半吧,没有道理由我们一家出。” 真不是他小气,或者迂腐,只是他确实无法理解韩艺的玩法,韩艺洒钱,那真是令人瞠目结束,动辄上万贯,这年头谁敢这么玩。 韩艺呵呵道:“代购商的商品是从哪来的,他们好,我们才会好,这一笔钱也理应是我们出。”说着又拍了拍桑木的肩膀,笑道:“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不过你也放心,我跟陛下说是承担一半,其实这香水、酒、纸墨的价格,还不是怎么定,咱们弄点什么至尊礼盒,随便糊弄一下,再忽悠自由之美帮咱们分担一点,我看也就那一半的两成,这笔买卖咱们是稳赚的。” 连皇帝都敢糊弄?桑木抹着汗道:“是,我知道了。” 两仪殿!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治看到面前的一盒黄金和一盒珠宝,一脸好奇的朝着李义府问道。 李义府道:“回禀陛下,这是那吐蕃大相赠予微臣的。” 这话似曾耳熟啊!李治皱眉道:“吐蕃大相为何要送礼给你?” 李义府忙道:“陛下还请息怒,微臣本是不愿收的,但是微臣若不收这礼,恐怕会影响到我大唐与吐蕃的关系。” 李治越听越糊涂了,道:“这事朕不是让韩艺去调解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不归你管,你怎么能插足此事。 李义府道:“陛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韩侍郎太强势了,以至于吐蕃大相理解错了,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误判,那吐蕃大相现今认为我们大唐准备对吐蕃用兵,以至于吓得惶恐不安,故此才来找微臣,表示吐蕃绝无与我大唐为敌,望微臣能够代他恳请陛下不要对吐蕃用兵,微臣若不收下这礼物,只怕会给吐蕃大相造成更为严重的误会,若是我们双方出现了严重的误判,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李治惊道:“此话当真?” 李义府道:“微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李治听得沉眉不语。 李义府眼眸一转,道:“陛下,微臣倒是不觉得韩侍郎做错了,我大唐理应要强势一些,否则的话,周边藩国又岂会臣服我大唐,但是微臣这事不能一味的给吐蕃施加压力,应当恩威并施,否则到时逼的吐蕃铤而走险,令这事弄巧成拙。” 李治稍稍点头,觉得此话也不无道理,道:“那你以为应该如何?” 李义府微一沉吟,道:“依微臣之见,韩侍郎已经成功的吓住了禄东赞,但也不能再往前进一步了,倘若再由韩侍郎继续谈下去,韩侍郎也不好退让,何不再派一人,去跟禄东赞谈,稍微缓和一下,恩威并施,说不定能够使得禄东赞低头。” 说着,他一拱手,道:“若是陛下相信微臣的话,微臣愿意担此重任。” 李治想想也对,这大棒加红枣的策略,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又瞧了眼李义府,心里寻思着,这李义府与韩艺同为宰相,但是一直以来,重要任务,都是委托给韩艺,这可不是御人之术,可不能什么都让韩艺给干了,也应当让他发挥一下,再三思量过后,道:“好吧,朕就让你去试试。不过,你一定要谨记一点,不能推翻韩艺的策略,必须要坚持下去,否则的话,会让禄东赞、诺曷钵他们认为我们大唐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这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不管是韩艺,还是你,都代表的是朕,这一点你一定要切记。” 李义府拱手道:“微臣遵命。” 李治点点头,他虽然让李义府去,但是他也害怕李义府把事给弄砸了,因此要求他必须保持对外政策的延续性,这样一来的,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李义府又道:“陛下,这金银珠宝,微臣可不能要,全凭陛下做主。” 李治瞧了眼那礼盒,区区小礼,他哪里放在眼里,可他哪里知道,这还不到五分之一,笑道:“你收下这礼,也是出于其它考虑,既然都已经收下了,那你就收着吧。” “微臣谢陛下恩赐!”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华而不实 这李义府刚走不久,李治就立刻召韩艺入宫,但他不是在两仪殿内接见了韩艺,而是在花园里面接见了韩艺,目的很简单,就是不希望将这事正式化,只是当做一次正常的人员调换。 但是韩艺对此事全然不知,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笑道:“韩艺啊,你总是能够给朕带来惊喜,当初朕让你督运粮草,只是想你立一些功劳回来,弥补你经验上的不足,可没想到你能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而如今调解吐谷浑和吐蕃的争斗,你同样也是功不可没,朕加封你为同中书门下三品,非朕有意偏袒你,而是你实至名归。” 李治的一番夸奖,让韩艺有些错愕,其实这些话李治以前也不是没有说过,怎么如今又旧事重提,忙道:“为君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其实微臣做的远远还不够。” “朕最欣赏你的,就是你总能够保持清醒,不被功劳冲昏头脑!”李治又赞赏了韩艺一句。 韩艺越听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李治瞧了眼韩艺,轻轻一笑,道:“你也别多想了,朕跟你直说吧,朕问你,那禄东赞可有再去找过你?” 韩艺摇摇头,心中却是有些忧虑。 “这便是了!”李治点点头,道:“那禄东赞不管怎么说,都是吐蕃大相,一代人杰,你与他辈分相差甚远,因此你在谈判中的强势虽然能够彰显我大唐权威,可是就个人而言,他若再低声下气来答应你的条件,面子上恐怕也过不去。” 韩艺心里满是困惑,于是顺着李治的话道:“陛下说得是,这微臣倒是没有考虑到。” 李治正色道:“此事不宜拖太久,因此朕打算再派一人去跟禄东赞谈,恩威并施,但是你提出的那些条件是不能改变的。” 韩艺总算是听明白了,李治要换人,问道:“不知陛下打算派谁呢?” 李治道:“朕打算李义府去,你认为如何?”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就道:“微臣赞成。” 李治愣了下,不可思议道:“朕还以为你会反对了。” 韩艺笑道:“陛下,微臣虽然与李侍郎多有芥蒂,但是就事论事,陛下说得那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若是这么僵下去,万一禄东赞一时意气用事,可能会弄巧成拙,换一个人去试试,这也是应该的。李侍郎逢人三分笑,应付禄东赞,倒不失为一步好棋,只要能够化解这一场争斗,任何事微臣都是无所谓的。” 这一点才是李治最欣赏韩艺的,永远能够理解他,哈哈道:“你能这般想,朕实在是——是有些意想不到啊,不瞒你说,朕方才还有些担心,怕你误会朕的用意。” 韩艺诚惶诚恐道:“陛下多虑了,微臣只是陛下的臣子,职责就是辅助君主,那陛下有陛下的考虑,若陛下有不当之处,微臣当及时阻止,可若是对的,那微臣当然支持,陛下这番考虑是非常英明的,这恩威并施,不但给了禄东赞颜面,还能尽早解决这事,微臣绝无二话。” 李治见韩艺表现的非常自然,真不像是有怨气的人,心里是松了口气,对韩艺更是欣赏,臣子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殊不知当韩艺听到李治要派李义府前去,心里已经了猜了个七七八八,那禄东赞肯定找上了李义府,他之所以一句反对的都没有,其一,长孙无忌、武媚娘都叮嘱过他,对李义府要退避三舍,而他也不想去跟李义府作对,因为目前他是占了便宜的一方。 其二,李治告诉他,会贯彻他的策略,那么李义府肯定与禄东赞有过某种协议,不然的话,李义府也不会抢着来干,原因不用想也知道,禄东赞不想跟韩艺合作,因此选择了李义府,那么让李义府前去,这事一准能成,只要能够缓解,就符合他的政治利益。 其三,他如今风头正劲,几个新上任的宰相中,就属他功劳最大,干的活最多,李治肯定要给予平衡,要让李义府他们也竖立权威,不可能什么都让他给做了,那不等于又扶植一个长孙无忌上来。 基于这三点,韩艺除了支持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因此他答应的非常干脆。 不过,这也让韩艺看到一个现实问题,就是他不比禄东赞,他的话对在大唐而言,那只是一句话而已,死不能够作数的,朝中还有很多不同的意见,哪怕没有李义府,也一定很多不同的政治主张。因为政治方面,死没有什么绝对的政治正确,对与错,死在于今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但谁也无法预料的到,他不可能完全掌控外交。 而吐蕃的成败,皆是在于禄东赞一个人的意志。 简单来说,外交方面,他是玩不过禄东赞的。 不过韩艺看得很开的,现在玩不过,就不跟你玩呗,他相信时间是一个好东西,因为时间能够改变许多东西。 因此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放下了外交的事宜,因为他知道,李义府出马,一定是马到功成,绝不可能出错的,至少表面上会是这样的。至于今后会怎样,李义府控制不了,他同样也控制不了。他开始收拾心情,将目光从外交上转移到自己的买卖上面,年关将至,而今日播种的一年,明年韩艺的很多政策都将会全面爆发,不管是私人方面,还是国家财政方面,韩艺心里也是非常期待 木坊! “小艺哥,郑公子。” “嗯!” 韩艺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匠们,道:“各位真是抱歉,我也想给大家过一个轻松的年,因为明年会更忙碌,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向大家承诺,这一定今年最后的任务,干完就放假。” 一干工匠们齐声叫好! 郑善行小声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韩艺笑道:“当然是有好事便宜你。” 郑善行信他就怪了,小声道:“听闻陛下让李义府去跟禄东赞谈呢?” 看来他理解错误了!韩艺点点头,道:“但是你们也不要多想,这是计划中的事。” “计划中的?” 郑善行微微一愣,显然有些不信,韩艺不可能跟李义府合作。 韩艺一本正经道:“陛下让我负责唱红脸,李义府负责唱白脸,恩威并施。” “原来如此!”郑善行点了下头,倒也信得三分,忧虑道:“吐谷浑毗邻河陇地区,是通往西北的关键要道,这地方一旦开战,那对于你的西北计划而言,可不是好事啊!” 韩艺苦笑道:“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还拦得住呀!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老天也没有跟我保证,我的西北计划就会一帆风顺的。” 郑善行呵呵道:“没有想到你看得挺开的。” 韩艺笑道:“毕竟经历过很多失败,很多事都看开了。” 郑善行惊诧道:“你何时失败过?” “多了去了!” 韩艺笑了笑,突然朝着前面道:“老牛!” 但见一个满面胡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此人名叫牛大耕,是木坊的工头,他双手拿着一个两尺长的大红木盒子,道:“小艺哥,你来了。” 韩艺指着那大红木盒子道:“郑公子,你便是我为外宾准备的礼盒,你看如何?” “外宾?” 郑善行一愣。 “哎呦!差点忘记跟你说了。”韩艺先让牛大耕将木盒放下,然后又将凤飞楼承担一半回赠礼的事告诉了郑善行。 郑善行听得是瞠目结束,道:“此话当真?” 韩艺道:“这我骗你干什么。” 郑善行道:“可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我待会再跟你说。”韩艺指了指礼盒道:“你看这礼盒如何?” 郑善行瞧了眼,只见木盒上面还写着“新年好!万事如意!”等吉祥的字眼,看上倒也十分尊贵,道:“这木盒到真是非常大气,只是这里面能装多少香水啊?” 韩艺笑道:“你猜猜看!” 郑善行微一沉吟,呵呵道:“看来这盒子里面定是另有玄机。” “不亏是郑公子!” 韩艺一笑,将木盒打开来,里面就五个小格子,下面垫着紫色的丝绸,只能说木料用得太多了。 郑善行立刻明白过来,道:“这你也太奸诈了。” “大哥,这可是不要钱的!”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但这只是送给随行官员的一份礼物,这格放香水,这格放酒水,这格放蜡烛,这格放纸,这格放闺蜜兔!” 郑善行一听闺蜜兔,苦笑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叫我来了。” 韩艺道:“但你想想看,吐蕃贵族有多少,咱们就送一个,其余人怎么办,他倒是不敢来抢,不只有上咱们大唐来买么,这笔买卖怎么算也不会亏啊!” 郑善行眼中一亮,道:“难怪你这么慷慨。不过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这木盒看着的确是气派,那吐蕃人哪里见识过这么气派的礼盒,恐怕会喜欢的紧,但其实算下来,恐怕那一半回赠礼,给你减了六七成,毕竟我也帮你分担了不少。” 什么六七成,至少也得八成!不然我不得亏死!韩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年头卖的设计,我设计这么礼盒,难道没有价值么。” 郑善行谨慎了看了他两眼,道:“我想你叫我来,不仅仅是一个闺蜜兔吧?”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道:“其实我还弄好些个礼盒,自由之美不是有许多小饰品么,随便弄点送给他们,最好再弄点华丽的服饰,我跟你说实话,咱们送多少,将来必定是百倍的回报。” 郑善行听得骂娘的心都有,你在皇帝面前表现无比慷慨,却叫我来买单,你这买卖做的贼精明了,道:“我不是唯一一个被你忽悠的吧!” “当然不是!”韩艺说罢,立刻又道:“什么忽悠,这可是好事,我只便宜自己人。” 郑善行点点头道:“不是唯一就行了,待会我回去的叫他们准备一下,只是我得先看看你这盒子的标准。” “不用看,我都是按自由之美商品的规格设计的。”韩艺摆摆手道。 郑善行没好气道:“原来你早就惦记上我了,要是我不答应,那你怎么办?” 韩艺笑道:“郑公子,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拒绝这好事。” 郑善行似笑非笑道:“依我之见,你都不要去跟禄东赞谈什么战争,就凭你这脑筋,把吐蕃的钱赚来,吐蕃自然就垮了。” 韩艺听得呆若木鸡,过得半响,才道:“这可是绝世妙计啊!郑公子,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郑善行翻了翻白眼道:“这算得了什么绝世妙计,普天之下,也就适合你一个人。” “过奖!过奖!”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几人又看了一下其它的礼盒,就属送给王室的最为尊贵,三尺方形的大木盒,但是能装的东西有限,讲的就是一个大气、精致,华而不实,除了他自由之美之外,还有一些北巷的一些新产品,甚至于书籍,小木弓。更令郑善行想不到的是,韩艺连沙发都送,那沙发做得叫一个大气,恐怕只能供皇室享用,弄个两三套,看上去就忒也多了,因此只是看上去很多,其实就那么一点。 只能韩艺做事做得太绝了。 第一千零九十章 鹰在哪里? 这果不然出韩艺所料,李义府去捣鼓了几日,便成功“说服”了禄东赞答应大唐的要求,也就是由大唐出面,给双方划定红线,并且大唐还将派遣官员入驻吐谷浑,监督两方。 李治听闻之后,大喜不已,这条件无疑是最符合大唐的利益,狠狠褒奖了李义府一番,并且决定在承天门楼举办宴席宴请群臣,来庆祝大唐成功平息了这一场争斗。 这李义府是后来居上,将功劳全部给夺去了,在宴席中,不少大臣是排着队向李义府道贺,一时是风光无限。 禄东赞看在眼里,那是笑在心里,也是不断的恭维李义府,将李义府捧得高高的。 趁机与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攀谈,因为松赞干布时期,大唐重臣都是开国功勋,什么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再来就是韩瑗、来济、褚遂良等人,如今是大换洗,枢要大臣中就剩下李勣一个人了,其它的都换了,禄东赞也得重新认识这些人,毕竟他目前而言,不想跟大唐撕破脸,还得依靠外交,但更多的是在试探这些大臣,看看这些大臣比起房玄龄他们来如何? 国家政策都是出自这些枢要大臣,了解这些枢要大臣,可以对于大唐国策有一个基本上的判断,这是非常重要的。 这酒过三巡,禄东赞算是看明白,这些枢要大臣那都是一群爆发富,李义府他们的言语中充满得意,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不像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一样,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脸上的表情总是跟气氛相得益彰,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些人在禄东赞眼中,连房玄龄的一根脚趾头都当不上,心中更是得意,如此大唐有何惧哉,也是越喝越开心。 “唉——!” 郑善行转过头去,望着崔戢刃,好奇道:“崔兄为何叹气?” 崔戢刃苦笑道:“我只觉裸露在外人面前。” 郑善行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叹道:“是啊!陛下这般庆祝,那岂不是告诉外人,我大唐打心里就不想兴师动众,如此一来,只怕禄东赞心里是另有打算。” “不是只怕,而是一定。”崔戢刃微微皱眉,道:“据我所知,吐蕃能有今日,禄东赞的功劳恐怕还要高于松赞干布,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那么他的野心肯定也不小,可惜陛下竟将此重任交予李义府这等目光短浅的小人,他又岂是禄东赞的对手,恐怕今后我大唐要在这上面栽个大跟头。” 说着,他目光瞟向一人。 郑善行的目光顺着望去,只见韩艺与张大象站在角落里面,相互交谈着什么。 而整个计划制定者韩艺,却被人遗忘到一边,心中唯有苦笑,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得意忘形了。 “韩侍郎,我觉得这太不公平,这分明就是你的功劳,如今人人都向李义府道贺!” 张大象看到此景,都有些愤愤不平道。 韩艺一笑,道:“这本就不在我的职权之内,也没有谁规定这功劳就是属于我的,况且,的确是李义府给谈下来的。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那因地适种。” 张大象道:“如今人都派出去了,只要农民得益,这事应该问题不大,我们户部应该多准备一些桑树苗。” “这钱用不着咱们户部出!”韩艺呵呵道。 张大象好奇道:“那谁出?” 韩艺道:“谁要承包,谁出呗!你偷偷让人将这消息放出去,他们自然会准备桑树苗的。” 张大象点点头。 正当这时,李勣忽然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张大象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你小子还真是大方啊!”李勣似笑非笑道。 韩艺笑了一声,道:“司空,这你可不能怪我,我做了我所做的一切,而司空你可什么都没有做。” 李勣诧异道:“原来你还生老夫的气。” 韩艺道:“司空南征北战,在朝中位居相位多年,什么没有见过,大臣们脸上的笑容不是告诉禄东赞,你尽管打就是了,我大唐是不可能出兵的。” 李勣皱了皱眉头,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意识到了,他觉得很憋屈,我大唐没有道理这么害怕吐蕃。 韩艺瞧了眼李勣,道:“司空,请恕我说一句不得当的话。” 李勣一怔,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我不敢说的太多了!”韩艺摇摇头,正色道:“司空,你不觉得你如今的地位很尴尬吗,甚至有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味道么。” 李勣眉头紧锁,有些不悦道:“你这话死什么意思?” 韩艺道:“司空位居三公之一,没有统兵,但却是军方的代表,在我看来,军方就应该强势,就应该发声,不管成与不成,军方绝对不能认怂的,原本这事的话,军方给予陛下强有力的支持,与文臣配合,一张一弛,这是必要存在的,可是司空你既代表军方,却又不能代表军方出声。 如果在这事上面,军方给予强有力的回应,禄东赞又岂能像现在这般春风得意,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而如今的话,禄东赞眼中看到的,尽是一群不愿打仗的文臣,他心里对于我大唐的惧怕恐怕会大减,这会促使他肆无忌惮为自己的野心付诸行动。” 说到这里,他闭目一叹,道:“我大唐何时再能出一个侯君集啊!” 李勣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低声道:“你说老夫不如侯君集?” 韩艺不答反问道:“不知司空问的哪一方面?” 李勣眯了眯眼,直视着韩艺。 韩艺看着他,浑然不惧。 过得一会儿,李勣突然将杯中的酒饮尽,笑道:“老夫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韩艺轻轻一笑,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现在李义府等人得势,谁敢轻易去得罪他们,弄不好就得去岭南,武将心里也害怕,毕竟李治扫荡了好几批大臣了,你韩艺也是策划者之一,那还不你们说了算,反正跟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干系,他就是想故意刺激一下军方,今日之事是无法挽回了,但是今后可不能再这样,军方如此沉默,这是不太正常的现象。 因为一个强大的帝国,文臣是无法缔造出来的。 正当韩艺愣神时,禄东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道:“韩侍郎!” “原来是吐蕃大相!”韩艺一怔,拱拱手,又笑道:“在下出生比较晚,对于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的那一段佳话,只是道听途说,是大相你告诉我,那一段姻缘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我真的非常开心大相能够做出让步。” 禄东赞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韩侍郎谬赞了,其实能够达成这个协议,全亏韩侍郎的智慧,我之所以不肯退让,皆因我不相信慕容氏,要是大唐能够限制吐谷浑的军队出边境,那我们吐蕃便可放心了,这一切皆是因为韩侍郎的智慧。” 韩艺一笑,只觉他的话充满着智慧,这个台阶下得真是无懈可击,让人情不自禁愿意去相信他,摇摇头道:“不敢,不敢,这可能与我是商人有关吧。” 禄东赞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因为商人喜欢用契约说话,如果我不是商人出身,我恐怕也想不到这一点。” 禄东赞稍稍点头。 韩艺又道:“相信大相听过我们大唐的神圣的君子契约。” 禄东赞立刻道:“这当然听过,而且也是出自韩侍郎之手。” 这话一出口,他便猛然惊醒过来,不好,上当了。 韩艺点点头道:“大相说得不错,因此大相完全不用担心,若是吐谷浑敢破坏这一份协议的话,我们大唐一定会全力支持吐蕃的。” 吐谷浑目前哪里敢破坏这协议,这分明就是冲着吐蕃去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吐蕃要是敢违约,我们大唐绝不会坐视不管的,这是软中带硬。 “这是当然,我之所以答应下来,全因大唐。”禄东赞也是不露声色的说道。 禄东赞来找韩艺,就是想试探一下韩艺,没曾想到反倒让韩艺抓住机会,稍稍威胁了以他一番,他自问占不到便宜,于是与韩艺聊了几句,便离开了。禄东赞刚走不久,诺曷钵紧跟着就过来了,呵呵道:“韩侍郎,此番真是多谢你了。” 人家都是在感谢李义府,他却跑来找韩艺,用意非常明显,因为他见禄东赞和李义府关系非常好,显然李义府是跟吐蕃亲,故此他得拉拢韩艺这一派来支持自己,这样才能保持与吐蕃在大唐朝中的势利能够平衡,如果大唐一边倒偏向吐蕃,那吐谷浑可就糟糕了。 韩艺笑道:“河源郡王言重了,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这是我的职责罢了。” “韩侍郎过谦了!”诺曷钵一笑,又道:“不过韩侍郎,即便如此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禄东赞这人我太了解了,善于算计,我不是信不过大唐,我只是信不过禄东赞,万一他回去之后翻脸不认账,可如何是好?” 韩艺笑道:“他要是这么做,不是逼着我们大唐出兵么,我相信他不至于这么蠢。不过——!” 诺曷钵忙道:“不过什么?” 韩艺道:“不过河源郡王,凡事都不能完全寄托于他人,只有自身强大,才能震慑住敌人,在下斗胆奉劝河源郡王一句,这一份协议只是限制了战争进一步扩大化,但是没有终止战争,你可不能麻痹大意,应当比以前更加紧迫才是,唯有如此,你方能真正的化解这一场危机。” 诺曷钵点点头,感激道:“韩侍郎的忠告,在下一定谨记在心。”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毋庸置疑 虽说这宴会上去,那是其乐融融,大家都非常开心,但正是因为大家太开心了,导致这并不是意味着结束,而是意味着新得争端的开始,不管大唐是出于何种目的出面调解,但是这个规矩定下来,就预示着大唐已经卷入其中,当然,大唐还是占有主动权的,可进可退。 但是可以预见的是,一场新的三国演义,已经正式拉开帷幕了。 虽说年关将至,若是按照传统而言,禄东赞和诺曷钵应该等到年关大朝会之后,再离开京城的,但是因为他们两国还在交战状态中,因此在谈妥之后,他们就准备立刻回去了,不等年关的大朝会了,必须赶紧这消息待会国内,避免更大的冲突发生。李治也是给予理解,而且这是一桩麻烦事,可不是喜事,不宜拖久。 虽然他们此番来上贡,都是有目的的,但名义上还是来上贡的,因此根据那不成为的规矩而言,大唐要回赠的礼物给他们,而且比他们上贡的礼品要多得多,通常都是丝绸、瓷器、茶叶、笔墨纸砚,等等。 但今年不同以往,今日有一半的礼品,全部采取礼盒装,随行官员人手一份,皇室那更是超级大礼盒,反正就是各种礼盒,那些礼盒都是精致漂亮,高端、大气、上档次。 礼部将这些礼品送给禄东赞他们时,那些官员是倍感欣喜,这真是太漂亮,而且看上去比以往的礼物还要多一些,对于那些礼盒更是细心呵护,生怕碰着。 但其实要说起来,以前送的礼物那都是实用的,如今这礼物那就真的是礼物,而且礼盒太占位置了,其实没有那么多,还少了很多,只是看上去而已,但是就连礼部都觉得这礼盒送出去,太有面子,什么叫做心意,这就是心意。 那些官员又听到是香水、酒、最新的纸张,更是开心不已。 因为香水至今都还未开始出售的,他们也买不到。 而且,以前的礼物都是堆在一起,随行官员等级比较低的,就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现在的话,人人一份,他们当然乐于接受。 当然,韩艺这一回还是出了血,绝对算是大手笔,这可真是真金白银,基于目前香水的价格,算下来,至少价值两千贯,但是对外韩艺是宣传价值一万贯,反正这都是市场上没有的,只有韩艺知道真正的价格,还不就是仍由韩艺信口开河,但是话说回来,这对于个人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基本上两国的大贵族都没有落下,不过韩艺有信心,不出一年,这钱就得翻上几十倍,甚至于百倍回来。 ...... 韩艺也没有再关注此事,交给礼部去接手了,因为他并不能改变什么,禄东赞能够答应下来,就已经符合他的预计了,而且,他也有很多事要忙,今天年关注定是一个忙碌的年关,因为过去两年,他都不在长安。 这一日上午,韩艺来到城西的昭仪学院,这将是长安最大的学院,可以说是昭仪学院的总部,原因很简单,因为凤飞楼的几大作坊都在这里。 郑善行早就在此恭候多时,关于招聘学生和老师的事,一直都是他在做,而且无偿奉献的,韩艺没有这么要求,是他自愿的,因为这对于他而言,是在做自己开心的事。 “且住!你勿用再道谢,或者道歉,我听得都有些厌烦了。” 郑善行未等韩艺开口,就先拱手道。 韩艺一愣,随即呵呵笑道:“那你总要容我说一句,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用!我也是刚刚到的!”郑善行点点头,道:“进去吧,人都已经到齐了。” “请!” “请!” 二人来到中间最大的一间教室里面,只见里面显得非常拥挤,坐着上百人。 “小人参见韩侍郎!” 众人一见韩艺来了,纷纷起身,拱手行礼,但脸上尽是忐忑之色,毕竟如今的韩艺可是宰相,他们又都不是贵族,突然面对这么大的官,忐忑是在所难免的。 韩艺拱手回了一礼,道:“都坐吧!” “多谢!” 等到众人坐下之后,韩艺与也与郑善行坐到讲台上面。 韩艺目光一扫而过,都是年轻人,最大不过三十岁,这是韩艺要求的,道:“首先,我非常开心能够在这里见到各位,这就是一种缘分。另外,我听郑公子说,你们其中有一部分人,并不是赴京赶考,亦或者是出身贫困家庭,而是出身商人家庭,不管你们是出于何种目的,我都非常开心能够见到你们。” 商人家的孩子肯定是读过书的,但是他们不能参加科考,而昭仪学院是皇后创办的,而是韩艺这个宰相也参与其中,他们来此的目的,肯定是想搭上这关系,说不定以后能够做官,在中国古人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当官,论职业官僚,中国还真不是针对谁。 说到这里,韩艺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在昭仪学院创办初期,不管是招收学生,还是老师,都是出于一种善意,这方面,我们昭仪学院已经说过很多了,我就不再过多的赘述,我要说的是,有些人的行为,令我非常失望,就是南郊外昭仪学院的那些老师。” 那些老师深感惶恐,紧张兮兮的望着韩艺。 “你们不用害怕,我让你们坐在这里,就已经表明我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的,你们将与其他人是一样的。”韩艺又道:“而且这也全是你们的错,而是因为我的过失,我过高的估计了你们的道德素养,以为你们会珍惜---!” 一人唯唯若若打断了韩艺的话,道:“韩侍郎,我们不是不珍惜,只是---!” 韩艺也打断他的话,道:“只是不屑于昭仪学院的教材,你们觉得应该学习论语,或者大学之类的,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我们之间出现了分歧,我今天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剥夺你们质疑的权力。” 郑善行震惊的望着韩艺,因为这太不像韩艺了。 而那些年轻人也是呆若木鸡。 韩艺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善与不善,只有雇佣关系。你们见过哪个工匠因为不是自己想干的活就选择怠工的,同样的道理,你们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而且要全心全意,原因很简单,是我发钱给你们,而不是你们发钱给我,如果你们感到不开心的话,可以离开这里,在这一点上,你们是自由的。” 一人立刻起身道:“韩侍郎,听闻你们凤飞楼的文化是公平、平等、自由。” 韩艺道:“你说得不错,那又如何?” 那人道:“那为何你要剥夺我们质疑教材的权力,如果你让我们教一些连我们自己都不认同的东西,难道我们也要从命吗?” 韩艺笑道:“请问你认同开元通宝不?” 那人一愣,轻轻哼道:“这与金钱毫无关系!” 这些读书人还是有些气节的,因为这是圣人教的。 韩艺道:“难道你是因为善心来的?” “我---!”那人有些词穷。 韩艺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会花钱找不开心吗?你们如果不认同,可以离开呀,在没有签订契约前,你们是来去自由的,而且即便签订的契约,你们还是可以选择辞职的,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留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那人一拱手,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另外,还有几人蠢蠢欲动。 “你们不要害怕,勉强下去,只会害你害我,想走就走吧,这是没有关系的。”韩艺看着那些人笑道。 那几人这才站起身来,道:“在下告辞了!” “慢走!”韩艺笑道。 这些读书人一般都是儒家出身,儒家讲究的是尊师重道,他们的老师是谁,那当然是孔孟呀,他们认为不教孔孟的知识,那就是对不起老师,古人非常看重这些的。 但是韩艺是最反感这东西,他的教材里面肯定会有孔孟,不然的话,会跟整个社会脱节,但是孔孟只是一部分而已,他要借昭仪学院缔造出一个全新的教育系统,为什么他只招年轻人,因为年轻人儒家思想还不是那么的重,能够接受新事物,四十岁以上的,就不要想去改变他们了,那是不可能的。 等到这些人走后,韩艺又道:“也许你们当中很多人也不想留在这里,只是顾忌我的面子,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但我非常理解你们这种心态,没有关系,你们待会回去之后,就可以选择不来了,都不需要找人来说一声,目前而言,我们彼此没有任何契约关系。” 郑善行听得都差点笑出声来了,你真是太体谅人了。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听后,心里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而且,这昭仪学员也不是你们想留就能够留的,我们昭仪学院的每一文钱都是来自一份善心,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浪费这一份无比宝贵的善心,这是不可饶恕的,因此我要确保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昭仪学院不会养闲人和庸才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们说对吗?” 大家畏畏缩缩的点点头。 “很好!” 韩艺点点头道:“因此在此之前,我会对你们进行一场考核,通过者,才有资格进入昭仪学院,至于这考核是什么,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是因为他的内容是入学者初学的知识,难就难在它是一门新的课程,它的名字叫做拼音。” “拼音!”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听过。 郑善行解释道:“拼音其实就是给字注音的技巧。” 韩艺道:“郑公子会将拼音的技巧传授给你们,但是你们只有一个月来学习这拼音,一个月后,考得也是拼音,还有一项考核内容,就是你们学习的笔记,因为明年开始,我们昭仪学院都全部开班授课了,到时就得将这拼音传授给学生,我希望你们在学习的时候,也要思考着如何更加简单的学习这拼音。” 郑善行道:“你们放心,这拼音其实非常简单的,只要你们认真学,一个月的工夫足够了。” 相比起韩艺而言,大家更相信郑善行,因为郑善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高福利行业 这棒子过后,当然就是红枣了! 韩艺也不蠢,辛辛苦苦招他们来此,可不是让自己耍威风的。? “接下来我说说我们昭仪学院的工资与福利,我是商人出身,在我面前不用装清高,你们是用在劳动和智慧赚钱,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而是非常光荣的。” 韩艺道:“先你们会渡过长达三个月的试用期,在试用期内,我们双方都有权力立刻解除契约,工资为五百文钱,包吃包住。一旦正式取得我昭仪学院的教师资格证,你们将会至少取得一贯钱的月薪,包吃包住是不变的,即便你们城内有房子,我们也会将这折算钱给你们的。 为什么我说是至少呢?就是因为我们在一年之后,会评选出三个等级的教师,三级教师一贯钱,二级教师两贯钱,一级教师三贯钱,但是这个等级会有升降的,能力有多大,你能够拿多少的工资。还有一点,我们昭仪学院会以十年为界限,满一个十年,月薪会加一贯钱,如果你们干了三十年,你们就可以选择退休,每个月工资是不会变的,我们昭仪学员还会赠送你一套房屋。” 大家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啊,这月薪待遇那是真不少了,与九品官员相差无几了,而且还有退休工资,等于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目前而言,只有官员才有这个待遇,其余的任何工种都不可能有退休工资的,这也是大家都争着当官的一个主要原因,如果教师的待遇也能如此的话,那还真的有必要去当官吗?至少当教师安全多了。 就连郑善行都感到非常惊讶,他也不知道这内情,这么高的待遇,昭仪学院能否承受得起,而且将来还得去各州县建办昭仪学院。 一人稍显激动道:“那——那如何评选这教师呢?” 韩艺笑道:“我会根据你们的综合表现来评定的,比如学生的学习情况,你们的个人修养,你们与学生的互动,等等,也许你们会问,难道我时时刻刻会来监督你们?亦或者派个人来监督你们?告诉你们,我不需要,我韩艺这点手段还是有的,我会有办法从你们当中找出最优秀的教师。我唯一可以告诉你们我评选的标准,就是园丁精神。” “不知何为园丁精神?” 不少人诧异道。 韩艺道:“很简单,因为在我看来,老师是一个非常神圣的职业,也是一个关系着国家未来的职业,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在于它的教育水平怎么样?太宗圣上也说过,人才才是最宝贵的,而你们的职责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如何去培养了,那就要跟园丁培养花朵一样,你们的学生就是花朵,而你们就是要栽培他们,细心呵护,小心栽培,全心全意,用一种无私奉献的精神让他们光亮,这就是我说的园丁精神。” 郑善行听得频频点头,这个园丁精神,跟以前的概念有些不同,以前是老师为父,非常注重师生的尊卑,园丁的话,将老师放在一个较低的位置上,讲得是无私奉献,真要说那种更加伟大,那当然是后者,尊重老师那是应该的,这是道德,但是刻意强调一种尊卑关系的话,就成为封建等级问题了,会让学生产生一种老师说得就一定是对的现象,这个有利有弊,韩艺认为在礼仪上,应当强调尊师重道,但是在学问上,那么就要给予学生更多的自由,这个层面上大家是平等的。 韩艺又继续说道:“不妨这么说吧,你再努力去考科举幸运的是,你最后当上了宰相,但是如果将来的宰相都是你们的学生,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高兴的事情。”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害羞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们这么年轻,能当老师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很多贵族家的子女,他们请的老师,都是天下最好的老师,我们又如何比得过他们。” 大家纷纷点头。 古代的老师,那真是越老越好,没有什么年轻的老师。 “难道你说得我不知道吗?”韩艺笑道:“但为什么我还限制应聘的老师不能过三十岁,就是因为我认为年轻的老师,更具有优势,先,你们精力充沛,其次,你们接受能力比较快。最后,你们长得帅气,充满朝气,可以给课堂带来活力,如果太老了,那会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而且,你们也不要认为贵族子弟就比我们的学生优秀,贵族请得老师比你们优秀,这是无稽之谈。现在关注我们昭仪学员的人非常少,但是可以向你们保证,一年之后,我们昭仪学院将会震惊长安,无数家庭会希望将孩子送到我们昭仪学院来,我们昭仪学院的学生,将会成为长安同年级中最优秀的学生。” 大家都挺傻了,您这骗人的技巧未免也太差了一点,这怎么可能,就那些农民的孩子,怎么可能赢过贵族家的孩子,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没有一个人相信韩艺的话,虽然韩艺说得兀自是那么充满了感染力。 但是郑善行是一个例外,他说道:“相信你们都听闻过皇家训练营,在最初的时候,大家对于皇家训练营的态度也如同你们一样,但是如今呢?许多达官显贵都希望将自己的儿子送去皇家训练营。” 这么一说,大家不禁点了点头,毕竟前段时间,训练营名噪一时,几乎人人都在谈论这训练营。 “多谢郑公子的夸奖!”韩艺一笑,又道:“让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 “什么刚才的问题?” 众人又再好奇的望着韩艺。 “就是为什么我要剥夺你们质疑的权力!”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你们充满着‘信而好古’的思想,而且还是一种错误的理解,你们很难接受新的事物,在你们还不了解的情况下,你们心里就已经判断这是一个错误,为什么,就是因为不了解。但这是对我的一种不公平,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东西,就已经下了定义,既然你们如此强势,那么我也必须强势一点,因此我强制你们接受这一切。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一年,在这一年中,你们无条件执行我的命令,去接受这些新的教材,我敢保证,你们会幸福到不想去当官,你们会知道原来老师的生活可以这么的丰富多彩,有着泪水、汗水、感动、骄傲,以及满满的幸福。而且你们还会现,我们的学生将会全面过那些贵族子弟。当你们真正了解这种新得教育模式之后,我会接受你们的质疑和你们对此作出的任何批评,但是在那之前,你们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力,你们要做的就是按我说得去做。” 这么一说的话,这些未来可能成为老师的年轻人心里好过很多了,韩艺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但是,如果没有韩艺前面的强势,他们或许不会这么觉得,这就好比你先用力抽他们一鞭子,然后再给他们上药,说几句好话,他们心里反而会感激你,这就是人性。 会议非常短暂,因为他们没有质疑韩艺的权力,韩艺开这个会,就是告诉他们接下来你们该怎么做,当然就是学习拼音,然后考试,只有通过者,才能有资格来昭仪学院读书,但是因为福利的原因,一些原本打算退缩的人又迫切希望留下,那个退休福利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这比科考可要简单多了,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了。 会议结束之后,韩艺与郑善行倒是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学院里面逛了起来。 “虽然你不想再听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韩艺一脸歉意的说道。他指的当然是教那些人拼音的事。 郑善行非常严肃道:“但我还是很讨厌你这么说,我可不是在为你做事,拼音将会有益于百姓,也有益于我们这些士族,我很乐于这么做。而且,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名纯粹的官员,做这些事能够让我不陷入那勾心斗角的官场中。” 韩艺苦笑道:“总结起来,你就是不喜欢户部。” “那也不是,户部毕竟关系着天下百姓,为此而努力,是非常幸运的。”郑善行也不愿就此多谈,他本人做善事其实挺低调的,就好比他为昭仪学院出力,默默的去做就行,他不想让人觉得他这是在巴结武媚娘,因此也没有多少人觉得其实他的贡献不比韩艺少,又道:“我觉得你给予老师的待遇太好了,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可以从中省出一些钱来,帮助那些穷人,这些老师再难也饿不死的,毕竟他们识数认字。” 韩艺笑道:“不是人人都如同你一样,可以不计回报的去付出,想要普及教育,先就得让更多的人投入到老师的行列中,学生我们不需要犯愁,关键在于老师,更好的待遇会让更多有才之士投入其中,教育事业才能蒸蒸日上。” 郑善行道:“但是这世上识数认字的人其实很少,多半已经被贵族掌控了,还有一些则是道士、和尚,你若想要更多人参与进来,就必须要注重儒家或者道家思想,你方才可是因此赶走不少人,你这样做岂不是自相矛盾。” “是吗?”韩艺笑道:“我想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忽略了一个群体。” “什么群体?”郑善行好奇道。 韩艺道:“女人!” “女人?” 郑善行微微一惊。 韩艺倒也没有多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也不能够完全确定。” 郑善行点点头,心里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但也没有多问,又道:“但是即便有充足的人手,可是教育基金会并没有很多的钱,我们应该节约钱去更多的州县创办学院,这样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韩艺道:“在你眼中,也许昭仪学院只是一个善果,但其实从一开始昭仪学院就是一门买卖,因为基金会的钱在投入到金行,就已经成为了一门买卖,那么昭仪学院就是这门买卖中的招牌,当这块招牌被我们擦得雪亮的时候,它的利益将会变得无穷无尽。” 郑善行好奇道:“你真的有把握在一年之后,昭仪学员的学生会成为最优秀的学生,过这些贵族子弟,这不仅仅是刻苦,还也需要天赋的,像崔兄那样无与伦比的天赋,我们与他同样刻苦读书,但是他却出我们许多许多。” 韩艺笑道:“天赋这东西也得用对地方,崔戢刃天赋是高,我也不如他,但现实是他不如我,这就是我学习的方法以及内容都与他不一样,贵族子弟学来学去,就那么几样东西,毫无创新,更无乐趣可言,我们昭仪学院的学生过他们,那只是我的最基本标准,如果连他们都越不了,那就是失败了。这么跟你说吧,你们那个什么士族学院,一年之后,如果还想要继续玩下去,就必须来学习我们昭仪学院。” 郑善行看了他半响,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韩艺惊讶道:“为何?” 郑善行笑道:“我想每个人都喜欢以弱胜强,后来居上的故事。”8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让女人来撑起半边天 为什么韩艺这么看重老师,给予这么高的待遇,就是因为这年头识数认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九成九的人都不认字,认字的又基本上都被贵族给垄断了,因此韩艺早已经将目光瞄上了一个群体,这个群体就是女人,尤其是贵族家的女人。 这些女人都是非常有才华的,尤其是在唐初,这时候的女性还未被完全束缚,贵族家的女人,读书读得多,思想因此比较开放,她们现在也在挣扎,不愿意受到太多的压制,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自由。因此韩艺觉得教育事业太适合她们了,尤其是小学,简直为她们量身订做,面对得都是天真无邪的小孩,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的事,而且女人有着天生的母性,这是一个完美的补充。 但是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得到一个人的首肯,这个人就是女人中的王者——武皇后。 御花园! 韩艺 “韩艺,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武媚娘看着韩艺,目光中夹带几分赞许,道:“关于此番吐蕃和吐谷浑之事,我是略有耳闻,虽然风头被李义府抢去了,但其实陛下和我都知道此番功劳主要在你。” 韩艺谦虚道:“皇后谬赞了,非臣大气,只是臣不想禄东赞得逞。皇后才智惊人,应该也看得出,禄东赞找上李义府,主要还是希望挑拨臣与李义府,然后从中谋利,臣可不要他得逞,而且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团结,而不是相互掣肘。”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关于这一点,陛下与我都夸你夸得厌烦了。”顿了顿,她又道:“但是这事还得你来上心,李义府可能不是禄东赞的对手。” 虽然在历史上,武媚娘曾今动用了一批酷吏,但那纯属政治斗争,她用人方面其实是非常厉害的,她用李义府主要就是为了政治斗争,她知道如果将李义府用到外交方面,那只会将事情弄砸,在这方面,李义府绝不是禄东赞的对手,原来这方面本来是依靠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的,这些人与禄东赞是势均力敌,但这都是她的敌人,她的思考的是,不要给关陇集团机会,她就怕她的人将这事给弄砸了,逼的李治只能启用长孙无忌他们,那么在她手中,唯一可用的人才,就是韩艺了。 她的意思很简单,风头就让李义府出,让他竖立威望,为今后的政治斗争做准备,但是具体事宜还得你去办。 韩艺是欣然接受,拱手道:“皇后请放心,臣一定不会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逞的。”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何事?” “哦!是关于昭仪学院的!” 韩艺道:“关于昭仪学院的老师,已经招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时就能够开堂授课。只是——!”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只是什么?” 韩艺道:“只是在此番招聘的过程中,臣发现能够担任老师的人其实并不多,多半都是赴京赶考的穷学生,他们的重心肯定还是在科考上面,如今昭仪学院的规模还不大,倘若今后逐渐增加之后,老师会显得非常匮乏,我们应该及早做准备才是。” 武媚娘稍稍点头,道:“真正有学问的人,多半都是贵族出身,就算非贵族出身的,他们可不会来昭仪学院,山东士族不也联合创办了士族学院吗,他们都崇尚山东士族,他们肯定会去士族学院的。对此,你有什么办法吗?” 韩艺道:“臣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女人。” “女人?” 武媚娘微微一惊。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很过贵族家的女子都非常有才华,皇后就是最好的证明。”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这你可莫要夸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你的,昭仪学院对我而言,也死非常重要,帮不了的,你就是将天给说破了,那我也无能为力。”她太了解韩艺,不可能会让她忽悠的。 “皇后圣明!”韩艺尴尬的高呼一声,又道:“这些贵族女人平时在家也不需要相夫教子,他们家里有着非常好的资源,其实她们多半日子都是闲赋在家,无所事事,可是民间又缺乏识数认字的人才,臣觉得这非常可惜。” 武媚娘微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想请这些贵族女子昭仪学院授课。” 韩艺点头道:“正是如此!” 武媚娘轻叹道:“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那些贵族家中,门风森严,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抛头露面的,依我之见,这是很难的。” 韩艺道:“如果我们刻意强调男女,估计是很难的,但是如果我们从行善的角度来宣传的话,那么就还是有可能的,昭仪学院本就是皇后施恩于百姓,是一桩善事,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个圣人说过,行善也要分男女的。” 武媚娘稍稍点头,又觉得有那么一些道理。 韩艺又继续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昭仪学院是皇后一手创办的,皇后贵为天下女人之首,启用女人也合情合理,就连昭仪这二字都是指女人,臣反而觉得如果昭仪学院没有女老师的话,会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而且我大唐人口稀少,却又地大物博,如果一切重担都压在男人身上,那男人也承受不了,因此我大唐一直都在鼓励女人帮助男人分担一些责任,男耕女织不就是让女人参与劳动么,而且很多妇女都陛下下田耕种,因此臣认为可以尝试着让女人更多的参与到劳动当中,减轻男人的压力。” 武媚娘点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隋末的动乱,再加上贞观年间的几番出征,死得可都是男人,因此女人纵使不想,也必须参与到劳动当中,而且我也一直认为女人能力绝不止如此而已,这的确是可行的,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韩艺道:“臣希望皇后能够亲自出面,发挥皇后的号召力,鼓励女人投身于老师的行列中。” 武媚娘点了点头,非常爽快道:“我可以试试,但是成功与否,这我可不敢保证。” 韩艺笑道:“皇后若是愿意出面的话,那这事是十拿九稳的,因为很多女子都非常崇拜皇后。” 武媚娘笑了笑,道:“这等话先莫要说,万一不行,我这面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韩艺眼眸一转,道:“皇后若是担忧的话,何不先找一个人试试。” 武媚娘道:“谁?” 韩艺道:“杨飞雪!” “她?” “嗯!” 韩艺道:“据臣所知,杨飞雪其实很想来昭仪学院,只是杨将军不允许。” 不等他说完,武媚娘就道:“可是既然杨将军不允许,那我又怎好的去强求。” 韩艺道:“杨将军不允,那只是因为杨将军不想杨飞雪抛头露面,理由非常脆弱,皇后可是杨飞雪的姨母,作为侄女为姨母做点事,而且还是善事,更别说作为子民应该支持皇后,所以这于公于私都再合适不过了,理由显然要大过杨将军不允许的理由,皇后可写一封书信给杨将军,问问他是否可以允许杨飞雪来昭仪学院教书。如果杨将军点头了,到时昭仪学院再去招聘女老师,其它贵族也不会多加阻扰了。” 武媚娘想想也是,我母亲也是出身杨家,杨思讷能够升为大将军,多半也是因为我,我们是一边的,你们应该支持我,点点头道:“好吧!我却试试看。不对!”说着她突然看向韩艺,道:“你究竟与杨飞雪是什么关系?” 这女人的嗅觉可是非常灵敏的! 韩艺面不改色道:“杨飞雪可以算是臣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 武媚娘狐疑的看着韩艺。 “嗯!” 韩艺坦然的点点头。 这红颜知己可是能够理解出n种意思来。 有猫腻! 武媚娘想着又觉得惊讶,萧氏和杨氏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更加要命的死,萧无衣是李治的外甥女,杨飞雪是她侄女,这如何操作呀,她本想问清楚的,但又觉得问清楚可能会更加麻烦,万一是真的,那她支不支持韩艺,思来想去,还是当做不知道为好,转而道:“说到这事,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韩艺微一沉吟,道:“皇后说得莫不是女皇家警察?” 武媚娘点点头,笑道:“你坦白说,是不是你让无衣向我提起这事的。” 韩艺忙道:“皇后明鉴,这绝非臣的主意,是无衣自己想的。” 武媚娘问道:“那你以为这事究竟可不可行?” 她果然还是动心了。韩艺沉默少许,道:“皇后,这女皇家警察和女老师是不一样的,昭仪学院的女老师可以说是一种善意的行为,圣人都不能阻止女人行善,因此可以巧妙的避开世俗礼法,但是皇家警察可是一种正式的职业,是有品阶的,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而且这一直都是男人的事,因此这会冲击世俗礼法,依臣之见,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恐怕许敬宗、李义府他们都会反对。但是话又说回来,女皇家警察确实有存在的价值,这个还得等待机会。” “等待机会?” 武媚娘好奇道。 韩艺道:“在我们商人中,有一条黄金定律,就是需求与供应,如果百姓需要女皇家警察,那么皇后到时就可以顺势而为,但究竟需不需要了,这还需要等皇家警察上任之后,才能知晓。”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可怕的阴沟 武媚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她没有利的事,她绝不会过问半句的,她之所以答应韩艺的请求,原因非常简单,就是为了提高女人的地位,一旦女人的地位提高了,她就是最大的获益者,由此可见,此时的她已经渐渐不满足于皇后之位,她希望能够走上前台,光明正大的参与政治。 但女人干政一直都是国之大忌,如果能够让女人参与到更多的事务,担当起更多的责任,那么一旦有机会,她走上前台,所遇到的阻力自然会大减。 当然,这不是说她马上就要走到前台去,目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只是留一个机会在这里,反正也不要付出什么代价,鼓励女人做做善事,这何乐而不为。 因为韩艺知道武媚娘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因此他对于游说武媚娘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这种送上门的好事,武媚娘没有道理会拒绝,在这一点上,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也可以说是,是韩艺努力让他们之间产生共同的利益。 武媚娘当场就写了一份信,让韩艺带去给杨思讷。 这信刚刚到手,张德胜突然走了进来,道:“小人参见皇后。” 武媚娘问道:“有事吗?” 张德胜瞧了眼韩艺,道:“陛下让韩侍郎过去一趟。” 韩艺和武媚娘相觑一眼。武媚娘道:“你快去吧。” “臣告退!” 韩艺出了御花园,立刻小声向张德胜问道:“张少监,出什么事呢?” 张德胜怪笑几声道:“这回你可捅了大篓子。” 韩艺惊道:“啊?什么意思?” 张德胜小声道:“那御史中丞弹劾你收受贿赂。” “收受贿赂?”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挤出一丝笑意来。 张德胜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是知道的,皇帝不可能怪罪韩艺,故此非常轻松。 可是等到韩艺来到两仪殿内,发生似乎不是那么回事,李义府、杜正伦、韦思谦、崔戢刃都在。 李治一脸不爽道:“现在韩艺来了,你跟他说吧。” 韦思谦立刻怒视着韩艺道:“韩侍郎,据我们御史台的调查,在你接见外使间,你先后收了禄东赞四箱珠宝和河源郡王的五匹骏马。” 韩艺点头道:“是有此事,有什么问题吗?” 韦思谦哼道:“你身为户部侍郎,竟然公然收受贿赂,还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真是岂有此理。”说着,他向李治拱手道:“陛下,此等贪官,若不加严惩,朝堂风气必会败坏。” 他是御史中丞,他有权弹劾任何大臣,他才不管你是谁了,御史台的语气就是这么横。 李治很无语。 “且住!” 韩艺手一抬,道:“此乃礼数,何来受贿一说,并且此事我还向陛下禀明过。” 韦思谦道:“韩侍郎,我年纪虽大,但还没有糊涂到连礼数和受贿都分不清楚,就算你向陛下禀明了,那又如何,朝廷有朝廷的规章制度,你就是不应该收这礼物,倘若向陛下禀明,就不算是受贿的话,那陛下岂不是可以任意包庇臣子,这对于满朝文武,甚至于陛下都不公平。” 李治一脸恼怒的望着韦思谦,心里后悔,怎么就将这头犟驴给找了回来。 韩艺笑道:“韦中丞,你消息灵通,应该知道在此次朝廷赠予吐蕃、吐谷浑的礼物当中,我私人可是承当一半。” “这又不是一回事,你说来作甚。”韦思谦一会袖袍,驳斥道。 “这当然是一回事!” 韩艺道:“何谓礼数,不就是礼尚往来么,其实在当时我不愿收这礼物的,实在是他们硬塞到我手中,然后就跑了,若是到此为止,那我的确是受贿,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本人清廉守法,不可能会让他们得逞的,因此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先是跟陛下禀明,但这不是让陛下包庇我,而是我希望可以借由朝廷之名,回赠礼物给他们,而且我送给他们的礼物,比他们送给我的礼物可没有轻,这不等于将他们送于我的礼物退还给他们了,一个人送一千金给你,是受贿,但你立刻将这一千金送还回去,那还是受贿吗?要是以韦中丞之言,我待会就去你府邸边上,从墙外扔一百两黄金进去,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受贿。”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这辩解的太漂亮了,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朝中大臣都会借此排挤政敌,韦中丞你恐怕也难以幸免啊。” “就算韩侍郎有理!”韦思谦突然又看向李义府,道:“那李侍郎呢?难道李侍郎也将收到的礼物回赠给他们呢?而且据臣所知,李侍郎可不止收禄东赞两盒金银珠宝,至少也不少于六盒,而且还有十名女婢。” 有好戏看了!韩艺顿时一脸轻松,又见李治惊讶的望着李义府,心里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李义府急切道:“我只是收了禄东赞的两盒金银珠宝,我也向陛下禀明过了,至于那十个女婢,我也是无辜的,禄东赞让那十个女婢将礼盒送到我府上,那十个女婢就赖着不肯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杜正伦不冷不淡道:“倘若人人都如李侍郎这般说,那朝纲还有和作用?难怪你一出马,禄东赞立刻就答应了,谁知道你跟禄东赞私下有什么协议。” 李义府气急道:“你少血口喷人,我一心为君分忧,那份协议白纸黑字,难道还会有错么。” 韦思谦向李治一拱手道:“陛下方才说李侍郎只收了两盒珠宝,但现在又多出十个女婢,李侍郎还隐藏了多少,这就不得而知了。” 杜正伦道:“陛下,自古以来,朝政腐败,皆是由上至下,若是枢要大臣行为不检,很可能导致下面的官员争相效仿,贞观时期朝政为何清明,就是因为有这一批清廉正直的大臣在,还请陛下以朝政为重。” 李义府道:“陛下,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分明就是嫉妒微臣立下大功,故此才妄加罪名给微臣,微臣可是向陛下你禀明过的。” 李治头疼的厉害,因为贞观时期是非常重视官员贪污受贿的,甭管你多大的官,你要敢贪污的话,只要抓到,必须严惩的。可是李治是知道的原因的,就算李义府私藏了一部分礼物,可他也立下大功,这要按罪论处的话,李义府就完了,可韦思谦、杜正伦摆明不肯罢休,皇帝也不好公然包庇李义府,不然的话,何以服众,到时大家都贪污。 要知道当初褚遂良就是因为几亩田地就被贬去外地了。 李义府渐渐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别阴沟里翻了船。 在一旁悠哉的韩艺,忽见崔戢刃看来,不禁也看向他,目光中满是笑意,仿佛在说,你们两败俱伤,我真不好意思渔翁得利啊! 崔戢刃一看韩艺在那里幸灾乐祸,很是不爽,微一沉吟,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要弹劾一人枉顾法纪。” 你还来凑热闹?李治很是不悦道:“不知你又要弹劾何人?” 语音中夹带几分警告的意味。 崔戢刃道:“微臣要弹劾的就是陛下。”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震惊,这小子是疯了吧。 李治傻了,愣了好半响,道:“你——你说你要弹劾朕?” “回禀陛下,微臣的确是弹劾陛下!”崔戢刃快速说道:“虽然李侍郎有过错,但微臣认为主要错在陛下,陛下身为君主,应当谨言慎行才是,明知那些金银珠宝是禄东赞送于李侍郎的,竟然不让李侍郎退还回去,亦或者充公,反而随口就赏赐给了李侍郎,这才造成李侍郎他也不将那十个女婢当做一回事,微臣以为造成此事的主要原因,皆因陛下过于轻率,要问责的话,陛下是责无旁贷。” 李义府、杜正伦、韦思谦都开始在发抖了,这是什么情况。 倒是在一旁看戏的韩艺,心中满是佩服,这家伙还真是聪明啊! 李治听得双目喷火,这芝麻大的事,竟然闹到他头上去,这还得了,暗道,难道你崔戢刃还打算把朕关起来么。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亮,不对呀,崔戢刃是在帮朕啊!重重叹了口气,道:“崔爱卿说得是,这事都怪朕考虑不周,要不是朕当时太过轻率,也就不会闹成这样,朕应当为此负责。” 说着,他看向韦思谦,你有种就来惩罚朕啊。 韦思谦再耿直也不敢有这胆,讪讪道:“微臣怎敢拿陛下问罪。” 杜正伦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若有过失,定是臣子没有及时纠正陛下的过失,臣子理应代陛下受罚。” 李义府听得是咬牙切齿,这家伙是要我命啊! 李治问道:“那你黄门侍郎的职责是什么?” 杜正伦愣了下,惶恐道:“臣有罪!” 韦思谦道:“臣有罪。” 韩艺一看这情况,赶紧道:“臣有罪。” 李义府也道:“臣有罪。” 李治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没有罪,这的确是朕考虑不当,毕竟当时你们也不在,朕理应思过,但是朕非常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李侍郎是一门心思为国出力,不然的话,朕也不会将那些珠宝赏赐给他。”说着,他抬头望向崔戢刃,道:“崔御史,是你弹劾朕的,你说该怎么办吧?” 崔戢刃道:“古语有云,人孰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没有刚愎自用,反而能够自我反省,明君不过如此,这也是我大唐之福,微臣建议将李侍郎收的礼物全部充公,以示惩戒。” 李治点点头,又向韦思谦道:“韦中丞,你以为呢?” 韦思谦道:“微臣赞同崔御史之言。” 李治又向李义府道:“李侍郎,你等会将所收礼物送到御史台,再由御史台送到户部,以示公正。” 李义府赶紧道:“微臣遵命。” 如今都闹到李治头上去了,能够去财消灾,就已经是大幸了。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下个聘礼先 这说是去财消灾,但李义府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尤其是那十个女婢,都还来不及亲热,就要送回去,心在滴血啊! 出了殿门,李义府便充满怨恨的望着杜正伦,他倒是不太记恨韦思谦,韦思谦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又不是针对谁,他也告了韩艺,你跟他计较,你只能给自己添堵,但是杜正伦分明就是针对他李义府。 杜正伦则是一脸轻蔑的望着李义府,他就是看不起李义府,因为他是跟长孙无忌一辈的,他认为自己德高望重,可李义府却又不尊重他,李义府认为你一个被贬的大臣,要不是大爷我,你还在外面待着了,你凭什么让我尊敬你。 顿时是火光四溅! 随后出来的韩艺,微笑道:“借光,借光!” 从二人中间穿过。 韦思谦、崔戢刃则是昂首挺胸的走出来,他们御史台就是干这事,我们又没有冤枉你们。 下得台阶,崔戢刃就小声道:“中丞,下官真是抱歉,下官只是见方才僵持不下,故此才出此下策,未等中丞允许,还请中丞原谅下官这一回。” 他虽高傲,但是韦思谦可也是京兆韦氏出身,是他长辈,也是他的上司,他在韦思谦面前可不敢表现的太傲慢了。 韦思谦目光左右闪动了几下,见两旁无人,才道:“贤侄呀,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你。” 崔戢刃略显错愕的望着韦思谦。 韦思谦叹道:“这吃一堑长一智,当年我还是御史时,弹劾褚遂良,导致被贬去外地,原以为都回不来了,难道你认为我就喜欢背井离乡吗?但是没有办法,身为监察御史,干得就是得罪人得事,若是今日放过他们,那么御史台将会名存实亡,因此我也只能一意孤行。”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道:“但不瞒你说,方才我都吓出一身冷汗了,陛下分明就是要保李义府,这大家心里都清楚,而且此事陛下事先就知道,陛下就更加不可能责罚李义府,但是我也无路可退,作为御史是没有退路的,若非你方才站出来解围,只怕我又得离开京城了。” 说着,他拍拍崔戢刃的肩膀,道:“贤侄,你比我聪明多了。” 崔戢刃突然停了下来,但是韦思谦却兀自往前行去,他望着韦思谦的背影,心中一阵惭愧。 忽闻边上有人笑道:“是不是自行惭愧啊!” 崔戢刃一怔,只见韩艺微笑的望着他,当即笑了一声,道:“遇到你们这群贪官污吏,我唯有自行惭愧啊!” 韩艺笑道:“你见过哪位贪官污吏有我这大手笔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崔戢刃轻哼一声,道:“这点钱对于你而言,算得了什么,你今日送出去这点礼物,他日你定会百倍索回,这就是商人。” 韩艺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不过你说得倒是没有错。” 崔戢刃道:“你也别太得意了,今日让你逃过一劫,下一回可就没有那好运了。” 韩艺一笑,道:“你知道为什么陛下会让我当户部侍郎吗?” 崔戢刃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韩艺继续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不缺钱,我根本犯不着去贪污受贿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一声,财政政策是出自我手,我的买卖当然能够从中获利,不过在这方面,你不是我的对手。我非但不会给你们御史台添麻烦,我还会协助你们,观察其他的大臣,要是有消息,我一准会给你们通风报信的,我就不信你回回都能拿陛下来解围。” 崔戢刃笑道:“你也且别得意忘形,的确,在财政方面,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其它方面,可就不一定了。” 韩艺道:“例如?” “例如吐蕃和吐谷浑!”崔戢刃笑道:“你的财政政策可不一定能够执行下去,倘若西北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你的计划就要面临失败,到时恐怕你这户部侍郎的位子都坐不稳了,其实你的处境跟韦中丞一样,都是无路可退,而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御史,但是我后面却是整个清河崔氏,能让你添堵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我都不想一一数来。” “清河崔氏?” 韩艺呵呵一笑,道:“一个即将被时代淘汰的大家族吗?” 崔戢刃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我很期待。” 这话要是换成其他人说,韩艺估计会有些怕怕,但是崔戢刃的话,韩艺倒是相信他不会在大是大非上作祟,崔戢刃若是要整他,也会在能够顾全大局的情况来整他,他当然也是如此,因此他倒也没有往心里去 翌日上午! “吁——!” 韩艺独自一人骑着一匹青白色骏马来到杨府门前。那看门的门童见宰相来了,急忙上前,大献殷勤,想从韩艺手中接过缰绳来。 “慢!” 韩艺指着马头上那一朵用红布折成的红花道:“带花的!” 说着,他拿出一小吊铜钱递到那门童手中,因为他要经常来的,这小费不能少,给完之后,他就牵着骏马往里面走去。 等他来到前院的时候,杨思讷正好从屋内走了出来,每回当他听到韩艺来了,他心里都是郁闷不已,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晚辈见过杨公!” 韩艺拿着缰绳拱手一礼。 杨思讷瞧了眼那骏马,眼中闪过一抹喜爱之色,心想,这小子收了礼,还这么招摇过市,也真是不知收敛。朝着一旁下人训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们,如何帮韩侍郎将马牵到马厩去。” 那下人听得郁闷不已,韩艺忙道:“杨公勿怪他们,此马他们可是碰不得。” 杨思讷听得很是不悦,不咸不淡道:“那是,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韩艺笑道:“杨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让他们碰,倒不是因为这是什么马,而是这马是我下的聘礼。” “什么?” 咋听的一声惊呼,但并非杨思讷,杨思讷都已经傻了,只见一个白面小子从后面窜出。 我日!这小子怎么也在!韩艺一看这人,顿时叫苦不迭。 这人正是吹牛大王杨蒙浩! 杨蒙浩急急来到韩艺身边,既是兴奋,又是期待道:“韩艺,你离婚了么?” 韩艺没好气道:“如果你不想去民安局,可以直接跟我说,犯不着用这种方法来刺激我。” 杨蒙浩眨了眨眼,随即道:“你是在威胁我么?” 韩艺道:“我只是告诉你祸从口出的道理。” “这又不是我说的。”杨蒙浩道:“你方才不是说来下聘礼么?” 韩艺道:“对啊!” 杨蒙浩道:“那不就是了,你不是娶了云城郡主么,若是你没有离婚,你又怎能来我三伯家下聘礼。”说到这他自己又是一惊,捂住自己的嘴巴道:“难道你想娶我八姐为小妾,韩艺,这我可告诉你,这是不行的,虽然我不反对你当我姐夫,但是我决不允许我八姐去给你当小妾,那样的话,我杨家的面子都会丢尽了,我杨蒙浩今后哪里还抬得起头做人。” md!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韩艺瞧了眼杨思讷,好似说,你难道不打算将这小子支走。 杨思讷嘴角微微露笑,小蒙这是话糙理不糙,他才不会赶小蒙走了。 还是得靠自己啊!韩艺突然拉动了一下缰绳,那骏马脑袋顿时偏向杨蒙浩,那骏马也非常有意思,当即哼哧一声。 “哎呦!” 杨蒙浩吓得当即往后一跃。 韩艺赶紧上前一步,掏出一份礼贴,递上道:“还请杨公收下。” 杨思讷整个人都蒙了,韩艺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以为凭借现在他,就可以坐在我杨家头上作威作福么?念及至此,他不禁一脸怒容。 “三伯,这不能收,不能收!” 杨蒙浩又凑到中间来,盯着那礼贴,一个劲的摇头。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在玩什么把戏!杨思讷毕竟是武将出身,被人给逼婚了,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接过礼贴来,打开一看,金光闪闪的“聘礼”二字,尤为的醒目,边上还有四行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诗!好诗! 古人不就是好这一口么。 杨蒙浩也凑了过去,道:“这首诗是当初韩艺在训练营所作,用到聘礼上面,却很是不妥,看来韩艺你还是学艺不精啊!” 韩艺都懒得搭理这混蛋。 杨思讷斜目一瞥,微微侧身,将杨蒙浩撇到一边,然后才将礼贴里面的那一封信拿了出来,打开一看,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又往下看,神色一松,但立刻又瞪了韩艺一眼。 就在这时,忽闻有人道:“听说韩艺来了。” “奶奶!” 杨蒙浩急忙乖巧的喊道。 只见杨老夫人手拿着佛珠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她身边还站着一名美貌女子,长髮如云、美顏如玉,不是杨飞雪是谁。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必须得收 这情人相见,自是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在飞雪妹子眼中,唯有韩艺。 但是韩艺可不能这样,赶紧向杨老夫人行得一礼。 杨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又看向杨蒙浩,道:“小蒙,你何时来的?” 杨蒙浩恭恭敬敬道:“回奶奶的话,孙儿听母亲大人说展飞哥哥这几日就回长安了,便来看看展飞哥哥回来没,没曾想,孙儿前脚刚到,韩艺便来了。” 前脚?后脚?真tmd背!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问道:“二公子要回长安了么?” 杨老夫人点点头,道:“应该就是这几日吧!”说着,又道:“韩艺,你今日造访是为何事?” 杨思讷面色一紧,正欲开口,韩艺哪里会给他这机会,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蒙浩急急道:“奶奶,韩艺是来下聘礼的。” “啊!” 杨飞雪惊得叫出声来,秀美的瓜子脸,浮起一层红晕来。 “胡说八道!” 杨老夫人沉声喝道。 但是看得出,她脸上也是绷得紧紧的,显然还是非常紧张,她虽然不反对,但是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待字闺中的宝贝孙女竟与有妇之夫好上了,她寄望于韩艺能够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否则的话,她纵使想答应,也是不成的。 杨蒙浩激动道:“奶奶,这是真的,孙儿方才亲口听韩艺说的。” 真是好队友!韩艺点点头,刚准备开口,杨思讷忙道:“母亲大人,您且莫要听小蒙的,您先看看这信。” 说着,便将这礼贴递将过去。 杨老夫人一脸困惑的接过礼贴来,打开一看,立刻明白过来,原来这礼物是为了聘请杨飞雪去昭仪学院任教,简称为聘礼,这还不止,偏偏那首诗用得恰到歪处,“横看成岭侧成峰”,无非就是说,怎解释这“聘礼”都行,一语双关。 要是让武媚娘知道,韩艺弄这事,竟是为了拐带她的侄女,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杨老夫人哼了一声,看着韩艺,威严十足道:“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说着便将封信给杨飞雪递过去。 杨飞雪哪里能懂韩艺这花花肠子,满面羞红的接了过来,杨蒙浩也悄悄的凑了过去。 “老夫人过誉了,这行善之事,何谈辛苦!”韩艺拱拱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杨思讷立刻道:“小女乃是女儿身,年纪又这么小,岂可为人师表,简直就是胡闹。” 他话音刚落,杨蒙浩就道:“原来是想聘请我八姐去当老师呀!”语气中竟透着一丝失望。 他没有看懂,杨飞雪却看懂了,关键那首诗实在是太明显了,红着脸,羞涩的望着韩艺,做不得声。 杨老夫人点点头道:“吾儿言之有理,雪儿可做不得老师。” 韩艺笑道:“若是飞雪年纪大了,我反而不会请她去昭仪学院,因为我们昭仪学院开创了先例,故此很多地方与一般的学院大为不同,我们昭仪学院追求的全都是年轻的老师,最大不过三十岁,这都是因为我们昭仪学院的教材也是与众不同的,只有年纪轻的才符合要求。至于这女儿身么,皇后在信上已经说的非常清楚,我们昭仪学院会招收许多女子教师,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为了彰显皇后的母仪天下,这方面男人是不好代替的。” 杨老夫人与杨思讷相觑一眼,面露为难之色,要是别的理由,他们倒也好婉拒,可韩艺说得,分明就是出于政治目的,一旦牵扯政治,身为大臣,那就不得不仔细考虑了。 杨蒙浩没心没肺道:“我倒是觉得韩艺说得挺对的,韩艺年纪也不大,可是当初他在训练营也当任我们的老师,而且只要他上课,就连别的班上的学员也会跑到我们班来上课。” 这小子总算没有再坑我了!韩艺听得感动不已。 杨思讷皱眉道:“可是这男男女女共聚一堂成何体统。” 韩艺忙道:“这个杨公还请放心,女子教师会专门在一个学院教书的,不会跟男教师一块。” 他这么安排,不只是顾虑到男女有别,他就是要形成这种男女竞争,让天下人知道这女人当老师比男人还要强一些,为以后更多的贵族女子参与在教师行列而打下坚实的基础。 杨思讷是既不想让杨飞雪去当什么教师,这太惊世骇俗了,如今女教师本就寥寥无几,一般都是道姑、尼姑这样的女人,再来这聘礼一收,鬼知道韩艺是在打什么主意,可问题在于皇后都亲自写信给他,两家又是亲戚关系,这一时还真是拿捏不准,朝着杨老夫人道:“母亲大人,您如何看?” 杨老夫人心如明镜,也确实服了韩艺这一番苦心,都让皇后亲自写信了,寻思着,要是不允许的话,那韩艺三天两头往这边跑,迟早会惹来闲言闲语,放杨飞雪出去,给他们一个合适的理由,反而能够避免那些闲言闲语,心里仔仔细细权衡一番,又向杨飞雪道:“雪儿,你在自己是如何看的?” 杨思讷立刻递去两道威胁的目光,只要杨飞雪自己不肯,那这事就好说了。 可是杨飞雪生性好动,坐在家里早就坐烦了,在扬州的时候,她还能偶尔跟杨展飞出去游玩,可是来到长安,特别是杨思讷回来之后,出趟门可真是费尽心机呀,不论韩艺这个因素,她也想去,现在又有皇后姨母做主,这还不答应,那就真成猪了,羞涩的点点头道:“回奶奶的话,孙儿倒也想为姨母出一份力。” 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说得真是太漂亮!韩艺暗自为杨飞雪叫赞。 杨飞雪可是机灵的很,她知道这一出戏的关键就在于武媚娘,因此不管怎么绕,也得绕到武媚娘身上,这样她爹也只能束手就擒。 果不其然,杨思讷脸都铁青了,但他可不敢发作。 杨老夫人瞧儿子这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道:“行吧,就让雪儿去试试。” 韩艺忙道:“老夫人深明大义,晚辈对于老夫人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 杨老夫人听得哭笑不得。 杨思讷却是气得咬牙切齿,这女儿都不归我管了,轻咳一声,道:“既然雪儿想为皇后出一份力,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应该如此,这礼就不用收了,免得见外了。” “这可不行。”韩艺立刻道,这才是主要目的,这礼你不收,我来这干嘛。 杨思讷怒瞪双目道:“你小。”他本想说“你小子”的,但一想韩艺现在可是宰相,这不太好,连忙转口道:“你韩侍郎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非也,非也!” 韩艺摇着头,道:“我们昭仪学院可是有明确的宗旨,就是一切都是为了学生着想,而不是为了老师,因此每位教师都得签契约的,否则的话,这些老师三天打鱼两天嗮网,这如何能行,我们也无法约束他们。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那么基于神圣的君子契约中的对价精神,我们必须要支付适当的工钱,这份契约才能生效。” 杨思讷哼道:“我就不信你人人都能送这么名贵的马。” “这当然不能!” 韩艺要啊哟头,道:“只因为飞雪还起了一个表率的作用,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女子参与在皇后的行善事业中来,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我们必须要在与飞雪的契约中写明这一点,她可以说是我们昭仪学院的形象大使,因此要给予等价的回报,否则的话,飞雪万一反悔了,这就是说不清楚了,而且这会打乱我们昭仪学院的整个计划。” “你——!” 杨思讷气得差点没有咬着舌头,什么形象大使,合着你是拿我女儿在当诱饵啊! 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只能干着急。 杨蒙浩不解了,纳闷道:“三叔,这么名贵的马,你干嘛不要。” “你给我闭嘴!” 杨思讷怒斥道。 杨蒙浩吓得一哆嗦,委屈望着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才没有空的搭理他,关键这聘礼实在是太绝了,就当代而言,收了聘礼,等于是将女儿许出去了,这是不能反悔的,可转念一想,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你就算挡了这一回,你能够保证回回都挡住么,韩艺是贼精贼精的,让人防不胜防,跟他动这脑筋,累不累呀,她也知道杨思讷是有些不服这气,觉得被韩艺这般玩弄,颜面上过不去,可是如果真成了翁婿,这面子还怕找不回么,于是道:“行了,行了,这礼老身就代雪儿收下了。” 韩艺心中一喜,拱手道:“老夫人圣明!” 说着,他立刻又道:“老夫人,实不相瞒,我们昭仪学院入学第一课,教得是拼音,现在男教师方面都是郑公子在教,因此我打算先教会飞雪,等到招收到女教师了,再由飞雪去教,因为时间紧迫,我必须得马上教飞雪这拼音。” 杨蒙浩好奇道:“这拼音是什么?” 韩艺道:“这是我最新发明的一种给字注音的方法,目的是为了让学生能够更快的认字。” “是吗?”杨思讷哼道:“你还这本事?” 韩艺笑道:“这点微末本领,晚辈还是有的,杨公若是不信,待会可以一块去听听,保证不会令杨公失望的。” 杨思讷哪会甘愿当韩艺的学生。 杨老夫人都已经彻底放弃了,道:“那你们就快去吧。” “遵命!” 韩艺朝着杨飞雪使了个眼色,心里得意极了,这样一来,天天都可以往这里跑了,哈哈! 杨飞雪心里当然清楚,两颊生晕,却是更增秀色。 杨思讷实在是不愿韩艺这般欺人,忽然瞧了杨蒙浩一眼,道:“小蒙,你对这拼音似乎也挺好奇的。” 不好!韩艺当即浑身一颤。 杨蒙浩点点头道:“韩艺发明的东西,每一样都挺有趣的,侄儿也想去见识一下。” 你个混蛋,你难道不知道宁做小人,勿做电灯泡么?韩艺恨不得一脚将这小子给踹晕过去,忙道:“杨公,我这时间那是相当紧迫,我必须得赶紧将这拼音传授给飞雪,这小蒙在那里,我不能专心啊!” 杨思讷暗自冷笑,小蒙去了,你才能够专心。道:“无妨,无妨,小蒙正值学本事的年龄,既然这拼音如你说得那般好,他去学习一下,对于他也是好事。”说着,他向杨老夫人道:“母亲大人,您说是吗?” 杨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只觉杨思讷跟韩艺在一起,都要年轻许多。 杨蒙浩忙道:“韩艺,你且放心就是,我只是去见识一下,绝不会添乱的。” 我算到了开头,竟然没有算到结尾,真是日了猴子了! 韩艺心里不禁大骂一句。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接过权杖 家庭教师! 光听着都充满着诱惑力。 韩艺在来之前就是这般想的,可是现实......。 虽然冬日的天空是阴霾的,但是韩艺却觉这屋内是敞亮敞亮的,因为有着一个硕大的电灯泡杵在他和杨飞雪中间。 “ch-ui---吹,嘻嘻,这拼音真是好生有趣。” 但还别说,在这三人中,就属杨蒙浩最为认真,韩艺与杨飞雪难得见一次面,彼此有很多话要说,至于这拼音么,自然是来日方长,因此心思并不在这里,但也只能偷偷的眉目传情。 “哎呦!小蒙啊,你怎么又打断了我的思路---呀呀呀,我说到哪里来了?” 韩艺捂着头,苦恼的嚷嚷道。 杨蒙浩只觉莫名的委屈,我这可是在夸你,你怎还说我打断了你的思路。 韩艺目光闪动了几下,道:“小蒙,你要不还是出去,你在这里吵我,我始终难以集中精神。” 杨飞雪抿唇一笑,余光微微鄙视了韩艺一眼。 杨蒙浩可也受不了了,道:“韩艺,你这是什么意思,处处针对我,我学得可比我姐还要好。” 韩艺立刻道:“问题就在这里呀,我是来教你姐的,可是你在这里打扰我授课,导致你姐学得比你都还要差,这如何能行,我可是很忙的,你就当行行好,回家睡觉去吧。” “我不去!” 杨蒙浩一脸狐疑的看着韩艺,道:“你可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支开我,然后好骗我姐,我不会上你的当。” 韩艺激动道:“你此话何意,什么叫做骗你姐,呐呐呐,你现在可是皇家警察,说话可得讲证据哦。” 杨蒙浩道:“那叫我三叔来评评理。” “你---,算你狠!” 韩艺狠狠瞪了这厮一眼,就没有遇到这么不知趣的人。 杨蒙浩哼了一声,朝着杨飞雪道:“姐,你可得小心韩艺,这人忒也狡猾了,连云城郡主他能够娶回家,你可千万莫要让他给骗了。” 哈哈!你现在才来劝,已经晚了!韩艺心中暗自得意。 杨飞雪啐了一声,道:“小蒙,你胡说什么?” “我这可不是胡说!”杨蒙浩急急道:“你想想看,他方才写啥不好,偏偏写一‘个聘礼’,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姐,咱们不得不防。” 敢情你小子如今才反应过来。韩艺似笑非笑道:“杨蒙浩童鞋,你去民安局之后,准备扫一个月地吧!” 杨蒙浩猛地一怔,谨慎的望着韩艺,道:“韩艺,你不会公报私仇吧!” 韩艺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就凭你对我的了解,你自己认为了。” “有仇必报!”杨蒙浩下意识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 杨蒙浩猛吸一口冷气,立刻朝着杨飞雪道:“姐,韩艺他威胁我,你不打算帮我么。”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我想你们若是不这般争吵,我至少要比现在学得更快一些。” “这还不都怪他!” 韩艺、杨蒙浩异口同声道。 杨飞雪瞧他们红着脖子,鼓着双眼看着对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韩艺只觉尴尬,自己怎么跟小蒙较上劲了。道:“休息一下,我说得也有些口干了。” 言罢,他赶紧端起一杯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杨蒙浩心中还是甚觉委屈,故意不理韩艺,朝着杨飞雪道:“姐,展飞哥哥何时回来?” 杨飞雪道:“我也不清楚,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两天,我都有两年未见到二哥了。” 说到杨展飞,韩艺想起江南来,道:“二公子去年没有回来过吗?” 杨飞雪摇摇头,道:“去年二哥就是来了一封信,说他很忙,不能回长安过年了。”说到后面,她眼中透着思念之情。 忙?韩艺点了点头,心想,这可是好事,就怕没得忙啊! 杨飞雪收起思念之心,朝着韩艺道:“韩艺,你说我真的可以去昭仪学院教书么?” “一定可以!” 韩艺肯定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奏请皇后,这是昭仪学院一个非常大的特色,不过你也不要太紧张,我们会招收许多女教师,一般都是贵族女子,你与她们肯定会有话说的。” 杨蒙浩忍不住道:“那一定非常有趣。” 韩艺全当没有听见。 杨蒙浩一撇嘴,将脸偏到一边去。 杨飞雪这回却没有注意,因为她的心也飞到昭仪学院,她实在在家坐的非常厌烦了,而且她的芳心已经许给了韩艺,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是待嫁闺中,兴起道:“韩艺,那你快些教我拼音吧,这样的话,我便可早些去昭仪学院了。” 韩艺见她这么心急,笑着点点头,也不再想其它,专心教了起来。 倒还别说,杨蒙浩在这里,不但没有添乱,而且促动了学习气氛,姐弟二人学得是非常认真,也非常快,就连吃饭都是边吃边教,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不知不觉中,已经黄昏时分。 韩艺这才起身准备告辞,瞧了眼杨飞雪,眼中满是遗憾。 杨飞雪却是嫣然一笑,其实能够与韩艺一块玩耍,她就非常知足了,这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来到前院,在前厅久候的杨思讷,走了出来,笑道:“小蒙,你学得怎么样?” 杨蒙浩嘿嘿道:“三伯,侄儿也就比姐快那么一点。” 韩艺翻着白眼,你还真不谦虚。 杨思讷听得却是极是开心,呵呵道:“是吗?二哥也算是虎门无犬子,对了,你们就学会了么?” 韩艺立刻道:“倒还没有,估计得还得学一些日子。” 杨思讷点点头道:“小蒙,到时你也一块来学,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杨蒙浩正愁没事干,急忙点头,应道:“哎!侄儿知道了。” 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韩艺恨得是牙痒痒,道:“真是抱歉,年关将至,我会挺忙的,估计没有多少时间来这里教飞雪。” 杨蒙浩道:“没事,没事,我挺闲的。”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 杨思讷微一沉吟,道:“小蒙,你什么时候去民安局上任。” “年后啊!” 杨蒙浩说着,突然皱了下眉头,道:“那---那要是年后再教,我估计就没空了。” 杨思讷眼中闪过一抹不爽,这小子还真是狡猾! 你知道就好!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没事的,到时我会亲自教你的。” 杨蒙浩大喜,道:“韩艺,你还是挺讲义气的。” “应该的!应该的!” 韩艺笑呵呵道。 ..... 不过韩艺倒也没有说谎,因为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各地的税收情况已经陆续送到了户部,他必须要审查这些资料,了解当地的税收情况,为改革做好准备。 这日早上,韩艺刚刚来到户部,张大象急忙迎了过来,道:“韩侍郎,有人找你。” 韩艺好奇道:“谁?” “吏部尚书!” 张大象道。 “吏部尚书?” 韩艺皱了下眉头,这吏部尚书唐临乃京兆长安人士,那可是根正苗红的关陇集团成员,他爷爷唐谨就是北周的吏部尚书,北周就是完全由关陇集团把控的国家,从北周延续下来的家族,九成九都是关陇集团成员。 来到院中,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坐在里面,韩艺迎上去,拱手道:“唐尚书有礼了。” “韩侍郎!” 唐临起身回了一礼,表现的非常热情。 简单的寒暄过后,韩艺便问道:“不知唐尚书光临我户部,是为何事?” 唐临先是看了眼张大象,随后才道:“是这样的,朝廷不是要委派人去吐谷浑监督战事么?” 韩艺点点头。 唐临道:“此事归我吏部管,可是这主意乃是韩侍郎提出来的,唐某特地来此请教韩侍郎的。” 原来如此!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可是吏部的事,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怎么可能跑到户部请教,而且还是向户部侍郎请教,这不就是标志着关陇集团准备全体向韩艺靠拢了。 因为他们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了,韩瑗、来济被贬,令他们也非常惶恐不安,下一步肯定就是针对他们了,那狡猾的高履行直接将户部都交给了韩艺,又嘱咐张大象听命于韩艺,不就是将韩艺推向关陇集团领袖的角色,再加上长孙无忌暗中推波助澜,唐临户部尚书躲了,那不就是我吏部尚书挡在前面了,这可不行,因此赶紧顺水推舟,现在可不是计较门户高低的,而是为了保命了,再加上韩艺跟兰陵萧氏联姻,门户已经不低了。 其实这在唐临看来,这不是一件很大的事,就是调派一些官员前去督战,但是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跟韩艺熟悉一下。 不过在韩艺看来,这是非常重要的,笑道:“唐尚书言重了,我们都是为国家效力,何谈彼此。” 何谈彼此!这个词耐人寻味啊!唐临哈哈笑道:“韩侍郎说得极是,是我见外了。” 韩艺又道:“既然唐尚书登门造访,那韩艺也不敢藏着掖着,只是我的建议那只能作为参考,毕竟我不知吏部之事。” “这我自然省得。”唐临笑道:“只望韩侍郎能够倾囊相授。” “不敢,不敢!”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认为首先一点,不能安排文臣去,毕竟这些人是去督战的,而不是去谈判的,若是让文臣去,只怕会事倍功半,不合适。” 唐临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韩艺又继续道:“既然不能派文臣去,那就只能让武将前去,可是这武将最好是派年轻一辈的去,如果派经验老道的将军前去,这会让吐蕃、吐谷浑有所忌惮,再者说那些老将军也不一定愿意去,派年轻一点的去,一来可以让他们历练一下,我大唐军中正面临着新老交替,要是能够借此为陛下培养出一批新的将领,可谓是一举两得,二来可以让他们暗中学习吐蕃、吐谷浑的作战习惯,以备不时之需。最多只派一两个中生代将军前去管管这些年轻的将领就行了。” 唐临微微皱眉道:“以备不时之需?” 韩艺笑道:“这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了。但是唐尚书得尽量派信得过的人去,不要随便派一些无名之辈前去,此事可不是小事啊!” 唐临沉吟半响,随即明白过来,韩艺哪里是去让这些人督战的,分明就是去打探吐谷浑和吐蕃的作战方式的,也就是将来大唐可能真的会出兵,但是真得出兵了,那么这些小将肯定会担当起重任来,那么立下战功那是不在话下,而且韩艺还特意叮嘱了他,派自己人去,也就是说韩艺打算借此提拔关陇集团在军中的新势力。 这一切是尽在不言之中啊! 唐临非常开心,韩艺急着提拔关陇集团的年轻一点,不就是要扛起这一面大旗,可谓是情投意合,抚须笑道:“韩侍郎一席话,令唐某茅塞顿开,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泪眼汪汪 如果可以的话,唐临当然不想跟韩艺走,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长孙无忌退休了,褚遂良、柳奭、韩瑗、来济全部离开了长安,枢要大臣中,李义府、许敬宗是不可能的,崔义玄是老对手,更加不可能,李勣就不要想了,杜正伦以前跟魏征关系好,又与李勣有些关系,而且是老臣子了,派别已经非常清晰了,已经很难改过来,而且年纪太大,没有什么潜力。 唯有韩艺这个毫无背景的枢要大臣最为适合关陇集团,再加上韩艺跟已经投靠关陇集团的兰陵萧氏联姻,这关系就更加进一步了,但是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韩艺跟李义府、许敬宗是死对头,政客看人,都会看是否有共同的利益,只有利益才能将他们牢牢的绑在一起,韩艺与关陇集团共同的利益就是李义府和许敬宗。 唐临特地来此,当然不只是问问建议这么简单,他主要是试探一下韩艺,在得到韩艺的暗示之后,他放下心来,才开始跟韩艺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尤其是人手方面,几乎每个人都询问了韩艺的意见,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关陇集团的后起之秀,什么独孤家,宇文家、慕容家、于家、元家,等等,大部分都是二十多岁,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跟韩艺介绍一下关陇集团的成员。 韩艺也是非常认真的在跟唐临探讨,因为这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他的建议是派出两个比较年长的人,然后下面派一群年轻的人,因为全是太年轻也不行的,容易冲动。 谈完之后,韩艺、唐临、张大象又在户部吃了一顿便饭,交流了一下感情,反正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点穿罢了。 李义府他们的咄咄逼人,步步高升,也让关陇集团更加坚决的往韩艺这边靠拢,韩艺当然是欣喜若狂,他需要这些势力,尤其是地方上的,如果他说话,人家都不听,那也是白搭。 下午时分,唐临便回去了,韩艺在户部查阅了下各地的税收情况,也回去了。 “韩大哥,韩大哥!” 这才刚刚出门,又见小野飞奔着往这边跑来。 韩艺心中一紧,迎上前去,道:“小野,怎么呢?” 小野跑到韩艺跟前,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韩大哥,杨---杨二叔来了。” “杨---杨二叔?” 韩艺还愣了愣,随即惊呼道:“杨二叔来了。” 小野点点头。 韩艺大喜不已,与小野上得马车,急忙忙往北巷驶去。 ...... “二叔,二叔。” 来到北巷,韩艺便迫不及待的嚷嚷起来,其实他一直都在好奇,为什么梅村的人始终未来长安,甚至有些担忧。 刘娥从前厅走了出来,道:“韩艺,那杨二叔刚刚被小胖拉去他的通熊店了。” “这个小胖!”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刘姐,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他又与小野转身出了后院,去到了北巷的通熊店。 来到门口,就听到熊弟的说话声,“二叔,好吃么?” 又听得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好吃,好吃!小胖,真是想不到你做得包子恁地好吃,而且还这么会做买卖,都有好几家店了。” “哪里!哪里!二叔你过奖了,要不是韩大哥一直都支持我,我都不敢做买卖。” “是啊!韩艺这孩子的确是非常了不起,我们梅村上下都是托了他的福,才会有今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韩艺不禁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又听到熊弟道:“二叔,你---你还记得我拜托你的事么?” “什么事?” “二叔,你不会忘了吧。”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问跟你父母上香的事,放心,每年清明我都让我那两个儿子代你帮你父母上香。” “多谢二叔!我真是不孝,爹娘对我这么好,我却好几年都没有去看过他们。” “行了,行了,你父母看到你如今这么有出息,相信他们会感到非常欣慰。” 站在门外的韩艺和小野对视了一眼,眼中不禁也满是内疚,他们同样也许久没有去祭拜他们得父母了。 韩艺轻轻一叹,将门推开来,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就一张桌旁坐着二人,一个当然是小胖,如今正一个劲的抹着眼泪,还有一个健壮的黝黑老汉,样貌憨厚,穿得却是绸缎棉服,看上去精神抖擞,倒像是一个员外,而不是一个农夫。 这人正是韩大山的结拜兄弟杨林。 “小艺!” 杨林见到韩艺,倏然站起,眼中闪烁着泪花。 “二叔!” 韩艺也是激动的喊了一声,双眼也是微微泛红,他跟杨林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他最为困难的时候,杨林帮了他很多忙,这一份情谊韩艺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小艺,真的是你啊!” 杨林突然激动的上前一步,一双生满老茧的手紧紧的抓着韩艺的胳膊,上下打量着,老泪纵横道:“好好好---!”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韩艺只觉鼻子有些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笑道:“二叔,你还好么?” “我很好!我很好!” 杨林抹着眼泪,一个劲的点头道。 小野也默默的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小胖的肩膀,小胖又是一把将瘦弱的小野搂了过来,忍着不哭出声来。 过的好半响,几人才从哽咽中走了出来,围着方桌坐下。 韩艺道:“二叔,你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我盼你盼了多久。” “我也想早点来的,只是---!” 说到这里,杨林却是欲言又止。 韩艺忙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没有。”杨林摇摇头,又道:“小艺,听---听说你当了宰相?”说到后面,他声音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熊弟忙道:“嗯嗯嗯,二叔,你是不知道,韩大哥可是厉害,韩大哥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宰相。” “行了,行了!”韩艺笑着白了小胖一眼,又朝着杨林道:“二叔,宰相不宰相的其实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梅村的韩艺,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也改变不了。” 杨林激动的直点头,道:“好好好,不亏是我韩大哥的好儿子,不瞒你说,我当时听到二公子说,我还不敢相信,直到来到长安,我才---呵呵呵!我梅村百年之久可从未出过宰相,你可算是为我梅村争光了,相信韩大哥见到这一切,一定会非常欣慰。” 说到韩大山,韩艺更多的是一种敬佩,韩大山虽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但是却支撑起了整个家,绝对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父亲,比起韩艺后世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韩艺也对于拥有这么一位父亲,而感到自豪,但是他可不愿跟杨林就这宰相问题多谈,因为跟杨林说这些,除了装逼以外,也没有任何意义,问道:“二叔,就你一个人来了么,杨河和杨云呢?” 杨林笑道:“那两个小子大出息倒是没有,不过也算是成家立业了,这不,我那两个孙子刚刚出生,他们实在是走不开,你二婶也得在帮着一点,所以就我一个人来,哦,我是跟二公子一块来的。” 韩艺大喜,忙道:“恭喜二叔喜添孙儿。” 杨林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二叔,二叔!” 听得一阵叫嚷,话音未落,就见一人抢门而入,正是沈笑。 “笑哥儿!” 杨林见到沈笑激动的喊道。 自从韩艺走后,沈笑一直带着梅村的乡亲做买卖,关系自然是非同寻常。 “二叔,你果然来了,我还以为梦婷是骗我的。” 沈笑可不管这么多,欣喜的给了杨林一个大熊抱。 过得半响,沈笑才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又急急问道:“二叔,我爹爹还好么?” 杨林点点头道:“沈老爷子的身体很好,而且他也看了你给他的信,非常开心,说你总算是懂事了。哦,沈老爷子还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来。”说着,他忙从怀里掏出一封邹巴巴的信函来给沈笑递去。 沈笑接过信函来,急忙忙打开看了起来,可是没过一会儿,那眼泪就是吧啦吧啦的往下掉。 杨林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道:“另外,沈老爷子还托我传句话给你。” 沈笑抽泣的望着杨林。 杨林道:“沈老爷子说这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不急于一时,你得赶紧成家立业,你可是沈家的九代单传啊。” 韩艺呵呵道:“沈笑,这老母鸡虽妙,可是下不了蛋的啊!” “去去去,你给我一边去!” 沈笑推了一把韩艺,一张俊俏的脸通红通红的。 杨林却是好奇道:“什么老母鸡?” 韩艺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在通熊店里面,尽诉思念之情,到了晚上,韩艺又备上美酒佳肴,为杨林接风洗尘,但是在这期间,韩艺从未问过梅村的情况,因为他已经察觉可能梅村出了什么事。 直到晚饭过后,韩艺、杨林、桑木、沈笑四人来到韩艺的小屋内坐下。 韩艺开门见山的问道:“二叔,是不是梅村出事呢?” 杨林一脸内疚的望着韩艺,叹道:“小艺,二叔对不起你啊!” 韩艺忙道:“二叔,这话你可莫要再说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杨林重重叹了口气,道:“小艺,梅村已经不在了。” “什么?” 韩艺、沈笑异口同声。 沈笑随即又道:“这怎么可能,我来之前,梅村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还是扬州最富裕的乡村。” 杨林苦笑道:“就是因为沈公子你走了,梅村才会奔崩离析。” 沈笑一愣,挠着头道:“我有这么重要么?” “你先别打岔!” 韩艺又向杨林道:“二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都是我的错 杨林重重叹了口气,将整件事的缘由,娓娓道来。 原来在韩艺离开的第一年,梅村凭借着更为先进的建造技术和新式家具一跃成为扬州最为富裕的村庄,家家建起了小阁楼,而且当时还有沈家在前面引路,因此发展的特别好,故此梅村村民是空前的团结。 沈笑就是看到梅村发展的这么好,也兑现了他给予韩艺的承诺,便放心得来到长安了。 可问题很快就出现了,这梅村只会建造,不会玩房地产,不懂得如何去开发,别人有求于他们,他们就去建造,当需求降低了,梅村的发展必然会放缓。 这一放缓,问题就接踵而来。 继续商人?还是转型地主?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恰好杨展飞给他们带来了韩艺的信,韩艺让他们发展造船业。 他们非常信任韩艺,于是就转型造船业,悲剧就在这一刻发生了,韩艺在最为关键的时候,跑到西北边督送粮草去了,这直接导致他的计划延缓了两年之久,基于唐朝当前的政策,没有国家的政策,导致地区无法开放,没有开放的地区,货物来往就非常难。 更让江南商人郁闷的是,去年他们来到长安,没有购买到凤飞楼的产品,被韩艺放了鸽子,今年商队明显就减少了,不是一块来的,而是稀稀拉拉来的。 梅村的转型就面临着失败。 不过梅村一开始投入的钱也不多,可这样一来,韩艺的不败神话也就因此破灭了,梅村村民开始都为自己打算,他们开始被地主同化,向地主靠拢。 就开始分家了! 杨林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他觉得要相信韩艺,因此坚持了下来,不肯离开梅村,与他一道的还有张六叔等人,但绝大多数都将钱买了土地,当上了地主,做地主就求稳,反正怎么也饿不死。 梅村也散伙了。 杨林说完,愧疚之情跃然于纸,道:“小艺啊!我真是辜负了你的期望。” 韩艺笑道:“二叔,你这是什么话,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当时出征我也没有想到会去那么久。不过人各有志,只要梅村的村民生活的好,那我就放心,倒是二叔你方才那一句梅村没有了,可把我给吓死了。” 杨林讪讪笑了两声。 沈笑却是懊恼道:“二叔,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应该相信韩艺,这小子贼精明了,跟着他还会亏待你们么。” “多谢沈公子的夸奖!” 韩艺没好气的看了沈笑一眼,又向杨林道:“二叔,既然如此的话,那杨二公子岂不是在扬州过得非常不好。” 杨林点点头道:“当初二公子回到扬州,大量修建港口和船只,但是用处并不是很大,来往船只并未增多,他这番回来,也是想向你请教的。” 只怕不是请教,而是质问的!韩艺苦笑一声,道:“其实这不怪你们,要怪也是怪我,是我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沈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得想办法补救才是。” 韩艺微一沉吟,道:“二叔,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杨林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其实杨林也想转型地主,而且比任何人都想,因为他就是土生土长的农夫,梅村的人都是农夫出身,因此才会很快被地主同化,只是杨林不想辜负韩艺,故此一直在坚守走商人的路线,他这一次来长安,除了来看看韩艺之外,就是想向韩艺问一条明路,可见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韩艺心里明白,如果他只是一个商人,他会支持杨林自己的选择,但是他现在需要梅村,沉思半响,道:“二叔,这地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朝廷有明确的规定,不准兼并土地,你们又不是贵族,我看地主这条路是非常难走的,还是商人最适合你们。” 杨林问道:“但是我们该如何做呢?” 韩艺不答反问道:“如此说来,扬州的造船业并未兴起?” 杨林点点头。 “很好!”韩艺笑道:“那你们就继续造船!” 沈笑道:“可是如今有了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我看二叔他们也竞争不过这两个大集团。” 韩艺笑道:“这就是关键所在,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他们从长安南下,肯定都是造大型船只,当到达扬州之后,如果再凭借这大型船只去到江南各州县,那么这就太不划算了,如果扬州就有一个小型的输运集团,那么他们就不需要多费周折,只需要在扬州下货,再由扬州的运输集团,将货物运送到各州县,这就形成一个非常完善的运输体系。”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沈笑眼中一亮,随即又道:“可是山东和关中两大集团会答应么,还有长运和万里,他们也可以自己做啊,谁能竞争得过他们。” “这不过只是小利而已!” 韩艺笑道:“而且他们都是北方人士,在江南是人生地不熟,江南水路之多,他们也必须依靠当地的人,与其花时间搭建运输网,还不如直接依靠当地的运输系统,毕竟他们已经赚了大头去,他们需要的帮助,而不是什么都自己做。” 杨林犹犹豫豫道:“整个江南,这——这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 韩艺道:“可以叫沈家与你们一块玩,而且这一回不会等太久了,因为我的货物明年就会南下,到时你们可以直接接我的单,二叔,你可以将这个消息告诉梅村的那些村民,看他们愿不愿意转型,如果愿意的话,大家还是回梅村一块做,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关系,再来就是我会要求基金会投钱到你的运输集团,毕竟昭仪学院不只是顾着长安,在江南投资也是势在必行,钱方面你不要担心。 再来,我会带你去参观如今的新船坞,有此技术的话,你们的造船会事半功倍,成本会大大的减少,而且你们可以与山东、关中两大运输集团合作,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相信我,明年扬州将会发生巨变的。” 杨林对于韩艺那是相当信任,见他说的这么信心满满,当即点头道:“好吧!我就照你说得去做。” 翌日! “二叔,二叔!” 听得一个急切的叫喊,只见萧无衣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你是小——不不不,娘——!” 杨林刚刚吃完早饭,与韩艺、小胖他们正坐在屋内闲聊,见到萧无衣,嘴巴不停地哆嗦,前言不搭后语,差点咬到舌头。 萧无衣听得杨林都叫她娘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道:“二叔,你不认识我了么?” “认——!” 杨林直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忙行礼道:“小人参见郡主!” 他已经得知萧无衣就是云城郡主,兰陵萧氏之后,兰陵萧氏在江南那可是绝对贵族中的翘楚,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他一个乡巴佬,头一回见到兰陵萧氏的郡主,又是激动,又是惶恐,基本上上丧失了思考能力。 “二叔,你这是干什么?”萧无衣黛眉一皱,很是不悦道:“韩艺还是宰相了,比我可厉害多了,你难道会向他行礼么。” “我——!” 杨林瞧了眼韩艺,傻呵呵的笑了起来,满满都是骄傲呀。 韩艺一笑,站起身来,拉着萧无衣光滑细腻的素手,道:“二叔,无衣就是我的夫人,就是这么简单。” “哎哎哎!” 杨林直点头,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 说着,他又傻笑起来。 萧无衣笑道:“二叔是想说韩艺能够娶到我,是他的幸运,对不对?” “是是是!” 杨林直点头,由衷道:“小艺他虽然有本事,但毕竟是农家出身,能够娶到你,那真是小艺十世修来的福分。” 他以为韩艺还是凭借萧无衣的关系,才当上宰相的,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面,没有强大的背景,是不可能当宰相。 这婆娘还真会占便宜!韩艺暗自苦笑一声,但也没有点穿。 但是他很快就后悔了。 萧无衣嘴角一翘,道:“可是二叔,某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还不满足,也不知我那家翁也是风流成性的人。” 天啊!韩艺顿时冷汗狂流。 “我韩大哥可是老实人。”杨林急忙道:“我那嫂嫂生下小艺便去世了,可是韩大哥他也一直没有再找。” 就大山兄那情况,他找得到么!韩艺心里辩解了一句,忽然萧无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低声道:“你可别得寸进尺哦,二叔可是刚来不久。” 杨林看了看他们夫妻二人,道:“怎么?小艺欺负了你么。” 萧无衣可是典型的软硬都不吃,撇着嘴,露出一脸委屈,但却不做声。 杨林心急如焚呀,他觉得韩艺能够娶到郡主,那真是三生有幸呀,忙道:“小艺,你怎么能欺负小——郡主了,这可不行,快向郡主道歉。” 小野、小胖躲在后面捂嘴偷笑起来。 韩艺都快哭了,道:“二叔,你别听她瞎讲,我就算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本事,她的拳头可比我硬多了。” 萧无衣道:“是么?” 她想干什么?韩艺小声道:“别玩这么大好么?” 萧无衣眼眸晃动着,却不做声。 你狠!韩艺道:“是啊!是啊!我最近太忙了,没有好生陪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 萧无衣撇了下嘴角,委屈道:“勉强接受!” 杨林心中惶恐,生怕这一桩婚事给黄了,他真心觉得韩艺能够娶到萧无衣,真是祖坟冒青烟,又道:“小艺,你与郡主的这一段姻缘可是上天看在我那韩大哥善良老实的份上,才赐给你们韩家的,你可得好生对待小娘子,莫要让她受委屈了。” 我让她受委屈,我——还真有些对不起她。韩艺点点头道:“二叔请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对无衣的,绝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萧无衣这才露出得意的微笑。 此地不宜久留!韩艺轻咳一声,道:“无衣,我要去杨家一趟——!” “杨家?” 萧无衣怒视他一眼,这边刚刚许诺,那边又跑去杨家,太打脸了。 韩艺忙道:“你误会了,我是去找杨二公子的,他现在一定在家诅咒我,我要再不去,他非得举着火把来我这里。” 萧无衣好奇道:“为何要举火把?” “当然是将我这里给烧了。” “为什么?” 萧无衣又小声道:“难道是因为——!” “不是!” 韩艺赶紧打断她的话,又心虚的瞟了瞟杨林,随即才道:“是公务上的事,这事等会我再向你解释,我先去了,你与小胖他们陪二叔说会话。”说着他又压低声音道:“可不准告状!” 萧无衣淡淡道:“看心情咯!” “!” 第一千一百章 其实韩艺也知道,萧无衣是不可能跟杨林告状,萧无衣只是心里总有一些不爽,因为自信的萧无衣从未想过跟任何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她却遇到了比他想象中还要出色的丈夫,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因此萧无衣总需要韩艺他难堪,这样她才会得到发泄,韩艺心如明镜,故此也配合她,只要她开心就行,其余的无所谓,因为他相信萧无衣在大是大非上,还是非常理智的。 杨府! “韩艺?韩艺在哪里?” 韩艺这才刚刚进门,就听到一个咆哮声,只见杨展飞顶着一张关公脸就冲了出来,一看到韩艺,那真是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指着韩艺道:“你——!”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韩艺心中一凛,忙抢先道:“可得提醒你一句,我现在可是宰相!” 杨展飞眼中闪过一抹惧色,但随后继续咆哮道:“那又如何,我被你小子给害惨了,你还敢上门来。” 日!宰相当成我这样,也算是独一份了!韩艺也很无奈,他还是太年轻了,演都演不出足够的威严,呵呵一笑,道:“二公子,这人生中难免会遇到很多挫折,最重要的是勇于面对,我急着上门,不就是希望能够与二公子你一块面对,咱们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遥想当年,你躲在城墙上瑟瑟发抖时,是谁站在旁边安慰你的,那可是我啊!” “我记得是你在旁瑟瑟发抖吧!”杨展飞立刻道。 “行行行,我瑟瑟发抖,这总行了吧!” “本来就是,你少扯其它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杨展飞说完一会宽袖,便转身入得前厅。 看来他压抑了很久!韩艺微微抹汗,跟了进去。杨展飞一见他进来了,立刻将脸偏到一边。 韩艺厚着脸皮坐在他边上,道:“二公子,这才多大的事——!” 他话还未说完,杨展飞又咆哮道:“这才多大的事?你可知道正是因为我当初听了你的,导致我在扬州里外不是人,那些乡绅贵族纷纷耻笑我自不量力,让我滚回长安来,而那些当初跟随我的商人也是都怪我,说我不守诚信,欺骗了他们,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杨家在扬州变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料,这都是因为你,是你欺骗了我。” 他本事一个非常有涵养的贵族公子,如今比街上的泼妇还要泼妇一些,可见他在扬州是过着怎样的日子,要不是杨思讷还挂着扬州刺史的职称,他真的想一走了之。 韩艺顶着一头冷汗,道:“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我也不知道陛下会突然让我督送粮草,而且其中还发生了那么多意外,这你也应该听说了,这才导致我的计划没有按时进行。” 杨展飞道:“那你当初就不要怂恿我去搞什么修路、港口。” “是是是,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韩艺道:“但是不该发生的他都已经发生了,那你总得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吧!” “怎么补救?”杨展飞气急道:“我现在在扬州毫无威信可言,怎么去补救。” “金钱!” 韩艺打了一个响指道。 “金钱?” “不错!” 韩艺笑道:“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利可图,谁还会在乎当年。” 杨展飞狐疑的看向韩艺,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相信你也听说四大集团的事,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认为这四大集团投资数十万贯到这运输行业中,只是为了做善事吧?他们当然是为了谋求利益啊,那么到时肯定会有很多货物南下,我可以向你保证,扬州一定是最重要的一站,无数货物会下到扬州,再由扬州作为中转站,发送到江南各地,光这么多货物南下,扬州很快就会富裕起来。而且,还会帮你夺得你曾失去的东西。” 杨展飞惊诧道:“我失去了什么?” “威信,你刚刚不是说了么。”韩艺道。 “!”如今杨展飞可不敢轻易的相信韩艺。 韩艺笑道:“你想想看,这么多货物到达扬州,总得要有销售渠道,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去码头购买吧,那么市集的大商贾们肯定会争取的,这就需要讨好你这个扬州老大。再来,当货船北上时,肯定会运送不少农作物来长安、洛阳,什么人的农作物最多,当然是地主,这同样也需要你这个扬州老大,商人和地主不就都有求于你了,至于扬州的百姓,这么货物下去,来来回回,需要不少人力吧,他们不久找到工作了么,尤其是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百姓不也会感谢你么,这样一来,你说句话,扬州谁人敢不听。” 杨展飞听得是目瞪口呆,他原本认为,扬州可能都待不下去了,没曾想到,韩艺一番话就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韩艺又继续道:“二公子,不出两年,你爹的扬州刺史就得落在你头上。” 杨展飞狐疑道:“此话当真?”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我都说了,就算你不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人家四大集团呀,那可是真金白银呀。” 杨展飞又道:“那这第一批货得何时下去?” 韩艺道:“我估计着两大集团都是选择乘北风南下,那么下半年便可起航,现在长运和万里都在全力造船,到时我的香水、纸墨、酒水、等等,一些制造品都会南下的,扬州的物价肯定会大规模降低,百姓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好,扬州前途是一片光明。” 杨展飞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当然是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 韩艺笑道:“当年你下扬州时是怎么做的,那这回你回去你还是怎么做,将这些消息告诉扬州的百姓就行了。” 杨展飞哼道:“可是那些人如何还会信我。” “要得就是这种效果啊!”韩艺呵呵道:“你应该听过商鞅变法吧,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相信你,这一回再相信你的人,绝对发财,你要给扬州百姓一种信我者,得永生,哦不,必发财的观念,这样的话,你的威信很快就会建立起来。” 杨展飞沉吟半响,道:“如果这一次我再失信了,那我可就完了。” 韩艺苦笑道:“那我也完了,你可别忘记,我如今可是户部侍郎,而且四大集团的事都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你输了还可以退回长安,毕竟你不是扬州刺史,陛下也不可能怪你,我要是输了的话,那某些人一定会将我弹劾至死的,我比你更加输不起。” 杨展飞这才想起,韩艺如今已经是宰相了,他说的话可信度可以大大提高,道:“差点都忘记你如今可是今非昔比,都当上宰相了。” 韩艺干笑几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一进门就告诉了你,原以为可以换的一些尊重,哪知没有半点效果。” 杨展飞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过了片刻,他才收住笑声,道:“我知道你肯定会飞黄腾达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恁地年轻就当上宰相,这可是从来就未有过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倒也不见得就一定死好事,爬得太高、爬得太快,极有可能会失足落下的,与太尉他们这些人相比,我是不能犯一丁点错误的,因为满朝文武都嫉妒我,而且我也是很多人的眼中钉。” 杨展飞点点头,对此是深表理解,他比韩艺还要大,管理一个扬州,就已经让他是如履薄冰,生怕干不好,可想而知韩艺的压力有多大,打趣道:“只可惜我已经上了你这一艘贼船,想下也下不来了。” “别说得这么悲观吧!”韩艺摇摇头,道:“我这一艘小船虽然遇到丁点风浪就是左右摇晃,但没有那么容易沉没,只要不沉没,我们凭借着小船的速度,一定是最快到达彼岸的。” “你总是这么自信。” “那是因为我很早就知道自卑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杨展飞笑着点点头,他不是第一日认识韩艺,而且二人曾同生共死过,他早就知道韩艺绝非池中物,似乎想起什么来,道:“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好好问问你。” 韩艺愣了下,笑道:“是关于云城郡主的事吧。” 杨展飞轻轻哼道:“亏你还笑得出口。” “要是换在两年前,我估计会一脸愁容,但是现在的话——!”说到这里,韩艺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道:“这事我不可能回头了,既然如此,何必自寻烦恼了。不管你问我再多,我能够回答你的只有一句,我知道我现在让飞雪受到了很多委屈,但是将来我一定会尽力弥补的。” 杨展飞直视韩艺半响,随即笑了一声,道:“若非我事先就认识你,且与你一块并肩作战过,否则的话,我不可能答应这事的,你这人虽然狡猾,但是对于亲人和朋友还是非常看重的,飞雪跟着你,你是决计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但我可得事先说明,我虽然不反对,但是不代表我会支持。”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明白!就跟你明白我一样。”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家庭教师 随后韩艺与杨思讷又对扬州发展的细节交谈了一会儿。 其实要真说起来,扬州的情况也没有那么差,因为小农经济为基础的财政,只要不遇到天灾,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主要就是政府方面比较亏,杨展飞受到许多非议,比如修建港口,没有起到效果,就引起了扬州的贵族一直讨伐,说杨展飞大兴土木,杨展飞的情况跟韩艺有些像似,年纪太轻,要是事事顺利,那还差不多,一旦有什么做错了,那必将会迎来笔诛口伐。 但是杨展飞也不是一点政绩都没有,那样的话,他早就回长安待着了。他信了韩艺,鼓励商业,虽然失败了,但是也有闪光之处,就是给予当初陈硕真造反的地区一些不错的帮助,扬州的货物流通到各地,没有造成物价的恐慌,但是这个主要功绩是算在当地官员身上,没有算到杨展飞身上,总得来说,扬州没有生出大乱来,只是以杨展飞为首的政府过得如履薄冰。 这样韩艺就安心了,他就怕动乱,只要社会安定,那么情况就不至于失控,他有信心能够依靠运河造福南北地区的百姓。 与杨展飞谈完之后,韩艺就悄悄的去到了杨飞雪的闺房,今日对于他而言,可是一个大好机会,杨思讷不在家,杨蒙浩也不在。 至于杨展飞么,他是不太想管这事,因为他觉得自己也管不了。 来到杨飞雪的闺房门前,忽听得里面传来一声轻叹,又听得一个非常愁闷的声音,“这到底是前鼻音,还是后鼻音呢?要是韩艺在这里就好了。” 看来她学得还挺认真的。韩艺只听得轻轻一笑,敲了敲门。 “二哥么!” 杨飞雪倒是没有多说,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杨飞雪一见韩艺站在门前,不禁又惊又喜,“呀!韩艺?” 韩艺惊讶道:“飞雪?这---这是哪里?”说着他似模似样的东张西望一番。 杨飞雪也好奇的左右望了望,问道:“韩艺,你说什么?” 韩艺眉头紧锁道:“奇怪!我方才还在家喝茶了,怎么一下子就到你这里来了。” 杨飞雪听得神乎其神,啊了一声,一脸呆萌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方才你做了什么么?是不是在想我。” 杨飞雪明亮的双目眨了眨,脸颊透着一丝红晕。 “真的呀!”韩艺轻轻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被你的思绪拉到这里来的,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中邪了!” 杨飞雪嘴角一扬,直视着韩艺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对对对!见外了不是!” 韩艺堂而皇之的就想进门,哪知杨飞雪突然两手一张,挡住韩艺,道:“你还真不知羞,既然我的思绪可以将你拉来这里,那应该也能让你离开,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让你回去,你不是应该消失么。” “啊?”这回轮到韩艺郁闷了,打了个哈哈,“既然老天派我来到你身边,定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在也没有帮你解决这个麻烦前,我怎么能够离开,这可是我的使命!”说话间,他不露神色的拉着她那白皙细腻的束手,往里面走去,脚跟轻轻一钩,非常老司机的将门给合上了。 杨飞雪羞涩的白了他一眼,含羞道:“如此说来,一旦我遇到了困难,你一定会出现,对不对?” “这是当然的。” 韩艺一本正经道:“而且一定帮你化解困难,这难道不是我一直以来干的事情吗?” 杨飞雪轻轻点头道:“是倒是的,就好比上回你被我爹爹赶出扬州。” “呃...!” 韩艺厚着脸皮笑道:“这没有办法,那可是我老丈人,我只有唯命是从。” 杨飞雪轻轻碎了一声,羞道:“什么老丈人,要是让我爹爹听到,可有你好受的。” 韩艺小声道:“放心,我打听清楚了,你爹爹今儿不在家。” “你就会使坏!”杨飞雪轻轻跺了下脚,甩开韩艺的手,去到小圆桌旁坐下,突然想起似得,道:“你见过我二哥么?” 韩艺坐了下来,笑道:“我刚刚被你拉过来的,怎么可能见过你二哥。” 杨飞雪道:“你还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 这是胡说八道么?这是努力的让谎言更加完美一点,谁叫我是一个老千了!韩艺笑道:“方才已经见过了,不过你放心,都是已经是一家人了,什么误会摊开来说,已经没事了。”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什么一家人。” 韩艺憨厚一笑,忽见桌上放着许多关于拼音的资料,眼中陡然一亮,心想,对呀!上回没有完成的家庭教师的场景,这回可以满足一下!咦了一声,道:“你在学习拼音啊!” 说到拼音,杨飞雪黛眉一犟,道:“韩艺,这拼音真是越学越难。” 韩艺呵呵道:“你之所以会觉得越学越难,那是因为我上回没有教你多少,来来来,坐过来一点,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问我。” 杨飞雪轻轻哼道:“我才不上你的当。” “上什么当!”韩艺拖着凳子做了过去,一脸错愕。 杨飞雪撅了下小嘴,你都坐过来了,还说什么!道:“你可别使坏,快些教我这平舌音,还有这后鼻音。” 韩艺见她心急的模样,点头应道:“好好好!” 这襄王有梦,龙女无心,杨飞雪是一门心思想早点学会这拼音,那样的话,她就能早点出门,她实在是不想整天都待在家里,她不是那种待嫁闺中的女人,她的思想还是挺自由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喜欢韩艺,因为跟韩艺在一起,她一点也不觉得压抑。 韩艺渐渐地也被她带动了,认认真真教她拼音,一点坏心思都没有。 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过去了。 韩艺说得是口干舌燥,一个劲在那里灌水,而杨飞雪却浑然不觉累,拿着两张拼音表,一边看着,一边点头道:“这个---!” 韩艺见杨飞雪又准备发问,顿时哆嗦了一下,他错误的估计了杨飞雪的求知心,但这么教下去,会死人的,打断道:“飞雪,你虽聪明,但是学习方法有些不对,这样只会事倍功半?” “学习方法?” 杨飞雪两眼放光道。 “不错!我现在就传授你一套你侬我侬快自然而然速学习法。” “什么你侬我侬---啊!” 飞雪话才说到一半,韩艺突然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干什么?” 受惊的杨飞雪一手抵住韩艺胸膛,惊慌失措道。 韩艺一本正经道:“飞雪,根据一项统计,女人在恋爱的时候,记忆力是最强的,简单来说,女人也许会忘记明天买什么菜,亦或者任何事情,但绝不会忘记丈夫曾今许下的山盟海誓,因此你可以看到许多夫妻吵架,通常都是妻子在翻旧账,一开口,那就是什么你当初是如何如何承诺的,现在呢?因此如果我们将拼音融入我们的爱情中,拼音就将会变得刻骨铭心,不会忘记的,而且一学就会。” 杨飞雪嫣然一笑,道:“我还当你有什么好法子,这法子我早就见识过。” “什么?” 韩艺双目猛睁,道:“是何人教你的,我杀了他!” 这摆明就是套路来得,要是有人对飞雪用过,那韩艺岂能忍得住。 “就是你啊!” “那就还好!” 韩艺点了下头,突然又道:“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法子。” 杨飞雪抿唇笑道:“就是在扬州的时候啊!” “在扬州的时候?” 韩艺努力回忆着,没有这情节啊! 杨飞雪道:“当初你帮我爹爹找金菩萨的时候,曾就说过,每个人都是有的,只要知道对方的,然后对症下药,便可让对方上钩。我现在不就是如此么,我希望能够早点学好拼音,而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故此借此来引诱我上钩,这哪是什么学习方法,分明就是骗术,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了。” 这真是无情的揭破啊!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 韩艺饶是脸皮再厚,不禁也是一张脸涨得通红,毕竟自己的千术被人给摸透了,嘴上却笑道:“你看看,你的这一番话,不就是验证我的学习方法么,别说甜言蜜语,就连一些盘根细枝,你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见我这方法是绝对可行的。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出一个问题,你答对了,我就赏你一个吻,你若错了---作为男人,理应为自己的女人承担,那就还是罚我亲你一下,是不是挺有趣的,我敢保证,这种动静结合,身临其境的学习方法,绝对让你刻苦铭心,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杨飞雪大羞,直摇头道:“不要!” 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韩艺是心领神会,又见杨飞雪晕生双颊,眸含秋水,红红樱唇下,整齐的皓齿乍现着,娇艳无比,一时间心痒难耐,道:“行!我尊重,那我就直接省去中间的办法,立刻进行赏罚。”说完,也不等杨飞雪反应过来,便亲吻在飞雪妹子那红艳的香唇上面。 杨飞雪下意识的微微一惊,韩艺趁机窜入她的小口,一种淡淡的芬芳,涌入口中,说不出的清甜迷人。 等到杨飞雪清醒过来,便又沉沦了下去,双手环抱在韩艺的脖间,羞涩的回应着,弯弯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 过得好半响,二人才分开来,韩艺深情款款的望着杨飞雪,柔声道:“飞雪,‘吻’是后鼻韵母还是前鼻韵母?” “前鼻韵母!” 杨飞雪下意识道。 韩艺激动道:“你看,我这法子是不是挺有效的,来来来,我们再深入一点。” 杨飞雪哪里还会上当,将头一偏,气呼呼道:“你真会忽悠!”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以木换木 寒风并未像往常一般,凝结渭水河畔的空气,非但如此,整个长安郊外,就属这里最为热闹了。? 在河畔边上的船坞,成百上千的工人在船坞内外敲敲打打,搬搬抬抬,同样与往常不一样,他们虽然干着脏活、累活,但是他们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和激动,他们笑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的生活有了基本保障,躺着等吃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现在百姓就怕有力无处使。 因为很多百姓拥有的田地根本养不活一家人,尤其是在这狭乡之地,但是他们没有文化,就是有一把子力气在,能够养活全家,他们就非常知足了。 隋炀帝修建大运河最为失败的地方,就是强征劳役,让朝廷直接面对百姓,船坞就不存在这种情况,朝廷就在边上看着,难受的是商人,工人心里稳当当的。 但见一行人从船坞中走了出来,正是韩艺、窦衡、杨林等人。 “窦掌柜,可以呀,弄个临时工,就摆脱了朝廷的管制。”韩艺似笑非笑道。 “韩侍郎言重了,这我可担待不起。”窦衡顿时惶恐不已,又是讪讪道:“实在是如今正值冬日,百姓都不用下田干活,但是年关将至,百姓也想多赚一些钱,那我就让他们来我这里干活,酬劳日结,干多少活,就拿多少,谁也不欠谁的,而且我给得钱也不少,不然也不会有人愿意来。” 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旦立契,朝廷就有权干预,而且还要符合劳工法案,每个月都得支付工资,等于规矩就给定死了,但是在很多情况,商人都不喜欢将规矩定死。为了给自己更多的操作空间,窦衡就招临时工,他将工部来的工匠全部投入到建造船只主体上面,搬搬抬抬苦力活就全部启用临时工,这冬天长安有的是人力,因此建造的非常快。 就这么一圈,让杨林这乡下人是叹为观止,这才是做买卖呀,不但跟客人打交道,还得跟朝廷打交道。 “这我可不管你招什么人来。”韩艺笑道:“但是你可要记住,不是说临时工就可以摆脱官府的监督,在这天下间,没有人可以,我可以允许你这么做,但是你也要记住,不要闹出麻烦来,否则的话,你这就属于欺诈罪,要面临着重罚,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将你们的招聘文案递交一份给户部备案,这样的话,别人想钻你的空子也是不能够的,对于双方都好,免得到时说的不清不楚,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朝廷肯定是偏向百姓的。” 窦衡讪讪道:“是是是,我明日就让人递上。”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如今情况这么好,可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韩艺笑了笑,又朝着杨林道:“二叔,这船坞是不是比你在扬州的船坞要先进多了。” 杨林直点头道:“是先进多了,啧啧,都比我那小船坞大了好十几倍。” 韩艺笑道:“小有小得好!” 窦衡一听,情况不对,他以为杨林只是韩艺的亲戚,如今看来,倒还是竞争对手,试探道:“这位杨二叔,你也是造船的?” 杨林点头道:“是的,只不过买卖不太好。” 韩艺笑道:“所以我带他来你这学习学习。” 这样好么!窦衡心里委屈死了,你怎么能让我的竞争对手来我这偷师了,而且还是你的二叔,这咱们还怎么玩,道:“韩侍郎,冒昧问一句,未有听闻朝廷还有打算继续建办船坞的消息?” “这跟朝廷没有关系,我二叔是在扬州建办船坞的!”韩艺笑道:“你放心好了,如果你们是竞争对手,我好意思带二叔来你这里参观么,你认为我这么正直善良的人会干这种事?” 你正直?窦衡笑着点点头,心里偷偷地鄙视了韩艺一番。 韩艺又道:“其实要说起来,你们将来会有密切的合作,这也是我带二叔来的主要原因。” 窦衡愣了愣,道:“韩侍郎此话怎讲?” 韩艺将他组建运输网的计划简单得告诉了窦衡。 这是个好主意啊!窦衡听得目光闪烁了几下,腆着笑脸道:“韩侍郎,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杨二叔弄运输就行了,我叫人去扬州建一个船坞,这样大家都省事。” 杨林一个憨厚农夫,听得都脸红了,这真是要钱不要脸了。 这就是他失败的地方,一个商人要不说这句话,那是很难成功的,当然竭尽全力争取每一文钱的利益。 韩艺呵呵道:“窦掌柜,你是不是忘记,为什么朝廷要建立两个船坞,而不是让你一个人独揽。” 窦衡听得微微冒汗。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大头还是你们赚了,那种小船只人人都能造,将来竞争肯定大,而大货船将来只怕会被你们垄断,你们也该知足了,如果钱都让你一个人赚了,那朝廷不整天盯着你一个人,这样对谁都不好,我夹在中间也难做人啊” 窦衡忐忑道:“是是是,是我太贪心了,全当我没有说过那话!” 在一旁的杨林见韩艺三言两语,窦衡就吓得快将脖子给缩没了,只觉这个韩艺令人感到陌生,但同时又是底气十足,心想,我也不能太让小艺难做。于是道:“窦掌柜,我也不白学你的,你们的船坞虽然我的船坞要大,要先进的多,可是还不够规范。” 窦衡忙道:“杨二叔此话怎讲?” 杨林道:“我看你们的船坞对于器件都没有一个非常规范的测量,凭借的都是工匠们的经验,我们的船坞小到每一颗铁钉都是经过周密测量的,这样的好处,就是一旦有损坏,可是很快的修补,而且可以囤积大量的器件,以备不时之需,再来就是我们还可以买卖器件。” 窦衡听得目光急闪,这保修费可是大赚钱的呀。 韩艺诧异道:“二叔,想不到你这么会做买卖。” 杨林忙道:“这不都是你教的么,你忘了么,当初你教我们建房屋,制作家具时,大小都是有标准的,久而久之,我们也就养成了习惯,这也是咱们梅村当初迹的主要原因,因此在建造船只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做的。” 韩艺建造房屋的技巧是来自于北美,北美的木板每一块都是有严格标准的,韩艺只是习惯于这么做,梅村的百姓就学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建造的房屋是非常有规格的,修修补补非常方便,到梅村买个材料,自己弄上去就行了。 韩艺拍拍脑门道:“对对对,我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 窦衡想明白之后,欣喜若狂道:“哎哟!杨二叔,真是太谢谢你了,窦某受教了,受教了。” 这又给他生出一笔买卖来。 杨林拱手道:“哪里,哪里。” 窦衡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韩侍郎,我听说朝廷最近要大规模种植桑树。” “没有大规模,倒是有这事!”韩艺笑道:“你有意思?” 窦衡笑道:“种桑树我倒是不在行,只是我这船坞得要木头。我倒是听说邹凤炽对于种植桑树感兴趣。” 山林还是属于朝廷的,附近村民可以砍,靠山吃山,但是村民也砍多少树,商人如果大规模砍伐,肯定是要经过朝廷的批准。 韩艺呵呵道:“谁不知道你建造船只需要木头,朝廷会给予你们一些优待的,你们要砍木头行,但是得以木换木。” 窦衡诧异道:“以木换木?”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你们只光砍木头,而不去种树的话,那迟早有一日会给你们砍完的,因此先你们得种植树木,朝廷才会批准你们砍木头。” 窦衡一听,完全没有问题,道:“这行啊!” “你先别忙着答应!”韩艺道:“种树和砍树都必须听从朝廷的安排,不是你想砍哪里就砍哪里,也不是你想往哪里种,就往哪里种,而且种植不是将树种下就可以,你们必须还得负责将树种大,这个朝廷到时会给你们一个详细的规章制度,但不管怎么样,朝廷不是要针对任何人,只是希望能够持续展,因此在钱方面,朝廷不会要你们太多,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窦衡听着觉得也有道理,他以前就是买山种树,然后了木头财,道:“这是当然,我能够拿下这船坞,也全靠韩侍郎,你自然不会害我。”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能够明白这一点,那就最好不过,到时咱们在户部详谈。” 要说韩艺是完全为了环境着想,其实那也没有,就古代的生产力和生产工具,哪有后世那种破坏力,韩艺只是希望规范,不要肆意的破坏生态环境,追求可持续展,而且,他需要种植一些能够展经济的树木,尤其是在河陇地区,因为河陇地区开过早,经过几百年来,生态环境的确是遭受到破坏,他也需要在那边种树,给予丝绸之路的保护。8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分文必争 韩艺这几日的主要任务,就是陪杨林在长安逛逛,但也不是随便逛逛而已,从梅村的变故来看,韩艺觉得还是杨林最为靠得住,杨林不发财,那是韩艺不能接受的,因为这个商品全国化,不仅仅是朝廷的事,各个地方的商人也得配合,韩艺必须为自己树立几个成功的例子。 杨林自然是首当其冲。 忠厚老实的杨林并未想到财运马上就要降临了! 这一日,韩艺又带着杨林和杨展飞来到城西的作坊视察。 就别说杨林了,即便是杨展飞看到这规模的作坊,那都是目瞪口呆,这跟官营是旗鼓相当,而且流水线工作是非常密集的,因此看上去比官营还要更具视觉冲击。 “二公子,我没有骗你吧,我这么大规模的生产,肯定会销往扬州的。而且,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韩艺朝着杨展飞笑道。 “冰山一角?” 杨展飞微微有些冒汗,道:“这要还只是冰山一角,那你得花多少钱?” 杨林也是直点头,这一个作坊就比他梅村所有的买卖还要大上好几倍,这真是太夸张了。 韩艺笑道:“来来回回,至少也得有十万贯。” 杨展飞、杨林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只是没有花过这么多钱,在他们看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这么个花钱法。 杨展飞突然道:“可是你这货物从长安运送到江南,其中运费可不少呀。” 韩艺呵呵道:“怎么?想让我去扬州开作坊?” 杨展飞半开玩笑道:“这当然是想,就你这么一个大作坊,我得多收多少税啊!” “这才多久,你就变得这么官僚了!”韩艺打量着杨展飞道。 杨展飞道:“我本就是官僚,难道你不是么。” 韩艺笑了笑,道:“相比起我这美酒的价钱,这运费算不得什么,我针对的又不是扬州的百姓,而是那些有钱人,每一坛酒加个几十文钱,我相信没有人会介意的,哪怕一船运送几百坛下去,就能够给我腾出几百贯的船费来,那是绰绰有余了。” 杨展飞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去扬州了。” 韩艺道:“我当然会去,但是跟运费没有关系,只是不管是酒,还是香水,都需要原料的,不同地方生长的原料,可以酿造不同的酒,只是我在江南酿酒,同样也会运送到关中来,放心,我的买卖很快就会过去了。” 杨林激动道:“那就好,那就好,你的买卖要是来扬州了,我就不会害怕了。” 韩艺笑道:“二叔,你本来就不需要害怕,你要记住一点,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站在梅村的背后,你们不会垮的,大胆放手去做就是了。” 杨林笑着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韩艺知道杨林不太喜欢太麻烦别人,是那种打落牙往肚里吞的人,于是又道:“二叔,世人常说无奸不商,但不是说商人就一定要奸,老实商人同样也会取得成功,只是可能花的时间要久一些,但是要更加稳固一些,凡事有利的一面,也必有害的一面,就是看你能否利用自己的长处。可是凡事也不能做过了,你就是过于心怯了,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还是不行的,不义之财,咱们分文不取,但是属于自己的利益,还是一定要分文必争,而且是要争到底。” 杨林这回到没有露出笑意,面色严肃的点点头,道:“小艺,叔听你的。” 杨展飞笑道:“二叔一个老实人就被你教坏了。” 韩艺不答这话,朝着杨林道:“二叔,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是有原因的,因为有些事我是鞭长莫及,但是可以去找二公子,他一定会帮你的,你要明白一点,他的政绩可全得靠你,你要争在他身上争取的对等的利益。” 杨展飞听得直翻白眼。 杨林只当笑话听了,故作责怪道:“小艺,这话你可别乱说。” 正在这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韩艺朝着一旁陪同的张剑波问道:“剑波,外面是什么情况?” 张剑波道:“小艺哥,你莫不是忘记了,今年是长安商人来取货的日子。” “对对对,我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韩艺拍拍脑门,道:“也就是说洛阳的商人已经将礼盒取走呢?” 张剑波点点头道:“前几日就已经取走了。” 杨展飞道:“韩艺,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韩艺呵呵道:“我要什么都知道,那我还招这么多人干什么?走吧,出去瞧瞧。” 来到外面,只见长长的马车队伍几乎看不到头! 杨林看得直冒汗! “哎!韩小哥,你也来了啊!” 忽闻一人高喊道,正是钱大方。 “韩小哥!” “韩小哥!” 一众商人见到韩艺,那是兴奋不已,因为自从韩艺去户部商人,就很少有机会跟韩艺交谈了,都是跟桑木谈,韩艺只是负责制定计划,细节几乎不不管。 桑木也走了过来。 “各位好!” 韩艺拱拱手,又朝着钱大方笑道:“老钱,你怎么说话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来呀,我可是得依靠你们帮我将货物给卖了。” 杨展飞、杨林互瞧一眼,这谎话说得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 钱大方嘿嘿道:“我还以为你把这事给忘了。” 你说的真准!张剑波默默说道。 韩艺笑道:“你们将钱都给我了,我敢忘么,要是违反了契约,那可得赔偿你们。” 拉姆希德凑了过来,道:“韩小哥,今日我要是再收不到这礼盒,我的信誉可就全完了。”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拉姆希德道:“自从上回吐蕃大相他们走时,这礼盒便就暴露了,那我当然说我店里肯定有卖,导致那些客人成天上我店里来问,甚至还有人以为我在骗他。” 韩艺笑吟吟道:“你肯定是说了这数量有限吧。” 拉姆希德微微一愣,哈哈道:“韩小哥真是聪明啊!” 杨展飞好奇道:“什么数量有限?” 韩艺小声在他耳边道:“道理很简单,说数量有限的话,那么那些客户不为了这礼盒争相跟他交好,平时都得他去巴结客户,这比买多少礼盒还要划算。” 杨展飞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拉姆希德一个劲的使眼色,让他别说出来了,这可会得罪人的。 韩艺当然不会说出来,朗声道:“各位掌柜,今日我来此,是特地来感谢你们的,将来我能否早日赚到棺材本可就得依靠你们了。” 钱大方呵呵道:“韩小哥,你这太谦虚,是我们借你的光,发点小财!” 一群商人纷纷附和。 “好说!好说!” 韩艺点点头,道:“但不管是谁借谁的光,只求大家都有钱赚,甚至于我更喜欢你们多赚一些钱,只要你们好,我才能好。方才拉姆先生提到我私人出钱帮助朝廷回赠礼物给吐蕃和吐谷浑,我告诉你们,不仅如此,今年来长安的外宾都会收到这礼盒。 原因大家应该也都料到了,我一半是报答陛下的恩情,为朝廷分担一些,另一半就是希望为你们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我希望那些外宾能够很好的了解我们的产品,只有当他们知道我们的产品是世上独一无二,而且非常好用,他们才会来购买,这几万贯,我觉得花的非常值。” 钱大方惊呼道:“几万贯?” “你以为朝廷跟我们一样,送两盒就准个事啊!”韩艺呵呵笑道。 大家连连点头,这可是真的,做不了假。 唯独桑木子心中暗自偷笑,几千贯的人情,给韩艺说成了几万贯,但是谁知道了。 韩艺又大义凛然道:“但不管是多少钱,我希望你们能够知道,我们凤飞楼不单单是卖产品给你们,而且还会为你们提供非常好的服务,我们会帮你们制定销售计划,会帮你们寻找客户,我相信我们只要真心为彼此着想,我们的合作才能继续下去,那么再多的钱,都不在话下。” 这一番话,大家非常受用,其实这酒水、香水,韩艺自己也能卖,但是韩艺不但让他们来卖,而且还花几万贯为他们争取客户,真是没话说。 钱大方立刻道:“韩小哥的为人,我们还不清楚,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一直都追随韩小哥啊!” 一干商人纷纷附和,马屁是连绵不绝。 与他们简单的交谈了一番后,大家就排队去领货了。 杨展飞小声道:“你真的拿了几万贯出来?” 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机密!” 韩艺倒是没有忽悠杨展飞,但也没有说出具体价钱,又道:“但是不管是多少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这可是人情,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说到这里,他向杨林道:“二叔,这就是商人该争取的,做好事不留名,那是君子做的事,可不是商人做的事,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花了这么多钱,就算换来几句马屁,那总比石沉大海要好!” 杨林笑着直点头。 杨展飞呵呵道:“只怕不仅仅是几句马屁这么简单,至少可以让他们知道,有哪些个客户是在等着他们的。”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爆发的开始 还有不到十日就要过年了,长安内外已经透着一丝喜庆的气氛了。 当然,这主要都是商人营造出来的,因为这是一年之中,最赚钱的黄金时段,不过这年头可赚不到百姓的钱,百姓也确实没啥钱,什么都是自给自足,需要买的东西不多,商人针对的都是大户人家,以及回家过年的那些官员。 但是,今年比起往年来,要更加热闹一些,尤其是在北巷。 “我要三盒!” “我要五盒!” “别挤啊!别挤!” “怎们回事?这美人店今儿的生意怎么这么好?” “你不知道吧,今日凤飞楼的‘才貌无双’正式在各个门店出售了。” “才貌无双?是什么东西?” “就是最新出来的礼盒呀,你难道没有听说,上回朝廷回赠吐蕃、吐谷浑的礼物中,多半都是出自凤飞楼的礼盒么。” “这我倒是听说了,可是为何要唤什么‘才貌无双’,这里面有什么讲究么?” “那礼盒里面有香水,有纸墨,不就是代表着才与貌么。” 今日,凤飞楼生产的“才貌无双”礼盒正式登陆各大门店,这也算是韩艺送给代理商们的一份厚礼。常言道,凡事开头难,这酒香也怕巷子深,如果能够一炮而红,那就预示着你的生意成功了一大半,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故此韩艺早早就将目光锁定了今年的年关,他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以前送礼的话,即便礼物是非常名贵的,但多半包装都很普通,因为没有人生产包装,那都是自己做。 韩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其实凤飞楼酒水、墨纸都已经售卖一段日子了,只是产量还未能满足市场的需求,香水虽然没有正式出售,但也不是什么新产品,惊喜其实已经被时间磨的差不多了,如何让旧物胜于新物,韩艺就想到了包装,将这些旧物放在精美的礼盒里面,立刻又变得无比尊贵,送出手多有面子啊! 再加上前面回赠吐蕃、吐谷浑礼品一事,就已经是吹得沸沸扬扬。 因此这一上市,立刻被人哄抢! 正是: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就收才貌无双。 这一买一卖,与凤飞楼合作的各大门店顿时被众人熟知,这可胜过千金万金啊! 甚至于自由之美就购买了不少礼盒放到店里面来吸引客户,当然,自由之美也是供应商之一,在一些礼盒里面有特别为过年推出的闺蜜兔系列。 “各位,各位,今年过后,我们美人店将会出售美人香水,到时各位可以过来看看,保管不会令各位失望的。” 拉姆希德站在门前,大声嚷嚷着,他知道这礼盒主要还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将来的销售打下坚实的基础,因此赶紧将美人牌香水的消息告知大家。 钱大方他们也在趁机宣传自己代售的产品。 像贾富贵、彭万金等与凤飞楼没有合作的商人,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是异常羡慕呀,只盼韩艺能够发明一些与他们有关的产品,但更多的是想自己发明新产品,他们渐渐明白卖原料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卖的都是智慧,原料大家都有,那些大富人家比他们还要多一些,如何将大富人家的钱赚来,这就需要发明一些他们没有东西。 第一楼! “要说这做买卖,韩艺称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了!” 王玄道看着面前桌上已经打开的小礼盒,由衷的感慨道。 “可不是么!”元烈虎大咧咧道:“就这么一点东西,卖三贯钱,可比抢钱还要快一些。” 崔戢刃笑道:“可见这一回吐蕃、吐谷浑来上贡,是亏着本回去的。” 郑善行摇摇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物以稀为贵,这些可都是吐蕃没有的,那么究竟算多少价值,就得见仁见智。不过我觉得烈虎说得倒是没错,韩艺做买卖确实要比抢钱来得快,明年有太多东西值得大家去期待。” 他是清楚韩艺的底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这一轮过后,凤飞楼将会以一个极强的势头突飞猛进,毕竟凤飞楼为此准备了两年之久,这将会是韩艺爆发的一年,至于会带来怎样的变化,他都不敢去想象。 他想得倒也没有错,今日桑木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带着茶五他们在各个门店视察,这只是一个前奏而已,明年年初,凤飞楼的各大商品将会陆续上市,这样一来,凤飞楼的财务就不会面临借钱发工资的窘境了,这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 韩艺倒是没有正式的去各个门店视察,而是与小胖、小野陪着杨林去到两市逛逛。 “韩小哥!” “吴掌柜!” “韩小哥好!” “好!” 韩艺途径之地,那些商人无不出门问好,如今的韩艺可不简简单单是北巷的主人,更是天下商人的主人,毕竟韩艺可是户部侍郎。 “啧啧,不愧是长安,这么多人,咱们扬州的市集可是远远比不上啊!” 杨林看到西市的来往客人都是摩肩擦踵,不禁发出一番感慨。 韩艺笑道:“二叔,如今年关将至,许多官员回长安探亲,故此显得人特别多,而且扬州也并非二叔想象的那般萧条,其实扬州的市场是很有潜力的。” 杨林一脸疑问的望着韩艺。 韩艺突然一手将盯着烤肉摊子流口水的熊弟,问道:“小胖,你知道原因么?” 熊弟一对小眸子转悠了几下,嘿嘿道:“这个我记得韩大哥以前曾提到过,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大富人家什么都自己做,不需要去市集买东西。” “正是这个道理!”韩艺点点头,道:“扬州的富人可是不少,好比那些地主,只是他们什么都自己做,无需购买什么,因此扬州的市集显得有些冷清,而且地主手中的钱只会越来越多,因为他们只进不出,那么市面上的钱只会越来越少,商人想要成功,就必须将地主的钱给掏出来,扬州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城市,就看谁有这本事了。” 杨林叹道:“小艺,你说得倒是轻巧,可是这谈何容易,恐怕也就你能够做到。” 韩艺摇摇头道:“二叔,只要你挖空心思,大胆去做,就一定会成功的。” 话说到一半时,忽闻有人喊道:“姐夫,姐夫!”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萧晓跑了过来,道:“萧晓?” “姐夫!” 萧晓喘着气道:“我大哥今儿回来,我姐让你明日过去一趟。” “是吗?”韩艺愣了下,他早就知道萧无衣有一个大哥在外做官,但是在他和萧无衣关系曝光后的两年,他都不在长安过年,因此一直未有见过。韩艺是一个可以出得众人,但是在家庭方面,他一直都在摸索,因此要见大舅子了,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赶紧将萧晓拉到一边,小声问道:“萧晓,你哥有什么爱好吗?” 萧晓这个鬼灵精哪里不明白,大咧咧道:“姐夫,这你放心好了,我哥跟我爹爹一样,挺随和的一个人,你连我姐都能娶到,我哥就更不成问题了。” 也对!要是他哥强势的话,他哪能崇拜无衣!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明儿一早我就过去。” 翌日上午! “吁——!小艺哥,我们到了!” “嗯!” 韩艺从马车上下来,只见后面还跟着好几辆马车,马车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 “姑爷来了!” 那门童急急迎出。 韩艺道:“赶紧让人将这些礼盒搬进去。” “是是是!” 那门童见到这么多礼盒,心里开心的要命,虽然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遇到这么一个有钱且又慷慨的姑爷,那多多少少能占一些光,赶紧招呼同伴来搬东西。 韩艺吩咐他们小心一点,然后便入得府内,刚刚入门,便见萧锐走了出来,他赶紧行礼道:“小婿见过老丈人!” 萧锐笑道:“你来就是了,还拿这么多的礼物干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爹爹,你还真是不识宝贝,如今凤飞楼的‘才貌无双’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到时爹爹你提着这礼物去拜年那多有面子啊!” 只见萧无衣从后面走了过来。 萧锐恍然大悟,先是微微瞪了女儿一眼,随后才向韩艺笑道:“你有心了!” 萧无衣突然瞟了眼那礼盒,咦了一声,“这礼盒我好像还未见过的,上面刻得的是‘萧’字么?” 韩艺笑道:“这是我专门为萧家准备的,外面可没有卖。”说着,还眨了眨眼。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因为在他心中,家庭还是最重要的,因此他事事先考虑到萧无衣——她们。 萧无衣嘴角一翘道:“算是你识相!” 心里很是开心,她就喜欢韩艺的溺爱。 “你怎么说话的!”萧锐沉声喝道。 萧无衣当即嘴角一瘪,甚是委屈。 韩艺轻轻一笑,拉着她的手,朝着萧锐道:“老丈人,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 “你真会把她给宠坏了!” 萧锐叹了口气。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爽朗的声音,“爹爹,小妹早就让你给宠坏了。” 但见一对璧人从前院的扇门中行出,男的大概三十岁出头,衣冠得体,器宇轩昂,风度翩翩,与萧锐有三分神似,那少妇估计也有二十七八了,同样也是闭月羞花,端庄优雅,只是眉宇间透着几分愁色。萧晓那兔崽子跟在他们后面,的确有些大煞风景,其实萧晓也挺俊俏的,不该有些二愣子的气质。 萧无衣瞧了眼那男的,道:“大哥,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爹爹可是最宠你的,从小到大从未打骂过你,对我可是没有一句好话。萧晓,你说是不?” 这人正是萧无衣的大哥,萧锐的嫡长子,萧守规。 萧晓可不傻,一个大哥,一个大姐,傻笑着,不敢做声,心里却是非常赞同,因为他也没有得到了一句好话。 萧守规无奈的瞧了眼萧无衣,倒也没有跟她一般计较,突然看向韩艺,笑道:“这一位定是我那出类拔萃的妹夫了。” “不敢,不敢!” 韩艺赶紧上前一步,拱手道:“韩艺见过大哥,大嫂。” 萧守规打量了一下韩艺,他当然知道韩艺是农家出身,因此见到韩艺谈吐从容,彬彬有礼,显得有些诧异。 那少妇眼中倒是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萧锐笑呵呵道:“行了,行了,到屋里再说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就是护犊子 一家人来到厅内坐下。 萧守规向韩艺笑道:“妹夫,你的大名已经不仅是名震长安,如今都已经传到巴蜀之地去了,我虽才刚刚回来,但是对于你的事迹,那已经是了如指掌,更是没有想到,你恁地年轻,就已经贵为宰相,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萧无衣,叹道:“也不怕你笑话,我一直都担心我这个宝贝妹妹嫁不出去,想不到她竟然能寻到你这么一位如意郎君,也算是了却我和爹爹一桩心事。” 萧锐是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可是萧无衣却黑着脸道:“哥,你这是什么话,我当初惹那么多事,不就是因为来提亲的太多了,竟然说我嫁不出去,真是岂有此理。” 她连萧锐的话都可以当耳边风,何况萧守规,他们兄妹以前也是经常吵架,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以前萧无衣可是过年恐惧症的,因为每逢过年,亲戚相聚,有一件事是肯定会做的,就是针对她的批斗大会。 萧锐哼道:“亏你还有脸说!” 萧守规倒是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朝着韩艺道:“你可得好好管教她一下,莫要太宠她了。” 我就是要宠她!韩艺笑道:“大哥,无衣并未你们想象的那么莽撞,她只是不拘小节,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还是能够谨守原则的。大哥也应该知道,我是农家出身,其实一开始我懂得不是很多,与一般农家的孩子没有两样,全靠无衣她在一旁帮助我,支持我,教我识数认字,可以这么说,要是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日,她做得比任何妻子都要好,能够娶到无衣,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只是她不太喜欢出风头,因此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 萧守规一愣,他可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夸萧无衣的。 别说他了,就连萧无衣都不禁扪心自问,我真的有这么好么?但不管是真是假,她心里都非常感动和开心,只觉幸福充斥在心头,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眼中只有韩艺。 这个傻妞!韩艺一笑,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萧锐看到他们夫妻这么恩爱,心中很是欣慰,越看韩艺就越是喜欢。 萧守规眼中也满是感动。 唯有萧晓兴奋的嚷嚷道:“姐夫,你说得真是太对了,我一直都说我姐本乃是世上无双的好女子,不该就是没有人信我,等会小弟可得多敬你一杯。” 这就多了! 萧无衣微微白了萧晓一眼,道:“你一边待着去。” 萧晓一愣,心里莫名其妙,姐夫夸你,你就感动的想哭,我夸你,你就让我一边待着,是不是亲弟弟啊! 殊不知他那一句“没有人信我”将萧无衣给惹着了,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萧守规哈哈一笑,正欲开口时,忽闻妻子道:“夫君,爹爹,妹夫,妹妹,萧晓,你们先聊着,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屋休息一下。” 萧守规一愣,赶忙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连日赶路,有些疲惫罢了!” 萧锐忙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吃饭的时候,我让无衣去叫你。” “嗯!” 她先是向萧锐行得一礼,随即又微微向韩艺颔首致歉,便出门去了。 其实韩艺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因为她察觉道这大嫂似乎对于他有些介怀,如今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觉,朝着萧守规道:“大哥,是不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 萧守规一怔,正欲开口,萧晓却抢先道:“还不是因为那事。” “你闭嘴!” 萧锐、萧守规、萧无衣异口同声道。 吓得萧晓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缩着脑袋,再也不敢出声了。 韩艺微微皱眉,又向萧守规道:“大哥,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娶了无衣为妻,就注定我们是一家人,我私以为一家人不应该遮遮掩掩的,有什么问题大家说出来就是了,如果都闷在心里,等到忍无可忍再爆发出来,只怕就难以挽回了。” 萧锐和萧守规相觑一眼,觉得韩艺说得也挺有道理的,这小问题也有可能变成大问题,而且韩艺都这般主动的询问了,要是再不说的话,反而更会让韩艺难过。萧锐突然道:“萧晓,你先出去一下。” 萧晓委屈道:“为什么?” 萧锐只是看着萧晓。 萧晓委屈的瘪着嘴,垂着头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他还回眸深情一望,但可惜的时候,每个人的目光都是嫌他走的太慢了。 就这样,萧晓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冷冽的寒风之中,真是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萧锐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这儿媳就是柳奭的侄女。” 韩艺一怔,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听萧锐继续说道:“当初她父亲也未能幸免。” 因为兰陵萧氏已经投靠了关陇集团,因此兰陵萧氏多半是选择跟关陇集团联姻,柳家自然也是没有例外。 韩艺看向萧守规道:“那大哥呢?” 萧守规叹道:“我只是调任去了简州去当司马,比起内子家,要幸运多了。” 韩艺以前知道萧无衣的大哥是在通州当折冲都尉,这可是一个州府的军政长官,是具有实权的,而司马本来是属于地方长官的幕僚之一,但是后来演变为一个闲职,没有实权的,就是专门用来安置那些被贬的王公贵族。 韩艺向萧无衣道:“我不记得你跟我提起这事过。” 萧无衣道:“那时候你还在西北边出征,而且。”说着她又瞧了眼萧锐。 萧锐忙道:“贤婿呀,这与你无关,你不也常说么,凡事有利有弊,所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萧守规点点头笑道:“爹爹说得是,妹夫,其实内子她也不是在生你的气,内子心地善良,她心里非常清楚,这种事怨不得人,只是她觉得是她连累了我,可能方才又听到你夸无衣的话,心里有些不好受。” 韩艺恍然大悟,以前王皇后在位时,柳家非常风光,如今柳家是树倒猢狲散,柳氏心里肯定有落差,又听到韩艺这么夸萧无衣是贤内助,心里肯定有些难过,这是很正常的,但是韩艺却认为,这事有些说不过去,人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他这里反倒是相反了,微一沉吟,道:“大哥,这你别着急,我会向陛下禀明,让陛下重新重用你。” “不可,不可!” 萧锐忙道:“我不让无衣跟你说,就是担心你会这么做,这为人臣子,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管是在通州,还是在简州,那都是为陛下做事,并无分别。而且我萧家蒙受圣恩照顾,一门荣耀,我们都已经知足了。” “爹爹说得对!”萧守规笑道:“其实我知道,是因为你,我还能够侥幸逃过这一劫,这柳家的女婿还就数我最好了,我自己也并不在意,当个司马也清闲的很,相信过一阵子,内子也会想通的,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他们父子性格非常相似,都是不太喜欢争斗的人,企图心也不是很强,他们就怕韩艺因为这事,得罪了武皇后,亦或者再掀起波澜来,这可是得不偿失,其实他们是真的不是很在意。 萧无衣也是谨慎道:“夫君,我倒是不反对你帮帮大哥,可如今这风波刚刚过去不久,你若再提起,只怕不是时候,要不过一些日子再说。” 萧锐连连点头道:“无衣说得不错,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我那儿媳通情达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刚刚过去?呵呵,只怕还未开始呀,那条大鱼可还在了!韩艺瞧了眼萧守规,道:“大哥,如果让你出掌简州,你可有信心?” 萧守规一愣,敢情这朝廷是你开的啊!苦笑道:“妹夫,大哥真是的不在意,这事你就别管了。” 韩艺摇摇头道:“大哥可能误会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弥补什么,其实我心里也觉得这与我关系不大,只是大势所趋,但是我如今在出任户部侍郎,而户部尚书也修长病假,等于户部是由我在掌管,我需要地方上的支持,如果我仅仅是弥补,我何不请求陛下将大哥你调回京城。” 萧守规微微皱眉,看了眼萧锐。 萧锐道:“贤婿,你说得可是真的。” 韩艺苦笑道:“老丈人,你为官这么多年,你有见过哪个宰相没有向陛下举荐过人才的吗?” 萧锐想想也是,这在情理之中,韩艺也需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那当然是提拔自己人。 萧无衣一桶冷水倒下,道:“这可是刺史,又岂是你能做主的。” 韩艺笑道:“据我所知,司马、长史、别驾等上佐官平时没有任何权力,可是只要刺史调任了,那么就会从上佐官种挑选一名来做这代理刺史,我不需要建议陛下升大哥的官,只需要将简州刺史给调走,那么就可以让大哥当上简州长官,而且我保证三年之内,大哥你便可以当上真正的简州刺史。”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以德报怨 萧守规愣了愣,他感觉到韩艺不像似在开玩笑的,而是非常认真在探讨此事。这话又说回来了,谁愿意跑到巴蜀之地去当闲官,要闲也来长安闲,不过他并不想因此麻烦韩艺,这将心比心,他认为韩艺这么做,多半还是处于愧疚,于是道:“妹夫,你得这一番好意,大哥心领了,只是没有这个必要,我赞成无衣的建议,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可不能再等了!” 韩艺非常坚持道:“简州是在巴蜀之地,那片地方盛产许多经济作物,只要利用的好,将会为国家财政做出非常重要的贡献,但是我们户部不太好插手州县政务,可是,我又打算在一些地方上,做出一些改革,巴蜀之地对于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需要在当地得到一些支持。如果大哥你在简州成功了,那就可以影响到周边州县。” 简州其实就在四川的简阳县,谁都知道四川就是一个粮仓,盛产很多农作物,这年头工业不发动,只能从农作物方面下手,种植农作物,就等于生产财富,然后将这原料转为商品,推销上市。 韩艺这么说,萧守规都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不禁看向萧锐。 萧锐道:“贤婿,这事你可不能莽撞,那萧淑妃本就出身我们兰陵萧氏,虽然我们家不太可能会招受到打击,但若非你在中间调解,恐怕我们兰陵萧氏也会受到重创,而你大哥的妻子还是出身柳氏,与那王氏乃是表姐妹,皇后心里会愿意吗?纵使皇后答应了,心里可能也会生出芥蒂的,你这可能会因小失大啊!” 韩艺笑道:“老丈人且放心,这事我会跟皇后商量的,但是我相信皇后会答应的,大嫂再有能耐也危及不到皇后,反正皇后也打算与兰陵萧氏和解,为何不将这好人做到底。” 武媚娘是占了便宜的,她还是将萧淑妃的亲人都给赶走了,而萧锐这一脉,自太祖以来,就与皇室很多联姻的,萧无衣就是李治的外甥女,而且李治跟萧无衣的母亲关系非常好,兰陵萧氏还是江南地区的代表,她想动恐怕也得掂量掂量,现在韩艺跟兰陵萧氏联姻,反而是帮武媚娘解决了一个难题。 萧守规是人命如其名,非常守规矩的一个人,这么大的事,他还真不太敢做主,只是看向萧锐。 萧锐也知道韩艺的性格,不太按常理出牌,这对韩艺而言,挺正常的,权衡一番过后,才点点头道:“这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艺笑道:“多谢老丈人的支持。” 萧守规呵呵道:“是我得谢谢你才是。” 萧无衣嘻嘻道:“怎么一家人还说起了两家话!” “哈哈!” 大家都大笑起来。 中午时分,一家人又坐在后堂尽情畅饮,那柳氏也出席了,脸色要好看多了,显然萧守规跟她谈过了,其实柳氏出身名门,知书达理,而且非常非常喜欢萧守规,她难过主要是因为自己的亲人面临困境,甚至还连累到萧守规,她曾还一度提出要跟萧守规离婚,萧守规当然不会答应的。 但是韩艺也不好怎么劝说,要是谁把萧无衣给贬去岭南,那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不过他善于交流,尽量避开柳家的事,谈谈夫妻之间的琐碎之事,那除了萧晓之外,其余人都能参与进来,这是最合适的话题。 吃过午饭之后,大家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韩艺,你老实告诉我,你帮我大哥究竟出于何种目的?” 萧无衣趴在韩艺身上,但是脸色却是非常严肃,直盯盯的望着韩艺。 韩艺坦诚一笑,道:“一半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当然不可能去帮助大哥,另一半则是因为这样可以一举两得,我现在确实需要地方上的支持,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从古至今,变法的失败多半都是因为地方上的官员阳奉阴违,甚至于肆意破坏,因此我只在能够掌控的州县推行一些改革措施。”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便放心了!”萧无衣点点头,忽然眼眸一转,羞涩道:“那你前面说得那些话呢?可否是真的?” 韩艺微一沉吟,便知道她在问什么,但嘴上却道:“什么话?” 萧无衣微微一瞪。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不是挺自信的么,难道你不认为你是我的贤内助?” 萧无衣轻轻哼道:“我本来是挺自信的,可是在扬州待了两年,就变得不是那么的自信了,尤其是作为一位妻子。” 韩艺忽然微微抬头,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手臂稍稍用力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你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贤内助这么简单,你就是我生命的一半,失去你,我将无法活下去。” 萧无衣就爱韩艺的甜言蜜语,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喃喃道:“那另一半是不是飞雪和牡丹。” “!” 她还是那么的喜欢大煞风景!韩艺哭笑不得道:“是啦!是啦!你满意了吧!” 萧无衣忽然眼中一亮,抬起头来,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允许你多找几个女人?” 韩艺猛地一怔,道:“女——王,你别玩我了好不,你又想干什么?” 萧无衣道:“我只占有一半,如果元牡丹和杨飞雪合作的话,那就与我旗鼓相当,如果能够你的拿一半多些女人,那就冲散了牡丹和飞雪的份额,她们就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韩艺乐了,道:“不愧是出身帝王世家,这权术都玩到家里来,为夫是甘拜下风。” 萧无衣噗嗤一笑,她当然是开玩笑的,如果韩艺敢这么做,那韩艺肯定玩完了,低头主动亲吻了一下韩艺,笑道:“本郡主赏你的。” 韩艺嘿嘿道:“这可不够!” 萧无衣嘴一撇道:“你可别得寸进尺。” “你不知道我就喜欢得寸进尺么。” 韩艺说完突然一个翻身,将萧无衣压在身下! 虽然韩艺主动许诺给萧守规,但是他也并未急着去找李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将那一匹白色的青海骢送给元牡丹。 元家堡! “好马,好马,我说妹夫,你这是送给我的么?” 韩艺很不辛,这才刚到门口,就遇到疯子鹫。 “这是我送给牡丹的礼物,当然,你是大哥大,你要硬夺去,我也没有办法!”韩艺耸耸肩道。 元鹫瞧了他一眼,哼道:“你也真是狡猾,是吃准我不会抢我小妹的礼物,不过我听说你可是贪五匹这样的骏马!” 韩艺翻了翻白眼,苦笑道:“四匹都已经送人,我还有一匹,你要的话,我明日就让人给你送来。” 元鹫一惊,道:“当真?” 韩艺耸耸肩道:“当然!区区一匹马而已,我又怎会吝啬。” 元鹫有点受宠若惊呀,瞧了半响,见韩艺真不想是在说谎,笑道:“你留着吧,就你那身手,太需要一匹好马来供你逃跑了。”他可是买狮子的男人,这种青海骢,他都换了好几匹了,汗血宝马他都有,他不过就是想戏弄一下韩艺。 真是知己啊!韩艺笑道:“这我可没有资格反对。”说着他又道:“对了!有件事,我倒是一直想问你,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元鹫好奇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听说有人曾派杀手来刺杀我?” 元鹫微微皱眉,点点头道:“是有这事,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韩艺道:“为什么从未有人跟我说过?” “跟你说了又如何?”元鹫笑道:“这狗急了也会跳墙,与其逼着他们跳墙,还不如给予震慑和恩惠,这以德报怨,可是圣人的智慧。” 韩艺沉默片刻,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元鹫没好气道:“你可莫要小瞧人,以为天下间就你一个聪明人,能够杀你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韩艺笑了笑,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些人肯定就是地方上那些乡绅贵族干的,而他又要推行他的政策,如果跟他们闹得太僵了,那对他不利,以德报怨,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回应,道:“帮我跟柳如风说一声谢谢!” 元鹫道:“不用了!这是他应该做的。” 韩艺道:“如果这一声谢谢,能够再换来哪怕一点点对我的忠诚,那也是我赚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何乐而不为了。” 元鹫眨了眨眼,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又问道:“对了,牡丹在家吗?” “你来得真不巧啊!”元鹫道:“我小妹一早就去西北边的田地视察了。”说着他凑了过来,道:“怎么样?我小妹是不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子,才貌双全还不说,关键还不粘人,要是像小无衣那样,那你夹在中间多难受啊!” 韩艺呵呵道:“堡主,你别把人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抹了嘴就不记得人了,我倒是希望牡丹更粘人一些。” 元鹫突然面色一僵,淡淡道:“你是想讨打了么?” “我先去看看大伯,然后就去找牡丹,先失陪了!” 说完,韩艺一溜烟就跑路了。 元鹫站在骏马边上,突然转过头去,与那匹骏马对视着,叹道:“若是我能想你一般无忧无虑就好了!”说话间,他轻轻摸了一下马脖子上的鬃毛,那匹傲慢的骏马竟低下头来,撒娇的摇了摇脖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你这骗子 “哈哈!” 元禧真是难得哈哈一笑,道:“不瞒你说,我曾以为这世上能卖的东西,那都是土里长出来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连这面子都能挣钱,你那礼盒实在是有意思了,就那几样不算是新奇的商品,往礼盒里面一放,立刻又引得大家哄抢,就连你四伯伯都佩服你。” “大伯过奖了!”韩艺笑道:“买卖买卖,不就是供与求么,贵族好面子,新晋官员渴望面子,身为商人的我,当然得满足他们,这样大家都能够开心过年。另外,我特地送来了两百个印有元家族徽的礼盒,里面的香水都是元家专有的牡丹香水。” 元禧笑着点点头道:“你真是有心了!”顿了顿,他突然面色严肃道:“韩艺,有件事老夫倒是要冒昧问你一句,这吐蕃、吐谷浑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不是想要知道详细的细节,老夫只是想知道,他们究竟会不会打仗?” 元家在西北也投了不少钱,而且南进计划也是要配合西北计划的,因此西北地区的稳定,对于元家而言,可也是非常重要的。当然,他只是关心自家的买卖,可不是想知道朝廷对此的外交政策。 韩艺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说一下,道:“不瞒大伯,我不敢对此作出任何保证。但是大伯也别低估我大唐对于保护丝绸之路的决心,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西北计划。” 元禧一笑,道:“当了宰相,这语气果真不一样了。” 韩艺尴尬一笑,道:“大伯勿要取笑我了,我知道大伯在担心什么,但是做买卖这东西,利益和风险是相向而行的,要是没有一点难度,那也轮不到咱们了,元家之所以能够坚挺到现在,不就是因为别的家族都倒在了战火中了,而元家却一次次在战火中浴火重生,这才有今日之辉煌。” 元禧哈哈一笑,道:“你这么一说,老夫想退也不能退了,我们元家可不是因为胆怯,才苟活到如今。” 和元禧聊了一会儿,韩艺便起身离开了,他今日来是找元牡丹,顺便看看元禧,元禧心里也明白。 他先是找到一人,打听到元牡丹具体的位置,然后骑着那一匹青海骢出了元家堡。 行得半个时辰,韩艺终于在一片广阔的田地边上发现一道高挑的倩影,只见元牡丹正与元斐、元哲、元仓等人站在田边的路上说着什么。 “这么多人啊!” 韩艺微微皱眉,他知道若是过去,百分之一万是谈公事,但是他真的不想,忽然灵机一动,立刻催动着骏马冲将过去。 “牡丹!牡丹!” 元牡丹正与元仓商量着,忽闻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她急忙回头一看,只见韩艺骑着马朝着这边冲来。 几人顿时面色一惊! “牡丹,快上马!快!” 韩艺面色狰狞的喊道。 元牡丹错愕道:“出什么事呢?” 韩艺喊道:“来不及了,快把手给我。” 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快要跑至元牡丹跟前,他微微往元牡丹那边倾斜着身子,将手递了出去,其实韩艺的骑术也是非常了得的,不然的话,他当初在西北一战中,也不敢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马匹身上,只是他没有想到阿史那贺鲁的马会那么坑,导致差点丧命。 元牡丹整个人都被吓懵了,赶紧将手伸了出去。 两手紧握,韩艺用力一拉,元牡丹身手、骑术自然非常了得,顺势一跃而起,跃上马背,紧紧抱着韩艺的腰。 “你们断后!” 韩艺留下这一句话,便向前跑去,这马可是宝马,速度极快,转眼间就不见了。 这转瞬即逝间,元哲他们都懵了。等到他们醒悟过来,纷纷东张西望,这是什么情况。 “来人啊!” 元斐一声喝令。 “小人在!” “立刻去周边打探一下。” “喏!” 这元斐的手下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赶紧四处打探,可转悠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元仓皱眉道:“真是奇了,韩艺可是宰相呀,谁敢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追杀他!” “不是没有人吗。” 元哲笑道。 “你的意思是?” 元哲苦笑道:“我想姑父只是不想见到我们。” 韩艺载着元牡丹一口气跑出数里外,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平地上,方停了下来。 元牡丹一张绝美的脸庞被吹霜白,但她却不觉得冷,只觉惊魂未定,方才真是太恐怖了,韩艺突然冲出来,面色又是那么狰狞,微微喘气道:“韩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艺正在享受着元牡丹的拥抱,突然听得她这么一问,还“啊”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见她紧张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感动,笑嘻嘻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说会话!” 单独说会话?元牡丹愣了半响,方知被韩艺耍了,但是她真的想不通这被耍的原因,一股怒火直接窜上脑门,刚才可是把她给吓坏了,“你这骗子!”说话间,她就情不自禁的就举起掌来,她可也有一些暴力倾向的。 韩艺似乎早有预计,突然抖动了下缰绳,那马立刻动了起来。 元牡丹没有马镫的,如今也松开了韩艺,这马一动,她身子一晃,下意识的又抱住韩艺。 韩艺只觉两团又大又软的“棉花”顶在自己的背上,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忙道:“如果这算是谎言的话,我认为这一句谎言要胜过一切的海誓山盟,而且我以为你会感动的。” “我感动的只想将你斩于马下!” 元牡丹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后便轻松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韩艺背上压力一减,顿时慌了神,暗想,不会玩大了发了吧!赶紧从马背上下来,忽然眼眸一转,故意将脚勾在马镫上,暗笑,我就不信你不扶我! “啊!” 一声精心策划的惊叫之声应时响起,但见韩艺慌忙下马时,这身子下来了,但是脚没有下来,整个人往元牡丹那边倒去,他是算准的,以元牡丹的身手想要抱住他,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元牡丹连头都没有回。 砰! “哎呦!” 韩艺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你怎么呢?” 元牡丹回头见韩艺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凤目睁圆,红唇微张,显得有些惊诧,过得片刻,才慌张的走了过来。 你现在才来着急,是不是晚了一点。韩艺疼得是龇牙咧嘴道:“你——你为什么不扶着我。” 元牡丹愧疚道:“我以为你又要玩什么花招!” 韩艺突然想起了那一篇“狼来了”的文章,这下真的玩大了。突然一手握住元牡丹那光滑细腻修长的玉手,含着疼痛的眼泪,奄奄一息道:“牡丹,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元牡丹道:“什么事?” 韩艺可怜兮兮道:“就算下回你知道我是骗你的,但也请你扶着我,好么?” 元牡丹愣了一下,着实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胸前一对高挺、硕大的双峰猛烈起伏着,晃得韩艺眼神都痴呆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忍住笑意,心疼的白了他一眼,道:“快起来吧!” “你扶我!” 韩艺用撒娇的语气道。 元牡丹一阵恶寒,但还是蹲下来。 韩艺眼中精芒一闪,猛地向元牡丹抱去,可哪知却抱了一个空,脑门差点没有撞到手臂上。 尴尬啊! 韩艺猛地抬头,只见元牡丹站在一旁笑吟吟的望着他,好似在说,又想来骗老娘,门都没有! 韩艺只好自己爬了起来,装可怜道:“牡丹,你别生气了,我下回再也不骗你了。” 元牡丹见他摔了一跤,什么气都消了,很是无奈道:“你就会气我,看看你这脏兮兮,哪里像一个宰相。”说着,她便走上前来,手要往腰间一摸,可却摸了一个空,她下意识猛然抬头。 果不其然,只见韩艺拿着一块绣着牡丹的乳白色丝帕正抹着脸上的汗珠,见她看来,顿时一愣,拿起丝帕一看,咦了一声,“这是谁的丝帕,怎么落在我身上了!” 这丝帕一出,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元牡丹的心头,但却多了一丝甜蜜,怒骂道:“你这小偷,快将丝帕还我。”言罢,便伸手去夺。 韩艺手一扬,躲开来,另一只手却握住元牡丹的手,笑嘻嘻道:“不白用你的,变个戏法给你看。” “戏法?” 元牡丹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好看了!”他抖动了几下丝帕,然后握着她的右手,将她的手掌心朝上,又将丝帕盖在她的掌心上,朝着元牡丹道:“轻轻呵一口气!” 元牡丹谨慎的瞧了韩艺一眼。 韩艺笑道:“会有惊喜哦!” 元牡丹见他说的神乎其神,暗想,难道里面还暗藏着玄机,不可能呀,这可是我今日带出来的丝帕。越想越发好奇,微微低下头来,放到手边,正欲吹气时,一双火热的双唇突然将她那红艳的双唇给覆盖住了。 又上当了! 这是元牡丹的第一反应,心里是懊恼不已,自己在韩艺面前,怎么就变得这么笨。而且她可从未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接过吻,心中又怒又羞,正准备反抗时,韩艺却是很自觉的抬起头来,笑吟吟道:“是不是很惊喜呀!” 元牡丹只觉脸上阵阵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狠狠的举起头右手来,“我——!” “别打,这会死人的!” 韩艺急急道。 元牡丹愣了下,忽觉手中摸着一个硬硬的东西,偏头一看,顿时双眼猛睁,原来她手中的丝帕包着一个东西,可是她明明记得,她紧紧拽着丝帕的,怎么里面多出一个东西来,又偏过头去,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这一回我可没有骗你。” 元牡丹放下手来,将丝帕打开来,一道金光闪出,原来里面包着一个金色的小瓶子,非常的精致,瓶身上有着牡丹花的图案,栩栩如生。 韩艺笑道:“这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牡丹香水。” 元牡丹一怔,轻轻哼道:“这可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说着,她突然黛眉一犟,道:“这是金子做的,谁能买得起?” 天啊!看来她比萧无衣还要不解风情一些!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我说美女,你能不能别老是想着买卖,这金瓶子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是独一无二的。” 元牡丹听罢,心中竟是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内疚,“你亲手做的?” 韩艺道:“当然,为此我还偷偷向一名老师傅学习了几个月,原以为你会感到惊喜的,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我说,谁买得起?我可以告诉你,谁也买不起,包括陛下。” 这的确是他亲手做的,但是金器这玩意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哪里还用去学,他那么说当然是为了博得同情啊! 元牡丹耳根都红透了,拇指轻轻摩擦着那金瓶子,似乎感觉到那一份只属于爱的细腻,道:“抱歉,我真没有想到——!” 不等她说完,韩艺就道:“你永远想不到,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了你,能够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来。” 饶是再不吃这一套的元牡丹,听到这话,握着细腻的金瓶子,心中难免也是一阵感动,嘴角情不自禁露出甜蜜的笑容,道:“谢谢你。” 韩艺立刻道:“就一句谢谢,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元牡丹微微翻了下白眼,拨弄着掉落在玉颈后的几率发丝,道:“就当是弥补你骗我的补偿吧。” 韩艺含泪道:“相当合理。” 元牡丹抿唇一笑,含情脉脉得看着韩艺。 韩艺伸出双臂来,将她搂在怀里,只觉她身上独有的清香再混和着花木清气,教人心魂俱醉,难以自已,寒风从他们身上擦过,仿佛都变得温暖起来。 忽然间,韩艺只觉鼻尖一凉,抬头望去,但见阴霾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又彼此相视一眼,一切尽在那不言之中。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逼人为奴 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飞舞,韩艺一手牵着骏马,与元牡丹漫步在雪花下,仿佛茫茫大地之上,就剩下他们二人。 正是:风花雪月! 其实元牡丹是一个非常非常独立的女人,她虽然深爱着韩艺,但他也不要求,甚至于可以说是不喜欢整日缠绵在一起,韩艺来找她,她很高兴,韩艺短时间不来的话,她也无所谓,她有着自己事要做,而且她对于女人都喜欢的那种惊喜,也不是那么的敏感,她是一个难以被感动得女人,只是当韩艺说这一瓶是亲手做的,这让她的确非常感动,手里已经轻轻抚摸瓶身,她喜欢这种细腻的感觉。 “不闻闻看么?” 韩艺目光瞥向被元牡丹一直把玩的香水瓶。 元牡丹轻轻摇头。 “为何?” “那你说我闻过之后,我该怎么回答呢?”元牡丹将几缕发丝拨至耳后,方才一旁疾奔,把她的发型吹得有些乱,她虽然不喜欢华丽的服饰,但是她喜欢整洁。 韩艺立刻道:“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元牡丹道:“可我若说喜欢,你定又会笑我是在自卖自夸,这是一个陷阱。” 韩艺愣了下,对呀,这牡丹香水是她的名字命名的。道:“我就有这么损吗?” 元牡丹嘴角含笑的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方才故弄玄虚,将我吓得半死。” 韩艺道:“我说过,我只是想跟你单独在一起说会话,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对于一个丈夫而言,其实是很悲凉的吗?” 元牡丹没有做声了,只是玉颈围上了一圈红晕。 韩艺突然拉着她的手,笑道:“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抽不出时间来陪你。” 元牡丹摇头道:“我管理一个元家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掌管天下财政的你,我说得是真的。” 韩艺苦笑道:“就是真的我才感到郁闷,我真希望你能够用你的粉拳捶着我的胸口,向我撒娇的抱怨着,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元牡丹只觉这一阵恶寒,这事她可做不出来,笑道:“无衣经常这样吗?” 韩艺愣了愣,带着一丝惧意道:“我想她会一脚将我踢出门外的。” 元牡丹噗嗤一笑,又道:“亏你还是一个男人,真是没有出息。” 韩艺呵呵道:“打是亲,骂是爱,你没有听过么。” “这等歪理,自是你方才想出来为自己辩驳的,我又怎会听过。”元牡丹螓首一摇道。 韩艺道:“没有听过,你也应该见过吧,你可不止一次将我赶出门外。” 元牡丹脸上稍红,啐道:“那我是真的想将你赶出去,而不是如你说得那般。” 韩艺郁闷道:“我以前就那么的让你讨厌吗?” 元牡丹直接道:“比你想象中还要讨厌。”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偷东西和骗人,这都非君子所为。” 的确,以前韩艺的形象跟元牡丹理想中的丈夫相差甚远,但是慢慢地,元牡丹觉得韩艺比她理想中的丈夫还要强多了。 “额!” 韩艺面色顿时僵硬住了,用不着这么直接吧!问道:“那你又喜欢我什么呢?” 元牡丹先是一愣,随即认真的思索起来,但竟没有想到韩艺哪一点是她不喜欢的,哪怕是偷与骗,她都不是非常抵触,反而想着还觉得有些好笑,这她当然不会说,道:“你不是会观面测心的本事么,你自己猜吧。” 韩艺一翻白眼,郁闷得望着她。 元牡丹微微一笑,仿佛在说,我不会说的。 韩艺也不气馁,突然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搂了过来,笑道:“我知道你不肯说是怕我骄傲,毕竟我有着太多的优点,你放心,我会时刻保持努力向上的心。” 真不知羞!元牡丹心中道一声,但也只是抿唇一笑,没有继续打击韩艺。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这么大冷的天,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元牡丹轻轻一叹,忧道:“这春季将到,而明年的耕种模式与往年来将会大不一样,虽然你的计划听上去是非常好的,但是真得能否可行,还得看明年的耕种,我现在最担心就是怕人力不够,现在一个人耕种的土地要比以前多得多,虽然每一片土地都有足够的畜力,但是有些农活还是需要人的。”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想到办法没有?” 元牡丹道:“你提出这计划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给你的作坊提供更多的人力,但是人力就这么多,而且我元家还将人派去了岭南,因此我看还得从农具方面下手,就好比你的熊飞犁,可是这是可遇不可求的。”说到这里,她满怀希冀的望着韩艺,希望能够再看到韩艺的神奇。 但是韩艺又不是神,除非他能够发明蒸汽机,但是蒸汽机是基于一定工业的基础,不是说有就能有的,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道:“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元牡丹好奇道:“把谁忘呢?” 韩艺一怔,呵呵道:“一个挺有意思的人,但是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他也许有办法,也许没有办法。” “这我知道!”元牡丹点点头,道:“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容不容易请。” “何方神圣?” 韩艺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不过请他恐怕要多费一番周折,但也不是很难,毕竟我是官,他是民,他怎么可能玩得过我。” 元牡丹道:“即便如此,我们都应该尽快尝试一下。”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明天吧!不过这需要你们元家出面,我现在的身份不便于再敢这种事。” 曲江池边上最有名寺庙当然是大兴善寺,其实在大兴善寺边上还有一座名叫云海寺的寺庙,只是这一座寺庙就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了。 “啊——!师父,你找弟子啊!” 只见一个年轻的和尚打着哈欠来到了云海寺无悔方丈的屋内,但见此人虽身穿僧服,但同时也留着长发,而且那长发都快凝结成块了,散发着一股子臭味。 留着白须的无悔方丈微微看了眼这和尚,眉头不禁皱了皱,语气平缓道:“云休,为师唤你来,是有一件紧急的事要你去办!”(这个人物以前出场过,如果不记得了,可以去看一下,第六百三十三章,懒得出奇) 这名叫云休的和尚立刻道:“师父,弟子脑子郁闷,身手迟缓,什么事都做不好,这等紧急的活就别让弟子去了,师父何不找云海师兄去。” 无悔方丈道:“若非寺中弟子尽去慈恩寺听玄奘大师诵经去了,老衲也不会叫你来。”说到这里,他从旁拿起一个红木盒子,将盒子打开来,但见里面是一件精致的袈裟,道:“这一件袈裟乃是几天前长安元家送到老衲这里来,希望老衲能够为此袈裟开光,如今法事已经完毕,你速将此物送去元家堡。” 云休哭丧着脸道:“那元家不会自己派人来取么?” 无悔方丈将木盒往前一送,道:“休要啰嗦,速去速回!” 云休听得眼眶都红了,看似委屈的要命,咬着嘴唇,伸出颤抖的手,将木盒接了过来,几近崩溃道:“弟子遵命!” 言罢,他泪眼汪汪的望着无悔,希望师父可以大发慈悲之心,体谅他的懒惰成性,结果当然是被无悔给无视了,他这才百般不愿的拿着木盒走了出去。 他刚刚出门不久,那内屋便走出一人来,正是元斐,他来到无悔方丈面前,道:“多谢方丈大师成全。” 无悔方丈叹道:“元公子,老衲这一生可都未打过诳语——!” 元斐不等他说完,就道:“方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说一句谎言,便能救得一人,此乃大善之事,方丈又何必因此感到内疚了。而且方丈也大可放心,我元家若要加害于他,又何须如此多费周折呢?我们是真的诚心来帮他的,原因我也说过了,他爹爹曾在战场上帮助过我的一位长辈,如今那位长辈回到了长安,是他拜托我来的。但是方丈你也清楚,就云休这样子,若不狠一点,根本没有用。” 无悔方丈当然相信元斐的话,这云休是一个超级大懒鬼,一年中几乎有三百天是躺着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优点,元家怎么可能看得上眼,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它的理由来,道:“阿弥陀佛。” 元斐笑道:“方丈请放心,我们元家会如约捐赠一百贯香火钱给贵寺,就算是答谢方丈当初收留云休的一番善心。” 这才是关键,云海寺现在非常需要香火钱。 “这方丈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么名贵的袈裟,竟然让我去送,就不会等师兄他们来么,真是的,这么远,岂不是要累死我。” 云休捧着袈裟出得寺庙,一路上嘀嘀咕咕的,他可是一个懒得出奇的家伙,让他去跑路,真是要了他的命,可刚刚下得山,他忽然茫然的左右四顾,道:“糟糕!忘记问方丈那元家堡在哪里呢?”他n年没有下过山了,哪里知道元家堡在哪里,可他准备回去问清楚时,那陡峭的山坡,又让他有些冒汗了,道:“元家我倒也听说过,是一个大家族,应该有不少人知道,我干脆找个人来问问。” 正巧边上一个大叔挑着一担柴从旁经过。 云休急忙道:“哎,大叔,你请留步。” “小和尚,有事么?” “贫僧敢问大叔,你可知元家堡在哪里?” “你连元家堡都不知道?” 云休听得一喜,忙道:“贫僧一直都在寺庙里面,鲜有下山,故此并不知道,还望大叔能够告知。” 那柴夫指着南边道:“你往这行五里路,左边有一条小路,你沿着小路走半个时辰,便可看到元家堡了。” “半个时辰!” 云休惊呼道。 那柴夫点点头,道:“你脚力快,兴许不用半个时辰,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挑着柴离开了。 云休懊恼的抓了抓头,捧着木盒往南边行去,行得大约五里路,见左边果真有一条僻静的小路,于是又沿着小路走去,可刚走得一炷香功夫,忽然,身后冲出一人来,从他手中将木盒抢走。 云休此生都没有怎么下过山,哪里遇到过抢劫这么复杂的事,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抢劫啊——!” 他边叫喊,边追了过去,可是他生性懒惰,长年躺着,不愿多动,这脚下都没有力,没有追出几步远,便摔倒在地,再一抬头,那贼人早不见踪影。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云休坐在路中间,大哭起来,“呜呜呜——我把元家的东西弄丢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官府会抓我去做苦役的,完了,完了——不行,我决不能坐牢,我不要做苦役,对,趁现在没有人,我赶紧跑!” 说着,他急忙站起来,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见四下没人,于是转身疾步行去,可行得百步时,他又停了下来,挣扎道:“我若一走了之,那元家定会找方丈的麻烦,还会连累其他的师兄弟,方丈待我这么好,我又怎能害他了,可若是我不跑的话,那我就可能坐牢,可能成为奴婢去打仗,去做苦役。” 他越说越纠结,激动挥舞着双拳敲打自己的脑袋。 犹犹豫豫半个时辰,云休突然道:“不管怎么样,我——我也不能连累方丈,大不了也就是一死,死了得好,死了就再也不用做事了。”他为自己打气一番后,就大步往云海寺方向走去。 他刚出小路不久,路口的山坡上边走下来二人,正是韩艺和元牡丹。 韩艺看着云休的背影,笑呵呵道:“看来他的心肠并不坏,我对他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元牡丹却是皱眉道:“此人看上去平淡无奇,甚至连常人都不如,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韩艺呵呵道:“但凡天才总是有着非常失败的一面。” 云海寺! 砰! “赔?你们赔的起么?” 元盛怒拍桌子,道:“你可知道我那袈裟是何等的名贵,你们就是将这破庙卖了,也抵偿不了的——哼,也不知道真的被人给抢了,还是有人想监守自盗。” 云休跪在地上哭喊道:“元公子明鉴啊,小人真不是故意弄掉你的袈裟,是真的在半道上被人给抢了。” 元斐皱眉道:“这曲江池人来人往,又都是贵族,竟然有人敢在此行抢,你倒是说说,这你袈裟是在何处被人给抢了?” 云休道:“就是在这南边五里开外的小路上。” 元盛哼道:“笑话,我元家堡在西边,你跑南边干什么?我看你们分明就是贼喊捉贼。” 元休当即就傻了,“西——西边?” 无悔方丈皱眉道:“云休,你跑南边干什么?” 云休都已经是昏头转向了,呆呆道:“是一个柴夫告诉弟子的。” 元盛道:“岂有此理,你连我元家堡在哪都不知道,你送什么袈裟?” 无悔方丈道:“真是对不起,老衲以为他知道元家堡,故此并未细说。”说着他又向云休问道:“你为何不回来问老衲?” 云休眨了眨眼,垂头不语。 懒呗! 还能为什么。 元盛霍然起身道:“你们要不马上交出袈裟来,要么就跟我去官府走一趟吧。” “元公子饶命,元公子饶命啊!小人真的没有骗你们,那袈裟的确是被人给抢走了。” 云休一听官府,吓得直哭喊。 元斐突然道:“且慢!如果是他们监守自盗,那么他们不应该编出恁地错漏百出的谎言来,我看这事可能另有蹊跷。” “这位公子说得对,小人真没有骗你们。”云休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又有谁人可以作证!”元盛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只知道你们弄丢我的袈裟,要么就将袈裟还来,要么就去见官。” 无悔方丈叹了口气,道:“二位施主,此事与他无关,是老衲所托非人,责应该是在老衲身上,老衲随你们去吧,只望二位施主能够放过我这寺中弟子。” 元盛道:“这得由官府来决定了,并非是你我能够说了算。” “阿弥陀佛!” 无悔方丈闭目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不行!”云休突然拦在前面,道:“袈裟是我弄丢的,你们要抓就抓我。” 元盛哼道:“你难道以为自己就能幸免?” 元斐突然道:“元盛,无悔方丈德高望重,我相信他不会干这事,不然的话,我们元家也不会将袈裟放到这里来,倒是这小和尚——!”说到这里,他狐疑的瞧了眼云休一样。 云休满面惧色道:“公子,小人真的没有偷你的袈裟。” “偷没有偷只有你自个知道。” 元斐低眉微一沉吟,道:“方丈大师,我相信你不会干这种事,但是我不相信此人,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元家历来就不喜欢做损人不利己之事,如果袈裟真的是被人给抢了,告到官府去,恐怕也无济于事,你们也赔不起,我们元家自己也会去找的。但不管怎么样,这损失可不能全算我元家头上,更何况极有可能是此人监守自盗。我看这样吧,你将此人抵押给我元家为奴,倘若真是被抢了,那他为我元家干上一辈子活,也算是挽回一点损失。若是他监守自盗,他在我们手里,等于袈裟还是在我们元家手里。” “不要!我不要当奴婢!” 云休吓得脸都青了,手舞足蹈大叫道。 “你不想当奴婢?哼,我还觉得这太便宜你们了!” 元盛怒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多说了,方丈,就劳烦你带着这厮跟我们去官府一趟吧。” 元斐也不做声了。 无悔方丈点点头道:“此事错在老衲,理应全凭施主吩咐。” 云休可不傻,他心想,元家这么厉害,去了官府,官府还不把他们往死里整,恐怕也逃不过当奴婢的厄运,说不定还更惨,还会连累云海寺所有的人。另外,他年纪小,心智又薄弱,没有受过什么压迫,就专爱玩一些小聪明,元盛、元斐这一唱一和,他很快崩溃了,“我——我答应你,我答应给你们当奴婢还不行么。”说着,他眼泪是啪啦啪啦往下掉。 元斐和元盛互看一眼。 元家堡! “姑父,这是那个云休的卖身契!” “辛苦你们了!” 韩艺接过卖身契来,笑着点头道。 元斐道:“辛苦倒是谈不上,只是——!” 韩艺哪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呵呵道:“只是出动元家的两个少公子去对付一个蠢和尚,有失你们的威名!” 在韩艺面前,元斐可不敢嚣张,嘿嘿道:“连姑父都亲自出面了,我们还担心什么威名,不过就是我看那云休又蠢又笨,就跟一个乞丐似得,哪里像似身怀绝技的人?” “这绝技可都是逼出来的,任何人躺在女人堆里面,也不会想着怎么去种田。” 韩艺笑了笑,其实他对此没有动什么脑筋,连这注意都是元斐出得,逼人为奴,当然是地主的强项,可见元家上下可也不是清白的,道:“你们记住了,找一个凶一点的人专门盯着他,每天压迫他干活,哦,再弄一间木匠小屋给他休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举亲不必贤 以小博大,可是韩艺最喜欢干的事,以他如今的地位要迫使云休为奴,其实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即便没有得到什么,那也无所谓,但是如果有所收获,这将可能会惠及全国,这种博弈,不去做那是傻子。 当然,韩艺也不急于求成,在元家陪了牡丹两日,便回去了。 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在年关前完成,那就是让萧守规出掌简州。 但是这里面涉及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就是柳氏与武媚娘的恩怨,只要涉及王皇后和武媚娘的事,都不能麻痹大意,因此,他必须要先跟武媚娘商量,征求武媚娘的同意,再向李治举荐。 御花园。 “你这礼盒还真是非常精致!” 武媚娘眼中透着喜欢的用手抚摸着刻有武氏标志的礼盒,又向韩艺道:“但是你已经给朝廷捐赠不少礼盒,就不要再多费钱财,我记得你可还欠了不少钱,送一两盒来聊表心意即可,不需要送这么多,我拿着这礼盒也没有什么用。” 我求你办事,我好意思送一两盒么。韩艺道:“蒙皇后体谅,臣感激不尽。但是臣以为当初代国夫人当初为皇后奔波劳累,可能欠下一些人情,如今年关将至,回赠一些礼品也是应该的。” 这代国夫人就是武媚娘的母亲杨氏。 武媚娘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她知道她母亲是一个非常好面子的人,她当上皇后之后,杨氏的行情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与贵妇的来往也是相当密切,拿着这刻有她标志的礼盒送人,那当然是倍有面子,她母亲也一定会喜欢的。点头笑道:“你考虑的还真是细致,那行,这礼物我就收下了。” 韩艺又道:“皇后,在半月多前,那吏部尚书曾来户部找过臣。” 武媚娘笑道:“是吗?” 韩艺见她神色平淡,显然是已经知道,暗想,我永远都不能低估她的情报网,今后跟无忌老兄见面,还得更加谨慎一些。点头道:“他来找臣,是为了向臣请教关于派人前去吐谷浑督战的人选一事。” 武媚娘好奇道:“这吏部的事,跑去问你户部请教?” 韩艺道:“皇后圣明,这不过只是一个由头罢了,臣以为吏部尚书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为了自保,或许是为了挑拨离间,或许是想利用臣。” 武媚娘兀自面色平淡的问道:“那你是如何看的?” 韩艺道:“回禀皇后,臣办事,历来是对事不对人,此事事关重要,关乎着国之大计,因此臣建议吏部派一些熟知战事的人前去吐谷浑,表面上是督战的,实际上则是去了解吐谷浑的地形以及吐谷浑和吐蕃的作战方式,以备不时之需,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臣以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事情办好。当然,他们也太小觑臣了,他们皆是出身贵族,臣不过是出身农家,他们又怎看得起臣,倘若有朝一日,臣的身边尽是一群贵族,臣的日子又岂会好过。”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其实这事你用不着特意来向我禀告,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被人所利用,而且我也说过,李义府非禄东赞的对手,倘若在这事上面,他出了错,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这事还得你来操心,你做得也非常对,凡事都得以大局为重。” 她很清楚,在河陇地区关陇集团的势力是根深蒂固的,这事你绕不开他们,必须要跟他们接触,她也不想在这时候爆发战争,因为一旦开战,变数就多了,谁也预计不到结果会如何,不管是内政还是外交。 靠!我要不跟你说,谁敢保证你不会多想,即便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韩艺道:“蒙皇后信任,臣感激不尽。另外---” 说着,他微微露出为难之事。 武媚娘笑:“你既然有事要与我说,直说便是,不用玩这些小伎俩,你好歹也是一个宰相。” 韩艺尴尬道:“皇后恕罪,是这样的,臣想向陛下举荐一人。” 武媚娘黛眉微皱道:“何人?” 韩艺道:“无衣他大哥,简州司马萧守规。” “萧守规?” 武媚娘轻声念叨一遍。 韩艺道:“不瞒皇后,我那大嫂便是那犯妇王氏的表姐。” “是她?” 武媚娘猛然想起来,问道:“是萧家让你来的?” 韩艺忙道:“这倒不是,我那老丈人崇尚佛教,与世无争,我那大哥也是如此,而且他们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若是他们再抱怨,那便有些贪心不足了。是臣主动要求这么做的,但也并非是要弥补什么,臣并不觉得臣亏欠他们,只是臣如今出掌户部,希望通过一些改革,令国库更加充盈,这需要地方上的支持,臣也不敢否认,臣确实想帮帮无衣她大哥。” 态度是非常坦诚,简单来说,我一个宰相,我不可能当光杆司令,要是没有人支持我,我什么也干不了,提拔亲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你武媚娘不也是如此。 武媚娘沉默少许,道:“萧守规出任简州司马,虽不掌实权,但也不会犯错,对于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旦掌控实权,稍有过错,只怕会引来朝中大臣的弹劾。” 她就说得也不是隐晦,她怎会害怕区区一个柳氏,她就是怕萧守规连累韩艺,因为现在朝中的重臣多半都是支持废王立武,他们对于柳氏非常敏感,恨不得赶尽杀绝,以免他日遭受报复,而且柳氏可以牵连很多人,这里面关系非常复杂,而韩艺的妻子又是出自兰陵萧氏,与萧淑妃本就有关系,武媚娘希望韩艺尽可能的远离与萧淑妃的关系,就更别提与柳氏又搭上关系,到时要发生什么事情,只怕会将韩艺牵连进去。 韩艺道:“臣一心为陛下和皇后分忧,这身正不怕影子斜。” 正当这时,忽闻一声高喊道:“皇上驾到。” 武媚娘一怔,快速的说道:“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罢,便起身去迎接李治。 过的片刻,就见李治走了过来。 “臣妾(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一笑,看向韩艺道:“韩艺来了啊!” 武媚娘笑道:“陛下,你可得说说他,如今都贿赂到我头上来了。” 李治一愣,莫名其妙的望着武媚娘。 贿赂?韩艺一颤,这是什么情况啊? 武媚娘命人将礼盒拿来,道:“陛下请看,这便是韩艺送给我臣妾的。” 韩艺忙道:“陛下,微臣的北巷能有今日,全凭陛下和皇后的照顾,这年关将至,微臣只是代表北巷上下,送上微薄之礼,聊表心意。” 李治呵呵一笑,向武媚娘道:“皇后,你就别吓唬他了,上回就是因为这送礼之事,差点闹出大乱子。” 韩艺直点头道:“陛下圣明。” 武媚娘笑道:“臣妾这不就是怕被人弹劾么。” “你呀!” 李治哈哈一笑,指了指武媚娘,又道:“这只是韩艺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朕收得礼盒可比你这多多了。” 这后期制作的礼盒,都是刻有“御”字的,等于是皇帝收了韩艺的礼盒,再转手赐给外宾。 三人来到亭内,李治和武媚娘刚坐下来。韩艺便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此番入宫,除了送这些礼盒来,还有一事要向陛下禀告。” 李治莫名的这种受贿的感觉,问道:“何事?” 韩艺道:“陛下当初让微臣出掌户部,也是希望微臣能够让国家的财政变得更加稳定,微臣也多次向陛下表明,希望在财政上进行一些改革,但是陛下对此有着诸多顾虑,微臣也非常明白陛下的顾虑,因此微臣想到一个办法,可以避免陛下的顾虑。” 李治好奇道:“什么办法?” 韩艺道:“微臣最近浏览史书,发现很多变法都是得到朝廷的肯定,却败于地方州县,其中一个关键原因,就是那些变法之人急于求成,忽略现实,盲目的乐观,因此微臣认为陛下的顾虑是非常正确。但是一成不变,只是止步不前,因此变法一词在历朝历代都出现过,毕竟君主都喜欢能够进步。微臣吸取历朝历代的教训,认为变法还是应当徐徐渐渐,决不能操之过急。因此微臣建议,弱化变法,悄然推行。” 李治皱眉道:“弱化变法,悄然推行?” “正是!” 韩艺道:“首先,朝廷可从各道中,选取一个州县施行一些变革,好比说因地适种,如果成绩好的,自然会影响到周边州县,这就是悄然推行。至于弱化变法,就是朝廷不提出变法的主张,避免引发朝中争斗,由户部单独与州县接触,形成两个官署的简单关系,纵使失败,也不会伤及全国,更加不会引发历朝历代那样新旧党的斗争。但如果成功了,便能潜移默化的惠及全国,虽然时间花费比较久,但也能够使得国家财政稳定的过渡。”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暗赞一声,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啊! 李治稍稍点头,笑道:“你这是反其道而行呀,自古变法都是从朝廷开始,然后普及到地方州县,而你却是要从地方开始,慢慢影响到朝廷,再让朝廷根据地方上的变法做出政策的改变。由朝廷普及到地方,虽然迅速,但是风险极大,因为鉴于朝廷的权威,这是不可逆的,因此有些时候纵使变法失败,朝廷也必须坚持下去,这反而使得朝廷陷入两难之地。由地方影响朝廷,虽然缓慢,但是朝廷可以顺势而为,可进可退,的确要稳定许多。” 韩艺道:“陛下圣明。” 李治寻思着,既然已经启用了韩艺,当然就要发挥他的才能,如果一切都萧规曹随,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韩艺提出的这个法子,非常稳,可以值得一试,点点头道:“那好吧,朕就让你试试。” 韩艺又道:“但是陛下,有些州县与朝廷相距甚远,而微臣辈分太低,地方上的官员,不见得会听微臣的,这也是自顾变革中常常会遇到的问题。” 李治皱眉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韩艺抱拳道:“微臣斗胆恳请陛下答应微臣举贤不避亲。” “举贤不避亲?”李治一愣。 韩艺道:“微臣农家出身,乃是孤身寡人一个,与朝中大臣的关系又不是很好,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微臣妻子那边的人,因此微臣向陛下举荐简州司马萧守规出掌简州,配合微臣实验新法,如此一来,便可进一步将变法弱化。” 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完全可以私下交流,还能保证了变法的速度,因为不需要通过层层命令来执行,两个人在家谈谈,那就是完事了呗。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各有各的套路 李治是相当吃惊,像韩艺这么明目张胆的结党隐私,他还真是从未见过,这国家变法之大事,到你那里就变成你家私事了,那还要我这个皇帝干什么,你说了算得了。 但任何事都有两面。 任何朝代变法,都要面临着将朝堂分割为革新和保守两派,导致变法不成,国力还因大臣们的内耗,损失殆尽,得不偿失。 这种私下交流,是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而且简州不是一个重要州,都到巴蜀之地了,算是偏远地区了,纵使有什么差错,也不会影响大局,这种结党隐私,也不会给朝廷构成任何威胁,只能算是中央与地方上的一种特殊关系。 再来就是,这个萧守规可也是李治的外甥,虽然年纪比李治还要大,等于与他也是一家人,另外,李治也知道不能让韩艺孤军奋战,韩艺为了他的皇权,几乎将朝中大臣都给得罪了,这个宰相太孤独了,用人都只能用小吏,这是李治亏欠韩艺的,如果地方上再不给予他支持的话,这个宰相都当不下去了。 这一番看似不可思议的谏言,却博得了李治的同情,韩艺真是太可怜了,朝中全是仇人,连一个党羽都没有,只能依靠妻子那边的人,而且妻子那边的人还被贬了。 但是李治当然也记得为什么萧守规会出任简州司马,他也得考虑武皇后的感受。 武媚娘在这一刻展现出敏捷的思维,笑道:“这法子倒真是巧妙,徐徐渐渐,步步为营,用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高的回报。”说着,她朝李治笑道:“看来陛下当初启用商人来管理财政,真乃一步妙棋!” 李治哈哈笑道:“皇后这是在夸朕,还是在夸韩艺。” 武媚娘巧妙的回答道:“那不知陛下以为是千里马重要,还是伯乐重要。” 韩艺忙道:“当然是伯乐重要。” 他一说完,李治和武媚娘都笑了。 那武媚娘都已经点头答应了,李治完全没有顾虑了,道:“好吧,就你依你所言。” “多谢陛下恩准!” 韩艺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章来,道:“这是关于微臣变法的一个详细章程,还请陛下过目。” 李治笑道:“连奏章都准备好了,你就这么肯定朕一定会答应你。” 韩艺道:“陛下乃圣明之君,从未甘于现状,一直以来都在追求励精图治,希望我大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微臣只是紧随陛下的步伐而已。” “你小子还真是会说话!” 李治一笑,接过奏章来,打开看了起来。 韩艺道:“微臣的建议,是先以洛阳为,再加上扬州、简州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架构,其中也囊括了长江流域,淮河流域,以及黄河流域,南北相连,东西相通,将偏远地区也纳入中原地区,也就是扩大中原地区,这样我们大唐才有足够的国力走向更远的西域。”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这是韩艺事先就思考过的,直接说中武媚娘和李治的心思。 李治绝对有着雄心壮志,只是聪明的他从不表露出来,因为不说出来,那他的压力就不大,汉武帝从小就天天嚷嚷着要干死匈奴,到后面想收手都不行,毕竟这话都说出口了,连匈奴人都知道汉武帝要干他们。李治就不来这一套,有机会就弄,没机会就忍,唐朝版图,李治时期是最大的,如果他没有雄心壮志,甘于现状,那是不可能奠定这么大的版图。因此毋庸置疑,李治很想突破西域,做到连汉武帝都无法完成的伟业,西域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百年大计。 那么句话怎么说来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扩大中原地区就是扩大帝国的中心,等于就是构建更加稳固且强大中央政权,这才有资格走向西域,如果中心就那么一点,你要走太远,你也无法控制。 这个策略令李治很动心。 而武媚娘动心的原因,就是洛阳,她不愿在长安,不仅仅是因为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只是一个代表人物而已,长安这个地方历经好几个朝代,贵族势力已经是根深蒂固,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也有些力不从心,去洛阳建立新的体系,好比说,一间老屋里面老鼠猖狂,到处都是洞,四通八达,你是堵不上的,与其耗时耗力去捉老鼠,堵洞,就还不如干脆搬家,这样就能一劳永逸。 既然大家都开心,那就没有不答应的理由,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简州代理刺史。 李治拍板答应下来 萧府。 “妹夫,你——你说得都是真的?陛下答应了?” 萧守规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这朝廷真是我妹夫开的啊! 韩艺点点头,道:“陛下会将简州陈刺史调去陇右道,现在那边需要官员,再命你掌管简州。不过大哥,这一回调派,不包括其它原因,只是政策需要,陛下需要大哥你来配合我户部的工作,因此你必须要将这一项工作做好,否则的话,我们只会得不偿失。” 萧守规听得心中不仅又有些忐忑,道:“这——这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其实这很简单的,关于我户部最近提出的因地适种,你也应该听说了,但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人适种。” “因人而种?”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身为一州长官,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管辖范围内的百姓过上好生活,这就足以了。那么首先就是要帮助穷人,我大唐的穷人基本上就是两种,一种是没有多少土地的百姓,另一种是没有土地的百姓。如何帮助这些土地不足以养活自己的农夫了? 那必须还是得从土地下手,打一个简单的比方,一亩土地种粮食的话,一年最多只能生产出几百文的价值,但是如果种甘蔗的话,价值可就要翻上好几番,让那些拥有少数田地的百姓,生产出更多的财富,这就是因人适种的中心思想,再配合因地适种,双管齐下,很快就能够看到成效的。” 萧守规听得似懂非懂道:“种甘蔗?” 韩艺笑道:“对!种甘蔗。甘蔗不值钱,但是蔗糖值钱,蔗糖是富人需求的,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蔗糖适合运输,如果只是甘蔗的话,从巴蜀之地运往长安会容易坏的,因此要种就种那些可以保存运输的农作物,我还知道有一种花适合在那边耕种,这种话可以提炼出油来,油的话同样也适合长时间的运输,到时自然会会有商人带着粮食和钱帛前去那边建办作坊,这样一来,还可以帮助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就业。 不过在那之前,官府必须给予这些百姓补助,就是给他们粮食,让他们转型耕种经济农作物,但这不是让官府白出的,等到农夫将农作物变成钱之后,官府收回属于自己利益就可以了。其实这并不是很难,关键就是要细节做得到位,大哥你人如其名,这任务非常适合你。” 萧守规讪讪一笑,道:“你可莫要夸我,我可远不及你。如今天下商人都说你做买卖乃天下第一,你说值钱那就一定值钱,大哥这一点还相信你。但是有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不过是因地适种,还是因人适种,就将会减少耕地,粮食会就减少,万一国家需要粮食,可能有人会将矛头指向你。” 韩艺笑道:“大哥,隋朝百姓天天嚷着没饭吃,那大哥又何曾见过,那个地主嚷着没饭吃,天下从来都不缺粮食,只是粮食囤积在少数人手中,利用地理优势种植优势农作物,不就是为了从那些商人手中将粮食给掏出来么,耕地是减少了,但是市面上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多。” 其实除此之外,他还有水稻在旁护航,唐朝人口不多,地域广大,只要商路通了,粮食不再局限于地域,那他还真不相信会饿死谁。 随后韩艺又跟萧守规仔细交谈了一番,还叮嘱了萧守规千万不要宣扬出去,要低调行事,这不是朝廷政策,而是你上任之后的三把火,你千万不要将皇帝给拉下水了,有过错咱们两兄弟来扛 很快,朝廷的诏令就下来了,就官职而言,这其实是微不足道,一般人都没有关注,但还是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因为萧守规一回长安,立刻升迁,傻子都知道是韩艺在从中谋划。 兰陵萧氏的人立刻跑来宋国公府道贺,实际上就是来巴结韩艺,你小子真是太不要脸了,一言不合,就让大舅子直接从闲职跳到一州长官,我们这些亲戚就爱你这种不要脸,跟着你混太有搞头了。 一时间那是门庭若市。 但更多的是招来了许多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许敬宗、李义府等人,韩艺这么不要脸的提拔自己的大舅子,这样下去,到时韩艺一家独大,咱们可就玩完了。 可是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他们都是文采写得好,读书读的多,谈古论今,可绝对可以口若悬河,最多也就是行政能力强,善于党争,但缺乏制定政策的能力,不跟韩艺样的,左一个政策,右一个政策,没完没了,皇帝也只能不断重用韩艺,而他们手里拿不出一个政策来。 这细思极恐,许敬宗就找来外甥王德俭,外甥啊,舅舅当了这么久的宰相,是否也得弄个国家大方针什么的。 王德俭号称智囊,虽然是贬义的,但肯定还是有些本事的,赶紧劝止许敬宗,您老人家千万别发癫,像韩艺那种西北大计划,你玩得好就好,玩得不好,那就是自掘坟墓,作为宰相其实要向长孙无忌学习,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中求进,若非如此,长孙无忌凭什么能够当三十年宰相,你跟着韩艺那二愣子走,他只会让你失足落崖,那韩艺就是这么起家的,他是没有咱们的背景,他不这么干,他一个农夫连踏足朝堂都不可能,更别说当宰相了。 许敬宗想想也是,他可犯不着去阿史那贺鲁内部当内奸,但是放任韩艺这么肆无忌惮的提拔亲戚,那也不是一回事啊! 王德俭思索片刻,突然计从心来,道:“舅舅,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许敬宗一愣,道:“我忘记了什么?” 王德俭道:“太子啊!” “太子?” 许敬宗先是一愣,突然猛睁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王德俭道:“这子凭母贵,王氏已死,当今太子迟早要搬出东宫的,立代王为太子,那是大势所趋,只是当时陛下念及王氏惨死,心有内疚,故此当时未有采纳舅舅你的建议,如今时过境迁,舅舅何不再提议立代王为太子,那皇后必定会请舅舅你当太子老师,这太子可是未来的君主呀,到时自会有许多大臣靠向舅舅。” 许敬宗听得那是心花怒放,这主意真是太妙了,这才是我们的套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请一定要等我 想当初无忌老兄为何这么拼命的护住王皇后,当然不是因为王皇后是他的私生女,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太子的问题。 在封建社会中,太子永远是一个重大话题。 如今的太子李忠可不是李治想立得,而是长孙无忌他们立得,因为太子就预示未来,他们一把年纪了,总要入土的,只有不断的将君主握在手里,他们的子孙后代才能够继承他们的权力,家族势力才会在朝中坚若磐石。 一旦废后,那么太子必废,这是一个重大政治损失。 由于这个关键因素,因此他们坚决不答应废王立武。 当然,最终他们还是输了。 废除现有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得事了,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逆的结果,甚至于李治自己心里清楚,虽然都是他的儿子,但是他要保太子,就必须巩固长孙无忌一派的地位,李义府他们肯定不会向着现在的太子。 如果没有那一场火灾,估计同年就完成了太子替换,许敬宗他们当时就上奏请求立武媚娘长子李弘为太子。 可正是因为王皇后的惨死,导致李治心有内疚,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事。 武媚娘心里也清楚,当时咄咄逼人,可能只会适得其反,再加上李弘年纪也小,不懂事,当上太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当,反正只要她坐在后宫之位,她的儿子肯定是太子,因此她也没有急于一时,因此两年间,都未曾提过此事。 如今韩瑗、来济也离开了长安,大权都在许敬宗他们手中,朝中大臣早就疏远了太子李忠,再加上两年过去,李治也不可能还在为此感到内疚,王德俭认为时机成熟了,可以完成这早就该完成的事。 其实韩艺心里也不是忘记这事了,但是他要顾忌关陇集团的感受,因此他从未提过此事,就是故意让许敬宗他们去做,反正这事他们也擅长。 韩艺在忙完这事之后,又去到昭仪学院,忙着入学考核一事。 其实这拼音对于成年人而言,很简单,因为他们本身就认字,再加上有郑善行这么一位好老师,因此绝大部分都通过,因为乡音特重且五音不全的人没有通过。但是韩艺再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去学数学,如果这还过不了的话,那真是愚笨了,一加一都不知道等于几,你还教什么书啊 高府! “老爷,凉州刺史求见?” “持满?” 高履行微微皱眉,道:“请他进来吧!” 过的片刻,但见一个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他向高履行抱拳道:“赵持满见过高叔叔。” 他乃是关陇集团的后起之秀,能文能武,关陇特色鲜明,身份也是非常显贵,是韩瑗的侄子,要知道韩瑗的妻子是长孙诠的姐姐,因此他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凉州刺史,这凉州可是贸易和军事重地。 “持满回来了!” 高履行呵呵一笑,伸手道:“快坐吧。” “多谢高叔叔!” 这赵持满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坐了下来,就开门见山道:“高叔叔,为何我姨夫会被贬去北庭,我去找过太尉,但是太尉对我是避而不见。” 高履行淡淡道:“这么大的事,难道你就没有听说么?” 赵持满皱了皱眉,困惑道:“这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其中有很多原因,但是你们必须要接受这个结果。”高履行道。 赵持满道:“难道我们就这么听之任之,任由奸臣当道么?” 高履行沉默少许,道:“你与大象见过没?” 赵持满愣了愣,道:“难道大象说得都是真的,高叔叔你休病假,就是为了让韩艺出掌户部,高叔叔,我可是听说韩艺一直以来都是支持武皇后的,褚仆射就是被他赶出长安的。” 高履行道:“我不知大象与你说过什么,兴许他也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休病假的确是让权于韩艺,但这与其它无关,只是我觉得韩艺比我更适合掌管户部,他来掌管户部,对国家和百姓都好,你可以理解为退位让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持满,这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身为一州首官,要做的不是来问我,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而是应该去找韩艺,问问他,凉州在西北大计划中如何发挥作用,如何让凉州百姓活得更好,这才是你这凉州刺史该做得是。倘若你太执着于你舅舅的事,只会连累你舅舅,甚至于让你深陷万劫不复之地。退一万步说,如果你能够拿出出色的政绩来,得到陛下的认同,其实就是最好的回应。” 赵持满低目沉默半响,道:“我知道了。” 大年三十。 白雪皑皑,覆盖了这一座国际大都市,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韩艺来到唐朝,发现几乎每年过年都得下雪,不管是扬州,还是长安,百姓也乐于见到下雪,瑞雪兆丰年吗。 萧府! “哎哟!哎哟!姐,姐,你倒是让着弟一些啊!” “打雪仗岂有姐弟之分,你速速受死吧。” 萧无衣拿着学团追着抱头鼠窜的萧晓就是一顿穷追猛打。 正当萧晓躲无可躲时,忽见一道身影,立于身旁,他下意识藏于其后,这一抬头,他当即傻了,“爹!” “啊——!” 萧无衣刚刚扔出一个追身雪团,便立刻惊叫一声。 “爹爹小心!” 萧守规出手当下飞向萧锐的那个雪团。 萧无衣、萧晓同时长出一口气。 萧锐阴沉着脸道:“你们姐弟怎还如小孩一般,追追打打的,成何体统,尤其是无衣你,你可不要忘记你已经嫁做人妇了。” 萧无衣指着萧晓道:“爹,是萧晓先偷袭我,我只是在教他如何尊长爱幼。” 萧晓听得双眼猛睁,分明就是你偷袭我的,但是作为弟弟理应出来为姐姐背锅呀,站了出来,郁闷道:“爹,这不干姐得事,是孩儿一时顽皮。” 萧守规心如明镜,笑道:“爹,我看这打雪仗也无伤大雅,由他们去吧。” 萧锐苦恼的摇摇头,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养了这一对活宝,朝着萧无衣问道:“无衣,韩艺什么时候来?” 萧无衣道:“夫君今日在凤飞楼过三十,大年初二才来咱们家。” 萧守规纳闷道:“这大年三十不在家过年?” 萧无衣笑道:“哥,这可是咱们萧家,凤飞楼才是夫君的家。” 柳氏道:“那你也去凤飞楼过年?” “我当然是在这里过年。”萧无衣笑道:“他们凤飞楼有自己的传统,我也不便去的。” 萧守规笑道:“你们夫妇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萧锐对于韩艺,倒是喜爱的紧,虽然在礼仪上听着有些别扭,这夫妻还分开过年,但他也了解韩艺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道:“韩艺在凤飞楼过年,那也是应该的,不打紧的。” 南郊外! 两个裹着厚厚貂皮的老者蹒跚着漫步在雪地中。 正是长孙无忌、高履行。 “说来你也不信,老夫恐怕有十来年,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这长安的城池了,只是这城池依旧,却已是物是人非啊!”长孙无忌望着远处的长安城墙感慨道。 高履行道:“相信五十年后,还会有人站在表兄的位置上,说出同一番话的。” 长孙无忌呵呵笑道:“是啊!人都会老,就与你我一样。”顿了顿,他又道:“持满可有去找过你?” 高履行点点头。 长孙无忌叹道:“有些话我不便与他们说,只能劳烦你你了。” 高履行道:“表兄见外了,只是持满他们都觉得非常委屈。”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老夫也料到了,持满这人挺重感情的,韩瑗待他如己出,但是如今不是委屈的时候,我们在朝中的势力几乎是损失殆尽,幸运的是,地方上的势力未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像持满他们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他们也将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我们不应该再将他们牵扯进来,他们应该发挥自己的才能,让陛下知道他们是忠于陛下和国家的,唯有如此,他们在将来才有机会回到朝廷。” 高履行道:“但是持满与你和韩兄的关系甚密,依我之见,李义府他们之所以没有动他们,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只要能够扳倒韩兄,他们自然会牵连其中,王方翼不就是如此么,当初王方翼在安定县政绩卓越,而且文武双全,几乎是陇右道最为出色的县令,前途一片光明,当时谁都看好他,他也未有参与此事,可他还是没有逃脱被贬的命运。” 长孙无忌道:“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应该赶紧支持韩艺,你难道没有发现,陛下现在是想依靠韩艺提出的政策来摆脱贞观时期的政策,奠定属于自己的国策,如果持满他们在这一连串政策发挥其作用,甚至于让韩艺离不开他们,如此一来,可让陛下看到他们的才能,二来,韩艺也必须保护他们。我们关中贵族的力量才会慢慢重新回到朝堂之上。” 高履行点点头,他心里也明白,这其实是关陇贵族最无奈的一步棋了,是绝境之下的一步棋。其实关陇集团的中坚力量一直都在朝中,像褚遂良、韩瑗、来济、柳奭、唐临他们。被调派去外地为官的,只是长孙无忌为了让地方上能够很好的配合中央政策,这是一整个体系,如今朝中的关陇成员已经不得皇帝信任,能保住命就算是不错了,万般无奈之下,长孙无忌才将重心转移到地方上那些关陇成员,希望他们能够发光发亮,然后重新回到朝中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在长安城。 韩艺与桑木等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凤飞楼。 他今日是从早到晚马不停蹄,各个作坊去敬酒,因为今年年关是凤飞楼假期最少的一年,每个人只有一天半的假期,就是三十到初一,而且还是分批放假,保证作坊天天都在运作,因为都是全新产品上市,市场的需求肯定要远远大于供应,必须加班加点干,先将市场饱和再说。 但是那些员工不但没有怨言,更多的还希望过年期间多多上班,因为加班给两倍到三倍的工资,别说一天半了,你不放都行啊,市场需要香水,我们需要钱啊! “桑木,我的长假要从初一放到十五,这些天你先忙着。” 韩艺下得马车,一边走着,一边跟桑木说道。别人不放假,但是他要放假,这年关的一两个月,他真是累坏了,更为重要的,出节之后,他会非常忙碌,民安局正式启动,昭仪学院开学授课,倾城之恋也将会跟大家见面,所有产品全部上市,想到这一切,他是一个头两个大,必须得好好养精蓄锐,因此他给自己放了半个月长假。 桑木点点头道:“恩公请放心,我会看着的。” “嗯!” 说话间,二人来到大厅的门口,但里面的场景吓得二人一惊,只见沈笑、梦儿、熊弟他们都瘫倒在椅子上,个个是双目无神,挠头的挠头,玩手指的玩手指。 “哇!什么情况?” 韩艺惊道。 沈笑直接蹦起道:“韩艺,你这混蛋,总算是回来了。” 韩艺怒道:“大过年的,你有句好话没。” 梦婷道:“小艺哥,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等你等的都快饿死了。” “等——等我?”韩艺错愕道。 熊弟抚摸着自己的圆肚皮,道:“大哥,你若是不在,那还算什么年夜饭。” 他们这些人多半都是孤儿,也让他们建立起比亲人还要亲的关系,而韩艺是一家之主,他们前面还担心韩艺去萧家过年,听到韩艺还是在凤飞楼过三十,大家都兴奋不已,当然要等这一家之主回来才开饭啊! 韩艺沉默少许,脸上有些动容,笑道:“我的错,我的错,待会我自罚三杯,赶紧开饭,今日大家不醉无归,反正我明日放假了。” “才不要了!”梦婷道。 韩艺道:“为何?” 梦婷道:“我们都说好了,吃完饭之后我们要玩扑克。” “赌博!哈哈,我喜欢!”韩艺憨厚的笑道。 梦婷道:“小艺哥,我们还说了,坚决不让你参加。” “这又是为何?” “你也不看看你在赌桌上的德行,都恨不得赶尽杀绝,我可不会再跟你玩了,上回输得老沈都念了我一个月。”沈笑对此是念念有词,因为韩艺一没钱泡妞了,就找他们打扑克,老是这么搞,太伤感情了。 韩艺老脸有些挂不住了,道:“你少来,我知道你是故意想支走我,好独占四梦,我不会让你得逞。” 梦儿啐了一声,道:“小艺哥,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们大家都同意的,你上得了赌桌就六亲不认,连小胖的血汗钱都赢。” 熊弟小声辩驳道:“我输得可是最少的。” 梦婷道:“小胖,你想叛变么?” 熊弟赶紧摇摇头。 韩艺怒道:“你是想搞孤立主义么,这会影响我们凤飞楼的团结哦。” 大家都不做声,就是不跟你玩,但只有一人除外,这个人就顾倾城,她眼波流转道:“韩艺,他们不陪你玩,我陪你玩!” 韩艺看到顾倾城,感动不已道:“还是倾城讲真感情,你们这些人啊,个个都是忘恩负义,是谁教会你玩扑克的,过河拆桥说得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梦儿道:“你教我们玩扑克,不就是想赢我们的钱么。” “呃!”韩艺头一缩,暗想,难道我以前的吃相真的那么难看么,导致他们把我的底摸得一清二楚,必须淡化这种思想。打了个哈哈,道:“行啦,行啦,先吃饭吧!吃完饭,你们玩你们的扑克,我和倾城去谈谈人生和理想,这总行了吧。” 顾倾城不满道:“不是谈真感情么?” “!” 很快,这饭菜就都上来了,大家围着可以转动的大圆桌团团坐下,韩艺就喜欢这种大家庭的氛围。 韩艺端起酒杯,站起来道:“我要说的很简单,就一句话,就是希望你们每年都能等着我吃年夜饭。” 大家听得一怔,左右相望,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端杯起身,沈笑大咧咧道:“为了明年坚决不等韩艺吃年夜饭,干杯!” “哈哈!干杯!”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维护世界和平 听到这轻松的大笑声,韩艺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自在的与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了,这一种温馨欢快的感觉都快要从回忆里面消失了,在这一刻他非常认真的告诉自己,凤飞楼每个月必须聚餐一回,不要让这种美好的感觉从手? 当然,风格依旧,大家在席间开始相互拆台,这当然是韩艺带来的,到如今已经成为了凤飞楼独有的文化,彼此取笑着,说着对方在这一年中生的糗事,只求博得大家哈哈一笑。 韩艺也是沉浸在其中,调侃着男人,调戏着女人,坐在顾倾城和梦儿中间,左拥右抱,原形毕露,好不快活。 气氛那是相当融洽! 但是大家喝酒都是点到即止,因为以前有过不好的经验,就是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东倒西歪,玩也没有玩到,第二个个个喊头疼,拼酒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玩扑克了,倒是韩艺三番两次想起风,反正待会打牌也没有他的份,一个劲的怂恿沈笑喝酒,他知道沈笑喝酒不如他,但沈笑根本不上当,就是不跟他喝。 大家都清楚韩艺用心不轨,纷纷鄙视这厮,弄得韩艺铩羽而归。 吃完饭之后,大家就开始赌钱了,因为下雪天的关系,晚上出门不太安全,待在家里只能玩扑克,连刘娥、桑木他们都参与进去了,玩得是异常投入。 要知道他们之间可都有恩怨的,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梦婷、沈笑这两个常败将军连压箱本都拿出来了,准备一雪前耻。 韩艺很喜欢这种刺刀见红的气氛,也很想参与进去,在不缺钱的情况下,他不会出千的,但是没有办法,他已经进入了黑名单,连看都不让看,你给我一边待着去。 只能期待明年了! 幸好有一个女人默默的陪在韩艺身边,不然的话,韩艺真得会在今晚流下今年的最后一滴眼泪。 太孤独了! 而这个女人当然就是顾倾城! 二人坐在偏厅的隔间里面矮榻之下,盘腿对席而坐,这里是专门供女人喝茶的,毕竟还是男女有隔,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女人还是要回避一下。 “尝尝看!” 顾倾城将一杯亲手煮好的茶,递给韩艺。 “其实不用尝,也知其中滋味。”韩艺接过茶杯来。 顾倾城饶有兴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因为你脸上的自信已经道尽其中滋味。”言罢,他小抿一口,点头道:“果真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味。” 顾倾城一手托着脸腮,眼角带着丝丝羞涩,却又非常勇敢的问道:“不知你是在夸茶,还是在夸人。” 又来了!韩艺也不得不承认,顾倾城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对男人的诱惑,要知道她还是在半张脸的情况下做到这一切的,如果那王皇后有她一半功力,那根本就不需要培训了,好在韩艺也不是雏鸟,笑道:“当然是夸人,再好的茶也得让懂茶的人来煮,要是让梦婷那急性子来煮,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敢喝。” 顾倾城噗嗤一笑,眼波流转,道:“此话可莫要让梦婷听到,否则她又得不依不饶了。” “梦婷一个不可怕,就是加上你,我就有些招架不住!”韩艺呵呵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对了!倾城之恋排练的如何?” 其实自从唐朝好声音结束之后,倾城之恋就已经提上日程了,什么剧本、道具早已经制作完毕,只是后来顾倾城回洛阳探亲又给耽搁了,顾倾城回来之后,大家就开始忙着排练这一出大戏,不然的话,梦儿她们会无聊死得,梦儿很喜欢排练话剧的,已经不再需要韩艺操心了,现在韩艺只需要写个故事大纲出来就行了,当然,倾城之恋还是韩艺亲自操刀,因为这一部话剧的意义非常重大。 顾倾城很是敷衍道:“一切都挺顺利的。” 韩艺愣了下,道:“可是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到一种不顺利的感觉。” 顾倾城幽幽叹了口气。 韩艺道:“难道有什么话不能跟你仰慕的人说么?” 顾倾城抿唇一笑,一双灵动明亮的美目白了韩艺一眼,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只是在凤飞楼待久了,我不想再抛头露面了。” 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始终是比较下贱的事。” 顾倾城思索片刻,道:“或许吧!” 韩艺道:“千万不要这么想,其实演话剧是神圣的,与圣人无异。” “圣人?”顾倾城翻了下白眼,没好气道:“你这也吹嘘的太厉害了,连三岁小孩都骗不成。” “非也,非也!”韩艺一抬手,道:“孔孟为何能够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们说出了许多道理,我们的话剧同样也是如此,也是教育百姓该如何为人处世,这本质上是一样的,甚至于我们还要更先进一些,倾城之恋就是一本会说话的论语。” “你还真会忽悠,青楼之事,也能够与圣人扯上关系,要是让他人听到,只怕天下儒生都会来找你麻烦。”顾倾城瞧韩艺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又笑了出来。 好像也是哦!韩艺呵呵道:“这等深奥的大道理,我只与你这位红颜知己说,其余人我还不屑说了。” 顾倾城笑吟吟道:“想要封住我的嘴,便称我红颜知己,你也真是势利!” 这女人脑子咋转的这么快!韩艺道:“我说得可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了。” 顾倾城好奇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倾城之恋能够教百姓什么?”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可还记得倾城之恋说得是一个什么故事?” 顾倾城道:“不就是一个汉人与胡女的爱情故事么?” “不错!这胡汉之别乃是千年悬而未决的难题,圣人也只知道区分,却不知如何解决这胡汉之争。” “难道倾城之恋就能够解决?” “必须的啊!” 韩艺道:“这话剧又不赚钱,我坚持这条路当然是有目的的,你看目前我大唐打下西北广阔之地,若想要统治那里,必须要解决胡汉之争的问题,太宗圣上已经做到了独爱之如一,按理说这问题应该解决了,可事实如此吗?显然还没有,因为问题不是出在某一个人的身上,而是千百年来遗留下的恩怨情仇,如何消弭两方百姓心中的芥蒂,这就成为了关键所在。倾城之恋就是希望让胡汉两边的百姓了解对方,体谅对方,从而到达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分彼此。” 顾倾城听得是目瞪口呆,过得半响,她才颤声道:“这——这是真的?” 韩艺啧了一声道:“当然是真的,白色生死恋不就是在讲士庶之别么,但相比起胡汉之争,那反倒只是一个这里,他笑了笑,道:“倾城,你一定要明白一点,你不是单纯在演话剧,而是在维护世界和平,孔孟不过如此啊。” 维护世界和平? 顾倾城眨了眨眼,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根本就忍不住。 韩艺盯着那上下起伏的双峰,非常郁闷道:“我认为我们是在谈论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抱歉!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顾倾城只摇手,过的好一会儿,她才停了下来,一本正经道:“可不可以换人?” 韩艺道:“当然不能,这伟大神圣的任务非你顾倾城莫属!” “为何?” “当然是因为你贤惠端庄,知书达理,冰雪聪明,满腹经纶,善解人意,骨骼惊奇,又会熬汤煮茶,还会捏两下,说起来真是太伤天理了,可以说女人该有的优点,你都有,你自己说说,除你之外,还有谁?”韩艺双手一张,很是无奈的说道。 “嗯——!” 顾倾城思索一阵子,“好像还真没有了!” “可不是么——!”说着,韩艺突然看向顾倾城,但见顾倾城眼中含笑,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韩艺!韩艺!” 正当这时,听得一个急促的声音,立刻就见沈笑急急走了过来。 不等他开口,韩艺便道:“我说沈兄,这才多久,你不会就输的清洁溜溜了吧!” 沈笑哈哈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韩兄是也,先借个十几贯给我翻本。如何?” 真是太好了!韩艺笑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还等着上位了。哈哈!你一边去吧!” “我借你!” 顾倾城道。 “嗯?” 韩艺猛地一怔。 沈笑大喜,道:“还请倾城妹子心地好,韩艺这厮太狡猾了,而且薄情寡义,迟早有一天,我会跟他绝交的。” 顾倾城将一定金子递了过去,好歹名叫倾城的女人,铜钱岂拿得出手,道:“非我心地好,只是我想韩艺留在这里陪我。” 完了!完了! 韩艺一手捂脸,羞涩不语。 沈笑一愣,随即暧昧的笑道:“明白!明白!”说话间,他将金子收入袖里,又拍了拍韩艺的肩膀,道:“韩艺,有此佳人相陪,你还打什么牌啊。” “滚!” 韩艺怒骂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笑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了,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了。 不行啊!如今她没有帮手,单挑我会输她,岂不是辜负了我酒吧小浪子的虚名!韩艺有些受不了了,猛地一抬头,睁着眼看着顾倾城,咬牙切齿道:“倾城,要不咱们今日就把这事给办了吧,我被你撩的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再不应战我还是不是男人。” 顾倾城纯纯道:“办什么事?” “当然滚床单呀!你想哪里去了。”韩艺道:“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么?” “滚——滚床单?” 顾倾城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一丝红晕爬出面罩来到眼角,啐道:“你才梦寐以求了,真是下流。” 韩艺真心怒了,“我下流?分明就是你屡屡给我暗示,离间计,反间计,激将法,都用上了,不就是等我应战么,如今反倒骂我下流,真是岂有此理。”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羞涩,道:“那不是暗示,是明示,但——但也不是你想的那般!” “那敢问是哪班车,哦不,日,我都被撩糊涂了,不是这般,那敢问是哪般?” “我只是想得到你得心而已。”顾倾城道。 “心?”韩艺道:“那我的人呢?” “从未觊觎过。”顾倾城螓轻摇。 韩艺当即都傻了,道:“这是为何?” 顾倾城一脸憧憬道:“因为我相信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我见过的男人无一不是贪图我的美色。”说话时,她又宛如一个怀春的少女。 美色?半张脸的美色么?韩艺眼中含泪的直摇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以心换心,那换来干嘛,这买卖只是在浪费包装费和运输费。” “买卖?”顾倾城当即鄙夷道:“你还真是不解风情!” 韩艺没好气道:“我就一商人,风情我哪懂,我只懂得解春情。”8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拜码头要趁早 这隔间里面是不解风情,却又难取春情,外面那可是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除熊弟还稳如泰山,优哉游哉的赢着钱,闷声发小财之外,沈笑、梦婷他们早已经楚河汉界,持刀见红,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他们主要不是想赢多少钱,他们对钱没有太多的概念,主要是要争个输赢,他们要证明他们在这一年中失去的,他们是可以亲手夺回来。 可是世上之事,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韩艺倒也没有阻止他们,因为想要快乐的赌钱,就必须要有这种气氛,如果大家都不在意胜负,那还不如喝茶聊天了。 而且因为唐朝有守岁的传统,大家都不打算睡觉,必须通宵达旦。 但是韩艺不行,因为明日还有朝会,他现在是必须要参加,因此三更过后,他偷偷将岁钱放入大家的屋内之后,便与顾倾城就回房休息去了,当然,是各回各的房。 拂晓未到之时,文武百官已按品阶方位列队在太极殿等候,但见宫中是烛火通明,一派盛况。 礼乐起时,皇帝、皇后着以朝服,乘坐龙撵从中间大道来到太极殿,各种威武霸气。 殿堂之上香烟缭绕,李治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满朝文武,当破晓钟声响起时,李治头一昂,望向东方,在朝霞映衬下,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喷薄而出,群臣顿时高呼“万岁”,仿佛随着这新的光明,穿越了层层朱阙,撒向大唐的广袤疆域。 韩艺也是第一回参加这仪式,他终于明白权力为什么这么诱人,今天台阶上的李治绝对是天下第一个的帅哥,关键是皇帝的气势,在这拂晓之际,再配合群臣的高呼,展现的是淋漓尽致,韩艺认为纵使他站上去,他也会沉迷其中。 李治非常爽,甚至可以说今日就是让皇帝爽的,今日他就是主角,连武媚娘都是陪衬的,四方臣服,万国来朝,仿佛与天地齐尊,这是何等的风光。当然,这一幕有没有让武媚娘动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万岁”过后,先是皇太子、诸公献礼,随后是许敬宗代表中书令上奏地方的贺表,黄门侍郎杜正伦奏祥瑞吉兆、户部尚书高履行奏诸州的贡献之物,礼部尚书奏诸蕃的贡献等等内容。 再后来自然是四方朝贡。 各个藩国的使臣轮番向大唐陛下行礼,那马匹就如滚滚浪潮,一波强过一波。 可见在唐初时期说四方臣服,那绝对是一句大实话,唐初时期就是天下第一,各个方面都是第一。 唐朝大臣个个昂首挺胸,展现出大唐臣子的风范,那是相当的自信,所以说,只有国家强,百姓才能抬起头来,为什么乱世出汉奸,不就是失去了自信呗。 之后就是岁宴,但是这更多的还是体现礼仪,不是外交,也不是宴会,摆上来的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吉祥之物,什么屠苏酒、五辛盘、假花果,胶牙饧,纯粹的就是礼仪,大家也不是来吃早饭,反正就是儒教那一套呗,塑造礼乐,礼部在这一日那是权力巨大,宰相都得听他们的,怎么站位,怎么坐,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韩艺不但不耐烦,反而享受其中,他更多的是陶醉于这礼仪文化当中,他就喜欢这些东西,各地的风俗人情,各个时代就更不用说了。 折腾了大半日才结束这朝会。 韩艺虽然很享受,但同时也很累,繁文缛节太多了,真的是要做到站如松,坐如钟,这一套礼乐下来,是身心俱疲呀。 好在回到家有熊弟这一群活宝在,下午凤飞楼集体成员在后面打雪仗,这也是凤飞楼不成文的传统,战战兢兢大半日的韩艺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翌日! 睡足一宿的韩艺,精神抖擞的来到萧府给老丈人拜年。 可是萧府今日非常冷清,就萧锐和萧无衣父女在家,经一询问,才知道萧守规夫妇和萧晓都出去拜年了。 等到韩艺恭恭敬敬向萧锐拜完年之后,萧锐也急着出门了,根本没有工夫招呼韩艺,因为他辈分算是高的了,不需要出去拜年了,于是约了李淳风、阎立本这些好友出外游玩,初二大家就可以出门嗨皮了,实在是韩艺要来给他拜年,不然的话,一大早就出门了。 萧锐走后,这屋内就剩萧无衣和韩艺了。 韩艺当然开心啊。 虽已是老夫老妻,但还是有一种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管它白日黑夜,来到屋内,韩艺直接将女王扑倒,新年一炮由此开始。 随着一声低吟,屋内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真是可恶,我爹刚走就欺负我!” 在床上一直占不到上风的萧无衣赤裸裸的趴在韩艺身上,满面嫣红,眉眼间的春情似乎都能挤出水来,玉手轻轻拍了一下韩艺的胸膛,微微喘息着说道。 她这一动,胸前顿时春光乍泄,两只没有束缚的大白兔一跳一跳的,看得韩艺差点就又激动了,赶紧轻轻抚摸着她那光滑的玉背,压压情绪,笑嘻嘻道:“你爹是在跟咱们创造机会,我们当然不能浪费老丈人的一番良苦用心呀,而且我也挺想你的啊!” “我爹才不会这么做了!”萧无衣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随后又将脸贴在韩艺的脖间处,双胸挤压在韩艺的胸膛上,弄得韩艺一阵舒爽,女王含情脉脉的睁着眼,指尖轻轻搓弄着韩艺的喉结,突然莫名笑了起来,开心道:“终于可以不跟萧晓那混小子一块去拜年了。” 韩艺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轻轻叹道:“你是不知道,以往我们姐弟去拜年,每回都是被数落着出来。” 韩艺同情道:“如此的话,你们姐弟每一年的开始都是过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如履薄冰,不过我主要是被萧晓连累了,你知道我这当姐的总得为弟弟承当一些责任。” “明白!”韩艺点点头,他心里当然非常明白,萧晓是在帮萧无衣背锅。 萧无衣完全不认为自己在出卖弟弟,道:“原以为与你公开关系后,就不会这样了,哪知你又不在,结果又被数落了两年。” 不是吧,拜年这么痛苦?韩艺有些担忧道:“那你凭什么笃定今年就不会如此?” 萧无衣兴奋道:“你现在可是宰相,那些叔叔伯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到时你尽量跟他们谈公事,他们就不会有机会来数落我了。” “行!一切全凭夫人吩咐!” 韩艺哈哈一笑,又伸出手勾起萧无衣的下巴,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亲吻了一下,道:“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可以好好陪陪你,太远的地方我恐怕是去不了,但是京畿之地,我还是可以陪你去走走的,你说你想去哪里?” 他非常喜欢旅游,老待在一个地方,他也觉得有些闷,他其实很想带着萧无衣出去走走。 萧无衣惊喜道:“真的么?” “当然!” 韩艺道:“只要在京畿之地,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萧无衣思索半响,道:“那我们去孤峰吧。” “孤峰?” 韩艺愣了愣,嘻嘻笑道:“你是不是想重温旧梦?其实我也想,偷偷摸摸的也挺刺激的。” “下流!”萧无衣呸了一声,随即幽幽道:“因为那里有你,还有大姐。” 我咋听得有一种3p的感觉!韩艺点点头道:“好啊!那咱们今日就把给年给拜了,明日出发,去孤峰玩两日。” 萧无衣忽然笑吟吟道:“要不要叫上牡丹姐和飞雪?” 韩艺顿时哆嗦了一下,但真不是激动,而是恐惧,道:“我只是想去走走而已,不是打算去被人弃尸荒野。” “大过年的,什么——胡说八道!”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又道:“可是你要记住,本郡主是大量的,是你不答应罢了。” 韩艺直点头道:“是是是,为夫心胸狭隘,惭愧,惭愧。” 这夫妻二人那都是行动派,都不太喜欢拖拖拉拉的,在床上温存一会儿,便下得床来。 可这刚刚整理好,正准备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和礼物时,一个丫鬟便走了过来,道:“姑爷,户部张侍郎和凉州赵刺史在外求见。” 韩艺一愣,道:“凉州赵刺史?” 萧无衣突然道:“就是赵持满,天水赵氏,他的曾祖父乃是西魏八国柱之一赵贵,除此之外,此人还是韩瑗的侄子。” 韩艺一听西魏八国柱,那不用说也肯定是关陇集团的成员,这可不能不见,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拜码头的,顿时一脸尴尬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脸上却有不高兴,但还是说道:“看我作甚,当然是以公事为重,我可不想他日流放去太白山扫积雪。” 扫积雪?有这种流放方案么?韩艺差点没有笑出来,道:“那行,为夫就先去看看,去孤峰的计划还未取消,夫人勿要着急。” 韩艺来到前厅,只见厅中坐着二人,一人是张大象,还有一人相貌堂堂,英武不凡,这关中贵族多半都是胡汉杂交,长得一般都要高大一些。 “贵客上门,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韩艺拱手入门。 张大象忙起身回礼,因为古代的任何节日,都是偏重于礼仪,祝福的话那都是有套路的,对长辈该怎么说,平辈又怎么说,一番稍显繁琐的礼仪过后,张大象才将手引向一旁的赵持满,道:“韩侍郎,这位乃是凉州刺史。” “下官赵持满,见过韩侍郎!”赵持满很是变扭的行了一礼,他倒不是因为士庶的关系,而是韩艺的年纪太小了。 “不敢,不敢!” 韩艺拱手一礼,又伸手道:“二位快快请坐。” 张大象问道:“宋国公不在家么?” 韩艺笑道:“哦,我老丈人约了李太史他们出门游玩去了。” 张大象笑着点点头,突然目光瞧向赵持满。 赵持满立刻向韩艺道:“不瞒韩侍郎,今日乃是下官邀张兄登门特地来拜访韩侍郎的,只因朝廷开展西北计划后,来往凉州的商队络绎不绝,下官对此不甚了解,也不知如何应对,望能向韩侍郎请教一二。” “不敢!不敢!”韩艺心如明镜,呵呵笑道:“看得出赵刺史是一个爽快之人,那我也就直说了。” 赵持满眼中闪过一抹忐忑,道:“愿闻其详。” 韩艺呵呵道:“赵刺史,你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ps:终于出节了,可以安心写故事了,过年对于我而言,那真的就是在加班,累得要命,是头昏脑涨,真的是不断更的信念在支持着我,韩艺说得对,人还是有信念的,好比如,坚持不懈的——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躺着发财 其实在中国,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官员都是要非常注重言谈举止的,尤其是那些大官,至少表面上要做到位,不然的话,百姓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贪官或者酒囊饭袋,这会让百姓对官府失去信心的,其实真正演技那是在官场,而不是娱乐圈。 赵持满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又是生在官宦世家,而且还是第一回与韩艺打交道,这韩艺的话配上韩艺的表情,看上去完全不像似一个宰相,倒更像似一个傻子,至少没有哪个官员,头回见面就说“呵呵!你要飞黄腾达了。”,你一个宰相这么说,你就得为此负责呀。 这也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懂韩艺的套路,但是张大象懂呀,韩艺是一本正经开玩笑,嘻嘻哈哈的谈正事,原来他还不太明白,但是现在他算是摸透了,这就是虚虚实实,你也弄不清楚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样可以让自己进退自如,但也只有韩艺玩得来,韩艺年纪轻,太具有欺骗性了,长孙无忌想这么玩,他也玩不来,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当即哈哈道:“持满,看来你这一趟是不虚此行啊!” 是么?我怎么觉得白来一趟啊!赵持满挤出一丝笑容,朝着韩艺道:“请恕下官愚钝,不知韩侍郎此话从何说起?” “就凭凉州!” 韩艺笑道:“相信赵刺史也听说了西北计划,西北计划的关键在开脱商路,以商致富,通商最关键的是什么,当然就是这路啊。而凉州可是交通要塞,河西走廊之门户,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也,整个西北计划的精髓尽在凉州,也可以说是从凉州出发。” 赵持满点了点头,道:“可是这凉州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塞,这一点可也从未变过。” 凉州本就是军事、贸易重地,发展的已经非常好了,世人都知道,你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韩艺呵呵道:“赵刺史谦虚了,凉州的潜力远不止如此,用不了多久,凉州就会变得与长安一般繁华。” 赵持满、张大象猛地一惊,凉州变得跟长安一般繁华,这——这就太夸张了一点。 张大象都惊奇道:“韩侍郎,这事我怎从未听你说过?” 韩艺笑道:“因为这是我们户部下一步的计划,我本是打算今年再提出来的,正好赵刺史来了,我觉得能够跟赵刺史面谈,对于整个计划会有着莫大的帮助。” 聊着聊着,赵持满觉得韩艺又不是在忽悠人的,抱拳道:“能够得到韩侍郎的指教,那是下官的幸运。” “赵刺史这就见外了!”韩艺拱手回了一礼,道:“赵刺史能够在这节假日跑到找我商谈公事,可见赵刺史是恪尽职守,真心在为凉州百姓着想,令人敬佩,韩艺又怎好遮遮掩掩的。” “不敢!不敢!” 赵持满有些汗颜道,其实他今日主要是拜码头的,政治意义大过于政策。 张大象忙道:“韩侍郎,你有什么计划,倒是快说啊,我可是等得心急了。” 韩艺不答反问道:“敢问张侍郎,为什么长安会这么繁华?” 张大象一愣,道:“长安可是京师,自然繁华。” 韩艺摇摇头,道:“这话也没错,但是你没有说到点子上,真正促使长安繁华的原因,是因为人口众多,没有人就谈不上繁华。” 赵持满道:“但是这与凉州又有什么关系?” “人口就是关键所在啊!”韩艺道:“想要凉州跟长安一般繁华,其实很简单,只要流动人口与长安一般多,那么便行了。” “对呀!” 张大象恍然大悟,又好奇道:“可是这又如何做到呢?” 韩艺笑道:“这就得依靠我们户部将会在明年提出的市场贸易计划。” “市场贸易?” 赵持满、张大象异口同声道。 他们是因为太普通才感动太惊讶,因为市场本就是为贸易存在的,这算得了什么计划。 但同时二人也知道,韩艺这个市场贸易计划肯定是另有玄机。 韩艺道:“如今我大唐刚刚消灭阿史那贺鲁的叛军,掌控了西北地区,但是西北地区和朝廷的联系还是非常薄弱的,因此朝廷才会制定西北计划,增加彼此的联系,之所以选择商业,因为商业是在于流通的,流通才能够建立起联系。前面朝廷广招商人去西北投资,但这只是第一步,这些人修完路就会回来,如何加强彼此间的联系,就得依靠这市场贸易计划。这市场贸易,可不是建一个市场,大家来做买卖,而是市场与市场间的贸易,指的是地域之间,而不是人与人之间。” 赵持满和张大象相觑一眼,缺乏对市场了解的他们,听得有些不是很明白。 韩艺又道:“未来几年内,朝廷会在以凉州为起点,在西北建造五个大型市场,除凉州之外,还有北庭、龟兹、于阗,以及疏勒。这就是整个西北贸易网。一旦这五大市场建立好之后,运往西北地区的货物将会以倍数增加,因为这减少了商人通商的难度,其实商人通向西北,最大的险阻就是路途遥远,这让很多商人望而却步,只要解决这一个难题,那么西北计划就会取得重大成功。 而市场贸易就是为此而生,不愿多走的商人只需要将货物运送到凉州,便可换回西域产品,西域商人到达疏勒便可换取中原商品,也就是说每一个市场都只是一个中转站,不是终点,也不是起点,一切都是在流动的,让市场与市场建立起密切的来往,对于某一个商人而言,就大大减少了运输的成本,西域商人可将货物送到疏勒就行了,草原商人将货物送到北庭就可以,吐谷浑商人出门便到凉州,吐蕃商人可以去于阗,可去凉州。” 张大象点点头道:“难怪你事先让人去修路,只要道路拓宽了,商人才更会愿意进行贸易交换。” “不错!” 韩艺道:“减少商人的困难,就是增强贸易的不二法门。然而,在五大市场中,凉州是重中之重。” 赵持满若有所思道:“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 “正是如此!” 韩艺笑道:“凉州可是河西走廊的门户,是中原商品走向西域的必经之路,整个中原出口到西域的商品都将汇聚在凉州,然后在由凉州分发到各地,或北庭、或安北地区、或吐谷浑、或龟兹。同时来自西域货物也都会汇聚到凉州,再有凉州到长安、洛阳,分发到中原各地。 如此庞大的货物来往,会带来大量的商机,多得我就不说了,到时凉州哪怕建一百家旅馆也是不够用的,就算一百家旅馆,这又得招多少人,还有饭店,等等,到时凉州附近的百姓全都会汇聚到凉州城来,凉州变得遍地都是黄金,家家户户都能够赚的盆满钵满。这凉州百姓都跑去城内了,那凉州的良田又该如何处理呢? 很简单,模仿元家,让百姓将土地出租给外地的商人,又外地商人来种,这样又便于凉州的土地规划。至于赵刺史么,凉州人口骤增,基于我大唐是以人口计税的,那么税收必然会增加,税收增加了,政绩就好,同时百姓还富裕了,凉州建设也起来了,整个凉州都有质的飞跃,身为凉州长官的赵刺史,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理由不飞黄腾达。” 这一番话下来,赵持满知道韩艺还真没有跟他开玩笑,在整个计划当中,凉州简直是躺着发财呀,这其实很正常,政策往哪里走,哪里就走运,不过赵持满也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觉得躺着发财,既然凉州是重中之重,那么万一出了差错,凉州也是责无旁贷,非常谨慎的问道:“那不知我又该如何做,来配合朝廷的西北计划。” 看来无忌老哥没有专门拿一些草包往我这里塞!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赞色,道:“赵刺史只需要做好三点即可,首先,修路!没有道路,就没有一切。 其次,扩大服务业。贸易重地,来得那都是客人,外地客人需要的很简单,就是吃喝拉撒,这一套服务只要做好了,凉州睡着数钱就是了。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全问题。没有安全,谁还敢上凉州,而且凉州还是就军事重地,把守着着军事要地,因此赵刺史不但要做好内部安全问题,打击贼盗、恶霸等非法势力,还凉州一个朗朗乾坤,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还得巩固边防,防止外敌入侵,当然,这方面朝廷也会给予你支持。只要做好这三点,其余得那都是小问题,可以慢慢去修补。” 这一番话下来,赵持满是心悦诚服,他终于明白高履行为什么会将户部让给韩艺,韩艺也不是靠拍马屁上来的,虽说只是说了一个大概,但是大方针非常清晰,就是建立市场与市场间的贸易,这比人与人之间的贸易可要大的多,起身抱拳道:“多谢韩侍郎赐教,下官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 韩艺也站起身来,道:“不过赵刺史,你要明白一点,我与说你这一番话,不仅仅因为你是凉州刺史,还有我相信赵刺史的为人,在政策未正式出台前,我希望赵刺史能够三缄其口,提前暴露,恐怕会生变的。” 赵持满道:“下官明白。”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颜值越高,责任越大 而赵持满的这一句“下官明白!”,正是韩艺想要的。 想当初他是费尽心机要得到关陇集团,为的就是这一日,因为他不是要当万人簇拥的宰相,这没有多大意思,他主要的目的是要施行他的计划,这需要帮手的,尤其是地方上,如果是走均田制路线,那地方的官员对于韩艺而言没有多大作用。但是他走商业路线,这太需要地方上的支持了,甚至比中央官员还要重要。 因为他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没有任何基础,凡事都得从头开始,如果等到他在全国建立起势力网来,那他也就老了,就没有什么玩头了。 直接借用长孙无忌的棋子,那他就有充足的时间。 这一点,已经渐渐显露出来了。 韩艺的布局也是初现规模,现在基本上西北边都是他的人,韩瑗、来济、戴计、赵持满,即便是苏定方等人,肯定也是跟着他走的,因为在当初制定牧场协议时,他们已经跳到坑里来了,最先就是苏定方他们在那边帮着韩艺搞西北计划。 至于为什么韩艺一开始就来个飞黄腾达,什么市场贸易,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纯粹得就是为了显摆,因为他知道他年纪太轻了,而且不是贵族,赵持满这些人不一定会服他,来拜访他只是无奈之举,他必须要亮出一些真本事,让他心悦诚服,这样的话,才能够很好的执行他的计划。 但是他并未没有交底,其实这个计划的真正名称,应该是大型城镇建造计划,搞这么大的市场,必须要有人力,周边乡村肯定就会从四周往城镇中心迁移,从土地上解放一些人力,扩大生产力,其实凉州与扬州在南进计划发挥的作用是一样的,是韩艺计划中两个最为重要的中转站,甚至可以比作发动机,简称南扬北凉。 而这个计划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彻底控制西***艺要借用这个计划摧毁西北那些部落的自知自足能力,让胡人必须依靠中原,一切制造品皆是出自中原,你若敢反,你连帐篷都没得住,但又让他们不至于铤而走险,跑到中原来抢劫,就是扔出五根线,拉着这五个大市场,或松或紧,其实这五个大市场就覆盖了整个西北,至于这第三步,韩艺虽然没有说,但其实呼之欲出,就是冲击西域,这才是最终目的。 不过这一点,韩艺倒是不急,西域现在也有一个强大帝国,就是阿拉伯帝国,韩艺还是以发展自身为主,再说这边上还有一个吐蕃虎视眈眈,反而吐蕃和阿拉伯帝国是韩艺最为忧心的地方,搞商业他是有把握的,打仗他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虽然唐朝现在很牛,但是打仗损耗太大,韩艺一定会尽力避免战争的。 在谈完这事之后,韩艺又叫人设宴,三人又是把酒言欢,其实就是相互了解,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尤其是对于韩艺而言,他必须了解手下是一群怎样的人,看人是他最擅长的,赵持满这人不苟言笑,但也非不善言辞,只是不喜欢说一些虚伪的话,是一个务实主义者,而且比较仁厚,最令韩艺意外的是,赵持满似乎不在乎士庶,只喜欢跟志同道合之人交流。 其实赵持满最开始对于韩艺还是有些抵触的,无关韩艺的出身,关键在于韩艺是武媚娘那边的,他也不喜欢武媚娘、李义府、许敬宗等人。 但是交流一番过后,他发现韩艺对事不对人,只是为国家和百姓着想,谈了半天,韩艺也没有说拉帮结派,只是给了一点点暗示,大家是自己人。 三人是越聊越投机。 直到下午时分,赵持满、张大象才离开。 “呼——!” 韩艺送走他们之后,是长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想放个假都不成啊!” 忽闻一个笑声,“这回知道宰相不好当了吧!”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萧无衣笑吟吟的望着他,他苦笑一声,走过去,拉着萧无衣的手道:“无衣,真是对不起,我——!” “行了!” 萧无衣道:“我明白的,想当初你在扬州的时候,比如今可恶多了。” 韩艺诧异道:“是吗?” 萧无衣道:“你难道忘记了,我几乎是哀求着你,你才肯在家住一两日,一般都在外面装神弄鬼。” 韩艺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不仅如此,还跑去池柳街嗨皮了一晚上,虽然啥也没有做,但不是他重视贞操,他是非常开放的,反倒是对方太矜持了,以至于没有成,想着想着,他不禁心有愧疚,偷偷瞥了眼萧无衣,道:“只是耽误了一日工夫,我还有很多天假期啊,我们明日就把年给拜了,然后就去孤峰。” 萧无衣笑道:“这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如今你这么风光,到时肯定会有很多官员上门拜访,别说上孤峰了,这年有没有空去拜都还犹未可知了。” 其实这个韩艺也想到了,因此他刚才才向萧无衣道歉,不管任何理由,爽约总是让人非常不爽的,无奈的叹道:“我本潇洒走一回,奈何忙得像条狗!” 萧无衣噗嗤一笑,道:“什么狗屁不通,若你没有这般本事,我也不见得会喜欢你。” 韩艺一怔,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被我的出众的外貌给吸引了,而不是被我超群的智慧给打动。” 萧无衣羞涩道:“这种事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韩艺哈哈一笑,道:“倒也是,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没有必要总是挂在嘴边,这颜值越高,责任越大。那夫人,咱们就去偷得浮生半日闲,如何?” “好——嗯?” 萧无衣警惕的望着韩艺。 “啧!你想哪里去了,只是喝两杯而已!”韩艺揽着萧无衣往屋内走去。 “韩艺!” “嗯?” “我的骗术是不是进步许多?” “什么意思?” “呀!你没有发觉我方才是骗你的么?” “什么骗我的?” “就是说你长相的事啊!” “!” . 如果颜值越高,责任越大这一句话成立的话,那韩艺绝对是大唐第一帅,没有任何悬念,正如萧无衣所言,他能否抽出时间去拜年都成问题。 赵持满开了头之后,前来萧府拜访的官员那是络绎不绝,多半都是外地回家探亲的官员,要么是县令,要么是刺史,都是具有实权的人,反倒是朝中官员几乎没有,而且多半都是关陇集团成员,也就是长孙无忌一派的。 他们前来拜访,当然也不仅仅是来拜码头这么简单,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回京几日,就已经察觉到,未来的政策走向,跟韩艺有莫大的关系,而且韩艺给人的印象就是金钱、财富。财富在州县来说,代表的就是政绩,再加上赵持满这么急着来找韩艺,地方官员就都想跟韩艺搭上关系,也好清楚中央的政策。 他们难得回来一趟,可得抓紧这个机会,不然的话,等到时政策下来,他们没有玩好,可能连官职都丢了。 不过韩艺是三缄其口,基本上还是表达会贯彻贞观时期的政策,不会变法、改革,只是对于一些特殊的贫瘠州县,他给予了一些建议,就是因地适种,因人适种,这还是耕种,万变不离其宗,也没有说要重商,他不想在中原地区喊出改革的口号来,西北边就无所谓,反正那边又推行不了均田制,都是游牧民族,走商业路线也没有人会将其视作改革。 只是一些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就是类似于赵持满这种根正苗红的人,韩艺才会多说那么几句,但也不多,因为凉州实在是太重要了,韩艺必须得跟赵持满建立起密切的联系,中原州县的话,韩艺还是想潜移默化的让它们改变,没有打算一口气吃一个胖子,更多的是与他们感情上的交流,我是你们的老大,你们今后要听我的。 一连五日,不曾停歇,都到了什么地步,那些官员都先发帖预约时间,基本上是谁约到中午就吃个便饭,萧府也不可能设宴,你们爱来不来。 萧守规、萧锐等人都看傻了,当年萧瑀最风光的时候,也不曾有这番景象,如果萧瑀这么明目张胆的搞,那御史台不天天弹劾他结党**。 但是韩艺给李治和武媚娘打过预防针,重商是未走过的路,让户部单独与地方上建立交流,这是弱化改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举措,御史台也不好弹劾,地方本来就与户部有联系,如今户部改头换面,总得来问问情况吧。 韩艺也是公私两不误,白天就应酬这些官员,晚上就陪着萧无衣、萧晓、萧守规他们玩玩扑克,每晚都是萧无衣赢,当然是因为韩艺在出千,因为他知道萧无衣非常痛恨输,也算是忙里偷闲,其乐融融。 好不容易客人潮稍退,韩艺就准备去拜年了,但是留给他的假期真的不多了,他还得抽空去找元牡丹、杨飞雪,想到这一切整个人都是晕沉沉的。 “姑爷!郡主!老爷让你们去前厅。” “不会又有客人上门吧?”韩艺正准备出门拜年,又听到有人来,当即就想走后门。 “是的。” “天啊!” “不过姑爷,这回来的是大老爷他们。” “大伯?” “嗯?” “他们来干什么?” 这没有办法,韩艺夫妇又急忙忙来到前厅,只见萧钜、萧鄯、萧钧等长辈都来了。 女魔头看到这阵仗,吓得一哆嗦,这批斗大会的前兆呀! 萧钧见到韩艺,呵呵笑道:“贤侄呀,我们几个老头来给你拜年了。” “啊?” 韩艺吓得一惊,忙拱手道:“六伯折煞晚辈了,晚辈——!” 萧钜道:“贤侄勿要害怕,你六伯跟你说笑的,我们知道你这几日辛苦了,也没有好好休息,我们几个老东西反正清闲的很,为了让你多休息休息,索性就干脆来老四这里吃顿便饭,你也不用一家一家去拜年了。” 理解万岁啊! 在这一刻,韩艺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a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千金还金 韩艺头一回觉得这些老头是多么的可爱,真是恨不得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因为这一下给他节约出非常多风流快活的时间,要知道他还得跑去元家和杨家找元牡丹和杨飞雪,原本韩艺以为自己十五天假非常牛逼,哪里知道赵持满他们就拿了一半过去,他又不得不精打细算起来。 在这一刻,韩艺爱死他们了。 萧钧他们如今看到韩艺这么走俏,这摆明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节奏,那当然要以韩艺为中心,处处要为韩艺着想。 今日韩艺非常尽兴,跟这长辈们聊得是根本停不下来,政治军事,琴棋诗画,来者不拒,陪得这些长辈们是开心不已,竟然夸赞起萧无衣来。 要知道这是自萧无衣十二岁起,头一回在过年期间受到这些长辈的夸奖,以前就是批斗她,有几回就将她给弄哭了,谁叫她是贵族的另类。无衣是相当激动,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因此在第二日,萧无衣非常大方放韩艺出门泡妞。 韩艺先是屁颠屁颠的跑去元家堡,但是元家堡真心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据说初三他们就放弃过年了,所有核心成员全部又投入到工作当中,韩艺还真不好说什么,这都是因为他呀。 不过元牡丹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见到韩艺来了,便停下手中的活,专门陪着韩艺。 二人如胶似漆,几乎就没有怎么出门屋。 在元家堡待了两日,韩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杨家,可恨的是,杨思讷早就料到他回来,因为杨家也是大家族,韩艺去的时候,这满屋子姓杨的,还有许多都是不认识的,而且杨家不比元家,只有杨思讷和杨老夫人、杨展飞知道韩艺是为何而来,其他人不知道,这事目前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因此韩艺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就是跟杨飞雪眉目传情了一下,然后跟杨展飞谈谈扬州的事。 吃了一个午饭就回去了,因为感觉就像似一个外人。 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从杨府出来之后,韩艺心想反正也请了这一天假,不如出城去溜达溜达,于是乎,韩艺与小野来到曲江池。 茂盛的竹林中。 咚咚咚! 吱呀一声! “帅哥,新年好!” 韩艺一脸喜庆的朝着开门的那孔武有力的面瘫汉子招着手。 “稍等!” 面瘫大汉似乎没有在过年,冷冰冰的回应了一声,便将门关上了。 韩艺和小野相觑一眼。 韩艺轻咳一声,道:“请小野哥原谅他的无礼,饶他一命,好么?” 小野笑呵呵的直点头。 过得一会儿,门又打开来,只是一条缝,还是那面瘫汉子,用他低沉的嗓音道:“教主让我告诉你,她不在。” 韩艺愣了愣,道:“言下之意,就是让我滚,对不?” 面瘫汉子实诚的点点头,“你还请自便。”便是将门一关。 小野挠着脖颈道:“韩大哥,算了吧,毕竟那女人救了你一命,咱们就不要跟她一般计较了。” 他是英雄主义,要知恩图报,要是以前,小野哥肯定会很不爽,但是因为陈硕真救了韩艺一命,小野就不会敌视她了。 我要入门,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谁又能拦得住!韩艺眼眸一转,道:“小野,你去看看周边有没有人?” 小野先是一愣,随即一个小跑,便跃上一棵竹树,只听得上方沙沙作响。 一会儿,小野便落到了韩艺身旁,摇头道:“附近没人!” “很好!” 韩艺退后一步,猛吸一口大气,鼓起胸膛大吼道:“狮子吼——不对,再来——吸气——陈——硕。” 吱呀一声打断的阻止了韩艺喊出最后一个字。 “你想死么?” 但见门内站在一个盛气凌人的大美人,淡扫蛾眉,清艳脱俗,气质非凡,但偏偏生得一具丰满诱人的身躯,丰臀细腰,就连宽松的黑袍都无法掩盖住,兀自是凹凸有致。 不是陈硕真是谁。 韩艺冷冷看了她一眼,帅帅的扫了下肩膀上的头皮屑,头一昂,大步往里面走去。 陈硕真黛眉微微一皱,但也没有阻拦,将门一合,转身走了进来。 这刚刚来到大厅,里面的一幕便让她震惊不已,但见韩艺站在厅中间,将手中的皮包倒转过来。 当当当当! 伴随着一阵悦耳动听的金属撞击声,但见一块块金块落了下来。 今儿老子够爷们吧!壕不过如此啊!韩艺霸气的像陈硕真一伸手道:“拿来!” 陈硕真一怔,道:“什么拿来?” “我的借据和我的抵押物。” “你还敢说?” 提起这码事,陈硕真顿时火冒三丈,她方才之所以不想见到韩艺,就是因为上回韩艺用石头来欺骗她的感情。 韩艺道:“我为何不敢提,我一直对你都是认真的,我只是怕你会认为我说话不算话,于是立下字据,放以抵押之物,完全尊崇了神圣的君子契约。” 陈硕真不想跟他废话,道:“扔了!” “扔了?” 韩艺猛地一惊,道:“你可知那些是一些什么石头么?你怎么能扔了,你——你真是太残忍了。” 陈硕真冷哼道:“不就是一些卑鄙无耻的石头么,这种垃圾我留着何用?”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那些石头可是我从西北带来的,里面满满都是我们之间的回忆啊!” 陈硕真眼中不觉闪过一抹异色,但随后就道:“看来你骗人的功力退步了不少啊!” “你真不幽默!” 韩艺呵呵一笑,坐了下去。 陈硕真淡淡道:“金子我收下了,你可以离开了。” 韩艺道:“小野,看见没,过河拆桥之最佳典范也。” 陈硕真哼道:“你不要忘记,这是欠我的,我没有收你利息,就已经足够仁慈了。” “呃。”韩艺一抹冷汗,“大过年的,给个面子好不,好歹我们也几番同生共死过。” 陈硕真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根本就不会遇到那些事。” “非也,非也!”韩艺摆摆手道:“当初即便没有我,你也不会成功的,但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就不会来到杨府杀我,你就不会在九死一生中赌中那一生,可以说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可能早就死了。” 陈硕真道:“死对我而言只是一种解脱。”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因为你还没有死。” “这——!” 韩艺羞涩道:“你让我想起一句话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真是太感人肺腑了。”说到这里,他忽然脸色一变,非常严肃道:“这就是我将这些金子归还给你的原因。” 他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陈硕真有些头疼,疑惑的望着她。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其实是一笔续命钱,我只希望你能够利用这一笔钱保护好自己,只要你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我才会安全,因为我知道在你没有死之前,你不会让我死的,你会不顾一切的来救我,那么对于我而言,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面临绝境。” 陈硕真沉默半响,道:“想不到连这一笔账,你都能算清楚。” 韩艺摇摇头道:“我知道这已经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因此将我们牢牢绑在一起,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吗?” “当然!” 韩艺起身朝着小野一挥手,二人便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韩艺突然回过头来,道:“哦对了!新年快乐!” 陈硕真冷冰冰的回应道:“除非你能够立刻消失。” “当然,多谢你热情的款待!”韩艺言罢,便与小野出得门去。 出门的外,小野顿时好奇道:“韩大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韩艺道:“你是想问,为什么陈硕真会对我如此冷淡?” 小野点点头,道:“这要是以前,我倒也是能够明白的,可是在雪阳岭的时候,她还救了你命,而且你们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为什么一回到长安,她又变得更以前一样。” 韩艺微微露出一抹苦笑,道:“因为她要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说到这里,他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叹道:“仇恨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它能够让事情变得异常复杂,剪不断,理还乱,所以小野,千万不要轻易去仇恨一个人,到头来其实你恨得只是你自己罢了。” 小野撇了下嘴,很是纳闷道:“大哥,有时候我发现你跟我师父真的很像,什么事都想得很复杂,我才不要跟你们一样,恨他那就他杀了他呗,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很简单啊。” “我哪有资格与你师父相提并论!”韩艺一笑,又道:“不过你说得很对,不要跟我们一样,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说到这里,他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心想,大过年的,是不是该去看看她,唉我这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啊,妈的,要是哪天弄得我心情不好了,老子舞起金箍棒就将你们都给收了,一劳永逸!道:“小野,我们赶紧回去拿点东西,我待会还得去一个地方。”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飞鸟与鱼 “日!这压根就没有路呀,这无忌老哥还真会挑地方,也不知道是故意用来折磨我的!”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能见度不超过一米,而韩艺却走在无比崎岖的道路上,嘴里是骂骂咧咧的,但其实他太孤独了,找个话题说说。 在上得滑溜溜的山坡之后,韩艺总算是松了口气,忽然,一个樵夫打扮的汉子闪了出来,“小人参见特派使。” “下回请记得早点出来扶我一把!”韩艺笑得是很不爽。 “小人遵命。” 韩艺点点头,又问道:“过年有没有给她加菜?” “没有。” “为何?” “小人的职责是确保她在里面。” “生死不管?” “这小人力不从心。”樵夫如实说道,他都不能入洞内,只能将饭菜放在门口。 “真是冷血!” 韩艺翻了翻白眼,往洞内走去。 入得洞内,一股暖意扑面迎来,这种自然暖让韩艺感到非常舒适,寻思着是不是也找个窑洞住着。又见得一缕泛黄的烛光闪闪的,仿佛已经奄奄一息了。过得一个转角,但见一个石榻上坐在一个天姿国色,风华绝代的女人,简陋的石洞仿佛都因为她的存在,变得如金碧辉煌的殿堂一样,黑亮的秀发随意挽起,从耳旁落下一个马尾辫,平添一份亲近感,稍稍减弱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身着一袭白色丝质长裙,宛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懂行情的人都知道,一般穿成这样的女人都是被发配的。 但是皇后就是皇后,纵使洞中只有她一个人,她兀自坐得是仪态万方,可见她的风华绝代,仪容仪表,真不是做出来的,而是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可是这对于韩艺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也太皇后了,增加了改造的难度。 王萱微微偏首,稍显冷淡的看着韩艺。 这当然不是针对韩艺,她就是这么看人的。 韩艺笑道:“不错,不错,终于没有一见到我就要死要活了,这是一个大大的进步,值得褒奖,但是如果你能够出点声音,证明你还活着,或许我会对于帮助你报仇更有信心。” 王萱本不想搭理这种废话,但突然想到自己还得依靠韩艺,极不情愿的说道:“你来了。” “我来了!”韩艺苦笑的点点头,走了过去,道:“新年快乐!” 王萱一怔,道:“过年呢?” 对哦,那冷血樵夫应该不会好心的告诉她过年了!韩艺感慨道:“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王萱喃喃自语着,眼下一片黯然。 韩艺瞧了她一眼,心中叹了口气,然后便滚上石榻,拿起桌上的水果,往空中一扔,曲臂枕头,嘴一张,准确的落在他最终,腿一架,道:“好吃!” 王萱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道:“你能不能好好坐着?”她从未跟这种流氓在一起过,前几回是她气疯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今日倒是心平气和,因此她看到韩艺这市井之徒的坐姿,很是鄙视。 “不能!”韩艺回答道。 王萱愣了下,轻轻哼了一声,将目光偏到一边,不去看他。 韩艺哪里会在意她的感受,我怎么爽怎么来,我让你躺着就得躺着,继续吃着水果,忽见她面前摆着一本书,问道:“好看么?” 王萱微微一愣,随即目光瞥了眼面前的书,淡淡道:“当笑话看还成。” “是吗?”韩艺道:“那你为何又哭得这么伤心?” 王萱惊诧道:“你怎知道——哼,你也就会信口胡说。” “真是死了都要脸,我算是服你了。”韩艺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物,猛地对向王萱。 王萱吓得一怔,定眼一看,是一个圆形的小铜镜,愠道:“你干什么?” 毕竟是皇后出身,这双目一瞪,那真是威严十足。 好在韩艺见过世面,不至于被她给唬住,哼道:“照妖镜!” “照妖镜?”王萱还小声念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道:“你才是妖了!” 韩艺笑道:“你自己看看,谁更像妖怪?” 王萱一瞥铜镜,眼中竟有一些诧异,仔细一看,只见镜中玉人虽然美丽依旧,但是双目却红彤彤的,再配上那病态白的肤色,倒还真有些吓人。 韩艺呵呵道:“继续狡辩呀,我听着了。” 王萱一脸尴尬,都红成这样了,还怎么狡辩,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伎俩,你故意写得凄凄惨惨,煽人泪下,但这掩盖不了这故事只是一个笑话,士庶纵使成婚也一定会悲剧收场。” 韩艺笑道:“愿闻其详!” 王萱道:“不用愿闻其详,看你便知道了。” 韩艺更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王萱道:“士族子弟从小学习礼仪,站、坐、行,如你这般躺着,看着都令人恶心,试问又怎会相亲相爱。你这故事不过是迷惑世人,让那些痴心妄想的寒门沉浸在你制造的白日梦中,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方面二人都不般配。”言语中,难免还是透着一股傲气。 “哎呦!想不到你竟然能够说出这番道理来,不错,不错!”韩艺呵呵一笑道。 王萱轻哼道:“这是现实,不是道理,飞鸟又岂会与鱼相爱。” 你妹的,难道周董穿越了?韩艺突然觉得这女人不是一个傻白甜,还有她的一套,笑道:“飞鸟为何就不能与鱼相爱?世事无绝对的,我问你,为何我与云城郡主能够相亲相爱,而你与陛下却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人艰不拆啊! 王萱顿时哑口无言,想起自己孤零零的待在洞中,而李治却与武媚娘在宫中风流快活,不禁恨从心来,红红的双目燃起了熊熊怒火。 韩艺笑道:“你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不理解,你这么端庄有礼,天姿国色,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你可是出身太原王氏,一代名将王思政的后代,可是那又如何,陛下根本就不喜欢你。” “胡说!” 王萱怒喝一声,道:“陛下只是被武媚娘给迷惑了,而且,而且你也休要当我无知,其实太尉才是关键原因,我不过是他们斗争的牺牲品而已。” “靠!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韩艺狠狠夸了她一句,又道:“那么抛开太尉和武皇后不说,那萧淑妃呢?萧淑妃总与两者都没有关系吧,如果你说是个女人就能影响到你和陛下的感情,挖槽,你们的感情实在是太令人黯然泣下呀,简直是前无佳偶,后无侠侣,我特么都感动的想笑了。” 王萱怔怔不语,眼角泛着泪光。 韩艺又道:“其实我不是说你被陛下抛弃了,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问你,其实你真的爱过陛下吗?” 王萱不可思议看着韩艺。 “这么看着是在惊讶我质疑的你贞操观么?”韩艺呵呵一笑,又道:“虽然我没有参与你们的爱情纠葛,但是凭借我多年来的经验,多多少少也能看个透彻。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就会愿意为他做一切,你的心里只有他,一心只想着帮助他,就好像长孙皇后对太宗圣上那样,当初长孙皇后为何要让太尉致仕?因为她是完完全全的从太宗的利益去考虑的,太宗的利益是什么,是国家,是太子,是百姓。 可是你呢?你一旦受了委屈,就去找你舅舅,找太尉,由始至终,你从未替陛下考虑过,你甚至连陛下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爱着的是你的地位,你的尊严,你的家族,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是陛下,你会爱着这么一个自私的女人吗?其实在陛下抛弃你之前,你早已经抛弃了陛下。” 王萱眼中的不可思议渐渐变得矛盾。 韩艺笑道:“再说到这故事是不是一个笑话,对于你们而言,也许婚姻是无法选择的,但是爱与不爱,是不可能骗得了自己的,这就是你们的悲哀所在,如果你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自由恋爱,那么你当然会替陛下考虑,你会做着武皇后的事,帮助陛下重振皇权,如果是那样的话,谁还能把你从正宫中踢出来呢?” 难道我真的不爱陛下?王萱脑袋里面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大胆到她自己都无法置信。 韩艺瞧她眉宇间纠结在一起,笑道:“你是不是在质疑你与陛下的爱情?” “你怎么知道?”王皇后一惊,但随即立刻闭紧双唇。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但是我随便说说,你就能质疑你与陛下之间的感情,可见你们根本就没有感情,你虽然长得漂亮,但是陛下贵为天子,什么漂亮的女人得不到,这对于他没有多大诱惑力,说得直白一点,你根本就没有爱过,这本书不是笑话,对你而言,是爱的启蒙。” 王萱大家闺秀,韩艺是左一句爱,右一句爱,这都是羞于人口的,不禁脸上透着丝丝红晕,死撑着道:“天子与皇后的爱情又岂是你能够明白的。” “也许吧!”韩艺看到她已经在死撑,也没有必要争下去了,道:“不过你方才那句‘看到我恶心’,让你报仇的难度又往上加了一级。” 说到报仇,王萱不禁郑重起来,急忙道:“我绝非羞辱怒你,我只是对你这种行为感到——我。” “我明白,我明白!”韩艺摆摆手,道:“但是你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也不是生你的气,而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终极考核是什么?” 王萱困惑的摇摇头。 韩艺道:“就是要让我对你动心?” “你休想!” 王萱条件反射的说道。 挖槽!好伤自尊啊!韩艺嘴角抽了抽,忍着怒气,笑着问道:“你认为我跟陛下比如何?我是指的才貌方面的。” 王萱嗫嚅着。 “你大胆放心的说,没有关系。” “天与地之差。”王萱平淡的说道,这答案太简单,回答起来完全没有兴奋感。 有差那么远吗?韩艺道:“我是说只关乎才貌,你不能把君臣关系也算进去。” 王萱道:“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韩艺尴尬的挠了挠膝盖,嘴上却道:“这不就是了,如果你都不让我对你动心,你又怎能让比我帅那么多的陛下对你动心呢?你听明白了,我是说让我对你动心,而不是让你对我动心。” 王萱眨了眨眼,挺有道理的啊! “ok!” 韩艺站起身来,道:“让我们复习一下上一堂课的内容吧!” 王萱懵了,道:“什么上一堂课的内容?” 韩艺摆出一派为人师表的严肃表情,“伺候我沐浴!”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这就是专业 开什么玩笑,要是连一点福利都没有,韩艺为毛要在假期的时候跑到荒山野岭来,这就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而当王萱听到“沐浴”时,登时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惧色,但较比之前,她没有表现出愤怒,这就是一个进步,当然,因为她明白,她的愤怒只会招来羞辱,除此之外,并不能带来任何益处,但她还是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风范,她骨子里就是一个非常倔强的女人,平静的说道:“这犯不着再复习了。” 语音还透着一丝没有商谈的余地。 这就是一种习惯,她已经习惯这么跟人说话了。 但是在这一刻,韩艺是铁石心肠的,因为这涉及到他的福利问题,道:“且不说圣人都再说说道,‘温故而知新’,你要明白,你上一堂课用了大半工夫再使皇后性子,你根本没有学会如何伺候男人沐浴,我说复习,那只是不想再打击你了,我也不想再赘述一遍,你必须无条件的按我说的去做,除非你不想再报仇。”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开始解带宽衣,他来这里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有着温泉,他最近也挺疲惫的,泡泡温泉,可以解疲乏。 王萱可没有习惯韩艺的奔放,说脱就脱,正如她方才所言,士庶天隔并不仅仅是因为士庶,更多的是一种生活习惯,眉宇间忍不住透出一丝厌恶将脸偏到一边去。 忽然,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下来。 就脱完呢?我该怎么办? 王萱又再经历着天人交战,未等她反应过来,忽然一面照妖镜,哦不,一面铜镜出现她在面前,吓得惊呼一声,又立刻转头看向韩艺道:“你想干什么?” 韩艺指着铜镜道:“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这一张臭脸,以免又说我冤枉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臭脸会极大的伤害我的自尊,难道我身材这么不堪吗?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样会令我多么的讨厌你,那还谈什么令我动心?” “难道你要我成天就知道盯着男人身体看么?我就不信这种下贱的行为,会令人喜欢。”王萱威严十足的驳斥道。 “这就是关键所在。” 韩艺一笑,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这女人乃是水做的。” 王萱淡淡道:“虽然没有听过你这一句话,但是有很多诗词歌赋都将女人比作水。” “很好!” 韩艺点点头道:“水得特性是什么,就是柔,以柔克刚,在方形容器中,就是方形的,在圆形容器中,就是圆形的,你可有见过脸盆里面的水是方形的,但你能说方形或者圆形是水的本质么,其实水根本没有改变自己的本质,你懂不懂?” 王萱摇头,表示不懂。 “天啊!”韩艺搓了搓额头。 王萱一看到韩艺这表情,就有一种痛不欲生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们从头开始!” 韩艺摇摇头,道:“你说的很对,你有那种抵触的心理是很正常的,说到底你也就是不想看而已,你想将头偏过去,但其实不想看的方式有很多,在男人面前,任何一个细节你都得动脑筋,而你选择了最最最让人讨厌的一种的方式,显然你做这个动作是没有经过大脑的。” 王萱纳闷道:“不想看便不看,怎还有几种方式?” “当然有!” 韩艺道:“不想看不是出于一种心理,就你而言,你出身贵族,又是一个女人,从小就接受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因此潜意识的就不想看,这是最主要的情绪,但这只是你的一种心理而已。还有一种心理,就是你本来也看不上我,你对我本人充满了有厌恶之情,因此你很抵触。第三,就是出于女人的羞涩,其实这种羞涩也是大环境影响下的产物。主要就是这三种情绪,这三种情绪都会导致你将头转过去,你可以选择其中一种情绪来避开我,你说你应该选择哪一种?” 王萱都懵了,这真的是在上课啊,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真的在上课!”韩艺非常严肃道:“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王萱一怔,真心被韩艺的专业给感染了,思索片刻,道:“第三种?” “不错!就是第三种!” 韩艺道:“因为第三种情绪,可以表现出一种非常诱惑男人的姿态,这就叫做欲拒还迎,男人非常吃这一套的,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基于这一点,因此你不要担心我会对你动心,因为对于我而言,你就是砧板上的肉,唾手可得,因此我们之间只存在抱团取暖的关系。” 王萱微微恼怒道:“唾手可得?” “你以为你现在有反抗的余地么?”韩艺笑了笑,道:“这些先不要说,我们上课的重点是教你如何赢得陛下的青睐,先你要懂得如何巧妙的避开男人讨厌的一切。回到正题,你的根本目的在于你要目光移开,并且不得罪对方,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你管用那种情绪,对不对?” 王萱听着还真有些道理,其它的先不要管,至少可以让韩艺不再搓额头,不禁轻轻点了下头。 “很好!”韩艺点点头道:“那你用第三种情绪来试着转移自己的视线。” 王萱又懵了,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坦率道:“我不会!” 韩艺惊讶道:“你连羞涩的都不会?” 王萱黛眉稍蹙,支支吾吾的,变态白的脸庞透着一丝红晕,她现在就羞涩了,但这是本能,她不懂的如何随时随地的表现出来,因为她从小到大没有这个必要,连皇帝都得敬她三分,她干嘛要装模作样。 韩艺叹了口气,道:“行吧,行吧,我来教你。” 说着,他坐在了王萱的对面,道:“你看好了!” 王萱只觉非常好奇,这也能教,不禁睁大双眼。 这当然能教! 而且这对于韩艺而言,那就是专业,信手拈来,根本不需要调动情绪,韩艺非常娴熟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羞涩,什么叫做欲拒还迎。 但这对于王萱而言,韩艺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看得是目瞪口呆。 韩艺一笑,道:“怎么?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噗——噗嗤!” 王萱真心想要忍住的,但是实在是忍不住,掩唇咯咯笑起来,这在她看来,实在是太滑稽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学着女儿家的神态。但她从小的涵养告诉她,不应该去嘲笑别人,因此她一边笑,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抱——抱歉!” 韩艺非常严肃的说道:“不用说抱歉,你也可以笑,但最主要的是,你学到了没有,你来试一下。” 笑声戈然而止!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现在笑得开心,但待会就不知道是谁笑谁了。 王萱又是呆若木鸡的望着韩艺。 韩艺有气无力的说道:“试试看吧,毕竟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 王萱不禁稍稍皱眉。 “停!” 韩艺道:“这又是一个致命的表情,你是不是非常不想试一次?” 王萱点点头。 “可是你不能用这种皱眉头的神态来表达你的心里活动,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漂亮的女人总是会让男人感到怜爱,你应该用一种撒娇的方式来乞求我收回那句话。这回我不先示范,你用你的领悟来做到这一切,如果你能够让我生起怜爱之心,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否则的话,你必须学着我那样来几回。” 有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再说,乞求对于王萱而言,并不陌生,她都不知道乞求韩艺多少回了。 “可以了么?” 王萱忽然道。 “开始了吗?”韩艺惊诧道。 王萱点点头。 韩艺嗯了一声,道:“面瘫说得就是你刚才那种表情。” 王萱顿时脸一红,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真的有这么难看吗? 韩艺道:“你想一想,我要你做的那一切有多么的难以启齿,是你无法接受的,但是迫于我的淫威,你又害怕我骂你,你不得不乞求我放过你,这样吧,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将你的衣服都给扒了。” “你敢!” 王萱又惊又怒,更多的是委屈,在这一刹那,泪水都快涌出来了。 “对!” 韩艺道:“就是这个表情,如果再添加一点点撒娇那就完美了,你想想看,你小时候是如何撒娇让你父母不让你再去练琴的。而且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做不到,我一定会扒了你的衣服,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说着,他一愣,以人格担保扒人家女孩子的衣服,我特么觉得我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啊! 当他说到父母的时候,王萱僵硬的脸变得有些动容,小时候一家人温馨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嘴角不禁微微露出微笑,可一说到扒衣服,她不禁又是一颤,不由自主望着韩艺,眼角泛着一丝泪光。 然而,这种复杂的情绪,让韩艺微微一怔,目光仿佛被一股强大吸力给吸了过去。 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这是因为洞中只有他们两个。 但不管怎么样,时间仿佛在一刻停住了。 过得半响,韩艺突然惊醒过来,额头上都有些冒汗了。暗想,天下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么不及格的表现,都能够这么吸引人,真不知道我能够坚持多久。惊讶之间,拿着照妖镜往前一送。“记住这个表情,但是勤于训练,这样才能做到收自如。” 王萱下意识的低目瞧了眼铜镜中的自己,随即带有一丝欣喜的望着韩艺。 “是啦,是啦,我不会扒你的衣服了!不过——!”韩艺奔放的拉开了自己的腰带,傲娇道:“我可以扒自己的衣服。”8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魔鬼 “呼——!” 韩艺赤裸裸的躺在温泉池中,双手张开,头微微后仰,脖子后面垫着一块白色帕子,双目微合,一脸享受,看上去倒是挺欠扁的。 而就在他身后几步远,还坐着一个大美女,粉拳紧紧握着,两颊绯红,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更何况王萱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倔强的女人,你很难让她低头的。 但是,仇恨的力量不但可以改变一个人,而能让人为之疯癫。 王萱霍然起身,紧锁着眉头走向韩艺。 “请先洗手!” 韩艺打着哈欠道。 王萱浑身散发出那强大的气场顿时烟消云散,满面通红,仿佛昏暗的窑洞都被她照亮了,尴尬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然她更像去痛扁韩艺一顿,她生平头一回有亲手打人的冲动,但她还是转身去把手给洗了,再度来看到韩艺身后,看到那脑袋,几番忍着没有一脚踩下去。 “这边!” 韩艺的左手突然拍了拍。 王萱错愕道:“为何?” “女人要想男人动心,首先要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你左边的脸比右边要好看一些,你应该尽量的让我看到你的左半边脸,细节决定成败。” “左——右——!” 王萱愣了愣,好奇道:“你——你怎么知道?” 韩艺道:“当然是用眼睛看呀!” 王萱警察道:“可我自己都不知道!”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你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因此你不需要去仔细的关注自己的容貌,而你的长相在我眼中就很普通,因此我一直在寻找你身上的闪光点。” 王萱羞红着脸,她觉得自己在韩艺面前,仿佛裸露着一半,嘀咕一句,“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还是依言来到韩艺左边蹲下,可是看着韩艺那裸露的上身,她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韩艺这回也不急着去催她了,该说的他说了太多了,王萱又是一个成年人,他应该懂得自己去思考。 过得一会儿,王萱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双手放到韩艺的肩膀上,还偷偷瞥了眼韩艺,见韩艺闭着眼,仿佛睡着一般,心中压力稍稍减去一点,轻轻按了起来。 韩艺突然开口道:“记得上回你曾说过这乃是下人做的,为何要你这位皇后来做。” “你提此作甚?”王萱诧异道。 “别停!” 王萱偷偷瞪他一眼,又轻轻捏了起来。 韩艺才道:“其实你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其实这按摩是分两种,一种就是你说的,那真的冲着帮人解决疲乏、酸疼的,但还有一种就是属于男女之间的微妙感觉。你长成这模样,你去帮男人捏,其实男人都不会注意你按的这么样,他们会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你身上,因此这只是成为了一种男女之间的互动,你得手放在男人身上,他们就已经非常兴奋了。因此你要做的不是真的去捏。” 王萱道:“可是上回你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我对你没有兴趣,再说上回我真的是想让人帮我捏捏,就算你是一个大胖子,我也会让你帮我捏的,今日是正式上课了。” “你——!” “我来这里教你,你帮我捏捏又怎么呢?尊师重道,懂么?亏你还是贵族出身。” 王萱顿时哑然无语。 “我们继续!” 韩艺道:“首先你要知道,男人的需求是什么,我前面说,你这模样注定你无法成为一个专业的按摩师,男人选你来帮他按,主要肯定不是为了疗养,而是要跟你产生身体的接触,因此你不用将心思放在如何捏男人才舒服,而是要让男人充分感受到你的手,不得不说一句,你的手非常柔滑,因此你不需要下很多功夫,自然一点,了解男人那些部位最为敏感,比如脖子、胸,这是你要下功夫的地方。” 王萱听得脸上红晕又加深了许多,她以前学得是圣人言,讲得相敬如宾,男女授受不亲,可是韩艺动不动就敏感,就身体接触,而且这么堂而皇之说出来,这让她感到非常的鄙视韩艺,嗫嚅了几下,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看嘴型也知道她在骂韩艺下流。 韩艺突然又道:“正如我前面说的,你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你的脸,因此纵使是背对着你的,通常对方都会偷偷看你,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你藏于背后,就可以骂人下流了。” 王萱惊得手都颤抖了一下,睁大双眼,盯着韩艺的后脑勺! 韩艺苦笑道:“我后面没有长眼睛,偷看女人是男人的天性,你不需要了解,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事实就是了。” 王萱又是一惊,带着一丝恐惧望着韩艺,只觉这人是一个魔鬼! 韩艺却还是继续讲解道:“其实女人也要懂得男人,如果每回都让男人开口,那你跟女婢没有任何区别,你要博得男人欢心,就要时时刻刻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就好比现在,我说了这么多话,你知道我最想的是什么?” 王萱一愣,道:“喝水?” “那你还站在这里呢?”韩艺无奈的翻了下白眼。 王萱轻轻咬了下朱唇,眉宇间透着一丝怒意,她何曾伺候过别人,还端茶递水,但她很快就想通了,就伺候她洗澡了,还在乎这些?至少可以暂时的远离韩艺这个魔鬼,于是站起身来。 韩艺又道:“在我的包里面有着一壶酒,你去帮我倒一杯来。”这可是他特意为泡温泉准备的。 王萱没有回应他,只是走到石榻边上,从韩艺的包里面拿出一个小酒坛来,下意识的就准备直接将酒壶拿给韩艺,但又停了下来,帮韩艺倒了一杯,然后拿着酒杯、酒坛走了过去,先是将酒坛放到边上,然后将酒杯递了过去,“你的酒!” 韩艺摇摇头道:“不对!你倒这杯酒的前提是你主动察觉到我想喝酒,因此如果你将手从脖子挽过,直接将酒杯放到我面前,这会给我一种惊喜感,让我觉得我们是心意相通的,这种感觉是非常重要的。” 王萱低眉思索片刻,依言将似藕般均匀的手臂挽到韩艺面前。 这手真漂亮,应该可以玩上一年!韩艺目光一扫而过,接过酒杯来,稍稍喝了一口,真是舒坦呀,继续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你的声音,虽然你声音没有太多的个人特色,但是你的声音是女人声音一种完美标准,是男人梦想中的声音,你应该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多跟对方说会话,因为女人的声音对于男人而言,同样是一种刺激。在聊天的同时,你还能缓解自己的压力以及让对方放松下来,一切将会进行的更加顺利。但是你一定要懂得如何挑起话题,毕竟是你去吸引对方,你不能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你可以尝试着跟我聊聊。” 王萱眸子稍稍动了下,问道:“不知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这个问题她太想知道了,韩艺这一门本事她是闻所未闻,而且说得都挺有道理的。 韩艺闻言一震,眉头紧锁,眼中一片黯然。 王萱更是好奇道:“你怎么呢?” “若非是在跟你上课,我真不想多说。”韩艺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的我是农家出身。” 王萱点点头。 韩艺道:“小时候家里很穷,母亲有走得早,我们父子两相依为命,父亲为了把我养大,积下一身的病,天天都需要喝药,可当时我只有十四五岁,太重的活我又干不了,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于是——!”说着韩艺眼角泛着泪光。 王萱忙问道:“于是怎么呢?” 韩艺闭目一叹,道:“当时我身体还未长成,显得非常弱小,唯一的优点就是样貌出众——!” “啊?” 王萱朱唇微张,双目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要是沈笑的话,韩艺直接就会打出一个摆拳,太伤自尊了,故作曲解她这一声啊,苦笑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 王萱螓首微摇,但是心里非常好奇,于是昧着良心,忍着恶心问道:“那——那样貌出众又如何呢?” 韩艺耸耸肩,自嘲的笑道:“那当然就是卖青春,卖肉体。我们那里有许多豪门寡妇都非常寂寞,她们喜欢小鲜肉,就是喜欢年轻精壮的男人,于是我——!” 他哽咽了一声,道:“要不是父亲他——唉我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只能出卖自己的贞操,去给她们当男宠。她们可不是善男信女,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伺候他们,因为一旦她们不如意,就会对我拳脚相加,而且经常往我身上滴蜡,又用皮鞭抽打着我为乐,好几次我都想自杀,可是一想到病重的父亲,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为了不挨打,我必须要仔细的揣摩她们的心思,时时刻刻哄着他们开心,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了解女人了吧。” 王萱眼中已经闪烁着泪光,她从小被视若掌上明珠,根本就不了解底下人民的生活,咋一听这世上竟还有这种荒唐事,不禁又惊又惧,但更是同情韩艺,相比起韩艺的遭遇,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点苦都算不得什么,她轻轻抹了一下眼角,道:“想不到——想不到你——!” 韩艺突然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一口气,道:“王萱,你知道吗,其实——其实男人真的很坏,十句话中有十一句是假得,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宁可相信这世上母猪会上树,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孰能无情? 韩艺那跳跃式的说话,让王萱有些反应不过来,过得半响,她才道:“你——你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前面说得都是骗我的?” 韩艺一翻白眼,道:“天啊!你怎么会这么天真,这当然是骗你的呀,这你也信,你动脑子想想,我这么聪明,犯得着去出卖自己的贞操么,如果我出卖贞操,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非常漂亮,当然,我是可以靠颜值吃饭的,但是你知道的,我比较喜欢有难度一点的东西,因此我选择靠智商吃饭。??” “你——你——!” 王萱得知自己被戏弄了,顿时火冒三丈,她真心被骗惨了,方才还挺同情的韩艺,更为重要的是,她觉得韩艺这种行为太卑鄙了,竟然拿骗人当乐趣,简直是无耻之极,闻所未闻,眼看就要习惯性的飙了,但她不禁又响起前几回在韩艺面前飙经历,几乎每回飙到最后痛苦的都是自己,因为她太需要韩艺了,而她对于韩艺的价值可有可无,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很好!她终于明白我们之间那不平等的关系了!韩艺暗自一笑,却又是摇头叹道:“由此可见,你真的很不会做一个女人。” 你骗我,还来讽刺我?王萱真心忍不住了,轻哼道:“你倒是挺适合当一个骗子。” “看看,我前面教的你都忘记了,这女人是水做的,你不需要压制自己的情绪,你只需要选择一种合适的情绪展现出来就可以了。”韩艺郁闷的翻了翻白眼,道:“那么生气其实也是女人的一种武器,你方才很生气,你可以表现出来,正如水的特质一样,水不需要改变自己的本质,只是它可以变方变圆,那么女人生气也是如此。这个时候,你可以骚,哦不,撒娇,夸张一点的表达方式,就是娇嗔一句‘你真坏,我不理你了。’!” 王萱猛地听到韩艺学女人说话,拼命的抿住嘴唇,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可韩艺却还在认真授课,道:“然后你可以起身,去到那边坐下,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可以远离我呢?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你并未把握住。你要明白,只要你使小性子的时机是对的,男人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觉得你非常可爱,更加喜欢你了,男人会赶紧哄着你,这是一种情趣,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享受其中。 那么什么样的时机是对的,就是男人在开心的时候,如果男人在心烦的时候,女人使小性子,那只会让男人更加心烦意乱,甚至于讨厌你,将一切怒火现在你身上,你一定要懂得察言观色,我方才笑得那么开心,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总而言之,女人的一切情绪,其实都是男人喜欢的,只要你表达的合适,选择的时机正确。反过来说,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是能够让将男人变成一只风筝,将自己的一切情绪化作牵引着风筝的线,松紧有度,这男人就永远飞不出女人的手掌心。” 这一番话下来,王萱不禁陷入沉思当中,因为韩艺教的这些东西,她也曾亲身见到过,不管是萧淑妃、还是武媚娘,她们在讨好李治时,都有一些韩艺说到的动作,只是她不屑于这么做,而且非常讨厌其他女人这么做,但是如今想想,可见韩艺说得很有道理,绝不是胡编乱造的,只是从未有人将这些总结起来,拿来上课,这也是为什么她前面听上去,觉得非常的搞笑,如今她渐渐懂得思考了。 韩艺余光微微一瞥,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突然道:“洗的也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哗啦一声,但见韩艺从水中站起身来,当然,他是穿着大短裤的,他可不是暴露狂! “啊!” 即便如此,一声惊呼适时响起,王萱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脸偏到另一边去了,脸上不自觉透出一股子憎恶之色,可是突然又想起韩艺前面说得那一番话,不禁又是一怔,难道他又是在试探我?他会不会又数落我。 经过前几回的经验,王萱不知何时,开始惧怕韩艺的教训,韩艺那张嘴要是喋喋不休起来,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因为韩艺鬼精的很,他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说什么话,能够让你痛不欲生! “放心,我不会骂你的。”韩艺突然道。 他——他怎么知道?王萱大惊失色,差点没有回过头来。又听韩艺说道:“这是一种多年来形成的反应,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这需要长久训练,才能做到收放自如。不过你要记住两点,第一点,在你回过头的角度要拿捏好,要留给男人小半边脸,尤其是眼角,因为眼角会造成一种余光错觉,你哪怕没有在看,男人也会觉得你在偷偷看着,这会给男人很大的自信,他会觉得你对他有意思,这种欲拒还迎简直女人的致命武器,所以你切记不要将脸完全转过去,一定保持互动。 至于这第二点么,就是嘴角,因为小半边脸的角度,只能看到嘴角,而且脸部表情最为关键还是在于五官,其中眼和嘴是最为重要的,切记嘴角不能往下,一定微微扬起,这会增添羞涩的程度,而且还会让男人觉得你是在抿着唇,这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并未唐突佳人。 你要记住这两点,然后在一个人的时候,对着镜子慢慢训练,我知道我在这里,你难免会有些放不开,这是一种非常自然的反应,你不需要为此感到任何负担。当然,这也是我送你铜镜的唯一原因,多照镜子,了解自己,知道自己那个侧面好看,哪个角度是最差,所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你连自己都不了解,那你凭什么让陛下对你动心。知道了吗?” 王萱下意识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忽觉有些不对,猛地回过头去,只见池中已经空空如也。待她再反应过来,准备寻声望去时,只听得面前响起一个笑声,“非常开心看到你这惊慌的表情,证明你方才听得非常认真,连我已经离开了池中都不知。” 王萱抬头一看,只见韩艺已经穿上了外套,当然,他只是将腰带随便讲衣服合上,弯身从她面前将酒壶拿起,走向石榻,“今日的课程就到此为止,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哦,还有一点,今晚我会睡在这里。” “什么?” 王萱惊呼一声。 韩艺双手一张,道:“如今外面恐怕已是三更天了,如果我现在回去的话,你明日就得叫人去寻找我的尸了。当然,我也不是故意挑这时候来的,只是白天我很忙,只能晚上来此授课。” 王萱长年住在洞中,早已经不知白天黑夜,但是她还从未与李治以外的男人同睡一个屋檐下,芳心不禁怦怦直跳,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此时韩艺已经躺在卧榻上了,见她傻傻蹲在池边,笑道:“就你这点姿色,我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王萱一怔,倔强的望着韩艺,“谁说我怕了!” 说着,她便起身去到石榻坐下,斜目盯着韩艺,仿佛在说,我根本就不怕你。 这女人真是有意思!韩艺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倒也没有在意,喝着美酒,吃这水果。 王萱倒不是要跟韩艺斗气,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勇敢,将目光收回来,洞内渐渐安静了下来。 韩艺只是来上课的,方才已经说得够多了,他认为他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他非常享受泡完温泉后的轻松,倒也不想再开口了。 过的好半响,王萱突然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韩艺吃着水果,含糊不清的说道:“如果是关于太子的问题,那你就不要问了。” 他怎么知道?王萱觉得韩艺真是太恐怖了,惊道:“为什么?难道太子已经——!” 韩艺摇摇头道:“太子如今还坐在东宫,但是他搬出东宫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王萱黛眉微蹙,她太清楚皇室之争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虽然李忠非她所生,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眸子突然闪动了几下,斜目瞧了眼韩艺,嗫嚅两回,忽然道:“其实不然,你乃商人出身,应该听过奇货可居,你当初支持那狐媚子不也是因为奇货可居么,如今你为什么不再这么做。” 言下之意就是如今太子不得宠,大家都疏远太子,你何不在太子身上赌一把,如果成功,太子身边就你一个重臣,可想而知,到时太子即位,你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韩艺略显惊讶的望着王萱,饶有兴趣的笑道:“我真是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王萱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韩艺笑道:“奇货可居的确商人惯用的手段,但是有些事居不了的,好比如说,这半夜缺乏太阳,如果谁能让太阳在晚上升起,他一定财的,但是这可能吗?同样的道理,太子搬出东宫已经成为定数,而且对于大唐而言,如今的太子下位,也是大好事一件,不管是支持武皇后的,还是不支持的,倘若他们念着大唐和百姓,他们一定会支持太子下位的。” 王萱眯了眯眼,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太子还坐在东宫?” 韩艺笑了笑,道:“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王萱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道:“如果我一切就依你说的去,我真的能够报仇吗?” 韩艺耸耸肩道:“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不按我说得去做,你就一定无法报仇。”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只有一个选择,那你还啰嗦甚么。 王萱也渐渐接受了这一个现实,道:“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好心帮我,不知你又想从中得到什么?” 其实在这番政治斗争中惨败下来,她当然也成熟不少,她开始明白政治没有感情所言,有得只是永恒的利益。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只管报你的仇,我的事就不用你来担心了。”说着手往那两本书指去,道:“多看看书,我拿这两本书给你看,不只是给你解闷的,你现在可没有这个条件,虽然书里面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对于你这个爱情白痴还是挺有帮助的,你必须要对爱情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这样到时才会得心应手。” 王萱讽刺道:“在朝堂的斗争中,爱情还有用吗?” 韩艺微微笑道:“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情永远都是人类最为致命的武器,不管是玄武门之变,还是当年的诸王争储,看似都冷酷无情,但其实这一切都是基于有情在先。”8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教育竞赛 等到第二日,王萱睁开眼时,已是人去洞空。 她来到石榻旁,从矮桌上拿起一面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良久 毋庸置疑,韩艺是一个非常棒的老师,因为他知道他昨日教的,足够王萱消化一段时间,但是他在的话,反而会给王萱压力,因此他选择更王萱更多的自由空间,他也知道王萱其实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只是性格过于倔强,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还得看王萱自己是否愿意改变自己。 当然,他也有许多事要忙,王萱对于他而言,只是棋盘上一颗不起眼的棋子而已,究竟能不能用,他自己都不知道,目前的局势对于他而言,是对他最有利得,他不想破坏这个局面。 “咦?郑公子?” 韩艺刚刚回到北巷,就见郑善行走了出来。 郑善行看到韩艺,当即没好气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韩艺错愕道:“你有事找我么?” “明日便是昭仪学院的入学日子。” “这事我的记得的,我明日会去的。” “我不会去。” “为何?” “因为明日也是士族学院的入学日子。” 韩艺一愣,笑望着郑善行。 郑善行道:“非但如此,士族学院将会跟昭仪学院同一日开学。” 韩艺道:“这消息应该也传出去了吧?” 郑善行点点头道:“崔兄生性骄傲,当初败在你手中,他一定会要扳回一城的。” 韩艺笑道:“败在我手里?呵呵,郑兄莫不是忘记,正是因为当初的士庶之争,崔戢刃才成为崔家家主的,我可没有占便宜。” 郑善行皱眉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道:“其实生性骄傲,只是崔戢刃花了不少年为自己塑造的一个幌子罢了,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谦虚,只是他太善于借用外来的压力,来掩盖自己真是的意图。” 郑善行笑道:“别说得好像你比我还要了解他一些。” 韩艺道:“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我与他是对手,你与他是朋友。” 郑善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与郑善行别过之后,韩艺回到北巷,正巧又遇到准备出门的桑木。 “恩公,你回来了。” “嗯!” 韩艺点了下头,道:“你急着出门么?” 桑木哦了一声,道:“我打算去印刷坊那边看看,昭仪学院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得去准备一下,将教材送去昭仪学院。=。” 韩艺点点头,忽然左右瞟了瞟,小声道:“那我的书可都准备好呢?” 桑木点点头,又道:“不过恩公,这能行么,那《游园惊梦》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那书只是供人消遣的,上不得台面,与你那书可是大不一样,这年头的书多半可都是圣人写的,连士大夫都只是写文章,你的书印那么多,万一——!” 韩艺啧了一声道:“你忒也瞧不起人了,圣人也是人呀,百年之后,我也可以做圣人,这你放心好了,一定大卖!” 桑木讪讪点了下头,道:“那要不要宣传一下。” 韩艺道:“不需要了,你认为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韩艺’更具宣传效果的,反正在大唐日报上提一下书店就行了,让百姓知道会有新书店开张就行了。”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翌日! 曲江池! “咦?陈兄,你快看,怎么一下子来了那么多马车?” 停驻池边观赏湖景的一人,忽然指着湖对面说道。 他身边一人道:“你没听说么,今日乃是士族学院的入学之日,这些马车定是赶去士族学院报名的。” “原来如此!哎!我记得今日好像也是昭仪学院的入学之日。” “呵呵,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这士族学院不就是因为士庶之争才建办的么。两边同一日入学,据说好像还是同一日开学,其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昭仪学院虽是皇后建办的,但是皇后只是想借此表现自己的母仪天下,昭仪学院的学生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这倒也罢了,关键是那老师都是一些学业未成的年轻人,为人师表都够勉强的,如此老师怎能教好学生。反观士族学院这边,老师可都是鼎鼎有名的,正所谓名师出高徒,我看士族学院根本犯不着跟昭仪学院竞争,这只会有损自己的颜面。” “你说得不错,昭仪学院不可能赢士族学院的。” 这士族学院坐落在曲江池风景最美丽的地区,非常气派,里面也是非常大气,不是一个个班级,而是一个个院子,一个院子就是一个班级,就规模而言,那昭仪学院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而今日便是士族学院的入学之日,里面是人来人往,外面是车水马龙,来这里上学孩子,毋庸置疑,那一定都是贵族,多半贵族还是非常有钱的,只是一小部分家道中落。 郑伯隅、崔偲两个老头走到学院的操场上,一边看着入学的学生和家长,一边闲谈着,但脸上多多少少却有一些郁闷。 忽然,迎面走来二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六岁大的小孩。 那男人恭敬的向二人作揖道:“学生刘洵拜见二位恩师。” 郑伯隅抚须笑道:“原来是寻理呀,毋庸多礼。” “小子拜见郑爷爷,崔爷爷!” 那六岁大的小孩站在郑伯隅和崔偲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 “好好好!”崔偲看着这小儿,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郑伯隅=向刘洵道:“寻理啊,你这儿子真是乖巧懂礼,看来你是管教有方啊!” “不敢,不敢!”刘洵道:“学生能有今日,全凭恩师当年的细心教导,学生感激不尽,因此学生听闻二位恩师会来士族学院授课,因此赶紧将犬子送来,犬子能够幸运拜在二位恩师门下,乃是犬子的福气,学生在此先谢过二位恩师。”说着又是一揖到底。 郑伯隅得意一笑,道:“行了,行了,老夫知你一片诚心,快去那边报名吧。” “是,恩师,学生先失陪了。” “郑爷爷,崔爷爷,小子失陪了。” “好好好!” 可二人刚走不久,郑伯隅就叹道:“唉想不到我们几个老头还得跑到这里来给这些小娃上课,真是——!” 他心里有些难过,他的学生一般都是朝中官员,如今被逼着跑到这里来当老师,不就是杀鸡用牛刀么。 “郑兄勿恼!”崔偲一笑,道:“这此一时彼一时,倘若我们再不出山的话,只怕真会让那些寒门骑到咱们的头上,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免得韩艺成天在外面吹嘘咱们士族已经没落了。” 一说到韩艺,郑伯隅是满面怒气,道:“这都是那田舍儿在兴风作浪,终有一日老夫要让他明白,这寒门是永远不可能成为贵族的,他就别痴心妄想了。” 二人却不知有四个人正在远处偷偷观望着他们。 “郑兄,我想你大伯正在骂我们让他们来教一群小孩读书。” 王玄道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 郑善行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其实我也不想麻烦大伯他们,但若不是请他们出山,人家也不会愿意将孩子送到这里来念书,像韦家、裴家他们请的老师可都是大有名气的。” 卢师卦道:“这教人读书本是大好之事,我真不知道为何要抱怨,若孔圣人也是如此的话,那也不会被人称之为圣人。”说着,他转头看向崔戢刃道:“戢刃,当初你提议建办士族学院我是非常赞成的,可若是你太在乎于韩艺间的胜负,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崔戢刃颔首道:“卢兄说得是,崔戢刃受教了。” 卢师卦呵呵道:“你少用这些话来敷衍我。” 正当这时,忽闻一个稚嫩的哭声,“我不要来这里,我要娘,我要娘!” 几人转头一看,但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站在马车门前,小半身子还在车内,双手拉着门沿不肯出来。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车下伸着双手,不断地哄着那小娃! 崔戢刃、郑善行、卢师卦同时皱了下眉头。 王玄道笑道:“卢兄,这就是崔兄为何安排在今日入学的目的。” 卢师卦转头困惑的望着王玄道。 王玄道道:“世家子弟,自小都是娇生惯养,而且自以为是,这也是为何世家子弟在恁地优厚的条件下,竟然渐渐被寒门子弟追赶上来了,就是因为他们太骄傲了,他们天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因此不思进取,自甘堕落,崔兄刻意去追求与昭仪学院的竞争,无非就是想借此刺激世家子弟,好让他们发愤图强,而不是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卢师卦看向崔戢刃道:“戢刃,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崔戢刃笑道:“卢兄言重了,是玄道太抬举我了,我不否认我非常在意这一场胜败。” 郑善行心想,韩艺说得果然没错,崔兄的确是另有目的,看来还是对手更加了解对手一些。笑道:“崔兄,只怕你这一回是输得一败涂地,韩艺当初可是在许多人面前放出豪言,一年之内昭仪学院的学生就会全面超过士族学院的学生。” 崔戢刃一笑,道:“这样更好,反正我喜欢后发制人。” 与此同时,西郊外的昭仪学院也在进行着入学报名,但是与士族学院的情况几乎完全相反,首先一点,昭仪学院可是热闹多了,不要钱就可以来读书,那百姓肯定是抢着来呀,真不怕招不到学生,再来就是士族学院的学生都是家人带着乘坐马车来的,昭仪学院学生家长都得做事,哪里有空,再说韩艺也特地吩咐过,家长都不要来,没空招呼你们,学生自己来入学就是了,反正又不要带一文钱来,带个户籍来就是了。 不过昭仪学院的学生都是一个个村子的,大家可以结伴同行,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起初这些小孩还是有忐忑,毕竟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入学报名是什么,可是来到昭仪学院,很快就融入其中了,原来韩艺从南郊的昭仪学院请来不少学生,去到各个昭仪学院,帮着新生入学,告诉他们排队,还拿着一些糕点给他们吃。 只有每个班的班主任负责写名册,其余的全都是小孩, 大家都是一般大小,很快就打成一片,个个都非常开心,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玩伴。 韩艺是姗姗来迟。 “在下——!” 一个老师见到韩艺来了,正准备行礼时,韩艺忙阻止他,小声问道:“都顺利吧?” 那老师道:“韩侍郎请放心,一切都非常顺利。” 主要是因为事情非常简单,就是拿出自己家的户籍登记,知道谁是自己的老师,然后老书在嘱咐他们十七日开学,但是十六就得来学院打扫卫生,领书籍。 韩艺一目扫去,见的确非常顺利,虽然吵闹了一点,但还是秩序有然,又小声问道:“那——那皇后来了没?” 那老师摇摇头,道:“没来!”眼中却是有些期待。 正当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过来,在韩艺面前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韩艺。” 韩艺看了他一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在离学院二里外开有着一个小亭子,只见亭外站着二三十个带刀便宜护卫,亭中坐在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而在她身边还站着二人。这女人当然是武媚娘,而她身旁二人则是许敬宗和李义府。 武媚娘略显好奇道:“想不到你们今日也会来。” 李义府拱手一礼,道:“皇后体恤百姓,处处为百姓考虑,臣等深感惭愧,因此今日带来一些文房四宝,献给昭仪学院,聊表敬意。” 武媚娘笑道:“你们有心了。” 许敬宗好奇道:“可是皇后,你为何坐在这里,不去学院看看。” 武媚娘道:“我倒也想去看看,就怕打扰他们,毕竟我带着这么多人,恐有诸多不便,因此选择来到这里,就想看看过往的学生,他们若是开心,那我便放心了。” 李义府心里哪里不明白,坐在这里,很多百姓能够看到,知道皇后是非常关心百姓的,而且又不做作,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故意为自己宣传,那么百姓当然会认为皇后建办昭仪学院,是真心在为百姓着想,只觉这位皇后真是心思细腻,道:“皇后能够如此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真是我大唐之福啊!” 武媚娘谦虚的笑道:“李侍郎过奖了,我做得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不足挂齿。” 许敬宗突然道:“皇后,老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武媚娘笑道:“大学士但说无妨。” 许敬宗道:“常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我大唐的未来不明,皇后应当先以自身为重,然后再来体恤百姓。” 武媚娘听得心头一喜,原来这才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却故作好奇道:“大学士何出此言?” 许敬宗道:“如今的太子乃是一个宫人所生,本是庶子出身,是后来过继给犯妇王氏,才当上太子的,但掩盖不了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实,臣以为当废黜当今太子,立皇后长子代王为太子。” 李义府立刻道:“皇后,许大学士说得极有道理,哪怕不论太子的出身,如今朝中上下无一人服他,一个没有人信服的太子,将来又如何能够统帅群臣,若他还继续待在东宫,对于我大唐而言,始终是一个大隐患,此事应该及早了结,安抚群臣,如此一来,我大唐才能上下同心同力。” 武媚娘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怫然不悦道:“你们两个为臣多年,怎么还说这等幼稚的话,太子虽然出身不正,但尚无过错,而且表现尚可,岂能说废就废,你们这是罔顾朝纲法纪,另外,那王氏虽犯下滔天罪行,但却惨死在后宫,陛下仁善,念及夫妻之恩,若废太子,岂不是要置陛下于无情无义之地,此等话我不想再听到了。” “臣有罪!” 许敬宗、李义府忙拱手说道,偷偷相觑一眼,彼此眼中尽是困惑。 正当这时,一个护卫来到亭外禀报道:“启禀皇后,韩侍郎来了。” 武媚娘望亭外望去,道:“请他进来吧!” “遵命!” 片刻,韩艺便入得屋内,拱手道:“臣韩艺参见皇后。”目光却瞥向李义府和许敬宗,心中满是好奇,怎么他们两个也来了? “免礼!” 武媚娘似乎察觉到韩艺心中的好奇,笑道:“韩艺,李侍郎、许大学士送了一些文房四宝来,聊表心意,你待会让人送到昭仪学院去吧。” 这么慷慨?我要信了,我不成猪了。韩艺拱手道:“多谢二位。” 李义府笑着点点头,许敬宗却道:“老臣乃是敬皇后一番用心良苦,韩侍郎无须向老夫道谢。” 韩艺笑道:“许大学士想多了,我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许敬宗双目一睁,怒视着韩艺。韩艺怕个球,直视着许敬宗,有本事来单挑啊! 武媚娘听得心中微微一叹,但也无可奈何,轻咳一声,道:“韩艺,学院里面一切可还顺利?” “回禀皇后,非常顺利!” 韩艺又好奇道:“皇后为何坐在这里,不去学院坐坐。” “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说着,她目光往外面一瞥。 韩艺往亭外一看,当即明白过来,正准备拍拍武媚娘的臀部,哦不,马屁,哪知武媚娘却抢先道:“听闻士族学院也是今日入学,而且还是同一日开学?” 韩艺笑道:“应该是的。” 武媚娘笑道:“看来那些士族还是对你很不服气啊!” “恐怕会延续很久!”韩艺笑道。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韩艺呵呵道:“因为他们会惨败于我们昭仪学院。” 许敬宗呵呵一笑,道:“韩侍郎未免也太大言不惭了,非我小觑昭仪学院,只是昭仪学院的老师都乃一些还未学成的寒门子弟,而士族学院的老师那可都是在长安大有名气的士大夫,他们学生遍布朝野上下。老夫以为昭仪学院应当将重心放在皇后体恤百姓上面,而非与人争斗,这只会自讨苦吃。” 韩艺笑嘻嘻道:“那不知许大学士又如何解释我这个田舍儿如今能够与许大学士同殿为臣呢?难道许大学士的恩师不如我的恩师?” “你——你说甚么?” 许敬宗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如今这年头,可是遵从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概念,许敬宗觉得韩艺拿他的师父跟自己的师父相比,简直就是莫大的屈辱啊。 武媚娘见他们又要吵起来,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轻轻一笑,道:“我看许大学士说得也不无道理,学院主要是授人以渔,而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原本开学那日我打算来的,但是如今想想,还是免了吧,与其多费周折,还不如省一些,争取将学院办的更好。” 韩艺道:“臣知道了。” 许敬宗脸上满是得意,你这小儿就知道斗这都那的。 未等他开口,武媚娘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与士族学院竞争一下,倒也不错,以人为镜,可明得失,有竞争才会激励学生更加努力的学习,有句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许大学士,你说是吗?” 许敬宗惶恐道:“皇后言之有理。” 一旁沉默的李义府那是心如明镜,要论出身的话,你好意思废王立武么。 韩艺也知道,武媚娘性格非常要强,绝不会屈居人后,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事,她也不会轻易屈服的。 其实这就是武媚娘今日到此的目的,现在外面是人人唱衰昭仪学院,武媚娘非常不服气,她要告诉韩艺,我还就要赢士族学院,你放手大胆的去做。 几人聊了一会儿,武媚娘便回宫去了,韩艺也会学院去了,今天他还得跟那些老师开一个会,许敬宗和李义府他们当然没有去,他们才不在乎昭仪学院的学生。 “哼!这田舍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赢!”韩艺一走,许敬宗顿时骂了起来。 李义府笑道:“贤兄,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你犯得着与他生气么。我们可是还有重任在身的。” 许敬宗一愣,皱起眉头来。 李义府道:“不知贤兄如何看皇后的那一番话?” 许敬宗道:“皇后不可能容忍当今太子,这是毋庸置疑,依老夫之见,皇后是在暗示我等,要想废太子,必须要给予正当的理由,还得顾忌陛下的感受。” 李义府点点头道:“尤其是这第二点,当初王氏惨死,陛下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内疚,如果皇后亲自去跟陛下说,只怕会让陛下感到反感,另外,我听说当今太子怕得要命,躲在宫里都不敢出门,事事都小心谨慎,要找他的错倒是不容易啊!” 许敬宗皱了皱眉,突然哈哈笑道:“贤弟一言真是惊醒梦中人啊!” 李义府喜道:“莫不是贤兄想到办法呢?” 许敬宗道:“这倒也不难,只要让太子自己上奏辞去太子之位就行了。” “可这是太子——!”话说到一半,李义府突然恍然大悟,道:“贤兄的意思是?” 许敬宗笑道:“这命都没有了,太子之位还重要吗?呵呵,我看如今的太子早就不想当这太子了,我们就帮他一把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黄金书屋 因为韩艺的关系,曾在一段时期内,士庶已经到达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只是后来因为韩艺当初出征西北,去了两年之久,而这期间凤飞楼一直都非常低调,庶族群龙无首,因此士庶之争又趋于缓和,但是如今昭仪学院和士族学院同时开学,立刻又变得有些针尖对麦芒。 .更新最快 因为士庶之争的起因,就是因为韩艺认为寒门不比贵族差,而贵族认为寒门始终是寒门,不可能超越贵族的,科考因此成为士庶之争的关键,而科考的准备就是教育,因此教育竞赛也将会成为士庶之争的关键战役。 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了士庶之争上面。 但是在这一点上,还真是没有人看好昭仪学院,昭仪学员唯一的优势也就是皇后,但是皇后一个人就如何比得上那么多贵族联手,其余的方面就更加不用说了,要知道贵族都还捐了钱给昭仪学院,摆明贵族就是不怕昭仪学院能有多大的成就,故此几乎所有人都唱衰昭仪学院。 可是武媚娘又岂非一般女子,她绝不会轻易认输的,以她的性格就是你越唱衰我,我就偏要赢给你们看,而且要赢得你们哑口无言,她决定低调参与昭仪学院,就不是让人觉得她利用皇后的权威在打这一场战役,因此这开学典礼,韩艺也决定临时做出一些改变,他只要做到几样,主要都让那些老师去主持,韩艺也不参加了。 原本不是这么安排的,甚至于李治都提过要来捧场。虽说来参加开学典礼,可以给皇后造势,但是武媚娘更加清楚,如果昭仪学院赢了士族学院,她的名望肯定是空前的。 就是先闷着这口气,但不是装孙子,而是为了今后的扬眉吐气。 当然,昭仪学院的开学,只是韩艺今年爆发的一个方面而已,韩艺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这上面。 节日的气氛已经渐渐消散,人们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韩艺的商业战车终于滚滚开来,这也是万众期待啊。 这一日,凤飞楼的所有产品同时在两市、北巷十余家店登陆。 其实没有十多种产品,但是一种产品可以分成好几种特色,好比说酒,各种原料制作的酒,韩艺可不希望被人垄断他的产业链,因此他是分开的。 但也是轰动长安。 实在是盼了太久了! 尤其香水,女人们等得已经是头发都发白了。 这一大清早,拉姆希德的美人店顿时被女人簇拥着,幸福的要命,因为香水有很多种,必须要来亲自闻一闻,才能找到自己喜欢和适合自己的香水,因此那些贵妇、少妇都不派下人来,选择亲自来购买。而北巷的服务业也做得特别到位,直接弄一个女人专区,专用通道都全部归于女人。 这店门一看,顿时一股怡人的香味弥漫开来,很淡,但是让人闻着很舒服。 女人们纷纷感到好奇,待一询问,才知道这是一种用在屋内的香水。 毋庸置疑,这一种香水顿时博得大家的喜欢,必须买回去。 而且店里的装潢也经过翻天覆地的改变,以前的店面,重在买卖,从不讲究什么格局,买丝绸的就是堆一堆丝绸在那里,最先开始有格调的,还是从北巷开始的,但是那时候韩艺没钱,装潢的也很简单,只是非常巧妙的利用每一寸土地,最具格调的店面,还是要属自由之美。 显然美人店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升了一级,里面非常宽敞,香水摆放的错落有致,但是一看上去,就很有协调感,其实唐朝不缺乏这方面人才,只是没有用于店面,一般都是用于园林,这是首次应用于店面中,考虑的非常细致,一切为客户服务,拉姆希德是花了大价钱来搞这个门面。 当然,这是韩艺要求的。 与此同时,元家专属的牡丹牌香水也正式上市了,那场面比这美人店真没有差,因为美人店里的香水以前也推出过,只是买不到而已,许多人都是见识过的,牡丹香水一直都是隐藏的,没有人闻过,而牡丹花又深受人喜欢,很难找到一个不买牡丹香水的理由。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香水并非是独占鳌头,有一家新店是后来居上,比香水店还要火爆! 这一家店就是书店! 两市、北巷各一家书店,是采用连锁店模式,名字就叫做“黄金书屋”,但是与其他的门店不一样的事,韩艺有入股书店,掌握着一定的管理权。 黄金,钱,这太符合韩艺的价值观,以及户部侍郎的身份了。 书店最早源于汉朝,但那叫什么书店,都是手抄写的,书籍少,制作慢,根本就没有形成什么产业链,更多的是给文人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韩艺这书店一开,其余的书店都要倒闭,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而且是不可逆的。 不过关于这“黄金书屋”,消息甚少,就是元宵佳节的大唐日报上面,宣传过一回,三大书店将会推出一些全新的书籍,至于是什么书籍,也没有说,就是简简单单的提了这么一句。 但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不少人的好奇之心,因为这年头书是非常珍贵的,书籍少,书店就更加不用说了,这新书上市,绝对值得大家关注。 因此也有不少贵族子弟守候在东市的黄金书屋,这门一开,立刻涌入进去。 但见这书店也是全新的装潢,一个个大型书架,一本本精美的书籍摆放在书架上面,都是有封面的哦,而且可以先看再买,这让那些爱书之人,简直就是兽血沸腾,大家很快就被这精美的书籍给吸引住了。 儒教、道教、佛教的书籍应有尽有,但只是小部分而已,大部分的还是最新的书籍,其中一本名叫《游园惊梦》的书,占有了大部分的书架。 “游园惊梦?这是什么书?” “着,白衣人?贤兄,你可有听过这名号?” “未有!看看里面写得是什么?” “序言,咦?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不是韩艺作的诗么?” “这难道是韩艺写的?掌柜的,这书是韩侍郎写的么?” “不是,不是,这《游园惊梦》乃是一个名叫白衣人写的,小人也没有见过,边上那些才是韩侍郎写的。” “韩艺还真写了书?” 这掌柜随口的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惊奇不已,韩艺这田舍儿竟然敢写书,天啊,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诡异了,目光同时集中在书架的一角。 一个公子哥打趣道:“掌柜,韩侍郎的书,你竟然放在这么不显眼的地方,就不怕韩侍郎来找你麻烦么?” 那掌柜的笑道:“这是韩侍郎亲自吩咐过的,他说的他书是给专业人士看的,想要看的人,自然会去找着看,无须放在显眼的地方。” “是吗?” 大家纷纷挤到书架的那一角,抬头一看,只听不少人念道:“贤者六学之经济学,着,韩艺!” 经济学其实一个新名词,是韩艺首先提出来的,也在大唐日报介绍过,但着成书籍这是没有人想到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大家还是不知道。 不少人拿了一本下来翻开一看,三个黑体字——理财篇! 理财? 大家一愣,不是很懂,再往下看,原来是教人管理自己的钱财的。 这好啊! 谁都要打理钱财的。 大家都激动的看了起来,但其实通篇都是在教做买卖,当今理财只有一种方法,就是节约,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话,那就没有什么说的,韩艺书中写得当然是投资。 这史上第一本讲解商业的书籍! 在此之前,商业总是给卑贱挂钩,每个人都是嗤之以鼻,这就是为什么韩艺要用理财篇开头,每个人都需要理财呀,大家就不会抗拒,再由理财代入商业。 渐渐的,书店里面变得安静了起来,真是人手一本书,但是什么论语、道德经都摆在上面的,每个人手中拿得不是《游园惊梦》,就是《贤者六学之经济学》,看得是非常入神。 “黄金书屋,就是这里了!” 但见几个公子哥走了进来,正是裴清风、韦季等人。 可里面的气氛将他们给吓坏了,满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人看他们。 韦季好奇道:“他们在看什么书,看得这么入神?”说着他忽然看到一人,走了过去,拍了那下人的肩膀,道:“申明,你在看什么书?” 此人姓刘,字,申明。 刘申明道:“哦,原来是韦兄,我正在看韩艺写得经济学,哈哈,挺有意思的。” “韩艺?” 韦季大吃一惊,这年头的书,一般都是圣人书籍,亦或者是鼎鼎大名的士大夫写的,好比如李淳风、孙思邈这样的人! 裴清风皱了皱眉,向来傲慢的他很受打击,他连文章都没有出版,韩艺就出版书,这真是太伤人了,关键是要多厚的脸皮,才好意思在弱冠之际就出书,举目四顾,并未发现什么经济学,于是走到柜台上,小声道:“韩侍郎写得经济学放在哪里的?” 那掌柜的道:“书架上的都在他们手中了。” 裴清风微微一惊,道:“难道就这么一点么?” “倒也不是,只是书架上的书才是供人浏览的,其余的得需要买。” “给我来一本!” “是是是!” 那掌柜心中一喜,急忙拿出一本崭新的经济学递给裴清风。 裴清风一挥手,随从立刻将钱付了。 裴清风拿着那本书,目光一瞧,忽然一怔,只见韦季他们纷纷趴在一些人肩膀上,和那些人一同看了起来,时而有人傻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太诡异了吧!又朝着那掌柜道:“他们都在看这经济学?” 那掌柜的说道:“倒是没有,有些人在看《游园惊梦》。” “游园惊梦?” 裴清风略带一丝紧张道:“这也是韩侍郎写得么?” “倒不是的,是一个名叫白衣人的神秘人写得。” “那也给我来一本!”裴清风还真有些不信这邪了。 正当这时,又听得门外有人道:“黄金书屋?岂有此理,这名字取得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颜兄也勿急着下定论,你看那两边的对联。”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妙啊!妙啊!” 这一句话乃是出自宋真宗嘴中,也只有宋朝的皇帝才说得出这种话,因为宋朝非常重商,原本这钱是俗,书是雅,两者放在一起,不伦不类,但是这对联一出,品味立刻就上来了。 过的片刻,就见几个身着长衫的老者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一看那气质就是士大夫。 里面的气氛顿时让他们眼中一喜,这气氛太棒了,又举目往书架看去,上面摆放的全都是圣人之书,太对胃口了。 居中一位老者呵呵笑道:“这书店果真是妙得紧呀,你们看,上面摆放的可都是圣人之言呀!” 其余三人老者也是笑着点点头。 那书店掌柜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没有人看的才摆在上面。 四人也没有打扰那些晚辈看书,这点涵养他们还是有的,放轻脚步,来到柜台边上。 裴清风当然认识这几人,都是弘文馆的学士,中间这一位名叫颜顾之,左边这一位名叫司马象形,这二人可是才华惊人,文章写得特别好,大有名气,急忙拱手,正准备行礼时,颜顾之抬手拦着他,小声笑道:“贤侄勿用多礼,免得打扰到他人观书。” 司马象形朝着掌柜的道:“你就是这书店的掌柜?” “是的。” “你这书店门前那对联真是妙得紧呀,可是你取的?” “倒不是,是韩侍郎帮小人取得?” “韩艺?” “是!” 颜顾之等人就吃了苍蝇似得,忽见裴清风手中拿着两本书,赶紧借此跳过这个话题,笑道:“贤侄,你也来跑来这里买书,这些书,难道你们裴家没有吗?” 裴清风目光突然闪动了几下,道:“这两本书籍,侄儿家的确没有。”说着,就将两本书籍递将过去。 难道不是论语?那老者愣了愣,接过书籍来,一看,当即傻眼了,完全不认识呀。 裴清风小声道:“几位长辈,其实——其实他们看得都是这两本书。”(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踩着圣人上位 难道——难道书架上面的书都是没有人看的么? 颜顾之他们急忙左右张望,这才发现书架很多地方都是空空如也。 这怎么可能? 颜顾之赶紧翻翻这两本书,一本书充满了铜臭味,还有一本书就专门讲情情爱爱,尽述大家闺秀的心态。 几眼看去,颜顾之等人深感羞愧,这尼玛也能算是书? “砰!” 颜顾之突然愤怒的将两本书重重的摔在柜台上,朝着那掌柜大骂道:“岂有此理,这等邪书你竟敢拿出来卖。” 书店的客人这才如梦初醒,个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颜顾之。 那掌柜讪讪道:“几位贵客,小人也没有办法,这书可是——可是韩侍郎写得。” “韩艺?” 颜顾之拿起一看,果真是韩艺写的。 那掌柜心里不怕,这书是宰相写得,我不放我也是死啊! “他也能写书,真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颜顾之哼了一声,虽无点名,但都知道他说的是谁,又回头去,怒视着那些晚辈,道:“你们这些人,都乃出身名门世家,怎能看这些**卑贱之书,到时误入歧途,可别怪老夫没有警告过你们。” 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可不敢跟颜顾之叫板,毕竟地位在那里,讪讪道:“颜伯伯教训的是,晚辈这就不看了。” 说着就念念不舍的将书准备放回去。 可就在这时,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只见一群人冲入进来。 “老吴!老吴!” “哎呦!陈掌柜,有礼,有礼!” 这书店掌柜见到这些人,急忙迎上。原来这些人乃是东市的商人,可谓是左邻右舍。 “听闻韩小哥写了一本名叫贤者六学之经济学的书?” “是的,是的。” “里面可是教人如何理财?” “对对对!” “那行,给我们一人来一本!” “好的,好的!” 韩艺在商界的成功,简直就是奇迹,他说的话,在商界那就是金科玉律,因此这些人听闻韩艺写了关于经济的书,立刻跑了过来,这尼玛就是商界的论语啊,必须人手一本。 颜顾之不屑的藐视着这些商人,又朝着那些公子们道:“你们看看,这书都是什么人看的,你们难道就不感到羞愧么。” 那些商人这才发现颜顾之等人,他们当然不敢说话,微微低着头,站到一边去,却是翘首以盼。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跑了进来,这群人年纪不大,就是二十来岁。 “哎哎哎,你们这里有游园惊梦吗?” 一个小公子嚷嚷道。 正是杨蒙浩! 他身边还有尉迟修寂、赵天富,等一干公子哥们。 那掌柜忙道:“有的!有的!” “哎哟!真是太好了,快给我来一本!” 杨蒙浩等人是争相冲向柜台。 尉迟修寂仗着自己身材魁梧,直接将他们全部挤开,将钱往柜台上面一砸,激动道:“快给我来一本,哦哦,还有那啥经济学。”兴奋地不得了。 颜顾之、司马象形等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尉迟小子,你们几个是疯了吗,这等污言秽语的邪书,你们也要买,你们就不怕有辱门风么。” 尉迟修寂回头一看,见是这群老顽固,他才不吃你们这些文臣的一套了,毕竟尉迟恭就是这么一个人,嘿嘿笑道:“几位伯伯,外面的人比我们疯多了,北巷和西市的黄金书屋已经被洗劫一空了,我们是没有办法才跑到这里来买的。” 因为守在东市的那都是贵族子弟,他们书见多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大家还在慢慢看,不急着买,西市、北巷周边的都是富人之地,比较土豪,看到新书,而且还是韩艺写得,就直接卖。 那些早早来此的公子哥们微微一惊,准备放回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杨蒙浩嘻嘻笑道:“颜伯伯,司马伯伯,小子以为外面那对联写得非常好,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就是在说着两本书么。” 大家一听,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是另有所指啊! 不禁心里大骂韩艺这小子真是忒也贼了,处处都透着玄机。 赵天富嘿嘿道:“小蒙这话说得真是妙,古诗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人有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书中是教人如何理财,亦非教人如何抢钱,看看也无妨啊!” 他们可都是韩艺的学生,辩论大会不知玩过多少回了,天天被韩艺教训,个个是口才了得。 颜顾之气得已经不行了,指着杨蒙浩他们道:“好好好,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找你们的父亲说道说道。” 就在这时,又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见一群身着官服的官员冲了进来,这倒是将店里的人吓了一跳。 “掌柜的,你这里有贤者六学之经济学么?” 说话的正是张大象。 “回张侍郎的话,有的,有的。” “真是太好了!” 张大象道:“给我们来三十本。” 颜顾之一瞧张大象,哼道:“张侍郎,想不到你与那些商人一样,也喜欢看这等书籍。” 张大象转目一看,见是颜顾之他们,心里自然清楚,笑了一声,道:“颜大学士,要是我们户部管理不好财政,你们恐怕连毛笔都用不起。” 老大写了书,能不来买吗,而且韩艺现在在改革,这户部官员的一个机会,能多看这方面的知识,他们是求之不得啊! 尉迟修寂道:“张叔叔,可是我们先来的,你得排队。” 张家跟尉迟家关系不浅,同属一个集团的,张大象沉眉道:“修寂,你要跟张叔叔抢么?” 尉迟修寂傻呵呵的笑着,没有做声,如果书籍有限的话,当然跟你抢啊! 那掌柜忙道:“各位勿要着急,都有的,都有的。” 那些最先来的公子哥们一看这情况,分明就是他们先来的,偷偷瞧了眼颜顾之等人,很是不悦,这几个老头真是太讨厌了,又彼此使了个眼色,然后一窝蜂涌上柜台,道:“给我来一本,给我来一本。” 反正有人带头,他们也都豁出去了。 颜顾之等人吓得一惊,一张张老脸涨得是通红。 但是没有人再管他了,人家户部侍郎都跑来买了,你就一边去吧! 很快,东市的黄金书屋也被人一抢而空,当然,论语、道德经等书籍还是稳稳的摆在上面,成为了名符其实的镇店之宝。 现在要买这两本书必须事先跑去黄金书屋预定,但是预定的人相当多,就是这么横。 黄金书屋异军突起,这是大家都未曾想到的,因为韩艺也没有怎么做宣传,即便礼盒宣传还是香水、酒水这些。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论语、道德经稳如泰山一般,摇都没有摇一下,而韩艺的《贤者六学之经济学》与白衣人的《游园惊梦》大卖,这太伤人了,那些士大夫们彻底崩溃了,他们都不敢置信这一切,但是他们又不太好去找韩艺的麻烦,是人家抢着来买,韩艺低调的都没有帮自己做宣传,这你能怪得了韩艺么。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时,凤飞楼也是好不热闹,杨展飞、赵持满、郑善行、王玄道、杨林、沈笑,以及家主韩艺都坐在厅中谈笑风生,其实韩艺最近两日一直陪着杨展飞和赵持满观察市场的变化,以及传授他们一些如何建造市场的知识。 “服了!服了!韩小哥,今儿我是彻底服气了!” 郑善行连连摇头,真是五服投地,道:“你的香水、酒水、纸墨这些能够大卖,我倒是能够理解,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连你写得书都能卖成这样的,在下实在是不知如何说是好!” 其实这书一看就知道是韩艺写的,就这内容,就这文笔,人家想模仿都模仿不来。 然而,这书在古人眼中可是非常神圣的,一般的书籍那都是圣人写的,亦或者是圣人之言,寻常人哪敢轻易写书,这不是成心让人笑话么,像李义府、许敬宗这些人那都是写文章,也没有出过书。可韩艺一个农家出身,字写得那不是一般的丑,可是他写得书竟然能够卖成这样,这个就真是太夸张,即便是郑善行都有些接受不了。 韩艺呵呵道:“郑公子之意,莫不是说我的书不好!” 郑善行忙道:“我绝无此意。” 王玄道笑道:“韩小哥事先对此书隐瞒如此严密,却又写上自己的名字,可见你并非是担心卖不出去,难道你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会卖得很好?” 赵持满好奇道:“这如何可能,此书说得乃是商业,照理说应该卖不得这么好。” 沈笑嘿嘿道:“韩艺,你老实说,那些卖出书的人是不是你花钱雇的。” 杨展飞摇头道:“这不可能,多半买书的都是贵族子弟,他们如何会听韩艺的。” “你听到了!” 韩艺白了沈笑这败家子一眼。 杨展飞又道:“不过韩艺,我也很好奇,你怎敢出书?你难道就不怕闹笑话么?” “王公子说得不错,我敢写,就有把握一定卖得出去。” 韩艺自信一笑,道:“首先,这书亦非是赵刺史说得那般,讲的是商业,其实讲得是理财,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谁不跟钱打交道,谁说自己不爱钱那都是伪君子,再加上我今日的财富以及成功,已经奠定了这一本书的成功,再来就是,从未有过关于赚钱方面的书籍,大家都非常好奇,怎么可能有书教人赚钱的,因为人人都想多赚钱,因此再多的书都供不应求,为什么论语卖得那么差,不是说论语差,道理很简单,你们家里都有呀,那为什么还要来买,其实要说自古以来的销售量,论语肯定是第一,只是那些人气量太小了,见不得我好。呵呵!” 他是一改常态,得意之情,跃然于纸,看到外面那些士大夫跳脚骂娘,他就是非常爽。 “原来如此!” 王玄道微微点点头,道:“贤者六学中,你选择经济学,就是因为人人都需要钱,另外,你将论语、道德经等圣人书籍放上去,就是因为你知道这些书籍会卖不出去,从而造成你的书胜过于论语,这么一来,只会有更多的慕名来买的你数,贤者六学亦可深入人心,到时你再推出其它五学,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捧场。” 这个混蛋,你知道就算了,干嘛说出来!韩艺最恨王玄道这一点了,永远都将那些只可意会的话给说出来。 无耻啊! 就连赵持满都在心里大骂道。 你怎么能踩着圣人上位! 郑善行皱眉道:“韩小哥,你这么做是否有伤天理,你怎么能拿圣人来做垫脚石了。” 韩艺忙道:“郑公子,你可别听信你隔壁老王的话,隔壁老王可是最不可信的。” 王玄道这么拆台,他都不愿叫他公子了,又是一脸郁闷道:“我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如果我不让黄金书屋卖论语和道德经,你又会说我故意打压儒家、道家,连圣人的书都不卖,那还开什么书屋,误人子弟么。好吧!我各学派的书籍都卖,结果卖不出去,又怪我用心歹毒,哇靠,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卖书也有错么?”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受益匪浅 无懈可击! 哪怕是王玄道都哑然无语。 的确,在这方面没有人有资格质疑韩艺的动机。 因为他们的质疑,是基于当下这种结果,谁让韩艺的书卖的这么火了。 而且,比他们想象的都还要火一些,并且还在持续的发酵,而且是以惊人的速度渗透到各个阶层当中! 更加要命的是,孔孟的书籍没有人买,这形成了太大的落差,导致韩艺比肩圣人的言论都出来了。 气得那些老夫子们痛不欲生,直跳脚,儒家、道家人士联合起来,将三大黄金书屋的孔孟老的书籍都给买了回去,这关键时刻,必须要给信仰充值。那黄金书屋的掌柜看得此景,心里对韩艺佩服的,挖槽,赶紧给自己留几本贤者六学之经济学,这绝对的商界的论语。 原来韩艺当初要印刷孔孟书籍时,桑木他们是反对的,因为他们觉得黄金书屋的书卖得不便宜,面向的是贵族和富人,这些书大家都有,那为什么还要买。韩艺是依靠自己的淫威一定要印刷,可是那些掌柜也不愿多进这些书,他们又没有信仰,韩艺就跟他们保证,孔孟书籍一定会大卖的,你们尽管进货,进的越多就卖的越多,卖不出可退回来,大家这才进了孔孟书籍,就在开张第一日,他们都觉得这书得退回去了,哪里知道这么快,剧情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当然,大头还是韩艺赚去了。 韩艺的商业战车刚刚启动,就呈现出势不可挡的趋势,这孔孟书籍都大卖,还有谁能挡?在第一日,销售额就非常顺利的突破了一万贯,这已经是打破了无数记录,而且还在继续猛增,主要是韩艺的产品,富人的需求太大了,凤飞楼的收支也终于事先了逆转,因为在那之前,凤飞楼一直都是呈现亏损状态,请得工人实在是太多了,正常情况,工人一步步增加,韩艺是一步到位,要知道这还只是长安,整个唐朝市场的冰山一角。 当桑木他们欣喜若狂时,却不知道韩艺已经在计划如何把这钱用出去,他最讨厌的就是将钱放到钱库里面,那只是一堆破布烂铜而已 赵家。 “夫君,天色已晚,你明日再看吧,早些休息。” “等会,等会,我再看一会儿。” 赵四甲摆摆左手,拿着书的右手却更靠近烛火了。 他夫人心里好奇,自己的夫君平时连书都不碰,这屋里就没有一本书,今儿怎么变得书不离手了,好奇道:“夫君,你看得是什么书?” “韩小哥写得经济学。” “韩小哥也会写书?” “咋不会,写得还特别好了,就这第一篇,真是引人发省啊!我念给你听听,这一个人一生能积累多少钱,不是取决于他能够赚多少钱,而是取决于他如何投资理财,人找钱不如钱找钱,要知道让钱为你工作,而不是你为钱工作。” “嗯——商人本质就是以货易货,故才有钱,以钱生钱本是商人的本质。” “夫人说得真是妙,这么理解倒也不错。” 李府! “呼——!”李义府将书放在桌上,略显疲惫的揉了揉双眼。 恰好他夫人走了过来,往桌上一看,道:“这——这不是韩艺写得书么?夫君,你怎么还看那小子的书?” 李义府重重的吐了口气,道:“虽然那小子屡屡与我过不去,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赚钱倒还真是厉害,这方面向他学学,倒也无妨,你难道不想过上富足的生活么?” 皇宫! “呵呵!” “不知陛下因何发笑?” 武媚娘忽觉李治笑了,不禁询问道。 李治将手中书伸直武媚娘面前,道:“你看这句话?” 武媚娘一看,只觉非常浪费,因为在这一页中,只有一句话,这年头的纸可是非常值钱的,念道:“我之所以取得成功,只是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了解大家需要什么,这也是为什么这本书能够大卖的唯一原因。如果,你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你离成功就更近一步了——韩艺!哦,我听闻韩艺最近出了一本书,莫不就是这本?” 李治点点头,道:“贤者六学之经济学。” 武媚娘道:“想不到连陛下都买了一本。” 李治苦笑道:“等朕听闻之后,已经买不到了,还要去书店预定,这本书乃是我问宋国公要的。” “是吗?”武媚娘笑道:“韩艺还真是自信,年纪轻轻就敢著书,还敢在开头写上这么一句话,倘若卖不出去,那岂不成笑话了。” “你说的很对!”李治点头道:“但是答案韩艺也已经告诉我们了,谁人不想过上好日子,哪怕是君子也有取之有道一说,此书教人理财,再加上韩艺做买卖恁地成功,大家自然会去买。不过这书中内容说得倒是大有道理的。好比说这一句,善治财者,养其所自来,而收其所有余,故用之不竭,而上下交足也。朕从中也是受益匪浅啊!” 武媚娘听得若有所思,过的片刻,她忽然笑道:“陛下以为若是将善治财者换作善用人者,是否也说得通呢?” 李治诧异道:“善用人者?” 武媚娘点头道:“不错!陛下治国,需要的是人才,善用人者,是否也当养其所自来,自古帝王都是将目光着于发觉人才,广招贤士,但是贤士从何而来呢?就好比陛下做衣服,陛下只会想着该如何做这衣服,却不曾想到那一丝一线是从何而来,若无丝线,又怎有衣服,因此真正的善用人者,首先就要善于培育人才。” “嗯——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李治呵呵道:“如此说来,你要高朕一筹呀!说不定那昭仪学院将来还真能帮朕大忙。”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臣妾乃是陛下的妻子,自当竭心尽力辅助陛下,此乃臣妾的本分。” 其实她主要是希望李治重视她的昭仪学院,昭仪学院的学生是穷人子弟,总而言之,她就是打破士庶天隔的传统,这倒不是完全因为她武家是小姓,还有一点,就是她一直以来都在对抗贵族,当然,她也想过依附贵族,但是没有人看得起她,长期以来的斗争,让她心里非常不爽傲慢的贵族 元家堡! “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 “哇!小虎,你干什么,哭成这样!” “爹爹,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老子进儿子的房,还要敲门,信不信老子揍你。对了,你怎么哭成这德行?难道你姑姑又不认你这个侄子呢?” “爹爹可别乱说,我是被这《游园惊梦》给弄哭的。” “看书给看哭呢?哈哈,小虎,你要爹爹怎生说你是好啊!” 一个时辰后! “感人!真是太感人了!”元鹫一边看着,一边抹着眼泪道 杨家! “呜呜呜——呜呜呜!” “小蒙!” “姐——!你怎么来了?” “呀!小蒙,你怎么哭了!” 杨飞雪看着杨蒙浩一脸泪珠,吓得一惊。 杨蒙浩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没什么?”说话时,将手中的书悄悄往后藏去。 杨飞雪一眼就看见了,道:“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没什么!” “小蒙?” 杨蒙浩极其不愿的将书拿了出来,道:“姐,不瞒你说,我让这书给弄哭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杨飞雪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道:“什么书?” “游园惊梦!” 杨飞雪立刻抿了抿唇,道:“游园惊梦?未曾听说过,这是谁写的?” “白衣人,但真名是谁,倒是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不是韩艺写的。” “你如何敢肯定?” “因为韩艺也写了一本书,名叫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就他那脸皮,干嘛要用两个名字写。” “这倒也是。”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那这书好看么?” 杨蒙浩立刻道:“姐,你是不知道,如今可是千金易得,一书难求,这游园惊梦第一日就卖光了,若是想要买,还得跑去书店预定。如今外面还有不少人在寻这白衣人了。” 杨飞雪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又道:“那韩艺的书呢?” 杨蒙浩道:“同样也卖光了,不过买他的书一般都是那些商人、官员,年纪小一点的,都爱看这游园惊梦,姐,你可别想向我借,我还未看完,等看完我再借你。” 杨飞雪嘴角一扬道:“谁说我要借了,不就是一本破书么,有甚么稀罕的。” “破书?”杨蒙浩哼道:“你去外面走走看,若是你没有看过游园惊梦,你都搭不上话了。” 贤者六院! “哎呦!你们这些莽夫倒是慢点呀!这可是陛下亲笔题写的匾额,要是摔烂了,小心你们人头不保!” 但见张德胜站在贤者六院里面的一扇大门前,指着在门上作业的几个汉子大吼着。 这一旁的韩艺听着都着急,笑道:“张少监,依我之见,你这么一吼,可能会吓着他们,说不定弄巧成拙!” 张德胜哼了一声道:“我说韩侍郎,咱这可是为你着想呀,要是出个什么事,那可就不吉利了,这皇家图书阁顶着皇家的名号,你担当的起么?。” 你牛!谁叫你那么轻了!韩艺暗自一翻白眼,嘴上却笑道:“是是是,那你请继续!”说着他便朝着一辆刚刚停在大门前的马车走去,但见两位老者从上面下来,正是李淳风和阎立本。 “二位别来无恙了!” 韩艺拱拱手笑道。 李淳风哈哈一笑,道:“韩侍郎,如今我们总算可以名正言顺的喊你一声恩师了。” 韩艺立刻举起双手道:“拜托,晚辈可还想多活几年。” 阎立本呵呵道:“李兄说得不错,我们昨日彻夜都在探讨你那般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写得真是太好了,引人深思。” 李淳风点头笑道:“而且也不仅仅是教人理财,其中道理可与圣人之言相提并论,好比说你那个木桶效应,这一只水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它最短的那块木板。就这一条理论,我和阎兄至今还未讨论完。” 韩艺呵呵笑道:“你们现在恭维我,没有关系,用不了多久,我会双倍奉还的,反正贤者六学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其中工学和数学可是留给你们的。” 李淳风哈哈道:“就这二学,我们不也拜你为师了么?你训我们,那是你没有教好,你夸我们,那是你教的好。” 阎立本点头道:“对对对。” “!” 韩艺有些无语了,笑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累死的。” “哈哈!” 三人闲聊片刻,入得大门,举目一看,但见那一块写着“皇家图书阁”已经挂了上去,这可是李治亲笔写得,就这匾往这一挂,前来朝圣的一定多不胜数。 贤者六院已经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启动了。 与张德胜打了一声招呼,三人又四处逛了起来,里面更是热闹非凡,一个个太监、杂役将一本本崭新的书籍放到书架上去。 阎立本道:“韩侍郎,今年便要大考了,有不少考生也到了长安,其中也有一些人想考制科,但是他们对于贤者六学都不太懂,这让他们非常焦虑。” 韩艺笑道:“考试其实考得其实就是公平,都不太懂,不就是很公平么。” 阎立本一听,挺有道理的。 李淳风又道:“可是如今黄金书屋一开,会不会对于我们皇家图书阁有影响。” “当然有,只不过是正面的。”韩艺笑道:“游园惊梦和我的书都是供不应求,只有少部分买到了,到时这两本书都会入皇家图书阁,而且来这里看书的人都不收钱的,再加上关于贤者六学的书籍也会在皇家图书阁,要知道关于制科的考卷可是咱们出的,那些考生还不蜂拥而至,你们等着看好了,我们贤者六院开门之时,绝对是全长安最为热闹的地方,甚至还要胜过两市。”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值得期待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韩艺爆发的一年! 因此,在出节之后,他是非常忙碌,他甚至都没有工夫去户部。 这贤者六院等着开张,那边民安局同样也是箭在弦上了,这两个新部门都会在这一两个月内启动。 这一日民安五巨头来到民安局熟悉环境。 其实关于民安局的选址也是一波三折,最开始的时候就压根没有选,提都没有人提,是后来褚遂良在皇城内弄了一个小衙门给民安局,因为官署都在皇城内,长安的格局是非常严格的,但是随着李治掌权,韩艺步步高升之后,民安局性质当然也发生了改变,最终朝廷是将慈恩寺边上一块地拨给了民安局,用来兴建民安局总部。 但不在皇城内,因为民安局是面向百姓的,弄到皇城内的话,等于将民安局和百姓隔开了,后来就弄到慈恩寺边上,这里的风景那真是非常优美。 除此之外,东西两边还有两个警卫局,这倒不是新建的,是以前巡卒的班房改建的,郊外还有四个巡卫局。 民安局总部可是非常大的,不过唐朝的建筑物讲究的也是大气,因此这也非常正常,而且也是刚刚建好不久,那些办公用具都是年前才放入进来的。 总督察办公室! “哈哈!” 只见程处亮坐在凤飞楼木坊最新做出来的太师椅,这椅子上可还垫着兽皮,开心不已的朝着坐在对面的韩艺道:“这椅子还真是舒服啊!韩艺,你小子就是聪明,什么玩意从你手上一过,立刻就变得非同一般,我这总督察办公室,虽没有我在禁军中的官署那么大,但看着就是舒服!” 说着他又拿着放在坐上的黑色木牌,嘿嘿道:“总督察,程处亮,真是忒也好看了,哇哈哈!” 乐得就跟一个小孩似得。 除韩艺之外,李思文、韦待价也都在。 这办公室其实就是完全按照后世得去弄的,就一间屋子,程处亮以前在禁军的办公处,那可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间套房。 韩艺笑道:“你喜欢就行。” “非常喜欢!哈哈!”程处亮显得非常兴奋。 韦待价道:“可是韩侍郎,我们的办公室都是位置极佳,光线充足,为何你的办公室那么小?” 韩艺苦笑道:“我能来的日子不多,毕竟你现在叫我韩侍郎,而不是皇家特派使,占着茅坑不拉屎可不是商人做的事。” 韦待价哈哈道:“这句话怎么没有写到你的书中?” 程处亮突然趴在桌上,道:“韩艺,你小子还真是不要脸,竟好意思出书,你是不知道,我爹听到这事,可是笑了大半天。” 韩艺非常骚包道:“干什么,我的书大卖,赚了不少钱,你有本事你也出啊!” 程处亮当即就傻了,竟无言反驳。 李思文笑哈哈一阵后,道:“这话不假,我爹都买了一本,还说要我看看。” 程处亮皱眉道:“是不是真的,真有那么好么?” 李思文道:“你又不喜欢看书,问这些作甚。” 韦待价笑道:“说到这书,韩侍郎,你给这厮弄个书柜作甚,他可不是一个看书的人。”说话间,他往右边的书柜一指。 程处亮愣了下,立刻道:“这倒是的,要是弄个酒柜,或者一个赌桌,那真就完美了。” 韩艺笑道:“你早说啊,我就将办公室放到你家里去,你爱咋样都行。”说着他又没好气道:“拜托!我弄个书柜在这里,就是弥补你不足的一面,你还弄个酒柜,靠,那人家来找你,一看你这办公室,就知道咱们民安局是什么德行。我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我发现有人在民安局喝酒,我决计会上奏陛下。” 程处亮道:“不喝就不喝,多大的事,拿陛下出来吓唬人,就你也好意思上奏,我得字比你可写的好多了。” 韦待价笑着摇摇头,道:“不过根据这民安局的格局来看,我们办公的章程可能也会因此改变。” 韩艺道:“这倒是的,我们出去走走,边走边谈!” 程处亮道:“再坐会呗,这椅子坐得真是忒也舒服了。” 韩艺道:“又没酒喝,坐在这里干什么?” “倒也是的,要不——韩艺,你小子阴我啊!” “哈哈!” 四人一阵大笑,起身出得办公室,来到外面,民安局最大的就是这个大厅了。 李思文张望着说道:“韩艺,这厅比一般府衙的大堂都要大得多啊!” 韩艺道:“咱们民安局是为百姓服务的,这大厅是用来接待百姓的,弄这么大就是为了体现对于百姓的尊重!” 程处亮睁大双眼道:“这里不是用来审案的?” “我们民安局不仅仅是审案的,更多的帮助百姓,这才关键所在。”韩艺道:“而且审案也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不是一审案,就几十个人冲出来摆造型,这太浪费人力了,你知不知道劳工法案,现在人力很贵的,民安局不会有太多的衙役,就是几个扫地,擦桌子的大婶。” “什么?” 三人皆是一惊。 程处亮惊恐道:“那斟茶递水的呢?” 韩艺道:“当然是自己倒啊!” “自己倒?”程处亮这个官二代都傻了。 李思文道:“朝廷不会连这点人都不给我们吧?” 韩艺道:“吏部那边本是安排了人,是我主动放弃的。” 三人顿时怒目相向,这三人都是军方出身啊,气场非同小可啊! 可是韩艺一点也不怕,道:“拜托!我们是服务百姓的,不是让百姓来服务我们的,这关乎着陛下的名誉,我们要从细节做起。” “不会跟在训练营一样,什么都得自己做吧?” “那倒也不是,民安局会给你们每个人都配置一个秘书长名额,专门帮你们传话,递送文件,干一些琐碎之事,但仅限于公事。” 三人纷纷给韩艺递去鄙视的眼神,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皇帝早就说明,民安局的格局、制度以韩艺为主。 韩艺直接忽略,道:“至于如何审案,一般都是由皇家警察负责,主要是在问供房进行。” “那我干啥?” “负责下达任务啊!我说总督察,你也真是挺怪的,不让你做事,你不开心,让你做事,你也不开心,你究竟想要怎样?” “哼!你当我不了解你么,你这一套我在训练营可是见识过的,人家想干的事,就偏不让人家干,不想干的事,你就偏让人家干,一肚子的坏主意。” 韩艺呵呵道:“既然你这么了解,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讨价还价了。” 韦待价、李思文相觑一眼,不太明白。他们可没有见过训练营最为恐怖的时期,他们见到的训练营,那都是毕业时期了。程处亮是见识过的,打心里害怕韩艺,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他。 程处亮知道反抗不了的,关键韩艺现在还宰相了,也只能让自己享受其中。 几人出得大厅,又往问供房走去,所有廊道汇聚的地方有着一排房屋。 这里就是问供房! 很小的一间房,就不到十平米的小屋。 那三人一看这问供房,当即就傻了。 “这是茅房吧!”程处亮微微擦着汗道。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门沿上不是写着问供房么?” 程处亮狐疑的看了眼韩艺,小心翼翼问道:“里面是不是有机关?” “没有!就两张椅子,一对一坐着问。” 李思文道:“韩艺,你这问供房忒也文雅了,就这问供房,光敞明亮,就是小了点,这谁会招供呀!” 程处亮道:“可不是么,连放个刑具的地方都没有,这还怎么用刑。” 虽然唐朝是提倡少刑,但也会动用刑罚逼供的,以前的问供房,那都是相当黑暗,边上放满刑具,不打你也吓死你。 “用刑得去刑房,这里问供房,是查案的地方。”韩艺郁闷道:“而且这性质不一样了,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民安局,为民服务,罪犯他也是陛下的子民,因此我们要比以前的官衙更善待他们一些,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民安局的宗旨。” 程处亮哼道:“要是到时问不出,我看你怎么办?” 韩艺笑道:“我们的皇家警察可是充满智慧的,岂是那些衙役可比的,我相信我们的皇家警察比那些罪犯要聪明的多。总督察,你难道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谁——谁说的。”程处亮突然道:“反正——反正又不是我审,我只负责下达命令!” 韩艺呵呵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心想,但要是查不出,皇帝难道会去找杨蒙浩的麻烦?反正我是户部侍郎。 李思文笑道:“我还真是非常期待咱们民安局正式开门。” 韦待价也是直点头,这格局弄得真是太有趣了,突然道:“对了,长孙延怎么还没有来?” 韩艺笑道:“他早就来了,在档案室,就是专门放户籍资料和案件资料的地方。” “档案室?”程处亮好奇道:“我咋没有看见档案室?” “看不见的。” “啊?” “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几人又出得问供房,往民安局的后面走去,行得片刻,来到一间房屋前,里面就摆放着几张桌子,但是门里面的一扇门前却站在两个禁卫军。 程处亮道:“这档案室是不是小了点?” “都说看不见的。” 韩艺对于程处亮的智商深感无奈,来到里面那扇门前,朝着那两个禁卫军道:“开门!” “喏!” 一闪重重的铁门打开来。 这门一开,里面竟是一道楼梯,壁上点着火把,只听得阵阵嘈杂声传了上来。 程处亮他们登时相觑一眼,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密室? “请!” 韩艺手一伸,道。 “你先请!” 程处亮笑呵呵道。 韩艺哪里不明白,心想,看来自己已经是恶迹斑斑了!只能率先往下面走去。 饶是如此,程处亮等人兀自是小心翼翼跟了下去。 越往下走越是光亮,下得楼梯,里面非常大,程处亮他们吓到了,没有人想到这下面会有这么大,至少也有两丈来高,虽然大,但并不空旷,因为有着一道道墙,墙上有许多抽屉,有木质的,也有铁质的,墙与墙之间只是相距一米远,密密麻麻,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真的不适合来这里。 另外,还有几十号人在里面工作的,有两人正在指挥他们工作,这二人正是长孙延和独孤无月。 “你们来了!” 长孙延、独孤无月忽见韩艺他们来了,急忙走了过来,拱手打了一声招呼。 韩艺拱手回礼道:“辛苦二位了。” 程处亮忽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颤声道:“这——这里就是我们的档案室?”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 李思文抹着汗道:“怕是皇宫的档案室也没有这么大。” 韩艺呵呵道:“这里都不一定够用。” “不够用?”程处亮倒抽一口冷气,道:“韩艺,你弄这么大的档案室干什么?” 韩艺笑道:“总督察,正如方才所言,我们皇家警察是靠智商吃饭的,不需要动用刑罚逼供,那么资料对于我们而言就是非常重用,我们可以通过资料分析来破案。而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果我们都不了解百姓,我们又如何帮助百姓。因此我要将民安局的档案室打造成世上最庞大的资料档案室,如果所有人的资料都在其中的话,那对于我们有着莫大的帮助。” 程处亮听得一惊,他真没有想到民安局原来是这么玩的,这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但同时,他们三人的目光都透着兴奋,用这么一个庞大的档案室支持,这——这真是太爽了! 几人立刻进去参观起来,韦待价忽然仰头一看,道:“崇仁坊?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我是将长安一百零八个坊作为竖轴,姓氏作为横轴,男上女下,这样排列的话,就方便寻找,” 程处亮听着就头皮发麻,道:“韩艺,你也真是没事找事做,这啥档案室弄得跟皇宫里一样就行了,非得大费周章,搞这么一个地下室来放档案,进出一趟多么不方便,而且还搞什么竖轴,横轴,听着都头疼。” 韩艺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没事找事做,我现在也很忙,盖因这资料都非常重用,如果随便放到哪间屋子里面,万一起火了怎么办?至于麻烦么?也就麻烦这几日,但是我们民安局可不是开一两年就结束了,今日麻烦一点,将所有的资料先归类好,到时能够为我们节约的时间远比我们今日用的时间要多得多。” 独孤无月点头道:“这一点我倒是支持韩侍郎,利用坊和姓以及姓与名字的比划来归类,便于查找,非常方便。” 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从不会嫌麻烦,只求做到尽善尽美。 程处亮挠挠头,不做声了,但显然不太认同,他是军人出身,讲究的是干净利落,快意恩仇,这些玩意听着都头疼! 李思文突然道:“咦?那为何有些是铁皮抽屉,还有一些则是木质的?” 韩艺道:“整个档案室分为三级,百姓的户籍资料属于三级,只要有独孤公子和元公子两位警卫长的批准,皇家警察便可入内翻阅,铁抽屉的是二级,是一些案件资料,有锁扣的,钥匙在我们五人手中,因此必须通过我们五人其中一个才能翻阅,那里还有一道铁门,里面是一级档案室,是一些特别的案件资料,必须要有总督察、长孙公子,以及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同意,才能进入翻阅。至于我们五人想要进去观看,也需要长孙公子的点头。” 程处亮他们都傻了,这越听越惊,这民安局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机构,搞得这么神秘。 韩艺也没有解释,因为一级档案室现在都是空的,这作用不会一下子体现出来,是慢慢体现出来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一剑无血 程处亮他们震惊之后又是显得非常的亢奋,他们从这庞大的档案室就已经可以想到,民安局的作用绝非那么简单,究竟怎么个不简单法,那还得以后才知道。要知道在官场中,不简单直接对应的就是权力,毕竟他们都是正直壮年,谁也不想当一个闲官。 同时他们也都怪韩艺隐瞒的太深了,即便是参观一番过后,他们还是不清楚这民安局的水究竟有多深。 当然,韩艺并未给出什么新答案,民安局的一切宗旨就是为百姓服务,你们不要想太多了。 但是此时此刻,程处亮他们哪里还会相信韩艺。 但这就是韩艺的行事作风。 真正发挥作用的东西,韩艺通常都会非常低调的进行,好比如最近的黄金书屋事件,在那之前很少人知道,即便知道这事的桑木,也不是很关注这事,因为桑木觉得这只不过是细枝末节,不跟香水一样,那是赚钱神器,商人当然就是要赚钱啊! 但是,香水的作用也就是帮韩艺赚点钱,换一个商品,同样也是可以赚钱了,究竟有多大作用,那真的见仁见智。而《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得作用,对于韩艺而言,就意味着太多的利益了,可谓是受益无穷。 韩艺的改革也是希望默默无闻的进行,尽量避免大张旗鼓,几乎也没有什么人关注,好比那因地适种,说到底,也就是种几棵桑树而已,而且还是在贫瘠之地,这玩意谁会去关注,但通常就是这些小打小闹,发挥致胜的作用。 当初皇家训练营也是一样,开始的时候,仿佛就是一个给贵族子弟提供一个入仕的平台,可谁能料到皇家训练营能够训练处这么一批优秀的皇家警察,跟当初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还在默默无闻的那就是昭仪学院了,今后谁又知道昭仪学院会到达何种地步,会有这怎样的影响力。 反而是那些无关痛痒的事,韩艺就经常闹得鸡飞狗跳,满城风雨,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但其实那些事失败了,他也无所谓,香水如果卖得不好,真的对他影响很大吗,也不见得,大不了再弄个洗发水出来。 这其实也是老千的习惯性的思维,将自己真正需求的利益,总是习惯性的就放在阴暗的一面,正面只是为背面服务的。其实有些利益不需要放在背面的,但是韩艺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也不是完美的人,那谢辉、梦思一事就是他的一大败笔,耗时耗力耗钱,结果到最后却被陈硕真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可见任何事都有两面的。 虽然韩艺的爆发,已经席卷全城,而且是全方面的,不仅仅是商业方面的,昭仪学院已经全部开学授课了,这直接减轻了作坊工人负担,不用照顾孩子了,他们上班,孩子上课,贤者六院紧接着就要开门了,民安局也是蓄势待发,看似接踵而至,可即便如此韩艺也不是长安的中心,不是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相反,他在长安这潭水中,也只是细枝末节罢了。 毕竟长安是帝都,在这里,政治是无法取代的 韦府。 天色早已经暗下来,但是韦思谦兀自坐在烛台边,伏案工作,真是的兢兢业业,如今崔义玄基本上已经退到幕后去了,很少去御史台,这御史台的事都交给了韦思谦,毕竟崔义玄年事已高,力不从心。 “老爷!老爷!” 忽然,徐胜急急走入屋来,将一封信函递给韦思谦,道:“老爷,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一封密函。” “密函?”韦思谦微微皱眉,赶忙将密函接过来,打开一看,先是一愣,随即眉头渐渐紧锁,用一种非常怪异语气问道:“你可知是谁送来的?” 徐胜摇摇头道:“我打开门时,就见到这一封密函从门缝中落下,未见四周有可疑人士。老爷,这密函写了什么?” 韦思谦道:“是弹劾太子舍人董烨贱买百姓土地。” “太子舍人?” 徐胜皱了皱眉,忽然双目一睁,道:“难道——!” 韦思谦点了点头,道:“看来有些人是坐不住了。”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他们也真是用尽心思呀!” 徐胜好奇道:“老爷此话怎讲?” 韦思谦瞧了他一眼,道:“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我不就是因为弹劾褚遂良贱买百姓土地才被贬的么,对方是在提醒我一定要去调查。” 徐胜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虑,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不知老爷打算怎么做?” 韦思谦叹道:“还能怎么做,我们御史台不就是干这事的么,既然有人告状,那么我们御史台就不能视若不见。” 徐胜道:“可是老爷,此事非同小可,须得谨慎行事啊!我知老爷只求问心无愧,但是这事要处理不好的话,可能会兴起非常大的波澜,会连累朝中许多的大臣。” 韦思谦瞧了他一眼,道:“你有何看法?” 徐胜道:“此事究竟该怎么做,小人也暂时未有头绪,但是有一人应该知道该如何做。” “谁?” “崔御史。” 韦思谦思索半响,道:“你现在去一趟崔府,请崔御史过府一趟。” “是,小人这就去。” 一个时辰之后,崔戢刃来到了韦府。 “不知中丞这时候唤下官前来,是有何事吩咐?”崔戢刃一脸困惑道。 韦思谦将密函递给崔戢刃道:“这是前不久有人塞入我家门缝中的。” 崔戢刃接过一看,看完之后,他倒是没有表露出太多表情,道:“不知中丞有何打算?” 韦思谦道:“我打算让你去调查。” 崔戢刃拱手一礼,道:“下官遵命!” 他告辞之后,徐胜纳闷道:“老爷,这崔御史到底明不明白这一封密函的真正目的,我看他好像并未太在意。” 韦思谦笑呵呵道:“这小子比你我都要聪明,他如何会不明白,只是有些事不便于说破,他这样做,是想让我将这事放心的交给他去做,呵呵,如此说来,他其实怕的是我啊!” . 崔府! 崔义玄裹着披风,坐在矮榻上,朝着一旁崔戢刃道:“你如何看?” 崔戢刃道:“如今韩瑗、来济也被贬去西北,当今太子身边再无重臣,可以说废除当今太子,乃是大势所趋,亦是众望所归,我们又怎能逆天而行,只是太子并无过错,若无正当的理由,是不能废除,可若是编造一个理由的话,那太子的下场就会非常惨,还会连累许多的人,不管怎么样,太子也是陛下的儿子,因此侄儿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太子主动请求退位,不管这封信是谁人递的,但是侄儿认为对方的手段是最为合理办法。” 崔义玄点点头,道:“既然你也认为这是最合理的办法,那你就去做吧,不过此事你一定要谨慎,任何涉及东宫之事,都是非常危险的,饶是房玄龄、刘洎这等大臣亦败在这上面。” 崔戢刃道:“侄儿明白。” . 翌日! 中午时分,崔戢刃身着官服带着一名文吏来到临近的东宫的永昌坊。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一个女婢,她望着崔戢刃道:“请问你是?” 崔戢刃笑道:“我乃是监察御史崔戢刃,有事要找董舍人商议。” “你稍等。” 过的片刻,就见一个面容清瘦,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原来是崔御史,失敬,失敬。”眼中透着一丝惧色。 崔戢刃拱手回了一礼。 “崔御史,快快请进。” 来到屋内,崔戢刃笑道:“董舍人,其实我今日是奉命而来。” 董烨浑身一颤,但凡是官员,被御史台瞄上,那一准没有好事呀,再加上他的官职还这么敏感,道:“不知崔御史是为何事而来?” 崔戢刃道:“有人告发在三年前,你们家曾以低于市价的价钱从永阳坊一个名叫张吉手中买下十亩田地,不知可有此事?” “这——这真是冤枉啊!”董烨非常激动道:“那张吉乃是内子的一个远房亲戚,此人游手好闲,三天两头都去赌博,家中钱财已经输的七七八八,内子念在与他们家有亲戚关系,常借了一些钱给他,是他还不上才提议将他家的永业田卖给我,至于低于市价,是因为他以前就欠了我不少钱。去年他就输光了家业只能回老家去了。” 崔戢刃点点头,道:“不知董舍人可有凭据?” “有得!有得!你稍等片刻。” 董烨急忙忙去到内屋,没过一会儿,他便拿着几块碎布走了出来,道:“崔御史,你请看,这就是他专卖土地给我的契约,还有他当年问我家借钱的凭据。” 崔戢刃拿过来一看,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即起身拱手道:“看来这只是一个误会,打扰之处,还请董舍人见谅,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董烨微微一愣,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过的片刻,才道:“岂敢,岂敢。” 崔戢刃又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先告辞了。” “崔御史慢走!” 送走崔戢刃之后,董烨回到屋内,坐在矮榻上,呆呆出神。 “夫君,夫君!” 忽闻有人喊他,他微微一怔,抬起头来,但见他已是满面大汗。 他夫人吓得一惊,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不是误会!这不是一个误会!” 董烨一个劲的摇头道。 董夫人听得莫名其妙道:“什么误会,夫君你在说什么?” 董烨忽然猛地一怔,一脸恐惧道:“夫人,我们可能要大难临头了!” “啊!” 半个时辰后,董烨便换上官跑急忙忙出门了。 他刚刚出得房门,就见二人从墙角走出,正是崔戢刃和那小吏,崔戢刃望着董烨焦虑惶恐的背影,轻轻一叹,道:“走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 许府! 王德俭急匆匆的来到许府,找到许敬宗,道:“舅舅,那韦思谦今儿中午让崔戢刃去了一趟董家,结果崔戢刃走后不久,那董烨便急着赶去东宫了。” 许敬宗呵呵道:“戢刃这孩子知深浅,懂进退,他去的话,老夫就放心,老夫就是担心韦思谦那莽夫又任意妄为,不顾朝中大局,导致害人害己。你可以将奏折准备好,这太子也该离开不属于他的屋子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读书人的天堂 而就在崔戢刃拜访董烨家的同日,新的一期大唐日报也出来了,三日之后,贤者六院将正式启动,同时,皇家图书阁,将会面向大众,任何人都可以前来观览图书阁的书籍。 这消息一出,全城彻底沸腾了! 其实士族那边也开源了一些经文,但是,实则是有限制的,只有士族学院的学生才有资格观览,等于就是贵族才能看,因为那些经文就是各大贵族贡献出来,本质上就是相互交换经文。 但是皇家图书阁不同,是面向每个百姓的,甚至于都没有限定奴婢不准进,但也没有说准,默认是可以的,因为这人来人往,你判断不了谁是奴婢,谁是良人! 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毕竟古代的书籍实在是太珍贵了,毫不夸张的说,那真的就是跟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一样,可谓是借书如借命呀,而如今皇家图书阁面向所有人,这无疑是打破了数百年来的传统。 标新立异不过如此啊! 三日之后! 刚刚解除宵禁不久,贤者六院的大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每个人都在翘首以盼,盯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其实很多人还都不是冲着看书来的,他们只是想求证一点,大唐日报说得是真是假,因为他们至今兀自觉得不可能,开源书籍这让百姓很难相信啊。 辰时一刻,只听得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几乎所有人都踮起了叫,望向门内。 但见门内走出三人来,正是韩艺、李淳风、阎立本,这也就是贤者六院的三巨头。 李淳风、阎立本一看,外面是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一片,只觉头皮都发麻,但也非常佩服韩艺的智慧,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官署开张时,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相信用不了多久,这贤者六院就会深入人心,虽说是狐假虎威,那又怎么样,能够成功就行了,那么到时贤者六学超过儒道,还真是可以期待的,因为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一点。 等到人群中渐渐安静了下来,韩艺才朗声说道:“相信各位都是来我贤者六院中的皇家图书阁观览书籍的,我真的很开心,能够见到这么多爱书之人,为了不打扰大家待会看书的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了。首先,图书阁里面是静止喧哗的,因此在图书阁吵闹的人,会被逐出图书阁,并且三个月之内不准入图书阁。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书籍安全的问题,我们图书阁将会免费面向大众,我希望大家不要做一些损害大家利益的事,比如说顺手牵羊,如果人人都这么做,皇家图书阁很快就会被你们都给拿光的,皇家图书阁就关门了,对于大家而言这都不是好事,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够相互监督。当然,我们也会派人从中监督,一旦发现有行为不轨之人,我们不但会立刻拿他去见官,而且会永远禁止他进入图书阁,在这一点上,绝不姑息。 另外,因为大考在即,我知道很多人都想要考制科,为了给予考生一些便利,我将关于制科的书籍都放在了南院,只有考生才有资格进入,中院是任何人都可以浏览的,北院的书籍,只供一些官员翻阅。希望大家谨守皇家图书阁的规矩,爱护这属于你们每一个人的利益。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了,大家请进吧。” 言罢,他便与阎立本、李淳风回去了! 他们一走,大家纷纷往里面涌入! 入得大门,举目望去,映入眼帘便是那一块写着“皇家图书阁”的大匾额,非常气派。皇家图书阁是在六院之中,不是单独隔出来的,因为韩艺就是拿这皇家图书阁来为自己贤者六院增光的,不可能会让它们分开,你要来皇家图书阁,你首先看得一定是贤者六院的招牌。 里面非常宽敞,简朴,但是让人感到舒服,尤其是院中那几棵老槐树,这意境一下就上来了,到处都是错落有致的椅桌,或石头坐的,或木头坐的,或置于树下,或由廊道改造出来的,虽然不少,但看上去又不是非常密集,这简直就是读书人的天堂啊! 但不管是树枝上,还是门上,墙上,都挂着一块圆木牌,上面只写着一个字——静! 真是随处可见! 因此大家入得里面,受到这气氛感染,很是自觉的闭上了嘴,放轻了脚步,后面的人,一看前面的人安静下来,当即也有些不安,有样学样,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但是他们的热情并未降低,因为他们还未见识过图书阁,直奔中间那间大屋而去。 来到里面,所有人都猛吸一口气,一排排竖立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当然,很多都是重复,几十本同样的书,其实关于书籍问题,韩艺其实是非常郁闷,因为古代人写书,用字真是精炼到一种地步了,一本书籍很薄很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笔墨太贵的原因,但是毕竟这叫做皇家图书阁,必须要大气,因此韩艺还将每本书多印一点。 除此之外,还有李淳风、阎立本专门为图书阁写得书籍,其中都是工科、数学、天文、农业,医学、等等。李淳风真的是一个天才,只是不得重视而已,除韩艺之外,就属李淳风的书籍最多,阎立本倒是比较少。 韩艺当然是最多的,其中也包括了《游园惊梦》和《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另外就都是一些教科书,主要就是数学和物理,甚至于昭仪学院的教科书都在其中,不过化学倒是少,关键这年头没有人看得懂化学。 满目琳琅的书籍,都是崭新的一本,韩艺出手,怎么可能用那落后的手抄本,必须来新的,手抄本都得珍藏起来。 只见大家站在书架旁,呆呆的看着书架上的精美书籍,都不敢伸手,犹如在梦中一般。 而且里面是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书架上将书取出,那真是小心翼翼呀,因为太新了,生怕弄坏了,拿着都不出门,一边看着,一边怀有着窃喜之心,觉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似得,都有一些不好意思,翻书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至少是一个时辰过后,实在是里面人太多了,而且大家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拿着书跑到外面去看,这天公作美,又正值春意盎然之时,春风拂过,非常宜人,太适合坐在外面看书了。 渐渐的大家就分散开来,人手一本书,而且考生也都跑去南院了,他们现在可没有多少时间挥霍。 “看来我们来晚了!” 忽闻门口一人笑呵呵道。 刷刷刷! 无数目的射向门口,个个都是皱着眉头的,因为里面是非常安静的,突然来这么一下,大家不都看着你。 但见门口站着四人,正是崔戢刃、王玄道、卢师卦、郑善行。剩余三人都在忙着民安局的事,因为民安局马上也要启动了。 方才说话的正是崔戢刃,向来自以为的潇洒的他,在这一刻,尴尬的满脸通红,因为山东士族是非常注重内在涵养的,是世人学习的榜样,举手投足间,都是君子风范,因此他此刻表现的非常羞默,歉意的望着大家,真心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似得。 王玄道一看大家都拿着一本书在看,仿佛躺着一地的人和书,这场景,这气氛,真是从未见过的,太具有视觉冲击,向来淡定的他,在这一刻也想立刻拿着一本书来看。 这四子是屏住呼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走向中间的图书阁,只是少有人向他们点了下头,但也不敢出声,这气氛太吓人了。这一入门,四人同时松了口气,相觑一眼,不禁又会心一笑,游目四顾起来,里面人倒是少了不少,只有一些人还在里面犹豫不决,不知该看哪一本书。 四人很有默契的去到最里面,见周边没有人看书,郑善行才抹着汗,很小声说道:“真是想不到,会是这么一番场景,就那么一小段路,都让我的腿快要抽筋了。” 卢师卦苦笑道:“我也不惶多让啊!” 王玄道道:“有此皇家图书阁坐镇,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挡住贤者六学的崛起了,再加上贤者六学与生活息息相关,谁也离不开,说不定百年之后,韩艺还真能与董仲舒等人平起平坐。” 郑善行点点头,道:“其实关于公开经文,还是崔兄先想到的,但是我们的士族学院显然没有皇家图书阁这般成功。” 崔戢刃小声笑道:“士族学院从来就不是面向百姓的,我们培养的人中人,人上人,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说话间,他目光突然瞟到一本书,又看向卢师卦。 王玄道和郑善行也注意到了。 但见书侧面上写着“防病未然,著,卢师卦”。 卢师卦苦笑道:“这不过是我的一些经验之谈,。” 王玄道取下那本书来,随意翻动了几下,道:“这里面未提及你最擅长的药草,讲得都是一些平日里如何防病。” 卢师卦道:“里面也有一些如何调理身子的法子。”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神药,因病而施,因人而异,不管是病人,还是郎中,若是我亲自诊断的病人,我倒是敢开药方,可若将药方写到书里面,我也不确定能否医好他人,倘若出现严重后果,罪过可就都在我。” 郑善行点点头,道:“理应如此!” 王玄道笑道:“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治病也是如此,防范生病方为上策,此书的作用要远远大于药方。” 而崔戢刃则是走到一旁,拿起了一本小学数学书看了起来 相比起安静的皇家图书阁,那边贤者六院就显得热闹一些,因为前来恭贺的官员也是不少,但目前主要还都是阎立本、李淳风好友,也都是冲着他们二人来的,毕竟他们二人活了这么久也算是交游广阔。 “韩侍郎,恭喜!恭喜!” 忽然,又来一拨人,正是张大象、唐临、赵持满、杨展飞、萧守规等人,这可就全是冲着韩艺来的了。 韩艺拱手回礼道:“多谢!多谢!招待不周,就还请各位见谅。” “韩侍郎,今日我就没有带贺礼来了,但是我相信相比起贺礼来,你更喜欢我将此物送来。”唐临说着,一挥手,身旁一个随从立刻将一托盘诏令递上下前来。 韩艺身旁一个小吏赶紧将托盘接了过来。韩艺笑道:“唐尚书,你真该来我户部,我就说我这六院官员的任命诏令迟迟未下,原来是为省这贺礼,在下服了。” 杨展飞道:“但凡与钱有关的东西,我还真没有听韩艺说服过谁,唐伯伯,你可算是第一人啊!”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李淳风身旁一大腹便便的老者突然好奇道:“这里亦有十几份诏令,可我怎未曾见过你们六院的官吏,莫不是都在皇家图书阁那边?” 大家一听,左右相望,就韩艺、李淳风,以及阎立本,并未有其他六院官员在场。 韩艺、李淳风、阎立本相觑一眼,均是一脸尴尬。 李淳风呵呵道:“其实他们早已经到了,只是你们并未发现罢了。” “什么?早——早已经到呢?” 大家左右想看,突然发现四周站着一些头发丝黑白掺杂,佝偻着腰的老者,满面皱纹疙瘩,看身材应该四十来岁,比较壮实,但是看长相,就得有六十岁了,个个又是缩头缩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官,曾几何时大家以为这些人是打杂的,但是如今才发现,他们只是站在边上,端茶递水另有人。 “难道——!” 杨展飞望向韩艺,他相信韩艺做得出这种事。 韩艺点点头,道:“他们便是我们六院聘请来的九品院士。”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战斗力爆棚 “九品院士?” 在场的大臣们皆是一愣,眉目中透着一丝困惑,总觉得这官名听着挺怪异的。 再一细想,当即明白过来,原来弘文馆的官员叫做大学士,你这叫院士,感觉还高弘文馆一等啊!主要就是在一个“士”字上面,这还真不是一个小问题啊! 封建社会的士农工商是又非常严格的规定,不可以随便改的。 其中一人好奇道:“此事怎未听闻过。”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少有人关注我们贤者六院!”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均是沉默不语,的确,他们还真没有怎么去关注,甚至于他们都不想听到贤者六院的事,今日来此,也纯粹就是捧场的。而且,当初命令是李治直接下达的,又都是韩艺在操办,就没有经过几个人的手,许敬宗、李义府是在场的,但是估计也没有注意,因为当时他们输的很难看,也没有那心情。 不过话说回来,这官署叫做贤者六院,官员叫院士其实也合情合理,要是太离谱的话,李义府、许敬宗肯定还是会反对的。你称呼李淳风、阎立本他们为院士,哪怕你韩艺给自己挂一个院士,大家都没有意见,其实也不是没有意见,关键是韩艺现在风头正劲,你也拦不住呀。但问题是——大家不仅又看向那些九品院士,就没有一个眼熟的,显然不是朝廷中人,而且从头到脚就不像似一个读书人,真不看出是哪路神仙。 而那些九品院士个个垂首垂头,表现的非常胆怯。 韩艺都看不下去了,各位大爷们,你们自信一点好不,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呵呵一笑,道:“在下跟各位介绍一下,我们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都一些经验丰富的农夫、工匠。” 此言一出,一阵哗然! 农夫、工匠你称士,你这是打我们的脸么。 李淳风、阎立本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到一旁去,他们是早就知道的,不少人都是李淳风亲自面试的,他们对此倒是无所谓,你都能说服皇帝,那我们当然随便呀。 但是他们的好友,那多半可都是士林中人,农夫、工匠若称士,那岂不是与我们齐肩了么? 说好的士农工商了,这如何能行! 杨展飞、赵持满等人也觉得应该跟韩艺保持距离,这气氛太不对劲了。 韩艺孤独一人立于其中,却是面带微笑,颇有一种傲视群士,鹤立鸡群的感觉,眼中却是兴奋,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就在这时候,忽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一怔,下意识的往门前看去,但见到一群人入得大门,为首一人竟是李治,只不过今日李治身着便服,而且入门时,都没有喊口号,显然是低调出宫,但好歹是帝王,即便身穿便服,那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后面还跟着李义府、许敬宗、崔义中等三省官员们,但无一例外,皆是身着便服,甚至于非常朴素。 韩艺等人赶紧迎上前去,正欲行礼时。 “这些就免了吧” 李治一挥手,目光一扫,略带诧异道:“这人还挺多的吗。” 他其实也是来跟韩艺捧场的,因为他预计没有有什么人来贤者六院道贺,毕竟这是他拍板决定的,而且他主要还是想去皇家图书阁看看。 韩艺正欲拍几句马屁,感谢李治的捧场,一人立刻抢先道:“陛下,微臣有一事想向陛下求证。” 此人名叫方智,乃弘文馆学士,阎立本的朋友。 李治刚到气都没有喘一口,诧异道:“方爱卿要朕求证何事?” 方智道:“方才韩侍郎说这贤者六院的官员唤作‘九品院士’,不知是真只假?” 李治也想了一下,才点头道:“确有其事,难道有何不妥吗?” 方智郁闷道:“陛下,唤作院士,微臣倒也不反对,可是——可是韩侍郎招纳一些农夫、工匠来当着九品院士。”说着,他手还望那些九品院士身上一指,“只怕会引起天下士林的不满,为了一个官名而得罪天下士林,只怕是得不偿失,还请陛下三思。” 那些大学士纷纷点头,你这也太搞,完全就没有规矩了。 “农夫?工匠?” 李治呆若木鸡,显然也是不知道情况,因为贤者六院是最近才开始招人的,这些小官小吏是不需要皇帝过目的,连三省都不管,又看了眼那些九品院士,挖槽,自己都吓坏了,这是官员么? 李义府心中大喜,站出来,直接看向唐临道:“唐尚书,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韩艺心中立刻竖起大拇指,这家伙反应真快! 这摆明就是韩艺的问题,但是李义府偏偏指向唐临,这摆明就是政治斗争。 韩艺虽然很令他生气,但他们目前谁也动不了谁,斗了几回之后,李义府也不想在韩艺身上下功夫,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而且每回弄得李治还难做人。这唐临就肯定是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对付唐临那是上下一心,主要是唐临掌管着吏部,这就很讨厌了,李义府一直都在找唐临麻烦,准备赶他出吏部,因为唐临上面的人都被他们赶走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义府这么问,其实也没有错,四品已下的官员任命那是吏部负责的,农夫、工匠怎么能够入仕当官了,他责问唐临还是有理可循的。 唐临道:“在下完全是按照陛下的诏令办事,不知何错之有。” 李治茫然不知呀,纳闷道:“朕何时下过此等诏令。” 唐临拱手道:“陛下当时传令微臣,关于贤者六院的官员任命,都交由韩侍郎负责,吏部只能从旁辅助,并且还可破格提拔一些奇能异士。” 李治眨了眨眼,猛然反应过来。 原来当初贤者六院成立之时,正值士庶剑拔弩张,为了赶紧平息这一场争斗,李治诏令下得很急,通过的也很快,因为那时候士族快要顶不住了,拖下去对于士族不利,再来唐临不是韩艺这一边,是长孙无忌那边的,他当然怕唐临从中作梗,就直接下命韩艺全权负责。 另外,关于六院,可都不是儒、道、法这些正统学问,也只有韩艺明白,因此韩艺担任总院长,那下面的人当然也是要破格提拔,以韩艺的意见为主,而且在当时,韩艺确实说了要提拔奇能异士,因为正派学士都是儒、道、法散三派的,只能招奇能异士了,李治当时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李治万万没有想到,韩艺说得奇能异士,竟然是这些农夫和工匠,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坑。 因为在大家理解中的奇能异士,还是有点高人风范的,像元鹫、崔平仲那种变态且又是仕外之人就可以称为奇能异士,属于那种不正统的天才范围内的,再不济也是道士、和尚,你弄一群这土老帽来是个什么意思。 李义府微微皱眉,他知道哪怕唐临不从中作梗,就事论事,这种荒唐的任命状,吏部是不可能会发的,就算皇帝下了这诏令,你也得向皇帝禀明,毕竟这是太离谱了,普天之下,也就韩艺一个人这么玩过,直接从商人入仕,三年就当宰相了,但韩艺也是救了皇帝在先,支持武皇后再后,都是有理可循的,只能说他命好,机会都抓住了,这下倒好了,弄了一帮子“韩艺”来,这样下去还得了呀。 他猜的一点都没有错,现在关陇集团是韩艺扛大旗,那唐临当然会听从韩艺的,反正有皇帝诏令做挡箭牌。 许敬宗道:“陛下,老臣认为韩侍郎此举分明又是想兴风作浪,挑起士庶之争,好从中取利。” 李治也觉得被韩艺给骗了,是这么回事,没错。不悦道:“韩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叹了口气,很是委屈道:“回禀陛下,微臣当初请求陛下建立这贤者六院,初衷非常单纯,且只有一个,就是想能够多多帮助百姓,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仅此而已,微臣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若是陛下认为不妥的话,微臣可以现在就辞去他们,关于赔偿,微臣愿意私人承当。” 李治哼了一声道:“你休要在此混淆视听,朕只是想知道原因,难道这也不行吗?”韩艺前面说为百姓着想,那他还能认为这不妥吗? 哎哟,皇帝比以前又聪明许多了!韩艺这回老实了,道:“回禀陛下,这些九品院士是农夫、工匠不假,但都是经验丰富的农夫和工匠,我们贤者六院是一个非常务实的官署,微臣也说过很多回,贤者六院的任务就是运用贤者六学的理论,帮助百姓在有限的土地上生产更多的粮食,其中就包括农学和工学。” 说到这里,他突然激动起来,朝着许敬宗他们这些大学士喷道:“各位大学士,别说你们不愿意来,就算你们愿意来,我也不要,不是我看不起各位,道理很简单,你们会种田吗?你们种过田吗?你们摸过农具吗?我们贤者六院的责任可不是成天孔曰,孟曰,我们来这里不是纸上谈兵,我们是要去田里面翻土,是要去研究种子、麦苗,以及灌溉。 那我不请农夫、工匠,我请谁来?我们贤者六院就是大唐的一块瓦,大唐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往哪里补,我们做着最苦最累的活,但是却得到的是兴风作浪,用心不轨。” 他不敢喷皇帝,除皇帝以外,他都敢喷。 许敬宗哼道:“谁说反对你请农夫、工匠了,我们只是对这个官名有辱士林,农夫、工匠称之为院士,你说你是何用意。” “你别给我下套,我没有什么用意,我就是觉得他们配得上院士。”韩艺掷地有声说道。 方智他们都有些吓到了,这闹得有些不可收拾了。 许敬宗本身就是非常在乎这些的,当初士庶之争就是他跟韩艺两个人闹起来的,暴跳如雷道:“你说得配得上就配得上,你以为你是谁,你若不说个理由出来,我们今日绝不罢休。” 这老头一碰到韩艺,就完全失去了自我。 李治只觉头疼不已,恨不得将这二人的嘴都给封上。 韩艺也扬起了手指,激动不已的驳斥道:“你们这些大学士是研究儒家思想、道家思想,研究如何写文章,我们贤者六院的院士是研究农田、桑田、水利、灌溉、耕种、农具,大家都是搞研究工作的,凭什么你们能叫大学士,我们就不能叫,而且我们还是叫院士,真是岂有此理。我还想问问你们,你们在弘文馆天天以文会友,品着香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成天嚷嚷着教化世人,但问题是为什么当初陈硕真振臂一呼,数万百姓追随她造反,行那不仁不义之事,你们的仁义发挥了什么作用? 追根溯源,不就是因为一粒粮食的问题么,要是当时清溪县的百姓有粮食,他们还会跟随陈硕真造反么?由此可见,你们的仁义都是基于一口饭之上,没有这口饭,就算是孔圣人重生,那也是白搭,谁会听他的。我们贤者六院做这么多事,目的就是解决这一粒米的问题,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们才有资格谈什么孔曰、孟曰,可见你们是站在我们的肩膀上发光发亮,结果你们还说我们侮辱了你们,各位大学士,你们还真是感恩戴德呀!别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这吓不倒谁的,我要是你们的话,我就赌这一口气,捧着论语不吃饭,那么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士可不杀不可辱。”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可恶至极 温暖的春风拂过,大家却是阵阵寒意! 可怕! 这战斗力真是太可怕了! 饶是杨展飞、张大象这些对韩艺比较熟悉的人都站在一边默默的抹着冷汗,微微有些颤抖着。唐临更是悔恨不已呀,老大,你真是太刚猛了,褚遂良也没有这么吊啊! 许敬宗他们这些大学士都被韩艺给骂傻了,他们也没有料到韩艺突然会发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们本来也没有准备,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可是他们也真是记吃不记打,当初士庶之争闹得几乎是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韩艺也几乎是动用所有的力量,可见他在这方面是不会退让,道理也简单,贤者六院对于韩艺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可是华夏民族最短的短板了,根据木桶效应,一个木桶能够装多少水,取决于它最短的一块木板,这在清朝时期得到了应验。 “放肆!” 李治突然开口道:“韩艺,你身为四品大员,却如同市井之徒一般,在这官署之地,口无遮拦,成何体统!” 韩艺气场一收,忙道:“微臣知罪!” 许敬宗猛地一怔,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正欲请李治做主时,李治抢先道:“朕只是对此感到好奇,想问一个明白,你将事情解释清楚便行了,先帝曾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视天下臣民如一,如果你说得有道理,朕又岂会怪罪于你,为何你要对朕的大学士们无礼,朕看你真是顽劣之性难改,市井之习难去,朕对你非常失望!” 许敬宗到嘴边的话,囫囵又吞了回去,老脸都涨红了,心知这可不能再继续争下去了。因为这可不是两仪殿,那些九品院士可都听着的,韩艺这一番话让李治也很为难,李治身为皇帝不能说看不起自己的子民,而争论的关键,就在于这个九品院士是不是侮辱了士林,唐朝是非常重视农民的,想当初李恪无意踩踏农田,李世民没有办法也将他贬出长安了,要真要弄到你死我的地步,不用说,皇帝肯定是站在百姓那边的,百姓能够推翻皇帝,你读书人造反试试看,你几个脑袋。 韩艺诚惶诚恐道:“韩艺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哼!” 李治狠狠瞪他一眼,走到那些个九品院士面前,那些人都已经吓得两腿直颤抖,看到皇帝皇帝来了,全都跪下,其实也站不稳了,大呼:“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小人不当这院士了!”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不老实也不可能种二三十年的地,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官,没有这野心,几十岁了,半截身子已经在黄土之下了,他们只是冲着这工作来的,混口饭吃呗,也不懂什么院士,反正你发工资就可以了,但没有想到开张第一日,他们直接引发了宰相之间的斗争,都快昏厥过去。 “各位爱卿,快快请起!” 说着,李治躬身扶起一人来,张德胜赶紧冲上去,一边扶着,一边催促着他们站起身来,一般大臣都懂事,皇帝这么一来,自然会站起来,但这些农夫、工匠懂什么。 但是这些农夫似乎忽略了李治是如何称呼他们的。 许敬宗他们听得一个真切,李治都喊他们爱卿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待着九品院士起身之后,李治笑道:“你们莫怕,方才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如今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朕也非常开心你们能够来到贤者六院,朕对你们抱有厚望,希望你们能够如韩艺所言,能够利用自己的经验和技巧,帮助百姓种出更多的粮食来,让百姓更加富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你们初入官衙,怕有许多不懂之处,今后要多向阎尚书和李太史学习,他们可都是满腹经纶的君子,是为人臣子之楷模,千万莫要向你们的总院长学习,你们的总院长虽有独到之处,但是恶习难改,若是有选择的话,朕可不想让他当这总院长,真是有辱斯文。” 韩艺高呼:“陛下圣明!” 他占尽便宜,还不能让人骂两句吗。 这君臣一来一回,又是让大家忍俊不禁,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 那些九品院士也不是那么的害怕了,一个劲的感谢李治。 李淳风、阎立本、赵持满暗自点着头,这个皇帝非他们以前想象的那般简单啊!就这三言两语,哪边都不敢开口了。 可是有些人就偏偏不信邪,崔义中突然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治皱了下眉头,道:“什么事要跑到这里来上奏?” 崔义中愣了下,硬着皮头道:“微臣来到这里才想起的。” “说吧!”李治有些无奈说道,因为皇帝就是干这事的。 崔义中道:“我朝自建国以来,以农为本,商居末之,倡节俭,反奢侈,重义,轻利,固有今日之盛世,可是韩侍郎最近写得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其中不乏推崇重商之论,而且也有一些言论,鼓励奢侈,臣怕此书若传开,再加上韩侍郎乃是四品大员,会误导百姓,坏我朝之根本,臣还请陛下决断。” 原来他们这些大臣跟着李治来此,也不是为了道贺,就是为了提及此事,因为这书卖得太火了,而且讲得商业,破坏了儒、道思想,这不是阶级问题,而是思想的对碰。他虽看出李治是偏向韩艺,但也知道李治此时必须教训韩艺,要给许敬宗他们面子,这的确是一个进言的好机会,因为李治这时候真不好偏袒韩艺。 李淳风立刻道:“崔大学士,此书我也看过,其中许多道理,说得非常精辟,引人发省,不失为一本好书。” 阎立本也点头。 崔义中笑道:“此书在下也是拜读过,其中理论模棱两可,可解释出好几种含义来,二位皆是满腹经纶,有识之士,自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但是寻常百姓又岂有二位的修为,只怕会被此书引入歧途,导致我朝数十年的根基毁于一旦。” 嘿!你还送上门来,那真是太好了,反正我今日出门前就已经武装到牙齿了。韩艺脸上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准备反击了。 李治当然也知道,但是他现在也有些害怕韩艺跟其他人争吵,韩艺总是说出一些打破传统的道理出来,这让他很是难做,赶紧抢先说道:“崔爱卿说得也不无道理。”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大唐海纳百川,不尊儒术,不抑道、佛,胡汉也待之如一,又如波斯、新罗、吐蕃、大食等各国人士皆在长安安居乐业,才有长安今日的繁荣,才有我大唐之盛世。然,其中佛、道、法、儒四家的思想,相互之间都有矛盾,华夷之间亦有百里异习,哪怕各方乡绅士族,也是各有所尚,大为不同,若只能拘一家之言,那不知崔爱卿认为谁该胜出呢?” 妙啊! 不少人听得眼中一亮,望着李治是肃然起敬。 可韩艺郁闷了,就凭这一番话,今日的主角铁定是李治了。 崔义中没有想到李治会出手,顿时汗流浃背,支支吾吾的,这题没有人敢答,因为唐朝很多外族大臣,还有一些是胡汉联姻的,你心里能这么想,但是你不能表露出来,大家同殿为臣,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多尴尬啊。 李治语气非常沉重的说道:“士、农、工、商,亦是如此,虽有先后之分,但缺一不可!我大唐文化之精髓便是在这“包容”之中,若无包容之心,我大唐必定会分崩离析,后果不堪设想,尔等也不会好过的。且不说韩艺之书蕴含深奥的道理,并非就是教人行商,就算是教人行商,有何不可?若是尔等心中连一个卑微商人都容不下,那尔等心里还容得下谁?” “陛下圣明,微臣知罪!” 大臣们齐声说道。 但比起以往喊喊口号,这一回大家是心悦诚服,李治说得的确是警世之言,唐朝发展至今,很难再逆行回去,多的就不说了,当年李世民消灭东突厥,把颉利那一帮突厥贵族都给迁到长安来了,人家都在长安繁殖开来,有些人还当了重臣,要再逆行回去的话,那突厥不都反了,天下又会大乱。 李治本来就是在这环境长大的,他在长安见过很多外来人,因此本身也不抗拒这些,再加上他的雄心壮志,你不海纳百川,就不可能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另外,唐朝思想本就开放,因为自汉以后,中华大地分裂割据,几百年来没有形成一个强有力的统一政权,隋虽然统一了,但很短暂,而且隋唐本来就是一脉相承,两代帝王都还是亲戚,又是出自一个集团的,虽然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战火四起,军阀混战,生活艰难。但也因为总是在打仗,导致统治者对人们思想的控制非常薄弱,因为没有功夫做这些事,这都还没有稳定下来,又打起来了,这客观上有利于思想的萌芽与自由传播。 另外就是李唐王朝的政权主体陇西贵族地处汉民族的边远地带,以前这个地方是北魏、北周政权,胡人在这地区的影响很大,受自汉武帝确立的儒家正统思想为核心的中原文化影响要小得多,这就造成思想开放,汉唐虽然都非常强大,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有着更多的不同之处。 纵观中华历朝历代,唐朝是没有文字狱的,宋朝也非常少,当然这个文字狱,是指没有像明清那样因诗文导致抄家、杀头,甚至诛灭九族之类惨不忍睹的事件发生,但因文字被贬,罢官,降级的事也是有的,而且其中也掺杂了不少政治斗争,完全是因为文字、言论治罪的倒是少。这也是为什么唐诗是中国古典文学的高峰,宋词也璀璨过,但基本上是在走下坡路。 李白、杜甫、白居易这些人写了多少诗讽刺李唐王朝,多不胜数,明讽暗讽都有,也没有见他们被抄家灭族,最搞笑的是山东士族都不肯跟皇室联姻,嫌皇室太***了,褚遂良不也指着李治的鼻子说他****那《长恨歌》要搁在大清,估计连白居易的老家都给灭了。 只因后人近明清,故此有些人就一概而论了。 李治笑道:“行了!朕若因此就治你们的罪,那与销毁韩艺的书无异,你们都是为了国家着想,为朕分忧,何罪之有。但是朕也望你们能够记住,你们都是朝中重臣,是朕身边的人,心胸要宽广一些,若是你们个个都心胸狭隘,瑕疵必报,朕也会耳濡目染,到那时候,只怕一条谏言都足以要了你们的性命,如何当一名贤臣,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韩艺,你陪朕去皇家图书阁看看吧!” “微臣遵命!” 李治与韩艺便离开了。 留下许敬宗、崔义中等人皆是呆呆不语,李治得最后一番话很耐人寻味啊。 而韩艺则是跟着李治望皇家图书阁走去,可走到一半,李治突然回过身来,朝着张德胜他们挥了挥手,张德胜心领神会的带着保镖们退到很远的地方。这一下,四下无人,李治无须再忍了,指着韩艺的鼻子大骂道:“你小子可恶至极,朕总有一天要宰了你。”一边说,一边挥动的手臂。 哇靠!这时候才发作,太延迟了吧!韩艺吓得一大跳,说好的心胸宽广了,真tm伴君如伴虎。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我是被逼的 面对李治的责骂,韩艺一脸惊愕之色,道:“微臣——微臣以为——以为陛下会夸奖微臣的。” “夸奖你?” 李治双目迸射出火光来,对着韩艺怒喷道:“你知不知道就连吏部铨选官员,这第一项考核的就是样貌身形,言行举止,非朕以貌取人,只是官员毕竟是代表朝廷的,言行举止同样也是非常重要的。可是你看看你招来的九品院士,从头到脚,哪一点像一个官员,要是让百姓见到这些人穿着官服,你认为百姓还会对朝廷有信心吗?到时只怕会贻笑大方,还有,你当朕真的可以不在乎士林吗?朕还得依靠他们,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朕的难处,你这是为君分忧,还是为君添祸。” 他心里当然是反对那些农夫、工匠出任院士,百分之一万的反对,因为朝廷也有朝廷的礼乐制度,那些人大字不识一个,长得又是那么寒酸,这官员的基本还是要得体的吧,如果需要他们,你让他们当个小吏就算了,你还取一个院士,你这不是打天下士林的脸么,他之所以当时没有发作,就是因为当时他只能偏向百姓那边,他身为皇帝又岂能说以百姓为辱,只能说一番大道理来震慑那些大学士,但是他心里知道,这是韩艺给他下的套。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韩艺口中奇能异士就是这些农夫、工匠,如今肠子都给悔青了。 韩艺点点头道:“关于这一点微臣知罪,如果没有陛下那一番话,微臣也知道陛下肯定会训斥微臣的,可是陛下,你方才没有瞧见那些大学士脸上的表情么?” 李治就有些纳闷了,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道:“什么大学士的表情?” 韩艺吞咽一口,道:“就是崇拜的表情呀!哇!陛下难道你不知道你方才可是说了一番话惊世之论,如士、农、工、商缺一不可,尤其是那一句‘我大唐文化之精髓便是在这“包容”之中。’微臣听罢,犹如沐浴春风之中,暖到心坎里面去了。 一直以来,工商阶级地位卑微,受人歧视,可陛下一句缺一不可,足见陛下将他们视之如一,他们要是听到陛下这话,心里自当将陛下奉若神明,只愿生生世世做陛下的子民。就别说工商阶级了,那些大学士其中也不乏寒门出身,李太史便是,他听到这话,心里也定是非常感动,微臣方才就发现他眼角含着泪光。” 李治诧异道:“是吗?” “绝对是的!” 韩艺竖起三根手指就道:“微臣敢对天发誓,陛下这一番话,就直接奠定了我大唐旷古烁今之伟业,只因陛下那海纳百川的胸怀,这才是真正的以德服人。难道陛下并未发觉?哎哟,这就更值得人们敬仰了,因为由此可见,陛下并非是故意说的,而是由心而发,可见陛下是将每一个人都视作子民,不论习俗,不论阶级、不论男女,不论思想,哇——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 这李治说那一番话,主要担心又引起士庶之争,不想事情严重化,倒还真没有想太多,如今再想想方才群臣的表情,以及他说的那一番话,突然自己都被自己的智商和情操给感动了,得意之色,跃然于纸。忽然,他眉头一皱,哼道:“你休要在这里糊弄朕,你先将这院士的事给朕说明白了,你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挖了个坑,让朕往里面跳。” 靠!这都没有忽悠到他,真是失败!韩艺讪讪一笑,道:“陛下教训的是,其实微臣也没有打算向陛下隐瞒是微臣在从中作梗,但还请陛下见谅,微臣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 李治哼了一声,道:“什么被逼无奈,朕看是狗屁不通,你招他们来贤者六院,那也就罢了,没有人会干涉你,可问题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将他们升为九品院士?你多给他们一些钱,他们也会尽心竭力,他们可能连九品院士的含义都不懂,谁又逼你了。” 韩艺抹着汗道:“是是是,陛下说得极是,其中原因,微臣自当会向陛下解释清楚,但是在此之前,微臣想问陛下一句,陛下是否认同贤者六院?” 李治道:“要是不认同,朕岂会准许你建办贤者六院,你当朕视国事如儿戏么。” 他可不蠢,贤者六院只是研究农田、桑田、农具的,就算失败,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成功呢?这是话最小的代价换区高回报。 “微臣不敢!” 韩艺又道:“陛下,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贤者六院唯一的任务就是研究如何在有限的土地和人力上,种植出更多的粮食,以及寻找更多的粮食来源,毕竟这人口在长,土地是不会长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贤者六院不会涉及到一丁点的权力,因为跟权力是没有一丁点交集,我们只是研究农学、医学、工学等有助于国家发展的学问而已。但是贤者六院需要这些方面的天才,如何吸引这方面的天才,无外乎三者,权力,金钱,荣誉。贤者六院跟权力毫无瓜葛,金钱死可以吸引寻常百姓,但是不能吸引那些真正有天赋人,那些人肯定还是想要去弘文馆,再来,微臣身为户部侍郎,如果给予贤者六院官员极高的俸禄,那会有更多的人不满,因此剩下的就只有荣誉了。 微臣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拿着荣誉来吸引人才来贤者六院,因此臣才将贤者六院的官员取为院士。至于为什么请那些农夫、工匠,并非是为此哗众取宠,只是因为我们贤者六院真的非常需要他们的经验,他们就是我们贤者六院中的基础,微臣是一个商人,又是户部侍郎,绝不会浪费每一文钱。” 李治听后,脸色稍微缓了些,韩艺说得也不道理,贤者六院比弘文馆就还要纯粹一些,无法涉及到权力阶层,除非升到户部、工部去,那又另说了,但是在贤者六院是肯定没有权力的,要是你权力不给,荣誉也不给,那鬼来这里上班呀,完全没有盼头呀,而且从韩艺的行为也看得出,这些农夫年纪不小,你让他们涉及权力,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事先不跟朕说?” 韩艺道:“回禀陛下,这是因为微臣知道陛下有陛下的难处,如果微臣当时就跟陛下说,那么陛下若是允许了,天下士林都会对陛下感到不满,微臣就无所谓,反正破罐子——这也不是——是早已经得罪了天下士林,这样一来的话,那么陛下就是无辜的,错都在微臣,但是微臣没有想到,到底还是将陛下拉了进来,微臣对此深感愧疚。” 反过来说,如果李治不答应的话,那贤者六院就不可能壮大,更加不可能成功。 说来说去,韩艺还真有些被逼无奈。 李治听得心里稍稍有些感动,倒还真不好再怪罪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每回与人争论都有你的道理,否则,朕又岂会支持你,但是这朝中之事,又岂能只用道理来决断的。”说到这里,他摇摇头道:“算了!你也是一心为百姓着想,但是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再掀起什么士庶之争。” 韩艺道:“陛下请放心,微臣敢保证,绝不会出现上回的情况。” 李治纳闷道:“你凭什么保证?” 韩艺道:“就凭陛下方才的那一番话啊!” 李治愣了一下,指了指韩艺,往皇家图书阁走去。 “呼!” 韩艺长松一口气,赶紧抹了抹汗,然后跟了上去。 来到皇家图书阁,李治立刻被这边的气氛给惊到了,这与方才剑拔弩张,刺刀见红的气氛截然不同,所有人都在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恁地入神,即便李治和韩艺来了,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当然,李治也是穿便装,要穿龙袍的话,肯定又不同了。 李治可也是一个爱书之人,太喜欢这气氛了,抬了下手,示意那些随行保镖轻声一点,然后朝着韩艺使了个眼色。 韩艺立刻是心领神会,带着李治往中院走去,行过廊道时,廊道上的读者,真就没有一个抬头的,李治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入得阁内,发现窗边上也站着不少人,甚至有一些人,就捧着一本书坐在墙角。 李治忽然看到一人,一笑,走了过去,直接从那人手中将书拿过来。 正是崔戢刃! 崔戢刃看得正入神,竟有人敢从他手中多数,当即怒目转头一看,见是李治,顿时一惊,正欲行礼,李治抬手阻止了他,反过封面一看,小声道:“数学入门。”不禁饶有兴趣的看向韩艺,因为作者是韩艺。 这就有趣了,崔戢刃竟然看韩艺的书。 韩艺毫不避讳的说道:“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微臣早已经领教过了,陛下也勿用感到诧异。” 崔戢刃只是淡淡一笑,倒也没有做声,因为韩艺说得非常对,他从韩艺身上学习了不少的招数,他虽然生性傲慢,但在学习方面,他真的能够不耻下问,他不会觉得向韩艺学习是丢人的时,他只觉得若败在韩艺手里,就是很丢人的事。 李治笑了笑,随便翻了翻,只觉眼前一亮,因为书中的知识都是结合生活中所遇之事,小声向韩艺道:“送些这书到宫中。” 韩艺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将书递还给崔戢刃,目光突然瞟向正斜靠在窗边看书的郑善行,道:“你们几个都来了。” 崔戢刃点点头。 李治可是知道他们几个的学问,心里十分好奇,这图书阁的书竟然能够让他们如此的专注,于是也自顾看了起来,发现很多书籍他都闻所未闻,他也想一一观览,但是他时间有限,因此每一本都是随意翻了翻,之后就让韩艺送一些到宫中去。 一圈逛下来,韩艺是大出血啊! 但是李治还意犹未尽,这里气氛真是太好了,来到这里只想看书,小声道:“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书阁是分等级的,有一个书阁是专门为考生准备的。” 韩艺道:“是的,在南院,臣这就带陛下去。” “嗯!” 二人刚刚走到门口,崔戢刃他们突然走了过来,郑善行笑道:“敢问陛下可是要去南院。” 李治点点头。 郑善行道:“臣等也想去看看。” 李治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没有资格去那里,笑道:“那就一起去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但求公平 来到南院,一入院门,一种异样的感觉就扑面迎来。 这一种感觉就是——专业! 首先,四周墙上都写着九九乘法表,各种数学公式,真是寸土都不放过。 再来就是作为也不是跟外面一样,错落有致,讲究的是一个意境,这南院可都是非常严谨的座位,一排一排的,整整齐齐,一人一座,座前是尺许长的沙盘。 更加令李治他们惊讶的是,一个个年轻人坐在座位上,左手持书,右手持细竹签,在沙盘上写着什么,如痴如狂,但看上去有些入魔的感觉。 郑善行、王玄道他们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外面那些人就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这里面的人还要夸张一些。 李治也好奇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咋知道,我也是跟着你们一块来的。韩艺眨了眨眼,道:“这个——应该是在计算那些公式吧!” “公式?” 李治点点头,往里面走去。 一群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真就没有人关注他,这跟外面的情况不一样,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都不知道有人来了,专注到一定的境界了,不过李治倒也难得被无视一回,心里倒也觉得有趣。 来到屋内,这里面就四个书架,书架上的书已经空了大半。 李治走过去,随便拿出一本瞧了瞧,看向韩艺道:“你写得?” 韩艺点点头。 李治目光又从书架仅有的书扫去,发现多半都是韩艺写得,李淳风也有,但不及韩艺多,心中就纳闷了,人家士大夫写书那是n年出一本书,甚至于一生,你小子写书那就是一年出n本,这不是胡扯么,误人子弟呀,有些不放心道:“这些书你是何时写得,你哪有这么多空?” 王玄道突然道:“其实写倒不是很难,关键是这书中理论所能借鉴的书甚少,又岂能是几年内就能悟通的。” 这混蛋问的问题总是这么刁钻,跟你有毛关系!韩艺不禁暗骂一句。 李治连连点头道:“我也是想问这一点。” 韩艺笑道:“其实关于这些理论,微——!” 李治看了他一眼。 韩艺心领神会,忙改口道:“我小时候的恩师也只能教我认一些字,书籍的话,基本是与我无缘的,而且当时家里穷,什么都得精打细算,因此我对算术非常有兴趣,因为算的精,就能节省不少钱,这书中的理论大多都是那时候推敲出来的,后来在西北时候,那些部落酋长为了牧场协议争吵几个月,基本上我是无所事事,因此就将小时候的一些理论总结起来,写成书籍。” 王玄道道:“是吗?” 韩艺没好气道:“崔御史能够过目不忘我同样也觉得不可思议。” 崔戢刃不咸不淡道:“多谢夸奖!” “他是在夸自己!”李治呵呵一笑,但是对这书还是抱有一些怀疑,你这么年轻能写出什么理论来,就看了起来,可发现有些看不懂,这就尴尬了。 韩艺忙道:“陛下,这里面的数学书都是基于算经之上的,而你这又是第三册了,再来,因为我小时候认识的字很有限,因此才创造出字母来代替,要看懂这一套书,首先得了解字母。” 这么一说,李治心里舒服多了,原来这小子是不认字,没有学问,才弄写字母来滥竽充数,不过——这字母还真是方便,至少节约了不少纸张,呵呵道:“你倒也机灵啊!” 正当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但他的目光都集中在书架之上,痴痴地的就往李治这边走,李治身边的一个护卫赶紧拦住此人。 这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抬头,突然目光盯住韩艺,惊呼道:“韩侍郎!” 这一喊可不得了了。 “韩侍郎来了么?” “韩侍郎在哪里?” 很快,那些考生便涌入进来,这些人多半都是外来的考生,而且都是寒门出身,只有少数长安士族,但他们都不认识李治,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幸见到皇帝的,当然,他们也忽略了李治。 “韩侍郎,这一题要如何计算?” “韩侍郎,这里在下有些不懂,还望赐教。” “韩侍郎——!” 这些考生都快将手中的书送到韩艺嘴里了。 “打住!” 韩艺高举双手,大吼一声! 那些考生当即惧意横生的望着韩艺。 不行,我不能吓着他们了,我贤者六院将来还得靠他们来支撑门面!韩艺又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我今日真的没有空来回答你们,这样吧,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的下午,我来此专门帮助你们解答一些问题,你们遇到实在不懂的,就写在纸条上面,递给这里的管理员,到时我再来为你们一一解答!但其实书中已经写得非常明白了,你们要自己多动脑筋。” “有劳韩侍郎了!” 众人齐声行礼道。 现在韩艺可是宰相,人家来给你们上课,那必须感恩戴德啊! 一人问道:“韩侍郎,在下冒昧问一句,关于这制科,书籍甚少,而且朝廷也一直没有规定那些书籍是关于制科的,直到今日,我们才见识到关于制科的书籍,但是今年可就要大考了,只怕会来不及了。” 韩艺笑道:“你说得很不错,别说你们了,长安的考生也从未接触过,为什么朝廷迟迟没有规定,就是希望能够追求公平,如果早早就规定下书籍,那么长安考生肯定是优先的,那么各地的考生情况都不一样,这就不公平,如今大家都是如此,不就公平了吗!” 李治笑着点点头。 那些考生面面相觑,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韩艺又道:“另外,在贤者六学中,其实要背的东西不多,那么需要的时间也不多,因此天赋显得更为重要了,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所有要考的内容都在这些书籍里面,我相信时间还是够的,也一定会有人高分得举。” 李治诧异道:“关于这科考的题目可一直都是保密的,你怎能说出来呢?” 韩艺笑道:“公子言之不错,但是这数学与常科科目不太一样,好比说书上的公式是一加一等于二,但是题目可能一个梨子一文钱,你买两个梨子多少钱。” 李治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倒是挺期待的。” 又有人问道:“可是制科一共有六科,为何今年只考农学、医学、数学三科?” 韩艺道:“是这样的,经济学、科学、工学都是建在数学之上的,首先要将数学学会,才能去学经济学、科学,我们贤者六院的官员唤作九品院士,这是可以叠加的,但只有数学通过者,才能有资格去考经济学、科学,以及工学,若是你能够考过两门,那么就能够成为双院士,而且六院的升迁也是要通过层层考试的,每考一级,你就能往上递升一级。” 其实这也是早就定好的,只是当初李治是打算六科一起考,但是韩艺突然发现不知道如何出题了,因为很多人数学底子薄,而且这种新式数学跟算经大为不同,因为临时削减三门。 李治如今再听到韩艺这么一说,也突然反应过来,这贤者六院还真就是冲着贤者六学去的,跟权力真的搭不上边,那荣誉的话,给了就给了吧。 “是么?可是朝廷为什么没有公布。” 韩艺道:“这个会在科考结束之后正式公布的。” 李治突然向那些考生问道:“我方才看你们似乎对这数学挺有兴趣的,连韩侍郎来了都不知道,你们难道一直都对这数学很感兴趣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似乎自己都没有发觉。过的片刻,一人才唯唯若若道:“我们之前研读的都是左传、春秋等书籍,算经也是看过的,但兴趣不高,我们本是想来看看这贤者六学究竟说得是什么,但是没有想到一看就入神了,我想应该是因为里面的题目都是要一步步推论出来的,因此让人沉迷其中,不得自拔。” 韩艺笑道:“这就是数学的魅力!” 李治又道:“那你们想不想考这制科呢?” 忽然一人道:“我本是打算考取进士科的,但是如今接触过这数学之后,决定全力以赴,考取制科。” 李治诧异道:“为何?” “因为公平!” “公平?” “不错!” 那人道:“我乃寒门出身,祖辈曾都是农夫,直到祖父那一辈家中才有了一些田地,我才有幸能够读书,但在朝中毫无人脉,出身也卑微,然而,朝中铨选官吏,皆是以出身为主,进士科、杂文科没有统一答案,皆是朝中大官说了算,他们当然看重是出身,但是数学不同,数学只有一个标准答案,那不能由着大官说了算,对于我们寒门子弟而言,就比较公平一些。” 不少人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崔戢刃等人就有些尴尬了,但也不好做声。 李治笑道:“韩侍郎可在这里,你如此就不怕韩侍郎责怪你?” 那人道:“韩侍郎也是农家出身,我想韩侍郎推举贤者六学,也是想让科举变得更加公平一些。” 韩艺呵呵道:“说得非好,不瞒各位,本人就是穷尽洪荒之力,希望能够为寒门争取更多的尊严,我们寒门并未那些贵族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那些寒门子弟顿时纷纷崇拜的望着韩艺,不愧是我们寒门的扛把子。 这小子的脸皮还真是厚!李治又道:“当今陛下大兴科举,只求为朝廷选拔出更多的人才,无论出身,只要有真才实学,朝廷一定会重用的,难道你们对当今陛下没有信心吗?” 那人道:“陛下大兴科举,给予我们寒门子弟机会,我们当然感激万分,但是陛下毕竟不可能去一一阅卷,这还得依靠大臣。” 崔戢刃突然笑道:“阁下为求公平而选择制科,这与当今皇上大兴科举的目的乃本末倒置,科举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是要能辅助君主治理国家,造福百姓,也许你说得对,但是单凭一个公平,而选择制科,可见你心中并未打算为国出力,为君分忧,而是一心只顾自己的仕途,呵呵,依我之见,就算你想考取进士,看也是难以考上的。” 那人当然知道这些人非同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跟韩艺走在一起,但他浑然不惧,道:“我想这位公子一定还未研读过韩侍郎的书籍吧!” 崔戢刃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那人道:“我方才虽只是粗略的看了看,但是其中内容对于国家、百姓都大为有利,好比如何求得三角形、圆形的面积,书中就有一题,是求一方形状奇特的田地的面积,书中写明,将那一方田切割成各个形状,在利用对于各个形状的面积公式,求得那一亩地的面积,这些只是都可以用于土地测量、水利方面,这对于国家而言同样重要。另外,书中还有一题是根据人数计算粮草的,如果可以利用数学计算出每回出征的所需的粮食,这样不但可以避免浪费,而且对于军队而言,也是尤为的重要。” 崔戢刃道:“你这是答非所问,我是指你功利心太重,德行不佳。” 李治听得都笑了。 那人却是摇头一笑,道:“我这又怎是答非所问呢?其实在意自己能否考上,此乃人之常情,而在下方才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想要说明在下是先注意到数学对于国家和百姓同样重要,很多理论可用于建设国家和造福百姓上面,亦非是一心只顾着自己的仕途。” 李治哈哈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拱手道:“在下任古知,江左人士。” 李治道:“你若是及第了,我请你吃饭。” 任古知愣了下,请我吃饭?我跟你很熟么?但还是拱手道:“多谢公子美意。” 正当这时,忽闻一阵香味。 但见一个个下人端着热腾腾的满头、包子、米粥走了过来。 李治好奇的望着韩艺。 韩艺忙解释道:“哦,今日是我们贤者六院的大好日子,因此我私人出钱请他们吃饭。”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后患无穷 这书免费看,如今还管饭? 上帝不过如此啊! 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些考生登时喜出望外,尤其是那些穷考生,哪里还顾得着韩艺他们,说了一声失陪,就赶紧去领吃的去了,生怕去晚了就没有了。 王玄道笑道:“韩侍郎果真是财大气粗,出手不凡啊!” 韩艺摆摆手道:“王公子此言差矣,如今我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为陛下,为大唐略尽绵力,这真谈不上出手不凡。因此,今日在皇家图书阁的人都有免费的午餐,但这还不算完,今日过后,南院还是会保证持续提供免费的午餐供考生们享用,直到大考结束。” 李治听罢,都有一些惊讶,“如今距大考,可还有大半年之久啊!” 崔戢刃笑道:“韩侍郎真是聪明绝顶,在下佩服,佩服!” 李治好奇道:“你何出此言?” 崔戢刃笑道:“李公子,这其实跟韩侍郎的买卖差不多,每一件新商品出来,都得先做一番宣传,吸引人来到店中,虽说客户来此也不一定购买,但是不来肯定不会买。贤者六学出来不久,别说学过的人,就连听过的人都是少之又少,天下考生心里肯定还是想去考取进士科,而这里的书籍全都是关于贤者六学的,韩侍郎无非就是希望利用这免费的午餐吸引考生来此,让他们接触到贤者六学,以求增加考取制科的人数。” “原来如此啊!” 李治看向韩艺,这就是为君分忧吗? 这个混蛋!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道:“科考也是人生大事,又有几个人会为一顿午餐赌上自己的一生,即便有人改变主意,那也与午餐无关,而是贤者六学真的好。” “行了!”李治呵呵一笑,道:“看到他们吃的这么香,我倒是觉得也有些饿,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一下吧!” “是!” 几人又来到南院的后堂内坐下,下人立刻将茶饭端上,跟外面的一样,粗茶淡饭。韩艺本是要特别做的,好歹人家也是皇帝,他又不是郑善行这铁公鸡,甭管谁,都是粗茶淡饭招待。但是李治等不及了,直接照上就行了,他对于吃穿倒不是很在意,不过他还叫人拿了第一册数学书来,因为他真的非常好奇,这数学能让人如此着迷,因为算经他也看过,但提不起他的兴趣,还是诗词歌赋更加有趣。 “呼——!” 看了一会儿,李治将手中的数学书放下,笑道:“朕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立刻就对这数学如此着迷,这数学就如同一个迷宫一样,一旦进去,让人就不由自主的想找到出口,仿佛人在和书较劲,而且其中题目都与生活息息相关,有趣,有趣。韩艺,你这数学与算经虽算是同类科目,但你的要有趣多了。” 韩艺道:“多谢陛下夸奖,其实数学的作用远不止如此,大作用就不说了,许多百姓常常受到高利贷的剥削,盖因百姓都不懂算术,如果百姓人人都懂数学,那么就不会轻易被高利贷给忽悠了。” “言之有理啊!”李治笑着点点头,思索片刻,又道:“方才那任古知的话你们如何看?” 卢师卦立刻道:“回禀陛下,臣以为那任古知所言一点不差,自隋朝开创科举以来,确实是以贵族为先,出身比成绩要更为重要。” 郑善行点点头,表示赞成。 虽然他们都是贵族,但是李治对于他们的话是深信不疑,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就事论事,不太会遮遮掩掩。 可崔戢刃却道:“此乃事实不假,但微臣却以为此中最受伤害的是我们士族。” 李治惊讶道:“这分明都是偏袒士族,为何崔爱卿会认为这是在伤害士族。” 韩艺立刻道:“俗语说的好,占了便宜还卖乖。” 李治白了韩艺一眼,道:“你能否少说两句。” 韩艺委屈道:“果然是偏袒士族。” “嗯?” “微臣什么都没有说。” 李治又向崔戢刃道:“你倒是说说看。” 崔戢刃道:“微臣认为士族子弟本来就优于寒门,不说天赋高低,士族子弟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寒门子弟为求一名贤师,亦不可得,因此我们士族子弟能够屡屡及第,靠得是真才实学,绝非什么偏袒,反倒是那些官员注重出身,而忽略了我们士族子弟真才实学,因此微臣认为这对于我们士族子弟更加不公。” 卢师卦听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话也不可这么说,马贤相不就是寒门出身么?” 崔戢刃道:“这就更加能够表现出对我们士族的不公,寒门子弟就出了一个马贤相,而我们士族出了多少位贤相,但就因为马贤相出身寒门,故此更加值得百姓敬佩,认为马贤相是凭借自身的才能当上宰相的,难道我们就不努力吗?” 韩艺笑道:“想来崔御史很少去平康里吧,你们士族子弟可都在那里努力了。” 王玄道立刻反驳道:“原来韩侍郎占得北巷是为了掩盖寒门子弟的努力。” 日!他们四个人,我一个人,这怎么玩!韩艺真心有些心虚,因为大家都年轻,精力充沛。 李治听得呵呵笑了起来,道:“士庶之中都有优劣,朕心里有数,但是崔爱卿说得也不错,科举与出身过于密切,对于两边都不公平,那不知你们可有解决之法?” 崔戢刃道:“依微臣愚见,只有待出成绩之后,公开考卷,方能尽可能的避免大家对于科举负面的看法。” “公开考卷?”李治皱了皱眉。 崔戢刃点头道:“虽然肯定还是会有人会说不公平,但是这足以表现出陛下是求贤若渴,也能让大部分没有话说。”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这世上之事又岂能做到绝对公平,但是若想要兴科举,首先就要让更多人相信科举,建立起对科举的信心,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崔爱卿的建议,值得朝廷去考虑。” “陛下圣明!” 几人齐声说道。 吃过午饭之后,李治便回去了。 “呼——!总算送走了这一尊菩萨!” 韩艺回到图书阁,可一抬头,就见一个老者站在屋前,朝着他微笑的点点头。 正是长孙无忌! 二人来到边上的草地上,看似不要打扰别人看书,实则是方便说话,而且,他们在众目睽睽下闲聊,反倒不会引起什么议论。韩艺略显诧异的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太尉会来!” 长孙无忌呵呵道:“怎么?怕老夫睹物思人啊?” 这里可是褚遂良和柳奭的宅院啊! 韩艺摇摇头道:“这倒不是,呃应该可以说是恰恰相反,我只是怕太尉不忍看到这面目全非的宅院,连睹物思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又得怪罪于我。” “你小子!” 长孙无忌指着韩艺笑骂一句,又是笑道:“官场沉浮,老夫什么还没有见过,又岂会羁绊于此啊。”他似乎对于这个话题真不感兴趣,因为这是失败的象征,说来除了丢人,什么用处都没有,于是转而问道:“方才陛下来过?” 韩艺点点头道:“毕竟这是顶着皇家的名号,陛下总得来看看吧。”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皇家图书阁倒是非常成功,方才老夫来到这里,都忍不住找本书来看看。为什么这么好的主意,就一直没有人想过呢?” 韩艺笑道:“想必太尉心里早有数了,这都因为人是自私的,那些士族都将经文视若宝物,生怕流传出去,导致自己的优势不在,而穷人连书都没有,又如何能够建办这图书阁。” “那你呢?” “我也是自私的。”韩艺道:“但是我更清楚,一个人是做不成事,我需要这些方面的人才,因此我乐于开源书籍,培养精通贤者六学的人才。” “你的想法总是出人意表,却又让人不得不服啊!” 长孙无忌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总是与众不同。忽然目光左右瞟了瞟,叹了口气,低声道:“太子危矣啊!” 韩艺有些懵逼,困惑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也惊讶道:“你难道未有听说?” 韩艺摇摇头道:“我这些天忙得晕头转向,没有怎么关注朝中动静。” 长孙无忌忽然有一种觉所托非人的感觉,你一个宰相,竟然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道:“前些天有人送了封密函给韦思谦,告发太子舍人董烨贱买百姓土地。” 韩艺眉头紧锁道:“如此大的事,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 长孙无忌道:“关键就在这里,韦思谦让崔戢刃去查,崔戢刃只是去董家走了一趟,便证实了那封密函所言不实。” 韩艺微一沉吟,便立刻明白过来,道:“好一招敲山震虎!” “要说是敲山震虎,就有些夸大其词了,这个只能说是吓鸡儆猴啊,连杀鸡儆猴都谈不上!”长孙无忌笑呵呵道,只不过笑的有些苦涩,如今的太子更像一只待宰的绵羊。 韩艺目光闪烁了几下,试探道:“不知太尉打算怎么办?” 长孙无忌反问道:“难道你有办法可以改变这结果?” 韩艺连连摇头道:“此乃大势所趋,要不是那一场大火,只怕早就出了结果了。”别说他,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纵使李治也是不能够的。 “你说得不错!”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脸上兀自带着笑容,这当然是给别人看的,说出来的话,可是一点也不好笑,而且非常沉重,“其实关于太子的问题,是这两年来,老夫思考最多的问题,这母凭子贵,一旦另立太子,皇后无疑又多了一张护身符,谁若想动皇后,首先考虑的自然就是太子,纵使是陛下也得受限于此,另外,皇后也能够借太子之便,进一步涉及外廷。” 韩艺一直静静的听着,并未做声,其实关于太子,他自己考虑的非常少,因为无法改变的事,他就觉得没有考虑的价值。 长孙无忌见这小子不做声,于是问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如实道:“不瞒太尉,我没有任何看法,因为这是无法阻止的,自古以来,皇后不都是母凭子贵么,当年王皇后没有孩子,都得过继一个太子来。” 长孙无忌道:“话虽如此,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关乎着大唐的未来,而你我皆是大唐臣子,理应为大唐的将来着想。这老夫活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力还是有些的,当今皇后那是非同寻常啊,老夫在她身上看到了西汉吕后的影子,倘若太子掌控在她手里,只怕是后患无穷。”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争夺太子 她比吕后可要厉害多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如果另立太子,那么皇后就是太子的生母,这---这能改变吗?” 长孙无忌淡淡道:“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dna也是可以改变的?韩艺微微一惊,困惑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笑道:“当年诸王争储,其实就是我妹妹的三个儿子在争,若照理说,对于他们三个而言,都是我这做舅舅为大,他们理应都向着老夫,但事实并非如此,那魏王李泰从一开始就是自立门户,笼络了一批山东士族,其中也包括房玄龄、魏征、刘洎等人,舅甥尚且如此,太子与皇后亦是如此,并非就是完全绑在一起的,对于臣子而言,理应将二者分开来看,太子是太子,皇后是皇后,而不是混为一谈。” 韩艺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他是想从武媚娘手中将太子夺回来? 在韩艺眼里,母子当然是一边的,想都不用想,但是长孙无忌显然不这么认为,太子是太子,皇后是皇后,仅从称谓上来看,这二者就是两个派别,因此得出结论,太子是可以争取来的。 长孙无忌继续道:“倘若另立太子,你认为几位王子中谁最有可能住进东宫?” “当然是代王!”韩艺道。 如今就连傻子都知道。 长孙无忌道:“代王如今还非常年幼,容易受人影响,能够影响他的,无外乎三类人,其一,陛下和皇后,其二,老师,其三,侍从。” 韩艺听到这里,当然也听明白了,道:“太尉莫不是希望在新太子身边安插人?”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如何削弱后宫的权力,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培养出一位明君来继承大统,也唯有刚毅果断的明君才不容易受到后宫的控制。” 韩艺微微抹着汗道:“太尉不会是想我入东宫吧?” 长孙无忌笑道:“如今你贵为宰相,依照我朝惯例,你入驻东宫,那只是迟早的事,但是东宫官员,亦有亲疏之别,有些官职只是给予朝中大臣增以荣誉,以及增加太子的威信,老夫希望你能够成为太子真正的老师,而不是去东宫挂个名。” 韩艺闻言,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个---太---太尉,你对我未免也太有信心了,其实我向来也非常自信的,但是太子的老师那绝非谁都能当上的,我这么年轻,又没有什么学问,而且字写得这么难看,无论从哪一点看,我都不具备当太子老师的资格,只怕说出去会贻笑大方,真不知太尉你看重我哪一点。” “那皇家警察不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吗,如今他们可是个个都以皇家警察的天职为重,亦非自己的亲人和家族,这便是老夫想要的。” 韩艺干笑两声,想想,倒还真是一个理由啊!如何分开太子和皇后,当然是培养太子的思考,明辨是非,这样一来,皇后就无法强加自己的意志给太子,这也很符合韩艺的教育思想。道:“可是---可是我也不够资格啊!” 长孙无忌笑道:“你的资历的确是差了一点,但亦非是不可能的。” 韩艺好奇道:“还望太尉赐教。” 长孙无忌道:“依老夫之见,到时许敬宗他们肯定会全力上奏,恳请李治废黜当今太子,另立新太子,我要你也上一道你奏章。” “什么奏章?” “保当今太子!” 韩艺闻言,双目猛睁。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道:“不管是不是太子,他们也都是陛下的儿子,作为皇帝,理应顾忌天下苍生,顺应大势,另立新太子,相信陛下心里也早有决断了。但是作为父亲的话,当见到满朝文武都在弹劾自己的儿子,而且都还是鸡蛋里挑骨头,心中恐怕也会叹尽这人情冷暖。 想当初废太子李承乾造反被抓之后,满朝文武都上奏要处死李承乾,然而太宗圣上当时却只想看到一道保李承乾的奏章,但这并不代表太宗圣上会再给李承乾机会,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心中对于儿子的不忍。你的这一道奏章同样也不能改变什么,陛下毕竟要以天下为重,但是却能让陛下感到一丝温暖。 另外,这为臣之道,无非就是在于一个忠字,你连素未蒙面,且还有恩怨的旧太子都能够出手相助,雪中送炭,还愁将来你不会全力保护新太子么。而这最能体现的,不是你是对太子的忠诚,而是你对陛下的忠诚,这一点尤为的重要,如果陛下选定你为太子保驾护航,那就会让你跟太子多亲近。” 韩艺道:“但是这会不会引起皇后对于我的猜忌。” 长孙无忌笑道:“不会的,她反而会对你心生感激的。” 韩艺愣了下,心里暗道,这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太子预示的就是未来,不管是谁,都是活在当下,心向未来,这是人之常情啊!因此太子问题一直都是封建社会最为重要的议题。在韩艺看来,这个问题对于关陇集团而言那是非常尴尬的,因为将来的太子肯定是武媚娘的儿子,支持他,这听着都不可思议,不支持他,那就会失去将来,同样也是等死。 韩艺自己倒是不在乎,他虽是关陇集团的扛把子,但是他从不觉得自己与武媚娘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是盟友,他还是将自己视作武媚娘的心腹,因此他不太关心这事,这媚娘好,他就好,李治好,他也好,长孙无忌好,我就更好,这不就行了么。 但是长孙无忌却非常关注这个问题,因为他还是非常忠于李唐皇室的,他要确保李唐王室顺利的传承,而且他如今对武媚娘,可不敢再小觑,而且他觉得这种聪明却权力又大的女人来当担皇后,对于皇室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这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呀。 可是,保李忠是不可能的,除非造反,否则根本不可能。另立其他妃子的王子,更加是不可能的事,皇后两个儿子坐在,可不是摆设。 那么长孙无忌就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不管谁当太子,我都全力支持他,培养他,用臣子的权力来保证将来皇权能够顺利过渡,防止皇后干预朝政。毕竟这是一个父系社会,武媚娘的儿子也是姓李的,那就行了呀。只是这步棋下得比较早,而且比较大胆,等于是要从母亲手中,将太子夺过来,这真是太难了,而且李治才三十岁左右,正值壮年时期,将来的新太子年纪也小,可问题是长孙无忌的时间不多,他得抓紧时间,将手中所有的棋子都给布置好,等到他两眼一闭,两手握着一对棋子,那不是浪费了么。 纵使已经输掉大半的长孙无忌,兀自非常看重太子问题,这虽然也是局势所迫,但也并不完全是的,更多的是跟长孙无忌的经历有关联,因为在他的一生当中,两次决定性的转折,都是出现在太子问题上面。 第一次,自然是著名的玄武门事变,长孙无忌选中了李世民,之后长孙家立刻飞黄腾达,成为唐朝最为强劲的外戚。 第二次,当然就是赌中了李治,更是让长孙无忌达到了人生中的巅峰,权倾朝野,不可一世。 这正是因为如此,在太子问题,长孙无忌那是算得比谁还精明,看的比谁还要准,恐怕整个大唐无一人是他的对手,李靖、李勣虽然也能够颐养天年,但是他们凭借的是无为,我谁都不支持,而长孙无忌凭借的是有为,我赌上身家性命,次次赌中,就还没有输过,这孰强孰弱,还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过韩艺偏向李靖、李勣做法,不赌东宫,因为这玩不好就得全家死光光,侯君集、张亮、房玄龄、刘洎,还有当初支持李建成的一帮山东士族,不都是死在太子手里吗,你一旦踏入东宫,你想退出都不行的,这真不是一般人敢玩的。 长孙无忌没有跟韩艺谈多久,就回去了,二人表明上那可是敌人,要是谈一个时辰,肯定会有人怀疑。 韩艺也无心待下去了,长孙无忌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长孙无忌说得是轻巧,但问题是女人心海底针,人心隔肚皮,这一道奏章上去,天知道武媚娘会怎么想。 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因此他并未答应下来,但也没有不答应,他得好好考虑一下,另外,他暂时不想涉及东宫,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 “姑爷,你回来了!” “嗯,郡主在干什么?” “哦,郡主在大厅会客!” “会客?男的女的?” “都是女的。” “都是女的?有多少人?” “十来个吧!” “这么多?” 韩艺有些好奇的往大厅走去,偏头一看,只见里面果真坐着不少女人,韩艺也认识不少,都是贵族家的。而萧无衣则是一人坐在正座上,表情非常严肃,女王风范,尽显无疑。 只见一个小娘子站在萧无衣身前,激动的说道:“无衣姐,你不是说韩侍郎很疼你的么,事事都依着你,可这么丁点事,你都不能帮我们求得韩侍郎的答应么?” 又有一个女人道:“可不是么,无衣姐你平时老是说韩侍郎对你多好多好,都快说成天上有,地下无了,可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你连嘴都不敢张。” 韩艺听得纳闷,无衣会在外面把我夸成天上有,地下无,即便这是事实。 萧无衣轻轻哼道:“谁---谁我不敢张嘴,但---但这也不是丁点大的事,修建一个女人专用的图书阁,这能是小事么?” 女人专用的图书阁?韩艺皱了皱眉头,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又听那小娘子道:“怎么就不是小事了,想当初韩侍郎与牡丹姐合作,开创了北巷的女人日,难道为无衣姐建一个图书阁也不行么?” 日了!老子诅咒你男朋友早泄!韩艺听得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血来,这玩笑开大了。 砰! 萧无衣猛地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不就是一个图书阁么,夫君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嘻嘻!无衣姐,你是答应了么?” “是的!” 无衣啊!他这明显是激将法啊!韩艺忽然眉头一抬,不对呀,这听着怎么有些双簧的感觉!他微一沉吟,转身便走。 “夫君,你回来了!” 这还没有迈出两步,就听后面萧无衣喊道。 靠!就知道是在给我下套,不亏是我的老婆!韩艺也不知暗骂,还是暗赞,转过身来,笑道:“是啊,我刚刚回来,见你们聊得热闹,就不想打扰你们。” “哪能呀!” 萧无衣急忙走了出来,挽着韩艺,道:“快些进来喝杯茶!” 但韩艺知道,这叫做擒住,笑着点点头。 入得厅内,一个少妇打趣道:“韩侍郎,想当初我们可是一直支持你的北巷,你当时对我们也是可好了,为我们排难解忧,如今怎么见到我们就掉头走了。” 嘿!竟敢调戏大爷我!韩艺嘿嘿笑道:“令狐小娘子,当时你还未成婚,如今---哎呦!”日!忘记我是被擒住的。韩艺赶忙转而道:“我不是不想打扰你们联络感情么,你们今后可要多来玩,陪陪无衣!” 这些少妇、小娘子可是萧无衣的忠实追随者,哪里不清楚,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韩艺脸皮也不是吹的,完全当做没有看见,与萧无衣坐了下来。 萧无衣也当没有发生过什么,亲手帮韩艺斟了一杯茶,随口问道:“夫君,今儿不是贤者六院开门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韩艺抿了一口茶,道:“我的任务是已经完成了,这不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么,就赶紧回来陪陪你,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陪你。” 萧无衣听得脸上一红,哪里肯信。 “韩侍郎,你对无衣姐真是好!”一个小娘子羡慕道。 韩艺笑道:“关于这一点,我记得很早以前就跟你们说过了。” “别瞎说!”萧无衣啐了一声,又问道:“那去皇家图书阁的人多么?” 韩艺点点头道:“还挺多的,怎么呢?” 萧无衣还未开口,令狐小娘子便道:“是么?我也倒是想去看看。” 韩艺道:“你去啊!” “想必去那里的都是男子,我们女子又怎好意思去啊!”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萧无衣哪里不知韩艺是装傻充嫩,心里很是不爽! 一个少妇道:“韩侍郎,你也可以在皇家图书阁搞一个女人日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拜托!你也是说皇家图书阁,这是属于皇家的,又不是我家的。” 令狐小娘子幽幽一叹道:“无衣姐,看来我们是去不了了!” 韩艺一惊,道:“夫人,你也想去么?” 萧无衣嗫嚅两回,才道:“我们萧家乃是书香门第,我想去看看,有什么奇怪的。” 书香门第你功夫这么好?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这样啊,要是夫人你想去的话,那我就得重新考虑考虑了。”那边套子萧无衣都已经给他下好,他哪里还敢装傻充愣,装下去,他们铁定会搬元牡丹出来的,到头来他还得答应下来,何必将萧府变成醋海了。 萧无衣听得心中一喜。 令狐小娘子扬起嘴角道:“韩侍郎,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说要去,你就说不是你家的,可无衣姐说想去,你就重新考虑,真是太偏心。” 韩艺笑道:“我要不偏心的话,将你与我妻子一视同仁,你丈夫就得来找我麻烦了。” 一干女人听罢,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令狐小娘子哪里是韩艺的对手,满面通红,轻轻跺了下脚,求助的望向大姐大萧无衣。 萧无衣隐隐瞪了韩艺一眼,让他适可而止,嘴上又道:“夫君,这书在哪都可以看,要是太为难的话,就算了吧。” “只要夫人开心,区区图书阁算得了甚么!”韩艺深情款款望着萧无衣道:“夫人想要看书,我就为夫人建一座图书阁,夫人想要上山看星星,我就为夫人修建一座天梯,夫人想要去看海,我就为夫人建造一艘大船,只要夫人你开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萧无衣满面羞红,掉的一地鸡皮疙瘩,真心佩服韩艺的脸皮之厚。 令狐小娘子激动的站起身来道:“韩侍郎,这我们可都听见了,你可得说话算数!” “这是当然的!” 韩艺轻咳一声,朝着萧无衣道:“夫人,你上回不是说也想去昭仪学院教书么?” “啊?” 萧无衣一愣,你叫她去当皇家警察,她一万个愿意,教书么?她还真不太想,没有这个天赋。 韩艺视若不见,继续说道:“我已经禀明皇后,准备南郊再建一座昭仪学院,只请女教师,既然如此,我就在那里再建一座图书阁,这不就可以一举两得了。” 萧无衣眨着眼,听得是莫名其妙! 令狐小娘子激动道:“这---这是真的么?女子也可以去当老师?” 韩艺笑道:“没有办法,我夫人也想教书,我不只有想想办法。” 令狐小娘子目光急闪,道:“那---那我们也能去么。” “只要识数认字的都可以!” “是么!” “无衣姐,韩侍郎对你真是太好了!” “是呀!无衣姐,我们真是羡慕你!” 萧无衣轻轻咬着朱唇,挤出一丝笑容,这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退位让贤 “卑鄙!” 在送走那些小娘子后,萧无衣当即斜目,鄙视着韩艺。 韩艺却是嘻嘻一笑,双手揽住她那纤细的腰肢,道:“什么卑鄙,此乃夫唱妇随,亦可说是妇唱夫随,可见我们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也可以这么说,互相利用! 萧无衣当然不会承认互相利用,轻轻哼道:“你休要欺我无知,你分明就是在利用我,想让女人去昭仪学院教书。” 韩艺笑道:“那只是顺便打打广告而已,但是我真的是想为你建造一家图书阁,这可并不在规划内的,是我临时决定的,你要不信,大可以向皇后去求证。” 萧无衣狐疑道:“为何?” 韩艺笑道:“因为你想看书啊!” 萧无衣听得心中甚是甜蜜,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道:“就会花言巧语。” “这可是真心实意呀,我还打算将图书阁以你的名字命名!” “当——当真?”萧无衣震惊道。 “当然,别说区区一家图书阁,即便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亲手为你摘下。” “那我要星星!” “啊?” “你骗我?” “当——当然没有!” 韩艺冷汗直冒,日了,煽情过头了!打肿脸充胖子道:“不就是星星么,我一定会为你摘得的。” 萧无衣抿唇一笑,纵使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她也甚觉甜蜜,道:“可是以我的名字命名图书阁,皇后不会有意见么?” “这简单,忽悠——呃不,皇家图书阁已经包括皇后在内了,她不需要再多建了,即便她要建,那也随时可以建,这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而已。”韩艺眨了眨眼道:“是不是挺感动的。” “一点点!”萧无衣将俏脸微微一偏。 但是萧无衣娇羞的表情,对于韩艺而言却是致命的毒药,看着那白皙泛红的脸庞和那红艳的樱唇,便想亲吻上去。 “咳咳咳!” 忽然,一直咳嗽声响起。 韩艺猛地一转头,只见外面站着二人,正是萧锐和萧守规父子。 “爹爹!大哥!” 萧无衣如同闪电般跳出韩艺的环抱,还狠狠瞪了韩艺。 韩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笑道:“老丈人,大哥!你们回来了!” “没想到你比我们还早!”萧守规笑了笑,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妹夫如此奔放。 韩艺道:“哦,如今我们六院目前还没有什么事做,所以我就早回来了。” 萧锐一语不发,步入大厅,坐了下来。 萧无衣略带好奇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眨了下右眼,等到萧守规也坐下之后,他才与萧无衣坐了下来。 萧锐瞧了眼韩艺,道:“韩艺,你也别怪我多嘴,有些时候,我觉得你锐气太盛了一点,其实不需要这么激进,为官之道,讲究的是一个圆通!” 难道夫君又闯祸了,待会可得问问!萧无衣昂头道:“爹爹,这女儿可不敢苟同,夫君出身卑微,若不事事力争上游,又岂有今日的地位,早就被那些贵族给踩在脚下了。” “你闭嘴!” 萧锐斜目一瞪,萧无衣当即焉了,垂着头,眼中满是委屈。 萧守规一笑,道:“爹爹,孩儿倒是觉得无衣言之有理,妹夫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搏得来的,这也是他的成功之法,若让他改变自己的做法,只怕会适得其反。” 萧锐稍稍点头。 “偏心!” 萧无衣轻轻哼道。 韩艺瞧了眼爱妻,又向萧守规笑道:“大哥,老丈人其实也是关心我,我非常感激,我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考虑不周,也需要有人在旁规劝我,我会铭记老丈人的良告,尽量收敛一点。” 萧锐笑着点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萧守规眼中闪过一抹赞色,他渐渐明白为什么萧锐对韩艺青睐有加,道:“不过妹夫,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你的本事,我从未想过有谁能够将那些高谈阔论的大学士说得哑口无言。” 韩艺笑道:“大哥谬赞了,其实我之所以能够屡屡取胜,关键就在一个公平,这佛家有云,众生平等,他们的言论都是站在不公平的角度出发的,因此道理肯定是在我这一边,只是这些话以前没有人敢说,敢说的又都是既得利益者。” 萧锐一听佛教,顿时觉得很有道理,捋须笑道:“言之有理啊!” 萧守规和萧无衣相觑一眼,心里均想,恐怕用不了多久,韩艺在爹爹心中就要远胜过他们了。 萧锐突然道:“韩艺,你可有听闻最近关于东宫的事?” 连我老丈人都知道了,看来许敬宗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韩艺点点头道:“倒是略有耳闻。” 萧锐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韩艺道:“这是大势所趋,而且是板上钉钉的事,无须为此感到烦恼。” 萧锐点了点头。 而那边李治回到宫中,习惯性的去到两仪殿内批阅奏章。 “陛下,这是太子今儿上午上的一道奏章!” 张德胜将一封奏章递到李治跟前。 “太子?” 李治微微皱了下眉头,接过来一看,不禁眉头紧锁,看罢,将奏章一合,递还给张德胜道:“拿去烧了!” 张德胜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接过奏章来,“小人遵命!” 待张德胜走了之后,李治也无心在批阅奏章,半躺在卧榻上,一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原来这一道奏章是太子李忠请求辞去太子之位,这李忠不过是十五六岁,本来也就是长孙无忌他们手中的木偶,在当初王皇后惨死时,李忠就吓得一场大病,病愈之后,每日过得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宫中举目无亲,在外廷,支持他的大臣一个个都离开了,心中一直都是惶恐不安,已经是惊弓之鸟,身边就那么几个东宫臣子。 因此当董烨将自己被御史台调查一事,告诉太子李忠之后,李忠吓得差点没有尿裤子,这说明对方已经准备下手废他,而他早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了。然而,他害怕,他的臣子比他还要害怕,他们都知道这太子之位迟早是要交给武媚娘的儿子,与其被人赶下来,或贬或杀,还不如怂恿太子主动请辞,只要李忠不坐在太子的位子上,那对于皇后的威胁就大大减弱了,说不定会饶大家一命。 整个东宫的官员都只在求活命,甚至里面还有许敬宗、李义府的人。 李忠本来就吓得够呛,身边的人再这么一拱火,赶紧上奏,说自己身体不好,而且人比较蠢,当不了太子,老爹,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与此同时,许敬宗率先与一干党羽上奏,请求李治废黜当今太子,立代王李弘为太子,其实这一次的事就是他主导的。显然,许敬宗大臣也是想趁着这一次机会,提拔自己的人上来。 这主要的理由,就是说李忠都还不是王皇后所生,生母只是宫人,地位卑微,更别说当今皇后了,绝非嫡长子,这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不服。除此之外,还有罗列了各种理由,什么帽子都扣在太子头上。 但是上去的奏章,全部都石沉大海,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于朝会都因李治身体不适,而被临时取消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一下就闹腾了起来。 许敬宗他们可不管这么多,继续上奏,坚持另立太子,而且上奏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这太子就是未来呀,大家都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你要不支持的话,将来太子登基,那就是秋后算账之时啊。那边太子李忠也在上奏,几乎是一天一道,一连上了四道奏章,坚决不当这太子。 而这时候,武媚娘却是出奇的安静,稳坐正宫,因为他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无法逆转。 萧府! “夫君,奏章已经写好了,你看看。” 萧无衣将一道奏章递给韩艺。 韩艺将奏章接过来,眉头紧锁,显得非常挣扎。 萧无衣好奇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韩艺还是显得犹豫不决,道:“无衣,你再帮我写一道奏章!” 这一日,傍晚时分,久违露面的李治终于将朝中重臣召到两仪殿内,甚至于一直在家“养病”的高履行也来了。许敬宗他们都知道,高履行来此,只是充当长孙无忌的代言人罢了,毕竟人家在朝中还是有势力,但是他们并不为此感到担忧,因为他们知道长孙无忌决计不敢在这事上冒头。 李治开门见山道:“今日朕召各位爱卿前来,是关于太子一事的。” 他话音刚落,许敬宗就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来,正欲开口时,李治突然手一抬,抢先道:“许爱卿,你先请坐,且听朕说完。” “是——是!” 许敬宗到嘴边的话又强行吞了进去,差点没有岔气,尴尬的点了下头,又坐了下来,眼中竟有一些不安,这太诡异了一点吧。 李治非常严肃的说道:“最近太子一连给朕上了四道奏章,表示自己自小体弱多病,就连平时学习尚且都有些力不从心,恐将来无法继承大统,为我大唐天下着想,他望朕能够另立新太子。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不禁相觑一眼,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也是要说这回事的,为何陛下要抢在前面说呢? 而韩艺眼中则是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老狐狸啊老狐狸,你还真是牛啊! 这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勣突然抢先开口道:“陛下,历朝历代的贤者多不胜数,但是没有几个能过做到退位让贤的,臣以为太子有此胸襟,真乃天下百姓,江山社稷之福,着实的难能可贵,其一片孝心那是天地可鉴,日月可知,故老臣认为陛下何不遂其所愿,另立太子,也算是为其他王子作为榜样,愿他们能够和睦相处。” 许敬宗他们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李治让他们先开口,那他们肯定是挑李忠不好的说,总得找一些理由,而且这些理由要足够让李忠离开东宫,那不用说,污水肯定是泼的一地都是。 可是李治这么一说,就直接从炒鱿鱼变成自动请求降职,这两者差别很大啊。 可见李治也知道李忠这太子当不下去了,因为如今掌权的大臣都是反对李忠的,而自古以来,皇帝立太子首先考虑的还并非是太子是否贤明,而是朝中是否有大臣支持太子,如果都不支持的话,那么再贤明也不可能立,到时你皇帝两眼一闭,太子怎么办? 李治的意思就很简单,废黜太子可以,但是不要想着赶尽杀绝,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心知肚明,纷纷附和李勣的意思,使劲的夸太子李忠,气氛完全跟预想中的不一样。 原本许敬宗他们已经武装到牙齿了,反正这一波必须拿下太子,决不能再拖下去,以免夜长梦多。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为人臣子 原本大家以为是一场非常漫长的会议,结果很快就结束了! 这皇帝同意,太子同意,大臣也同意,那还有什么说的。 其实这一场会议,重点不在于是否废黜太子,这是不可能改变的,除非长孙无忌还在掌权,关键是在于李忠的下场! 许敬宗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另立新太子,虽然离他们想象中的有点差距,他们本来是想将李忠贬出京城,但是主要目的达到了就行了,毕竟李忠是李治的儿子,李治要保李忠,那谁敢说半句,再来李忠也没有犯什么错,就他们那些栽赃嫁祸,真要较真起来,根本站不住脚。 但是话说回来,其实李治本来是不喜欢李忠的,首先,李忠的生母不过就是一个宫人,与李治感情也不深,过继给王皇后之后,又成为长孙无忌安排在东宫一面旗帜,等于是李治心中的一根刺,因为李忠在的话,对于长孙无忌而言,李治就成为可以替换的,因此在当初博弈的时期,那真是不除不快,只不过后来王皇后的惨死,李治心里也有些内疚,再随着朝中大局的稳定,李治就觉得没有必要再去为难李忠了。 这里只是商议废除太子,至于立谁为太子,并没有谈,大家心里都有数,而且肯定还要开一场朝会,到时再提出来也不迟。 大家也就都不着急了! “臣等告退!” “嗯!” 李治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艺,你留下,关于科举朕还有些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许敬宗他们瞧了眼韩艺,满眼困惑的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屋内就剩下李治和韩艺。 李治瞧了眼韩艺,淡淡道:“韩艺,你可知朕为何留你下来?” 韩艺错愕道:“不是因为科举的事么?” 李治道:“你说呢?” 韩艺摇摇头道:“微臣不知。”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李治似笑非笑道。 韩艺道:“微臣是真不知。” “那好,朕就给你提个醒!”李治笑了一声,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在这几日中,朝中重臣几乎都上奏请求废除太子,唯独你一个人上奏保太子,直到方才你也未正式表态。” 韩艺道:“微臣的确上奏保太子,难道微臣做错了么?” 李治道:“朕想知道为什么。” 韩艺道:“为人臣子,不应该忠于陛下和储君么?” 李治诧异道:“仅是如此吗?” 韩艺点点头,道:“微臣能有今日,全凭陛下的眷顾,微臣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是陛下赐予的,微臣一直铭记于心,微臣对于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那么自然也应该向太子尽忠。微臣在奏章上面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微臣认为太子并无过错,即便有也不至于到达被废除的地步,却遭人非议,微臣身为臣子,自当得向太子尽忠,保护太子的权益,此乃微臣职责所在。” 李治沉吟少许,道:“也就是说你反对朕另立太子?” 韩艺道:“回禀陛下,微臣只是尽臣子的本分,仅此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我保太子,那只是因为我是臣子,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但这并不代表我支持谁,或者反对谁,换而言之,就是我忠于的是太子,不是某一个人。 李治听后,面无表情,过的半响,他才开口道:“对了,关于你送来的有关于数学的书籍,朕也看过一些,发现数学的作用比朕想象中的还要大,尤其是关于统计方面,书中的题目让朕明白,如果能够用一套合理的算法来计算的话,就能够省下不少钱,而且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变得更加精确,尤其是城防和武器制造方面,但是关于数学方面的人才,当今世上是少之又少,正如你以前所言,户部和工部的确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因此朕打算将数学放在科举后面考,任何参加科举的考生,都可以参加数学科目的考试,你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 韩艺先是高呼一声,随即道:“如此一来,有些常科受挫的考生,还能够利用制科入仕。其实最开始微臣也有这么想过,但是微臣觉得如果考生一心只想求得官运亨通,对数学不感兴趣,那招来贤者六院亦非好事,但是如今微臣改变了这方面的看法,因为当今各地都不重视数学,导致考生也不是很重视,因此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方面天赋,以及对数学是否感兴趣,让他们接触一下,让他们对数学有一个了解,再来判断自己究竟喜不喜欢数学,这也未尝不可。” 李治点点头道:“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关于数学考卷的内容,我就交给你、李太史、已经阎尚书。” “微臣领命。” “你告退吧!” “微臣告退。” 韩艺刚出门不久,李治突然对着屏风后面道:“你出来吧!” 但见屏风后面行出一位美妇,不是武媚娘是谁。 李治笑道:“皇后,你认为朕帮弘儿选得这位老师如何?” 武媚娘却是不但反问道:“陛下为何敢笃定韩艺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李治道:“这个问题朕的确也想过,但是韩艺常说,天上熙熙皆为利来,以他如今的地位,入东宫也是迟早的事,他为何还要这么做?可见韩艺明白为人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殊不知韩艺其实也不太明白,在这方面,他不可能比许敬宗他们还想得透彻,因为他从未经历过,只是他后面站着一个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在废立太子方面,长孙无忌比许敬宗他们可是要厉害得多。 武媚娘笑道:“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李治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是长出一口气,总算是了却了一桩事,其实这事吊在这里,他也着实难受。 那边韩艺刚出得宫门,上得马车,一身大汗这才冒了出来,他一边抹着汗,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太子?啊——这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剪不断,理还乱,真是让人想上吊啊!” 其实他一直犹豫不决,心里也没有底,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因此他准备了两道奏章,直到最后才决定上那一道奏章,这都是因为李治一开始的沉默,让他觉得长孙无忌猜得没有错,不过直到方才李治先开口,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 然而,因为如今东宫之事,已经闹得是日嚣尘上,东宫不稳,朝堂则不稳,朝堂不稳则国家不稳。这道理也很简单,东宫代表着将来,太子身边的人,自然是非同寻常,如果李治迟迟不下决定,可能会有一些大臣投鼠忌器,押宝在李忠身上,这样一来,就会造成朝廷的分裂。 若不是十拿九稳,许敬宗他们也不会这么不顾一切。 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么就得赶快宣布,稳定朝堂,不要为这种没有悬念的事而过多消耗国力。 因此,没过两日,李治就开大朝会,商议太子一事。 因为几个主要的中枢大臣都已经通过了,他们的党羽当然支持的,没有出现任何争执,但是全都是说李忠的好话,胸襟太宽广,太仁厚了,连太子都不当,光凭这一份气量,必须批准呀。大臣们走了过场,李治再三犹豫不决之后,就正是决定废黜太子李忠,封他为梁州刺史,在长安赐予府邸。 然而,在新太子方面,大臣们的建议也是一致的,拥护武媚娘的长子代王李弘为太子。 因此李治又下命决定立代王李弘为太子。 这一战武媚娘这一派又是大获全胜! 后宫! 武媚娘慵懒得躺在卧榻上,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一日她等了太久了,念及至此,她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怨恨,要不是那一场大火,她的儿子早已经当上太子了,但是她很快又调整过来,享受这胜利的气氛。 “母后!母后!” 忽闻一阵稚嫩的叫喊声,但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娃跑了进来。 “弘儿!” 武媚娘见得此子,急忙坐了起来,满面开心之色。 此子正是武媚娘的嫡长子,太子李弘! 武媚娘一手将爱子搂抱过来,一手拿着香帕帮李弘擦着汗,道:“弘儿,你看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心着凉。” 李弘看着母后道:“母后,听说忠哥哥不当太子了,父皇还让孩儿当太子,这是不是真的?” 武媚娘笑道:“原来你就是为这事呀,是的,你现在可是太子了。” 李弘皱着小眉头道:“孩儿不想当这太子。” 武媚娘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李弘道:“这太子本是忠哥哥,孩儿怎么能抢忠哥哥的了。” 武媚娘目光闪烁几下,笑道:“傻孩子,是你忠哥哥身体不好,抱恙在身,不堪劳累,才主动向父皇请辞的,你父皇也是担心你忠哥哥的身体,怕他太劳累了,身体承受不了,才让你当太子的,你这是在帮你忠哥哥分忧,怎么能说是抢了。” 李弘道:“是么?” 武媚娘道:“母后怎么会骗你了,不过你如今可是太子了,要谨言慎行,像刚才那话,可不准再说了。” “哦,孩儿知道了!”李弘不过五六岁,三言两语就能将他给糊弄住。 “真乖!”武媚娘摸了摸李弘的小脑袋,道:“去玩吧。” “哦,那孩儿去玩了!” 李弘行得一礼,然后又兴致冲冲的跑了出去。 他一走,武媚娘顿时脸色一变,道:“来人啊!” 一个宫娥走了进来,道:“皇后有何吩咐?” 武媚娘道:“你去查查方才太子今日接触过什么人,都说了些什么。” “奴婢遵命!” 宫娥应得一声,便转身出去。 未过得片刻,就听得那宫娥在屋外说道:“奴婢参见代国夫人。” “母亲来了!” 武媚娘急忙起身,出门相迎。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超级大客户 未等武媚娘行至门前,就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走了进来,虽然两鬓微白,但是气质上佳,保养的相当不错。 此人便是武媚娘的生母,代国夫人杨氏。 “母亲,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向我的宝贝女儿道贺来的!” 因为他们母女是共患难过,感情非常要好,这一见面,就是手拉着手,真是一对娇艳的母女花! 武媚娘笑道:“母亲,弘儿可也是你的外孙。” 杨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忽然左右望了望,“我得宝贝外孙了。” “在花园玩着了!娘,你请坐!” 母女二人坐了下来,杨氏感慨一声,道:“弘儿总算是当上太子了,你是不知道,我这心可一直为这事悬着的。” 武媚娘笑道:“母亲,你这就是太杞人忧天,这不过是迟早的事,犯不着为此担忧。” 杨氏呵呵道:“母亲这胆儿比较小,哪有你那般心气。”说到此处,她顿了顿,道:“不过女儿,我这两日倒是听到一件奇事。” 武媚娘好奇道:“什么事?” 杨氏道:“我听闻韩艺曾上奏保太子。” 武媚娘笑道:“这是许敬宗告诉你的吧。”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杨氏笑着点点头,又道:“也就是说,这都是真的?” 武媚娘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杨氏惊讶道:“这——这韩艺不是你的人么,怎么——!” 武媚娘稍稍抿了口茶,将茶杯放下,才道:“这一道奏章无关大局,亦不可改变什么,韩艺会愚笨到上一道无关痛痒的奏章,来背叛我?” 杨氏愣了下,道:“倒也是的,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媚娘不答反问道:“关于弘儿的事,母亲应该也出了不少力吧。” 杨氏错愕道:“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事来。” 武媚娘笑道:“那李忠不管怎么说,都是陛下儿子,那王氏被大火活活烧死,如今李忠又要被废,要是朝中上下还一致弹劾李忠,那就会显得咱们欺人太甚了,虽然不会影响结果,但是总会让陛下心里有些不舒服,因此韩艺那一道奏章看似是在保李忠,实则是在帮女儿。” 杨氏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韩艺还真是聪明啊!” 武媚娘道:“他的聪明远不止如此,他总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做着最合适的事,不瞒母亲,陛下已经决定让韩艺当弘儿的老师。” “韩艺?” 杨氏惊讶道:“他恁地年轻,如何能够当太子的老师。” 武媚娘道:“他恁地年轻,就已经当上宰相了,其实女儿也觉得他足以胜任。” 杨氏眉头紧锁,瞧了眼武媚娘,嗫嚅着不语。 武媚娘笑道:“怎么?难道母亲还有什么话,不能跟女儿说的么?” 杨氏干笑几声,道:“那我要说了,你可别怪母亲多嘴。” 武媚娘点点头。 杨氏道:“我听说韩艺跟太尉那边的人走得很进,据说上回那吏部尚书唐临还帮了韩艺一个大忙。” 武媚娘笑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是非因果,想必母亲肯定也道听途说了。” 杨氏讪讪一笑。 武媚娘继续道:“但是母亲又何不想想,这韩艺出身卑微,但却得到陛下的宠信,因此朝中多数大臣都看不起他,排挤他,甚至于除之而后快,当初可谓是四面楚歌,韩艺能不想办法保护自己吗,其实这些事,他都跟我说过。” “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 杨氏连连点头,又道:“不说韩艺了,今儿可是咱们弘儿的大喜日子。女儿啊,这东宫——!” 武媚娘淡淡道:“此事陛下会做主,母亲就不用操心了。” “对对对,陛下会做主的。”杨氏点着头,显得有些尴尬。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为何竭尽全力拥护李弘为太子,当然也是有目的的,一旦确立太子,就要开始组建东宫班子,通常组建东宫班子,就预示着朝中一轮新的升迁,而如今韩瑗、来济的离开,将中书令、门下侍中都给空出来,许敬宗、李义府早就瞄上了,他们如今是有宰相之实,但无宰相之名,可以说是美中不足。 同中书门下三品,那是皇帝直接加封的,没有什么正式的手续,如果皇帝不爽,直接将这职称给摘了,如果是中书令、门下侍中,左右仆射,那就真的是宰相,在汉朝,皇帝都得给宰相行礼,也就是所谓的拜相,皇帝要想撤换,可是要经过一系列的正式批文,韩瑗、来济在这两个位子上也赖了很久,还是李治找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才将他们给调派出去。 杨氏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让武媚娘趁机将自己的心腹给推上去。 武媚娘倒是想,可哪有这么简单,李治才是皇帝,权力可都在李治手中,武媚娘也只能吹点枕边风,关键还是得看李治怎么安排。 其实大臣们都在等,看李治要怎么安排。 韩艺倒是没有关注这事了,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当中书令或者门下侍中,经历确实寒碜了一点,同中书门下三品只在于皇帝个人的意志,真当宰相,就必须各方面都得及格,马周也混了十几二十年,才当上中书令的,而且韩艺现在也很忙的,太子事定了下来,他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至于能不能当太子老师,他倒也不是非常在意,因为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的计划还是在于国内经济的发展。 如今正值春耕之时,然而,今年的春耕是尤为的不同,尤其是在关中地区,因为这是上回佃农争夺之后的首次春耕,也是首次将商业模式应用农业上,韩艺非常在乎,因为这是他一手玩出来的,成败在此一举,因此太子一事完成之后,他就立刻率领户部官员出城前往郊外巡视。 来到郊外,那春风暖人,以前纵横阡陌的田地,如今变成一望无垠的田野,十余头耕牛拉着熊飞犁纵横在田野之上,可谓是一派繁荣盛景。 “啧啧!想当初元家利用韩侍郎你与那些乡绅之争,从百姓手中租的不少土地,不但雇佣百姓,而且还承担百姓的税收,这在当时看来,连我都认为元家是在韩侍郎你斗气了,可如今看来,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啊!”张大象一般沿着田边走去,一边跟韩艺说道。 韩艺笑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象呵呵一笑,道:“韩侍郎,你会看不出么?就咱们眼前的这一片广阔的田野,以前可是四十多户人家的,就算一家出一人一牛,也得四十多头牛,四十多个人,而如今二三十余人,十余头牛就解决了,这等于减了将近一半多的人力畜力呀。” 其身后一名官员道:“还有就是以前大户人家人力、畜力过剩,而穷人却相形见绌,因为很多穷人是没有耕牛,而大户人家的耕牛却又待在牛棚里面,如今可算是都派上用场了,可谓是物尽其用,今年若是没有天灾,收成一定要胜过去年。” 因为种田这东西,耕种的好收成就要好,深耕和浅耕,差别是很大的,因此有畜力和没有畜力也是天壤之别。另外,收税也方便多了,他们不是找地主收税,而是找农夫收税,但是农夫跟地主又有神圣的君子契约,地主想逃都逃不了,这是一个三方相互牵制的架构。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的主意都是他们老大出的。 说话间,忽见迎面走来一群人,规模可比他们还要大! “咦?那不是元二伯么。” “还有刘老四!” 但见那群人个个都是身着锦衣华服,气质儒雅,不用说也知道是一些地主乡绅。 他们人似乎也看到了韩艺,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除了元乐之外,就没有一个脸上有笑容的。 张大象道:“韩侍郎,这来者不善啊!” 当初韩艺跟他们斗过一回法,差点没有将他们给玩死,关键还导致一大批人被贬,甚至差点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最后还是和解了,但是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韩艺可不顾这些地主乡绅,但是张大象不能不顾呀,其中有些人可也是关中贵族,是他的长辈,因此他暗示韩艺收敛一点,不要那么奔放了。 韩艺笑道:“什么来者不善,你信不信不出一炷香工夫,他们就得对我点头哈腰。” 张大象一愣,道:“这怎么可能?” “不信?那行,赌一个月俸禄,反正咱们俸禄也差不多。” “赌!”张大象几乎没有怎么犹豫,恩怨这么深,人家还是乡绅,这怎么可能。 “一言为定!” 韩艺说完,就立刻迎上前去,拱手笑道:“各位,真是巧啊!” 两拨人在田边相遇了。 官员与地主,那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于傻傻分不清楚,为什么地主永远都这么强势,就是因为地主家也有官在朝中,你要打击地主,会遇到非常大的阻力。 “韩侍郎,张侍郎,别来无恙了!”元乐拱手呵呵笑道。 “元二伯真是老当益壮啊,走起路来,那是虎虎生风,令我等汗颜啊。” “韩侍郎真是太会说话了。” 两边人一阵寒暄过后,其实两边来此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看看这新模式究竟能不能行。 元乐呵呵道:“韩侍郎真是尽职尽力,亲自来此巡视,由韩侍郎出任户部侍郎,乃百姓之福啊!” “元二伯过奖了!”韩艺自谦一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们户部还指望从你们手中收点税上来,要是户部的账目不好看,陛下还不得怪罪我,因此你们好,那就是我们户部好,我当然得关心你们。”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看上去你们的田里面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着实令人欣慰,听闻这种方法是出自元家之手,元家果然名不虚传。” 你这是夸自个吧!元乐呵呵笑了两声,边上一人突然道:“这不都是托韩侍郎的福么,要不是韩侍郎将人佃农都给请走了,咱们也犯不着这么做,要是风调雨顺还好,万一有个什么天灾人祸,咱们恐怕就得砸锅卖铁交税,不管怎么样,可也不能耽误韩侍郎的政绩。” 此人名叫刘大通,关中有名的地主乡绅。 这些是不怕官员的,大家都有朝中都有人,一般情况还都是官员去求他们。 长安城内住着都是官员,或者平民百姓,乡绅都住乡里,不爱住城里,城里规矩多,乡里就他们说了算,因此要是官员去乡里,不得依仗他们。 “刘老四,你真是太谦虚了!”韩艺笑道:“你们刘家的底子有多厚,咱们户部可都是有备案的,一清二楚,纵使荒废个两三年,区区税收,那不过都是九牛一毛,我们户部只担心穷人交不上税,可不担心你们交不上税。” 张大象开始搓鼻子了,不然会笑出来的,韩艺这话很简单,天灾你也得交税,别给我找借口,我对你们熟悉的很。 又有一人哼道:“是啊!咱们这些人老实,再苦再累,也得把税给交齐了,哪里有韩侍郎这般精明,你们凤飞楼工人的税收,咱们来帮着交。” 此人名叫赵达,也是京畿地有名的名流乡绅。他说的是大实话,因为韩艺手中不少工人都是将田地租给地主,然后跑去作坊做事,工资高,没税收压力,幸福的要命。 韩艺哎哟一声,道:“我说达叔啊,这子非鱼焉知鱼之苦啊!五六千张嘴都等着我开锅,一年得吃多少米呀,我是宁可帮他们交那税钱。” 此话一出,一些人眨了眨眼,对呀,韩艺手下几千人,可都要吃饭的呀,这单子要是拿到了,何愁粮食卖不出去啊! 元乐呵呵道:“韩侍郎,你真是太自谦了,谁人不知你韩侍郎一天就能将这一年的饭钱给赚来。咳咳咳,我们元家别的没有,这粮食倒是有一点,要是韩侍郎想要买米,可以来我元家谈谈,价钱什么的都好说。” 韩艺立刻道:“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还就愁买粮食难,另外,还有水果,我们凤飞楼的工人那矫情的很,隔三差五还得吃点水果什么的,我知道你们元家水果多得是,要价钱合适,咱们也谈谈。” 元乐哈哈道:“韩侍郎果然快人快语,好说,好说。” 他身边的一群乡绅地主都惊讶望着元乐,您老人家也太不要脸了吧,这韩艺可是我们的敌人啊,我们都在攻击他,你跑去跟他谈买卖,你怎么能这样啊。 可是元家就这德行,钱才是王道,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如果不是元乐,其余地主肯定会拂袖而走,但是元家的话,他也都习惯了,一百多年来,都这德行,眼里就只有钱,有钱赚大家就都是朋友。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可是五六千人的大单啊!这可是凭空冒出来的,以前哪有五六千人的作坊,就以前那种小作坊,最多几十人,而且人家商人自己也产粮食,犯不着去买,自给自足,官营的肯定管饭,而且朝廷有的是粮食。 他们如今才猛然想起,这韩艺可是一个潜在的超级且唯一的大客户。因为韩艺基本上什么都产,就是不产粮食,因为他是没有土地的,韩艺只买住宅用地,商铺用地,从不买田地,这是韩艺最为特殊的地方,就其他商人,自己家也都有土地,都拿粮食当工钱发。而韩艺必须购买粮食,五六千张嘴,哪怕算一顿饭,这一天得吃多少粮食,一年下来得多少,更加关键的是,他的工人多半都是没有土地,自身也得去买粮食,这跟他们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互补关系啊。 这些地主乡绅肠子都悔青了,不断的告诉自己,可不能在这么下去了,他们渐渐明白了,就五六千嘴放在那里,他们不上,有的是人去巴结韩艺。元家虽然眼里只有钱,但是小钱人家元家看不起,如今元乐都亲自开这口,可见这其中有多大的利润。 刘大通当即脸色一变,朝着韩艺笑呵呵道:“韩侍郎,光吃米饭和水果也不行,我家养着一些渔夫,韩侍郎若是有意的话,你们作坊的鱼肉,我都给包了。”他想得开,我们当初跟你争,也是争利,如今跟你和好,也是因为利,是一码事来的,至于这出身的话,如今韩艺贵为户部侍郎,又是兰陵萧氏的女婿,可以说是跻身名流士绅之中了,地位已经发现改变,田舍儿已经是过去式了,咱们是一个阶层的人了。 你们就这点骨气,真是操了!韩艺道:“我要的量可大着了,你包的起吗?” 刘大通就爱听这话,大喜不已,道:“再多都不是问题。” 韩艺呵呵道:“那行,到时咱们谈谈。” “好好好!”刘大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零售的话,太不稳定了,这种供应渠道,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我是一个农民 “韩侍郎,我家养了不少家禽!” “我家有着不少菜土!” “我有一家醋作坊!”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这些名流乡绅纷纷向韩艺推销自己家的特产。 这地球是圆的,这买卖你不做,有着大把人抢着做,何必跟韩艺斗着气,关键你还斗不过他,人家现在可还是户部侍郎,于公于私,相争都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反正有元乐带头。 老大就是吊! 这一旁的张大象都看傻了,韩艺还真就三两言语,就让这些方才还处处针对他的乡绅点头哈腰,简直就是神了。 什么叫做市场,这就是市场! 韩艺手握五六千员工,牛逼的一塌糊涂,除非你打仗,不然的话,就唐朝小农经济,就没有哪家粮店,可以找到这么一个大单,而且是持续不断,非常稳定,永远都不愁米卖不出去了,并且规模还在继续扩大。 这柴米油盐酱醋茶,可都不能少,而且要得量对于某一家而言,那肯定是非常庞大的。 你要顾面子,不搭理韩艺,行,那总有人去抢着巴结韩艺,不因为韩艺多大的官,而是市场在韩艺手里,你不求他求谁呀。 要是让桑木见到这一幕,心里就会明白,为什么韩艺如此看重市场。 很快,大家就变成一路人了! “韩侍郎,有个问题,我不知当不当问?”一个名叫郭士名的乡绅说道。 韩艺道:“什么问题?” 郭士名道:“从你们户部去年的动作来看,朝廷似乎有意打破士农工商的顺序,行重商之路?” 这个问题可是非常敏感,也是他们非常在乎的,韩艺如今主管财政大权,却一味的推行商业,这会严重伤害地主的利益,至少目前有不少地主眼红商人赚了大钱去,以前地主是不可超越的,现在时不时就冒出一个大商贾来,好比那陶土,如今陶土手下的人比他们手下的佃农都要多,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 大家都看向韩艺,包括张大象在内。 韩艺连连摆手道:“错了!错了!什么行重商之路,我们户部分明一直都在贯彻我大唐的立国之本,行重农之路啊!” 张大象等户部官员听得差点没有咬着舌头,你哪个政策不是商业政策啊,何来的重农! 元乐都好奇道:“不对呀,不管是西北计划,还是船坞、运输集团,都是跟商业有关的啊!” “元二伯说得很对,这都是关乎商业的。”说到这里,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自西北计划正是施行之后,粮价开始上涨,而且是在大丰收的情况下,丝绸也开始上涨,这谷贱丝贱伤农呀,敢问这是重农,还是重商?至于船坞、运输集团,主要都是在于运输,但是运的是什么?不还是农作物么,有些农作物在关中地区买不了几个钱,因为关中到处都是,但是江南可没有呀,这物以稀为贵,要是运送到江南去,这价格翻十倍不止呀,不知这又是重农,还是重商?” 这么一说,众人为之一愣,眼中满是困惑! 听着都是关乎商业的政策,里面都是商人在参与,没有农夫什么事,但好像又都是农民在受益啊! “这是怎么回事?” “道理很简单!”韩艺笑道:“因为我们户部不是推行重商政策,而是在推行刺激农业政策,还是那句话,谷贱伤农,如果农作物不值钱,那农夫最多也就能达到温饱,想多买双鞋子,都是不行的,这有什么盼头,长久下去,这地恐怕都没人种了,只有农作物市场好,农夫才有干劲,才有盼头,才愿意当一名农民。我在这里可以向你们郑重承诺,只要我在户部,我们大唐的重农政策是永远不会改的,别的就不说了,单凭我是田舍儿出身,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心里又补充一句,商业将会变得更加发达,要是没有农作物,商人拿什么去买卖啊! 众人见韩艺当着这么多人许下承诺,因此都放下心来,心中竟还生出三分敬佩来,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避谈田舍儿,引以为耻,但是韩艺不同,韩艺就经常挂在嘴边,道理很简单,我一个田舍儿也够混到今日这地步,肯定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当然是引以为傲呀。 再来就是他都这么说了,你还骂他田舍儿,那都不说是骂,而是夸他贬己,道理很简单,如果田舍儿是卑贱的代名词,那你们这些贵族连一个田舍儿都弄不过,那不是连田舍儿都不如,你还有脸说自己是贵族吗,你这不是在讽刺自己吗。 就目前这情况,他们就不应该再讽刺韩艺的出身,应该要将韩艺说得很厉害,这样他们面子上才过得去,因为输给宰相,这情有可原,但是输给田舍儿,丢人就丢到外太空去了。 那赵达目光突然急闪几下,道:“如此说来,今年粮价还会继续上涨?” 韩艺呵呵道:“这粮价可是各位说了算。” 赵达笑几声。 韩艺突然话锋一转,又道:“如果你们真是这么想,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纵使长安的粮食都在你们手里,也不可能由你们说了算。” 刘大通谨慎道:“韩侍郎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很简单,朝廷是以百姓为重,你们是以个人利益为重,只要我在户部,粮价会涨,可能也会跌,但是涨也不到哪里去,跌也跌不到哪里去,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 过的半响,元乐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沉默不语,暗自觉得好笑,看来这些人是真的怕了韩艺。 韩艺叹道:“其实我前面说得那句话,乃是发自肺腑,国家是真的指望从你们这里收点税钱,因此你们好,国家才好,但是百姓对于国家而言,是更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头等大事,粮价合理的升跌,户部不会干预,但是如果人为的话,户部就会干预的,我知道各位都在朝中有人,究竟吃亏的是谁,那还真就不一定了。贪心是人之本性,这我无话可说,但是杀鸡取卵绝非智者所为,我们户部会慎重行事,也希望你们能够慎重。” 总而言之,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们也别跟我谈钱,我有的是钱。 元乐还是第一回看到侍郎状态的韩艺,虽然他说话跟一般官员不一样,没有那种盛气凌人官架子,就是我是官,我说了算,但是言语之中,官威是尽显无疑。 刘大通他们也只能笑脸相应,转别的话题说去了。 不到退无可退之时,他们还真不想跟韩艺撕破脸,以前韩艺那德行,他们都玩不过韩艺,如今韩艺官路亨通,平步青云,又是财源广进,两者取一,他们都玩不过,何况韩艺现在还是两者兼得。 但是谈着谈着,又谈到买卖上去了,如今商人这么赚钱,他们也眼红啊! 韩艺给他们建议就是,怕担风险的话,可以先拿出少量的钱来尝试。 交谈半个多时辰,大家才分开,韩艺毕竟还是公事要做的,他们不是来这游玩的。 “张侍郎,你千万甭客气,这个月的俸禄,我就帮你领了!”韩艺一脸感激的向张大象说道。 张大象差点就忘记这事了,当即哈哈笑了起来,道:“韩侍郎,你不会还在乎我这点俸禄吧!” “张侍郎,看来你完全误会我了!”韩艺道:“不错,我如今买卖是做得好,但是我们凤飞楼一早就是股份制度了,那钱再多,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是表面上光鲜,其实我是很穷的,我用点钱,我都得打报告,忒也不容易了。” 张大象见韩艺认真,这下玩大发了,抹着汗道:“那先给一半行不行。” “一半?” 韩艺道:“这不太好吧!” 张大象拉着韩艺到一边道:“韩侍郎,你就行行好,我家的钱可不是我管,要都给了你,我回去不太好交代。” 韩艺惊讶道:“张大象,想不到你原来惧内啊!” 张大象道:“这谈不上惧内,应该说是相敬如宾,好歹我妻子来头也不小,乃是裴贤相的孙女,这你应该也了解呀,难道那云城郡主会对你服服帖帖的。” 这么一说,敢情还是同道中人啊!韩艺心虚道:“你怎知道不会?” 张大象哼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这些贵族女子,虽然个个都知书达理,但怎么说也都是出自名门世家,读过圣贤书,见过大世面的,哪能对你听之任之,更加不可能农妇一样,嫁夫从夫,她们都是挺有主张的。” 韩艺听着好受多了,原来大家都是如此呀,很是爽快道:“就当给裴贤相三分面子,这钱就免了吧,反正也没有签神圣的君子契约。”说着,他回头过去,朝着其余官员道:“今天中午张侍郎请客,第一楼,一个都不准少!” “多谢张侍郎!” 那些官员顿时大喜过望。 张侍郎笑的嘴都合不拢,道:“没事,没事!”这太赚了,他一个月俸禄还真不少啊,上第一楼吃一顿还不到十分之一的钱。 韩艺道:“饭钱不用你给,你跟沈贵说一声,我回去付钱。” 张大象忙道:“这怎么好意思?这点钱我还是给得起。” “行了!”韩艺道:“你这么多小妾,也要钱养,我就一个妻子,无所谓啦。” 张大象道:“韩侍郎,你不会真连一个小妾都没有吧!” 韩艺问道:“没有是不是很丢人?” 张大象若有所思道:“倒是有一点,你妻子没有帮你张罗这事么?” 韩艺道:“未必你的小妾都是你妻子张罗的。” 张大象道:“当然是的,她不允许,我也不太敢领到家里去啊。” 其实无衣也帮我张罗过,只不过张罗的有些非同小可,玩不出好就会出人命的。韩艺摇摇头道:“倒是没有。” 张大象呵呵道:“你的情况倒是特殊一些,我倒是能够理解。” 韩艺道:“此话怎讲?” 张大象道:“我要说了,你可别不开心。” “那你就别说了。”韩艺一挥手,知道这厮要说什么,道:“咱们还是谈正事,这饭钱我都付了,这我刚好想起有点事,这里。” 张大象立刻道:“你去就是了,这里我看着。” 韩艺道:“够爽快!” 说完,他又跟其他官员打了声招呼,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你真卑鄙 别过张大象他们之后,韩艺又独身回到前面经过的那一片田野,站在一处山脚下,东张西望着,没过一会儿,就见到一个胖老头晃悠悠的往这边走来。 韩艺先是左右看了看,见人们都在田野里面耕种,于是挥手喊道:“二伯!二伯!” 来人正是元乐! 元乐立刻加快步伐,走向韩艺。 “韩艺见过二伯!”韩艺先是一拱手,随即笑道:“方才可真是多谢二伯出言相助。” 元乐呵呵道:“这钩子是你下的,即便我不在,总也会有人咬住的。说到底,还是你小子精明,其实当初你从我们元家大量购买粮食、水果时,我们都还没有想到这一点,觉得你跟那些地主、乡绅恩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怎就没有想都你手中握着五千张嘴,光凭这五千张嘴,就能让无数地主对你低头,况且,你的规模是越做越大。” 其实从元家购买粮食,是早就商量好的,除此之外,韩艺还从钱家、窦家购买粮食,他总得照顾北巷的买卖。 “二伯过奖了!”韩艺对此只是谦虚一笑,道:“由此可见,到时关中集团南下时,沿途州县不得将你们当菩萨供着。” 元乐哈哈一笑,道:“你小子算得还真是比谁还要精明。对了,你让我来这,是想问牡丹在哪里吧。” 韩艺笑着点点头。 元乐道:“牡丹一早就去了水秀村,哦对了,就是你上回找来的那个小和尚。”说着,他又纳闷道:“也不知道那小和尚有啥好看的,牡丹这几日天天往那跑。” 韩艺一听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挠着下巴道:“是吗?” 元乐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可别瞎想啊!” 我倒是没有瞎想,问题是你说的未免也太隔壁老王了!韩艺呵呵道:“二伯,你这是什么话,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没瞎想就好,你去吧!” “那晚辈先去找牡丹了。告辞!” “嗯!” 韩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水秀村。 水秀村,顾名思义,景色秀丽,溪水潺潺,但是人比较少,这年头风景秀丽的地方到处都是,关键得有耕地,水秀村都是山地,耕地比较少,就是群山包围中有着一块耕地,这水秀村的村民一般都是做一些竹制品谋生,靠山吃山,但是最近这里的村民全部外迁,跑去韩艺的作坊上班了,韩艺就喜欢这些有手艺的人,至少这手非常灵活啊! 刚到水秀村,就见入口的山坡山站着两位美女,一高一矮,元牡丹太好认了,身材太高挑了,她身旁的当然就是朵拉。 韩艺上得山坡,行到一半时,但见两个魁梧汉子守在路口,这人一见韩艺来了,抱拳道:“小人见过姑爷!” 这些人都是元鹫帮元牡丹训练的保镖,平时也住在元家堡,他们当然知道韩艺跟元牡丹的事。 “辛苦了!” 韩艺对于他们是报以感激的微笑,弄得这两保镖还是诚惶诚恐,元鹫那混蛋可不会这么对他们,那就是魔鬼呀。 与他们打了一声招呼,韩艺悄悄来到元牡丹身后,正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什么人!” 元牡丹忽然转过头来,见韩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惊道:“怎么是你?” “难道不应该——呀!你怎么来了!”韩艺很是浮夸的做出惊喜的表情。 “噗嗤!” 朵拉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元牡丹好气好笑的白了韩艺一眼,道:“宰相做得如你一般,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韩艺嘻嘻道:“换而言之,就是说,在你心中,我是唯一的。” 朵拉这回直接用手捂住小嘴,满面羞红,这姑爷真是太生猛了。 元牡丹也是颊生红晕,做不得声。 “朵拉妹子!”韩艺招招手道。 “姑爷!”朵拉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笑道:“你去帮我吩咐一下,今晚多几个菜,我今晚住元家堡!” 多么拙劣的支开技术啊! “是!” 朵拉是落荒而逃,忍着确实难受。 元牡丹又再问道:“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在这里啊!”韩艺嘻嘻一笑,走了过去,本想从后面抱住元牡丹,但突然发现高度可能有些不够,抱着的话可能会显得自己有些小鸟依人,这可不行,本来气势就够弱了,于是改从侧边稍稍揽住元牡丹的腰,道:“有没有想我啊?” 元牡丹很直接道:“想你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老子发誓,再也不问这个问题!韩艺打了个哈哈道:“那倒也是,白天要以工作为主,可不能为了我分心。” 元牡丹哭笑不得的瞧了他一眼,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韩艺道:“我刚好在这附近视察,碰见二伯,他说你在这里,我便过来看看你,听二伯说,你这几天都在这里。” 元牡丹点点头,螓首往前稍稍一扬,道:“因为他!” 韩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坡下的田里面一人在前牵着一头牛,另一人在后扶着一辆耧车,行走在田间,这耧车可是华夏民族伟大的发明,是专门用来播种的,超过西方世界一千多年呀,但是走在后面那人,是一边操作着耧车,一边抹着眼泪,远远看去,都显得非常凄凉! “哇!还在哭啊!” “嗯!” 元牡丹点点头道:“只要一干活就哭,但是也正如你所言,此人果真是一个天才,你看到那耧车没有。” 韩艺定眼瞧了一会儿,如实道:“看得不是很清楚!” 元牡丹翻了下白眼,但又带着一丝开心道:“你如今看到的耧车是目前最为新式的耧车,你看那是双斗的,其中一个斗装着种子,还有一个斗是装着细粪,种子先下,细粪后下,便可将种子覆盖在下面,还有,你看后面还多了一个石轱辘,这种子与细粪下去,那石轱辘立刻碾压过去,将种子肥料一起压于土下,等于开沟、播种、施肥、复土,一次性便可完成,节省不少人力、畜力,以及时间。” 说到这里,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不过此人倒也有趣,不管他做得多么好,但只要让他下田,他就哭个不停,我想除非他能做出无须下田的农具来,否则的话,他永远都不会满意。” 但语气却有掩饰不住的高兴,她原本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云休很快就改变了她的想法,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完成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云休可是元家最有权力的奴婢了,在云休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团队,反正云休要什么,就给什么。 韩艺淡淡道:“在丈夫面前,这么夸另一个男人,你觉得这样好么?” 元牡丹转过头来,见韩艺垂头丧气的模样,真是好气好笑,道:“如此说来,你去萧府一趟,我就得哭上一夜,对也不对?” 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男女平等,这是唯一不能平等的。韩艺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觉得这千里马还需要伯乐,你难道不应该夸我几句么。” 元牡丹哭笑不得道:“以你如今的地位,在你面前拍马屁的人还少么?” 韩艺道:“那些我都不爱听,我就爱听给你夸我。” 元牡丹彻底败了,很无奈道:“多谢你为我元家寻得这人才。” “仅此而已么?显得很没诚意也!”韩艺眨了眨眼,好似在说,亲我,亲我就对了! 元牡丹沉眉道:“你想怎样?” “呃回家再说吧!哎呦!” 韩艺刚刚说完,就觉脚背一疼,不禁吃痛的叫了一声。 元牡丹两颊飞霞,羞怒的瞪了他一眼。 韩艺却是记吃不记打,将她搂得更紧了。 元牡丹见他委屈又满怀爱意的眼神,哪里硬的心肠来,微微向他怀里靠了靠。 韩艺搂着娇妻,呵呵道:“牡丹,其实——其实有件事你可能误会了。” “什么事?” “呃其实云休不是我为元家准备的,而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元牡丹猛地抬起头,盯着韩艺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哇了一声道:“你干嘛这么激动?” 元牡丹道:“如今我们元家南下岭南、广州等地,而那边昆仑奴一时半会又来不了,人力很是吃紧,而你又大兴商道,招了不少人去作坊,这人力就更加吃紧了,只能依靠不断研制农具,南进计划才能进行下去,云休对于我们元家实在是太珍贵了。” 韩艺道:“可是牡丹,天下可不止元家,我的贤者六院如今还需要他去帮我证明,但是你放心,我还是会督促他研制更加新式的农具,以求解放更多的人力,这样我的作坊才会有更多的人。” 元牡丹微微一惊道:“你打算让他去贤者六院?”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她还是舍不得云休,这种人才真是太稀少,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是她也知道韩艺的事才是大事,没有韩艺在朝中的支持,南进计划那更是举步维艰,她是一个比较理性的女人,不会握着不放手的,舍弃小我完成大我就她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沉吟片刻,道:“你要他去贤者六院,这我不反对,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他能够帮我制造出一种插秧的工具来。” “插秧?”韩艺一愣。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们元家不缺畜力,就缺人力,再加上如今推行雇佣制,像耕地这些农活,可以依靠畜力来完成,播种有耧车,唯独插秧需要人力去插,尤其是那种新引进的稻苗都需要插秧,在雇佣制的基础上,很难完成大规模的插秧,如果可以发明像耧车这样的插秧工具,那才算是解决我们元家的燃眉之急。” 韩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非常赞成你说得,但是这就更加得让他早点去贤者六院,因为播种的工具是早就存在的,他不过是进行了一些改造,但是你说得插秧工具,这是以前没有的,因此他需要得到更多的支持,他的确是一个天才,但是天才需要一个很好的环境,以及需要伯乐在旁指点他,我不相信他能够在这里能够做出插秧的工具来。”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那你的意思是?” 韩艺笑道:“你先让他尝试着逼着他去做,而且一定逼他紧一点,最好是能够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元牡丹惊讶道:“为何要这么做?其实你让他天天下田干活,他就已经很难受了,根本不需要去折磨他。” 当初韩艺是嘱咐过元斐他们,找人狠狠修理元休,不过后来元牡丹已经吩咐过专门看管云休的工头,不要打云休,尽量对他好一点,毕竟人都是惜才之心,如今云休是天天吃肘子,但是云休不在乎吃,在乎的是不想干活,但这又是不可能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充当正义的化身出现在他面前,救他于水火之中,到时他才会对我感恩戴德,以及穷尽所能,渴望留在六院,为我所用,人都是有贱性的,只有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才会更加努力的工作。” 元牡丹算是明白了,敢情韩艺是让他们元家做着恶人呀,顿时鄙视着韩艺。 韩艺自当没有看见,又道:“至于这新式耧车,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元牡丹错愕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我还想拿到这新式耧车跑去陛下和那些大臣面前耀武扬威了。”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元牡丹一直认为韩艺是在帮元家寻人才,却没想到,韩艺其实是利用元家压迫云休,他才是真正要摘桃的人,其他人都是棋子。 元牡丹看着韩艺半响,道:“你真卑鄙!” 韩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什么意思?” “你没有看到我现在穿着官袍的么,这当官的哪个不卑鄙无耻。”韩艺说着嘿嘿一笑,道:“当我脱了衣服之后,才是你最爱的韩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试着同居 在水秀村待了一会儿,韩艺便与元牡丹回元家堡去了。 可是刚入门,那开门的院公便告诉韩艺,元禧让他过去一趟。 来到元禧的院内,但见元乐、元禧正在聊着。 “大伯,二伯!” “韩艺来了,坐吧!” 待韩艺坐下之后,元禧就道:“韩艺,我方才听你二伯说,前面你三言两语,便让那些刘老四他们对你是俯首称臣,争相巴结,着实令人感到意外啊。” 韩艺笑道:“大伯过奖了,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认为这再正常不过了。” 元禧道:“这我听后,倒是能够理解,我好奇的是,是不是你早就想到这一步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倒是想到过这种情况,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晚,也许我高估了他们。” 元禧、元乐听得相觑一眼,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元乐道:“就说这做买卖,我也算是服你了,要是他人看着这五千张嘴,只怕会倍感压力,寝食难安,可是这五千张嘴落在你手里,却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只怕巴结你的商人会越来越多。” 韩艺笑道:“但是我也得拿出真金白银去养活这五千张嘴,不然的话,一切都是白搭。” “是啊!这还得靠真本事!”元禧点点头,又道:“我还听你二伯说过,你提到了粮价的问题,关于这事,我倒也想问问你,这粮价究竟会不会涨?” “今年长安的粮价一定会涨的!”韩艺点点头道。 元乐道:“可是你前面不是这么说的。” 韩艺道:“二伯,我前面只是说人为的涨价是不允许的,但没有说粮价不会涨。” 元乐好奇道:“可这粮价涨与不涨,可都是人说了算!” “不是人说了算,而是市场决定的!”韩艺道:“物以稀为贵,为什么前面几年粮价跌倒了低谷,其实很简单,因为没有什么人购买粮食,如今可不同了,如今商业渐渐复苏了,作坊的人比较多了,就预示着很多人没有种田,脱离了自给自足的模式,这些原本不需要粮食的人,如今也得去购买粮食了,买的人多了,粮价自然就会上涨。再来就是作坊的兴起,导致物价肯定会降低,因为产品多了,价格会降,相对起来,粮价其实就是在上涨。” 元禧点点头,道:“那依你之见,这粮价会涨到多少去?” 韩艺道:“最多不会超过十五文钱一斗。” 元乐惊讶道:“这也不少了啊!这较比永徽年间,可是涨了三倍有余。” 韩艺笑道:“其实对于粮价,我已经做过一番研究了,市场大概会让粮价涨到十一二文钱,但是户部会再给出两三文钱的涨幅,这就是为了刺激农业,避免过多的农夫转向工人或者商人,我们户部一定会保证农夫的权益,但同时我们也会削减一定的农夫,因为狭乡的农夫已经过剩了,也就是说耕地不能少,要保证粮食的产量,同时让农夫获得更多的土地,这样农夫才会富裕,一个农夫就三四十亩地,那生活永远不会好的。” 元禧听着却是皱眉不语,道:“那朝廷的政策究竟是重农,还是重商。” 他最关心的不是粮价会涨多少,粮价上涨当然是好事,他更加关心的是商人和农夫之间如何平衡,他还是想走商业模式,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元家就能明目张胆的扩张了,因为地主扩张,就是兼并土地,这是朝廷不允许的,基于元家不跟朝廷作对的原则,因此他觉得商业才是元家该走的路,商业的话不需要兼并土地去扩张,财富还能够大量累积。 韩艺道:“我大唐本就是农业大国,这是我们根本,我前面说得那些话,可不是忽悠人的,而是朝廷会进一步刺激农业生产,只是与以前的劝农桑不同了,我们要合理的运用人力物力,而不是将所有人都推入农业当中,那么从农业中拉出来的人会走向哪里呢?肯定就是工商业,因此我们会在农业的基础大规模发展工商业,让大唐不仅仅是农业大国,而且也是工商业大国,这也是大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主要计划。” 元禧点点头,细细琢磨着韩艺的这一番话,这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封建社会,朝廷的政策走向意味着一切,你只能相向而行,可不能背道而驰,不然的话,大家都得玩完。而且韩艺这一番话,更加促使元禧大力推动南进计划,南进计划其实就农业计划,不属于商业计划,但如果根据韩艺所言,朝廷肯定还会进一步缩减农夫的人口,那么农作物的市场将会越来越大,南进计划生产的农作物,就不怕卖不出去,但一定要抢到这个时机,把这个市场先给占领了。 想到南进计划,元禧又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道:“韩艺,元杰、元斐他们都离开长安了,只有元哲和牡丹留在长安,这你应该知道吧?” 韩艺点点头。 元禧道:“在元家堡商谈的一切,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关键还得有人去执行。同理而言,扬州虽然有杨家在,但是广州和岭南地区并没有熟悉的人,那些地方山高皇帝远,如果我们去巴结那些官员的话,他们就吃定我们了,我们不想干预你的政务,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调派一些自己去那些地方,这样会省去许多麻烦。” 元乐道:“大哥,你这个要求就有些过分了,这朝堂之事,可都是险象环生,一步行错,步步皆错,可是不能乱来的。” 元禧呵呵道:“我不过也是问问而已,并非是要求。” 韩艺一笑道:“其实大伯你不问,我也会这么做,今年上半年就会搞定这事的,但我这么做,也并非是完全为了整个南进计划,而是我自己也需要有人去贯彻我的计划。” 元禧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他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韩艺现在是宰相,有这能力,那当然要利用这权力,来谋求利益,不然你要这权力干什么。 当然,韩艺也是这么认为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元家堡的各个小院都点上了烛火。 “当当当当——心式羊排,全胡式吃法,你一定会喜欢的!” 韩艺将手中盘子放下,但见盘内放着一块心形羊排,周边有着青叶点缀,简单、大方、精致。至于这全胡式吃法,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胡人吃饭一般不用筷子,是用刀的,只不过韩艺增加了木叉。说话间,他又将烛台拿刀桌旁,烛光晚餐是他的最爱,也只有在这种环境,他才有心思做菜。 元牡丹见他忙上忙下的,道:“你如今已经够累的,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意义完全不同,这里面可包含着我对你的爱,那些下人做得出么。”韩艺洋洋得意道。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低目瞧了眼那羊排,突然道:“但我想更多是包含对我的内疚。” 韩艺一愣,道:“如果我不爱你,那我也不会感到愧疚。” 元牡丹道:“但是你真的不需要因此感到愧疚,其实——其实我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韩艺诧异道:“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不希望看到我?” “当然——当然不是!”元牡丹道:“可能是我一向都独来独往惯,如果天天在一起,我想我反而不能适应,因此我觉得这样很好。” “错!” 韩艺摇摇头,道:“你这么想,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天天跟我生活在一起,如果你天天跟我生活在一起,你一定会比现在快活一万倍的,连一刻都不想离开我。”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真不要脸!” “这个咱们今后用事实说话!”韩艺双手相握,放在桌上,非常严肃道:“不过我来找你,不是因为我的内疚,而是我真的想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天天都看到你,我内疚只是忙的没有空来看你,而亲手下厨,也不是为了弥补什么,而是我想制造一些浪漫的气氛,给你一些惊喜,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对待的浪漫是如此的冷淡,唉路漫漫其修远兮,白富美尚未感动,田舍儿还需努力啊。” 元牡丹听得又是愧疚,又是觉得好笑,白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快些吃吧!”说着她就切下一小块,放入嘴中,因为她有胡人血统,这刀叉完全不在话下。 韩艺道:“如何?” 元牡丹点点头道:“还挺不错的。” 韩艺呵呵道:“那你可别吃上瘾哦,我可不会天天下厨,因为那样的话,我就缺少一样制造浪漫的手段了。” 元牡丹笑了一声道:“黑与白都是你说了算!” 在二人的欢声笑语中,泛黄的烛光终于变得浪漫起来。 饭后,二人又去到花园散步,韩艺可不管那么多,一手挽着元牡丹那纤细的腰肢,只怕是一刻也不愿放开。元牡丹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随后也悄悄抬起玉臂挽住韩艺的腰。 “牡丹,你见过无衣没?” 韩艺突然开口道。 “没有!”元牡丹略显紧张道:“你怎么突然说起无衣来。” 萧无衣的确能够挑起每个人的神经。 韩艺犹豫片刻,才道:“因为我——我想你们跟我一块生活。”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考虑,因为自从他对婚姻看法改变之后,他就一直都渴望建立起自己的家庭,但是因为突然多出两个女人来,这让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也没有想到办法如何皆大欢喜,导致他一直都犹豫不决,别的事他是勇气十足,唯独这事他有些畏首畏尾,因为这是他最看重的东西。直到方才跟元牡丹讨论这事后,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犹豫不决了,因为这样的话,问题永远不能解决,这心一横,就先住在一起再说,不然的话,永远无法迈出这一步,木已成舟,再无耻也得继续无耻下去,不可能再往回走了。 “这可不行!”元牡丹回答的非常果断,道:“我们不能这么自私,且不说我元家,萧家、杨家那可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家族,名声在外,要是这事传出去了,会让我们的家族非常受尽流言蜚语。夫君,你不能要求太多了。” “是,我也觉得这很自私,但是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韩艺偷偷瞟了她一眼,道:“你看这样行不,我找一处好地方,修建一个类似于元家堡的世外桃源,里面只有我们一家人,你难道不憧憬这样的生活吗?” “我——!” 元牡丹欲言又止,眉宇间很是纠结。 “我知道你是害怕无衣。”韩艺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但是事已至此,我们终归是要生活在一起,这也是消弭隔阂的唯一办法,一家人连面都不敢见,这亦非长久之计啊。” “我可不怕她。”元牡丹先否定了这一点,可又见韩艺那渴望的眼神,心中着实不忍拒绝他,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权力架构 翌日。 “夫君!夫君!” “唔——!” 韩艺睡得正香了,眯了眯眼,“亲爱的,怎么呢?” 亲爱的?元牡丹脸上一红,道:“时辰不早了,你得去官衙了!” 韩艺突然伸手将她给搂了过来,道:“不想去,今日我在家陪你。” 元牡丹黛眉一皱,严厉道:“这如何能行,你现在可是户部侍郎,国家财政都得靠你,怎能如儿戏一般。” 这要是萧无衣那绝对赞成,再多陪几日都行,但是元牡丹不同,她对于工作就是一丝不苟,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如元鹫那种玩世不恭的浪子,成天嘻嘻哈哈,不务正业。 韩艺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道:“可是陪你一晚如何够。” 元牡丹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快些起来。” “哦!” 韩艺委屈的坐了起来。 元牡丹瞧他这模样,心中是万般无奈,这种事还真不好怪他,叹道:“若是你能说服无衣,我就答应。”其实昨夜她几乎是一宿未睡,就是在考虑这事,理智的她,知道大家迟早要生活在一起,不可能一辈子都如此,如今韩艺既然提出来了,而且非常渴望,以元牡丹对韩艺的了解,他不会就此罢休,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与其拒绝他,还不如先答应,大家一块商量着,这总比韩艺一个人躲在后面玩阴谋诡计要强的多。 韩艺顿时一喜,道:“真的?” 元牡丹点点头,道:“你如今满意了吧,快些起床吧,这里入城还要一些工夫的。” 韩艺嘿嘿一笑,突然又躺了下去。 “你干什么?” “今日我可以跟你一块去上班?” “你胡说什么?” “这是真的。” 韩艺道:“我这几的工作就是到周边田庄视察,其实也巡视的差不多了,你不也得去么,因此不用着急的。” 元牡丹愣了一会,道:“你为何不早说?” “你也没有问我啊!”韩艺嘿嘿一笑,突然将她搂到身上,对准那性感诱人的嘴唇便亲吻了上去,直到吻得元牡丹有些喘不上气,韩艺才肯绕过她,道:“真希望那一日能够早点到来。” 元牡丹被他吻的满面酡红,眸含春水,娇艳欲滴,哼道:“你可别想得太简单,到时追悔莫及可别来怨我。” 韩艺当然明白这追悔莫及是什么意思,这其实才是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元牡丹和萧无衣水火不容,道:“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找人先实验一番,然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且有珠玉在前,到时就算让人知道,也就没什么了。” 元牡丹听得困惑不已,道:“这事也能找人实验?” 韩艺道:“当然能啊!” “你找谁?” “你哥啊!” “我哥?” 元牡丹微微一惊,道:“你想干什么?” 韩艺笑道:“你难道忘记当初我们当初的约定么,我们要报复他的,可不能老是让他这么肆意妄为。” 元牡丹谨慎道:“你想怎么做?” 韩艺坏笑道:“我已经约了他的那些红颜知己来长安,相信不久就会到了,到时一定有好戏看。” 元牡丹惊讶道:“当真?”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道:“这要是让我哥知道,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究竟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了。韩艺哈哈一笑,道:“这你且放心,我这回要玩的他欲仙欲死。哈哈——!”他忽然见元牡丹一脸怪异的望着他,心想,对呀,好歹是亲兄妹,到底是夫妻重要,还是兄妹重要,这个还真不一定,我不能太嚣张了,万一牡丹倒打一耙,我可就全玩完了。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牡丹,其实我这也是为了大哥他好,你看他现在,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整人玩,找几个人陪着他也好。” 这么一说,元牡丹顿时好受多了,毕竟这事还是她当初提出来的,只是后来她又觉得若非元鹫从中作梗,她只怕也不能与韩艺在一起,道:“但是你可别乱来,我哥这人要是发狂起来,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够拦住他。” 其实也就是元牡丹可以震住元鹫。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我也害怕你哥,所以我会将这个分寸掌握住的。” 元牡丹又在叮嘱道:“这你可真得小心。” 韩艺自信的点点头。 夫妻二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阵子,才下得床来,吃过早饭后,便一同出门去了,为了掩护,还把元哲给叫上了,这元哲留在长安主要就是负责运输集团那边的事,三人一同去到郊外巡视,似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因为元家的畜力太强了,足以弥补人数的不足了。 “元哲,集团那边进行的如何?” 韩艺沿着田边,一边走着,一边随意聊着。 元哲回答道:“如今都还在等待长远那边的船只,加上以前的旧船,估计秋末第一批船就能下江南了。只是——!” 他欲言又止,可是韩艺却是料事如神,“只是那些个股东们成天坐立不安,追着你屁股问,是也不是?” 元哲惊讶道:“原来姑父知道啊!” 韩艺冷笑一声道:“这不用想也知道,就那些个土财主,一辈子的都只是活在那一亩三分地,无异于坐井观天,他们的钱就没有离开过钱库,所以他们的眼界也就这么点点高,真的不能再多了。”说话间,他用手指比划了一点,又道:“这一回拿出这么多钱来,心里没底,而且关于运输集团的投资周期又是非常长的,他们现在一定多多少少有些后悔,种田多好,闭着眼收租就行了,稳赚不赔,哪有这么多烦心事。” “正是如此!”元哲点点头,眉目中也透着一丝担忧,显然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而且要出个什么事,那些大财主不都找到他们元家,毕竟元家忽悠了他们。 韩艺心如明镜,道:“但是元哲,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走回头路了,再跟那些愚昧的地主混到一块,其实历朝历代就是亡在这些地主手里的。” 元牡丹惊讶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因为以地主为主的经济,都是一种畸形经济,是不可能长远的,这么说吧,将我大唐每户人家按财富的多少先排列好,然后放到一个鸡蛋里面,如果刚好吻合,这就是一个健康的经济。” 元哲、元牡丹均是不解的望着韩艺。 韩艺解释道:“这鸡蛋是椭圆形的,上下窄,中间宽,也就是说,上下两端容纳的人少,中间容纳的人多,如果是以财富多少来排列的话,那么最上端就是代表大富之人,最下面的就肯定是代表穷人,中间的就是出于贫富之间的人,富裕之人他多不了,自古以来大富之人都是极少数,今后也不会改变的。 但是穷人是不能多,如果多了就会引发很多问题。商人是靠什么赚钱,不就是靠买卖么,如果天下都是穷人,那么谁买你的东西,用不了多久,你会关门,作为商人,你首先要帮助百姓拥有购买力,没有购买就没有一切,因此处于贫富之间的人,就是消费的主力,如果你想赚更多的钱,就要将这个群体扩大,为什么我制定劳工法案,就是给予百姓购买力。” 元哲、元牡丹听得皆是若有所思。 韩艺道:“而如今我们的国家不是鸡蛋,而是一个三角形,穷人才是最大的群体,这就所谓的地主主导的经济,随着地主的不断剥削,穷人只会越来越多,而地主不需要智慧的,换我我也行,他们很难会失败的,他们只需要不断剥削别人和种植财富,不需要买卖,因此富人不会变多,但会越来越富,穷人会越来越穷。等到三角形的最下层容纳不了时,就会推到重来。为什么我大唐目前还非常稳定,就是因为人口少,土地多,百姓还能够得过且过,但是自永徽年间来,地主又开始上误国害民的道路了。” 说着,他拍拍元哲的肩膀,道:“元哲,只有百姓富余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才能够掌握更多的财富,另外,我们也要为了消灭地主而努力,只有地主被消灭了,商人才能够夺取主导权,无数的事实已经告诉我们,地主模式的经济是灭亡的序曲而已。” 元哲颔首道:“姑父的谆谆教诲,元哲一定铭记于心。” “那也用不着这么正儿八经。” 韩艺呵呵一笑,忽然看向元牡丹道:“是不是很崇拜夫君我啊!” 元牡丹当即给了他一记白眼。 “韩侍郎,韩侍郎!” 忽闻有人喊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张大象招着手往这边走来。待他走进,韩艺笑道:“张侍郎,这么巧啊!” 张大象微微喘气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方才皇宫里来人了,明日要开大朝会。” 是啊!也该稳定下来了。韩艺笑道:“我知道了。” 既然明日要开朝会,那么韩艺自然不能回元家堡,因为元家堡在城外,去皇宫不太方便。 回到北巷,韩艺立刻将桑木给叫来,让他去找一处世外桃源,他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他非常向往跟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生活在一起的生活,虽然其中还夹带着一丝恐惧,但是他觉得是时候该去为此准备了。 翌日! 当韩艺来到太极宫门前时,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低声细语谈着什么,其实李治突然要开朝会,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事,就是新的一轮人事变动,因为每回立太子,都会有人事方面的变动,因为要组建东宫班子,只是大与小的问题。 这一回肯定是大调动,因为其中就包括中书令、门下侍中、左右仆射这几个重要的职位都已经空出来了,得让人补上,要不然的话,李治也不会考虑这么久,当初立太子就宣布了。 另外,这几日皇宫内是一点风都没有透,虽然大家都知道李义府、许敬宗是最有希望的,但是还有几个位子会花落谁家呢? 这里面也牵扯着诸多争夺,山东士族、陇西贵族,寒门士子。 然而,东宫班子代表的是未来,从这一回人员调动,也能够看出未来的权力架构! 因此,大家都很期待,也很惶恐。 等待多时,太极殿的大门终于打开了,群臣井然有序的入得殿中。 朝会开始之后,李治也没有废话,几乎都没有怎么交流,就是一系列的任命。 首当其冲的,那当然就是李勣,甭管跟他有没有关系,他如今名望最高,你就不能忽略了他,而且李治也需要李勣在旁为太子护航,震慑住那些反对的人。不过李勣已经是司空了,位列三公,又是李治登基时期的托孤大臣,当过太子少傅,因此李治只能再加封李勣为太子太傅。 这太子太傅名义上就是东宫老大了,这东宫有三太,太子太傅、太子太师、太子太保,下面还有“东宫三少”,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太子少师。 但是这三太、三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只有那些为国立下大功劳的臣子,才能有资格担任,这其实象征着荣誉,甚至可以说,就是荣誉。 如今开国功勋中,就剩下李勣了,许敬宗虽然资历很老,但是功劳不大,杜正伦也是如此,杜正伦当初被贬,就是因为没有教好李承乾。 但是话说回来,人家许敬宗也没有想过亲自去给太子授课,他的目的是要将这宰相给坐实了,过一把瘾,他这把年纪哪里挨得到太子即位啊,也没有那精力了。 李治也是要趁着这一次机会,稳固朝纲,将事情都给定下来,不要为了这些东西再去消耗国力了,也是确定未来朝廷的权力中心。 因此,他先是擢升许敬宗门下侍中,兼礼部尚书,加封太子宾客,继续监修国史。 这太子宾客可不是太子的老师,就是东宫属官,一个高级闲官,正三品,一般都是宰相充当。 李义府、杜正伦并升为中书令,也都加封太子宾客。一个检校洛州刺史,一个检校太原刺史,这“检校”多半就是加荣誉,表示恩宠。 这个安排用意很明显,李义府、杜正伦谁也不服谁,李治为了平衡他们,只能给他们一模一样的官职,不然的话,肯定有一方会吵。 紧接着,李治又任命辛茂将,出任大理寺卿,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 这个辛茂将跟许敬关系不错,这一回就是许敬宗要推他上来,增强自己的势力。 但这些安排,基本都是能够预计到的秘密了,他们都是跟随李治一直战斗到如今的臣子,他们肯定会处在权力中心。 可是接下来的任命,就令人有些出乎意料了。 首先,李治任命任雅相为兵部尚书,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 任命卢承庆为刑部尚书,兼太子右庶子,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 任命许圉师为黄门侍郎,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 升上官仪为秘书少监,太子中舍人,这就把长孙冲给替换出来了。 而这一下子直接加封了四个宰相,以前就五个,韩艺、许敬宗、李义府、崔义玄、李勣,现在变成了九个,又多了任雅相、辛茂将、许圉师、以及卢承庆,权力就进一步给分散了。而且除了辛茂将之外,其余三个事先竟然没有透出风来,可见这都是李治自己决定的,没有跟任何人商量,那么这三人肯定就是李治的人,只是以前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另外,一些细心大臣发现自从褚遂良和于志宁下台之后,就没有再设尚书左右仆射,这左右仆射其实就是尚书省的两大巨头,掌管着尚书省,因为李世民出任过尚书令,尚书令早就不设了,尚书令下面就是左右仆射,分管尚书六部,一人管三部,而如今的安排,基本是一个宰相管一个部。 更为蹊跷的是,在这九个宰相中,韩艺要是不算的话,那就没有一个是出自关陇集团的,先前五个就不说了,卢承庆是出自山东士族,许圉师是出自江左人士,任雅相倒是关中人,可他是寒门出身,是从军中提拔上来,跟长孙无忌那一派没有任何关系。 非但如此,而且卢承庆、任雅相、辛茂将,分别又占得刑部、兵部、大理寺,这以前可都是关陇集团的势力范围啊。 这在隋唐二朝可都是从未出现过的,更别说北魏和北周了,因为一直以来,隋唐二朝都是遵从关中本位的路线,宰相里面肯定有关陇集团的人,只是多与少的问题,而如今竟然连一个都没有,这就很耐人寻味了,究竟李治是打算放弃关中本位,还是只是继续打击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势力,如果放弃关中本位,这就是一个非常重大的转变,哪怕是对于历史的进程。 反正从这一回人员调动来看,是有这个迹象的。 韩艺和崔义玄倒是没有怎么升,因为韩艺其实已经算是户部尚书了,只是韩艺的年纪太小,升尚书的话就夸张了,李治还得让高履行先在前面挡着,不然的话高履行早就退了。 而崔义玄则是刚刚相反,年纪太大了,身体已经不行了,多半都在家卧床养病,今日都没有来上朝,只能加封一些荣誉给他。因此就加封了韩艺一个太子左庶子。而崔义玄则是加封了一个蒲州刺史,以及太子宾客。 一个崭新且又复杂的权力中心诞生了。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进一步的巩固了皇权。 韩艺不由得暗道,坐得最高的人,才是最聪明的人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良师益友 其实不管是废王立武,还是废忠立弘,最大的获利者,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治。 从这一刻开始,朝野内外得以稳固,并且皇权基本上也到达了顶峰,基本上就是李治一个人说了算,目前而言很难再有人或者那个集团能够限制住他了,可不跟以前一样的,什么事都得先征求长孙无忌他们的同意。 这一散朝,李义府、许敬宗、杜正伦立刻被群臣簇拥着,一些谄媚之徒,争相巴结。 三人也是享受其中。 卢承庆、许圉师、任雅相倒是非常低调,彬彬有礼应付了几声,便默默的出了大殿。 韩艺走在他们后面,暗笑,这下可有趣了! 忽觉,肩膀被人拍了下,他回头一看,正是李勣那张老脸。 “你小子犯得着羡慕他们吗?”李勣呵呵笑道,向李勣道喜的人倒是少,因为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够资格。 韩艺笑道:“司空说笑了,我哪有资格去羡慕别人,毕竟一直都在被人羡慕着了。不过我倒是挺司空感到落寞。” 李勣疑惑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司空你为人谨慎,又不爱交朋结友,可又是当朝第一人,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盼头了。” 李勣先是愣了下,随即笑道:“你小子别想着来套老夫的话,等你活到老夫这把年纪了,你就能够明白了。” 韩艺道:“不满司空,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活久一点。” 李勣呵呵道:“那你就别爬的那么快,这爬得越高,摔的越惨。” 韩艺拱手道:“多谢司空的忠告。” 李勣只是笑了一声,道:“哦,那游乐场已经建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韩艺道:“司空似乎对这游乐场有了兴趣。” 李勣叹道:“实话跟你说吧,老夫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这朝堂怕是不适合老夫了,你那游乐场倒是破对老夫的胃口。” 信你就有鬼了,你每回站出来,都是起决定性作用的。韩艺嘴上是笑着,但心里却是非常鄙视李勣。 “司空,韩侍郎!” 忽听得一个正常男人发不出的声音。 李勣转头一看,道:“是张少监啊!” 张德胜先是恭恭敬敬的向李勣行得一礼,笑道:“咱家是奉陛下之命,请韩侍郎去一趟两仪殿。” 李勣微微皱眉,但立刻就舒展开来。 不愧是李老狐狸,反应真是快,不过长孙无忌老狐狸是更胜一筹啊!韩艺向李勣拱拱手,然后便随着张德胜离开了。 来到两仪殿,只见里面已经站着三个四五十岁的老者,但个个都是丰神俊朗,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大帅哥来的,韩艺认识其中两个人,一个就是李淳风,还有一个是上官仪,那上官云便是他的小儿子,至于还有一人不认识,此人乃是弘文馆学士郭瑜。 除此之外,李治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娃,肥嘟嘟的,甚是可爱,不用说也知道是太子李弘。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参见太子。” “免礼!” 李治笑道:“朕今日找四位爱卿前来,主要是想将,”说到这里,他手引向一旁的李弘,“太子拜托给四位爱卿。” 上官仪和郭瑜微微惊讶的看了眼韩艺,这么年轻的太子师,真是还从未见过呀,唯独李淳风觉得非常合理。 李治看在眼里,但却视若不见,继续道:“李太史精通道家学论,朕希望李爱卿能够授以道经给太子,郭学士深晓儒家学论,朕希望郭爱卿能够授以儒经给太子,上官大学士常为朕起草诏书,书法绮错婉媚,深得朕喜欢,因此朕想拜托上官大学士教太子练习书法。至于韩艺么,开创了贤者六学,当今世上也就你一个人会,因此朕希望你能够将贤者六学传授给太子。” 郭瑜道:“回禀陛下,儒家学论与道家学论有相同之处,亦有相矛盾之处,若是太子两者同时学习,只怕会出现矛盾,因此微臣建议陛下要么先学儒经,要么先学道经,待太子年纪稍长,再学另一家学论。” 自古以来,道、儒总是对立的。 李淳风倒是没有做声,他是道家中人,但同时又兼百家思想。 李治笑道:“我大唐历来不尊任何学派,而儒、道皆是治世之学,身为储君,理应二者皆通,若分先后,只怕会先入为主,因此朕才让你们同时传授道经和儒经给太子,至于两家学派的矛盾之处,朕以为凭借两位爱卿的智慧,一定能够想到一个好办法,来化解这一点,让太子能够兼两家思想。” 这跟汉朝有所不同,汉朝要么是尊道家思想,要么是儒家思想,唐朝就比较开放,什么都学。 李淳风、郭瑜拱手道:“微臣遵命。” 李治向太子道:“弘儿,还不快去拜见四位老师。”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走入进来,道:“启禀陛下,门下侍中、中书令求见陛下。” 李治皱了下眉头,目光突然瞟向韩艺,随即道:“请他们进来吧。” 过的片刻,许敬宗、李义府便走入进来,二人一入殿,同时看了眼韩艺,随即又朝李治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笑道:“二位爱卿求见朕是为何事?” 许敬宗道:“回禀陛下,老臣是因为国史的一些内容想与陛下商量一下,因此邀中书令与臣一块来求见陛下。” 李治点点头道:“这个等会再谈,现在太子正要行拜师之礼。” 许敬宗猛地就看向韩艺,震惊道:“陛下不会是希望太子拜韩侍郎为师吧。” 你这演技,真是烂到家了,你来这里不就是阻止这事的吗!韩艺暗笑不语。 李治心里也明白,本来就是为了避开他们的,故此才没有在朝堂上直接点明,没有想到他们还是追了过来,只能道:“朕希望韩艺能够传授贤者六学给太子。” 许敬宗忙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李治道:“有何不可?” 许敬宗道:“且不说那贤者六学尚未得到大家的认可,究竟是好是坏,还有待考证,光韩侍郎的出身,老臣就是万不赞同。韩侍郎虽有才华,但年纪尚轻,学问只怕还不够,另外,韩侍郎出身市井,陛下不也常说他市井之习难改么,如今太子年幼,要沾染了市井恶习,那如何是好?” 韩艺不爽道:“许侍中,你说我年纪尚轻也就罢了,贤者六学就已经入科举了,还没有得到认可?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考生会觉得陛下根本不重视科考,还请许侍中慎言。至于我出身市井,这不假,但至少我没有市井到卖女儿,以及将自己的儿子告到朝堂上去,但是这一点我是支持你,因为你是受害者吗。” 卖女儿和自己儿子跟自己宠妾****那是许敬宗人生中的两大污点,韩艺当初见长孙无忌用过一回,就一直揪着不放。 李弘年纪小,皱着小眉头看了许敬宗一眼。 “你胡说八道!” 许敬宗怒瞪韩艺,又朝着李治道:“陛下,你看看,这等伶牙俐齿之徒,岂能成为太子之师。” 李义府也忙道:“陛下,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年轻的太子之师,而太子关乎着我大唐的未来,还请陛下慎重啊!” “你们以为朕没有慎重考虑过吗?”李治微微皱眉道。 “臣不敢!” “朕读过贤者六学的书籍,与其他学派不一样的是,贤者六学比较务实,里面的知识皆可用于治国,韩艺虽然年轻,但世上也只有他精通贤者六学,朕希望太子能够兼百家之长,难道这也有错?”李治用眼神威慑着二人。 但是事关韩艺,许敬宗是绝不退让,因为韩艺太年轻了,如果他成为太子之师,他是完全可以挨到太子即位,这太恐怖了,必须阻止,道:“可是陛下,太子如今还年幼,树立良好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若德行不佳,多学无用,如果陛下觉得贤者六学可以帮助太子,臣也不反对,但是臣认为不应急于一时,目前而言,应该学一些德才兼备的大学士,作为太子的老师,等到将来太子长大之后,再学习贤者六学。” 李治很是不悦的看了眼许敬宗,但不得不说,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韩艺突然道:“陛下,虽然微臣不认同许大学士之言,而且许大学士明显夹带私心,但是,纵使许大学士没有来,微臣也会婉拒陛下的美意,因为微臣自问还不足以为人师。” 许敬宗嘴巴歪了一下,好似说,我要不来,你早就欣然接受了。 李治瞧了眼韩艺,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这贤者六学只是一个由头,他希望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在旁保护太子。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古语有云,贤师良友在其侧,诗书礼乐陈于前,弃而为不善者,鲜矣。从微臣的心理学来说,每个人周边都应该要有一个完整的社会群体,而在这个群体中,就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老师、朋友,以及陌生人,每个人的成长都与这几者息息相关,若缺其一,对于一个人影响会是非常大的。好比说有些问题,这父母说了,孩子不听,但是老师说了,他就会听,老师说了,不听,也许朋友说了就会听。” 李治稍稍点头,道:“你说也不无道理,但与这事有何关系?” 韩艺道:“微臣虽然不足以为人师,但是做太子的益友,还是可以胜任的。” “益友?”李治惊讶的望着韩艺。 李淳风他们也都惊呆了,这辈分降得可是真快啊! 唯独李弘眼中一亮,两眼放光的望着韩艺。 韩艺当然注意到这小家伙的眼神了,点头道:“不错!微臣的心理学其实是针对每个人的心理健康问题,因为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烦恼,微臣相信太子也不例外,如果将烦恼积压在心中,这会造成一种心理疾病,微臣认为太子需要一个人在旁边开导他,让他时刻保持着积极乐观向上的健康心态,这对于太子的成长将会有莫大的帮助,学问的话,微臣的确教不了多少,但是微臣可以运用心理学帮助太子排解在生活中、学习中遇到的一些困难。” 许敬宗哼道:“什么心理学,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韩艺笑道:“中书令,你出身名门,再加上满腹经纶,心气高傲,这本是很正常的,因为每个人的性格和生活环境是息息相关的。可是你的高傲却有些过了,这就是因为你以前做过一些难以启齿之事,但是你又害怕人提起,故此你要不断的抬高自己,贬低他人,从而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痕,但是人生在世,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如果你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那么你的心胸自然就会宽广,你得到的只会更多,其实你的那些事,你瞒也瞒不住,大家都知道,只是在背后说而已。好比说我,如果我是你这种心态,我也会不断抬高自己,让大家忘记我是一个田舍儿出身,但是这样会增加我的心理负担,因此我很坦然得面对我田舍儿的身份。至于中书令么——!” 李义府立刻道:“我一直都觉得韩侍郎的心理学却是有可取之处,当初我在迷茫之时,也受过韩侍郎的良言忠告,令我受益匪浅。” 这真是太恐怖了,李义府知道韩艺指的就是当初许敬宗为求保命,不顾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向杀父杀兄仇人卑躬屈膝一事。 他才不想韩艺将他的丑事都给抖了出来,而且他也看出来李治安排韩艺当太子老师,可能是另有打算,不是那么简单的,因此他觉得只要阻止韩艺出任太子之师就已经算是达到目的了,因为古代老师的辈分是非常高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弑师可是天理不容的,那朋友的话,就无所谓,他觉得是够了,他刚刚才当上中书令,犯得着为这点小事,闹得互揭老底,老脸丢尽么,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许敬宗听得韩艺在那里含沙射影,偏偏还说的是一本正经,当即怒不可遏,但是他也知道韩艺要说什么,因此不敢与韩艺争论,韩艺脸皮厚,你揭他的底,他又无所谓,只能向李治道:“陛下,你可得为老臣做主啊!” 李治都快笑出来了,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干脆这样吧,由太子自己决定。”说着又向李弘道:“弘儿,你是否想结交这一位良师益友!” 李弘一个劲的点着脑袋,因为他什么都不缺,就缺朋友,相比起老师,明显朋友更加吸引人,聪明伶俐的他立刻就向韩艺拱手道:“我叫李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这小娃还挺聪明的!韩艺拱手回礼道:“在下韩艺。” 许敬宗一看太子都表态,那他也只能作罢。 ps:最近看了下书评,发现有很多人提醒我欠了两更,这我没有忘记,我还年轻,记忆力还是阔以的,但是这一段时期总是多多少少有点事,现在连一章存稿都没有,反正有了就会更吧,拢共也就两更而已,一定不会落下滴。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战略性撤出 其实韩艺并没有说谎,就算许敬宗没有赶来,他也不会当担太子的老师,不是他情操高尚,而是因为他听从了长孙无忌的建议,能否将太子争取过来,这是没谱的,因为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关键在于太子这个人,但是跟太子来往,这个要利大于弊,他知道对于太子而言,这老师太普通了,李治会给他找很多老师,但是李治肯定不会给他找一位朋友,皇帝都是孤家寡人的,因此韩艺早就要做太子身边唯一的人,因为唯一是不可替代的。 另外,韩艺也没有功夫天天跑来正儿八经的跟太子上课,他希望能够给自己更多的空间,像李淳风他们就有规定的时间来给太子上课。 但都是来自后世来的想法,而在当代人看来,也就是李义府、许敬宗看来,老师是神圣的,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如果让韩艺成为太子的老师,这对于他们的威胁很大。 在这一点的分歧,反而促成了此事。 至于李治为什么选择韩艺,原因肯定有很多,但是疑虑肯定更多,就是韩艺年纪太轻了,真正促使他决定选择让韩艺这唯一一个重臣来充当太子的老师,就是因为韩艺曾上奏保过李忠,忠诚对于天子而言是非常重要的,韩艺为什么保李忠,就是因为忠于李治,要知道韩艺跟李忠可是连句话都没有说过的。 而且李治对于韩艺也非常了解,知道韩艺这人比较重感情,他不希望让一些冷血政客在太子身边。 当然,李治肯定还有很多的考虑,只是帝王之心,又有谁人可以猜透。 但这些都只是插曲罢了,今日的主题还是正式拜相。 甭管是拜谁为相,这对于朝纲和国家而言,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你皇帝总是模棱两可,导致很多大臣都左右摇摆,不知道朝廷未来的走向,什么事都畏首畏尾,这下就都定了下来,还是以李义府、许敬宗这几人为中心,构建宰相班子。 大臣们现在就明白了,李治不会再转向关陇集团了,心里就没有负担了,该巴结的巴结,该送礼的送礼,大家狼狈为奸也好,齐心协力也罢,反正就这回事了。 李义府、许敬宗回到府上,就大摆筵席,其实不摆也不行呀,因为前去道贺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礼物送得是堆积如山,就这半宿功夫,比李义府几十年来还要赚得多。 为什么这么多人渴望权力,不就是因为这些吗,谁还真是为天下黎民着想,就算要着想,也得等到满足自己的欲望再说。 到了晚上,宾客尽归,李义府坐在内堂里面,把玩着一些奇珍异宝,爱不释手,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珍贵的珠宝,李义府以前就是一个中产阶级,挨了这么久,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回报,情绪是异常膨胀,对于未来的憧憬,那真是不言而喻。 忽听得吱呀一声,他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珠宝放入木盒里面,但见一个妇人走了进来,他当即眉头一皱,训斥道:“你进来的时候能否先敲门。” 那妇人一看桌上的珠宝盒立刻就明白过来,笑着直点头,以前李义府窝窝囊囊的时候,她也没有少给李义府脸色看,如今可不同了,如今李义府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绝不敢回半句嘴,这就是夫妻啊,丈夫有出息,那你就吊。兴奋的坐了过来,道:“夫君,今儿可是有不少人送礼来,而且是一份比一份重,我大概算了一下,怕是有好几千贯。” 李义府笑道:“才几千贯而已,你就高兴成这样,你现在可是宰相夫人了,不要让人将你给看低了。” “是是是!夫君说得是。”那妇人乖巧的点点头,眸子左右晃动着,凑了过去,小声道:“夫君,当初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当宰相的时候,他们的子孙可都在朝做官,你是否也该考虑下咱们的儿子、女婿,津儿到现在还只是在礼部当一个九品小官,还有咱们那位女婿,以前可没少受排挤,如今都只是挂一个闲职,你在朝中也得需要人帮忙,这自家的人总是比外人信得过一些。” 李义府笑道:“这还用得着你说么,我已经在安排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会升上去,还有,让洋儿不要去参加科举,我李义府的儿子又岂需要跟那些寒门子弟争一时长短,到时直接走门荫入仕。” “哎哎哎!” 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然而,就在第二日,关于韩艺与太子之师擦肩而过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反正就是说韩艺经历尚浅,出身农家,之所以李治要选择韩艺当太子之师,就是因为李治看重贤者六学,希望韩艺能够教太子贤者六学,只是最后韩艺还是没能当上老师。 这当然是韩艺自己传出去的,这个消息的重点,不是韩艺是否成为了太子之师,而是李治看重贤者六学,这个才是韩艺主要的目的。 与此同时,李治颁布诏令,数学科目往后延迟一个月考,任何参加科考的考生,都可以再考取数学。 这个消息一传出,就直接证实了皇帝非常看重贤者六学。 这皇帝看重什么,什么就火,自古以来都没有变过,后世也是一样,领导人要是去哪个饭店吃顿便饭,这饭店一定火。 这就直接导致皇家图书阁爆满,几乎天下考生都跑去了皇家图书阁,因为他们都寒窗苦读十年,什么儒经、道经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他们来长安只是来参加大考的,不是临时抱佛脚的,而且如今考试,背得东西少了很多,就是一些礼乐方面,需要记住,主要是考策论方面的,为了给自己增加一重保险,他们都愿意将这时间花在数学上。 其实皇家图书阁早已经成为长安一个重要的标志,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进出,原因很简单,有书看呀,这就跟电视刚出来时,几百人看一台电视是一个道理。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也紧急约见了韩艺。 “哈哈!好一个良师益友,妙!妙!” 长孙无忌何等精明,一听便也明白过来。 韩艺谦虚一笑,道:“这都全亏太尉你的妙策,我不过都是按照太尉说的去做。”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老夫那也算不得什么妙策,这也都是因为陛下信任你,否则的话,也是行不通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其实老夫今日约你前来,主要还是因为关于此番人员调动一事。陛下这一回提拔上来的人,要么就是与老夫素无来往,要么以前与老夫或者褚遂良有过一些恩怨,依你之见,陛下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话语中,难免透着落寞和失望,可见李治还是不放心他,九个宰相连一个根正苗红的关陇集团成员都没有,两三百年来,在这一片地区,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隋炀帝那么憎恨关陇集团,但是在他身边还是有一个宇文化及。李世民也曾削弱过关陇集团,提拔房玄龄、魏征、杜如晦、李勣等人,但这是为了达到平衡,另外,最终还是坚持关中本位政策,也没有像今日这样。 韩艺微一沉吟,道:“这几年来,陛下相继将褚遂良、柳奭他们赶出了京城,这人心隔肚皮,陛下又怎知道他们的人不会记恨在心了,即便太尉你已经致仕了,也不可能消除陛下对于太尉的戒心。但要说主要是针对太尉,我看也不尽然,我认为陛下主要还是希望朝纲能够稳定下来,毕竟争争斗斗已经好几年了,这种内耗是陛下不想见到的,陛下还想着要励精图治,既然陛下已经确立了以许敬宗和李义府构建权力中心,那么如果再将太尉的人安排上去,内耗肯定还是会继续的。” 长孙无忌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他现在可再也不敢小觑李治了,因为直到今时今日,他才彻底明白,他从未猜中过李治的心思,因为李治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李治善于利用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初天知道一个废王立武会闹得这么大,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究竟李治现在是如何打算的,他现在还真不敢下判断。不过有两个人,他倒是可以摸透,道:“如今李义府掌握中书出旨权,许敬宗掌握门下封驳权,二人联手控制了中书、门下,敕令通达不在话下了,他们对于老夫的恐惧与恨意,远远胜过陛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老夫的,到时他们肯定大肆排挤老夫的人,提拔自己的人上去,等到逐渐瓦解老夫的势力之后,再给老夫致命一击。等到那时候,即便是陛下也阻拦不住他们。” 毕竟是老江湖了,他知道自己毕竟是李治的舅舅,李治不可能亲自动他,如果要动他的话,肯定还是要借刀杀人,那么李义府、许敬宗就是两把屠刀,这二人又恨不得他早死。 韩艺道:“关于这事,我本也打算找太尉商量的。” 长孙无忌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道:“他们二人醉心于权术,而我顾忌甚多,再加上中间还有一个皇后,我无法专注与他们争斗,与其留在长安被他们迫害,还不如先将着一些德才兼备的后起之秀撤离长安,去到地方上,配合我的改革,累积政绩,到时再回长安。如果我的变法顺利的话,岭南地区和广州地区一定会出现飞跃式的发展,如果我们事先将那些人安排到两地,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得到陛下的重视。”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呵呵道:“你与老夫想的一样,甚至于想得比老夫还要透彻,广州和岭南都乃偏远地区,调去那里,只怕李义府他们还会欢喜不已,但如果两地真如你所言的那般,会有飞跃式的发展,那么功劳也会尤为显著,足够引起陛下的重视,这一步棋称得上上佳之作。” 韩艺道:“但是前提还是要成功,因此派去的人不但要德才兼备,还得服从命令,” 长孙无忌笑道:“这老夫知道,老夫会给你挑选出几个合适的人选。”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这始终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于你跟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的博弈。” 这朝堂是丢不得的,如果你倒下了,那地方的人都得玩完,你作为扛把子,得为他们遮风避雨。 “这我明白。”韩艺点点头,道:“虽说目前情况比较严峻,但是我们还掌控着户部和吏部这两个最为关键的部门,另外那边还有民安局,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刑部和大理寺,以及御史台。”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对呀,老夫倒是没有想到这民安局,不知这民安局何时正式运作?”这民安局里面的人,多半还是出自关陇贵族。 韩艺道:“再过个几天就正式启动了,我这几日也在忙着这事。”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但是你也别想得那么轻松,户部在你手中,暂时是无忧的,可是吏部的话。” 韩艺立刻道:“纵使撕破脸我也会保唐尚书的,相信陛下、皇后也能够理解,我如今可就这么一点势力,不管唐尚书以前是谁的人,但现在他可是投靠我了。” 长孙无忌道:“他们不需要针对唐临,亦可夺取吏部的权力,原本六部之首是尚书令,盖因太宗圣上曾是尚书令,故此早已经不设了,但还是有左右仆射分管六部,然而陛下这一次安排,并未涉及左右仆射,而是将六部的权力交给好几位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说中书令和门下侍中是可以插足六部,依老夫之见,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夺取吏部的权力。” 韩艺道:“那不知太尉你的意思?” 长孙无忌道:“如今他们掌握着门下、中书二省,只怕你是防不住他们的涉及到吏部的,因此你只要保住唐尚书即可,宰相虽然可以插手吏部,但是只有吏部尚书不出现空缺,那么就不能完全掌控吏部的权力,至于这人员安排,你可先抢在他们插手吏部之前安排好。” 韩艺对于这部门之间的权力瓜葛不是很了解,他还是以长孙无忌的建议为主,点了点头,眉宇间透着一些忧虑,吏部和户部对于韩艺而言,是缺一不可,因为他的变法需要用人,吏部就是管人事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无耻宣传 以前韩艺、李义府、许敬宗那都是为了废王立武而存在,他们就做这一件事,而如今不同了,如今他们三人身揽大权,成为名符其实的宰相,这一旦斗起来,那就不是个人与个人,而是党派之争了,因为他们三人现在都成为老大了,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争斗也不能只是像以前那样拌拌嘴,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两句。 这个长孙无忌心里也没有底,他也只能将一些看得到的风险规避了,其余得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韩艺最为看重的,是他的计划,他做得一切都是服务于他的变法,他主张的思想,至于说争斗的话,他不会去特意找李义府他们的麻烦,他只会走自己的路,除非送上门来,那就得另说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朝中局势的改变,影响着每一个大臣。 崔府! 崔义玄又病倒了,毕竟七十来岁了,他现在几乎已经不怎么去御史台了。 “呵呵,平仲,你也别为我劳神了,谁人能够逃得过生老病死,老夫活了七十多年,也该知足了!”崔义玄望着正在替他把脉的崔平仲说道。 崔平仲松开他的脉搏来,笑道:“难得兄长有此豁达之心。” “不看开点又能如何?”崔义玄笑了笑,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两眼一闭,戢刃这孩子在朝中孤立无援。” 崔平仲笑道:“戢刃这么大了,哪能总是让人照顾着,也该让他自己去闯一闯了,再者说,我们崔家在朝中可还有不少人,那韩艺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在朝中奋斗,如今不也当上宰相了。” “我也真是怀疑戢刃是不是你的儿子。”崔义玄没好气的看了崔平仲一眼,道:“可是如今朝中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而我又力不从心,你叫我能不为戢刃担心吗。” “戢刃的话,我倒是能够在旁提点他几句,但是有一人可比戢刃更加危险。” “谁?” “韦思谦。” “他?” 崔平仲点点头,道:“此人刚正不阿,廉明守法,颇有魏公遗风,若是活在贞观年间,必定大有可为,但是他生不逢时,碰到李义府等辈,这李义府寒门出身,有才无德,这种人一旦掌权,不可能会循规蹈矩,必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先满足自己的欲望,依我之见,他很快就会跟韦思谦发生冲突的,而韦思谦又是兄长你举荐的,兄长当初和李义府一同支持了陛下和皇后,因此韦思谦的正直、勇敢反而会令兄长你陷入两难境地。” 崔义玄道:“老夫一把年纪倒是无所谓了,只怕还会将戢刃给卷入进去。那你可有解决之法?” 崔平仲道:“兄长何不上奏陛下,派韦思谦出外巡察,这一来,可以躲过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组建势力的阶段,二来这些年间,朝中争争斗斗,缺乏对地方上的监管,御史台也应该发挥作用,肃清整个地方官场。三来,也可以让戢刃得到锻炼的机会。” 崔义玄思索半响,点头道:“还是你考虑的周详。唉要是你在朝中,老夫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崔平仲苦笑道:“我若在朝中,那可比韦思谦危险多了,而且我也就会光说不练,你看我活这么大,不也一事无成么。” 崔义玄呵呵道:“当初你将家财都分给那些奴婢的时候,可不像似光说不练。” 崔平仲尴尬的笑了笑 韩艺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民安局会诞生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期,上面是一帮小人,说真的,他心里还真有些惶恐。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退缩了,他这几日就忙着民安局启动一事。 然而。作为商人,惯性思维,当然就是宣传。 因此,韩艺来一个铺天盖地,毫无下限的宣传策略,但凡人流集中的地方,都拉起了耸动的宣传横幅来—— 有困难请找皇家警察,民安局地址!—— 皇家警察是皇帝赐予百姓的奴仆!—— 皇家警察乃是罪恶的克星,正义的化身—— 皇家警察志在惩恶除奸,打击一切不法之事,还给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皇家警察将会保障百姓的一切权益! 种种标语,铺天盖地,是随处可见。 得月楼! “哎哎哎,你们看见外面的横幅没,写着都挺有意思的。” “咋没有看见,说得跟真的似得,还什么是百姓的奴仆,这话鬼信,这皇家警察可是九品官员,再好的官也不能将自己当成百姓的奴仆!” “你们看外面,那些百姓压根就不认字。” “哈哈——!” 其实在毕业典礼之后,有些人还看好过皇家警察,听说是非常英武,陛下也非常看重,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业,但也仅此而已。可经韩艺这么一吹,顿时一片讽刺之声。 罪恶的克星?正义的化身? 你这真是太搞了! 什么保障百姓的而一切权益,剥削百姓的是谁,不就是官么。你们也是官,你们怎么去保障。 这就是在扯淡。 关键韩艺吹的太凶残了。 他们却不知道东南角的包间里面坐着民安局的三巨头,程处亮、韦待价、李思文。 “直娘贼的,这个韩艺,真是忒也不要脸了,吹得这么凶,要是做不到的话,只怕会让人笑死去,他不要脸,我还要脸了。”程处亮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那些横幅,自己都觉得脸发烫,没有人这么自吹自擂的。 韦待价也是皱眉道:“这朝中设立新官署也是常有之事,但从未有人这么弄过,真不知道韩侍郎怎么想的。” 李思文叹道:“这就是商人,商人不就是爱吹嘘么,我现在是连这门都不敢出了。” “唉!” 跟韩艺共事,真是一件脑力活啊! 但是韩艺这么做,唯独对一个人的胃口。 这个人就是吹牛大王杨蒙浩,他在得知这消息之后,立刻就跑去拉着死党赵天富出门游荡。“天富,瞧瞧,这写的是不是很好?我觉得韩艺这事做得忒也漂亮了。” 赵天富几乎是全程捂住脸道:“小蒙,你难道就挺不好意思么?” 杨蒙浩道:“这本就是事实呀,为什么不好意思,这写得不就是咱们皇家警察么。” 话音刚落,就听得前面传来一个哈哈笑声,“哎哎哎,刘兄,你快看这一条,更加有意思,罪恶的克星,正义的化身,哎呦,笑死大爷我了!” “哈哈,这牛皮吹得可真是大啊!” 只见两个公子哥一边指着边上的横幅,一边哈哈大笑。 杨蒙浩当即眉头一皱,走了过去,道:“很好笑么?” 那二人顿时笑声一止,看向杨蒙浩,其中一人笑道:“哎呦!这不是小蒙么。” 另一人又道:“啧啧,这才几天未见,小蒙你看上去生气多了,都不准人笑了,哈哈——!” 杨蒙浩如今是练过的,就算一挑二,一点也不怵,更何况边上还有一个赵天富,冷笑道:“可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亏你们还有脸笑话别人,真是不知羞耻。” “小蒙,你别以为当了皇家警察就多了不起,老子可不怕你。” “至少比你们这些人强。” “哼!这就是皇家警察,还百姓的奴仆,这还没有上任了,就急着耀武扬威了。”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咱们就找人来评评理——!快来看,皇家警察在这里,快来人啊!” 赵天富一看情况不对,忙走了过来,拉着杨蒙浩道:“小蒙算了,快些走吧,这民安局马上就开门了,万一出个什么事,咱们可担待不起。” 一说到大事上面,杨蒙浩还是挺胆小的,也怕闯祸,狠狠瞪了这二人一眼,这才跟赵天富离开了 傍晚时分,韩艺哼着小曲回到萧府,这一入门,他当即吓得一跳,只见厅内坐着不少人。 “韩艺,你可算是回来了!” 只听得一个粗犷的喊声。不是程处亮是谁。 “原来是总督察啊!”韩艺拱拱手,又见长孙延、韦待价、李思文、萧晓、崔有渝,还包括萧锐,咦了一声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发生什么事呢?” 李思文很不爽道:“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么?” 韦待价道:“你可别说外面的横幅不是你挂的。”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我挂的,这有什么不妥吗?” “还有什么不妥?”程处亮冲到韩艺跟前道:“你知不知道正因为你挂的那些横幅,导致皇家警察已经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长孙延也一脸尴尬道:“韩艺,我也以为你这事做得太出格了,这民安局都还未开门,你就说得那么厉害,这不就是让人笑话的么。” “长孙贤侄言之有理啊!”萧锐也点点头道:“韩艺,为官之道,切记好高骛远,得一步步来,以德服人,你这事做得有些浮夸了。” 崔有渝、萧晓他们直点头。 “真的吗?” 韩艺很是惊喜道。 程处亮道:“你难道成心让皇家警察被人笑话么?” “恭喜你,猜对了!” 大家皆是惊愕的望着他。 韩艺笑道:“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曾今有一个人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一个人嘲笑你,你不用理他,如果两个人嘲笑你,你也可以不理,但如果十个人嘲笑你,你就得审视自己了,但如果有一万个人嘲笑你,这将是成功的开始,因为你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你们也说了,皇家警察如今都还未上任,等于是一穷二白,我们有什么名声,他们笑就让他们笑就好了,我们现在缺的就是名声,当然,我也想为你们博一个好名声,可问题是我们都还没有上任,那么只有反其道而行,我挂那横幅,就是给他们嘲笑的,笑来笑去,皇家警察就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了,你们等着看好了,等皇家警察上任之后,立刻就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当他们遇到麻烦时,第一想起也是皇家警察。” “是不是真的?”程处亮一脸不信道。 “不信的话,后天的交接仪式,那绝对是人山人海!对了,交接仪式都安排好了吗?” “倒是安排好了!”程处亮抹着汗道:“但是我能不能不去?” 韩艺郁闷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当这总警司吧,这我怎么好意思。” 程处亮当即吹胡子瞪眼道:“这你想都别想,我可是等了好几年了,连禁军都交出去了,我要不干了,我干啥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交接仪式 每种职业都有属于自己的惯性思维,不能说对与错,也不能用智慧来形容,这是人之本性,是主观存在的,不可能改变的。韩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真真假假,制造话题,然后从中牟利,这是他一贯手法,你把事交给他,他就会这么做,唯一可以避免的方法,就是不要交给他来做。 程处亮他们也很无奈,毕竟这木已成舟,他们也只能去相信韩艺。 但是韩艺还真是算无遗漏,就这一两日工夫,大街小巷,茶余饭后,人人都在谈论皇家警察,因为这太有趣了,甭管是讽刺,还是赞赏,反正横幅上面的那些标语,现在人人都能朗朗上口,哪怕是贩夫走卒,都知道有困难找皇家警察,甭管他会不会去找,他知道这句话,韩艺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是皇家警察都不觉得,他们几乎都不太敢上街了。 这两日韩艺几乎都一直在民安局,皇家警察们也都去帮忙做准后的准备,而且他们也要熟悉一下环境。 这一日,天还是蒙蒙亮时,在民安局前已经是人山人海,每个人都盯着民安局大门前那个六尺长、方形的石阶,石阶上面竖立一根长长的旗杆。而如今在大门前站着不少的官员,除了程处亮、韩艺等人之外,还有一些官员是来捧场的,比当初六院的开张时要多得多,毕竟皇家警察中很多人都是官宦子弟,他们的父母亲人肯定也会来捧场的。 可是,民安局并未邀请他们,不会说跟贤者六院一样还招待他们,因为民安局是一个为民服务的机构,这标语都打出去了,不可能第一日就吃吃喝喝,那准个什么事,因此李治都没有来。他们这些官员就跟周边那些围观的百姓差不多,就是来观看的,只因为他们穿着官服,就让他们站门前,看完就可以回去了。 程处亮、韦待价等人看到水泄不通的这一幕,当即对韩艺是五服投地。这简直就有些匪夷所思,前两日那横幅挂出去时,基本得到的都是讽刺、嘲笑,可是他们又偏偏跑到这里看,这让他们很难理解啊! 原来今日便是民安局的启动之日,弄了两三年,民安局终于要面向百姓了,这令人十分激动,为了坚决贯彻韩艺的宣传方针,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交接仪式。 就是刑部、十六卫军与民安局完成一个权力交接仪式,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实质上的交接早就完成了。 “仁贵啊,这你可别来怨我,我可是不想麻烦你,这都是韩艺弄出来的。” 程处亮指着韩艺,向薛仁贵说道。 今日薛仁贵是代表禁军来的。 李思文、韦待价纷纷点头,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这噱头弄得是一个接一个啊! 薛仁贵干笑几声道:“无妨,无妨。”其实心里也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办法,宰相要求的,你不给面子,你还想不想混啊。 韩艺道:“总警司,我这可是为了民安局着想。一直以来都是禁军掌管着长安秩序,如今由我们皇家警察取代,我们理应在百姓面前完成一个交接仪式,让百姓清楚这一点,这样的话,将来就不会发生什么纠纷。” 薛仁贵边上的一个人却道:“不错,不错,韩侍郎说得很有道理,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此人就是刑部侍郎刘燕客,他今日是代表刑部来的。 以前他可是韩艺的老对手,而如今的话,他也必须巴结韩艺,这可是大势所趋。 这时候,长孙延突然道:“时辰差不多了!” 程处亮当即叹了口气。 韩艺小声朝着程处亮道:“总督察,我这可是让你出风头啊!” 程处亮哼道:“你那横幅挂的,这哪是出风头,分明就是让我出丑!” 韩艺道:“那行,你不去我去。” 程处亮立刻又道:“谁说我不去了。” 独孤无月突然道:“可为何让我上去?” 他都还不是五巨头之一。 元烈虎嘿嘿道:“这当然是因为无月你长得漂亮啊!” 独孤无月当即斜目一瞪。 其实他说的很对。韩艺觉得一个部门的形象是很重要的,程处亮生得这么粗犷,总得找一个人中和一下,独孤无月就是再适合不过了。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这个——,主要是因为你们独孤家在关中名望高,百姓都敬佩你们独孤家,我希望能够借助你们独孤家让百姓更快的信任咱们。” 独孤无月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独孤家的荣耀,韩艺这么一说,他小小开心了一番,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响起。 大家微微一惊,下意识的寻声望去,但见一队人马从旁行出,蓝白相间的制服,白色手套,高筒靴,整齐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二十位骑警,他们骑着高头骏马,英武不凡。 个个表情都非常严肃,帅得掉渣! 这些百姓是听过正步的,但是从未见过,这可还是头一回,当即看得是呆若木鸡,内心有着止不住的激动之情,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激动。 周边阁楼、宅院的墙头传来阵阵惊呼之声。 韩艺目光一瞟,但见四周皆是倩影闪动,不尽暗笑,将来可不愁皇家警察娶不到老婆了。 队伍来到中间的那个石台时,骑警绕至对面,后面的皇家警察一个立正,干净利落,中间五人行出,走在最前面是萧晓,手拿长剑,后面四位旗手,扛着警旗走了出来。 帅得脸都发疼! 那些百姓纷纷翘首望去。 旗手来到台阶的中心,将警旗装到旗杆上,顿时奏乐声响起。 崔有渝将警旗一挥。 唰! 两百来名皇家警察顿时挥起右手敬礼,仰目注视着缓缓上升的警旗。 “嗬哟!” 一些没有料到的百姓,还被吓得一跳!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安排他们唱歌,这就有些娱乐化了,他今日要的还是严肃。 薛仁贵、刘燕客等一干官员见到这一幕,心想,今后哪个新官署开门,压力可就大了。 那些百姓不由得也是肃然起敬。 礼毕! 皇家警察又整齐划一的放下手来。 就这一个简单的升旗仪式,顿时让百姓对皇家警察充满了期待,因为不了解,那么当然以貌取人,这么英武的皇家警察,比起以前那些吊儿郎当、其貌不扬,邋遢的巡卒,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仿佛对未来都充满了期待。 随着警旗迎风招展时,薛仁贵、刘燕客和程处亮、独孤无月从东西两边上得台阶,来到旗杆之下。 今日独孤无月可是打扮过的,这一上台阶,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虽然大多数都是男人,但是独孤无月那是男女通吃的,隐隐还听得边上的阁楼传来几声激动的呼喊。 大家都在期待会发生什么?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仪式非常简单,就是薛仁贵、刘燕客将一份公文递交给程处亮、独孤无月,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大家都傻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交接仪式? 一种被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听得忽然响起吱吱呀呀,民安局的大门缓缓打开来。 整个仪式到此结束。 百姓们还不敢相信,傻傻的站在那里,直到薛仁贵、刘燕客以及一干来捧场的官员相继离开,韩艺、程处亮等所有的皇家警察入得民安局,大门前变得空空如也,他们才知道是真的结束了。 这真是虎头蛇尾呀,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对于韩艺而言,你们来了就行了,其余的都无所谓,这又不是唱戏,还得求着你们来看第二回,那就挺糟糕了 民安局内! 所有的皇家警察都是整整齐齐的站在大厅内外。 韩艺来到队伍前面,朗声道:“从你们踏入这一扇门起,你们就正式在民安局上任了,成为一名皇家警察,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也代表着民安局。因此从今日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无论是任何事,你们要做得是服从。明白吗?” “明白!” 一众皇家警察齐声道。 “很好!”韩艺笑着点点头,道:“相信你们近两日也听到了不少关于皇家警察的流言蜚语,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百姓对于我们皇家警察缺乏信任,他们认为我们只是一个笑话,我们要做得不是口头去跟他们争个输赢,因为他们是我们将要保护的人。我们要用行动去赢得他们的信任。因此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出巡,每个人都必须出巡,我要让长安城内每一个角落里面都有着我们皇家警察的脚印,我们要让长安城内每个需要帮助的百姓都能够看到我们皇家警察的身影,不管是帮奴婢抬东西,还是搀扶老奶奶回家。” 一人突然道:“搀扶老奶奶回家?这——这也是我们皇家警察的职责?” 说话的正是萧晓。 韩艺道:“萧晓,出列!” “是!” 萧晓立刻走了出来。 韩艺道:“请你重复我第一番话的后半句!” “因此从今日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无论是任何事,你们要做得是服从。”萧晓一字不漏的重复道。 “很好!”韩艺点点头,“归队!” “是!” 萧晓心有余悸的回到队伍中。 韩艺又道:“我们皇家警察将会做着最普通的事,但却又是独一无二的,你们不要忘记,你们在训练营时是如何获得彼此的尊重,就是因为贵族精神,将古代那些圣贤所做之事,缩小到他们面对每一个百姓,就是我们皇家警察现在做得事,我希望你们也能够获得百姓的尊重。”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我们是皇家警察 韩艺训完话之后,就将这些个皇家警察交给了元烈虎和独孤无月。 这几日的任务就是只有一个——巡逻。 民安局就留三名皇家警察,其余的全部出去,目的就是让大家认识皇家警察。 关于这些韩艺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谁谁巡逻那几个坊,二十名骑警都巡视郊外。 因为皇家警察在训练营就已经养成了习惯,效率至上,因此解散之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全部出去巡逻了。 而民安五巨头则是来到总警司办公室坐下。 “唉真是没有想到这第一日就恁地冷清!” 程处亮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无病呻吟着。 韩艺笑道:“总警司莫不是还想找几个人玩几手扑克。” 程处亮目光闪烁了几下,这么好的天气,坐在院里面来几把,倒也挺惬意,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无聊罢了。” 韩艺笑道:“咱们民安局若是太热闹了,就证明这世道不太平了,我真希望永远都这么冷清,要是总警司实在无聊的话,你也可以出去巡视。” 程处亮瞪大双眼道:“我堂堂总警司,跑去外面巡逻,这像个什么话。” 长孙延笑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事可做。” 程处亮道:“啥事?” “陛下不是都已经吩咐了,继续扩招皇家警察,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何时招生。” “这是韩艺的事。”程处亮立刻道。 “靠!我的办公室这么小,你好意思找我么,告诉你,这回我真心没有多少空。” “我堂堂总警司总待在训练营像话么。”程处亮轻咳一声,突然看向李思文和韦待价,道:“思文,待价,第一回是我、韩艺、长孙弄的,这回就轮到你们两个了。” 李思文可不会答应,道:“我又没有干过这事,你们既然有经验了,而且恁地成功,你们应当继续干才是啊!” 韩艺道:“这样吧,刚好五个人,咱们举手表决。赞成警务司的建议请举手。” 李思文和韦待价赶紧举手。 二人看了看,猛然醒悟过来。不等他们开口,韩艺又立刻道:“赞成总警司建议的,请举手。”说完,他立刻就举手。 程处亮也不遑多让,长孙延也缓缓举起手来。 李思文道:“你们分明就是以多欺少啊!” 程处亮嘿嘿道:“我们这边官比你们大,人比你们多,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思文、韦待价相觑一眼。 韩艺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思文哼道:“韩侍郎你真是如传闻般的狡猾。” 韩艺道:“狡猾的人下午还得跑去皇家图书阁免费给人上课,晚上还得回到这里开会,明日一早还得去户部。” 李思文眨了几下眼,不做声了。 比忙? 韩艺还真心没有服过谁,民安局开张第一日,他就得皇家图书阁上课,可想而知,他有多忙。但是也没有办法,原本他计划的是一个一个的来,但是到西北边待了两年,结果都凑到这一块了,这一段期间他确实非常忙碌,但他也就是动动嘴而已,而且他已经将时间表贴在自己的床头,他不喜欢做没有计划的事,安排好了,那么他的时间还是很富余的,还是有空泡妞的 . “你快看,那是甚么?” “哎莫不是皇家警察!呵呵!” “可不是么。” “看上去倒是挺光鲜亮丽的。” “你不会没有听说吧,这皇家警察可都是贵族子弟,一般的粗活累活能让他们干么。”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皇家警察都训练整整三年。” “什么训练,指不定就是瞎混了三年,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皇家训练营刚刚成立的时候么,他们自己都在说,这不过就是给贵族子弟一个入仕的借口罢了!” . “混——!” “韦方!” 崔有渝喝止正欲爆发的韦方,道:“继续走,不要搭理他们。” 韦方怒哼一声,道:“这些个家伙,真是可恶。” 崔有渝道:“比起当初在训练营副督察羞辱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 韦方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想想那一段黑暗的岁月,顿时一点也不在意了,韩艺当初时不时就将他们给骂哭,整得他们欲仙欲死,菊花碎烂,这算得了什么。 说话间,忽听得前面传来“哎哟”一声。 二人急忙抬头望去,但见不远处两辆推车撞在了一起,有一辆还侧翻倒地。 “过去看看!” . “哎!你长眼睛没?把我的车都给撞坏了。” “你还说我,分明就是你占着道了。” “我占道,哼,真是好笑,这道未必是你的?” 未等崔有渝和韦方赶到时,那两个车主当即就争执起来。 “怎么回事?” 崔有渝和韦方立刻走了过来。 那车被翻到在地的憨厚汉子看着他们,谨慎道:“你们是谁?” 崔有渝道:“我们是皇家警察,如今城内的治安都是由我们负责。” 韦方紧接着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那车被撞坏的人本生得尖嘴猴腮,眸子一转立刻道:“哎哟!皇家警察,你们来真是太及时了,这厮不看道,将我的车给撞坏了,你可得让他赔我的钱啊!” 车被撞翻的汉子急切道:“分明就是他占着道,我一时拉不住才撞了上去。” 崔有渝看了眼他们两个车,翻到得车,上面装着得是一袋袋粮食,而被撞坏的车上则是放着几捆草席。从情况来看,应该是那汉子想要拉住车,但是没有拉住,但还是在尽量避免,因此只是撞破了对方车的一角,如果是直接撞上去的,那肯定会将对方的车给撞翻。崔有渝立刻道:“根据我朝法典,行路者,贱避贵,来避去,少避老,轻避重,违者笞五十。” 这唐朝虽然没有汽车,但还是有交通规则的,古人的智慧,远远超过后世子孙的想象。 崔有渝看向车被撞破的那人,道:“你车上不过几捆草席,理应是你避开,既然撞上了,那责在你,你还敢要他赔钱。” 韦方非常严肃的说道:“走吧,跟我们去一趟民安局!” 中国除秦朝之外,从来不是法治国家,民最好不与官打交道,每个百姓都有一个同样的愿望,就是永远都不要去官衙,那人吓得立刻求饶道:“二位皇家警察,小人——小人知道错了,还请二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再也不敢犯了。” 崔有渝微一沉吟,看向那憨厚汉子道:“你有没有损失?” 那憨厚汉子摇头道:“我没啥损失。” 他这车是用来运送重物的,坚固的很。 崔有渝又朝着尖嘴猴腮的人道:“念在你是初犯,而且并未造成损失,这一回就姑且饶你了,若再有下回,定当严惩不贷,赶紧帮人家把车扶正。” 那尖嘴猴腮本就吓得一声冷汗,见崔有渝不再追究,如蒙大赦,急忙上前,一边朝着憨厚汉子道歉,一边忙活着将落在地上的粮食给扛到车上,不过他那小身板,也真是够呛。崔有渝和韦方也上前帮着将粮食堆放到车上。 很快就弄好了! “多谢二位,多谢二位!” 那憨厚汉子一个劲的道谢。 崔有渝道:“你可也要注意一些,你将这粮食堆得这么高,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幸亏你这是撞到车,要是撞到人怎么办?下次要见到你还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那憨厚汉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崔有渝道:“你这货是要送到哪里去?” “我这要送到老秦家的,转过下个路口就到了,我会小心一点的。” 崔有渝沉吟片刻,又朝着那尖嘴猴腮道:“你帮他送一袋去。” “我——!” “你想去民安局么?”韦方沉声道。 那尖嘴猴腮唯唯若若的直摇头。 韦方又扛起一袋放到那尖嘴猴腮的车上。“快走吧!” 忽然,周边响起一阵叫好声! 崔有渝抬头一看,只见周边站了不少人,纷纷为之叫好!当即眉头一皱,道:“大家都散了吧,别挡着他人行路了!” 语气颇具威严。 那些百姓见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顿觉好生郁闷,立刻就散了。 韦方道:“有渝,你方才之所以饶过那人,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两边都有责任。” 崔有渝点点头,道:“那送粮食的,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如果叫他们去民安局,估计会耽误他们的活计,反正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不过也幸亏你能够吓住他们。” 韦方呵呵道:“这都是以前恶习。” 二人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往前走去 . “唉!” “我说小蒙,你怎么一个劲的叹气。”卢开明望着自己的搭档道。 杨蒙浩道:“我只是觉得副督察有些偏心了,凭什么修寂他们可以骑马,咱么就得走路啊!就算马不够,也可以轮着来呀。” 卢开明笑道:“怎么?你想骑马么?” 杨蒙浩道:“骑马巡街,这多么威风啊!” 卢开明呵呵道:“骑警可不能在城内转,得去郊外,郊外有啥人,你威风给谁看啊!” 杨蒙浩挠挠头道:“倒也是的哦。” 忽闻前面延福坊门前传来吵闹声。二人相觑一眼,急忙走了过去,来到坊门前,但见一个妇女和一个汉子正在坊门拉拉扯扯的。 “当家的,我求求你了,这可是咱们家下个月的饭钱呀,你要再拿去输了的话,咱们家下个月可就揭不开锅了。” “闭上的你臭嘴,老子就说这几日手气咋会这背了,原来都是你这婆娘的臭嘴,你放不放手,你要再不放手,就别怪老子——!” “住手!” 杨蒙浩赶紧冲了上去,制止那汉子。 那妇人吓得一怔,汉子立刻从她手中将钱袋给夺了过去,朝着杨蒙浩道:“你们是什么人?” 杨蒙浩道:“我们是皇家警察,光天化日,你竟敢当街行凶,真是岂有此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皇家警察!”那汉子倒是一点不怵,浑身市井之气,道:“这钱可是我爹留给我的,这是我家婆娘,咋地?我拿我自个的钱,也犯法么?” 卢开明道:“你拿自己的钱,我们当然没有权力管,但是你也不能打人,就算她是你妻子,但她同时也是陛下的子民,我们皇家警察的责任就是保护陛下的子民。” 那汉子一听对方拿皇帝出来,眼中闪过一抹惧色,道:“我——我可没有打她,不信你问她!” 那妇人也吓坏了,生怕自己的丈夫被抓去,忙道:“我丈夫没有打我,他没有打我,你们别抓他。” 杨蒙浩觉得这妇人真不知好歹,道:“没有打就好,但是今后可别在这大街上吵闹,这可不是你们家。” 那汉子笑道:“是是是,我记住了。要是二位皇家警察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杨蒙浩点点头。 那汉子立刻拔腿就溜。 “哎,钱——!”等到那妇人反应过来时,他丈夫已经跑得没影了,不禁泪如雨下,掩面跑回家去了。 杨蒙浩和卢开明相视一眼,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南郊外! “抢劫啊!抢劫啊!” 在离长安城十里之外的道路上,一个身穿绸缎的中年男子一边朝前跑着,一边大声喊道。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从后面传来,未等那中年男子反过头来,两匹骏马便从左右两边冲过去。 那中年男子当即就傻了,强盗的同伙来了么? 未等他反应过来,方才从身边疾驰而过的两位骑手又折返回来了,其中那高大威猛的年轻人还拉着一个面容凶恶的男子。 这二人正是尉迟修寂和上官云。 “就是他,就是他抢了我的钱!”那中年男子见了,顿时就蹦了起来。 尉迟修寂拿着一个蓝色的包袱扬了扬,问道:“这是你的包袱么?” “是的,是的。” 那中年男子连连点头。 上官云道:“不知里面有何物?” 那中年男子一听,顿时生得警惕之心,道:“你问这作甚?” 上官云道:“你若不说清楚,我怎知道这包袱是不是你的。” 那中年男子看着这二人官不像官,民不像民,道:“你们是何人?” 尉迟修寂道:“我们是皇家警察!”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数学才是主宰 这些皇家警察在训练营中,曾屡屡受到过羞辱,折磨,打击,喜悦,也正是因为这些,使得他们懂得了尊重、克制、责任,以及用智慧去解决问题。 而缔造这一切的韩艺,如今却身兼数职,这就注定他不能跟一般官员一样,这屁股一坐就是一整日,他必须是移动的,关于皇家警察,他已经操心两三年,如今都已经正式上任了,要还操心的话,那真是没完没了了。因此哪怕是开张第一日,他只能待了半天,然后就去到了皇家图书阁,他今天要去给那些考生上课,七日才上半日课,这明显就是教授级别的。 等他来到皇家图书阁时,发现今日图书阁里面的人是空前的多,老到四五十岁的,小到十一二岁。 “韩侍郎!” “韩侍郎来了!” 大家一见到韩艺,纷纷围了过来,一旁的护卫,急忙挡在韩艺的面前,毕竟这可是宰相呀。 这是什么情况?韩艺有些困惑,下意识的拱拱手,“有礼!有礼!不过这是图书阁,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大家还是要保持安静,以免打扰他人看书。” “这我等知道,但是我等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来听韩侍郎授课的。” “对对对,我们今日就是想来听韩侍郎的讲课。” “你们都知道?” “嗯!” “那你们去南院啊!” “可我们不是考生。” “呃,不是考生?那你听什么课?” “我们对于贤者六学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够向韩侍郎学习贤者六学,难道这也不行么?” “哇!你小子挺有口才的啊!” 韩艺目光闪烁了几下,发现很不少人蠢蠢欲动,心道,看来有不少人是来踢馆的。 “哈哈!” 忽闻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李淳风、阎立本走了过来。 韩艺拱手道:“二位都来了啊!” 李淳风道:“既然大家对贤者六学恁地有兴趣,那韩侍郎何不公开授课,让我等也见识一下。” 阎立本笑着点点头。 你们两个还真会凑热闹!韩艺心中已有计较,踢馆?好啊,我就借你们宣传一下!点头道:“二位恁地抬举韩艺,韩艺真是受宠若惊,其实这只是学问的交流,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韩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家听得都是欣喜不已,有些人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是更多的人是真的开心,现在皇帝这么看重贤者六学,连太子都得学,谁不想当官,当官首要的觉悟,就是要懂得迎合圣意,皇帝喜欢什么,我们就学什么,因此大家都想来听听,长长见识,尤其是寒门子弟,他们已经将贤者六学视作寒门的葵花宝典,最主要的当然是免费授课。 于是乎,韩艺就让人把南院的考生都给叫了出来,直接在院内授课,考生都坐前面,其余人站在后面,毕竟此番授课还是以考生为主。 韩艺手拿炭笔,站在一块竖立的木板前面,神色从容淡定,丝毫不觉紧张,忽悠这些人哪里需要紧张,他先是木板上写上“数学”两个大字,道:“数学是贤者六学的基础学,因此这一课讲得就是数学。在开始讲课前,我想知道各位对于数学又是怎么理解的?一个个来,举手回答!” 一人身着绸缎长衫的年轻人就道:“我以为数学固然要学,但是要说多大的作用倒也没有,懂得算术就行了,我看过南院的一些关于数学的书籍,其中有很多学问官员根本用不着,只适合于极其有限的公务上面,因此我认为朝廷应该只针对特殊的官职,选取适量的人才,不应将过多人力物力浪费在这上面。与其学习数学,还不如多看看治世之学,这才是为官首要,我们考取科考不也是想入仕么?而官员的职责乃是治理天下,造福百姓,不知数学又如何能够治理天下,造福百姓呢?” 不少人都点点头,这一点也是数学不得人心的关键所在,在古代而言,数学真的作用不大,就是算算术么,学个微积分,你能够用在哪里?其实欧洲也是如此,只是欧洲很早以前就有一群数学怪物在,他们很早就研究出一套数学理论来,但是在当时没有什么用,一直在文艺复兴的时候才爆发出来,直接推动了世界的改变。中国就更是如此了,从古至今,就没有人拿数学治国,除非是一些专用人才,但是这种人才一般成不了大器,因为数学与权力是不挂钩的,从古至今皆是如此。不可能皇帝问如何让国家安定,你要答勾股定理,估计你就得回家种田了。 儒、道二家思想就可以,施以仁政,亦或者无为而治,然后在举例说明,皇帝一听有用,就启用你为宰相。 李淳风、阎立本一听,自己都皱眉思索起来,感觉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用。 躲在一旁的王玄道笑道:“没想到这一上来,就给韩艺出了一个大难题,真是期待他如何化解。” 郑善行笑道:“我认为这难不倒他的,不然他也不会公开授课。” 你们还真是心急呀!韩艺点点头道:“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一直以来也有很多人问过我。我学数学,我最多也就只能去户部、工部就职,而且超出这个范围,数学就没有用了,那也就意味着没有升迁的机会,不像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一样。” 每个人都点头表示认同,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啊。 “但这是完全错误的概念!” 韩艺直接一把x画上去,道:“数学不是一种生活工具,只是计算这么简单,它是一种思想,一种不亚于任何学派思想的思想。听着是有点拗口,但绝非虚言。” 一个挑衅的声音响起,道:“呵呵,那倒是愿闻其详!” 韩艺微微一笑,道:“数学这东西,也许在今后的职务当中用不到,甚至于你们学完不到一两年,就忘的一干二净了,这是绝对可能的。但是,不管你们将来做什么,数学的思想、数学的思维方法、研究方法、推理方法和看问题的着眼点随时随地都在发挥着作用,并且让你们终生受益。 我相信大家都看过数学方面的书籍,其中大量的题目都需要推论,这就在训练你们的逻辑性思维。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书中提到方程式,而方程式最为关键的就是x,如果你们认为只有数学中用到x,那就大错特错了。x代表的是答案吗?不是的,x更多代表的是目的,是困难。假如你们在官场中遇到什么困难,你没有学过数学的话,缺乏逻辑思维,你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困难,但是如果你学过数学的话,你就可以将这困难设为x。” 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面写,“然后以x为中心,将已知的事件给列出来,然后再根据已知的事实,去推论,去解决困难,去达到目的。这就是一种数学思想,数学思维,它能够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给你带去清晰的思路,让你在遇到困难时,不至于茫然不知,不知如何下手,一个热爱数学的人,他会勇敢的面对困难,由此可见,数学不但能够给你清晰的思路,还能给你带去勇气。 不管是打仗,还是破案,都必须运用到数学思想,破案就不要说了,破案就是依靠逻辑思维去推论,根据已知的证据,去推论,去证实,这跟算数学题没有什么区别,而不是你在那里夸夸其谈,数学题你算错了,你还可以再来,但是案子要是弄错了,那可能就是一条甚至于数条人命。打仗亦是如此,将军们也根据双方的人数、天时地利,来制定缜密的计划,儒家思想、道家思想有提到这些吗?这都是来自于数学思想。因此你们将数学理解为算术,这是一种非常肤浅的想法。” “数学思想!”郑善行笑着点头道:“妙哉!妙哉!” 一人突然道:“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将一切跟数学挂上钩,但不管你怎么说,自古君王皆是用儒家、道家、法家思想治国,从未听闻过用什么数学治国,可见数学不堪大用。” 韩艺笑道:“那我问你,为何秦朝用法家思想,文景二帝用道家思想治国,而汉武帝又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到我大唐不抑教派,皆可用之,他们都曾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那么究竟那家思想是最好的呢?” “这——!” 那人显得有些犹豫,他们今日来是针对数学的,可别数学没有针对到,反倒又掀起了儒、道、法之争,道:“你说这些跟数学又有关系?” “当然有,而且有着绝对的联系。” 韩艺在数学下面写上儒家、道家、法家,又用直线将三词与数学连上,用手指敲着木板道:“这就是他们几家思想的关系,儒、道、法不过都是工具而已,数学思想才是真正的主宰。”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包括李淳风他们都震惊的望着韩艺,这吹得就有些大了,自古以来,儒、道、法都是主流,数学思想你不说,都还没有人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成主宰了。 “岂有此理,你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韩侍郎,你身为朝中大臣,理应慎言慎行,怎能信口开河。” “若韩侍郎不收回此言,我等儒家弟子绝不罢休。” 很多不是来踢馆的人士都气得跳脚,你这话说得真是太气人了,我们认同你的数学思想,就已经够给面子,你竟然还说数学是主宰,这简直颠覆了传统啊! “各位此刻表现,就是儒、道、法三家思想,主观决定一切,亦非是数学思想,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证明我说的是错的,你们认定我是错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们认定我错的,敢问你们这是为官之道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陛下也没有你们霸道啊。” “你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还需要理由证明是非对错?你说天上星星是三角形的,我们也无法证明你是对是错,有本事你倒是证明你说得对的。” “我当然可以证明!” 韩艺笑道:“回到方才那个问题,为什么秦朝用法制,文景用道家,汉武独尊儒术,我大唐不抑教派,兼百家之长。” 郑善行突然道:“这个问题若以对错好坏来判定,只怕是不能够的,只能说根据当时国情来选择用哪家思想,每个朝代每个君主面临的困难都有所不同,故此选择的治国之策也有所不同。” 韩艺面无表情道:“各位认同郑公子之言吗?” 大家都点点头,这确实是的。 “但这就是数学思想啊!”韩艺双手一张道。 “这是数学思想?” 郑善行都愣住了,我什么时候领悟了数学思想。 “不错!” 韩艺点头一笑,道:“儒家弟子当然说儒家最厉害的,那为什么秦始皇依靠法家统一六国,文景二帝利用无为而治,使得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道家弟子肯定说道家思想最厉害,那为什么汉武帝独尊儒术,一举消灭强大匈奴。也就是说没有哪家思想是绝对正确的,因为不管是哪家思想,它都是出自于圣人的嘴中,这是一个主观的思想,好比说孔孟思想,任何主观的东西都不是绝对正确的,但是这个主观思想又已经是客观存在的,变成了一种工具。而数学就是一种非常严谨、客观的思想,在解数学题的时候,不是孔圣人说等于几就等于几,它只有唯一一个正确答案,答案是客观是存在的,那我们依靠什么思想去判断儒家、道家、法家是不是对的,就只能运用数学思想。“ 说到这里,他写下一个方程式,道:“好比说1+2+3+=10。x代表的是思想,10代表的是国家,1代表的是百姓,2代表的是敌人,3代表的是君主,取决于用什么思想,在于这几者是什么情况,它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君王,说闭着眼要独尊儒术,这样做的君主,那绝对是昏君,视天下为儿戏。最近的一个例子,就是那隋炀帝,隋炀帝修建大运河是对是错,当然是对的,这可以连同南北,促进统一,但是他太急于求成,他完全不顾百姓生活之艰难,大兴土木。隋炀帝征伐高句丽是对是错,总不能说错吧,但是他后来穷兵黩武,导致天下大乱,完全不顾天时地利人和,因此这x是对是错,跟方程式其它的数字有着直接联系。 你们今后当官,要是以自己是什么学派的人,就建议用什么思想,甭管打仗,还是治国,还是破案,完全不考虑现实情况,那么庸臣说得就是你们这种人,对于那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儒家子弟嚷嚷着仁政治天下,爱护百姓,以德报怨,把凶手给放了,你这不是疯了吗?这事就得用法家思想,严惩不贷。 道家强,还是法家、儒家强,你们争到死也争不出一个答案来,因为它们都只是工具而已,你说上阵杀敌,是刀好,还是弓箭好?问这个问题的人,这脑袋一定有毛病,你们得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判断用什么工具,你们要争那家思想好,你得先说明是什么朝代,什么年代,具体事例,你才能争个明白。如何判断选择哪样工具,用得就是数学思想,因为数学思想有着客观、唯一、正确的特性,因此数学思想才是主宰一切思想的最高思想。”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全家出动 韩艺这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整个皇家图书阁呈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是鼓着赤红的双目,瞪着韩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但是却无一人开口,因为韩艺逻辑非常清晰,又举了不少了例子,有理有据,他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秦始皇就是依靠法家统一六国的,那法家是不是最厉害的呢?明显不是的,你要张口就说儒家就是强,那不就是韩艺说得那种没脑子的人。 但是对于李淳风、阎立本、郑善行、王玄道这种聪明人而言,只觉一下子豁然开朗,领悟了许多东西,只觉这一番言论,非常之精彩。 韩艺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做声,于是总结道:“你们要记住,数学不是规律的发现者,因为它不是归纳。数学也不是理论的缔造者,因为它不是假说。但数学却是规律和理论的裁判和主宰者,因为规律和假说都要向数学表明自己的主张,然后等待数学的裁判。如果没有数学上的认可,则规律不能起作用,理论不能够解释。” 这一句话就直接将数学提升到一个至高无上的境界,打破了很多人对于数学等于算术的传统概念,数学是一种崇高的思想,是真理来的,任何思想都被数学主宰着,这简直就是天与地。 再聪明的人也没有人想到韩艺能够如此来诠释数学,即便李淳风这等智者,他起初也是认为韩艺只是论证数学的作用,却没有想到韩艺直接将数学提升到诸家思想之上。 “一派胡言!” 忽然间,不少士子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韩艺指着这些人道:“我敢预言,像他们这种人将来一定没有大出息,因为他们都是懦夫,而且还是愚昧不堪的懦夫。他们为什么会拂袖而去,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我的言论颠覆了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信仰,但是他们找不出理论来反对我,可是他们又不愿意接受,内心承受不了这打击,故此才会拂袖而去,选择逃避,这不是懦夫是什么。 他们从各家思想中就只学会了一点,就是主观行事,我认为是对的就是对的,孔圣人都说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他们就选择忽略,可见儒教思想就是工具,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就拿来说上两句,没用的时候,就弃之一边,权当没有学过,他们简直将数学思想运用到了一种超越数学地步,简单来说,就是与数学思想完全相反的思想,在他们心里,一加一是绝对可以等于三的,谁也奈不何。陛下要是用这种人做臣子,管理天下,那真是百姓的苦难啊!如果百姓没有粮食吃,他们估计就会说,为什么不拿肉给百姓吃,我天天吃肉不吃饭啊。” “噗!” 不少人听得笑出声来。 那些人都走到门口了,听到韩艺这一番话,整个人都彻底崩溃了,几乎是掩面含泪跑了出去,韩艺说得也没错,这种人心理非常脆弱。 坐着的人几乎都不敢动,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敢走,除非我能够争赢你。 韩艺轻咳一声,道:“但这话说回来,我是在侮辱儒家、道家、法家思想吗?当然不是呀,工具的定义是什么?不就是为达到、完成或促进某一事物的手段。君主运用儒家思想治国,你利用儒家思想修身,这是不是工具?” 多半人都点点头。 韩艺道:“而我只是想阐明一点,就是数学思想它的作用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数学思想可以教你们如何运用这些工具,说到底,你还是要用儒家、道家、法家等思想,为什么这也会让你们感到愤怒?我真的很费解,我一心为你们着想,传授一些经验给你们,如今的科举都不分道家、儒家,只会给你们一些事例,至于是运用道家、儒家、还是法家,那得看这个题目讲的是什么?如果你一味只用儒家来解题,那就很糟糕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又给绕回来了,而且说得有理有据,我只是在教你们如何应对这全新的科举考试,这不就是主题吗。 大家听得也是心悦诚服。 韩艺又道:“没有数学,我们无法看透思想的深度;没有思想,人们也无法看透数学的深度;而没有两者,人们什么也看不透。好好学习数学,它会让你们受益无穷的,最好的例子就是本人,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我这么年轻就能够当上四品大员,但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们。” “哈哈!” 众人闻言当即笑出声来。 等他们笑罢,韩艺才道:“其实这跟我热衷数学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我很年轻,缺乏经验,我在官场中遇到的每个问题,我都没有经历过,也没有教我,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教我了,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所以我只能自己不断的反复推论,如果推论一百遍,还是要那么去做,我就那么去做。” 这个例子绝对是让人无从反驳的,活生生的就站在他们面前。 而且这对于这些考生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他们将来为官的话,他们就跟韩艺一样啊,最缺乏的就是经验,多半考生出身也不好。 经过这么一番论证,数学就不再是算术了,而成为了一种思想,这当然是韩艺早有预谋的,就算不是今日,他迟早也会刊登在大唐日报上面的,因为他得宣传数学,怎么宣传?他是这么考虑的,数学烦人多数理论,古代的科技、医学都跟不上,如何让人接受数学,从商人的思维角度来看,就看得当代百姓喜欢什么,那就是思想,算术不好使,大家都不爱,我来这个数学思想,还怕你们不上这贼船,哦不,这道么。 奠定思想之后,韩艺才开始帮考生解答他们的问题,韩艺没有读过书,知识都是后来自学的,数学是老千必修课,后世金融发达,你连数学都不懂,那你怎么忽悠别人,文科是肯定教不了,但是理科的话,那真是随随便便,下面坐着的整一帮理科白痴,这书籍可都是小学初中的一些知识,在他们眼里,太难懂了,因为儒家、道家,都是主观思想,数学完全客观的思想,很多人转不过来。 韩艺看到他们递交上的问题,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这都不懂?我到时怎么出题啊!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教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过韩艺这人不管教什么,你都会爱听,他以前就是靠这嘴吃饭的,要没有人爱听的话,那他就得失业了。 不过韩艺是以逻辑思维为重,算式倒是其次,着重于思想教育,算术为什么不火,就是没有形成思想。什么逻辑、思维转换、唯物主义,灵活多变,这条路不行,咱们换条路,儒家教育就不行,儒教讲究的是不行也得行,因为圣人说的,谁敢说圣人的不对。 甭管对数学感不感兴趣,但是对于韩艺的课,即便反对韩艺的人,都听得渐渐入神了,韩艺讲课风趣,而且数学解题本来就富有悬念的,大家都想知道答案多少,这是人之本性。听得人是越来越多,远远望去,仿佛回到了孔孟时代,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块木板。 一个半时辰,韩艺终于讲完了,多一句话都没有,直接闪人,因为他等会还得去民安局搞个总结什么的,他得先回六院休息一下。 “咦!我们六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森严了,多出这么多护卫来。” 韩艺刚来后院,发现四周都是带刀护卫,左瞄瞄,右瞄瞄,有些不太对劲,赶紧往大堂一看,但见厅内坐着天下间最大的一家三口。 哇靠!全家出动?韩艺赶紧快步入堂,行礼道:“微臣韩艺参加陛下,皇后,太子。” “免礼!” 李治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朕为何在此?” 韩艺点点头。 李治道:“这都因为李爱卿,今日上午他在东宫给太子授课,朕和皇后本想留他在宫中吃午饭,可是他却一再推辞,朕方知道原来他是要赶回来听你授课,太子闻言,便也想来看看,朕与皇后刚好也无事,也就陪太子过来看看,也好明白当初你与太子之师失之交臂,究竟是得是失。” 好呀!你这个李淳风竟然不告诉我,万一我刚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韩艺暗骂一句,道:“微臣这一点微薄学问,不敢为人师表。” “这事啊,你说了不算!”武媚娘满是怜爱的望着李弘,道:“这还得太子说了算。” “不错,不错!”李治连连点头,又向李弘问道:“弘儿,你觉得韩侍郎的这堂课如何?” 李弘睁着大眼睛,很是认真的回到道:“回禀父皇,韩侍郎的这堂课可是帮了孩儿大忙。” 真的假的?韩艺都有些不敢相信。 武媚娘见李弘这老气横秋的话,乐得都笑出声来,道:“那你倒是说说,帮了你什么忙。” 李治也非常好奇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李弘道:“最近二位师傅每日来东宫向孩儿授课,但是郭师傅是教孩儿儒经,而李师傅是教孩儿道经,其中有相似之处,也有矛盾之处,孩儿不懂,便就询问师傅,究竟谁才是对的,但是二位师傅都只是说各有各的道理,可明明又是相反的,而且书中写的,孩儿又觉得说得很对,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孩儿。但是今日孩儿明白了,不管是道家思想,还是儒家思想,不过都是治国工具而已,谁合适就用谁。” 李治、武媚娘、韩艺听后,皆是一愣。 忽听得外面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太子天资聪颖,真乃我大唐之福啊!” 但见李淳风、阎立本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弘忙向李淳风行礼。 李治和武媚娘相觑一眼,均是开心不已,尤其是武媚娘,因为这个太子是夺过来的,太子自己也要争气,看到儿子这么聪明,开心的要命。 李治哈哈道:“这多亏李爱卿对我儿的谆谆教诲。” “不敢,不敢!”李淳风行礼道:“其实这个问题,臣和郭学士也讨论过,但是一直也未找到一个合适的解释,没曾想到韩侍郎的数学思想竟然帮臣与太子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如今太子有此觉悟,别说两家思想,将来亦可兼百家思想。” 李治直点头道:“是啊!在此之前,朕也是以为数学就是算术,是一种技能,却不曾想到原来数学后面隐含着主宰诸家思想的思想,韩艺前面说得那句话,如果没有数学上的认可,则规律不能起作用,理论不能够解释。这句话朕也是深有感悟,算术求得就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如果说诸家思想乃是工具的话,那么再以数学思想运用,那么得出的答案肯定就是正确的,这也是弘儿刚才提到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心领神会,笑着点点头。 李治又向韩艺道:“韩艺,朕还想让你教太子贤者六学,你别在意其他人说什么,朕为自己的儿子找一位老师,犯不着去跟满朝文武交代。” 韩艺忙道:“陛下,微臣是真不适合当老师,中书令和李侍郎说得也很对,微臣出身农家,混于市井,言行举止都还未达到老师的地步,这可能真会影响到太子,但微臣也可以用朋友之间的交流,帮助太子学习数学。” 李治微微皱眉,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正欲开口时,李弘小眸子转了转,突然道:“父皇可还记得韩侍郎当初论证良师益友都是不可缺少的么?” 李治一愣,道:“自然记得。” 李弘道:“孩儿觉得这也可以用数学思想来解释。” 李治听得一喜,道:“你倒是说给父皇听听。” 李弘道:“韩侍郎说每个人身边都有着一个同样的群体,就是父母、老师、兄弟姐妹、亲人、朋友、陌生人,并且每个人成长都将受到这个群体的影响,如果将这个群体和自己列为方——方。” 韩艺忙道:“方程式。” 李弘直点脑袋道:“对对对!方程式。要是缺了一个的话,那么得出的结果就不是正确的,孩儿如今独缺良朋知己。” 韩艺道:“妙!妙!太子真是天资过人。臣当初说的,那不过都是出自于主观,难以令人信服,但是经太子这么一说,便是客观的存在的。” 李弘又道:“可是韩侍郎,那你为何从未入宫来找我玩!” “呃!” 韩艺当即就傻了,敢情你是在阴我啊。 李治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一手将李弘搂到膝旁,怜爱的摸着李弘的脑袋,甚是得意的说道:“朕的满朝文武,天下士大夫皆辩不过韩艺,可太子却一言将韩艺说得哑口无言,好!哈哈!”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请客是一门学问 李治笑得很是开心,平时看人跟韩艺辩论,基本上都是被韩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有时候也气得火冒三丈,如今看到韩艺哑口无言,而且还是被自己儿子,他心里确实很爽啊。? ? 武媚娘听得就更开心了,因为皇帝对于太子的肯定,就是最好的肯定,李世民时期为什么会出现诸王争储,就是李世民自己都不认同太子,觉得太子李承乾难堪重任,喜欢魏王李泰,皇帝一旦不认同,下面就肯定是风起云涌。 “韩艺,这可是你的失职啊!”李治借机批评一下韩艺。 韩艺立刻道:“陛下,这个太子怪臣,臣无话可说,但是陛下怪臣,臣就甚觉委屈。” 李治诧异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太子这么说臣,是基于朋友的基础,这臣当然无话可说,但是陛下说臣失职,那是基于君臣的基础,陛下以君臣之礼,怪罪臣与朋友相处,这是否有些不妥!” 李治一愣,又见李弘在那里点着小脑袋,还真不好反驳。 武媚娘笑道:“陛下,韩艺分明是在弘儿身上吃了个亏,想从陛下身上找回来。” 靠!你真是要我命啊!韩艺忙道:“皇后明鉴,臣绝无此意。” 李治哼了一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韩艺连连拱手道。心想,我也是傻到家了,他们一家三口在,虽然我们也是师徒三人,那两个不是猪八戒,就是沙悟净,没有一个猴子,这还玩个球啊! 李弘突然道:“韩侍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韩艺一愣,道:“太子请问。” 李弘道:“如果让你给我当老师,第一堂课你会教我什么?” 武媚娘非常赞许的瞧了眼李弘,甚至于要胜过于李弘前面说的那一番话,李弘这么一说,不就帮韩艺脱了身么,这人与人的关系,是最难学的,何况是君与臣。 李治也是颇为赞许的点点头。 韩艺还真想了下,道:“臣想应该会教太子失败。” “失败?” 大家都愣住了。 “不错!” “为何?”李治直接问。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臣一直以来都很失败,太子能从臣身上学到的也只有失败。” 武媚娘笑道:“你这也太自谦了,你要也能算是失败的话,那天下很多人都活不下去了。” “皇后说得是结果,为什么臣能有今日,那都是因为昔日的失败,臣在十八岁以前,都是处于失败当中,臣以前不肯下地,不愿干活,导致臣父亲走后,臣连饭都吃不上,当时臣才告诉自己要努力干活,不然就会饿死。”韩艺说着又向太子道:“太子,这失败不是坏事,不要害怕失败,人就是在失败中成长的,因为失败乃是成功之母。太宗圣上有三面镜子,其实太宗圣上从镜中看到的都是失败,不是成功。想那汉武帝雄才伟略,致使漠北无王庭,但是从学习的角度来看,他的那一份罪己诏要胜过他前面所有的事迹。 你如果只学习汉武帝前半生的雄才伟略,那么你得到的结果肯定就是民不聊生,国力大损,如果你学习的是罪己诏,你就会明白,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打仗是要死人的,是会消耗国力的,是会让百姓的生活变得非常艰苦。当你有了这个思想,该出兵时,你还是会出兵的,但是你会思考如何去避免穷兵黩武。殿下你贵为储君,因此我这个朋友会建议你,将自古以来所有君主的过失,都背得滚瓜烂熟,理解的清清楚楚。 因为你是储君,你将来要继承大统,你跟臣不一样,臣小时候只是一个田舍儿,臣犯了错可以再来,但是你若犯错,可能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因为你的过错,而家破人亡,因此没有多少给你犯错的机会,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家的失败吸取到自己身上来,为我所用,那么失败孕育出来的什么,就是成功。” “妙哉!妙哉!”李淳风抚须一笑,道:“自古以来都是教人圣人之言,教人该如何怎么做,而韩艺却是教人不该怎么做,这不该要远远胜于该啊!” 李治也点点头,颇有感触道:“韩艺的这一番话,朕也是受益匪浅。”他才即位多久,而且真正掌权也就两三年,他也在学习当中。 韩艺忙道:“这不是教,而是朋友之间的建议或者忠告。” 李弘当即笑了,道:“你的忠告,我会记着的。” 武媚娘笑道:“看来弘儿来此一趟,真是不虚此行啊!” 李治点点头道:“是啊!” 没过一会儿,李治就回宫去了,但是临走前,李弘还不忘叮嘱韩艺,要履行朋友的职责,入宫来找我玩。 韩艺当然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走后,李淳风、阎立本还准备向韩艺讨教几句,韩艺哪里还有功夫,上的马车就往民安局去了,今日是属于民安局的。 “哎!你听说没,如今各坊百姓都在谈论皇家警察。” “咋没有听说,我还亲眼看到了,这皇家警察还真是有些不同,不管百姓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会全力帮助。” “可不是么,亏咱们前几日还取笑皇家警察,如今看来是咱们错了。” 马车内的韩艺将窗帘放下,笑道:“看来那群混蛋做得还不错啊!” 来到民安局,大厅内还是空空如也,但办公室内却是传来阵阵讨论声。韩艺知道他们是在做总结,因为不可能两百个警察跟着总警司一块开会,因此都是每个小组先讨论,然后小组长再跟领导讨论。所以韩艺没有打扰他们,去到了总警司办公室。 来到总警司办公室,但见四巨头都在。韩艺惊讶道:“你们不会在这里坐了一日吧!” 程处亮鼓出青蛙眼道:“我们才刚刚休息一会儿。” “是吗?”韩艺诧异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们还挺清闲的啊!” 韦待价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长孙延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主要是因为皇家警察的表现赢得了百姓的认同。” 韩艺坐了下来,道:“我好像错过了很多!” 长孙延笑道:“自从皇家警察在外面巡视了一圈,帮助了许多百姓,这也导致一些百姓认同了有困难找皇家警察这一句话,因此下午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因为纠纷而找到民安局来,可是民安局没有多少人,只能我们几个顶上。” 程处亮嚷嚷道:“老子活了这么大,就还没有处理过恁地琐碎之事,就连隔壁家摘了他家的一根葱,他也找上门来。” 看来我选择离开是对的!韩艺暗自庆幸着,同时心里也平衡很多了,笑道:“这就是成功的开始不是吗?不过总警司请放心,这只是开始,将来会多留皇家警察到此,这等小事不会麻烦总警司的。” 程处亮哼道:“你话都透着阴风,我才不信你了。” “哈哈!” 韦待价等人纷纷笑了起来。 过得一会儿,外面忽然响起了锣鼓声,这就是下班的通知啊。 程处亮兴奋道:“走走走,吃饭去,咱们食堂的饭菜挺不错的。” 韦待价笑道:“我看是你比较喜欢热闹吧。” 韩艺道:“今天第一日,总警司必须请客。” “凭什么呀,你比我有钱多了,今儿中午便是我请客的,下午该是轮到你请了。” “我们这些下属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你总警司的前途么,这才第一日,你要不犒劳好我们,你还好意思奢望我们为你的前途而努力吗?大家说是不是?” “言之有理!” 李思文他们点头说道。 程处亮突然激动道:“说到这事,我还想找你问问,自家官署的食堂,还得付钱,什么道理啊!” 韩艺道:“如果不要钱的话,那谁会在意浪不浪费,都争着要吃好的,往多里吃就对了,而且厨房的人也会从中牟利,说不定你们还会带人来吃了,这是户部该出的钱吗?我管户部我容易吗?不过我也没小气啊,皇家警察俸禄里面,都是有伙食的补贴,足够你们一个月的饭钱了。” 程处亮道:“但是人家官署里面可不是这样的。” 韩艺道:“以后都会改的,你急什么。” 程处亮一怔,这么狠? 长孙延道:“你为何要多此一举?” 韩艺道:“前面我已经说了,这会导致浪费朝廷的公饷,而且,外包给私人的话,也帮助一些百姓找到生计,何乐而不为。” 长孙延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的。” “你小子就别啰嗦,吃饭去吧,我请客就我请客,这点钱多大的事啊。” 程处亮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 来到食堂门前,就已经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了,热闹非凡,又听得一个嚷嚷声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晚饭我请!” 又是一阵叫好声! 韩艺看着程处亮道:“总警司,你看看人家元警长,多有觉悟啊!” 程处亮怒喷道:“老子都答应请客,你还啰嗦甚么。” 韩艺啧了一声,道:“我这是在提醒你啊,你进去之后,就说要请客,反正有人请了,这还能博得人心,无异于空手套白狼。” 程处亮一听,有些道理啊!可转念一想,你都这么说了,我要还这么说,那真是太卑鄙了。哼道:“我可不做这种人,要说你说。” 说着,就走了进去。 这食堂就跟训练营的一模一样,一百多名皇家警察排着队正在打饭了,剩余的那些都在外面值班。 “总警司!” 一众皇家警察见得程处亮他们来了,纷纷打着招呼,因为在训练营也都习惯了,不像别的衙门,一见老大来了,都得放下手中的活跑到跟前行礼。 程处亮颇有威严的点点头。 韩艺突然举手道:“今日大家辛苦了,晚餐我请客,谁都别跟我抢啊!老张,今日晚餐都记我账上。” 程处亮、韦待价等人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韩艺,这世上竟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元烈虎哈哈道:“韩艺,你来晚了一步,我都已经请了,不过你们得自个付钱,你们的俸禄比我多多了。” 韩艺纳闷道:“靠!不是吧,竟被你抢先了,真是郁闷。唉那行,下回,下回我请。” “副督察英明!” 大家齐声高喊道。 这些徒儿们是非常给面子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咋就没有韩艺这般脸皮!程处亮堂堂总警司竟然连这风头被人给抢了,今后还有没有脸混呀,咬着牙,在韩艺旁边小声道:“你还真不要脸。” 韩艺道:“你懂什么,请客是一门学问。”8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都是一群赌徒 “老张,跟中午一样,来五份。” 程处亮趴在柜台上,很是兴奋道,其实他挺喜欢这种吃饭的方式。 “好嘞!” 长孙延趁机小声向韩艺道:“韩艺,你方才也太——!” 韩艺小声道:“你信不信,明日,总警司铁定请客。” 长孙延一愣。 韩艺眨了眨眼。 长孙延顿时明白过来,呵呵笑了起来。 很快,五人便将饭菜打好了,因为唐朝是分餐制,因此就是一人一个盘子,两荤两素,还有一碗鱼汤,非常丰富的。 古代是讲究地位的,官员不可能跟级别相差太多的下属一块吃饭的,但是在民安局完全没有这一套,在训练营都还有包间,在这里连包间都没有,只有一个贵宾包间,来客人了才开放,可见韩艺是非常省的。五大巨头就随便找得一张桌子坐下。 咚咚! 这才刚坐下,就见两道身影坐了过来,正是杨蒙浩和上官云。 “干什么?” 韩艺好奇的望着他们两个。 杨蒙浩嘿嘿一笑,道:“副督察,我们有事找你。” “什么事?” “就是我们想申请睡宿舍。” “为什么?” “我们在训练营都习惯了啊!”上官云道。 这时候,韦方他们也都凑到边上来,侧耳听着。 他们已经喜欢上了这种集体生活,尤其是杨蒙浩,他最烦待在家里了,杨思训那么古板,多么无趣呀,他们非常向往着宿舍生活。 韩艺道:“我说你们也真是没事找事做,有家不回,跑宿舍睡,这建造宿舍不要钱呀,朝廷弄宿舍是为了照顾居住在城外的皇家警察,你们就别吓凑热闹了,别说我不答应,就算我答应,也没有地方给你睡,快去吃饭,吃完饭该回家的回家,该开会的开会。” 杨蒙浩、上官云等人皆是一脸失望。 长孙延突然道:“你们想睡宿舍还不容易,过不了多久你们可都得去周边县城巡逻的,到时想回也回不来。” 韩艺呵呵道:“对对对,今后你们出差的时候,想一人一张床,还是两人一张床,都随便你们。” 杨蒙浩兴奋道:“对呀,我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 韩艺真是服了这小子,你让他在外面住一年,他也不会想回家的,毕竟无聊了十几年,就爱热闹,当初刚去训练营的时候,这些贵族子弟个个都想回家,唯独这厮住得非起劲,一点也不想回家。 因为在训练营吃饭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皇家警察也养成了习惯,在家都是如此,全神贯注的吃。吃完之后,有些人就下班了,皇家警察是不受宵禁的限制,因为就是皇家警察在巡逻,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还没有彻底黑,该回家的就赶紧回家,该轮班的就赶紧去轮班。 小组长就全都留了下来,去到会议室开会。 韩艺设计的肯定是椭圆形长桌。 程处亮坐在最前面,非常严肃的说道:“今日是我们皇家警察第一次巡逻,说说今日的收获吧!” 崔有渝就立刻道:“在此之前,对于民间纠结而言,我朝奉行的是民不告,官不管,如今我们皇家警察主动巡逻,肯定会遇到很多的纠纷,我们是以调解为主,还是以法为主。” 程处亮直接目光一扫,道:“你怎么看?” 这就是老大该有的德行,要是什么都自己想,那还要你们这群下属干什么。 长孙延道:“我以为既然我们皇家警察是以百姓为重,那在处理这些小纠纷也应如此,在不干涉到大众百姓的前提下,若一方要告,那么我们就必须接受,但如果双方都不愿意告官,那还是应以调解为主,最好还是不要因为我们皇家警察而影响到百姓的生计。” 韩艺等人听得稍稍点头。 崔有渝又道:“但是我们律法对于处理很多纠纷时,并且没有明确的律法,我认为应该完善这方面的律法,不然的话,我们皇家警察师出无名。” 程处亮道:“这就得拜托长孙少监了。” 韩艺道:“关于立法,必须慎重,不能急于一时,你们先收集一些律法外的纠纷,到时在统一讨论。” 独孤无月道:“还有一个情况我们似乎都忽略了,最近两年来,通商越发频繁,来往的商人增多不少,这商人可都是携以重金的,导致有些人铤而走险,专门在郊外的道路上,抢夺外地商人的钱财,这才第一日,修寂就在南郊外抓获一名行抢商人的强盗。我们应该要加强骑警,确保郊外的安全,这可是京畿之地,怎么能够容忍这种事的发生。” 尉迟修寂嘿嘿道:“不够那强盗胆子可也不小,光天化日,单枪匹马便敢半道行抢,不过遇到我和萧晓,也算是他的不幸。” 韩艺面色凝重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因为商人的增多,来往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会增加维护治安的难度,我们必须保证商人的安全,这是最为基本的,我赞成独孤警长的建议,增加骑警的数量。” 程处亮皱眉道:“那应该增加多少呢?” “至少一倍!”独孤无月道:“并且要跟京畿地内的驿站达成合作,确保我们皇家警察在郊外有落脚点,这样才便于巡逻。” 程处亮点点头道:“这事我会通报陛下的,让陛下多给我们的一些马匹。” 民安局不归三省管,是直属皇帝的机构。 卢开明突然道:“今日我和小蒙在延福坊遇到一对在街上吵闹的夫妻,原因就是因为那男的沉迷于赌博,将家中钱财都输光了,导致夫妻不睦。我朝律法是严禁开赌坊的,但是自永徽年间,赌坊是越开越多,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蒙浩和程处亮看向韩艺。 韩艺纳闷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道。 不知韩艺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二人可是他的徒弟,专门跟韩艺学赌术的。 长孙延道:“自秦以来,就有严禁赌博的法令,但是从未禁绝过,历代朝廷都对此也无可奈何。” 韦待价道:“赌博亦可说是玩乐,别说民间有人赌博,军中和官员府中也常常聚在一块赌钱,但多半都只是为娱乐而已,皇宫中也有人赌钱,这还真不好说。” 程处亮一个劲的在抹汗,他就经常召集部下,聚众赌博,这韩艺都是见过的,心里肯定虚呀。赶紧道:“赌博这玩意,军中比民间的限制要严格的多,可也是屡禁不止,这士兵在打仗时,你可以不让他赌,可是打完仗,能活下来的士兵那都是死里逃生,你要还不让他们赌,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们也是很难做的。” 李思文、尉迟修寂都稍稍点头。 韦待价、李思文都是在军中混过,不可能没有赌过钱。 而且道理很简单,赌钱的都是这一帮贵族子弟。 独孤无月就道:“可是赌博绝非娱乐,亦非是个人之事,不少家庭因为赌博而变得家破人亡,而且许多赌徒因赌钱欠下不少债,只能去干那些偷鸡摸狗之事,这会对百姓的安全造成重大的隐患。” 他是那种很严于律己的人,他有荣耀感,不沾恶习,而且还鄙视那些沾有恶习人,他评价一个人,是从素质来评价的,而不是出身,他从来就很讨厌赌徒。 卢开明也道:“而且赌坊多半是在夜间进行,他们不但破坏坊墙,还会打扰到周边百姓生活。” 崔有渝、言豪这些不赌博的人,就坚决反对,要求对此给予行动。 李思文、为待机、程处亮、尉迟修寂都是赌博的人,他们就不反对。 程处亮作为总警司,明知犯法而不顾,这要给皇帝知道了,那就不太好了,独孤无月、韩艺、李思文都可以直接上奏皇帝的,跟一般官衙不一样,上下级关系不是那么森严,但是他又不太想管这事,他认为赌博是娱乐,无伤大雅,大家都表露了意见,五巨头中,就唯独没有韩艺做声,而韩艺的建议是非常重要的,一来韩艺是宰相,二来民安局就是韩艺弄出来的,于是向韩艺道:“韩侍郎,你咋看?” 韩艺思索半响,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赌博是肯定不对的,但关键是这赌坊是屡禁不止的,我们与其浪费人力、物力去干这事,就还不如集中精力去帮助百姓,如今我们民安局刚刚开始,首先要做的是,赢得百姓的信任,不要搞太大的动作,弄不好,可能就弄巧成拙,我们日后再商量一个具体的方案,来限制赌博。” 程处亮一拍桌子,道:“说得好,凡事都有急缓,这赌坊不是今日才出来的,自古有之,想要一下根除,谈何容易,我们理应先让百姓适应皇家警察的存在,我看这事就以后再谈吧。” 李思文、韦待价都点头。 独孤无月一看五巨头中都不太赞成,他只是一个警长而已,那也只能作罢 第二日,傍晚时分,这一日未露面的韩艺突然来到民安局,并且总警司办公室召开五巨头紧急会议。 “出什么事呢?” 程处亮一头雾水的看向韩艺。 韩艺道:“我建议今天晚上出动所有的皇家警察,扫荡长安城内所有的赌坊。”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干点大事 程处亮、韦待价、李思文、长孙延皆是呆若木鸡,昨晚上才说好的,先搁置着,今后再说,怎么今天一觉醒来,就完全变了,你什么个情况。 韩艺耐心解释道:“我昨日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觉得清除长安城内的赌坊,对于我们皇家警察百利而无一害。” 程处亮纳闷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问你,百姓是拥护赌坊的多,还是不拥护的多?” 程处亮动了动嘴皮子,才道:“也许是不拥护的多。” “这就是关键!” 韩艺表现的煞有其事,道:“总警司昨天说的非常好,我们首先要赢得百姓的信任,但仅凭这两日的小恩小惠,很难打动百姓的,我们必须来一点大动作,正所谓一举成名。我们皇家警察与以前的官府、刑部有什么不同,就是他们不做的事,我们来做,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皇家警察就能够迅速博得百姓的好感,并且扬名立万,对于我们皇家警察的宣传,也有着莫大的帮助,而且也对陛下有一个交代,我们皇家警察是打击一切危害长安治安的行为,不管对方是谁,我们秉持的就是这个理念,这是陛下赋予我们的圣神权力。 这是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从百姓的角度来说,昨天独孤警长他们说得非常对,赌博的确危害着百姓,百姓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结果一夜之间就都送给赌坊了,如果这只是他个人的事,那我绝不会反对,完全属于你自己的钱,你爱怎么用都行,但是他们都是有妻儿的,我难道忍心看到那些幼儿们因为钱被父亲给输了而上街行讨吗?或者活活饿死吗? 这成年人上街行讨,那是他在为他的好吃懒做负责,但是幼儿的话,就太不公平了,他们没有生存能力,他们只能依靠大人,依靠国家,我们如果放任不顾,这对于皇家警察是一种亵渎。” 程处亮当即道:“那你昨夜为什么不怎么说?不会防着我们吧?” 韦待价、李思文都很受伤的望着韩艺。 韩艺很激动道:“操!我是这种人吗?” 四人齐齐点头,出奇的默契。 “你们这样,我真的很受伤啊!” 韩艺一脸委屈,道:“你们也不想想,我防得住你们吗?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当时我也觉得太过于冒失了,但是回家想想,良心不安,正是因为我们的无所作为,从而导致又有不少家庭发生悲剧,我们皇家警察是怎么诞生的,就是陛下赐予百姓的雨露,这雨露要是落入粪坑,那就挺尴尬的。退一万步说,我的重心是在户部,我完全是为了民安局和百姓着想,其实这事哪怕完成的再好,跟我个人关系不大!” 李思文稍稍点头,韩艺个人威望其实已经很高了,朝中也少人敢再站在韩艺头上撒尿,道:“可是韩侍郎,你要知道许多赌坊都不是寻常人可以开的。” 程处亮点了点头。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哪能不知道,但是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是不可少的,我们要展现皇家警察的权威,总不可能拿百姓来衬托吧,这忒也没劲了,也衬托不了呀,必须拿个像样点的人物来开刀,否则的话,今后谁会将我们放在眼里。总警司,你贵为民安局老大,直属陛下,三省六部都无法限制你,是这民安局的权威,如果你让人家骑在你头上来,那你今后你做什么都施展不开,你会处处受制,要是那位大人物强.奸少女,你管还是不管,如果打赢了这一场硬仗,那今后谁见到你,都得敬你三分薄面,反而会为我们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是如此,我们也是如此啊!我们得告诉百姓,我们的宗旨,我们同时也得告诉那些大臣,我们是不畏权贵的,你若犯法,我就敢抓你。” 谈及权力,那赌博就显得轻描淡写了,程处亮就开始动心,这总警司喊着是神气,但是总警司的权威是什么,百姓怕你,那有个球用,是个官,百姓就害怕,也得要那些权贵怕你,你这总警司才当着有意义,才过瘾呀,皇家警察在证明的同时,总警司也得证明自己。看向韦待价、长孙延和李思文道:“你们怎么看?” 韦待价当即点头道:“我觉得韩侍郎说得挺对的。” 他之前是的被贬了,他也迫切的想要在朝中立足,权力才是立足之本。民安局的权力有多大,没有人知道,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这就得用行动来证明。 李思文也点头了,他老子是很屌,当朝第一人,但是他不屌,他也想做出一点成绩来,别总是人家一看到他,就李勣的儿子,这活着多没意思。 长孙延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崇尚法治,这法律规定不许,当然就不许啊! 韩艺这三言两语,就让大家激动起来了,要干点大事,就一致通过韩艺提出的建议。 谈完之后,几人就去到食堂吃饭,一切如平常一样,皇家警察们还在交谈着今日碰到的趣事,起劲的很。 可就在他们吃饭的同时,民安局的前门、后门全部关上,任何人不得进出,因为除了在外值班的皇家警察,其余得都回来了。 吃完之后,韩艺突然吩咐,所有皇家警察在各自办公室待命,小组长去会议室。 大家只觉莫名其妙,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十几个小组长和元烈虎、独孤无月两个警长就来到了会议室、程处亮开门见山道:“经过我们几个商议,决定今夜突袭长安城内十五家赌坊,务必要将赌坊里面所有的人抓获,不管是赌徒,还是赌坊人员。” 独孤无月当即就愣住了。 尉迟修寂正欲开口,程处亮道:“我没有空跟你们解释,今晚由本警司亲自带队,戌时一刻出发,亥时动手,务必要人赃并获。下面由特派使安排具体计划。” 程处亮是老赌鬼,他知道亥时是赌博高峰期,大概就是晚上九点的时候。 韩艺今天一日没有露面,具体是干什么去呢?就是去打探这赌坊了,他昨日之所没有答应,是因为昨日不具备突袭的机会了,皇家警察都回去了,这年头可没有电话,他又怕走漏风声,故此没有表露出来,今天就去打探,因为他掌管户部,他要打探这些消息很简单。 长安城地图一摆,韩艺就开始安排人员,这真是太好安排了,因为长安就是一个个坊,格局就跟棋盘是一模一样,是相当严谨的,因此长安城的地图那是非常详细,这给韩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韩艺只需要点名哪个小组突袭哪个坊里面的哪间屋就可以了。 命令一下,小组长赶紧领命出去,召集组员,下达突袭命令。 皇家警察听得是异常兴奋,他们也想显显身手啊,毕竟在训练营学了这么多。 戌时一刻,民安局大门一开,由程处亮亲自带队,所有皇家警察全部出动,四大巨头中,就是长孙延留守,,因为他们知道今晚肯定要遇到一些有来头的公子哥,必须他们得亲自出面压阵。 但是话说回来,在长安城内抓赌,尤其是晚上,那真是太好抓,因为都是封闭的,为什么他们敢在里面赌,因为也是封闭的,肯定是一逮一个准。 在象和坊大门边上有着一间小屋,此事里面正坐着一人独自喝着酒,吃着熟肉,这人就是一个看门的,以前是巡卒,现在撤了巡卒,但是皇家警察不可能看门,也没有这么多人,于是韩艺就从巡卒中聘请一些人专门看门的,但是不再隶属军方,而是隶属皇家警察! 但是象和坊的看门人,那可是一个肥差,因为象和坊里面有着最大赌坊,甚至于这个坊就是因此而闻名,但赌博都是在晚上,外面又是宵禁,有些人钻狗洞来去,但是贵族子弟肯定不会钻,他们当然走正门,那你总得给看门人一点好处吧。 咚咚咚! 忽听得很轻微的敲门声。 那看门眼中一喜,赶紧起身开门,这十有八九是来赌博,近两日尤盛,以前巡卒的话,人力非常充足的,皇家警察讲究的是精兵策略,人力不多,晚上巡察的人员就更是少了,犯禁被抓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因此这两日来得人特别多。 可门刚一开,只见外面站着一群人,吓得他张大嘴,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就捂了上去,尉迟修寂直接一手给他按在了墙上,低声道:“闭嘴!” 那人都吓得直点点头。 随后进来的独孤无月,道:“文贵守在这里,其余的人跟我来。” 因为这里最大的赌坊,因此独孤无月亲自带队。 二十来个皇家警察悄悄入得坊内,来到最中间的一间大屋,赌坊从不靠坊墙的,怕外面人听到,一般都是在中间,背靠着臭巷。 只见里面灯火通明,阵阵喧闹声传来。 独孤无月手一挥,尉迟修寂对着门就是一脚踹去,砰地一声巨响,木门轰然倒下,灰尘荡起,这可都不是踢开,而是直接踢躺下。 其余的皇家警察立刻冲入进去。 “我们是皇家警察,都不准动!” 先喊完才看清楚,这大屋之中竟有三四十余人围聚在大大小小的赌桌旁,个个都是满面通红。面对皇家警察的突然闯入,表情是惊人的一致,茫然无知的望着皇家警察。 毕竟不太熟啊! 你要说是禁军来了,肯定是吓得到处乱窜啊! 皇家警察是什么? 来此有何贵干呢? 咱们赌钱跟皇家警察有啥关系? 都是这种表情啊! 反正就是还没有适应皇家警察,刚出来才两天,谁当回事了。 忽然间,一人猛地跃上赌桌,然后整个人往窗户飞去,砰地一声,破窗而出,但是随后的一幕,令人震惊不已,看着他破窗出去了,但是这人都还在空中,都还没有下落,却又看着他飞回来,这人会法术么? 砰地一声响! 但见那人直接重重的摔在赌桌上,一声闷响,当即昏厥了过去。 只见窗外站在一道冷漠的身影,不是独孤无月是谁! “哼!敢在我们独孤警长面前显露功夫,真是找死!”尉迟修寂一挥手道:“全部拿下!” “喏!” 直到此时,这些赌徒们才反应过来,知道这些人是来抓我们。但为时已晚,皇家警察都已经将他们给围住了,手握白晃晃的大刀,这可不是道具。其实皇家警察只有一半的人有佩刀的资格,但是紧急任务可以佩刀,因为人少,不带武器的话,怕喝止不了他们。 再加上方才那吓人的一幕,鬼知道外面还埋伏着多少人,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修寂,你为何要抓我?”一个身着绸缎华服的公子哥当即叫嚷起来,显然是认识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哼道:“我大唐律例明言禁止赌博,你们枉顾律法,还问我们为何抓你们?” 东城,常乐坊,就从这坊名都能窥探一二,这一般都是贵族子弟来此赌博,离平康里没有多远,赢了钱,直接上平康,这都是有套路的。 黑漆漆的夜里,但见一人慌慌张张的奔着墙角的狗洞就去了,这身子刚一弯下,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领,又给他提了起来,“嘿!你还想跑!” “二弟?” “大——大哥!” 韦方看着手中这人,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人正是他的大哥韦季。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真是尴尬啊! 韦方万万没有想到,这头一回出动,就遇上了自己的大哥。 “你还抓着我作甚,快些放了我,你难道要抓大哥么。”韦季本是吓得惊慌失措,可一见是自己弟弟,太开心了,真是天助我也。 我怎么能抓自己的亲大哥!韦方立刻就松开了,道:“大哥,你快走吧!” “二弟,你也要小心一点!”韦季大喜不已,对着狗洞就钻。 韦方看到这一幕,不禁心里猛地一震,自己的大哥乃是韦家嫡长子,平时也算是风流倜傥,才子风范,如今却往狗洞里面钻,这是为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赌博!念及至此,韦方突然伸手又将他大哥给抓了回来,道:“大哥,我不能放你走。” 韦季听到这话,差点咆哮起来,但这一咆哮就将所有人给引来了,低声道:“你是疯了吗,我可是你亲大哥呀。” 韦方道:“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大哥,我才不能放走你,如果我这一回放走你了,你下一回还会再来的,大哥,你就跟我去一趟民安局吧,我们今日清查所有的赌坊,这人数肯定不少,我想总警司他们不会怎么惩罚你们的。” “你真的要抓我?” “嗯。” “韦方,老子要跟你断绝兄弟关系,你再也不是我弟弟!”韦季气得当即咆哮起来。 “怎么回事?” 杨蒙浩突然跑了过来,可一见是韦方兄弟二人,当即明白过来,一时也觉得有些尴尬! 韦方微微一瞥杨蒙浩,道:“大哥,请。” 韦季咬牙切齿的瞧了眼韦方,一甩袖袍往前屋走去,忽然现一人站在街边望着他们,不是韩艺是谁。 韦方瞧了眼韩艺,羞愧的底下头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 忽然,屋内传来争执之声,“元烈虎,老子你跟你族伯元莽一块打高昌的时候,你可还在吃奶了,老子今日就坐在这里,你敢动我试试看。” 什么情况?韩艺急忙走到门前,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凳子上,满面通红,怒瞪着一旁的元烈虎,一旁还围着一群贵族公子。 元烈虎嘿嘿道:“达奚伯伯,侄儿好不容易才当上这警长,今日奉命来此扫除赌坊,这么多人看着的,你就别让侄儿为难了,跟侄儿走一趟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子今日就还为难你了。” 那中年男子怒哼道。 元烈虎突然双手搓了搓脸,突然一手抓起那中年男子,就是往墙上一甩,这中年男子也有一米七,但是元烈虎两米多高,而且元烈虎力量和度也是相当变态,毕竟他有一个变态的老爹。那中年男子何曾料到元烈虎还真敢动手,也未有准备,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差点没有昏厥过去。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元烈虎,咳嗽咳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绑起来!” 元烈虎淡淡道。 “喏!” 老大这么威武,那还说什么,两名皇家警察立刻上前将那中年男子给绑起来。 那中年男子看着是很壮,但是被撞得七荤八素,哪里反抗的了,也只能嘴里大骂元烈虎。 其余贵族公子一看这情况,这才想起元烈虎是长安七子之一,从小到大跟着萧无衣坏事做绝,各种吊打,各种泼粪,不是一个好人,得,你也别丢我,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我就赌点钱,图个乐,别连命都没有了。 基本上各个赌坊都有反抗者,可问题是,这也不是一般的巡卒,皇家警察一半可都是贵族,你们是贵族,我们也是贵族,我们手中还有刀,谁若敢反抗,直接一脚踹到。 这动静是不可能的小的,坊里的百姓先是掩门观看,看着看着就走了出来。 只见皇家警察绳索将一个个赌徒、赌坊人员双手绑于背后,是一个连着一个,都不用教,这些人的动作与后世的那些犯人是惊人的相似,见到有围观者,纷纷捂住自己的脸。大家看了半天,才知道是皇家警察要来扫除赌坊,个个都是开心不已,这赌坊放这里,对于坊内百姓造成很大的影响,一方面是吵闹,还有就是不安全,尤其妇女开心,因为她们的丈夫也经常去赌。 程处亮就待在东市附近坐镇,东边贵族多,看着孩子们都很顺利的回来了,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一对人马手持火把往这边跑来。 “前方是何人?” 其中一人询问道。 程处亮道:“我乃民安局总警司程处亮,你们是何人?” “原来是程总警司,卑职左卫中候王明。” 中候就是从九品,小官一个。 程处亮当然认识他,道:“你不看着皇城,跑这来干什么?” “这——!”王明尴尬道:“卑职看见城内有不少火把,于是过来一探究竟。” 韩艺皱眉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皇家警察接管了城内的治安么?” 这一句话堵的王明更是尴尬不已。 毕竟是老部下,程处亮道:“行了,我们皇家警察在此查案,你们回去吧。” “是!” 王明急忙领着禁军溜了。 不到三更,十五家赌坊全部扫除,二百余人被抓入了民安局,民安局里面是灯火通明。 问供房终于派上用场了,这也给了皇家警察熟悉业务提供了帮助,其实问供的流程都已经制定好了,在训练营的时候就学过,反正照着问就是了。那贵族子弟一看,就问问而已,不打人,不用刑,这比较好,其实说到底也就是赌博,人赃并获,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如实说就是了。 总警司办公室内。 程处亮看着韩艺,道:“这回好了,你等着吧,明日一早就会有很多人上咱们民安局要人,到时你给我顶着,反正这计划是你提出来的。” 韩艺笑道:“我倒是不反对,反正我也没少得罪人,可问题是,你才是总警司,要是我出这头的,人家非得以为民安局是我做主。” “那怎么办?”程处亮道:“其中很多人的爷爷都是我爹的部下,他们也在我手下当过兵,我怎么好说话。” 李思文道:“也有很多是我爹的部下。” 韦待价道:“我族侄都在里面了。” 长孙延倒是没有做声,我一个不说话的人,你不可能让我去说啊! 韩艺道:“我们现在应该团结,而不是相互推卸,事已至此,不管谁出面,其余人能够逃得了么?” 程处亮道:“那你说咋办?” “当然是往别人身上推啊!”韩艺笑呵呵道。 “往谁身上推?”程处亮惊讶道。 韩艺笑道:“如今才三更天,我已经让人先向那些贵族子弟问供,不到五更天就应该可以结束了,我们就立刻让人送去大理寺,你们不要忘记了,我们只是有刑侦、维护治安的权力,审判权在大理寺,复审在刑部,我们将口供、证据收罗好,全都给大理寺送去,明日一早他们找上门来,总警司你就让他们找大理寺去,判死判活,那都是大理寺的事,大理寺要判无罪的话,我们就放人啊。” 程处亮搓着下巴,点头道:“这主意好!”忽然又问道:“那这钱也送去吗?” 韩艺道:“钱当然不送啊,钱送了还回得来,报个准数上去就是了,然后没收充入国库!到时我再拨给民安局就是了,民安局如今也缺钱啊。” 程处亮指着韩艺嘿嘿笑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果然不到五更天,达官显贵的口供就问完了,程处亮立刻让人送去大理寺。 拂晓之际,钟楼的钟声响了起来。 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街边或者坊门前聊天,聊的当然是昨晚上的行动。 不少人都竖起大拇指,赞扬皇家警察,这事做得真是太棒了!但凡不赌博的百姓,都很讨厌赌博,因为赌博确实会滋生出很多问题来,只是朝廷不管,百姓也只能受着,不到生死之际,百姓一般不会跟官员打交道,可这皇家警察一上任,就为长安除一大害,可见皇家警察不是吹出来的,那真是来为百姓服务的。 皇家警察顿时声名鹊起。 辰时时分,口供基本上也问得差不多了,这人就暂时都关在后面的拘留房里面,这拘留房可比牢房要干净、宽敞多了,而且本就是第一回开放,是新房来的,这进去都得拖鞋的,因为里面是铺木板的,而且还有被褥,能坐能睡能打滚,铺木板其实就是为了节约空间,如果放榻的话,一间房就只能睡一个人,铺木板可以睡很多人。 这些赌徒们一宿未睡,方才又紧张过度,个个都困的要命,入房便睡,呼声震天。皇家警察也是东倒西歪,呼呼大睡,他们等会还得上街巡视,不过他们在训练营也经常被韩艺叫醒撒尿,都已经习惯了,这点强度对于他们而言算不得什么。 忽然间,咕噜声大作,一辆辆马车,一顶顶轿子来到了民安局门前。 一个个老者从马车上下来,有些人还让人搀扶着。 崔有渝刚刚洗把脸出来,一看这么多人,急忙上去敬礼道:“各位长辈登门造访我民安局,不知有何事指教?” 他心里当然明白。 很多老者都认识崔有渝,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博陵崔氏,懒得和他说,知道他也做不得主,其中一个老者就嚷嚷道:“去去去,给老夫把程处亮叫出来。” 其实一说到民安局,大家都会想到韩艺,这都是韩艺的建议,他们也想找韩艺的麻烦,可问题是如今韩艺是宰相,你找他麻烦,倒也不是没有找过,但结果都是惹得一身晦气,李思文的爹和长孙延的爷爷那都是泰山北斗,比爹也比不过他们,韦待价地位又尴尬,毕竟不久前还在流放,想来想去,找程处亮最好,因为程咬金当初很窝囊的下台,而且程处亮是总警司。 未等崔有渝去通报,五巨头已经走了出来,他们就在等,不然早回家歇着了,不过他们也都在办公室睡了一觉,个个是精神奕奕。 “各位叔叔伯伯,找晚辈有何贵干?” 程处亮朝着一干老者拱手道。 其中一个老者就指着程处亮道:“你小子先将我孙子给放了,老夫等会再跟你算这笔账。” 这人一看就是胡人打扮,那不用说也知道突厥王族,不过这些人曾也为李世民立下汗马功劳,在长安的地位也很高,其实唐朝也不在乎这些了,程咬金跟他们交情都不错。 其余老者纷纷责骂程处亮,你是瞎了眼么,我孙子也敢抓。 程处亮听得是火冒三丈,明明这里站着五个人,你们怎么就骂我一个人,这主意还都不我出的,究竟是谁瞎了眼啊。既然你们不给我面子,那我也就犯不着给你们面子,程处亮也不是好惹的,程咬金是下野了,但是程家在长安那也是响当当的啊,道:“各位,我乃奉命行事,查封长安城内所有的赌坊,同时也抓获不少聚众赌博的疑犯,不知其中是否有你们的亲人,但如今口供已经移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说放人我们就放人,大理寺不批,我若是私下放人,那我这身官服可就保不住了。” “什么大理寺,分明就是你们民安局抓的人,休要欺我。你放人,否则休怪我等不讲情面。” 韩艺突然站出来,道:“我们民安局照章程办事,如果你们的孙子被抓了,那他一定有被抓的理由,我们绝不会滥抓无辜的,各位要是觉得为我们冤枉你们的孙子,可以去陛下那里告我们啊,不要在这里吓人,你们吓不倒谁的。” “行!你小子给老夫等着,老夫一定去陛下那里弹劾你。”大家一看韩艺出头了,这真是新仇旧恨啊! 韩艺自从入仕以来,弹劾他的奏章是一天比一天多,脸皮都被弹厚了。 李思文一看韩艺也站出来,心里寻思着,他们都已经踩到我们头上了,侮辱我们的总警司,如果还不吭声的话,那今后民安局岂不会天天让人骑,那皇家警察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立刻道:“各位叔叔伯伯,如果你们的孙子没有犯事的话,那我们早就放了他,正是因为他们的口供足以构成罪名,我们才会移交给大理寺,我们乃是秉公处理,问心无愧。” 长孙延道:“我们依法办事,不知何错之有?” 程处亮相当感动,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那些老者一看李勣的儿子,长孙无忌的孙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但不管怎么样,五巨头一致表态,我们照章办事,同时我们也没有权力放人,故此这事你们找我们没用,大理寺的判决书怎么下,我们就怎么办,要找你们就找大理寺去。 一个老头见他们五个是王八吃了秤砣,不太可能会放人了,于是退一步道:“我要先见见我孙子,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滥用私刑。” 韩艺笑道:“这当然可以,你们还可以来送饭给他们,我们民安局是很人性化的。” 程处亮立刻命人带他们进去了,可这一进拘留房,这些老头当即傻眼,一片呼噜声,睡得比谁还想一些,老子这大清早的就为你们奔波劳累,你们倒好,跑到这里睡上了,这还管个毛,不少老头怒气冲冲的就离开了,还有一些人见自己的孙子无恙,也懒得叫醒他们,看着也生气,这赌钱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也是要脸的,于是也都离开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特权VS律法 大理寺! 辛茂将刚刚出任大理寺卿,掌管着大理寺,高兴地常常难以入眠,总算是混出名堂了。 今日早上,他睡眼惺忪的来到官署,这才刚刚坐下,一个下属官员就捧着一大堆口供送到他面前,当即就把他给吓醒过来。 “这——这是什么?各地送来的案卷?”辛茂将一脸惊愕,不可能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案件,除非是各地送上来的。 “回上卿的话,此乃今日五更时,民安局送来的问供,让我们审判。” “这么多问供?” 辛茂将头都是大的,大理寺卿是这么当的吗?这不是要将我活活累死么。 那下属官员便道:“上卿难道没有听说么,昨夜民安局出动了所有的皇家警察,将城内十五家赌坊全部查封,抓获了两百余人,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 “赌坊?”辛茂将莫名其妙道:“他们为何要去查封赌坊?”在他印象中赌坊是非常正常的。 “上卿,在我朝律例中,赌博是属于犯法,只是朝廷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不太过分的,就都不管,他们要查封的话,从律例来看,也没有错的。” “这还真会给我添麻烦!”辛茂将不耐烦道:“这等小事未必还要我来做。” 那下属官员讪讪道:“这事是小事,可问题是这人可不是一般人,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出自世家大族,亦或者是官宦世家。” 辛茂将愣了愣,随便拿起一道问供看了看,立刻懂了,思索片刻,道:“赌博不过就是小事而已,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那下属官员哪里不明白辛茂将是什么意思,道:“上卿,这事可不这么简单,民安局手中肯定有证据,咱们如果不给于判罚的话,万一他们告到陛下那里去,就是咱们失职啊!” 这可不是以前了,由大理寺、刑部说了算,因为民安局直接归皇帝管,不归你大理寺管,两者没有半点关系,我不需要求你干什么,大家就没有什么利益瓜葛,只是流程是这么走的,我查案,你判罚,如今人家把证据、问供都给送来,你要不判的话,民安局不会找大理寺麻烦,只会跟陛下去说,人家辛辛苦苦查案,为得是政绩,你一句没罪,民安局不可能会答应,查到底也是你的错。 “韩艺!”辛茂将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这肯定是韩艺故意陷害我。” 他是许敬宗一边的,这么想很正常。 “上卿,事已至此,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才是,我估摸着等会肯定会有人来咱们这说情。” “你对此有何想法?”辛茂将也是悲催,刚刚上任不久,业务都没有摸清楚,碰到恁地棘手的事,一时也没有什么主张。 “下官以为这案子判有罪会得罪人,判无罪的话,自己也陷进去,咱们只能做到暂时不判,让他们去找陛下说情。” “行,就这么办吧。” 辛茂将叹了口气,道:“这定是韩艺那小儿故意给我添堵,真是岂有此理。” “啊——!我把我哥给抓了,有渝,我要是回去的话,肯定会被我二伯给活活打死的,要不上你借宿两晚。” 韦方走在街上,越想越郁闷,朝着一旁的崔有渝道。 “好吧!”崔有渝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家情况估计也不太好,毕竟有不少人的家里跟我家都有联姻。” 韦方道:“那你不怕么?” 崔有渝反问道:“那你认为我们查封赌坊做错了吗?” 韦方道:“当然没错。” “没错我们需要怕什么,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那我们还不如依靠门荫入仕,犯不着来当这皇家警察。” “嗯,你说的很对,咱们又不是做坏事,是为百姓好,有什么可怕的。” “韦二,韦二!” 忽闻有人喊,韦方寻声望去,但见裴清风与柳家、杜家的几个公子站在街对面。韦方叹了口气,道:“我先过去一下。” “快点,我们还在巡逻。” “我知道!” 韦方跑了过去。 那杜少云立刻道:“韦二,你是疯了么,竟然将你大哥给抓了。” 韦方道:“你以为我想呀,韩艺就站在我身后,我要不抓的话,我们兄弟可都得折进去。”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要抓的,不然的话,就没有朋友了。 裴清风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韦方道:“这我也不清楚,昨日傍晚,我们刚吃完饭,下面就突然下命,扫荡赌坊,但是我更加没有料到我哥会常乐坊,这你不信可以问少风去。别说我哥了,就连那游骑将军达奚候都被抓进去了。” 裴清风皱眉道:“你们一下抓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不怕么?” “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是上面的主意。”韦方说着左右看了看,道:“今儿阿史那老将军都闹区民安局了,可是被总警司他们堵在门口,可连半分面子都没有给,还让他们去找大理寺,除非大理寺判无罪,否则,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杜少云道:“那你哥现在怎么样?” 韦方道:“这你们放心,我们民安局是不能用刑的,就是问个口供,然后等判罚,我哥现在正睡觉了,家人随时可以送饭,送衣物进去的。” “睡觉?” 裴清风等人皆是一惊。 以前要被抓官府去,那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啊,如今一听,你这是在抓人么?他们甚至觉得这世界改变了。但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让家人送饭的话,那就得民安局出这钱,当然准送了,韩艺的意思是,你们尽情的送,你送扑克去都行,反正他们也没有钱赌了。 “开明,你瞅瞅,就一宿工夫,百姓看咱们的眼神就不同了,昨日一宿未睡也是值了。” 杨蒙浩走在街上,见路过的百姓都带有几分敬意的目光望着他们,这百姓也不是傻子,只是敢怒不敢言,谁对他们好,他们还是知道的,杨蒙浩心里很是开心啊! 卢开明苦笑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事还没完了。” “这我咋不知道!”杨蒙浩笑道:“但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是奉命行事,咱们的任务是完成的,没完的是总警司他们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风头咱们出,有事上面扛,咱应该高兴啊!” 这小子挺乐观的一个人,他唯一一个没受到任何影响的皇家警察,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 卢开明一听,挺有道理的,毕竟法不责众,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巡视。 昨晚那么大动静,连将军都被抓进去了,今日谁还敢乱来,长安城内是一片和谐。 可是皇宫里面就不和谐了! 那些人当然会闹到皇帝那里去,我们是贵族,我们是特权人士,除非是政治斗争,那得另说,一般情况朝廷从来都不管我们的,因为赌博被抓,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两仪殿内! “陛下现在看到的都是因为赌博而滋生出来的命案,除此之外,赌坊通宵达旦营业,影响周边百姓的作息,还有就是引诱百姓前去赌博,导致不少百姓卖身为奴,家破人亡的事比比皆是。我们民安局是维护治安,因此我们觉得不应坐以待毙,等到命案发生之后,再去惩罚罪人,那已经为时已晚,我们应该将犯罪的源泉给消灭了,尽量减少命案的发生,这赌坊便是作恶的源泉。” 程处亮站在中间,朝着李治禀报道。 除他之外,其余四巨头都在,还有就是宰相也都在。 闹这么大,李治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召开紧急会议,将这事情给弄清楚了。 听完之后,李治将程处亮呈上的案例往桌上一放,道:“这事做得好,律例上面都明文规定赌博乃是犯法之事,民安局何错之有,难道就因为那些人是朝中大臣的儿孙,朝廷就应该将律例扔到一边么,那还要律法作甚。” 一来,他真的觉得没有做错,打击赌坊,这总不能说是错吧?二来,这民安局是直属他的,这才开门几天,就来弹劾天子的下属部门,你们想过我的感受么。于公于私,他当然支持民安局。 许敬宗道:“陛下,昨日民安局声势浩大,导致百姓夜不能寐,甚至还惊扰了大内禁军,毫无章法可言,若任由其为之,只怕用不了多久,百姓就会怨言四起。” 韩艺一看许敬宗,顿时斗志昂然,这种事他不怕跟许敬宗争,因为这事争到底也就是口角之分,不会影响到彼此仕途,也不会触发政治斗争。立刻站起来,可这嘴刚刚张开,李治手一指,道:“你坐下。” 韩艺这动作给神经都脱节了,差点没有咬到舌头,无比尴尬的坐了下去。 李治太熟悉这场景,这要韩艺开口,又得争上半个时辰,头疼,又朝着许敬宗道:“许爱卿你可有想过,我朝严禁赌博,可是长安城内竟有十五家赌坊通宵达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朕想知道以前的官府都在干什么?” 李义府又起身道:“陛下,臣还听闻独孤无月和元烈虎曾在捉拿的行动中,出手伤人,其中一人还是游骑将军达奚候,这可是违反了朝纲。” 李治拿起一道奏章,道:“你看看这口供上面写得,这能怪独孤无月和元烈虎吗?” 李义府拿过来看了一下,道:“陛下,依臣之见,其实赌钱真的要说是罪大恶极么,那也未必,纵使是臣也在逢年过节之时,与家长亲人赌过钱,臣甚至敢说朝中大臣鲜有人没有赌过钱,这要判罚的话,只怕很多人都会不服。” 许敬宗又道:“若是老臣没有记错的话,这扑克都还是韩侍郎发明的。” 说到扑克,李治突然想起,自己也跟韩艺赌过钱,不禁又有一些犹豫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上天有好生之德 “扑克是我发明的不假,这我也承认。但是若以许侍中你之言,那发明刀枪的人,岂不是每年都得鞭打几十万鞭,因为每个用刀杀人的罪名都得强加到他头上。” 韩艺先是驳斥了许敬宗,随即道:“同样的道理,同样是拿刀杀人,士兵战场上杀人和在民间杀害无辜的百姓,这能是一回事吗?因此同样是赌博,也有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的道理。我不否认我也赌过钱,但是赌博也是有着区别的,平时在家跟亲人玩玩的性质,和在赌坊玩得性质一样吗? 赌坊是商人开来营利的,他主要是为了追逐自己的利益,是为了获取钱财,而不是为了消遣、娱乐,他们招揽百姓,只是希望百姓能够在赌坊输掉所有的钱,最好是卖身为奴。这与在家跟家人玩玩是完全不同性质的,还请中书令你不要混为一谈,除非你能够将我大唐将士全部定位杀人罪。 而且这种赌博不仅危害社会秩序,影响生产、工作和生活,而且往往是诱发其他犯罪的温床,对社会危害很大,应予严厉打击,我们民安局志在为民,如果我们连这么大的危害都不去管,那我们还不如解散民安局。因此我们民安局主要是针对赌坊,是不涉及私人的。” 李治立刻又变得坚定起来,道:“韩艺说得对,赌坊与私下与亲人之间的娱乐不是一回事,也不能够混为一谈,这种赌坊一定要给予严惩,绝不姑息。既然律法上这么定的,那么大理寺也应该以律例判罚。” 辛茂将忙道:“回禀陛下,只因事出突然,而且人数多达上百人,大理寺已经加紧审查了。” 李治点了点头。 李义府、许敬宗见李治偏向韩艺了,自然也不便多言。 正当这时,卢承庆突然起身道:“陛下,若以我大唐律例来判罚的话,臣觉得有些不公。” 李治一看卢承庆,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爱卿此话怎讲?” 卢承庆道:“我大唐律例中写明,赌者,杖一百,并没收家籍浮财。如是设赌抽头渔利者,定计赃准盗论,轻者充军,重者处以极刑。” 李治问道:“这有何不妥吗?” 卢承庆道:“若一直以来都是严格执行的话,臣也无话可说,可问题一直以来官府皆是放任不管,猛然下以重罚,只怕会引起很多怨言。” 李治皱了皱眉头。 长孙延起身道:“陛下,臣赞成卢尚书之言,而且方才陛下与中书令、韩侍郎商量的一直都是赌坊,这才根本所在,若无人开设赌坊,百姓也不会前去赌博,臣以为不应该一概而论,当从赌坊与赌徒的关系来看,赌徒是被动赌博,赌坊才是主动的,甚至有不少百姓都被人带去的。朝廷应该给予赌坊渔利者重罚,赌徒就给予轻罚便可。” 卢承庆点点头道:“长孙少监之言,臣万分赞同,陛下应当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治看向长孙延,道:“那依长孙爱卿之言,该当如何?” 长孙延道:“臣建议涉赌者,罚以一定钱财,若无钱财则是劳役来代替,涉赌坊者,不但罚以重金,还得按照参与赌坊多少来判以杖刑以及徒刑。” 李治不满道:“这未免也太轻了一点吧,若只是罚钱的话,那有些人根本不会吸取教训,他下回还会去赌的,必须给予他们警告,让他们不敢再犯。” 韩艺突然道:“陛下说得极是,臣也以为该给予他们一些警告,但是臣不赞成将杖刑用于此案上面。” 李治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韩艺道:“微臣是以财政的角度来看的,如今我大唐正缺少劳役,如果施行杖刑的话,这人至少有几个月不能动,朝廷没有得到什么,反而还得养着他,这不知是在惩罚犯人,还是惩罚国库,不如就将杖刑也算到劳役之刑内,这样的话,还能增加国库收入。而且,我相信对于有钱人而言,劳役一定会让他们刻骨铭心的。” 卢承庆点点头道:“韩侍郎言之有理,我朝律例一直提倡少邢、轻刑,韩侍郎之言符合我朝律例的思想。” 李治一听也有道理,依律例杖刑是一百,这至少有一个月下不了床,那朝廷也不可能将他们给饿死呀,又看向许敬宗、李义府、任雅相、辛茂将、许圉师等人,道:“几位爱卿以为如何?” 那些赌徒不少人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孙,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今日赶尽杀绝,他日人家就会对你赶尽杀绝,这还得留有余地的,于是纷纷点头赞成。 长孙延又道:“陛下,毕竟律例在先,倘若我们如此惩罚的话,那就是有违律例,律例中不是这么阐明的,臣以为应该先改律例,然后再给予判罚,否则的话,岂不是视律法为儿戏。” “对!” 李治点头道:“长孙爱卿说得很对,还得以律例来办事,毕竟我们也是依照律例来查封赌坊的,否则的话,国无国法,如何规范百姓,那么这事就交给长孙少监吧。”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韩艺立刻道:“我们民安局没有立法权力的,而且这事若是交给长孙少监,只怕会有很多人不服,还请陛下交给刑部来做。” 其实封建社会没有具体的立法机构,都是皇帝组织大臣立法,因为皇帝是要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但是刑部的职权中,有立法这一条,交给刑部也算是名正言顺。 李治点点头,觉得韩艺说得挺对的,如今大臣已经对民安局很是不满,若是如何惩罚再交给民安局的话,不管这律法怎么改,他们肯定会不服,道:“爱卿言之有理,那就交给刑部吧。” 卢承庆不是很兴奋的道:“微臣遵命。” 出得两仪殿,许敬宗、李义府走在最前面,李义府目光往后一瞥,小声道:“贤兄,这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啊!” 许敬宗一愣,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李义府道:“我就不相信民安局此番行动,真的就是为了查封赌坊,即便要查封,也犯不着这么急,这民安局开门至今才不到三日,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据我所知程处亮自己也喜欢赌钱,李思文、韦待价皆曾在军中任职,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这一定是韩艺出的主意,他就是要借此事来奠定民安局的权力。” “是啊!当初韩艺提出民安局的时候,没有人将民安局当做一回事,即便是当时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却没有想到,民安局敢这么来。”许敬宗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回头看了下辛茂将。 辛茂将急忙上前来。 许敬宗纳闷道:“茂将,我听闻民安局一早就将证供都交给了大理寺?” 辛茂将郁闷的点点头。 许敬宗道:“这事你做未免也太软弱了,怎么都还闹到陛下这里来,你当时轻判就行了。” 辛茂将道:“许兄,你当我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么,那些上门求情的人,有些还是我家的世交,可问题是,民安局将证据都送来了,我若不依律例判的话,韩艺肯定会弹劾我的,到时我百口莫辩,只怕连这一身官服都保不住。” 许敬宗当即就吓出一身冷汗,这一招真是忒也毒了。道:“韩艺这厮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 李义府道:“如果让韩艺得逞的话,只怕大理寺的权力都会被民安局夺走,这审案的可是民安局,大理寺拿着民安局递上来的证据,哪怕是民安局捏造的证据,大理寺也依律判罚。” 许敬宗点点头道:“贤弟言之有理,看来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来阻止韩艺的阴谋得逞。” “长孙公子,你不会怪我吧!”韩艺来到长孙延身边道。 长孙延笑道:“你说得很对,这事交给我来做的话,只怕难以服众。” “韩侍郎,长孙贤侄。” 卢承庆突然走了过来。 “卢尚书!” 韩艺、长孙延立刻拱手一礼。 卢承庆呵呵道:“素问韩侍郎机智聪明,长孙贤侄更是精通历朝律例,因此关于这事,我想听听二位的建议。” 长孙延忙拱手道:“岂敢,岂敢,晚辈岂敢在卢尚书面前班门弄斧。” 卢承庆摆摆手道:“贤侄言重了,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们的建议,关于刑法,理应慎重行事,多问问他人的建议,有益无害。” 这才真正的范阳卢氏,尚儒,但达生任性,不拘于儒者之节,他们家族很多名人都是儒、道、法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像那卢师卦就是身兼儒、道之学,而且是以道家为主,卢承庆生性豁达,并不觉得这事去问韩艺、长孙延就很丢人,你能有好主意给我,我为什么不来问你。 长孙延犹豫片刻,道:“我以为即便是劳役,对于赌坊渔利者,可判重一点,但是对于涉赌者,还是应轻判。” 卢承庆道:“贤侄与我想得一般,可问题是如何既能给予轻刑,又能让他们不敢再犯。” 韩艺笑嘿嘿道:“这很简单,就看那些人最怕什么。” 卢承庆道:“愿闻高见。” 韩艺道:“看他们怕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长记性。好比说寻常百姓肯定重钱财,罚他一点钱,他就很难受了,富贵家的子弟,好面子,你让他去街上扫一天地,保管他下回不敢再去赌坊了。” 卢承庆眼中一亮,呵呵道:“二位真是聪明绝顶,卢某在此就先谢过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最稳组合 民安局! “真是好险啊!” 李思刚一坐下,都来不及喝茶,就道:“万一当时陛下决定依律例判罚的话,那一百棍打下去,朝中会有很多大臣跟咱们没完的。” “没完就没完!”程处亮哼道:“老子今日还就跟他们卯上了。” 他本来就不是平易近人的人,当初不也跟韩艺对着干,只是因为程咬金的事,他一直都在压抑自己,能避则避,不要给程咬金添麻烦了,可是早上那些人认为他好欺负似得,这让他很恼火,他老程家的人怕过谁啊! “这不可能,难道我这么蠢,我肯定会建议陛下减除杖刑的。”韩艺轻轻一笑,又道:“而且,咱们又要立威,又不想得罪人,这怎么可能,如果不立威的话,我们民安局永远都会处在左右为难的境地。相信此事过后,没有人敢骑在我们民安局头上了。” 韦待价点头道:“韩艺说得不错,就算我们不主动出击,这事迟早也会撞上我们的,说不定还会更加严重,到时我们更加会畏畏尾,朝中大臣可都有敌人的,如果不行动,有人弹劾我们,如果我们行动,也会有人找我们麻烦,不如主动出击,至少这样一来,我们也有分寸。” 韩艺点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 咚咚咚! 忽闻敲门声响起。 程处亮道:“进来!” 门开了之后,元烈虎和独孤无月走了进来。 元烈虎大咧咧道:“总警司,这事恐怕还没有完。” 程处亮嚷嚷道:“我在这顶着,你们怕什么。” 看来这厮真是被惹火了!韩艺见程处亮就跟吃了似得,不由得暗笑。 元烈虎嚷嚷道:“我才没怕了,我只是告诉你们而已。” 程处亮这才想起元烈虎跟自己以前是一个德行,自己的儿子没被少被他扁,当即呵呵道:“不怕就行。” 长孙延道:“无月,出什么事呢?” 独孤无月道:“根据我们所查,其中有九家赌坊跟世家大族有关系。” 此话一出,五巨头当即对视一眼。 程处亮轻咳一声,道:“这事有多少人知晓?” 独孤无月道:“不是总警司你吩咐只让我跟元警长负责么,不要让皇家警察插手么。” 程处亮道:“你咋说出来了。” 大家都略显惊愕的看向程处亮,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 独孤无月道:“韩侍郎也嘱咐过。” 程处亮当即指着韩艺道:“原来你小子也是知道的,那你方才还这么看着我。” 这独孤小郎真t不厚道!韩艺轻咳一声,道:“我只是感到惊讶原来总警司你也吩咐过,早知道我就不啰嗦了。” 程处亮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敞开说吧,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这赌坊可不是一般的买,没有一点势力的人开不起赌坊的,但是赌坊又非常赚钱,有钱谁不想赚。 韩艺问道:“他们已经供出后面的主谋了吗?” 元烈虎大咧咧道:“他们哪有这个胆子,但是要查的话,很快就能查出来。” 独孤无月点点头。 韦待价就道:“这要查下去的话,可能会牵连甚广,我们只是要立威,但要是涉及到朝中去了,只怕会让我们进退维谷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呢?” 大家都点点头,都是宦官子弟,太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仅他们会进退维谷,皇帝都进退维谷啊。 独孤无月突然道:“但这事亦非是我们说了算,很多人都已经盯上我们民安局了,如果我们隐瞒的话,万一到时有人告到陛下那里去了,说咱们私相授受,那我们可就不能幸免了。” 元烈虎点点头道:“无月说的很对。”说着他余光突然看向韩艺。 韩艺目光闪烁了几下,没有这么巧吧! 程处亮搓着下巴,但没主意呀,道:“韩艺,这事你可得想办法。” 韩艺微微抹着汗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当做不知道,根据我的判断,不管是主谋,还是关在里面的人,都在等待审判的结果,如果判以极刑的话,估计那被关的人都会将主谋给抖出来,幸运的是陛下答应了从轻处理,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来,而且我们是允许探监的,再加上这事是陛下亲自拍板决定的,因此那些主谋肯定也会派人来嘱咐那些人,让他们扛下来,只要他们不承认,那我们就当做不知道。” 程处亮道:“可是有些人知道,万一有人告了。” 韩艺道:“那就不干我们的事了,我们也只是秉公处理,而且,若是涉及官员的话,我们直接可以移交给御史台。再者说,这事若没有具体的证据,你很难证明两者有关系,只要那些嫌犯咬牙扛下来,那就没事。不过这些肮脏的事,就不要让皇家警察知道了,我们知道就行了。” 大家纷纷点头。 这一出得办公室,韩艺立刻找到元烈虎,低声道:“这事不会跟元家有关系吧!” 元烈虎点点头道:“西市边的那家赌坊就是四爷爷开的。” “天啊!”韩艺道:“你为何不早说啊。” 元烈虎道:“我也不知道,说来也巧,刚好那人落在我手里,是他偷偷告诉我的,原来那混蛋是我四爷爷马夫的外甥。” 韩艺道:“原来四伯马夫都有这么厉害啊。” 元烈虎道:“这你都不懂么,若是不信任的人,怎会轻易能让他当马夫啊。” 韩艺瞧了眼元烈虎道:“可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元烈虎嘿嘿道:“我们元家的人岂是一般的人,我都还没有说什么,那人就拜托我转告我四爷爷的马夫,他若被判死刑的话,让那马夫照顾好他的妻儿,这事绝不会连累我们元家的。” 这么忠心!韩艺道:“也就是说怎么也不会查到四伯头上去。” “这不可能!” 元烈虎摇摇头道:“我们元家干这事,一直都是非常谨慎的。” “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四爷爷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 韩艺眨了眨眼,道:“跟我有毛关系,由头是独孤无月提出来的,是程处亮点头的,我只是被动参与的,如果可以怪我的话,也可以怪你呀,我们两个干得是同一件事,我也没有比你高级多少。” 元烈虎哼道:“我不了解你么,这么损的主意,十有是你提出来的。” 韩艺道:“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我了!” 太尉府! “整件事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长孙延将这事的经过告诉长孙无忌后,见长孙无忌沉默不语,不禁担忧道:“爷爷,这不会牵连到你吧。” 长孙无忌一怔,笑着摆摆手道:“不会,不会,你千万不要为爷爷担忧,既然你在民安局上任了,那就必须得拿出一点成绩来,这样才能证明陛下当初没有看错人。而且,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 长孙延疑惑的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道:“就是法不责众。” 长孙延愣了下,立刻明白过来,道:“孙儿明白了。”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暗想,好小子,原来民安局是怎么回事,有趣!有趣! 司空府! “爹爹,孩儿还特地去查了一下,其中有几个人是爹的老部下的孙子。” 李思有些害怕的向李勣说道。 李勣呵呵道:“你跟爹说这些干什么?” 李思道:“爹爹不怪孩儿?” “这是你的职责,而且你有没有做错,爹怎么会怪你了!”李勣微微一笑,道:“你在民安局好干,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不要擅自做主,你们几个人商量着办,这就一准不会出错的,不要顾虑爹爹。” 程府! “爹,孩儿也不想这么过分的,可是你没有看见,那些个老头好可恶,我们五个人站在那里,他们就训我一个人,可见他们现在不把咱们老程家放在眼里了,真是岂有此理!爹,孩儿先干为敬!” 程处亮说完就跟程咬金碰了下碗,然后咕噜咕噜全灌了进去。 程咬金也是一饮而尽,抹了下嘴,哈哈道:“亮子,这事你不要想着爹爹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民安局可以说是朝中最稳的官署了,他们也就是闹闹,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程处亮好奇道:“爹爹此话怎讲?” “你脑子咋还转的这么慢!” 程处亮啧了一声,道:“你也不想想看,你是我卢国公的儿子,李思是李勣那老狐狸的儿子,长孙延是长孙老匹夫的孙子,韦待价不但是京兆韦氏的人,他还是李道宗的女婿,那李道宗虽然死了,但是李道宗毕竟是皇室宗亲,皇室里面可还有不少人念着他的,韩艺可是陛下眼前的臣,出掌财政大权,只要这事是你们五个人商量决定的,你们就不需要害怕任何人,哪怕是陛下也不敢将你们五个人给连根拔除。所以亮子啊,你作为总警司,切记不要擅自决定,一定要跟他们四个商量着,这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程处亮想想也对,他们五个人单着看,好像都挺弱的,缺点都很明显,但是集中在一起的话,其中势力真是错综复杂,你想切都不知道往哪里切,先一点,长孙无忌和李勣已经是死对头了,你要害长孙延,但有可能会将李思给拖下水,你要害韩艺,就可能将李勣和长孙无忌拖下水,误伤率又高又猛,这谁敢轻易下手呀,一个字,稳!嘿嘿道:“还是爹爹看得透彻,孩儿再敬你一杯。”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风声鹤唳 北巷! “韩小哥!韩小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把我给等苦了!” “老彭,你等我作甚?” “韩小哥,你可得救救我啊!” “怎么呢?” “这不——唉——家门不幸呀,犬子年幼无知,那夜被朋友拉去赌坊,其实犬子很少上那地方,可就是这么凑巧。” 彭万金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韩艺面前使劲的演。 韩艺微微一惊,道:“你儿子也被抓进去了。” 彭万金一脸苦逼的点点头。 韩艺看到这张苦逼脸,都差点没有流泪,笑道:“老彭,你也别担心,虽然具体还未定下来,但也不会判得太重,如果你儿子只是去赌钱,估计都不会监禁。” 彭万金听得大喜,道:“这——这是真的么?” 韩艺点了点头。 “韩小哥!” “韩小哥,韩小哥!” 又听得一阵叫喊声。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赵四甲、钱大方这些掌柜纷纷朝他跑来。“哇——!不会你们的儿子都被抓紧去了吧。” “倒是没有!” “可是韩小哥,朝廷怎么突然要抓赌,不瞒你说,其实咱们——咱们也曾去过赌坊玩玩。” “我们真的就只是随便玩玩而已,不会连我们也抓起来了。” “我与常乐坊的赌坊掌柜只不过认识而已,不会牵连到我吧!” 韩艺闻言,心中惊奇不已,这摆明跟你们没有关系,怎么你们还自己往身上套啊。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就是古代百姓,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法律常识的,而且古代是有连坐之罪,一人犯法,可能全家都会遭殃,因此彭万金吓得这几天都睡不着觉,所以这朝廷一抓赌,结果导致去过赌坊的人或者与赌坊人员有交情的人都很心虚,生怕沾上关系。 历朝历代无数事实已经告诉了百姓,这种规模的抓人是非常恐怖的,因为这牵连起来,实在是看不到头。 这倒是让韩艺有些始料未及,道:“还请你们相信民安局,民安局这回行动,只是针对赌坊,只要你不是赌坊的人,那你们就不需要害怕。” 这是好劝歹劝,太将他们给劝退 “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可就来不及了。” 韩艺刚刚回到凤飞楼,忽发现熊弟、小野、杜祖华他们围在一个小土坑边上,似乎在烧着什么,好奇的走了过去,小声道:“喂!你们在烧什么?” “啊?” 他突然出声,可将熊弟吓得一跳,直接蹦跶起来,转头一看,睁大眼睛道:“韩大哥!” “你们在做什么,这么心虚!”韩艺好奇道。 “嘿嘿!” 熊弟傻笑了起来。 “别嘿嘿,这里面烧的是什么?” “是——是扑克!” “扑克?” 韩艺偏头一看,还真有些像似扑克呀,道:“你们把扑克烧了干什么?” 熊弟紧张兮兮道:“外面的皇家警察不是抓赌么,我们得赶紧毁灭证据啊!” “!” 杜祖华道:“平时咱们赌钱,就属小胖赢得多,所以他最害怕。” 熊弟点了点头。 原来我的人也是如此啊!看来这事还真尽早解决,否则的话,只怕会弄巧成拙。韩艺真是欲哭无泪,一手搭在熊弟的肩膀上,“你这胖子也真是的,咱们那叫赌钱吗?” “不然叫啥?”熊弟反问道。 “呃那叫消遣,那叫娱乐,况且民安局抓得是赌坊,你这么一搞,我们凤飞楼反倒像似地下赌坊了。” “那咋办?” “咋办?当然是赔钱啊!”韩艺郁闷道:“这扑克都是我亲手做的,世上最好扑克,你们竟然烧了,天啊,今后我要没钱的时候,岂不是,哦不,那今后咱们玩什么啊。” 熊弟却是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赔钱倒还好,我就怕把我给抓了。” “抓你个头!” 韩艺白了这大胖子一眼,忽闻一阵嬉闹笑声,韩艺喜欢听到这声音,不多时,一群莺莺燕燕便来到院中,他赶忙招招手道:“梦儿,倾城!辛苦啦!” “小艺哥,你回来了!” “是不是挺想我的啊!” “呸!真不知羞。” “小艺哥——!” “打住!立刻给我打住!”韩艺见她们也有些冲动,急忙道:“不要问我关于赌博的事,这跟我们没有一丁点关系,你们也不要害怕。” 顾倾城道:“瞧见没有,我早就说了,如果真的会查到我们头上来的,韩艺一定会先给我们通风报信,让我们销毁证据的。” “那是——!”韩艺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对,道:“你这话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么。” 顾倾城道:“此话怎讲?我这分明是在夸你有情有义啊!” “呃!”韩艺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的戏排练的怎么样?” 梦儿道:“这事我们也想跟你商量一下,其实戏已经排的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可以登台演出?” 韩艺微一沉吟,道:“再等一会儿吧,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大家的目光都在别的事上面,等平静下来之后,我们再推出这倾城之恋,必须要达到轰动的效果。” 其实这一出戏对于他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一出戏的背景都是胡汉之争,刚好可以配合朝廷融合西北,但是他现在真的无暇顾及这些,他有很多事要忙,因此他决定再押后一点。 没有聊一会儿,梦儿她们就回屋休息去了,毕竟排了一整日,显得有些疲乏。 她们刚一走,杨林突然回来了。 “二叔,你回来了!” 韩艺急忙起身相迎。 杨林也惊讶道:“小艺,你在家啊!” 韩艺听得深感内疚,亲自帮杨林倒了一杯茶,道:“二叔,真是抱歉,我最近一直没有时间陪你。”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杨林道:“你如今可是宰相,哪能陪着我啊,而且这些天小胖、小野天天都陪着我四处逛,没事的,你忙你的就是了。” 韩艺笑了笑,随口问道:“不知二叔今日上哪去了。” 杨林哦了一声,道:“我去了一趟杨府,看二公子啥时候回扬州。” 韩艺道:“二叔要回去呢?” 杨林憨笑的点点头,道:“也不瞒你说,这还是我头一回出扬州,这长安虽然繁华,但是,呵呵,我这心里还是怪惦记我那两孙子的。” 韩艺点了点头,对此倒是表示理解,毕竟杨林的两个孙子都是出生没有多久,道:“那不知二叔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杨林道:“我跟二公子一块回去,下个月初五,还有十来天。” 韩艺笑道:“那行,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再陪二叔你好好逛逛。” 杨林道:“真不用了,过年期间,我陪我逛得也差不多了,我现在经常跟着窦掌柜他们学习如果造船,也不是没事做。” 韩艺点点头,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愧疚,本来杨林来,他应该好好陪陪杨林,但是刚好今年又是北巷爆发的这一年。因此今晚韩艺也别有干别的,就陪着杨林聊了聊,聊得其实也买卖的事,关键还是造船、建筑方面,梅村其实就是搞建筑起家的,韩艺觉得这条路应该坚持走下去,因为他的城市化就必须要依靠建设,一直聊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 韩艺一早就来到民安局,关于赌坊的事,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事宜,导致他也不得不慎重。 可是等到他来到总警司办公室,发现程处亮个个都是精神奕奕,完全没有昨日的担忧,几人坐在办公室里面谈笑风生,心里怪是纳闷的。 “韩艺,你来的正好,快坐。” 程处亮见到韩艺来了,笑哈哈道。 韩艺坐了下来,道:“难道有什么好消息?” 程处亮嘿嘿道:“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昨夜就有不少人就打着送衣物的幌子,来看望那些赌坊的掌柜,这风声透得还真是快啊。” “原来是这事啊!” 韩艺点点头,殊不知程处亮他们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事而这般轻松,而是因为他们渐渐明白民安局的架构导致他们是非常强悍的,不需要害怕任何人。 韦待价道:“如今就等刑部那边出台律法了。” 程处亮道:“是啊,但愿刑部那边早点能够将律法修订好,我也不瞒你们,我的一些老部下三更半夜跑来找我,生怕咱们会找他们头上去。” 韩艺点点头道:“我昨日也发现这一番行动,让不少百姓都深感不安,我们得尽快解决这事。” 程处亮又道:“我就不懂你了,昨日陛下已经让长孙延修订律法,你为啥要推给刑部,不然的话,我们几个商量,今日便可出来,刑部办事,向来就规矩甚多,也不知道要弄多久。” 韩艺呵呵道:“如果咱们民安局一手抓,那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小,你认为那些大臣会放任我们这样下去么,为官之道,不就是适可而止么。” 正当这时,崔有渝敲门走了进来,道:“总警司,刑部尚书求见。” 韩艺笑道:“方才是谁说刑部规矩多的?” 程处亮赶紧做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朝着崔有渝道:“快请卢尚书进来。” 不到一会儿,卢承庆便走了进来,见五巨头都在,拱手道:“打扰各位了,真是抱歉。” “不不不!卢叔叔客气了,快快请坐。” 一干晚辈赶紧起身行礼。 卢承庆坐了下来,一看这屋子说大不大,至少没有他的办公室大,但是显得特别宽敞,几个人坐在里面,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反而非常舒适。但他也不可能说这些,开门见山道:“这事闹得是沸沸扬扬,老朽觉得还是得尽早处理,因此昨日连夜将这涉及赌博的律法修订好,但是这事与你们有莫大的关系,老朽想来听听你们的建议。” 说着,他就将一份资料递给程处亮。 程处亮可不愿看这些,头疼,接过这些资料来,嘿嘿道:“卢叔叔,关于律法的事,都是察律少监在管。”说着,他又递给了长孙延。 卢承庆笑着点点头。 长孙延接过看了一下,赌徒的话,就是没收一切赌资,再交纳两贯钱罚金,劳役一个月。赌坊的人,按照赌坊涉及金额大小,交纳相对应的罚金,十贯到一百贯不等,这钱可是不少了,然后劳役一年到三年不等。看罢,他又递给韩艺,然后朝着卢承庆道:“卢叔叔,小侄觉得针对赌坊的人惩罚太轻了一点,这里面只涉及到劳役,并未涉及到监禁。” 他是法家思想,法家思想要求的重刑,虽然他又继承了唐朝的律法思想,但他觉得这也太轻了,都不关起来。 卢承庆道:“这一点老朽也是着重考虑过的,为什么赌坊盛行,不单单是他们的责任,朝廷也是责无旁贷,要不是朝廷得纵容,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开赌坊,而且赌坊的人,不少也就是混口饭吃,因此我认为这一回就网开一面,这些律例作为临时律例,先处理完这事,日后再修订正式的律法,如果第二回再犯的话,那就必将重罚。” 长孙延一听就明白过来了,肯定卢承庆也知道那些赌坊后面还有人,这些人不过就是拿钱办事,你要重罚这些人,是否真的有这个必要呢? 而且他说得也很对,律例早就写明不能聚众赌博,但是朝廷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不就是告诉别人,这赌坊是可以开的,朝廷也要负相应的责任。 韩艺道:“卢尚书言之有理,可是在下以为这里面有涉及到律法的权威性,如果连最基本的监禁都没有的话,只怕会给百姓造成一种错觉,而且据我们调查所知,有些赌坊的人常常诱引百姓来赌钱,心肠非常坏,对于这种人,是否可以让他们监禁劳役。” 卢承庆思索片刻,道:“老朽得先看你们查来的证据。” 韩艺道:“这是当然。”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还得说声“谢谢” 关于律法,在唐初时期还是非常被看重的,除非是政治斗争,在对待百姓上面,一般都是比较宽容的,如今关在牢狱里面的罪犯还不到五十人。 卢承庆看完民安局的调查之后,的确有些人借着赌博,榨取百姓钱财,这种人那是绝对超出了赌钱的本身,觉得自己确实太宽容一点了。 经过几番考量,决定十五个赌坊里面,十个赌坊主事人判以三年监禁,五人判以一年监禁,其中三家最大的赌坊罚一百贯,其余十二家赌坊则是罚以三十贯到八十贯不等。这一百贯对于韩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对其他人而言,那绝对是一笔巨款,但是韩艺不怕他们不给,因为他们后面有人呀,你不给的话,万一把他们给抖出来了,那就有趣了。 其余赌坊涉事人员,只有七人判以监禁一年,其余的则是劳役一年,罚两贯到十贯不等,就看职位的大小吧。 至于赌徒的话,统一罚两贯钱,劳役一个月,如果没钱,那就多干一个月,有钱的是肯定不愿多干一个月,才两贯钱而已,没钱的宁可多敢一个月的活,也不愿交两贯钱,等于一个月赚两贯钱,这太划算。 这种判罚其实就是为了区分穷富。 这事定下来之后,又交回到大理寺,大理寺现在没有压力了,毕竟皇帝开了口,怪不了我,一天之内就批下来了。 拿到大理寺的审判书之后,民安局立刻将这些处罚公布出去,并且明确表示,严禁任何人在任何地方开设赌坊,这绝对是属于违法的。但是也并未明言规定,赌钱就是属于犯法,这个没有办法明确表示,你在家跟亲人赌钱,我也去抓你,那就太不近人情了,但是也不能说你可以赌钱,这也不对呀,只能采取一个避重就轻的方式。 但不管怎么样,民安局还是解释清楚了这一次任务的目标,就是扫除赌坊,不涉及赌坊的人就不需要害怕,不会牵连无辜,毕竟判罚都下来了。 就在当日,很多家长就跑来交纳罚金,将人先给领回去。 民安局里面是异常热闹,韩艺专门留下三十名皇家警察来给他们办理手续。 “欧阳伯伯,你也来了!” 刚刚巡逻回来的杨蒙浩,兴高采烈的朝着一个老者打招呼道。 但是那老者却捂着半边脸,笑着点点头,又朝着身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公子哥咆哮道:“你还傻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给老子滚回去。” 其实他们这些人哪里愿意来,但是民安局明言规定了,必须要至亲来签字领人,别拿下人来糊弄我们,下人来的话,我们就不放人。这当然是韩艺想出来的,你们最怕丢人,我就偏要你们丢人,看你们下回还敢不敢犯事。 “二伯!” 那韦季被一名皇家警察带到大厅,站在韦休面前,垂着头喊了一声,哪里还有以前那般嚣张。 “二伯!大哥!” 韦方一脸尴尬的走了过来。 韦季斜目一瞪,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叫我大哥!” 话音刚落,韦休直接一个耳光打在韦季脸上。 韦方整个人都打蒙了,惊讶的望着韦休,好似在说,你不打他,打我。 韦方一看这情况,恨不得拔腿就溜啊! 韦休怒睁圆目道:“你还好意思怪方儿,你看看你干得都是什么事,我们韦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韦季吓得惶恐不已,捂着半边脸道:“侄儿知道错了!” 他这一打,立刻引起了共鸣,霎时间,那耳光声不绝于耳,这些家长个个都是一肚子怒气,从来就没有这么丢人过,但是他们也没法找民安局发泄,不只有发泄儿子身上,这道理很简单呀,你那天晚上不去赌钱就没有这回事啊。 一旁的皇家警察赶紧出声阻止,要打回家打,不要在这里打,你们这让我们皇家警察多尴尬啊! 韦休也没有想到会引起连锁反应,只觉罪恶深重,又朝着韦方温和的笑道:“方儿,这事你做得很对,好好干下去。”说着还拍了拍韦方的肩膀。 这是什么情况啊?韦方都已经准备随时跑路了,嘴巴一张一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韦休道:“你这干什么,难不成二伯还会让你枉顾律法,知法犯法么,你是韦家的子孙,要时刻记着我们韦家的荣耀,可别像你大哥一样。” “是,二伯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韦方腰板一直,心里是开心不已,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韦休笑道:“那行,二伯就不打扰你执行公务了,你去忙吧。”说着又瞪向韦季,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韦季一脸懵逼的跟了出去。 上的马车,韦季眼泪就往下落,只觉忒也委屈了。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么?”话虽如此,但韦休的语气倒是缓和不少。 韦季先是打量了下韦休的脸色,随即才道:“二伯,我可是他亲大哥,他怎能抓我?” 韦休道:“方儿若是当时放过你,他可能会因此受到连累,甚至于被民安局扫地出门。” “这皇家警察有什么当的。”韦季越说越恼。 “胡说!” 韦休眼一瞪,道:“难道你没有看见,民安局这一回抓了多少贵族子弟,不管是刑部,还是大理寺可都不敢这么做,就民安局敢这么做,并且陛下都亲自下令要惩罚你们,可见民安局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方儿能够在民安局,前途大有可为,我可警告你,如果因为你耽误了方儿前途,我饶不了你。还有,你也不向你弟弟好好学习一下,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要是训练营再开的话,你也给我去那里待着。” 韦季惊慌道:“我可不去,我跟韩艺素来就有过节,我要去的话,岂不是羊入虎口,我死都不去。” 总警司办公室,除了五巨头之外,还坐着七八个人,个个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 “各位叔叔伯伯,这回真是抱歉,其实小侄也不想这么做的,只是我们民安局察看了一些资料,发现很多案件都跟赌坊有关,因此才决定查封所有的赌坊。”程处亮是一脸歉意的朝着那些人道。 “亮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你们干得很对,再怎么说,这赌钱绝非好事,应该杜绝。” “可不是么,我那孙子都被他父母给宠坏了,导致无法无天,我们还得谢谢你们帮我管教那孽子。” “不敢!不敢!” 这画风完全逆转了,这些人不嚷嚷了,反而还好言相说,这事你们做得太好了,我们还要感谢你。 这道理很简单,李治这么支持民安局,可见李治是真的将民安局视作自己麾下的直属部门,再加上枢要大臣中也有不少支持民安局的,这也不难想,这五巨头后面可都是有强大的后台。你要么就将民安局给踩下去,踩不下去,就不要得罪民安局,如今看这情形,今后难免还要打交道的,撕破脸皮吃亏只会是他们。 说话间,一个中年男汉子走了进来,他朝着坐在沙发的一人喊道:“大哥!” 此人正是游骑将军达奚候。 沙发上人那人是他大哥,达奚文宇,他瞧了眼达奚候,笑道:“二弟呀,这回你可算是出名了。” 一旁的老者们都呵呵笑了起来。 达奚候突然瞧向程处亮道:“程二,你这厮真是好生不讲义气,我们可还在一起赌过钱的,你咋不将自己抓起来。” 程处亮道:“达奚兄,你别只看我一个人,这边上还坐着四个了。” 李思文抱拳道:“达奚兄,我们在这里给你道歉了,改日我亲自设宴向你赔罪。” 达奚文宇道:“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这要是让司空和程老将军知道,那多见外啊。”说着又想达奚候道:“二弟,你也别生气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行了。” 其实达奚候没啥事,就罚两贯钱,都不用去劳役,因为他是军人,他的处分是军方给,军方也不可能让民安局骑在自己头上来,长安军方多半也都是皇帝亲军,都是一家人,何必互相难为了。 程处亮道:“不管怎么样,今日我必须尽地主之谊,待会咱们一块去食堂吃一顿便饭,达奚兄,你可不能走。” 达奚候本来是很生气的,可一看这气氛,这气也生不起来,他跟程处亮都还是战友,又在程咬金、李勣手下打过仗,道:“这饭吃不吃倒还只是其次,但我一定要见元烈虎那小子,岂有此理,他竟然敢打我。” 达奚文宇就道:“你也不看他爹是谁,那元鹫的儿子会是什么好鸟,你去惹他,你也真是活该。” 韩艺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达奚候一听元鹫,心里也有些犯怵,他们都是鲜卑族的,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他也没有少被元鹫扁,但还是道:“大哥,我还得去找元鹫混蛋,他必须得给我道歉。” 韩艺道:“达奚将军,这我支持你。” 大家聊了一会儿,就去到食堂的贵宾间,这个只对贵宾开放的,再没有客人的情况,是不对任何人开放的,总警司也得到外面坐着吃。 砰! 元烈虎一拳重重捶在自己胸口上,又拿一个小马扎,递向达奚候,道:“达奚叔叔,你满意么,不满意拿这个来。” “行了!行了!”达奚候一手就拨开那小马扎,道:“陪叔多喝几杯。” 达奚和元家是世交,达奚兄弟还都向元家借过钱,况且元烈虎还只是晚辈,做到位就可以了,公是公,私是私。 “这是当然!”元烈虎大咧咧道:“改日小侄请达奚叔叔上花月楼开心一番,到时小侄再向达奚叔叔赔礼道歉。” 达奚候听得眼中一亮,呵呵道:“这我可记住了。” 吃过午饭后,这人就回去了。 韩艺等人又回到总警司办公室。 几人相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这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今日的现象就证明了一点,这些世家大族向民安局低头了。 比想象中要容易的多,他们也充分意识到只要我们五个人团结起来,除陛下之外,都无须畏惧,文攻武斗,悉听尊便。 独孤无月道:“关于赌坊的罚金,他们的家人已经如数送来了。” 韦待价惊讶道:“这么快?” 韩艺道:“这能不快么,万一又抖出什么消息来,那咱们民安局就有的忙咯。” 程处亮呵呵道:“还算他们知趣。” 韦待价道:“可是关于服劳役的问题,刑部为何让咱们民安局负责监管。” “这人咱们是已经得罪了,再得罪多一点也无妨,刑部当然不想趟这浑水。”韩艺点点头。 韦待价道:“那为何不立刻执行,还得放到下个月去。” 韩艺道:“一来,他们回家肯定要接受家长的教育,先让他们教育完,我们再来教育。二来,我们民安局也要放假的,最近几年皇家警察累得够呛,也该让他们轮流休息休息。” 长孙延道:“关于劳役是让他们去工部服从劳役,还是怎么?” 李思文道:“依我看呀,他们的长辈也给了咱们面子,咱们是不是也得还三分薄面出去,让他们去郊外偏僻的地方干点活就算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让他们太丢人了。 韩艺摇摇头道:“我觉得这会让我们功亏一篑的。我们民安局依靠的人是百姓,我们必须要获得百姓的认同,这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而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认同。如果我们有意包庇那些贵族子弟的话,百姓还是会认为我们还是区分贵贱,我们必须要让百姓知道,我们是一视同仁的,这样的话,百姓才是信任我们,觉得我们是可以帮助他们的。” 李思文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他们不是喜欢钻狗洞么,就让他们去修补狗洞吧,还有就是他们平时犯夜经常往那臭水巷里面窜,让他们帮臭水巷打扫干净,也算是为民服务,可以体现我们民安局的宗旨。” 狗洞?臭水巷? 李思文、韦待价听着直冒冷汗。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皆大欢喜 两仪殿。 “程爱卿,你们民安局干得非常好,朕对于这一次的行动,感到非常满意。来人啊!赐座!” 李治手中的奏章放到桌前,朝着程处亮赞赏道。 其实很多大臣都错误的估计了程家在李治心中的地位,李治要动程咬金,主要就是因为程咬金跟长孙无忌关系不错,而不是针对于程咬金本人,因为程咬金从未反对过他的任何建议,也没有跟他作对,程咬金还是很尽职的保卫着大内,因此李治对于程咬金是心怀内疚的,而不是恨意,如果李治真的要把程咬金往死里整,怎么可能让程处亮出任总警司,就算当初答应,现在也是可以改的。 “多谢陛下!” 待程咬金坐下之后,李治又朝着一干宰相道:“这些赌坊中最久的一家赌坊都开了近二十年,却一直相安无事,朕对此感到非常惊讶,这以前的官府究竟干什么去呢?而民安局开门不到三日,就将这些罪恶之源给全部铲除,可见当时朕决定要成立民安局是非常正确的,百姓的的确确需要一家民安局来保护他们的一切权益。” “陛下圣明!” 众人齐声道。 李治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皇家训练营不能停下来,你们要继续为朕训练皇家警察。” “微臣遵命!” 韩艺拱手道。 许敬宗忽然看了眼辛茂将。 辛茂将起身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李治道:“说。” 辛茂将道:“此案虽已了解,但是大理寺的不少官员对此深感不满。” 李治微微皱眉道:“他们有何不满?” 辛茂将道:“因为民安局的出现,导致大理寺、刑部的职责都有所改变,民安局将证据、问供都准备齐全,然后递交我们大理寺,若是不齐全,民安局就不会递上来了,换而言之,就是只要是民安局将案件递上来,肯定是民安局认为已经证据确凿了,我们大理寺直接判决就行了,那何不将这权力直接给民安局。” 言下之意,就是我大理寺成为一个签字的机构。原本大理寺是审判机构,但是现在来,没有审,只有判了,审的权力交给了民安局啊! 李治微微皱了下眉头。 许敬宗起身道:“陛下,臣觉得民安局的出现,架空了大理寺和刑部,破坏了朝廷的制度,大理寺看到的只是民安局递上的证据、问供,谁知道这里面有些有弄虚作假,因为民安局直属陛下,没有官署可以监察民安局。” 李治道:“朕当初就是顾忌到大理寺,因此才限制民安局只有侦查的权力,审判权还是在大理寺,大理寺也可以审查啊!” 李义府道:“臣以为民安局已经审理出来了,这大理寺要再审一回,岂不是浪费人力物力。” 卢承庆也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因为民安局不是哪个官衙的下属部门,是和刑部、大理寺齐平的,如果民安局审理一遍,是这个结果,大理寺审出不同的结果,刑部还要复审,那究竟是以谁为准,这已经都乱套了,虽然现在地方上的案件还是刑部、大理寺为主,但是从李治的规划来看,地方上将来也会有民安局,到时还不如撤了大理寺。 许敬宗、李义府肯定不会让审查权落在民安局手里,那样的话,他为辛茂将争取来的大理寺卿,直接就削弱大半去了,民安局说啥就是啥,大理寺等于是一个签字机构了,这个对于他们的威胁也很大,一不留神就会被韩艺给逮住,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李治弄得也有些头疼了,朝着韩艺道:“韩艺,这民安局是你提议出来的,你以为该如何平衡民安局、大理寺、刑部三者的关系。” 韩艺道:“回禀陛下,其实这并不矛盾,只是不够完善而已。首先,我们民安局是负责刑侦案件的,发现危险是可以主动出击的,大理寺就是属于被动的,有案件诉讼,大理寺才会审判,大理寺可以审的,只是不用花功夫去调查而已。许侍中很明显没有明白,审与查的区别,我们民安局只是将调查的结果交给大理寺,以及起诉那些人聚众赌博,大理寺当然是可以审问犯人的,我私以为大理寺认为这种案件不需要再审,毕竟是人赃并获。” 辛茂将道:“你为何早不说?” 韩艺道:“我当时建议成立民安局的时候,就说得清清楚楚,大理寺还是保留审判权的。” 李义府道:“那刑部呢?刑部可是出掌邢狱的。” “这就是我说的不完善之处,刑部与大理寺、民安局的职责有些重合了。”韩艺说着又向李治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民安局各司其职。” 李治道:“你说。” 韩艺道:“我们民安局负责侦查,刑部负责起诉,大理寺负责审判。好比说,有人报案,我们民安局立案,侦查,等到查有所获,就上报刑部,刑部审查之后,觉得证据不够,可以驳回给我们民安局,如果觉得这人的确犯法了,就可以向大理寺起诉,大理寺最终依法审判,刑部将以起诉一方出席审判会,也就是负责控告的,而我们民安局以证人出席,再加上嫌疑犯,就形成一个完整的审判流程。但是,如果我们查获实证,刑部不批的话,我们民安局有权向御史台控告刑部,当然,如果刑部认为大理寺违制的话,也可以向御史台控诉大理寺。这样一来,大家就分工明确,既是独立的,又可以相互制约制衡。” 原本这是不可能的,刑部是归三省管,现在好了,李治基本上是废除了尚书省,一个宰相管一部,等于六部就都独立了,大家就都齐平了,只不过照流程而言,所有敕令、奏章都需要三省的批示,杜正伦、许敬宗、李义府还是有这方面的优势,他们可以限制其余宰相,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讨厌民安局,因为民安局是直属皇帝,他们无法限制民安局,限制民安局,就是限制皇帝,但是权力就是这么有趣,我限制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用制度来限制你。 李治思索片刻,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许敬宗和李义府对了对眼神,显得有些小心,他们不是不满意,而是太满意了,这样一级一级上来,民安局的权力并不大了,因为起诉权在刑部手中,审判权大理寺手中,等于你民安局就是一个干苦力活的,你韩艺会有这么好心吗? 任雅相就道:“臣以为这样分工非常得当。” 许圉师也点头赞成。 因为不涉及到他们权力,因此他们的表态是相对比较公平的。 卢承庆也道:“臣也觉得如此甚好,以往本就是刑部负责审核,大理寺负责审判,只是大理寺判决之后,还得交给刑部复审,如今就不需要再复审了,刑部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再度上诉,这样一来,理据要更加清晰明了一些,地方送上来的案件也应该如此,由刑部审核,大理寺判决。” 许敬宗、辛茂将都傻了,今天怎么回事,都是一群好人呀! 卢承庆可也不傻呀,原本刑部是一手抓的,拥有侦查权,如今侦查权被民安局给夺去了,如果还保留复审权,大理寺的判决还得回到这里来,这样一来的话,民安局也盯着它,大理寺也得盯着它,民安局要刑部报批起诉,大理寺要刑部审批通过,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最为重要的是,如今掌权的是李义府这样的小人,他难道会奉公守法吗,万一他或者他的亲人犯法了,掌管刑部的卢承庆,不就被架上火堆烤了么,索性就让大理寺拥有最终判决权,那么刑部就变成责轻权大,起不起诉是我说了算,但是这世上可没有起诉错的道理,只有查错和判错的道理,一般案件我都起诉就是了,失败了,跟我没有关系,要么是大理寺判错,要么民安局的证据不够,我是无辜的呀。 但是,真要到了关键时候,刑部随时可以发挥作用,只要卡住起诉这一步,你们两边甭想干成事,你们还是得求我刑部,可退可进。 韩艺也不傻,虽然起诉权是放了出去,要多走一个弯道,但是什么搜查令,拘捕令、拘留权他都还握在手里的,这些东西古代没有,本来就不需要,因为官为尊,民为卑,官上你家搜查,你就得配合,要到真需要的时候,那肯定是对方来头太大,这就得找皇帝要圣旨了,因为对方要敢阻扰民安局搜查,就肯定也敢阻扰刑部、大理寺搜查,只能皇帝出面,这就是封建社会,皇帝可以打破一切法律和制度。 韩艺当然也不会提出来,人家提出来,他肯定也会反对,这些给民安局带来了收集证据的便利,只要他握有实证,他就不怕你刑部不起诉,你要不起诉,我就起诉你,等于说发动机是在民安局手里的,一切都是由民安局发起的。 而许敬宗、辛茂将此番上奏,无非就是避免大理寺被民安局架空,如今韩艺、卢承庆都愿意将最终审判权给大理寺,他要还啰嗦的话,那不是有病么。 许敬宗、辛茂将、李义府也就答应了下来。 李治一看大家都答应了,当即拍板,那行,就这么办吧。原本是三个部门,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现在多了一个民安局,等于进步分化权力,并且,民安局直属皇帝,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关系,等于不但分散了权力,还将这多出来的权力,握在自己的手里。 韩艺的这个建议,可谓是皆大欢喜,没有输家,各得其所。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秀秀恩爱也无妨 “韩艺,你们方才说得都是啥意思?” 出得皇宫,程处亮才一脸懵逼的向韩艺问道。 韩艺更加懵逼的问道:“你方才不是在么?难道你睡着了。” “除陛下之外,谁敢在两仪殿内睡觉!”程处亮没好气的瞧了眼韩艺,又略显尴尬道:“只是——只是我听不太懂。” 他一个武将出身,挤在这一堆卑鄙无耻的政客当中,哪里反应的过来,方才都给韩艺他们绕晕了。 其实这么天真无忧的活下去也挺不错的。韩艺笑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原本是由我们直接向大理寺起诉的,而如今改向刑部起诉,我们民安局的人出席大理寺的审判,是作为证人出席,将我们调查来的证据,以及查案时发生的一切禀报给大理寺。” 程咬金沉吟道:“如此说来,咱们不得受制于大理寺和刑部。” 韩艺呵呵道:“只能说是相互制衡,而且我们是占有主动的。” 程处亮道:“干嘛这么费事啊!”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我倒也不想这么费事,可还是那句话,你认为大理寺和刑部愿意将权力都交给我们吗?” 程处亮不说话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这权力上的交接和制度上的改变,不可能在一日之间就可以完成,这事还得耗费一些时日,但是这个结果应该不会改变了,因为大家都满意。 就在第二日,程处亮非常豪气包下第一楼,犒劳所有的皇家警察,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滴。人家皇家警察这么拼命,大部分功劳都是属于你程处亮的,皇帝夸也是夸她,这不表示一下如何能行。只是因为肯定要喝酒,因此不能在民安局的食堂。 皇家警察们都是非常尽兴,这一次任务实在是太痛快了,那真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并且他们都恪守了自己在训练营学到的贵族精神,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这可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他们刚上任的时候,也都有些忐忑不安,在训练营表现的再好,那也只是因为训练营的关系也非常简单,大家没有利益往来,来到社会上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们还能否保持训练营的贵族精神,多半人心里还真没有底,这一回任务也让他们给予了自己肯定,自信得到极大的提高,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皇家警察,都举杯痛饮,好不开心。 经过这一回之后,民安局立刻就上了正轨,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也都知道民安局可不是虚的,是具有实权的,而且还不小,再也没有人敢公然嘲笑皇家警察,你是可以嘲笑皇家警察,但是谁敢保证自己以后都不跟皇家警察打交道,你现在嘲笑的是痛快,到时落在皇家警察手里,可就有你受的了。 皇家警察的干劲也更足了,每日穿着光鲜亮丽的警服在大街小巷巡视,永远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需要帮助百姓的身旁,这与以往的衙役是完全不同的,百姓们渐渐适应了皇家警察的存在。 而韩艺当然给自己放了两日假。 清晨,韩艺与萧无衣坐在屋内吃着温馨的早餐。 “最近你们皇家警察可是出尽风头。” 萧无衣说着偷偷瞄了眼韩艺。 韩艺哪里不知道她看到这一切,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这是她爱干的事,其实韩艺倒也不反对女皇家警察,只是这事可不是他说了算,道:“这只是表面上的风光,我和程二他们可是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在陛下面前争论了好几回,甚至引发了刑部、大理寺、民安局的改制,要真说起来,其实是举步维艰啊。” 萧无衣一听这话,还怎么继续忽悠下去,只能暗骂韩艺忒也狡猾了。 韩艺突然想到什么似得,道:“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萧无衣淡淡道:“什么事?” 韩艺稍稍迟疑了下,才小心翼翼试探道:“我——我想和你们住在一起。” 萧无衣也没有怎么注意听,一边吃着,一边道:“难道我们现在是分开住的么。”说着,她忽然抬起头来,盯着韩艺道:“你再说一次。” 她这种语气,韩艺如何还敢继续说下去,直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萧无衣却是不肯罢休,“我方才明明听到你说的是‘你们’,还不快从实招来。” 敢情您这是在审犯人啊!韩艺小心谨慎道:“我不是要求,而是有这么个想法,想询问你的意思如何?” 萧无衣斜目一瞥,满面狐疑之色,道:“这是你想,还是元牡丹想?” 韩艺道:“当——当然是我想呀,我觉得事已至此,大家总是要住到一起去的,何不先尝试一下。”说话间,他一直都在注意萧无衣脸色的变化。 可是萧无衣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道:“那你有跟元牡丹、飞雪提过么?” 韩艺非常小心翼翼道:“我只是试探过牡丹。” “她如何说?” “她似乎并不是很排斥,当然,这主要看你的意思。” “好啊!” 萧无衣突然嫣然一笑,道:“我没有意见。” “真的假的?” 韩艺略显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萧无衣道:“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韩艺谨慎道:“你不会是故意在试探我吧?” “谁有工夫试探你。”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也说了,事已至此,总得要住在一起的,既然如此,我干嘛要反对。” 韩艺真的没有想到萧无衣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萧无衣又道:“可是你打算公开这些么?” “呃其实我无所谓的,但是你们的家族肯定会非常在意,因此我打算找一个世外桃源,大家先试着同居。” “行!就这么说定了。”萧无衣很是开心道。 韩艺纳闷道:“其实我一直认为你会答应的,因为我觉得你对我的爱可以包容一切,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开心的答应下来。” 萧无衣脸上一红,哼道:“什么包容一切,真是好不知羞,我只是嫌一个人在家无聊而已。” “啊?” 韩艺眨了眨眼,心中竟冒出一丝内疚。 萧无衣嘴角一扬,很是邪恶道:“不过我倒是挺想见见元牡丹。” 如果想要齐人之福,就必须接受这一场战争!韩艺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躲避下去,是死是活也得试试,但这个话题不宜再聊,道:“待会我得去司空那里看看游乐园,以及昭仪学院,要不咱们一块去啊!” “好啊!” 萧无衣顿时眼中一亮。 看来我真是有些冷落她了!可她还是我陪得最多的女人——!韩艺更加坚决的认为要早点把自己的庄园建好。 萧无衣确实很无聊,她如今贵为宰相夫人,凡事都得顾忌到韩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在外面横冲直撞,坐在家里憋得都快要疯了,因此听到今天可以出去放放风,一个劲的催促韩艺快点吃。吃完早餐之后,夫妻二人便乘坐马车去往南郊。 来到南郊的河畔,如今这里已经是大变样了,不再是风景优美,一排排作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如云般密集,形成一个朝大型的手工业坊集中地,而就在前面的不远处,隐隐可见一座座高低大小不一的建筑物,那里便是游乐园,远远望去,十分壮观。 站在马车上的萧无衣,不禁深呼吸一口气,很享受的样子,惹得韩艺是忍俊不禁,她又环目四顾,感慨道:“这里变化真是大!” “是啊!”韩艺也是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想起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不过就是一间小院子,如今那小院子都已经变成了高级设计师的办公室,里面不生产衣服了。道:“走吧,过去看看。” 来到大门前,郑善行早就虚席以待,他和韩艺早就约好了,可见萧无衣也在,不禁眼中闪过一抹怪异之色,面色怪异的拱手道:“韩夫人,别来无恙了。” 萧无衣笑吟吟道:“善行,你还是叫无衣姐吧,韩夫人听着有些不习惯。” 郑善行已经开始冒汗了,我叫你无衣姐,不得叫韩艺姐夫,这便宜占得。 韩艺轻咳一声,隐隐瞪了一眼萧无衣,不咸不淡道:“那干脆叫我萧峰,不,萧艺得了。” “瞎说甚么!”萧无衣羞涩白了韩艺一眼,又朝着郑善行道:“善行,你这买卖好似做得不错啊!” “韩夫人过奖了,这还多亏韩侍郎的帮忙,要不是当初跟韩侍郎合作,也不可能有今日的规模。”郑善行很是见外,他希望能够与萧无衣尽量拉开关系。 “郑公子,你也太自谦了,我可也是有股份的,又没有客人在,这夸来夸去,没有意义。”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身手道:“二位,里面请。” 三人入得大门,但见每间作坊里面都坐满了妇女,全神贯注的工作着,根本无暇关注他们的到来,仓里面一捆捆布,一件件刚刚出来的衣服那是堆积如山,数不清的轻纱在一辆辆织布机上交织着,可想而知,这一天得生产多少财富。 萧无衣东瞧西望着,笑吟吟道:“善行,你不是正人君子么,怎么你这里全都是女人,还有不少少女,难怪你这么热衷于做买卖,原来如此。” 最开始来这里工作的只有妇女,但是随着制衣坊的发展,以及自由之美的成功,工资大涨,因此很多穷人家的女儿也跑来这里上班,这年头有钱什么都好说,在这里做衣服,总比去青楼但妓女的要好。 “我一般很少来此。”郑善行顿觉无比的尴尬,瞧了眼韩艺,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韩艺偷偷递去两道无奈的目光,但脑海里面冒出一幅幅邪恶的画面,赶紧摇摇头,挥去那些令人憧憬的画面,转移话题道:“郑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去年我回来到如今,你这制衣坊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啊!”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道:“原本计划没有这么快的,但是我们山东运输集团的第一批货船将在今年秋末就得南下了,我的自由之美自然得给予支持,如今正在赶做将要销往江南的衣服。”这种流水线生产模式,很快就能够摧毁原有的自给自足模式,道理很简单,便宜、方便,还好看,现在长安城内的百姓基本上都是买自由之美的衣服穿,这让郑善行对于看开拓江南市场是信心满满,他顿了顿,道:“你的香水、酒水,以及纸墨应该也会南下的吧。” 韩艺笑道:“如果我仅仅是作为一名商人,我当然会待价而沽,可惜我如今身为户部侍郎,这个计划又是我提出来的,我会尽量平均给你们两边的,但是别想着抬我的价,我还是保留着待价而沽的选项。” 郑善行苦笑道:“我想没有谁有这个胆敢敢在买卖上占你的便宜。” 韩艺哈哈一笑,道:“大家如今都是商人,这话可莫要再说了,谁信呀。” 萧无衣忽然问道:“善行,你家里那些长辈知道你做买卖,没有教训你么?” 郑善行笑了笑,道:“你丈夫也做买卖,你爹不也没有说什么吗。” 韩艺笑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君子也爱财,你们郑家那些长辈们也不是反对做买卖,只是嫌钱不够多而已,当有足够多的钱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当然会支持。” 郑善行笑了笑,没有做声,这话韩艺能说,他不能说。 三人在制衣坊里面逛了一会儿,又去到边上的昭仪学院,只听得里面传来阵阵的朗诵声,不是课文,而是拼音,韩艺也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因为他毕竟是宰相,这一入门,肯定会引起骚动的。而在边上一座更大的学院已经快要竣工了。 “建的还真是快啊!”韩艺笑道。这一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郑善行捐了不少钱,没钱是快不了的。 郑善行摇头道:“没有办法,制衣坊的规模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她们自然也想自己的孩子能够入昭仪学院,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不过如果你能招来女老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反正我的制衣坊也都是女人。” “放心,这不是问题——毕竟有无衣相助。”韩艺见到萧无衣递来两道“你懂的!”的目光,急忙又补充一句。 “那是!” 萧无衣立刻道。 郑善行却是惊讶道:“这——这我怎没有听说过?”他觉得这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萧无衣黛眉一皱,威严十足道:“现在说也是一样呀,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我以前带着你们扬善惩恶,哪一回没有成功。” “在下绝非此意。”郑善行点点头,神情甚是尴尬。 韩艺轻轻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有一件事我倒是要跟你商量一下,我希望你能够从这里拨给我一块土地,我打算出钱在这里建一座图书阁。” 郑善行愣道:“图书阁?” 韩艺嗯了一声,道:“这是我送给无衣的一份礼物,这一座图书阁将以无衣的名字命名,也是专门为女人建立的。” 郑善行都傻,原来爱情可以这么玩,一言不合就送图书阁,这——这只能用财大气粗来形容啊! 建一个图书阁不要多少钱,问题是书籍,还有管理人员,并且还是持续投入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萧无衣见郑善行一脸惊呆的表情,心中甚是得意,她可不会介意跟韩艺秀恩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门球 过得好半响,郑善行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除了“可以”,他还能说什么。 几人在这里转悠了一下,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往边上的游乐园行去,毕竟游乐园才是今日的主要目的。 “郑公子,你可有想过建造一些房屋来供这些员工住!” 韩艺一边走,一边说道。 郑善行道:“怎么没有想过,一来,这需要不少钱,二来,她们的丈夫还得在家耕地,一个家还是要以丈夫为主。” 萧无衣这个女权主义立刻道:“谁说的?” “!”郑善行讪讪道:“我只是说一般的凡夫俗子,韩夫人自然不在其列。” 萧无衣哼道:“这还差不多。” 韩艺抹了一把冷汗,赶紧拉回话题来,“如果你在这里建造房屋的话,你建的越多,这一块地就越值钱,二十年后,你将会收获几十倍的利益。” 萧无衣听得好奇,道:“这是为何?” 韩艺笑道:“道理很简单,为什么长安城的房屋比郊外贵那么多,不就是居住在城里的人多么,这物以稀为贵啊!如果这一代繁华起来,那么这地价自然是水涨船高,而如今这块地的成本并不高,因此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每个穿越者,就说再没有读过书,对于房地产绝对不会陌生,你买不起房,也搬过砖呀,后世那些商人,甚至于政府,都将房地产给玩出花来了。 郑善行稍稍点头,又问道:“那如何解决他们丈夫种地的问题呢?” 韩艺头往前一扬。 郑善行道:“游乐园?” “正是!” 韩艺道:“我敢保证,将来游乐园会是京畿地最为热闹的地区,并且要超过曲江池,这人一多起来,商机也就多了,那么在这里建造一个市场就在顺理成章了,那些男人可以将家中地租给商人,然后来游乐园工作,亦或者在附近做一点小买卖。” 郑善行皱眉道:“我发现你在西郊的作坊、昭仪学院似乎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为何你要这么做?” 韩艺道:“这样的话,吃粮食的人比种粮食的人多得多,那么粮价就会上涨,更多的商人愿意投资农业,他们将会投入打量畜力和研制更加省力的农具来,而空出来的人力可以更好的服务于工商业,我们现在缺得不就是人吗,但是农业那边确实人满为患,毕竟关中地区可是狭乡。” 郑善行沉吟片刻,道:“如果你的游乐园真的如你所言的那般成功,我会考虑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游乐场,大门是一个拱形仿中国城堡式的,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前,见到他们来了,急忙迎上,道:“小人见过韩侍郎,韩夫人,郑公子。” 韩艺笑道:“司空来了吗?” “我家老爷也是刚来一会儿,如今正与二老爷以及卢国公在里面了,小人现在就带三位过去。” “卢国公也来了?”韩艺惊讶道。 那中年男人点点头 “哇!真漂亮!” 入得大门,先是一个弯道,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斑斓,惹得萧无衣一声惊呼,但见墙上到处都是彩画,亦或者水墨画,虽然画技谈不上什么多么的巧夺天工,但是这种画可不是用来鉴赏的,仅仅一个弯道,都已经漂亮到了不行。 但这也是钱呀! 郑善行平时往这路过时,也常过来看看,每回看到这规模,不禁都暗自咂舌,可如今一想,韩艺连送妻子的礼物,都要用图书阁来为单位,这又算得了什么了。 叮叮叮! 过得弯道,忽听得一连串风铃声,萧无衣举目望去,但见中间是三个圆形建筑物,两个轮盘中间是一匹匹用绳索吊着的小木马,红、黑、白、蓝,模样甚是可爱! “那是甚么?”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韩艺瞧到萧无衣这表情,心中很是得意,连萧无衣都喜欢,那些可爱的小娃不天天来这玩就怪了,道:“这是回旋木马。” 郑善行立刻问道:“回旋?也就是说可以转的?”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在这回旋木马下面有着一个转轴,到时会有驴拉着转动。” 萧无衣目光闪闪,“现在不能让它转么?” 韩艺笑道:“夫人若想试试,我可以下去推啊!” 萧无衣脸上透着一丝红晕,道:“说得这么好听,我可真会去坐的。” 韩艺道:“但是我是否先应该去见见司空了。” 萧无衣抿唇一笑,她当然不会让韩艺下去推,但是心中甚感甜蜜,念念不舍的回眸瞧了眼那绚丽夺目的回旋木马。行路时,但见到处都是跷跷板、秋千、滑滑梯等游乐设备,虽然这个游乐场是韩艺设计的,但是格局不是仿造欧洲的,而是根据大唐的建筑风格设计的,古人设计东西,喜欢将一切都融为一体,那滑滑梯可就是一座座假山打造出来,通体都是石头,包括那秋千、跷跷板仿佛就是这个游乐场的景色一般。 “赛车场?” 在路过一间大屋时,郑善行忽然停了下来,转目望着门上的三个大字。 萧无衣道:“这马车也能赛?那还不如直接赛马呢?” 韩艺道:“这屋子哪能赛马车呀,还未起步就达到终点了,这是专门给小孩准备的赛车场,待会我们再过来看看。” 小孩?赛车? 萧无衣和郑善行皆是一脸困惑! 来到一个转角处,忽见一个石洞口,上面写着鬼洞。 萧无衣睁大眼睛,惊呼道:“这里面有鬼么?” 韩艺道:“鬼倒是没有,只是有人在里面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什——什么意思?” “就是专门用来吓人的,有些人喜欢刺激,可以来这寻找刺激。” “吓人?”郑善行呆愣半响,道:“难道会有人——!” 他话还未说完,忽闻萧无衣道:“吓人,一定非常有趣,这我倒想进去看看。” 韩艺朝着郑善行耸耸肩。 郑善行拱手道:“韩小哥,我算是服了,连这种主意你都想得出。”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大池塘旁。郑善行很是纳闷道:“赛艇池?” 韩艺呵呵道:“小孩玩的,小孩玩的。” “又是小孩玩的?” 郑善行有些迷糊了。 过得赛艇池,立刻风格大变,漫漫草地,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阵休闲之风飘来,随处可见亭子、桌椅,以及一些健身器材,其中有一些器材郑善行是在训练营见过的,但多数还是从未见过,看上去适合老人,因为都是静止不动的。 又行得一会儿,几人来到一个用砖石围住的沙坪,但见里面站着三个老者,正是李勣、程咬金、李弼。三人一人拿着一个木槌,虎虎生风的挥舞着。 哇靠!我的门球槌让你们玩成了狼牙棒!韩艺抹了一把冷汗,走了过去。 “老爷!韩侍郎他们来了。” 李勣、程咬金、李弼三人同时回头一看。 韩艺他们三个晚辈立刻向他们行礼。 “无衣小娃也来了!”程咬金脸上一喜,又鄙视的瞧了韩艺,道:“无衣小娃,不是老夫说你,当初老夫三番四次想让你来给老夫当孙媳妇,你不肯来,如今却又嫁给韩艺小子,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韩艺愣了下,这是什么情况? 萧无衣哼道:“敢问卢国公你所有的儿孙中官位最高的是几品大员?” 程咬金瞬间傻了。 李勣、李弼纷纷偷笑起来。 程咬金尴尬的瞧了眼李勣,好生郁闷道:“无衣小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慕虚荣了,亏老夫以前还挺看好你的。” 萧无衣轻轻一哼,道:“我还以为卢国公这么问,就是认为我爱慕虚荣了。” 李勣着实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道:“说得真是妙!小无衣,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甚至于更胜一筹。” 因为萧无衣以前在长安是一号人物,而且又是萧瑀的孙女,李靖的干孙女,文武兼备,跟李勣、程咬金都打过交道。 韩艺笑了一声,道:“卢国公,你这么问,有没有考虑过你孙子的感受啊?” 程咬金哼道:“你小子别得意,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迟早有你受的,我孙子那叫做步步为营,韬光养晦。” 晕!他们倒是想不韬,问题是他们也要有本事锋芒毕露啊!韩艺呵呵道:“难怪卢国公你最近一直坐在家里,原来是在韬光养晦,步步为营,这一招真是高,连陛下都被卢国公瞒过去的,不过卢国公且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这说者故意,听者有心啊!程咬金指着韩艺道:“你小子可别诬蔑老夫,不然的话,老夫饶不了你。” 李勣呵呵道:“老匹夫,你惹谁不好,偏偏惹这小两口,他们可都不是好惹的。” 程咬金瞪了这小夫妇二人,又朝着郑善行道:“还是善行乖,不愧是出自荥阳郑氏,不像某些田舍儿,连尊老爱幼的基本礼数都不懂。” 郑善行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尴尬不已。 李勣抚须一笑,道:“韩艺,你来得正好,这木槌咋用啊?” 韩艺道:“司空,这叫做门球,是专门为老人设计的,我来给你们示范一遍。” 李勣当即就将木槌递过去。 韩艺拿着木槌和一个较为中的实心木球,这木球上面涂有红漆,上面还写着一个数字,他简单的做了一个示范,又道:“只要将球穿过场中的三道门就算是赢了。” 程咬金一听,道:“这么简单,有甚趣味。”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韩艺又将门球的规则跟他们讲解了一边,并且给他们示范如何将对方的球击出场外。 程咬金听完之后,就拿着木槌练了起来,可连续击打好几回,就没有入门,嘿了一声,纳闷道:“这球咋不听使唤。” 典型的拉不出屎怪茅房。 李勣、李弼也拿着试了起来。 萧无衣看着程咬金那莽夫笨拙的模样,心里着急,也有些蠢蠢欲试,韩艺立刻让人再拿了三根木槌,韩艺当然没有练,而是手把手的教萧无衣,他喜欢这种互动。 练了将近半个时辰,大家渐渐熟练了,毕竟都是习武之人,不就是将手中的刀换成了槌。 程咬金开始嚷嚷要比比看,于是三个老家伙一遍,韩艺、萧无衣、郑善行一边。 双方实力其实差不多,因为韩艺也没有怎么玩,哪怕是在后世,他一个年轻人不可能没事跑着去玩门球呀,有空肯定是在酒吧泡着,但是韩艺懂得策略。 双方来到第二个洞门前时,一堆球分散在门边上,韩艺朝着萧无衣道:“夫人,这一下打轻一点,先打卢国公的球,只要打到了,其他的就都能收拾了,咱们就大优。” 程咬金怒睁圆目道:“韩艺,你小子太可恶了,莫不是怕了李勣,就叫无衣小娃打老夫。” “卢国公,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正当他们争论时,忽听得砰地一声响,但见一个小球从他们中间飞快的穿过,直接穿过了第二道门。 韩艺当即就傻了,道:“无衣,你干什么?” 萧无衣激动道:“我当然要抢第一呀,你们球技这么不堪,我可不能让你们拖累了我。”说话时,她已经飞快的跑到自己的球边上,然后将球打向第三个门,挥舞着木槌道:“这一盘我赢定了。” 韩艺抹了下脸,道:“夫人,这是团队比赛,你一个人跑到前面有什么用,要是我们两个其中有一个没有过第三个洞,那还是输啊!” 萧无衣道:“夫君,我以为你很厉害!” 韩艺道:“我的厉害是来自大脑,不是手脚,我手脚什么时候比你厉害了。” 说话间,李勣这老狐狸已经将他们两个球送回到了起点。 因为萧无衣冲动,导致结果变得没有什么悬念了,虽然萧无衣取得了头名,但是她这一边却惨败而归。 李勣拿着木槌,若有所思道:“这门球看着是简单,但是玩起来可也需要谋略的,要是人多一起玩的话,可能会更加好玩!” “哈哈!” 程咬金猖狂道:“韩艺,你真是没用,这玩意是你发明的,老夫才玩多久,第一盘你就输了,而且还输的这么难看。” 萧无衣却很是不服道:“这只是本郡主错误估计他两的球技,卢国公,你敢再比一回么?” 韩艺和郑善行对视一眼,同时抹了一把冷汗。在小辈当中,敢跟程咬金叫板的,除了李治,恐怕也只有萧无衣了。 程咬金哈哈道:“老夫也正有此意。” 李勣微笑的点了点头,道:“那就两局三胜吧!”这第一盘只是在摸索,同时也让他发现其中一些诀窍,当然也想一展身手。 韩艺和郑善行已经失去了发言权。 几人于是开始了下一盘。 这第二盘萧无衣就比较听从韩艺的建议了,毕竟狠话已经发出了,他们三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局面也变得非常胶着。 韩艺打完一球,退到李勣身旁时,李勣突然道:“你小子还真爱兴风作浪,这民安局才开门多久,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韩艺立刻道:“司空谬赞了,这事我一个人可担待不起,是咱们五个人商量决定的。” 李勣瞥了眼韩艺,道:“但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朝中不是非黑即白的,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他得敲打敲打韩艺,你别想利用我们李家为你的政治利益服务。 韩艺道:“这晚辈明白,小事咱们办,大事交给御史台。” 李勣微微一笑,道:“你别以为天下间就你最精明,你难道没有听说么,那崔义玄已经上奏陛下,调派韦中丞出外巡视,过不了几日韦思谦就得去各州县巡视了。” 韩艺还真没有听说,不禁目光闪烁了几下。 李勣瞧着这小子神情不对,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多谢司空相告,晚辈知道了。”韩艺点点头道。 李勣叹道:“原本我还打算让我的孙子去训练营,如今看来,可得好考虑考虑了。” 韩艺道:“司空莫不是忘记了,陛下已经决定成立军校了,我看那更加适合李少郎他们。” 李勣淡淡一笑,但是并未给答案。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滑动的浪漫 在韩艺与李勣聊着的时候,萧无衣却在非常投入的研究场上的局势,指挥着郑善行如何如何打。 这个神情韩艺是见过的,想当初无衣刚学打麻将的时候,萧无衣更加恐怖,反正萧无衣就是非常好胜的,事事都不肯落于人后,要么不玩,要玩就得玩第一。 当然,这也可能是萧无衣在家待太久了,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玩什么都起劲。 韩艺当然是舍命陪夫人,也渐渐的投入进去了,与萧无衣商量得有来有回。 那边程咬金、李勣其实也是非常好胜的,当然不会相让。 但是,毕竟这是韩艺带来的,有许多战术,他们都不知道,第二盘依靠韩艺的战术,他们艰难的扳回一局。 第三局更是到达了白热化,双方在第三门前争夺的非常激烈。 决定性的一刻到来了! 程咬金双手握着木槌,神情异常认真,只要这一球击中了,那他们就可以奠定胜势了。 就在挥槌的同时,忽听得一声喷嚏声。 他手顿时一抖,看着就歪了! 程处亮顿时鼓着双眼,指着萧无衣道:“好你个无衣小娃,竟然玩这种卑鄙伎俩,不算,不算,这我得重打。” 萧无衣立刻道:“卢国公,打出去的球怎还能重来,你这是无赖之举,我也不想呀,但是这控制得住么。” 李勣哈哈道:“小无衣,你不愧是卫国公的干孙女,这孙子兵法用得炉火纯青啊!” “无衣不知司空为何这么说!”萧无衣装傻充愣,又朝着郑善行道:“善行,你还愣着作甚,该你击球了,可别浪费卢国公的一番好意。” 这种卑鄙的伎俩,郑善行是见多了,而且还亲自尝试过,当初他们为什么输给萧无衣,不就是因为萧无衣在最关键的时候,给王玄道的小乌龟下了一点药,导致王玄道根本无心下棋,结果被萧无衣给击败了,只是萧无衣也没有想到,那小乌龟竟然会翘辫子,当然,萧无衣可从未承认这一点,这只是长安七子内部的认识。 程咬金拿萧无衣也没有办法,只能朝着韩艺冷嘲热讽道:“韩艺,你治家还真是有方了。” 韩艺耸耸肩道:“卢国公太看得起在下了,我们家夫人说了算。” “嗯?” 程咬金当即一愣。 萧无衣却是得意的眨了眨眼。 李勣、李弼则是哈哈大笑起来,不但不觉得怪异,反而觉得他们夫妻都是生性豁达,不拘小节,也可视为一对璧人。 但是程咬金也不是吃素,开始各种干扰郑善行了。 可是郑善行生性恬淡,这种人你很难去干扰到他,一打一个准,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正是因为萧无衣的那个喷嚏,韩艺这一边奠定了胜势,从而一举取得了胜利。 萧无衣立刻在程咬金面前各种耀武扬威。 气得程咬金嚷嚷着要五局三胜。 李勣当然不会跟他们瞎闹,于是就结束了这一场战役,反正今后随时都可以过来玩。 几人来到边上的亭中休息了一会儿,又四处看了看,发现游乐场的东边,也就是靠近河边上,好像还没有施工完。 程咬金就好奇道:“茂公,你这游乐园不是建好了么,怎么那边好像还没完啊!” 李勣看向韩艺。韩艺立刻道:“哦,那是第二期了。” “第二期?” “嗯!” 韩艺点点头,道:“商人必须要规避风险,如果这个游乐园成功了,那么自然顺势而为,继续扩大,如果效果不怎么样,就作罢了。” 程咬金道:“你小子鬼主意那么多,这游乐园我看一定不会失败的。” 李勣点点头道:“我也认为如此,我那几个小孙子去到赛车场里面玩了一回之后,天天在我面前哭闹要再去玩,连书都不肯读了。” 萧无衣道:“那赛车场赛的是什么车。” 李勣呵呵一笑,道:“你夫君没有跟你说么。” 萧无衣道:“他只是告诉我,是小孩玩的。既然如此,咱们过去看看吧。” 于是几人又往赛车场走去。 毋庸置疑,这赛车场是整个游乐园最大的建筑物,在外面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入得里面,才发现原来里面这么大,环型赛道,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场地,全部是铺有木板的,非常的光亮,场地周边还有一些空地,在后排还有整整齐齐的座椅。 这个赛车场耗时最多,造价也是最高的,几乎占了总投入的三成,要知道这地几乎是不要钱的,可想而知,别的就暂且不说了,光这铺木板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老爷,车来了!” 萧无衣赶紧定目一看,见一辆她都无法坐上去的小三轮,但是设计比较有趣,前面一个轮子较远,基本上小孩坐上去,得往后靠,才能踩得舒适,通体都是木头坐的,但绝对是最上等的木头,顿时一脸懵逼,“这么小的车如何使?” 韩艺苦笑道:“都说了,这是小孩开的。” 郑善行也看不懂,道:“但这如何行走呢?” 韩艺蹲下身来,用手转动着踏板,然后另一只手转动着方向。 “原来如此!”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种设计确实非常巧妙。” 韩艺立刻道:“这就是我们贤者六学的智慧结晶。” 程咬金可不管什么贤者六学,看到这小车,顿时玩性大发,道:“有没有大一点的。” “没有!这专门供小孩玩的。”韩艺摇摇头,又朝着郑善行道:“不过郑公子的自由之美又能大赚一笔了,因为我准备专门为这种赛车设计一种服饰。” 郑善行笑道:“彼此,彼此。” 萧无衣也想玩,心想,待会回家让夫君专门给我做一辆!又看着中间那块场地道:“中间是干什么的?” 韩艺道:“那是溜冰场!” “溜冰场?” 萧无衣一愣。 李勣皱眉道:“说到这溜冰场,我那些小孙儿可是在里面摔怕了,再也不敢玩了。”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如何玩。” 萧无衣眨着眼道:“那咱们可以玩么?” 韩艺愣了愣,道:“倒是可以。” “总算有咱们玩的了!”程咬金立刻催促道:“走走走,去见识一下。”说着,他就大步往中间走去。 “老匹夫,往这边走!”李勣指了指后面。 “为何?” “那赛车场地可不能在上面行走的,而且还得换鞋!” 原来下面有一个通道专门通向溜冰场的,他们先是来到一间屋内,里面有着一双双带着四个小木轮的鞋子。 “这鞋子有趣啊!” 程咬金拿着一双小鞋是爱不释手。 韩艺道:“卢国公,这玩意你就别玩了。” 程咬金怒瞪双目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这很容摔跤的,卢国公你年纪不小了,不玩为妙!” 程咬金道:“老夫如今能上马,能挽弓,区区小鞋,不就是长了四个轮子么,老夫会奈何不了,你忒也小瞧人了。” 李勣道:“老匹夫,韩艺说得很对,咱们不得不服老啊!” 程咬金瞧了眼李勣,道:“先看看再说!” 韩艺先换了双绝对干净的鞋,然后选择了一双合适自己的溜冰鞋,来到场地边换上,毕竟这木板地,非常昂贵的,必须按规矩来。穿上溜冰鞋之后,韩艺慢慢地在场边试了试,发现还不错,开始发力。这玩意可是韩艺小时候非常流行的,韩艺前世的小时候可是很穷的,就靠着溜冰博得小妹子的喜欢。 待几番测试过后,韩艺开始了他的表演,各种旋转,倒滑、跳跃,一套动作下来,如水银泻地一般,潇洒、飘逸,动作优美。 萧无衣眼中绽放着光彩。 程咬金看得很是起劲,激动嚷嚷道:“老夫也要试试,老夫也要试试。” 可话音刚落,只见韩艺重重摔在地上,还滚了几圈。 一干人都傻眼了! “哎呦!” 韩艺一手撑着腰,道:“卢国公,你别一惊一乍的,疼死我了!” 萧无衣只能站在场边,干着急道:“韩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韩艺艰难的站起身来,慢慢地滑了过来,坐在边上的木椅上,呻吟道:“哎呦,疼死我了。” 李弼一脸担忧的望着程咬金道:“卢国公,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看韩艺这么熟练,一不留神都摔得这么惨。” 李勣也道:“李弼说的不错,要是你在我这出了什么事,那嫂夫人可不是饶了我。” 程咬金可是亲眼瞧见韩艺摔得多么惨,他自问这么摔一下,决计不能像韩艺这般爬起来,又听李勣、李弼这么说,觉得也确实太危险了,道:“行吧,行吧,既然主人都不想让我玩,那我不玩就是了。” 李勣苦笑的摇摇头。 韩艺又道:“司空,我看我还得缓缓,要不你们先去未免坐坐,无衣陪我在这休息一下。” 李勣目光闪烁了几下,原来如此。道:“如此也好!” 郑善行低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几人便就出去了。 “无衣!你看一下他们出去没!” 萧无衣偏头一看,道:“都出去了。”随即又皱眉望着韩艺,道:“你也忒没用了,这么摔一下,就连腰都直不起了。” 韩艺立刻站起,原地转了个圈,道:“我这不是骗卢国公的么,要是卢国公在这里摔一下,这可是罪大恶极!” 萧无衣这才反应过来,好气好笑道:“原来你是骗人的。” 韩艺道:“你想试试么。” 萧无衣目光闪烁几下,道:“我可以么。” “有我在,你怕什么,走走走,换鞋去。” “你——你扶着我!我要摔着了,可饶不了你。” 萧无衣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当她穿上这溜冰鞋之后,顿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弱女子,哪里还有半点女王风范,双手紧紧抓住韩艺的双臂,双腿都在颤抖,她从未有感受过这双脚如此的不听使唤。 “我怎敢让你摔着!”韩艺倒是挺享受保护萧无衣的感觉,道:“你不要紧张,跟着我一样,慢慢划动!” “很好,很好,就这样划动!” 萧无衣全神贯注的慢慢划动着,渐渐平稳了下来,不禁欣喜不已,“夫君——夫君——!”她忽然发现,e一直拉着她的韩艺竟然不在身旁了,心神顿时一晃,脚下立刻变得凌乱,立刻往后倒去,“啊——!” 正当这时,一手从后面挽住她那细腻的腰肢,顺势一个旋转,“夫人,我在这了!” 只见韩艺笑吟吟的望着萧无衣。 “你混蛋,谁让你放手的!”萧无衣气急粉拳砸向韩艺的胸口,但是真落到韩艺胸口时,却是软绵绵的。 韩艺故作疼痛的揉揉胸,“我看你滑的挺好的,就想让你自己试试。” “我不管,未经我允许,你不准放手!”萧无衣嘴角一翘道。 韩艺摇着头笑道:“不放,不放,就算你让我放手,我这一辈子也都不会放手的!” 萧无衣羞涩的雪白的皓齿轻轻咬着朱唇,双颊飞霞,清澈明亮的双目装着如水一般的柔情,但女王又岂会是小鸟依人,更多是风情万种,迷人至极。 这紧张一旦消除,仿佛解放了双腿,二人仿佛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场地中漫步着,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整个溜冰场就是为了浪漫而存在。 这情意升华到至深之处时,韩艺微微低下头来,亲吻着娇妻。 请记住本书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狐假虎威 不得不说,韩艺要玩起浪漫来,真是秒杀当今天下所有的男人,因为他以前也就只会玩浪漫,他曾将爱情定义为一刹那的烟火,过了就过了,但是那一刻一定要精彩。 但是如今韩艺对于爱情的理解,就是永恒的。 这也是韩艺与当代男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故此,萧无衣从未埋怨过韩艺半句,就是因为这一刹那的浪漫,已经胜过人间无数了,她在长安那些姐妹们,哪里感受过这般浪漫。 二人在溜冰场玩得不亦乐乎,很快,萧无衣便领悟了这其中的诀窍,玩得便是更加畅快,直到后来李勣派人来催,二人才念念不舍的离开的溜冰场。 程咬金一见到韩艺,顿时破口大骂,他早就醒悟过来了,中了韩艺的苦肉计,但是他心里却不怪韩艺,说到底韩艺还是为了他好。 韩艺又与李勣商量了一下游乐园开张事宜,大概的日子是定下来了,因为还得进行一轮安保测试,无法具体定下来。 其实这游乐园也是韩艺计划中的一部分,可别小看这游乐园了,人类的智慧就是从孩子开始的,因为孩子是最天真烂漫的,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就是这种好奇心是在驱使人类的进步,等到长大了,思维就固定了下来,尤其是在这古代,长大成年之后,一般都是之乎者也,难以再去改变它了。 韩艺希望能够借用游乐场给予当今的小孩一些别样的启蒙,再配合他的教育计划,慢慢转变华夏民族的传统思维,尤其是对于创造的重视。 在家陪了萧无衣两日之后,韩艺又投身于工作当中了,这两日假期对于今年的他而言,可是相当奢侈的,因为他真的有很多事要做。 户部! “去年咱们派去河陇一些地区勘察贫瘠之地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韩艺刚刚来到户部,张大象就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是吗?” 韩艺喜道。 “嗯,这是他们递交上来的勘察资料!” 张大象递给韩艺一份资料,当然,这都是小吏写得,那些勘察的农夫可不会写字。 资料非常简单,这年头也写不出什么复杂的资料,有十万零三千多亩地适合种植桑树,而这些土地的粮食产量不到均值一半,但是其中有三万多亩地是属于无主荒地,也可以说是属于朝廷的。 张大象道:“我们的人在当地官府的帮助下,已经在这些土地上都适种了一些桑树,至于能不能成,六七月份就可以有结果了。” 韩艺点点头,将资料放下,道:“以户部的名义公布一些消息出去,就说朝廷公开招纳桑树承包商,有意者,来户部具体商议。” 张大象愣了下,道:“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点才有回旋的余地!”韩艺道:“毕竟目前还只是勘察结束,我们还都还没有跟那些农户谈,另外,我不想引起太多的人关注,尤其究竟要转换多少农田,切记不能透出风。” “这倒也是!”张大象点点头道:“朝廷一直都致力于开垦农田,而我们却是反其道而行,这一定会引起不少人的反对。可是这些都没有确定,到时商人找上门来,我们跟他们说什么。” “当然是合作意向!”韩艺道:“首先是他们打算承包多少土地,他们对于种植桑树的计划、用途,以及我们的承包方式。” 张大象好奇道:“什么承包方式?” 韩艺道:“很简单,首先,跟户部签约,以租赁的方式将土地租给他们。” “可是很多土地都不是朝廷的。” “户部只是一个中介人,那边我们再跟农民签约,让他们将土地租给朝廷,因为就商人的德行而言,我估计者农民不太可能会相信商人,而且,农民也玩不过商人,有朝廷在这里担保,就可以保证两方的权益。” “可是如此一来,他们两方有事,不都得来找我们户部。” “这对于管理天下财政的户部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了。”韩艺轻描淡写的一笑,又道:“另外,就是雇佣方面,我们要知道他们打算雇佣多少人,是否会对外招人,同时听听他们的要求。这只是第一回接触,不会构成实质性的结果。这事待会咱们再开个会,具体说说。” 张大象道:“可是那些被我们雇佣的农夫怎么办?” 韩艺笑道:“你让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贤者六院做事。” 张大象愣了下,笑道:“我想这都不用问。” 韩艺呵呵一笑,道:“但是同时,我们也必须跟那边的农户进行谈判。” 张大象面色凝重道:“这我估计比跟商人谈判还要难一些,常言道,民以食为天,换而言之,就是民以地为天,那些穷乡僻壤的百姓与我们长安附近的百姓不一样,当初那些百姓愿意将土地租出去,那是因为他们知道韩侍郎你的大名,故此都愿意去你的作坊做事。” 韩艺笑道:“但只要用对人和拿出合适的政策,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张大象好奇道:“那不知你打算派何人前去?” “郑善行!” 韩艺笑道:“他善于与百姓沟通。” “郑主事的确是一个好人选!”张大象点点头,对此是没有意见,反正不要派他去就行了,他身为户部侍郎,可不喜欢干这些琐碎的事,道:“那用何政策呢?” 韩艺笑道:“那些百姓肯定过得不怎么样,那当然是用扶贫政策啊,这样对朝中大臣也有一个很好的交代,我们可以依靠劳工法案保证百姓的收入,并且可以对于他们免税,反正税收是商人交纳,我相信这都不是什么问题。”顿了顿,他又道:“另外,我还打算今年整顿内部。” “整顿内部?” 张大象错愕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你知道的,我们户部打算大展拳脚,那么需要的人才肯定就多,我希望我们户部每一个人没有浑浑噩噩的过着,因此我必须给他们一些压力,我会拿着一些我出的书发给他们,年末进行内部考试,到时上报吏部升迁,这个成绩是很重要的。” 张大象面露为难之色,道:“但是户部不少官员可都是出身世家大族。” 韩艺反问道:“难道世家大族的人不是应该更加聪明一些吗?我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这一句话堵得张大象哑口无言,道:“但是这话你自个去说,我可不去。” 韩艺笑道:“我也没有打算让你去说,我只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已,我开会的时候,我跟他们说的。” “征求我的同意?”张大象道:“不会我也要考吧!” “当然不要。” “这样就还好!” 正当这时,一人走了进来道:“启禀韩侍郎,御史中丞在外求见。” 张大象惊道:“御史中丞来干什么?” 这当官的一听到御史台,那就是瘟神来了,没有哪个官员愿意跟御史台打交道。 “快快有请!”韩艺说着又向张大象道:“别慌,是我请他来的。” 说着,他也起身来到门口,不到片刻,就见韦思谦走了进来,韩艺连忙拱手道:“劳烦韦中丞屈尊来此,韩艺真是过意不去。” 韦思谦笑道:“无妨,无妨,反正我也得来你们户部支一些钱供巡按用。” “是是是,里面请!” “请!” 一番寒暄过后,韩艺就道:“是这样的,我听闻韦中丞再过些日子就得出外巡视,正巧我也打算派人去各地州县查看各州县询问一下财务状况,我看是否能够让他们跟着韦中丞一块。” 张大象听得只觉莫名其妙。 韦思谦也纳闷,道:“这是为何?你们户部也常派人去州县查看,这回为何要与我们御史台一起?” 韩艺叹了口气道:“首先一点,我们高尚书还在家养病,我又刚到户部上任不久,张侍郎是肯定不能走的,故此我们如果派人出去巡视,缺少一个领头的,但这只是其次,最为主要的就是因为韦中丞。” “因为我?”韦思谦越听越纳闷了。 韩艺点点头道:“但凡跟钱有关的,总是会出现一些猫腻,我不是我不相信我们户部的人,只是我怕他们倒是无法抵抗那些诱惑,韦中丞向来廉政清明,我希望韦中丞帮忙看着一点。” 韦思谦皱眉道:“韩侍郎这不妥吧!” 韩艺笑道:“可我觉得这样很妥啊,御史台不就是负责监督官员的么,跟韦中丞一块走,韦中丞不就可以顺便监督了,因此我认为这也算在御史台的职责范围内,并不算是违制。” 这么一说的话,韦思谦不禁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他知道财政最容易出问题了,如今户部主动送上门来,没道理拒绝呀,道:“好吧。” “真是多谢韦中丞了。”韩艺连连拱手道。 在送走韦思谦之后,张大象立刻不满道:“韩侍郎,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们户部历来就是自己派人去的,就算我不能去,也可以派其他人去,你不是摆明让御史台插手我们户部的事么。” 韩艺笑道:“如今户部本来人手紧缺,你我都走不了,郑善行又得去忙着跟百姓谈桑树的事,只能派下面的人去了。” “这以前也有过啊!”张大象道。 韩艺道:“下面人的官职并不大,小县城还能吃住,到了那些重要的州县,可就吃不住了,但是御史台巡视可是直接授命于陛下,权力可是非常大的,咱们的人要是跟这韦思谦去的话,要查个什么,韦思谦往边上一坐,甭管是谁不敢不拿出来,要是做假账或者隐瞒不报的话,那韦思谦回来肯定弹劾。” 张大象听得眼中一亮,笑道:“原来你不是让御史台插手我们户部的事,而是要借御史台的权力来帮我们。” 韩艺点点头。 “韩侍郎,你这一招还真是高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夫人出马 其实对于韩艺而言,最难的一点并非是再中央,而是再地方上,因为他的全国经济化,地方上的作用绝不亚于中央,光长安这一个地,你商业玩不起来的。韩艺十分需要地方的数据,因此他早就打算今年派人去各地去巡察财政,恰好韦思谦也被派出去,这要不利用,韩艺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送走韦思谦之后,韩艺先是跟张大象商量了一下外出巡视的人选,主要能够信得过的,韩艺用人就喜欢唯亲,服从命令对于他而言,就是最重要,就是不需要自己去想,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很专制的思想,但是在凤飞楼他又非常开明。 下午就立刻召开内部会议,首先说的是招商一事,韩艺就告诉该如何应对那些商人,而后又是关于内部考核一事,但是令韩艺没有想到的是,多半人还都挺理解的,关键不在于考核,而是在于韩艺将自己的书作为考试必备书籍。这就太正常了,许敬宗他们也常常让下属读自己的文章,韩艺身为户部老大,你户部官员肯定是要学习他那一套,你要懂老大的心思,你才有前途,大家仿佛都有心理准备,非常坦然的接受了。 这让韩艺觉得自己还不太懂官场。 商量完这事之后,韩艺就随口安排了几个人跟着韦思谦去往各州县巡察各地财政,看看各州县有什么困难,其实这都是方才就商量好的,不过这倒也很正常,只是他们不解的是,为什么要跟御史中丞一块去,韩艺给出的回答也很韩艺,就是节约路费,分两拨人走,太浪费了,毕竟这钱可都是户部出呀。 因为这事来的很急,韦思谦马上就要出发了,因此韩艺几乎都在户部安排出外巡视的事,叮嘱他们要注意那些事。 那边韦思谦也是一丝不苟,准时准点出发,其实他知道为什么崔义玄安排他这个御史中丞出外巡视的,若非遇到大事情,御史中丞一般不出出外巡察的,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感激,也有着说不出的不满,从某一种的角度来看,你们这就是官官相护,但是从另一种角度来看,又是为了保护他,韦思谦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只能秉持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既然你们嫌我在这里碍事,那么我就去把地方上管好,也算是对得起皇帝的信任。 刚刚送走韦思谦不久,又有一拨人要离开了,就是萧守规、杨展飞、杨林等人。 在南郊外的渭河码头上,韩艺、萧无衣、杨飞雪、熊弟、小野依依不舍的向他们道别。 “韩艺,这可是第二回了,可不能再拿什么意外做借口了,要是再失败,我这一辈子可算是毁在你手上了。” 杨展飞站在这码头,不禁想起第一回离开的时候,面色异常凝重,在长安跟韩艺聊着的时候,那是信心满满,被忽悠的不知天高地厚,结果一离开韩艺,心里就彻底没底了,上回就是如此啊,他充满信心的回到扬州,结果弄得一塌糊涂,这回韩艺又许下更大的蛋糕,要是再失败得话,那他的仕途真的就到此为止了,说他不惶恐,那肯定是假的。 韩艺立刻道:“二公子,这回你尽管放心,要是失败的话,我私人出钱给你补上去。” 一旁萧守规闻言,忐忑不安道:“你们在说什么?” 杨展飞是第二回了,他可是第一回被韩艺忽悠呀,他这回回简州可也是携带者韩艺传授的葵花宝典,这玩意有不有用,真还得另说啊! 日!韩艺猛然想起萧守规在边上,忙道:“没什么,二公子他跟我说笑了。” “是吗?” 萧守规倒也没有怀疑,毕竟韩艺这人是爱开玩笑,道:“妹夫,我走之后,可就拜托你在长安照顾好爹爹,作为儿子未能留在父亲身边尽孝道,真是不孝。” 韩艺笑道:“大哥请放心,我和无衣一定会照顾好老丈人的。” “你的话,我倒是放心。”萧守规说着瞧了一旁的妹妹,道:“只是无衣的话?” 萧无衣见大哥看来,当即哼道:“哥,这些年我迟迟未嫁,就是为了替你留在爹身边守孝道,如今我已经嫁做人妇,但我兀自留在爹身边,你不会还好意思说我吧?” 是这么回事吗? 韩艺略显惊讶的望着萧无衣,见其面不改色,心想,看来她又学了我一成功力去了。 萧守规一愣,尴尬道:“是是是,大哥惭愧。” 可杨展飞看得很委屈呀,萧守规就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而我却不能,我也是哥来的,瞧了眼正在和自己夫人道别的杨飞雪,小妹都不太好意思站到这边俩,越想越是窝囊,轻咳一声,道:“韩艺——!” “明白!” 韩艺立刻道:“你我兄弟二人,不需要多说甚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展飞不冷不热道:“也只能尽在不言中了。” 萧无衣又是落落大方道:“杨二郎,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飞雪的,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主母风范尽显无疑啊! 杨展飞一看萧无衣发话了,这意义可不同,也很认真的说道:“就有劳云城郡主了。” 可是萧守规又迷糊了,怎么杨家的事,轮到我萧家来照顾了,目光来回扫视着,总觉得甚是怪异啊。 “我去跟二叔说上几句吧!” 韩艺只觉如芒在背,于是去到杨林那边,见到小胖又在抹着眼泪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叔,一路顺风,若是在扬州遇到什么麻烦,立刻捎信来长安,千万不要害怕说什么打扰我。” 杨林应了几声,道:“你若是有空的话,回梅村看看,梅村很多人都惦记着你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回去的。” 一番一一道别之后,几人就上得船,杨帆远去。 等到一艘艘货船化作一点消失在地平线之后,韩艺他们才收回目光来,就听得熊弟道:“韩大哥,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去抓鱼了。” 韩艺瞥了眼萧无衣、杨飞雪,一个风姿绰约,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一个亭亭玉立,巧笑倩兮,容色绝丽,不禁暗想,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去抓鱼?靠!这未免太浪费了吧! 沈笑突然嚷嚷道:“小胖,不是沈大哥说你,韩艺好歹也是一个宰相,岂能下水抓鱼,这让人看见,多丢人呀,走走走,我们三个去吧!” 说着,他便拉着一脸迷茫的小胖和小野往那边的小河边走去。 下回沈笑找我借钱,不管借多少我都借!韩艺暗自发誓,又见萧无衣和杨飞雪望着自己,打了个哈哈道:“今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不如我们就一块踏踏——春,可好?” 萧无衣哪里不知道韩艺心中的小九九,抿唇白了他一眼,“飞雪,我们去那边看看!”便拉着杨飞雪便沿着渭河走去。 一年之计在于春啊!看来她们没有了解我的意思!韩艺厚着脸皮追了上去,“夫人,等等我!” 萧无衣忽然回头来,问道:“你叫谁夫人?” “啊?” 韩艺脚下一绊,险些没有跌倒,一脸郁闷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可是最爱看到韩艺吃瘪了,得意一笑,又见杨飞雪秀面通红,不禁又想,可别误伤他人了!于是亲切拉着她的手,问道:“飞雪,你最近在家干什么?” 杨飞雪道:“我最近一直在家学拼音!”说得她偷偷瞥了眼韩艺。 韩艺正欲开口,哪知萧无衣抢先道:“韩艺最近没有去找你么?” 夫人啊!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韩艺都快哭了,我想要去抓鱼。 杨飞雪呆愣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萧无衣抬头便道:“夫君,你怎恁地薄情寡义,都不去看看飞雪,难怪杨家对你颇有意见,可别到头来还以为是我不准你去。” “啊哈哈——夫人教训的是啊!”韩艺一边抹着汗,一边心想,究竟还要不要同居? 萧无衣又朝着杨飞雪道:“飞雪,你倒也别怪夫君他,他最近的确也是挺忙的。” 杨飞雪摇摇头,羞涩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怪他。” “但是这么下去难免会引起误会。”萧无衣微一沉吟,道:“对了,听闻你要去昭仪学院当老师。” 杨飞雪点点头。 “正好,我也要去当院长。”萧无衣道。 “院长?” 杨飞雪和韩艺异口同声道。 萧无衣微微皱眉道:“难道不是吗?” “是——当然是的。萧院长!”韩艺点着头道。 萧无衣又道:“可是我家住在东城,要来南郊上课,进出城也不方便,因此我打算在郊外建一座宅院,这样方便许多,要不你来与我一块住吧,这样我们便可一块去昭仪学院上课,也好有个照应,再来就是免得夫君他三处奔波。” 韩艺眼中陡然一亮,好一个三处奔波,真是道出吾辈心声,这主意妙呀,你先邀请她们去住,再邀请我去住,哈哈,无衣,我爱死你了! “好啊!” 杨飞雪本就是羞涩难当,思绪是一片混沌,下意识的就点了下头,可突然反应过来,不禁惊诧的“啊”了一声。 萧无衣道:“怎么?你难道不愿与我一同住么。” 韩艺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无衣的主意挺不错的,你们两个女人进出城,挺危险的,这样一来,大家相互有个照应,挺好的。” 杨飞雪满面羞红,道:“可是——可是我——我爹爹不会准的。” 对啊!杨思讷倒是一个问题,我得想个办法忽悠他点头!韩艺不禁微微皱眉。 萧无衣笑道:“这你放心,我自会去跟杨叔父说的,相信他会答应的。” 韩艺惊讶道:“你去说?” 萧无衣道:“是我邀飞雪一块同住的,自然是我去,与你何干?” 韩艺傻笑得点着头道:“这倒也是。” 萧无衣拍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无衣姐向来就是一言九鼎,她说定了,那不定也得定。其实她跟韩艺性格有些像似的地方,在某些方面都挺洒脱的,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萧无衣是在任何事上面,都很洒脱,包括于婚姻大事,要知道还是她向韩艺求得婚,她生平就最恨拖拖拉拉,什么事都要速战速决,韩艺忌惮的就比较多一些,关键这事韩艺是得利者,不可能占尽便宜,还要咄咄逼人,那人家岂会答应,萧无衣肯定谈不上是得利者,她要开这口的话,那就没有太多的顾虑! 其实这事呀,萧无衣还真就是最佳人选,元家那边还好说,毕竟是元家长辈们先答应这门婚事的,但是杨家的态度还是模棱两可,尤其是杨思讷,如果不是跟韩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一定会果断拒绝的,这真是太伤面子了,杨家可不是普通家族,可是说是黄金贵族,陇西贵族,前朝皇室,因此杨思讷一直都很矛盾。 至于说要住到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杨思讷肯定会拒绝的,甚至可能用棍棒将韩艺给轰出去,未婚同居,你这不是惦记着毁我杨家么。 但如果萧无衣出马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来萧无衣作为韩艺正式的夫人可以向杨家表明态度,我是接纳杨飞雪的,二来也可以给杨家一个台阶下,是我邀请杨飞雪同住的,我们情同姐妹,邀飞雪来我家住上一些日子,这合情合理啊。 韩艺并未想到让萧无衣出马,他认为这太欺负人了。 但是萧无衣知道这木已成舟,而且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必须要为此负责,她也知道目前韩艺身兼重任,她这个做妻子,应该帮助夫君管理好家里,不要让韩艺再为这事操心了,再来的话,其实她心里也想大家住在一起,因为韩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陪着她,她需要姐妹,因此在韩艺提出同居的计划后,她就在打算如何组建这个家庭。 这夫人出马,的确帮韩艺减轻了不少重担。 虽然三人心情各异,但渐渐也都开心起来,聊起了关于昭仪学院的事,这是一个非常好得由头,将杨飞雪从杨思讷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因此韩艺回家北巷之后,立刻把桑木找来,将一篇文章交给他,下一期大唐日报刊登这一篇文章,准备开始筹备招纳女子老师。同时,又让桑木从南郊附近选着一个世外桃源,而且必须要快,这钱也不是问题,自己也开始画设计图了,这个必须亲自设计,他希望让一切变得完美 而今日绝对是革命性的一日,因为今日将会打破很多传统,甚至可以说是彻底羞辱九品中正制。 因为今日乃是那些赌徒开始服刑的日子,为期一个月。 这大清早的,这些赌徒就准时来到了民安局,一个都没有少,没有人敢迟到,因为当时他们出民安局的时候,皇家警察就再三叮嘱,一定准时到,你迟到片刻,就多罚一日。 现今谁还敢质疑民安局的话。 但民安五巨头就没有一个出面的,这等小事,岂用得着他们出面,那也太给这些家伙面子了,是由独孤无月和元烈虎出面。 任务也很简单,就是清扫长安城内的臭水巷,以及修补一些不必要存在的“狗洞”,这些“狗洞”其实就是赌徒挖的。 那些贵族子弟一听,天啊,让我们修补狗洞,还有比这更加侮辱人的吗?士可杀不可辱。 这一句话民安局上下一致认同,你们可以不干,就依法挨一百杖吧。 真要到断头台前,什么可杀不可辱,当然是你尽情的辱我吧,千万别杀我。 这些赌徒们纷纷拿上从家里带来的工具在崔有渝他们的组织下,各自奔向自己的施工区。 百姓们纷纷赶来参观,这要在以前,太不可能了,让贵族子弟去扫臭水巷,修补狗洞,堪称一大奇闻啊,等他们来到时,发现竟真有不少贵族子弟挥舞的扫帚,亦或者拿着泥土修补狗洞。 爽! 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看到这一幕,仿佛一口积压的胸口的怨气酣畅淋漓的发泄出来了。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打破了士庶的界限,至少做到了在律法面士庶平等。 民安局的威信也因此跟着水涨船高,连这一群玩跨子弟都被民安局给降服了,那还有谁逃得了? 在平康里后面的一条臭水巷里面,韦季、薛荣等人正挥动着扫帚。 这本就丢人了!关键是边上都是中巷和南巷,平时他们在两巷那真是不可一世,很多歌妓都跟他们有过暧昧,如今这些歌妓正坐在窗前观赏他们扫臭水,这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啊。 “哼!崔有渝,你不要得意,韩艺这么做,分明就是让我们贵族自相残杀,今日我受此屈辱,说不定明日就轮到你们了。” 韦季一边扫,一边朝着一旁监视的崔有渝道。 崔有渝早就蜕变了,笑道:“韦兄此言差矣,我今日站在这里,并非是因为我是贵族子弟,而你今日拿着扫帚,也并非因为你是贵族子弟。为什么韦兄就不能反省一下你平时做得那些事,又有哪点符合你们京兆韦氏的门风,而且在这里谈及贵族,我想也不是什么光荣之事。” 韦季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崔有渝,这事咱们不算完。” 崔有渝微笑道:“那不知你想扫多久?” “你——!” “韦大,算了!” 一旁薛荣道:“如今他们威风,这山不转水转,日后咱们再走着瞧。” 在花月楼东北角落的一间包厢内。 砰! 裴清风目光投射到窗外,紧紧握拳,捶击了下桌面,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定是韩艺想出来的主意,故意羞辱我们贵族。” 杜少云目光投向另外一边,道:“你们瞧那些寒门的贱人,一个劲的在那里幸灾乐祸,若是照此下去,他们迟早会让他们骑在咱们头上来。”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不少人跟着崔戢刃等人,希望能够在科举上与寒门一较高下,这简直就是自辱门风。” 裴清风眼中闪过一抹怒气,道:“这也是韩艺弄出来的,我们决不能容忍韩艺这么搞下去,必须要给他一点眼色瞧瞧。” 坐在裴清风对面的一个白面公子突然叹道:“要是那日李洋去了赌坊可就有意思了。” 此人名叫柳子书,出身河东柳氏,是柳含钰的族弟。 裴清风不禁望向他,道:“李洋?李义府的三子?” “可不是他么,自从李义府当上中书令之后,李洋真是不可一世,不少人都争相巴结李洋,李崇德的二子李舒甚至将自己的宠妾送给了他,如今在长安的地界上可是没有人敢惹他。”柳子书说着惋惜一叹,道:“我早两日听那李舒说,其实在皇家警察出动查封赌坊的那日,他本来邀了李洋去赌坊玩玩,只是临时因为他们家出了点事,就没有去成,可算是逃过一劫。如果那天李洋也在的话,定是非常有趣。” 杜少云道:“以李义府的性格,他决计不会让他儿子来这里。” 柳子书道:“可不是么,再怎么说,李义府刚刚当上中书令,这儿子就跑来少臭水巷,换谁也不会答应的啊!” 裴清风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杜少云诧异道:“裴兄,你笑甚么?” 裴清风道:“韩艺玩尽心机让我们士族自相残杀,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艺倒是没有闲工夫去痛踩落水狗,与其有这工夫还不如去设计自己的庄园,晃悠悠来到皇城准备去户部看看。 “韩侍郎!” 这才刚入皇城,就闻有人喊,转头一看,见是唐临,连忙道:“原来是唐尚书,真是巧啊!” 唐临拱拱手,目光左右瞟了瞟,见周边无人,才低声道:“我特地在此等候韩侍郎的。” “是吗?” 韩艺一笑,道:“那就边走边说吧!请!” “请!” 唐临一边走一边说道:“韩侍郎,关于派往岭南道人选已经选好了。” 韩艺道:“是谁?” 唐临道:“光禄卿来恒和弘文馆学士戴至德。” 韩艺听着有些印象,思索半响,道:“来恒不就是来济的亲哥哥么。” 唐临点点头道:“那戴至德乃是戴胄宰相的哥哥戴仲孙之子。” 韩艺皱眉道:“这二人年纪是不是大了一点。” 唐临道:“这可是一州之长,总不能让个二十岁的小子去担任吧,当然,像韩侍郎这样的年少英才那可是万里挑一的。而且,只有先把这州长官拿下,才能让年轻的一辈过去。” 韩艺凝眉道:“可他们二人都乃功勋之后,你这么安排,不会引起上面的注意?” 唐临笑道:“也算是事有凑巧,许敬宗、李义府正式拜相之后,就屡屡施压我们吏部,要将来恒、戴至德调离长安,否则的话,我们吏部递上去的批文总是被门下省给驳回来,我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韩艺点点头,道:“顺水推舟倒是不错,可问题是,他们能否堪当重任,以及他们是否会听从我的建议。” 唐临道:“此二人皆是有宰相之才,那来恒曾还奉太宗圣上之命,巡视全国各州县,也曾在广州待过一些日子,至于会否听从韩侍郎的建议,韩侍郎一心为他们的仕途着想,他们为何不听,今后可还需要依靠韩侍郎再回到长安来,高尚书与他们聊过了,他们也都答应了下来。” 韩艺想想也是,首先,李义府、许敬宗这么急着清除他们两个,肯定这二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再来,他现在扛大旗,谁也不会想在岭南道待一辈子的,还得依靠他回长安的,不听的话,就一辈子待在那里得了,道:“那你打算怎么安排。” 唐临道:“我打算让来恒出任广州刺史,戴至德出任柳州刺史。” 韩艺点点头道:“等上面的批文下来之后,还且劳烦唐尚书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跟他们见一面。”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行善不分男女 这权杖的交接,一般也都是潜移默化的,不是说谁一句话,亦或者说一瞬间的事,长孙无忌说现在韩艺是老大,你们都得听他的,那也是扯淡,人家凭什么听韩艺的。 这还是需要实力的体现。 如今韩艺就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了权杖,道理很简单,李义府他们一直都在找关陇集团的麻烦,而目前唯一可以光明正大与李义府抗衡的就是韩艺,那些被贬出长安,亦或者事先就在外地的关陇集团成员,他需要朝中有人帮他们说话,他们才能回长安,而这个人也就是韩艺。 韩艺渐渐成为中心,关陇集团都得围着他转,他们倒是想围着褚遂良、来济他们转,但问题是这些人自己都在边缘地带了。 对于韩艺而言,如果能够拿下柳州、广州,再配合萧守规所在的简州,杨展飞所在的扬州,整个长江以南的经济架构就已经浮现出来了,尤其是广州,那简直就是一个南进计划的经济命脉所在,因此韩艺非得跟来恒、戴至德见上一面。 但是韩艺打算等三省批示之后,再跟他们见面。 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招纳女老师。 这就是需要宣传利器——大唐日报了! 但是这一期大唐日报,首要讲的还不是关于招聘女老师的事,而是宣布一个喜事,就是《游园惊梦》一个月的销售量就突破了五万本,这在古代可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因为古代书籍少,认字的少,动辄售卖上万的书,还真没有出现过。当然,这也是因为如今没有这方面的书籍,没有其它的选择,因此才卖得这么火,而韩艺的《贤者六学之经济学》的销售量也突破了一万本。 其实后者在一开始的时候卖得比《游园惊梦》要火,但是后继乏力,因为专业性太强,实在是韩艺的名声太响亮了,导致大大小小的商人都非常捧场,而《游园惊梦》几乎就是一路高歌猛进。 并且韩艺还宣布,这个月将会在洛阳正式出售。 韩艺可不会整那些什么内涵、高深,他一直认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叫好不叫座的东西,什么东西是好的,很多人喜欢的东西就是好的,没有第二个标准,他就是要用数据告诉别人,这书是值得一看的,销往洛阳的书籍,在第二期就会将这销量给印上去。 这消息一出,长安百姓都是惊讶不已,这简直太牛了,卖了这么多,这得赚多少钱啊。 的确,在此之前,印刷坊一直凤飞楼旗下最为亏损的部门,没有之一,但却又是产量最大的部门,因为韩艺非常重视教育、文化领域,印刷坊一直都再高速度运转,就这大唐日报一直都是亏的七窍流血,再加上教科书的印刷,基本上是无偿奉献的,故此桑木一看到印刷坊就头疼。 如今总算是止血了,但还是没有彻底扭转亏钱的局面。 杨思讷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杨家现在月薪最高的竟然是杨飞雪,光这一个月,杨飞雪的收入就达到五百贯,超过了当今一品大员的年薪,要知道这还只是长安,这书肯定会南下的,只是韩艺并未公布盈利的数据。 下面的内容就是昭仪学院公开招手女老师的消息。 标题也非常直接明了——行善不分男女,忠诚不分贵贱。 光从这个标题上来看,你根本就反驳不了呀,女人要相夫教子,不宜抛头露面,但是女人能不能行善,效忠皇帝、皇后呢?谁敢说可以分贵贱,谁要真敢这么说,皇帝肯定在第一时间跟他谈话的。 内容就是从两个方面说,第一个方面,当然就是皇后母仪天下,武媚娘要宣传,昭仪学院也要借着皇后名义扩招,这是相辅相成的。另一个方面就是相夫教子,那么从这句话来看,这个“教”原本就是属于女人的,圣人可都是这么说的,那么如果天下女人视作一个女人,天下儿童视作一个儿童,那么女人教书,是不是天经地义之事。 并且还公布萧无衣出任昭仪学员分院院长,杨飞雪成为第一个昭仪学院签订了契约的女老师。 这可都是自古以来的套路啊! 首先,师出有名,行善。 其次,品牌效应,就是皇后的号召。 最后,出头鸟已有,就是萧无衣和杨飞雪。 这可不得了了,不少贵族家的女人纷纷跑去报名,其中关于女子当老师的事,已经传出来了,很多女人都对此非常期待,一直都在等待召唤。而她们家的长辈对此也是采取默许的态度,其中多半人主要就是看在皇后的名义上,希望能够借此跟皇后搞好关系,因为很多贵族以前都是反对武媚娘的,现在武媚娘得势,必须支持一下,再说,教书是神圣的事,还有兰陵萧氏和杨家带头。 原本唐朝的女人正处在历史的一个拐点上,究竟往左还是往右,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武则天称帝之后,女人开始往右,当皇帝,出任宰相,思想比文艺复兴前的欧洲要开放多了。只是后来武则天、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一系列的争斗失败,权力最终又回到了男人手中,就变得昙花一现。 非但如此,还导致男人开始警惕女人篡权,因此在史书上是全面否定武则天的,反正是有多坏就说得多坏,不过武则天毕竟是千古第一女帝,自己也比较看得开,弄了一个无字碑,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生前要得到的都得到了,你们这些个小人也就敢在我死后诽谤我,但是直到北宋时期,女人还是相对比较自由的,只是限制于女人干政,一直是到南宋时期,才开始全方面束缚女人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一出,女人看到了自由的曙光,因为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提供给女人的岗位。 当然,这只限于贵族家的女子,因为她们看书看得多,思想比较开放,懂得多,寻常妇女可没有这么前卫的思想。 南郊,昭仪学院! 那马车停的都快要包围了整座学院,里面是莺莺燕燕,娇笑声不绝于耳。 但见一名少妇鹤立鸡群,意气风发的说道:“各位姐妹,从古至今,世人皆以为咱们女人不如男人,但这不过是男人的一面之词,我萧无衣一直都认为我们女人的才华绝不弱于男人,只不过未有展示的机会,如今我出任这院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证明一点,我们女人比男人要更强,不管是北郊外的昭仪学院,还是曲江池的士族学院,都将会被我们学院击败。” 敢这么说的人,除了萧无衣还有谁,她原本对于来昭仪学院不感兴趣,她还是想当女皇家警察的总警司,因为教书她没有这耐心,但是她也不傻,她寻思着,想要一步登天,就太难了一点,可以先借昭仪学院来为女人扬名,到时女皇家警察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啊。 “说得好!我们女人虽然打仗不如男人,但是要比才华,我们也不惧男人。” “谁说我们女人打仗不如男人了,想当年平阳公主东征西讨,攻克长安,入驻关中,后又镇守山西,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功赫赫。” 一说到平阳公主,萧无衣顿觉生不逢时,其实平阳公主就是萧无衣的偶像,她也是梦想着丈夫入相,她出将,因为她精通李靖传授的兵法,却无用武之地,平阳公主是出生在战乱时期,阴差阳错当了大元帅的,如今女人想当将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衣姐,北郊的昭仪学院,我们倒是不惧,可是士族学院是戢刃哥哥他们建立的,咱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哼!你未免也太高看崔戢刃他们了,他们以前就输给我了,这一回他们同样也会输给我们,我萧无衣可从不打无把握之战,我也不会甘愿屈居第二,我既然出任这院长,那么我们学院就一定是最强的。” “大言不惭!” 忽听得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只见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侍郎!” “韩小哥!” 不是韩艺是谁! 萧无衣诧异道:“夫君,你——你怎么来了?” 韩艺轻哼一声,没好气道:“我要不来,你岂不要翻天了,真是岂有此理,我是让你们来教书的,可不是让你们争强好胜的。而且,你们可都从未当过老师,就在这里大言不惭,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呵呵,依我之见,光说不练,你们女人倒是最强的。” 一个少妇道:“什么光说不练,还请韩侍郎慎言。” “韩侍郎,你不是自称妇女之友么,怎么帮着男人说话了。” “我是妇女之友不假,因此我才答应让女人来当老师,可是你们也不想想,你们能够站在这里,是因为男人,而非女人。” “胡说!我们能够站在这里,皆因皇后,与你何干。” “哇!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 “这本就是事实。” “夫君,这我可也不帮你了。”萧无衣目光闪闪道。 “韩侍郎,你没话可说了吧。” “我没话可说?我是怕你们吹得太过火了,到时只会自取其辱。” “谁说的!” 又闻外面有人说道。 “我韩艺说得!” 韩艺当即哼了一声,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只见武媚娘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边上宫娥簇拥,光气势就要压过韩艺一头,韩艺当即傻眼道:“皇——皇后。”又急忙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一干女人也急忙向皇后行礼。 “免礼!” 武媚娘又向韩艺笑道:“韩侍郎,你真是好威风呀!” 韩艺诚惶诚恐道:“微臣不敢,微臣有罪。” “罪倒也谈不上!” 武媚娘笑吟吟道:“只是我觉得你有些前后矛盾,你在大唐日报上面就说得很好,女人自古以来就是相夫教子,如此说来,教学理应属于女人分内的事。至于这男女孰强孰弱,我觉得这难以争个明白,毕竟男女的分工不一样,男人主外,女人主内,这如何比较。但要说这教学么,我倒是觉得女人要更胜一筹,自古以来的贤臣良将,有几个不是母亲教出来的。” “皇后圣明!” 一干女子齐声说道,又甚是挑衅的看向韩艺。 韩艺也道:“皇后圣明!” 武媚娘笑道:“可我听你的语气,还是很不服呀,也对,这光说不练,难以服人,既然如此,咱们就比一比吧。” 韩艺忙道:“微臣怎敢与皇后相提并论。” “无妨!”武媚娘一摆手,道:“这又不是我与你比较,只是我相信女人在教学方面要胜过男人。”说着,她又环视众女,道:“你们意下如何?” 萧无衣哼道:“就怕男人不敢应战。” 武媚娘又瞧向韩艺道:“韩艺,你夫人都开口了。” 韩艺干笑两声,道:“既然皇后如此有兴致,那微臣只能从命。”顿了顿,他又道:“昭仪学院每年冬季会有一次大考,只是今年那边的昭仪学院已经开学了,而且你们入院之前,还得先学习拼音,因此微臣建议拿明年年末的大考作为比试。” 武媚娘笑道:“无须如此,让你们两三个月也无妨,就定在今年的大考。云城,你觉得如何?” 萧无衣立刻道:“云城听从皇后的。” 其她女人一见有皇后做主,拼了,纷纷点头赞成。 韩艺哪里不知道武媚娘心中的小九九,你们让我们男人几个月,我们要是赢了,胜之不武,要是输了,那可就尴尬了,于是道:“臣觉得这样也有一些不妥,如果多学一两个月,内容也多一些,干脆这样吧,那边昭仪学院可以改变一些课时,增加一些其他方面的课时,还可以多放一些假,这样就公平了。” 武媚娘点头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政治的外衣 其实在昭仪学院内部制造男女竞争,是韩艺早就计划好的,因为如果失去竞争的话,那老师们就得过且过了,学生可能也会得过且过,长久下去,就会失去激情的,他要给昭仪学院带来一些激情,促使他们全力以赴。只是原本他还想从中挑拨是非,哪里知道都不需要他出面,萧无衣先就挑起了战斗。 武媚娘聪明绝顶,当然明白韩艺的用意,因此她也从中拱火,渲染男女的斗争,而且,她本身也是非常要强的,她和萧无衣是一个德行,就是觉得女人不弱于男人。 当然,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增加女人的地位,道理很简单,女人的地位越高,涉及的事务越多,那么她作为皇后就更加有发挥的理由了。就目前而言,后宫还是绝不能涉及外廷的,但是现在情况有所变化,李治跟她有着一种政治同盟的关系,在当初与关陇集团的斗争中,大家已经是无话不谈,故此直到如今,一些朝廷大事,李治也会跟武媚娘商量,这也促使了武媚娘的野心膨胀,她觉得这治理国家,我也是有主意的。 同时,武媚娘的这一番话,也深得这些女人的拥护,围着武媚娘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 韩艺就被晾在一边了。 好在有杨飞雪,她来到韩艺身旁,略显忐忑道:“韩艺,这——这我从未当过老师,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教好她们的拼音。” 韩艺小声道:“记得当初你写《游园惊梦》时,也是怕不会有人爱看,可是结果如何。” 杨飞雪道:“你休欺我无知,这书卖得好,你可也出了不少力。” 韩艺笑道:“难道拼音我就没有出力么,我们双剑合璧,一定战无不胜。” 杨飞雪闻言,秀颈一片绯红,啐道:“谁跟你双剑合璧了。” “韩艺!韩艺!” 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叫喊,片刻不到,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来到门前,正是元烈虎。但是他却被门口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我乃皇家警长,你们是何人,竟敢挡我的去路!”元烈虎当即不爽道。 韩艺忙道:“元警长,休得胡言,他们可是皇后的护卫。” “皇——皇后!” 元烈虎当即傻了。 武媚娘笑道:“让元警长进来吧。” “喏!” 元烈虎一看皇后果然在,顿时退意萌生,道:“微臣元烈虎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道:“元警长来此有何贵干。” 元烈虎眼珠一转,道:“微臣奉命来这一代巡视,确保来昭仪学院的女子不会受到危险,刚好路过这里,于是想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你们倒是有心了。” “皇后过奖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元烈虎忙抱拳道。 韩艺知道元烈虎肯定不是因为这事来的,于是道:“元警长,外面一切都还好吧。” 元烈虎走了过来,道:“一切倒还好。”说着他瞟了瞟武媚娘,见她没有注意自己了,于是又小声向韩艺道:“韩艺,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求你帮忙,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韩艺道:“什么事?” 元烈虎道:“你能不能介绍那白衣人给我认识。” “啊?” 出声的不是韩艺,而是杨飞雪。 元烈虎好奇道:“飞雪妹子,你为何恁地惊讶。” 杨飞雪道:“我——我只是好奇烈虎哥你为何要认识那白衣人。” 元烈虎啧了一声,道:“那还用说么,当然是他得书写得极好,不瞒你说,那《游园惊梦》我可是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关于书中的一些情节很想向他请教一二。”说着他又不顾杨飞雪,朝着韩艺道:“韩艺,你答不答应?” 这白衣人站在你面前,你不问,跑来问我,你又是何苦了!韩艺道:“我倒也想,可是我跟白衣人签订了契约,不能暴露她的姓名。” 元烈虎道:“那你帮我问问他,能否跟我见一面,你可是我——呵呵。”说着他眨了眨眼。 杨飞雪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抿唇一笑。 韩艺瞥了眼杨飞雪,笑着点点头道:“好吧,我帮你问问。” 正当这时,一个少女凑了过来,道:“韩侍郎,烈虎哥哥,你们是在说白衣人么?” 元烈虎道:“对呀!令狐小妹,你也喜欢那白衣人么。” 那少女直点头道:“我觉得那《游园惊梦》写得真是太好看了,比韩侍郎的白色生死恋还要好看一些。” 元烈虎道:“那还用说,不知道好看多少倍了。” 韩艺哇了一声,道:“元警长,你这是喜新厌旧呀,我记得你看白色生死恋的时候都哭了。” 元烈虎道:“可我看《游园惊梦》都快哭瞎了。” “什么?”韩艺微微一惊。 “嗯!《游园惊梦》的确写得感人肺腑,较比起《白色生死恋》来,《游园惊梦》要更加扣人心弦,《白色生死恋》就太偏向于士庶之争了,没有着墨于感情。” “是吗?你们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只是因为以前没有比较啊!” “呃!” 韩艺只觉无比的尴尬啊! “我想那位白衣人一定是一位多情才子,是也不是?” “不,我倒是觉得那白衣人定是一位郁郁不得志,闲云四海的世外高人。” “不是,我觉得白衣人一定是一位满腹经纶的寒门大才子,只因爱慕贵族女子,却又不可得也,故此才着墨于书,好叫那佳人见到,就好像韩侍郎一样。” “赵小娘子,我提醒你一句,我夫人可是云城郡主,什么叫做不可得也!” “呀!对不起,小妹说错了。” 一旁的杨飞雪红着脸,只觉脸颊发烫,做不得声。 武媚娘突然也凑热闹道:“那《游园惊梦》的确非常好看,我也读过。韩艺,那白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飞雪吃惊道:“呀!皇后也看过。”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不能看么?” 杨飞雪摇着头。 韩艺呵呵笑道:“皇后,这微臣真——真不能说,微臣可不想将她得罪了,将来还指望着她能写第二本呀。” 元烈虎激动道:“她还会写书么?” 韩艺看了眼杨飞雪,道:“这个就得看她是否有空了。”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那不知这白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了,这总能说吧!”她可是看过原稿的。 韩艺哪里不懂她的意思,道:“是个女人。” “女人!” 大家猛吃一惊。 韩艺点点头。 元烈虎眨着眼道:“那就更得介绍给我认识了。” 韩艺猛然想起,这家伙可也是青楼常客,道:“你一边去。” 令狐小娘子嘻嘻道:“韩侍郎,你的书才卖了一万本,可是《游园惊梦》卖了五万本,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啊!” “是极!是极!方才韩侍郎说谁大言不惭去了。” 杨飞雪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游园惊梦》能卖的这么好,亦非就是白衣人写得好,韩艺可也是功不可没。” “飞雪,你究竟帮谁的?” “飞雪,我们可是姐妹,你怎么能帮着韩侍郎了。” “就是,连韩夫人都站在咱们女人这边的。” “小妮子,你胡说什么了,本郡主只是就事论事。” “啊?” 杨飞雪立刻被众女口伐笔诛,赶紧道歉,立刻站到女人那边去了。 元烈虎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借公务之便开溜。 于是乎,又只剩下韩艺一个男人孤军奋战,这双拳不敌数十对奶呀,韩艺面对众女,也知道磨牙的份。 最终还是武媚娘出面,让韩艺带着她到这昭仪学院四处转转,这才帮韩艺解了围。 “这一所新的学院是郑善行出钱建的吧!” 武媚娘一边环目四顾,一边说道。 韩艺道:“算是,也不算是,郑善行只是捐赠款项给基金会,名义上还是基金会出的钱。” “是啊!凡事不能怪了规矩,这规矩一坏,可就会出事情。”武媚娘意味深长的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显得有些困惑。 武媚娘又道:“这民安局一开门,立刻就威名远播,令百信信服,还将整个长安搅得是天翻地覆,这是好事,但也有不好的一面。” 韩艺道:“韩艺不明白皇后这话的意思。” 武媚娘道:“这为官终究还是要讲究一个圆通之道,你将这民安局塑造成四四方方的,只有锋利的棱角,却无圆滑之处,不管是谁,一碰便会扎手,别人如此,你也是如此啊!” 韩艺道:“武媚娘言之有理,但其实民安局是外方内圆,皇家警察的确都是四四方方的,但是民安局的中心还是在于臣等五人,因此小事可方,大事可园。” 武媚娘笑道:“这我如何不知,但是民安局如今深得百姓的拥护,想要方圆兼顾,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我且以为凡事还是要尚留余地,万不可急于求成。尤其是民安局又是如此的特殊,如天子与百姓之间的一根线,牵连着国家最为重要的人,可是两者之间可还有一群极为重要的人,这一群人究竟靠向这一条线的哪一端呢?” 韩艺道:“按照臣的构想,中间这一群人,不在这一条线上,这都是御史台的事。” 武媚娘道:“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未必能尽如人意。就好比你我身上穿着的衣裳,你身上这件灰色的长衫非常朴素,因此即便有点脏,有点破,也可以无所谓的,没有人会在意。但是我身上这件长裙,却是当今世上最名贵的丝绸做的,非常珍贵的,若是有一点脏,都会显得非常刺眼,更别说有点破了,但是谁又能保证我身上这件衣裳能够不沾半点灰尘了。这民安局究竟该披上怎样的外衣,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这就是政客的想法,政治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灰色的,政客穿的都是灰色的外衣,这一点韩艺也非常认同,政客就是卑鄙的。韩艺拱手道:“承蒙皇后点拨,微臣受教了。” 武媚娘笑道:“点拨也谈不上,我只怕你深陷其中,我知道你一心为君为国,但是有些事不可急于求成,还当徐徐渐渐,最好做到收放自如。” 她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就是因为她如今是既得利益者,正是在收获成果之时,肯定要路过灰色地带的,你民安局不能挡在前面,你看崔义玄多么聪明,直接把韦思谦给调出去巡视了,我们御史台不挡这道。 武媚娘就是看到民安局忒也高了,而且五巨头加在一起,这势力不可小觑呀,这一上来就将贵族给整了一遍,那百姓当然认为民安局可以为他们做主,但如果刚刚上任的既得利益者和百姓发生了利益冲突,到时李治就难办了,你说得这么好听,叫得这么响,如今我的利益却没有得到保护,对于皇帝而言,当然是民意为重,可是对于皇后而言,当然是朝中势力为重。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蛮荒之道 其实韩艺弄这民安局,还真只是为了保证百姓的权益,也没有想过理由皇家警察去对付政敌,如果他是这打算,他就不会弄什么皇家警察,而是想办法涉足御史台,皇家警察不管是从哪个方面看,也不是为政治斗争而准备的。 在韩艺看来,政治斗争的层面,你怎么玩都行,你下毒,你刺杀,满门抄斩,还是全家流配,这他觉得怎么都不为过,因为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要你站在这里玩,付出任何代价都不为过,但是咱们斗咱们的,不要影响到民间,要是民间弄乱了,那他等于是白玩一场,这可是他的政治利益,发展商业就需要天下太平。 当然,武媚娘也只是在跟韩艺打预防针,她来此也不是特意跟韩艺说这一番话的,她主要还是来为昭仪学院站台,表示自己是支持女人担当老师的,这让她也得到了一大群女人的拥护,并且缓解了昭仪学院老师的危机。 但是这女老师跟女皇家警察性质可不一样,女老师师出有名,相夫教子,女人是拥有教育的权力,只不过是教别人的儿子,而且需大于供,就好比打仗,要是男人都死光了,不只有女人上了,因此反对声并不大。但是警察的职权从古至今就是属于男人的,这你要碰的话,你就是在挑战男权,因此萧无衣想要当女皇家警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战书已下,时间紧迫,明日就开始入学准备,学拼音、学新式数学,主要还就是学习拼音,其余得倒是可以跟着课本走,自学。 其中最为高兴的自然是杨飞雪,甭管能否见到韩艺,至少她可以不用束缚到家中了。 杨思讷也管不着了,但是杨思讷还真佩服韩艺,为了解放杨飞雪,可真是下了血本,他心态就开始软化了,要真拒绝的话,天知道韩艺会干出什么事来。 渭河之上,帆船如梭,较往年,至少多出两倍有余,这就是经济发展一个强有力的证明。 一只小船在渭河之上徐徐而行,与周边赶往的船只有些格格不入。 里面坐着三人,最年长不到五十,最年轻的却只有二十来岁,皆是身着朴素的长袍。 正是韩艺、戴至德、来恒三人。 唐临刚刚将新的一轮任命安排递给三省,没有过两日就批下来,就是因为戴至德和来恒,当然,唐临借此也将一些后起之秀安排到各个地方上去了。 “晚辈在来之前,曾为这寒暄之言,伤透脑筋,但是想来想去,唯有说一句‘恭喜’,最为恰当。” 韩艺微微笑道。 “哈哈!”来恒抚须一笑,道:“素问韩侍郎特立独行,出人意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戴至德也点点头道:“我们被贬出长安,远去岭南那蛮荒之地,韩侍郎却向我等道喜,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他们二人要说起来,那还是韩艺的敌人,但是他们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而且才华横溢,拥有贵族的气质,心胸宽广,纵使韩艺没有接盘,平常遇见了,他们也不会像许敬宗一样看待韩艺,反倒是有着三分敬佩,因为不管怎么说,韩艺也是完全靠自己拼出来的,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因此韩艺虽然饱受士庶天隔的压制,但他还是不以士庶论人,而且接触的多半还都是贵族,因为他知道任何阶层都有好人坏人,不能一概而论。 韩艺呵呵一笑,道:“倘若当年李司空不北征颉利,西征高昌,东征高句丽,又岂有今日的地位,我想广州再差,也比高句丽好上许多吧。” 来恒道:“可是李司空是去领兵打仗。” “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建功立业,其实道理是一样的。”韩艺笑道。 原来这一声恭喜是开门见山啊!戴至德拱手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我不是读书人出身,圣人的大道理,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来恒笑道:“韩侍郎过谦了,韩侍郎若说起大道理来,我们这些读书人真是倍感汗颜。” “不错!不错!” 戴至德呵呵笑道。 韩艺摇摇头道:“并非我能说会道,只是世上不少人脸上总是多着一层虚伪的面纱,我只不过是将这一层面纱给捅穿了,故此大家认为我说得有理,其实这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说了实话,就丢了高贵。” 来恒哈哈道:“好一句说了实话,就丢了高贵。” 韩艺道:“那我也就不往虚里说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官也是如此,真不想当宰相的官员,根本就不会入仕,好比那清河崔平仲,做个山野村夫,潇洒走完这一生。我相信二位当然也想光耀门楣,平步青云,那么要达到这个目的,无外乎两者,百姓好,政绩好,就可以了。” 来恒道:“韩侍郎言之有理,但是想要做到这两点却着实不易啊,尤其是岭南那还未开化之地。” “如果已经开化了,那我就不会说那一声恭喜。”韩艺道:“正是因为还未开化,才能展现出二位的实力,正所谓,奇货可居也。” 戴至德道:“非戴某自谦,以戴某的能力,只怕难以在岭南地区有所作为。” 韩艺道:“戴学士之所以这么说,道理很简单,我大唐看重农业生产,岭南之地人口稀少,到处都是丛山峻岭,道路险阻,纵使戴学士有通天之才,也难以改变现状。” 戴至德点点头。 韩艺道:“但是二位非常幸运,广州临海,船运便利,吕宋岛暂且放着不说,至少可以从海路去往扬州、蓬莱等地。而柳州的话,三江四合,抱城如壶,水路尤其发达,可通巴蜀,江南、以及广州。这两个地方,简直就是商人的天堂啊!因此二位根本不用操心什么,我会鼓励商人去往那里做买卖,商人一去,利益就在,利益产生之后,人口自然会向二地流动,人口上来之后,商业就会越发达,这就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来、戴二人对视一眼。 戴至德便道:“我们二人皆是读书人出身,未曾做过买卖,还望韩侍郎不吝赐教。”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韩艺还要找他们作甚,他们肯定是要出力的。 韩艺道:“二位要做的事也很简单,以商为主,配合商人,给予商人绝对的支持。” 韩艺说简单,但其实这并不简单,封建社会自然是官府为主,岂有以商为主的道理,而且商人与官员的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 二人都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又继续说道:“广、柳二州,皆乃蛮夷之地,犯人才去的地方,若还是一板一眼的搞,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拿出一些政绩来,既然是蛮荒之地,那有何许在意什么圣人之言,当以蛮荒之道来振兴二州。只要政绩好,百姓好,那何须在乎个人小节了。” 二人一听,挺有道理,如今广州是犯人流配的地方,要啥没啥,在那里做官,连个人都看不到,有什么意思,先将人弄来了,有点人气了,这官才当着有意思啊! 戴至德道:“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还是一味的让商人做主?” “当然不是!给予商人支持,并不代表纵容商人,二位还是责任重大,应当引领商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不是任由其乱来。”韩艺从袖中拿出四封信封来,一人两封,给他们递去,道:“这就是振兴二州的核心政策,二位可以打开来看看。” 二位接过来,来恒先打开一封,惊诧道:“宅地法案?” 韩艺点点头道:“这宅地法案应用在中原地区,自然不行的。但是二位何不想想,人家商人在中原待着好好的,为何要去那等蛮荒之地,自然是去追求更大的利益,而岭南地区,除了蛮荒之地,官府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们的,所谓的宅地法案,就是以极低的价钱出售土地给百姓,其中也分永业田和口分田,只是永业田限制严格,每人只可购买三百亩永业田,但是口分田可以对商贾放宽一些,但不管是那种田,都必须耕种五年才能正式作数,这样就能够避免投机者肆意占土地。而且这五年免去任何税收,但是凭借这一笔售卖土地的钱,足够支撑五年的收入了,反正二州也没有什么收入。” 来恒道:“可是朝廷会答应这么做?” 韩艺笑道:“这是空口无凭,在未取得任何成果之前,朝廷凭什么答应,但是当你取得了成果,朝廷又为何不答应呢?” 他是有把握说服李治答应的,可问题是,一旦成为中央政策,公告天下,只怕会有很多人去,这样就不受他控制了,他还是希望让元家先在那里立足,迅速积累资本,完成南进计划的最终目的。 来恒惊诧道:“要等到取得成果,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工夫,万一——!” 韩艺摇摇头道:“成果会立刻显现出来的,因为你卖地肯定就要有人来买,这狭乡人口转移到宽乡,这不就是朝廷希望见到的吗?” 来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戴至德又道:“租借法案?” 韩艺道:“朝廷不可能拨钱给你们修建码头、道路以及一些公共场所,商人又是无利不起早,那么以二十年为期限,将一些好地方或租或借给商人,让他们去修建码头。”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贞观年间,朝廷屡屡颁发政策,希望狭乡的百姓迁往宽乡,其实大唐幅员辽阔,人口又少,可是却还面临着土地缺乏的窘境,就是因为这人口都堆积在狭乡,宽乡却是荒野连绵千里,这就是因为华夏民族的传统就是不喜欢迁徙,而且政策也有问题,朝廷鼓励百姓迁徙,但问题是,你除了土地之外,其余得都不给百姓,这古代又没有高铁,迁徙至少得一年,一年不耕种吃啥? 而且百姓又都是井底之蛙,他哪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因此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想的地步,关中地区人口还是非常密集。 .更新最快 但是由商人组织迁徙就不同,商人是有计划的,有组织的,百姓只需要出力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担心生活问题。 商人也不是善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将百姓迁徙的蛮荒之地,朝廷总得给予他们优厚的政策,这个《宅地法案》和《租借法案》便是完全配合韩艺的南进计划,南进计划最需要的就是土地和港口,广州的港口尤为重要,因为元家要吕宋岛掠夺奴隶,光凭他们自家的人,还是不足以开发两广。 而且,韩艺也不想过多的人口南下,因为他的工商业也需要人力的。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射向那点琐碎的乌云上,如同灰姑娘穿上了漂亮的水晶鞋,整片天空霎时明亮了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在南郊昭仪学院门前,韩艺斜身靠在马车上,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 忽闻阵阵嬉笑,但见一些少妇结伴从院内行出。 “韩侍郎?” 她们见到韩艺,不免略感诧异。 韩艺招招手,打了声招唿。 “韩侍郎莫不是来等无衣姐的?” 一个小娘子好奇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 很快,无数道羡慕的目光投来。在古代,男人为尊,只有女人在家等待男人的份,岂有男人跑来等女人的份。但韩艺也不是故意秀恩爱,只是他刚刚与来恒他们谈过,而且这也是萧无衣、杨飞雪头一回上班,于是就过来接她们回去。 等了片刻,终于见到两道亮丽的身影。 萧无衣、杨飞雪见到韩艺站在大门前,皆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快步走向韩艺。 “你怎么来呢?” 萧无衣惊喜道。 韩艺笑道:“刚好路过这里,就想顺道接你们回去。” 萧无衣一撇嘴,道:“真是没有诚意。” 韩艺将手中一直把玩的花朵,递了过去,道:“这能否增加一点点诚意。” “就一点点!” 说话间,那一朵花已经在萧无衣手中了,偷偷瞥了眼一旁的杨飞雪,又道:“只是一点点。” 韩艺道:“我以为你会上演一出孔融让梨呢?” 萧无衣轻轻哼道:“那岂不是便宜你了,你不是常说,女人越多,责任越大么。” 杨飞雪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红着脸嗔道:“无衣姐,你说甚么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是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别乱造谣好不!”韩艺心里郁闷,这婆娘又进化了,不仅会模仿他的话,还能擅自改编了,突然打了个响指,手中瞬间多出一朵花来,递向杨飞雪,道:“送给你。” 杨飞雪接了过来,秀美的脸庞露出胜过晚霞的灿烂笑容,她不善于掩饰自己感情,接了过来,道:“谢谢!” 忽然一个笑脸凑到中间了,嘻嘻道:“韩侍郎,既然飞雪都有,那我们呢?” 韩艺呵呵道:“我倒也想送你,可问题是我更怕你丈夫来我麻烦。” 萧无衣当即呸了一声,“你胡说甚么,一点正经的样子都没有。”说着又向杨飞雪道:“飞雪,我们送你回去吧。” 杨飞雪点点头。 于是乎,三人在众女羡慕的目光下,上的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内。 韩艺独自坐在一边,萧无衣、杨飞雪坐在对面,这与他预想中的左拥右抱,还是相差甚远呀!不过萧无衣、杨飞雪确实一点不敢疲惫,聊着今日在学院里面发生的趣事,主要就是那些少妇学习拼音发生的丑事,时不时,二女又笑成一团,可是苦了韩艺,他也想跟她们笑成一团。 “不过飞雪,你的《游园惊梦》真的是很受欢迎,只要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聊《游园惊梦》!怎样?你有没有想过再写一本。”萧无衣忽然道。 韩艺笑道:“怕是你自己想看吧!” 萧无衣道:“是又怎样!” “其实我也想看!”韩艺呵呵一笑,向杨飞雪道:“飞雪,你还打算写么?” 杨飞雪却是摇头道:“不想写了!” 回答的非常果断! 韩艺、萧无衣异口同声道:“为何?” 他们都以为杨飞雪肯定会继续写的。 杨飞雪道:“我写书只是因为当时看完白色生死恋,觉得心里空空,只盼能够继续看下去,再加上当时一个人坐在家里,于是才动手写着自娱自乐,不曾想过拿出来卖钱,而如今我有了事做,为何还要写。” 其实她是将她和韩艺代入到书中的男女主角里面,她没有办法再代入一次,因此她觉得够了。 萧无衣故作一叹道:“要是你的读者听到这一番话,只怕会伤心死的。” 杨飞雪笑道:“那也只能怪韩艺,是他拿出去卖的,与我有何干系。” 韩艺道:“但是你分了不少钱啊。” 杨飞雪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说到这钱,我倒是想这钱捐给慈善基金会。” 韩艺道:“这可有不少钱,而且还会持续的增加。” 萧无衣笑道:“你这么有钱,飞雪还要钱作甚。” 韩艺嘿嘿道:“夫人言之有理。” 杨飞雪脸上一红,又不甘愿老是受二人打趣,鼓起勇气道:“无衣姐,我想这便是韩艺不愿捐出去的原因。” 萧无衣先是一愣,随即咯咯笑道:“是极,是极!” 韩艺郁闷道:“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么?” 萧无衣道:“那你便将你的书赚的钱也给捐出来呀。” 韩艺干笑两声,道:“我倒想捐,但问题是桑木肯定不会答应的,你们现在用的书,都是我印刷坊无偿捐赠的,如今好不容易挽回一点损失,给印刷坊一点正能量,要是又捐了,就太伤士气了。”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车外传来一阵稚嫩的朗读声。 “一片两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十一片。” “飞进花丛都不见。” 萧无衣掀开帘布往外瞧去,但见几个小孩背着小挎包,手牵着手,迎着夕阳,一边蹦跳着,一边朗诵着。 三人不由都露出会心的笑意,只觉一股希望的力量充斥在心头 “这不是副督察的马车么。副督察可在车内!” 这刚入城,忽闻外面有人喊道! 韩艺探出头,见是言豪和柳含钰。柳含钰见到韩艺,急忙道:“副督察,总警司都找了你快一个下午,让我们见到你,立刻叫你去一趟民安局。” 韩艺道:“出什么事呢?” 柳含钰道:“我们一直在外面巡逻,暂且也不知道。” 韩艺回头看了眼二女,萧无衣道:“那就先送你去民安局吧。” “嗯。” 民安局! “韩艺,你可算是来了!” 程处亮一见到韩艺,顿时激动的叫嚷道。 韩艺见到程处亮、李思文他们都在,而且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皱眉道:“出什么事呢?” 长孙延道:“今天下午有几个农夫来状告中书令李义府的三子李洋在东郊外踩踏农田。” 韩艺闻言一惊,道:“真的假的?” “这是那些人方才做得问供,你自己看吧!” 韩艺赶忙拿了过来看了起来,上面说明今日上午的时候,李洋在东郊打猎,直接闯入农田去追猎物,不顾农夫的阻止,甚至还出言威胁农夫,而且不是一个人的供词,而是十余人的供词,反正许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看完问供之后,韩艺不禁骂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韦待价目光有些闪躲道:“这踩踏农田,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们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去跟李义府较劲,依我之见,还是息事宁人吧!” 长孙延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朝自建国以来,就非常看重农田的,任何人都不得去破坏农夫耕地,想当年吴王李恪曾也因踩踏农田,导致被太宗圣上免去安州都督,并削减封户三百户,以示惩戒。” 程处亮道:“这事你有我知道的清楚么,当时我和权万纪可就在吴王身边,吴王那不是第一回踩踏农户的庄稼,而是因为那时期,吴王正值年少轻狂时,天天去打猎,损坏了不少庄稼,这才被朝中大臣弹劾,再者说,当时太宗圣上不想因此惩罚吴王,希望让我跟权万纪代吴王受罚,只是后来那柳范坚持要惩罚吴王,太宗圣上无奈之下才下旨的。但是没过多久,吴王不又当上了安州都督么。” 当时程处亮跟李恪走得比较近,只是后来,程咬金站在了李治这一边,他不得不跟程家站在一边。 长孙延道:“但是之后吴王洗心革面,懂得了克制自己,并且将安州治理的井井有条,二叔你和权万纪也因此受到了陛下的赞赏。如果我们这一回饶过李洋的话,那么他下回只会变本加厉。”(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夹在中间难做人 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程处亮跟长孙延都充分的利用了这一要素,因此也争执不下。 程处亮虽然是莽夫,但毕竟也是老司机了,为了这点小事,去与跟当朝新贵过不去,这怎么想都也是愚蠢的做法,他当然不愿意跑去找李义府的麻烦,此乃人之常情。 但是长孙延是法家中人,他就认为犯法就得受到惩罚,决不能让对方逍遥法外,他更多的将这一件案子作为学论在讨论。 李思文和韦待价当然是站在程处亮这一边的。 唯独韩艺还未表态。 长孙延一个人争不过他们三人,于是向韩艺道:“韩艺,你是如何看的?”想把韩艺给拉下水来。 韩艺瞧了瞧他们,道:“既然这事,大家都有争议,那我们何不看看这得与失,我是商人出身,凡事也只会从得失来看。” 程处亮当即道:“这还用计算么,怎么算都不划算啊!” 韩艺笑了笑,道:“如果我们选择息事宁人,那我们如何跟那些农夫交代?” 程处亮道:“当然是劝劝他们,大不了去跟李义府商量一下,赔点钱就算了,这才多大的事。” 韩艺沉吟片刻,道:“能够息事宁人固然最好,但是以我对于李义府的了解,他恐怕不会轻易答应赔钱的,除非是他出自自愿,倘若我们上门去要求,那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因为他会觉得自己要受制于民安局,再者说,李义府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程处亮道:“大不了我先垫着这钱。” “你垫着?”韩艺呵呵道:“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你会成为最大的笑话了,这是千万不能做的。” 程处亮斜目瞧了眼韩艺。 韩艺道:“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程处亮道:“韩艺,我知道你跟你李义府素来有过节,但这可是民安局,我作为总警司,可不会任由你借着民安局谋私的。” 韩艺一愣,苦笑道:“总警司误会我了,我——我只是想分析一下这事,不过总警司说得极有道理,我的确可能带有了一点点偏见,那这样吧,咱们还是老规矩,举手表决。赞成立案调查的,请举手。” 长孙延独自一人举起手来,见韩艺竟然不举手,不免有些惊讶。 韩艺视若不见,又道:“赞成息事宁人的请举手。” 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立刻举手。 韩艺还是没有举手。 程处亮诧异道:“你为何不表态?” 韩艺道:“总警司你说得很对,这事我得避嫌,因此我保持中立。而且,我希望我们五人能够团结,遵守少数服从多数的游戏规则,既然是三比一,那就选择息事宁人吧。”说着他看向长孙延。 长孙延点点头道:“好吧!而且我爷爷与李义府有不少过节,因此我希望与韩艺一样,不参与此事。” 韩艺道:“这可不行,我希望任何事一旦确定下来,就应该抛开自己内心的想法,坚持拥护大家的决议,尽心尽力服从决议。” 长孙延忙点头道:“这是当然,我肯定会听从总警司的安排,我只是觉得这事我该避嫌。” “行了!行了!咱们之间还这么客气作甚,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程处亮可不会计较这些,再说他也觉得这事让韩艺跟长孙延参与进来,只会越变越糟,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价,你去跟那些农夫谈,思文,你明日去一趟李府,将这事跟中书令说说。” 二人点点头。 韩艺还是补充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还得事先将事情调查清楚,将所有的人传召来民安局询问,只有掌握越多的资料,我们才能进退自如。” 这也是自民安局成立之后,第一回没有采取韩艺的建议。 但韩艺认为这是很正常的,因为民安局可不是他韩艺的,要论官职的话,韩艺只是排在第五,而且韩艺也明白,民安局五巨头必须要保持团结,一旦分裂了,那么民安局将会面临很大的危机,毕竟大家后面都有很大的能量,内耗是谁也无法承受得起,举手表决是最好的方式,那么不管对错,大家都必须服从多数人,这样就会避免分裂。 但话说回来,这事也谈不上对与错,毕竟对方是中书令,律法对于宰相这一级别的,相对就处于弱势了,也应该要谨慎行事。 萧府。 “你回来呢?” “嗯!” 韩艺走上前,躺在卧榻上,将萧无衣搂在怀里,笑道:“多些夫人谅解,我知道这其实是很难的。” 萧无衣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杨飞雪,道:“行了!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不过你可不能奢望我会这样对元牡丹,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元牡丹愿意向我低头认错。” 韩艺一本正经道:“对了,你可知道我刚才去民安局是为何事吗?” 就知道岔开话题!萧无衣白了她一眼,淡淡道:“什么事?” 韩艺立刻声情并茂的将整件事告诉了萧无衣。 “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李义府本就是小人,如今看来,他儿子更是不遑多让!” 萧无衣听闻此事之后,顿时满面不屑,又向韩艺问道:“那你们民安局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尽量让他们和解,息事宁人。” 萧无衣略显激动道:“为什么?这可是一个很好教训李义府的机会?这事要是落在你身上,李义府他们是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韩艺笑道:“这为官之道,不就是需要相互妥协么,为什么你少有干预我的事,不也是因为你很难做到妥协吗?而且就整件事而已,估计李洋也不是故意要踩坏庄稼,他只是并没有在意这些,因此赔偿农夫的损失,这也合情合理,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萧无衣好奇道:“只是什么?” 韩艺皱眉道:“只是我觉得这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似乎有人在背后推动此事。”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你是说整件事针对的根本就不是李义府,而是民安局?” 韩艺点点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息事宁人的决议,如果是有人推动的,那么就是要挑起李义府跟民安局的争斗,而我要做的是避免这一场不会有胜败的斗争。” “不会有胜败?”萧无衣微微一愣。 韩艺苦笑道:“李义府不可能就范的,因为这涉及到宰相的权力,这才是关键所在,他才刚刚上任,民安局同样也是,他绝不会允许民安局的第二把火往他头上烧,而他的权益也代表着枢要机构的权益,朝中肯定会有许多大臣支持他的,因此他有恃无恐。” “那情况对民安局不妙,为何你说没有胜败呢?” “你可不要忘记,民安局头上顶着皇家的名义,陛下不会容许民安局失败的。同样的,李义府也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因此不会胜败,就看陛下会如何决断。但问题是我们可能还要面对百姓。” 翌日。 民安局! “呼——!” 韦待价略显疲惫的来到总警司办公室。 程处亮忙问道:“怎么样?” 韦待价道:“有几个答应只要李洋愿意赔偿他们的一切损失,他们就愿意不告了,但是姓张的两兄弟却还表示,李洋必须要向他们道歉,因为李洋曾出言羞辱过他们。当时他们兄弟正在田间耕地,因为李洋的突然闯入,为了躲避,都摔在田里,并且双方后来还发生过推搡,幸亏让李舒、杜少云等人给阻止了。 我们也叫了当时跟李洋一块打猎的公子哥们来询问了一番,证明那些农夫也并未有说谎,当时李洋、李舒等人在东郊打猎,恰好遇到杜少云、柳子书等人,双方约定比试,李洋为了追一头鹿,不惜一路践踏庄稼去追捕猎物,而在当时,有不少人曾还想阻止李洋,但是李洋根本不听。” 程处亮轻轻哼道:“如今赔钱都还不一定了,道歉就更加不可能了。” 韦待价道:“先看思文那边谈的怎么样,要是谈妥了,我再去跟那些农夫谈谈。” 快到中午时分,李思文才回到民安局,是一脸郁闷之色。 程处亮道:“看来你那边也没有谈妥?” 李思文叹了口气,道:“韩艺说得没错,我都还没有谈赔偿的事,咱们的中书令就倒打一耙,说是李洋的那匹马突然发疯,这才闯入农田的,亦非是李洋所想,是那些刁民想要讹钱,还说李洋因此受到惊吓,回到家就大病了一场,不可能来民安局做供,我甚至连李洋都没有见着,李义府还暗示咱们太小题大做了,这点事都跑去他府上打扰他了。” 程处亮没好气:“这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韩艺苦笑道:“睁着眼说瞎话,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要不是李思文的话,李义府估计连门都不会让进,毕竟李思文是李绩儿子。 李思文表示认同的点点头,又看向韦待价道:“你那边谈的怎么样?” 韦待价摇摇头。 程处亮郁闷道:“这下好了,咱们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 韦待价道:“既然中书令恁地强硬,连一点钱都不愿意赔,更别说愿意让咱们抓人了,到时要真闹起来,只会越闹越大,这事可关乎当今宰相,咱们不一定的控制得住。要不——咱们还是将这事推给御史台。” 韩艺苦笑道:“要是韦思谦在的话,倒还是可以的,可如今御史台是崔戢刃在当家,你认为他会让御史台趟这浑水吗?再者说,这本就是民间纠纷,跟李义府的关系反倒是不大,理应属于我们民安局的职权内,依我之间,御史台不可能染指的。” 李思文道:“这样吧,我们再去跟他们谈谈,我想李义府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总不能将我拒之门外吧,我多烦他几回,他总会答应下来的。” 程处亮等人也是无奈的点点头。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忍无可忍 翌日。 “含钰,你发现没有,那些百姓好像对着咱们指指点点的。” “早就看见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要不咱们过去问问?” 郑响、柳含钰一早来到街上巡视,忽然发现有些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又是窃窃私语,甚感好奇。 可正当他们犹豫要不要过去一问究竟时,忽然迎面走来几人,其中一人阴阳怪气的嚷嚷道:“哟哟哟,是皇家警察啊。” “哼!他们如今还敢出门?” “什么皇家警察,不过就是一群欺善怕恶的小人罢了。” 柳含钰莫名其妙的被他们羞辱了一番,而且还是在这大清早的,当即怒道道:“你们骂谁呢?信不信我将你们都抓回去。” “你抓啊!你也就会抓我们这些老实人,有本事你倒是去抓中书令的儿子啊!” “你说什么呢?”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并不知情?哼,中书令的儿子在东郊踩坏庄稼,你们却还想着包庇他,天子的颜面都让你们这群皇家警察给丢尽了。” “这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干得那些勾当,我们可都全知道了。” “人家可都告到你们民安局去了,可是你们一方面威胁那些农夫,让那些农夫撤告,一方面派人去跟中书令摇尾乞怜,想要弄点钱来打发这事,真是无耻之极。” “亏我还以为你们皇家警察真的为百姓服务,原来都是骗人的。” “一群骗子!” 这才仅仅过去一日,关于李洋踩踏庄稼的事,立刻传的满城皆知,甚至连民安局调查的内幕都被暴露了出来,这一下可是激起了不少人的愤怒,尤其是那些贵族子弟,你抓我们的时候,毫不手软,但是面对李洋,就这德性,真tm公道呀!于是他们纷纷抨击皇家警察,百姓闻之,虽不敢妄言,但看待皇家警察的眼色也都变了。 民安局的声望是一落千丈! 民安局! “总警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已经证据确凿,却还不抓人?” 崔有渝等人来到总警司办公室,非常激动的朝着程处亮质问道。 程处亮莫名其妙道:“你们在说什么?” 崔有渝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李洋的事!” 程处亮听得眉头一皱,立刻跟韩艺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韩艺道:“李洋的事怎么呢?” 尉迟修寂道:“如今外面都说我们皇家警察包庇李洋,还骂我们欺善怕恶,就知道抓百姓,看到中书令,就如一只狗一样摇尾乞怜。” 崔有渝道:“还说内给事威逼那些农夫撤告。” “什么?” 韦待价倏然站起,眉宇间透着一抹惊慌之色。 程处亮皱眉道:“这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崔有渝道:“如此说来,是有这事呢?” 杨蒙浩道:“总警司,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们如今在外面都被人骂的抬不起头来了。” 萧晓道:“还有不少正在服役的人,也嚷嚷着不干了。” 韩艺突然起身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道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吗?踩坏庄稼,这是常有的事,属于民事纠纷,并不是什么大事,非得闹上公堂。我们民安局尽量要求双方和解,这难道有错吗?你们知不知道如果告到大理寺去,这需要浪费多少人力和物力,我们在最初的阶段,努力尝试着息事宁人,这难道不对吗?” 崔有渝道:“可是你们甚至都没有让李洋来民安局问供,这可是最基本的流程,外面还说警务司亲自跑去中书令那里摇尾乞怜,但还是被中书令赶出门。” 李思文皱了皱眉,一脸的尴尬。 裴少风道:“副督察,这与你在训练营教我们的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韩艺道:“我承认,我们的确有一些顾虑,但是不代表我们会徇私枉法,亦或者包庇任何人,这才不过两日,我们方才也在想对策,若没有周密的计划,万一被人倒打一耙,那我们怎么办,毕竟对方可是中书令啊?难道外面的人没有告诉你们,中书令说是那匹马突然发疯,因此昨日我们正在收集证据。 为什么你们就不会跟百姓解释一下,而是跑到这里来质问总警司,以前刑部抓人,半个月都没有下文,也没有见人放个屁。如今就给我们两日,干脆他们来当这皇家警察好了。你们就说我们民安局有着非常严格的制度,不是可以乱来的,还有,谁若敢逃役,立刻抓回来,接受一百杖的惩罚,就说是我下达的命令。” 崔有渝他们相互看了看,崔有渝道:“希望副督察能够谨记在训练营是如何教我们的,我等告退了。” 言罢,他们就退了出去。 因为他们在训练营将贵族精神视作精神粮食,凡事都追随于先贤,但求能够造福百姓,韦方连自己的大哥都抓了,所以他们对此非常不满,而且非常委屈,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抓不抓是老大说了算,但是挨骂得又是我们,毕竟老大又不经常巡逻,也没有人敢骂五巨头。 他们走后,程处亮等人皆是一脸懵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长孙延突然道:“韦叔叔,你当真威胁过那些农夫么?” 韦待价郁闷道:“我不过是希望他们能够接受赔偿,就是说过那么一句狠话,谁知道会传出去。” 韩艺道:“当然是那些农夫自己说出去的。” 程处亮纳闷道:“待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韦待价道:“以前不都是这样么?” 程处亮肠子都悔青了,这事本就不是韦待价干得,韦待价可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思想还停留在旧社会,可这越想越窝囊,猛地一拍桌子,道:“直娘贼的,老子一心帮着李义府遮遮掩掩,却没有想到惹得自己一身骚,他娘的李义府还不肯答应,好,既然你做初一,那就休怪我做十五。” 李思文也怒了,道:“不错!事已至此,咱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李义府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没有想到外面会传他对李义府摇尾乞怜,相比起李绩而言,他李义府算个球啊!这太丢他们李家的面子了。 程处亮道:“他娘的,老子现在就带人过去。” 他甚感委屈呀,夹在中间,两边都不是人。 韩艺暗自皱了下眉,突然道:“总警司,你可得想清楚了,这闹起来可不是小事。” 程处亮嚷嚷道:“那又怎样,咱们有足够的证据抓人了。不过你和长孙就别去了,这事要早听你们的,根本不会有这么多麻烦,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韩艺忙道:“你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们五个人一致决定的,我们自当共进退,只是中书令的私宅可不是赌坊,谁人都可以闯的,如果我们要进去搜查的话,必须要有陛下的诏令,如果李义府不肯放人,我们该怎么办?” 程处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先去请奏陛下?” 韩艺道:“人家李义府也没有说不放人啊,不管怎么样,我们还得去一趟李府。” 韦待价道:“若是李义府不肯,再去请奏陛下?” “原本是该如此的!但是!”韩艺犹豫了一会儿,道:“但是现今情况又有些不一样了,我们还得顾忌百姓这一方面。” 程处亮急不可耐道:“都这般时候了,你有什么直说就是,怎还吞吞吐吐的。” 韩艺道:“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做一出戏来给百姓看,让百姓知道不是我方无能,而是对方太强。如果李义府不放人的话,我们也别请奏陛下,我们就站在门口等。” 程处亮道:“你让我们站在门口等,这多丢人啊!” “这不是丢人,是可怜!” “这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大着了,百姓看到我们这么兴师动众,却还是连门都进不得,还只能站在门口等,那自然会想到一开始并不是我们不愿查,而是我们能力太弱了一点,我甚至连进门的资格没有,又见我们不抛弃,不放弃,心里自然就会想是李义府太霸道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程处亮眼眸一转,道:“这法子不错,行,就这么做。走走走!真是气死我也。” “等等下!” 韩艺又拦住程处亮,道:“总警司,待会记得怂一点,我们是去博得同情的,而不是去打仗的,不需要张牙舞爪。” “装怂我可不会!” “你不用装的,只要别激动就行了!” 程处亮皱眉瞧向韩艺,什么叫做不用装? “好好好!走吧,走吧!”韩艺呵呵一笑道。 民安五巨头领着二十个皇家警察,浩浩荡荡的奔向了李府。 这可是大白天,过往百姓甚多,而且也都在关注着这事,见皇家警察老大都出门了,又向李府那边行去,那不用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悄悄尾随其后,这一路行来,人是越来越多了。 得月楼!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不知裴兄以为哪边会赢?” “这并不重要!” 裴清风站在阳台上微微一笑,转身往楼下走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这只是一场秀 李府! 见这大门紧闭着,韩艺知道李义府肯定已经事先得知了,因为据他所知,如今的李府那可是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相当多,这大白天的,不可能大门紧闭,显然就是让他们吃闭门羹来的。 程处亮心里也明白,但他就是来装怂的,你关门那正合心意,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上前敲门。 跟随而来的百姓,都是翘首以盼,他们在意的已经不是这个案子了,而是以一种看戏的态度,好像觉得你们这些当官的是在狗咬狗。 过得半响,这门才开,一个门童将脑袋从门缝中伸出,“请问你找谁?” 程处亮低声下气道:“我乃是民安局总警司,有事要找李中书的三公子。” “你稍等一下!” 那门童说完,就将门给合上了。 程处亮眼中闪过一抹怒色,你一个小小的门童也敢这么对我,回头看了眼韩艺。 韩艺稍稍使了个眼色,表示鼓励。 程处亮郁闷不已,但是没有办法,在一开始韩艺就赞成来李府要人的,但是他们否决了韩艺的提议,还说韩艺与李义府素有过节,但事实证明,如果那时候采取行动的话,虽说也不会成功,但是就不太引起百姓的反感,导致如今进退两难,如今他当然也不好意思让韩艺出面了。 韩艺也不想出面,因为他不想跟李义府产生正面冲突,目前而言这种争斗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谁也吃不下谁,皇帝、皇后都非常讨厌他们内耗。 等啊等! 过得好半响,这门才缓缓打开来,李义府跟他的女婿柳元贞走了出来。 “原来是总警司大驾光临。” 李义府做了做样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程处亮拱手道:“下官程处亮见过李中书。” 李义府问道:“不知总警司登门造反,有何事赐教啊?” 程处亮道:“因有人状告李洋踩踏农夫庄稼,故此我想请令公子回民安局协助调查。” 李义府目光往他身后一扫,笑道:“你这不是像似请啊!” 韩艺忙道:“李中书勿要误会,我们只是为了给李中书隆重的待遇,才带了一些人来,一两个人上门,那多没有诚意啊,不符合李中书的身价。” 李义府瞧了眼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恨色,其实他也觉得莫名的委屈,我儿子怎么了,不就是踩坏了一些庄稼么,又没有杀人放火,你们还不依不饶了,自当没有听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跟这厮吵,关键他也知道动不了韩艺,最多也就是吵两句,没有什么意义,大家楚河汉界,各行其道,完了!道:“昨日李二郎曾来过来,我不是都说了,小儿因马发狂受惊了,如今卧病在床,不便出门,待他病好之后,我自会让他前去的。” 可见他还是有些忌惮五巨头,委婉的告诉他们,你们回去吧,这事没得商量。 程处亮道:“这下官听说了,故此今日特地带了郎中前来为令公子治病。” 李义府冷冷道:“怎么?担心我连郎中都请不起!” “当然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艺忙道:“中书令勿怪,这是流程来的,只要郎中诊断确实有病,那我们当然会给予谅解,我们民安局是本着服务百姓的宗旨。” 李义府直接无视韩艺,道:“这才多大点事,你们就这么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来,哼,旁人若是不知,恐怕还以为有人要谋反了。”说到这里,他挥挥手,“都回去吧,待小儿病好之后,自会让他前去民安局的。” 程处亮道:“还请中书令谅解下官,这下官交不了差。” 李义府冷哼一声,道:“怎么?看来你们还准备入屋抢人啊?” 程处亮当即朗声道:“下官不敢,若无陛下的圣旨,谁又敢硬闯中书令的府邸。” “你知道便好!” 李义府低声道:“你若识趣的话,就赶紧带上你的人从这里离开。” 程处亮垂头不语。 “好啊!我这门就开着,看你们谁敢进!”李义府冷笑一声,转身便往里面走去。 程处亮立刻道:“元警长、独孤警长麻烦你带上几个守住后门与侧门。” 李义府这脚才刚跨过门槛,一听这话,不禁勃然大怒,转过身来,指着程处亮道:“程处亮,你别不识好歹,你可知道包围宰相府第是谋反之罪么?” 程处亮哭丧着脸道:“下官哪敢包围贵府,我们只是想等令公子出来,仅此而已。” “好好好!” 李义府道:“你跟我玩这无赖之术,行,那你就给我等着吧,我这还正缺几个看门——人。”他本想说看门狗,可转念一想,这李思文也在其中,别把李绩这尊睡佛给激活了,他睡着就让他睡着吧。 说着,他一挥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道:“关门!” 大门又再合上。 砰地一声响! “卑鄙小人,若是太宗圣上还在,岂容你这般嚣张!”程处亮当即低声骂了一句,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个寒门,也敢如此对我。回过身去,一脸尴尬的望着韩艺等人。 除了韩艺之外,所有人都感到脸上无光。 “站墙角那边去,别挡着道了。” 韩艺轻咳一声道。 李思文道:“为何?” 韩艺道:“这样才可怜吗?” “行吧!行吧!” 五巨头去到墙角处,一脸郁闷的站着。 崔有渝走了过去,尴尬不已道:“总警司,我们不会就在这里等着吧。” 程处亮道:“那能怎么办,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是不能擅闯宰相府邸的。” 崔有渝道:“那总警司可以去找陛下啊!” 韩艺道:“这点事去找陛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这脸了,就在这等着,我就不信他李洋一辈子不出门,学着点,这就叫做手段。” 好生厉害的手段啊! 崔有渝他们甚是无语,这比你在训练营对我们用得手段真是弱爆了。 “裴兄,这你预计的不一样啊!” 杜少云一脸纳闷朝着裴清风道:“你看韩艺都没有怎么出声,更别说跟李义府争吵起来。” 裴清风微微皱眉,眼中也是满是困惑,这不应该呀,韩艺跟李义府可是死对头,而且韩艺行事向来比较生猛的,这么好的机会,他既然会放过。道:“且看看再说吧!” “喂!韩艺,咱们不会真站在这里傻等吧!” 李思文见周边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如芒在背,好歹是司空儿子,这真是太丢人了。 韩艺道:“你们没有看到么?” “看到什么?” “同情的眼神!” 韩艺道:“你们看看那些百姓,看待我们的眼神已经慢慢改变了。各位,这只是一场秀,是为了弥补我们前两日犯下的错误,我们必须要这么做,才会扭转过来。” 李思文纳闷道:“是么?可是百姓会相信这么懦弱的皇家警察吗?” “什么懦弱!”韩艺啧了一声,道:“还是那句话,不是我方太弱,而是对方太强,我们只能这么做,这恰恰展现出我们皇家警察对于正义的那种不懈努力的精神,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 程处亮道:“可万一李洋真不出来了。” 韩艺道:“那就一直站下去,咱们逼都装了,哦不,咱们谱都摆了,怎么能够退缩了,那就真成笑话了,这就是一场消耗战,看谁耗得过谁。” 程处亮道:“他们在里面大吃大喝,咱们在这吹风,这咱们耗得过?” 韩艺道:“那不知总警司的意思是?” 程处亮左右看了看,两边都是人头攒动,方才话都撂下了,想走也走不了呀,道:“等就等吧。” 韩艺立刻将裴少风叫来,道:“你回去一趟,让食堂将午饭送到这里来,顺便在拿一些椅子来。” 裴少风愣了下。 韩艺道:“有问题吗?” “哦!没有!” 裴少风点点头,立刻离开了。 韩艺又将萧晓叫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萧晓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了!”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委屈一点,现在咱们站在这里很涨脸么?多大的人了,连这点状况都看不懂。”韩艺没好气道。 “哦!我知道了!” 萧晓委屈的点点头,道:“那我去了。” “快去吧!” 萧晓捂住半边脸,穿过了人群。 那些百姓还从看过这么查案的,颇觉有趣的,这没有结果哪会离开呀,开始寻找位子,静待下文,这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开始增多了。 到了正午时分,皇家警察就坐在角落里面吃上了。 百姓们都看傻了! 与此同时,各种小道消息开始满天飞了,与上午的消息恰恰相反,说什么民安局非常委屈,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努力收集证据了,希望能够让李洋去到民安局配合调查,但是却得到百姓的谩骂,但是另一方面,李义府不肯放人,依照朝廷规定,他们没有入屋抓人的资格,因为根据规定来说,三品大员就必须要有皇帝命令才能入屋搜查,这就是为了保护统治阶级。 民安局为了还百姓一个公道,不惜坐在门前苦苦等候,这多么伟大,从古至今,哪个衙门这么尽心竭力为百姓过。 关键事实就在眼前,因此舆论很快就渐渐扭转了。 原来不是民安局想包庇李义府,而是他们能力有限,实在是没有办法,方才程处亮低声下气的跟李义府的交谈,已经足够证明民安局是在努力跟李义府周旋了。 “老丈人,韩艺他们都在外面吃上了!” 柳元贞来到李义府面前,有些担忧说道。 李义府冷哼道:“不过真是无赖之举,我还以为韩艺又会使出什么阴毒招数了,不用管他们,反正是他们丢人。” 柳元贞道:“可是老丈人,这两边可有不少百姓看着,这对于老丈人你的名声可不好啊!” 李义府呵呵一笑,满面不屑道:“无须担忧,这百姓比谁都还自私一些,个个都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们的事,他们连声都不会吭的,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就由他们去吧。” 他其实洞悉人的心理也是有一套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柳元贞道:“可是老丈人,这踩踏庄稼不是什么大事,为了这点事值得么?” 李义府面色一沉,道:“想当初那些贵族子弟再长安作威作福,谁人敢拦?这事是小事,但是你也不想想,我刚刚才出任中书令,就屈服于民安局的话,那今后谁还会把我这中书令放在眼里,我何以服众,这民安局天天可以上我家找人。” 柳元贞道:“可是这么闹下去,迟早会闹到陛下哪里去的。” “那我也不怕!”李义府不屑一笑,道:“今日我若向民安局屈服了,那么其余大臣不都得向民安局低头,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而且,退一步说,陛下要是出面了,我再让洋儿去一趟民安局,那也是因为陛下,而不是民安局。”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包庇、纵容 究其根本,这并不是一场为了正义的战争,而是一场权力的角逐,因为不管说李义府,还是民安局,都算是新上位的,因此谁都不愿退让。 能够从中平衡的就只有一人了! 就是皇帝李治。 因为民安局和李义府都算是直属皇帝。 那就看皇帝什么时候知道这事了。 但是闹得这么大,皇帝不可能还得过上一日才知道。 因此正午刚过不久,李治就派人召程处亮、韩艺、李义府三人立刻入宫。 三人来到两仪殿内,只见除李治之外,杜正伦、许敬宗各坐一边。 一看这格局,韩艺跟李义府都明白过来,杜正伦肯定是来弹劾李义府的,而许敬宗肯定是针对韩艺的。 大家都有帮手,心里都不怎么害怕。 “微臣参见陛下。” 李治沉眉望着他们,不冷不淡道:“你们一方代表着皇家,一方乃是当朝宰相,竟然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隔街叫骂,还真是给朕涨脸啊!” “微臣知罪!” 三人齐声说道。 李治道:“既然你们知道有罪,那你们为何偏偏还要这么做?” 程处亮一脸委屈的说道:“陛下,微臣实在是无奈啊,微臣要不这么做,那会坏了陛下的名声。两日前,东郊外的十余个农夫来民安局状告李中书的三公子纵马踩踏他们的庄稼,于是微臣让警务司前去李府,希望李洋能够来民安局协助调查,可是中书令说李洋抱病在身,不宜出门。 那微臣就心想等等看,可是哪里知道,百姓得知此事之后,认为是我们民安局与李中书包庇了李洋,不少百姓还谩骂皇家警察,他们骂微臣倒是不打紧,但若是任由他们这么骂下去,微臣只怕会伤及皇家的名誉,微臣实在逼于无奈,才亲自去李府要人,甚至连郎中都带去了,只要确诊李洋的确患病,那臣等自然会谅解,结果李中书还是不答应,微臣只能门外等候,至少让百姓知道,我们皇家警察没有包庇任何人,没有败坏皇家的名声。” 李治点点头,又瞧向李义府道:“李爱卿,可有此事?” 李义府忙道:“陛下,这真是冤枉啊!不错,微臣的儿子的确踩踏了农夫的庄稼,但那只是因为当时坐骑突然发疯,小儿也不想去踩踏庄稼,之后小儿因为受惊回到家便病倒了,警务司也的确来找过微臣,但是微臣与他说得清清楚楚,待小儿病好之后,便会去民安局协助调查此案。可是哪里知道,仅仅隔了一日,他程处亮便带上几十个人找上门来,微臣好歹也是陛下钦封的中书令,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目中无人,要是微臣妥协了,那往后微臣的颜面往哪搁啊。” 杜正伦哼道:“李中书,事实并非如此吧,你儿子不但踩踏农夫庄稼,其下人还与那些农夫的有些推搡,我还听说你你儿子出言辱骂那些农夫。” 程处亮道:“据微臣所调查,确有此事。” 杜正伦立刻向李治道:“陛下,李中书分明就是包庇儿子,若是任由其为之,那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这些大臣,这会伤及朝廷的名誉。” 许敬宗道:“杜中书此言差矣,李中书之子,我曾见过几回,出身书香门第,彬彬有礼谦虚谨慎,岂会与那些农夫一般见识,方才李中书也说了,是李洋的下人与那些农夫有些推搡,我想他们也是护主心切,这无可厚非,定是再推搡的过程中,那些农夫言语不当,惹怒了李中书之子,才导致李中书之子反唇相讥,这不能只怪罪一方。” 杜正伦一笑,朝着程处亮道:“程总警司,究竟是马发狂,李洋才踩踏庄稼的,还是李洋因与人比试,为了猎杀猎物才踩踏庄稼的?” 程处亮道:“据微臣当时在场的人的问供,李洋应该是为了猎杀猎物才踩踏庄稼的,只是李洋未有做供,臣也不敢妄自下定论。” 杜正伦道:“陛下,这是非对错,一目了然,李中书分明就是包庇李洋,陛下若不严惩他,将来只怕更多人会效仿。” 李义府冷哼一声,道:“杜中书,连程总警司都不敢妄下判断,你凭什么说一目了然,你分明就是夹带私心。我李义府再不济,好歹也是一个中书令,这无意踩踏庄稼,算得了什么大罪名吗?我家底薄,但赔这点钱,还是不成问题的,我犯得着为此包庇自己的儿子吗?我不过就是爱子心切,希望儿子能够身体好些之后再去民安局,我若真要包庇儿子,我可以直接去找那几个农夫,相信他们也不敢再告了。” 哇!这么嚣张!韩艺算是学习了。 杜正伦道:“你休要当我等无知,你无非就是顾忌自己的颜面,故此包庇自己的儿子,你要告诉天下百姓,没有人可以奈何你李义府。” 李义府怒骂道:“你含血喷人!” 杜正伦道:“是你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你枉为人臣。” 程处亮偷偷瞥了眼李义府,心里算是服了,你真是睁着眼在说瞎话啊! 李治见他们两个又争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们都给朕闭嘴,当朕的两仪殿是集市么。” 二人立刻道:“微臣不敢!” “你们先站到一边去!” “微臣遵命!” 二人退到一边! 李治眉头紧锁,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呀,好像缺少一个声音,一眼就看到缩在程处亮后面的韩艺,道:“韩爱卿!” 日!求我就喊爱卿!你也真够势利的。韩艺无奈道:“微臣在。” 李治道:“你如何看这事?” 韩艺道:“微臣与总警司一块调查此案,总警司的意思就是微臣的意思。” 好哥们,够义气!程处亮暗想。 李治轻咳一声,道:“但你同时也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兼户部侍郎,是朝廷的重臣,朕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韩艺道:“微臣监管的是户部,此事该有御史台——!” “你别跟朕扯那些!” 李治打断了韩艺的话,道:“朕就想听听你的建议。”说着递去两道警告的目光! 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啊!韩艺委屈道:“微臣——微臣——其实我们民安局最初认为这不过只是一桩小事而已,虽然发生推搡,但是并未伤及到任何人,微臣是建议由民安局出面,让李洋跟那些农夫私下和解,该赔钱的赔钱,该道歉的道歉。” “韩爱卿说得非常对!”李治道:“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犯得着闹到这地步吗?这事就交给韩爱卿处理。” 韩艺立刻道:“陛下,问题是这也得李洋出面。” 李治瞧了眼李义府道:“李爱卿,朕让御医去你府上看看令郎。” 李义府诚惶诚恐道:“微臣何德何能,岂能受得起这等恩惠,犬子病情已有好转,明日应该可以出门了。” 杜正伦一听,道:“陛下,你这么处罚,难以令人信服。而且,那边李洋还准备走门荫入仕,这个让天下百姓会如何看?臣以为至少也得先让李洋在家闭门思过一年,否则的话,这王法何在。” 李义府一听这话,天啊,你这是断我儿子的仕途啊!当即暴跳如雷,指着杜正伦骂道:“你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杜正伦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无耻小人,胆敢骂老夫。” 程处亮、韩艺都看傻了,这也是要开干的节奏啊。 李治也火了,拍案而起,道:“你们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这龙颜大怒,许敬宗、李义府直接跪下,“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治先是向李义府道:“李中书,不管怎么说,杜中书也算是你的前辈,你怎能对他出口不逊。” 李义府俯首不语。 李治又向杜正伦道:“杜中书,那李洋尚且年幼,犯点错误,也是情有可原的,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下回若再犯,必将严惩不贷。” 杜正伦也是俯首不语。 李治道:“怎么?你们都哑巴了吗?方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二人才齐声道:“陛下圣明,臣知错了。” 李治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出得两仪殿,杜正伦一甩袍袖,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这么大年纪了,火气比我这年轻人还要大一些,也不怕脑淤血!韩艺摇摇头,忽见一旁的李义府充满怨毒的望着杜正伦,“咦喂!李中书,你的眼色好可怕啊!” 李义府一怔,瞥了眼韩艺,往台阶上下去。 韩艺忙道:“哇——李中书,我方才好歹也帮你说了两句话,你连句感谢都没有。” 李义府微微偏头,眼角看了眼韩艺,酸溜溜的说道:“真是多谢韩侍郎的美意了!”但随后又道:“明日我会让小儿带着五十贯钱去民安局,并且让那些下人向那些农夫道歉。”言罢,他便向许敬宗追去。 言下之意,我儿子肯定不会道歉的,而且罚款由我来定。 这简直嚣张到一种境界了。 “真是想不到陛下会这么包庇李义府!” 程处亮啧啧几声道。 韩艺道:“这可是皇宫,小心隔墙有耳!” 程处亮吓得左右看了看,见周边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韩艺呵呵一笑,道:“不瞒你说,我可也有这待遇哦!” 程处亮双目一睁,随即大胳膊往韩艺肩膀上一压,道:“你小子有这待遇,那可是好事啊,至少下回谁敢上咱们民安局要人,就可以让你出面。” 韩艺道:“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双刃剑 李治就是摆明要包庇李义府,这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韩艺也早就料到了,他只是想争取一个让民安局名誉不受损的结果,这就够了。好在李治还是给予了民安局一个台阶下,毕竟他还是让李洋去一趟民安局,走个流程。 出了两仪殿,韩艺正准备与程处亮出宫,回民安局去,一个宫娥突然走了过来,皇后宣他过去一趟。 韩艺向程处亮道:“总警司,你就回去吧!” 程处亮愣了一下,随即道:“可我回去该怎么办?” 韩艺翻着白眼道:“当然是先撤啊!顺便通知那些告状的农夫明日去民安局一趟。” 程处亮瞧了眼那宫娥,点点头,然后大步离开了。 而韩艺则是跟着那宫娥往后宫那边行去。 来到花园中,但见武媚娘坐在亭内。 “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进来说话吧!” 韩艺来到亭内,武媚娘微微一瞥,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我说什么来着,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韩艺忙道:“皇后明鉴,这与微臣可没有关系,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之前就是顾忌到皇后,才建议息事宁人,若是李义府愿意配合的话,根本就不会闹到今日这地步。” 武媚娘却道:“但这也怪不得李义府,他刚刚出任中书令,儿子就被你们民安局给抓了,况且你还参与了其中,你叫他颜面上如何过得去,朝中大臣非得认为你要压他一头。倘若李义府要抓你的夫人,即便他有正当的理由,你会答应吗?” 这一句话真是正中韩艺的要害,可见武媚娘也是非常了解韩艺的。因此韩艺也不敢隐瞒,如实说道:“微臣当然不会答应,因此这一回,微臣也并不想冲撞李义府,而是尽量希望息事宁人,我们也为此做过努力,只是当时事出有因,我们不得不采取措施,希望陛下能够出面调解。” “这事只是小事。”武媚娘笑道:“你明白这个道理,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是想偏袒李义府,只是你要明白,这利器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若是你利用民安局去对付李义府,其实同时对付的也是你自己。” 其实她还有半句没有说完,就是也会伤及她的权益,就是权力必须要凌驾于律法之上,你如果将枢要大臣禁锢于律法当中,那你自己也是枢要大臣,你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犯法,至少陈硕真还在那里,我们是统治阶级,怎能让律法这把剑悬在自己头上了,如果萧无衣犯法了,你是抓还是不抓,那不用说,韩艺肯定会包庇萧无衣的。 韩艺点头道:“微臣一定谨记皇后的教训。” “教训就谈不上了,你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你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你在某些方面,总是希望做到尽善尽美,可是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武媚娘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又正色道:“这话说回来,这事似乎不简单,不知你如何看。” 好聪明的皇后啊!韩艺道:“回禀皇后,臣也以为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武媚娘面色凝重道:“那你可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具体是谁,我还未查明!但是——!” 韩艺稍稍停顿了一下,道:“但是我从整件事的经过来看,我认为不是朝中大臣所为,而是京城那些公子哥所为。” 武媚娘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根据民安局的调查结果来看,如果这是有人设计的,那么肯定与当时打猎的公子哥有关,而那些公子哥的长辈在朝中也不是一派的,彼此间素有恩怨,因此微臣认为这是他们自己所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目的不在于李义府,而是在于民安局,他们觉得民安局损害了他们的权益,反而有利于平民的,故此设下这个局,让微臣与李义府自相残杀,他们从中渔利。” 武媚娘抿唇一笑,她哪里听不出韩艺这弦外之音,就是说我们民安局其实在打破民间的士庶间隔,对你还是有利的,这一点她也想到了,但是她只想民安局在民间发挥作用,不要涉及到朝堂上来,道:“难怪你这一回处理的方法与以往是大不一样,原来你早就察觉到了。不过长安这些纨绔子弟,都不是善类呀,竟敢挑起当朝宰相之间的斗争。”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笑,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笑道:“我认为那些人不过只是跳梁小丑罢了,与他们一般计较,也只会自降身份,而且如果我们继续追究下去,他们肯定也会反击的,这事只会闹得没完没了,因此微臣以为给予一点警告就是了,不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跳梁小丑?”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我虽也赞成这么做,但也仅限于这一回,但是不要再有下回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韩艺与李义府自相残杀,如果他们两个有所折损,那对于她的伤害太大了,其实她是不能容忍的,只是这回她知道也抓不住对方的把柄,说到底没有人逼李洋去踩踏庄稼的,而且,你追究的话,那这案子就肯定没完。 韩艺道:“微臣明白。” 武媚娘随口问道:“对了!不知是谁将这事捅到陛下那里去的。” 韩艺愣了下,道:“应该杜中书。” 武媚娘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两个中书还真是水火不容啊!” 韩艺点点头,心中突然冒出一丝惧意来。 正当这时,忽听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但见李治从外面走了进来,武媚娘、韩艺急忙迎上,“臣妾(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忽然瞧向韩艺,诧异道:“韩艺也在啊!” 武媚娘笑道:“最近太子不是一直念着韩艺总是未找他玩么,因此臣妾听闻韩艺入宫了,便将他叫来,好好数落他一下,可不能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太子。” 日!你脑筋转得还真是快呀,但是也用不着这么说吧!你这不是给皇帝借口发挥的机会么。韩艺心中一阵郁闷。 果不其然,李治冷冷笑了一声,“这可不能怪韩艺,韩艺担当重任,又得去民安局,又得去户部,还得去人家家门前吃午饭,哪还有空够去东宫找太子啊!” 武媚娘听得抿唇一笑。 韩艺尴尬道:“微臣知罪。” 李治忍不住又说一句,“就你小子事多。” 韩艺垂头不语,心里却觉委屈,分明就是李义府惹出来的,怎么又怪我事多了。 李治心里当然明白,但是他跟韩艺最熟,而且韩艺辈分最低,不只有数落他几句,道:“朕也有几日未去查看太子的课业,就一块去吧。” 于是三人去往东宫。 来到东宫太子书房外,只听得里面传来李淳风的声音。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又听得一阵读书声,“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 李治和武媚娘对视一眼,又与韩艺轻步来到窗外观看,但见李淳风站在中间,一手持书,一手负于背后,而周边还坐着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坐在正中间的就是太子李弘,这太子读书,肯定会有书童陪伴左右,不然一个人读书多么无聊啊! 忽听李弘说道:“老师,这话的意思是善于治国者,要让百姓变得愚昧,不要让百姓变得聪明么?” 李淳风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一段话的‘愚’指的是淳厚朴实,而‘智’是指智巧诡诈。” 李弘若有所思道:“可是君主如何教百姓淳厚朴实呢?是不是让百姓不要读书,不要知道的太多,只要让他们懂得去种田和织布,不受饥寒就可以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变得智巧诡诈,而变得淳厚朴实,利于国家的安定、和谐。” 淳厚朴实是教不来的,只能去驯化,就跟驯马一样。 李淳风稍稍迟疑了下,才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若是百姓都衣食无忧,这天下自然太平,因此教百姓种田、织布,实则是为百姓好,也是为国家好。” 其实不管是老子,还是孔子,都有这种思想,因为他们的终极目的是一样的,不管是无为而治,还是有为而治,都是为了创造和谐社会,百姓种田织布,服从命令就行了,如果人人都满腹经纶,去想着如何治国,那谁还会去种田,不天天寻思着如何做皇帝了,让每个阶层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去奢求更高的地位,这样的国家才会和谐。 这是愚民思想吗,当然是的!不管老子这句话中的“愚”、“智”,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都带有愚民思想的,什么是淳厚朴实,不就是安于本分么,你种田,你子子孙孙就都种田,不要去读书,不要想太多,但只有愚昧无知的人才会安分守己,聪明的人当然想要更好的生活呀,自然会力争上游,凭什么你们在上面享福,我在下面种田,但这在当代你不能说错,如果个个都是陈胜吴广,那怎么创造和谐稳定的社会,国家怎么发展。 这可是储君呀,李淳风当然不敢随意更改何种愚民思想,只能说是的。 李弘又问道:“那为何母后要建昭仪学院,供那些百姓的儿女读书,这不是要大兴教学么,可读书会让百姓变得聪明。” 武媚娘不禁看了眼韩艺。 韩艺郁闷了,什么意思,不会这你也怪我吧? 这一句话可算是把李淳风给难住了,自古以来,只有有身份有钱的人才能读书,寻常百姓是没有资格读书,还是武媚娘开得先例,他突然呵呵一笑,道:“关于这个问题,恐怕得请窗外的几位智者来问殿下解答了。” 李治反应极快,小声道:“这交给你了。” 靠!韩艺惊慌道:“陛下,臣也没有读过几年书啊!” 武媚娘道:“但这是因你而起啊!” 说着,她也不给韩艺辩解的机会,跟着李治走了进去。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大智若愚 “韩艺——!孩儿参见父皇,母后!” 三人入得厅中,李弘看到韩艺先是一喜,激动不已,以至于他是先喊韩艺,随后才向李治、武媚娘行礼。 韩艺先是拱手一礼,随即道:“臣本打算来找殿下玩,没曾想到殿下正在上课。”顿了顿,他眼珠一转,道:“其实臣觉得任何事都得劳逸结合,适当的玩一下,也未尝不可,我看殿下学的也挺累的,不然就先休息一下吧!” 那些个小孩听得眼中一亮,这真是知己来了啊! 李治听得却是恼火不完,道:“韩艺,你怎能如此教太子,太子自当先以课业为重,况且李太史还在这里授课。” 哇靠!你当我不知道么,可是谁叫你让我搞定,我不只有出此下策么。韩艺忙向李淳风道:“韩艺一时嘴快,还请李太史见谅。” 李淳风哪里不知道韩艺的心思,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 李弘突然兴起道:“韩艺,你来得正好,方才我正与老师谈论先祖说得一句话,我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是吗?” 韩艺开始抹汗了,日了,当时在训练营授课时,看得多半儒家圣经,这道家的看得还真是不多呀!一边思索着,一边问道:“不知殿下指的是那句话!” 李弘道:“就是,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德。”说着,他又将方才与李淳风的对答,以及他的疑惑一股脑全都告诉韩艺。 李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但是他却不但不内疚,反而道:“弘儿这可算是问对人了,你母后的昭仪学院最先还是韩艺出得主意。” 武媚娘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是么?” 李弘道:“那韩艺是不认同的这句话。” 李治忽然瞧了眼韩艺,暗示韩艺,不准不认同,因为李唐皇室遵从老子为先祖,你作为臣子怎么能不认同我先祖。 “当然不是!”韩艺先否定再说。 李弘哦了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 不过韩艺最善于面对的就是这种突发状况,忽然灵机一动,道:“不知殿下可有学过,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可也是出自于道德经。” 李弘点点头道:“这我当然学过。” 韩艺道:“我认为既然老子说了这大智若愚,那么可见老子对于愚的理解,是大智,不是愚笨,也不是什么淳厚朴实。既然要拥有大智慧,当然得读书,对不对?” 李弘没有发话,李治倒先说道:“可是若是这句话愚是代表大智,那么这句话的‘明’又作何解释呢?” 韩艺快疯了,你真是成心整我啊! 但是李治却无整他之心,他作为君主,这个问题要伴随他一生的。 李弘点点头道:“父皇说得是,韩艺,你这么理解不对。” “‘明’是指的是一些小聪明,这与大智自然也是相反的。” 这么含糊两句之后,倒是先把韩艺给说明白了,轻咳一声,道:“其实这个问题可以利用数学思想中的代入法来进行推论。” “代入法?” “不错!” 韩艺道:“好比说数学中的方程式,一加x等于三,可以一个个代入进去,试试看,是不是对的,一加一等不等于三?” 李弘摇摇头。 “那么就看二!”韩艺道:“一加二等不等于三?” 李弘立刻点点头。 “这就是代入法。”韩艺道:“我们可以将愚得几种意思代入进去,然后进行推理,看是不是对的。除大智之外,愚还有愚笨,淳厚朴实的意思。天下百姓都淳厚朴实,服从命令,听从安排,这样好不好呢?” 李弘道:“这难道不好吗?” 李淳风、李治也好奇的望着韩艺,这种梦寐以求的百姓,你能说不好吗? “好不好,也得推论一下!” 韩艺道:“我们就假设天下百姓都淳厚朴实,服从命令。那么百姓服从的是谁的命令呢?” 李弘道:“当然是君主的命令。” 韩艺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应该是官员的命令,官员上面才是君主,君主不可能兼顾到每一个百姓,尤其是一些山高皇帝远的州县,就更是如此了。如果百姓受到这种教化,他们只知道服从上级的命令,也就是一州长官的命令,可问题就在于,官员是不是也是淳厚朴实的呢?” 李弘也不笨,自古以来这么多奸臣,怎也谈不上淳厚朴实,摇摇头道:“官员应该算不上淳厚朴实的。” “道理就是如此!”韩艺道:“为什么汉朝有七国之乱,就是汉朝错误的理解了这一句话,那些诸侯们振臂一呼,结果百姓应声而起,这你能说百姓错了吗?百姓当然没有错,是朝廷让我们服从的,那七国之乱是对的吗?” 李弘摇摇头。 “由此可见?” “这个答案是错的。”李弘下意识道。 其实李治、武媚娘都听过这一番理论,觉得的确有它的道理,因此皇帝才将军政军令分开,避免某些人大权独揽。 “那我们再将大智代入进去看看是不是对的。” 韩艺又道:“但是首先我们要明白什么叫做大智若愚。我跟你们说一个故事。” 李弘听得眼中一亮,道:“那你快说,我最爱听故事了。” 韩艺道:“在我家乡扬州有两座山,山上各有一座道观,山下各有一条河流,而且两座道观的道长都迷信于炼丹,但是每天炼丹,都会产生一些垃圾,两个道长都让自己的弟子将这些垃圾扔到十里外一个专门用来掩埋垃圾的沙坑。其中一个弟子就老老实实的将垃圾带到十里外的沙坑里面掩埋,但是令一个弟子就没有这么做,他就近倒在了山下河里面,他还嘲笑对面道观的弟子愚笨,这你倒在河里面,你师父也不会知道,干嘛费这么大的劲,傻子才这么干。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十年之后,他们的师父都去世了,他们继承了道观,成为一观之主,但是那个天天跑到十里外的掩埋垃圾的子弟,他的道观香火是越少越旺,而另一家道观却是门厅罗雀,周边荒无人烟,导致那弟子刚刚当上道长就活活饿死了。” 李弘惊奇道:“这是为何?” 韩艺笑道:“因为那些垃圾是有毒的,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弟子将垃圾倒入河中,导致河中鱼虾尽死,土地也受到污染,种不出粮食来,结果周边百姓都离开了,而另一位愚笨的弟子,遵从师父的教导,每天都将垃圾掩埋在十里外的沙坑里面,因此周边还是山清水秀,人丁兴旺,道观的香火自然就好。” 李弘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淳风也是微笑的点点头。 韩艺道:“这就是大智若愚。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真是太费事了,一点也不自由,这么活着多累呀!就好比说进出城门,有专门的入城的城门和出城的城门,明明这出城城门没啥人出城,为什么不可以往这边入城,还得绕很远的路去从专门的城门入城,这不是傻么? 这当然是傻,做人要懂得随机应变才是,你往这边进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反正也没有多少人出城。可问题是,你这么做了,就等于是破坏了规矩,那么今后人人都会这么做,这就会造成大家都就近,图个方便,久而久之,就会导致城门拥堵不堪,害得大家都进退两难,到头来还可能害了自己。因此这大智若愚的愚,其实是可以通法家的精神,以及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像那些大奸大恶之人,都是自以为聪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到头来其实都是害己害人。” 韩艺又问道:“那这就需要什么?” “是教化么?” “那该如何教化呢?” “读书。” “殿下现在明白为何皇后会建立昭仪学院了吧!”韩艺笑道:“我常常听到有些官员,总是说什么刁民犯上,刁民这,刁民那的,我听到这话我就觉得很可笑。” 李弘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百姓又没有读过书,他们只知道耕地,哪里知道什么仁义礼智信,这一言不合当然就动手,没饭吃当然就造反,你还想奢望他们彬彬有礼,这不是天方夜谭么。官员就知道天天嚷嚷刁民刁民,可他们有没有想过,这刁民从何而来,就是从缺乏教育的土壤来的,你既然不让他们读书,那你就接受他们的野蛮,这不能怪他们。 对于君主而言,愚昧的百姓只能图一时之安定,就好比那道观弟子一样,他图了十年轻松,却害了自己一生。再说到汉朝的七国之乱,其实汉景帝削番跟百姓有什么关系,只是七王的个人利益而已,为此他们不惜损害国家利益,要是百姓都能够明辨是非,我现在生活的这么好,凭什么拿着我的性命为了你一个人的利益跑去造反,结果也很明显,十余万百姓茫然的失去了性命,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打这一场战争? 可是话说又回来了,汉武帝征讨匈奴,我太宗圣上东征突厥,这可也是战争。一些愚昧的百姓就会想,我的地种的好好的,我干嘛去打仗,我能得到什么?反正他们在北方打,我住在南方,跟我有甚么关系,可是如果他们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们就会明白,如果我们都不去打这一场战争的话,国家就会灭亡,我们就都成颉利的奴隶了,我每天都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耕地有你的份,粮食你就别想了。 我们是为国家而战,我们是为了后代而战,我们是为了和平而战,我们必须要阻止任何敌人入侵我们的国家,面对野蛮的敌人,我们只能以战止战,否则的话,我们都将玩完。同样都是战争,一个是不义之战,一个是正义之战,但是你能奢望愚昧的百姓会懂得这些吗?” 这长篇大论下来,韩艺是口干舌燥,不但是连杯茶都没有,关键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毕竟李治在这里,他也莫不太准,忙道:“臣才疏学浅,这只是臣个人的见解,可不是真理,殿下听听就是了。” 李治一怔,哈哈笑道:“好一个大智若愚,说得好!说得真是好!这才是真正的道家思想,朕也是从中受益匪浅啊!” 李淳风也是感慨道:“我悟道数十年,却比不上韩侍郎这一番妙论,惭愧,惭愧!” 韩艺忙道:“李太史过谦了,我之所以这么想,不是因为我多聪明,只是因为我小时候没书读,因此小时候也干过不少混账事!” 李弘好奇道:“你小时候做过甚么混账事,能否说来听听。” 韩艺惭愧道:“不瞒殿下,偷鸡摸狗之事,臣都是做过的。” 李弘惊讶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因此臣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向上天忏悔,乞求原谅,以及多行善事,希望能够弥补小时候犯的过错。” 武媚娘听他胡扯,在这忽悠自己的儿子,道:“你现在也不遑多让啊!” 李治哈哈一笑,道:“皇后说得不错!” 韩艺讪讪道:“陛下、皇后说得是,臣一定改掉身上的恶习。” 李弘也是格格笑了起来,突然好奇道:“既然教育利于国家,那为何父皇不多增设学校,好叫更多人能够读上书呢?” 李治一愣,稍稍点了下头,道:“弘儿的建议,父皇收到了,父皇会考虑的。” 李弘又道:“父皇,孩儿想将父皇赐予孩儿的钱财捐赠给母后的教育基金会,不知可否?” 李治呵呵道:“父皇已经赐予你的,自然由你做主。” 武媚娘怜爱的笑道:“你这孩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律法之外 一个大智若愚,基本上颠覆了老子的愚民思想,当然,谁也不知道老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孔孟是咋想,反正圣人之言,你可以解释各种意思出来,这才是圣人,一句话说出来,各个阶层都觉得有道理,只是大家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更新最快 “老师,今日的授课结束了么?” 毕竟是小孩,在讨论完这个问题之后,李弘立刻是玩心大起,关键他听过韩艺的一些事迹,知道韩艺会不少有趣的事,如今韩艺好不容易来了,可不能轻易放他走。 李淳风也看出他们无心再学习,而且今日授的课,知识容量非常大,足够他们消化一段时间了,于是点点头。 李弘立刻跑到韩艺跟前来,满是期待道:“韩艺,你打算带我玩甚么?” 韩艺今日还真是被武媚娘给押来的,没有准备呀,眼眸一转,道:“这要说好玩的,莫过于臣与李司空合作建的游乐园。” “游乐园?” 李弘听得两眼发光,光这名字就太吸引人了。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游乐园现在还未开门,等到开门的时候,我带殿下过去玩。” 李弘激动的小拳紧握,偷偷瞧了眼李治、和武媚娘。 李治笑道:“只要你课业都完成了,父皇就亲自带你去!” 李弘开心道:“多谢父皇!” 韩艺突然道:“殿下,你可知道作为储君最为重要的是甚么吗?” 李弘很是乖巧的说道:“当然是以课业为重啊!” “不不不!课业只是其次!”韩艺摇摇头,道:“最重要的是身体,一副强健的体魄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身体不好,那也不可能读好书的,因此殿下一定要谨记,一定要锻炼好身体,因为你的健康关乎着全国。这人老是坐着可不行,要适时地锻炼,因此我今日来此,打算传授一套我自创的健身体操给太子。” “自创的健身体操?” 李弘目光闪烁着,激动道:“那是甚么,快些教我!” “行!我们先去外面。” 其实哪是甚么自创的体操,只是广播体操而已。 韩艺叫上李弘以及他的伴书童,甚至于一旁的伺候的丫鬟,在院中排排站,然后开始教他们体操。 小孩吗,见到新事物,都觉得新奇,又见韩艺那奇怪的动作,甚觉有趣,有模有样的学着,又常常因别人的错误动作,捧腹大笑,玩得是不亦乐乎。 而李治、武媚娘、李淳风就站在一边看着,一边乐着。 学了一阵子体操之后,韩艺又随手制作了一副简易的飞行棋,这可不得了了,李弘和他的小伙伴们,那简直就是如获至宝啊,连李治、武媚娘都无视了。 韩艺也算是从李弘的纠缠中解脱出来了。 李淳风道:“韩侍郎,你的见解独到,而且是以前未有过的,我认为你真应该来跟太子授课!” 靠!我很忙的,哪里有空哦。韩艺瞧李治、武媚娘都看来,立刻道:“李太史过奖了。是,也许我的有些言论是有可取的价值,但是我毕竟还是学问不够,我不能保证每句话都是对的,因此若非陛下、皇后、李太史在旁监督着,我还真不敢妄言,而太子作为储君,他的教育理应严谨一些,等到太子长大之后,有了自我判断的能力,我再来跟太子讲解一些我自己的见解,那就还行。” 李淳风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啊!” 李治突然道:“韩艺,你觉得太子方才的建议如何?”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道:“陛下说得可是兴建学院?” 李治点点头道:“朕一直都在思考你先前说的那一番话,越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昭仪学院虽办得有声有色,但是毕竟是依靠他人的捐助,真正要全国普及教育的话,还得依靠朝廷。” 其实他比较赞同韩艺的这种看法,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目前真正在施行愚民政策的不是皇帝,因为唐朝民族问题复杂,思想难以统一,故此风气开放,皇室中人本身就很奔放,百姓思想觉悟高。真正采取愚民思想的是那些贵族乡绅,因为贵族乡绅垄断着文化,其实长安的贵族还不算什么,因为这里皇权至上。地方上的贵族那就是土皇帝,这就极为容易造成地方割据,因为百姓依附乡绅,就他一家人识字,你只能听他的。而且,皇帝不可能用不识字的人,也只能用这些人,百姓和皇帝都离不开贵族,那贵族权力自然就大。如何打破这个垄断,只有大兴教育,而且大兴教育,你总不能说是错吧,贵族明知这会对他们不利,他也没有理由阻止,好比韩艺搞图书阁,贵族当然不喜欢,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韩艺道:“陛下,大兴教学之风,肯定没有错的,但是这需要大量的钱财,因为就目前而言,朝廷没有明文规定百姓就不能读书,关键还是寻常百姓哪里有钱给自己的孩子读书,昭仪学院就是免费的,朝廷如果要兴建教育,不说完全免费,也得近乎于免费。这可是需要不少钱的。如今户部还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是陛下请放心,这不用等太久,微臣必将竭尽全力,令国库变得更加充盈,到时就有足够的钱财来兴建学院。” 李治笑道:“好!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从皇宫出来之后,天色已晚,韩艺于是就没有回民安局了,而是回萧府去了,就是让一个皇家警察通知程处亮一声,明早早点去民安局,到时再商量如何调停,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谈的,李义府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 “陛下这也太偏袒李义府了,连最基本的惩罚都没有。” 萧无衣闻之结果,立刻愤愤不平道。 韩艺苦笑道:“你就知足吧,其实罚钱不就是给予惩罚么,就算将李洋给打死,百姓又能得到什么,百姓需要的是钱,大家也算是各取所需。” 萧无衣道:“可若凡事都能用钱解决,那还有律法作甚。” 韩艺沉默片刻,道:“今日皇后问过我一句话,说如果你犯法了,我会否依法处置你?” 萧无衣一愣,满心好奇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韩艺道:“我当然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 萧无衣不禁展颜一笑,却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知道我安分守己,从不做犯法之事。” 韩艺笑道:“你莫不是忘记你当初殴打李义府一事呢?” 萧无衣立刻道:“那是因为他先威胁我爹的,我才出手教训他的。” “首先!我完全支持你这么做,我当时也就这么说了!”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就事论事的话,李义府当时只是暗示,表面上他还是再执行陛下的命令,而你的的确确殴打了朝廷命官,如果依法判决的话,你的罪名可是不轻啊!为什么陛下和皇后都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呢?” 萧无衣沉默不语。 韩艺轻叹一声,道:“道理其实是一样的,我们这些人不受律法的限制,我们只听命于陛下,我们的生死荣辱在于陛下,而非是律法,为什么人人都拼命的往上爬,就是因为越到上面,受到的限制就越少。” 萧无衣瞧着韩艺道:“你也是如此么?” 韩艺沉吟一会儿,道:“除非人人都受到限制,否则的话,我也不愿受到太多的限制,毕竟我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遭人记恨,我必须要懂得保护自己。” 萧无衣噗嗤一笑,道:“真是好不知羞!” 韩艺翻着白眼道:“夫人,我这可是在夸你奇货可居啊!” 翌日! 民安局! “李洋坚持表示他是因为马发狂才闯入农田的,并非是有意踩坏庄稼,他愿意赔偿,并且让他的下人跟那些农夫道歉。” 独孤无月说完之后,见五巨头都没有任何表示,心里也明白了,又道:“但是张家兄弟二人坚持要让李洋亲自道歉,否则的话,就决不罢休。” 韩艺站起身来,道:“我去跟他们聊聊吧!” 韩艺独自一人来到一间问供房,此时里面坐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他们见韩艺来了,眼中闪过一抹慌张。 “你们好,我叫韩艺,是皇家特派使,你们应该听说过我吧!”韩艺非常温和的笑道。 “小人见过皇家特派使。” 兄弟二人行礼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坐坐!” 但他们还是等韩艺坐下之后,才坐了下来。 韩艺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还能笑着跟你们说话,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也是被逼无奈的,为难你们,意义不大。” “小人听不明白特派使在说什么。” “这无所谓!” 韩艺道:“我只是想麻烦你们两个告诉你们的主人,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这场游戏还不是他能够玩得起的,就他那点脑子,还想挑拨离间,哼,这简直就是在自取灭亡,要是把我跟李义府都给惹火了,就不是要他付出代价这么简单了,而是要他一家人都去岭南伐木,不管他是出身于崔卢郑王,还是韦裴柳薛,我之所以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是因为他目前还提不起我的兴趣,等他够资格了,再来跟我玩这些阴谋诡计吧!” 言罢,他便起身出去了,反正出了这门,他就不会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来到门外,朝着独孤无月道:“又得麻烦你了。” 独孤无月淡淡道:“这倒是不麻烦,只是我并不认同你们的做法,我之所以服从,也只是因为服从,仅此而已。”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首先,我很高兴你能够服从,我对此表示欣赏,虽然我的欣赏对于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我并不认为我们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因为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可以严于律己,但是不能急于求成,如果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我相信你去到别的地方,也不会取得成功的。” 独孤无月沉吟片刻,突然道:“多谢!” “不客气!” 独孤无月微微颔首,便推门走了进去,不到一会儿,他便走了出来。 搞定! 双方在民安局的调停下,来了一个和解仪式,当然李洋并未出面,而是由他的下人亲手将罚金交给那些农夫,并且向他们道歉。 你要说这不公道吧,那也说不过去,毕竟还是给予了足够的赔偿,一般这种纠纷,也多半就是赔偿,只是李义府前面的种种行为,再加上有人在旁煽风点火,导致这偏离了事实的本质。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谦谦君子 “唉忙忙碌碌几日,可结果与当初咱们希望的不一样么,真不知这几日在忙什么。?” 程处亮背靠在椅子上,一脸的苦笑,但心里总算是长出一口气,他也意识到,这民安局绝对是一个是非之地,麻烦会接踵而来。 韩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对于我们而言,的确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对于李义府而言,却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李义府一开始就答应我们的建议,那就等于是服从我们民安局,这是李义府决不能容许的,而如今李义府只是服从了陛下的命令,这是他可以接受的,而且,他也展现了中书令的权威,毕竟李洋最终还是没有亲自向那些农夫道歉,将过错全部推到了马身上。” 李思文、韦待价纷纷点头,赞成韩艺的这种看法。 事情的本质就是权力的角逐,看谁的拳头大,结果证明了一点,民安局是无法干预枢要大臣的。 本来李治建立这民安局,也就是为了百姓做一点事,不然的话,就将民安局和御史台合并了,因此李治这么安排,一方面保证了枢要大臣的权威,但另一方面也给予了民安局的支持,至少还是赔了足够多的钱。 “可是皇家警察对于这个结果似乎难以接受。”长孙延略显担忧道:“他们还是认为应该给予李洋惩罚,如今皇家警察的士气比较低落。” 韩艺点点头,道:“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去跟他们说说。” “若非当初大公子相救,我们兄弟只怕早就为奴为婢了,我们兄弟都甘愿为大公子做牛做马,但是我们害怕会连累到大公子,因此才没有坚持下去,还请大公子惩罚。” 在东郊外的一座矮山山,站着四人,正是刚刚从民安局放出来的张氏兄弟,另外还有裴清风、杜少云。 杜少云道:“裴兄,他们做得也没有错,此事已经闹到陛下哪里去了,既然韩艺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背后搞鬼,那还是不要再玩下去了。” 裴清风冷笑一声,道:“你当韩艺不想追究么,只是如果继续追究下去,那这事就不算完,这是陛下不想见到的。”说着,他又朝着张氏兄弟笑道:“但这也不怪你们,你们能够坚持到今日,已经非常不错了。呵呵!这来日方长吗。” 傍晚时分,五巨头相约一块来到了食堂。但比起往常而言,食堂的气氛有些沉闷,皇家警察们看到他们来了,也就是不咸不淡的打了一声招呼。 “怎么呢?” 韩艺一目扫去,道:“我还打算请客庆祝的呢?” 崔有渝没好气道:“这我们可没有脸庆祝。” 韩艺笑了笑,道:“不知你们可否还记得当初你们刚刚进入训练营的时候?” 众人都是疑惑的望着韩艺。 “你们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韩艺笑道:“那我就来提醒一下你们,你们当时真的是与败类无异呀!尉迟修寂下药,萧晓放蛇。” 尉迟修寂忙道:“副督察,你记错了,是萧晓下的药,我放的蛇。” 韩艺拍拍脑门道:“对对对!是我弄反了,看来你们都记得非常清楚啊!” 尉迟修寂愣了下,又上当了。 好熟悉的感觉啊! 韩艺道:“其余人不是帮凶,心里也是支持的,而且,你们当时不听从指挥,无不学无术,连最基本的左右转身都学不会,更别说洗衣叠被了,总之,那是相当糟糕!” 赵天富红着脸道:“副督察,这都已经过去了,你如今还提来作甚。” 韩艺笑道:“我想说的是,如果我当时跟你们现在一样,看到恁地糟糕的你们,那我早就撂摊子了,在当时看来,你们完全是不可教化的。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知道,长城不是一日建成的,这需要时间,我相信你们是可以成功的,正是因为我当时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训练营才会取得如此成功,民安局才能启动。那你们何不想想,如果没有民安局,如果没有我们的坚持,李洋会赔钱么,会让自己的下人跟那些农夫道歉吗?” 众人闻言,皆是低目思索起来。 韩艺道:“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不会。这都是我们民安局带来的,这就是一种进步,只不过没有达到你们的理想中的目的,但是我们至少都还走在理想的道路上,我们并没有偏离最初的梦想,我们还是在坚定着自己的梦想,只不过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要为此保持着耐心。如今的民安局就好像刚刚进入训练营的你们,不是完美的,而且还有着很多的问题。但是为什么你们当初能够给自己时间,如今却不能给民安局一些时间呢?你们知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心中怀有的喜悦,就好像几年前,看到你们能够分辨清楚左与右一样。” 杨蒙浩郁闷道:“副督察,我们当时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差吧!” 韩艺笑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差,只不过当时民安局没有足够的资金为你们准备一面镜子。” 尉迟修寂觉得这个话题不宜深聊,嘿嘿笑道:“副督察,你方才说请客,是不是真的。” 韩艺笑道:“当然是真的,这甚至比当初我们查封赌坊还要值得庆祝,因为我们让秩序又再往前前进了一步。这样吧,后天晚上,我从第一楼订一些烤鹅来,吃不完可以兜着走。” “好——!” 食堂又再沸腾了。 韦待价一笑,小声道:“韩侍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训练营会取得恁地成功了。” 韩艺道:“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跑去训练营帮助你们,这是不可能的,今年的训练营注定是属于你们的。” “哈哈——!” 而在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上面,刊登了一篇《敝帚千金》的文章。 这是一个关于汉光武帝刘秀的故事,中心思想就是,比喻东西虽然不好,但哪怕是一个破扫帚,由于是自己的,因此也会看得很宝贵。 是一个非常自谦的成语。韩艺无非就是想借此告诉百姓,民安局的确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民安局是属于你们百姓的,不是属于任何人的,你们应该珍惜才是。这话说回来,如果失去了民安局,韩艺、程处亮他们都没有什么损失,他们还是继续当官,损失的只是百姓。 要玩这舆论导向,就这些贵族,岂是韩艺的对手,因为韩艺知道什么话能够说到百姓的心坎上去,将民安局比作百姓家中一个破扫帚,非常的自谦,但破是破,但你们不要忘记,这可是你家的,不是我家的。 很多百姓看过之后,都深感愧疚。 民安局再不好,到底还是为农夫争取到了足够多的赔偿,就跟破扫帚一样,还是能够将大量的垃圾扫除屋外,只是可能还漏了一些老鼠屎,但要是没有这把破扫帚,你只能天天住在垃圾堆上。 做人要懂得珍惜。 这么一来,民安局在百姓的心中,又再生了质的改变,跟其它官署不一样,百姓渐渐认为民安局是我家一把破扫帚,是属于我们百姓的,我们应该要支持民安局,珍惜民安局。 有些不开眼的贵族子弟,还在四处造谣,抹黑民安局,但是却被百姓鄙视,百姓不再受到他们的挑拨,因为百姓也渐渐看穿了贵族子弟的嘴脸,为什么贵族子弟恁地痛恨民安局,不就是民安局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保障了百姓的利益,那李洋也是属于贵族子弟啊!因此这些贵族子弟越是抹黑民安局,百姓变得更加拥护民安局。 导致这些公子哥们家族的名望受到了损害,那些长辈赶紧把他们叫回家,让他们闭上嘴。 裴清风万万没有想到,这不但没有害到韩艺,反而民安局的声望是水涨船高,但是他也不敢再玩阴谋诡计了,因为韩艺已经将话都挑明了,如果你们继续这么做,我就跟李义府联手,先把你们给灭了再说。如果韩艺跟李义府联手,裴清风这一家都不够看啊! 大兴善事。 “戢刃,你最近挺有空的,常常来这里陪爹爹下棋。”崔平仲朝着棋盘对面的崔戢刃笑道。 崔戢刃尴尬一笑,没有做声。 崔平仲也不再说话,专心下起棋来。 崔戢刃忽然偷偷瞥了眼崔平仲,将手中棋子放回去,道:“爹爹,孩儿如今真的有些迷茫,以前孩儿想过无数遍,如果将来入仕了,该如何如何做,可是等到孩儿真正入仕之后,却现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孩儿除了坐在这里陪爹爹下棋,什么都做不了,孩儿终于理解爹爹为何一直不愿当官。” 崔平仲笑道:“可是爹爹觉得你做得很好啊!” 崔戢刃道:“可是孩儿什么都没有做,其实——其实李洋之事,自从李义府开始包庇李洋,我们御史台就理应插手,但是我却对其视若不见。” “那是因为你知道你改变不了什么,既然改变不了,又为何浪费功夫了。” “可是你不去试着的改变的话,那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崔平仲也将手中棋子放下,看着崔戢刃笑道:“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绝非智者所为。而这为人之道,无外乎,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些时候需要糊涂,要是太苛刻自己,只会适得其反,自古以来,无数贤臣,正是因为太苛刻自己,从而导致丧失了信念,跟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即使事情正在变得更加糟糕,那亦非是坏事,道家有云,夫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地之常也。以此而论,事情其实是在朝着好的一面走,因为只有出现错误,认识到错误,才能加以改正。而你现在要做的是,先认清这些错误的本质,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如今对你而言,更多是需要学习。” 崔戢刃沉思半响,笑道:“孩儿明白了。” 元家堡! “呵呵!这《宅地法案》和《租借法案》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呀,有它们在旁护航,我们的南进计划,必将事半功倍。” 元禧在看过韩艺制定的两**案之后,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有这两大利器的保护,他们就能够以正当合法的流程获得大量的土地,以及梦寐以求的港口,这是他们南进计划的关键所在。 去过岭南的元哲道:“我倒是认为来恒和戴至德才是关键所在,因为广州和柳州都是交通要地,如果能够得到来恒和戴至德的绝对支持,我们便可以控制住整个岭南的交通,从而真正的主导整个岭南,甚至于影响江南。” 元禧点了点头,他对此是非常有信心的,既然韩艺派了他们去,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韩艺道:“我们如今跟他们是相互依存的,所以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其实这两**案并未得到朝廷的支持,我甚至都没有跟陛下说,从这一点来看,这是一种冒险主义。但是做买卖就是在冒险,因此我们在获得巨大利润的同时,风险也伴随而至,因此我们先要做的就是取得成功,这不但需要来恒和戴至德的支持,同样的,我们也需要支持他们二人。” 元牡丹很是谨慎道:“如此说来,我们是不能有任何失误的。” “那也不是,关键还得看结果。”韩艺笑了笑,问道:“如今南进计划进行的如何?” 元牡丹道:“目前而言还是非常顺利,棉花和新稻种都开始大规模种植了,并且根据元杰传来的消息,都生长的都非常好。而且我们在扬州的元行也在进行中,一旦棉花和新稻种成功了,元行就能够正式开张。” 元哲道:“根据元盛传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在引进一些奴隶,但是昆仑奴深受贵族的喜欢,价格非常昂贵,大量引进是不可能的。而且元盛已经去过那些岛屿,他说岛屿上的部落其实都非常落后,与其花钱摸石头过河,还不如将这些钱组建军队,直接去征服那些岛屿,那里有着大量的树木,而且还可以耕种粮食,还能拥有着足够的人力。” 说到这里,他眼中突然闪烁着贪婪的目光,低声道:“而且元盛认为我们元家完全可以将那些岛屿据为己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元禧目光闪烁了几下,看向韩艺。 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道:“关于这一点,我曾多番考虑过,是否能用一些其它的手段,我们元家历来就不崇尚暴力手段,一旦生战争,我们也避免不了损失的,而且究竟能否成功,谁也说不准,这其中风险太大了。” 韩艺耸耸肩道:“风险是肯定有的,但是财富要更加诱人。而且,我们只是给他们带去更为先进的文明,我们是在帮助他们走出野人的生活,圣人不过如此。” 元禧呵呵一笑,指着韩艺道:“韩艺说得非常对,牡丹你就显得有些妇人之仁了,生活在我们大唐的统治之下,总比生活在野蛮的部落领的统治下要好。我们得到了利益,奴隶们避免了饥寒,国家得到了领土,何乐而不为了。只可惜小虎去了民安局,否则的话,他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毕竟他曾跟无衣学过兵法。” 说着他看向韩艺。 韩艺道:“我想他的性格不适宜做这种事,不过我赞成元盛的看法,如果能够直接征服那些岛屿,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既然要组建武装势力,我想我们还是的谨慎一点为好。” 元禧点了点头。 出得议事厅,元牡丹便向韩艺道:“你有没有觉得,大伯的野心好像越来越大了。” 韩艺笑道:“我并不觉得,从当初大伯点头答应我们的婚事,就并不难看出大伯对于财富的渴望,这也是商人该有的心态,不是吗?” “那你呢?” “我什么?” 元牡丹看着韩艺道:“我现你好像有着两面,有些时候,你看着像似一个大好人,但是有些时候,你却又像似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夫人的肺腑之言,让我感动的快要哭了!”韩艺满面感动的说道。 元牡丹立刻飘给他一记白眼。 韩艺又问道:“我问你,粪便是不是肮脏的?” 元牡丹先是一愣,随即道:“你说呢?” 韩艺道:“但是肮脏的粪便却能够浇灌出圣洁的粮食来,我想我再混蛋,也比粪便好一些吧。” 元牡丹抿唇笑道:“真没有见过你这么会作践自己的人,不是将自己比作扫帚,就是跟粪便比。” 韩艺有些哀伤道:“因为我想做一个谦谦君子。” “噗嗤!不跟你胡说了,我可不想谦谦君子变成骂人的字眼。”元牡丹正色道:“你也是时候去见见那小和尚,我看他已经快要承受不起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天才的缺失 老马同志曾说过,“资本主义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这句话没有半点毛病,每个字眼都正确到骨子里面去了,血淋漓的事实让谁都不能反驳。 可是关键就在于,除这条道路外,人类也别无选择。 韩艺同样也别无选择,谁不想做一个令人敬佩的人,谁又不想做一个道德高尚、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但是,美德与伟大胜过鱼和熊掌,是永远不可兼得的。 水秀村! 余晖洒在这一片风景秀丽的村庄上,然后带着它的秀丽消失在天际。 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坐在昏暗的屋内,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饭,一边掉着眼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一直都在尽力的避免自己人生变得忙碌,他渴望着悠闲和自由,但是事实却往他预想中相反的方向在走。 他的那些小聪明最终还是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他多么希望有人来拯救他。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是他每日入睡前习惯性的祷告。 吱呀一声! 门突然开来! 扑通! 他从小板凳上坐到了地上去了,身子不断往后缩,充满恐惧的望着门口,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前。 “不要害怕,我是来搭救你的。” 屋内的烛光被夜风吹得摇晃了几下,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元家堡! 韩艺看着刚刚将自己收拾干净的云休,虽然谈不上帅气,但至少称得上清秀,属于比较文静的那一种,但这足以让韩艺感到有些不太习惯了,看了好一会儿,他笑道:“你先坐吧,我知道你不喜欢站着。” 云休立刻坐了下来,他真的憎恶站着,不然人类为何要发明椅子,忐忑不安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可还记得我?” 云休一个劲的摇摇头。 韩艺道:“在几年前,你还在云海寺看守菜园的时候,有一个人曾想上你那里要一杯水喝,但是却被你无情的拒绝了。” 云休皱了皱眉,想了好半响,突然猛睁双眼,指着韩艺,激动的支支吾吾半响。 韩艺笑道:“你记起我呢?” 云休点头,道:“我——我记得你。”说着他又是一脸惧意,道:“你——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么?” 韩艺呵呵道:“我为了你找你花的钱足够买下一口井了。” 云休疑惑道:“那——那你为何要来找我?” 韩艺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其实是贤者六院的院长——看来你也没有听过,总而言之,我就是一个官,而且是一个大官。” 民不与官为伍! 这个道理云休还是明白的,故此他听得脸上惧意更深。 韩艺道:“原本我早就想去找你,但是中间我督运粮草去了,以致于耽搁了下来,等回来的时候,几乎都忘记了,直到贤者六院开门之后,我才想起你来,可是等我去到云海寺之后,发现你已经不在那里,之后听你们方丈说,你来到元家了,因此我立刻找了过来。我主要是想请你去当官。” 云休听得呆若木鸡,他宁可相信请他去当奴隶,也不愿相信韩艺的话。 这当官还需要请么? 韩艺呵呵道:“这听着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现在还记得你菜土边上的水车,而我们贤者六院就是专门帮助百姓发明这些更加先进的农具,因此我们贤者六院非常迫切的需要你这种人才,我希望聘请你去做我们贤者六院的总设计师。” “总设计师?” 云休迷迷糊糊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就是用你的智慧去设计、创造一些先进的农具,当然,我会给你一个团队,让他们帮助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云休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偷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但是好死不死,正好掐在伤口上面,当即疼的是呲牙咧嘴。 韩艺笑道:“你不是在做梦!”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印鉴来,道:“这是我的官印。” 云休在云海寺唯一学会的就是认字,接过来一看,不禁又惊又喜,“这——这是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有什么值得我来骗的。” 云休想想也是,自己不过就是一个部曲,人家是大官,犯得着骗他么。 韩艺又再问道:“你的意思如何?”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只要你能够带我离开这里,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云休忙不迭的说道。 韩艺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跟元家那边说说,今晚咱们就离开这里。” “好好好!” 云休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那你在这稍等片刻!” 韩艺起身去到隔壁屋内,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妇,不是元牡丹是谁。 “搞定!” 韩艺一笑道。 元牡丹郁闷道:“我们元家忙碌一场,却换得一个恶人,这笔买卖我想总不能说是赚。” 韩艺笑道:“但是夫妻的关系来看,你却是大赚特赚。” 元牡丹羞涩的白了他一眼,又正色道:“我希望云休在元家经历的一切不要流传出去,因为我们元家也需要努力去寻找一个完全属于我们元家的云休,我可不想坏了我们元家的名声。” 韩艺道:“我想他一生都不会再愿意提起这一段黑暗的岁月。” 元牡丹妩媚白了他一眼,将云休的卖身契递给他。 “多谢夫人!” 韩艺拿着卖身契回到旁屋,将卖身契递给云休! 云休拿过卖身契来,先是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自己的卖身契之后,立刻烧了,看着变得灰烬的卖身契,云休脸色露出一种走火入魔的神色。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接着,韩艺便带着云休离开了元家堡,去到了贤者六院! 在最初的时候,云休还是有些忐忑,因为很怕生的,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他跟韩艺也只有一面之缘,完全不了解韩艺,只是他认为没有什么会比待在水秀村更加恐怖了,可见他的社会阅历还是非常的苍白。 “这就是你的房间,明日我再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同僚们。哦,明日早上,会有人将你的官服送来,记得穿整齐一点,这里可不是云海寺。” 韩艺带着云休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内。 云休看到这么漂亮的屋子,仿佛从地狱回到了天堂,捂住嘴,一个劲的点着头。 “好好睡一觉!我就先回去了!” “你——你慢走!” “嗯!” 韩艺点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云休看到韩艺消失在黑夜中后,才关上门,看到整洁干净的卧房,眼眶渐渐湿润了,他突然一头扎进温暖的被我里面,嚎啕大哭起来,双手不断的敲打着木板。 但是他却不知道,方才消失的韩艺又回到了窗边,听得里面大哭声,笑着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才悄悄的离开了。 翌日! 和煦的阳光落在院中,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们也站在院中晒着太阳。 “云休!你站在那里作甚,快些过来!” 韩艺朝着躲在柱子后面,忐忑不安的云休招手道。 李淳风、阎立本以及一干九品院士都非常好奇的望着云休,青涩的面孔,瑟瑟发抖的身影。 云休属于超级宅男,而且一直都是井底之蛙,心智并不成熟,一下看到这么多陌生人,心里当然害怕,见到韩艺招手,无奈之下,这才耸着双肩,垂着头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人家穿着官袍,甭管啥颜色的,那都是昂首挺胸,可是云休却跟只鸵鸟似得,躲在韩艺身后。 但不管怎么样,他终于梳了个发髻,韩艺还能奢求什么了,朝着下属道:“他便是咱们的新同僚,云休!”说着,他又就将李淳风他们介绍给云休,偏头往后小声道:“你是不是该打声招呼?” “各位前辈好!晚辈叫云休!” 云休躲在韩艺身后,小声说道。 李淳风偏头一看,云休赶紧躲到另一边去,李淳风纳闷的望着韩艺。 韩艺点了下头,示意待会再跟他们解释。 阎立本好奇道:“云休,好像是僧名来的。” 韩艺笑道:“他以前的确是和尚。” 阎立本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韩艺又朝着那几个九品院士道:“我将会任命云休为我们贤者六院的总设计师,你们要尽量帮助他们。” 这些九品院士可以说是工农双学士,反正既当过工匠,又做过农夫。 他们虽然心里很是困惑,这小子有什么能耐,但是他们不是云休,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刻拱手唱喏。 这一句话云休听得很是真切,偏头一看,心中一阵窃喜,有这么多人帮我,那我就可以不用干活了。 正当他窃喜之时,韩艺突然从他身前闪过,他顿时暴露在大家面前,顿时呆若木鸡,无所适从!韩艺笑道:“云休,你跟他们好好聊聊,我跟两位副院长有些事要谈。”说着,他朝着李淳风、阎立本一伸手,道:“二位,请!” “请!” 三人来到屋内。 李淳风立刻满心好奇道:“韩侍郎,这人是?” 韩艺笑道:“此人是一个天才!” “天才!” 李淳风看着云休与那些个九品院士面面相觑,一语不发,尴尬的要命,就很纳闷道:“看上去倒是有些奇怪。” 韩艺呵呵道:“这就叫做天才的缺失。”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都是你的错 天才,这本来就是一种极高的评价。 那么天才的缺失,指的当然是这人无完人,越是在某一方面非常突出的人,那他定有一个无法掩盖住的缺点,在这一点上,老天爷还是非常公平的。 李淳风、阎立本还是不太明白,但是他们也不是一个管事的人,他们都好学问,你是院长,你安排什么人,那是你的事,我们不管。韩艺非常喜欢跟这种人共处,因为他们不是不做事,你交代的事,他们都会完成的非常出色,但是他们又不会干扰你的决定。 不过,他们两人好不容易逮住韩艺,自然得讨教一番。 数学、画图! 这一聊就是一个上午,因为这是系统性的东西,你给出一个三角函数,就会引发n多问题,阎立本、李淳风又是求知欲望比较狠的人,谈及学问,二人恨不得将韩艺绑回家去一块睡。 好不容易满足了二人的渴望,韩艺就打算去看看云休在干些什么,可在这半道上,那些九品院士就跑来找韩艺,什么团队,什么总设计师,这一个上午过去了,云休就说了三句话,这怎么共处啊! 韩艺只是笑着让他们耐心一点,因为他知道,天才都是非常难共处的。 来到云休的屋里,那云休一看到韩艺,顿时满面惧色,脸绷得紧紧的。 韩艺笑道:“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你方才与他们相处的是多么糟糕,以至于现在担心我会因此责怪你。” 云休怯怯道:“那你会么?” “当然不会。”韩艺一笑,道:“我请你来不是来给我制造问题的,而是来帮我解决问题的。在你帮我解决问题之前,我有义务帮你解决你的问题。我来这里,不是要怪你,而是要帮助你,告诉你如何与别人相处。” 云休仿佛有些迟钝,过得半响,他才道:“这也能教么?” “当然!” 韩艺道:“与人打交道,其实很简单,如果你不知道与人如何打交道,那就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因为是自己擅长的,那么你处理起来,就能够非常得心应手,好比说你会什么,你懂得什么,那你就聊他们聊什么。” “可我——我什么都不会!” 云休垂着头,小声说道。 一般比较自闭的人,都有会自卑的一面,为什么会自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缺乏自信的去面对别人。 韩艺道:“云海寺菜土边上的水车可是你做的?” 云休点点头。 韩艺道:“这就是你擅长的呀,你甚至都不需要跟他们聊什么,你动动手,让他们在一旁看着,他们自然会主动跟聊天的,觉得你非常出色。” “是么?” “当然!” 韩艺道:“你可以去试试看,你将你以前做得那些农具,都再做一遍,我敢保证,只要你做出来了,你懂得如何与他们交流了。” 又过了半响,云休才道:“我能让他们帮我做吗?”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韩艺笑道:“看来你已经领悟到我的意思了。” 云休一脸疑惑的望着韩艺,他只是懒,不想动手而已。 韩艺道:“当你请求别人帮忙的时候,你总不能用眼神吧?这时候就需要交流。” 云休点了点头,目前他还没有说一声谢谢的意识。 韩艺不急于一时,这个需要慢慢转变的,不过他还是带着云休跟李淳风、阎立本他们一块吃了一个午饭,基本上云休没有一句话,但是韩艺注意到他再仔细的聆听。 而到了下午,韩艺就得去贤者六院教学了,没有办法,他要不带个头,鬼会来学数学。 不过随着韩艺的各种宣传,各种理论,再加上他授课的方式非常特别,导致从第一堂课就是公开授课,直到如今也是如此,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赶来听课,甚至包括一些有名气的隐居闲士,而且不是图一时新鲜,是每七天都来一回,而且是早上就来了,一直等到下午。因为人越来越多了,你中午来,只能站在门口了。 这让很多大学士,士大夫都感到忧心忡忡,以前韩艺只是玩一些手段,让人不去听他们授课,可如今韩艺是拿出真材实料来与他们竞争,他们还竞争不过,这可是非常恐怖的,打破了世家大族对于文化的垄断,现在他可不能骂韩艺田舍儿了,骂人字才疏学浅,骂韩艺不等于骂自己么,人家田舍儿得学生都比你们多,你们好意思吗? 但是数学这玩意,大唐最懂的两个人都在贤者六院,你没法与韩艺竞争,也只能坐在家里干着急了。 等到韩艺到来的时候,就给他留下台阶上面那一小块地,也就能竖一块木板,走两步的空间。 其余的地方全都是人,或蹲、或坐,或站,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还真是不太适合。 韩艺渐渐也享受这个过程了,其实这个东西是相互影响的,底下要都是一群打瞌睡的人,那韩艺早就受不了,当他们越是来神,韩艺也说得越是起劲。 但是韩艺始终不忘记,推崇数学思想,不加思想,你就是一文不值,你加个思想,天啊,立刻就变得高尚。 而数学的思想就是——主宰! 如何运用各种思想。 白驹过隙。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却还未过瘾,希望韩艺能够教一整日,半日半日,这多么小家子气呀,你又不叫韩半日。 韩艺倒也想,可问题是,没有这么大体力,因此直接婉拒,都不收钱,你们还要求这么多。 “哎呦!真是累啊!” 韩艺扭动了几下臀部,道:“看来得回元家堡去,找那两个小丫头帮我捏捏——!”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了眉头,嘿嘿道:“其实可以一举两得的。” 窑洞! 温泉上依旧飘着几丝诱人的热气,而温泉边上的美女,也如同温泉一般,倾国倾城,不该眉宇间透着幽怨之色。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韩艺长叹一声,道:“在来的路上,我是多么渴望能够看到你的进步,但是没有想到,你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许多,你的脸告诉我,我欠你五文钱,但是,试问哪个欠钱的人希望看到自己债主。” 王萱淡淡道:“你不是欠我五文钱,而是欺骗了我。” 韩艺心中莫名一紧,她究竟看穿了我哪个谎言!但是毕竟是个老千,面不改色道:“此话怎讲?” 王萱冷冷一笑,仿佛又回到那个风华绝代,不可一世的王皇后,“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帮我报仇,不管你是否在利用我,亦或者我们之间是在相互利用,但是你动辄数月不见人影,可见你根本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在敷衍我。” 日!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呢?韩艺一笑,道:“我收回我方才说的那一番话。” 王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韩艺道:“你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对此我感到非常欣慰,因为只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你才能加以改正。” 王萱沉吟片刻,不解道:“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何意?” 韩艺走了过去,坐在王萱对面,道:“但是有一个小小的瑕疵,当你意识到我这么久才来一趟,你要做的不是来责问我,而是要自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非常完美。” 王萱冷冷一瞪,道:“你来不来,又岂是我能做主的。” “你当然是可以做主的。” 韩艺道:“为什么当年陛下会去感业寺,难道陛下要去哪里,是一个尼姑能够做主的吗?” 王萱一听感业寺,只觉心中一阵疼痛,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人家哪疼,他就往哪里撒盐。恼羞成怒道:“你说这些作甚?” 韩艺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 “天啊!” 又来了! 王萱如今一听到韩艺喊出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发胀,生无可恋。 韩艺一如既往的声色并茂道:“道理很简单,如果我想来,我自然就会来,可是我为什么这么久才来一趟,就是我因为我不太想来。为什么我不想来?很简单,因为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来的。换一句话说,如果云城郡主在这里,我天天都会来,如果有哪天我不能来,我会觉得失去了什么似得,我现在坐在这里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来的原因,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是你缺乏吸引,不足以吸引我来此。我想你在宫中也是这么对陛下发脾气的吧。哼!你为什么天天守在武媚娘身边,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这个负心郎。道理很简单,因为陛下不想看到你,就算陛下来找你了,也只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王萱黯然无语。 全中! 就王萱的脾气,就韩艺的狡猾,不要想也能够猜了个七七八八,道:“这就是你失败的一个关键原因,你总是习惯于责怪别人,看似非常自我,但其实你从来都不是中心,你只是在边缘,你要努力让自己变成中心,让男人围着你转,而不是硬脱男人往自己房里走,不去还骂人,那是妓女做的事。根本就不想看到男人,清心寡欲者,那是尼姑。因此我来的越少,相隔时间越久,只能说你在失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如果你想我多来几回,那就展现出你的魅力,吸引我来此,最好能够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萱彻底羞默了! 韩艺突然拿起放在矮桌上的镜子,照了照,真是越看越帅,为什么你小子永远都能将谎言说成真理,厉害!厉害!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水中惊艳 王萱待在这里,长年累月的清茶淡饭,也让她的性格发生了一些些转变,不再那么的盛气凌人,觉得是全天下都欠她的,开始懂得了思考。 她回想起以前的种种,觉得韩艺的话也不无道理,以前李治也少有去找她,难道她自身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显然不是。 她思索半响,这一抬头,见韩艺照着镜子,是如此的入迷,差点没有笑出声,抿了抿唇,淡淡道:“你在看什么?” “帅哥!” 韩艺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猛地醒悟过来,斜目一瞥王萱,见王萱呆若木鸡的望着自己,仿佛对这个答案感到非常惊讶,毕竟出身名门,哪里见过这种人,道:“喂喂喂!你的眼神很伤我的自尊啊!” “啊?” 王萱一怔,道:“抱歉!只是。” 韩艺立刻道:“没有什么只是的,其实我以前也没有这么自信,是你给予了我自信。” 王萱黛眉微蹙,不解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根据我前面说得理论,我不常来是因为你还不够吸引我,那么反过来,你希望我常来,就是我足够吸引你,因此我得好好看看自己,这就叫做自我审视。” 王萱更是震惊,都快气乐了,淡淡道:“如果我说你无耻至极,你会不会拂袖而去?” 韩艺哼道:“如果我骂你死要面子,你会不会拂袖离去。” “不会!” “呃我会。” 王萱道:“那你现在我知道我为什么希望你常来了。”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你很无奈。” 王萱道:“且别无选择。” “彼此,彼此。” 韩艺站起身来,开始宽衣解带。 王萱稍稍蹙眉,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么奔放的韩艺,哪怕是夫妻也得相敬如宾,可是他们连朋友都谈不上,你就说脱就脱,打声招呼也行啊。 忽听韩艺嚷嚷道:“表情!表情!” 难道——这又是测试?王萱顿时郁闷不已,红着脸道:“我现在才——会不会太虚伪了?” 韩艺道:“哇靠!这只是复习而已,我都不害羞,你还有什么害羞的。” 你什么时候会害羞?王萱暗自嘀咕一句,轻轻闭目,稍稍做了一个羞涩的表情。 “真够虚伪!” 韩艺摇摇头,便往池中走去。 “你——!” 王萱猛地一转头,一个挺翘的**部映入眼帘,天啊!她顿时大羞不已,又赶紧回过头去,恨得是咬牙切齿。 只听得哗啦一声,王萱才稍稍偏过头,偷偷地瞥了一眼,但见韩艺还是坐在老位置上,双手张开,**一声,一脸欠扁的表情,面目可憎也不过如此呀。 但还是那一句话,她别无选择,只能站起身来,朝着韩艺走去。 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她不去的话,韩艺又会说她退步了,然后一连串的唠叨随之而来。 韩艺为之脚步声,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王萱来到韩艺身后,斜目微微一瞥,缓缓蹲了下去,可这就在这时,韩艺突然右手一抬,往脸上抹去。 “啊!” 王萱却吓得惊呼一声,倏然站起,可这慌乱之中,她忽觉脚下一滑,直接往池中倒去。 不会!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王萱还是这么不经吓,赶紧伸出双手去接住她,王萱情急之下,也只能抱向韩艺。 哗啦一声响! 水花四溅! 韩艺双眼被水珠溅到,眨了眨眼,过得片刻,眼前的景象才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肤白胜雪,臻首乌云分迭,招摇高耸,眉如远山胜似芙蓉,朱唇微张,两行碎玉咋隐咋现,脸庞布满红晕,圆润的双肩微微颤抖,一缕湿漉漉发丝贴在左边脸颊上,雪藕般的柔软玉臂紧紧环绕在他的脖颈上,妙目中雾水充盈,如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此时此刻的王萱,哪里还有以往那般盛气凌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再加上她那**白的肤色,有得只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韩艺下意识的在双臂上加了几分力道,好似生怕她再受到伤害。 忽然间,王萱嘴角扬起一个高傲的弧度,满是轻蔑道:“你不过如此!” 韩艺一怔,顿时醒悟过来,眼中满是震惊,却是说不出话来。 看到韩艺这目瞪口呆的模样,王萱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冷笑一声,双手突然往韩艺胸膛上一推。 韩艺只觉丝绸从手臂上滑过一般,是那么得不真实,又听得哗啦一声,他抬头一看,只觉王萱行出池中的瞬间,薄薄长裙紧紧贴在后背上,若隐若现,勾勒出柔美的曲线,紧翘的**部,优美浑圆的修长,细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 真是太了! “你看甚么?” 王萱猛地回过头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盛气凌人的王皇后。 韩艺浑身一颤,心中真觉羞愧,下意识便偏过头去,道:“抱歉!”可话一出口,他突然醒悟过来,再一抬头看去,哪里还能见到那的倩影。 “这!” 韩艺呆愣半响,忽然抹了一把脸,忍不住的仰面呵呵笑了起来,越笑越笑大声,根本停不下来,到最后竟笑得岔气,连咳了几声,方才止住笑意。 而回到洞中的王萱,却已是满面通红,只觉有一个火炉在烘烤着自己的脸颊,浑身轻轻颤抖着,粉拳紧紧握着,嘴里还碎碎念道:“叫你欺负我,叫你这混蛋欺负我。”可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脸上的红晕却是更深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因为韩艺老是将她贬的一不值,这还就算了,关键韩艺还老是揭她伤疤,说她全面不如武媚娘,真是可恶至极。而且,这令她非常不服气,她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不是因为她自卑,而是因为她太自信了,她对于自己的容貌有着不可置疑的信任,因为她又不是瞎子,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可韩艺却老是睁着眼说瞎话。 因此才有了方才的一幕,她就是要撕碎韩艺那虚假的面具,让韩艺露出田舍儿本来面目。 结果她成功的,但是她也湿身。 冷静下来的她,也很矛盾,究竟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虽然她将韩艺那可憎的面目撕的粉碎,但是她却主动的投怀送抱,这在以前,她是连都想都不敢想。 半个时辰后。 韩艺已经躺在石塌上,吃着水果,时不时,还笑两声,又是摇摇头。 其实他现在也不敢相信,他一个老千,怎么会被一个傻白甜给骗了,想着他自己都觉得太好笑了,自己也有今日,这思来想去,还是他太大意了,因为他不认为王萱会骗人,更别说使用这种手段,如果换成萧无衣的话,他决计不会上当的,而是直接扑了上去。 过得一会儿,听得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但见王萱走出洞来,一袭白裙,长发披肩而下,斜目轻视,甚是高傲,心中暗爽,你说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因为韩艺当初说过,你如果了我,你就出师,可问题是,王萱随随便便就把韩艺迷的神魂颠倒,就你这水平,还跑来教我,你要不要脸啊。 韩艺早已经收起笑意,愤怒的望着王萱。 他越是愤怒,王萱就越爽,这种眼神以前可是属于她的,如今总算是占得上风,就方才那一幕,足够她耀武扬威一年了。 “你偷人!” 韩艺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句话差点没有让王萱一头撞在石壁上,当即火冒三丈,但她不是那种爆发型的,冷冷哼道:“输不起,就只会含血喷人,真不愧为无耻小人。” “我含血喷人?” 韩艺哼道:“那你说,方才那一招谁教你的,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一招,你不是偷人是什么?” 王萱听得却是得意一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游园惊梦中便有这一个情节。” 韩艺眨了眨眼,当即哇了一声,“你这是作弊呀,书中只是叫女主角差点摔一跤,男主角急忙扶着她,可是你却往水里摔——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王萱笑了一声,道:“理屈词穷,不过如此。” 韩艺挠着脸道:“好!我承认我输了。好一招英雄难过美人关之美人计也。”说着,他又扬起大拇指,道:“厉害!我服!” 一个字!爽! 农奴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英雄?”王萱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如今不过是小人得志,也敢妄自尊大,可笑!可笑!” 她这是有多么恨我啊!韩艺直点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方才那一招的确是厉害至极,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将这一招化作自己的杀手锏,反复的练习,我甘愿做你的陪练,咱们休息一会儿,待会再练。” “呸!” 王萱狠狠啐了一声,道:“你休想,别以为你那点下流的心思,我不知道。”: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 ;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你真是一个混蛋 呀呀呀!这女人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韩艺见被试穿了,索性也就不做声了。 他一不做声,王萱顿时急了,好不容易轮到我嚣张了,你既然不接招了,你真是太欺负人了,坐在韩艺对面,道:“哎!你怎么不说话呢?” 韩艺叹道:“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尽毁在你手里,我真是愧对无衣。” 一说到无衣,王萱顿时心中莫名一紧,忐忑不安道:“此——此话怎讲?” 韩艺回过头去,嗫嚅半响,才怯怯道:“王萱,我——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 王萱双目猛睁,用一种惊诧的目光望着韩艺。 韩艺又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我能够抗拒任何诱惑,但是——但是方才那一幕,仿佛已经印在了我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去,你那湿漉漉的秀发,害怕的眼神,白皙的脸庞,浑圆饱满的双腿,性感的翘臀,挺拔的酥胸!” 王萱听着听着,这腔调怎么就变了,倏然站起,指着韩艺,羞怒道:“韩艺,你给我闭嘴!” 韩艺一怔,困惑道:“怎么呢?” “你——!” 王萱指着韩艺,羞于启齿啊! 韩艺看着她那涨红的脸,着实忍不住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登徒浪子!” 王萱气得酥胸起伏不定,文绉绉的怒骂一句,杀伤力也就那样。 韩艺委屈道:“拜托!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这也怪我,你逞口舌之利,难道还不准我双眼吃冰淇淋么?” “不准再说了!”王萱羞急道。 韩艺立刻正儿八经道:“那行,咱们都不提那事了。” 不提还怎么嚣张啊! 王萱当即傻眼了,如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敢情自己白白被他抱了一回,这上哪说理去呀,当即又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好了!好了!我承认你的美色的确是世间少有,也难有男人能够抵抗的了,不然我也不会愿意在你身上下功夫。” 王萱听得心中莫名一喜,但立刻又是困惑不已,自己怎么会为这么一句话感到高兴呢?道:“就仅仅如此吗?” 韩艺道:“不然你想怎样?” 王萱道:“今后不准再羞辱我。”她真的很怕韩艺那张嘴,真是太贱了。 韩艺委屈道:“那不是羞辱,而是激将法,如果我不那么做,你会方才那么做么?可见我这激将法是很成功的。” 王萱兀自冷淡道:“既然已经成功了,也就无须再用了。” “呃!”韩艺点点头道:“好吧!我就换一种方法,毕竟你已经成年了,懂得自己思考了,不需要家长用这么幼稚的激将法。” 王萱道:“你才幼稚了!” 反应这么快!韩艺笑了笑,道:“我只会按照我的方式来教你,除非你要求换人,因此如果我羞辱你,那定是有羞辱你的必要,是为了帮助你,不是针对你这个人,而是针对这件事,就我个人而言,欺负你这落魄的凤凰,能够得到什么。” 好吧!无意间,王萱又被韩艺狠狠的羞辱了一遍,既然如此,她也顾不得这么多,道:“那你也就别装什么圣人、君子,你与一般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我再也不会说什么你姿色一般,对我没有任何作用,这不是自取其辱么。”韩艺点点头。 王萱道:“你知道便好!” 韩艺轻咳一声,道:“其实今日我来这里,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王萱不假思索便道:“坏消息!” 韩艺诧异道:“为何?” 王萱道:“对于我而言,只有坏消息,好消息不过只是安慰罢了。”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韩艺忍不住的夸奖王萱一句,道:“坏消息就是李忠已经搬出东宫了,武媚娘的长子被立为新的太子。” 王萱浑身一颤,眼眶瞬间湿润了,虽然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但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难免还是一阵伤痛,眼睑低垂,过得半响,她才缓缓道:“那好消息了。” 韩艺正色道:“好消息就是他不是你亲生的。” 但是韩艺没有料到,王萱却是无动于衷,低着头,沉默不语。急忙道:“这只是开玩笑的,好消息就是由于李忠主动请辞,因此陛下只是撤了他的太子位,还是封了个王爵给他,至少他还衣食无忧的活着,不是吗。” 王萱嘴角挂着凄然的笑意,道:“但是你认为武媚娘会绕过他吗?” 韩艺没有做声,其实这个好消息,真的还就是在安慰他。 这当然不会,李忠毕竟当过太子,就算李忠自己没有野心,但是天知道人家会不会利用李忠这个废太子兴风作浪呢? 一般皇室都是采取斩草除根的手段,像那些寻常人家为了些许家财,兄弟二人都有可能拔刀相向,何况是皇位。 因此,为了确保李弘的太子之位,武媚娘一定会找借口,彻底除掉李忠的。 所以韩艺前面说好消息是——李忠不是你亲生的,其实没有半点毛病! 过得半响,王萱突然身子缓缓往后倒去,仰着脸,双手放于腹前,呆呆的望着洞顶。 韩艺瞧了她一眼,轻轻一叹,也倒了下去,道:“我相信如果武媚娘输了,她会比你惨一万遍。” “是她抢夺属于我的位子,我没有她那么卑鄙。”一泓清泪从王萱的眼角落下,滴在她的秀发上。 “我完全相信你说的。”韩艺道:“但是,那只是因为你出身好,你根本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够获得别人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获得的东西,如果你赢了,你根本不需要动手,自然会有人帮着你斩草除根。而武媚娘呢?甚至包括我在内,每一样东西,都需要拿着性命去拼搏,每一件事都要自己亲自去做。” 王萱道:“所以你认为她是对的?” 韩艺摇摇头道:“我从不认为这事可以用对与错来看,只能说是成王败寇,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只能说游戏规则就是如此,自古以来,多少末代皇帝惨死于刀下,更何况皇后。” 王萱突然坐了起来,直视着韩艺道:“韩艺,你真的能够帮我报仇么?” 韩艺稍稍犹豫了一下,道:“也许吧!但是这事不能着急的,因为这关系着很多利害关系,如果你想着趁早报仇,好保护李忠,我劝你断了这念想吧,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王萱凄然笑道:“如果我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那我的报仇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报仇的意义不就是因为你在乎的人都不在了,由此让你产生愤怒的举动么?就目前为之,你所努力的也只是抢回你属于的你东西,而不是报仇。” 王萱闻言,没有做声。 过了一会儿,韩艺又道:“就算你说得是正确的,那么我更加不可能为了你在乎的人,而拿着我在乎的人去冒险。” 王萱突然望着韩艺,非常好奇道:“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韩艺道:“只要不是关于我的私生活,我非常乐意回答你。” “谁在乎你的私生活。” 王萱小声嘀咕一句,又道:“你不过就是扬州一个田舍儿,跟太尉他们并未任何关系,就算你曾是太尉的人,然而如今你依靠陛下和武媚娘平步青云,为何你还要来这里帮助我对付武媚娘,其实你站在陛下那边岂不是更加稳当一些,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太尉手里?” “这个问题真的有些复杂!”韩艺摇摇头,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质疑了我的忠诚,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判断,我不是一个轻易变心的男人。” “哼!”王萱用一个音节否定了韩艺。 韩艺瞧了眼王萱,突然笑道:“抛开这些不说,就算没有太尉,我其实也愿意来此。” “为何?” “这不是吸取你的教训。” 王萱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当初你答应武媚娘入宫,不就是为了对付萧淑妃么?可是结果呢?萧淑妃失宠之后,就轮到你呢?同样的道理,为什么武媚娘重用我,不就是让我去对付你和太尉么,我得防着这一手,而我手里有你,总归是要好一些。” 王萱道:“至于用不用,全看你自己的处境。” “请不要用‘用’来形容,这太侮辱人了。”韩艺道:“不管怎么说,你如今还活着不是吗?活着就有希望,这都是我的功劳。” 言外之意,就是如此啊! 王萱也只能接受,韩艺当然是看自己的处境,难道还真的全心全意帮她,哪怕是佛祖,你不去烧香,他也不会保佑你。淡淡道:“我会祷告上天,让你和武媚娘早日反目成仇。” 韩艺哈哈道:“如果你的祷告有用的话,你就不会住在这里了,你气不到我的。” 王萱冷目一瞪。 韩艺又道:“与其说这些不能确定的事,还不如谈谈当下。说真的,你一个人居住在这里,你也耐得住哦。” 王萱道:“我早已经习惯了。” 韩艺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王萱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韩艺一怔,道:“哦,我只是从未听过这么凄凉的故事,我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你——你真是一个混蛋。”王萱愠色道。 韩艺呵呵道:“你真可爱!”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倒打一耙 其实住在这窑洞对于王萱而言,还真算不得什么,因为她很小就嫁入宫中,而李治前面宠的是萧淑妃,后面是武媚娘,几乎就没她啥事,可以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这种寂寞对于她而言,还真是早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是将皇宫换成了窑洞。 但是从另一方面而言,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这的确是非常凄凉的。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最令王萱郁闷的是,她只能跟韩艺聊聊天,没有选择,如果有选择的话,她决计不会选择韩艺,真是太伤人了。 不过韩艺也只能在窑洞住了一夜,然后便回到了贤者六院。 令他欣慰的是,云休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盘腿坐在椅子上,指挥着自己的团队开始敲敲打打了,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开始爱上了这一份工作,因为有人帮他做一切,这真是太爽了。但不管怎么样,他终于懂得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们好似在做水车?” 阎立本与韩艺、李淳风站在门外,一边偷偷看着,一边若有所思道。 韩艺笑道:“他会给我们带来惊醒的。”说着,他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退去。 回到大厅,韩艺突然道:“阎尚书,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阎立本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希望你能够收云休为徒,教他画图纸。” 阎立本微微一愣,道:“为何你不亲自教?” 韩艺道:“我的图纸技巧是比较抽象画的,如果让我画城墙图纸,我也画不出。” 他只是懂技巧,但是这唐代与后世的建筑、器具的构造都不一样,阎立本本就是专家级别的,甚至于大唐第一设计师,他能够轻松的将韩艺的技巧融入到当代,但是韩艺没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吸取当代的经验,尤其是画一些工具的图纸,你画得出,但不一定当代就能够做得出,当代可没有这个技术。因此韩艺只能教阎立本、李淳风,其余的人你让他教,他也教不了。 阎立本笑着点头道:“这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如果他愿意学,我可以教他,但是收徒就算了。” 韩艺惊讶道:“真是没有想到阎尚书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我还以为——!”因为他知道古代什么都是家传的,一般不传给外人。 李淳风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又是好奇道:“不知李太史为何发笑?” 李淳风道:“你有所不知,阎尚书从不传授这些给他的儿子。” 韩艺惊诧道:“这是为何?” 阎立本苦笑道:“这不过旁门左道罢了。”但似乎不愿就此多言。 韩艺道:“这话可不能在贤者六院说。” 阎立本一怔,笑着点点头。 韩艺也看出他有难言之隐,故此也就不在多问了,只要他答应教云休画图,这就是足以了。 代国夫人府。 “皇后驾到!” “臣李义府参见皇后!” 这武媚娘刚刚回到娘家,忽见李义府迎了出来,不禁诧异道:“想不到李中书也在啊!” 随后行出的杨氏忙道:“女儿,今日为娘找你来所谈之事,跟李中书也有关系。” 武媚娘略显疑惑。 “进去说!进去说!” 杨氏赶忙将武媚娘请进屋内。 三人坐下之后,杨氏就道:“女儿,事请是这样的,李中书想为自己的三子求得一桩婚事。” 武媚娘一听,朝着李义府笑道:“可是前些日子,踩坏农夫庄稼的李洋?” 李义府尴尬道:“小儿无知,给皇后添麻烦了,还请皇后见谅。” 武媚娘笑道:“李中书言重了,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种事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想当那褚遂良可就是因为贱买百姓土地,导致被贬的,这回幸亏韦思谦不在,不然的话,这事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李义府道:“皇后教训的是,臣在家已经狠狠教训了小儿一番。” “如此便好!”武媚娘点点头,她也没有打算管这闲事,这在她看来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又问道:“你儿子的婚事,怎么求到我母亲这里来了。” 杨氏道:“因为这事跟杨家也有些很大的关系。那杨思讷的小女儿飞雪不还待字闺中么。” “不行!” 武媚娘一听杨飞雪,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 杨氏和李义府皆是一愣,你这反应忒也迅速了。 杨氏一脸错愕,“这——这为何不行?” 武媚娘有苦说不出,因为她看出杨飞雪跟韩艺的关系非常暧昧,肯定有些什么,而韩艺在这一方面,那真是会拼命的,武媚娘也是见识过的,如果这边你要答应下来,万一他们两真有关系,到时她都会很难做的,就好比上回韩艺夫妇相继殴打李义府,但是她又不能说出来,敷衍道:“飞雪那丫头野得很,不太适合。” 杨氏和李义府对视一眼。 杨氏笑道:“女儿啊,年轻人野一点也无妨呀,我看杨家和李家结为亲家,就挺好的。” 其实这就是联姻,杨家是老牌贵族,而李义府是新贵,但是李义府这人不太受贵族喜欢,山东大族那是最注重自己名声的,是肯定不会跟李义府联姻的,除非是庶出,但是庶出的话,你得拿钱买,也就是买卖婚姻。可是李义府如今贵为宰相,他的嫡子怎么可能娶庶出,这多丢人啊。 那陇西贵族更加不用想了,可是李义府又迫切想跻身于贵族的圈子当中,那么联姻是最快的方式,思来想去,这杨家就最为合适。杨家虽也属于陇西贵族,可是刚好武媚娘的母亲也是出身杨氏,杨思讷也默认支持武媚娘,再加上前几日,看到大唐日报上还写到了杨飞雪,就寻思着跟杨家联姻,这杨家那可是黄金贵族啊。 杨氏当然也这么认为,跟宰相联姻,对于杨家而言不是坏事。 武媚娘哪里不知道,还要他们来提醒,心想也奇怪了,李义府上回找萧无衣,这回找杨飞雪,怎么都跟韩艺有关,道:“母亲大人,这杨思讷一家都与韩艺关系匪浅。” 杨氏惊奇道:“不会飞雪跟韩艺——!” 武媚娘道:“这是没有的事。”说着,她很是抱歉的看向李义府,道:“李中书,其实这事我没有资格说什么,毕竟是杨家的事,但是我劝你还是另寻佳媳吧,长安这么多世家大族,以你如今的地位,想找一个好儿媳,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可以说是婉拒的非常干脆,这事你就甭想了。 李义府一看皇后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作罢,因为没有皇后的支持,他还真难以求到这一门婚事,因为杨家本就是贵族,如果韩艺还全力挺杨家的话,他要争也争不赢,心里是郁闷的要命,怎么事事都跟韩艺有关系。不过这并非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如果只是婚事的话,他不可能求杨氏把武媚娘叫到娘家来,又道:“皇后,臣还有一事想向你禀报。” 武媚娘道:“什么事?” 李义府道:“是关于吏部尚书唐临的。” 武媚娘黛眉一皱。 李义府道:“臣最近发现唐临是动作频频,将一些在朝中原本担任虚职的官员调派到各州县去担任实职,他这摆明就是在暗度陈仓。” 武媚娘很是不悦道:“吏部的任何调任可也需要中书省和门下省的点头。” 李义府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臣也是没有办法,这吏部是归尚书省的,中书省和门下省都无法左右吏部的任何安排,只能通过或者驳回。那前些日子,臣与许侍中原本想将贺兰飞调去北衙的,可是那唐临总是跟我装傻充愣,那边又不断的递上吏部的任命状,这不就是在逼微臣跟他们交换么,微臣实属无奈,才只能跟他交换。” 杨氏赶紧看了看武媚娘,好似在说,这是我拜托李义府的,因为武媚娘的姐姐武顺是嫁到了贺兰家,如今武媚娘得宠,杨氏这人又比较轻佻,爱慕虚荣,肯定要将自家人给提上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威望。 武媚娘心里都清楚,可是她兀自非常生气,原来关陇集团还在下面跟我玩小动作,这哪行啊! 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李义府动辄就要提拔十几二十人,贺兰飞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而且提拔的人,毫无政绩可言,都是只知道溜须拍马之辈。 唐临身为吏部尚书觉得你这也太夸张了,长孙无忌也没有这么霸道呀,长此下去,吏治不都乱了套么,但是他又不敢跟李义府叫板,于是就闷不做声,李义府、许敬宗屡屡给他施压,唐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被逼的够呛,那咱们就交换吧,我的正常调任,你们门下省都死活不批,导致我吏部都运转不了了。 但即便如此,李义府还是很不爽,那边收了人家的钱,这事办得又这么不顺利,长久下去,人家会质疑他的权力的,就寻思着将唐临给干下去,自己来掌控吏部。 杨氏也赶紧道:“女儿,这唐家与咱们家素来就有过节。” 武媚娘眉宇间又透着一丝犹豫。 李义府心里清楚的很,道:“皇后,臣知道唐临最近跟韩艺走的很近,但是依臣看来,这不过都是唐临的诡计,他只是给了韩艺几个九品院士,可却换来了微臣与许侍中对他屡屡让步。而且臣甚至怀疑,唐临是想故意挑拨臣与韩艺得关系,然后他们那帮人从中谋利。” 这话就正中武媚娘的软肋,武媚娘最担心的就两点,第一,死而不僵的关陇集团。第二,韩艺与李义府、许敬宗的争斗。 杨氏也煽风点火道:“女儿呀,这韩艺终归还是年轻了一点,哪知朝中险恶,我看李中书就说得挺有道理的。” 武媚娘当然是从自己的利益去考虑的,吏部实在是太关键了,李义府他们也只能安排一些五品以上的官员,五品或五品以下的官员都是吏部的职权,很多人不是世袭,不可能一入朝廷,就是五品以上,还得从下面慢慢来,她思索半响,忽然道:“李中书,你找些人上奏陛下,举荐唐临晋升左仆射。” 李义府、杨氏大惊失色,我摆明是在建议你,将唐临给弄下去,怎么还举荐他升迁。 李义府道:“皇后,陛下当初的安排,显然是不打算再设左右仆射,而是直接让同中书门下三品分别掌管了六部。” 武媚娘笑道:“那吏部如何算?” 李义府眼中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 而韩艺跟李义府渴望的恰恰相反,李义府希望在中央建立起自己的党羽势力,而韩艺的策略是外重内轻,中央他一个人顶着就行了,但地方上,尤其经济重镇一定要是我的人,并且还要有才干,这也符合关陇集团目前的状况,来恒、戴至德走了之后,三省中的关陇集团成员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吏部对于韩艺而言,那是相当重要啊! 不过韩艺并不知道这事,他这几日一直都在贤者六院忙着,因为贤者六院出来了这么久了,皇家图书阁是一举成名了,但是贤者六院并未发挥出多少的作用,他一直都在等云休的到来,如今云休既然已经来了,他就开始筹划奠定贤者六院的基础。 那么首先一点,就是赢得大家的赞同。 贤者六院! “哈哈!韩侍郎,这云休你是上哪寻到的,此人果真是一个天才啊!”李淳风抚须大笑道。 阎立本也是极为兴奋道:“这才几日功夫,他便发明这种最新式的水车,还有那新式的耧车,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啊!” 那云休听从了韩艺的建议,将自己以前一切发明的东西,给搬了出来,那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其实只是为了偷懒用的,他并不清楚这对于社会到底有啥用,但是在阎立本和李淳风看来,这简直就是了不得呀。 “其实像云休这种人才,世间还多得是,只是他们不屑干这事罢了!”韩艺却是苦笑道。 李淳风、阎立本相觑一眼,稍稍点了下头。 工匠可是三等人,大多数工匠还都是奴婢阶级的,因此即便这方面天赋极高的人也只是一心只想当官,不会去干这些事,因此翻阅历史书,常常发现一些宰相,偶尔发明出一个新农具来。 韩艺道:“而我们贤者六院的宗旨,就是要改变这一状况。所以我们必须得抓住这一次机会,好好宣传一下。” 李淳风道:“如何宣传?” 韩艺笑道:“当然是将陛下请来。”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圣衣”加身 造势! 这必须狠狠的吹嘘一番。 当初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就是因为资源有限,虽然是推广开来了,但是韩艺的名望并未涨多少。这一回可不同了,韩艺手中握有足够的资源,不吹上个三日三夜,韩艺都觉得愧对自己的手段。 大唐日报是铺天盖地的席卷两都,因为洛阳的印刷坊也开始运作了,大唐日报也已经登陆了洛阳。 什么贤者六院上下经过不屑的努力,苦苦研究,终于发明出更加先进的耧车和水车。 各种效率提升! 要造福多少百姓。 各种数据! 还运用什么贤者六学的各种学问。 等等等! 农田的灌溉与耕种,这可都是民间大事,再加上这种铺天盖地的宣传,瞬间就是人人皆知,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此事,个个都是翘首以盼。 那些世家大族恨死这大唐日报了,他们以前那种舆论宣传早就被大唐日报给冲击的支离破碎,更加令他们不爽的是,大唐日报一直以来都是亏本出售,你想玩都玩不过他,他们没有多于的收入,不跟韩艺一样,这边亏了,那边还能大赚,因此大唐日报一直都是处于垄断的地位。 之后,大唐日报又再跟踪报道,几日之后,将会在秦岭附近的渭水河畔进行首次实验 这日,阳光明媚,在一处地势比较高的田地上,旌旗迎风招展,百余人立于高地之上,眺目望去,尽是秦岭风光,草木葱茂,苍翠欲滴,山地顶云雾缭绕,山下河水淙淙,一直流过众人的脚下,真是青山绿水,风景如画。 今日便是新式水车登场之时,李治应韩艺之邀,领着一些大臣前来捧场,这可不是出宫游玩,而是关心农业,这是每个皇帝都该看重的事情。但除此之外,周边是人山人海,都是前来观看的百姓,因为这也关系着他们的生活啊! 但是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以前新式农具的出现就是慢慢被推广的,甚至与相隔百年之久,才做到全国普及,历史上常常看看到一些农具首次记载在隋唐,就是一句话,直到宋朝才普及开来,这都是因为交通闭塞,除非朝廷全力推广,否则是非常难的,但是朝中那些大臣,你让他推广儒教,他很麻利,你让他推广,他甚至都不会去留心这些东西。 韩艺可没有这耐性,任何新式农具,他都会全力推动。 许久未出宫的李治,漫步在草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稻田,望着远处秦岭的风光,真是心旷神怡,一边走着,一边小声朝着身旁的韩艺道:“韩艺!你将朕与这么多大臣请来,而且周边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你可别弄出笑话来了。” 因为这是从未有过的,他心里也很虚。 韩艺却是朗声道:“陛下请放心,我们贤者六院的任何发明都是基于数据、计算,以及实践,不是靠运气的,甚至于跟运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完全全依靠的是实力,不可能出现意外的。” 许敬宗冷嘲热讽道:“韩侍郎真是好生自信啊!”心里却诅咒待会失败。 韩艺呵呵道:“那是当然。”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一个树立的大木轮前。 李治微微抬头,望了眼这大木轮,见这大木轮立于高地之上,周边没有水呀,于是好奇道:“这水从何来?” 韩艺笑道:“回陛下的话,这水是从下面的河里而来。” “是吗?” 李治走了过去,一旁的护卫赶紧护在前面,只见大木轮的前面,是一个非常陡峭的山坡,大概有是十丈来高,山坡下面是渭水河的一条支流,水流倒是挺平缓的。又见河中立着一个小一点的木轮,是斜着放的,不是顺着河流的,也不是逆着河流。因为是在岸边,如果是顺着放的话,两个木轮就不可能带动的起。而之所以斜着放,没有横着放,是避免河流湍急时,对于水车的冲击。两轮用索相连,索上面是一个个竹筒,大概一尺长,还有一个专门运送竹筒的槽,这个就是避免竹筒向上运输时,上下晃动,水都给流了出来,这槽可以看成一条公路。看了半响,李治也没有看明白,道:“这水车如何动起来。” 韩艺道:“陛下请来这边!” 韩艺带着李治来到大木轮的另外一边,但见有着一个齿轮组。 韩艺道:“这就是我们贤者六院新发明的齿轮组,陛下请看那横着的齿轮与竖着的齿轮都是凹凸的,今后就可以直接用畜力带动这横着的齿轮,然后带动竖着的齿轮,从而转动大木轮,大木轮转动后,又会带动下面的小木轮,小木轮转动时,竹筒自下而上的往河里面过,这一过就会盛满水,然后到了大木轮的最高处,就会将水注入到水槽之中,流入田中。” 李治听得恍然大悟,觉得非常新奇,道:“这还真是非常巧妙啊!快转动看看!” 韩艺立刻向一个九品院士点点头,那九品院士立刻将一头牛系转盘的横木上,驱赶牛转动,这个装置类似于磨,但是要更加先进一些,还有润滑装置,转动不要很费力。 这一转起来,平放着的齿轮先转动,开始带动竖立这齿轮,听得咯吱咯吱几声响,大木轮开始转动起来。 李治惊喜的“哦哦”两声,又忙去到边上,但见那河里的小木轮也转动起来,一个个盛满的水的竹筒沿着木槽往上送来,到了大木轮的最高处,竹筒开始往下走,水就倾斜在水槽里面,水立刻顺着水槽流向不远处的田地里面。 “水来了!水来了!” 只听得田那边响起一阵阵欢呼声。 李治微微一愣,道:“他们为何恁地高兴?” 韩艺笑道:“回禀陛下,我们乃是身处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若是降水充足的话,那还好说,可若是降水稍微有一些不足的话,这里的农夫就需要从下面跳水上来灌溉,那么需要走很远的路,有此水车,就不再需要去跳水了,因此他们非常兴奋。” “原来如此!” 李治笑着点点头。 那边百姓开始欢呼后,周边百姓也都欢呼起来。 忽闻不少百姓开始高喊“万岁”! 这一喊,大家就都跟着喊! 大臣们也受到他们的感染,激动不已。 李治身处高处,听得这山呼海啸般的马屁声,也是内心澎湃,同时心里又想到,想当初打完突厥回来,百姓也没有这般激动,如今有些人甚至都喜极而泣。很快他便明白了,你去打西突厥,跟中原百姓关系不大,最多感到自豪,但是这个水车那可是造福许许多多的百姓,这是可以看得见的利益。 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百姓开心,百姓过得好,你这皇帝才算是安稳。 可见这种发明创造,带来的还有人心。 韩艺瞧着若有所思的李治,暗自一笑,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喜欢朝廷可以重视这种发明创造,余光忽见岸边一个胖子蹦着高喊着,默默的捏了一把冷汗,暗道,这个胖子,也不怕被人发现。 其实是韩艺安排了一些托在这里,要故意制造这种气氛,小胖、杜祖华他们都在其中,最开始就是他们高喊万岁的。 过得一会儿,卢承庆非常激动道:“陛下,有此水车,今后百姓便可在丘陵、以及山坡之上开垦田野。” 李淳风笑道:“可不仅是如此,像这种规模的水车,算是中等规模的,大概可以灌溉三百多亩地,还有一种小规模的,可以灌溉一二百亩地,最大的大概可以灌溉五百至六百亩地,效率是翻车是数倍之多。而所需之力,只有一到两头牛而已,所需之财,更是半丝半缕。” 其实大唐灌溉还是运用着汉朝发明的翻车。 李治闻言,不禁大喜。 崔戢刃突然道:“可惜这种水车只可以从低处往高出送水,若是地势平坦之地只怕是不行。” 李治诧异道:“这是为何?” 崔戢刃道:“陛下请看,之所以那些竹筒能够将水运送上来,主要是竹筒口朝上的,若是平坦地区,水不就流出来了吗?” 李治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韩艺手一伸,道:“陛下请去那边一观!” 众人随着韩艺来到河流的下游,但见在水流湍急处,也有一个大木轮,只见大木轮自行转动,而木轮上绑着一个个大竹筒,只是稍微有些向上倾斜,木轮的最上方有一个水槽直通沟渠,只见竹筒专至最高处,水就准确落入水槽。 那边还需要牛拉着转,这边可是啥都不需要了。 李治不禁也惊叹道:“此真乃巧夺天工。” 韩艺道:“这个水车在河水丰沛时,可自行转动,若是水流缓慢,边上还有一个齿轮装置,可是用畜力拉着转动。因为我大唐人少,因此人力才是最为珍贵的,解放出人力,就可以开垦更多的荒地。” “好好好!此水车对我大唐而言,真是如虎添翼,是天下百姓之福!” 李治欣喜不已,道:“阎尚书,赶紧命工部赶紧制作这两种水车。” 阎立本道:“微臣遵命。” 韩艺心想,等到你工部做出来,江南的百姓可能都已经用上了。 李治又道:“听闻还有一种新式的耧车?” “不错!不错!” 韩艺连连点头,又将李治等人引向田边,两个九品院士穿着官服下田亲自演示,看着也确实有趣。 韩艺也在一旁解释,这新式耧车效率大概可以提升一倍。 一一看过之后,李治问道:“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微臣只是提供了理论知识,但是真正想出这些办法的,是我们贤者六院的总设计师与他的团队制作出来的。” “总设计师?”李治目光从九品院士脸上扫过,很期待道:“不知谁?” 韩艺左右看了看,道:“云休了!” 那些九品院士也是环目四顾。 “云休刚刚还跟我们在一起了。” “是啊!怎么一下就不见人了!” 忽然一人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那会不会是云休?” 众人转头望去,但见大树后面伸出一双腿来。 韩艺尴尬道:“肯定是他了。” 李治好奇道:“他在那边作甚?” 韩艺道:“微臣估摸着是在睡觉!” 一阵沉默,皇帝亲自在这,能够在皇帝面前露面,这可是寻常人求之不得的,此人不但不珍惜,反倒跑到那边睡觉去了。 李治自己都笑了。 韩艺忙道:“陛下,这些天他们都努力再研制这种水车,故此非常疲惫,还请陛下见谅!” 李治道:“既然这样,那就过去见识一下这总设计师。” 许敬宗立刻道:“陛下贵为天子,那人不过是一个工匠而已,怎能让陛下屈尊去看他,叫人唤他过来便是。” “无妨!无妨!” 李治笑着摆摆手,往那棵大树下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就听闻到鼾声。 “睡得还挺香的啊!” 李治放轻脚步,来到绕过大树,但见一个白面小子,靠在大树上,张着嘴,呼呼大睡。李治万万没有想到此人恁地年轻,不禁看向韩艺,好似在问,是不是这人,你没有搞错吧? 韩艺点点头。 那张德胜一瞧,嘿!皇帝来了,你还在睡!正准备上前叫醒云休。 李治挥了挥手,示意不要打扰他。 韩艺眼眸一转,用手掩嘴,低声道:“睡在这里,连御寒之物都没有,可别着凉了。” 声音很小,也就左右两边的李淳风和李治能够听到。 李治瞧了眼韩艺,心里哪能不明白,笑了笑,于是解下自己的披风,亲手帮云休盖上。 群臣大惊不已,皇帝的披风盖在别人身上,哪怕是死人,这可都是莫大的荣耀啊! 可恨的是,这混小子面对皇帝和满朝文武都还在呼呼大睡。 明日头版头条,黄袍加身!哇哈哈!韩艺暗自得意着,忽见云休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心中莫名一紧,靠!这小子竟然在装睡,这尼玛可是欺君之罪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有些不妙 这“圣衣”加身也为韩艺这一场秀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话。 韩艺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希望这贤者六学得到重视,补充华夏文明最为缺失的这一块。 当然,这还是远远不够,还是那句老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但不管怎么样,关于水车的宣传是非常成功的,在当日就有不少大地主纷纷来到贤者六院来求这水车图纸,他们都希望能够在夏天到来之前,将这些水车都建好,朝廷当然不会帮他们建,朝廷自己都有很多田地,最多也就是帮一些老百姓建水车。但是韩艺并没有给他们图纸,而是让他们出钱,我们贤者六院来帮你建造,贤者六院也要研费用的,可不是慈善机构。当然,韩艺也没有漫天要价,给一点钱让我奖金就行了。 而元家堡早已经派出不少快马,将图纸送到各地 “啧啧!这——这是陛下的披风么!” “我能摸摸吗?” “云休,你真是了不得,竟有幸穿着陛下的披风。” 几个九品院士围着云休,既羡慕又激动的夸赞着。 云休盘腿坐在椅子上,将披风紧紧裹着身子,密不透风,一对精灵得眸子,带着一丝欣喜的看着那些九品院士,忽然开口道:“张伯伯,是不是我裹着这披风,就没有人敢打我了。” 那个叫做张白云的九品院士立刻道:“这是当然,这可是皇帝的披风,谁敢对圣衣动粗,不要命了么。” 云休闻言,不禁大喜,同时将那披风裹得更紧了,怕被人抢了去。 “你现在可是朝廷命官,谁敢轻易打你!” 忽闻有人说道。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韩艺、李淳风、阎立本三人走了过来。 那几名九品院士赶紧行礼。 云休懒得动,也没有这意识,缩着身子,睁着眼,望着韩艺。 看来元家给他留下很大的阴影啊!韩艺笑道:“你小子别老裹着,冬眠呀,要是裹烂了,可就没用了。” 云休听得面色一紧,赶紧将披风取下,小心翼翼的折叠好,又抱怀里。 李淳风、阎立本皆是笑而不语。 韩艺道:“这些天大家辛苦了,我已经从第一楼定下酒菜,今日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这些老农、老工匠平时哪有钱上第一楼,闻言当即垂涎三尺。 个时辰后,第一楼的饭菜便送了过来。 韩艺、阎立本、李淳风三人坐在一拍,三十余名九品院士分坐两边,一人面前一张小桌。 韩艺先是端起酒杯来,道:“先,我们应该敬我们的大功臣云休一杯,正是因为云休的智慧,才让我们贤者六院在陛下面前大放异彩,得到了陛下和百官的认同。云休,我们敬你。” 其余九品院士也纷纷敬向云休。 “不不不——!” 云休吓得忙挥手,他做这玩意,是因为韩艺建议他用己所长去跟他们熟络,却没有想到会闹得这么大,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大功劳。 韩艺笑道:“那我们就先干为敬!” 大家皆是一饮而尽。 云休这才怯怯的端起一杯酒,一边看着大家,一边小酌了一口,又低头偷笑起来,还笑出声来。 大家看着他这怪莫怪样的,皆是忍俊不禁。 这就是天才与疯子的区别,如果换做其他人,大家肯定会觉得这人有点傻,所以天才的那一个闪光点,就足以弥补他所有的缺点。 阎立本忽然道:“云休,你可不能因此骄傲,应该继续努力才是。” 云休一边偷笑着,一边点点头,他哪里懂得什么骄傲自满,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废物,睡完这一就够了。但是这一回倒是给他增加了不少自信,他第一回知道,原来我做的东西,有这么多人喜欢啊,他心里确实非常开心,因此他一直在笑。 韩艺轻咳一声,道:“当然,除了云休之外,大家都做出非常大的努力,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你们必须要明白,事情还未就此结束,我们明的这个水车将会普及全国,将会造福千万万百姓,每当百姓见到这水车的时候,都会想起我们来,我们的名字也必将因为这水车也名垂青史,流芳万古。我们对于这个国家,对于这个民族,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种伟大的行为,这是一种奉献的精神。 也许你们刚刚到来的时候,只是为了那一斗几升米而来,但是从今日起,我们有了属于我们的精神和荣耀,我们也要将这种精神传承下去,我们要运用我们的智慧,我们的汗水,去为百姓带去更便利的活,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针一线,我们要将我们的名字和事迹,深深的烙印在这个民族的心里。为了这一份伟大,为了今后更加伟大的明创造,我们干了这杯!” 李淳风、阎立本听得只觉面颊烫,这古人讲究的是谦虚,说话也是如此,可是韩艺完全颠倒了过来,伟大、名垂青史、流芳万古、精神、荣耀。 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水车而已。 但是那些九品院士们,眼中却是闪烁着炙热的目光,内心非常澎湃,感觉自己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一种自豪感油然而,不经意间,这些老农、老工匠们挺起了胸膛。 当李淳风、阎立本看到这些九品院士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似得,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了,心里对韩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就这么几句话,竟让这些土农的心态了如此大的改变。 也正是因为这一番话,大家喝得是特别开心,畅所欲言,因为他们对未来充满的希望,甚至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变得非常美好起来,虽然讨厌的老鼠还是如往常一样,快的从门槛那边穿过 但是民间对于此事,却是大有争论,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他们觉得韩艺做得有些过分了,不过就是一个水车而已,你这么兴师动众,真是太好大喜功了。 不过韩艺似乎早有料到,并且他绝不会对此有任何妥协的,大唐日报最新一期的标题就叫做——让活变得更加轻松一些! 文章中再度阐述了贤者六院的宗旨,不为权,不为利,就跟那水车一样,日夜不停的转动着,只是希望让百姓的活变得更加轻松一些,让百姓变得更加富足一些。阐述完这一个观点之后,紧接着下面,就提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这治国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让百姓活的更好一些吗? 本质并无任何区别。 大家都是一个目的,你就高尚,我就卑贱,你怎么不去死啊! 文章最后就是直截了当的说到,那些反对贤者六院的人,如果你们不能用优美的文章种出粮食来,那么你们说得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 贤者六院到底还是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百姓还是深受其益,百姓当然站在贤者六院这边,希望贤者六院能够创造出更为先进的农具来。 士子你们说得再好听,那你拿点本事出来,不然的话,你说个球啊! 舆论完全是偏向贤者六院的。 再加上种种消息传出,说什么皇帝将自己的披风给贤者六院的总设计师御寒,这皇帝的意志,可就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政策走向,贤者六院自然是水涨高 太极殿。 “昨日朕收到一些奏章,说得都是关于水车一事的,他们认为朕过于的好大喜功,过于的兴师动众,还说有些朝中大臣故弄玄虚,谋求私利。” 李治说着目光一扫,道:“具体是谁,朕就不细说了。但是朕要说得是,我大唐国策是以农为本,任何有助于农业产的建议或者明创造,朕一定会鼎力的支持,因为这能够造福于百姓。记得当年关中大旱时,父皇为求雨露,下旨悬赏重金,并且承诺赐以爵位,只求能够帮助百姓渡过难关。朕真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会上这些奏章,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想让百姓过得更好,还是觉得贤者六院会体现出他们的无能。有些时候,朕真的希望让那些人去种几年地,朕相信他们种了几年地,就会明白贤者六院对于国家做出的贡献。” 群臣缄默! 有不少人双腿都在颤。 李治又道:“韩艺!” “微臣在。”韩艺站出来道。 李治道:“但凡参与此次设计水车的九品院士,每人赏绢十匹,而那云休赏二十匹绢,加封八品院士。” 韩艺道:“微臣遵命!”心中暗笑,你们这些人也真是蠢得可以。 贤者六院将会是完全属于李治的政治遗产,实在因为他老子实在是太英明了,而且全方面都非常出色,文治武功,你想比什么。逼得李治也只能另辟蹊径,贤者六院就是李世民时期没有东西,因此贤者六院大放异彩,也是为李治涨脸,将来史书上就会记载着,贤者六院始于李治的英明,跟李世民点关系都没有,故此越是有人弹劾贤者六院,李治还偏要给以褒奖,我气死你们这些家伙。 韩艺退下之后,一个大臣突然站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此人乃是中书舍人李崇德。 李治道:“爱卿有何事要上奏。” 李崇德道:“微臣建议擢升吏部尚书唐临和工部尚书阎立本为左右仆射。”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大惊失色。 左右仆射,可是宰相呀,几时轮到你一个中书舍人来建议了。 唐临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李义府的下属,竟然建议提拔我为宰相,这真是太恐怖了。 阎立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艺微微皱眉,只觉情况好像有些不妙。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以退为进 李治也有些困惑,好奇道:“爱卿何出此言?” 李崇德就道:“回禀陛下,以往六部归于尚书省,分别由左右仆射掌管。然而,左右仆射是可以参与政事的议论,因此六部可以得到明确的指示,而如今的话,户部、礼部、刑部、兵部皆有同中书门下三品掌管,唯有工部和吏部仍是由唐尚书和阎尚书管理。但是他们又无资格参与政事议论,上面也无人给予他们指示,这样就会造成制度的混乱,导致吏部和工部执行不力,尤其是吏部,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关系重大,因此微臣才建议提拔唐尚书和阎尚书为左右仆射。” 不少大臣纷纷站出来附议。 “陛下,此事万不可轻率决断啊!” 许敬宗站出来道:“左右仆射都乃是宰相之职,岂可轻易授人。”说着,他看了眼李崇德,道:“况且李舍人,此事也轮不到你来建议吧!” 李崇德道:“许侍中,这左右仆射闲置已久,造成六部上下混乱,若不给于修正,只怕将来会出大乱子,微臣身为中书舍人,给予建议,有何不可。” 韩艺瞧了眼李义府,看来这混蛋终于按耐不住,要染指吏部了。 很明显,李治当初那么安排,就是希望将权力分散一些,避免再出来一个长孙无忌,而且他才刚刚掌权,因此他没有设立左右仆射,而是采取多宰相制度,一个宰相管一个部门,至于这吏部和工部的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唐临和阎立本都干得非常出色,而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又没有干过这事,因此他保留了这一点。 但是说要升唐临、阎立本,那他更加不愿意了,尤其是唐临,唐临是长孙无忌的人,好不容易把韩媛、来济给赶走了,又提拔唐临上来,这不是白忙一场么。 因此不管是从政治斗争,还是制度上来看,李治都不可能升此二人为左右仆射的。 可是话说回来,李崇德说得也很有道理,以往左右仆射分管六部,左右仆射又是枢要大臣,他们可以参与宰相班子跟皇帝的议政,尚书省本就是最高行政机关,他要明确的知道皇帝的决议,然后将上面的决议告之六部,六部再执行。 现在户、礼、兵、刑似部都是宰相出掌,他们都是有资格参与宰相与皇帝的议政,而吏部、工部上面没有人了,他们又没有资格参与,尚书省几乎是空置了,中书省、门下省又没有权力管控六部,这导致吏部和工部就很尴尬,皇帝不清楚吏部、工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吏部和工部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如何想的。 李崇德这一番建议,立刻引起了朝中大臣的争论。 许敬宗这一派是肯定阻止的,绝不可能让唐临上位。但是也有很多大臣是支持唐临和阎立本的,党羽倒还只是其次,关键这二人确实都有本事,很多人都信服他们,尤其是唐临,唐临曾当过刑部、户部、吏部三部尚书,能力和经验都毋庸置疑,而且出身名门。 另外,还有一些大臣,看出这其中的猫腻,知道李义府、许敬宗可能想染指吏部,但问题是这些大臣与他们的关系不好,如果吏部落到他们手里,那自己就升迁无望了。 李治一看两边都争执不下,而且这种事,一般都是宰相商议的,不可能一开始就放到朝堂来议论,于是先就直接退朝,然后又宣枢要大臣入两仪殿议事。 这一到两仪殿,那就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大家就都原形毕露了。 辛茂将率先说道:“陛下,臣以为李崇德所言也极为有道理,可是目前而言,不宜再设左右仆射,否则的话,制度将会变得更加混乱。”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那不知爱卿有何建议?” 左右仆射分管六部,而如今六部中有四部是宰相手中,那究竟谁听谁的?如果许圉师、卢承庆、韩艺都听左右仆射的,那还不如撤了他们的同中书门下三品。 辛茂将道:“臣建议提拔唐临、阎立本为中书侍郎,再由李中书和杜中书分别出掌吏部和工部。” 韩艺一听,你想得忒也美了,一口气就要夺走吏部和工部,唐临、阎立本要是当了中书侍郎,不天天被你们压着,一年之后,他们就会被赶出朝廷的。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臣绝不赞同这么做。今年正是大考之时,而且科举改制以来,第一回大考,天下士子都在翘首以盼。这与吏部息息相关,李中书毫无经验,而唐尚书一直将吏部管理的井井有条,这临阵换帅,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可能会寒了天下士子的心,至于工部尚书,臣就不知道当今朝野上下,有谁比阎尚书更加合适?君主用人,应该秉承人尽其才的理念。” 你总算露出真面目了!许敬宗暗道一句,站出来道:“要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韩侍郎在出任户部侍郎以前,可是从未在户部干过,那不知韩侍郎凭什么认为李中书和杜中书管理不好吏部和工部呢?” 韩艺笑道:“正是因为我们没有在户部干过,因此陛下才升我为户部侍郎,上面可还有高尚书。” 高尚书?高尚书都不知道还活着没! 许敬宗不跟他瞎扯,又朝着李治道:“陛下,老臣以为大理寺卿的建议非常可行,这也是唯一可以避免左右仆射的缺失。就算韩侍郎说得是真的,但那也是有可能会出现纰漏,但若不这么做的话,迟早会出现纰漏的,两者相比,自当采纳大理寺卿的建议。” 韩艺道:“就算要这么做,也得等到明年,今年的科考实在是太关键了。”因为先机已经被对方抢得,因此他想先拖着,到时再想办法。 可是许敬宗哪里会如他所愿,他更多的是想将唐临赶下去,因为韩媛、来济走了之后,关陇集团里面就是唐临的权力最大了,关键吏部实在是太重要了,于是道:“正是因为科考的关键,才应该赶紧弥补这个漏洞,以免出现大乱子。” “行了!行了!” 李治抬着手,阻止了他们的争论,又朝着许圉师他们问道:“几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他们几人都是含糊其辞,反正就是两边说得都有道理,不太愿卷入韩艺与许敬宗他们的争斗当中。 李治微一沉吟,道:“此事朕还要慎重考虑一番,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告退吧!” “臣等告退!” “阎兄,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那边李淳风、阎立本出得皇宫,李淳风便向阎立本说道。 阎立本笑道:“如此也好啊,反正朝中一直有不少大臣不待见我,认为我是凭借画技才当上这尚书的,我自行上奏,辞去工部尚书一职,专心到贤者六院去做事,我反倒是觉得那里比较适合我。” 他当然也是天才,画技尤为出色,深得李世民和李治的喜欢,但是在行政方面,一直没有太多值得大家称道的地方,因此很多大臣都不服他,在背后诽谤他,你拿不出政绩来,你就是靠旁门左道上位的,阎立本的好友也都是李淳风这样没有什么权力,专心于学问的人。 李淳风道:“阎兄恁地豁达,淳风钦佩不已。” 阎立本却是付之苦笑,其实这也是为什么阎立本不将画技传授给后人的原因,他还是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好好读书 韩艺从两仪殿出来之后,直接回户部去了,果不其然,唐临正在那里等着他,可见他也意识到这情况有些不妙。 “看来李义府他们已经按耐不住,迫切想染指吏部。”韩艺开门见山道。 唐临不屑的冷笑一声,道:“就知道是如此,李义府这才刚刚出任中书令多久,就已经开始卖官鬻爵,他知道户部由你掌控着,想要占便宜不宜,就打算将他的女婿柳元贞安排去少府,是我给挡了下来。” 这少府就是掌管皇宫的财政,可见李义府是很聪明的,他知道户部是肯定捞不到,玩财政他也玩不过韩艺,那咱们就去皇宫捞吧。因为皇帝的财政,户部能够影响的极为有限,但是皇宫要钱,户部能不拨钱,等于就是变相从户部捞钱。唐临当然不答应,你这也太黑了一点。 当然,唐临这话的主观意味非常强,其实他们关陇集团又何尝不是这么做了,只不过长孙无忌有着大家风范,他不至于去卖官鬻爵,他只是将一个个棋子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大部分还都不太起眼,八九品小官,长孙无忌布局是很有层次的,要保证他们这些老东西下来之后,上去的那一批人还是关陇集团的人,前赴后继,能够持久下去,这就是一名合格的政治家,具有长远的目光。韩媛、来济就是长孙无忌早就选定的接班人,他们也顺理成章的补了上去,只不过他们生不逢时,遇到了武媚娘。 而李义府是一个爆发富,他是有才华的,文章诗词写得都非常好,但是却被长孙无忌压制了很多年,他这一上位,哼哼,我可算是有今日了,那么钱、权、势、人,一样也不能落下,这种人的欲望是极强的,恨不得一天就全部完成,因此吃像就非常难看。 唐临又急忙忙向韩艺问道:“那陛下又是如何说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尽力阻止了,陛下也没有立刻决定。但是我想李义府他们是决计不会罢休的,而且他既然提出来了,就肯定有一定的把握。”说着,他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他担心的不是李义府,而是武媚娘,要知道将唐临给赶下去,符合武媚娘利益,武媚娘要是出手的话,就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唐临闻言,黯然无语,过得半响,他才道:“韩侍郎,若是此事无法阻止,我建议让卢承庆来出掌吏部,此人出身名门,为人正直,而且以前也担任过吏部尚书,反正吏部尚书决不能落于李义府手中,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李义府要夺吏部,不就是希望能够尽情的卖官鬻爵,广结朋党么,这吏治一旦乱了,那对于国家就太危险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各玩各的 夜已深! “真是岂有此理!” 李治坐在两仪殿内,满面怒容的将一份奏章扔到面前的矮桌上。e小Δ说 忽闻门外有人问道:“这又是谁惹得陛下生气呢?” 吱呀一声! 只见一位少妇走来进来,妩媚姣美的粉脸,依然白中透红,鲜艳润泽的樱唇,高挺丰满的酥胸,一袭金色长裙,隐若可以看到那凸凹分明的曲线,高贵典雅中又带着几分成熟的娇媚,端的是的美不方物。 不是武媚娘是谁。 李治见得武媚娘,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皇后来了。” 武媚娘朝着张德胜使了个眼色。 张德胜立刻招呼两旁伺候的女婢退了出去。 武媚娘来到李治身旁坐下,问道:“陛下为何恁地生气?” 李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那道奏章,递给武媚娘,道:“你自己看吧。” 武媚娘打开奏章一看,惊讶道:“阎尚书为何突然请辞?” 李治道:“还不就是因为李义府他们。这阎立本也真是太小心谨慎了,朕什么都没有说,他就连夜上了这一道奏章请辞,难道朕是暴君吗,动不动就杀人。”他越说越委屈,他知道阎立本肯定想明哲保身。今日看到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想要工部,立刻就将辞呈给递上来了,你们别针对我,我不过就是一个画匠而已。 可是李治也非常喜欢阎立本的画,而且谁动阎立本,他都不会答应的,因为他知道阎立本是无害的,着迷于画画,而且又有本事,试问这种人,你上哪里求去,因此他觉得阎立本误会了他。 武媚娘心里很郁闷,阎立本这一道奏章,上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目光微微闪动,道:“这李义府他们又做了什么事,以至于阎尚书都递上辞呈了。” 李治道:“李义府他们主要是出掌吏部,跟工部关系倒是不大,工部是无辜牵涉其中的。” 他心里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出掌吏部?”武媚娘微微一愣。 李治便将今日之事简单的跟武媚娘说了一遍。又道:“这李义府也太贪心了,朕刚刚任命他为中书令,他如今又掌管吏部。” 武媚娘沉吟片刻,道:“陛下,臣妾以为这也怪不得李义府、许敬宗他们。” 李治问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我听闻那吏部尚书唐临与太尉、韩媛、来济的关系都非常要好,而吏部又关乎着官员的升迁,因此臣妾认为李义府、许敬宗也不是想要掌管吏部,而是害怕被人报复,这情有可原。” 李治皱了皱眉,过得片刻,他才道:“朕前些日子也听许敬宗说过,在年初时,唐临向门下省递交了不少任命官员的文牒。”说到这里,他又道:“但是韩艺说得也有道理,李义府经验不足,而今年科举又是至关重要,可不能有丝毫差错。” 这韩艺可也是李治的心腹大臣,他的建议,李治不可不考虑的,而且,他也知道唐临跟韩艺走得近,不然的话,那九品院士是如何批准的。但同时他也能够理解,因为韩艺目前要暗中搞变法,这就需要吏部的支持,如果吏部落于李义府手中,那李义府肯定不会让韩艺好过的,但是李治已经默许了韩艺搞这种暗中变法。 武媚娘心里也明白,而且她也赞成韩艺的变法,因为现在的政策都是长孙无忌他们制定的,她要破坏这个政策,减低长孙无忌这些功勋的声望,但是只有韩艺能够拿出新的政策来,当然,在她看来,韩艺只是在利用唐临,或者说相互利用,因此她对于韩艺与唐临的接触,是可以容忍的,她不认为韩艺会背叛她,跑去跟长孙无忌一边去,她和李治如此的信任韩艺,大家一起共患难过,长孙无忌什么都不能给韩艺,韩艺为什么选择长孙无忌,故作思索,道:“臣妾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否?” 李治道:“什么办法?” 武媚娘道:“我记得来济在当任中书令的时候,曾也检校吏部尚书,陛下何不让李义府检校吏部尚书,让他们共同执掌吏部。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左右仆射的缺失,而且,还能让他们相互制衡,那么彼此都可以放心。” 李治闻言不语,沉默半响之后,才点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他当然知道唐临的行政能力是要胜于李义府的,而吏治又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他有些犹豫。可问题是人家李义府当初是为了挺他,才得罪了长孙无忌这等大人物,长孙无忌的人当然不敢报复他这个皇帝,那么在这个问题上,李义府、许敬宗还是冲在最前面的。武媚娘的意思无非就是再给他们一点保护伞。 这权力斗争始终还是排在第一位的。 因此李治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李治就下诏,让李义府检校吏部尚书,杜正伦检校工部尚书,李治明白,他们两个是决计不能失衡的。但是阎立本请辞的奏章,还是给驳了回去,并且李治还在奏章后面,狠狠将阎立本批评了一番,明君在世,你怎么动不动就撂摊子,大臣是你这么当的吗,你要再敢上这种奏章,朕就饶不了你。 但不管怎么样,这诏令一下,看似李义府、唐临共掌吏部,实则李义府明显要占得上风,因为李义府还掌握着中书省,他是名符其实的宰相。 那么可见唐临得处境就是非常困难了。 而李义府当日便去到吏部,让吏部的官员,以吏部的名义起草了一道奏章,因为他现在检校吏部尚书,拥有了这个权力,吏部官员不得不写。可是当唐临看到那奏章的时候,因为他得盖章,差点就没有喷血,反正不是李义府的亲戚,就是许敬宗的亲戚,他们得儿子、女婿倒也算了,问题是连他们妻子家的人都给报上去了,一共二十多人,这可还是第一日啊。 你这也太狠了一点吧! 唐临看到李义府的吃像,只觉恶心,但是也没有办法,是咬牙切齿的将印章给盖了上去。 李义府得意洋洋的拿着这奏章就回三省去了,因为中书省和门下省都是他们掌控的,而且五品以下的官员不需要经过皇帝,三省直接批了就准数了。 就算李治知道又如何,那长孙无忌连庶子都直接封五品,我现在可也是宰相。 那边唐临则是气急不过,跑到户部,找到韩艺,一顿苦水倒得天昏地暗,这才第一日,他就这么搞,今后吏部还有我什么事啊! 韩艺当然知道这事,但是他更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因为李治在一夜过后就下了决定,那不用说也知道是武媚娘吹了枕边风,可见武媚娘是支持李义府他们的,但还是让唐临跟李义府共掌吏部,可见还是顾虑到了他的感受,这种情况他也是能够接受的,笑道:“这是好事啊!” 唐临诧异道:“这算是甚么好事?” 韩艺道:“是,虽然李义府如今检校吏部尚书,与你共掌,但你毕竟是吏部尚书,这吏部的印鉴可都在你手里。” 唐临苦叹道:“那又如何,我只是保管而已,他如今也有权使用,我能不给他吗?” 韩艺道:“你当然能不给,实在不行,你带着印鉴回家装病就是了。” 唐临听着怎么是无赖之术,忽然想起韩艺是田舍儿出身,心里也就释然了,道:“这如何能行,万一他告到陛下那里去,那可如何是好。” 韩艺道:“这就得看是什么事呢?” 唐临越听越迷糊了。 韩艺笑道:“如今李义府得势,咱们要阻拦他们,是肯定阻拦不了的,问题就在于,他能否阻止我们?” 唐临道:“他当然能够,他们掌控着门下省和中书省,如今尚书省名存实亡,等于三省都是他们说了算。” “那我跟李司空他们又算什么?” 韩艺笑道:“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他没理由就卡我户部的奏章,我就敢不给他们俸禄,大不了也就是闹到陛下那里去,那就看谁在理,是他先卡我的奏章,我才不给他俸禄的,他可以利用职权来压我,我当然也可以用职权去整他。” 唐临没好气道:“你是你,我是我,怎能一概而论。” 韩艺是最开始支持李治和武媚娘的,在李治和武媚娘心中,地位可能还要高于李义府,大家都是从龙的人,这要扯皮,谁怕谁。但是唐临不同,唐临是敌对派的,他要去跟李义府扯皮,不用想也知道,李治当然帮着李义府。 韩艺道:“但是我会支持你呀!李义府这么一弄,我反倒不需要再隐隐藏藏,可以公开的支持你了。” 唐临愣了下,道:“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也会害怕啊!” 韩艺笑道:“李义府这才第一日,就这么干,可见日后他定会广结朋党,扩大自己的势力,我跟李义府的过节,那可是有得说了,按照常理而言,我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势力均衡被打破么,他要这么做,我肯定也要这么做,我不只有支持你。这跟我在户部是一个道理,我们不干涉他,但是他也别来干涉我们,他要来干涉我们,我们肯定要还击。” 唐临恍然大悟,他前面只想到,如今阻止不了李义府了,却没有想到咱们互不干涉,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他是不够资格,但是韩艺够资格啊。 唐临点点头,但还是叹了口气道:“可是如此下去,会损害吏治的,当初太宗圣上好不容易才肃清吏治,如今!” “那就没有办法了。” 韩艺摇摇头,道:“不过咱们可以帮他们弥补一些错误,尽量让地方上的政治清明,只要地方上不乱,长安的话,有陛下、司空他们坐镇,大乱子也出不了,因此咱们尽量要提拔真正的人才,将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子上,促使地方上的繁荣。再来就是,他李义府提拔十个人,咱们提拔一个人,这他要是还跟咱们玩花样,那咱们也占理。” 他非常清楚,目前这种情况,中央肯定会变得有些乱,因为李义府这种爆富上来,总是要兴风作浪的,作威作福一番,因为这口气他肯定憋在心里这么多年,因为出身不好,屡屡受到长孙无忌打压,如今咸鱼翻身了,内心肯定会膨胀,那只能看着他闹。 这长安只是政治中心,洛阳才是经济中心,而且韩艺打算振兴江南,那边不乱就行了。 但是他却错误的高估了自己的威望。 许府。 “哈哈!我代我那几个小外甥多谢李老弟了!” “不错,不错,多谢贤兄照顾小儿。” 许敬宗、李崇德二人纷纷朝着李义府拱手致谢。 李义府忙道:“岂敢,岂敢,要不是当初二位鼎力相助,我也当不上这吏部尚书,而且,我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就凭许贤兄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你那几个小侄儿迟早也要入仕的。” 许敬宗抚须大笑,甚是得意啊。 李义府又道:“许贤兄是没有看到唐临当时的表情,那真是痛快极了。哼,以前他还经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如今看谁还帮得了他。” 李崇德突然道:“这唐临不是投靠韩艺了么。” 这一泼冷水,弄得李义府好生郁闷,道:“他们之间只是在相互利用么,哪能跟咱们一样,这要真出事,韩艺不可能会保唐临,你等着看好了。” 许敬宗听得好韩艺,恨意横生,道:“韩艺小子也真是太嚣张了,以前大敌当前,咱们对他是百般忍让,倒是养成他这目中无人的性子,今时今日已经不同了,咱们是不是也找个机会教训他一下,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李义府叹道:“这我如何不想,可是陛下和皇后都非常看重韩艺,咱们难以奈何他。” 许敬宗道:“这我就还不信了,咱们一个中书令,一个门下侍中,却奈何不了一个户部侍郎。” 如今他们连连得胜,在朝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信心开始膨胀起来了。 李崇德眼眸一转, t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否?” 许敬宗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李崇德道:“韩艺不是爱钱么,咱们就从这里下手,建议陛下征收商税。” 许敬宗听着索然无味,摆摆手道:“你这连皮毛之痒都谈不上。” 韩艺这么有钱,会在乎这一点商税? 李义府却道:“我倒是认为可行,虽说这点商税对于韩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建议陛下另开官署,专门征收商税的话,那咱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韩艺了。” 许敬宗眼中一亮,如果他们的建议成功了,那么李治极有可能将这个官署给他们掌管,欣喜道:“这倒是可行。” 他们如今运势正高,几乎是战无不胜,唯独没有压制住韩艺,这让他们很不爽,如今都当宰相了,得找一个对手来练练,试试自己的功力如何,那韩艺无疑是一个最佳的对象。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伤敌分毫 自损一千 拂晓之际。 “唔——!” 韩艺睡得正香着,转身手往旁边一抱,竟然抱了一个空,睁眼一看,发现萧无衣已经穿戴整齐了,赶紧揉揉眼,道:“夫人,这都什么时辰了?” 萧无衣道:“还早着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韩艺道:“那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这户部就在边上,你当然可以不着急,可我得赶去城外,而且,这都怪你。” “怪我?” “当然怪你,今日新昭仪学院便开始招生了,可是你在这招生之际,却将郑善行给派出去,我不得多担当一些。我还得先去接飞雪。不跟你说,我先出门了。” 说完,她便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这女人!” 韩艺呵呵一笑,揉揉脸,“我也起来锻炼一下身体好了。” 在院里跑了一会儿步,又陪着萧锐吃了一个早餐,然后便坐上马车,晃悠悠的去到皇城。 来到户部,长大象直接拿着一大堆资料给他。 “哇!什么情况?” 韩艺看着汗都流出来了。 张大象笑道:“这可是关于那些想承包桑田商人资料。” “这么多?” “来询问的人更多。” 张大象笑了一声,又道:“这商人还真是唯利是图,一旦有利益出现,那就如苍蝇一般,蜂拥而至,但张口便是钱。” 韩艺尴尬的提醒他一句,道:“这个,张侍郎,我也是商人,而且咱们户部要不谈钱,那谁还会帮咱们放在眼里。” 张大象讪讪一笑,忽闻一声,“皇上驾到!” 韩艺和张大象一愣,怎么皇帝来了,二人急忙走了出来,只见李治、李义府、许敬宗三人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手一伸,道:“朕今日看天气还不错,就来这边看看。” 因为三省六部都在皇城,皇帝也经常来视察。 幸亏今日起得早,不然的话,就被皇帝逮住旷工了!韩艺忙道:“陛下,李中书,许侍中,里面请。” 来到里面,李治往韩艺的位子上一坐,随便拿起桌上的资料一看,好奇道:“这是什么?” 韩艺忙道:“我们户部打算将一些贫瘠之地改为桑田,然后承包给商人。” 李治是知道的,点点头,道:“看来还有不少商人对此感兴趣。” 李义府笑道:“如今西北边正在修路、修建驿站,绢布比较适合在那边交易,因此就连长安的绢布的价格都涨了一些,这商人的天性就是逐利,此事也不足为奇。” 他不就是暗示韩艺商人也,眼里就只有钱。 李治嗯了一声,道:“是这么个道理。” 许敬宗忽然道:“陛下,自西北政策执行之后,不少人都改行商道,就连荥阳郑氏的郑善行都在做衣服买卖,他在南郊的作坊,规模之大,唯有韩侍郎在西郊的作坊可以媲美了。” “这朕早就听说了!”李治笑道:“不过郑善行赚钱多半都是为了行善,我听说每年冬季,他都捐助不少衣物给一些贫穷的农夫,而且还捐了不少钱,给昭仪学院。要是天下商人都如郑善行一般,那就算将商人跟士子放在一起,朕也会答应的。” 不管是他,还是皇后,对于郑善行都是有着非常高的评价。 许敬宗道:“陛下说得是,郑善行的行为,的确令人敬佩,就连老臣都非常喜欢那孩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陛下,说到这商人,老臣认为如今商人阶层日益扩大,而且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可是我朝一直以来都没有征收商税,这让很多百姓都不满,商人赚的最多,却不用交税,老臣建议征收商税,一来,可以充盈国库,二来,也能平息百姓心中的不满之情。” 韩艺听着听着,这话风就有些不对劲了,道:“许侍中,你不能老是看着那些赚了大钱的商人,那些亏得血本无归的商人呢?这钱你给啊!” 李义府道:“韩侍郎此言差矣,自古以来都有商税,唯独我朝体恤百姓,不征收任何商税,可如今商人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理应征收相应商税,相信商人也是能够理解的。” 许敬宗却是一笑道:“莫不是韩侍郎舍不得那点税钱。” 韩艺哼道:“光我捐出去的钱,就足以抵上我一辈子该交的税钱了,我犯得着舍不得这点商税么。再者说,我韩艺能有今日,全蒙陛下的圣恩,只要陛下一句话,我将我的钱都捐给朝廷,也不在话下。” 许敬宗笑道:“这光说不练谁不会。” “许侍中,你还别激我,我的钱比你的钱多得多,那咱们就一块捐吧,捐家产,陛下就坐在这里,你敢应吗?”韩艺风轻云淡的说道,好像是捐别人家的家产。 许敬宗被韩艺呛得满面通红,哆嗦着嘴皮子,硬是说不出话来。 张大象只觉韩艺忒也霸气了,一言不合就捐家产,这谁敢你跟玩。 但是话说回来,许敬宗也不傻呀,韩艺的生财之道实在是太多了,你可以把韩艺的钱都给拿走,但是韩艺脑子里面的东西,你是拿不走的,他很快就能够卷土重来,但是许敬宗要是把家产给捐了,那他就真的一穷二白了。 李治瞧了瞧他们,似乎也看出一点门道来,但也闷不做声,有本事你们就捐啊。 李义府忙出来解围道:“二位勿要动怒,我们谈的是商税,我相信韩侍郎也不会在意这点商税的,但是韩侍郎,我们也是为户部着想,征收商税,国库就多了一笔收入。” 韩艺不搭理这厮,朝着李治道:“陛下,当初隋末大乱,导致商路闭塞,很多商人都家破人亡,在贞观时期,商人是少之又少,因此我朝才在财政上秉承宽商利末的思想,如今商业才刚刚复苏,朝廷若是急着征收商税,那无异于杀鸡取卵,这万商废业则人不聊生,如今朝廷应该继续给予商人更加宽松的政策,好让我朝的经济复苏。”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爱卿之言,也正是朕心中所想,想当初汉武帝向商人征收重税,虽然集聚钱财一时,但也断掉了财政开源的路,所以这商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就暂且不收。而且如今许多商人都代自己的工匠交税,这就已经足以了,此事毋庸再议。” 许敬宗、李义府一看李治态度非常坚决,心中很是郁闷。 但是韩艺也看出来,这二人今日就是来找茬的,心想,看来你们无敌真寂寞了,想拿我试试你们的权威,那行,咱们也别走着瞧,今日我就要让你们尝尝我户部的威力。先是高呼一声:“陛下圣明!”随即立刻道:“哦,陛下,微臣正好有一事,想向陛下建议。” 李治道:“什么事?” 韩艺道:“微臣自出任户部侍郎以来,求得不是为国库省钱,因为有些钱还是该花的,只是微臣觉得,这钱得花在刀刃上,不要造成无畏的浪费,微臣志在构建一个健康的财政,这样才能持久的运转下去,造福后世。”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是应该这么做。” 韩艺又道:“可是陛下,微臣在计算各个官署每年所消耗的笔墨纸砚等所有用具时,发现户部在这方面的支出,远远高于微臣计算的结果,有些官署甚至要多出一倍来。” 李治微微一惊,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其实这也不难想明白,好比吃饭一样,粮食多,就多吃一点,粮食少,就少吃一点,户部每年支出这么多,那些官员岂会懂得节省,用不完还可以往家里拿,但是这不但会给国库带来沉重的负担,还会造成官员奢侈浪费的恶习。” “一派胡言!” 许敬宗当即反驳道:“陛下,这都不过是韩侍郎的一面之词,我在弘文馆这么些年来,只觉笔墨纸砚不够用,还从未见有多过。” “那是贞观年间的事了,可是自永徽年间来,户部在这方面的支出,是年年增加,尤其是在这几年。” 韩艺道:“陛下,微臣在财政方面,从不乱说,我都是靠数据说话,还请陛下稍等一下。”说着,他就从书柜里面拿出一些资料来,道:“陛下请看,这是微臣的计算公式,虽有偏差,但大概数目是不会错的。” 李治拿着一看,当即惊呆了,上面统计得非常详细,一支毛笔可以写多少字,而每个官署有多少人,每个人每年大概写多少公文,多少字,消耗多少毛笔、纸张,反正官署的消耗品都统计在内。 韩艺又递上一本,道:“陛下,这是每年的户部的支出,你对比一下看,更能看出问题所在。”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真的相差快有一倍了。 韩艺又道:“在三省中,人均笔墨纸砚的消耗,如果跟陛下你比的话,陛下你是最节俭的,也最符合臣的预算值,这最后一页便是陛下两仪殿的用具消耗。” 李治赶紧翻到最后看,果真如此啊! 李义府非常郁闷,大骂韩艺无耻,这个怎么能跟皇帝比了,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当然不会以公谋私,用多少是多少,而且李治又不喜欢浪费,那官员不同,官员拿在手里的是朝廷的,当然是能拿就拿,此乃人之本性。 但是李治不会这么想,敢情我最节约呀,我还是一个皇帝,先将两本账目递给许敬宗和李义府,又向韩艺问道:“爱卿有何建议,但说无妨。” 韩艺道:“微臣是想建议陛下,采取季度制,每一季度分发官署的消耗品,而且以户部的预算为基础,这样便可变得更加灵活,倘若某个官署有突发情况,或者有重要的事要做,户部就可以提前一个季度增加这个官署的用具,好比今年大考,我们户部就会给礼部和吏部增加用具,如兵部,若无战事,就可以减少用品,有战事就可以增加。” 李义府急道:“你这样做,也太麻烦了,这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只怕会造成更多的消耗。” 韩艺道:“我户部这么多官员,朝廷养着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而且我们户部自从采用微臣的统计学,在计算方面提高了数倍,足以在一个季度内计算出来。”其实如今的户部,虽然掌管着天下财政,但其实事很少,因为均田制税收简单,就是粮食和绢布,每年一交,就完事了。而且不打仗的话,支出项目也非常少,又因为平仓制的关系,地方上都有自己的粮仓,因此各地的财政,都是有自主性的,户部管得很少。 “准奏!” 李治都不给李义府、许敬宗继续争辩的机会。 李义府、许敬宗当即傻眼,这可关乎着每个官员,可不是小事呀,你怎能如此轻率! 许敬宗当然不肯,我刚刚在升宰相,组建了自己的幕僚团队,这里可以捞不少的,赶紧道:“陛下——!” 李治打断他的话,怫然不悦道:“户部计算的如此清楚,有凭有据,足以令百官信服,而你们的话,既然不是户部的官员,就不要干预户部的事。” 李义府、许敬宗当即傻眼,这话说的可是非常重,但是他们可都是宰相,怎么可能不议财政,那还玩个球啊。 韩艺暗笑,这回你们知道错了吧! 其实李治哪里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心里是一清二楚,但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们之间争争吵吵的,因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打起来,都疼,那么最好杜绝这种情况的办法,就是惩罚先挑事的那一方。 人家韩艺老老实实在户部忙公务,你李义府、许敬宗有事没事跑来招惹韩艺,还想借商税想插手户部的事,那我就要为韩艺做主,惩罚你们,看你们还敢来找麻烦不,因此不管是前面的商税,还是如今的户部改革,李治是坚决的站在韩艺这边,都没有任何犹豫。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反戈一击 得意忘形的许敬宗、李义府,这回总算是踢到铁板了,不但没有干预到户部的内政,反而被韩艺反戈一击,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因为他们才上任不久,而中书令和门下侍中那都是正式宰相,都有自己的幕僚团队的,就是有自己固定的办公府邸,因为正式宰相都是有开府的资格,同中书门下三就没有这资格,但这个钱肯定是朝廷出,以往宰相上任,官署的福利肯定是要更加优厚,那下面的人才会服你,这回好了,他们刚刚上任,户部就要缩减开支,那不是成心打他们的脸么。 这就是目前这种制度带来的平衡效应,你们虽然控制着三省,但是六部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跟长孙无忌那会是不可比的,长孙无忌在位时,三省六部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这才是真正权倾朝野。 李义府、许敬宗虽然打败了长孙无忌,但是他们远远比不上长孙无忌。 又过了一会儿,二人就灰溜溜的跟着李治离开了户部。 他们一走,张大象满脸崇拜的望着韩艺,道:“韩侍郎方才那一番话,真是精彩绝伦,如今朝野上下,还敢与李义府、许敬宗这般说话的,也只有韩侍郎了。” “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敢犯我户部者,虽老必诛!”韩艺嘴角一扬,道:“张侍郎,咱们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了,好叫他们明白咱们户部可不是好欺负的。” 张大象微微一愣,有些冒汗道:“韩侍郎莫不是真打算全面缩减各个官署的开支?” 韩艺道:“这是当然的,我一直在为此做准备,这支出必须缩减到他们有苦喊不出的地步。” 这个是早有备案的,只是没有公开而已,都是韩艺偷偷的在做准备。 韩艺掌管户部以来,就一直打算缩减官署开支,因为他知道这朝廷的东西,没有人会珍惜的,因为不是自家的,肯定是有多少就拿多少,吃不进也宁可撑着。那么吃亏的肯定是户部,财政好的时候,你们都往死里要,可若财政不好的时候,谁愿意往里面填?明朝不就是钱都在官僚手中么,打仗的时候,国库没钱了,官员都不肯捐钱,结果到后来给李自成全都抢去了。到时皇帝肯定是怪户部,不会怪别人,而且你什么都向朝廷拿,那韩艺店里的笔墨纸砚给谁呀。 因此,韩艺由始至终并没有打算减官员福利,钱我给足你,你想要什么,你拿钱去市场买,因为官员阶级还是最有钱的,市场也得靠他们撑着。 张大象担忧道:“其实我们稍微针对一下李义府和许敬宗就行了,犯不着将所有的大臣都给得罪了。” 韩艺笑道:“张侍郎,这钱在我们手,我们怕谁,只有他们来求咱们的份,谁若不服,我就敢欠他们俸禄,扣他们的福利。这李义府、许敬宗还真是提醒了我,没道理只让他们逞威风,我就憋屈着,我也得展现一下这宰相的威风。那么,你懂得?” “我不太懂!”张大象摇摇头。 韩艺叹道:“就是门下、中书两府的支出,先给我扣一半去。” “扣一半?” 张大象当即猛吸一口冷气,你这也太狠了一点。 韩艺道:“不然呢?这两个混蛋,竟然还真找上我了,我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反正除军方以外,其余官署的一切支出,都得按咱们的规矩来办。至于军方的话,可以再加一点点福利,表示表示。” 张大象听得又迷糊了,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啧了一声,道:“咱们是有钱,可是他们有刀呀,这是咱们户部唯一的弱点,千万不要去跟那些莽夫较真,要将他们惹火了,吃亏的还是咱们。但是那些臣不用害怕,他们除了嘴上会嚷嚷两句,他们还能干什么,再说,这么一来,军方肯定支持咱们,那就可以了。” 张大象微一沉吟,笑道:“我明白了!” 韩艺可不蠢,将所有人给得罪了,就目前而言,军方还是非常稳定的,只是朝堂上就比较乱,韩艺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给钱,你们相互贿赂,那我管不着你们,但是国库的钱你们不用想。 但是,这空口无凭。韩艺当日就组织户部所有的官吏,开始统计。要求从今年夏季就开始施行新的支出方案,因为刚好春季是户部支出的季节,但是今年韩艺一直在拖。显然他一开始也很小心,也就是怕引起很大的反对声,毕竟由奢入俭难,可如今见李义府、许敬宗这么嚣张,那他也应该嚣张一下,大家都是废王立武的功臣,凭什么就他们能够嚣张。 但是李义府、许敬宗如何会罢休,立刻就将消息给散播出去,希望借助群臣的力量给皇帝施压。 反正说什么韩艺准备全面缩减咱们的官署的开支,大家都得过上穷日子了。 百官闻此消息,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动员起来,这可一定要抗争到底,其实韩艺没有减少官员的福利,而是减少官署的开支,但是这些官员岂是一般的人,都是老司机来的,他们知道今日若是不阻止韩艺,那么他日就会减他们的俸禄。 可与此同时,韩艺也正式上奏皇帝,要求缩减政府开支,以求积蓄财力,为以后的大事做准备。 什么“大事”?韩艺虽然没有说明,但是李治心里非常清楚,就是东征高句丽,以及兴建学院。李治除了有些**之外,没有什么爱好,自身也算是比较勤俭,李治用得最多的钱,估计也就是赐给皇后的金银珠宝了。而且李世民晚年的奢靡,造成国家的一些动荡,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更加关键的是,他的个人平均消耗比大臣们的消耗还要少,这如何行,就直接给批了。 得到李治的批准之后,韩艺行动也是非常迅速,因为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必须立刻执行,只要一拖下去就肯定施行不了了,直接在皇城提出告示,确立新的财政支出制度,分季度支出。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已经算出一个大概了,并且制定了一个统计的方程式,下面的人根据这个方程式精算一下就行了,这不需要很久的。 但是韩艺也不可能说什么缩减开支,这太刺眼了。他还是打着公平的旗子,不再以官署高低来预算开支,而是公务多少来预算,以往三省的消耗,肯定是用之不尽的,毕竟都是宰相在那里值班,户部都是受他们控制的,三省得到的肯定是最多的。但现在不是了,好比说礼部要忙大考的事,那么就增加礼部的支出,要打仗了,就增加兵部的支出,官署再小,但只要你这个季度公务繁重,户部就给你增加支出。 而且自李世民开始,官员都是有午餐福利的,这午餐原本没有的,就是因为李世民勤于政务,有时候谈公事谈论一整日,官员肚子饿,就弄了一个食堂,渐渐的就变成了官员的福利,可一旦变成福利,那么肯定就是根据官员阶而定的,三以上的大官,那伙食自然是非常好,而且只能增多,不能减少。但是韩艺要求改制,统一用餐,不再搞什么特殊待遇,只求保证官员的营养,不让你饿着,就跟训练营一样,你要想吃什么肘子、鸡腿,你回家吃去。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吃。 另外,增加禁军的福利,但也只是小恩小惠,什么御寒之物一定要能够饱暖,并且制定出规格,多重,多厚,伙食也得到一定的改善。 下面还有各种统计数据作为改制的基础,要以数据服人。 这消息公布之后,反对声立刻大减。首先一点,由于李治的体制改革,闲置尚书省,导致宰相各管一部,那么凭什么三省的开支还比我们多那么多,当然要按实际需求来算,其实三省六部都减少开支了,但至少这公平合理啊。因为三省无非就是写写奏章,批批公,写写章,真正执行的部门在于六部,六部消耗理应是要高于三省的。 其次,五以下的官员,就不愿跟着起哄了,因为并没有削减他们的福利,反而还增加了,好比三省的东西,你一个小吏捞不了什么的,都让宰相给捞了,另外,小官署也非常赞成,因为以前他们得到的就是那么多,现在不同了,只要他们公务繁忙,那么户部就给他们增加预算,他们是受益的。 军方就更加不用说了,那是绝对支持的,他们的福利是唯一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的。 受伤害最大的就是门下省和中书省,基本上就回到了贞观初期那一段艰苦岁月,官署带来的福利,全部给阉割了,甚至于取消,哪怕是茶粉,都是跟五官员统一了。 李绩、卢承庆、许圉师他们算是看明白了,韩艺主要冲着就是三省去的,既然是这样的,那就没有卷入他们之间的斗争当中。 李义府、许敬宗气得快要吐血了,但是他们无法煽动武百官,至少武官是支持韩艺的,韩艺摆明就是拿着官的福利去补贴军方,而李治也已经批示了。许敬宗、李义府只能跑去找武媚娘告状,韩艺摆明是整我们啊,算来算去,敢情门下省和中书省是受灾重区,这太不符合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了,不都乱套了吗。 “皇后!这钱是小事,但颜面是大呀,我们这才刚刚上任,韩艺就缩减门下省和中书省的开支,这不是欺负人么,老臣这颜面往哪搁啊。”许敬宗恨不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往武媚娘身上扔。 “这事我听说了。”武媚娘笑道:“但好像是你们先去招惹韩艺的。” “我们——!” 武媚娘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道:“你们也用不着辩解,陛下和我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你们的用意。但是你们也不想想,如果当初是韩艺的那两个弟弟踩坏了农夫的庄稼,你们会跟韩艺一样轻易的罢休么?而且你们又知不知道,即便如此,陛下与我都还是好好跟韩艺说道了一番。” 李义府、许敬宗相觑一眼。 武媚娘道:“陛下只不过是想将这一碗水给端平,既然这事情是你们先挑起的,那么你们就不能怪韩艺做出反击,你们不能只顾着自己的颜面,那韩艺的颜面又往哪搁?而且这事也不全是针对你们的,韩艺能够在这一两日间,就立刻公布这些消息,显然是户部那边早有备案。只不过呀,你们正好撞上去,给了韩艺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这事你们多说无益,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帮你们说过话,但是陛下这回是铁了心要帮韩艺做主的,对此我也无能为力。我只能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去招惹韩艺,就跟韩艺从不主动招惹你们一样。” 这话说得可够明白了! 就是你们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反正谁若先挑事,那皇帝就肯定帮另外一方,不管谁对谁错。 这其实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许敬宗、李义府这回是理解透彻了,别以为你们是中书令、门下侍中,就可以去压制韩艺,不是这么回事,你们在皇帝的心里是齐平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人少就钓鱼 许敬宗、李义府知道没戏了,也只能就此罢休,越争下去,皇帝只会越帮韩艺。 他们两个都不闹了,下面的想闹的人,也不敢闹了,别的就不说了,中书省、门下省是最大的受害者,人家都不做声,谁要还做声,那真是智商堪忧了。 张大象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轻松的就执行了,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阻力啊!以往户部哪怕要减少一点点支出,都会被人堵在门口骂祖宗的,这道理很简单,你只是一个管家而已,这钱又不是你的,你干嘛省这钱,大家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好意思吗。 可韩艺还真就好意思,不服气的话,咱们就来互相伤害呀,惹火了我,我连俸禄都给你打欠条。 这人还真有些贱性的,你要越怕,越是跟他们有商有量,他们越不买这账,还要骂你祖宗十八代。然而,如韩艺这般强硬,直接跟皇帝禀报一声,然后就立刻改制,什么有商有量,没得商量,什么同僚交情,没有交情,我眼里就只有钱,我就是商人出身,不服你咬我呀。大家反而非常害怕韩艺,这真是太恐怖了,因此,大臣们不但不发牢骚,反而竖起大拇指赞赏韩艺铁腕治财,贤臣不过如此啊。 唐临算是明白了韩艺是什么路数,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这老大还是很强势的。 此事过后,韩艺的威望那是空前提高呀,真是一点也不夸张,远胜于他以前的立威举动。这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主,你要惹毛他,他还真将你往死里整。 而如今大臣们也都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过来,这钱在他手里,他就是最屌的,而且韩艺善于理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都已经出书了,天下间就他出了理财的书籍。他变个花样,就可以玩的你们有苦说不出。就好比这一回,看上去,户部追求的是效率,是公平,但其实门下省、中书省被弄得差点没有家徒四壁,什么特殊待遇,几乎都给取消了,你们哭昏过去都没用,我不但不拨,我直接将这支出款项都给取消了,以后都没有了,你们宰相自己拿钱去提高你们幕僚的福利吧,摆明就是报复,你还挑不出错来 . . 民安局!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韩艺,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瑕疵必报的性格!” 程处亮是拍着桌子大笑,前面李义府在民安局是耀武扬威,逼着他们都去站墙角了,这回韩艺总算是让他们出了这口恶气。 “什么瑕疵必报,会不会用成语!”韩艺道:“我这是刚正不阿,清正廉洁,我报复谁,你倒是说说看。” 程处亮乐呵呵的直笑,道:“对对对,刚正不阿,我就欣赏你这刚正不阿。” 李思文纳闷道:“这事还真是蹊跷,以往要这么干,那非得闹得不可开交,户部的大门都会让人给拆了,可是你这么干,那些大臣不但不骂你,反而还夸你,真是弄不明白。” 韩艺道:“难道我这等刚正不阿的忠臣就不应该夸吗?” 李思文笑而不语,你算是哪门子的忠臣哦。 韦待价呵呵道:“其实这也不难想明白,如今尚书省闲置,户部都是韩艺说了算,而且韩艺又这么恨,谁不害怕,这还只是减官署的开支而已,万一惹怒了韩艺,变着法削减他们的俸禄,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程处亮突然道:“韩艺,咱们民安局开支不会减吧!” 韩艺眨了眨眼,道:“哎呦!我把这事给忘了,都怪民安局刚刚开门不久,记录上没有资料可供参考。” 程处亮先是“啊”了一声,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哈哈道:“忘了好,忘了好,这忘了就算了吧。” 几人在办公室相互吹嘘半响,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就去到会议室。崔有渝、尉迟修寂这些小组长已经恭候多时。 “各小组长说说最近的情况吧!” 程处亮往中间一坐,官威十足的说道。 崔有渝道:“这几日白日都还是很太平,只是晚上!” 韩艺道:“晚上怎么呢?” 崔有渝十分谨慎道:“据我们听到的消息,最近夜晚打劫的贼盗是越来越多了,只是因为犯夜本就已经触犯了律法,故此他们就算被抢了,也不敢说出来。” 程处亮好奇道:“那你是从何得知的?” 崔有渝干笑不语。 尉迟修寂嘿嘿道:“我们就是听到的一些风声而已。” 程处亮愣了下,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个家伙支支吾吾的,无非就是怕将名字给抖出来,那就得去抓人,犯夜就是触犯律法,但是重义气的他,非常欣赏他们这种态度,故此也不多问,道:“难道那些贼盗没有将我们皇家警察放在眼里。” 崔有渝道:“倒不是这回事,只是我们皇家警察的人手有限,晚上值班的皇家警察就更加少了,与以往的巡卒数量是不能比的,偌大的长安城是很难照顾周全。” 程处亮点点头,目光一扫,道:“你们怎么看?” 长孙延道:“那些贼盗专门打劫犯夜之人,若无人犯夜,这些贼盗自然会消失的,因此只要我们加大对犯夜人的惩罚,就可以断其根源。” 元烈虎却道:“这若能够阻止得了,那一早就没人敢犯夜了。而且犯夜不是什么大事,谁人没有犯过夜,我不赞同这么做。” 韩艺道:“我赞成元警长的,犯夜是很难完全阻止的,但是我们必须要阻止这种情况蔓延下去,如果不阻止的话,这些人就会越发变本加厉,只怕将来还会入室抢劫,而且,会让越来越多的人铤而走险。” 程处亮皱眉道:“干脆还是从军中调人来。” 韩艺笑道:“这么做的话,民安局岂不会被人笑死去。” 程处亮道:“那咋办?” 韩艺道:“不知总警司可有钓过鱼?” 程处亮愣道:“谁人没有钓过鱼,你问这个作甚?” 独孤无月道:“你的意思是,下个诱饵,诱使那些人上钩。” 韩艺点点头道:“我们可以让皇家警察扮作犯夜的公子哥,诱使那些歹徒出现,然后乘机将他们逮捕。” 韦待价皱眉道:“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韩艺耸耸肩道:“皇家警察可不是一个安全的职业,但也不至于比士兵还危险。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做好防范措施,可以将危险降到最低,而且那些贼盗也只是图财而已,又不是奔着伤人去的,危险并不高。”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副督察说得是,咱们就没有怕过,而且咱们在训练营练了几年的擒拿术,都还没有怎么用过,干脆就拿这些小贼来练练手吧。” 皇家警察都表示赞成,不管他们心里咋想的,但他们都知道这咱们不能怂啊! 李思文、韦待价也觉得既然皇家警察的职责就是要去捉拿些贼盗,那就肯定是有危险的,于是也都点头赞成。 韩艺道:“这事就由我和元警长、独孤警长一同安排吧。” 这种钓鱼执法,其实就是一种骗术,那韩艺当然是当仁不让。 程处亮点点头,道:“那这事就交给你。” 韦待价道:“另外,我们也应该逐步往周边县城派人,毕竟消息早已经传过去,要是久久不去的话,当地县官可能也会感到困惑的。” 程处亮道:“这事交给你去安排吧。” 韦待价道:“可是那边训练营马上就要招人了。” 长孙延道:“关于调派皇家警察去周边县城,还是由我来安排吧。” 程处亮点点头,长孙家在关中地区的威望,那还是没得说。 尉迟修寂八卦道:“不知训练营何时招人,咱们能去瞧瞧么?” 韩艺笑道:“我会让你们去的,毕竟你们才是最好的老师,你们可以将你们的经验传授给他们,让他们少走一点弯路。” “那是!” “好比告诉他们,千万不要给副督察下药或者放蛇。” 尉迟修寂一脸得意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程处亮等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独孤无月突然道:“其实大唐军事学院那边也建设的差不多,也可以招人了。” 当初这个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因此李治也就将这任务交给了独孤无月,别看独孤无月不声不气,几个月之间,就将这大唐军事学院给建好了,当然,这里面有许多军中大佬相助,因为军方是肯定支持大唐军事学院的。 但是独孤无月也明白,这东西还得向韩艺请教。 韩艺道:“既然如此的话,干脆两边一块招人,免得有些人三心二意,打着东边不亮,西边亮的主意,这样也可以让他们仔细的考虑究竟是选择哪边。”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但是这恐怕需要你的大唐日报帮忙了。” 韩艺笑道:“没有问题,免费赞助。” 尉迟修寂搓着下巴道:“大唐军事学院,哎,副督察,咱们也可以参加么?” 韩艺呵呵道:“可以啊!只要你愿意脱掉这一身警服,你就可以去。” 尉迟修寂嘿嘿道:“那我倒是舍不得。”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渐进式突破 其实韩艺的计划,都是有系统性的,只是说核心是商业,为什么他要搞这民安局,就是因为随着经济的展,人流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出现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以往的那种模式,是被动模式,而且接触百姓都是一些下等人,捕快一般都是贱民充当,能力和修养就不要奢求了,四肢健全的人都行,这很难应付将来复杂的社会环境。 随着民安局成功,那么增加皇家警察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军校其实一开始并不在韩艺的计划当中,因为这跟他的计划关系不是很大,而且他本身也不喜欢打仗,这打仗要死人的,人都死了,谁来搞生产。 这军校是独孤无月率先提出来的,这是因为独孤无月是完美主义者,他非常喜欢精英制度。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得到了李治和李绩他们这些大将军的极大拥护,并且一直在后面推动军事学院,不然哪有这么快。 这就是因为唐初时期是非常尚武的,李世民是马背上的皇帝,武将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可是做人要懂得居安思危,这一旦天下太平,文人势必会占有主导地位,古往今来都是这么个道理,武将们心里也清楚,自从进入永徽年后,军方就只有李绩一个在扛大旗了,出将入相的人就少了。 如今皇帝又大兴科举,接踵而来的肯定就是提拔大量的文臣,那么文武平衡就会被打破,虽然也有了武举,但是武举提拔的人才还是太少了,报考的人也少,那么武将当然会感到有些担忧,军事学院的出现,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向朝廷输送军事人才,就可以保证武将的地位。 因此军事学院的方案通过的非常快,并且执行的也快,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军方全部对此亮绿灯,反正独孤无月要什么,军方就给什么,土地或者人,都是军方从中帮了很大的忙,就现在的军事学院那都是一个很大的校场改建的,这可比当初成立训练营要轻松多了。 不过,虽是独孤无月提出来的,但是独孤无月也只会训练,但是学院的构建可不是那么简单,这他并不太擅长,那些军中大佬们就更加不用说了,那么这个重任自然而然的又落到了韩艺头上,为什么说今年是韩艺年,就是因为很多方面,韩艺都必须参与。 在得到李治的批示之后,大唐日报正式表刊文,表示训练营第二期开始招生,同时宣布大唐军事学院的成立,也开始对外招生,而且表示李绩亲自将会授课,这还不打紧,关键在于大唐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将会直接在军中就职。这很正常,国家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培养他们,不存在又让他们去种田。 但也是有限制的,就是要通过入学考试,这个韩艺没有明说考什么,也没有说招多少人,他做事就喜欢这朦胧的感觉,不要都说透了,给自己留有余地,毕竟是老千出身。但是有一点他说得很明确,就是只有拥有大唐户籍的人才能报名。 因为唐朝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周边很多国家的贵族子弟都跑来唐朝学习,但是韩艺就限制了这一点,像吐蕃、新罗、东突厥的贵族子弟全部排除在外,但是大唐户籍的胡人、吐蕃人还是可以报名的,理由就是资源有限,名额就那么多,我自己本国的人都没有办法全部满足,我不可能还满足你们外国人。 但是这里面却包含着一个非常重要信息,就是士农工商的阶级问题,商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不能入仕,工匠也多半不能,而韩艺只是限制拥有大唐户籍的人,他没有说商人准不准,可问题在于,不管是军事学院,还是训练营,一旦毕业那都是有品阶的官。 阶级概念非常严重的大臣,对此深感不瞒,于是联名上书李治,要求韩艺标明这一点,就是工商阶级不能进入训练营和大唐军事学院。 李治就将韩艺召来,问问情况。因为韩艺没有说不准,但也没有说准啊。 韩艺道:“敢问陛下,大唐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待李治回答,一位大臣就抢先道:“当然是保家卫国和维护治安的,韩侍郎问此作甚?” 韩艺笑道:“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保卫百姓呢?” “当然可以。” “那工商阶级是不是百姓呢?” “百姓也有好坏之分,当初太宗圣上就明言不准商人后代入仕,就是因为商人天生逐利,一旦让商人为官,到时官商联合,朝政必将**。” “你说的只是做官。” 韩艺暗道,再**也没有你们**,道:“可是我们现在讲的是保卫国家和维护治安。难道百姓保护自己的家园也不可以么?如果在这方面,也区分士农工商的话,那行啊,禁军中但凡不是贵族出身的,就全部解除职务,让他们回家耕地,就让贵族去拼杀,只怕贵族又不会答应了。” 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其实真正保卫国家和君主的不就是那些普通的百姓么?如果大唐军事学院设定种种限制的话,那么这些百姓岂不会想,上阵杀敌就让我们去,这种事就轮不到我们,那他们将来还会心甘情愿的为朝廷卖命吗?” 许敬宗道:“韩侍郎此言差矣,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都是将官,官与兵是不同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商人跑去当兵可以,当官就不行。但语气非常缓和,他想表现给李治,我只是对事不对人,我没有针对韩艺,他现在就怕,自己一针对韩艺,结果李治就偏向韩艺。 韩艺笑道:“许侍臣不一样,军人是要拿性命去博得晋升的,不是写几个字这么简单。士兵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不管出身,也会得到一定的晋升,在我朝建国初期,很多大将军都是出身富商家庭,你不能让人家拼命的时候,就许下各种诺言,晋升的时候就没有人家什么事了,这谁会答应?而且,我这么安排,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这一点已经在皇家训练营里面体现出来了。 皇家训练营的第一批学员中有贵族子弟,也有寒门子弟,为什么我要这么安排,这其实也是训练中的一门非常重要的课程,就是在维护治安方面,是以百姓为重,而士庶皆为百姓。因此要先让他们彼此融合,等他们毕业之后,自然就消除了这种士庶概念,如果皇家警察秉着士庶的阶级概念,那就与皇家警察的宗旨是截然相反的,会变成陛下施于贵族的雨露。 大唐军事学院同样也是如此,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卫整个国家的,不是保卫某一个人的,我甚至可以大胆的说一句,也不是保卫陛下一个人的,因为如果没有了百姓,那君主还算是君主吗?国家就会四分五裂,因此军人是绝不应该有士庶的概念,军人只能有一个信念,就是保家卫国。”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道:“韩艺说得非常对,皇家警察已经非常好的证明了这一点,朕虽深居宫中,但也听到了不少关于百姓歌颂皇家警察的事,此事就这么办吧。” 他想得也很简单,如果军方将领都由贵族充当,那贵族之间的关系又是盘根错节,我这个皇帝还坐得安稳吗?这门第概念已经深入人心,在军中也充满着门第概念,像那苏定方屡立战功,虽然得到了晋升,但由于出身不好,一直没有升到统帅这个级别,总是给人当副手,得亏遇见了韩艺,但是李治当然不希望这样下去,他寻求的是改变,让一切都变得均衡,这才是帝王之术的根本所在。 许敬宗明白了李治想法,心里还以为这是李治暗中指示的,也就不再多言了。 出得大殿。 许敬宗向李义府问道:“李中书,你打算让你的孙子去军事学院或者皇家训练营吗?” 李义府不屑道:“贤兄,咱们的儿子还需要走这冤枉路么?”他方才倒是没有言,就是充充人数,他认为军人就是莽夫,都是一类人,无所谓贵贱,又见许敬宗有些犹豫,于是道:“怎么?贤兄难道想让令孙去训练营?” 许敬宗犹豫道:“不瞒你说,倒是真有想过,你想想看,如果都是贵族子弟在里面的话,那对于咱们的儿孙是有好处的,可是如今看来——哼,还是算了,我的孙子岂能跟那些卑贱的商人之后待在一起。” 其实他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因为他长子曾跟他的妾侍勾搭,差点没有将他给气死,都直接告到皇帝那里去了,这就是他教子无方啊。因此他还真打算让自己的孙子去训练营历练一下,我管教不好,让别人来帮我管教,但是他非常在意自己的面子,想想还是算了 “哇!老钱,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今日是商人集会的日子么?” 韩艺刚刚回到北巷,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只见北巷街道上是黑压压的一片,如今已经是傍晚时分,客人可都回去了,清一色的商人。 “呵呵——!” 商人们都呵呵干笑着。 韩艺只觉毛骨悚然,道:“你们别呵呵,有事说事?” 彭万春鼓起勇气道:“韩小哥,你——你的大唐日报上面关于大唐军事学院和训练营的招生消息,好像——好像没有提到咱们商人,是不是漏了。” 这话多委婉呀,可见商人的地位是多么的低。 唐朝就是这政策,一方面不征收商税,但另一方面,限制商人的地位。 韩艺道:“老彭,你怎么说话的,我大唐日报讲究的可就是严谨,怎么可能漏了,下回小心我告你诽谤。” 顿时鸦雀无声。 “韩——韩小哥的意思,是——是我们的儿子也可以去报名?” “我有说不准吗?” 一干商人齐齐摇头。 韩艺道:“那你们还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当然可以啊!” 接下来的一幕,令韩艺深感震惊,这些商人都哭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二百章 你们是幸福的 虽说金行成立之初,商人捐款的话,可以换得一个科举的名额,但这等于还是拿钱买,而且还不便宜,两百贯一个名额,只能富商才捐得起,这其实还是受到歧视。 但是这一回可不同了,没有任何限制,士农工商一律平等了。 其实这跟科举差不多,毕业出来就是官员了。 这种突破,对于商人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因此他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什么情况?这还只是报名而已,我要让你们去参加科举,他们岂不会激动的上吊自杀!韩艺可不喜欢这种场面,挥挥手让他们散了,然后就回凤飞楼去了。 来到凤飞楼,就听到一阵嘻嘻笑声。 “哇!这么开心?快些说来听听。” 韩艺入得打听,目光左右扫视着。 “韩大哥!” 熊弟凑了过来,嘿嘿道:“我们在说大唐军事学院的事。” 韩艺惊讶道:“小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刺激呢?” 熊弟错愕道:“我——我没有遇到什么刺激啊!” 韩艺道:“那你怎么会想去参加大唐军事学院,你这不是自杀么?” “咯咯!” 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熊弟瘪着嘴道:“韩大哥,你忒也小瞧我了。” 韩艺赶紧将他搂过来,道:“我怎敢小觑你了,其实你要去参加大唐军事学院,完全没有问题,直接免试入院。” 熊弟眨了眨小眼睛,有些期待道:“真的么?” 韩艺道:“当然,我们大唐军事学院有一个专门的后勤军团,你要去的话,那绝对是老大。” 梦婷惊奇道:“小艺哥,何为后勤军团。” 韩艺道:“就是煮饭的。”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更是捧腹大笑起来。 熊弟急急道:“你们笑甚么,难道你们不要吃饭么。” 韩艺道:“小胖这话说得太对了,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后勤为王,小胖将来要是掌握着后勤,大帅都得有求于他。小胖,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嗯!” 熊弟傲娇昂了昂头,跟这韩艺坐在了下来。 韩艺又问道:“那不知是谁想要参加大唐军事学院,不会是倾城吧?” 顾倾城道:“怎么?我可以去么?” 韩艺道:“绝对可以!我们大唐军事学院将会成立一个特工军团,倾城你要去的话,你一定是老大。” 顾倾城谨慎道:“什么事特工军团?” 韩艺道:“就是专门混于敌人阵中,打探情报的。” 顾倾城泪眼汪汪道:“你忍心让我去么?” 这女人反应还真是快!韩艺笑道:“当然不忍心!” “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主要是你走了,就没有人演倾城之恋了。” 顾倾城顿时气恼的瞪着韩艺。 梦婷道:“倾城姐,小艺哥,你们在说什么?”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韩艺又道:“既然不是倾城的话,不可能是——是沈笑吧?”说着,他突然看向一直闷不吭声的沈笑。 梦儿她们默默的点了下头。 “靠!沈笑,你未免也太自傲了。真不是我打击你,就你这德性,别说大唐军事学院了,就连皇家训练营你都不够资格啊!”韩艺无情的嘲讽道。 沈笑不但不恼,反而直接蹦了起来,道:“听见没有,你们听见没有。” 这一旁的沈贵立刻扑上来,道:“韩小哥,我家公子哪里不适合?” 韩艺啧了一声道:“我说老沈,这还需要问么?沈笑这么善良,别说杀人了,就连剪指甲他都不敢呀,他要上战场,那绝对是逃兵。” “那——那皇家训练营呢?” “那更加不用说了,沈笑这么心软,别说逮不着人,就算逮着了,那歹徒跪下来说上两句好话,他不得把人给放了。一个逃兵,一个知法犯法,两者都是死啊!我不可能让沈笑去的,这不是成心害他么。” 沈笑立刻跳到韩艺身边来,指着沈贵道:“老沈,你听见没有,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竟然不如韩艺了解我,你惭不惭愧!” 沈贵讪讪道:“少公子,我不过就是说一句,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算了,算了。呵呵!” 其实他心想,如今韩艺当了大官,能不能提拔一下沈笑,毕竟他也希望沈笑能够光宗耀祖。但是沈笑这种人,有的是钱,妞也要不完,还有宰相罩着,疯了才去当官了。 韩艺小声道:“兄弟又救了你一命。” 沈笑嘴也不张道:“多谢兄弟。” 梦儿突然道:“我觉得小野倒是挺适合的。” 大家突然都望向盘腿坐在椅子上正在傻笑的小野。 小野愣了下,随即一个劲的摇头道:“我才不要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待在一起了。” 上回出征,可是把小野哥给惹毛了,小野是坚决不会跟那些人来往。他生来就这倔强的性格,他以前在梅村,不也被人歧视么,因此他就从来不跟梅村的人来往,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他跟杨林的感情,就还没有小胖跟杨林的感情好。 熊弟道:“小野,万一韩大哥又要出征的话,你可是要跟着去保护韩大哥。” 小野瞧了眼韩艺,道:“韩大哥,我觉得那什么督运粮草,就不要再去了,要去就得当个统帅,不然的话,去了也只会受窝囊气,咱们不稀罕沾那些小人的光。” 这小子!韩艺伸手抹了抹他的脑袋,笑呵呵道:“去什么去,让我当统帅我也不去,上回就差点没命了。” 上回他是没有办法,要去建功立业,不然不能升官,现在他已经是宰相了,他才不会傻到又去冒险了 . 今日便是报名之日,而且两边是同时进行的,不能两边都选择,不过贵族子弟多呀,一家养好几个,自由选择就是了,但是军事贵族的话,多半还是选择大唐军事学院。 这宵禁刚刚解除,民安局就是人山人海,多半还都是商人和工匠的儿子,这个机会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那可千载难逢呀,生怕晚了一步,这政策就会有变,都快将民安局挤爆了。 总警司办公室! 韦待价、李思文听到外面的吵闹,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不公平!” 韦待价一脸不满道:“你们第一期训练营才多少学员,而你们有五个人,这一期人数明显要比上回多多了,而我们只有两个人,这太不公平了。” 李思文也表示极为的认同,我们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还去教那些个混小子,这官当得忒也造孽了。 程处亮哼道:“你们也不想想,当初我们多么困难,各方压力都有,待价我且不说。思文,你当时为何装病,你心里有数。如今我们已经为你们打下基础,你们还在这里抱怨,真是岂有此理。” 李思文很尴尬,我不是装病,我是真病,只不过是我爹让我病的。但,这话不能说。 韩艺笑道:“这只是报名而已,真正能入训练营的没这么多人。” 程处亮一听这话,顿时毛骨悚然,道:“你小子又打算出什么坏主意?” 韩艺苦笑道:“当初我只是六品小官,要不那么做的话,我焉能镇得住那些纨绔,而如今我是户部侍郎,我还需要玩这些,那岂不是在侮辱陛下么,明着来就是了。再者说,当时我们不是怕没有人去训练营么,当然得哄着他们,如今训练营名扬长安,想来的多了去,还需要哄么,该是我们傲娇时候了。” 说着他又朝着韦待价和李思文道:“因此你们二人是幸福的,不听话,直接开除,咱现在不怕没有人来了。” 李思文不好开口,但韦待价却道:“可是我们二人的话,心有余而力不足,韩艺,你就来帮帮忙吧。” “我不是不想帮忙,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军事学院么。”韩艺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安排一群非常好的教官给你们,保管你们轻轻松松。” 李思文好奇道:“不知是何人?” 韩艺道:“当然修寂他们啊,我那天不是说了么。”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的。” “什么随便说说!” 韩艺坏笑道:“当初他们在训练营被我整的死去活来,哦不,这个形容可以忽略。但不管怎么样,直到他们毕业这一口恶气都没有出,正所谓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你们看着好了,他们要去了,肯定变本加厉。” 程处亮、长孙延倒抽一口冷气,好歹毒的计谋啊! 韦待价道:“可是他们要执行公务呀!” 韩艺道:“轮流叫他们去训练就行了,如果只叫一两个人去,他们还不乐意,毕竟——!” 程处亮立刻道:“毕竟当初每个人都受过你的残酷压迫!” “什么压迫!”韩艺纠正道:“那叫做爱之深,恨之切。” 韦待价一听,也只能答应下来。 李思文突然道:“韩艺,你的意思是,你会照顾军事学院那边?” 韩艺点点头道:“其余人不知道怎么弄,我得去打个基础,你问这个作甚?” 李思文忧虑道:“我爹让我大哥的嫡子李敬业去军事学院学习。” “是吗?” 韩艺眨了眨眼。 程处亮立刻道:“韩艺,这你可得手下留情呀,我和我大哥的儿子都会去的。” “是吗?” 韩艺忽然有些激动了。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好气人的礼数 整整一日,韩艺他们被堵在办公室,连门都出不来,这人太多了,另外还有一些叔叔辈的跑来串门,其实就是看看能否让民安局通融通融。 .更新最快 程处亮心想,我现在为我的儿子担忧,我哪还功夫照顾你们的儿子。 忙忙碌碌一日下来,崔有渝他们是登记的手发软,韩艺是喝茶喝得舌头无味。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时分,大家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去到食堂充饥,一边吃,一边聊着。 但是谈论还是关于训练营的事,这报名的人可比他们那时候要多了多,第一日就有数百人报名,真是太夸张了。 “各位,先静一静,我有些事要宣布!” 五巨头来到食堂,韩艺高举双手,朗声喊道。 大家立刻静了下来,望着韩艺。 韩艺轻咳一声,道:“情况是这样的,根据第一日的情况,今年训练营学员的人数肯定是要超过第一期训练营的,你们也知道,我们训练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教官的,因此在教官方面人手可能会不够,因此我希望从你们中间挑选一些人去训练营给新一期学员上课。” 尉迟修寂当即嚷嚷道:“咱们才刚刚毕业,哪有资格跟人上课!” 不少人都点头赞同,因为他们现在很累了,可不想再接任务。 韩艺立刻道:“我连书都没有读过几年,我不也跟你们上课么。” 韦方阴阳怪气道:“副督察,你是天才,这你第一堂课就说了,咱们哪能跟你比呀!” 韩艺呵呵道:“这种课哪敢让你韦二去上呀!你要去的话,我只会让你负责叫他们起床。” “哈哈!” 程处亮听着就乐了。 韦方一脸尴尬之色,想不到韩艺都当了宰相,嘴还是这么贱。 尉迟修寂眼珠一转,举手道:“这——这我去。嘿嘿!” “我也去!” 萧晓立刻举手。 贵族子弟纷纷举手,表示要参加。 韦方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着尴尬去了,朝着一旁的尉迟修寂道:“修寂,这有啥好去的。” 尉迟修寂一边挠着头,一边低声道:“你难道还没有体会到副督察的一番苦心么?” 韦方还没有明白。 另一边的柳含钰都着急了,轻轻踹了他一脚,道:“韦二,你难道就不想试试泼别人水的感觉么?” 韦方在没有参加训练营前,那可不是什么好鸟啊,这一下,他全然当初在大冬天被韩艺泼冷水的感觉,邪恶种子立刻在他心中立刻生根发芽了,直接站起身来,道:“副督察,这我一定要去。” “去就去,这么激动干什么!坐下,坐下!” 韩艺摇头一叹,道:“你们这群魔鬼!” 一众皇家警察齐声回应道:“不都是你教的。” “哈哈!” 程处亮他们当即大笑起来。 韩艺眉头一皱,威严十足道:“吃个饭也屁话多,低头吃饭,这是命令!总警司,咱们点菜去吧,今日你请客。” 程处亮还愣了下,当即道:“凭什么又是我请。” 韩艺道:“凭你儿子要去军事学院。” 程处亮眨了眨眼,这个可以有,狐疑道:“我若请了,你会善待他?” 韩艺道:“你知道我这人讲情义的。” 李思文突然凑过来,道:“这顿饭我请。” “去去去!”程处亮一手就将他撩开,然后将韩艺搂过来,一边热络的聊着,一边往柜台那边走去。 那些皇家警察乐得,哪里还有半分疲惫,兴奋的要命,已经开始幻想那些新学员被他们玩得欲仙欲死的画面了,这回有得玩了 这饭吃到一半,独孤无月和元烈虎走了过来,他们二人今日一直都在兵部负责大唐军事学院的事,因为独孤无月才是最要的策划者,他们必须要参与进去。 韩艺一见他们来了,就立刻道:“独孤警长,元警长,你们吃了没,没吃的话,正好总警司请客。” 独孤无月道:“我——还没!” 韩艺笑道:“那真是敢情好,快去点菜吧!” 二人相觑一眼,然后去到柜台那边点菜。当然,元烈虎豪爽的把钱给付了,他们元家这么有钱,像元哲、元牡丹这些人,成天就知道赚钱,都没有空花钱,元鹫、元烈虎只能帮着点花了。 这一坐过来,韦待价就立刻问道:“无月,兵部那边进行的如何?”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一切都很顺利。” 李思文道:“我大哥的儿子李敬业有没有去?” “去了!” “我那犬子呢?” “也去了。” “你们那边人数多么?” “挺多的。” 独孤无月话一向不多,回答的简单明了。元烈虎话倒是挺多,但这厮正在狼吞虎咽,没空搭理他们。 他们二人一来,气氛立刻淡了下来。 吃完之后,程处亮他们就拍拍屁股回家去了,这总警司当得有些惬意。 韩艺、独孤无月、元烈虎等着他们离开之后,才去到韩艺那狭隘的办公室。元烈虎那两米多高坐在里面甚感到憋屈,道:“韩艺,你这办公室忒也小了!” “是你忒大了!” 韩艺白了他一眼,道:“不过小有小的好,可以说会悄悄话。” 独孤无月立刻问道:“方才我就想找你谈关于军事学院的,为何你要制止我。” 韩艺道:“程处亮和李思文可都有亲人在里面,得防着他们啊!” 元烈虎错愕道:“防他们啥?” “啥都防!” 韩艺敷衍一句,又向独孤无月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独孤无月皱眉道:“第一日报名的人数就上千了,这还只是报名的人,禁军那边还要给名额,这人是不是太多了。” 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要什么人都能来,那这军事学院就失去了价值。 韩艺笑道:“这不打紧,一轮考试下来,就要淘汰一大半。” 独孤无月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何不先将入学的条件告诉他们,好叫那些人知难而退。” 韩艺摇摇头道:“这可不行,必须要轰动,这物依稀为贵,倘若就那么小猫两三只,那人家定会认为军事学院不过如此,可若是一日来了上千人,那不少有志之士也会为之动心的。” 元烈虎没好气道:“韩艺,咱们这是正事,你怎么老是弄得跟做买卖似得。” “我就是一个商人,你还想我怎样?”韩艺瞪了这厮一眼,现在他是元烈虎的姑父,可以用教训的语气跟他说话,又低声道:“对了,那些大将军们的儿孙们都去报名呢?” “大多数都来了。”独孤无月稍稍点了下头。 元烈虎立刻补充道:“这些人可比当初训练营里面的学员要显贵的多,许多都是凌烟阁功臣的后代,老程家、老秦家都来好几人报名,哦,还有一些人则是掌管着禁军,光阿史那家族就有七个人报名了。其实他们的儿子想要在军中任职,那是再简单不过了,我看他们多半还都是冲着李司空去的。” 韩艺沉吟片刻,道:“这样!你不要通过兵部,以我个人的名义,派人去这些大将军的府上,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资料有问题,不能够报名!” 独孤无月大惊失色道:“这是为何?军事学院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建设好,他们可都是出了不少力啊!” 韩艺叹道:“那些文臣,说破嘴了,也就是一张嘴,但是这些武将可都是带刀的,我也心虚呀。” 元烈虎也是惊诧道:“那你还这么做,你不是成心惹他们发怒么?” 韩艺苦笑道:“现在发怒总比以后发怒要强,先大家四四六六先说清楚,免得到时一个个上门,我难得应付。” 独孤无月大概明白了,点点头道:“好吧!” 翌日。 空荡荡的凤飞楼就坐着两人! “小野,待会你记住了,万一有人要扁我,你只需要保护我,切记不能打伤对方,知道么?” “大哥,这你都是说了几十遍了,我早就记住了。”小野有些不高兴了,他觉得韩艺是在怀疑他的记忆力。 韩艺讪讪道:“是是是,我这不是有些害怕么,不说了,不说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嚷嚷声,“韩艺小儿,韩艺小儿!你给老子出来。” 又听得有人道:“我家小艺哥在楼里面坐着——啊——!” “一群莽夫!” 韩艺抹着汗骂道。 不消多时,就见一群莽夫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什么契何力、阿史那忠、秦琼之子秦怀道,段志玄的儿子段瓒,反正十余多人,个个都是面色狰狞,如狼似虎,一见韩艺,一双双虎目皆是射出凶光来,恨不得将韩艺生吞活剥了。 “韩艺小儿,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呀!老子看了一辈子的人,这回还真是看走眼了。” “他娘的,老子出人出力将这军事学院办好,陛下不过让你管管事,你凭什么不准我孙子报名。” “你别以为陛下如今宠信你,你便可以作威作福,告诉你,老子可不怕你,你要惹火老子了,今儿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手段。” “小儿,今儿要是不将这事说明白,老子决计绕不了你。” 这些武将撸起袖子,指着韩艺一顿痛骂,市井俚语,朗朗上口。 这就是武将! 别整什么大道理,咱不来这一套。 虽然韩艺是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是这些武将们可不管这些,以前程咬金他们不也经常跟长孙无忌对喷,在太极殿就经常骂娘。但是李世民认为武将要是连这点火气都没有,还打甚么仗,就由他们去了。 可是蹲在椅子上的小野哥却是双手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看着他们,完全没有保镖的架势啊! 韩艺很是心虚,低声道:“小野,来人这么凶悍,你这样,我很担忧啊!” 小野回过头来小声道:“韩大哥你且放心,我师父曾说过,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他说得不会是我吧?韩艺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呀,我该不该出声呢? 愣神间,契何力等人已经围将过来,指着韩艺劈头盖脸的骂,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商人的儿子都可以报名,我们的儿子竟然不能报名,这不是打脸么。 这些武将们身体好,气力足,骂了好一会儿,都骂得面红耳赤,大气喘喘,这才稍微安静下来,关键韩艺跟个木头似得,骂着没劲啊! 最凶悍的契何力喘着气道:“你小子怎么不说话!” 小野哥都说了,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韩艺自嘲了一番,拱手道:“待各位前辈说完,晚辈再说,此乃礼数也!” 礼数! 差点没有晕倒一片! 你跟文臣就喊打喊杀,各种骂娘,跟我们就讲礼数,你是成心的吧? 韩艺还真是成心的,这叫做——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秦怀道道:“今日你得说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派人来说我儿子的什么资料有误,不得报名。” 韩艺叹道:“劳烦各位将军看看我的四周,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各位的公子报名了。” 众人左右看了看,你的四周不就是我们么。 契何力道:“你少在这里文绉绉的咬文嚼字,老子还不了解你,那些拿笔的老东西就老是爱与你绕,结果总是争不过你,你别给老子来这套,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直说。” 靠!对我有些了解啊!我倒是小觑了这些武将。韩艺讪讪道:“我如今还只是不让他们报名,各位将军就要打要杀,万一他日我将你们的公子都给开除,那岂不是变成真打真杀了,晚辈九代单传,还请各位高抬贵手。”说着,他又是拱手一礼。 在文臣面前,他只能当流氓,涵养却是没有那些文臣高,那些文臣深受儒教的熏陶,言行举止都是有套路,韩艺再能伪装,但是有些东西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积累了,这他还是装不来,但是在武将面前,韩艺决心要将自己塑造成谦谦君子。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保证书 “放屁!谁有空跟你小子真打真杀,想当年老子跟着太宗圣上东征西讨时,你小子都还没有出生了,就你这小身板岂受得了老子几拳。就算你开除我儿子——!等会,你方才说什么,你要开除我儿子!” 契苾何力老匹夫吼了半天,突然一下就傻了,指着韩艺道:“小子,给我说清楚一点,你为何要开除我儿子?我儿子如今连名可都还没有报上了。” 其余的猛将兄们纷纷也是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就没有见过这么牛x的宰相,你一个同中书门下三品,都还不是正式的宰相,就把我们这些军中大佬的儿孙都给开除,别说长孙无忌不敢,李世民也不敢这么做啊! “万一!万一!” 韩艺不断的强调这一点,又道:“我说得只是万一而已!你们也都知道,当初向陛下提出建立大唐军事学院的是独孤无月,不是我。而且在一开始找我时候,我其实是拒绝的,我真不想掺合这事,只是后来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人知道如何建设这大唐军事学院,陛下才要求我来接手,我这是没有办法啊!” 阿史那忠好奇道:“你为何不愿意?” 韩艺一声哀叹,道:“这吃一堑长一智呀!当初皇家训练营开始的时候,那些人都还不是我要开除的,是那些学员自己受不了,跑回家去,可结果各位将军也都应该知道,那些学员他们的长辈直接把陛下给请来了,对我是喊打喊杀,真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幸亏当时还不是我开除他们的,不然的话,你们今儿也就见不到我了。 我年纪这么轻,我也很害怕呀,万一又来一回,我肯定会受不了了。如果在我官职下面的人,那我就无所谓,可是各位将军,哇——我能够生活在这太平盛世,可都是各位将军的功劳。现在就是这情况,你们可以指着我来骂,但是我不能指着你们骂,你们的公子要是来了大唐军事学院,我怎么敢管教他们,且都不说管教了,要是让他们累着了,他们回去告状,我怎么办?要么你们就去建议陛下换人,要么你们绕过我一回吧!” 这事还真是少不了韩艺,不然的话,李治还真不会找韩艺,他还是希望韩艺以财政为主,但实在是没有办法,李治才让韩艺来军事学院当顾问。 “一派胡言!” 高侃突然道:“你说得这些,都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我们何时说过不让你管教我们的儿子,既然陛下选定了你,我们也是自愿的将儿子送到大唐军事学院,那自然得遵守规矩,这都还没有开始,你有什么凭据说这些。” 总算是有一个清白的,将这道理给理清楚了。 韩艺说得这一切,没有任何的基础的。 阿史那弥射听明白之后,顿时暴跳如雷,道:“高将军说得不错,你这分明是在玩弄我们。我送儿子过去,不就是希望你帮我管教管教,还真稀罕当那个什么将官了,我们的儿子就算不上这大唐军事学院,将来迟早也能当将军的。” 契苾何力道:“你别把我们想得跟那些心胸狭隘的文臣一样,那些人动不动就知道上奏弹劾,咱们可不兴这一套。而且咱家的小崽子们,也不会像那些文臣儿子,身无几两肉,跑两个圈都能够晕倒的,要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那脸送到军事学院。”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契苾何力愠道:“你笑什么?” 韩艺不做声,就是笑着。 秦怀道一脸尴尬道:“上回是犬子不懂事,被训练营给开除,我也是心服口服,但是犬子可没有跑个圈就晕倒过去,而且我上回也没有来找你麻烦,这回你大可放心,决计不会了。” 大家明白了,这里有些人的儿子上回也参加了训练营,只不过被开除了。 段瓒道:“而且上回也不能完全怪我们,要不是你玩那么多花招,也不太可能会出现那情况。” 韩艺呵呵道:“其实那还算是轻的,我还是非常委婉的在管教他们,我就是怕太严厉了,彻底压垮了他们,但是对于将官的要求,比皇家警察肯定要严格多。” 契苾何力大手一挥,道:“你少废话,你尽管使出那些手段便是,老子治军比你可要严多了,不瞒你说,老子还就希望你狠一点,你放心,我绝不干预。” 其余的老匹夫也开始吹嘘自己当年治军如何如何严明,什么挖心掘肺大屁股。 韩艺就静静听着他们吹牛逼。 吹完之后,契苾何力总结道:“原来弄了半天你就在担心这事,你这是瞎担心,真是耽误事,这事就这么定了。” “且慢!” 韩艺手一抬! 契苾何力抓狂道:“你还要怎样?” 韩艺道:“大将军,你是知道的,我是商人出身,这口空无凭,凡事都得拿契约说话,既然各位将军对于自己的公子都这么有信心,那应该不会介意跟我签订一份契约吧!” “什么契约?” 阿史那弥射很是谨慎道。 韩艺道:“就是绝对遵从大唐军事学院的一切安排,哪怕是第二日就将你们的儿孙给开除了,你们也得无条件遵从,决不能干预。” 大家面面相觑。 秦怀道、段瓒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他们的儿子都被开除过,心里没有底气。可是契苾何力就如何也没弄明白,恼羞成怒道:“你小子真是可恶,你凭什么总是认为我儿子会被开除。” “我说得是万一!”韩艺道:“我可以跟你们实话实说,大唐军事学院绝不是那么好容易毕业的,每个人都有被开除的可能,不是针对各位将军的。当然,大唐军事学院会给出开除的理由,绝不会无缘无故开除人,但是你们决不能从中干预,我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来,递给契苾何力,道:“一旦正式被录取,学员的父母都必须在这上面签字,人人都是如此。” 契苾何力拿了过来,其余人也纷纷偏头过来,这一看,真是苛刻到了极致,简单来说,就是完全服从大唐军事学院的一切安排,大唐军事学院拥有所有权,我有录取你的权力,那我也有开除你的权力。甚至于,学员在训练时受伤,大唐军事学院只提供医疗,其余的概不负责,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死了你也不能找我麻烦。 秦怀道看着心里都发毛,问道:“韩艺,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韩艺笑道:“秦叔叔,训练营出来的学员一开始还只是当九品皇家警察,可是大唐军事学院出来的学员可就是直接当将官。大唐军事学院必须要在短短时间将他们训练营一名合格的将官,可想而知,这一定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当然,我不会跟你们治军一样,动不动就刑罚,这个在我们大唐军事学院不会出现的,我们更加不会主动去伤害他们,我们反而会保护好他们。 但还是那句话,绝不是那么好毕业的,军人是保家卫国的,既然陛下将这重任交给了我,我就必须要保证大唐军事学院得每一个毕业生都是合格的战士。各位将军,其实你们也都说了,你们的儿孙不用通过大唐军事学院也能够在军中就职,如果你们非常疼爱自己的宝贝孙子,那我建议就还是不要让他们去大唐军事学院受这罪。” “你屁话真是多!” 契苾何力嚷嚷一句,道:“你说那么多,不就是让咱们签这狗屁契约么,我签就是了,我契苾何力还就不信我儿子连毕业都毕不了。” 他当初看到英武的皇家警察,确实是很希望自己的孙子也能历练一下,不要整天到外面花天酒地,不管是武将,还是文臣,谁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再说李绩会亲自授课,李绩可是深得李靖的兵法,而且经验非常丰富,不少人想拜师李绩,李绩却从不收徒弟。 他这么一嚷嚷,那些又有犹豫的将军就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认怂了,签就签吧,要是实在毕不了业,那也没有办法,反正在训练营也丢过一回脸了。 韩艺早就将契约准备好了,还多准备了几分,显然这来的人比他预计的要少一些。 这些老将军们纷纷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韩艺心满意足的将契约看了一遍,然后交给小野,又向他们拱手道:“倘若你们的公子没有通过入学考试,我会将这些契约还给你们的。” 契苾何力纳闷道:“你小子名堂还真是多,什么叫做没有通过入学考试?” 韩艺笑道:“这一点我在大唐日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大唐军事学院也不是人人都收,会有一些入学考试的,就是基本的身体素质和文化知识,如果跑个步都会晕倒过去,那大唐军事学院招他干嘛。” 契苾何力满面不屑,嚷嚷着犬子文武双全。他虽然是草原上长大的,但是他妻子可是李世民的公主,他儿子当然认字啊! 秦怀道纳闷道:“那为何不到时再签契约。” 到时再签?万一你儿子没有过关,我好歹也有一张契约堵你们的嘴啊!但是这话可不能说,韩艺道:“到时一定有很多人要签的,现在签了省得到时麻烦。说句心里话,依我之见,各位将军的公子入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是!毕业也没有问题!”契苾何力哼道。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但求问心无愧 好不容易将这一群大佬们给忽悠走,韩艺是小心翼翼的揣着契约回到后院。 “韩艺,你还我饭钱来!” 这才刚回到后院,就听到一声暴喝,宛如那阉人,哦不,燕人张翼德咆哮长坂坡。 我这么有钱会欠人饭钱?韩艺莫名其妙的抬头一看,心中一阵郁闷,就说还少几个人,原来都在这里等着,真是嫌我还不够累呀。 但见厅中坐着几人,其中两人可是军中大佬中的大佬,正是李绩和程咬金这两个老流氓,除此之外,还有程处亮、杨思讷两个小流氓。方才出声的正是程处亮。 韩艺纳闷道:“总警司,什么饭钱?你跑我家来坏我名声,忒也欺负人了。” “你昨日要我请客的时候——!” 说到这里,程咬金忽然一把将韩艺给抓了过去,低声道:“你当时说过什么?” 韩艺道:“我说我会善待你儿子的。” “还有我哥的个儿子。” “是,还有你哥的儿子。” “那为何今日你便派人来告诉我,说我和我哥的儿子资料有问题,不能报名!”程处亮是恨得咬牙切齿,你小子变脸也变得忒也快了。 韩艺很无辜道:“我只是答应你在大唐军事学院善待你儿子,但是目前还没有到大唐军事学院这一步,我并没有忽悠你啊。” 程处亮眨了眨眼,愠道:“你这不是忽悠,你这是欺骗。” 韩艺笑道:“此话怎讲?” 程咬金忽然嚷嚷道:“亮子,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 “没什么!”程处亮忙回应道。 韩艺趁机挣脱开来,来到李绩、程咬金、杨思讷面前,向他们三人拱手行了一礼。 李绩淡淡道:“你小子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如今的军中第一人,朝中第一人,孙子连报名参加个什么学院,都被给退回来,要知道他还算是院长之一,这李绩不可能会有什么好话说! 程咬金则是一脸幸灾乐祸道:“茂公啊,老夫早就言过,这小子很嚣张,谁人也没有放在眼里。”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玩挑拨离间这小把戏?真是够无耻的。韩艺暗自鄙视这老货一番,又向李绩笑道:“司空见外,我这都是情非得已。” 李绩冷冷一笑,道:“反正今日你要不说个明白,这军事学院也就别开了。” 老狐狸若动怒了,那就是一头猛虎啊! 关键韩艺这也太不给面子,李绩也只是在朝中争斗中比较低调,但是在这种事,他可不会低调,这要还低调的话,那今后谁人还会将他放在眼里。而且他低调归低调,说句话可就是算话的,没有什么虚的,当初不就是他那一句“陛下家事,何须问外人!”定乾坤的么。 他要说开不了,那还真开不了。 程咬金和程处亮是摆出各种看戏的姿态,你韩艺有本事跟李绩刚正面啊。 韩艺当然没有这本事,要有这本事的话,每天不打李义府两个耳光,都不太好意思回家面对无衣,叹了口气,道:“司空,你戎马一生,自然明白这打仗可不是游戏,小则丢了性命,大则动摇国之根基。正是因为如此,军人那决计不是混混日子就行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的话,在独孤无月刚刚提出建立军事学院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些担忧,军事学院是用来培养将官的,而这些将官将来是要去保家卫国,或开疆辟土,直接影响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培养一个将官比培养一个宰相,其实压力还要大一些。” 程咬金连连点头道:“这最后半句老夫很是认同啊。” 李绩道:“你继续说下去。” 韩艺道:“但是你们也都知道,如今咱们大唐还是非常注重门第的,从科举也可以看出一二来,还是以门第优先。但是我不希望带着门第观念去大唐军事学院,我希望在大唐军事学院中,只有合格与不合格,没有第三个选择,我这么做,就是不想给出第三个选项。” 程咬金纳闷道:“你这话怎说?” 韩艺从怀里掏出那些契约,道:“司空,卢国公,杨将军,总警司,这就是我这么做的唯一原因。” 他将那些契约分发给四人。 程处亮一看,顿时就冒汗,“韩艺,你这是想杀人么?” 当初韩艺还是依靠着荣耀墙的威力,留住那些学员的,如今直接签契约了,这学员在大唐军事学院得招多大的罪啊! 韩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卢国功,司空,杨将军,总警司,我就直说了吧。我就是不希望你们的权威影响到大唐军事学院,哪怕是分毫。如果你们的孙子或者儿子没有通过考核,亦或者犯了错,该惩罚的惩罚,该开除的开除,没有半点人情可讲。道理很简单,因为敌人是不会跟你讲人情的,我们必须竭尽所能为陛下,为这个国家培养出优秀的将官来。其实哪怕是将来毕业的学员,也有可能会犯错,但是大唐军事学院已经是问心无愧,因为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但是如果我们将不合格的将官安排到战场上去,那我们就是千古罪人,而且我们也对不起那些学员。” 程处亮小声道:“爹,司空,阴谋,里面有阴谋!” 他太了解韩艺了,当初在训练营种种,尤其那些学员崩溃、疯狂的表情,他至今记忆犹新啊! 程咬金斜目瞧了儿子,见他怕成这样,没好气道:“你滚一边去。” 程处亮乖乖的滚到一边坐下,却又是坐立不安。 李绩朝着程咬金问道:“卢国功,你如何看?” 程咬金摇头晃脑道:“韩艺怕的是你,又不是老子,你说了算吧。” 李绩又瞧了杨思讷。 杨思讷忙道:“司空做主就是了。” 李绩朝着韩艺伸出手道:“拿来吧!” 韩艺一愣,道:“甚么?” 李绩沉眉道:“当然是这契约呀!你把老夫给激来,不就是希望老夫给你写一份保证书么。” 韩艺讪讪道:“司空言重了,我只是想大唐军事学院能够长久的维持下去,甚至还要胜过科举。” 程咬金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揣摩人心,也真是一绝啊!” 他们作为武将,当然希望占有主导,而不是任由文臣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文武之争是从未断过的,直到宋朝,才奠定了文臣主导的绝对优势,岳飞要是生在这年代,那肯定是出将入相,没有任何悬念,可惜他生在宋朝。因此他们当然希望大唐军事学院能够胜过科举,这是他们支持大唐军事学院一个最为关键的因素。 而且,这还真不是白日做梦,一来,科举也是刚刚出来不久,还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制。二来,科举是文臣掌控的,那些文臣可是最看重门第的,军中反而没有这么重,因为打仗这东西,有能耐,立下军功,自然就受将军的器重,因为战争大家都是拿命在拼,自然就会往上升,只是说到了一定的高度,出身就非常重要了。那文臣的话,你有能耐,不但不升你,还会压制你,这自古以来,文人相轻啊。 “卢国公过奖了!” 韩艺急忙将几份契约给递将过去。 李绩拿着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当朝第一人都做出表率了,杨思讷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也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韩艺笑道:“司空,要是你早来一刻钟的话,我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去跟契苾大将军他们解释了。” 李绩颇为严肃道:“我今日之所以答应你,签下这一份保证书,是因为你说得非常好,可若是你将来没有做到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韩艺自信满满道:“司空请放心,只要外来力量不干预大唐军事学院,那我唯一做不到的可能性,就是大唐军事学院的所有学员都已经被开除了。” “老夫等着!” 李绩点点头,但是眼中就充满着希望,因为皇家警察着实是令人眼前一亮,一群纨绔几年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韩艺突然又向杨思讷问道:“杨将军,是七郎要来大唐军事学院?” 杨思讷点点头。 “可是我记得七郎好像已经当了将官。” 当初灭陈硕真一战中,那杨俊飞功劳匪浅,顺利成章的升了职。 杨思讷摆摆手道:“那都是蒙受祖荫,又不是他有本事,要是能够跟司空学点本事,相信他可以一生都受用不尽。” “杨老三,你这话说得我可真是汗颜!”李绩摆摆手,道:“想当年令尊出将入相,生擒杨玄感,抚慰西北,又巧计退颉利,战功赫赫,贵为两朝宰相,可是由始至终从未居功自傲,谦恭下士,真可谓是荣辱不惊,令人敬佩不已。我等只能是望其项背。” 他确实非常敬佩杨恭仁,杨恭仁可算是隋唐两朝宰相,黄金家族出身,又是开国功勋,但从不与为恶,可见这人多低调,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真是凤毛麟角,李绩也很低调,但他还是没有达到杨恭仁那境界。 古人常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但是历史上能做到这一点的,真是屈指可数。 程咬金乐呵呵道:“老杨这人的确不错。” 杨思讷闻言,心中是倍感骄傲又倍感惭愧,他们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比得上杨恭仁的。 程咬金忽然指向盘腿坐在最后面闲的蛋疼的小野,道:“其实这小子也可以去军事学院啊!” 小野转头一瞧,见是程咬金,又低头继续闲着无聊。 程咬金很是尴尬,小野摆明就是瞧不起他,因为小野第一回跟他打仗,就是他人生中最为窝囊的一刻,你不能说你年纪大,我就得看得起你。 韩艺拱手道:“我代小野向卢国功道歉。” 程处亮怫然不悦道:“韩艺,你这弟弟忒也不懂事呢?” “不怪他,不怪他!” 程咬金摆摆手,又朝着小野道:“小子,你就算看不起老夫,可老夫身边坐得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徐茂公,天下间多少人想拜他为师。” 李绩哼道:“你少抬举我。” 小野兀自低着头,但是大家却清清楚楚听他说道:“我师父可比你们强多了。” 程咬金一惊,觉得这话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上回小野突袭突厥大军的阵型时,那真是又准又恨,显然是学过兵法的,好奇道:“那不知你师父是何人?” 小野道:“我是师父就是我师父。” 韩艺忙道:“他师父是一位隐士高人,没有透露姓名,他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小野自幼的自由惯了,不愿受人束缚。”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文武之争 其实说到底,这一份份保证书唯一能够体现的就是韩艺那满腔的无奈,因为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实在是太森严了,关系户在如今那可是有制度保护的,那宰相的儿子就是有特权。因此韩艺只能靠自己一个人,在一个特定的范围来打破这个规矩,大范围是根本不可能的,要么你们别来,来了就得遵守我的规矩,就跟做买卖一样,大家你情我愿。 这李绩、程咬金、杨思讷又坐得一会儿,便就离开了。 但是程处亮却找了一个借口留了下来。 “韩艺,你就跟我实话实话吧,我儿子能不能参加大唐军事学院。”程处亮是越想越心虚,还事先就将保证书给签好了,摆明就是要变本加厉,要命的是他儿子还参与其中。 韩艺苦笑道:“如果令公子跑个圈也会晕倒,那我也没有办法。” 程处亮显然不信,狐疑道:“就仅此而已吗?” 韩艺很是无奈道:“总警司,当初我在训练营给你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但是说到底也是韦方他们不懂事在先,令郎不可能像他们一样!” 程处亮嗫嚅半响,才道:“我就跟你明说吧,我那儿子比韦方他们还要调皮一些。” 韩艺眨了眨眼,道:“这也无所谓,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整人了。” 程处亮惊喜道:“此话当真。” 韩艺立刻道:“骗你是小狗。” 程处亮刚刚松口气,又听韩艺说道:“我直接就开除了,咱们现在可不怕没有人来。” 程处亮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韩艺又呵呵道:“这个学习的问题,家长当然也得配合,你在家也得给令公子一些警告。” 搞定程处亮之后,韩艺又去到了一个校场,这个校场就是兵部专门用来招生的,兵部不跟民安局一样,兵部的总部在皇城,不可能在总部招生。 来到那校场,里面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那些负责记录的文吏,写得手都在颤抖。 关键是韩艺开了工商的口,工匠和商人其实都算是中等家庭,他们的儿子可以读点书,于是他们纷纷让自己的儿子来报名。 当然,独孤无月、元烈虎只是负责监督,不可能亲自上阵帮着登记。 韩艺怕引起骚动,悄悄的来到了屋内,元烈虎、独孤无月也没有闲着,正在整理报名的资料。 当元烈虎看过那些保证书,无比惊讶的望着韩艺道:“韩艺,你这是如何办到的?” 韩艺轻描淡写道:“这只能说明司空他们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有信心,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 元烈虎一脸狐疑的望着韩艺。 韩艺倒是不愿多谈,道:“今日的人数好像比昨日还要多一些。” 独孤无月道:“是多得多。而且——!”说着,他拿出一份报名的资料递给韩艺,道:“你看看这个。” 韩艺拿着一看,念道:“张志,除了户籍是外地的,都普普通通啊!” “这人是来长安参加科举的考生!” “考生?” 独孤无月嗯了一声,道:“参加科举,哪怕是中了进士,也不一定能够立刻当官,尤其是寒门子弟,可是大唐军事学院只要毕业就是将官,而且就算没有通过入学考试,他们还可以回去继续考科举,这并不耽误的,因此已经有考生动了心思,想来这军事学院碰碰运气,他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韩艺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这些考生读过圣贤书,甚至于可能看过兵法,那么只要体能方面合格的话,那就符合我们大唐军事学院的要求,而且既然他们有种来,那么就肯定有些底气。” 独孤无月却是皱眉道:“但是这可能会引起文臣的不满?” 韩艺错愕道:“这不至于吧。” 独孤无月道:“原本大考在即,这个时候长安应该是遍地文章,吹得是文风,可是咱们这么一弄,反而导致武道盛行。” 元烈虎嘿嘿道:“那些文臣个个都是小肚量,你等着看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去陛下那里弹劾你的。” 韩艺微一沉吟,突然一笑道:“那也没有关系,我相信武将们会为我们保驾护航的。” 元烈虎愣道:“说的极是,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独孤无月又道:“另外,不少禁军将领跑来问我,关于禁军的名额应该怎么算?” 韩艺道:“禁军名额是不需要通过入学考试的,而是由各个军营的将军直接推荐,这个等确定通过入学考试的人数之后再酌情而定。不过咱们得先跟他们说清楚,这名额只能给那些寒门的小将官,或者是士兵,如果是贵族功勋子弟的话,还是让他们来报名。” 元烈虎哼道:“这他们如何会答应。” 韩艺道:“这很简单,就说这是陛下为了体恤将士,才给了禁军名额,他们的儿子已经有门荫庇佑了,那么这个名额当然得给那些没有门荫的将士。而且,如果不这么限制的话,他们一定会推荐自己的亲人,那么究竟能否达到入学条件,可都还不一定,如果能够达到入学条件,那么为何不来参加入学考试。”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这我会跟他们说的。” . 不管是大唐军事学院,还是皇家训练营的招生情况,都还在发酵,好像就没有一个头似得,你这是打算招多少人呀。 非但如此,有一些考生都已经动心,因为民安局基本上一半贵族一半寒门,大家得职务也都一样,这就很公平呀。 但是科举的话,门第因素占了不小的比重,一些考生寻思着参加科举也是为了当官,还不如去参加大唐军事学院了,因为唐初还是一个尚武的国家,文武分得不是很清楚,将军回来也可以当尚书,甚至于宰相的,出将入相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有少部分考生也不介意文和武,只能说他们是幸福的一批考生,可选择的路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这文臣就不干了,关键是你这报名没有一个头啊,几乎是个人就能报名,你这得招多少人,我科举三年才招那么点点人,你这一年就招这么多人,到时武官的比例肯定要高于文官,这必须得限制住啊。 在朝会上,大学士崔义中就率先向李治道:“启禀陛下,今年的科举可是我朝科举改制以来的第一回大考,朝野上下和民间可都是非常关注。然而,据臣所知,有一些考生也跑去报名大唐军事学院,这些人如此的三心二意,可见其心不诚,辜负了陛下的圣恩,因此微臣建议削去这些考生参与一切考试的资格。” 就是既不准他们参加科举,也不准他们报名大唐军事学院。 不少文臣立刻站出来附和,显然是早就勾结好的。 韩艺一听,你们还真够歹毒的,因此一旦这么做的话,大唐军事学院岂不是会失尽人心,今后谁还敢去大唐军事学院报名。 但是不等他发话,那契苾何力立刻跳了出来,道:“哼!你们这都是嫉妒,凭什么不准考生报名大唐军事学院,朝廷可没有这个规定。” 许敬宗立刻反驳道:“契苾将军此言差矣,我们这绝非是嫉妒,只因这并不公平,科举三年才招纳这么点人才,而大唐军事学院如今都还不知道要招多少人,我听说这报名的人数都已经突破两千了,这才几日功夫,照此下去,只怕上万人都有可能。其实军事学院那边要招多少人,我们也不想干预,可是陛下已经答应大唐军事学院的学员一旦毕业,就去到军营做将官,这可是关乎到吏治,我们决不能坐视不理,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公平的现象,才导致考生纷纷选择大唐军事学院。” 李治也是稍稍点头,觉得许敬宗说得颇有道理。 崔义中赶紧趁热打铁道:“如今天下太平,四方臣服,应该以治世为主,武将多了,只怕会造成大量的冗官。” 李义府听得差点吐血,你究竟是哪边的啊? 这一句话可是惹怒了大殿中所有的武将。 “放你娘的狗屁!” 阿史那弥射当即跳了出来,指着对面的文臣叫骂道:“你们文臣能够站在这里,那可都是我们武将的功劳,没有我们武将拼了性命打下这江山来,你们这些文臣又岂有今日这般优秀。打仗的时候,你们除了在家瑟瑟发抖,还能干什么?如今天下太平了,你们就想卸磨杀驴了,嫌我们武将碍事了,真是岂有此理。” 崔义中忙都:“我绝无此意!” “那不知你是什么意思?”高侃哼了一声,道:“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我大唐能够让四方臣服,不就是因为我们大唐有一支百战之师么,难道是因为你们这些文臣?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而且,那边可还有一个高句丽,有本事你们拿着笔去把高句丽给灭了。” 崔义中听他满嘴脏话,真是羞于与他交流。另一个大学士拂袖站出来,反驳道:“难道房玄龄、杜如晦也算是武将么?难道我大唐建国,他们就没有功劳么,你们这些莽夫就只知道强词夺理。” 高侃哼道:“我们何时说过房玄龄、杜如晦不是开国功勋。可是你们这些文臣搞科举的时候,我们可有说过啥,我们现在弄个大唐军事学院,你们就在旁说三道四,你们这不是嫉妒是什么。” 武将听得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纷纷指责那些文臣。 文臣读的可是圣贤书,一看这些武将个个出口成脏,更加看不起他们,也纷纷跳出来跟他们争论起来。 这文臣武将争执起来,什么涵养就先扔到一边去了,双方都犹如一个个泼妇,站在大殿之中,破口大骂,相互指责。 但是,这在唐朝实在是太常见了。 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以前也常常跟房玄龄、长孙无忌争得你死我活。 李治也知道这很难阻止,就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他们吵,反正他们吵也不会吵出一个结果来,纯粹的就是比嗓门大,因为武将拿的是刀,文臣拿的是笔,完全就不是一个套路的,这要能争个明白,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了。 等到他们吵到筋疲力尽时,李治才笑道:“各位爱卿,勿要动怒,且先等朕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来决断。” 说着他一眼就看向一直都在看热闹的韩艺,道:“韩侍郎!” “微臣在。”韩艺一怔,急忙站出来。 李治隐蔽的递去两道警示的目光,嘴上却好奇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韩艺道:“陛下,其实只是有很少一部分考生报名了,并没有崔大学士说得那么夸张,这根本不会影响科举。而且这其实不难理解,考生寒窗苦读十年,一步步走到今日,为的就是科举,怎么可能临门一脚都不去试试,转而去考大唐军事学院,臣以为那些考生可能也有尚武情怀,想为国征战沙场,因此他们才去报考大唐军事学院的。但如果入学考试失败,他们还是能够回来参加科举的,如果成功了,至少多了一个选择,我们大唐历来崇尚出将入相,这种能文能武的人才,不正是我大唐需要的么?”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 韩艺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大唐军事学院虽然报名的门槛低,但是之后还会有一系列的入学考试,不是多少人报名就有多少人入学。即便是入学了,能否毕业也还是一个问题,相对于入学而言,其实毕业更要难上数倍之多。究竟能有多少人毕业,恐怕不是很多,不过微臣倒是希望毕业的学员越多越好。前面崔大学士说什么会造成冗官?其实恰恰相反,大唐军事学院的出现就是为了避免军中出现冗官的。” 崔义中哼道:“这倒是稀奇了,难不成你们一年毕业五千人,冗官反倒不会出现?” 韩艺笑道:“首先我们大唐军事学院是五年制度的,比科举还要多两年,五年才毕业一批学员,初步规定一共有五门课程,今后可能还会增加的,但一定要全部通过,才能够顺利毕业,其难度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能有五千人毕,那我做梦都会笑醒,这对于我大唐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至于为什么说大唐军事学院会避免冗官现象,这就还得从我大唐的府兵制说起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精兵制度 其实直到今日很多人都不太了解大唐军事学院,因为在此之前,人人都以为只是一个学院,就跟那太学一样,在建设的过程中,鲜有人问津,可恨韩艺的宣传手段实在是太变态,这才几日功夫,就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才幡然醒悟过来。 .更新最快 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想到会演变成这样,甚至还开放了工商阶级,并且毕业即算是将官级别的,甭管多大,至少是有官阶的,科举中第,一开始多半也就是九品官,因此文臣觉得很不公平是有理可循的。 李治也没有料到,他更多的是考虑做到文物平衡,因为你大兴科举,文臣肯定是越来越多,虽有武举,但武举能招多少人,问道:“这跟府兵制又有什么关系?” 契何力他们也是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大家都不太了解。 因为他们不主动问的话,韩艺是尽可能少说,为自己留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韩艺道:“回禀陛下,府兵制说到底就是兵农合一,一旦遇到战事,就立刻让百姓动员起来,而没有战事的话,士兵就卸甲归农。但是这其中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府兵制的战斗力肯定是不如职业士兵强。就好比守卫皇城的禁军,同样的人数,折冲府的府兵肯定不是禁军的对手,因为府兵是肯定缺乏训练的,而且一般都是一个人训练五百人,而禁军则是天天都在训练。”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微臣却非常支持府兵制,因为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国家的生产力,又可以减少国家对于军队支出的负担。如果都如禁军一般的话,那么人人都会跑去当兵,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去种田了,而且也会增加国库的负担。” 李绩问道:“你的意思是,大唐军事学院是能够提升府兵的战斗力?” “正是如此!” 韩艺道:“这大唐军事学院是独孤警长提出来的,根据微臣对于独孤警长的了解,他是一个对于自己都要求非常苛刻的人。由此也可见,这大唐军事学院的根本,其实就是一种精兵制度,这符合独孤警长的性格。但是微臣之所以赞成,主要就是为了弥补府兵制的不足之处。 关于这一点,其实大唐军事学院已经阐述的非常清楚了,学院培养的就是将官,是官,不是兵。在大唐军事学院,虽然他们也要学习如同统兵作战,但是统兵征战是需要经验的,这个是学不来的,得慢慢积累,因此学员毕业之后就想当统帅,独当一面,那是绝不可能的。故此,他们出来之后,肯定是基本做起,那么就是练兵,因此如何练兵是他们在大唐军事学院必修的一门课程,而且非常重要,甚至于针对到每个细节。 打个比方,如果这五年内能够有两千学员毕业,那么一个人至少能够带十个人,那么两千人就能够带出两万精锐来,两万将官就能够带出二十万精锐来。府兵制本来就是太平之时,大家就都回家去种田,一旦发生战事,就立刻动员起来。然而在动员的过程中,其实也会遇到很多麻烦,因为有不少会逃兵役,因此大唐军事学院也会有如何动员百姓的这门课程。说到底,大唐军事学院就是为了保证大唐在遇到麻烦时,能够最短时间内,练出一只庞大且精锐的部队了,弥补了府兵制的不足。 那么,如果我们大唐有十万将官的话,我们大唐就能够在半年之内,动员出一支百万的精锐之师,有了这种坚实的基础的话,国家才能够大胆放手的去搞经济,不用担心国防的不足。因此微臣才说,能够毕业的人数越多,对于国家越有利。再多再多,加上现有的将官,可能也就几万将官,但是我大唐幅员辽阔,难道连几万将官都不需要么?而且这些将官平时可以作为禁军士兵防卫京师,可是一旦动员起来,他们就立刻能够成为折冲都尉或者校尉,等于国家平时养着的只是几万士兵,但其实是养着的几十万大军,这不就是小投入,大回报吗。” 韩艺也是有套路的,他其实是府兵制忠实支持者,他绝不会支持募兵制度的,他宁可采取雇佣兵制度,因为这古代打仗那就是人堆出来的,募兵的话要募几十万的。但是因为他要发展经济,这也需要人力,这人都跑去当兵了,那生产力从哪里来?精兵制度符合他的经济发展,除了解放生产力,还可以尽量缩小军费开支,但是一旦发生大战事,这些人就立刻要建立起庞大的军队来,抵御外敌,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些人一定要非常优秀,具有极强的领导能力,最次也要具备一个校尉的军事才能。 李绩眼中一亮,这办法好呀! 李治听得连连点头,韩艺说话,尤其是在这种场合,那每个字眼绝对都是有价值的,这一番话下来,有一点令李治非常动心,就是韩艺提到的,大唐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学员在平时的时候,充当防卫京师的禁军,一旦打仗,才变成将官,立刻动员百姓,训练士兵,这么一来的话,等于将来带兵的将官都是皇帝身边的人,这就能防止将军窃夺军权,如果哪个将军想要叛乱,下面带兵的人可是皇帝人,不可能会跟着将军走的,这越想越是可行,道:“爱卿言之有理。” 韩艺又道:“至于科举么,臣一直以来都是支持科举的,并且还略尽了绵力,微臣怎么可能偏心了。光看科举能够招纳的人,似乎也并不多,可问题是,大家不能忽略了那些依靠门荫入仕的子弟,这可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而我们大唐军事学院绝对不会讲什么门荫的,我们注重的是才能,毕不了业就是毕不了业,不管是你谁的儿子也好,绝不会通融的。这一点我跟司空、诸位大将军已经阐述的非常清楚了,他们也都点头答应下来,并且签下了保证书,绝不干预大唐军事学院任何事务,我们大唐军事学院是绝对独立的,跟皇家训练营一样,直接归陛下领导。” 许敬宗听得很是刺耳,忍不住道:“怎么?你的意思莫不是说我们的儿子没有才能,完全就是依靠门荫?” 不少大臣纷纷怒目相向。 韩艺笑吟吟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但是如果许侍中想要证明这一点的话,我们大可以建议陛下干脆就取消门荫制,全部都通过科举入仕,反正令公子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何许害怕了。” 许敬宗当即傻眼了,一张老脸直抽抽。 契何力灵机一动,立刻跳出来,道:“不错,你们这些文臣敢这么做么?我们武将可就敢,我儿子便是去了军事学院报名,同样也要参加入学考试,而且靠什么门荫,这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光说不练有啥意思,你们敢让自己的儿子去跟天下士子较量一番么,量你们就没这胆量。” 此话一出,文臣们就都傻眼了,门荫制度对咱们可都有利呀,你契何力这是要干什么。 可是武将们现在都非常生气,我们武将好不容易有一个军事学院选拔军事人才,你却还嫌我们碍事,这也太欺负人了。 签了保证书的武将纷纷跳出来,讥讽那些文臣。 许敬宗、李义府声都不吭了,他们当然不愿意,他们刚刚当宰相,你取消门荫制度,那真是要了亲命。 可是如此一来,那武将就更加嚣张,一个劲的嘲笑这些文臣,因为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些文臣绝不会这么做的,那么他们既又能占得上风,自己的利益还不会有损失的,何乐而不为了。 文臣们实在忍受不了了,也反唇相讥,你们的儿孙就没有走门荫么,你们好意思在这里嘲笑我们。 武将们立刻说我们儿子走门荫,那只是因为以前没有大唐军事学院,科举也不考这玩意,如今有了,我们立刻让儿子去报名,我们对儿孙就是这么自信,文臣被这些武将们喷的只能吹胡子瞪眼。 李义府见情况不太妙,生怕文臣被激怒了,赶紧站出来道:“我承认韩侍郎说得非常好,但这也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光说不练谁都会,倘若真的入他那般所言,咱们再讨论这门荫问题吧。”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李中书说得很对,这事光说没用,还得看看结果如何。但是,首先朝廷也该给予大唐军事学院支持,这样才算是公平,那么这事就这么办吧。”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文臣也不好做声了,你这边再给与阻扰,那边就要要求取消门荫,这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么,此事也就商议到此了。 这就是政治,屁大的事,不管对错,只要有人支持,那么就肯定有人反对,到最后要么就是没完没了,那么也只能相互妥协,一旦争执起来,是绝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初衷。 等到散朝之后,李治又将韩艺叫到书房来,屋内就两人,李治指着韩艺道:“你小子做任何事总是留着还不止一手,你今日必须跟朕交个底,你究竟要招多少人?” 你这么下去没有一个头啊! 韩艺嘿嘿道:“微臣要是说了,陛下能否别说出去啊。” 李治诧异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如果微臣将实数说了出去,那么报名的人可能就会减少,越多人来报名,那么微臣就可以选拔更优秀人才来大唐军事学院。” 李治好奇道:“你不是说有入学考试的么?” 韩艺道:“这个——但是微臣从没有说考什么呀,如果这人数越多,那么考试的难度自然越大。” “你小子还真是够狡猾呀!”李治算是明白了,道:“那你总得给朕一个数。” “八百人到一千。”韩艺很保守的说道。 “八百到一千?”李治微微皱眉,道:“这人数是不是有些多了,就算你是五年毕业一批,那也就是两轮科举,但两轮科举朝廷也不可能招纳这么多人,到时文臣们一定会非常不满的。” 韩艺点点头道:“陛下说得是,但是这个人数还只是入学名额,要是能有五百人顺利毕业,那微臣就已经非常欣慰了。” 李治略显惊讶道:“也就是说要大概两个人就要淘汰一人。” 韩艺点点头道:“这已经是非常乐观的估计了。” 李治道:“毕业这么难?” 因为皇家训练营除了一开始离开的学员,基本留下的都毕业了。 但那因为缺乏皇家警察,韩艺不得不想尽办法让他们人人都能毕业。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会出现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课程,而且他们还是第一批,因此毕业难度非常大,远比训练营要大的多。陛下,微臣只是想帮大唐训练出一批优秀的将官,如果不严格一点,那微臣也不会接下这个任务,因为这没有人任何意义。” 李治点点头,面色稍稍缓和了几分,笑道:“爱卿一番赤子之心,朕心里自然明白,可是你也得顾忌一下朝中大臣,朕可不想他们天天为了这事吵。” 韩艺道:“这个陛下请放心,等入学考试之后,大唐军事学院立刻会淡出百姓的视野,毕竟这需要五年,相信一年过后,那些文臣就忘记了大唐军事学院。”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不败之刃 出了书房,行到皇城时,韩艺忽见契苾何力等一干武将正守在出入皇城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见到韩艺来了,立刻冲上去就将韩艺给围了起来。 韩艺临危不惧,因为他知道这些狡猾的莽夫在打什么主意。 “韩侍郎,今儿咱们可是帮你了大忙。” “说得是,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韩艺微微笑道:“各位将军对于大唐军事学院的支持,韩某非常感动。” 言外之意,你们别扯到我身上来,我不欠你们什么,你们也只是支持大唐军事学院,又不是支持我。 “咳咳!” 高侃轻咳两声,道:“可是韩侍郎,今日我们都已经在那些文臣面前夸下海口,万一我们的儿子连入学都不成,那咱们的脸可就丢大了。” 一干武将都露出诡异的笑容。 韩艺却是人畜无害的笑道:“各位将军是想知道入学考试究竟是什么?对不对?” 众人齐齐点头。 “可是各位将军,你们夸下了海口,我也夸下了海口,我说大唐军事学院绝不受人干预,我这转身就透露消息给你们,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咋办?” 你咋办干我们什么事? 契苾何力等人鼓起胸肌来,带着威胁的意味望着韩艺。 韩艺无奈道:“各位将军,关于考什么,我暂时还真不能说,但是我可以这么跟你们说,到时你们自己可以去监考,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在刁难令公子他们,你们再来找我麻烦。我绝不会弄很难的考试,只不过是方方面面都要懂一点就行了,都是非常基础的,等到公布考试内容之后,你们要是觉得你们的儿子可能考不过,再来找我详谈,不过我相信各位将军决计不会来找我的。” “此话当真?”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如果令公子连这等考试都过不了,那真的也没法毕业,需要多多努力了。” 契苾何力听韩艺都这么说,那应该不会很难,又见韩艺似乎还真不打算跟他们说,也只能作罢,到时再看吧,如果真的太简单了,那他们都没有脸走后门。 其实韩艺也不是不愿意说,只是目前还没有定下来,他得看报名的人数,才来设定考试的难度 好不容易忽悠完这一群莽夫们后,韩艺又去到了户部。户部的官员如今个个都是昂首挺胸,老大这么吊,谁见到他们都得礼让三分,不然的话,年末的时候,可能发得就不是俸禄,而是欠条了。 可是等到韩艺来到户部时,突然发现久未露面的高履行竟然出现再户部。 “下官见过高尚书。” 韩艺满心疑惑的上去行了一礼。 高履行微笑的点点头,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疑惑,于是笑道:“我听闻最近户部发生了许多的改变,于是我就过来看看。你刚刚下朝?” “是!” “一定为了大唐军事学院的事吧。” “高尚书真是神机妙算。” “什么神机妙算!” 高履行摇摇头,道:“只是最近那大唐军事学院闹得沸沸扬扬,从大街小巷到皇城大内,人人都在谈论此事。”说着,他忽然站起身来,道:“听闻这户部连格局都改了不少,你若带我到处看看,不然的话,下回只怕连们都找不着了。” 韩艺哦了一声,道:“高尚书,请。” “请。” 二人出得屋内,高履行忽然笑道:“韩侍郎果真是聪明绝顶,你这一招的确出乎人意料。” 韩艺诧异道:“不知高尚书何出此言?” 高履行笑了一声,道:“你岂会不知我在说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这下官真不知道。” 高履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低声道:“难道你将这大唐军事学院放在这时候开门,不是为了跟李义府、许敬宗他们争风头。” 韩艺听得有些迷茫,道:“不知高尚书为何这般说?” 高履行皱了皱眉,随即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这是也跟李义府、许敬宗有关?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可见高履行不愿多说,自然也不好多问。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户部后面的大院,只闻院内传来阵阵啪啪啪啪的声音。 高履行道:“这就是新成立的统计部?” 韩艺点点头。 入得院内,只见每间屋内都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在伏案作业,不断的拨动算盘,至少也有百来人,但是这些人并非是户部的官员,而是户部小吏。 高履行觉得这一幕跟那金行有些像似。 如今这就是户部最为核心的部门。因为韩艺的改制,导致一切支出都变成了季度制,每个季度的支出都不一样,这就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持,什么都得靠数据来说话。长孙无忌曾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在官场里面,人情难免。但是韩艺改制之后,人情就被户部给剥夺了。 高履行身为户部尚书,自然一眼就能够看明白,呵呵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要是换做老夫的话,可不敢如你这般做,这可会得罪不少人的。” 韩艺笑道:“高尚书过奖了,这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作风,不能说孰强孰弱,高尚书出身高门大户,正直清廉,平易近人,自然是仁义为先。而下官出身农家,又是商人,自然是以利益为先,所以别跟我谈什么人情冷暖,还是谈钱比较直接一些。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那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做。” “此话甚妙啊!” 高履行闻言哈哈一笑,又略显感慨道:“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在朝中哪有什么君子之交,所为的人情,背后都充满着利益。要说起来,这人情不过就是虚伪的面具,你这么做反而是君子之举。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行事似乎从来不在乎得不得罪人,得罪什么人,可是在这朝堂之上,一个人还是不行的。” 其实韩艺最为特别的一点,就是他真的不怕得罪人,甚至比魏征还要猛一些,魏征只是说,你犯了错,我就一定要弹劾你,而韩艺就是,你有没有得罪我,你有没有犯错跟我没有太多的关系,我干我的,至于我会否得罪你,那不是我考虑的,他这番改制,其实关陇集团的一些成员也受到了伤害,就没有哪个大臣如韩艺一般,因为朝中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剪不断理还乱。 韩艺呵呵道:“不知高尚书是否还记得,我初到长安之时,曾与两市、元家发生过诸多冲突,甚至于一度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高履行点点头道:“如何不记得,我从中也是受益匪浅。” 韩艺道:“那如今呢?” 高履行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一些。 韩艺笑道:“为什么当初他们要跟我作对,为什么现在我们又相处这么好,当初是因为相互之间的利益矛盾,如今大家有了共同的利益,自然又走到一块去了,并非是谁怕谁。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是这就是我对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因此我不会忌惮太多。”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有事没事就跟同僚们发生冲突,但是我知道但凡涉及到钱财,不可能做到人人都不得罪,既然是无可避免的,我为何还要想着去避免。谈钱就别谈交情,谈交情就别谈钱。” “你说得虽不无道理!”高履行点点头,又道:“但是在官场中,人情并非只关乎利益,更多得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倘若你在户部干得好,令同僚信服,那么即便有些过失,大臣们也会支持你的,反之,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一定会落井下石。管理偌大国家的财政,难免总会有些过失啊!因此这人情还是难免的。” 韩艺笑道:“高尚书言之有理,但是敢问高尚书一句,就户部而言,何为过失?” 高履行微微皱了下眉头。 韩艺道:“说到底就是财政不好,这就是过失。如果财政好,百姓丰衣足食,国库充盈,那我不管做什么,都谈不上过失,难道就因为我削减了一些大臣的福利么?就算我公报私仇又如何,当我将国库的数据递给陛下,陛下不可能会追究我的责任。” 高履行摇摇头道:“可是你并非就仅仅是户部侍郎。” 韩艺见眉目间充满着担忧,知道他这回来,其实是想提点自己几句,实乃一番好意,于是道:“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玩的东西,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他们怎么去找我的过失。”说到这里,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不瞒高尚书,我也不是没有犯过错,也不是没有被人抓到过,可是每每我都能力挽狂澜,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他们根本不懂我在干什么。” 高履行闻之,忽然眉头紧锁,思索半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其实韩艺不管干什么,都有人弹劾他,而且规模有大有小,但每每都是无疾而终,很多人认为这是李治在包庇韩艺。其实也并非如此,就好比这大唐军事学院,大家都还没有弄明白这个大唐军事学院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那不都是韩艺说了算么,你说这蛋壳不好,很脏,韩艺从里面拿个金子出来,你还能说不好么,这蛋壳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韩艺知道。 有些时候,很多人觉得韩艺挺冲动的,其实仔细一想,韩艺只干自己擅长的事,而且多半都是他想出来的,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在不擅长的方面,他就相对而言比较低调,当初在御史台的时候,他就闷不吭声,什么督运粮草,他也是什么都不管。 像训练营、民安局、大唐军事学院,哪怕是在财政上,韩艺玩得也是商业经济模式。 这些方面,韩艺拥有最终解释权,这个你弹劾他,你根本站不住脚。 想明白这一点,高履行确实放心不少,其实他是支持韩艺改制的,他当户部尚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的,但是他知道这么做,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因此他非常担心韩艺会得意忘形,变本加厉,如果真的涉及到百官的核心利益,这是切记动不得的。 过了一会儿,张大象又来了,三人就财政谈了谈,高履行便回去了。 送走高履行之后,韩艺忽然向张大象问道:“张侍郎,你可知道李义府和许敬宗最近在忙什么?” 张大象一愣,反问道:“你不知道么?” 韩艺摇摇头。 张大象道:“当然是收门生啊!” “收门生?” 张大象见韩艺似乎真的不知道,于是跟韩艺解释了一番。 原来科举并非就是考试那么简单,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因素,这关系还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每回大考前夕,各地考生都会拿着自己的文章先去朝中大臣府中投考,如果大臣看到你的文章,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就收你做门生,一旦你考中了,这些大臣就会跟朝廷推荐你,有没有大臣的推荐,这是对于初出茅庐的考生是非常重要的。 而对于大臣而言,科举不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么,考中的人自然就有机会当官,如果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门生,到时门生遍布朝野,势力和威望都会与日俱增,像萧无衣的爷爷萧瑀就是门生遍布朝野,即便萧瑀去世了,但是兰陵萧氏在朝中还是颇有威望的,因为古人非常重视是师生关系。 这一场双赢的游戏。 那么其中宰相肯定就是最得利的,因为谁人不想拜在宰相门下,而许敬宗、李义府刚刚出任宰相,他们都急需要门生来充门面。 韩艺听完之后,终于明白高履行的意思了,高履行定是认为韩艺在这节骨眼上,宣传大唐军事学院,同样也是为自己招收门生,以此来抗衡李义府和许敬宗,避免这平衡被打破。因为韩艺出身不好,而且年纪太轻,考生的年纪都比他大,纵使那些考生想拜在他门下,也没有这个脸皮呀。 就好比韩艺去贤者六院授课,这要换做许敬宗在那里授课,肯定会有不少人甘愿拜在许敬宗门下,但是韩艺的话,那些考生就很矛盾。 但是韩艺连这规矩都不知道,如何想到了这一点,这还真是阴差阳错。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贼心不死 这个科举虽然是韩艺提议改制的,但是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任何政策看上去都是相当美好的,但实际上不可能完全如预计的一般。 .更新最快不过话说回来,这李义府、许敬宗吸纳门生,其实也是非常正常的。哪个宰相不是门生遍布朝野,光凭儿子哪里够,你能生多少,又有几个能有出息。 另外,多半文臣看得还真是才华,道理很简单,因为门生有真才实学,将来就有机会上位,尽收一些废物,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这其实都是系统性的,甚至于延续到二十一世纪。 不过韩艺倒也不担心,因为这一回科举想要作弊实在是太难了,其一,因为考卷的改变,有许多题目都是有正确答案的,唯独时政方面可以给点分。其二,李治非常看重这一回的科举,肯定会积极参与其中的,李义府、许敬宗也不傻,不可能弄几个二百五上去,那李治真的会爱得他们滴油了。 而且韩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人家科举才招纳多少人,你那军事学院动辄就是几百人,更加可耻的是,你在贤者六院上公开课,吸引多少人去听呀 夕阳西下! 韩艺乘坐马车回到萧府,这刚一下马车,忽见对面行来一辆马车,他微微一笑,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前。 片刻间,那辆马车来到了门前,但见车厢内出来一位风姿卓越,娉婷婀娜的大美人,一袭淡黄色长裙,非常的修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绝美的鹅蛋脸晶莹如玉。 不是萧无衣是谁! 韩艺走上前去,伸出手来。 萧无衣羞涩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将那芊芊玉手搭在韩艺手上。 正当韩艺准备非常绅士的扶着萧无衣下马车时,萧无衣却是干净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尴尬。 韩艺当即石化了,满脸的绅士神态显得异常生硬。 萧无衣见韩艺忽然呆若木鸡,道:“你怎么呢?” 韩艺一怔,自己都乐了,道:“没什么。” “怪里怪气。” 萧无衣嘟哝一句,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韩艺道:“当然是在等夫人回家。” “是么?” 萧无衣突然往韩艺身后看了看。 韩艺回过头去,朝着自己的马夫道:“那个大叔啊,下回如果再遇到这种时候,可要记住了,你应该等夫人还没有下车前,就立刻将马车拉走,知道吗?” “是!小人知道了。” 那马夫赶紧拉着马车匆匆外后面行去,虽然他不知道韩艺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但是作为一个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觉悟。 “德行!” 萧无衣嘴角含笑,妩媚的白韩艺一眼,与韩艺拉着手往府内行去。 入得大门,韩艺打量着萧无衣道:“夫人,你看上去好像有点疲惫,我让你去当院长,可就是怕你累着。”其实原本都没有什么院长的,也就是说院长不需要做什么事。 萧无衣听罢,顿时满脸感动道:“夫君,看来你还是对我最好。” “这只是永恒不变的定律而已,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来阐述。”韩艺耸耸肩道。 萧无衣用余光鄙视了韩艺一眼,嘴上却道:“这我知道,但是如今又有了飞雪,我难免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担心。其实整个学院最累的就是飞雪,你让飞雪去受累,同时又怕我累着,我真的非常开心。” “哈哈——!” 韩艺笑了,但是笑得非常尴尬,我特么觉得她是在讽刺我无情无义啊!看来这女人骂人的功夫又长进不少,骂人都不带脏话的。 萧无衣问道:“夫君为何发笑,莫不是我说错了。” “哈哈——!” 韩艺笑得更大声了,因为这个问题怎么答都是错的啊。 “姐夫!” 一个天籁之音响起。 韩艺急忙举手道:“萧晓!” “姐!姐夫!你们在说啥,这么开心,说来给我听听。”萧晓在萧无衣面前,永远都像似长不大的孩子。 “滚一边去!” 眼看都将韩艺给逼到死角了,萧晓这一打岔,让韩艺给脱身了,无衣姐心里能开心吗。 “哦!” 萧晓乖得跟只兔子似得,心里也纳闷了,我哪里又惹到老姐了。 “你这人老是对人家萧晓发脾气,萧晓最近表现挺好的。”韩艺责怪得看着萧无衣。 萧晓却是很狗腿道:“没事,没事,姐骂我,那是应该的。” 这小子真心没救了!韩艺道:“这马上宵禁了,你今晚是值晚班么。” 萧晓点点头。 萧无衣又见萧晓还拿着一个包袱,道:“你值晚班拿着包袱干什么?” 萧晓嘿嘿道:“这是用来乔装的,咱今晚可要去做贼?” 萧无衣兴奋道:“做什么贼?” “是——!” 萧晓突然看向韩艺,道:“副督察,这能说么。” 他可不蠢,事关民安局机密,他就喊副督察了。 韩艺瞪了他一眼,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要说不,我今晚恐怕也得跟你去值夜班了。” 萧晓错愕道:“为何?” 韩艺哼道:“不然我睡哪?” “瞎说!” 萧无衣不轻不重的捏了下他的手,如玉般晶莹的脸颊透着丝丝红晕,又道:“究竟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萧晓立刻将钓鱼执法的事,跟萧无衣说了一遍。 萧无衣听得目光急闪,却又是很担忧道:“这——这多危险呀!” 韩艺忙道:“危险是有得,但是如果皇家警察连这一点小贼都拿不下,那也太没用了一点。” 萧晓道:“姐夫说得是,姐,你忒也不相信弟弟我了。” “相信你甚么?” 萧无衣面色凝重道:“不行,我决不能让你去冒险。” “啊?” 萧晓和韩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萧无衣道:“这样吧,我跟你一块去,有姐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了。” 这婆娘!韩艺将她拉到身边来,好气好笑道:“这主意你就别打了。”说着,他又向萧晓道:“你快些去吧。” 萧晓也反应了过来,“姐,姐夫,我先走了。” 说着,他就急忙开溜了。 “哎——!” 萧无衣赶紧伸出手,本想叫住萧晓的,可是萧晓早就溜出门外了。她一脸懊恼的收回手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维护世界和平可是无衣姐毕生得愿望呀,她一听到这么有趣的事,又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得望着韩艺。 “你动脑子想想好不,我连让你当个院长都怕你累着,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去做这事。”韩艺翻着白眼道。 萧无衣道:“我如果用这院长换皇家警察,换不?” 韩艺道:“说到换,那么就得从商业角度看咯。这皇家警察可是九品哦,而院长是没品,你说我会换么?” 萧无衣嘴角一撇,抽出玉手,轻轻一哼,便往屋那边行去。 韩艺笑着直摇头 夜已深。 “韩艺,你说萧晓今晚能够擒住贼么?” 萧无衣趴在韩艺身上,刚刚洗完澡的她,双眸汪汪,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胜雪的肌肤湿润湿润的,在烛光的映照下,说是吹弹可破真是一点也不夸张,令人心动不已,只是她问的问题,让韩艺有些无语。 “这就得看有没有人包藏祸心,其实在两日前就已经开始了,但是好像一直都没有人上钩。” 说着,韩艺又道:“我记得你当这院长挺来神的,怎么?就当腻呢?” 萧无衣幽幽一叹,道:“那倒是没有,比起坐在家里,当然是去学院有趣多了。可是——我还是想当总警司,没道理萧晓那小子都能胜任,我却不能,不就是因为我是女人么,可是女人不比男人弱,从你我之间便可看出来。” 韩艺笑而不语,一只咸猪手悄悄拨开萧无衣的睡袍。 啪! 萧无衣直接一手抓住他的手腕。 靠!我这是可是老千的手啊!韩艺有些郁闷,正当他准备将手收回时,又听萧无衣道:“不准乱来,我还想跟你说会话。” 韩艺大喜,连连点头。 萧无衣翘了下嘴角,这才将手松开,韩艺的大手赶紧窜入进去,轻轻抚摸着那光滑的玉背,还小小激动了一下。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道:“夫君,最近那大唐军事学院闹得也是沸沸扬扬。” 韩艺嗯了一声,道:“你也听说了。” 萧无衣道:“要不我再去兼一个院长,毕竟我可是卫国公的徒弟,我看非常合适。” “啊?” 韩艺一怔,苦笑道:“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呀。” 萧无衣愠道:“什么贼心不死,我学的一身本事,却无处使,如今你还让我当一群小娃的院长,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足以胜任,其实我也没有反对你当女总警司,但是前提你的手下也都是女人,大唐军事学院都是男人的,我安排你去当一个院长,我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再者说,这大唐军事学院如今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了,陛下今日还好好的将我训了一顿,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萧无衣气馁的直接一头撞向韩艺的胸口! “咳咳咳!” 韩艺捂住胸口,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这只是萧无衣的无意识之举,这力道多大,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有些惊吓到了,可又看到韩艺那呛红的脸,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笑!韩艺大怒,可忽见那一双挺拔酥胸就在面前剧烈起伏着,仿佛都要跳将出来,当即道:“我要报复!”说着便将头栽进那双峰间。 “啊——!” 萧无衣哪里料到韩艺会突然偷袭,惊呼一声! 就正当夫妻二人在卧榻嬉闹时,忽闻外面有人道:“姑爷,你睡了么?” 韩艺狠狠往门板上一瞪,微微眯眼,凶神恶煞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因为我要马上开除你。” 萧无衣满面羞红,轻轻拍了下韩艺的胸膛,好气好笑道:“胡说甚么,是馨儿。”说着又朝着门外道:“馨儿,有事么?” “无衣姐,崔有渝公子说有急事找姑爷。”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你是最优秀的 民安局! “行了!行了!这点小伤,至于包成这样么,我说你郎中怎么当的,比起师卦哥来真是差远了。” “萧公子谬赞了!小人怎敢跟卢公子相提并论。” 只见萧晓坐在办公室内,身边一个老郎中正细心的帮着他包扎着右臂,一边还得忍受着他对自己专业的质疑。 “韦二!这事可不能让我姐知道啊!”萧晓又朝着一旁的韦方道。 韦方错愕道:“为啥?” “对付几个小蟊贼而已,我都负伤了,这不是丢我姐的脸么。”萧晓满脸的懊恼。 韦方没好气道:“你小子也真是的,就光顾着那女魔——云城郡主的颜面,你就没有顾忌到咱们民安局的颜面么。” 萧晓哼道:“你懂什么,身为皇家警察的我最终还擒住了歹徒,我咋对不起民安局了。可是我这一身本事,都是我姐教我的,竟然被小蟊贼给伤了,我忒也对不起我姐了。” 站在一旁垂着头的杨蒙浩一脸愧疚道:“萧晓——!” 他刚开口,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冷笑,“你知道就好!” “姐!” 萧晓倏然站起身来。 只见几人走了进来,正是韩艺、萧无衣,以及崔有渝。 “姐——姐——你怎么也来了!”萧晓见到萧无衣,吓得舌头都在发颤。 “你都伤成这样了,姐还能在家睡大觉么?” 萧无衣狠狠瞪了萧晓一眼,但是目光却又情不自禁的望向萧晓的右臂,其实她是非常关心的萧晓的,方才一听到萧晓受伤了,急急忙就赶了过来,头发都只是随便挽了个坠马髻。 “姐,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就——就一点皮外伤,你看,我这不是很好么。”萧晓挥动着手臂。 “行了!行了!还在这里逞能!” 韩艺走上前,制止了萧晓,又朝着那郎中道:“他伤得怎么样?” 那郎中道:“倒是并无大碍,就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不过可不能乱动。” 萧无衣立刻瞪着萧晓道:“你还动。” 萧晓当即不敢再动了。 韩艺点点头,道:“多谢了!” “岂敢,岂敢。这只是小人的分内之事。” 那郎中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就退下去了。 韩艺坐了下来,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直垂着头的杨蒙浩稍稍举手道:“这——这其实不怪萧晓,都——都怪我。今夜是我、萧晓,还有韦方三人负责扮作犯夜的公子哥,去诱引那些贼盗,在经过平康里后面的小巷时,还真让我们遇到四名歹徒,原本我们已经制服他们了,是我一时疏忽,没有按规矩搜查贼人是否藏有凶器,给了那贼人有机可乘,萧晓是为了救我才被那歹徒刺伤的。” 萧无衣当即笑道:“这回可有趣了!” 萧晓“啊”了一声。 韩艺心里明白,萧无衣说得有趣是指这两人都是他的小舅子,却是面不改色,颇为严肃的向萧无衣道:“夫人,我正在执行公务,你只是作为家属来的。” 萧无衣乖乖的点了下头,表示收到,在外面她还是挺给韩艺面子,那只是因为她不想被外人视作母老虎。 韩艺又问道:“那歹徒可有全部制服?” 韦方大咧咧道:“副督察请放心,那几个蠢贼,一个都没有跑掉。其实这也不怪小蒙,当时那么黑的天,咱们人数还不占优势,没法全部控制。” 萧晓点头道:“韦二言之有理,这事根本不能怪小蒙。” 崔有渝突然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方才小蒙自己也说了,是他事先没有按照规矩搜查贼人是否藏有凶器,这才知道萧晓受伤的,我认为这事必须追究下去。” 萧晓立刻道:“有渝,这没有多大的事,犯得着么。”说着他又向杨蒙浩道:“小蒙,你别听瞎说,我没有怪你。” 韦方也道:“可不是么,有渝,你也太大题小做了。” 崔有渝道:“我并非是针对小蒙,我只是针对这事,无规矩不成方圆,任何人犯错都必须接受处分,我们训练营不一直都是如此么,我们皇家警察是不能找借口的。” 萧无衣听着也很是不爽了,低声自语道:“姓崔的都一个德性。” 韩艺微微皱眉瞧了萧无衣,萧无衣赶紧站到萧晓身边,心里默念着,我是家属,我是家属。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韩艺点点头道:“崔有渝说得很对,皇家警察是不能找借口的。但是这事等会再说,抛开这一点不说,在这事上面,你们三人都做得非常好,尤其是萧晓,不但制服了歹徒,还勇敢的救了自己的同伴,这就是皇家警察的精神所在。到时民安局会颁发一枚英勇勋章给你。” “英勇勋章?” 别说韦方他们了,就连萧无衣都是目光闪闪,这光听着都是满满的荣耀感啊! 萧晓挠着头道:“这——这我哪够资格啊!捉贼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韦方不干了,道:“我——我觉得我应该有吧。” 韩艺苦笑道:“我颁发这枚勋章给萧晓,是表扬他奋不顾身的帮助同伴的精神。方才萧晓的说很对,抓贼是我们的本分而已,如果我也颁发给你的话,那今后人人抓到贼,我不都得颁发一枚勋章,那这勋章谁还稀罕。”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来道:“行了!这事暂且先就到这里,赶紧问口供,我们必须体现出我们皇家警察的效率。具体事宜,明日我见过总警司之后再做商量吧。你们先去忙吧,杨蒙浩跟我来一趟办公室。”说着,他又朝着萧无衣道:“夫人,你在这里陪着萧晓,他恐怕还得做完口供才能回去。” 萧晓道:“可是今晚我值夜班。” 韩艺道:“你先回家休息一日。”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领着杨蒙浩去到自己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他将门一合,然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出笔墨纸砚来,道:“帮我磨墨。” 杨蒙浩先是一愣,然后应了一声,走到桌旁,老老实实的磨墨。 韩艺一边整理着,一边问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杨蒙浩点点头。 “说说看吧!” “我不该在没有完全制服歹徒前,就得意忘形,不但没有先搜查歹徒身上是否有利器,而且还放松了警惕,致使那歹徒有反击的机会,还连累到萧晓受伤。而且——而且无月哥哥在训练营还屡屡叮嘱过我们,一定要先将歹徒完全制服。”杨蒙浩垂着头,十分的老实,完全没有以往那般嚣张的气焰,可见此事对于他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韩艺嗯了一声,用毛笔沾了沾墨,便在纸上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道:“你是清楚我的出身,在我们梅村,能够读书,那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而我父亲希望我能够读书成才,几乎花了家中所有的积蓄,为我找了一位老师。还记得我在能够认全一整篇文章的时候,我是无比的开心,我忍不住四处吹嘘,我能够识书认字,弄得乡亲们人人都知道。 直到有一天,我的邻居跑来我家,想拜托我帮他写一封家书,可是,我拿着笔在桌前做了半响,就连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当时我恨不得去自杀,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邻居。在一夜未眠之后,我最终还是去到那邻居家,坦诚的告诉他,我连一个字都写不出。当时的我,就跟你如今的你一模一样,低着头,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但是我却很庆幸,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蒙浩摇摇头。 韩艺道:“因为这事给予了我足够的教训,让我收获到许多,幸运的是并未因此伤害到别人。这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他攫人噬人手段处。故君子要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才有肩鸿任钜的力量。正是因为那件事,才有今天的我。因此,我非常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你第一回执行特殊任务,就能够亲手抓住歹徒,这是非常的了不起,难免有些得意忘形,此乃人之常情。 方才崔有渝说要不能就此罢休,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他是希望你能够铭记这一回的教训,下次不要再犯了,你应该对他怀有感激,由此可见,他其实是非常关心你的。但我是了解你的,你非常聪明,还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心,我相信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能够自我改正,不需要用惩罚来让你记住这一次的教训,我甚至敢断言在经过这事之后,你将来会成为最为优秀的皇家警察之一。至少你比我更加勇敢的坦白了你自己的过失。” 杨蒙浩震惊的望着韩艺,过的半响,他才正色道:“副——副督察,你说得都是真的么?你没有觉得我——我并不适合当皇家警察,反而还认为我将来会成为优秀的皇家警察。” “当然!” 韩艺道:“其实你已经非常优秀了,只是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瑕疵,就是有些得意忘形,如果你将这一点改正,你必将会成为最为优秀的皇家警察,我对此是深信不疑。磨墨,磨墨!” “哦哦哦!” 杨蒙浩傻笑几声,道:“副督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我知道!”韩艺手上没停,头也不抬的说道。 杨蒙浩只觉浑身轻松多了,其实这事对于他的冲击是很大的,毕竟是第一回,结果就害得战友受伤,这种愧疚让他非常质疑自己,究竟自己适不适合当皇家警察,但是此时他又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那种近乎变态的自信又回来了,他要成为最优秀的皇家警察,他觉得他是可以的。这才瞄了瞄韩艺在写什么,道:“副督察,你写的是啥?” “别偷看!” “哦。” 杨蒙浩立刻收回目光来。 韩艺又道:“虽然萧晓和韦方都没有怪你,但是你是否得郑重的向他们道歉,我相信这会让他们更加相信你。” 杨蒙浩点点头道:“待会我就去。” 韩艺道:“另外,明日写一份检讨书交给总警司,这规矩不能坏。” “遵命!” 好了!这墨也磨的差不多了,你先出去吧。” “是。” 杨蒙浩敬了一礼,然后急急走了出去。 “这小子!” 韩艺摇摇头,又继续写了起来。 咚咚咚!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韩艺头也不抬的说道:“是无衣的话,就直接进来吧,房里没有女人。” 吱呀一声! 只见萧无衣走了进来,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别人,你这般说,岂不是让人笑话。” “敲门声这么生疏,不用想也知道是你。” “生疏?呀!你是讽刺我从不敲门。” “我可没有说过哦!”韩艺又道:“不瞒你说,我还非常遗憾为什么自从那回之后,你再也没有在我洗澡的时候闯入,我还是喜欢不敲门的你。” 萧无衣闻之大羞,嗔怒道:“你作死啊!” 韩艺哈哈一笑,将笔放下,道:“搞定!” “什么搞定!”萧无衣凑了过来,道:“你在写什么?——啧啧,你的字怎么越写越难看了。” “!” 韩艺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来,道:“这是明日大唐日报的内容,专门用来夸奖萧晓他们的。” 萧无衣哼道:“这点小事,至于么?难道是因为萧晓是我弟弟?”目光中却藏这一丝骄傲。 “当然不是!”韩艺摇摇头,又道:“这事大事小,不在于事情的本质。” “那在于什么?” “当然是在于笔力的强弱。” 韩艺嘿嘿一笑,一脸奸诈道:“这么好的机会,我要还不大吹特吹,萧晓这伤忒也不值了,过了明日,你就是英雄警察的姐姐了。”说着,他突然将萧无衣搂了过来,在那光滑细腻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略显愧疚道:“今晚真是抱歉,我待会还得赶去北巷,恐怕没法陪你回去了,明日,明日咱们早点睡。” “早点睡?” 萧无衣先是愣下,倏然反应过来,直接一闷肘往后击去。 砰! “呃!” 韩艺眼珠一鼓,直接倒在了萧无衣的怀里。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推荐……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贵贱在人 翌日! 上午时分。 .更新最快 崇仁坊。 “咦?小胖也在啊!” “我过来瞅瞅!陈三哥你要吃些啥,我帮你拿。” “两笼包子,一碗豆浆。” “行!你稍等下。” “我说小胖,你们扬州人是不是都会做买卖,韩小哥咱就甭提了,可是你这通熊店也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开。” “我哪能跟我韩大哥比,我这不过就是小本买卖而已。嘿嘿!” 实在是熊弟生活在韩艺的光环之下,不然的话,熊弟绝对也算是一个小企业家了,通熊店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开,如今基本上大坊都有他的通熊店,而且生意是蒸蒸日上,发展的特别快。 当然,这其实也是因为他赶上一个好时候,长安商业复苏的非常快,再加上他们通熊的店员都善谈,因为小胖喜欢聊天,他的员工也很爱聊天,他们都经常和老板坐在一起喝酒打屁,碰到客人,哪还会紧张,因此这个通熊店东西好吃还只是其次,关键是大家喜欢这个气氛,坐在这里,大家一边吃一边聊。 “陈三哥,你的包子来了,这里还有一份新出的大唐日报,你边吃边看。” “还是小胖你了解我。” 这陈三哥急忙拿过报纸来,韩艺当然会照顾小胖的生意,每当新一期大唐日报出来时,就得先给通熊店送去。 “嗬哟!皇家警察勇斗大贼盗。” 陈三哥打开一看,顿时惊呼。 旁边的一位客人便道:“倒还别说,这皇家警察比以前那巡卒强多了,以前的巡卒只会死板游走在街上,这哪能逮到贼盗。看看人家皇家警察,与贼盗斗智斗勇,一下就擒住了四个。” “不仅如此,以前那些巡卒啥事也不能做主,只知道规矩规矩,啥用没用。可是你看人家上面写得,为民服务,如果咱们百姓晚上有急事出门,皇家警察会亲自护送。” 通熊店立刻又是赞声一片。 小舅子英勇负伤,这韩艺若是不将里面的价值榨干净了,他岂会罢休。 这连夜赶出来新一期大唐日报,就是说昨晚擒贼之事,都快写成小说了,让人拍案叫绝。这可是韩艺亲自起草的,字可能不好看,但是这种宣传文章,那还不是信手捏来。 这也再一次体现出皇家警察与巡卒的最为不同之处,巡卒是被动,皇家警察是主动出击的。 而且这也是大唐日报第一回没有引发争论,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一致为之叫好。 其实那些贼盗打劫的对象一般还都是贵族,你去打劫贩夫走卒,说不定还反被打劫,贵族公子哥,胆小怕事又有钱,而且他们晚上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走在街上,肯定是偷偷摸摸的,绝对是下手的最佳对象。只是说犯夜本就犯法,那贵族也不敢声张,只能闷在心里,但毋庸置疑,他们非常痛恨这些人,如今见皇家警察准备大规模扫除这些贼盗,心里别提多开心,多痛快。 而且,韩艺只是将这个情节写得跌宕起伏,但是只占有不到一半的篇幅,还有一半写得是什么? 当然就是宣扬皇家警察的精神。 韩艺说宵禁是为了维护治安,不会为了滋生犯罪,他没有指出犯夜的人是在破坏宵禁制度,而是将这罪名扣在了这些贼盗身上,你们在宵禁犯案,就是在打朝廷的脸,朝廷说这只猫是白的,你偏偏把它涂黑了,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搁。言外之意,就不会追究那些犯夜的人。并且还说强调皇家警察为民服务的精神,今后只要你有正当的理由,你可以向皇家警察说明,皇家警察会亲自送你前去的,避免让那些歹徒有机可乘,不要再跟以前那样,怕这怕那的,皇家警察绝不会无缘无故得逮人的,皇家警察是百姓的仆人,不是主人。 但是什么是合适的理由,韩艺并没有明说,那这个尺度就可大可小,其实这就是进一步放宽了夜晚的自由,而且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你越偷偷摸摸走,就越会滋生犯罪,越引人铤而走险。 百姓当然是更加拥护皇家警察,这一期大唐日报也为民安局收获不少人心。 民安局。 “猎鲛行动:皇家警察勇斗大贼盗。” 程处亮手拿大唐日报,看得哈哈大笑,道:“韩艺,这定是你写得,不瞒你说,说到这吹牛,我程二还就服你一人。” 韩艺却非常严肃道:“不知总警司何出此言啊?” 程处亮呵呵直笑,摆着手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李思文放下报纸,道:“韩艺,你写得这么详细,岂不是告诉那些歹徒,我们皇家警察会用这种方式来捉拿他们。” 韩艺道:“这你以为还能够瞒得住么,你可不要忘记,此案还得交给刑部,刑部又得向大理石提起诉讼,而我们皇家警察也得出席做证人,这可不能做假证供啊!再说,我们的职责是阻止罪恶的发生,这样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防止更多的人铤而走险。” 长孙延微微点点头道:“韩艺所言不错,而且这还是改制之后的第一回审判,我们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毕竟之所以改制,皆因我们民安局,我们可不能让人认为改制之后,变得更加麻烦了。” 程处亮点点头,道:“这事就由你负责了。” “我身为察律少监,此事理应由我负责。”长孙延也是当仁不让。 韩艺道:“不过你也不需要大包大揽的,可以让一些皇家警察帮你,培养他们应付这方面事情的能力,毕竟他们将来要晋升的,今后民安局还会开到地方上去,我们需要更多人才。” “我知道了。”长孙延点点头,道:“那我先去忙了。失陪!” 言罢,他便起身离开了。 李思文突然道:“哎!韩艺,你这里面还写到什么英勇勋章,我也听到不少皇家警察在谈论此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民安局还有英勇勋章这东西。” “对对对!方才我就想问你这事呢?”程处亮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这也是我临时想到的,我也没有什么英勇勋章,不过我已经在设计了,等到训练营开学的当日,应该可以做好。” 程处亮好奇道:“你打算在训练营颁发?” 韩艺点点头道:“我相信这能为那些学员做出非常好的榜样。” 韦待价突然道:“可是韩艺,你有没有考过,以往捉拿贼盗,都是巡卒、衙役的事,而这些人多半都是由贱民充当,因为他们常常会跟罪犯打交道,而且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故此从未有贵族去做这些事。而皇家警察听着虽然贵气,但其实做的事与衙役也差不多,你这么一宣传,我相信很多人会突然意识到皇家警察是要面临危险的,这会令不少打退堂鼓的,影响到训练营的招生。” 韩艺呵呵道:“不知你是否知道贵族有买卖婚姻的恶习?” 韦待价点点头,有些难堪道:“这我能不知道吗?” 韩艺道:“但是这影响到贵族的名望了吗?” 韦待价沉吟不语。 “据我所知,并没有。”韩艺耸耸肩道:“为什么?因为这是贵族做的事。其实事情是不分贵贱的,贵贱的只是人而已,同一件事,不同人去做,可能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就好像下田种地,这农夫种,你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但是如果陛下亲自下田种地,那就会引起非常大的影响。同理而言,以前衙役干这事,在贵族眼中,这就是下等人做的事。可是如今贵族亲自参与此事,说法肯定是不一样的,别人肯定会说,你看皇家警察一心为民,为民除害,英勇无畏,不亏是贵族,笃学修行,不坠门风。 至于这危险么,我也认为这会有点影响,但是对于民安局而言,利要大于弊,我看了下训练营招生的情况,有不少贵族参与其中,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皇家警察是要面临危险的,如果他们不知道,万一将来受了伤,可能还会来找我们麻烦么,这也能够给他们打预防针。” “这倒也是!” 韦待价点点头,又道:“那关于杨蒙浩的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韩艺看向程处亮道:“这还得总警司拿主意。” 程处亮皱了皱眉头,道:“其实我认为这倒是跟杨蒙浩的关系不大,而且他写得这一份检讨书反省的也比较深刻,可见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了。而且我认为萧晓为什么会被刺伤,主要还是因为对方人多,即便我们制服了对方,但是我们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很难完全控制住对方,这我们是否得想一个办法。” 韩艺点点头道:“总警司说得不错,但是人手不够一直是我们民安局的弱点,因此我不能光靠巧计来弥补这一点,我们可能还需要一点工具来帮忙。” “工具?” “嗯!” 韩艺点点头,道:“这事就交给贤者六院吧。” 程处亮错愕道:“贤者六院?那里不是发明农具的衙门么?” 韩艺没好气道:“听清楚了,是贤者六院,农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其余五院,其中就包括工学院,那里就是专门研制武器等一系列的工具。” 程处亮哇了一声,道:“想不到你们贤者六院这么厉害!” 韩艺愠道:“你一定没有看大唐日报。” 贤者六院! 云休躺在自己的床上,右脚的脚拇指上下摇动着,只见他的脚拇指上面绑着一根绳子,带动着上方的大蒲扇左右挥动,微风徐徐,真是舒适,他又用右手握住床边的一个旋转的把手,慢慢摇动着,只听得床下响起咔咔咔的声音,床头缓缓抬起,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左手又握住床头的把手往前慢慢一推,但见床头的一个桌面划过一道弧形,移至他面前,他端起一杯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右手往后面摸索了一下,抓到一根是绳子,轻轻一拉,只见一本打开的书从床头架子上缓缓落下,正好落到他的侧面。 这是阎立本送给他的书,让他勤加学习,可是云休没有看一会儿,就是哈欠连天,那眼皮看着就往下面坠。 咚咚咚! 忽闻一阵敲门声,“云休,你在屋内吗?” 是韩艺的声音。 云休双眼猛睁,倏然坐起。 砰! 胸口直接撞在悬空的桌面上,不是很牢固的桌面上,被他瘦弱的身子直接给撞翻到在床上,茶水洒的床上都是。 “云休!你怎么呢?”屋外的韩艺显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没事!” 云休惊慌失措将被子一捂,翻身便想下床,却忘记脚拇指上还捆绑着一根绳子,这一绊,整个人往床下栽倒下去,刚好又撞在悬空的书架上,又听得啪的一声响,那大蒲扇连同木架轰然倒塌。 门外的韩艺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动静可不小,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可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只见云休上半身趴在地上,下半身挂在床沿上,屋里更是一片狼藉。 “看你已经发明出最快拆屋的办法。”过得半响,韩艺才缓缓说道。 云休怯怯的瞧了韩艺一眼,然后缓缓将脸贴在了地面上。 一炷香过后。 云休盘腿坐在矮榻上,垂着头,闷不做声,青涩的脸蛋通红通红的。 韩艺忍着笑道:“下回设计这些机关时,一定要避免这一切的发生的。” 云休闷闷地点了几下头。 韩艺倒是不忍心责怪他,正色道:“云休,我今日找你,是要你帮我做一样东西。” 云休抬起头来,不敢置信道:“你——你还敢我帮你做东西?” “为什么不,难道就因为你将自己的屋子弄得一团糟么?你要知道,没有本事的人,他想弄得一团糟也是办不到的。”韩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来,递了过去,道:“这是我构思出来的手铐,将来会用于民安局,呃也就是给皇家警察用,你应该听过吧,不过没有听过也没有关系,关于这原理都已经划在了图纸上,我希望你能帮我实现。” 云休接了过来,歪着脑袋,一边看着,一手挠着下巴,过的好半响,他才道:“我能不能让那些长辈帮着我做。” 韩艺没想到等了半响,就等来这么一句话,唯有笑着点点头。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跑跑步,认认字 毋庸置疑,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宣传,皇家警察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韩艺最终目的就是想通过这些宣传,慢慢平衡官尊民卑的现象,官尊民卑是大势所趋,但是凡事都不能做过了,还得有一套制度从中平衡,那么法律自然当仁不让的,至少要在民安局体现出这一点。皇家警察帮你忙,那是皇家警察的职责,而不是让百姓来求皇家警察帮忙,也唯有如此,才能建立起官民良好的互动和交流,这样才有助于社会的稳定,以及经济的发展。 因此韩艺只在外面宣传,但是在内部,他还是让皇家警察平常心面对,而且,他一再声明,之所以办法萧晓英勇勋章,是因为萧晓舍己为人的精神,不是他捉拿住罪犯,他拿着俸禄他就得干这事。 但是从案件的本身而言,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民安局没有诉讼和判决的权力,还得移交刑部,刑部审核之后,再向大理寺提出诉讼。 可是这个流程目前为之,三方都没有走过,因为自改制以来,就还没有人犯案过,李洋那事等于没有走律法程序,而是私下和解,因此三方都很重视。 尤其是大理寺,刑部那边是卢承庆亲自审核,那是不是应该由大理寺卿主审呢? 这种相互制衡的制度就令人非常不舒服,大理寺卿辛茂将寻思着,这种案子也得交由大理寺审的话,那我成为天下最忙碌的人。 以往的话,不是属于那种重大案件,大理寺和刑部都不会出面的,像这种案件,丢给长安县县衙解决就行了,他们最多就是复查一下。 这可不行! 于是辛茂将就请卢承庆来,跟卢承庆说,这是改制以来第一件刑事案件,我们熟悉一下套路是可以的,可要是这种案件都得由我们来处理的话,那我们不得忙死去,你看我们还要处理全国大大小小的案件。 卢承庆想想也是,关于这一点,大家当时都没有考虑到,毕竟这是各个官署内部的事,当时在改制的时候,大家都为了避免干预彼此的内政,因此都选择避而不谈,谈得只是权力的划分。 这二人合计了一番,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刑部和大理寺都是高级部门,处理大事的,等于是将中间的都给抹去了,明显忙不过来,于是就去找李治。 李治觉得他们说得也很有道理,以前京畿地有长安县,还有雍州府衙拥有司法权力,可如今都废除了他们的司法权力,这的确是欠妥当,于是李治又将韩艺这个罪魁祸首给找来。 韩艺其实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觉得这个问题挺好解决的。经过一番商议,决定采纳韩艺的建议。在大理寺内部再开两个审判院,一个负责民事诉讼院。一个负责刑事诉讼院。再高一级的案件,才由大理寺卿亲自出面,要再往上那就是三使会审,这个得由皇帝下命组建,刑部就根据两院建立对应的部门就行。 而两院的建设就直接复制大理寺原本的集议和连署制度。 所谓的集议,就是大家在一块商量,不以一人独断,还专门为集议配制了机构和人员,专门帮着推理,出主意,判断。 而连署制度,就是每个案件必须得参与者全部署名,并且写上自己的意见,要是判错了那么大家就一块受罚,或者是一块死,如果有人不同意判罚,那就得继续讨论,这跟陪审团倒是有些像似的地方,因为有些署名官员,是不具有审判的权力,只是一个参与者而已,比如说那些记录人员,但是他也得署名并且写上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唐朝囚犯少,就是这个司法机构和审判机构都非常缜密,不存在电视里面演得那种惊堂木一敲,这个人就死定了,你就是把惊堂木给敲粉碎了,你也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因为死刑必须皇帝亲自御批,官员只能说建议皇帝判处死刑。 一般参与署名人员,就是大理寺卿、少卿、丞、正、府史、主簿和录事。 但是审判结构就是以大理寺卿为长官,少卿和正为通判官,丞为判官,府史为主典。当然,还有一些官员也得参与,但是没有审判权,好比明法官,这个官就是能够将唐六典背得滚瓜烂熟,等于就是律法顾问来的。 那就以这个模式,再复制两院,由下面的人去充当。 但是这个要改的话,可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弄成的。因此又决定此案还是由最高领导人出面熟悉一下新套路,民安局五巨头都要参与旁听,卢承庆和辛茂将也都亲自出马。李治心里也好奇,也要去旁听。 就在大理寺最大的公堂里面进行。 那四名贼人来到这公堂上,一看这阵仗当即就都傻眼了,本大侠这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你们至于么搞这么大么?太浪费纳税人的钱了。光后面就坐在几排人,因为不但民安局五巨头参与了,而且还有一些皇家警察也来学习,而且还有穿紫袍的官员,我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啊! 李治当然是在屏风后面旁听。 韩艺一开始认为这过程肯定是非常沉闷的,因为没有律师,但没有想到却也是跌宕起伏。 原来在唐朝的司法制度,这强盗是属于“六脏”之首,哪怕是抢劫未果,也得徒刑两年,等于就是做两年劳役,其实这还不算很重。可问题就在于其中有一人拿出凶器并且刺伤了萧晓,更加要命的是,萧晓还是出身贵族,又算是官员,这真是板上钉钉的绞刑。 可是问题在于,卢承庆认为那贼人不是主动行凶的,因为是皇家警察先动的手,这是属于一种反抗心理,他本身不怀有杀人之心,他只是想抢劫而已,判死刑就太重了。 但是大理寺就认为刑部的卢承庆太偏袒这些贼人了,大理寺的官员都认为这贼人藏有凶器,是有杀人之心的,按照律法该判绞刑。 唐朝对于罪犯的动机是很看重的,在唐律里面就屡屡提到了这一点。 两方就争执不下,韩艺他们没有发言权,听得也是很入神,特别是韩艺,觉得他们的观点说得太棒了,放到后世去都能用得着。 结果这个看似简单的行抢案,而且是由唐朝最高司法机构主审,竟然在第一日没有出结果! 这立刻引起了百姓的重视,民间也是争相讨论起来。 所以说,伟大的时代,总有伟大的理由。 在唐朝,政治案件跟其他朝代没有两样,那都是权力斗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负,但是涉及到百姓,那还是非常谨慎的,现在大理寺监狱里面一共才关押四十九人,死刑犯一人,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死。 在当日晚上,李治可能比较闲,直接在两仪殿开专门会议讨论这个问题,其实唐朝的律法就是这么出来,皇帝和大臣商量,你问我答,经过反复研究,才制定一条律法。 商量了一晚上,最后的结果就是大理寺依法判决绞刑,维护律法的权威,这律法不能破坏。但是,这皇恩浩荡,又改为“加役流”,这个“加役流”是李世民当初设立的,以前李渊免除部分死刑,改为断右趾,但是李世民还是觉得太残忍了,于是又设了加役流,等于是发配三千里,劳役三年,反正就是让这人去西北做苦力,正好那边也需求苦力。 至于剩余的三人,都判劳役三年。 并且从中还确定皇家警察得权威,如果在追铺的过程中,你伤害了皇家警察,在原本的犯罪基础再罪加一等,这也是为了保护皇家警察,因为大家也看到,皇家警察还是挺危险,必须要给予律法的保护。 韩艺这个对于后世各国律法都熟悉的人士,在讨论的过程中,也学习到不少新的知识,什么儒家精神和道家精神,他们争论的观点,都是从各家思想出发的。 这又给律法提供了非常正面的能量,老大们都这么慎重,将来两院成立之后,谁还敢乱来。 当然,李治还表扬了萧晓他们一番。 因为此事过后,皇家训练营的招生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一些有志之士都跑去参加训练营,只有少部分人选择退出。 但是这报名也不是无休止的,许多大臣已经对此感到不满了,因此大唐军事学院和训练营同时贴出告示,三日之后,就截止报名了,其实报名的人已经很多了,主要就是开放了工商阶级,这些商人积累很多子子孙孙呀。 三日过后,报名的大门正式关闭,军事学院报名的人数多达五千来人,训练营那边也有两三千人。 报名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令人忐忑不安的入学考试,就在报名结束的当日,公布了考试地点,皇家训练营和军事学院考试的地点都是安排在军营内部的校场里面进行,因为大唐军事学院还在进行最后的修建工作,暂时还没有对外开放,而皇家训练营是在皇宫范围内,一般人是不能进去,限制太多,不太方便。 并且,还公布了考试的内容,这可是大家最渴望知道的,可结果一出,令人瞠目结束,就连程处亮看得都不好意思,他只是怕韩艺又玩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也没有让韩艺简单到这种地步,拢共就两项,跑步、认字。 两边都一样,而且是同时进行入学考试。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太不符合韩艺的性格了。 在考试的当日,韩艺是一大早就赶到了军事学院考试的校场。 那真是人山人海,因为是对家长开放的,韩艺这么安排就是免得被人说招生不公平,我直接公开,众目睽睽之下,这你要没有考过,那你总不能怪我咯。 “韩侍郎,韩侍郎!” 忽闻一个嘶哑的喊声。 韩艺寻声望去,但见在校场的中间站着一群老货,正是李绩、程咬金、契苾何力、高侃等军中大佬。 韩艺急忙走了过去,拱手道:“司空,卢国功,各位将军,你们都来了啊!” 契苾何力就是一巴掌拍在韩艺的肩膀上,嘿嘿道:“你小子真是爱故弄玄虚,不就是跑跑步,认认字么,我还当你又会想出什么阴招呢?” 韩艺一脸委屈道:“将军,这可真是冤枉呀,我一直都说非常之简单,是你们老是不信,这能怪我么?如今真相总算是大白于天下,我得以沉冤昭雪。” 李绩、程咬金纷纷鄙视之,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阿史那弥射就道:“但是这也怪你呀,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早告诉我们,我能去找你问个明白么” 韩艺道:“我这不是怕公布之后,令人望而却步吗,我也只是想更多的人来报名。” “这这种考试也能让人望而却步?” “我这不是保险一点么。”韩艺呵呵一笑,道:“现在各位将军也知道考试内容了,如果你们的公子没有通过的话,那可不能怪我啊!” 此话一出,秦怀道等人纷纷狐疑望着韩艺,难道里面暗藏着玄机。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暗藏玄机 就跑步认字,什么骑马射箭,什么孙子兵法,统统不考,这简直就是白送官职啊。 .更新最快 但不是韩艺不想增加难度,他当然招纳最优秀的人才,但是当今社会的这种教育情况的话,你要再往上增加一点点难度的话,那只有贵族子弟和官宦子弟可以通过了,考试只能根据当下的情况来定。 这说话间,考试已经开始了。 李绩他们纷纷目光投向操场。 但见二十人奔跑在操场上,一个圈两百米,规则就是要在规定时间内跑五个圈,其实韩艺一直没有明说的原因,就是在这个时间上面,这个是可以调控的,就看报名的人数了,如今这个时间限定,那就需要一定的速度,普通的跑肯定是过不了的。 这听着是容易,但是真跑起来,就令人大跌眼镜,这两个圈之后,看着就有大半人落在后面了。 契何力他们看得是目瞪口呆呀! 这是什么情况? 又听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那跑在后面是谁谁家的公子哥。 韩艺对此倒是非常淡定,因为贵族内部已经开始腐朽,这些公子哥流连于青楼、酒肆,有些人还吸五石散,身子早已经掏空了,如果没有锻炼的习惯,突然跑起来,那真是要了亲命。 三个圈之后,就有些人趴下了,还有些人眼看无望,改为走路。 结果第一个小组只有五人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了一千米。 这五人跑过终点之后,回头一看,不看不知,一看吓一跳,竟然有十人早已经放弃,顿时欣喜若狂,和他们的亲人相拥在一起,不比不知道,这一比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的优秀。 监考官独孤无月看得直摇头。 只看人群中有些身着华丽的人都掩面而去,这真是太丢人,这种情况你怎么好意思怪韩艺。 第二组稍微好一点,有半数人跑过了终点。 这没有跑过终点的人,就直接淘汰,不讲任何情面,关键谁有脸去讲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第五组,这个组简直太了,基本都是凌烟阁功勋的后代,李绩的孙子李敬业,秦琼的孙子秦俏,程咬金的三个孙子,程伯贤、程伯献、程伯行,契何力的两个儿子,契明,契光,段志玄的两个孙子,段怀简、段怀昶,屈突的孙子通屈突仲翔,再来就是阿史那家族七个小流氓。 李绩道:“怎么他们都在一组啊?” 程咬金嘿嘿道:“一组好,咱们也可比比啊!” 契何力哈哈道:“我也正有此意。” 他们谈笑风生,志在必得,他们的那些兔崽子站在起跑线上嘻嘻哈哈的,其实就这一群纨绔最为混蛋,因为他们家族在朝中都是显贵,谁敢惹他们。韩艺也有意让他们在一组,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彼此竞争,最好都能通过,那就不会有什么扯皮的事,要是李敬业没有过,那就很尴尬,而且上回没有整到这些混蛋,韩艺也是非常失望,这回一定不能放过这群混蛋。 这一声令下,这群纨绔立刻冲了出去,这真不是在考试,而是在比赛。 契何力、阿史那弥射、程咬金也是在咆哮着,为自己的儿孙助威。李绩没有做声,但是看得出他也很紧张,因为他也不想输,要是输给这些老货,今后还能愉快的见面么。 三个圈跑下来,基本这一组都能通过,这些纨绔平时比较混账,跟尉迟修寂、萧晓他们是一类人,平时经常相互干架,因此身体素质是相当不错,而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李敬业和契明、程伯行。秦俏和段怀简跑在最后面。 最终契明第一个冲破终点,李敬业第二,程伯行第三。 毕竟这胡人体质,还是要强一些。 契何力开始各种耀武扬威了。 但好在全部通过了。 虽然秦俏是最后,不过秦怀道要求也不高,通过就行了,还微微抹了抹汗,大松一口气。 韩艺也是松了口气,听他们开始吹牛逼了,悄悄离开了,走到一个角落里面,仰着头,朝着坐在墙上的中年男子笑道:“元堡主。” 元鹫微微一瞥,打着哈欠道:“我说韩艺,你这考试忒也简单,看着都让人索然无味。” 谁跟你这变态比啊!韩艺呵呵道:“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没有通过不是吗?” 元鹫道:“这都通不过的人,与废物无异。” 你这得得罪多少人啊!韩艺又道:“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对这些不会感兴趣。” 元鹫手往那边角落里面一指,道:“那群兔崽子也报了名,我就过来瞅瞅。” 韩艺转目望去,见那边角落里面蹲着三四人,青涩的面孔,看上去都只有十五六岁,但是长得都很高,见元鹫指来,纷纷将脸偏到一旁去,鄙视之意,尽显无疑。 “这群兔崽子!” 元鹫叫骂一句,手指一弹,一个果核正中其中一个少年,那人一手捂着头,顿时哇哇大骂,但脚下也不慢,赶紧跑到对面去。 韩艺抹了一把冷汗,道:“元堡主,他们是?” 元鹫道:“我的族侄,也算是你的侄子,不过你放心,这些个兔崽子跑得比谁还快,一定会过的,不会丢你的脸。” 韩艺问道:“他们是不是经常跟你一块玩?” 元鹫叹了口气,道:“以前这几个小子挺有意思的,经常跟着我出去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是越长大就越没意思了。” 行侠仗义?我看偷鸡摸狗吧! 韩艺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元鹫忽然看着韩艺道:“韩艺,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韩艺愣了下,道:“这我哪敢忘记,可是你看我现在忙得要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应该不需要很久了。” 元鹫大喜,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我哪敢骗你,我也怕打啊!” 元鹫呵呵道:“韩艺,你这是什么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哪会打你啊!呵呵——!” 韩艺笑而不语。 “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先走了,这里真是无趣!” 元鹫一个翻身,便往墙外跳下去,立刻就听得几声嘶鸣声,只见元鹫纵马远去。 韩艺摇摇头,又瞧了眼那几个“侄子”,暗笑,有那么一点意思!然后又往一群人走去。 “韩大哥!” 熊弟急忙招手喊道。 “韩侍郎!” 钱大方、赵四甲等人纷纷向韩艺行礼。 韩艺一手搭在小胖肩膀上,又见不少商人愁云惨淡,笑道:“怎么,你们的儿子都没有考过!” 钱大方、赵四甲、彭万春等人叹了口气,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他们商人之子,仕途无望,要么就是学习做买卖,要么就是吃喝玩乐,多半也都缺乏锻炼。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你这里不是有后勤军团么?” 你还真信了啊!韩艺呵呵道:“暂时还不招人,招的话第一个叫上你。” 熊弟嘿嘿道:“我就算了,我还得做买卖赚钱。” 韩艺又向钱大方他们道:“不过你也不要丧气,这大唐军事学院也不是一锤子买卖,今后还会招人,到时再来吧。” 一众商人都显得极为惊喜,道:“真的么?下一回也允许我们商人之后来参加么?”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不过下一届可能要求更高了,但是跟父母是什么人关系不大。” 这些商人哪敢有什么要求,只要允许,他们心满意足了,即便自己的儿子没有考过。 韩艺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那几个“侄子”上场,果不其然,被元鹫玩弄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几个人同时轻轻松松破了那契明的记录,然后——然后就骑着马回去了。 下午时分,韩艺又赶去训练营那边,这边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考试项目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训练营规定的时间要长一些,因为目前需要大量的皇家警察,要求太高,恐怕很多人都过不了。 这刚刚来到门口,就见到一个老者垂头丧气的行了出来,是一脸落寞,正是那老将军刘芾,他一见到韩艺,赶紧上了马车,坐着马车离开了。 “不会吧!” 韩艺嘀咕一句,去到里面一问,果不其然,刘俊英又没有通过。 其实刘芾带兵出身,当初刘俊英晕倒让他颜面无关,这回又让刘俊英来训练营报名,并且督促刘俊英一定待下去,但是令刘芾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还多了一个入学考试。那刘俊英也不是一个争气的人,这几年兀自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结果还是一个德性,刘芾是心灰意冷,烂泥扶不上墙。 这第一项测试,两边的情况都差不多,几乎被淘汰的都是富人子弟,尤其是贵族子弟淘汰的比较多,这也是体现出贵族阶级内部的腐朽是非常严重了。 接下来就是文试。 这文试就更加简单了,你简直找不出任何理由说韩艺苛刻,就是将一块类似于棋盘的木板挂在墙上,每一格一个字,考生需要站在六尺之外,从里面找出三句话来。 但这难度也是弹性非常大的,如果人数少,就弄简单一点,比如“早上好!”,“你吃饭了没”。如今报名的人数这么多,那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里面的句子其实都是截取于《孙子兵法》、《太公兵法》、《孙膑兵法》,以及一些军事用语。一共有十块字板,随即挂上去,反正一批人换一块,作弊是不可能的。 因此看似简单,其实里面有许多玄机的,首先一点,中度近视的人,是肯定考不过的,因为你根本看不清楚,这年头可没有眼镜。这近视眼在当代是很麻烦的,不要好不容易毕业了,结果却什么看不清楚了,那真是浪费国力,浪费纳税人的钱,培养一个将官可是要花费不少钱的。还有就是认字,你首先得认识不少字,你才有资格从里面找,最后就是考考生对军事方面是不是感兴趣。 你如果完全不感兴趣,那你来参与考试,肯定是想借此入仕的,因为感兴趣的人自然会去读这些兵法。 韩艺不愿意耗费太多精力在这种人身上,因为这种人极有可能入仕之后就转文官,你要当文官你去参加科举。 同样的,训练营挂得木板相对而言就要简单一些,就是一些圣人之言,没有读过书,肯定也听过那“之乎者也”。 很多人以为体能测试是最难的,过了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因为韩艺只是说认字而已,但是却没有想到,栽倒在一关的人比体能测试的还要多,阿史那家族就有三人就没有通过 “这不公平!” 阿史那弥射坐在校场的大院内,嚷嚷道:“你这不是考认字,你考得都是汉人的兵法,这对于我们突厥贵族就太不公平了。” 他有两个儿子参考试,但是只有一个儿子通过了,就是倒在这个文试上面。 不少胡人将领纷纷点头,而且你这来的太突然,我们连临时抱佛脚的机会都没有。 程咬金哼道:“你们还不如让韩艺比赛马。” 阿史那弥射道:“理应如此呀,要是将官连马都不会骑,那还当什么将军?” 无耻! 李绩他们纷纷鄙视阿史那弥射。 这可是汉人的国家,不考汉人的兵法考胡人的吃羊腿,你怎么不去死啊! 韩艺笑道:“阿史那将军言之有理,这事的确不能怪令公子!” 阿史那弥射道:“当然不能怪。” 韩艺道:“当然,更加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出这么损的招。” “要怪呀,只能怪阿史那将军你自己的。” “怪我?凭甚么怪我?” 阿史那弥射很是激动道。 韩艺微微一笑,道:“培养后代,本就是父母的事情,阿史那将军你来长安也有好些年了,理应督促令公子学习兵法,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这契将军不也是突厥贵族出身么,可是契明为什么能够通过。” 契何力哈哈道:“这句话在理。” 阿史那弥射哼道:“你问这厮,他背得全孙子兵法么?还不是他夫人教的。” 契何力道:“是又如何?我两个儿子都通过了测试,已经算是大唐军事学院的学员了,你就一个儿子,让你儿子小心一点,别太嚣张了,免得倒是又怪我儿子以多打少。” 阿史那弥射道:“你可别忘记,我们阿史那家族还有四人通过了测试,到时真不知道是谁以多打少。” 韩艺暗自苦笑一声,道:“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出去做事了。” “等等下!” 阿史那弥射拉着韩艺,笑呵呵道:“韩艺,这事你就通融一下吧,让我那小儿子也过了,你让我们突厥贵族靠汉人的知识,理应给予一些优待啊!” 少数民族加分?你忒也前卫了!韩艺笑道:“真是抱歉,这规矩不能坏,你知道有多少大臣的公子被淘汰了么?再说令公子还小,有得是有机会,这一年好好看兵法吧。”心里却想,下一届老子改考贤者六学,哈哈!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蒸蒸日上 因为测试的项目非常简单,这过了就是过了,没过就是没过,都不用去思考的,阅卷更加谈不上了,又是一大批一大批的人同时进行考试,因此进行的非常快,没用几日就全部考完了。 .更新最快 而且都不需要放榜的,过没过自己当时都知道,就跟考驾照一样,考完就直接拿驾照! 民安局! “呼——!还好,还好,我老程家的三个小兔崽子都通过了,没有丢我老程家的脸。” 程处亮说着,又朝着韩艺眨了眨眼。 韩艺纳闷道:“干什么?” 程处亮道:“你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在训练营的时候,要好生待犬子。” 韩艺呵呵道:“我说总警司呀,我只是一个策划人而已,帮忙出主意的,我根本不会跟在训练营一样,天天待在那里,就是偶尔去去,不可能跟他们发生冲突的!” 程处亮眨了眨眼,道:“那岂不是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韩艺点点头。 程处亮睁大眼睛道:“那你还好意思让我请客?” 韩艺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虽只是偶尔去去,但是我去了就肯定会找乐子的,那顿饭你没有白请。你看,今日你老程家这么开心,待会中饭你不是得请客庆祝一下。” “哈哈!” 一旁的李思文等人着实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程处亮怒道:“你这厮恁地有钱,怎么老是让我请客,太欺负人了。” 韩艺哎了一声,道:“总警司,这钱只是小事,吃顿饭我能沾多少便宜,可是我就爱让上司请客,你有空去户部看看,只要吃饭的点我在,那都是我请客,从不让下属请客,如果下属要请,我认为他是在驳我的面子。” 程处亮可也是老流氓来的,哼道:“我面子没你的值钱,有本事你就请,我是一点也不在意。” “二位,如今我们正在开会!” 独孤无月冷冷的说了一句。 程处亮、韩艺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刚开怎么就聊上了,轻咳一声,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正经一点。 韦待价道:“训练营那边通过考核的一共有五百三十九人,其中贵族子弟和官宦子弟占了两百人左右,寒门子弟两百人左右,剩余的就是一些商贾子弟。” 长孙延道:“如今也只有这些人有资格读上书,普通百姓家的儿子几乎都不认字,他们是不可能通过第二论测试的。 如今民安局名声高涨,不存在还招很多不认字的人来,上一期学员为什么延迟一两年毕业,就是因为那些不认字的士兵拖了后腿。 韦待价点点头,又道:“可是据我们所知,许多贵族家都是嫌自己儿子整日在外面吃喝玩乐,故此才送他们去训练营,对于这些人而言,当不当皇家警察可能还只是其次。” 韩艺笑道:“无妨,这些人要么就被开除,但凡能够毕业的人,我相信他们都会非常愿意当皇家警察。” 李思文道:“禁军那边一直都在询问训练营这边给多少名额。” 韩艺微一沉吟,又朝着独孤无月道:“军事学院那边呢?” 独孤无月道:“只有六百二十一个人通过了测试,其中大部分都是各级将领和朝中官员的子弟,工商子弟方面只有五十余人,寒门子弟有一百来人。” 这是预计中的,虽然贵族内部腐朽的很厉害,但是他们还是占尽了教育资源,肯定还是他们的人居多。 韩艺道:“这样吧,训练营这边就给禁军一百六十一个名额,军事学院那边也给两百七十九个名额,反正都凑一个整数。但是训练营这边要求一定要认点字。而且得给他们说清楚,这认不认字,入学之后,很快就能够看出端倪来,我们的语气要强硬一点,如果哪个军营里面敢弄虚作假,今后就再也不给他们名额了。” 独孤无月道:“为什么只有训练营?我们是培养将官的,理应也要会认字。” 韩艺道:“因为现在国家很缺皇家警察,两年就得毕业一批,训练营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教他们认字,但是军事训练营那边是五年制的,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培训他们,但是必须要求是为国家立下功劳,出身又贫寒的士兵或者将官,这一点一定要讲清楚。” 几人又就开学一事具体商量了一阵子。 训练营将会在半月之后开学,而大唐军事学院将会在一个月之后,因为大唐军事学院是第一期,因此还有许多事都要筹备。 但是独孤无月并不会调走,还是在民安局当警长 忙完这入学考试的事,韩艺的任务也算是告一段落,虽然课程将由他来设定,但是那都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他早已经想好了。 从民安局下班之后,韩艺就回到了北巷,他得关心一下自己的买卖了,因为几个月过去了,凤飞楼各类商品的销售额已经在开始回落了,这是好事,因为一开始卖得那么好,就是因为当初面对的是一个完全空白的市场,在这个高峰期的数据除了能够告诉自己赚了多少钱之外,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因为这不可能再发生一回了,市场饱和之后的数据才能体现出市场的购买能力,这样才能做长远的规划,如果市场只能消化十瓶香水,你做个一百瓶,那就离破产不远了。 “哇!想不到洛阳那边的销售额竟然比长安要高出一万贯来。” 韩艺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惊讶道。 桑木道:“不知恩公你是否知晓,其实很多王公贵族都在洛阳有房产,很多人都不爱待在长安,毕竟此乃天子脚下,有着诸多的便,待在洛阳要自由许多,像很多王爷、公主可都在洛阳,他们可是非常有钱的,而且生活比较奢侈,因此咱们的香水在那边卖得非常好。哦,有件事恩公定没有注意到。” “什么事?” “就是隔壁的曹绣。她在洛阳开连数家青楼,每晚都演话剧,还有我们的好声音,如今这大唐好声音都让曹绣给弄去了,光从咱们销售给她的酒水来看,那婆娘应该也赚了不少钱啊,如今她更多的都是待在洛阳。” “是吗?” 韩艺立刻问道:“沈笑有没有打算将第一楼开到洛阳去?” 桑木愣了下,道:“恩公听老沈说呢?” 韩艺笑了笑,沈笑跟曹绣勾搭上了,曹绣在洛阳,能不忽悠沈笑一块去么。又正儿八经道:“有咱们凤飞楼在,曹绣的花月楼在长安没有什么特色,而在洛阳的话,就没有人能够跟她竞争,好比她那才子佳人放到长安演,嚼之无味,弃之可惜,但要放在洛阳的话,洛阳人士可都没有经历过咱们凤飞楼的洗礼,那她的生意还不蒸蒸日上。” “正是如此。” “刘姐对此没有意见吧?” “如今咱们凤飞楼还犯得着去跟曹绣竞争么?而且咱们要整垮花月楼,只是轻而易举之事,刘姐哪能还有什么意见。这不,最近曹绣又回到了长安,还专门往咱们这里跑,就想打听着倾城之恋什么时候演,估计她又想拿着咱们的倾城之恋去洛阳演。哦,咱们第一回跟花月楼签订的契约已经到期了,她还想跟咱们续约。” 当初为了对付两市,花月楼和凤飞楼达成了合作,凤飞楼帮花月楼培养演员。 韩艺沉吟片刻,道:“这曹绣毕竟是开青楼的,青楼这行业名声就那样,弄不好还会出事,合作就免了吧,顺带帮帮她就是了,那点钱咱们也不需要,但是你让刘姐跟她谈的时候,不要太直接的拒绝了,免得让人家以为我当了大官,就看不起人,这会有损咱们生意人的形象,就说咱们现在重心不在这一块了,人手都抽调出去了,没有足够的能力再跟她合作了。” “我知道了!” 桑木点点头,又道:“最近一个月来,印刷坊那边得到了许多订单,咱们印刷坊终于扭亏为盈了。” 韩艺惊喜道:“当真?” 桑木道:“最近不少士大夫都想跟恩公你学习,靠卖书来赚取名望,可是他们家的那些纸张又贵又不好用,咱们的纸张可是专门用来印刷的,结果他们算下来,自己印刷的成本比花钱从咱们这里订制还要高了不少,于是就跑来咱们这里找咱们帮忙,不过他们还打算跟咱们签订了一个契约,就是咱们不准私自印刷他们的书籍。” “谁稀罕他们的那些书籍!” 韩艺不屑一笑,道:“不过桑木,我得声望可不是靠卖书赚来的。” 桑木忙道:“是是是,我一时说漏嘴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说到这纸张,最近咱们造纸作坊那边的一位纸浆用废旧的木头造出一种纸来。” 韩艺惊喜道:“是吗?” “恩公,请稍等!我拿给恩公你看看。” 过了会儿,桑木便拿出一叠纸来,递给韩艺,韩艺拿着一看,是那种枯黄色的,有点粗糙。 “恩公,这纸张自然没有恩公发明的纸张的要好,而且也不能应用于印刷,可是成本不高,制作工艺也非常简单,如今造船厂那边需求大量木头,导致木头价钱一路高涨,恩公你发明的那种纸张较贵,小地主都不太舍得买,这种纸张写字也还是行的,价钱低一点,但是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来买。” “你说得不错,我们必须要满足各个阶级的百姓,这个发明来的还真是时候,给那位发明纸张的工匠每个月加两贯钱工薪,并且给予五十贯作为奖励。”韩艺说着又问道:“这种纸张大量生产了吗?” 桑木摇摇头道:“没有得到恩公你的准许,哪敢大量生产。” 韩艺一直走得都是高端路线,桑木虽然掌管着凤飞楼的买卖,但是破坏风格的事,还得韩艺点头。 韩艺道:“那就开始收旧木头吧!另外,咱们如今赚了不少钱,但是这钱可不能放着,不然的话,每年生锈都得损耗不少,你再拨一万贯钱出来给伍文轩,让他继续扩在洛阳的生产和市场,你让他记住了,购买一些人口集中的地方的土地,而且我不要农田,我要能够盖房子的地,一定要大,我多建造市场。” 桑木愣了愣,道:“恩公,咱们投到洛阳的钱已经够多了。” “还远远不够!” 韩艺摇摇头道:“未来的洛阳可能会比现在繁华好几倍,这钱投进去,一定是稳赚不赔的。” 桑木见韩艺恁地自信,稍稍点了下头。 因为韩艺知道武媚娘的计划是转移洛阳,到时洛阳将会成为政治和经济中心,这就是官商结合的好处。 韩艺又道:“如今洛阳的市场基本上已经稳定了,可以开展一步计划了,将咱们的北巷开到汴州去,你准备一下资金,让谭洞和佐雾两个人负责,洛阳已经成功了,复制洛阳的过程就行了。” “我知道了!”桑木点点头,语气中带有一点郁闷,这钱都还没有捂热,又得投出去了,韩艺用钱的速度总是比他赚钱的速度要快。 韩艺瞧了眼桑木,呵呵道:“桑木,咱们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汴州过后,就是江南地区了,因此我们在汴州之后,就要开始囤钱了,我要拥有足够的钱南下。” 桑木小心翼翼问道:“这得囤多少钱?” 韩艺笑道:“这个到时在看吧!” 桑木心里就更加没底了,突然道:“哦,恩公,你前些日子不是让我寻找地方建宅院么?” 韩艺惊喜道:“你找到了么?” 桑木道:“我找了三处。” “哇!还有选择!桑木,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韩艺开心道:“不过下次这种好消息得先说。”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世外桃源 “就是这里!” 韩艺站在郿县秦岭脚下,远处群峰傲立在缭绕云雾中,面前却是一片平坦的地带,鲜花遍野,溪水潺潺,更为关键的时,这里还有着一处天然的温泉,这温泉便是这条小溪的尽头。?? 只是站在这里,庄园的设计图已经在韩艺脑海中慢慢汇聚形成。 他对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满意了。 “韩大哥,将来你这庄园建好了,我和小胖也能住这里来么?”小野哥难得激动一回,可见他也非常喜欢这里。 “当然可以!” 韩艺说着又迟疑了下,道:“不过这里只是用来度假的,要是一辈子都住在这里,那就太无聊了。” 小野点点头。 韩艺又向桑木问道:“这么好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桑木道:“说来也真是巧,咱们木坊的张木匠曾是这郿县人士,他祖上在隋朝的时候曾住在此处西去三十里远的小村庄,长年在这附近砍柴为生,但是不曾有人敢进入外面那片雾林,因为那片树林长年白雾不散,非常容易迷路。那张木匠的祖上也曾是追一只猎物,误闯了这片雾林,不经意间现了这世外桃源,可是张木匠的祖上也是花了两三日才走出外面那片树林,险些还死在里面,之后他就再也不敢进入雾林了。我得知这个消息,就立刻让东浩带人前来寻找,因为东浩以前常常驾船出海,对于方向非常敏锐,但结果也找了大半月,才让他找到这一片世外桃源,于是他就留下恩公你以前教我们的记号。”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那片雾林也是韩艺非常满意的地方,要入这里,必须经过那片雾林,称这里为世外桃源,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几人在里面转悠了一个多时辰,关键是小野太爱这里,不想这么快离开。 韩艺也顺便勘察这周边土地的情况。 到了中午的时分,几人才出得雾林。 韩艺骑在马上,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雾林,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禁眉头一皱,因为不管怎么样,你总得派人进去建造庄园,这心腹他倒是有,就是当初他招来的第一批建设北巷的工匠,但是远远还不够,而且还得将材料运进去吧,这很难做到掩人耳目。 看来这金屋藏娇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韩艺只能将自己的担忧告诉桑木。 桑木一听,思索片刻,道:“要不咱们出钱在这附近建造一个作坊,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了。” 他对于韩艺私人方面花多少钱,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这钱是你的,你享受那是应该的。他只是反对韩艺在没钱的时候还要捐几千贯出去,而且动不动又借几万贯,尤其是借钱,这让桑木压力很大,他不是一个喜欢欠钱的人,毕竟他没有韩艺那么长远的目光。 韩艺眼中一亮,道:“这倒是可以。那人手方面呢?” 桑木道:“人手方面,应该也不是问题,只是这么偷偷摸摸造,可能需要的日子比较久一些。” 拜托!我就是不想等太久了!韩艺皱了皱眉,忽然眼中一亮,道:“算了!算了!我另想办法,你将钱准备好就是了。” 回到长安之后,韩艺没有跟着他们回去,而是顺道去了元家堡。 “啊?” 元牡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略显怯意的看着韩艺。 “怎么呢?” 韩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虽然也有些心腹,但是毕竟不多,无法完成这么大的工程,而且我在朝中为官,万一让人知道我的人在修建庄园,只怕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是你们元家就无所谓,而且你们家的家奴都相传好几代了,绝对忠于你们元家,另外,元家去了南边,总得搞建设工作吧,他们建完这里,就直接南下,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计划。当然,钱的话,不可能让你们元家出,虽然这不算很多钱,但是这钱我必须出,我还会给那些家奴很高的报酬。” “不!” “为什么不?” “我——!” 元牡丹欲言又止,那细腻到极致的肌肤浮上一丝红晕,显得娇艳无比,“我只是觉得——觉得这是不是快了点。” “快了点?” 韩艺眨了眨眼,我这都还嫌慢了。又瞧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有些躲闪,心道,我明白了,她定还是有些害怕面对无衣,可是这总得要面对的呀!他心下思忖少许,道:“这样吧,咱们先建着,究竟什么时候去住,再看情况好不好?”说到这里,他眼眸一转,道:“不过我相信你会很喜欢那里的,那地方遍野花草,我就是因此才选择那里的。” 元牡丹听得心下一阵感动,这韩艺在选址的时候,还惦记着她喜欢花,心中着实不忍再拒绝他,轻轻点了下头,“就你依你所言吧。” 可是她却忘记韩艺是心理学专家,韩艺其实考虑那里,更多的是温泉,是雾林,当然,韩艺看到那些花草,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元牡丹。 “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韩艺嘻嘻一笑,拉着她的手,只觉无比的细腻光滑,柔若无骨,忍不住轻轻摩挲一下,一语双关道:“啧啧,牡丹,你的手怎么这么光滑,可得握紧一点,可别让它溜走了。” “胡说八道!” 元牡丹啐了一声,将手抽了出来,脸上却是一片羞意。 韩艺举起空空如也的手,郁闷道:“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啊!” 元牡丹抿唇一笑,却是动人之极。韩艺嘻嘻一笑,坐了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腰,轻轻将她揽到怀里来,略带一丝歉意道:“牡丹,今年我真是太忙了,没有多少空来陪你。” 不等他说完,元牡丹就道:“我比你更忙,你不来的好。” 韩艺诧异道:“真的假的?” 元牡丹点点头道:“真的,如今处处都要用钱,元杰他们的信是一封接着一封,投入到关中集团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而且,元哲还说要加大投入,准备足够多的船只,因为光你凤飞楼的货,运送再多去江南,也不怕卖不出去,我真得得精打细算。” 说着,她又白了韩艺一眼,道:“这都怪你。” 韩艺讪讪道:“是是是,我让夫人你累着了。” “谁跟你说这个。” “那你说得是什么?” 元牡丹道:“一直以来,大伯都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可是自从你来到我们元家之后,大伯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只信你的话,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听了。” “是吗?” 韩艺呵呵道:“大伯是明智的。” “嗯?” 元牡丹当即斜目一瞪,却是万般风情绕眉梢。对韩艺完全没有杀伤力,有得只是无尽的诱惑,韩艺情不自禁在在她那风情万种的眉梢处轻轻一吻。 元牡丹眉目间顿时又是羞意盎然。韩艺微微一笑道:“如果实在钱财紧张的话,可以去金行借钱。” 元牡丹螓轻轻摇着,道:“我元家怎么可能去借钱。”顿了顿,她又道:“你且放心,钱财虽然紧张一点,但是只要夏季新稻种能够成熟,再加上我们的船队南下,我们就有能力将足够的粮食运送到岭南道去,其实那边别的倒是不缺,就是缺粮食。” 这就是韩艺与当代人最大的区别所在,韩艺来自后世,虽然没有做过买卖,但是思维里面就那种典型资本主义思想,能用银行的钱,就绝不拿自己的钱做买卖。但是元牡丹觉得如果到了借钱的地步,那就是天都快要塌下来的时候。 关于这一点,韩艺倒是从桑木那里见识过了,于是也没有勉强,道:“可是你得答应我,要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元牡丹点点头,却又道:“还是算了,你如今可是管着一个国家的财政,我还只是管着一个家族的钱,哪里好意思去找你。”说到这里,她又是好奇道:“我听说你最近又在忙着军事学院和训练营的事,这么多事,你忙的过来吗?” 韩艺笑道:“还行吧!我去年就已经把我要做的事都给列出来,什么时候干什么事,而且,我在户部已经建立一个统计部,只要有足够的数据做基础,那么我就能轻松许多,至少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元牡丹略显惊讶道:“你连这个都计算好呢?” “这倒没有!”韩艺耸耸肩道:“这个没法事先安排的,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即便是在上班,我都有可能忍不住来找你。” “又来了!” 元牡丹将红红得脸偏到一边去。 二人坐在屋内卿卿我我好半响,才出得房门,准备去见见元禧。 “姑爷爷,姑奶奶!” 来到院外,就听到一阵亲切的叫喊。只见元争那几个调皮蛋朝着他们跑来。 韩艺神色复杂的瞧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倒是习惯了,回敬两道不解的目光。 “姑爷爷!” 元争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仰着头望着韩艺。 韩艺道:“争儿,从你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丝狡诈,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姑爷爷,你真是聪明!” 元争格格一笑,主动拉着韩艺的手,道:“听说南郊的游乐园是姑爷爷和大司空建的。” 原来他们是冲着游乐园来的。韩艺点点头道:“你们想去玩?” 几个小不点直点脑袋,眼中充满了渴望。 韩艺道:“可是可以,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准再叫我姑爷爷,叫小艺哥就行了。”韩艺非常严肃的说道。 “这如何能行?” 年纪较大的元贝道:“我爹只是吩咐我在外面要叫你叔叔,但是在这里得叫你姑爷爷。” “你爹也得听我的!”韩艺说着蹲下身来,道:“听清楚了,不管在哪里都要叫我小艺哥,倘若谁敢因此找你们麻烦,你们来告诉我,我去修理他。” “要是大爷爷呢?”元争道。 “大——大爷爷?” 韩艺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元鹫,道:“你大爷爷这么潇洒,怎么会因此为难你。” 元争突然在韩艺耳边小声道:“姑爷爷,我告诉你,上回你不是跟我说过这事么,后来大爷爷又让我就叫你姑爷爷。” 这个王八蛋,真是无处不坑啊!韩艺看向元争道:“你想不想去游乐园玩!” 元争一个劲的点头。 韩艺道:“那你们知道该听谁的呢?” “小艺哥!” 几个小不点齐声喊道。 韩艺呵呵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们了。” 为了以示奖励,韩艺将游乐园开门的时间透露给他们,可将他们激动坏了,围着韩艺小艺哥小艺哥的叫个没完没了。 好不容打走他们,元牡丹就道:“我倒也赞成不叫你姑爷爷,怕他们在外面说漏嘴,但也不要叫什么小艺哥吧?” 韩艺笑道:“当长辈压力很大,叫小艺哥今后至少就不用给岁钱了。” 元牡丹噗嗤一笑,含笑的白了这厮一眼,道:“瞎说!” 韩艺哈哈一笑,道:“到时你去不?” 元牡丹迟疑了下,道:“我可能抽不出身来。” 韩艺心如明镜,道:“那好吧!终有一日,我的游乐园会单独为你开门的。”8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贵在人情 韩艺在元家堡待了一整日,与元牡丹如胶似漆之余,还将修建庄园的事给交代清楚了,基本上工匠都是由元家出,而北巷只是出一个工程师,这是因为图纸是韩艺设计的,他的图纸只有他手下的工匠看得最明白。 .更新最快 回到北巷,韩艺就开始准备游乐园开张的事宜了。 其实在游乐园建设之初,就已经有一些消息传了出去,毕竟是李绩家的,但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这就是因为古人没有游乐园的概念,最好玩的地方也就是花园而已。 但是,自从韩艺上回去了一趟游乐园,就已经吩咐人徐徐渐渐的放出一些消息。 宣传重点是放在小孩身上,其次才是老人。 在唐朝小孩基本是就是在街上熘达,亦或者和自己的小伙伴们自己玩一些小游戏,从未有什么场合是专门供小孩玩乐的。随着韩艺得宣传攻势,游乐园很快就引起的人们的注意,尤其是一些小孩,他们已经在盼着游乐园了。 终于,大唐日报刊登正式新闻,表示游乐园将会在五日之后开门,并且里面还介绍了一些关于游乐园的玩乐设备。 很多设备人们都没有听说过,这立刻引起人们极大的关注,多半还都是大人。 不过,这一回韩艺一改往昔作风,以往像这种场所,韩艺几乎是采取免费制的,像什么话剧,一文钱一张票,别说挽回成本,单从盈利的角度来看,百分之百是赔钱买卖。当然,北巷的商家却是深受其益。 成人的话,光门票,就得收取二十文钱。 而小孩也得需要十文钱。另外,游乐园里面的一些设备也得付钱才能够使用。 同时,韩艺还推出了季票,家庭套餐季票,虽然看上去比一张张的买便宜,但是你也不能天天跑来这里玩,这都是套路来的。 光这几道坎,几乎就已经表明,这游乐园是为富人的准备的,寻常百姓不可能愿意花这个钱,带着自己的小孩去游乐园玩乐,几十文钱都可以买几斗米了,疯了才会这么做。 售票地点只有一个,就在游乐园边上。 其实韩艺可以在两市、北巷各安排一个售票点,但是韩艺希望能够为游乐园增加一点人气。 而就在刊文之后的第二日,游乐园就正式售票了。 大清早的,就见成群结队的人涌出南城门。 太阳刚刚升起时,游乐园门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目望去,简直就是仆人的集会呀。 这只有贵族才玩得起,但是贵族怎么会亲自来排队,当然是让仆人来,而且这也不怕什么黄牛票,你想买一千张都行,当然,也没有人会做这种蠢事,毕竟这票是无限制的。 当然,也有一些闲着蛋疼的贵族跑来瞅瞅。 “哟!想不到裴兄也来了。” “我倒是不想来的,可是我家那小子这几天天天念叨着这游乐园,要不让他来这看看,估计饭都不会吃了。” “都一样,都一样,我家那小子也是哭天喊地的让我爹来买票,弄得我爹还怕买不到票,故此让我来看看。” “据说这游乐场是韩艺与李司空合作建的,可是依我之见,这主意八成是韩艺出得。” “除了他还能有谁,倒还别说,要说这做买卖,我还真是服气了,你看这游乐园,里面有啥都不知道,韩艺就敢卖这么贵门票,嘿,还这么多人来买。他是吃准咱们家的小孩肯定会你闹着要来这里玩。” “说到这门票,我倒是宁可他卖贵一点,可别又整的跟看话剧一样,一文钱一张票,谁都买得起,买张票都要命。” “可不是么!这样多好,只有咱们这些士族买得起,至少不用跟那些卑微之人共聚一堂了。” “哎!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以韩艺的作风,他不太可能卖这么贵,这不就是暗示,这游乐园是给咱们贵族准备的么?” “呵呵!这里你还不懂,如今韩艺今非昔比了,他当然也想跟那些卑微之人撇清关系。” “那他真是痴心妄想,就他那出身,是不可能跻身到咱们贵族当中来。” 人就是这么有趣,一旦某些习惯发生了变化,总会引来不少的流言蜚语,其实话剧的门票卖一文钱肯定是血本无归的,但是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一文钱,因此这一回韩艺定下这么高的票价,立刻就引起了很多争议。 河对岸的一处高地上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皮肤白得都能够看到血管的男子,那一双白净漂亮的手捧着一只小乌龟。 正是王玄道。 “玄道。” 王玄道微微回过头去,只见崔戢刃、卢师卦走了过来。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 崔戢刃笑道:“你这个马上就要参加科考的人都跑来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来。” 王玄道谦虚一笑,道:“我可比不上崔兄,只能勤能补拙!” “你少抬举我!” 崔戢刃指了指王玄道,上前来,与王玄道并肩而站,道:“我听卢兄说,昨日韩艺给卢兄送了一个什么家庭套餐的季票,想必他也不会落下你吧!” 王玄道点点头,道:“崔兄莫不是嫉妒呢?” 崔戢刃哈哈笑道:“非常嫉妒,这套餐季票可不便宜呀!” 王玄道笑道:“这就是我最佩服韩艺的地方,也许在其他商人看来,这票价自然是越贵越好,但如今看来,并非这么简单,想当初凤飞楼卖一文钱,看似亏本,但北巷的商人却因此赚了不少钱,如今这游乐园的票价虽然卖得非常贵,但是这可以帮韩艺还多少人情,博得多少人的开心,但他其实并没有损失多少。” 卢师卦笑道:“玄道,你莫不是也想从商呢?” 王玄道轻轻摇头,道:“我只是喜欢去观察别人的成功。” 崔戢刃笑道:“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欣赏韩艺的再一次成功?” “那倒不是!”王玄道摇摇头,道:“善行不是去陇右地区了么,他托我有空的时候就去他的作坊看看,我刚从作坊那边出来,正准备去曲江池那边走走,可是途径这里时,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卢师卦好奇道:“什么问题?” 王玄道手往游乐场那边一指,道:“面前这片开阔的土地。” 崔戢刃稍稍皱眉,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道:“这游乐场一开,来这里的人定是络绎不绝,而那边又有一个上千人的作坊,这一地区的人流将会骤增,到时可能会吸引不少商人来这里做买卖,这一片地带将会变得非常繁华,那么这地价。” 崔戢刃道:“一定会成倍增加,不,十倍可能都不止。” “至少五十倍。” “五十倍?” 卢师卦惊讶道。 王玄道道:“这里以前地势较低,常年积水,成为一个臭水塘,四周都没有人过往,地价非常便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韩艺和李司空已经将这附近都买了下来,光这一笔钱,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善行也是跟着发财,他在那边也买下不少土地。” 卢师卦听得是瞠目结舌,原来买卖还能这么做,过得半响,他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待会回去我得好好琢磨一下经济学那本书。” 北巷! “老钱!” “哎呦!是韩小哥,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钱大方殷勤的将韩艺请进店中,亲手给韩艺倒了一杯茶水,呵呵道:“韩小哥,你还真是出手不凡呀,就南郊外那个游乐场,啧啧,我是想也不敢想呀,这都得花多少钱啊!我可是听说你在老陶那里就花了几百贯钱啊!” “别提这事好不好,那老陶如今都成精了!”韩艺连连摆手,又从怀里掏出一沓票来,递了过去,道:“可别说我没有照顾你们,这里是五十张票,包括送给你的一套家庭套餐季票,其余你就送给你的老雇主吧。” “哎呦!” 钱大方当即欣喜若狂,笑的眼睛都没有,道:“韩小哥,你真是够意思呀,不瞒你说,就你那票价,我都舍不得买什么。” “你这铁公鸡!” 韩艺摇头一叹,道:“你收好了,我还得去其他店里。” 通熊店。 “你们可将票收好了,记着,小店派二十张,大店派四十张,专门送给咱们的老主顾!” 熊弟站在店中,朝着各店的管事吩咐道。 “是是是!小胖哥,你真是厉害,弄了这么多票来,我可是听说这游乐园的票贵的很。” “那有啥,这游乐园可是我韩大哥跟李司空开的,住在凤飞楼的人可都是免票的哦。”熊弟得意洋洋道:“你们也且放心,你们谁表现的最好,我就送季票给你们。” 傍晚时分。 民安局! “你们都在呀,这真是太好了。哎呦!今儿可真是累死我了!” 李思文门也不敲的闯入总警司办公室,就是一个劲的往肚子里面灌水。 程处亮好奇道:“你干什么去呢?一天都不见人。” “还能干啥,派票呗。” 李思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票来,道:“一个人一个套餐季票。唿——总算是派完了。” 程处亮哈哈道:“我就说吧,咱们根本就不需要买票,韩艺、李思文可都是咱们民安局的人。思文,不瞒你说,方才我们都还在说这事,待价总是说要派人去买票,我是跟他好说歹说,他还不相信。”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游乐园(上) 这李绩、韩艺是一个劲的往外面送票,要知道这票可不便宜,那么这人情可也不轻,不过当大家都盯着这票看时,却没有想到,其实韩艺压根就没有将这票钱放在心里,这才能够赚多少钱,真正赚钱的是店面,是土地,游乐园所有的店面都以高价租了出去,而且只要这人一旦多起来,并且都还是是贵族,那么这个市场实在是太令人期待了,韩艺不怕送出多少票,就怕没有人去游乐园。n∈n∈, 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逼格就没有了,没有逼格又如何能够吸引那些贵族前来。 但是对于这些王公贵族而言,他们不会在乎这么多,这票一到手,就整天盼着游乐园开门的日子早点到来。 好在也就那么几日。 在这万众期待下,游乐园终于迎来了开门的日子。 天公作美,今日风和日丽,太阳公公迫不及待跃出地平线,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整个游乐园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下,美丽极了。 “麻烦大叔你再往前走点!好好好!多谢!多谢!” “这里还是有车位,请停在这边!” . 只见一个个身着蓝色新式服装的小哥招呼着一辆辆马车,停在各个指定的位置上。 要知道这游乐园可不是在城内,因此受到的限制是少之又少,并且拥有着宽阔的空间。另外,既然这游乐园多半是为贵族准备的,那么韩艺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不建造一个大型停车场,专门用来停放马车和轿子的,要让贵族感受到宾至如归。游乐园的停车场能够停放一百辆马车和一百顶轿子,但也只是占地大,建造还是非常节省的,基本上都是一个个的棚子,但是设计非常人性化,即便是下雨,游客也可以非常从容的从避雨通道去到自己的马车上。 而且,在这一整片土地上,韩艺是有着非常详细的规划,因此建造一个停车场看似占用了很多土地,其实是为了将来的规划却打下了基础,节省出更多的土地。 一个个马夫将马车停放在车位上,这边上还有着一间专门供马夫休息的大棚。 而此时在游乐园的正门前,有着五条长长的的队伍,男女分开排队,每条队伍都是井然有序,大家都在耐心的排着队,无一人吵闹。 还记得当初凤飞楼演话剧的时候,同样也要排队,但是却遇到非常多的问题,但那只是因为韩艺将士庶掺杂在一起,导致不少贵族非常的不满,而如今基本上都是贵族,这贵族与贵族之间,那是非常讲究礼数的,当然,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这可是大司空李绩的地盘,你想在这里闹事,那你就得掂量掂量了。 “哇!好漂亮啊!” 这才刚刚检票入门,一个六岁小娃就看着墙上的彩画惊呼道。 但见墙上五颜六色,有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山水画,也有着一些非常卡通的人物画,虽然笔画非常简单,但却是可爱极了,小孩一看到,立刻喜欢上了。这当然是韩艺设计的,其实他是可以教得更好一点,但是他不要,他要慢慢“进步”,就跟那苹果公司一样,年年挤牛奶,反正保证手机的竞争力就可以,这其实商人惯用的手段。 不仅是小孩,就连大人们都情不自禁的上前观赏,这不是很长的弯道忽然间的变得异常拥挤。 “这画虽然不是那么的真实,但真是非常可爱啊!尤其是那一双汪汪大眼睛。” “这是什么画?我可是从未见过的。” “不知道,我想这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难道是阎尚书画的?” “不太像,阎尚书的画可都是非常老道的,这画与他的风格是大相径庭。” “你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不觉累么,这画究竟是谁画的,一问便知啊!哎!那小哥,这墙上的画是谁画的?” “哦,这是我家老爷府上的画师画的。” “不知是哪位画师?” “有很多画师参与了。” “,我是要问你,这种画是何人所创?” “哦!这画是韩侍郎所创。” “!”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得一会儿,这些父母就默默的牵着自己的儿女往里面走去。 心里却十分纳闷,为什么一个田舍儿会画画?这不是咱们贵族的专利么? 了解韩艺的人就更加纳闷了,为什么一个字写得如此丑陋的人,却能画出这么可爱的画来,难道只能说老天是公平的吗? . 叮叮叮!叮叮叮! 刚刚转过弯道,就听得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 “马!木马!” “是旋转木马,大唐日报说得。” “娘!我要骑!我要骑回旋木马!” . 一匹匹模样可爱的小木马立刻俘获了小孩们的那颗稚嫩的童心。 小孩们立刻用双手拖着自己的父母亲急切的朝着回旋木马走去。 今儿这旋转木马终于转动起来了,旋转中又上下起伏着,此时三个回旋木马的早已经是人满为患,周边的护栏盘站着不少的大人朝着玩得正起劲的孩子们招着手,脸上满是慈爱之色。还有不少大人牵着小孩在那里排着队,这回旋木马那可是要钱的,因为这要畜力去拉动,但也不是很贵,五文钱便可玩一炷香时间。那些小孩虽然早已经望眼欲穿,但却无一人吵闹,就事论事,多半贵族家庭的孩子别的不说,基本的涵养那还是没有话说,只是懂事以后,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们反而变得没有了涵养。 “啊!” “呼!” 而那边露天的玩乐场所,同样也是人满为患,那些玩过旋转木马的孩子就都跑到那边去玩跷跷板、滑滑梯,个个玩得满头是汗,却也不觉得累,开心得与自己刚刚认识的小伙伴玩起了游戏,整个游乐园荡漾的快乐的气息。 大门前兀自还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尽管检票过程已经简单到不行,但是没有办法,这是游乐园的开门第一日,几乎长安城内外所有的贵族都来了,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就在这时候,几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但见从马车上面下来一群人,几乎排队的人都侧目以对,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艺和萧无衣,以及萧家的人。 “小姑姑!小姑夫!快些带我们进去吧!” 七八个小孩下得马车,都不顾自己的父母,就将韩艺跟萧无衣团团围住,他们是相当聪明的,在这地界他们父母的话可没有韩艺的话好使。 萧无衣却是看向韩艺,仿佛在问,咱们应该不要排队吧? 韩艺笑道:“你们难道没有看见要排队么?” “啊?” 稍微年长的萧执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这游乐园不是小姑父建的么,为什么还要排队?” 韩艺笑道:“小姑父的确不要排队,但是你们要啊,不过小姑父就陪着你们一块排队好不好。” 萧无衣瞧了眼自己的堂哥、堂嫂,道:“夫君,今儿就算了吧,先带他们进去。” 韩艺道:“夫人,其实就算现在去排队,也用不了多久的,最多两炷香时间,但是这两炷香时间却能让他们一生都受益。” 萧无衣的那些堂哥堂嫂听罢,连忙道:“妹夫说得是,理应排队,这也要不了多久。” 萧无衣见韩艺坚持要排队,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下来,女人就带着小孩去左边排队,而韩艺则是跟着那些堂兄们去到右边排队。 但是萧无衣跟她的侄儿们很快就爱上了这排队,因为都是贵妇、少妇在这里排队,大家彼此都认识,这哪里是排队,分明就是闲聊啊! 韩艺刚刚站在队伍的末端,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很远的地方,于是跟萧无衣的堂兄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了过去,道:“王公子,你站在这里,是为了让我插队,破坏我的美德么?” 此人正是王玄道,他一脸无奈道:“我只是受不了跟这么多人站在一起。” 对哦!这家伙是有洁癖的。韩艺道:“那你是打算等人都进去之后再进去?” 王玄道轻轻点了下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排队。” 韩艺道:“我倒是不用排队,但是你也看见那些小娃了,我得为他们做出榜样。” “韩小哥的德行真是令人敬佩。”王玄道点头赞道。 韩艺笑道:“咱们有话说话好不,你这么夸我,我有些慎得慌。” 王玄道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将你的特权借我用一下,反正你也没用。” 韩艺翻着白眼道:“就知道是这样,你跟我来吧。” “多谢!” 韩艺带着王玄道在侧边的一扇小门前,那看门的仆人见韩艺来了,急忙将门打开。 “多谢!” 王玄道微微颔首,然后走了进去。 韩艺当然不会进去,不然的话,女魔头说不定会爆发的,可是正当他准备回去排队的时候,忽闻那边转角处传来一些声音,他悄悄走了过去,偏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大叔坐在墙上,一个年纪稍长的少年站在墙下,又见一个个五六岁大的小娃轮番踩着那少年的手往上跳,但基本上都够不着墙头,毕竟才这么点点大,能跳多高,不过没事,那中年大叔弯下身来,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轻松惬意的就将他们全部抱上墙,还跟这些小娃嘻嘻哈哈的,时不时还故意装成失误,吓得那些个小娃差点大叫起来,得亏这无良大叔身手敏捷,在出声之前,就捂住了他们的嘴。 这一伙人韩艺是认识的,正是元鹫与元争他们。 元鹫这种自由自在惯了的恶棍、混蛋,怎么可能会去乖乖的排队,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等元争他们全部坐在墙上,元鹫只见跳下,然后元争他们是一个个往下跳,要知道这墙可是不矮,但是这些小不点没有一个怕的,毫不犹豫的就往下扑。 这个混蛋,真是害人不浅啊!韩艺看得直摇头,但是他也没有去阻止,关键是阻止不了,弄不好还得被元鹫给打晕过去。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游乐园(中) “哇!好漂亮啊!” 这一入门,萧无衣的那些小侄子们与其他小孩无异,立刻被墙壁上的卡通画给吸引住了,纷纷跑了过去,站在墙边,仰着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墙壁上画,却不知自己比画中的卡通人物要更加可爱。 .更新最快 萧无衣瞧了眼那卡通画,因为她上回来,这些卡通人物还未画上去,不禁又看向韩艺,略显怀疑道:“这——这是出自你手?” 韩艺笑着点点头。 “妹夫,想不到你还会画画啊!” 萧无衣的堂姐、嫂嫂们纷纷惊讶的望着韩艺。又有一人好奇道:“可是这种画从未见过,不知你是从何人哪里学来的。” 韩艺谦虚一笑,道:“这——这都是我自创的。” 此言一出,萧无衣的堂哥堂嫂们们当即都傻了,会画画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你还弄自创,究竟还让不让人活啊。 “见笑了!” 韩艺被他们看得还有些不好意思,又道:“不过这都是因为我画画的天赋不足,而且又没有人教,只能自己瞎画,无意间才悟得这一种画。” “小姑父!你能教我画这种可爱的画么?” “当然可以!” 韩艺欣然答应下来。 一旁的萧无衣突然凑了过来,审视着韩艺,道:“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 韩艺笑道:“不急,不急,你不是还有一辈子时间去了解我么。” 这话说得,那些堂姐、嫂嫂们都脸红了。 “你瞎说甚么!” 萧无衣白了韩艺一眼,但嘴角却挂着一抹甜蜜的笑意。 转过弯道,与其他小孩无异,这些小子立刻高唿:“回旋木马。”仿佛认得回旋木马就是一种时尚,纷纷嚷着要去坐着回旋木马。 可是萧无衣却强行要带他们先去赛车场,虽然她是正确,因为如今大家还不知道这游乐园什么东西最好玩,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到时赛车场肯定是人最多的地方,这些小孩都会蜂拥而至,先去那里玩够之后,再来这里,可能都不需要排队了,但是从这一点也可以体现出萧无衣那种天生的控制**,连小孩都不放过。 没有办法,小姑姑是最大的,而小姑父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站在一旁点头附和,无条件支持小姑姑。 这些小孩只能微微瘪着嘴跟着萧无衣往赛车场那边走去。 行到一半,只闻阵阵香气,扑面而来,只见前面的一个小广场上面有着一些店面,是错落有致。 “这里什么时候有了酒肆。” 萧无衣微微一愣。 韩艺苦笑道:“你上回来这里都还没有开张,你当然没有留意。” “韩大哥韩大哥!” 忽闻有人断断续续的喊着。 韩艺偏头一看,笑道:“我说小胖,就你这身材哪里藏得住哦。” 但见一个胖胖的身影从墙边走了出来,招着手喊道:“韩大哥,大姐姐。” 萧无衣急忙走了过去,道:“小胖,你怎么在这里。” “大姐姐,这是我得店啊!小野也在。”熊弟又将还在继续捉迷藏的小野给拉了出来。 韩艺笑道:“小胖,你行啊,来这里开店,竟然都没有告诉我。” 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因为他只是制定了契约,但是具体招商,他并没有参与,都是李绩安排人去干的,他不参与就是因为他是商人之首,如果他参与的话,就会变成老大分点利益给小弟们,他希望这是纯粹的生意,而不是用来巩固的自己在商界的地位。 熊弟嘿嘿道:“这点事哪能劳烦韩大哥,我自个就能搞定。” 萧无衣惊喜道:“小胖,真是没有想到,你这包子摊的买卖能做得这么大。” 熊弟一本正经道:“这还全亏大姐姐你当初教我识数认字,不然的话,我连个契约都写不了,也不会算账,要是没有大姐姐你当初的悉心教导,就没有小胖的今日。” 韩艺嘿了一声道:“小胖,你干什么,我的马屁你也敢抢?” “你胡说什么!”萧无衣啐了一声,忽觉衣袖被人拉了拉,低头一看,只见她的侄子外甥们纷纷一脸幽怨的望着她,你方才说得赶紧去占位子,结果你倒聊上,太坑侄儿了。 萧无衣的堂哥便道:“无衣,你告诉那地在哪里,我带着他们过去就是了。” “没事!没事!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萧无衣觉得这游乐园是韩艺建的,自己也算是半个主人,当然得尽地主之谊,又向熊弟道:“小胖,大姐姐先带他们过去,待会再过来。” “大姐姐,你们慢走。”熊弟点点头。 韩艺道:“你们先去吧,我在这里跟小胖聊聊。” 萧无衣应了一声,便带着那些心急如焚的小子们离开了。 韩艺向熊弟笑道:“小胖子,有点眼光呀,竟然一早就瞄上了这游乐园。” 熊弟惊奇道:“韩大哥,你如何知道。” 韩艺道:“你这家店面可是黄金位置,要是来晚一点,恐怕就被人先租了去,可见你最早来的。”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真厉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这也得亏韩大哥你,要不是你事先就告诉我会建这游乐园,我又哪能抢得先机啊。” “你已经瞒过我了!” 韩艺说着将它俩给拉了过来,道:“走走走,咱们也去玩!”其实韩艺自身也是一个缺乏童年的人,他也想跟小胖和小野畅玩着游乐园。 熊弟忙道:“韩大哥,我这还要看店了。” 韩艺一愣,“哇操!你是老大耶,你养这么多人干什么的。” 熊弟嘿嘿一笑,道:“我这店面才刚刚开张,而且来这里的都是贵族,我得看着一点。” 韩艺打量了一下熊弟,突然觉得这小胖子成熟了许多,心中却是喜忧参半,因为这也是预示着他们不能再向以往那样无忧无虑的玩乐了,但这并不是坏事,因为他们始终是要独立的,韩艺为此感到非常开心。 熊弟见韩艺突然沉默不语,心中很是愧疚,小声道:“韩大哥,等我忙完这里之后,再陪你去玩,好么?” 韩艺一怔,笑道:“你这小胖子。”顿了顿,他又道:“我只是好奇你这么爱玩,竟然面对这游乐园无动于衷,你不会是掉钱眼里面去了吧。” “我才没有了!”熊弟当即反驳一句,又道:“其实我和小野昨日就已经将这游乐园给玩了个遍,我们还玩了那跷跷板。”说着,他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小野,你说是不?” 小野点点头。 “跷跷板?”韩艺勐吸一口气,先是将小胖的手从小野肩膀上甩开,纳闷道:“就你和小野的体重,敢问你们如何玩那跷跷板?” “如何不能!”熊弟傲娇道:“小野跳着玩不就可以了么?” “跳着玩?” 韩艺想象了一下那画面,道:“你这是玩跷跷板,还是在玩小野啊?” 小野呵呵直笑,熊弟自己都乐得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又道:“那你们去过赛车场和球室没?” 兄弟和小野相觑一眼,然后同时摇摇头。熊弟道:“我们倒也想去的,可是人家不准。” “那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玩遍了游乐园了。” 说话间,忽然一个人急匆匆的来到韩艺身旁,“韩侍郎,你在这里真是再好不过了。” 韩艺认识这人,是专管这游乐园的管家,道:“有事吗?” 那管家急忙在韩艺耳边嘀咕几句。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熊弟和小野道:“我等会再来你们,咱们一块去球室玩玩。” “嗯!” 说完,韩艺就跟着管家往后面走去。 来到门球场,只见李绩、李弼二人站在门球场边上,而里面则是一群莽夫正吵得不可开交,什么程咬金、契何力、高侃等人,都是武将。其实他们早就玩上了,并且非常痴迷着门球,昨夜就在这里睡的。 “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李绩颇为不悦的说道。 韩艺讪讪道:“下官得带家属来捧场,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 李绩懒得跟他扯,道:“走吧!陛下快到了!” “哦!” 韩艺点点头,又看向门球场内,道:“卢国功他们——!” 李绩淡淡道:“他们不知道陛下来了。” 不知道?你不会告诉他们么?韩艺微微一愣,但随即就明白过来,程咬金定是玩得非常起劲,不愿离开门球场,连皇帝都选择无视,韩艺还能说什么,这门球场可是他想出来的,追究起来,他也是难逃其咎呀,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急忙忙赶到游乐园的后大门去。 他们刚到不久,就见一辆辆马车井然有序的往这边驶来,两边都是带刀的便衣护卫。 不消多时,马车停在了后大门,只见李治、武媚娘、李弘、许敬宗、李义府等一些大学士以及他们的儿孙纷纷从马车上下来,但都是身穿便服,甚至于武媚娘都是穿着一件非常朴素的长裙,但是兀自掩盖不住她那娇媚的风情。 像许敬宗、李义府这样的才是真正的政客,时时刻刻以政治目的为先,跟着李治一块来,不但不要排队,还能让自己的儿孙与太子打好关系,哪像程咬金那一群莽夫,都当做不知道。 “臣参加陛下,皇后,殿下。” 李绩、韩艺、李弼赶紧上前拱手一礼。 “三位爱卿免礼!” 李治笑道。 随后李弘恭恭敬敬的作揖向李绩回了一礼,又朝着韩艺招手打了一声招唿,眼中却绽放着兴奋之色,不过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童言无忌,他必须学会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 李治朝着李绩笑道:“朕真是没有想到,司空你会跟韩艺合作建这个游乐园。” 李绩瞧了眼韩艺,才道:“让陛下见笑了,不过老臣以为陛下应该也知道韩侍郎最为擅长的就是忽悠。” 这——这是夸还是贬啊!韩艺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李治却是饶有兴趣道:“哦?不知韩艺是如何忽悠司空你答应与他合作的。” 李绩苦笑一声,道:“其实韩艺只是简单的告诉老臣,这游乐园一半是为老人准备的,一半是为小孩准备的,老臣便答应了下来。”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忍不说道:“这还真是难以令人拒绝。” 李治好奇道:“皇后似乎已经明白了。” 武媚娘道:“陛下,这老人最为害怕的就是孤独,最喜欢的就是天伦之乐。” 李治一愣,呵呵道:“原来如此。” 李绩连连点头道:“皇后的才智,真是令老臣汗颜。” “司空过誉了!”武媚娘说着一笑,目光瞟向正在闷闷不乐的韩艺,笑道:“真正的聪明人是韩艺啊。”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游乐园(下) 李治不是临时起意要来这里,是早就决定的,因为自从上回韩艺提过这事之后,李弘就非常想来,这几天不管聊什么话题,李弘总是往游乐园上面绕,武媚娘觉得不带他来的话,李弘会得相思病的。 “岂有此理,卢国功,你这是耍诈啊,这球不能作数。” “老夫耍甚么诈,你别瞎嚷嚷,有本事拿出证据来,你技不如人就滚到一边去,该老夫打了。” “放才就你往这边走过,然后这里的沙子就凸了起来,你自个来看看,定是你偷偷用脚将沙子扫在一起。” “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夫用脚扫沙子了,就算是老夫,那也是老夫没有注意,你在打之前可以弄平呀,如今打了又说不算,真是好不要脸,一边给老夫待着去。” “行!那我也这样弄。” “哎哎哎!你这是耍赖!” “我这是学你的。” 李治一行人刚刚来到这门球场边,就听到阵阵吵闹声,举目看去,自己都吓坏了,但见十六卫军的统帅们纷纷扛着木槌,哇哇大吵,个个都是面红耳赤。微微抹了一下汗,小声向李绩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李绩也是有些尴尬,道:“他们是在玩门球,可能是出现了一些小争执。” “门球?” “哦,这是韩艺发明的,专门为老人设计的休闲运动。” 李治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道:“这等新奇的游戏,除了韩艺之外,朕想也没有人能够发明得了。” 李弘突然向韩艺道:“韩艺,我倒是不太明白。” 韩艺一愣,问道:“殿下有何不明白的?” 李弘老气横秋道:“你恁地年轻,要发明也应该是发明年轻人玩的,怎么还能够帮老人发明游戏,你又没有当过老人。” 韩艺微微一笑,道:“不知殿下可有听过香水?” 李弘点头道:“我不但听过,我还闻过母后用的香水了。” 武媚娘当即白了眼李弘。 要不要问一下他,是否看到他母后和他老爹在床上打架的问题呢?韩艺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但想想自己真的还很年轻,还没有到看淡生命的年纪,就还是算了,道:“那殿下应该知道,这香水是为女人设计的,可我是一个男人。” 李弘眨了眨眼,觉得有些道理。 韩艺又继续说道:“因为我乃商人出身,商人卖什么东西,不是考虑自己的喜爱,而是考虑顾客是否喜爱,而设计产品是同样的道理,商人首先考虑的是这种商品针对什么样的群体,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人,确定之后,然后根据这个群体的特点去设计。就好比说这门球,为什么说它是专门为老人设计的,因为他的进行是非常缓慢的,也不需要费太多力气,更加不需要身体的碰撞,这就是因为我设计的时候,考虑到老人玩游戏最大的障碍,就是身体。” 李弘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许敬宗突然站出来道:“韩侍郎,你身为东宫官员,在殿下面前应该慎言才是,你如何能够教太子行商之道呢?” 韩艺风轻云淡道:“是这样的,因为我做买卖做到了户部侍郎。” 这真是强有力的回击。 许敬宗当即呆住了。 “噗嗤!” 饶是城府深不见底的武媚娘一时都未有忍住,立刻又是一脸尴尬。 李治赶忙解围道:“韩艺并非太子之师,他们是朋友关系,朋友之间,随便聊聊倒也无妨。走吧,我们就去见识一下这门球。” “臣等遵命!” 韩艺微微颔首,余光正好看见武媚娘射来两道幽怨的目光,心想,这你可不能怪我,幽默是我与生俱来的。 李弘突然凑到韩艺身旁小声道:“韩艺,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很好。” 韩艺小声回应道:“多谢殿下的夸奖。” “哎呦!是陛下!” “陛下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臣等未知陛下到来,未曾迎接,还请陛下恕罪!” 韩艺看到这些武将们脸上那诚惶诚恐的表情,不禁感慨道,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无妨,无妨,朕也只是带着太子过来玩玩。”李治摆摆手,这话也是内藏玄机的,我是陪太子来,不是自己要来,你们不能说我不务正业,又道:“不过朕看你们玩得似乎挺投入的,这门球当真这么好玩么。” 程咬金眼珠一转,立刻道:“陛下,虽然老夫不待见韩艺这小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要说这吃喝玩乐,韩艺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韩艺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卢国功的溢美之言。” “不谢,不谢,这你是应得的。”程咬金大咧咧的摆摆手,又朝着李治道:“陛下,不如就让老臣为陛下示范一下,这门球是如何玩的。” 李治点点头道:“好啊!” 程咬金屁颠屁颠的跑到自己的球边上。 “哎哎哎——!” 契苾何力当即不干了,指着程咬金。 “咋地?” 程咬金道:“老夫为陛下示范,你要阻扰么。” “你——!” 契苾何力狠狠的跺了下脚,这老头子真是太狡猾了。 李治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做声。 因为程咬金前面就使诈,导致契苾何力将自己的球就打在程咬金的球边上,一片大好局势,故此程咬金哪里是想跟李治示范,他只是想迅速解决战斗而已。 砰砰几下,就将契苾何力那边的三人给打回去了,然后将自己的两个战友送到门口,自己顺利的通过第三道门,难免又要嚣张几句。 这一下可将契苾何力他们这些胡人将领给气疯了,也就没有功夫招待李治了,开始奋起直追,而汉人将领则是步步为营,守护住这得来不易的优势。 李治、武媚娘他们就被晾着一边。 李绩很郁闷呀,这可是我的主场,你们怎么能在我这里这么对待皇帝呢? 好在李治、武媚娘看得也非常入迷,这玩法其实比较简单,但是极具竞争和谋略,听着他们分析也挺有意思的。太子李弘和许敬宗等大臣的儿孙们也是童心大起,蹲在边上,看得非常认真,时不时还拍手叫好,绝对是非常好的观众。 好在这一局本就濒临尾声,契苾何力他们稍稍挣扎了一下,便也缴械投降。 李治也收回目光来,笑着点点头道:“这门球看似简单,里面却是大有乾坤啊!” 许敬宗赶忙道:“陛下想要试试么?” 李治还真有些手痒。 我得把陛下请走,这是我的主场,凭什么让你们拍马屁。韩艺突然道:“陛下,这门球是给像许侍中这样的老者玩乐的,那边有适合陛下和臣这年纪玩的。” 许敬宗听得这话,差点没有吐血。 李治突然惊醒过来,这是老人玩的,而且今日是带太子玩的,当然以太子为重,笑道:“这朕就不玩了,许侍中,你们可以跟他们玩玩。” 许敬宗都快哭了,陛下是嫌我老么? 契苾何力倒是希望李治早点走,怪笑几声道:“许侍中拿惯了笔,这木槌不一定拿得动啊!” 许敬宗正在气头上,又听契苾何力这么说,今儿要不露两手,皇帝还真当我老了,当即应战,甚至于恨不得扬起手,大吼一声,“扶老夫起来。” 许敬宗如今是文臣的头头,他一应战,那些文臣自然纷纷应战,原本是胡汉之争,这立刻就演变成了文武之争。唯独一人非常郁闷,就是李义府,他觉得自己还挺年轻,而且他希望跟李治和武媚娘在一起,但是没有办法,门下省、中书省已经应战了,他只能含泪答应下来。 而李治、武媚娘则是与韩艺、李绩往游乐场的中心方向走去。 许敬宗、李义府辛辛苦苦等着李治来到这游乐园,结果刚入门,就被韩艺给劫走了,这真是太让人郁闷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武媚娘忽觉李治有些沉默,心里立刻明白过来,道:“韩艺,其实我倒是认为这门球并非只有老人才能玩,闲暇之余这般活动一下,也是挺好的。” 韩艺心领神会,道:“皇后言之有理,若是皇后也对门球感兴趣的话,臣愿意为皇后在皇宫里面建一个门球场,其实这门球场非常简单,不需要太多的钱。” “那就有劳你了。”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李治微笑的瞧了眼武媚娘,目光中透着丝丝感激。 韩艺都看在眼里,这是王皇后与武媚娘的差距所在,要是王皇后的话,她岂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李弘眼中偷偷闪过一抹喜色,显然对于那门球也是挺感兴趣的,突然道:“韩艺,你是要带我们去玩回旋木马吗?”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去玩回旋木马。 韩艺笑道:“回旋木马是肯定要去的,因为回旋木马是游乐园的标志,但是在那之前,我打算带你们去玩更好玩的。” “还有比回旋木马更加好玩的。”李弘睁大眼睛道。 “当然!” 韩艺点点头,忽然指着前面道:“就是那里。” 李弘抬头望去,“赛车场!” 一个小孩问道:“是专门赛马车的么?可是我们连马都不会骑啊!” 武媚娘也是好奇道:“莫不是用犬来拉车?” “当然不是!”韩艺笑道:“这个,皇后进去一看便知。” 才刚刚来到赛车场边上,就听到里面是人声鼎沸,又见不少小孩拉着大人匆匆往里面赶,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李治他们。 “陛下,这边请。”李绩手往赛车场左边的一条小道引去。 李治点点头,他也不想打扰到大家的兴致,因为他要往正门入场的话,首先得派人守住通道,保证不会有人进出,像如今这般匆匆进出,万一撞到了李治或者李弘,这谁可也担待不起。 一行人又转去专用通道,在这封建社会不可能不搞这专用通道,而且这专用通道是直接通往贵宾席的,是赛车场内的唯一隔离区,毕竟是封建社会,在设计的时候就得考虑到这些问题。 来到贵宾席都还未来得及坐下,立刻就被场内的气氛给感染了。 “好多人啊!” 李弘与他的小伙伴们趴在贵宾席的护栏上,直直盯着场内。 只见场地周边都围满了人,人影晃动,黑压压的一片,不过场地里面倒不是非常拥挤,当然,这是因为有限制人数的。 一个个小孩玩得满头大汗,在赛车道上面,小孩们是疯狂的踩着新式小三轮,疾驰在赛道上,个个都是睁大双眼,咬着嘴唇,眼角抽搐着。而场边的一群大人也在高声助威。而滑冰场内,那是一片人仰马翻,那些小孩倒下又站起,站起又倒下,周而复始,但没有一个人喊疼,反而滑的是更加起劲了。 李治和武媚娘皆是眼前一亮,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呀,他们没有想到车子可以坐着去推动,而且更加没有想到,可以在脚下装置四个轮子。 而李弘他们这些小孩那更加不用说了,均是屏住呼吸,天真无邪的双瞳中只有着一个意思,就是——我想要玩。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梦想之车 李治望着韩艺道。 韩艺点头道:“回禀陛下,因为臣出身农家,小时候家里很穷,常常看到人家乘坐马车,心里十分羡慕,于是也梦想着能够坐一回车,其实这小车便是臣当初自己为圆自己梦想而做的,我叫它梦想之车。” “梦想之车?” 武媚娘低声念了一遍,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这车的意境倒是又提升不少。” “皇后所言极是,好一个梦想之车。”李治笑着点点头,韩艺虽然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但是他却能够体会的很深,又问道:“那这小车是否也可以做成大车,供大人坐。” 这车真是太有趣了,而且打破了以前人们对于车的概念,因此李治也想试试。 李绩突然道:“陛下,实不相瞒,老臣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人人都可以骑的话,这就能够减少我大唐军队对于马匹的依赖,可以极大的增进行军的速度,老臣也曾老臣的小孙儿拿着这小三轮去外面骑了一圈,但这却是很难的,还不如走路省力,这小车只能在平滑的木板地上面行驶。” 说到最后,语音中透着一丝遗憾。 李治稍稍点头,眉宇间也满是遗憾之色,忽然,他又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司空所言极是,这车目前而言的确只能在这赛车场跑跑,但是我想终有一日,他们会将这车骑到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向场内,充满憧憬道:“毕竟这是梦想之车。” 武媚娘眼中一亮,道:“说得好,当年你因为想坐车,从而发明了这梦想之车,那么人们又岂会甘于只在这屋内骑行,我也认为迟早会有下一个你出现的。”她非常欣赏韩艺这种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精神,因为她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从感业寺重回皇宫,并且当上皇后,可是在那之前,谁要这么说,那一定会觉得这人疯了。 韩艺谦虚道:“皇后谬赞了。但是话说回来,小孩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因此臣认为不应该将小孩束缚的太紧,该给予他们自由和快乐,这样一来,他们才会有自己的渴望和梦想,而不是继承父母的渴望和梦想,毕竟父母的梦想难免避不开世俗。这也是臣与司空建设的游乐园的初衷,就是希望每个小孩都快快乐乐的成长,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个性,让我大唐未来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而不是千篇一律的之乎者也。”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言之有理,我大唐本就是包罗万象,不拘一格。”说着,他又是好奇道:“对了!他们是在比赛么?” 韩艺道:“不错!这里叫做赛车场,自然缺乏不了竞争,因此我和司空打算在这第一日就举行赛车比赛,因为大家都是第一回玩,相对而言,是非常公平的,目前只是海选赛,一组八人,取第一名进入复赛,决赛的前三名将会获得非常丰厚的奖金。另外,今日过后,我们允许选手自己制造或者改装赛车参与比赛,这样也能够激发大家的创造力。” “自己制造和改装?” 李治愣了下,随即连连点头道:“有趣!有趣!这个想法真是太妙了——那中间小轮鞋又是甚么?” 韩艺道:“回禀陛下,那叫做溜冰鞋,我们同样也会举行溜冰比赛,只是这溜冰鞋难以控制,因此这还得等到一个月后。” 咕噜! 忽听得一声闷响。 李治、武媚娘同时看向太子,只见李弘和他的几个小伙伴们,眼神都痴了,惹得李治和武媚娘都大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也惊醒了李弘等小娃,个个是红着脸,李治他们的笑声却是更甚。 武媚娘怜爱摸着李弘的小脑袋,笑问道:“弘儿,你是不是很想去玩?” 李弘一个劲的点头,渴望的眼神,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李绩道:“老夫已经让人去安排了。” 韩艺却是道:“只是可能还得稍等一会儿。” 李绩一愣,不禁望向韩艺。 李弘问道:“为何?” 韩艺笑道:“因为还要排队啊!” “啊?还要排队啊!” 李弘身边的一个小孩郁闷道,此人乃是李义府的少子,名叫李湛。 李治和武媚娘都显得有些沉默,堂堂太子爷都得要排队?但是他们却不好意思说不排,只是怪韩艺忒也不懂味了。 李绩心里着急,他可没有想打算让李弘他们排队,皇帝一句话,清空这赛车场都行呀,相信大家也是能够理解的。 韩艺却是蹲下身来,朝着李弘道:“殿下可还记得上回我跟你说过那大智若愚的故事。” 李弘眨了眨眼,立刻道:“我明白了。” 李湛却是好奇道:“是什么故事?” 李绩也是显得非常好奇。 李弘立刻将那两个小道士的故事给他们说了一遍,又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排队的,这才是智者所为,人人都排队,这规矩才不会坏,要是坏了规矩,说不定这赛车场就会开不下去,那么我们今后都没得玩了。” 几个小娃都是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 李绩闻之,大喜不已,拱手向李治、武媚娘道:“恭喜陛下和皇后得此佳儿,我大唐有此储君,真乃我大唐万世之福。” 这可是来之当朝第一人的肯定,这对于武媚娘这一对母子而言,真是意味着太多了。这就好比李世民为什么一直对于玄武门之变耿耿于怀,因为皇帝是天子,有着天赋人权的思想在里面,而李世民却是靠自己的能力将皇位夺来的,这可以说是逆天而行,李世民一直都想证明自己才是天之骄子,也正是因为玄武门之变,导致李世民非常注重自己的名望,克制自己的欲望,甚至于不惜去威逼利诱那些史官,将他写得伟大一些。 当然,到贞观后期,李世民就有一点胡来了,幸亏他死得早,没有破坏自己的一世英名,不然的话,照那趋势下去,要李世民也活到八十岁,那很可能半神半魔的唐玄宗就提前出现了。 李弘现在也面临这个问题,他还小,可能不太懂,但是武媚娘心里明白,虽然看上去没有人敢反对李弘当太子,但是谁知道他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一定有很多人是不认同李弘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弘能够依靠自己博得李绩的认同,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对于李弘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李治如今也明白韩艺为什么让李弘排队,这只是小事而已,关键在于那个大智若愚,他突然间明白韩艺为什么不肯出任太子之师,而是要当太子的朋友,笑道:“弘儿说得不错,既然如此,那朕就让人代弘儿去排队吧!” 韩艺立刻道:“陛下,臣以为若是陛下和皇后陪着太子参与到其中每一个环节,对于太子成长的有着非常好的帮助,毕竟这父母之爱是旁人不可给予的,也是代替不了的。” 李弘听得眼中一亮,但也没有做声,只是偷偷瞟着这一对天底下最大的父母。 李治和武媚娘相视一眼,又同时瞟向李弘。李治问道:“弘儿,你希望父皇和母后陪你一块去排队么?” 李弘迟疑了下,道:“孩儿不——不敢劳烦父皇和幕后。” 言不由衷却已经写在了脸上,他这么小,看着别人家的父母陪着孩子排队,他当然也想如此。 李治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武媚娘也起身来,拉着李弘的手,满是怜爱道:“走吧!我的太子殿下。” 李弘嘿嘿笑着,拉着母后的手,开心的往外面走去。 李绩狠狠剜了眼韩艺,道:“你小子还真有胆呀,竟敢让陛下去排队。” 韩艺呵呵道:“有司空在,我怕什么。” 言下之意,皇帝又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你小子!” 李绩笑骂一句,然后跟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准备室,只见里面有着不少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气氛非常温馨,不过这些人可都是贵族,人虽然多,但是并不乱,个个都是相互礼让,彬彬有礼。而贵族大部分又都是官员,当然也见过皇帝,这一看皇帝、皇后突然驾到,都是呆若木鸡,过得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高呼万岁。 李治摆摆手,笑道:“朕今日是陪太子来此游玩,你们无需多礼。” 大家这才发现太子也在,立刻纷纷表示让太子先玩。 但是都不用李治出声,李弘就婉拒了,我要排队,我要遵守规矩,我要当智者。 武媚娘也出声答谢他们的好意,同时表示也赞成太子的意思。 这太子的一言,可就把这个规定给定死了,人家太子都遵守规矩排队,今后谁要还敢不排队的话,那不是说你儿子比太子的地位还要高,这就可大可小了。 “哎呦!” 忽听得一声惊呼,这可将李治的保镖给吓坏了,差点没有拔出刀来,定眼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娃摔倒在地,他脚上还穿着溜冰鞋,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可见皇帝不管在这里,都极大的在挑战大家的神经。 是他? 韩艺心中一紧,急忙上前,扶起那小娃,道:“你怎么样呢?” 这个小娃正是元杰的儿子元争! “呜呜呜——!” 元争忽然捂着手,大哭起来。 “元争,你怎么样了。” 元家的那几个小子立刻围了上来。 “我的手好疼呀!呜呜呜——!” 韩艺原本很是担忧,可见元争光哭没有眼泪,暗想,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又见就他们几个小子,连一个大人都没有,暗想,元鹫那混蛋又去哪里呢?于是故意问道:“是谁带你们来的。” “大爷爷。”年长的元雷道。 “他人呢?” “不知道!” 这王八蛋还真是够负责任的。韩艺又朝着元争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带你去看郎中。” “不要!不要!”元争小脸闪过一抹紧张之色。 有猫腻!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韩艺也有些摸不透了。 正当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报了一连串名字,让他们准备进入溜冰场。 “娘,孩儿不想溜冰了。” “娘,孩儿也不想去了。” “娘,孩儿怕!” 但见不少小孩纷纷摇头,一脸惧意,往自己的父母怀里缩去。他们的父母也是非常疼惜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跟少女说不去了。 那少女点点头,于是就继续往下面报名字,“元雷,元争,元康!” 全部都是姓元的。 “好!终于轮到我们了!” 元雷激动的叫嚷一声,又朝着元争道:“元争,你还去不去?” 元争抽泣的点点头,忽然隐蔽的朝着韩艺眨了下眼,几个小子穿着溜冰鞋,带着护具,相互扶持着,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走去。 这群小混蛋——真是忒也狡猾了,我要收他们为徒。韩艺恍然大悟,他们干得事就是千门八将干得事呀,而且完成的非常出色,靠!我就说嘛,这群小子上山入水,什么时候怕过,怎么摔一跤,就哭成这样了,原来都是摔给别人看的。 元争他们常年跟元鹫斗智斗勇,毕竟那混蛋连小孩都不会放过的,要是连这点小伎俩都没有,那还如何跟元鹫去玩啊! 李弘悄悄的在武媚娘耳边道:“母后,孩儿看出来了,那人是装的。嘻嘻!” 武媚娘怜爱的摸着爱子的小脑袋,道:“那你又没有被他吓着。” 李弘摇摇头道:“孩儿也想去玩这溜冰。” 李绩忙道:“皇后请放心,臣会让人专门带着太子,不会让太子摔倒的。” 武媚娘感谢道:“真是有劳司空了。”又朝着李义府他们的儿子问道:“你们想不想玩。” 有些人摇头,有些人点头。 李绩立刻让李弼去帮他们安排。 这时,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嬉笑声,但见一群小孩满头大汗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小孩见到韩艺,立刻道:“小姑父!” “志儿!” 韩艺走上前,问道:“玩得怎么样?” 萧志挠挠头道:“我只跑了第四名,没有晋级。” “没关系,咱们重在参与。” 韩艺安慰了这小家伙一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对了!志儿,你小姑姑呢?”他来了这么久,好像并未看到萧无衣。 萧志哦了一声,道:“小姑姑好像和元堡主、红绫姨她们出去了。” “是吗?” 韩艺愣了下,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跟这小家伙了说了几句,又跟李治说了一声,然后便出门出去了。 来到外面,韩艺左右张望了一下,并未看到萧无衣的身影,不过倒是发现回旋木马那边站着一道熟悉的倩影。他悄悄走了过去,不声不响的来到那佳人身旁,望着回旋木马,嘴上小声道:“美女,需不需要一位导游带你畅玩这游乐园。” “啊!” 他的贸然出声,似乎惊吓到了佳人,这佳人正是杨飞雪。她见是韩艺,不禁又惊又喜,精致的瓜子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忽然轻轻哼道:“你可是堂堂户部侍郎,我一个小女子可是请不起。” 韩艺微微一笑道:“能为你服务,那是我的荣幸。啊!对了,不知哪个是我的侄女?” 说话时,他转头望向那回旋木马。 “是——!” 杨飞雪这手都抬到一半了,猛然反应过来,不禁大羞,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关注着回旋木马,而且他们又站得比较后面,并没有人注意到,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又瞪了韩艺一眼,哼道:“又想骗我,我才不会上当了。”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了。 韩艺急忙跟了过去,急急道:“这个当你可一定要上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败家女王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 “杨公来了没?” 韩艺目光左右瞟动的。???。 杨飞雪见他一副贼兮兮的神态,轻轻白了他一眼,道:“我爹临时有事,兴许今日不会来了。” “是吗?”韩艺开心一笑,“这或许是我今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飞雪两颊微微生晕,偏过头去。 韩艺呵呵一笑,问道:“你觉得这游乐园怎么样?” “倒是挺有趣的。” 说到这游乐园,杨飞雪立刻变得兴奋起来,道:“不过有一点,你倒是做得不好。” 韩艺道:“是吗?愿闻其详。” 杨飞雪眼眸一转,道:“你说这游乐园最有趣的是什么?” “想考我?” 韩艺微一沉吟,道:“你莫不是想说这游乐园最有趣的是这些天真无邪的小孩?” 杨飞雪笑道:“我可是在问你,而不是让你猜我在想什么。” “职业习惯,勿怪,勿怪!”韩艺一笑,道:“但我也是这么认为。” 杨飞雪嘴角微微扬起,道:“那是不是可以说这游乐园的小孩越多,那么这游乐园就越有趣。” 韩艺笑着点点头,他已经知道杨飞雪要说什么了。 杨飞雪又道:“可是你将门票卖那么贵,又如何能够吸引更多的小孩前来此游玩了。我知道你做买卖是要赚钱的,但是你可以收取大人的钱,对小孩可以免费,这样的话,游乐园才会越来越好。” 韩艺点头道:“你的建议我已经收到,我会考虑的。”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你这么狡猾,如何想不到这一点。” 韩艺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有这般说呢?” 杨飞雪道:“我只是认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都应该对于小孩免费,你也并不缺这点钱。” 韩艺轻轻一叹,道:“其实我如何不想这么做,但是你也许不会介意,我也许也不会介意,但是许多贵族还是会介意的,想当初在凤飞楼演话剧的时候,我就是一视同仁,但是却还是因为士庶的问题,生过很多争吵,成年人尚且如此,小孩就更加无法预计,这游乐园本就是让人开心的,因此我不喜欢一些不开心的事生在游乐园,这就是我的顾虑。” 杨飞雪沉思片刻,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韩艺笑道:“但是你放心,我还是会让那些穷人家的小孩来这里玩的,包括你将来的那些学生。” 杨飞雪轻轻“啊”了一声,随即微微翘起嘴角,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其实她就是希望让昭仪学院的学生来这里玩。 韩艺笑道:“看来你非常喜欢当老师。” “至少如今比以前活得更有意义一些,也更加开心一些,这就还得谢谢你。”说着,杨飞雪冲着韩艺灿烂一笑。 这一笑就足以抵过一切了。韩艺笑道:“就只是口头上谢谢么?” 杨飞雪笑意一敛,道:“我在昭仪学院教书,昭仪学院付我工钱,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我又不是白吃白喝,这可是你说的,因此我向你道谢,你应该谦虚才对,而不是索要更多。” 韩艺一翻白眼道:“拜托!那只是我忽悠——哦不,那只是我想让你爹爹点头——!” 不等他话说完,杨飞雪就道:“可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 韩艺叹道:“每当你觉得我的话有道理时,结果总不是那么美。” 杨飞雪点点头,道:“上回就是因为我觉得你的话说得很有道理,结果将你赶来长安当宰相,我心里真是一直都非常愧疚!” 说着,她满眼笑意的望着韩艺。 二人凝视片刻,突然都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那画是你画的么?” 杨飞雪指着那五彩斑斓的墙壁上。 韩艺道:“何以见得?” “因为很像你啊!” “是吗?” 韩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有这么可爱吗?” 杨飞雪好气好笑的瞧了他一眼,道:“真不知羞,我是说那画的风格,大胆,不拘一格,天马行空,这与你的性格不是很像么。” 韩艺凝目望着杨飞雪,怔怔不语。 杨飞雪有些忐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不——不是!” 韩艺摇摇头,感动道:“这天底下最为了解我的还是飞雪你。” 杨飞雪愣了下,双眸往上一瞟,道:“与你真是说不得几句正经的话。” 韩艺哈哈一笑,道:“正经的话还是留在办公室和你爹爹面前吧,游乐园就是用来畅所欲言的,以及浪漫的。” 杨飞雪脸上飘来一层红霞,道:“可是我此刻只想与你说几句正经话。” 韩艺一愣,道:“什么正经的话?” 杨飞雪那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了下红艳的朱唇,道:想要继续写书。” 韩艺一喜,道:“这个话题,值得一聊!” 杨飞雪又摇摇头道:“不过我不想再写那些关于爱情的故事,我也写不出来了。” 韩艺好奇道:“那你打算写什么?” 杨飞雪道:“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从扬州来长安的路上,你跟小胖、得故事么?” “这我当然记得。”韩艺忽然眼前一亮,道:“你是想写童话故事?” 杨飞雪点点头,轻轻一笑,望着那些小孩,道:“你曾说过,爱情故事能够让人们对爱情充满向往,书的意义不是给人带去绝望,而是希望,可我觉得小孩才是最需要希望的,尤其是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而且写你说得那种童话故事,自己也能快乐。”说着,她又忐忑的看着韩艺,道:“你以为如何?”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韩艺低眉沉吟片刻,又道:“如果你能写出精彩的童话,我愿意将你的故事画出来,这一段夫唱妇随的故事,定会流芳千古。” 杨飞雪听得眼中一亮,的确,韩艺的这种画配上童话故事,那真是太美妙了,可听得那“夫唱妇随”,不禁又羞涩不已。 说到这夫唱妇随,韩艺又想起另一件事来,目光左右瞟了瞟,道:“飞雪,关于庄园的位置我已经找好了,现在已经动工了。”说着他抬了抬双眉。 杨飞雪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不禁大羞,雪白的瓜子脸也变得红红的。 “韩侍郎!韩侍郎!” 忽听得一阵叫喊。 韩艺翻了翻白眼,低声骂道:“这个不开眼的家伙!” 再回头看去,只见那管家急忙忙跑了过来,不等他询问,就急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天啊!” 韩艺听罢,一抹脸,各种无奈。 杨飞雪好奇道:“怎么呢?” 韩艺苦笑道:“出师未捷身先死!” 当韩艺来到鬼洞时,他精心打造出来鬼洞,已经是满目疮痍,除了有铁片保护住的烛灯还在各色特殊纸张的映衬下散出慎人的光芒,其余的都被弄得是支离破碎,各种假人被打得头颅滚得一地都是,在这一刻,韩艺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韩艺,你来的正好!” 听得一声嚷嚷,只见元鹫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道:“你这是什么鬼洞,一点也不吓人,真是好生无趣。” 韩艺看着元鹫,见他满头大汗,显然是兴奋过后,在他身后还有站着萧无衣、崔红绫、崔戢刃、王玄道、卢师卦。 王玄道见他看来,立刻道:“这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看客。” 萧无衣则是一脸忐忑不安的望着韩艺。 韩艺突然看向卢师卦道:“卢公子,我知道元堡主练就了一生好功夫,可以刀枪不入。” 卢师卦微微惊讶道:“这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刀枪不入。” 韩艺道:“你要不信的话,咱们捅元堡主几刀试试。” 卢师卦当即傻了。 元鹫又惊又怒道:“你们谁敢。” 韩艺惊讶的看着元鹫道:“元堡主,原来你也知道生气啊?那你认为我看到这一幕,心里会很开心吗?如果我捅你几刀,还得让你赔礼道歉,你会答应吗?” 元鹫愣了愣,指着萧无衣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干得,你夫人也有份啊!” 萧无衣激动道:“这不都是因为你挑衅我在先。” 韩艺道:“要不是我夫人也在,就不是我来找你,而是李司空来跟你谈了。”说着,他笑道:“但是请元堡主答应我,下回不要这么做了。” 元鹫哼道:“这么没趣的地方,我岂会再来。” “那最好不过了!”韩艺又朝着那管家道:“麻烦你在外面挂块牌子,就说鬼洞暂时停止开放。” “小人知道了!” 韩艺又看向萧无衣道:“夫人一定很累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萧无衣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跟着韩艺往外面走去。而杨飞雪则是悄悄去到崔红绫身边,询问着方才生的事情,二女一边说着一边掩唇偷笑着。 王玄道吝啬一笑,幸灾乐祸道:“看来韩艺跟这女魔头还真是般配呀!” 卢师卦道:“此非君子所言。” 崔戢刃呵呵道:“卢兄,我想玄道是在夸韩艺能忍人所不忍。” 王玄道点了点头。 出得鬼洞,萧无衣忐忑的瞟了几眼韩艺,红着脸,小声道:“韩艺,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韩艺瞧了眼萧无衣,不答反问道:“你方才玩得开心吗?” 萧无衣一脸尴尬,默不作声。 韩艺道:“我希望你能够诚实的回答我。” 萧无衣眨了眨眼,红着脸道:“倒是挺——挺开心的。” “那就可以了!” 韩艺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专门为你再做一个鬼洞,供你泄。” 萧无衣狐疑的打量了着韩艺,道:“你是不是在讽刺我。” 韩艺笑呵呵道:“当然没有,我是认真的,当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我虽然达不到那个境界,但是区区鬼洞能够换得夫人开心一回,我认为这很值得,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世俗之物跟你生气” 萧无衣呆了好一会,问道:“真的?” 韩艺苦笑道:“难道你觉得你在我心中连这点钱都比不上么?” 萧无衣见韩艺还真不像似在开玩笑,心中是长出一口气,扬起嘴角道:“帮我建这鬼洞就算了,非但如此,本郡主决定帮你修复这鬼洞,方才我闯鬼洞的时候,可是想到了不少好点子,就当是补偿吧。” 韩艺眼中含泪道:“我感动的快要哭了。” 话音刚落,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一看,只见元鹫笑吟吟的望着他道:“韩艺,你可得感谢我呀!” 韩艺皱眉道:“元堡主还打算继续方才那个刀枪不入的话题?” “哎!我说得不是那回事。”元鹫摇摇头,目光突然往后一瞥,又小声道:“你可知道家的阴阳论?” 韩艺微一沉吟,道:“略有耳闻。” 元鹫瞧了眼萧无衣,笑问道:“那你觉得我小妹最擅长的是什么?” 韩艺忐忑得瞥了眼萧无衣,谨慎道:“不知元堡主为何有此一问。” “你先回答我。” 韩艺未答,萧无衣却是抢先道:“你小妹除了会赚点钱,还有什么能耐。” “说得好!就是赚钱。” 元鹫嘿嘿一笑,道:“韩艺,你看看,无衣败起家来,那是无人出其右呀,可是我小妹赚钱,那恐怕也仅次于你,这一赚一赔不就与那一阴一阳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若是二者缺一,只怕你会英年早逝,你是不是得感谢我。不过,你将来可得让我小妹掌权,否则的话。” “元鹫,你这混蛋,老娘今儿要宰了你。” 无衣姐当即暴怒,元牡丹和后宫之母可是她的死穴啊!先是一掌推开韩艺,就是一脚踢向元鹫! 元鹫当然不会跟萧无衣打,拔腿就跑,还不忘朝着韩艺喊道:“韩艺,瞧见没有,你时时刻刻都需要一个人保护你。” 他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啊!韩艺眨了眨眼,忽觉两道凌厉的目光射来,定神一看,只见萧无衣正冷冷的望着他。 “你在想什么?”萧无衣淡淡问道,但是目光却如刀似剑。 好在韩艺心理素质过硬,呵呵一笑,道:“别傻了!我还需要牡丹赚钱来给你败?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为什么上天赋予我赚钱的能力,那就是让你败的,只要你开心,千金万金,我都无所谓,而且还能促进消费。”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点点头,忽然一怔,道:“你说清楚,谁败家呢?” “呃!” 韩艺很是为难的看着萧无衣,道:“可若是你不败的话,我赚这么多钱干嘛?”8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太子椅 在这游乐园玩耍,可是要消耗非常多的体力,因此在这里做饮食买卖,这铁定是大赚特赚,没有任何的悬念。 只是在早上的时候,大家都顾着回旋木马和赛车去了,没有人注意到这周边炊烟袅袅的小店,可是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虽然不少小孩还没有玩尽兴,但是也够累的,开始嚷嚷着肚子饿。而这游乐园在郊外,如果回城的话,不说浪费时间,至少也得等到正午过后,才有的饭吃,因此这些家长非常自觉的带着小孩去游乐园的茶肆、饭店坐下休息,随便吃一点东西。 而关于这游乐园里面的饭店设计,几乎都是按照后世的设计来的,因为是游乐园,格局肯定是要错落有致,整整齐齐的就会显得格格不入,在一些人多的地方建设一些饭店,有些小店就是单独的一间,小店的四周都横在一块木板,当然有高有低,然后长板下面摆放着一排高脚圆凳。 这种店的生意是出奇的好,整个店面都围满了人,因为这种设计是前所未有,因此光这设计就吸引来不少人。当然,在游乐园到处都有着公共座椅,这边坐不到了,还能点着饭菜去到公共座椅上面用餐。 古代礼仪可是非常多的,衣食住行都是要讲礼仪的,但是游乐园的设计就使得游客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规规矩矩的吃饭,形成一种非常轻松的氛围,这就是游乐园需要的氛围。 此时已是阳光高照,而在游乐园的中心的地带,也就是一个石板铺成的小广场,已经竖起一顶顶五颜六色的大伞,都是绸缎做的,不能遮雨,真是纯粹的太阳伞,伞下是一张张圆桌和非常舒适的藤椅。这藤椅自然是出自凤飞楼,如今椅子都还没有在长安完全普及,更别说藤椅了,这是藤椅的首次亮相。 而在周边还有围绕着不少盆栽,坐在这里又如置身花丛之中,环境真是非常优美。 当然,这么静雅的环境,饭菜肯定也是游乐园最贵的。 通熊小店就是在这里。 “莹莹,好吃么?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熊弟坐在藤椅上,满怀期待的望着面前那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少女正是崔莹莹,只不过如今崔莹莹可不是当初那个蹲在兔笼旁的小女孩了,已经长成了少女,因为崔平仲和他夫人样貌都是非常出众的,因此崔家四兄妹,唯独崔戢刃长得很一般,三个女人长得都是非常漂亮,只能说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崔戢刃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是还长得跟独孤无月似得,哇操!那别人还活不活。 “挺好吃的!” 崔莹莹点点头,又开心道:“小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熊弟嘿嘿一笑,道:“这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初鼓励我,要我懂得独立思考,不能老是依赖韩大哥,我哪敢自己开店。不过,我比起韩大哥而言,还是差了很远。” “话可不能这么说。”崔莹莹摇摇头,道:“你韩大哥不也说了么,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去当官兴许没有你韩大哥强,但是要你韩大哥来做包子,我想他也定没有做得好。” “这倒是的。”熊弟呵呵一笑,道:“其实韩大哥做的饭菜挺好吃的,不过韩大哥嫌麻烦,而且对吃啥也没有什么讲究,我就非常喜欢吃,所以我也喜欢做饭菜。” 一旁闪闪发光的小野突然道:“韩大哥来了。” 熊弟、崔莹莹转头一看,只见一大群人往这边走来。 熊弟忽然面色一紧,道:“莹莹,你——你大哥也在。” 小野道:“小胖,你无须害怕,这是你的店,要他敢闹事,我就将他扔出去。” “那可不好!” 熊弟是连连摇头,道:“莹莹,我先回店里忙了,你慢着吃。” 说着,他就急急往店里面走去。 “这个小胖真是没出息!” 萧无衣看到熊弟仓皇逃窜的身影,当即说道。 “他不是没有出息!”韩艺道:“他只是不想闹得大家不开心。” 萧无衣瞧了眼韩艺,笑而不语。她当然知道韩艺是最恨人家说小胖、小野的不好,在这一点上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大哥,二姐。” 崔莹莹站起身来,朝着崔戢刃和崔红绫喊道。 崔戢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却是往旁边的小野一瞥。 兀自坐着的小野哥丝毫不惧,斜目一瞥,两道冷光射向崔戢刃,毫不掩饰自己对崔戢刃的厌恶之色。 这小子的目光还是这么可怕!崔戢刃不禁暗道。 这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微妙。 “小野哥!” 韩艺来到小野的身后,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笑道:“你不打算跟我们跟我们一块坐。” 小野反头看了眼韩艺,双手在扶手上一撑,两腿一张,直接以一个跳马的姿势从藤椅上跃下,跟着韩艺、萧无衣、杨飞雪去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崔戢刃扔下一串铜钱,然后往旁边的店面走去。 崔莹莹和崔红绫相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但也跟着崔戢刃往旁边走去。 卢师卦却朝着王玄道道:“我们就坐在这里吧。” 虽然他们长安七子感情非同一般,毕竟曾都深受萧无衣的折磨,但是他们的思想却是截然不同的,卢师卦就非常反感贵族过于执着追求高贵的血统,他不想在这事上面跟崔戢刃一道。 “小胖,我肚子好饿!” 韩艺刚一坐下,就朝着店里面喊道。 熊弟又从店里面走出,见崔戢刃他们坐到那边去了,还稍稍松了口气,来到韩艺这边,还有不好意思道:“韩大哥,大姐姐,你们想吃什么?” 韩艺直接拉着他坐下,又朝着店里面的伙计喊道:“你们看着上就是了,反正我又不会付钱的。”顿了顿,他又道:“旁边那桌跟我们不是一起的。” 熊弟忙道:“玄道哥,师卦哥,你们想吃什么,今儿我请客。” 王玄道点头笑道:“多谢。” “你这小胖子还真是大方。” “嘻嘻!我这不是跟韩大哥你学的么,开张第一日,总得给一些优惠,这样客人才会再来的。”熊弟眨着精明的小眼睛道。 韩艺嘿了一声,道:“你从我这里偷了多少本事去。” 熊弟呵呵笑着。 萧无衣一脸八卦道:“小胖,你方才和莹莹都说了啥?” 熊弟愣了愣,道:“没聊啥,就聊了聊包子。” “包——包子?” 萧无衣双目一睁,怒其不争的望着小胖。 “你就省省吧!”韩艺白了娇妻一眼,又道:“小胖,下午就别老顾着买卖,跟我和小野一块去转转,想玩的赶紧去玩,不然的话,都会让你大姐姐给拆了——哎呦!”他突然一手捂住右脚,一脸郁闷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狠狠一瞪,道:“你瞎说甚么?” “韩大哥,你没有看见沈大哥他们么?”机智的熊弟赶紧转移话题。 韩艺摇摇头,道:“对呀!都没有见到沈笑他们。” 熊弟道:“前不久他们还在我这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说去找你了。” 韩艺道:“四梦和倾城来了没?” 熊弟道:“就梦婷和梦瑶来了。” 韩艺道:“那估计沈笑就没有打算去找我,而是想躲着我。” 杨飞雪突然站起身来,望着右边道:“陛下、皇后他们来了。” 韩艺转头一看,但见一大群人往这边行来,正是李治、武媚娘等一干大臣们。 几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臣——!” “免了!免了!” 不等他们行礼,李治就挥挥手,然后朝着皇后道:“咱们就坐在这里吃吧。” 这李治一来,格局立刻改变,首先,这个小广场就成为了禁区,四周都是带刀护卫,层层把守,武媚娘等女眷带着小孩坐在一张桌上,这中枢大臣陪着李治、李弘坐一桌,其余的大臣坐一桌。 “这椅子坐着还真是舒服啊!” 李治这刚一坐下来,只觉弹力十足,还情不自禁的颠了两下。 许敬宗也摸了摸,惊讶道:“这椅子好像是藤条做的。” “用藤条做椅子。有趣!有趣!”李治突然又看向韩艺道:“韩艺,这不会又是你的想出来的吧!” “陛下圣明!” “你——!” 李治就有些不明白了,怎么韩艺老是能够发明一些有趣的东西,而且还做得这么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李弘却是好奇道:“韩艺,你如何想到用藤条来做椅子的。” 韩艺笑道:“我一直都有一个制作家具的作坊,以前一直都是用木头做的,虽然我凤飞楼制作的家具,是非常新颖的,也深受大家的喜欢,但是卖得不是非常理想。” “这是为何?”李弘好奇道。 韩艺道:“这是因为大多数家庭都选择模仿我的家具,然后自己造。” 李弘小眉头一皱,道:“这就太不公平的,这可是你想出来的,他们却抄袭你的,有失德行。”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面露尴尬之色,他们家里的家具都模仿了韩艺制造的家具。 “殿下言之有理,但是既然律法没有这么规定,那么他们这做也并没有错。”韩艺点头一笑,又道:“不过因为最近长运和万里需要大量的木材造船,导致木材价钱上涨,因此木质的家具的价格也跟着上涨,这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李治听得都好奇不已,道:“这木材价格上涨,人家更加不会上你们店里买了,怎么还是一个好机会。” 韩艺笑道:“像许侍中、李中书他们人人家里都有木匠,木匠是非常普遍的,导致他们家的家具都能够自己做,可是最近因为万里和长运需要大量的木材造船,导致木材价格的上涨,我也是因此才一直在思考用另外一样材质来代替木头,于是我才想到了藤条,而木材价格的上涨,也让制作家具的成本增加不少,同时我们的藤椅价钱适中,坐着还舒服,并且藤椅的制作工艺只有我们凤飞楼知道,这就能帮助我们提高竞争力,相信今日过后会有很多人来我凤飞楼购买藤椅。” 李弘听得稍稍点头,目光中带有一丝崇拜,只觉韩艺非常聪明,自己却不如他,忽然眼中一亮,道:“韩艺,我也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韩艺好奇道:“什么主意?” “你说要是将溜冰鞋的小轮子装到椅子下面可不可行?”李弘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言一出,周边大臣们都是相互对望。 韩艺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大喜道:“这是绝对可行啊!殿下真是聪明绝顶。” 李弘嘻嘻笑道:“这都是你的溜冰鞋给了我启发。” 在椅子上安装轮子?李治听得也颇觉有趣呀,饶有兴致的问道:“这——这真的可行?” 韩艺兴奋道:“回陛下的话,这绝对可行,用不了多久带轮子的椅子就会出现在我们的北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向李弘道:“殿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答应。” 李弘道:“你说。” 韩艺道:“我想将这一款椅子命名太子椅。” “太——太子椅?”李弘眨着大眼睛道。 韩艺点点头道:“这款椅子是殿下发明的,而殿下又贵为太子,因此我想将此椅子命名为太子椅。” “我——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李弘的小脸蛋有些红,又偷偷瞥向李治。 正当这时,只听旁边有人说道:“以太子之名命名倒是不错,但前提是要将这椅子做的好。” 正是坐在旁边桌上的武媚娘! 韩艺笑道:“皇后请放心,这一款椅子一定会深受大家的喜欢。” 李治也是笑着点点头,显得极为的开心,自己的儿子这么聪明,做父亲的能不开心吗,轻轻拍了拍李弘的肩膀。 李弘见父母都答应了,这才笑着点头道:“那好吧!” 韩艺又道:“而且殿下方才说得很好,这是殿下想出来的,其中利润理应有一部分是属于殿下的,这样好不好,由太子椅赚得一半的钱捐给皇后的慈善基金会。” 李弘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他可是非常支持母亲的昭仪学院。 这一下可不得了,人人都在讨论这长轮子的椅子,都显得非常期待,当然,其中也不免掺杂着夸奖这太子的溢美之词。 李治和武媚娘都觉得非常的骄傲,自己的儿子才五六岁,竟然也能想出这好主意来,证明当初立李弘为太子,真是对极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龙颜凤貌 这说话间,这热腾腾的包子边上来了,另外,还有这个小广场上的各种美食小吃。 大家玩了大半天早就饿了,不然也不会来这里,都狼吞虎咽起来。 风卷残云一般的就将桌上的美食都消灭了干净,只是暖洋洋的阳光和舒适的藤椅让人不想这么快起身,直想慵懒的坐着。 “这游乐园真是一个好去处,动静结合,哪怕是坐着,但是看着这些过往的孩子,心里都觉得充实!” 李治常年居住在宫中,难得出来一趟,即便出来了,也是到大臣的府邸,从未坐在街上,而且长安的格局也不可能拿张椅子坐在街上,因此他坐在这广场上,看到过往的游客,难免会有一番感悟。 “陛下所言极是,尤其是看到这些百姓脸上快乐的笑容,真是令人感到欣慰不已,臣以为古往今来没有哪个朝代的百姓有这般幸福,足见我大唐的盛世已经是旷古烁今!” 许敬宗急忙附和道! 李治笑着点点头,微微得意之色。 这马匹拍得比较到位。 晕倒!这里哪是百姓,分明都是一些贵族啊!这厮还真会捡好听的说!韩艺当然也不会蠢到去扫皇帝的兴,可是余光突然瞟到李弘,不禁微微皱眉,突然道:“许侍中此言差矣,这里的人可不能代表百姓,能够来这里的只是富贵之家,寻常百姓可是连门票都买不起!” 许敬宗听着丝毫不恼,而是瞧了眼李治. 果不其然,李治面色稍有不悦。 而李绩等大臣皆是面色各异,气氛立刻就冷淡了下来。 但是韩艺却是视若不见继续说道:“我反倒是希望我们大唐永远不要到盛世.” 李治错愕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道家有云,盛极必衰!一旦我大唐到了鼎盛时期就预示着会走下坡路了,因此臣以为不管是君主,还是臣子都绝不能满足,也不能往后看,就算我大唐全方面超过汉朝那又如何,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汉朝虽然强大,但是百姓生活也就那样,臣以为一个国家的强弱还是在于百姓的生活水平,我大唐百姓的生活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言下之意,就是我大唐百姓的生活如今也就那样,谈不上多好。 李治低眉沉吟片刻,突然呵呵笑道:“好一番忠言逆耳。说的好!”说着他向李弘道:“弘儿,你可是要记住这一番话.” 李弘听得也是很认真,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许敬宗则是一脸尴尬,他好大喜功,但是他却也不想想,李弘在这里,如果灌输这种盛世思想给他,这不利于他的成长,当然,也不能将李治说的非常无能,显然韩艺的这一番话要更加适合眼前的环境。 韩艺这么说就是为了李弘,他也不想许敬宗太没面子。 一旁的武媚娘虽然清楚韩艺的良苦用心,也非常赞成,但是她也不想许敬宗太没面子,于是开口道:“韩侍郎,你做得可没有说得那么好。” 韩艺微微一愣,道:“还请皇后赐教。” 武媚娘道:“其实你可以让更多的小孩来这里游玩,好比说昭仪学院的学生。”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皇后言之有理,看来古人因商人逐利,而厌恶商人亦非空口无凭啊!” 你还真会拱火!韩艺笑道:“回禀陛下,皇后,臣之所以将票价卖那么高,的确就是打算为贵族开放,因为微臣知道将贵族和寒门,甚至于寻常百姓放在一起,可能会引发很多的不愉快,游乐园就是要给人带去快乐的。” 李治稍稍点头,表示理解。 韩艺又道:“不过皇后还请放心,微臣出身农家,怎么可能会将寻常百姓拒之门外,这臣早有准备,臣会会将昭仪学院首次秋季运动会安排在游乐园举行,到时昭仪学院的学生就可以尽情在这里玩耍了。” “秋季运动会?” 李弘惊奇道:“什么是秋季运动会?” 韩艺道:“就是运动竞赛,比比跑步、跳远、跳高等等。”说到这里,他又朗声道:“皇后的昭仪学院讲究的是全面发展,不仅仅是读书,锻炼身体也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们才打算举办秋季运动会,希望昭仪学院的学生从小就热爱运动,将身体练得更加强壮一些,将来才有本钱为国效力。届时不但各个昭仪学院都会参与,我们也欢迎别的学院参与,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吗。” 一旁的卢师卦闻之,小声向王玄道道:“他这是说给咱们士族学院听得。” 王玄道道:“但是我们的参与的话,一定会惨败而归的。” 士族学院的学生都是娇生惯养出来,昭仪学院的学生就是田里打滚出来的,而且项目也是韩艺想的,要是士族学院敢应战的话,会输得非常难看。 二人又同时看向坐在隔壁的崔戢刃,崔戢刃优雅的吃着午饭,权当没有听见。 武媚娘当然也听出这弦外之音,目光也瞟向崔戢刃他们,抿唇一笑。 李治笑道:“这听着倒是挺有趣的。” 李弘也是连连点头道:“我到时能够来看么。” 韩艺道:“殿下若是想来,当然可以。” 这太子要来,那皇帝、皇后肯定也回来,那这运动会肯定极其受到重视。 李湛突然道:“那我们也能参加么?” 李义府瞪着眼就去道:“陛下在此,你小子多什么嘴?” 武媚娘笑道:“李中书,这可是游乐园,怎能不准小孩出声。令公子想要参加,就让他参加吧。” 李义府猛然想起这可是昭仪学院,不是韩艺学院,忙笑呵呵道:“臣这只是怕给昭仪学院添麻烦。” 武媚娘又看向韩艺。韩艺忙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欢迎大家踊跃参与。”即便是李义府,他也不会介意的,他要利用这运动会将昭仪学院的名气再进一步提高,得到社会上的重视,这才是他举办运动会的主要目的。 李弘笑道:“李湛可是厉害,方才赛车就拿了第一名。” 李义府呵呵笑道:“殿下谬赞了。” “是吗?”韩艺道:“殿下,方才你可有赛车?” 李弘点点头道:“但是我只跑了第五名。” 这厮又想挑拨我跟太子的关系,真是卑鄙.李义府暗骂一句,因为他方才在打门球,并不在赛车场,如果他在的话,那李湛要是敢跑第一,必须敲断一条腿,忙道:“小儿只是侥幸胜出,殿下远比小儿出色。” 李弘却道:“李中书谦虚了,李湛确实非常出色,说不定他日能够当上大将军。” 李义府闻言大喜,连连拱手道:“承蒙殿下吉言,臣感激不尽。” 一旁的武媚娘一直都在留心这边的谈话,见李弘竟然能将这些大臣都哄得开心,心中也很是开心! 韩艺笑道:“但是我以为这是好事。” 李弘眨着眼道:“此话怎说?” 韩艺道:“因为殿下就会天天练习我教你的体操。” 李弘愣了下,随后格格笑了起来:“韩艺,你真是厉害,我就是这般想的。”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哦!韩艺,我听说外面墙上那非常可爱的画是你创造的?” 此话一出,这周边都安静了下来,显然大家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韩艺羞涩的点点头。 李治摇着头,一脸鄙夷道:“你的字写得恁地不堪,却还能独创一门画技?朕可不相信!” 许敬宗稍稍点头! 在古代字就如人,你字写得不好,那代表你这人的文化程度肯定不高。 一旁的阎立本看不下去了,道:“陛下,韩侍郎的画的确有独到之处,臣也在向他学习。”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大吃一惊,虽然他们其中有不少人看不起阎立本,但那只是他们觉得阎立本是靠画画上位的,但是从这一点也可以说明大家都非常认可阎立本的画技,能够画画当上尚书的,必须是全国第一画手啊! 而如今阎立本竟然向韩艺请教画技,这如何不让人感到惊讶。 “朕不信,你现在就画一幅给朕看看。” “现在?” 韩艺错愕道。 “不错!朕还就不信一个字写得恁地难看的人,这画画又能好到哪里去。” 陛下,你这么尊贵,犯得着玩着激将法么?韩艺有些无语,他今日就是来放松的,可没有想过拿画画来装逼,其实今日他已经够牛x的了,因为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他发明的。 李弘也道:“韩艺,你就画一幅呗,我也想见识见识,嘻嘻。” 最后就连武媚娘也要求韩艺露两手,因为他们可都是才华横溢之人,但光看那画,他们也无法知道这究竟是怎么画出来的,因此都想见识一下。 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啊!韩艺看这情形,知道自己若是不露两手,是不可能的了,于是点头道:“好吧!那臣就献丑了。不过臣也需要准备一下。” 李治笑道:“无妨,无妨,朕今日有空。” 李绩也立刻将那管家叫过来,道:“你需要什么就跟他说吧。” “多谢!” 韩艺跟那管家嘀咕了几句,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那管家才急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他便带着几个下人拿着一些木板、木头过来。 李治好奇道:“怎么是一些木头,不是文房四宝?” 韩艺尴尬道:“陛下,那毛笔臣真的玩不来。” 李治道:“没笔你怎么画?” 王玄道突然道:“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韩艺曾用木炭在木板上写字。” “对对对!” 李治又问道:“难道你打算在木板上面画?” “不,臣还让他带了纸来了。” 韩艺先是吩咐人立刻根据他的要求做出一个简单的木架来,好在这游乐园需要的大量的木材,因此木头方面还真不是问题,很快就这木架就做好了。 光这起手式就足以让人惊奇不已,因为如今画画可都是平放在桌子上的,而韩艺却是竖放着的,因此等韩艺坐下之后,李治、李弘、武媚娘三人就迫不及待的站在了韩艺的身后。 阎立本可也不顾什么上下,厚着脸皮凑到前面来,李义府、许敬宗当然没有这么热情,故此他们并不介意阎立本站在他们前面,其实他们没有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就已经是给李治面子了。而王玄道他们也纷纷起身走了过来。甚至于那些女眷都拉着萧无衣围了过来。 画什么好呢? 韩艺拿着炭笔,却又迟疑了,忽然余光瞟到偷偷摸摸往边上凑的小胖,萌萌的,令他不禁呵呵笑出声来。 李治正等着着急,见韩艺突然傻笑,好奇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韩艺赶紧笑意一敛,朝着熊弟道:“小胖,你过来。” 熊弟一愣,有些胆怯道:“干啥?” “站到我前面去,我要画你。”韩艺笑道。 “画我?” 熊弟指着自己,o着嘴,但随后又搓着手笑道:“这行么?” “别废话,快站过来。” “哎!” 熊弟可是出得众的,来到韩艺面前,嘿嘿笑着。 韩艺道:“就保持这个笑容。” “啊?哦—!” 熊弟根本不需要保持,他想到韩艺画自己,就乐得直想笑。 韩艺对于熊弟实在再熟悉不过了,他的神态,他的言行举止,都已经印在了韩艺的脑海中。因此韩艺下笔非常之快。 渐渐地,周边仿佛的安静了下来。 韩艺也进入了状态,其实他的画技是非常不错的,最擅长的并非是漫画,而是油画,以及那啥*******画,前者是爱好,后者就是专门为泡妞学得,但是忽悠李治他们还是没有问题。 而李治脸上慢慢露出了震惊之色,个个都是屏住呼吸,就连方才没有当回事的许敬宗和李义府都看的眼都不眨,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李弘和一些小孩,忽然格格的笑起来,甚至于小野都一个劲的乐呵呵的笑着。 而阎立本则是一个劲的摇头,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而武媚娘、萧无衣则是忍俊不禁,但脸上的兴趣却是更浓了。 熊弟见他们笑的这么开心,心里也是非常好奇,急切道:“韩大哥,你画好了没。” “等下!” 韩艺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韩艺终于放下手来,笑道:“好了!” “哈哈!” 他后面顿时想起阵阵笑声。 “我瞅瞅!” 熊弟迫不及待走上前来,偏头一看,当即惊呼道:“怎么是一只熊?” “哈哈!” 笑声更甚。 小野拍着熊弟的肩膀道:“小胖,你不觉得这熊很像你么?” “是么?” 熊弟摸着自己的脸道:“我长得像熊么?” 崔莹莹咯咯笑道:“小胖,小野说得是神态像你。” “神态?” 熊弟仔细一看,咦了一声,“看着还真有点眼熟呀!”说着他又向小野问道:“小野,真的像么?” 小野笑着一个劲的点头。 熊弟好奇道:“韩大哥,你为何将我画成熊啊!” “当初你的通熊店开张,大哥没有送你什么礼物,这一张画就算是大哥补偿给你的。”韩艺笑道:“到时我让人将这画雕刻成印刷版,然后印在招子上,就作为你通熊店的标志,到时人家一看到这熊,就知道是通熊店了。” 熊弟眼中一亮,惊喜道:“这主意真是好啊!” 不仅是他,就连李治他们不禁摇头,这家伙真是一个商业奇才,这个主意听着都觉得非常妙啊! 阎立本笑道:“韩侍郎的画技真是已入化境,能够将人物的神态融入到熊里面,并且融合的如此完美,真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李治也是摇头惊叹道:“阎爱卿说得是啊,这种画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原来还可以这般画画,朕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武媚娘却是好奇道:“你是如何想到这种这般画画的?” 韩艺又开始忽悠道:“回皇后的话,用炭笔画画是因为臣家里穷,买不起毛笔,而这种画技是从臣的心理学引申出来的,臣的心理学是从脸部表情观测对方在想什么,因此臣对于人物脸部的活动非常熟悉,从而让臣悟道这种画技。” 武媚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因为她对心理学也不是很了解,故此她觉得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忽见李弘站在画板面前,看得非常入神,于是朝着韩艺使了个眼色。 韩艺微微转头一看。 李治也发现了,笑道:“爱卿若是不累的话,就再帮太子画一幅吧。” 李弘一怔,回头望去,眼中满是期待。 这韩艺当然不能拒绝,道:“这是臣的荣幸。” 李弘当然渴望韩艺能帮自己画一幅画,但是他毕竟年纪小,还是有些害羞,机灵的眸子一转道:“韩艺,你能帮我跟父皇和母后画在一起么?” 李治和武媚娘不禁皆是一愣,这个主意还真是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感。尤其他们三人,首先,李治跟武媚娘是有感情的基础的,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其次李治又非常喜欢李弘。 但是韩艺不敢呀,这帮皇帝画画可不是闹得玩的,画得不好,天知道会发生什么,道:“殿下,我画技拙劣,陛下和皇后乃人中龙凤,殿下又是龙凤之子,能画其一就已经是万幸了,我实在不敢妄画龙颜凤貌。” 李弘“哦”了一声,他将韩艺视作朋友,就有一种平等的概念,因此他觉得自己不能勉强韩艺。 可是李治却不这么觉得,我是天子,我说了算,笑道:“爱卿,无妨,无妨,你画成什么样,朕都恕你无罪,当然,朕对你的画技有着十分的信心。” 说着,他又向武媚娘道:“皇后,今日我们可是陪太子出来玩的,可不能让太子扫兴。” 武媚娘当然没有意见,李治重视李弘,她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李弘又向韩艺道:“韩艺,可以么?” 你爹都发话了,我能说不行吗?韩艺点点头道:“我试试吧。” 韩艺小心翼翼的让天下最大的一家人坐在前面,李弘中间,李治、武媚娘坐两边。然后开始计算纸张的长宽,方才那不过是随性之举,如今必须拿出专业态度了。 这李治一坐前面去了,阎立本直接霸占了最佳位置,萧无衣也拉着杨飞雪默默的来到了韩艺的身边,那些女人赶紧往萧无衣身边凑,导致韩艺后面一边男人,一边女人,两翼张开。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韩艺在纸张上比划着,虽然不懂,但觉得挺厉害的。 这比划了半天,韩艺才开始正式动笔,这可不是漫画了,而是素描,一笔一划,韩艺可都非常慎重。 渐渐地,三个的大概轮廓已经出来了,就这几笔的勾勒已经让他身后的人是瞠目结舌。 又过了一会儿,天下第一大家的容貌慢慢浮现,然后是神态。 天啊! 大家已经看得已经快要晕厥了过去,这是因为他们不断的抬头看了李治,又低头看画,如此循环不断,怎能不晕。 又过去半响,很多少女贵妇都已经用手的捂住了嘴。 而阎立本已经是如痴如醉,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靠背,仿佛下一刻就要以身相许。 李治看到他们表情如此夸张,心中倒是有些忐忑不安,可别闹出笑话了。 武媚娘倒是挺淡定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韩艺。 ‘好了!’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又向李治道:“陛下,皇后,殿下,画好了。” “我看看!” 李弘迫不及待的跳下椅子,跑到韩艺身旁,歪头一看,顿时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被什么迷住一般。 李治和武媚娘也走了过来,夫妻二人往画板上一瞧,表情与李弘的出奇的一致,都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只见画中三人,一眼看上去那就是一家人,是那么的温馨,甚至都让人觉得感动,饶是坚强的武媚娘在这一刻不免都有些泪光盈动,在她看来,这一张画就是一个结果,而她为了这个结果付出了她的一切。 且不说他们自己,就连萧无衣她们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不禁看着韩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艺见他们这表情,知道自己过关了,但嘴上还是谦虚道:“陛下,臣画技尚未成熟,不足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李治微微一怔,从画中走了出来,难以抑制激动道:“爱卿谦虚了,你——你画得非常好,实在是太像了,爱卿的画技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武媚娘也是满怀感激道:“韩侍郎,真是辛苦你了。” 韩艺忙道:“皇后言重了,臣相信这世上没有谁有资格帮陛下、皇后、殿下画肖像,臣还得多谢陛下、皇后和殿下能给臣这么一个足以令满朝文武羡慕的机会。” 李弘道:“韩艺,你这画能够送给我么?” 韩艺笑道:“要是陛下和皇后没有意见,我当然愿意。”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考验智商 我本将心扔沟渠,奈何明月照我心。 韩艺真是被逼无奈的又装了一手好逼。 此时此刻,他站在人群中,宛如那天皇巨星一般受人敬仰,比发明什么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可是要风光多了,尤其那些贵妇、少妇都非常饥渴的望着韩艺,虽然她们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但是并非是想跟韩艺发生什么,只是想韩艺也帮她们画一张。 “无衣!你夫君这么疼爱你,一定也帮你画了许多张吧。” 一个雍容贵妇小声朝着萧无衣说道,目光中夹带着一丝丝羡慕之意。她们就不明白,萧无衣去一趟江南,竟然能够在农村里面寻得如此夫君,能作诗,能画画,还能领兵打仗,这不就是文武双全,出将入相么,当然,这个只能说是片面的,韩艺那叫打仗吗,那明显就是骗人,战争可不是这么玩的,而她们嫁得都是王公贵族,却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韩艺的,只能感慨,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这个混蛋!萧无衣心里先是暗骂一句,嘴上却是羞涩嗯了一声,毕竟是韩艺的妻子,这点演技她还是有的。 一个小娘子凑上前来,道:“无衣姐,能否让你夫君帮我也画一张。” 他都从未帮我画过,还帮你们画?萧无衣淡淡道:“他如今这么忙,哪里有空,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韩侍郎!” 韩艺刚刚歇一口气,忽闻边上响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阎立本笑眯眯的望着他,那神情仿佛白骨精见到了唐僧,只想据为己有,不用问也知道阎立本想干什么,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个画痴了,笑道:“阎尚书,咱们到贤者六院再慢慢详谈,如何?” “好好好!” 至少韩艺没有拒绝,阎立本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这些东西在当代而言,那都是概不外传的。 而李治、武媚娘、李弘这天下第一家庭对着那幅画是左看右看,越看越是喜欢,观摩了大半天,李治才交给张德胜。张德胜拿着这张画,双手都在发颤,他哪里看不出李治非常喜欢这一幅画,这要是弄坏了,那就准备棺材吧。 李弘笑眯眯来到韩艺边上,道:“韩艺,你能教我画这种画么,我想亲自帮父皇和母后画一幅画。” 你还真会找理由啊!韩艺哪敢拒绝呀,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弘闻之大喜,这甚至比他在赛车场里面的玩的时候还要开心。 原本李治有点累了,但是如今却又是精神奕奕,问道:“韩艺,这游乐园还有什么好玩的。” 韩艺道:“回禀陛下,还有一个迷宫和一个球室。” “迷宫?” 不少小孩叫出声来。 李治也是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游乐园的迷宫不是大家理解的迷宫,只是一个供小孩开发智力的场所,里面有很多玩得东西,同时融合了一定的知识,希望小孩在玩的时候,也能学习到不少知识。” “是吗?” 李治颇为感兴趣道:“那就去这迷宫看看吧。” 不仅是他好奇,周边的人都感到好奇,玩乐还能涨知识,这真是太稀奇了,因为上午的时候,大家都在赛车场,没有多于的时间去别的地方玩。 大家都跟着李治往迷宫的方向走去。 不过李绩倒是没有去,他早就去过那迷宫,而且他陪了李治大半日,有些疲惫,正好韩艺在这里,因此他就找了一个借口回去午睡了,他已经过了拍马屁的那个阶段。 “画的真好啊!” 萧无衣悄悄来到韩艺的身边,低声说道。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多谢夫人的夸奖。” “哼!” 萧无衣认为韩艺这么聪明,应该能够理解这个音的意思。 韩艺轻轻一叹,一脸忧伤道:“其实我一早就想帮你画一幅了,可是我怕画不出你的美丽,因为我觉得我的画技无法将夫人的美貌给展现出来,这是我绝不能容许的,还请夫人给我一些时日,等我将此画技练得炉火纯青时,再来帮你画,如何?” 这个男人真是太会说话了!萧无衣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娇媚的白了韩艺一眼,好似在说,这回就饶你了。 韩艺知道自己又过关了。 游乐园的迷宫在东南角,不在中心位置,因此韩艺在这迷宫的建造上面下了一点功夫,因此他希望游乐园的每一角都充满着惊喜,不跟赛车场似得,就弄个大屋子得了,这迷宫形似连绵群山,并且将当今有得油漆都给用上了,五彩斑斓,非常漂亮! 这远远望去,李弘等一干小孩们就已经非常激动了,步伐都变得快了起来。 可是刚到门口,一股严肃的气氛扑面而来,导致李治他们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悄悄入得屋内,里面的一切令大家都感到震惊不已。 只见一个个小孩或坐或站,或一人或几人,围着一张张小木桌,手里拿着一个个木质的玩具,玩得异常的投入,就连李治他们来了,都没有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只是几个陪着自己的孩子的少妇见到李治他们来了,吓得赶紧起身。李治立刻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起身。忽听得一个小孩轻声念道:“三加五,六七八,八,八!” 又听一个小孩道:“八在这里。” 李治和武媚娘来到那小孩身后,低头一看,原来他们是在用一个个小木头在搭建一个庄园,但是这木头可是不少,一个个去配的话,那就很费神,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当然是有规律的,那木头上面标明着一些数字和文字,要根据数字和文字的规律来组装。 “八后面又是什么呢?” “你们看,这里有字!” 几个小孩分别偏头看去,又听得一个小孩念道:“兴于诗,立于礼。” 一个高点小孩皱着眉头道:“这我听过的,但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下句是什么来着,你们谁知道么?。” 几个小孩都摇摇头。 李弘道:“是成于乐。” “对,是成于乐,我记起来了。” 那高点的小孩欣喜道。 另一个小孩道:“我找找看——在这里,在这里。” “装上装上!” 那高个小孩突然望着李弘,他当然不认识这太子爷,问道:“你要一块玩么。” “好啊!” 李弘直点头,可又突然看向李治和武媚娘。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得到母亲的批准,李弘立刻参与了进去。 这里面都是小孩的天地,这小孩哪里懂什么,完全无视李治他们了。 李湛等官二代官三代,也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找玩具玩去了。 李治自己也感到非常好奇,轻步走着,四处看着,忽见一对母女坐在角落里面,不禁看了眼卢师卦,原来这一对母女正是柳琴和卢知莲,于是他们悄悄来到柳琴母女背后。只见卢知莲站在一个小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板,木板上有着一些活动的方块,她那双灵活的小手不断的移动着活动的方块,柳琴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并未发现丈夫已经站在她身后了,见卢知莲弄得都出汗了,轻轻一笑,芊芊玉指着木板的小方块,道:“所谓伊人,在水一——!” “在水一方!” 卢知莲立刻道。 “下回可别记错了!” “嗯!” 李治也笑着点点头,并未打扰她们母女,又转身离开了。当然,卢师卦并未离开,轻轻拍了了下妻子的肩膀,柳琴回头一看,突然见到丈夫、甚至于皇帝和皇后都在,当即吓坏了。卢师卦赶忙安抚妻子,然后坐在卢知莲身旁,陪着卢知莲一块玩了起来,毕竟如今能够供父母与儿女一块玩耍的游戏实在是太少了。 “小艺哥!” 忽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李治转头一看,只见几个小孩站在韩艺面前,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韩艺。 武媚娘等少妇们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一个大学士就道:“小娃!你应该叫叔叔或者伯伯,怎么能叫小艺哥。” 韩艺忙道:“这——这是我让他们这么叫的,在这里,我喜欢别人将我叫得更加年轻一些。” 那大学士对此是嗤之以鼻,这岂能乱称呼,礼乐何在。 这几个小娃当然就是元争他们。 元争突然举起手来,道:“小艺哥,这个东西我们弄了半天也没弄好,你能教我们怎么玩么。”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正方体。 李治好奇道:“这是什么?” 韩艺答道:“哦,这是魔方。”说着他将魔方拿了过来,道:“陛。” 李治用眼神制止了他,他不想惊扰到这些小孩,况且李弘还在那里玩得非常入神。 韩艺忙改口道:“阁下请看,这是可以转动,只要将相同的颜色放到一面就行了。” “我来试试看!” 李治听着很简单呀,将魔方拿到手里来,转了半天,汗都出来了,结果还是没有弄好。 元争他们可不是善茬,斜着眸子看着李治,充满了鄙视之意,不会玩还瞎玩,比我们玩得还差一些,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李治也注意到这几个小家伙不友善的目光,一时好生尴尬,他原以为这难不倒他,结果越玩越糟糕,又见大学士们都看着他,下不了台啊! 李义府突然道:“阁下,能否让我试试。” 李治愣了下,将魔方递了过去。 李义府也弄了半天,也没有弄好,摇头道:“这东西看似简单,没想到会这么难。” 聪明人啊!李治稍稍松了口气。 李义府摆明就是给李治找台阶下。 李治又向韩艺道:“韩艺,你会玩么?” 韩艺讪讪道:“这是我发明的,我当然会。” “那你来吧!” 李治一挥手道。 李义府立刻将魔方递了过去。 韩艺拿在手里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李治他们都傻了! 这真是智商被完爆啊! 元争他们都是一脸崇拜的望着韩艺,拉着韩艺的腰带,撒娇道:“小艺哥,你教教我们,好不好。” 韩艺先是将他们的手给拨开,然后将一些技巧告诉了他们,道:“我只能能教你们这么多了,接下来就得靠你们自己去想了。” “原来如此!” 忽闻有人说道。 萧无衣斜目一瞥,道:“你会玩?” 崔戢刃微笑道:“这并非很难。” 李治兴致来了道:“让崔戢刃试试。” 韩艺十指一动,魔方立刻变乱了,然后递给崔戢刃。 崔戢刃接过魔方来,先是看了看,然后慢慢转动着,一边转动着,一边思索着,速度远没有韩艺那么快,但是渐渐的,同样的颜色开始汇聚在一起,又过了一会儿,崔戢刃将一个还原了魔方递给了韩艺。 韩艺接过来道:“厉害啊!” 崔戢刃微微颔首道:“承让。” 元争当然认识崔戢刃,道:“戢刃哥,你真是聪明。” 李治笑道:“不愧是当年的天才进士。” “不敢,不敢!” 崔戢刃拱手谦让道。 几人又在里面转悠了一圈,见李弘他们玩得非常投入,这一大群人在里面,反而打扰这些小孩思考,而且待在这里的都是妇人,他们可是一群大老爷们,于是最后以武媚娘为首的贵妇都留下来陪自己的儿孙,当然,萧无衣、杨飞雪他们没有留下。 一来到外面,李治便感慨道:“真是来此走一遭,胜读十年书啊!让小孩在游戏中学习书本上的知识,妙!妙!妙!” 这回就连那些大学士都不得不为之叫绝。 韩艺笑道:“陛下,其实小孩的成长,不仅仅是身体,智力同样也需要开发的,这些智力游戏能够很好的帮助小孩开发智力,让小孩的智力发育的更加好,变得更加聪明。” 李治笑道:“倘若你之前跟朕说这一番话,朕是决计不会信的,但是如今的话,朕觉得你这话非常有道理,就劳烦爱卿帮太子在东宫也建一个这样的迷宫。” 韩艺拱手道:“微臣遵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打赏……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防衰老球 这没有小孩在旁,大人们也觉得轻松许多,终于可以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 “保龄球室?这名字挺奇怪的。” 李治站在一间大屋前,抬头望着上面迎风招展的招子。 在整个游乐园内,这间大屋就仅次于赛车场。 “回禀陛下,之所以取名‘保龄’,就是希望想告诉大家适当的运动对身体是有益处的,是可以让人到中年,还能保持充沛的精力,从另一方面而言,这就是延缓衰老。”韩艺随口忽悠着,他没有功夫再去想一个名字。 王玄道笑道:“妙极!妙极!试问谁人不想长生不老,这与江湖术士卖丹药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崔红绫她们都掩唇笑了起来,哪怕是萧无衣都忍俊不禁。 李治恍然大悟,瞥了眼韩艺,好似再说,你这个奸商,人家卖丹药,那是自古以来,你搞个游戏也来这一套。 日!他说老子是骗子md,不愧是算命的,这都能蒙中。不过这家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扁。韩艺皮笑肉不笑道:“王公子谬赞了,我这可是有事实依据的,倒是拿铜钱砸乌龟这事,还值得商榷。” 卢师卦当即呵呵笑了起来。 王玄道吝啬一笑,不再做声了。 这就是韩艺最恨的一点,王玄道老是突然冒出一句话,让你尴尬不已,你要跟他争论,他也不会搭理你。只能转移话题道:“这是目前而言,游乐园里面唯一供大人消遣的娱乐场所。不过在第二期建造的游乐园,大人游玩的场所会增加许多。” 李治略显诧异道:“还有第二期?”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游乐园的工程浩大,需要不少钱,我和司空加在一起,也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就分为两期,如果今日不成功的话,也能够减少一些损失。” 李治一笑,道:“要说到这钱啊,天下间只怕没有人比商人算得更加精明了。” 韩艺道:“微臣一定竭尽所能让国库变得更加充实,不浪费一文钱,一尺布。” 周边大臣听罢,不禁哆嗦了一下,上回搞什么季度预算值,就已经玩得他们欲仙欲死了,要再来一回,这谁受得了啊! 李治心里哪能不明白,横了韩艺一眼,然后往里面走去。 来到里面,映入眼帘的就是无比光滑的地板。 李治突然道:“对了!朕方才就想问你,你这地板怎么恁地光滑。” 韩艺笑道:“回禀陛下,这是因为微臣让人在上面打了一层蜡,这样做好处就是可以让木板变得更加光滑和耐用,但是缺点就是蜡可是非常昂贵的,这导致成本非常昂贵。” 许敬宗笑呵呵道:“这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想必韩侍郎一定有办法赚回来。” 韩艺呵呵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许兄也。” 许兄? 许敬宗当即怒目以对。 韩艺早就见惯不怪了,继续道:“想来这里玩,必须购买这里的会员卡,我也不否认,价钱也是非常昂贵的。” 如今这社会,寻常百姓能有多少钱消费,消费主力当然就是这些贵族,韩艺是想尽一切办法在赚他们的钱。 “既然你敢卖得这么昂贵,想必这球室定有它吸引人的地方。” 李治游目四顾,但见是一条条球道,球道与球道中间有一条窄窄的坑道,垫着厚厚的麻布,约莫有二十条,在球道的最前端摆放着一个个白色像似瓶子的东西,又见一个身着绸缎的青年拿着暗红色的球体扔向那些瓶子,但是很遗憾,球滚到麻布上去了,连一个瓶子都没有碰着。 李治不禁哑然一笑,大概也猜出什么玩法了,觉得忒也简单了,摆几个石头也能玩,没有什么稀奇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里面的游客多半都是贵族,就算不认识李治,也认识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一看李治走中间,周边还有不少护卫,这不用想也知道皇帝,正准备行礼,却被李治给阻止了,在这种环境下,皇帝的身份反而成为了障碍。 因此李治直接往最里面走去,忽然,他眉头一皱,道:“他们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韩艺微微一愣,往前看去,但见里面站着几个魁梧大汉,正是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等人,另外还有一人,正是不负责任的元鹫。 “几位将军的球技出神入化,真是令元某人深感佩服。” 元鹫声色并茂,满脸崇敬的朝着那三人道。 契苾何力怒哼一声,道:“元鹫,你且别得意,今日是你侥幸,待我练上几日,你元家再有钱,只怕也不够你的输的。” “是是是!” 元鹫连连点头,道:“改日再约,元某一定舍命相陪。对了,不知各位是将钱送到我家去,还是我亲自上府去拿?” 阿史那弥射愠道:“你此话是何意,就这点钱,我们还会少了你的么?” 元鹫丝毫不惧,拍了拍阿史那弥射的臂膀,笑哈哈道:“阿史那大哥,小弟当然不会这么认为,所以我才这么问啊!” “你放心,到时我们会让人送到你家的。”高侃瞪着元鹫道,其实每个人看元鹫的眼神都差不多,反正没有几个人会喜欢元鹫的。 反正以元鹫的个性,你想赖账是不可能的,他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犯不着,因此与其让人上门讨债,还不去主动送过去,免得丢人。 “多谢,多谢!几位将军真是仗义,小弟深感佩服。” 元鹫是一个劲的拱手。 但是话说回来,契苾何力他们可不是善茬,敢跟他们这些流氓赌钱,就已经非常有种了,还敢让他们还钱,那就更加不得了了,可见元鹫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萧无衣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又在坑蒙拐骗了。” 韩艺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这东西还得要真本事的。”对于元鹫这种变态,任何体育运动,元鹫就是玩出一朵花来,那韩艺也不会感到任何惊讶的。 “陛下!” 高侃突然现李治,立刻惊呼道。 几人急忙走了过来,向李治行了一礼。 李治笑道:“几位爱卿兴致不错,朕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岂敢,岂敢,陛下言重了!” 说话时,契苾何力他们是一脸尴尬。 李治忽然头一偏,朝着准备开溜的元鹫笑道:“元堡主,别来无恙了。” 元鹫立刻抱拳道:“承蒙陛下还记得草民,草民真是倍感荣幸。” “是吗?” 李治一笑,道:“朕来晚了一步,没有看到元堡主一展身手,真是令人感到遗憾。若是元堡主有空的,就陪朕玩一会儿吧。” 许敬宗、李义府微微觉得有些诧异,他们当然听说过元鹫的大名,出了名的二世祖,他们不懂为什么李治会主动邀请元鹫。 元鹫面不改色道:“能够陪陛下玩,真是草民的荣幸,不过,草民今日还带了草民的几个小侄孙出来,方才都还在这里,这一会功夫就不见了,草民甚感担心。” 无耻!韩艺听得恨不得破口大骂,你这家伙担心的话,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赚外快? 李治倒也没有勉强,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勉强元堡主了,你去吧。” “草民告退!”元鹫是如蒙大赦,甚至于谢恩,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契苾何力他们有些心虚,天知道李治有没有听到他们与元鹫的说话,赌钱且不说,光他们输给元鹫这个二世祖,就已经非常丢脸了,好歹他们都是大唐的将军呀,赶紧借口将球道让给李治他们,然后便也告退了。 李治心里当然清楚,也知道他们很尴尬,故此也放他们离开了。 他们一走,李义府就好奇道:“陛下认识那元堡主?” 李治神情微微一变,“如何不认识,小时候朕也经常上元家的园林玩耍。” 李义府点点头。 萧无衣突然凑到韩艺耳边,小声道:“陛下小时候也被那混蛋戏弄过。” 他们可以说是第一代太子党,经常也在一块玩耍,因为当时元家的园林比皇家的园林都还要好,李世民将国库都送给你颉利了,而元家家大业大,吃得好,住得好,大家都爱上元家玩,认识也是很正常的,既然认识,那么以元鹫的个性,就不太可能会放过李治, 韩艺听得一惊,难怪方才那混蛋有些心虚,原来是这样,为什么皇帝不跟他清算旧账了,我是不是该从中挑拨一下了? 李治见李义府他们脸上还有些疑惑,于是又道:“此人本事了得,本可堪当大用,但可惜德行不佳。”说到后面又带一丝惋惜。 是相当不佳!韩艺心里立刻补充了一句。 不过李治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皇帝来了,该让的当然得让,因此他们直接控制了最里面的四条球道,那这里就成为隔离区了。 “咦?这球是陶质的?” 李治从球架上面拿起一个球来,现竟是是陶质的,但是比普通的陶器又要更加光滑些,而且比想象中的要沉一些,因此他才会感到好奇。 “回禀陛下,这的确是陶质的,不过是定制的。” “定制?” “正是如此,这种陶质是对方根据我的要求特别烧质,还有那几个用来抓球的小洞,这都需要极高的技术,光一个球的成本也要五贯钱。” 在场不少人都小抽一口冷气,这可都还是一些大臣哦,可见这价钱是非常昂贵的。 “这么贵?” 李治也感到不可思议。 韩艺道:“这成本里面还包括研制的费用,但是将来这种技术成熟之后,可能就会便宜很多,而如今制作一个球,可能前面失败了九次。” “既然这么贵,那朕可得试试其中滋味。” 李治呵呵一笑,道:“这玩法是不是用这球将那些瓶子撞到就行了。” “陛下圣明,就是如此。” 韩艺又将一些规则告诉李治。 “夫君,我看他们投球好像挺有讲究的,你何不为陛下示范一下。”萧无衣已经按耐不知了,她可也是非常爱玩的。 李治瞧了她一眼,笑道:“是你自己想学吧。” 萧无衣羞涩一笑。 李治道:“韩艺,你夫人都开口了,你还不快示范一下。” “微臣遵命!”韩艺尴尬一笑,也不知道是遵谁的命,拿起一个球来,开始为他们讲解保龄球的一些姿势,技巧、要诀,经过几番讲解之后,韩艺才来了一个连贯的动作,非常优雅的将保龄球给投了出去。 萧无衣、杨飞雪、小野、小胖都是满怀期待的目光跟随着球移动着。 只听得砰砰几声。 只见还有三个竖立着。 大家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不会吧?难道他们以为我一定会中。韩艺忙道:“陛下,想要打出全中,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臣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李治只是点点头,显然是认为韩艺在自圆其说。但是听了这么久,他早就有些跃跃欲试了,而且他觉得这很简单,就撞倒瓶子得了,于是拿着一个球上前,脑中先过滤一遍韩艺教的,然后上前三步,将球投了出去,还真别说,范儿十足,非常优雅,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球直接滚到麻布上去了。 ……! 大家同时双目一睁,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这下怎么办? 李义府绞尽脑汁在想着帮李治下台,但是不管你怎么忽悠,那球就停在麻布上的,这可是大家亲眼所见啊! “噗!” 真性情的萧无衣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但立刻又紧紧闭上嘴。 你这婆娘别害我好不。韩艺忙道:“陛下,这其实很正常,即是是臣也经常投出这种球,而且,陛下的姿势那是相当优雅,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初学者。” 这越安慰,李治反而觉得越是辛酸,摆摆手道:“行了,朕可用不着安慰,朕承认方才有些小觑这球了,投过才知道,这其实并不简单,不过也好,太简单了,玩着也没有意思,你们也别光站着,都来试试吧。” 看来皇帝也耍小聪明啊!韩艺哪里不知道李治是什么意思,如果大家都将球投到麻布上,那他就不尴尬了。 这皇帝终于话了,萧无衣可就不顾这么多了,拿起一个球就扔,噗的一声,直接落到了麻布上。 无衣姐顿时石化了。 她可没有要拿自己去帮李治化解尴尬的意思,她反而希望胜皇帝一回,要是兴致来了,还能讽刺皇帝几句,那真是太开心了,哪里知道反倒是帮了李治一把。 崔红绫那些少妇不敢笑皇帝,但是敢笑萧无衣啊,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李治也乐得笑出声来,方才就你一个人笑我,报应来的真是太快了。 萧无衣立刻看向韩艺。 “正常,正常!” 韩艺还能说什么了。 可是萧无衣有一点好,就是不信邪,反正也够丢人了,索性就放开了,又拿起一个球扔了出去,毕竟从小习武,身体的柔韧性和平衡性都非常好,只是没有达到元鹫、小野那种变态的地步,这一回还算不错,碰倒了一个瓶子,那真是擦边过去碰倒的,不是撞倒的。 既然李治和萧无衣都出了糗,那谁还怕丢面子,纷纷拿起球练习起来。 许敬宗、李义府这种完全没有运动天赋人,扔了半天,就没有一个球不落在坑道中,这坑道对于他们而言,真得是名符其实。但是他们死爱面子,看着萧无衣他们越玩越好,觉得这东西不适合咱们,兴趣大减,默默的就退到一边去了,我不碰这东西了,你们总没法笑话我们。 但是话说回来,这种保龄球挺适合皇帝玩的,不需要碰撞,不会有很大的危险,而且是在房里玩。 李治倒是越玩越起劲。 渐渐地,大家的球不再往坑道里面跑了。 周边的球童也渐渐忙碌了起来,这保龄球过去了,跟后世一样,落在底下那一层暗道,只是也垫着麻布,毕竟是陶质的,没有后世保龄球那么禁帅,然后直接滚到球架下面,球童直接捡起球就放到球架上。但是那些被撞到的木瓶,就不可能自动化,这就需要人去摆放,但这也刺激了就业,这些球童很多都是从外面招来的,工资可还不低哦,因为韩艺没有打算让穷人来玩这个,他就是要将保龄球塑造成高贵的运动,跟保龄球有关的一切东西,都非常精致和昂贵,即便是这些球童的工资,同比来说,他们的工资算是高的。 又过了一会儿,萧无衣有些跃跃欲试,突然瞟了眼李治,道:“陛下,依无衣之见,这般练习进步不大。” 李治停了下来,道:“那你想如何?”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要不,咱们比试一番。” 天啊!韩艺听得都晕过去,跟皇帝比试,不管输赢都是输啊! 不过他忽略了一点,就是萧无衣是李治的外甥女,年纪又相差不大,不存在韩艺担心的那种情况。李治笑道:“好啊!你打算怎么比?” 萧无衣道:“我跟夫君、飞雪、小胖、小野一边,陛下你跟卢师卦、王玄道、崔戢刃,还有红绫一边。” 李治尚未开口,许敬宗立刻道:“这不公平,这乃韩艺所创,可陛下他们才刚练不久,让韩艺参与可不妥。” 崔戢刃笑道:“许侍中此言差矣,明笔的不简单书法最好,明刀的人也不见得功夫多厉害。” 王玄道信心十足道:“不错!我并不觉得韩侍郎的球技有多么的出色,况且,他们那边有两个女。” 两道凌厉的目光让王玄道赶紧将后半句话吞了进去。 李治呵呵道:“说得好,再者说,朕也不是第一回与崔爱卿他们玩游戏了,就这样决定了。” 直到如今,熊弟才刚刚反应过来,他方才跟小野玩得是挺开心的,但是要比试么,他就显得有些忐忑不安:“韩大哥,大姐姐,我就算了,我练了这么久,加在一起都还没有撞到五个球,就不要连累你们了。” 小野立刻道:“小胖,你怎么能这么说了,你可从未连累过我们。” 韩艺笑道:“得是,咱们三个合作,什么时候输过。” “好像咱们三人还真没有失败过。”经他们二人一说,小胖立刻信心大增啊! “那都是因为在我的领导下。” 萧无衣突然凑了过来道。 韩艺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没有说你了,你胆子还真不小,竟然要与陛下比试?” “这有什么,当年太宗圣上不也经常臣子较量骑射么。” 骑射?我还了!韩艺轻轻哼了一声。 萧无衣视若不见,盛气凌人道:“待会谁先上?” 真是没办法。韩艺微一沉吟,道:“我先上吧,先打击下他们的士气。”他虽然不愿意赢皇帝,但是更加不愿输给崔戢刃。 萧无衣提醒道:“你可别让打击错了一方。” 韩艺楞了一下,然后一语不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吐了下香舌。 一番准备之后,比试正式开始。8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天之子 这毕竟不是正式的竞赛,规则当然也不会跟后世完全一样,是韩艺临时订制的,但万变不离其宗,三局,每局每人投两球,五人轮流投球。 韩艺当然是第一个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先是调整了下呼吸,然后三步走,优雅的将球投出。 随着一阵乱响! 十个木瓶全部倒下。 全中! 萧无衣、杨飞雪、小胖都兴奋的叫好起来。 韩艺也握了握拳。 李治狐疑得打量着韩艺,道:“你方才是不是有意隐藏实力?”言外之意,就是故意引朕上钩。 韩艺忙道:“臣怎敢,要是次次都能够全中,那这个游戏也就失去了意义。” 李治且是将信将疑。 韩艺又道:“不知陛下那边是谁人先上。” “玄道!” 出声的不是李治,而是崔戢刃。 李治愣了下,然后也就明白过来,既然韩艺打出了全中,那么让皇帝上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王玄道是先是拿着球,擦了擦,有洁癖的人就是这点不好,非常麻烦,然后突然看了眼韩艺,似乎在传达什么东西。 韩艺满眼疑惑。 王玄道突然将目光微微往后一瞥。 韩艺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只见在休息的桌上有着一只小乌龟,乌龟旁还散落着一些铜钱。 他想表达什么?韩艺一开始还没有想明白,忽然,他想起当初第一回跟王玄道见面时,就跟王玄道较量了一番赌术,王玄道也是依靠着铜钱与小乌龟的组合,几番扔出令人惊讶的点数,又想起刚才自己羞辱王玄道拿铜钱的砸乌龟,这当然明白王玄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又饶有兴趣的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面色淡定,目光中闪烁着强大的自信,仿佛这一击必中。 真的假的?老子还就不信,你要蒙中,那是有可能的,哪有事先就预知自己会全中的。韩艺不屑一顾。 王玄道吝啬一笑,走上前,闭目沉思片刻,当睁开眼的时候,他立刻迈出了步子,同样也是非常优雅的将球投了出去,一套动作下去行云流水,就跟计算好的是一样的。 如果以后世的专业目光来评断,姿势肯定没有韩艺那么正规,但却比韩艺更加优雅,这就是因为王玄道从小就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他再不会,也不可能会出现小胖那种野路子,规不规范这另说,但一定是非常优雅、好看。 然而,结果却也是令人震惊! 全中! 这——这怎么可能?韩艺当即呆若木鸡。 “好!投得好!” 李治也是兴奋振臂高呼。 “多谢陛下夸奖!” 王玄道拱手一礼,又从座位上将几枚铜钱没入袖中,又将小乌龟捧在手里,然后轻轻看了眼韩艺,那真是逼感十足呀,这就是实力回敬。 你牛! 韩艺还能说什么,虽然他觉得挺邪乎的,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毕竟后世也有很多人信命,而且袁天罡那神棍是有史书记载的! 因为根据规矩而言,如果第一球全中的话,就不需要投第二球了,直接进入下一轮。 李治兴致高昂,道:“这一轮就由朕来投吧。” 崔戢刃却道:“陛下,这第二轮是至关重要,因为根据规矩而言,如果第一球全中,那么就能够加上下一轮的所得的所有分数。” 一轮两球,如果第一轮全中,而第二轮你两球将十个瓶子都撞倒了,那么第一轮的得分就是二十分,韩艺也没有固定人员顺序,反正一人一轮,谁上就你们自己安排。 李治笑道:“怎么?你对朕没有信心。” 崔戢刃忙道:“臣不敢。” “我来!我来!” 那边萧无衣也是迫不及待。 韩艺道:“让小野来吧。” “为何?” 韩艺也将规则解释了一遍,他方才一直在注意他们练习,小野领悟的最快,投得最好,他打出全中,他当然希望可以累加更多的分数,先将领先优势确定下来。 萧无衣不满道:“你觉得我不如小野?” 韩艺道:“是你提出挑战的,难道你不想赢?” 萧无衣眨了眨眼,朝着小野道:“小野,好好投!” 不善于小野言词的只是点点头。 小野是非常快速的投出球,他厌恶缓慢,但是很不走运,最后面那个瓶子摇摇晃晃还是没有倒下去。 李治那边是长出一口气。 小野皱了下小眉头,有些内疚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没事,打中就行了。”其实这已经投的很棒了。 一次撞十个,小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撞一个,小野却是信心十足,这是他最擅长的,非常随意投出球去,毫无悬念的将拿孤孤单单的瓶子给撞到。 那么韩艺所得之分就是二十分,总分是三十分,因为小野补中了最后一个,因此还得奖励下一轮第一球所得之分。 现在压力又到李治身上了,不过李治很不走运,两球一共只撞到六个瓶子,其实第一球直接落在坑道上了,毕竟是初学者,不是非常稳定,这比分一下就拉开了,而且还会进一步拉开,因为他没有奖励。 崔戢刃笑道:“陛下勿要气恼,依臣之见,韩艺和小野是他们那边最强的,而我们这边势力比较平均,只要我们一开始不拉开太远,臣相信最后胜利的还是我们。” 李治笑着点点头。 韩艺那边第三人派出了杨飞雪,杨飞雪生性好动,运动天赋也是有得,但是远不如小野,第一球撞到四个,第二球虽没有失误,但是也没有撞倒任何瓶子,好在小野有奖励,等于这一轮还是获得了八分。 而那边派出的也是实力较弱的崔红绫,但是比杨飞雪好一点,撞到了六个。 接下来上场就是运动最差的熊弟了,但是熊弟神情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如临大敌似得,瞄了半天,结果第一球失误。 小野立刻上去安慰基友,别紧张,没事的,我们还领先。 可是第二球,还是失误! 零分。 小野这回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基友了。 熊弟挠着头,尴尬的只想换人。 而那边卢师卦撞到了八个。 最后上场的就是萧无衣和崔戢刃。因为根据韩艺制定的规则而言,第五轮只要两球补中,就能够投第三次,萧无衣的实力是仅次于韩艺跟小野的。 但是很遗憾,两边都投了两球都没有撞到十个,萧无衣得了九分,崔戢刃得七分, 第一局下来,韩艺这边四十七分,而李治那边四十三分。分数相差不多。 但是经过这第一局的较量,比赛也进入了白热化,大家的竞争心态都上来了。 韩艺和小野虽然尤为出色,但是熊弟太坑队友了,第二局也就是好一点点,两球共得三分。而李治那边实力就比较均衡一些,而且大家的状态也在慢慢回升,当然,第二局只有小野补中,撞到了十个,不过韩艺有意将小野安排在最后,因此小野还有一投的机会。 韩艺这边还是保持着微弱的领先。 与此同时,在护卫的隔离墙前围满了人观战。 并且武媚娘带着李弘他们也来到了这里。 这也极大推动了比赛得趣味性。 第三局那真是白热化了,胜负的悬念一直保持到第五轮。 好死不死,崔戢刃那边压轴上场的是李治,而且第一球不理想,还留下三个,如果想要超分,就必须先补中,获得第三次的奖励,然后最后一球至少要撞到七个才能胜出。 全场屏住呼吸,哪怕是许敬宗也看得非常入神了,双手紧紧握拳,嘴皮子都在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在骂娘。 李治自己也非常紧张,都玩到这种地步了,他如何想输。 “父皇一定赢!” 李弘也忍不住大声喊道。 李治这才发现武媚娘他们来了,又见儿子帮他助威,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安全感,渐渐放松下来,准备了半响,才将球扔出去。 几乎所有人都闭上了眼。 听得撞击声,才微微睁开一眼。 霎时间,整个游乐场都沸腾了。 万岁之声,震耳欲聋! 李治看着空空如也的球道,也是激动万分啊! 但是这还不够,还得拿下七分才能够赢。 可是全场所有人都在为李治助威,万岁之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气氛棒极了! 李治这才发现原来周边站着这么多人,随着助威声,他的状态也是飙升,先前一球让自信爆棚!当他拿起球时,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就听得一个碎碎念,“坑道!坑道!坑道!” 因为太安静了,这个声音显得尤为的刺耳,念得李治是头昏脑涨,很是抓狂啊,不禁转头一看,指着萧无衣道:“云城,你给朕闭嘴。” 萧无衣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多么的刺耳,顿时满面通红,默默的站在韩艺身边,寻求安全感去了。 韩艺用眼神安慰了下夫人,心里也鄙视李治没有见过世面,这是垃圾话战术,懂么? 李治又调整了下心态,深呼吸两口气,迈出三步,将求投出,成败在此一举,这一回就连他自己都闭上眼了,并且保持投球出去的那一瞬间的姿势。 “吼!” 忽然间,李治听到一阵整耳欲聋的喝彩声,立刻睁开眼来,不禁惊呆了,原来这一球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全中。 “父皇好厉害!” 李弘开心的跑到李治身边,一个劲的蹦跶着。 武媚娘也显得兴奋不已,这真是太刺激了。 就连许敬宗、李义府这些老东西都激动的手舞足蹈,如痴如狂,也不怕闪着腰,虽然说作为臣子理应如此,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是真的投入了进去。 李治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甚是得意,不禁也哈哈大笑起来。 与之相反的是,韩艺那边个个是垂头丧气,这已经是刺刀见红了,谁管你是不是皇帝,都想赢啊! 然而,他们的失落,却让李治他们更加开心。 “陛下球技出神入化,臣等输得心服口服!” 韩艺来到李治面前,拱手认输。 李治哈哈一笑,道:“崔爱卿方才说得真是没错,这发明笔的人字不一定写得好啊,哈哈!” 这一语双关,讽刺韩艺的球技跟他的字一样糟糕,反正嚣张的一塌糊涂! 韩艺也只能接受他们的奚落,他已经拿出了全力,关键皇帝最后两球实在是太逆天,没有办法,谁叫他是天之子了。 萧无衣可不干了,道:“陛下,这一回算不得什么,他日咱们再比过。” 李治自信爆棚,道:“一言为定。”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轻咳一声,道:“不过你们可以经常来此练习,朕可不能天天来此。” 韩艺哪能不明白,小声道:“陛下喜欢玩臣发明的保龄球,那是臣的荣幸,臣愿意私自出钱帮陛下在宫中修建球道。” 聪明!李治笑着点点头,一开始他倒是觉得这宝林秋有多大的味道,但是玩了之后,觉得这保龄球真是太有趣了。 李弘听得满眼兴奋,今后能够在宫中玩这保龄球了。 由于时间不早了,没有给李治留下多少显摆的时间,于是就起驾回宫去了。可他刚一出门,就见不少人跑到球室购买会员卡,场面异常火爆,方才那一场比赛就是最好的宣传,这保龄球真是太有趣了,按照目前这趋势发展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建造这球室的钱就能够赚回来。 李治离开没有多久之后,游乐园也迎来一波归潮。 一辆辆马车从停车场驶出。 但是大多数小孩脸上都是意犹未尽,疲惫的向问父母什么时候再来。 韩艺倒是没有跟着萧无衣、杨飞雪她们回城,而是与小野、小胖去到了赛车场,如今才是他们三兄弟的时间。 “元争,你往那边,元康,你这边。” “嗯!” 原本韩艺以为赛车场肯定空了,就想来教小胖溜冰,但是没有想到竟还有人在这里,来到里面一瞧,只见元争他们小脸红扑扑的,但神情却是异常严肃,他们正在捕捉混世大恶棍——元鹫。 因为元家堡不在城内,他们也不急着回去,反正有元鹫在这里,哪怕是三更半夜回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元鹫这变态看着是晃晃悠悠的,但就是不摔倒。 砰地一声! 只见元雷、元康两人直接撞到了一起,他们本想扑倒元鹫的,结果元鹫突然消失在他们中间,而随后赶来的元争,一看这情况,吓得调头就准备跑。元鹫双手一张,哈的一声,吓得元争脚下一乱,就往后倒去,元鹫快速探出手来,一把拎他。 元争整个人都快与地面平行了,真是砧板上的肉啊,赶忙道:“谢谢大爷爷,谢谢大爷爷。” “我是你大爷爷,救你那是应该的。” 元鹫呵呵一笑,手突然一松,元争最终还是摔倒在地上。 “大爷爷,你太可恶了!”元争躺在地上大骂道。 这个混蛋!韩艺抹了一把冷汗,只想离开这里。 可是小野也还未玩过,看着很感兴趣,催促着韩艺、熊弟。 熊弟有些忐忑,但是见小野兴致高昂,不忍扫兴,于是跟着他们换上鞋,在韩艺搀扶下,浑身发颤的入得场内。小野虽然也是第一回玩,但是这家伙的平衡力是很变态的,跟元鹫一样,晃晃悠悠的就是不倒,入得场内就冲将出去,他又不怕摔的。 “韩艺,你小子也来了!” 元鹫见得韩艺,不禁两眼放光。 元争立刻滑到韩艺身边,道:“小艺哥,你能不能帮我们一块对付大爷爷?” 我才没这么蠢了!韩艺道:“我先教会我这弟弟再说。你们先玩!你们先玩!” 元争他们顿时一脸失望失色。 韩艺又朝着元鹫道:“元堡主,你且先给我等着,等我教会小胖,我一定会为元争他们报仇的。” 元鹫只是笑哈哈,却不做声,显然他是知道这是韩艺的缓兵之计。 面对这毫无人性的元鹫,韩艺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边防着元鹫,一边教小胖,而那边小野已经快飞起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慢慢来,对对对,很好,很好!” 韩艺开始慢慢放手,让小胖保持平衡,见小胖取得了一些进步,心里也高兴,就没有注意元鹫去了。 忽闻后面传来一阵木轮滚动的声音! 糟糕!韩艺暗道一声。 “小胖子!” 只见元鹫突然从后面窜上,在小胖的屁股上重重一拍! “哎呦!” 熊弟一慌,直接往后倒去。 不会吧!韩艺双目猛睁,直接被熊弟给撞到在地。 “哇靠!咳咳咳!” 如今的小胖可是不轻啊,韩艺被撞的也是七荤八素,差点没有吐出来! 元鹫一个潇洒的转身,停了下来,哈哈大笑起来。可就这时,他耳朵微微一动,不顾往后看,拔腿就跑。 只见小野瞪着凶横的大眼睛,如同一直猎豹般的冲向元鹫,你欺负谁不好,欺负小胖。 又是这小子!元鹫余光往后一瞥,但就这一愣神间,小野又追近不少。元鹫可不敢怠慢,卯足力气划动着双腿,但是小野不蠢,直接朝捷径追上去,眼看就要追到元鹫了,元鹫忽然一手撑在围栏上,跳跃到赛车道上,小野几乎没有犹豫也跟着跳了出去。 这一入赛车道,没有人任何障碍了,二人的速度立刻提了上来,元争他们都看傻了,原来这溜冰可以达到这么快的速度。 这时候兄弟和韩艺也站了起来,熊弟见小野死追着元鹫不放,而且速度是越来越快,心里不禁很是担忧,正准备让小野不要再追了,反正他是摔在韩艺身上的,没有什么事。可是韩艺却挡住了他,这种速度可不能分心,要摔一跤,胳膊摔断都有可能。念及至此,他忽然灵机一动,赶紧将元争他们招呼过来,低头嘱咐着他们。 而元鹫虽然一直被小野紧追不放,但是他非常从容淡定,因为他小时候就经常被野兽追,长大之后就经常追着野兽跑,丫就没有怕过,反而有意试探一下小野的极限在哪里,于是又进一步提高速度,其实元鹫的速度要比小野快,但是小野的平衡力要强,每过一个弯道,小野就要追上少许,但是直线又会被拉开,二人若即若离,恩爱缠绵。 “元堡主!” 正当元鹫全力在跟小野纠缠时,忽闻有人喊他,余光一瞥,大惊失色,他们想干什么。 只见韩艺、元争他们纷纷拿着扫帚。 “吼!” 韩艺忽然装出一个扔扫帚的动作。 这可将元鹫给吓坏了,双腿一颤,速度立刻大减下来。小野立刻追上,几乎就是伸手便能抓住他。 在这一刻,元鹫这变态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速度猛然又提了上去。 不会吧,这都吓不倒他?行!那看谁更狠!韩艺带着元争他们先滑到对面,韩艺拿着扫帚,就站在赛道旁,一脸坏笑,仿佛在说,你这回死定了。 元鹫老远就看到了,但是这速度太快了,他也难以停下来,而且后面还有追兵,大吼道:“韩艺,你要敢乱来,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吓唬我?我tm可是吓大的。韩艺突然扬起扫帚,见元鹫来了,猛地就往地下扫去。 其实韩艺就是做做样子,他也不敢,这会死人的,但是这可把元鹫给吓惨了,下意识的一个转身,只见他身子高速转动着,这他也控制不住了,他只求能够减速,慌张的大喊道:“不行了,不行了!” 砰——! 元鹫转得自己都昏了,最终直接一头撞在墙上,重重的摔倒在地,两眼直冒金星。 韩艺大手一挥,道:“冲啊!”但他自己却屹立不动。 “杀啊!” 而元争他们立刻就如同一只只小狼扑将上去,如今不报仇,更待何时。 转瞬即逝间,这些小家伙就全部扑倒元鹫身上,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那元争直接趴在元鹫的胸前,小手揪住元鹫那招牌的山羊胡,就一个劲的往下扯。 疼的元鹫哇哇大叫。 其实元鹫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扔开,但是毕竟是侄孙,这近身肉搏,他也不敢用力,只能好言向他们求饶。心里暗骂韩艺忒也狡猾了,自己不敢上,让元争他们上,要是韩艺敢上来,他肯定是一脚将韩艺给踢飞。 “小胖,你干什么?” 韩艺突然惊呼一声! “我也不知道这——啊——!” 随后立刻听得一声慌乱的叫喊。 原来熊弟看着有趣,也想过来瞅瞅,可是刚刚踏上赛车道,一时没有控制住,扭动了几下,然后朝着元鹫那边就冲去了。 元雷他们见小胖这身躯来了,吓得小脸苍白,赶紧往旁边滚去,趴在元鹫胸口的元争,来不及反应,眼睛睁得大大,大脑一片空白,幸亏元鹫反应快,一手就将元争给掀翻到一边,但同时他也失去了唯一躲过的机会! 砰! 只见熊弟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元鹫的肚子上,元鹫双腿和头同时往上翘,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瘫倒下去,还抽搐了一下,用一种非常微弱的语气道:“韩艺,老子要你不得好死。” 哇!这真是太残忍了,不过我喜欢,我要不要上去痛打落水狗呢?韩艺和元争他们看得都是目瞪口呆,这可比他刚那重多了,毕竟熊弟是高速压上去的。 不管怎么样,元鹫这下也伤的真不轻啊,而且他也不年轻了,老老实实被人搀扶的椅子上缓缓,这下韩艺他们终于可以尽情畅玩了。 直到太阳落山了,他们才从游乐园出来,元鹫是被搀扶上马车的。而韩艺、小野、小胖三兄弟则是迎着夕阳那最后一抹霞光往城内走去,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大肘子,一小坛美酒,一边啃着一边喝酒打屁,非常的快乐,他们已经许久没有玩得这般畅快了,而且这也为游乐园的开张画下一个非常完美的句号。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地狱再度开启 连皇帝都全家出动,相信游乐园的成功,已经不用再过多的赘述了。 虽然第二日的人流比第一日还要多得多,这是因为有些人想避开第一日的高峰期,像程处亮他们第一日就都没有来,而是在值班,但是他们并未想到,那些小孩根本不满足这一日的游玩,尤其是了季票的客户,第二日一早又赶了过来,因此第二日的人流反而多过第一日。 但是,韩艺知道这些数据只能表明游乐园开张的成功,至于能否维持下去,这个就还需要不断的创新,因为再好玩的游戏,你玩上一千遍一万遍也会玩厌烦的。 那么第二期游乐园的建设自然而然就已经提上议程。 其实韩艺也不想停,因为商人大兴土木可是在促进就业,进一步刺激长安的经济,国家大兴土木就是在剥削百姓,因为商人的买是你情我愿,不觉得工资低,那你就不来呗,但是朝廷大工程,劳工都是属于服役性质,强迫着百姓劳动。 但是这也不是说动工就能够动工的,虽然基础设备的建设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但是一些玩具还需要仔细研究。 韩艺跟李绩商量了一下,同意先拨五百贯作为研发基金,这钱看似不少,但是将会受益无穷,因为将来成熟之后,直接复制到洛阳、汴州等地,用连锁的方式进行经营。 崇仁坊。 “挂好一点哦,要让客人一眼就看到这熊。” “小胖哥,你放心就是,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 熊弟站在店门前,小心谨慎的指挥着与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小伙子将一个招子挂上店面,这种上上下下的活,小胖可是干不来,只见白色的招子上不但印有“通熊店”的字样,而且上面还有一个棕熊的图案,笑容可掬,非常可爱。 同时也引来不少人的观看。 “这就是韩侍郎的画的么?” “咦?大叔,你怎知道?” “哎呦!如今谁还不知道韩侍郎的画技出神入化,画的人那都跟镜子里面照出来似得,连皇帝、皇后都让韩侍郎帮自己画像。” 韩艺在游乐园那随便画画,结果在各个阶层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首先一点,帮皇帝一家人画像,这就足以引起轰动了。 甚至有不少酷爱画画的人雅士上门求见,只求能够一观那神乎其神的画技,当然,他们连门都没有进去。韩艺一个户部侍郎,油水最大的官,浪费时间画画,那必须天打五雷轰呀。他就让人跟那些人雅士说,这画画只是随性所致,爱好而已,陶冶情操用的,你们不要这样,我不收徒弟的,但是他这种谦虚的装逼的行为,反而将的画技炒作的非常厉害,人人皆知,因为高人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韩艺是大隐隐于世。 “嘻嘻!不错,这就是我韩大哥帮我画的,将来我们通熊店每个店面都会挂上这熊的图案,哦,这熊我也帮他取了名,就叫做通熊,今后你们若是看到通熊,就知道是通熊店了,是不是挺好认的。” 小胖太爱这熊了,于是回去之后就求木坊的木匠,帮他雕刻印刷版,这画非常简单,没有那么兴致,很好雕刻,然后小胖有弄来三十几丈布,发了疯的印,多存一点。 “用画来做招牌,这个注意还真是妙啊!” “那是,这可是我韩大哥想出来的。” 熊弟很是洋洋得意。 忽闻有人哼道:“又不是你想的,你这么得意作甚。” 熊弟转头一看,只见尉迟俢寂和上官云走了过来,急忙迎上去:“是尉迟大哥、上官哥来了,虽说这画是我韩大哥画的,可是韩大哥是依照我的神态的画的,我当然得意。” 上官云笑道:“小胖,特派使将你画成一只熊,你也开心。” 熊弟哼道:“熊咋不好,多么可爱,你让我韩大哥帮你画,我韩大哥还不一定会帮你画。” 尉迟俢寂坐了下来,“行了,行了,我都快渴死了,先给我们来壶茶,再一人来笼小笼包。” 熊弟当然不会真的生气,立刻又换上一副笑脸,跟那通熊真是一模一样,让人忍俊不禁,又赶紧吩咐人去弄,因为他知道皇家警察的时间有限的,必须得快。 “哎!啥时候才放假啊!” 尉迟俢寂一手托着下巴,哀叹道。 上官云惊讶道:“修寂,你昨日才放了假,又想着放假了。” “是呀,我昨日才放假的,啊——这还要等多久啊!”尉迟俢寂无病**着。 上官云道:“修寂,你这是怎么呢?” “你是不知道,昨日我去了一趟游乐园,玩了那保龄球,哎哟,真是太好玩了,要不是那是司空的地盘,我非得在那里住一晚上。你下回放假可得去看看,哦,还得多叫上几个人,那玩着才有意思。” “是么?” 上官云将信将疑着,他这几日都没有休假,故此还没有去过那里的,不过也听过,但是这保龄球听着还真是没趣。 “修寂,上官。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无悔。” 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坐了过来,这人名叫令狐无悔,是贞观时期的大史学家令狐德棻的曾孙,道:“修寂,上官,咱们可是好兄弟呀,这回你可得帮帮我。” 尉迟俢寂皇家精神的立刻上得脑门,忙问道:“帮你什么?” 令狐无悔道:“明日我就得上训练营了,心里有些不安,找你们问问,要注意些什么?” 上官云笑道:“明日就得去了,你今日才来找我们?” 令狐无悔道:“我本来早就想来找你们,可是最近迷上了那保龄球,就将这事给忘了。” 尉迟俢寂兴奋道:“怎么?你也爱玩保龄球?” “可是爱得紧呀,我甚至都后悔去报名训练营了。修寂,你也爱玩么?” “当然喜爱,改日——改日咱们切磋一下。” “这个到时再说,快跟我说说训练营。” 上官云道:“你听过荣耀墙没?” “这我当然听过。” “其实这个听没听过也没啥用,反正你也得挂上去。”尉迟俢寂摆摆手道:“其实也没啥,你看咱们出来有谁缺胳膊少腿的么,外面那都是以讹传讹,苦是苦了点,但总得来说就还挺好的。” “是么?” “你看咱们不就知道了么。” “这倒也是。” 这令狐无悔想想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大题小做了,又问道:“可是我听很多人说,那训练营挺恐怖的。”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那是咱们当初不懂事,惹谁不好,偏偏去惹。”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去惹那韩艺,韩艺当然也就报复咱们,这恐怖之处,其实是在于我们跟韩艺的明争暗斗,训练营是一点也不恐怖。你们别去惹韩艺不就行了么。再者说,韩艺当初只是一个小官,如今韩艺贵为同中书门下三,你们没胆去招惹他。” 上官云听着脸都红了,什么明争暗斗,分明就是被整的痛不欲生,但是他当然不会说。 “言之有理啊!” 令狐无悔连连点头,当初韩艺初出茅庐,谁都看他不爽,如今就算看他不爽,也没有人再敢去惹韩艺,那么这恐怖自然就不存在了,念及至此,他又瞧了眼商管员,心想,没有道理上官云这小子都能挺过来,我却不能,也就放松下来,又跟尉迟俢寂他们坐了一会儿,陪着尉迟俢寂、上官云将包子吃完,顺便把账也结了,然后就回去了。 他一走,上官云就问道:“修寂,这训练营到处都是陷阱,你为啥不告诉无悔。” 尉迟俢寂左右瞟了瞟,小声道:“你莫不是忘记了,这一期可不是韩艺去当副督察,而是咱们的内给事和警务司。另外,韩艺可还说了,让咱们去当教官,咱们要将招数都告诉他们了,那多没有乐趣啊!” 上官云兴奋道:“对呀,我咋把这给忘了。” 民安局。 “韩艺,你瞧我这姿势如何?” “非常帅气。” “你这忒也敷衍了,我光听都能听出来。” 程处亮没好气看了韩艺一眼,又坐回到椅子上。 韩艺委屈道:“你又不是没有听说,我第一回就输给了崔戢刃,我现在不想听到关于保龄球的任何事。” 程处亮一听,很是爽啊,嘴上却是安慰道:“抱歉,抱歉,我忘了这事,不过你也真够丢人的。” “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 其实韩艺哪里在乎这些,他只不过是懒得跟程处亮扯这些。 长孙延笑道:“这算得了什么,如今想拜你为师的人可是多了去,你那画技已经传得是出神入化了。” 程处亮眼中一亮道:“对呀!你能帮我画一幅么,我就挂在这办公室,想想都挺美得。” 韩艺笑道:“你认为我有空吗?” 程处亮道:“你现在坐在这里不是挺闲的么?” 不等韩艺开口,李思就道:“程二,我今日叫韩艺来,是因为明日训练营就要正式开学了,可是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光听你扯保龄球。” 程处亮眨了眨眼,轻咳一声,道:“咱们谈谈训练营。” 韩艺将一份时间表放在桌上,道:“章程我已经写好了,你们照着上面做就是了,我明日会去的,但是我绝不会出面做任何事,我现在真的很忙。” “说得好!”程处亮点点头,道:“韩艺说得也就是我想说得。” 韦待价和李思相觑一眼,均想,都这般忽悠了,他们还是不上当。 翌日。 宵禁刚刚解除,北城门就迎来了一股人流高峰期,只见一个个公子哥们睡眼惺忪的出得北门,记得第一回也是如此,但是原因却是截然相反的,当初韦方他们是没将训练营当一回事,就是一个当官的跳板而已,前一晚都还在平康里玩乐。而这些公子哥们却是太把训练营当成一回事了,故此昨夜失眠了,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我可是全打听好了,这训练营最为恐怖的就是那韩艺,他嫉妒咱们的出身,又记恨咱们当时看不起他,因此在训练营趁机报复咱们贵族,咱们可得防着韩艺那厮。” “这一点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我发现修寂他们对韩艺挺不错的,没有看出韩艺当初怎么报复他们。” “这你就不知道了,韩艺那厮忒也狡猾了,一开始就往死里整,后来又对你好,这样你就会更加感激他了。” “原来如此,这咱们可得防着一点啊!” “可是如今韩艺已经贵为同中书门下三,他犯不着再报复咱们了。” “他就是当了中书令,那也无法改变他的出身。” “咱们一定要团结,俗话说得好,这法不责众,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不怕他使坏。” 跟第一回不一样,这一批学员那可都是有备而来,路上就开始商量着如何防备韩艺,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韩艺压根就没有打算跟他们认识,最多打个照面,他们真正要防范的其实就是从小跟他们玩到大的尉迟修寂等小恶魔。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准备还是非常充分,做好受苦受累的思想准备了,他们的父母都叮嘱过他们,打死也不能被开除,因此他们都只是拿了一些衣服,不敢带任何东西,因为他们都知道如训练营的时候,会被搜查的,当初韦方还携带春宫图,结果被收查出来,丢脸丢大发了。 因此这一回搜查进行的非常顺利,就只有几个公子哥想把游园惊梦带进去,结果当然是被没收,不过就算他们带进去了,恐怕也没有功夫看。 来到皇家训练营,大门敞开着,许多身穿修身长裙的少女端着茶水、糕点在门前恭候,非常的热情。 这些学员原本是很谨慎的,但是被这些个美貌的少女招呼了两句,立刻就飘飘然了。 躲在官署大门内的尉迟俢寂等人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心里是五味杂陈呀,噩梦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啊! “副督察,你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么?” 韦方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其实是想向韩艺学习这些套路,待会好用在别人身上。 韩艺很是不爽的看了他们一眼,道:“我是这么卑鄙的人么?” 你还不卑鄙?试问谁比你更加卑鄙? 尉迟俢寂嘿嘿道:“我们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这还差不多!”韩艺轻咳一声,正气凛然道:“此乃礼数也,同时也是我们训练营的传统,这第一次见面,总得衣冠整洁,给人一个好印象,这可是皇家训练营,你们身为光辉正义的皇家警察,怎么看东西老是这么黑暗,这可不行。” 尉迟俢寂、韦方他们点着头,但眼中却是信你才怪。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我有罪 尉迟修寂他们往回看,总觉得韩艺在开学第一日这么弄,就是要使得学员麻痹大意,然后再趁机整他们。 其实,还不是如此,从始至终,韩艺并未专门去针对他们,是他们自己送上门去让韩艺玩弄,包括这入学第一日的一切安排,这都是因为韩艺知道这些贵族子弟常年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会有一些念家的情绪,这么安排就是为了打消他们的念家情绪,让这些学员感觉到兵至如归。 当然,韩艺不会这么说,他就是要当这个恶棍,随你们去想。 而如今的皇家训练营比当初又扩大了将近一百亩地,在北边又多了一个操场,同时也多出一个集体宿舍和一个公共澡堂,毕竟韩艺早就打算扩招皇家警察,因此扩大皇家训练营也是顺其自然的。 同时,因为这人数的增多,光报名就需要一整日,导致这入学仪式只能推迟到第二日进行。这第一日,韩艺就是让他们熟悉一下这训练营,反正南边是切记不能去的,因为那是皇宫,谁要敢往那边去,丢了性命,训练营也不会负责的。 饭菜也是大鱼大肉上着,招待的是无微不至。 这些新学员一看,挺好的呀,没有传言中那么恐怖,但是其中有一些学员是上回被开除的,他们心里清楚的很,看着这大鱼大肉,眼中满是惧色,但是没有办法,他们的父母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这回要是再被开除了,那么家都不用回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第一日下来,大家都很放松,躺在别人的宿舍闲聊着,气氛非常融洽,而且关于第二日的活动安排也很简单,上午就是入学仪式,还可以睡一个懒觉,下午是大扫除,因为他们多半连扫帚都没有拿过,没有那个概念,就是看一眼而已…… 第二日的入学仪式也跟当初没有任何区别,就连李治也再度来参加这个入学仪式,这可能也会演变成一个传统,毕竟是皇家训练营,不过李治这回说得比较多一些,因为皇家警察非常出色,非常给他涨脸,他也非常重视,不跟第一回一样,要知道皇家训练营是诞生在李治和长孙无忌争斗中,当时李治并不是很重视,第一回就随便敷衍了几句,他当时并不觉得尉迟修寂他们那群纨绔能够洗心革面。李治说得还挺不错,阐述了皇家训练营的历史,以及皇家警察成功。 接下来就是一个新环节,就是升警旗,由萧晓、韦方、崔有渝三人将警旗升上去。同时,李治在警旗之下,亲自颁发了一枚英勇勋章给萧晓,这英勇勋章稍微比铜钱大一点,也是铜的,样式就是刀剑交叉,象征着勇敢和无畏,非常精致,下面还有一些彩带,别在警徽下,非常好看。 这可就是荣耀啊! 而且由皇帝亲自颁发勋章,这可是凌烟阁功臣的待遇啊! 这些新学员甭管是否出于自愿来此,以及来此是何目的,但是看到这一幕,不禁也被感染了,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站在台上,接受皇帝的嘉奖。 尉迟修寂、韦方他们都非常羡慕,尤其是韦方,只恨当时自己地理位置不好,让萧晓抢了个先。心里寻思着,下回还得跟杨蒙浩一块去钓鱼执法。 “特派使,这英勇勋章要咋获得?” 尉迟修寂心痒难耐的向韩艺小声问道。 韩艺淡淡道:“只要你们坚守贵族精神,你们就有机会获得。” 这不等于没说! 尉迟修寂郁闷的挠挠头。 接下来就是“臭名昭著”的荣耀墙仪式。 一排新的荣耀墙已经竖立在操场边上。 韦方他们看到这空空如也的荣耀墙,只觉阴风阵阵,情不自禁的胆怯的偷偷瞥了眼韩艺,当初他可算是被这荣耀墙弄得生不如死,差点就疯了。 这些新学员也都听过这荣耀墙,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必须要做的。 韦待价和李思文没有感受过这荣耀墙的威力,还挺开心的将自己的家族的荣耀给挂了上去。 那些来过一回的学员站在荣耀墙下挂了半天都没有挂上去,原因就是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了,这可是第二回了,他们的爹妈都没有脸来这里取下这荣耀牌,如今再挂上去,可算是将自己给挂了上去,死也要死在上面,他们是没有退路了。 荣耀墙仪式结束之后,上午的安排就到此为止。 下午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大扫除。 这些贵族子弟连扫帚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真是要了亲命了。 “修寂!咱们来这里是当皇家警察的,怎么还要让我们扫地?” “难道皇家警察还要学习这些下人干得事?” 这些新学员抱头痛哭的朝着监督的尉迟修寂他们申诉着。 “抱歉!训练营人手不够!” 尉迟修寂模仿者韩艺的语气说道。 其实这大扫除非常简单,就是打扫下操场和教室,宿舍是帮他们整理好的,而且他们有近千人,结果都弄得了太阳下山,还只是打扫的马马虎虎。韦待价、李思文自己也就这德行,他们觉得这扫地随便扫扫就行了,就没有过分的要求这些新学员。 食堂内! 伙食是一日不如一日,中午的还好,毕竟皇帝在这里,还是要给皇帝面子的,但是到了晚上,那就是管饱套餐了。 “特派使,咱们如今是教官了,我们不可能还跟那些学员一块供餐吧!” 尉迟修寂、韦方他们在与韩艺他们去食堂的路上,几人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思文就好奇道:“这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韦方颇为激动道:“副督察,你是不知道,当初特派使是如何对咱们的,掉在地上的饭菜,那老朱都捡回去,留给下餐用。弄得我现在在家吃饭,要是掉了一粒米,就赶紧捡起马上吃掉。” 李思文和韦待价听得胃里一阵翻涌,惊悚的望着韩艺。 程处亮哼道:“你们两个现在知道我当初为何贿赂韩艺了吧。” “别这样好不好!” 韩艺郁闷道:“你们都是特权人士,有专门的小灶,你们应该庆幸这个粒粒皆辛苦的文化传承了下来。” “嘿嘿,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食堂,这还没有入门,就听到有人道:“喂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随后又听到朱大同那很贱的声音,“这是咱们训练营的规矩,哪怕是掉在地下的饭菜都得捡回去,留给下餐用。” “这——这如何还吃得。” “没法子,上面没有拨多少钱下来,食堂得省着点用,上回那些学员还捐了不少钱,咱们都得这么做,这回都还没有人捐钱。” 尉迟修寂等人一听,是各种幸灾乐祸。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韩艺摇头一叹,走了进去。只见那些学员们纷纷围着朱大同抗议。 韦方沉眉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韩艺赶紧跟韦待价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悄悄离开了,去到包间。他在这里就是稍微监督一下,他绝不会再为这事烦心了。 韦方、尉迟修寂他们也非常享受,教育这些新学员粒粒皆辛苦的文化。 各取所需。 晚上。 咚咚咚! “是有渝么!” “是我。” “快些进来。” 崔有渝走了进来,只见尉迟修寂、韦方、上官云、萧晓、裴少风几个人贼头贼脑蹲在屋里,道:“你们都在啊!” “快坐!快坐!” 尉迟修寂先是招呼着崔有渝坐下,然后道:“这里就咱们几个人,我有话就直说了,特派使有意让咱们来当教官,摆明就是让咱们报仇来的,咱们不能辜负了特派使的一番心意啊!” 崔有渝当然也清楚,道:“你打算怎么做?” 尉迟修寂招呼他们聚头过来,嘀嘀咕咕好一阵子。 崔有渝听后道:“这事特派使知道么?” 韦方啧了一声,道:“当然不能让特派使知道,可别坏了特派使的名声。” 崔有渝皱了皱眉,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显然是想搂草打兔子,顺便报复一下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 萧晓也是装傻充任,毕竟现在可是姐夫。 四更天,此时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 哐哐哐! 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突然响彻了整个训练营。 南边守夜的禁军,隐隐这锣鼓声,均想,又开始了。 “怎么回事?” “会不会走水了?” 学员们睡得正香,被惊醒过来,而且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很是害怕,光着膀子或穿着睡衣就冲了出来,跟尉迟修寂他们是一模一样。 “啊?什么情况啊!” 韩艺也被吵醒过来,坐起身来,微微摇摇头。 咚咚咚! 忽闻一阵敲门声。 韩艺道:“谁?” “是我!” 门外传来李思文的声音。 韩艺下得床来,将门打开,只见李思文、韦待价站在门口,微微睁着眼道:“什么事?” “你难道没有听到锣鼓声么?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点熟悉的感觉!” 韩艺揉揉眼,拿起一件袍子与他们一块走了出去,来到操场上,只见灯火通明,近千人衣履不整,缩着身子,双手抱胸,站在操场上,瑟瑟发抖。 韦待价、李思文看到这一幕,眼泪都快出来,这真是太可怜了。 又见尉迟修寂站在人群中朗声道:“鉴于上一期有不少学员因为来到陌生的环境,导致在床上小便,这有辱我们皇家训练营的名声,因此我特地叫你们起床,集体上茅房。” 那些学员都傻了,怔怔看着尉迟修寂。 “尉迟修寂,你这混蛋,分明就是在整我们。” 令狐无悔光着膀子,突然大声咆哮着。 韦方上前来,道:“嚷嚷什么,这是命令,在训练营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我们不服!” “不服是吧?” 尉迟修寂邪恶一笑,道:“那你们就在这里站着吧。” “老子就不信你敢把我怎样,老子现在就回去睡觉。” 这些公子哥们在来的时候,心里惦记得是韩艺,如何如何防备韩艺,在这一两日,他们见到韩艺的时候,那都是彬彬有礼,那谄媚的态度,令韩艺都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就是告诉韩艺,我们是敬仰你的,是崇拜你的,我绝不会跟你作对,你也别整我们。 如今看到尉迟修寂他们站在前面,完全就没当一回事,因为他们跟尉迟修寂都是太子党的,因此他们觉得自己跟尉迟修寂他们是平等的,这三更半夜,你叫我集体上茅房,摆明就是要玩我们,那我当然操.你.大爷的。 唰唰唰! 只见周边禁军全部拔出雪亮的大刀来。 吓得不少学员惊呼出声来,我们只是来学习的,犯得着这么对我们吗? 夜风之中,哆嗦着身子,真是太凄惨了。 尉迟修寂哼道:“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他们可都是禁军,是奉陛下的命令来此协助我们的。” “算了,无悔,上茅房就上茅房吧,没多大的事。” “是啊!别跟他们斗了。” 这刀都亮出来了,这些学员只能屈服,含着泪往茅房那边走去,这简直就是地狱啊。 站们官署大门口的韦待价一头雾水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处亮看了眼韩艺,道:“你问他吧。” “我有罪!” 韩艺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小声忏悔着。 “特派使,你看咱们做的还行么?” 官署内,尉迟修寂朝着韩艺奸笑着。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时候将他们叫醒,明日一早肯定起不来,到时你们又可以泼水了,顺带还把我们也给算计进去了,哇操!真是好深的套路呀!但是我能说什么了,是我叫你们来的,再多的辛酸也只能往肚里吞。你们还真是聪明啊。” 尉迟修寂听得是呆若木鸡,老大就是老大,一眼就试穿我们的套路。 韩艺突然脸色一变,狠狠道:“但你们要记住,仅此一次,下回你们要是再敢算计我,我就跟你们在这里长住了,如今你们也出师了,咱们就来比划比划,新仇旧恨,该怎么算怎么算。” 这会死人的!上官云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忙道:“特派使,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们也是第一回做,难免有些不足之处,你如今已经贵为宰相,就别跟咱们一般计较了。” “滚!” 韩艺怒喝道。 几个人立刻起身敬了一礼,然后跑了出去。 等他们走后,韩艺立刻朝着程处亮道:“总警司,你也看见了,这群混蛋已经走火入魔了,当初咱们可是没少整他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明日一早就闪。” 程处亮点着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韦待价听着不对呀,道:“那我跟思文怎么办?” 韩艺啧了一声道:“你们怕什么,你们又没有得罪他们,而且有人帮你们做这个恶人,你们要感到庆幸才是。” 翌日一早! 果不其然,这些学员困得要命,都还以为在自己家里,做着美梦,对于外面的锣鼓声是置若罔闻。 砰! 韦方一脚将门踹开,从旁接过一脸盆水来,直接泼到还在闷头大睡得慕容锤的床上。 “啊!” 只听得一声惊叫声。 韦方看到跳起撞门板的令慕容锤,微微眯了眼,浑身哆嗦了一下,这种感觉胜过万千高潮啊!心里还在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在冬季。 偷偷来到宿舍门外的韦待价、李思文等人,看到这惨无人道的一幕,要知道第一期训练营是在冬季开学的,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程处亮恁地惧怕韩艺,这是有道理的! “闪!” 韩艺扔下一个字,就朝着大门走去。 “等等我!” 程处亮紧追而去。 韦待价、李思文相觑一眼,眼中满是惧意,这玩下去会不会出人命啊!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穿越者算什么 残暴! 太残暴了! 其实尉迟修寂他们这群莽夫学得只是形似而神不似,韩艺当初整他们的时候,那可是非常注重细节,一环扣一环,做任何事都是有理可循的,让学员们是非常自然的走入他的圈套,有苦也说不出。可是这群莽夫摆明的就是要整这些新学员,可见这一口怨气压在他们心中已经很久了。 好在他们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因为皇家警察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那么就说明韩艺的训练方法是非常正确的,是可行的,那尉迟修寂他们学着做,有何不可。 韩艺也任由他们发挥,毕竟这些新学员也都缺乏管教,就该让这些比他们更加“活泼可爱”的教官们好好调教他们一番,先一巴掌给他们扇晕呼过去,咱们再来谈细节。 但是作为一个政客要尽量为自己制造不在场的环境,因此韩艺打算最近一个月都不去训练营,等尉迟修寂他们发泄过后再说。 贤者六院! 咔咔咔! “虽然还谈不上精致,但是还算是不错。” 韩艺坐在大厅内,把玩着一副最新式手铐,因为原理他已经画得非常清楚了,是很简单的那种,就是依靠单向齿卡住,只是要求这些能手工匠去实现这个原理,关键就在取材上面,这让九品院士们耗费了不少精力,关键是如此工业太落后了,因此手铐的外壳是实木,非常厚重,刀是肯定能够看开的,但是凭借双手是肯定挣不开的,但是里面的零件可都是铜质的,如今炼铁业比较落后,只有铜才能实现小一点的零件。 但是韩艺也没有打算要求太多,虽然重了一点,但是使用非常方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先制服歹徒,而且不需要伤及对方。 那些工匠见韩艺还比较满意,轻轻松了口气。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云休?” 韩艺忽然左右看了看。 一个九品院士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想云休应该在房里睡觉吧。” 他们对于云休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另一个院士道:“好像没有在睡觉,他前面还让我拿了一些工具过去。” “是呀,自从上回从游乐园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躲在房里,很少出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韩艺惊讶道:“云休去了游乐园?” “嗯!也是稀奇,他从不出门的,那日却求我带他去游乐园转转。” “是吗?” 韩艺道:“那他去游乐园玩了什么?” “这我不太清楚,我只是送他到门口,呵呵,这游乐园的票可是不便宜。” “只要你们表现好,我到时送你们一些门票。” “多谢院长!多谢院长!” 这些九品院士开心的一个劲道谢,跟着一个有钱的老大就是爽。 “行!我先去看看云休。” 韩艺起身便出得大厅,往云休的房里走去,来到房门前,韩艺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只是轻轻敲了下门,生怕打扰到云休。 过得片刻,里面才传来云休的声音,“谁?” “是我。” “院长——,你——等下,等等下。” 里面又传来云休慌乱的声音,然后又听得一阵乱响。 不会又跟上回一样吧!韩艺顿时冒得一头冷汗,但这回倒是没有着急,耐心的在门外等着。 过得好半响,只听得门栓发出咔地一声响,然后然后门还是没有开。 韩艺还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小子真是——!伸手将门推开来,只见云休盘腿坐在床上,垂着头,用一个近乎于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声,“院长好!” “嗯!” 韩艺也只是用喉咙回应了一下,目光在屋内一扫,收拾的还挺“干净”的,进步不小呀,走上前坐了下来,道:“我今日是来看手铐的。” “可以么?” “要是再精致一点就好了。” “哦。” 。 跟云休聊天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因为节奏总是和他搭不上。韩艺问道:“听说你去游乐园呢?” “嗯。” “真是稀奇,你还会出门,我很好奇游乐园是什么吸引了你。” 云休沉默半响,才小声道:“车。” “车?” 韩艺一愣,笑道:“是呀,我也应该想到,你只会对偷懒的工具感兴趣。”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来,道:“对了,你方才在里面捣鼓什么,我听老张说,你让他拿了不少工具给你。” 云休沉默不语。 韩艺见他青涩的脸蛋有些红,笑道:“云休,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害你的,更加不会怪你的,我们能谈的事,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事。而且,我对你发明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 云休将垂着头微微倾斜,偷偷瞥了眼韩艺,立刻又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胯下。 韩艺也没有做声,耐心的等待着。 过得半响,云休突然下得床来,低着头走到柜子边上,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托盘,放到韩艺边上,然后快速的爬上床,盘着腿,垂着头,仿佛是要给韩艺制造一个假象,我一直坐在这里,我可没有动哦。 韩艺先是随意一看,忽然双目一睁,惊呼道:“自行车?” 云休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韩艺,但兀自是双目无神。 韩艺颤声道:“这——这是谁教你的做的?”心想,难道还有第二个穿越者? 云休先是垂下头,然后道:“我自己想的。” “这——这怎么可能?” 韩艺从木托盘上面拿出那个模型来,虽说非常简陋,但是大致的样式,就跟后世的自行车几乎一模一样,有齿轮,有链条,只不过都是木头和竹块做得模型。这令他不敢相信,试探道:“不知你是如何想到做这小车的?” 云休道:“我是看到游乐园的小三轮才想到的。” 韩艺笑道:“这不可能吧,你这车跟小三轮完全不一样啊!” “不都是脚踏着走么。” “呃这是唯一像似的。你这链条,你这齿轮,可是小三轮没有的。” 云休眨了眨眼,道:“其实我也想做小三轮的,但是发现三小轮只能做那么大,因为轮子大了,这脚都没法踩了,但是轮子太小只能供小孩骑,我就骑不了了。后来我想起那水车来,于是我就想着能否将那水车用到这小车上来。” “水车?”韩艺微一沉吟,突然恍然大悟,对呀,那水车像极了自行车的齿轮和链条,又看着云休,忍不住的呵呵笑了起来。 云休看着韩艺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很可笑。” “当然——当然不是!” 韩艺道:“我只是觉得——觉得你的想法太不可思议了,太令人震惊了。” 云休得这一个想法,让他想到了无数个科学家的故事,什么爱迪生、伽利略、牛顿,都是从生活中的细节得到了启发,这就是天才,就他个人而言,因为他是穿越者,你真让他去搞发明,他不可能联想到水车和链条配上,其实那种水车在宋朝就很普及了,但是也没有人想到移植到车上来。 “是么?” 云休终于稍稍抬起头来,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的,你的这个想法真是太有趣,尤其是这链条,一节连着一节,活动自如,这也是从水车中得到的启发?” 云休点点头道:“水车不就是依靠一个个竹筒送水么,我本来就是按照水车样式制作这链条,但是发现配不上齿轮,所以我才想去掉绳索,将竹块钉在一起,在竹块上面打个小洞,可是钉死的话,就成直的了,也不能安装到齿轮上去,于是我就弄成这样了。”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他知道这种天才,一旦给他找到一扇门,那其余的都不在话下,忽然发现木托盘里面还有两个小轮子,好奇道:“这里怎么还有两个小轮子?” 云休道:“那水车不也要木架才能固定住么,两个轮子如何能够骑,于是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可以在后面再装两个小轮子。” 韩艺都没法说话了,他只是想笑,我怎么就捡到这么个天才,老天你真是太照顾我了。可同时他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悲伤,不是我们华夏民族没有创造力,没有这方面的天才,像那鲁班不就是典型的天才,春秋时代还有墨家,但是随着墨家的凋零,士农工商的日渐成熟,在这大环境的影响下,将这种天才都给埋没了,因为工匠是非常卑微的职业,这属于奇技淫巧之类的,谁当工匠那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有人喜欢当工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职业,还谈什么发明创造,就算发明了什么,也得不到别人的重视。 如果没有韩艺的话,云休这一生肯定就是浑浑噩噩过去了。 “其实两个轮子也可以骑的,你将这个模型实现,我教你骑。”韩艺非常兴奋道,虽说自行车他一点也不陌生,但是由当代人想出来的自行车,这令他心里非常震撼,比他自己弄出来要兴奋一百倍。 云休却是郁闷的摇摇头。 “怎么呢?” 韩艺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还又地方需要改善?” 云休点点头。 韩艺嗯了一声,“这木头做得链条不是牢固,估计蹬不了几下,但是这可以换成铜铁的,哦,你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这你不用担心,我就怕你不用钱,你永远都不要去考虑钱的问题,这都交给我,我们各司其职。” 云休还是闷闷不乐。 韩艺一看到云休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很想抓狂,道:“又怎么呢?你到底想哪样。” 云休摇摇头,忧伤道:“这车还远远不行。” 韩艺愣了下,诧异道:“我觉得这很好了,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云休斜目瞧着韩艺,道:“可是——可是这还需要脚去踩啊。” 韩艺也有些晕了,道:“那你想怎样?” 云休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那模型,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憧憬,“要是它能够自己走就好了。” 韩艺眨了眨眼,靠!这我都不敢想,你还敢想?这天才果然是难以满足的。轻咳一声,道:“咱们一步步来行不。” 云休摇摇头道:“可是需要费力气的话,那还不如坐马车舒服。”他对车感兴趣,甚至跑去游乐园,就是想不走路,要是还需要踩的话,那就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天啊! 韩艺也是醉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半岛风云 这真是没法交流了! 韩艺就没有见过这么牛逼的古人,连自行车都不稀罕,直接就想要宝马,就算是给你一辆宝马,你也得踩刹车和油门呀,这真的无法理喻,你一个古人想得忒也多了吧。 但这就是天才,别人认为不可理喻的,他认为是可以实现的,他的梦想就是人可以不费力的移动,马车他用不起,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亦或者去学巫术,然后坐在扫把上飞来飞去。 不过韩艺也没有打击云休的对于懒的憧憬,因为这懒就是他的动力所在,正所谓——懒中出奇,说不定人家真就能够弄出来,这个自行车的出现,让韩艺对于云休智慧已经是五服投地,你屌,因此还好言相劝,云大哥,云大爷,咱们先试试脚踩的能不能走,再来考虑如何不用脚踩,行不? 这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让云休接受先实现这个在他心中只是半成品的小车。 但是看得出,云休非常不满意这小车,因为他其实对于这发明创造没啥太大的兴趣,他只想懒懒的活下去,最好是能弄两根管子一前一后,再弄个马桶,那连床都不用下了,因此他觉得这自行车真的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意义的东西做来干嘛,这不是白费力气么 . 民安局。 “你们看见没有!” 韩艺目光从一众皇家警察的脸上扫过,道:“当你们遇到歹徒时,第一件事就是先将手铐给拷上,独孤警长这一套动作你们一定练熟,要以最快的速度制服歹徒。” “哎呦!哎呦!特派使,行了么,我的胳膊都快要断了,无月哥,你能否轻一点,疼啊。” 只见独孤无月狠狠的将杨蒙浩给摁在地上,一副重重的手铐将杨蒙浩的双手紧紧的拷在背后,疼的杨蒙浩哇哇大叫。 韩艺道:“你急什么,这可是对你的惩罚,你应该欣然接受。” 杨蒙浩泪眼汪汪道:“我已经很欣然的接受了,但是真的很疼呀。” 周边观摩的皇家警察都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手铐已经做出来的,但是还没有批量生产,这还需要一些时日,因此韩艺打算先教会皇家警察如何使用这手铐,这看似简单,但是要非常熟练的使用,就还需要不断的练习。 “疼你才会记住!” 韩艺笑道。 独孤无月却已经站了起来,一手将杨蒙浩给提了起来。 杨蒙浩翘着屁股对着韩艺,道:“特派使,快些帮我解开。” 他可是非常好面子的,实在是前面犯了错,因此只能供韩艺他们羞辱。 韩艺眨了眨眼。 杨蒙浩歪着头,道:“特派使,你怎么呢?快帮我解开啊!” 韩艺愧疚道:“小蒙,真是抱歉,我——我忘记拿钥匙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帮你去拿,很快的。” “那你快去,对了,你的钥匙放在哪里的?” “贤者六院!” “什么?” 程处亮哈哈笑道:“行了,行了,你别老是欺负小蒙了!”说着,便掏出钥匙来,上前帮杨蒙浩打开手铐,又很爽道:“这种锁还真是奇特,我对你们贤者六院还真是刮目相看啊!” 韩艺哼道:“将来没有哪个官署能够离开贤者六院。” “哎呦!” 杨蒙浩只觉胳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轻轻一动,便呻吟着。 李思文掂量着这副手铐,道:“这玩意还真是不错,可以迅速的制服歹徒,如此便能够腾出手来,弥补咱们皇家警察人手不足得缺陷。” 独孤无月道:“主要是快,一扣就行,比绳索要快多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可别拿到外面去说。” 程处亮诧异道:“为何?” 韩艺道:“我那边已经开始在印发新一期大唐日报了,我在上面是讲这手铐的出现,那都是因为我们皇家警察不忍伤害百姓,哪怕对方是歹徒,这才是手铐诞生的初衷。” 程处亮惊讶道:“这样也可以。” “当然!” 韩艺道:“这才是我们皇家警察的精神所在。”说着,他又朝着一众皇家警察道:“你们学会了没有?没有得话,就再让独孤警长示范几遍给你们看。” 杨蒙浩闻言,脸都青了。 “好啊!好啊!” 赵天富笑着一个劲的点头。 “行!” 韩艺指着赵天富道:“这回就你来示范吧!” “啊?” 赵天富睁大双眼望着韩艺。 他身边的慕容舟航、柳含钰等人纷纷低头偷笑起来。 韩艺道:“我的时间很值钱的,快点,这是命令。” 他话音刚落,忽闻门口有人喊道:“韩侍郎,韩侍郎。” 韩艺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因为这嗓音实在是太特殊了,难以令人忘记,回过身来,拱手道:“张少监。” 来人正是张德胜。 如今这里可有不少皇家警察,张德胜当然也不能太随便,拱手回了一礼,道:“韩侍郎,陛下召你即刻入宫议事。” 韩艺瞧了眼赵天富道:“看吧,我都说我的时间很值钱的。你们继续,我先入宫一趟。” 言罢,他便与张德胜往外面走去。 只听得后面传来赵天富的哀嚎:“特派使,依我之见,就不要继续了吧!” 行至门口,忽见一个人急匆匆的往里面走去,此人韩艺认识,乃是独孤无月家的管家。他见到韩艺,先是行了一礼,然后问道:“韩侍郎,我家大公子在局里吗?” 韩艺点点头道:“在的。” “多谢!” 那管家点点头,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韩艺好奇回头看了眼,但也没有多想,跟着张德胜离开了 . “此话当真?” 在民安局的问供房内,独孤无月又惊又喜的看着管家道。 那管家道:“千真万确,这是咱们在高句丽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 独孤无月微一沉吟,道:“看来方才陛下急召韩艺入宫,定也是为了这事。”说着,他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 . 在两仪殿内,除一干枢要大臣之外,还包括薛仁贵、杨思讷、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等一干将领。 李治略带一丝郁闷道:“就在今日新罗那边传来消息,高句丽与百济联合攻伐新罗,以新罗一国之力,恐怕敌不过高句丽和百济的两面夹击,因此新罗的武烈王派人前来我大唐求援。”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而且从李治的神情来看,这似乎已经是老生常谈。 不会吧,又打仗?韩艺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道:“这新罗之事,与我大唐有何关系,他们打他们的就是了。” “韩侍郎,这事可没有这么简单。”李绩手一抬,道:“在这三国中,高句丽与我大唐是世仇,而如今百济也与高句丽狼狈为奸,跟我大唐作对,唯有新罗一直向我大唐入贡,这也是为什么高句丽和百济不断的攻伐新罗。” 韩艺见李绩非常亢奋,心里也明白,讪讪道:“司空说得是。” 其实他心里就是不愿意打仗,特别是攻打半岛地区,那穷山僻壤,冬天又冷,跟他的计划没有太多的关系,打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这跟吐蕃与吐谷浑又不同,那边关系着西北大计划。 李绩又向李治道:“陛下,高句丽历来就是狼子野心,他此番联合百济攻伐新罗,一旦新罗被灭,百济必定将步其后尘,其时高句丽实力必将大增,就能够威胁到我们的辽东地区,甚至于山东腹地。而且,新罗与我们向来交往密切,于情于理,我们都已经立刻发兵救援新罗。” 契苾何力道:“与其发兵救新罗,还不如顺势将高句丽给灭了,方才李司空也说,高句丽是咱们大唐的世仇,如今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薛仁贵官职比较小,辈分低,躲在后面一个劲的点头。 许敬宗突然道:“李司空之言虽不无道理,可是如今我大唐的国策乃是休养生息,并且还取得了不俗的成果,国力是与日俱增,百姓安居乐业,此时不宜大动干戈。而且,百姓也不会愿意为了新罗去打仗,这师出之名,都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贸然出兵,绝非上策。” 李义府也道:“臣支持许侍中的看法,高句丽那不过弹丸之地,穷山恶水,就算它消灭了新罗和百济,也无力与我大唐相抗衡,如今他们自相残杀,肯定损耗不少国力,而我大唐可趁机发展国力,等到西北地区彻底稳定下来,再取高句丽,易如反掌。” 韩艺头一回想支持李义府的看法。 契苾何力道:“李中书,你说得倒是简单,当年隋炀帝征伐高句丽时,可是隋朝最强盛的时候,可也没有你说得易如反掌,这行军打仗非你所长。”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懂就别妄开尊口。 许敬宗立刻道:“隋炀帝之所以惨败,就是因为当时国内百姓已经厌战了,军心涣散,如今也是如此,为了新罗去征伐高句丽,百姓岂会支持,老夫虽未带兵打仗过,但也懂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 许圉师抚须道:“许侍中言之有理呀,臣也以为攻伐高句丽该慎重行事,毕竟前朝与我朝都讨伐了数次,但结果却都不是很乐观,只是无意义的损耗国力。” 卢承庆、任雅相均是点头。 李治也稍稍点头。 李绩见李治又偏向了文臣,顾不得太多,急忙道:“此事可危机我大唐安危,虽说我大唐如今国泰民安,但是古语有云,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当年隋炀帝为何讨伐高句丽,绝非是好大喜功,亦或者师出无名,是高句丽一直觊觎我辽东地区,不断的骚扰边民,国内也是治兵积谷,而且是高句丽先出兵的,隋炀帝才决定出兵讨伐高句丽,这是绝对正确的,只不过隋炀帝没有取得战略目的,甚至后来惨败而归。而且,高句丽一直都非常忌惮后方的新罗和百济,做梦都想稳固后方,这样一来,它就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我大唐,如此此时不出兵,到时会给我大唐来带来极大的威胁。” 许敬宗笑道:“记得贞观末年,也是司空建议太宗圣上出兵高句丽的。” 李绩一怔,黯然无语。 李治轻咳一声,道:“当初那一战我大唐还是狠狠的重创了高句丽,只是没有彻底消灭高句丽,绝非无用之功。这些年来高句丽可一直都在疗伤,换得辽东地区几年的安定,朕也是深受其益,因此司空当时的建议出兵是非常正确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兴兵攻打高句丽,的确要慎重行事,毕竟隋朝的惨败至今还历历在目,我们决不能重蹈覆辙。”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令人纠结 战,还是不战。 这永远都是文武之争的主旋律。 当然,也不是说所为的文臣都是反战派,但是这一回除了许敬宗、李义府之外,就连许圉师、卢承庆等人也都表现的非常谨慎。首先,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争霸,本就从未断过,又不是第一回了,早已经见惯不怪了,你救得过来么。其次,高句丽也确实难啃,只要大唐宣战,遣派大军去进攻,高句丽就往后缩,只要坚持到冬天,这战可就非常难打了,那地方真是太冷了,大唐最能征善战的关中子弟,不适应在那么冷的天气作战,而且离中原地区比较远,路况也不好,粮食补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两边是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而且,这番战火,并非是因大唐而起,因此这对于大唐而言,就显得比较突然一点。 李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依李绩的意思,反正迟早要灭高句丽的,就趁着这一次机会兴兵消灭高句丽,以报世仇。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等于是要消灭百济和高句丽两个国家,至少至少也得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得消耗多少粮食,这真不是开玩笑。 故此直到最后,李治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出不出兵。 韩艺倒是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因为他知道李治是肯定要打高句丽的,但是他是真不想在这时候开战,可如今机会似乎已经来了,因此他也左右不定。 别说他左右不定,这消息传出来后,几乎每个人左右不定,不去打吧,但是仇恨就摆在那里,并且李世民都曾抛出报仇言论,等于是继承了隋朝的血海深仇,你要敢反战,那你就妄为中国子弟。可要说去打吧,你除了能够报仇,你得不到任何东西,并且打了几回,也没有消灭高句丽政权,反而总是令国力大损,这有点跟美帝国打阿富汗像似,你一直在揍别人,但是揍着揍着,把自己都给揍得茫然。 这跟颉利有点不一样,李世民攻伐颉利前,心里是真的害怕,因为颉利也很强的,没有说谁一定能够取胜,但是高句丽的话,连进攻大唐的资本都没有,只能骚扰一下边民,就那水平,唐朝怎么可能会害怕,那高句丽就是一个挨揍的乞丐,你心情不好就可以上去踹他一脚,发泄一下。 可问题是这乞丐冷也冷不死,就踹也踹不死,生命力忒强了,因此唐朝面对高句丽总是有点纠结,啃块颉利那块肥肉,那多有滋有味,但是啃这块骨头,难吃还就算了,弄不好还得将牙给崩了,如今半岛比岭南地区还不如一万倍,冬天太冷了,又没有暖气,如今连煤炭都少,农业也难以发展,费劲打下来干嘛。 其实每个人都在思考这些问题 夜已深。 韩艺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望着美丽的星空,愁眉不展。 “你在想什么?”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萧无衣拿着一件毯子走了过来,给他轻轻盖上。 “你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萧无衣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好奇的望着韩艺。 “真乃多事之秋啊!”韩艺感慨一番,将新罗求援的事告诉了她。 萧无衣听后,立刻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当然是建议陛下出兵消灭高句丽。” 就知道是这个答案!韩艺一翻白眼道:“咱们说得是简单,可是这一声令下,就要承当几十万人的性命,这可不是儿戏。” 萧无衣螓首轻摇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十万中国子弟葬身于高句丽,这一笔血海深仇已经烙印在中国子弟的心中,我以为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报仇雪恨,这关乎着一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的百姓的尊严。在我朝建国初期,颉利险些就踏破长安,可那是颉利,草原上的雄主,而且其时我大唐才刚刚建国,内乱未平,因此败给颉利,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高句丽不过弹丸之大,穷乡僻壤,败给这种小国,我大唐何以为尊?因此不灭高句丽,始终让人会耿耿于怀。” 韩艺皱了皱眉道:“这我当然也明白,可是高句丽不过是穷山恶水,你去打它,你根本得不到什么,纯粹的消耗国力。” “谁说得。”萧无衣反驳道:“那辽东地区有大半可非汉人之地,乃是人和高句丽人居住在那,而且毗邻东突厥旧地,我大唐对于那边的控制甚是薄弱,虽然如今东突厥各部落已经臣服我大唐,但是有一个反我大唐的高句丽在后方,一旦东突厥旧地发生变故,高句丽很可能就会趁虚而入,与那些部落勾结,这对于我大唐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兴兵攻伐高句丽,师出有名,也没有人会感到意外,如果我们能够彻底控制高句丽,那么便可驻兵在那里,再趁机控制整个辽东地区。” 韩艺听得震惊不已,很是意外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萧无衣轻轻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早就说过,实在是我女儿身,不然的话,我不会比平阳公主差的。” 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韩艺笑道:“是是是。” 萧无衣好奇道:“怎么?陛下不愿出兵么?” 韩艺愣了愣,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理解陛下,毕竟自隋以来,三番四次攻打高句丽,虽然也曾重创过高句丽,但是结果总是损耗国力,这就是因为高句丽地处于穷山恶水之中,而我们大唐幅员辽阔,就好比你去跟乞丐打架,纵使你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而他用那脏手只是在你手上摸一下,你也会恶心大半月,但是乞丐他无所谓,反正也他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因此,要么不开战,一旦开战,就必须彻底消灭高句丽,否则的话,只怕陛下和满朝文武都提不起勇气再征高句丽。”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干爷爷曾说过,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即便是有必胜的决心,也未必就一定能够取胜,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用来形容战争是再适合不过了。因此我干爷爷打仗,绝不姑息,更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能今夜消灭敌人,就绝不会等到明日,能杀光敌人,就绝不留下一个活口。总之,即便敌人已经病入膏肓,也应该立刻上前一脚将他踹死。” “言之有理!”韩艺笑着点点头,暗道,难怪她做事这么绝,原来是深受李靖的影响,只可惜她常常用错地方。 萧无衣就是这么一个人,且不说她当初直接将尿桶扣在裴清风的头上,就说前不久将李义府打得是鼻青脸肿,那绝对没有手下留情,打得跟个猪头似得。因为在萧无衣看来,我打你一个耳光,你也会报复你,那我何不打你十个耳光,说不定还能打得你害怕,今后都不敢来找我麻烦了。 思来想去,韩艺觉得这事非自己所擅长,这仗能不能打赢,他并不清楚,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做好后勤的准备,因此他第二日就去户部查看黄河以北的粮食情况,打仗打得就是后勤啊。 大兴善寺。 “丈人,你以为如何?” 独孤无月略带一丝紧张的望着崔平仲。 崔平仲将手中写满字的白纸放下,又瞥了眼一旁的崔红绫,摇头道:“这行军打仗之事,非我所长,你这平高句丽之策,我不好评论。” 独孤无月道:“丈人素来足智多谋,小婿希望丈人能够为小婿想一个法子,让陛下派小婿去征讨高句丽。一直以来,小婿耗尽家财,派人潜入高句丽,关注高句丽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今日,还望丈人能够成全小婿。” 崔平仲叹道:“无月,你这又是何苦了。” 独孤无月道:“当年先祖死于高句丽,至今尸骨未寒,不报此仇,小婿枉为人子。” 崔平仲道:“可是仇恨与国家安危相比,那就微不足道了,你为仇恨而征战,你难不倒不觉得这是非常自私自利吗?” 独孤无月道:“小婿认为此乃国仇家恨,就连太宗圣上都曾言道,定要为中国子弟报仇雪恨。” 崔红绫突然出声道:“爹爹,你若有办法,就帮帮无月吧。” 崔平仲瞧了眼崔红绫,眉宇间很是矛盾,他当然不想独孤无月去打仗,毕竟独孤家很悲催的,大半都死在战场上,但同时他也清楚独孤无月的野心,绝不会甘愿跟他父亲一样,做一个闲云野鹤的隐士,再三思量,缓缓道:“这朝堂与战争不一样,战场上只有胜败,但是在朝堂之上,却没有对与错一说,你如果想得到陛下的重视,首先要你要迎合陛下的意思。” 独孤无月闻言大喜,却又琢磨不透崔平仲这话的意思,道:“小婿愚钝,不知丈人此话是何意思?” 崔平仲道:“依我之见,陛下当然也想消灭高句丽,完成隋炀帝、太宗圣上未完成的伟业,此乃人之常情。但是话又说回来,就连太宗圣上都未曾消灭高句丽,陛下自然也会感到担忧,而且当初也是陛下罢辽东之役,采取休养生息策略,并且使得国力大增,在这时候举兵攻伐高句丽,是否妥当,这还值得商榷,相信这也是为什么陛下一直少有提及高句丽的原因。 而此番战事,皆因新罗而起,并非我大唐挑起的,如果出兵,只怕也是贸然出兵,这是陛下更加不愿意见到的,如果陛下决定要出兵消灭高句丽,那陛下一定准备的万无一失。可是,新罗对于我大唐而言,至关重要,救援新罗是必然的,就看怎么去救,相信这让陛下非常为难,如果你能想到一个办法,既能缓解新罗之危,又避免大动干戈的话,那么陛下定能采纳你的建议,同时你也会得到陛下的重视,等到将来陛下决定要出兵高句丽时,自然想起你来。”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低眉沉思起来。 崔平仲淡淡一笑道:“这以史为镜,可知胜败啊。” “以史为镜?” 独孤无月忽然眼中一亮,道:“我明白了,多谢丈人点拨。” “我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崔平仲轻轻一叹,道:“但是无月你要记住一点,凡事要徐徐渐渐,做人也要知进退,如果我统帅的话,我绝不会启用一个报仇心切的人,如果你想要得到陛下的亲睐,首先你得让陛下看到你的耐心,而不是你的急切,因为当今陛下不是一个冲动的君王,因此你也要懂得深谋远虑,这一点你可以向韩艺学习。” 独孤无月有些疑惑道:“韩艺似乎比我还要冲动一些,就说上回财政改制,引起了满朝文武的反对。” 他跟韩艺接触了许多,他很多时候都觉得韩艺忒勐了,做事好像完全不考虑后果的,他都有些害怕。 崔平仲摇摇头道:“难道你以为韩艺的目的仅仅是削减一些官署的开销么,其实他那都谈不上削减支出,毕竟他还增加了禁军的开支,根本省不了多少钱的,他只是将财政变得更加灵活了一些,而且借此彻底控制财政,为下一步计划打下坚实的基础,其实他只是往前迈出很小很小的一步。”(未完待续……)r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围魏救赵 两仪殿。 “臣参见陛下!” “司空来了!快快请坐。” 李治非常热情的说道。 “独孤无月参见司空!” 李绩诧异的看了眼独孤无月,稍稍点了下头,然后才坐了下来。 独孤无月就坐在李绩的身旁。 “不知陛下召老臣来,是为何事?”李绩非常好奇,独孤无月这小子怎么跑两仪殿来了,这是要商量什么事啊! 这李绩和独孤无月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们坐在两仪殿内,这太令人惊讶了。 李治笑道:“朕今日召司空你前来,还是为了新罗一事。哦,那日许侍中的话,司空别放在心上,许侍中乃是文臣出身,他并不懂司空的一番良苦用心。” 李绩忙道:“陛下请放心,臣并未将许侍中的话放在心上,这大臣之间,常有争论,臣活到这把年纪早已经见惯不怪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治笑着点点头,又正色道:“其实朕一直都非常清楚司空你心中的想法,不瞒司空,朕与你想得一样。” 李绩一怔,略显惊讶的望着李治。 因为这算是李治首次表明态度。 李治语气非常平缓说道:“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在这十年间,他也没有将报仇雪恨天天挂在嘴边,当然,朕不需要卧薪尝胆,我大唐也不是孱弱的越国,我们大唐对于高句丽一直都是处于攻势,结果不在于胜败,而是能否消灭高句丽,但是在那之前,朕也不想天天将高句丽挂在嘴边,这没有任何意义,也根本不需要讨论,因为问题不在于是否出兵,而是看什么时候消灭高句丽。” 李绩听得更是震惊不已,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咬人的狗不叫,李治的话非常明显,我要就不出手,我出手就要他的命,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认为当下这个时机是否成熟呢?” “还没有!” 李治非常果断摇摇头,道:“因为大唐并未为此准备好,如今重在国内的发展和百姓的生活,朕不想贸然出兵,因为朕要打一场准备充分的战争,朕可以等五年,可以等十年,但是十年之后,朕的大唐就有足够的实力打上整整十年,朕要打一场高句丽那弹丸小国根本无法承受的战争。” 当然,李治没有真说要打十年,李治只是表示自己的决心,只要战争开始了,结果就注定高句丽会被消灭,其实不管是隋炀帝,还是李世民,每每重创了高句丽,总是给高句丽喘息之机,隋炀帝是因为内政问题,李世民是因为突然病逝了,不然的话,李世民再度出兵,高句丽肯定无法抵抗了,因为第一战已经把给高句丽打得重伤了。 李治吸取了他们的教训,只要开战,就必须持续进攻,不给高句丽任何喘息之际,我们用打颉利的准备来跟高句丽打,反正这一场战争开始就不是高句丽可以承受的。 李绩总算是明白李治的意图,道:“可是陛下,若要灭高句丽,我们必须要救援新罗,倘若新罗被高句丽消灭了,那么我们将会付出十倍,甚至几十倍的代价去消灭高句丽。” “这一点朕当然清楚。”李治笑着点点头,突然站起身来,拿着一份奏章递给李绩,道:“这是无月递上的奏章,司空看看是否可行。” 李绩一看皇帝起身了,也想站起来,李治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一笑,好似说,你坐着看就行了。 李绩当然也不会勉强,打开奏章看了起来,越看越是震惊,看罢,他先是看了眼独孤无月,又向李治道:“臣以为此计可行。” “司空与朕想得一样,无月此策甚合朕意啊。” 李治开心一笑,道:“高句丽和百济此番联合出动精锐攻打新罗,志在消灭新罗,但同时高句丽所占辽东地区和百济沿海一代必定空虚,我大唐可水路并进,从辽东出兵攻打高句丽,然后水路出兵佯攻百济沿海一代,那么高句丽和新罗必定会分兵来防守我大唐的进攻,如此一来,新罗便足以抵挡两国的进攻,新罗之危可解。 此乃其一。其二,此举意图只是围魏救赵,是以偏师佯装大举进攻,因而可以迅速出兵,甚至于不需要动用中原军队,这是以最快的速度缓解新罗的危机。其三,高句丽的精锐都在后方,前方肯定空虚,只要我军不深入作战,那么可以取得局部的优势,高句丽不但没有拿下新罗,达到自己目的,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国力必定损耗不小,将来更加没有足够的实力抵抗我大唐的大举进攻。” “此围魏救赵的确精妙,真不愧为独孤郎的后代。” “司空谬赞,其实无月的兵法也是师承卫国公和司空。”独孤无月非常谦虚道。 李绩一愣,道:“此话怎讲?” 李治呵呵笑道:“司空兴许还不知道,当初卫国公人云城郡主为干孙女,这云城郡主从卫国公那里学来不少兵法,然后又偷偷教给了无月。而当年司空你常年与卫国公一道四处征战,卫国公的兵法中,自然也少不了关于司空的用兵之术。” “原来如此。”李绩呵呵一笑,又道:“难怪无月提出的平高句丽之策与老夫想得一样。” 李治惊喜道:“当真?” 李绩点点头道:“我中原几番征伐高句丽,高句丽都是采取坚清壁野,等到冬季,然后再大举反攻,因为高句丽处于穷山恶水之中,道路险阻,粮草经常供应不上,尤其是到了冬季,这也是太宗圣上当初退兵的一个关键因素。因此老臣也以为若要灭高句丽,必先占领百济,两面夹击高句丽,高句丽就无法采取坚清壁野的策略,而且,可以水路运送粮草,囤积在百济,也就不会出现粮草供应不上的局面,只要占领了百济,高句丽必亡矣。” 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道:“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造出足够多的战船,而且不能走漏风声,以免对方察觉到我大唐的用意。” 李治皱了皱眉头,道:“这一点朕会想办法,但是目前而言,还是要赶紧援助新罗,既然是佯装大举进攻,那必须得派一个名扬天下的统帅,这样高句丽和百济才会相信我们是真的打算大举进攻。” 李绩抱拳道:“老臣虽然名微众寡,但是老臣愿领兵前往。” 李治连忙上前双手扶着李绩的双臂,道:“司空南征北战,西至大小勃律,东至百济,朕相信没有人没有听过司空的大名,朕方才不敢明说,就是司空会有所不满,若是司空愿领兵前往,朕就放心了。” 李绩道:“老臣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为国开疆辟土,除此之外,再无他念。” “好好好!司空不愧我大唐的顶梁柱。” 李治欣慰的点点头,又道:“不过朕会让薛仁贵、刘仁愿等大将随司空一块出兵,虽说是佯装进攻,但是朕也想让这些人获取更多与高句丽交战的经验,为将来消灭高句丽奠定基础。” 李绩道:“陛下圣明。” 李治又瞧了眼独孤无月,独孤无月见李治瞧来,莫名的有些紧张。忽听李治开口道:“这出兵要高调,但是练兵就要低调,既然是要先灭百济,那么水师就尤为的重要,司空,你看派无月去河南道训练水师,如何?” 独孤无月听得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李绩瞧了眼独孤无月,稍显有些犹豫,独孤家的情况,他当然也清楚,但随即还是道:“老臣以为安排独孤无月前去,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独孤无月在训练营的成绩是有目共睹,而且无月年纪尚轻,没有什么人认得他,即便是我大唐的将军们也不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由他前去训练水师,相信不会引起高句丽的主意,只是关于水师的问题,还是需要遮掩一下。” 李治笑道:“在这方面,司空大可放心,朕的身边又一位能才最擅长干这事了。” 李绩微微皱眉,道:“陛下说得是?” 李治点点头。 李绩笑道:“老臣差点将此人给忘记了,有此人,相信足以瞒天过海。” 李治又朝着独孤无月道:“无月,你可愿前往为朕训练一支足够消灭百济的水师。” 独孤无月双腿发颤,站都站不稳了,虽然只是训练水师,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今日他训练水师,那么将来他当然就是水师的最好统帅,激动的站都站不稳,恨不得给李治跪下,抱拳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妖媚的双眸都泛着泪光,心里将他老丈从头到脚感谢了一遍。 他一开始就直接想将自己的平高丽之策上奏给李治,建议李治立刻出兵高句丽,这可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希望引起李治对自己的重视,但如果真递上去了,李治肯定不会搭理他,因为李治现在没有打算大动干戈,如今先来一个围魏救赵,把新罗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咱们再慢慢准备攻伐高句丽,李治一看这奏章,太对胃口了,这就是朕心中所想呀,那么李治当然对独孤无月青睐有加,满朝文武就你懂我,这就是政治,没有好坏对错,皇帝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李治微一沉吟,又道:“司空,你看这样如何,我打算让无月这一回就跟随宋国公去河南道,负责督运粮草一事,到时就可以顺便留他在那里负责水师事宜。” 李绩当然没有意见。 在接见完李绩和独孤无月之后,李治立刻又召见一人。 此人就是韩艺。 “韩艺,如此满朝文武对于是否出兵救援新罗一事,争论不休,朕很想听听你的意见。”李治面色的凝重的说。 韩艺目光左右一扫,确定还真就他一人,心里很是困惑,如实道:“陛下,臣乃商人出身,若让臣筹备粮食,臣倒是勉强可行,可是行军打仗非臣所擅长的,此事陛下应该问李司空,而不是来问臣。” 李治哼道:“你就别谦虚了,上回讨伐阿史那贺鲁,你功劳最大,谁要敢说爱卿你不会领兵打仗,朕非得杀了他。” 天啊!他不会让我领兵打仗吧,靠!老子运送一趟粮草,都是九死一生,真要去打仗,那简直十死无生啊!韩艺不清楚状况,真的开始冒汗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打仗,就跟他书法一样,糟糕的一塌糊涂,道:“陛下,微臣上回那真的真的真的只是侥幸而已,陛下应该还记得,微臣都不敢当众说出来。而且最为关键的战役是鹰娑川一战,微臣只不过是从后面补了一刀,不瞒陛下,微臣这两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还真不知道是否该出兵。”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想不到还有你不会的事?” “陛下真是太看得起微臣了。”韩艺都快哭了,道:“微臣只是无比的忠于陛下,故此尽量的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献给陛下,其实微臣是有很多缺点的,只不过那些不好的东西,微臣怎敢献给陛下,都留在家里,不信陛下可以去问云城。” 李治凝视韩艺半响,着实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虚虚实实 他是在笑我胆小么?嗯!这是好事,至少他不会派我去打仗了,光想想都真是非常恐怖。 韩艺拿捏不定的望着大笑的李治。 李治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这笑意,“原来你害怕打仗啊!” 韩艺神色严肃道:“回禀陛下,臣不是害怕,臣也想为国征战沙场,开疆辟土,相信这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只是这真非臣所擅长的,而且这打仗亦非儿戏,轻则数万人的性命,重则动摇国之根本,臣不能为了贪图名利,而罔顾万万百姓的性命以及我大唐的安危。” 这一番话说下来,李治笑不出声来了,脸上出现一丝动容,甭管韩艺此言是否出自真心,这一番话都值得赞赏:“你这不敢,就是对朕对大唐最忠诚的表现,也证明朕当初并未看错人,现在也并未找错人。” 韩艺一愣,道:“请恕微臣愚钝,不知陛下此话是何意?” 李治脸色一变,颇为严肃道:“其实朕此番找你前来,的确是关于新罗一事,但并非是让你统兵,不过朕接下来说得话,你可一定得保密,否则的话,朕可饶不了你。” 韩艺犹豫片刻,道:“微臣可不可以不听。” 李治一愣,笑道:“当然不行,朕还有重任要交托给你。” “微臣遵命!” 韩艺点点头,情不自禁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暗想,他不会又让我去骗吧,如今我贵为户部侍郎,我的命也很值钱,这种以身犯险的事,偶尔做做都嫌多。 人就是如此,前世的韩艺孤身寡人一个,当然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是如今,他地位显贵,又有娇妻数人,他现在也很怕死。 李治轻咳一声,便将与独孤无月、李绩商量的对策告知了韩艺。 “独孤无月?” 韩艺愣了愣,显得有些意外,这么重大的事,怎么会让独孤无月参与。 李治点点头,道:“无月朕自小就认识,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因此朕并不为此感到意外。” 总算是让那小子找到机会了!那军事学院怎么办?我是不是又得多出一份力,唉。韩艺想得似乎有些多了,试探道:“陛下是打算采取围魏救赵的策略?” 李治点点头。 这样也好,至少不需要大规模动员。韩艺微一沉吟,道:“那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跟满朝文武说?” 李治道:“如今朝中各执一词,朕不管站在哪边都可以。” 韩艺道:“这一点微臣明白,微臣只是想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对外宣传?” 李治愣了下,道:“当然是扬言兴兵讨伐高句丽,让高句丽以为朕此番真的想一举消灭他们,如此才能迫使高句丽跟百济退兵。” 韩艺闻言,沉默不语。 李治道:“怎么?难道你认为这不妥吗?” “微臣确实觉得有些不妥。”韩艺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打仗不行,但要说骗人么,这可是看家本领呀,他绝对有发言的权力。 李治好奇道:“这有何不妥?” 韩艺道:“微臣以为高句丽和百济在攻伐新罗之前,定也考虑过我大唐会否出兵,并且对此做过多番调查,因为新罗与我大唐的关系,他们也都是非常清楚的,虽然微臣也不知道他们是出于理由,认为我大唐不会轻易出兵,这才联合进攻新罗,但是如果我们虚张声势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因为他们早就考虑过的。而且话说回来,假如我们真的要兴兵消灭高句丽,那么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隐藏自己的意图,而不是告诉对方,我其实不是来救援新罗,而是来消灭你的。” 李治听得若有所思,过得片刻,他稍稍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韩艺道:“反其道而行,实话实说,陛下就跟满朝文武说,新罗算是我们大唐的属国,要是见死不救的话,那周边藩国岂会臣服大唐,我们只是出兵去救援新罗,并不想大动干戈,我们就是去围魏救赵的,这样一来,文臣也就不会反对了。只是在战争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虚虚实实,故布疑云,让高句丽相信我们其实是打着围魏救赵的幌子,实则是来消灭他们的,即便只是怀疑,臣相信高句丽不得不防着我们这一点,定会分兵来防守我们的进攻,只要高句丽和百济分兵,前方士气必定会降低,新罗危机自然是被解除了。” 战前宣传是非常重要,这是一种欺骗战术,就是不能让对方察觉我们的意图,但不是说一定说谎话,实话有时候也可以当谎话用。 李治沉思半响,还是拿捏不定,究竟哪种方案可以让对方相信大唐是出兵消灭他们的,还真是不好判断,因为你不是对方,你不知道对方接受到你们信息会如何考量,但是韩艺的这一番话,让他觉得这方面还真得仔细斟酌一番,于是道:“此事朕还得跟司空他们商量一下。但是朕今日找你前来,并非是因为此事,而是关于为之后消灭高句丽做准备。司空和无月都认为若要灭高句丽,必先灭百济,那么就需要足够多的船只,渡海作战,但是朕不希望让高句丽和百济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你可有办法掩盖。” 韩艺沉吟半响,道:“微臣倒是想到一策,不知可行否。” 李治欣喜道:“朕就知道没有找错人,你快快说来。” 韩艺道:“让商人去造船!” “商人?” 李治道:“你是说长运和万里?” “不,是山东集团。” 韩艺摇摇头,道:“长运和万里只是负责造船的,那首先得有订单,他们才会造船,我们不需要让长运和万里知道内情,只需要跟关中和山东两大集团商量就可以了,但是毗邻百济的是山东地区,那可是山东集团的大本营,交给山东集团来做此事,自然是最适合的。如今我大唐大力发展水运,希望将南北连接的更为密切,我们可以在胶东地区建造一个港口,专门通往扬州等江南的沿海地区,作为南北交通的中转站。 更为重要的是,山东集团是私人的,相信这不会引起百济的重视。而且关于造船的钱,朝廷还能够赚回来,朝廷投资的船,那肯定是最大最好的,即便是关中和山东两大集团也没有这实力,但是平时的时候,用不着那么多船只,等到战争结束,就可以租借给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使用。” 如今的商船与战船区别不是很大,无非就是更加坚固一些,你将商船造坚固一点,那也在情理之中啊! 李治点点头,道:“可是如何隐藏组建水师呢?” 韩艺笑道:“这就更简单了,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造了船得出海送货,这送货得招人,朝廷借商人的名义招人就行了,而且操练水师当然也要出海,到时将水师参与商人之中,一边送货一边操练就行了。” 李治眼中一亮,道:“这主意倒是挺不错的,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 韩艺道:“这个微臣倒是愿意去,但是微臣与山东集团有着诸多过节,还得陛下先跟他们说清楚,微臣才好跟他们去谈。” 其实对于韩艺而言,元家更加好谈一些,但是元家的钱都投到两广去了,就算朝廷投资,他也没有能力再去发展山东那边了,因为那边广州还得造船出海,让山东集团去发展山东,这也合情合理。 李治点点头道:“这你放心,朕会找崔戢刃谈的。” 就当日晚上,李治又找来了李绩和独孤无月,商量着究竟采取那种宣传。经过一番研究,最终还是决定采取韩艺的骗术,毕竟骗术还是老千的好使,因为如果你要大举进攻,那你国内就得兴师动众,这样一来破绽就多了,大唐这么开放,国内什么人都有,说不定就有高句丽、百济的间谍。 而且,大举进攻,肯定会遭到很多大臣反对的,没有得到足够的支持,就算表面上做做样子,也会到重重阻碍的。 韩艺的骗术就可以避免这两点,首先救援新罗,这个是有足够的理由,至于掩掩藏藏,偷偷摸摸的做一些样子,谁知道你要干什么,不知道才是最为恐怖的,如此才能迷惑高句丽。 此番商定之后,李治就立刻召来枢要大臣,以及军中的大将们,正式讨论此事。 但是契苾何力、薛仁贵他们并不知道内情,他们还是希望趁机消灭高句丽,许敬宗他们同样也不知道内情,就还是坚决反对出兵。 李治也没有做声,就让他们争。 政治吗,争到最后就是相互妥协。 最后李绩就站出来,提出围魏救赵的策略,我们只是救援新罗,不需要兴师动众,伤筋动骨,解除新罗危机就行了,毕竟新罗年年向我们纳贡,咱们不去救他,今后怎么当这老大。 首先是卢承庆、许圉师就率先妥协了,一群这么牛x的武将,你天天让他们待在家里带孩子,他们如何会答应?只要别伤及国本去打,那他们也是能够接受的,他们反战目的也是因为爱惜百姓,出于对于国家利益的考虑,因为打仗总是要死人的,贞观时期打了那么多大战,前不久出动十万大军去消灭了西突厥,这一场接着一场,谁受得了啊,人力不足,国家也很难发展起来。 他们妥协了,许敬宗、李义府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下去,也都点头妥协了。 统一意见之后,李治就立刻下诏,先是狠狠数落了高句丽和百济一遍,你们两个欺负新罗一个,不是英雄好汉,我们大唐乃仁义之师,天下之霸主,岂能坐视不理,决定出兵救援新罗。又封李绩为辽东道行军总管,从辽东地区发兵两万攻打高句丽,刘仁愿河南道大总管,从胶东地区发兵两万,渡海驰援新罗。 另外,薛仁贵、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梁建方、程名振、高侃统统随李绩出征,即便是韩艺的老丈人,萧锐也被派去管理后勤,因为唐太宗征讨高句丽的时候,也是萧锐在管后勤。 也就是说除西北边苏定方、裴行俭那一批将领外,能够打仗的可就都去了,就留下杨思讷等一些大将防卫京师,这是因为杨思讷从未去过辽东地区,一直都在江南,而那些将领曾都参与过对高句丽的战争,因此李治没有让他去。 这高句丽和百济都还没有上道,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倒是先怀疑起来了,你这围魏救赵弄得忒也大了吧,这些个大将,随便拿出一个都能够独当一面。只有当初灭颉利时,才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统帅们倾巢而出,哪怕是打阿史那贺鲁,李绩、薛仁贵他们也没有去,裴行俭还是之前就贬过去的,程咬金顺带捎上他,可如今是去救援的,你弄个这阵容出来,你究竟打算干什么? 李治表示自己也无奈,这些武将纷纷请战,我落下谁都不好。毕竟如今大唐没有多少敌人可以打了,吐蕃虽然有些小动作,但目前而言两国还是处于蜜月期,来往非常频繁,这些将军也看不到跟吐蕃交战希望,就高句丽在那里闪闪发亮,不都争着要去。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骨感的现实 如果不是大规模用兵的话,那唐朝的动员还是非常迅速的,这是因为府兵制的关系,各地都有折冲府,只不过统帅是从京城出发的,而且各州县的财政相对而言也比较独立,不完全受到中央的控制,连税收他们都不是全部交上来,州县都有自己的粮仓,一来就是为了平仓法,如果遇到什么天灾,州县自己就可以救济,等中央发粮食,那人恐怕都死了。二来就是用于战争。 李绩他们只需要从南衙点将,带上自己近卫军就可以出发了,这不需要准备太久,大概一两日就可以出发了,因为将领其实都已经定好了,等于就是一个仪式。 但这对于后勤而言要求就非常高了,萧锐很是忐忑,这战争来得真是太快了,因此出得皇宫,他就拉着韩艺到一边,小声道:“贤婿,这老夫都没有准备,大军即刻就要出征,这粮草怎么办?” 韩艺道:“去户部谈。” 韩艺与萧锐来到户部,将门关上,道:“丈人,关于粮草一事,你勿用担心,陛下会亲自会给莱州、登州、淄州、青州、齐州这五州发出诏令,让他们全力配合大军作战,你可以将他们粮仓的粮食都调去前线,到时户部会立刻发粮食给他们补上。” 萧锐听着皱了皱眉,道:“这五州的农耕都是想当发达,而且这几年那边战事停歇,又是风调雨顺,年年丰收,水师一共才两万大军,不需要这么多粮食吧。” 韩艺叹道:“但是谁知道战争会进行到何种地步,这有备无患吗,而且,这粮草不会一次性运送过去,而是分批运过去,毕竟这战事来的太急了,莱登等地也需要筹备。” 萧锐可也不蠢,你那边派出这么多大将,而这边又征集这么多粮食,这不像似去围魏救赵的。 韩艺又道:“另外,关于船只的事,丈人也不必担忧,陛下会让当地官府征集船只的。” 萧锐就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可不是一场小仗,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这翁婿二人又就细节商谈一番之后,萧锐便也离开了,他只需要去到河南道负责从各州县征集粮食,中原的粮草运送是由户部直接调度。 打仗打的是后勤,皇帝说派两万人,但是这两万人并不重要,因为古代打仗最爱吹嘘了,两万人都能吹成二十万人,敌人都是以灶和粮草来判断对方的兵力,因此后勤的调度才是这一场战役最精华的部分。然而,韩艺知道萧锐的性格,没有骗人的天赋,真正的佛教中人还是比较诚实的,你如果告诉他,这只是做做样子,他装不出那种大战在即的样子,因此韩艺只能瞒着他,给他一点点错误的暗示,让他觉得围魏救赵只是表面功夫,真得的目的是要下毒手。 因此在萧锐离开之后,韩艺与张大象等户部官员开了个会议,暗中下达命令,让黄河以北各州县都准备好规定的粮草。 其实准备粮食,只是让州县将粮食屯好在某一个地方,人力物力都得准备好,随时准备发往前线,并不是真的就发往前线,韩艺这么做,就是要让黄河以北大规模动起来,营造出一种大举进攻的假象来。 其实这假得比真得还要麻烦一些,如果真的要大举进攻,直接算好粮草,发送到前线那就可以了,假的话,你得让对方相信你这里面藏着杀招,但是又不能造成过度的浪费,要是骗个高句丽,你耗费太多钱,那说出去都丢人。 这会议一直开到傍晚时分才结束,但会议的结束,预示着接下来会非常忙碌,户部官员都不是赶着回家,而是赶着去做事。 “郑主事?你回来了。” 忽闻一人说道。 “嗯!” 屋内的韩艺听罢,急忙起身迎上,只见郑善行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当即苦笑道:“你知道的,原本你回来,我肯定是要给你放一个长假的,但是你回来的时机真是太糟糕了。” 郑善行笑道:“这我已经听说了,是不是因为高句丽、百济联合攻伐新罗一事。” 韩艺点点头,道:“进屋谈吧。” 郑善行点点头。 入得屋内,这才刚刚坐下,郑善行不禁叹了口气,道:“这太平多久,又燃起了战火。” 韩艺愣了下,道:“我以为你也会如独孤无月他们一般,支持对高句丽动武。” 郑善行苦笑一声,道:“不瞒你说,我倒也不反对,高句丽反复无常,觊觎辽东地区已久,若不灭高句丽,始终是一个隐患。”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只不过每回打高句丽,总是要死不少人。” 韩艺道:“这一回只是围魏救赵,陛下没有打算大举进攻,死伤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不会很大。” 郑善行呵呵道:“可我看着不太像啊!” 韩艺笑道:“那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郑善行道:“我小小一个主事,这些事可轮不到我来出主意,我们还是谈谈关于桑田的事吧,我这番出行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顺利。” 韩艺皱了皱眉,对于他而言,那围魏救赵跟他的计划关系不大,也轮不到他去操心,可这桑田计划才是他看重的,忙问道:“怎么呢?” 郑善行道:“我只谈下大概六成的田地,但还有四成怎么也谈不下来。” 韩艺惊讶道:“才六成?” 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那都是贫瘠之地,种不出什么粮食来,我这是送钱给他们,这都有人会不答应? 郑善行点点头,忽然问道:“你梅村没有士绅吗?” 韩艺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我梅村比较偏僻,都是一些上野村夫,哪会有什么士绅。” “这就不怪了。” 郑善行点点头,又道:“你忽略了士绅在乡村中的声望。” 韩艺一脸疑惑道:“不太明白。” 郑善行道:“俗语有言,官有政法,民从私契,何谓私契,其实就是乡村中的宗祠,而宗祠一般都是乡中德高望重的人建立的,这些人多半都是贵族士绅,在很多时候,县衙的影响力远不如士绅,士绅只是配合县衙,而不是服从县衙,虽然我们得到了县衙的支持,但是我们没有得到士绅的支持。我谈下的州县,都是相对而言,非常贫瘠的地方,那些大士绅不会待在那里,而像郿县这种地方,士绅影响力极大,因此根本谈不下。” 韩艺问道:“为何士绅要反对?” 郑善行道:“这很简单呀,士绅之所以地位高,那是因为乡民都依附他们,一般乡村的规矩都是由士绅制定的,其实我郑氏也是如此,在荥阳,我郑氏说句话可比官衙要好使多了。” 韩艺终于明白了过来,道:“而我的承包方案,会导致乡民依附商人,而非是士绅,因此士绅会反对商人进入他们的领域。”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几乎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因为这会对士绅造成致命的伤害,会破坏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规则。” 韩艺微微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官有政法,民从私契是好是坏?” 郑善行笑道:“你无须试探我,在这事上面,我不需要隐瞒你,我觉得利要大于弊,但并非是因为我自己是出身世家大族。” 韩艺道:“愿闻其详。” 郑善行道:“首先一点,每个乡村都有自己的风俗和文化,国家制定任何政策的时候,不可能考虑到每个乡村的风俗,而士绅熟悉当地风俗,同时士绅都有文化基础,他们能够很好理解的国家政策,并且从中调和,取得平衡。其次,士绅与官员也能够相互制衡,士绅与乡民毕竟是一直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有着同样的习惯和风俗,这是官员不具备的,有士绅在,官员也不敢肆意妄为,士绅同样也不敢乱来。 当然,也有一些官员与士绅勾结,但这只是少数。最后,朝廷也需要士绅动员百姓,而且在战乱的时候,官员很容易逃跑,但是士绅不会逃跑的,一般都是士绅跟那些枭雄去交谈,用金钱或者臣服来保全乡民的性命,但即便士绅要走,一般都是带着乡民一块走,当年衣冠南渡,可不只是我们士绅逃去江南,故此乡民也不是一味愚昧的尊重我们,这里面还是有原因的。” 韩艺听后沉默不语。 郑善行瞧了他一眼,道:“但是经过这一次谈判,我发现你振兴商业的计划,首先一点,就是要打破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规则,因为商业是相通的,那就必须各个地方都平等,这样才能够相互交易。” 韩艺问道:“你认为我该停止吗?” 郑善行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去打破这个规则,毕竟你在长安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功,但是长安是天子脚下,而长安城内又居住着达官显贵,长安附近的士绅影响力没有那么大,这也是你成功的一个重要愿意,因此我认为还是应该慎重行事,如果你拿不出能够替代士绅的办法来,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 韩艺皱着眉头,没有做声。 郑善行了解韩艺,知道韩艺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于是道:“其实这跟做买卖差不多,讨价还价,我相信凭借你的智慧,应该能够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你太看得起我了。” 韩艺一笑,道:“但是我认为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我们做这些,是为百姓考虑,当然也要尊重百姓的选择,也许百姓就喜欢那种平淡的生活,所以我不会硬来的,但是恐怕还得跟那些士绅谈谈,毕竟没有那地方的风俗是贫穷的活着,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毕竟在这方面,你比我更加清楚。” 郑善行微微点头道:“乐意效劳。”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这是病,得治 因为大唐是小农经济,长安的繁荣那只是绝无仅有的,最多能够代表唐朝的国际地位,但是要说这大唐文明文化,风土人情,还得去乡村走走,乡村文化才是大唐的文化根本。 可是这却与韩艺的计划却是背道而驰的。 不过韩艺也从未打算说要直接打破这种文化基础,这不太现实,因为这是很多年,而且与时代的科技、文明都有密切的关联,他也只想慢慢的推进,让大家渐渐习惯,然而如今卡在这里,就无法继续推进下去,韩艺始终是要面对这些士绅的。 这就需要用智慧去解决这个问题。 暂时韩艺也没有头绪,这也不能急于一时,他还是打算等到新罗之事处理好之后,就针对郑善行谈妥的土地进行招商,这车到山前必有路 大兴善事。 “爹爹,孩儿知道无月和红绫来找过你,陛下这一回派无月是督运粮草,爹爹应该帮了不少忙吧。” 崔戢刃异常激动的朝着崔平仲道。 崔平仲瞧了眼崔戢刃,眉宇间透着一丝不安,低垂着眼睑,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崔戢刃眉头一皱,握紧拳头道:“爹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万一无月有一个三长两短,红绫怎么办?你的外孙女又怎么办?” 崔平仲拧着眉头,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比我还要了解无月,我认为如果不让他去的话,红绫也一定不会幸福的。” 崔戢刃道:“为何?” 崔平仲道:“因为无月不会开心的。” 崔戢刃愣了半响,道:“可是孩儿认为无月此时只是年轻气盛,只要再给他们一些时日,红绫她们母女可以改变无月的,另外,我也会去阻止无月的。” 崔平仲显得有些犹豫。 “孩儿先告辞了!” 崔戢刃行得一礼,然后起身走出了小屋。 崔平仲双目轻合,叹了口气。 过得一会儿,忽闻门口响起一个玩味的笑声,“看来我这酒来的正是时候。” 崔平仲睁眼往门口看去,道:“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与你绝交的唯一原因。” “想不到你恁地薄情寡义之人。” 元鹫满面伤心的走了进来,将酒放在崔平仲面前,道:“你看看,这点酒能维持咱们的交情几日?” “半宿!” “三日。” “一日。” “两日。” “成交!” 元鹫又道:“我方才见戢刃气冲冲的离开了,你又做了什么缺心之事。” 崔平仲摇头一叹,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如果这一回我又错了,那我真的无颜去见夫人了。” 元鹫稍稍点头,分析道:“首先,你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其次,你早就没脸去见她了;好在你有我这个异姓兄弟在,你将来需要跟她说什么,可以让我帮你转告。” 崔平仲鄙夷道:“但再怎么也比你这厮强,我问你,你可知道你有多少个儿女?” 元鹫眨了眨眼,冷冷道:“喝完这两坛酒,咱们就绝交。” “我也正有此意。” 萧府! “爹爹,你真是羡煞孩儿了,恁地大年纪,都还能出征领战功,孩儿——不过孩儿也不是很差,刚刚陛下还颁发了一枚英勇勋章给孩儿。” 萧晓听到萧锐要出征了,别提多兴奋了。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我非得派他去岭南!韩艺暗自想着。 “你闭嘴!” 萧无衣瞪了这小子一眼,道:“爹爹可是要去打仗,你小子怎么一点也担心。” 萧晓大咧咧道:“姐!区区高句丽而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爹爹也只是去调运粮草,这难道不是表明陛下要升爹爹的官么。” “你——你小子跟我等着,待会我再来教训你。”萧无衣气得眼角都在冒火光,又向萧锐道:“爹爹,你此去可得注意身子,事事都得小心,要是遇到什么难题,就传信回来。” 萧无衣当晚就得知萧锐要去山东调度粮食,心里难免会有一些担心。 萧锐笑道:“你就别为爹爹操心了,十年前太宗圣上征伐高句丽的时候,不也是爹爹负责从河南道调集粮草。” 萧无衣道:“爹爹,你也说是十年前了,那时爹爹你可还年轻,可如今。” 韩艺笑道:“无衣,你也别太担心了,陛下不还派了独孤无月去辅助丈人么。” 萧无衣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了几分,道:“这倒也是,有无月在,我倒是可以放心不少。”说着,她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不过爹爹你也得看着一点无月,那小子想领兵打仗都快想疯了。” 萧锐轻轻哼道:“无月这孩子向来有担当,绝不会乱来的。哪像你呀,我倒是放心不下你,我可警告你,我走之后,你可别惹是生非,给韩艺添麻烦。” 萧无衣立刻道:“女儿一直在辅助夫君,何时给夫君添过麻烦,夫君,你说是么?” “是是是!”韩艺笑道:“我这一路走来,若无夫人,绝不可能有我今日。” 萧无衣得意道:“爹爹,你可听见了。” 萧锐向韩艺苦笑道:“你可别将她给宠坏了。” 萧无衣哼道:“说我将他给宠坏了还差不多。” 韩艺顿时一脸尴尬,自我安慰着,有得必有失 独孤家。 “大哥,你来了!” “哥!” 独孤无月跟崔红绫正在收拾行礼,这崔戢刃忽然来了。 崔戢刃哼了一声,坐了下来,道:“行啊!竟然瞒着我去找爹爹。” 崔红绫道:“那也是我爹爹,难道我见自己的爹爹,还需要向大哥汇报么。” “我不想跟你争论。”崔戢刃一挥手,又向独孤无月道:“无月,你找我爹爹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是在利用我妹妹。” “哥,你——!” “你闭嘴!” 崔戢刃横了崔红绫一眼,又向独孤无月道:“你难道就没有话说么?” 独孤无月向崔红绫道:“夫人,劳烦你先回屋里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崔红绫眉宇间透着一丝担忧。 独孤无月点点头。 崔红绫极不情愿的转身往后堂走去。 等到崔红绫走后,独孤无月道:“崔兄,你我从小一块玩到大,你应该知道我的梦想。” 他称呼崔兄,就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来谈此事,如果是妹夫与大哥,那崔戢刃就要压他一头。 崔戢刃道:“但是你现在有妻儿,难道你就不能为她们母女作出一丝的让步么?” 独孤无月道:“倘若红绫不是你妹妹呢?” 崔戢刃非常坦率道:“我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红绫就是我的妹妹。” 独孤无月低眉沉吟片刻,道:“但我也是人子,我们独孤家三十余人战死在高句丽,我一定要让高句丽血债血偿,只要陛下能够给我机会,我一定会用高句丽人的鲜血来慰藉我的先祖。” 崔戢刃叹了口气,道:“无月,就当我求你了,为了红绫和你女儿,留下来吧。” 独孤无月道:“为什么崔兄你对我恁地没有信心,就连我去押送粮草,你都恁地悲观?” “因为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旦让你走上这条路,你是不可能会回头的。”崔戢刃颇为激动道。 独孤无月沉默半响,道:“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语气低沉,但却非常坚定。 “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独孤无月回答的非常果断。 崔戢刃凝视独孤无月半响,霍然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可是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停了下来,闭目叹了口气,回过头来道:“无月,其实——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相信你会成功的,我会等着你凯旋归来的。” 独孤无月一怔,笑道:“到时多喝几杯。” “一定!我先告辞了!到时我会跟玄道他们去送你的。” 崔戢刃说完就走了出去。 独孤无月看着崔戢刃的背影,目光中却透着一丝担忧。 崔戢刃来到门口,忽闻见一道身影挡在门口。 正是崔红绫。 “大哥,小妹自小就认识夫君,在很早很早一切,小妹就知道会有今日,但是从未对此有过片刻的担忧,因为夫君若是一个轻易退缩的人,小妹也不会爱上他的,我会支持夫君的选择,不管你反对与否,要不是婆娑年纪还小,我会跟夫君一块去的。” “大哥同样也会支持你的,不管你做出任何选择。” 崔戢刃笑道。 崔红绫一怔,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快些回去陪你夫君吧,等他出征了,你就回家来住吧。” “谢——谢谢大哥!” “我们兄妹可不需要说这些。” 出得独孤府,崔戢刃朝着马夫道:“我想一个人走走。”言罢,他便一个人迎着月光走着,显得有些孤单。忽然,他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明月,心道,红绫,你真是与大姐一般自私,当初大姐自私的离开我们,不管她出于什么理由,她留给我们的都是无尽的痛苦,为什么我愿意为了你们付出一切,而你们却从未考虑过我,哪怕是一点也是好啊 因为战事紧急,李治也并未李绩他们太多准备的时间,隔日便在玄武门升将台,预祝将军们凯旋归来,点完将之后,李绩他们就出发了。韩艺他们也是送至北郊,其实气氛倒也不是非常的沉重,契苾何力他们还开心不得了,有些迫不及待,终于有仗可打了,而且是打高句丽。如今大唐的统帅们都希望去打高句丽,虽然高句丽不是很强大,也没啥可图的,穷山恶水,你想三光都没地让你三光,可关键在于阴差阳错隋唐这么多名将都没有打下来,如果他们打下来,那绝对是可以吹嘘好几年的。 这种送到面前的功劳,他们如何会放过。 可是有一人面色却是非常凝重,目光中充满了悲伤,连大军消失在视野中,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人自然就是崔戢刃。 一旁的卢师卦见崔戢刃神色有异,心里也清楚,道:“戢刃,无月只是去押运粮草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崔戢刃一怔,瞥了眼卢师卦,刚张嘴,就听后面有人笑道:“这是一种病,得治。”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杯弓蛇影综合征 崔戢刃、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回过身一看,只见韩艺走了过来。 王玄道目光闪烁了几下,饶有兴致的问道:“不知韩小哥此话又从何说起?” 韩艺笑道:“几位可有兴趣听在下说一个故事!” “妙极!我可是最爱听韩小哥说故事!”王玄道当即兴奋道。 郑善行、卢师卦也是好奇的望着韩艺。 唯独崔戢刃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韩艺笑道:“在我梅村有一户姓曾的人家,你们知道的像我们这种田舍儿那都是属于放养的,平时小病一般都不管,这一家人当然也是如此。” 王玄道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只觉这个故事平淡无奇,不像似韩艺的风格,韩艺说故事,一般第一句话就得吓死人。 韩艺继续说道:“直到八年前,这家的男人突然有些咳嗽,起初家人都没有在意,那男人自己也是如此,照常下田干活,但这咳嗽始终未有痊愈,就这样咳了一年之久。一年之后,男人的病情突然加重,经常咯血,每日每夜都疼的死去活来,甚至于经常拿头去撞墙,整个人枯瘦如柴,一个个大瘤子鼓了出来,非常的可怕,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最终那男人就被活活疼死过去。” 王玄道道:“这病听着虽然有些慎人,但是这故事并未有什么吸引人的。” “你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那男人虽然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但是却给他的家人留下了非常特殊的阴影。” 崔戢刃闻言,稍稍皱了下眉头。 王玄道瞥了崔戢刃眼,又向韩艺问道:“什么特殊的阴影? “咳嗽恐惧症!” “咳嗽恐惧症?” 王玄道和郑善行惊呼道,这听着都有些吓人啊! 卢师卦却是问道“何谓咳嗽恐惧症?” 韩艺道:“顾名思义,就是对咳嗽有着极大的恐惧,尤其是那男人的夫人,在她眼中渐渐形成一种咳嗽等于死亡的概念,因此只要她的孩子稍微有点咳嗽,她就请郎中,上庙拜佛,一家人都活在这阴影之下。” 卢师卦皱着眉头道:“这生老病死,我也见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因病痛而去世的百姓,但未有听说过这种现象。” 韩艺笑道:“敢问卢公子,你难道治完病,还在病人家中住上一段时日。” 卢师卦愣了下,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是了。”韩艺笑道。 郑善行好奇道:“为何会如此呢?” “因为爱!” “爱?” 三人异口同声道。 韩艺点点头,道:“他们夫妇是非常恩爱的,这爱越深,失去的时候就越痛苦,这一种爱与痛的纠结,就会产生出一连串的现象,其中就包括咳嗽恐惧症,什么让它失去心爱之人的,就是从这咳嗽而起,因此一旦咳嗽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仿佛就敲响了丧钟。那妇人同样也非常爱她的孩子,她无法承受再失去孩子,因此只要她孩子咳嗽,她就非常紧张,但是同时这种现象会传染的,导致他们一家人都活在病痛的阴影下,最后甚至演化成只要有一点点小病,一家人都极为的恐惧,惶恐不安,经常彻夜失眠,他们一家人都活得非常压抑,精神非常萎靡,长此下去,恐怕悲剧会再度上演。所幸的是,他们遇到一个伟大的心理学家,才慢慢的从这一种心理疾病中走了出来,而这位伟大的心理学家将这一种症状命名为杯弓蛇影综合征。” 王玄道笑道:“我想这位伟大的心理学家定是韩小哥。” 韩艺惊诧道:“你如何知道?” 郑善行当即一翻白眼。 王玄道道:“你不是说心理学是你所创么?” 韩艺讪讪一笑,突然道:“其实我也有一种全新的心理病。” 王玄道道:“是么?” 韩艺点点头道:“唤作王玄道尴尬综合征。” “嗯?”王玄道错愕的看着韩艺,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吝啬一笑,道:“但是我更加好奇你是如何让那一家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当然是对症下药!” 韩艺笑道:“首先要追本溯源,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有两点,其一,他们心理无法接受亲人的离世的事实,然而很多心理疾病都是因为不肯接受现实而产生的。其二,他们只是记住了一生中最消极的一面,因此他们心里只有消极的东西,看待任何事都是消极的看待。 因此我跟那妇人交谈的时候,我更多的是跟她谈她丈夫发病之前的一些事情,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他们夫妻的一些感人故事,以及他们曾今对于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其实,他们最痛苦的也就是那一个月而已,但是他们的一生中有很多积极的回忆,因此我慢慢帮她找回那些积极而甜蜜的回忆,当人的回忆里更多的是积极向上的一面,那么他在对待任何事都是往好的一面去想,那么消极的影响就会慢慢消退,自然而然就会重新拾回对于生活的热爱的憧憬。” 卢师卦连连点头道:“韩小哥这一番话真是令人受益匪浅。” 说着,他们三人同时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皱着眉头,一语不发的往前走去。 当他经过韩艺身边的时候,韩艺突然道:“讳病忌医,是弱者所为。” 崔戢刃道:“欺世盗名,自吹自擂,是小人所为。” 韩艺道:“我虽然与崔大姐素未蒙面,但是我一直感觉崔大姐是一位伟大的女性,难道这也是欺世盗名吗?” 崔戢刃狠狠瞪着韩艺。 韩艺道:“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追求自由,为了自己的梦想,勇往直前,宁死不屈,伟大不过如此。我甚至认为崔大姐就是女中屈原。崔大姐没有抛弃任何人,她也不是懦弱,相反,她是一位非常勇敢和聪明的女人,她在绝望之中,用她的生命发出最后的呐喊,她留下了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让熟知她的人一生都将受用无穷。也许今时今日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那种浪漫主义,但是我相信以后她的这种精神必将会被世人推崇,因为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崔戢刃直视着韩艺半响,渐渐的又收回目光来,眼中一片黯然,默默的从韩艺身边走过。 韩艺继续道:“其实你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或者说你跟她其实有着相同的追求和理念,不然的话,你当时也就不会支持她,只是这结果让你有些承受不了。但如果你还敬爱着她,就应该支持她和理解她,好好珍惜她留下来那一笔宝贵的财富,那种对于梦想的执着。 正如我方才所言,如果你一味的消极面对,你伤害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你身边所有的人,每个人都身处在崔大姐离开的阴影下,但其实悲痛的根源不是来自于崔大姐,而是来自于你,崔戢刃。这可能是崔大姐最不愿见到的。” 崔戢刃兀自往前走去,但是脚步并不快,忽然,他停了下来,望着路边站着的崔红绫和萧无衣。当他看到崔红绫眼中那悲伤泪光,心中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他终于垂下了那高傲的头颅,垂着头快步往前走去。 “大——!” 萧无衣一手拉住她,道:“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想我们得代他向你说一声谢谢。” 郑善行朝着韩艺笑道。 卢师卦和王玄道也是笑着点点头。 韩艺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帮他。” 王玄道微一沉吟,道:“无月。” 韩艺点了点头,道:“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我欠独孤一个人情。” 其实最能够感受崔戢刃性格变化的人,就是独孤无月,因为独孤无月跟崔戢刃从小就认识,而且关系非常好,因为他们两个性格方面有点像似,独孤无月是完美主义,崔戢刃是第一主义,但又因为崔红绫,导致二人曾一度水火不容,最后随着独孤无月娶了崔红绫,二人又冰释前嫌。这种关系的不断变化,让独孤无月能够感觉到崔戢刃在崔大姐死后的一些变化,王玄道、卢师卦他们是无法感受到的。 而独孤无月跟韩艺曾走得很近,独孤无月也深刻的体会到韩艺的心理学,因此昨晚崔戢刃走后,独孤无月就去找韩艺,将这种情况跟韩艺说了一遍,希望韩艺能够帮助他。因为在第一期训练营的时候,韩艺后来是极其不负责任,全亏独孤无月和长孙延,但是训练营可是韩艺提出来的,这让韩艺觉得欠他们一个人情,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原来如此!” 卢师卦点点头,道:“但是你的心理学还真是博大精深,令人难以置信。” 韩艺却是苦笑道:“医人者易,自医难,如果我是他,我兴许还不如他。”说着,他又看向不远处的萧无衣,会心一笑,感慨道:“崔戢刃的悲观消极会影响到别人,但如果身边都是一些乐观开朗,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那么这心理疾病自然也就会不治而愈。” 说着,他便向萧无衣走去,“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萧无衣点点头,来到韩艺身边,笑道:“夫君,你方才说得真好。” “多谢。” “那——夫君,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韩艺道:“如果你是想让我将同样的话跟牡丹说一遍,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没有这个必要。” 他怎么知道?难道又是那该死的心理学?萧无衣又惊又怒,激动道:“可我认为很有这个必要,元牡丹也是如此呀,你应该好好开解她,让她承认自己的错误,让她向因她受到伤害的人道歉,你也不希望元牡丹一直活在那痛苦的阴影下。” 韩艺耸耸肩道:“但我已经用爱感化了她。”话音未落,他只觉如芒在背,立刻补充道:“但最先是你用爱感化了我。”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周边利益 在送走李绩他们之后,韩艺就将关于后勤之事,交给了张大象他们做,因为具体计划他已经制定好了,接下来就是实行,但是在实行方面,张大象还是要强于韩艺的,毕竟韩艺还是有些经验不足,因为他不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他还在努力学习中。???? 不过韩艺也没有闲着,开始忙着招商一事。 因为不管怎么样,郑善行还是谈下了六万多亩土地来,而且关于桑田承包一事,也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至于那士绅的问题,这一时半会恐怕也解决不了,好在韩艺的改革宗旨,就是悄然无声,慢慢推行,他倒不是一个心急的人。 不过韩艺亲自出马,当然就不会跟他们废话,必须要有实质性的进展。 于是韩艺在对此事有兴趣的商人中,挑选出六位大富商来,其中也包括了万里集团的郑凤炽。 “相信各位也知道我为何请你们来此吧!” “莫不是因为承包桑田一事?” 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说道,此人名叫贾万,地主出身,但是他没有跟别得地主一样,只满足于土地,早早就涉及商业,并且以跟胡人贸易丝绸为主。 韩艺点点头笑道:“正是因为此事。” 贾万顿时露出为难之色,道:“不瞒韩侍郎,小人对于此事是非常感兴趣,也曾三番四次来户部询问,不过小人没有想到韩侍郎竟会亲自出面来谈及此事,想必这一笔买卖定是非同小可,小人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汗!你还跟我玩这种招数,真是不自量力。韩艺笑道:“我就喜欢跟你这种坦白的人交谈,毕竟大家的时间都是宝贵的,这买卖不在人情在,最让人郁闷的无疑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说得不错,这不是一笔小买卖,既然你的资金周转有些困难,那今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贾万当即一下就傻了,他若没有兴趣如何会来此,他方才那么说,是因为他知道韩艺出面,那定是会有诸多要求的,他希望先以退为进,让接下来的谈判,韩艺得有所忌惮,但是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直接,甚至于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艺比预计中的要少获得近一半的土地,他根本不需要再担忧有没有足够的商人来承包这些土地,你要以退为进,我就让你直接退回家去,够彻底吧。 这一开始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 郑凤炽暗笑这贾万忒也愚蠢了,还跟韩艺玩这些小聪明,这只会自讨苦吃的,郑凤炽跟韩艺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跟韩艺谈判不要玩那些有的没的,一板一眼的谈就是了,韩艺也不会骗他们的钱,就是纯粹的合作。 坐在贾万身边的秦升笑道:“我们能够有幸跟韩侍郎同坐于此,这本是我们的荣幸,可同时我们心里也非常紧张,我们都知道韩侍郎是做贯大买卖的人,上万贯扔出去,都不当一回事,我们对于韩侍郎而言,可真是小本买卖了,我相信贾老哥也是感到很有压力。” 贾万急忙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就是担心自己帮不上韩侍郎的忙,若是小人力所能及,小人必当全力以赴。” 韩艺笑道:“你还真会说话,这可不是帮我的忙,大家只是谈谈而已,希望能够求一个双赢的合作。” “韩侍郎说得是。”贾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好!我们开始谈正事。” 韩艺也没有咄咄逼人,毕竟这人选是他挑出来的,那肯定是最合适的,道:“关于我们户部突然要招商承包桑田,主要是因为西北计划,你们其中有些人经常跟胡人贸易,应该知道丝绸是贸易的重中之重,如今朝廷要将与西北的贸易进一步推进,那么对于丝绸的需求就更加大了,朝廷希望增加丝绸的生产,这一次的合作其实是一次尝试。” “尝试?” 郑凤炽有些紧张,他太渴望这一笔买卖了,他也不想在韩艺面前隐藏自己的企图心。 “尝试只是对于朝廷的大方针而言,如果我们有机会合作,当然会有契约保障的。”说到这里,韩艺稍稍停顿了一下,道:“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这承包的大概意思。因此你们也可以当做,我现在不是代表朝廷跟你们坐在这里的谈判,而是那些百姓委托我来跟你们谈,所以你们也不要忌惮这里是官署,这只是一笔非常普通的买卖,我们双方都只是在争取一个合作的机会。” 六人点了点头,但对于他们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压根也没有忌惮官署,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来,而不是韩艺强逼着他们来的,他们忌惮的是韩艺,因此他们更喜欢韩艺是代表朝廷来跟他们谈,因为韩艺代表朝廷,跟他们就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韩艺代表百姓的话,那就是短刀相接啊! 心里均想,韩艺真是太狡猾了。这话看似尽量让大家平等,其实是为韩艺自己争取更大的谈判空间。 你们也不差,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韩艺暗自一笑,道:“在你们面前有着一份关于这一次承包土地的详细资料,一共有六万三千一百八十二亩地,其中牵扯到三百户农家,朝廷在这些土地上已经试种了桑树,情况都非常好,各位都是大富商,几百亩地,估计你们也不会感兴趣,因此我们给你们的份额,是至少一人一万亩地。” 此言一出,六人均是倒抽一口凉气。 要知道如今的均田制还处在顶峰,对于土地有着严格的限制,韩艺突然抛出六万亩,说不动心的,那绝对是没心没肺的人。 韩艺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一万亩多地是多了些,但是桑田这东西,要是太少了,就没有多少利益,你们也不会感兴趣,因此,虽然我可以招更多的商人来,但我最终还是限定到六人。” 郑凤炽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了,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这天下没有包吃的午餐,你给我们这么好的待遇,要求肯定也是苛刻的,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不知道韩侍郎有什么要求了。” 韩艺道:“先一点,这三百户农夫的税,你们都得承当下来。” 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人家将土地都租给你们,还得为这土地交税,这怎么可能,但是六人也没有做声,静待下文。 韩艺道:“其二,关于你们租土地的租钱,将会换算成粮食,但我得要求也不高,保证每户人家不会受到饥饿。” 这要求还不高啊?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做声。 嘿!还都沉得住气啊!韩艺再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你们必须雇佣这三百户人家,而且还得签署劳工法案,保证这些农夫的权益。” 贾万听到这里忍不住了,这可是三百户人家,而不是三百个人,一家人至少三四口人,这要算下来,钱可是不少呀,道:“韩侍郎,这要求是否有些过分了,就这些贫瘠之地,种植一年,扣除税赋,剩下的也就是吃饱不饿,但是他们还需要付出劳力,并且万一有个天灾,损失可都是他们自个的。可咱们租了他们的地,不但要负担他们的税收,保证他们的口粮,承当他们的风险,还得雇佣他们,签署劳工法案。” 韩艺笑道:“我方才就说过,这是一个互利合作,势必也会产生比原先更多的利益,那么农夫获得更多的利润,这难道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秦升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是去做善事,这利润都给他们了,那咱们赚啥?真不知是咱们雇佣他们,还是他们雇佣咱们。” 谈到钱,商人就不管你是谁了,分文必争。 韩艺笑道:“你们赚的肯定是大头,这是毋庸置疑的。” 贾万皮笑肉不笑道:“韩侍郎兴许没有种过这桑树,是,我们都知道丝绸的价格在涨,可是桑田只是制作丝绸的其中一部分而已,我们还得养蚕、织布,成本算下来,利润其实是非常微薄的。” “我没有种过桑树,但是户部的资料足以让我清楚了解这门买卖,这其中的利润并不微薄。”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道:“但是,也正如我方才所言,我们要努力的将这一笔买卖做成互惠互利的买卖,让它产生更多的利益,因此户部会极力的推动桑田周边。” “桑田周边?” 六人皆是一愣,很是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不错,如果桑田只是用来养蚕,那利润再大也就那么大,但是商人的特质是什么,就是将仅有的一切资源化作更多的利益。开桑田周边,增大桑田价值,那是势在必行的。别得我就先不说了,到时我会在陇右地区建造两个大作坊,一个是造纸作坊,桑树的树皮是可以用来造纸的,同时我们还会建造一个酿酒作坊,我们已经实验出用桑果来酿酒,这周边不会破坏养蚕织布,同时又可以生出更多的利润,这一笔钱可是不少啊!” 郑凤炽听得目光急闪,道:“韩侍郎此话当真?”还有一个木头利润,如今木头价格也是在飙升。 韩艺道:“契约中会写明这一切,并且我们还会不断的研关于桑田的周边,争取将桑田的价值榨干,同时,陇右地区离西北近,对于丝绸的买卖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而且你们不要忘记,这只是朝廷的一次尝试,如果成功得话,朝廷还会继续推行这种政策,而你们无疑拥有了优先权。如果我是你们,我此刻最关心的应该年限的问题,因为这一笔潜力巨大的买卖。”8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变本加厉 这个发展周边,并不在郑凤炽他们的预计之中,他们万万是没有想到,前面几番交流,户部从未提及过此事,而且这跟户部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是韩艺自家的买卖。 这也让他们拿不出足够的理由来讨价还价,但是他们也不蠢,就这个发展周边展开交谈,因为那丝绸、人工可都是钉死的,而且郑凤炽也早有准备,毕竟上回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笔账他是算得清清楚楚,那周边会带来多少利润呢? 韩艺给出一个非常简单的回答,只要价格合理,质量过关,不管是树皮,还是桑果,你们有多少,我就收多少,价钱方面,树皮这些造纸原料,韩艺给的标准是低于市面上柴火的价格,桑果也低于市面桑果的价格,毕竟我收这么多,你们总得给我点优惠吧。 韩艺自己也是一个商人,我给你赚,但是你要太贪心,那也是不行的。 可即便如此,郑凤炽欣然答应下来,要求必须写到契约里面去。 因为树皮这东西,你不卖也就是烧了,还能干什么,一般都是烧了,产生不了什么利润,柴火的价格也算是不错了。桑果的话,目前桑果价值不大,因为家家都种桑树,大面积的桑田,根本没有人收,果子也不好运输,等于这两笔钱是白送给他们的,因为量大,这利润是噌噌的往上涨。更为主要的是,如今有钱也难卖地,这一下弄来一万亩地,这真是太诱人了。 不过秦升他们还是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如果他们要不了这么多人,韩艺的作坊能否分担一些过去。 郑凤炽没有做声,他非常清楚韩艺的路数。一般都会抛出两个果子,一个甜的,一个苦的,他不会让你将甜的吞下,苦的就退还,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却没曾想到韩艺表示没有问题,只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你如果是真的人手太多了,那我可以分担过来,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税收你必须要承担,因为那是土地的税收,再来就是,契约上面,咱们写明一点,如果发明你们长安带人去,没有雇佣当地人,那你就得赔钱给我。 你人手不够我可以帮你分担,但是你想家中奴婢去干活,减少成本,那你们不是当我是傻子。 秦升他们立刻表示这话权当我没有说过,开开玩笑而已。 这哪成,一开始种树,肯定还得从长安调人去,那点人哪里够。 但不管怎么样,谈得是非常融洽,也非常深入,但是郑凤炽他们也没有立刻就答应下来,这笔买卖可是不小,他们也得合计合计,将这一笔账算清楚。 这是合理的,韩艺也点头答应下来,只是表示不要让他等太久,毕竟感兴趣的可不只是他们六人。 韩艺对此是非常自信,他已经算得非常清楚了,排开天灾不说,亏的几率非常小,因此这边还没有签约,那边他就跑去跟李治汇报了。 因为这个承包制度,还是有些敏感的,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当前的均田制,而且这是朝廷发起的,他可不敢先斩后奏。 “六万多亩地,你只打算分给六个人?” 李治听完,很是吃惊,因为他习惯的均田制,一人最多最多一百亩地了不得了,你一下弄一万亩地出去,直接差了一百倍啊。 韩艺听后,心想,幸好南进计划是私下进行的,否则的话,李治不得杀了他,元家玩得那是圈地运动,比这可是要多多了,道:“回禀陛下,如果让太多商人参与进来,那么每个商人占有的土地不是很多,这种丝绸生意,没法大量的生产,那利润也不是很多,无法吸引足够的商人,那么朝廷也不好提条件。” “可问题是,你这也太多了,朕看一人承包一千亩地就足够多了。”李治还是摇摇头。 韩艺道:“陛下担忧的莫不是土地兼并?” 李治点点头道:“而且,一万亩地,朝中也必定会有人反对的。” 韩艺笑道:“但是臣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土地兼并。” 李治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百姓可不是将土地直接租借给商人,而是通过朝廷转租给商人,因为百姓不相信商人,必须朝廷出面担保,百姓才相信自己的权益得到了保护。这么一来的话,不管是商人,还是地主,都没法兼并土地,因为土地所有权分得更加细致了,百姓拥有地契,商人使用权,而朝廷的权力刚好在两者之间。商人想要兼并这些土地,他兼并的不是百姓的土地,而是朝廷的土地,因为百姓会找朝廷要,百姓只是委托朝廷,而不是将土地送给朝廷。” 不等他话说完,李治就打断他道:“口分田其实也是属于朝廷的,身死要交还的,可是不少狡猾的地主和商人,将这些口分田从百姓手中廉价收来,然后转为自己的永业田。” 言下之意,那些地主兼并的就是朝廷的土地。 “陛下说得是。” 韩艺点点头,道:“但这种情况就是因为朝廷没有参与进去,这才导致那些地主有机可乘。可如今不同了,如果这一笔买卖做成了,朝廷在其中扮演的就是公证人或者担保人的角色,谁从中兼并一寸土地,朝廷是要负责的,甚至于赔偿,陛下说得那种兼并,是土地转来转去,最终落到地主手中,朝廷表面上也没有损失什么,关键也没有人告诉朝廷,可如今的话,商人要敢耍诈,百姓立刻就会告知朝廷,让朝廷维护他们的权益,这契约中已经规定了朝廷的义务,朝廷必须要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李治听得是若有所思,神情也稍稍缓和了几分。 韩艺又继续道:“我大唐吸取前朝的教训,不与百姓产生直接的利益往来,因为利益往往伴随着矛盾,因此我大唐朝廷不跟百姓做任何买卖。但是,完全不参与也是不行,朴实的百姓如何是那些商人和地主的对手,那么朝廷究竟该以何种身份参与其中,当然就是公证人和监督人,等于就是赋予了朝廷对土地监督权力,其实就是进一步加强朝廷对于土地的管控,而且,百姓会更加依附朝廷,因为朝廷在维护百姓的权益,百姓也就会更加拥护朝廷。” 这么一绕的话,李治觉得这个可以有啊! 如今还算是唐初时期,朝廷对于土地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口分田是不能买卖的,只有永业田可以买卖,因为永业田是完全属于私人的,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大地主在朝中也是非常有势力的,他们买下这些口分田,纵使相关部门知道,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土地是国家的,我们犯得着为了国家土地,去得罪同僚么。 如今天下太平,四周也没有强敌,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土地兼并就开始抬头了。 可若是朝廷承当这土地的利益分配责任和法律义务,那情况又大不一样了,朝廷公然掠夺百姓的土地,那百姓肯定起来造反,相关部门不闻不问的话,那就不是得罪谁的问题,而是你要面临牢狱之灾,毕竟谁没有一个政治敌人,百姓准是一告一个准。可是前面那种情况的话,上面问的话,我再去调查,你不问,我就不查,官员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我又没有抢夺百姓的土地,百姓与地主也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我只是不知道而已。 等于就是百姓、朝廷、地主三方相互制衡,如果除去朝廷的话,天平就肯定会倾向地主这一方。 “你说得朕也赞同,可是一万亩地,朕觉得还是多了一点。”李治很纠结这个数目,因为他封赏都没有封赏这么多土地,很不适应啊。 韩艺也为难道:“臣也想招收更多的商人,但这就是买卖。当你手中只有一头猪的时候,你是没有说话的余地,因为人家不买你的,还可以向别人买,只有当你手中拥有非常多的猪,你才拥有话语权,你才有资格去谈一个好价钱。我将一万亩地租给一百个人,人家都是可要可不要,因为这一百亩地能够产生的利益非常有限。但是我将一万亩地只租借给一个人,那么谁都争着想要。 土地对于朝廷的意义,那无非就是养育百姓和统治百姓,这一笔买卖满足了这两点,陛下看臣提出的条件,百姓吃穿不愁,而且还能赚钱,生活水平是往前跨了一大步出去,同时也加强了朝廷对于土地的监督权,百姓更加依附朝廷。而商人只是赚的了利益,仅此而已,如果他们敢耍小聪明,朝廷立刻就可以撤换他们,毕竟这是一万亩土地,大把人争着租借,朝廷不怕租不出去,而百姓的利益没有变动,至于是谁发钱给他们,那对于百姓而言,并不重要,得到自己应有的回报就行了。” 李治愣了半响,又想了半响,这最后半句,让他顿悟了,你将一万土地租借一个一百个人,你管都不好管,但是租借给一个人的话,你只要敢违约,敢玩阴谋诡计,那我也能找理由撤换你,这反而便与控制,呵呵道:“你小子真是天生的商人,算得真是比谁都还要精明,朕光听着都觉得有些头疼。” 韩艺道:“陛下过奖了。” 我这是在夸你么?李治突然又皱了下眉头,道:“可是,这数目一定会引来不少大臣的非议,朕可不想又见到这种情况发生。” 吃一堑长一智,李治帮韩艺背了多少黑锅,你不能老是让朕出面。 韩艺道:“陛下请放心,谁若敢弹劾我,那我就弹劾他。” 李治好奇道:“你弹劾什么?” “对方弹劾我什么,我就弹劾他什么。” “此话怎讲?” 韩艺道:“朝中大臣肯定都有佃农的,律法可有没有规定,只准大臣拥有佃农,不准百姓拥有佃农,说是租借,但与佃农也没有什么两样,百姓只是雇佣别人来耕地,这有何不可。” 李治听着还挺有道理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点头道:“好吧,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到这里,他忽然皱了下眉头,道:“对了,军事学院那边好像马上就要开学了。” 韩艺点头道:“好像还有几日。” 李治道:“如今司空他们都出征了,就连独孤无月也去了,朕知道你很忙,但是目前也唯有你最适合,你就能者多劳一点吧。” “这个微臣已经有心里准备了。”韩艺说着顿了顿,道:“不过微臣打算在开学那日下一剂猛药,而且这一剂猛药比当初训练营开学还要厉害一万倍,因此必须要得到陛下的同意。” 李治听得就是一脸厌恶,道:“朕还刚想叮嘱你,这一回你就正正经经的干,不要再滋生是非了,玩那些整人的把戏,免得又跟上回一样,闹得沸沸扬扬,朕又得替你担着,朕也很累啊,可你这却还要变本加厉。哦,朕知道了,要不是如此的话,你小子定是又先斩后奏。” 你还真是猜对了!韩艺道:“陛下冤枉啊,臣哪敢先斩后奏,陛下,你莫不是忘记了,上一回臣只是让那些学员跑几个圈而已,他们就不干了,这真得怪不了臣。而这一回臣也不想,但是臣这一剂猛药要是成功了,将会为大唐军事学院奠定好一个最为稳固的基础,并且将会令我大唐受益匪浅,臣不得不博这一把。” “博这一把?也就是说极可能失败。” “非常有可能。” 李治第一回听到韩艺这么没有底气回答,道:“那如果失败了。” 韩艺道:“失败了后果倒不是很大,陛下另找人去管就行了,臣可以在旁边帮陛下出点主意,反正微臣的重心是在户部,因此臣才敢这一剂猛药。” 李治听得有些汗毛耸立,道:“你这一回连后路都给想好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艺回答道:“去毛。”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先绑着再说 在训练营开学之后的半个月,大唐军事学院也迎来了开学日。 相比起皇家训练营,大唐军事学院要更为受到重视一些,因为唐朝是非常注重军事方面,毕竟那胡血给李唐帝国注入了扩张的基因。 这一日的清晨,长安城又迎来了一波新的人潮,这可比训练营开学还要热闹一些啊! 只见一群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背着包袱,打着哈欠往西门走去。 “啊——!终于开学了,可算是等苦老子了!” “你难道很想去大唐军事学院么?” “我只是受不了尉迟修寂他们成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不就是一个皇家训练营么,谁稀罕了,我契家可是马背上的贵族,这大唐军事学院还算是对我的胃口,而且听说比皇家训练营毕业要难得多,我要让尉迟修寂他们瞧瞧咱们的实力。” “契这话说得没错,要是咱们当初去了皇家训练营,像赵天富那等庸才岂能毕业,他们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阿史那,话可也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去过训练营的,难与不难在于韩艺,当初他们在训练营可是被韩艺整的够呛,好像咱们大唐军事学院也是韩艺充当副院长,这咱们可不能大意啊!” “秦俏,你是被韩艺给吓怕了吧。不瞒你说,我还就不信这邪,我之所以期待早点开学,就是想早点会会韩艺那小子。” “说得对,若是那萧家女魔头,我倒还会忌惮三分,可是韩艺的话,哼,我还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要敢对咱们玩那些阴谋诡计,咱们就用拳头跟他说话。” 这一群纨绔可都是出身军事贵族,至少往上数三代全都是军人,而且是以胡人居多,这可比当初参加训练营的人要更加凶悍的多,韦方他再暴躁,他也是公子脾气,这些人可真是一身戾气,长安城内的武斗,就有七成是他们干得,因为他们的老子也是这德行,这耳濡目染,一言不合当然就开干。 “咦?那不是元家的那几个小子么?” 刚出西城门不久,程伯献就见几匹骏马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不是说不能骑马去么?” “谁说不能了,只是说不能骑马进入学院的范围,一旦进入了就得没收,可是鬼知道这学院的范围是哪里。” “你们看,前面好多人啊!” “八成就是那些寒门子弟或者更为下贱的商贾子弟。” “你怎么知道?” “昨日不是来了通知么,要学员的父亲也一定要参加开学仪式,咱们父亲要么出征,要么也是陪同陛下一块参加,不用想也知道前面是一些什么人。” “哈哈!” “驾——!” “站住,此乃学院重地,不得骑马。” 只见周边突然冲出十余个禁军来,指着那几个纵马疾驰的小子喊道。 那几个小子立刻勒住缰绳,然后从马上跳了下来。 那十几名禁军见这几个小子还算是听话,不禁就放慢了脚步。 忽然一个小子勐地吹了一声口哨。 只见那几匹骏马立刻转头就往回纵跑而去。 “哎哎哎!” 那十几名禁军还未反应过来,那几匹骏马就已经跑得没影了,为首一名将官走上前,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玩花招,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其中一人委屈道:“这位大哥,你让我们站住,我们就站住了,至于它们没有站住,那跟我们没有关系。” “是啊!我们是很乖的。” “昨日我们放出了通知,不准骑马进入大唐军事学院的范围,你们难道没有受到通知了吗?” “我们收到了。” “那你们还敢骑马在这里乱闯。”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接受惩罚。” 几个小子狠狠的点了下头。 惩罚是什么,惩罚就是没收马,但问题是马没有看见了。 那将官怒视这几个小子,只见他们看似摇尾乞怜,但是眼中却闪烁着笑意,道:“好小子,有种啊!”说着,他就一挥手,领着属下离开了。 这几个小子相视一眼,不屑一笑,扣着鼻孔朝着大唐军事学院走去。 但是他们不知道在一棵大树旁,有一个人一直在注视着他们,正是韩艺。 “为什么跟元鹫在一块的人,都是这么混蛋!” 韩艺说着突然呵呵一笑,暗想,不过你们命好,有我这么一个姑爷爷,看我怎么调教你们 “下一个!” 只见在大唐军事学院门前,一个个学员走上前,被一群粗鲁的禁军搜查着,但是这个他们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待会陛下会来,这很正常,也是相当配合。 但可不止这一道关卡。 “通知书!” 契明老实的将通知书递上。 那检查的士官仔细看了看,然后道:“第十二列,第八行。” 契明一愣,道:“什——什么第十二列。” 那检查的士官反手敲着背后的木板,“你自己不会看么?” 契明抬头一看,只见木板上画着一个棋盘似得图案,并且还写着几行字,总之,就是每个学员有自己专属的位子,一旦进入学院,就必须待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准随意走出方格,要出还得申请,否则的话,将会军法处置。 契明看完之后,当即傻了,不解道:“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待会陛下会来。” 我又不是没有见过陛下!契明还欲再问,那士官已经喊道:“下一个!” “你——!” 契明勐地一皱眉头。 那士官横目一瞧,道:“你要么进去,要么出去。” 契明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毕竟陛下要来,规定你怎么做,那都是应该的。只见里面更是守备森严,一列列禁军,至少千人以上,神情肃穆,刀枪雪亮,又见在面前那个大操场上,真有一个方格,已经零零散散的站在一些人,当真就没有人敢出方格。 像秦俏他们这些曾去过训练营的家伙,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悔恨,为什么当初没有在训练营坚持下去,训练营开学日,那绝对是最开心的一日,那日过后基本上就是痛苦了,可这军事学院开学第一日,就不太妙啊。 真是不比不知道啊! 渐渐的,“棋盘”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一双双漆黑的瞳孔,透着不安和恐惧。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父母待遇却是非常好,就坐在“棋盘”的两边,一个个女婢端茶递水,什么糕点都送上。 这让这些父母有些五味杂陈,看着自己的儿子傻傻站在方格里面,心里本也是应该惶恐的,可是自己又感到非常温暖,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心里惶恐不起来。 因为通知书上就有具体的时间规定,但凡迟到者就直接开除,大家都是算着时间来的,因此没有过多久九百方格就都站满了。 又过得一会儿,只听得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那些父母赶紧起身,垂首以待。 只见一大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基本上大臣都来了,包括许敬宗、李义府他们,李治在大臣的簇拥下来到大唐军事学院。 院内的人赶紧行礼,高唿万岁。 那些学员也赶紧行礼,但是他们都不敢动,只能原地行礼。 特邀嘉宾程咬金大吃一惊道:“这些兔崽子还真是不错,竟然站得这么整齐。” 一旁的杨思讷道:“卢国功,你看他们脚下。” 程咬金定眼一瞧,恍然大悟,道:“这主意是谁想的?真是妙啊!” 杨思讷笑道:“还能有谁。” 程咬金往后一瞥,只见韩艺却是一脸严肃的。 但是有一个比韩艺要更加严肃,这个人就是李治,他说了一声免礼,就直接走上台阶,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 被邀请来的王玄道看到这一幕,笑道:“恐怕今日又得有好戏看了。” 郑善行叹道:“人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韩小哥偏偏是没事找事。” 卢师卦道:“可若是韩小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他如何还会弄什么训练营和军事学院。” “今日陛下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李义府见李治神色非常严肃,道。 许敬宗目光中也透着一丝困惑,道:“可能这是军事学院,陛下希望严肃一点。” “嗯!定是如此!那咱们也别说话了!” 皇帝这神情,大臣们哪里敢嘻嘻哈哈,沉默的坐了下去。 韩艺来到皇帝面前,拱手道:“陛下若是没有吩咐的话,这开学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李治凝视韩艺一会儿,拳头握了握,道:“开始吧。” 韩艺深唿一吸一口气,转身去到队伍前面,整个操场是鸦雀无声,不是韩艺有多么高威望,只是这气氛,让人说不出话来,饶是程咬金也在那里干挠着头。只听得韩艺朗声道:“因为这是大唐军事学院,是大唐最神圣且有庄重的学院,因此我不会说欢迎你们,因为你们来此是一件非常严肃且庄重的事,没有什么值得欢乐的。” 顿了顿,他又道:“相信你们对于脚下的方格感到非常好奇,也许你们认为是因为陛下在此,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这与陛下无关,这只关乎军人。军人就应该要有军人的样子,威武挺拔,令行禁止,率直严谨,不过你们离军人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因此我不能以对军人的要求来要求你们,但是你们脚下的方格不是用来帮助你们的,而是用来绑住你们的,有朝一日你们能够挣脱这一层束缚,你们才算是成为了真正的军人。” (未完待续……)r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奉献精神 韩艺的语言还是一如既往的极富有感染力,周边禁军,甚至于程咬金他们这些武将听得都是肃然起敬,虽然程咬金算是军中的老流氓,但是他也一直以军人为傲,没有当过军人,没有经历过战场上面的厮杀,是不能理解他们的这一种情怀。 好比方格中的学员就都是目光散漫,完全没有聚焦点,仿佛在看一出无聊至极的肥皂剧。 这要是别人,肯定会觉得非常尴尬,但是韩艺不同,韩艺当初在凤飞楼的时候,是在嘘声中成长的,先将自己给陶醉了再说,兀自富有感情的说道:“众所皆知,我乃农家出身,祖祖辈辈都是农夫,因此我小时候对于军人的概念是非常模糊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直到上回陛下派我督运粮草去西北,那一种战场上带来的震撼,令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许敬宗他们闻言当即是嗤之以鼻,这小子又要自吹自擂了。 在行军打仗方面,韩艺也只能拿这一回出来说说。 不过韩艺岂是这种老生常谈的人,毕竟他很年轻,没有到喜欢回忆的年纪,道:“尤其是卢国功指挥的鹰娑川一战,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影响。” 程咬金听着脸色微微一变,这一战也是他最后的荣光,此战过后,他就陷入了一系列的丑闻当中。 “但不是胜利,不是激情,不是谋略,而是悲壮!” 韩艺眉宇间透着阵阵哀伤,道:“上万唐军将士死于这一战中,他们的血液汇聚成为河流,将大地染得鲜红,他们的尸首将和敌人的尸首纠缠在一起,堆积如山,然后在前一刻他们可还是活生生的人,那一幕幕真是令人黯然泣下。” 这一句话下来,整个操场上真是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微风的拂过的声音都显得尤为的刺耳。 那九百名学员也为之动容,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是出身军事家族,也有很多长辈战死沙场,他们虽然不能理解那一种情怀,但是他们很能够感受到那一份悲壮之情。 由此可见,只要韩艺愿意张嘴,能不被忽悠的真的很少。 “难道他们该死吗?难道这只是一笔跟朝廷换取封赏的买卖吗?” 韩艺陡然提高声量,道:“当然不是。我敢说没有人想去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也都想跟你我一样,在家种种田,在这炎炎夏日,陪着父母、妻儿坐在屋前乘凉,数着天上的星星。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躺在了鹰娑川,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战,他们不是为功名利禄而战,他们是为了这国家而战,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而战,是他们的生命和热血换来我们安定的生活,不管是活下来的,还是死去的,他们就是我大唐的英雄,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这里没有提到皇帝,但是李治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这不是好事,要是说为皇帝战死的,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不就是说,我老子的死,都怪你皇帝,没有你皇帝,我老子就不会战死,那为国家战死,那听着都是无上光荣,而且国家和国家的百姓,也包括自身,等于是为自己而战,不会有人感到任何的不满。 “说得好!” 程咬金听得真是激动不已,拍着大腿站起身来。 杨思讷等武将们也是肃然起敬。 而那些学员的神情都改变了,是那么的沉重,他们的脸渐渐如那个个方格一样,菱角分明,不带有一丝圆滑。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韩艺自问自答道:“这是一种奉献的精神,也是每个军人都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养,因为战争就是夺取生命的侩子手,而每个人的生命是无价的,再珍贵的金银珠宝都无法换取,是什么推动军人冲向敌阵的,就是这一种奉献的精神,一种将国家和百姓扛着肩上冲杀的精神。 如果没有了这种精神,上战场也只是为了功名利禄的人,一旦打起仗来,这种人九成九是逃兵,因为他们眼中没有国家和百姓,只有自己,他怎么可能去奋不顾身。但是话说回来,自私乃是人之本性,你自私你没有错,但是自私的你,还跑去当兵,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因为你的一举一动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战局,给国家和百姓带来无可估量的伤害。” 杨思讷等人听得是频频点头,这小子老是能够将表面功夫做到极致。 韩艺拢共就督运过一回粮食,都没有在军中待过几日,他干得也是文臣的事,他真的懂军人,当然不是很懂,但韩艺总是能够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说到人的心坎上面去。 忽然,韩艺深呼吸一口气,道:“这其实也是我当初拒绝参与大唐军事学院的主要原因,因为大唐军事学院训练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军人,是担当起保家卫国重任的军人,任何一个过失,造成的损失都是不可预计的,这担子真不是一般的重,因此我很害怕。 但是,我最终还是站在这里,其中原因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但是既然我站在这里,我就得为陛下、国家、百姓负责。你们来此学习,就是希望将来能够成为军人。那么在这入学的第一日,我希望你们能够回答我,你们愿不愿意将生命奉献给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百姓?” “愿意!” 九百名学员齐声高喊道。 皇帝就坐在前面,这个问题真是太好回答了。 “你们说什么?”韩艺侧耳问道。 “我们愿意!” 一众学员歇斯底里的喊道。 整耳欲聋! 李治暗自皱了下眉头,这小子还真是狡猾啊!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笑道:“虽然这奉献精神嘴上嚷嚷着容易,但是要真做起来,真是难于上青天。不过,在这最初的时刻,我愿意相信这是你们的心里话。但是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仅凭这一腔热血还是不能够的,军人讲究的是严谨,是细致,并且要体现到每一个细节,身为一名军人要懂得克制自己,要摒弃私念,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打仗,那么一切的生活习惯,都是为战争而形成的,你们在这里所学的一切知识,也都是为了战争,那么但凡不利于战争的,都应该割舍,比如你们的发髻。” 发髻? 几乎是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鸡,这话题跳跃的实在是令人无从理解,打仗跟头发有什么关系。 但随后韩艺抛出了一个惊世之论,道:“我希望每个大唐军事学院的学员都将头发给剪短了。” “什么?” 许敬宗、李义府倏然站起。 台阶下的学员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在这古代发髻不但代表着美观,而且还代表着汉人的传统,代表着孝道,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随意减去的。 “这——这简直就是荒谬,这如何能行。” 不等那些学员开口,许敬宗率先就跳了出来,鼓粗着脖子咆哮道。汉人讽刺夷狄,也经常拿发髻说事,不梳发髻的人,那就是野蛮,你倒好,要去发髻,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韩艺回击道:“如何不行,战争不会给你束发的时间,发髻不利于战争,既然不利于战争,就应该忍痛割舍。” 卢承庆也感到极为不满:“老朽活了几十年,就还没有听过发髻也能够影响胜败的。” 韩艺道:“我以为在春秋战国时期,也一定有很多大臣跟赵武灵王说,老朽活了几十年,就没有听过一件衣服也能影响胜败的。” 卢承庆当即一愣。 韩艺道:“历史上有太多太多的战争,胜败都只在毫厘之间,有些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有可能直接影响结果。军人是为战争而生,军人的天职就是打仗,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要保留不利于战争的因素,哪怕只是一个发髻。” 李义府义正言辞道:“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剪去,此乃不孝之举。” 韩艺冷笑道:“李中书说得是,发肤的确是受之父母,那为何朝廷还要让百姓去打仗呢?难道李中书就不知道这打仗是要死人的吗?是不是每一个为国征战的士兵都是不孝之人?”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怎么是强词夺理,我为何又要强词夺理,他们剪不剪发,对于我个人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大唐军事学院是训练军人的,陛下将此重任交给我,我必定全力以赴,争取将每一个细节做到完美,既然战场没有预留束发的时间,那么军事学院也就不会留给学员束发的时间,因此必须剪去。” 许敬宗说不过韩艺,只能朝着李治嚷嚷道:“陛下,你可一定阻止他,真要让他这么做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治眉头紧锁,拳头紧握,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韩艺转过身去,朝着惊呆了的学员道:“我让你们剪发,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就是战场没有留给你们束发的时间,既然没有的话,就不应该存在这个时间,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披头散发的冲向敌人,只因为头发遮住双眼而失败。 但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原因,我希望将你们的头发当做你们对陛下、国家、百姓许下最为庄重的誓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当然知道这对于每个子女而言都非常重要,正是因为这发髻对每个人都非常重要,我才让你们这么做,我不能教你们如何让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么只能用头发来代替,这个仪式而更多的是代表忠诚和奉献。” 秦俏突然开口道:“敢问韩侍郎,是不是不剪发的军人都不具有你所说的奉献精神。” “当然不是!” 韩艺立刻道:“这只是我们大唐军事学院的入学仪式,因为为国家训练一个军人,实在令人非常忐忑不安,甚至于喘不过气来,大唐军事学院只能苛刻的对待你们,宁可在学院的时候就将你们开除,也不愿将一名不合格的学院送到军中。当然,我不会强逼着你们剪掉头发,但是如果连一丝毛发都不愿献给国家的军人,生命就更加不用说了,因此不愿意剪的人可以离开。另外,这也是我邀请你们的父母前来的原因,因为我知道这事必须得经过父母的同意。”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自古忠孝不两全 这一出削发明志,可以说是打了所有人的一个措手不及,他们都以为通过入学考试,至少能够顺利的进入大唐军事学院,毕不毕业那是后话了,但是没有想到,韩艺会在这节骨眼上来这么一下。 这实在是大胆了! 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许敬宗、李义府一干大臣,恨不得都给李治跪下,韩艺在那边说,他们就在不断向李治施压,要求李治制止韩艺这种人神共愤的行为。 可是秦怀道、程处亮、程咬金这些作为学员父母或者长辈出席的官员,反而显得有些沉默,因为韩艺这一招实在是太贱了,前面就一直强调奉献精神,大家也为之叫好,并且高呼“我愿意”,可这转眼间,就让他们奉献出自己的发髻,如果不答应的话,这不就证明,你们前面只是嘴上嚷嚷而已,这等于是一种欺骗,而且李治始终沉默,也让他们变得更加谨慎,究竟皇帝是在考验他们,还是怎么呢? 程处亮、李思文将韩艺祖宗十八代就给骂了一遍,尤其是程处亮,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真是要命啊!” 郑善行这么正派的人,一直以来都能做到问心无愧,可如今却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压了过来,他觉得韩艺这事做得太过了,他们荥阳郑氏可是代表着汉人最为纯正的血统,他当然不会赞成削发,因为这是汉人的象征,有没有发髻代表着文明与野蛮。 他尚且如此,那些学员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真的很想离开,可是韩艺将这仪式视作忠诚与奉献,那皇帝就坐在上面,要走的话,那皇帝会不会认为你不忠诚呢? 他们的父母也是热锅上的蚂蚁,大汗淋漓,心里着急,但又不敢开口。 相比起来,训练营的荣耀墙算个球啊! “怎么办?怎么办?” 但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急得一身肥肉使劲的颤抖着。 他身边一人却是笑道:“吴兄,你担心甚么,有那么多的贵族坐在上面,他们要允许自己的儿子剪发,那咱们还怕甚么。”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 但不管怎么样,韩艺拿忠诚出来说事,焦点自然又落在了李治身上。 忽然,李治站起身来,正在苦苦劝告的许敬宗、李义府还吓得一跳,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垂首退到一边。 李治走到台前,先是狠狠的剜的一眼韩艺,后者当然当做没有看见,李治又转头望向那些学员们,朗声道:“其实在此之前,韩艺已经将此事告知于朕。” 这简单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这就表示皇帝也认同,那几乎都没有退路了。 但是许敬宗、李义府等一些大学士们,还是坚决不答应,必须反对到底,你皇帝答应了也不行。 可是李治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朕当时听后也与你们一般,非常的震惊,甚至恨不得将韩艺立刻赶出朕的皇宫,但是听完韩艺的解释之后,朕又觉得他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军人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你们将来毕业是直接出任将官,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入学考试只能表明你们有成为军人的能力,但是并不能判断你们是否真的有决心成为一名军人,因此这削发明志虽然过于激进了一点,但是也有它的道理所在,这符合大唐军事学院建立的初衷。”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是那句话,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并无犯罪,朕也不能随意伤害你们的发肤。因此朕决定,让你们自己和你们的父母自己决定,你们不要忌惮朕在此,就做出违心之举,朕亲口向你们承诺,不需要如此,你们不愿意接受削发,朕同样非常的理解你们,绝不会怪罪于你们的,你们其中有不少人乃是功勋之后,朕也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还是能够依靠门荫入仕,不会有任何差别的。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队伍去与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如果不愿意接受,也不要马上离开,可以参加等会的宴席,朕知道你们为此付出了许多,朕也因此感到非常抱歉,这宴席也算是表达朕对你们的歉意。” 皇帝这么一说,于情于理都做得非常到位了,你们参不参加都在于你们自己,我不但不会因此记在心里,我还因此感到非常的内疚。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果学员和学员的父母都愿意奉献,那是人家自家的事,剪发不属于犯法,只是说有违孝道,但是在父母接受的情况下,旁人最多也就是讽刺几句呗。 可是李治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人高喊道:“我元禅愿意为大唐,为大唐的百姓奉献自己的生命。” “我也愿意削发明志来表示对于陛下,对于大唐的忠诚。” “我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李治自己吓得一跳,他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点头,定眼望去,只见几个愣头小子在那里高喊。 韩艺也注意到那几人,就是元家那几个小子,心里嘀咕着,难道他们是在暗中助我?不可能呀,他们应该都不知道我跟元牡丹的事呀。又见那几个小子满面兴奋之色,不像似是在讨好皇帝,反而像似自己很想剪发。 很快,韩艺便想明白这个问题,首先,元家是鲜卑族,虽然已经汉化,但是发髻对于他们意义没有汉人看得那么重,再说这几个小子活泼的很,总是在外面游玩,发髻还是很不方便,你不洗又痒得很,洗的话又很麻烦,估计他们自己都嫌束发很麻烦,早就想剪了,只是不敢开这口而已,如今韩艺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还不赶紧赞同。 相继又有不少人表示愿意接受削发明志。 但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都是鲜卑人或者突厥人,他们的文化中就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他们其中有些人甚至不太喜欢这发髻。 这也是韩艺敢这么做的一个重要原因,唐朝是胡汉融合的时代,文化碰撞的也是非常厉害,汉文化在同化胡人的同时,胡人文化也在影响着汉人,胡床、胡凳,还有胡人的服侍,都在改变汉人的习俗,还有公主能和和尚***皇帝公然娶后母,甚至于四五十岁的妇女再嫁,这其实都是胡人带来的负面影响。 那些犹豫不决的就都是汉人,他们深受儒教教化,怎敢轻易答应下来,就去到自己父母那里跟父母商量。 “爹爹!爷爷!” 程伯行、程伯献、程伯贤三个小流氓来到程处亮和程咬金面前。 程处亮心里还在骂韩艺,心里也是左右为难,向程咬金问道:“爹爹,你怎么看?” 程咬金什么事没有经历过,李世民都能射死李建成,我孙子剪个头发又如何,大咧咧道:“亮子,你咋就这么不会想事,他们得在这里待五年,五年之后这头发不就长起了么。” 程处亮一听,有道理,在军事学院遵守学院的规矩,但是毕业之后,我又可以束发。李治不可能在军中这么做,那百姓都会以此为由,不愿当兵了。 他们父子粗犷的很,不拘小节,头发剪了就剪了,反正有皇帝在这里担保,这自古忠孝不两全。 李思文他们听得也觉得很有道理,五年过后头发就长起来了,但是真的就这么容易长起来吗? 这真是犹未可知了! 李治说完之后,就带着一丝内疚坐回到椅子上,虽有内疚,但他还是被韩艺说服了,这也是他身上也有胡人的血统。 许敬宗道:“陛下纵使嫌老臣啰嗦,老臣也得说上两句,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这不是平添烦恼么,老臣实在是不能理解啊。” 李治点点头道:“朕当然明白爱卿的一番良苦用心,但是——朕还是认同韩艺的看法。” 李义府好奇道:“陛下此话怎讲?” 李治道:“因为皇家训练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这有目共睹的。” 这简直就是最强有力的回击。 什么大道理,方才已经说得够多,李治也不想多费唇舌。 许敬宗、李义府听罢,呆愣不语,都不知道如何劝说了。 韩艺当初在训练营做得那些事,你们也是反对的,可是结果如何呢? 一群天天惹是生非的纨绔,被调教成一个个正人君子,不但能够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还能够教化别人,制止别人,这种转变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因此今年许多贵族都希望就自己的儿子送到训练营,很多人都不是因为他们多希望自己的儿子当皇家警察,而是看重皇家训练营的训练成果。 可见韩艺的训练方法是非常成功,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再相信他一次了。 . “爹爹,孩儿不是不孝,只是像咱们这种商贾家庭,留不留发髻也会遭人歧视的,孩儿想要出人头地,这可能是孩儿此生唯一的机会,孩儿不想错过,还请爹爹允许孩儿留下。” “孩子,你去吧,爹爹支持你。” . 陆续的,一些学员回到了方格之中,这些人都是一些商人、工匠的孩子,因为这些人迫切得想要出人头地,这头发可以再长,但是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既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么父母要是点头答应了,你自己也认同,那就没有问题,最多也就是被人嘲笑,可问题是他们留着发髻也被人鄙视。 但是他们的回去,刺激了其余的学员,有一些父母不是在担心孝不孝顺的问题,而是担心面子问题,毕竟这是传统,既然有人带路,那他们也不反对,更多的学员开始回归。 这就形成了一种多米诺骨牌效应。 程咬金、秦怀道作为军人世家,骨子里是挺骄傲的,契苾何力他们的儿子虽然也离开了,但多半是去上茅房的,咱们也不能怂呀,让自己儿孙回去站着。 但还是有近百名学员没有回去,这些人就是最保守的汉人,他们的价值观都是经过几百年的淬炼而形成的,是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就算李治不说那一番话,他们也不会答应的,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管是父母,还是孩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犹豫过,当然,他们多半也都是世家大族,不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价值观过于激进了一点,完全就不愿意接受任何新事物,但是这物极必反,其实这也是他们内部腐朽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没有那么糟糕 其实发髻真的对于打仗有多大的影响吗? 当然也没有多大,一代武圣岳飞难道就不是梳着发髻统兵么,但是一点点的影响还是有的,总不可能会有平头方便吧。 而韩艺想表达的就是,我为什么不做到更加完美,我是一个军人,我的职责就是打赢战争,保家卫国,明知这一点点不利于行军打仗,虽它在某些方面可能有着重大的意义,但是军人的背后是一个国家,是千万万百姓,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那么不利的就应该去除。 韩艺希望大唐军事学院的学员都非常严谨,注重每一个细节,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一份光荣的使命当中,不要去在乎吃喝拉撒。 因此韩艺真的只是就事论事,不是要宣传剪发,虽然他知道发髻迟早会从男人的头上消失的,不管历史会不会发生改变,但是生活节奏势必会增快的,一旦生活节奏变快,那就必须得剪发,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你打理自己的头发,当然,这也是韩艺要削发的一个原因,因为军人不能跟文臣相比,什么事都慢腾腾的,一定要适应快节奏的生活,干净利落,战场上就是瞬息万变的。 韩艺等了一会儿,见大家都下定了决心,这可比他预计的情况要好多了,回到台前,朗声道:“很开心你们能够留下,但是对于不愿留下的人,我心中只有歉意,真得非常的抱歉。但是也请你们谅解我,我必须完成陛下交予我的任务。” 当然,没有人买他的账。 韩艺也没有介意,道:“关于削发仪式,会在今日下午进行,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个简单的仪式要完成,就是为我们大唐军事学院的校规揭幕!” 程处亮心里咯噔一下,这削发的问题还在让人毛骨悚然,那边又是校规,韩艺这是要变本加厉啊! “陛下请!” 韩艺微微颔首,手往旁边一伸。 李治起身就往旁边走去,他虽然答应了,但是他今日也不想搭理韩艺,因为你不忽悠我,我就不会答应,还是你的错。 那些大臣也跟了过去。 李治与大臣来到操场的左边,也就是靠近大门那一边,那些学员当然也在禁军将士的组织下来,来到这一边,只见一块红布盖着一个庞然大物,约莫有三丈高。 “陛下,拉下这绳子就可以了。” 韩艺将一根绳子递给李治。 李治接了过来,轻轻一拉,但见那红布缓缓滑落下来。 竟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石头有着三面,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许敬宗他们看罢,显得有些惊讶。 这石头上刻着的不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是儒家思想最为精华的部分。 第一面是——仁义礼智信。 第二面是——温良恭俭让。 第三面是——忠孝廉耻勇。 这只不过是大纲,下面还有详细的校规,一共三十条,基本上都是根据儒家的道德标准制定的校规。 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韩艺那边让人削发,明显就是在冲击儒家礼法,而这边校规又完全遵从儒家思想。 李治反而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有一个说辞,朕也没有反对儒家礼法,不信你们去看大唐军事学院的校规,没有那家学院是如此的崇尚儒家。那么在儒家中,是这个发髻重要,还是这十五个字重要。 一人突然道:“陛下,小子认为这校规不妥!” 正是契苾明。 唰唰唰! 无数道目光射过去,你敢说我儒家不好。 李治好奇道:“有何不妥?” 契苾明道:“就说那‘信’,圣人有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可是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我们究竟是该遵从兵法的,还是校规?” 那些大学士当即一脸错愕,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 李治立刻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我问你,何谓‘诈’?” “欺诈,欺骗!” “何谓欺骗?” “谎言。” “何谓谎言?” “!” 契苾明被韩艺问傻了,这有个头没。 韩艺微微一笑,道:“欺诈、谎言,其实都是建立在信的基础上,因为它们是相对立的,如果是没有诚实,那也就没有欺瞒,同理而言,你如果连诚信都不懂,你如何懂得运用欺诈?你们要记住一点,一个连最基本道德都没有的人,他不可能会有出息的。而一个道德高尚的人,终有一日会出人头地的。 就说这兵不厌诈,这在一个没有道德的人眼中,它只是一个借口,欺骗完那些老幼妇孺,还洋洋得意吹嘘自己的兵不厌诈。而这句话在有一个有道德的人眼中,就是一种策略,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仁者杀人与残暴者杀人,同样是杀人,但是初衷和意义却是截然相反。 也许我现在说得,你们无法理解,但是当你们懂得了这十五个字,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并且这十五字与这三十条校规会伴随你们整个学习生涯,为什么我要将这校规刻在石头上,就是我永远都没有打算改变,我要将它刻到你们的骨子里面去,从大唐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也许不是具备超强军事才能的将领,但一定会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卢承庆、许圉师这些名门出身的人,微笑的频频点头,这说的真是太好了。 刚刚他们还认为韩艺是魔鬼,这转眼间,韩艺在他们眼中又成为天使了。 当然韩艺这么做不是为了讨好他们,其实他也认同儒家这方面的思想,他将自己的贤者六学就归纳在儒家思想中。其实在后世,所谓的素质,基本上儒家思想都包括了,要做到这十五个字,哪个时代你都会受人敬佩的。当然,儒家的有些方面,韩艺也不认同,比如三从四德,三从韩艺就不认同,四德他还是认同的。 契苾明这些学员怎么可能说得过韩艺,又见这些大学士都说好,那就更不敢反驳了。 这校规的揭幕仪式过后,上午就到此为止了。 中午的时候,李治还真设宴表达对那些不愿意留下的学员的歉意,皇帝都做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人敢有怨言。 “韩艺,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程处亮、李思文找了一个机会,立刻将韩艺拉到一边,严刑逼供。 韩艺郁闷道:“理由我不是说了么?” 程处亮哼道:“就那理由,你犯得着这么做么?” “我们也认同!” 只见郑善行、卢师卦、王玄道三人走了过来。郑善行微微皱眉道:“韩小哥,虽然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真得是否有必要削发明志,我还是不太认同。” 韩艺叹了口气,道:“关于我这么做的原因,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这是真的,我没有瞒你们,我也不是故意要整谁。另外,我大唐优秀的将领多不胜数,大唐军事学院如何能够奋起直追,后来居上,再玩他们那一套,不可能追得上他们,我必须另辟蹊径,因此我会采取一套新式的教育模式,所以你们给我一点时间,到时你们就明白我的苦心了。” 郑善行他们相视一眼,这话要是别人说,兴许他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韩艺的话,毕竟皇家训练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因此他们还是有点期待的。 下午时分,就是剪发仪式了! 李治与一干大臣都没有离开,他们得父母也都留下了,只是那些不愿意留下的就离开了。 韩艺这几天没有忙别的事,就专门教那些专门剪发的宫女减这种新式短发,这古代还是剪发的,保持一定的长度,也不能太长,当然,不是拿人实验,而是用丝做成假发,然后供那些宫女练习。 一个个学员坐在方凳上,披散着头发,他们的父亲就坐在边上,有些学员还是忍不住掉下热泪来,他们的父亲还好言安慰他们。 “韩艺,你可知道,朕如今心里都还很是愧疚。” 待在办公室里面等候的李治,单独将韩艺给叫进来,一脸愠色的说道。 韩艺颔首道:“回禀陛下,这臣心里都知道,因为任何一位仁君,都会为此感到内疚的。” 这马屁拍的真是不留痕迹啊! 李治哼道:“你可不要忘记你答应朕的事情,要是你没有做到,朕一定饶不了你。” 韩艺道:“陛下请放心,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不然的话,臣就用臣的脑袋去祭奠他们的发髻。” 这么狠? 李治愣了愣,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你犯不着说这么狠的话,朕还是相信你的,也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朕,为了大唐,不然的话,朕也不会答应你。” 韩艺抱拳道:“多谢陛下谅解,不管怎么样,臣一定不辱使命。” 正当这时,张德胜站在门外道:“陛下,削发仪式已经结束了。” 李治听后,似乎还有一些紧张,深呼吸一口气,才站起身来,又忍不住指了指韩艺,才走了出去。 刚出房门,就见到大臣们站在大院门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李治心里更加不安,万一弄得面目全非,那可怎么办。但是头发都剪了,他也不能反悔了,忐忑的走出大院,许敬宗、李义府见李治来了,纷纷拱手行礼,面色显得很怪异。 李治很是忐忑的往下面一瞧,不禁双眼一睁,完全认不出下面站着的那群人了。 真的面目全非啊! 一个个留着两寸长的小碎发,身着黑色新式服装,腰系皮带,脚踏高筒皮靴,而且肩膀上都是嵌入皮质的,线条感十足,看上去非常精神抖擞。只不过那些学员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青涩的脸微微泛红,偷偷得相互打量着对方,发现越看越帅气。 “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李治不禁自言自语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不跟你们玩 “乖孙儿,转个身,让爷爷瞧瞧!” 程咬金一手捋着胡须,朝着三个小流氓道。?? 程伯献、程伯行、程伯贤哪里敢违抗,羞答答的转了个身。 “老夫本以为会非常难堪,可如今看来,好像别有一番味道啊!”程咬金笑呵呵的点点头,又朝着一旁的程处亮道:“亮子,你以为呢?” 程处亮颇为认真的说道:“看着是怪异,可是配上这新式服侍,孩儿觉得真是挺好看的。你们三个小子自己感觉咋样?” 程伯献挠着头道:“孩儿觉得脑袋轻了许多,有些不习惯,不过这裤子穿的倒是挺舒适的,嘿嘿。” 李治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朝着这些害羞的学员道:“你们认为如何?” “回禀陛下,好像还挺舒服的。” “脑袋都轻了许多,就耳朵有些凉。”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有人说差,但也没有人说好,只是表示有些不习惯,感觉全身都轻了许多。 可是这么大的改变,竟然没有人说差,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们的父母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心里也好受不少,反正剪都剪了,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这一番交谈过后,这天色也不早了,李治就要回宫去了,韩艺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韩艺,这军事学院可就交托给你了,莫要让朕失望啊!”临别前,李治还不往叮嘱韩艺一番,毕竟你闹成这样,要没有成功的话,那必定会找来口诛笔伐。 “陛下还请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韩艺说着又向那些学员的父母道:“各位长辈也请放心,所谓有失必有得,今日他们减去了头,他日必定会获得比头更为珍贵的东西,还请各位给我一些时日,到时我一定会还给你们一个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的儿子,那就是——完美。” 程咬金听得哈哈大笑,这话真是说得太中听了,“倒还别说,这方面老夫对你小子有信心,不然的话,老夫也不会送那三个兔崽子来此,你就狠狠帮老夫调教他们一番,犯不着客气。” 其余得家长听得冷汗直冒,他们可不敢这么说,万一整出事来,那咋办是好。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送儿子来此,主要还真就是冲着韩艺来的。像尉迟修寂、萧晓那些人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可谓是无恶不作。可如今却是大变样,其实这些贵族对于自己的儿孙他日是否能够出任将官,倒不是很在乎,毕竟有门荫在旁保驾护航,迟早都会当官的,他们更加希望的是自己的儿孙也能够向尉迟修寂他们一样,变得懂事一些,别老是在外面惹是生非。 “咦?你们两个怎么还站在这里?” 送走李治之后,韩艺突然现程处亮、李思文一左一右夹着自己。 程处亮嘿嘿道:“我们特地留下来帮你的,咱们是什么关系。” 李思文也是笑着点点头。 韩艺瞥了这厮一眼,道:“帮我是假,帮你们的儿子才是真吧,你们还真是不相信人。不过我也不介意,反正你们明天一定会离开的。”说完,他就转身往学院里面走去。 “什么明日一定会离开?韩艺,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 程处亮和李思文急急追了过去。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让学员熟悉一下这学院环境。 学院宿舍,嘈杂之声是不绝于耳。 因为大多数人还是第一回过这集体生活,而且这些人念家的少,跟训练营的学员又有一些不一样,因为他们都是生性好动,在外面也呆惯了,反而觉得挺兴奋。 “呵呵!这头真是越瞧越俊。” “你看够了没有,让我看看先。” “你自个不会打一盆水来么?” 只见程家三兄弟争在一盆水中前面争抢着,舒适的感觉让他们对于这个型越加满意。 而在他们后面还或坐或站着几人,正是契苾明兄弟,李敬业、秦俏等一干将二代。 “这头是好是坏,倒是并不重要,关键在于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段怀简轻轻哼道。 契苾明道:“此话怎说?” 段怀简道:“我认为韩艺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奉献、忠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利用削来打压我们的志气。” 一个模样粗狂的后生哼道:“老子就不信剪个头就能咱们从老虎变成猫,今儿是陛下在这里,咱们是尊重陛下,如今陛下走了,韩艺若敢使诈,我就让他尝尝老子的手段。” 此人正是阿史那弥射的儿子,阿史那仆罗。 照了半天镜子的程伯贤走了过来,道:“仆罗,我爹前面几番嘱咐过我,让我三兄弟别去惹韩艺,否则的话,吃亏得只会是咱们。” 契苾明冷哼道:“你爹这么说,是因为你爹怕韩艺,如今韩艺可是同中书门下三品,但是咱们可不需要怕他,反正咱们年轻不懂事,就算出了什么事,陛下也不会跟咱们较真的,我就不信韩艺敢去找我爹的麻烦。” “话不能这么说!” 躺在床上的李敬业道:“尉迟修寂、萧晓、韦方他们可都不是善茬,你们也都认识,不也一样被韩艺给整的服服帖帖,而且我爷爷也对韩艺青睐有加,可见此人绝非是浪得虚名,如果我们贸然去跟韩艺作对,只怕到头来吃亏的还真是咱们。” 段怀简道:“那你以为咱们该怎么办?” 李敬业突然坐了起来,笑道:“我仔细打听过韩艺在训练营的举动,现其实每回都是修寂他们主动去找韩艺的麻烦,导致最后,这理也不在修寂他么那边,他们只能吞下那个闷亏。” 秦俏道:“敬业说得对,韩艺这人擅于洞悉对方的缺点,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他早就知道咱们这些学员中有些人不擅长运动,就故意让咱们跑圈,知道咱们不会洗衣服,就故意让咱们洗衣服,咱们自然会心生怨气,可是说到底,他也并没有要求咱们做什么过分的事,因此我们的长辈找上门,结果都弄得灰头土脸的,回去之后,还将我们好好教育了一番。” 李敬业点点头,道:“因此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事跑去跟韩艺作对,我们要想办法让韩艺先来对付再反击,这样理就站在咱们这边,只要理在咱们这边,凭借咱们家的势力,他韩艺也只能吞下这个闷亏。而且契苾明说得其实也有道理,咱们年轻不懂事,不能指望咱们跟咱们的长辈一样,顾忌甚多,万一没有收住手,打折了韩艺的一条胳膊,那陛下也不会跟咱们较真的。”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 程伯献道:“若照你所言,咱们该如何引诱韩艺来对付咱们。” 李敬业道:“我爷爷常常教我,做任何事要谋而后动,像修寂他们所为,乃是莽夫之举,咱们先做几日乖孩子,一来可以麻痹韩艺,二来也看看韩艺那葫芦里面下得是什么药,咱们再后制人。” 翌日。 太阳才刚刚出来,大唐军事学院的学员们就早早来到操场上面排队,就没有一个人赖在床上的。等到韩艺、程处亮、李思文出现时,这队伍已经是排的整整齐齐,因为有方格在,李敬业他们就自行组织列队,矮的站前面,高的站后面,因为李敬业毕竟是李绩的孙子,而李绩又是院长,他说句话,其他人还真听。 “韩艺,瞧瞧,我们的儿子还不差吧!” 程处亮一看景象,心里很放心,不要给韩艺任何飙的理由。 韩艺只是笑笑,直接来到台阶上面,非常轻松的朝着操场上的学员喊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正式成为大唐军事学院的学员了,但我不会跟你们说恭喜的,这一声恭喜还是留在你们毕业的时候再说吧。但是你们也不要害怕无法毕业,你们只要做到一点,我就能保证你们毕业,那就是坚持下去。因为在我的理念中,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天生智障,我都能将他训练成才,看着你们也不像是这两者,因此你们毕业的唯一障碍,就是你们坚持不下去了,做好这一点,其余得就交给我吧。” 这话说得真是太有水平了,不露声色的将自夸了一番,顺便还将这些学员给狠狠贬低了一番。 血气方刚的契苾明立刻道:“不敢劳烦副院长费心,我们向来都是靠自己,相信即便没有副院长,我们也都能够毕业的。” “契苾明出列!”韩艺笑道。 契苾明丝毫不惧,站了出来。 韩艺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宿舍左边的第三间宿舍里面住着的是哪几个人?” 契苾明一愣!” 韩艺突然沉声喝道:“你只需要回答我,能,还是不能。” 契苾明提起胸膛来道:“不能!” 韩艺又问道:“告诉我,咱们校规的第十三条是什么?” “这昨——!” “能还是不能。” “不能!” “告诉我,咱们学院一共有多少间宿舍。” “不能!” 这一回契苾明回答的非常干脆,他觉得韩艺分明就是在刁难他,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看来你的天赋也就是如此!” 韩艺轻蔑一笑,道:“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因此作为军人要拥有敏锐的嗅觉,对于自己周边环境的一切细节都要了如指掌,真正的军人是不会要刻意观察,因为这是一种习惯,而且这最最最基本的。而你的话,一问三不知,你要靠自己的话,那你就完了,别说军人了,衙役你都当不了。” “噗!” 李思文头一回听到韩艺训话,着实没有忍住。 契苾明气得脖子都粗了,鼓着眼睛望着韩艺。一旁的李敬业道:“契苾明,沉住气,他这是激将法。” 契苾明瞧了眼李敬业,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你别不服气!” 韩艺笑道:“五年后之后,如果你还留在这里的话,我敢保证,像这种细节问题,你一定能够对答如流,并且能够用最精炼的言语来回答我。除此之外,你此时那幼稚、胆怯的目光会变得成熟、勇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既然细节对于军人而言非常重要,那么咱们军事学院的课程也将会从细节入手。接下来三个月,你们将会学习行、坐、立,等一系列生活上的细节。” 段怀简惊讶道:“这也要学,难道我们不是来学兵法的么?” 韩艺仿佛没有听见,朝着旁边的一名将官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每过一会儿,只见五十个同样留着短,穿着黑色短衫,身材魁梧的大汉和十个身着长衫,束着髻,面容红润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卑职见过副院长。”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那一众学员道:“我现在很忙,实在是没功夫看你们从一个幼稚的儿童蜕变成一个懂事的少年,这五十个穿着黑短衫的就是你们未来三个月的教官,他们会让你们蜕变成一个男子汉。我要提醒你们一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惹他们,因为他们只会服从我的命令,而我给他们的命令,就是一切照规矩办事,至于惩罚,我已经让人贴在你们的宿舍前面了,记得一定要仔细看。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会犯错,这边十个穿着长衫的,都是医术高明的郎中,而且最擅长接骨和治疗外伤,只要不致命,他们一般都能够医好。” 他语气轻松,但是闻者色变,连郎中都配好了。 天啊! 韩艺又哦了一声,道:“差点忘记了,千万不要想着以多打少,就算有什么不满,也要选择智取,因为这周边可是有不少禁军,而这些禁军直接听命于这五十个教官,这打起来,没轻没重的,我又不在,你们可要慎重啊!总之,这三个月,大唐军事学院将会采取全封闭式,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出。如果你们实在受不了,就装孙子装三个月,等三个月后,我回来了,你们就可以申请退学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好好训练。”8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智能化训练 这真不是开玩笑的,韩艺是说走就走,挥一挥衣袖,不留下半滴汗水。 . 留下李敬业等学员呆若木鸡。 他们可还想跟韩艺过过招的,好证明自己比尉迟修寂他们强,这下倒好,韩艺都不陪他们玩。 这是看不起我们么? 李敬业他们难免会将此视作蔑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原先是设想自己不去招惹韩艺,诱使韩艺来招惹自己,从这一点上来看,韩艺更是技高一筹呀,我也不招惹你们,我直接闪人,你们有我绝么。 半响过头,这些学员终于回过神来,望着那五十个神情冷漠,身材魁梧的教官,喉咙里面不满一声闷响 “韩艺,韩艺,等等我们呀!” 程处亮、李思文是出得大门,才追上韩艺,可见他们刚才愣了多久。 韩艺回过头来,道:“真是抱歉,方才尽顾着装逼去了,忘记你们了。” 装逼? 李思文听得不是很懂,但也无暇细想,困惑道:“你——你就这么走呢?” 韩艺点点头道:“我户部那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成天待在这里,所以你们总是用邪恶的目光来看待我,我真的非常委屈。” 李思文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还真是错怪了韩艺。可程处亮忽然惊叫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李思文好奇道:“你明白什么。” 程处亮先是吞咽一口,一语不发,只是恐惧的望着韩艺。 “总警司,我刚说的,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的非常委屈。”韩艺摇头叹道。 程处亮微微喘气道:“韩艺,你可别当我傻,你这分明就是变本加厉啊!” 李思文听着云里雾里,道:“程二,你究竟在说什么?” 程处亮道:“思文,我问你,如果其中某一个教官将敬业的手给打断了,你会怎么做?” 李思文恼火道:“你这是什么话?” 程处亮道:“你先回答我。” 李思文道:“我就不信谁有这胆子,。” 程处亮道:“那些教官。” “他们敢。” “可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李思文突然看向韩艺。 韩艺立刻道:“拜托!我只是吩咐他们照规矩办事,难道这也有错。” “这就是最歹毒的!”程处亮道:“你这么吩咐是没错,可问题是,那些学员会这么听话么?万一谁做错了,那些教官只会照规矩办事,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奉命行事,那么怎么也不能怪罪到他们头上来,而你只是吩咐了一句照规矩办事,这也不能怪你。呀呀呀,你真是好歹毒啊!” 李思文当即脱出一身冷汗,“韩艺,当真是如此么?” 韩艺耸耸肩道:“只要他们不犯错的话,那就行了啊!” 怎么可能不犯错? 李思文光想想都挺恐怖的,颤声道:“那些教官应该没有这么无知吧。” 程处亮激动道:“那些教官我都认识,当初在训练营训练皇家警察的,可是,他们已经被韩艺这厮跟无月调教成只会服从命令的冷血教官,只要韩艺给他们下达了命令,那么谁要敢犯错,他们就一定会惩罚的,这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其实从这五十个教官毫不犹豫的将头发给剪了,就可以看出他们是一群怎样的人。 韩艺郁闷道:“我说总警司呀,你究竟要我怎样,我留下来,你也要留下来,我说要走,你又不准我走。” 程处亮道:“你少煳弄我,你一肚子坏主意,不管是留是走,就藏着杀招的。” 李思文苦劝道:“韩艺,你这么做可不行呀,万一真出了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韩艺笑道:“正如总警司所言,我又不在场,干我屁事,我还帮他们配了郎中,我觉得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这种训练等于就是程式化训练,韩艺先将程序给做好,怎么怎么做,然后他就干别得去,全智能化,这就不存在不照做的情况了,倘若哪一条代码出错了,那就不断在这一条代码上循环执行,直到这条代码变成正确的,才会继续往下执行,因为已经没有人操作了。 程处亮、李思文明知韩艺包藏歹心,但也无可奈何,更为关键的是,这个程序已经启动了,他想回都回不去了,只能祈祷自己的儿子、侄子懂点事,长得心,别看不懂状况,这种气氛下,谁要敢闹事,那真是在自讨苦吃呀。 不得不说,韩艺这一招真是太贱了。 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韩艺亲自出面,他肯定是有所忌惮的,凡事都留有余地,还得设计对方跳入圈套里面,毕竟他也身在官场,要真把尉迟修寂、崔有渝给弄残了,那甭管你对不对,他们的长辈也会来找你拼命的,如今倒好,韩艺一早就将责任撇清了,并且还有他们两个作证。 韩艺是有自己的格调,毕竟曾自诩侠盗,同样招数很少用第二遍,除非图个省事,但一般情况下,是一招比一招狠。 三人回到民安局,程处亮直接将办公室们给关上,也不知道是生韩艺的气,还是急着在为自己的儿子、侄子祈祷。 正巧长孙延从旁经过,见到吃闭门羹的韩艺,笑道:“你哪里又惹着总警司呢?” “我哪有,估计——是更年期来了!”韩艺苦笑一声:“去你办公室坐坐吧。” 长孙延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谈。” 其实韩艺不太愿意去长孙延办公室坐,太压抑了,到处都是书,不收拾一下的话,坐在办公桌对面,都看不到彼此,但再怎么也比他那跟茅房一般狭隘的办公室要舒服多了。 “对了!这军事学院不是刚开学么,你怎么就回来了。”长孙延刚坐下来,突然想起这事来。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上回我亲自训练那些学院,结果闹得多大,那些功勋们差点没有将我生吞活剥了,这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我哪里还敢去正儿八经的训练他们,我请了一些教官去训练他们。” “这样也好!”长孙延点点头,觉得韩艺终于成熟了,就你那么个弄法,迟早会出事的,殊不知韩艺这一招更加狠,“恕我直言,你是为他们好,而他们也不是一群不可救药的纨绔子弟,其实原因还是在于你的出身,如果你不在的话,他们也不会闹,对你对他们都好。”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韩艺一拍桌子,一脸懊恼道:“唉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有想明白了。” 长孙延笑了笑,你不明白,只怕你比谁都清楚。 韩艺又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商谈么?” “是的。” 长孙延正色道:“我已经跟周边的县衙商量好了,也是时候让皇家警察走出去了,不过由于皇家警察毕竟人力有限,长安如今都嫌少,再加上修寂他们还得负责皇家训练营的事宜,因此我打算给皇家警察配一些吏过去,干一些琐碎之事。” 韩艺犹豫一会儿,道:“说真的,我并不希望这么做,你也知道吏的话,都是一些卑微之人,如果这么安排的话,会养成皇家警察指手画脚的习惯,我还是希望皇家警察能够独立,能够独当一面,但是如今人手确实不够,也只能这么做。但是我们事先必须得将他们的职责给划分好,让他们各司其职,不要让民安局形成尊卑的概念。” 长孙延点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是应该防止这一点。”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另外,在配备人员的时候,尽量让一些贵族出身的皇家警察去,同时性格也要稳重的,像韦方那样的可是不行。” 长孙延一愣,道:“为何?” 韩艺苦笑道:“这官有政法,民从私契,以前的衙役都是被动的,而皇家警察是主动出击的,我怕他们会跟当地的士绅发生冲突,如果是崔有渝他们去的话,会更好说话一些。” “其实这一点我也担忧过。”长孙延皱眉道:“但是我一直都认为国家的律法为大,如果有人可以自立律法,这不利于治安,因此我倒是希望皇家警察能够打破民从私契的规矩。” “话虽如此!”韩艺又摇摇头:“但是这种事还得一步步来,据我所知,那些士绅可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尽量避免跟他们起冲突,我们再想想,有没有办法能够让两者融合在一起。” 长孙延笑道:“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么忌惮他们,你在京城得罪的人可比他们还要厉害的多啊!” 韩艺苦笑道:“正所谓我在长安得罪了不少贵族,因此我怕他们暗中给我使坏,而且,这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能压他们一回,但是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始终在那里,这是现实,倘若真的跟他们闹僵了,他们总是在下面给我玩小动作,我非得忙死去,还不一定赢得了他们,因此我还是争取跟他们合作,而不是敌对。” 长孙延笑呵呵道:“你总是出乎意料,但是我觉得律法有它的特殊性,必须要一丝不苟,这圆通之术不能用于律法,我不认为你能够在两者中取得平衡,我甚至认为如果取得平衡,那么民安局就可能会失去它的意义。” 韩艺呵呵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长孙家在关中地区,可也算是一个大家族啊!” 长孙延道:“但这里是民安局,而非我家,这公私我还是分得清楚。” 这法家思想还真是不近人情。韩艺道:“但是我认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任何事。” “但愿如此。” 长孙延似乎还是对此不抱有希望。(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谁不曾幼稚 这长孙延可是出了名的心思细腻,本也是出身世家大族,他能看不到这问题所在么,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民安局宗旨和士绅文化是会有冲突的,但是他一直没有说,他就是希望等到出状况后,将韩艺给逼到前面去。但他不是想要害韩艺,只是他见韩艺屡屡能够打破一些传统,他希望韩艺能够打破这个传统,因为他有着家庭负担,韩艺无所顾忌。 而且他作为法家中人,他当然不赞成这“官有政法,民从私契”的观点,他还是希望重典治之,这才是法家思想所在。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韩艺这一回不想斗,反而想跟士绅合作。 因为他不知道,不仅仅是在律法上,还有韩艺的计划也跟那些士绅产生了冲突,如果你在某一面给士绅们施压的话,但是士绅肯定会另外方面报复,这个就防不胜防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韩艺不愿跟地方上的士绅产生冲突,在长安的话他无所谓,因为这里只关乎政治,是两码事。 但是似乎不管韩艺做什么事,都绕不开士绅贵族,但这就是唐朝的社会,连皇帝都绕不开,他能绕得开? 不过韩艺暂时也没有想到出一个好法子来,只能先将皇家警察派出去,看看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然后再想办法去解决。 这事还是由长孙延负责,韩艺并没有干预,他还得去跟那些商人针对承包一事进行最终的谈判。 对付顽固的士绅,韩艺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对付商人么,他还是挺有把握的。 结果也没有出现什么偏差,只是郑凤炽他们要求将雇佣农夫的契约变得更加细致,将双方的权益都给定死了,我给你多少工资,你每天得干多少活,一个月休几天,事无巨细,大家都先说清楚了,免得到时扯不清,道不明。在以前的话,商人和地主都不愿将规矩给定死了,总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因为他们是强势的一方,他们是可以耍赖的,就跟后世的房地产商一样,在购房合同上设置各种陷阱,能不写的尽量不写,能模糊的尽量模糊,实在没有办法就加一个不抗力的因素。 可是如今朝廷作为公证人,这种情况还从未出现过,但这并非说商人地主失去了优势,但是因为他不知道朝廷会帮哪边,要说得不清不楚,还真不知道是谁吃亏,而且这事是韩艺主导的,他们也不敢玩那些小聪明,思前想后,还别冒这些,可别拾了芝麻丢了西瓜,干脆就给定死,咱们一切都凭契约说话,谁也别忽悠谁。 不过韩艺还是作为农夫代表,跟他们展开了一番讨价还价,他这么精明,一看他们要求的这么苛刻,摆明就是给予了很大的谈判空间,那当然尽量争取呀。 好在分歧不大,双方都做出了一定的妥协,最终签订了契约。 这契约一签,双方那都是踌躇满志,商人一下子得了一块这么大的地,虽然是租的,但是也有三十年期限,这可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另外,每十年商人可以无条件选择重新制定契约,而百姓那一边得必须在一定的状况下可以选择重新制定契约,重新制定里面也包括了拒绝续约,这多半还是保障商人的利益,之所以有这一条例,是因为风险是商人承当,如果给定死了,而到时商人又亏了就会,弄得很麻烦,韩艺尽量弄得更加灵活一点。 对于韩艺而言,这看上去只是一小步出去,但是对于他的整个计划,却是很大的一步,种植经济作物,势必要推动商业,不然的话,也谈不上经济作物了。 这契约签订之后,接下来的事韩艺还是交给郑善行去做,由郑善行带着商人去跟那些百姓见面。因为百姓相信郑善行,毕竟郑家的名望加下郑善行自己多年来靠行善积累起来的名望,不管是百姓,还是县衙都非常相信郑善行。而韩艺的话,怎么说也是商人出身,如今大家对商人可没啥好感。 而在忙完此事之后,韩艺就暗中给自己放了个假,以前他要放假那都是直接放的,李治也知道他很辛苦,明面上要管账,暗中还得变法,就特许他自己决定假期。可是如今的话,那边李绩他们才刚刚出征,你户部老大怎么可能放假,没有让你二十四小时在两仪殿候命,就已经够给面子了,只能不露声色的休息一下。 要说到放松,凤飞楼当然是最佳去处,而且他还得筹备太子椅发售的事,关于太子椅虽说是李弘提出来的想法,但是长轮子的椅子在后世太常见了,凭借凤飞楼木枋的巧手工匠,加上他们从韩艺那里学来的新技术和理论,要弄出来还真不是很难。 “呼——!” “小胖,你这么胖,还溜的这么快,小心将这太子椅给坐坏了,我们可都还没有坐了。” 只见熊弟坐在最新式的太子椅上,在大厅中是横冲直撞,却是惹得梦婷、梦思她们非常紧张,因为她们也都想坐呀,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回看到这长轮子椅子,小胖这么胖,坐在上面这么个弄法,这太子椅能不能坚持得住啊。 韩艺笑道:“如果这太子椅这么容易坏,那我也不敢叫太子椅,我让小胖先坐,就是试试这椅子的质量。” 熊弟得意洋洋道:“梦婷,你听见没有,胖也有胖的好处。” 梦婷俏脸一昂,哼了一声。 熊弟顿时心肠一软,眨了眨眼,又瞧着韩艺道:“韩大哥,要不先让梦婷坐坐,待会我再帮你试。” 韩艺笑着点点头。 熊弟赶忙起身,请梦婷去坐。梦婷傲娇了一会儿,便欣喜的坐了上去,又有些胆怯道:“小胖,你可得看着我一点,别让我摔着了。” 熊弟拍着胸脯道:“这你放心,虽然我的身手不如小野,但也是不能够让你摔倒的。” 韩艺古怪的瞧了他们一眼,什么情况?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忽闻一个悦耳的笑声道:“谁叫你现在不常来凤飞楼。” 韩艺一怔,惊讶的望着顾倾城:“你如何知——!” 说到一半,他赶紧刹住车。 顾倾城却是笑道:“观面测心,跟你学的。” 梦儿好奇道:“倾城姐,小艺哥,你们在说什么呢?” 韩艺哦了一声:“没什么。”又斜目瞥了眼顾倾城,好似说,小妞!厉害呀! 顾倾城稍显得意眨了眨眼。 梦儿看着他们二人挺好奇的,但也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个经常打哑谜,没有办法,他们两个是凤飞楼最聪明的人,又瞧向韩艺道:“小艺哥,这——这倾城绝恋何时开演,关于这一出戏,一直都有人在询问。” 这一出戏实在是筹备了许久许久,已经准备到没法准备的地步,连一个道具都反反复复弄了几十遍,梦儿作为总导演,付出的最多,而且这是她第一回离开韩艺,独自导演的长篇大戏,她也很想早点展示给大家看。 其实大家也很想看,毕竟从韩艺出征之后,话剧就消停了下来,这由奢入俭难啊,花月楼虽然经常上演话剧,但是看过白色生死恋的,总觉得花月楼的话剧档次低了一点。 韩艺心里也明白,道:“如今大考在即,朝廷正在努力的营造向学的氛围,娱乐气氛不宜过高,如果我们这时候开演的话,很可能会被朝廷叫停的,其实关于日期我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大考结束的半个月后,正式开演。” 梦儿微微有些失望。 韩艺笑道:“梦儿,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许多,我也感到有些抱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回我绝不会失言,并且到时我会将一切的宣传都做到完美,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的。” 梦儿听得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艺哥,我没说什么,况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是大家的共同努力,这一出话剧的剧本可都是你亲自写的。” 顾倾城突然道:“梦儿妹妹,你也确实应该知足了,再怎么说韩艺还能给你承诺,可是我呢?别说承诺了,可是连一点希望都是看不到,以前么,还能朝夕相对,可是如今却是大半年才见一回。唉!” “啊!” 梦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梦婷她们也嘻嘻笑着,唯有小胖权当没有听见,还在一个劲的推着梦婷。 韩艺瞧了眼顾倾城,呵呵道:“看在梦儿笑了的份上,这回我为你点赞。” 大家更是笑成一团,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只要顾倾城和韩艺在,这气氛永远是欢乐,因为他们两个都非常的“直率”。 之后,梦儿她们也轮番去试试那太子椅。而韩艺则是与顾倾城去到外面。 “小胖跟梦婷——!”韩艺小声问道。 顾倾城轻哼道:“若非这事,你是不是都不会找我出来。” “哪能呀!” 韩艺很是冤枉道:“你别将我看得这么势利好不,我早已经将你视作亲人。” “亲人?” 顾倾城幽怨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欲哭无泪道:“美女,算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多多包涵,别玩我了好不。” “谁玩你了!”顾倾城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还蹬鼻子上脸。韩艺呵呵道:“你说真心就真心,我还就不信了,有本事你脱光让我看看。” “你也就会这一招。”顾倾城鄙视了他一眼,又正色道:“关于小胖和梦婷,用两小无猜来形容他们两个是再适合不过了,但是要说今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韩艺听着沉默不语。 顾倾城道:“怎么?你难道想小胖跟那崔莹莹在一起?” 韩艺一怔,摇头道:“这是小胖的事,我不会干预他的,只不过我当时向小胖承诺过唉最终我还是失信于他了,我甚至都未为他做过什么努力。”说话间,他眉宇间透着一丝内疚。 顾倾城轻轻笑道:“那时候你一定非常幼稚,真是可惜。” 韩艺愣道:“什么意思?” 顾倾城螓首轻摇,破显得惋惜,“如果我在你最幼稚的时候就认识你,那你岂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如今你已经变得老奸巨猾,我都无从下手。” 韩艺好气好笑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为什么说我幼稚。” “难道如今你还不了解。” “愿闻其详。” 顾倾城道:“小胖与崔莹莹是不合适的,他们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你想想看,崔莹莹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崔戢刃的亲妹妹,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恐怕都不在话下,可是小胖呢?跟你一样,农家出身,无拘无束惯了,就算崔莹莹喜欢小胖,崔家也答应,但是光崔家的家规,恐怕也能将小胖折磨的如小野一半瘦。” 韩艺想到小胖瘦成小野那样,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想到的是,熊弟和崔莹莹可以互补,彼此相互帮助,但是当时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家规什么的。 顾倾城笑道:“你说你当时幼不幼稚?”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但是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了。” 顾倾城眼眸一转,道:“由此可见,你与云城郡主根本不般配。”说着,她眨了眨眼,好似说,我们才是最般配的。 韩艺突然非常严肃道:“一般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真得会打人的。” 顾倾城吓得小退一步。 韩艺又道:“不过你是例外。” 顾倾城又欣喜道:“为什么我是例外?” 韩艺正色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经常觉得我配不上云城,但是每回跟你聊天之后,我都会觉得其实自己很帅很有才,与云城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说真的,我很喜欢被女人竞争的感觉。” “无耻!” 顾倾城扔下这两个字,然后就气鼓鼓的回房去了。 韩艺看着顾倾城一扭一扭的翘臀,暗赞,这个女人真是近乎完美啊!又听得厅内传来嬉闹声,转目看去,不禁自嘲一笑:“想想当年,还真是有些幼稚。”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梦想成真 如今这年头,关于质检方面,必须要由人来操作,因为没有机器,不可能跟后世一样,制作一个键盘,先让机器按上个几千万次。韩艺只是让小胖他们尽情的玩弄太子椅,看看哪一个零件是最为薄弱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这年头的工匠还是非常有良心的,讲究的是慢工出细活。 要知道工匠一般都是为达官显贵服务的,这椅子要是没有做好,万一将老爷摔了个腰间盘突出,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这也养成工匠谨慎的态度,没有什么偷工减料一说,一般做不好那也是因为技术实在没有达到那个地步,而这太子椅的技术,都是韩艺抄袭来的,不可能出现原理上的失误,即便如此,那十几个工匠还是研究了许久。 而在小胖用自己的一身肥肉对太子椅进行摧残的同时,韩艺又带着小野跑去了昭仪学院,安排关于秋季运动会的事,这对于他而言,其实就是一种锻炼。 但是他没有直接教学生,而是先教老师,让老师再去教学生,每个老师都必须参与。其实很多老师的运动能力就还真不如这些小学生,就是说这跳远,有些老师跳的跟乌龟似得,都还没有一步跨出去那么远,远不如那些学生跳得远,跑两步就开始喘了,韩艺都已经无语了,但是他也得忍着,因为他这么做原因,就是希望让昭仪学院的老师也运动起来。 但同时也让他有了招收体育老师的想法。 南郊昭仪学院。 “看着——嘿!” “哇!院长好厉害,扔得真是远。” “院长,我去帮你捡球。” 只见萧无衣带着一群可爱的孩子,站在昭仪学院前面的空地上,正在训练扔垒球,规则很简单,就是给你一个小球,看你能扔得多远。 师生玩得是不亦说乎! 比其余昭仪学院要快乐的多,像西郊的昭仪学院,一天下来,那些老师是叫苦连天。 原本韩艺还担心这南郊的昭仪学院面对这运动会,会力不从心,毕竟老师都是女人,他还准备自己亲自上阵,但是他却忽略了他的夫人可是生性好动的。 萧无衣太支持这运动会了,成天读书有个什么趣,在听完韩艺的具体构思之后,就立刻自封为总教练,让韩艺先教她,她再教其余的女老师以及学生。当了这么久院长,萧无衣头一回这么兴奋。 非但如此,其余的女老师也非常的投入,比那些男老师还要投入一些,因为她们是真的不想输,文武都要胜过男人。 不管老师还是学生,玩得都非常开心,有些人在训练跑步,有些人在训练跳远、跳高、射箭,个个都是满头大汗,但是热情不减。 “呼——!” 杨飞雪一边喘着气,一边用绣帕擦着额头上的香汗回到院中,她也是生性好动,觉得这运动会太好玩了,还跟一些学生玩起了接力赛,但似乎有些用力过猛,结果累得要命,得回来休息休息。 回到办公室,忽然发现韩艺坐在里面,她记得韩艺一直在外面辅助萧无衣教他们正确的姿势,诧异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一会儿。” 韩艺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给!” “谢谢!” 杨飞雪接过来,也不顾的什么,一口就倒入嘴中,还意犹未尽。 韩艺又给她倒了一杯。 杨飞雪喝完之后,羞涩的望着韩艺,那张秀美的瓜子脸本就跑得红扑扑的,如今红晕却是更深了,再加上她清纯亮丽的容貌,即便这么粗鲁喝水,都让人赏心悦目。 韩艺呵呵一笑,又再给她倒了一杯。 杨飞雪这回没有往嘴里倒了,而是慢慢喝着,如今她可还是淑女,没有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韩艺看在眼里,乐呵呵道:“你也是的,玩得未免太疯了一点,这运动讲究的是量力而行。” 杨飞雪嘴角微微一扬,道:“这可不能怪我,要不是你拿出这么多有趣的竞赛来,我也不会玩得这么疯。” “是是是,都怪我!”韩艺笑着点点头,其实看到萧无衣和杨飞雪玩得这么痛快,他心里的负罪感也稍稍减轻一些,毕竟他最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陪他们。 杨飞雪抿唇一笑,芊芊玉手捧着杯子,满怀憧憬道:“真是期望运动会早点来,到时一定非常有趣。” 韩艺笑道:“这是必须的,而且还会风靡整个长安的,我们昭仪学院将会从被人看不起的学院到每个人都想来这里读书的学院。” 杨飞雪狡黠一笑:“毕竟你是一个商人。” 这可是韩艺常说的。 韩艺一愣,哈哈笑了起来。 杨飞雪也是掩唇咯咯笑了起来,忽然,她似乎想起什么来,略显怯意道:“韩艺,你可还的那日在游乐园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这我怎么敢忘记。”韩艺笑道:“怎么?准备上我的贼船呢?” “呸!” 杨飞雪轻轻白了他一眼,道:“瞎说。”又偏过脸去了,道:“你定是忘记了。” 韩艺眉头一皱,道:“不是这事?难道——难道你是说写故事?” 杨飞雪羞涩的点点头,“我写了一小篇,你能帮我看看么。” “非常乐意效劳!” 韩艺眼中一亮,微微笑着。 “你稍等一下!” 杨飞雪去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翻了好一会儿,才拿出几张纸来,可见藏得很深。虽然白衣人一书成名,但是她兀自觉得这写书是非常神圣的事,是高人做的事,因此她还是不敢让人知道是她写得,只能她没有韩艺那脸皮。 “给!” 韩艺接了过来,刚看一个开头,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杨飞雪见罢,怯怯道:“是不是写得很不好。” 韩艺抬起头来,道:“不能说好与不好,只能说你没有找到童话故事的窍门。你这一篇故事,写得是小孩,虽说童话是给小孩看的,但是故事的主角不一定就是要小孩,这两者之间没有太大的联系。你可知道小孩最大特点是什么么?” 杨飞雪微一沉吟,道:“天真无邪。” “还有呢?” 杨飞雪摇摇头。 “是想象力!” 韩艺道:“我们这些成年人,看大雁南飞,我们想到的可能是冬季来了,是基于所知的事实,不然的话那就是胡说八道。但是小孩与我们不同,他们哪里懂得什么大雁南飞,他们也许是梦想着自己也能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因为不懂,而产生无尽的想象,这就是小孩最大的特点,因此童话故事一定要充满想象力,动物会说话,人会飞翔,或者谁能点石成金,诸如此类的,不要被任何现实、真理给束缚,也不要追求合理与否,尽情发挥自己无尽的想象力,给孩子们带去一个充满幻想的世界,这就是童话故事。” 杨飞雪听着渐渐沉思了起来。 韩艺见她似乎还未完全领悟透,微一沉吟,道:“我跟你说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啊?灰姑娘?什么灰姑娘?” “那就没有听过。” 韩艺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跟她讲起了灰姑娘的故事。 杨飞雪听得非常入迷,她喜欢这个故事,待会韩艺说完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望着道:“这是你想的么?” 韩艺点点头。 杨飞雪有些气馁道:“为什么你能想出这么有趣的故事,而我——!” 韩艺这么忙,随便说说,都这么引人入迷,她成天都在想,却还远不如韩艺,这在她看来,还真是天赋啊。 真是想告诉她,其实我是抄袭的。韩艺笑道:“你只是没有找对路,如果你能打开这一扇门,你一定会比我更加出色的。白色生死恋讲得故事与灰姑娘差不得太多,都是贵族与平民的爱情故事,但是白色生死恋就偏写实,成年人看了就很有感悟,但是小孩不懂这些,因此添加魔法的因素,简单明了,小孩一看就懂,而且充满了想象力,因此你一定跳出成人的思维,进入小孩的世界。” 杨飞雪稍稍点头,又好奇道:“可你如何想出这灰姑娘的故事?” 又来了,一个谎言必须要有无数个谎言支撑!韩艺故作羞涩道:“其实——其实这个故事本来是讲田舍儿而公主的故事。” 杨飞雪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哎呀!你非得要人家说得那么坦白么。”韩艺扭捏道。 杨飞雪眨了眨眼,忽闻外面有人说道:“看来你并未有得偿所愿,你只娶到了郡主,并未娶到公主。” 韩艺立刻瞧了眼杨飞雪,好似说,我被你害惨了。 话音刚落,就见萧无衣走了进来,绝美的脸上还挂着水珠,显然刚刚洗过脸的。 “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萧无衣看着韩艺问道。 “当然不是啊!” 韩艺笑道:“开什么玩笑,我夫人可是有着三帝一后高贵血统,我这叫做梦想成真,可见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杨飞雪这才醒悟过来,噗嗤一笑,道:“这也是一个伟大的梦想么?” “呃!” 萧无衣却是很严肃道:“那也就是说原来那个故事还有后续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韩艺错愕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轻轻哼道:“你如今可不止一位夫人,既然你说已经梦想成真,那么可见田舍儿与公主的故事,说得是一个田舍儿和一群公主的故事。” 杨飞雪当即羞红着脸,她渐渐明白女魔头的含义了。 韩艺听得都脸红了。 萧无衣忽然又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你为何将田舍儿换成灰姑娘,就是在掩盖你那真实的梦想,说不定这梦想还没有成真,老实交代,你的故事中有几个公主。” 这女人在外面听了多久啊!韩艺都傻了,靠!你这么屌,你爹爹知道么。道:“那个女皇家警察还算了吧。” 萧无衣睁眼怒道:“为何?你是在威胁我么?” “当然不是!”韩艺激动的手舞足蹈道:“你看看你分析的是多么的糟糕,你去当皇家警察,不得冤案百出。” “那你说,我哪里分析错了?” “拜托!这是一个童话故事,给小孩看的,又不是小黄书,我好意思拿给小孩去看么?” “错!你方才也说了,这是你的梦想,那么最初不是给小孩看的。” “这——好,这且先不说,我当时只是一个田舍儿,有一个公主能够看上我,祖坟就冒青烟了,还几个公主,那就不叫梦想,那叫弱智。” “那如今你的祖坟岂不是着火呢?” “!” 萧无衣哼道:“这事实摆在面前,你还如何狡辩。”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萧无衣道:“飞雪,看来是你让韩艺的梦想破碎了。” 杨飞雪呆住了。 md!这个谎言真是糟糕透了!韩艺掩面而泣道:“我再也不说故事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让他们闭嘴 这老千的第一禁忌,就是多说多错! 可见回归到生活的韩艺,他的谎言也经不起考验了。??? 然而,咱无衣姐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戏谑韩艺的机会,毕竟他们夫妻就是从这冷嘲热讽开始的,他们也一直保持这个传统,因此晚上回家之后,萧无衣还缠着韩艺说故事,希望从故事中窥探韩艺的内心世界,直到韩艺脱下自己的衣服后。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运动会来得还真是恰到好处,至少给了韩艺一个借口去昭仪学院。当然,基本上北郊外的昭仪学院,他只是下午回去的时候,绕道去看看,多半都是待在南郊的学院,这里到处都是莺莺燕燕,好几回韩艺差点回到曾今的自己,口舌花花,开始撩妹,幸亏及时反应过来,这要是无衣姐看到了,可就不是让他说故事这么简单了。 为了避免犯错误,韩艺将精力放在帮助杨飞雪写童话故事上面。 杨飞雪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因为她也是天真烂漫的,只是前面没有找对路,如今经韩艺点拨,真是思如泉涌,又有韩艺在旁,更是如虎添翼 . 东宫! 但见李弘坐在装有五个小轮的小椅子上,双手轻放在一张为他量身订做的课桌上,看似非常认真的写着老师布置下的功课,忽然,他的小屁股往后一用力,滚轮立刻出咕噜的声音,他微微一惊,机灵的眼睛瞥向一旁的武媚娘和韩艺,见他们似乎没有主意自己,屁股又稍稍往前用力,紧紧贴在课桌前。 却不知他的小动作,都被武媚娘和韩艺看在眼里。 武媚娘心知今日李弘肯定是无心做作业了,自己和韩艺坐在这里,反而会让李弘憋得难受,干脆让他玩得尽兴一点,于是道:“韩艺,我们去外面走走吧,不要打扰太子做功课了。” 韩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二人起身放轻脚步往外面走去。 李弘的一对机灵的眸子一直注视着他们,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当即坐在椅子上一个旋转,又站起身来,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太子椅,小脸都笑开花了,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之色。 刚刚走出去的武媚娘和韩艺又回到门前,见李弘撅着小屁股,搬弄这的太子椅,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又见一旁的女婢护着李弘,也放下心来,向韩艺挥挥手,二人又再悄悄离开。 “真是没有想到,你还真做到在椅子上安装轮子。” 武媚娘摇摇头,略显不可思议道。方才韩艺送这桌椅来,立刻就被李弘缠上,问东问西,她坐在一旁连嘴都插不上。 韩艺笑道:“臣不过就是下了一点死功夫,真正聪明的是太子,太子年纪恁地小,就又如此智慧,真是我大唐之福。” 武媚娘听得甚是开心,道:“这也全亏你这位良师益友啊!” “皇后过奖了。”韩艺微微颔,又道:“如果皇后觉得这太子椅不错的话,那臣就正式生产,然后对外出售。”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她当然不会反对,太子椅,这不就是在为太子增加名望么,忽然又道:“不过我倒是担心太子一心顾着这太子椅去了,无心学习。” “皇后请放心,今日太子才刚刚接触这太子椅,难免会有些好奇,等这新鲜劲过去之后,太子反而会更加用功读书。”韩艺解释道:“其实改进课桌椅,只会增加小孩对于读书的兴趣,比方说,如今的书只有字,看多了难免会乏味,要是能够增加一些画上去,不但可以帮助小孩理解,还能增加读书的趣味。因此臣一直觉得,教育不光是考老师,俗话说得好,这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得想办法帮助小孩提升对于读书的兴趣。” “好一句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武媚娘眼中一亮,忽然娇媚双眸晃了晃,道:“这是不是与剪了短有助于训练是一个道理。” 韩艺一愣,尴尬道:“皇后也听说了。” 武媚娘笑道:“这事闹得这么大,我如何没有听说过,我可是听陛下说,每日都有大臣为了这事上奏弹劾你,好在人数不多,再加上那些学员的父母也没有说什么,否则的话,你可麻烦了。” 韩艺立刻道:“还请皇后明鉴,其实他们剪不剪头,跟臣并没有任何利害关系,臣这么做,只是想将军事学院办好,因为臣相信,只要军事学院成功了,他们自然就会闭上嘴,就跟皇家训练营一样。” 武媚娘斜目一瞥,笑道:“我什么时候说你做错呢。” 韩艺一愣,不解的望着武媚娘,他认为武媚娘既然主动提及此事,定会责怪他一番,毕竟他是武媚娘拥护者,惹了麻烦,武媚娘肯定会很不爽。 武媚娘笑道:“只要结果是好的,那我就认为你做得是对的。”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有些东西不是不好,只是太久了,都已经开始腐烂了,好比先人盖好的屋子,也许这屋子在当时是最好的,但是经过百年之后,再好的屋子也会变得破旧不堪,倘若念及先祖,不敢妄动,万一这屋子塌下来了,真不知道先人看到他们的子子孙孙被他们亲手修建的屋子活活压死,心里又会作何想。” 不愧是武媚娘,果真是与众不同!韩艺欣喜道:“皇后字字珠玑,臣受教了。” “我也是受到你的启,才有此看法。”武媚娘谦虚一笑,又道:“不过这屋子再破旧,也是先人所建,除了住人之外,还有一份感情在,可别小看这一份感情,它能够维系一家人的团结,因此修修补补是可以的,但是若说要推倒重建,那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犯这种错误,我听说你那校规全都是儒家的思想。” 韩艺点点头。 武媚娘笑道:“你做得非常好,因此朝中虽有人弹劾你数典忘祖,但也有人赞赏你虽不拘小节,但是在大是大非做得尚可。但是究竟是对是错,还得用事实来证明,如果军事学院失败了,那可能会有大麻烦。” 韩艺自信道:“臣定不会让陛下和皇后失望的。” 武媚娘道:“要不是皇家训练营取得了极大的成功,陛下也不会任由你胡来的,陛下和我对你很有信心。”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似得,道:“对了,你上回提到什么运动会,你准备的怎么样?” 韩艺道:“目前进行的非常好。” 武媚娘点点头道:“那就好,既然你打算这么做,那就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让那些小觑昭仪学院的人闭上他们的嘴。” “不瞒皇后,这也是臣举办运动会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我相信运动会过后,会有许多小孩想来昭仪学院,但是,我们不收。” 武媚娘听得抿唇一笑,瞧了眼韩艺,好似说,这种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得到皇后与太子的点头后,韩艺就正式准备推出太子椅,还捎带上让人期待已久的藤椅。不过,这毕竟涉及到太子,不能应付了事,韩艺当然是使劲全力去宣传,先是在大唐日报上宣传太子椅,而宣传的关键,当然就是太子。 这其实也是李弘自当上太子之后,第二回出现在百姓的视野中,第一回当然就是入驻东宫,但这第一回并不完全是正面的,毕竟李忠毫无过错,就将人家给废了,相当一部分有识之士,对此是感到不满。 这一回完全就是正面的了,起初都没有人相信,太子这么年轻,怎么就能明椅子,这不太现实呀。 得亏当时很多人都在,亲眼所见,这个消息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并且大唐日报上面还提到了捐款一事,详细的过程都写出来了,韩艺原本表示这椅子是太子想出来的,利润就对半分,但是太子要求都捐给慈善基金会,希望能有更多与他一般大小的孩子能够读书。 这让百姓非常惊讶,太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这种智慧,而且宅心仁厚,让自己一般大小的小孩能够读上书,身为父母的人看到这一句话,心里是暖烘烘的,这真是大唐之福啊! 其实这椅子就算长个轮子,还是椅子,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这让百姓对于太子有一个非常好的印象,潜移默化的就认同当今太子才是真命天子。 武媚娘虽居宫中,但是一直在派人持续打探百姓的反应,得知百姓都赞赏太子,心里很是开心,又将韩艺叫到宫中来,亲自答谢了一番,别以为封建社会有世袭制,什么都是稳的,可不是这样的,名声不好,还是很麻烦的,最怕有人借机生事,不然的话,李世民在当上皇帝之后,还不遗余力的抹黑李建成,为自己洗白。 宣传的这么到位,那自然卖得也是非常之好,几乎朝中大臣都跑来订制这太子椅,这太子椅可真是不便宜呀,得整整三贯钱。 但这也不是沾太子的光,这太子椅确实做得非常精致,而且考虑的非常到位,还有藤椅坐垫,刚好如今又是夏天,这藤椅坐着凉快,不硬,坐着确实舒服。与此同时,韩艺也借机推出了藤椅系列,不但有坐得,还有躺的,这可是说晶晶织布机之后,凤飞楼木枋的一次翻身之作。 其实凤飞楼的木枋一直在盈利,但那都是在做周边盈利,帮别人生产东西,木枋自主生产的家具,卖得其实并不好,不是家具不受人喜欢,只是大户人家都有木匠的,你出一个,我仿照一个,因此凤飞楼的家具店,都是采取订制销售,不过后来将织布机生产线卖给了郑善行,这里倒是赚了一笔。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回韩艺也是下定决心,对于藤椅的生产技术是严格保密,坚决不外泄,他倒不完全是为了钱,只是说他想告诉大家,模仿者是永远都在屁股后面,只有自主研才是王道。 这太子椅虽火,但是并没有抢着藤椅的风头,太子椅偏年轻的,但是长辈们可都喜欢藤椅,尤其是那种摇摇椅,现货一个时辰就卖完了,当然,韩艺也没有准备很多,一个上午,订货的人就突破了一千人,并且还在持续增加。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8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必须以公谋私 民安局! “天富!” 正在写报告的赵天富,忽然旁边多出一张脸来,正是好基友杨蒙浩,诧异道:“干啥?” “没干啥!” 杨蒙浩嘿嘿一笑,瞬间就消失了。 只留下阵阵轮子转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但见皇家警察的办公室已经成为了一个移动的办公室,一个个皇家警察坐在太子椅四处游走着,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反正就是没话找话说。 即便是在总警司办公室也是不遑多让。 “哈哈!这太子椅坐着还真是舒服极了,呃其实原先那椅子也是不错的,但是这太子椅要更加舒服,坐着甚是有趣,哈哈,韩艺,总算找到一个与你共事的好处了。” 程处亮扭动着大屁股,一边转动着,一边啧啧夸赞道。 坐在对面的韩艺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谁前几日让我吃了个闭门羹。” 程处亮愠道:“你还敢提这事。” 韩艺道:“我行得正,坐得直,为何不敢。” 一旁的长孙延笑道:“韩艺,这太子椅真的是免费送给我们民安局的?”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这户部可没有拨钱给我。” 程处亮嗨呀一声,道:“我说长孙,这点钱对于韩艺而言算得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也是钱,而且,你可知道我那边收到多少订单么,我还是先给民安局给送来了。”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很有钱,而是因为我希望我们民安局是最合理最便捷的官衙,我们要皇家警察佩戴最为新式的产品,这样才会吸引更多人来此。” 程处亮笑道:“这民安局可是你的提议,你对民安局好那是应该的。” 韩艺笑呵呵道:“是啊,我提议的,结果你来当老大,我的办公室就你一张桌子大,我特么觉得我是一个圣人。” 程处亮轻咳一声,道:“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长孙延立刻道:“关于遣派皇家警察去周边县衙的计划,我都已经拟定好了。你们看看。” 程处亮、韩艺拿上长孙延准备好的计划书看了起来。 中规中矩! 长孙延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毕竟是法家中人,什么事都在规矩之内,不跟韩艺一样,不管做什么都在破坏规矩。 程处亮看了看,表示非常好,这东西在他看来太简单了。 韩艺也是点了点头,不过韩艺可不觉得这很简单,只是说他打算先看看会出现什么状况,然后再来商量,老是计划计划,不实行的话,很多问题永远都发现不了。 得到他们点头之后,长孙延就立刻去安排人去周边县城驻扎,而皇家警察也期待许久,他们也都希望能够将皇家警察推广出去。 在民安局待了一个上午,下午韩艺又去到了户部。 “韩侍郎,这真是太谢谢你了!” 张大象一见到韩艺就连连拱手道谢,只见他屁股后面也有着一张太子椅。 不过户部的话,韩艺只是送给了张大象一张太子椅,不跟民安就一样,是全部撤换。 “看来张侍郎对于这太子椅非常满意啊!” “何止是满意,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我家可就去你那里订制了十张太子椅。” 韩艺又问道:“那你觉得这太子椅对于办公可有益处?” 张大象道:“益处当然有,坐着舒服,而且可随意转动,不需要非得站起身来。” 说完之后,他好奇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坐了下来,道:“我想在官署中,根据职务的需求,大规模的更换这种太子椅。” 张大象好歹也是一个户部侍郎,这话一出,他立刻明白过来,道:“不知你是打算让工部自己做,还是从你那里购买。” 要工部做的话,我瞎操什么心。韩艺笑道:“当然是从凤飞楼购买。” 张大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韩侍郎,这我倒是不介意,但我也不妨坦白跟你明说,上回咱们户部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若是你这么做的,纵使你无心图些什么,那些大臣也会弹劾你以公谋私,你已经这么有钱了,何必还在乎这点利益了。” 韩艺笑道:“但如果只是以当前价格的一半购买呢?” “一——一半?” 张大象愣住了。 韩艺道:“我也不妨坦白跟你说,其实我这么做,正是因为上回得罪了不少人,因此我才想给一些官署更换更好的椅子,我们户部也不能一味的去削弱官员的福利,还是得给予一些好处,不然何以服众。” 你有这么好心?张大象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沉吟片刻,道:“纵使如此,我认为还是让工部做比较好,不然的话,总会有人弹劾你的,那些大臣可不是一张太子椅就能够收买的。” 韩艺道:“可是如果让工部做的话,工部还得先让工匠摸索这太子椅是如何做的,这耗费的钱财可比从凤飞楼购买要多得多,可这钱还是咱们户部出。” 张大象见韩艺说话虽然不温不火,但似乎非常坚决要这么做,于是道:“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不想韩侍郎你徒增烦恼,既然韩侍郎你打算这么做,我当然也不反对,毕竟你给予了这么便宜的价格。” 韩艺笑道:“这事可就这么定了,你想想大概那些职务最常使用太子椅的功能,拟定一个具体的数目,然后以户部的名义从凤飞楼订购。另外,不需要对此有任何隐藏。” 张大象见韩艺这么有信心,就更加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结果也与张大象预计的一般,这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唐朝廷一直都是自给自足,不存在从民间采购任何东西,这是首次官府从民间购买官署用品,因此这消息刚一传出去,就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非议。 太极殿。 “韩艺!” “臣在!” 李治拿着一道奏章扬了扬,道:“御史台弹劾借由户部侍郎的职权之便,以公谋私,可有此事?” 韩艺道:“回禀陛下,臣真心冤枉啊。” 但语气非常平淡,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 许敬宗道:“老夫听闻最近户部打算从凤飞楼采购一批太子椅,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许敬宗道:“这一笔买卖想来与韩侍郎有莫大的关系吧。” 韩艺如实道:“不瞒许侍中,这就是我主张的。” 崔义中笑道:“韩侍郎真是好手段呀,拿户部的钱做自家的买卖,佩服,佩服。” 韩艺笑道:“我希望咱们这些官员都坐上太子椅,不知这有何不可。” 这句话里面陷阱太多了!李义府生怕自己的人着了韩艺的道,急忙站出来道:“韩侍郎这番良苦用心,我倒是也能够理解,只是我很好奇,一直以来关于官署的用具,都是有工部制造,这一回怎么从凤飞楼采购。” 韩艺道:“我们户部现在是择优而取,如果工部制造便宜,那户部当然让工部制造,可问题是,如今凤飞楼的价格更加便宜,那户部当然选择凤飞楼,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一个大臣道:“太子椅非常昂贵,哪里便宜了。” 韩艺道:“想必你定是没有打听清楚吧,户部是以如今市场价的一半采购太子椅,如果交给工部去做的话,工部首先还得研制,这是非常耗时耗力的,而且朝中对于太子椅的需求也不是非常大,工部花这么大的精力去做一个需求不是很大的东西,这不就是一种浪费么。而且,你们谁听说过谁亏本去以公谋私,大唐日报写得清清楚楚,每卖一张太子椅,利润是我跟太子对半分的,凤飞楼折一半的价格卖给朝廷,这本来就是亏本的买卖,同时我还得往里面填不少钱,履行对于太子的承诺。” 李治听着都很好奇了,道:“既然是亏本的买卖,爱卿为何又要这么做?” 许敬宗也道:“谁都知道商人逐利,我不相信韩侍郎你会有这么好心。” “许侍中说得我也不否认。”韩艺呵呵一笑,道:“亏本是肯定亏本的,但是有所失必有所得,我这么做原因有两点,第一点当然是太子,我希望满朝文武都能够感到到太子的智慧所带来的便宜,这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为人臣子如此,为人父母就更该如此了,他甚至认为这应该是他做的。 韩艺又道:“其二,如果这笔买卖做成了,那我就可以对外宣传,许侍中办公坐得椅子,你有钱你也能坐。”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当即笑喷了。 就连李治都忍俊不禁。 这广告词真是太经典了。 许敬宗听得怒了,道:“你此话是何意?” 韩艺笑道:“许侍中,你别动怒,我不过打个比喻而已,朝廷官员专用的办公椅,那又将太子椅的实用性提高了一个档次,会让更多人来购买,从长远利益看来,凤飞楼还是赚了,但是对于朝廷而言,朝廷也节省了一笔开支,并且为官员更换更好的椅子,方便官员做事,这不就是一举三得么。” 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臣不缺这一点钱,臣这么做,完全是从户部的角度去考虑的,如何节省户部的开支,是臣一直都在做的事。” 大臣们一听,这是威胁呀。 户部的钱都是消耗在官员身上,节省户部开支,那不就是削减他们的福利么。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爱卿的良苦用心,朕明白了,既然朝廷没有因此亏损,而且还从中得利,那韩艺以公谋私就谈不上了。” “陛下圣明!”韩艺又道:“陛下,其实这一回也可以当做一个例子,是可以长久去考虑的。其实很多东西,朝廷的需求并不大,但是因为有需求,工部就必须有一整套生产线,其实算下来,由工部来做,就还不如去民间采购,而且可以以极低的价钱去采购,道理臣方才已经说了,朝廷采用的肯定是最好的,商人可以亏本卖给官署,但是对于商人的信用、名声都有极大的提升。同时又能让工部集中人力、物力,生产粮食、丝绸、武器等一些朝廷大规模需求的物品。” 听到这里,张大象总算是明白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就是抛砖引玉啊! 许敬宗忙道:“这如何能行,这岂不是让商人假借朝廷的名义,去宣传的自己的商品。” 韩艺道:“朝廷采购的商品,定是民间做得非常好的,好的商品,朝廷理应给予支持,这难道不是朝廷应该做的事吗?这也能极大推动我国对外的民间贸易,外国商人来到长安,一听朝廷采用哪家店的商品,他们也一定会去买的,这是一种对外的推销,大唐将会深受其益,百姓深受其益,朝廷也深受其益,我实在找不出理由不这么做。”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你们户部针对此事,拟定一份奏章呈上来。” “臣遵命。” 韩艺话音未落,忽闻殿外高喊道:“陛下,陛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李治闻言大喜,“莫不是大军打了胜仗。” 辛茂将困惑道:“可是大军才出征不久。” 但见一名官员兴奋的入得大殿,兴奋不已道:“启禀陛下,扬州传来好消息。” “扬州?” 李治和满朝文武皆是一愣。 李治忙问道:“什么好消息?” 那官员道:“扬州都督杨展飞传来消息,扬州在一个月前已经完成了一次大丰收。”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天佑大唐 韩艺闻言不禁皱了皱眉,暗道,这杨二公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而李治和满朝文武皆是一脸懵逼,算算时日,嗯,这家伙定是一个疯子。 “胡说!” 许敬宗道:“一个月前才刚入夏不久,如今可都还没有立秋,怎么可能大丰收!” 这个时候有早稻吗?也有,但只是提前一个月而已,与后世的早稻不是一个概念,如今这个时间是不可能大丰收的。 杨思讷面色一紧,赶紧道:“许侍中请且息怒,小儿虽然年幼,但也不至于犯这等失误,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说着他又朝着那名通报官员道:“你倒是说清楚一点,什么大丰收。” “是——是真的,不但大丰收,而且扬州的农夫已经又种上了一季种子。” 李治听得大惊不已,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那通报官员取出一道奏章,道:“这是杨都督的的奏章,还请陛下过目。” “快——快呈上!” 李治嘴皮子都在哆嗦了。 张德胜几乎是连滚带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那官员手中夺过奏章来,又滚上台阶双手给李治递上。 李治拿着赶紧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眼睛是越睁越大,双手抖动的好几回差点没有将奏章给抖下台阶,忽然,他将奏章桌上一拍,道:“来人啊!速去元家堡给朕将元禧请来。等下,朕特许元禧直接乘马车入宫。” “遵命!”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还在懵逼当中,怎么又跟元禧扯上关系了,而且在宫中乘坐马车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陛下,发生什么事呢?这不会是真的吧?”许敬宗至今不敢置信,这似乎超乎常理了。 李治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来到大殿中间,来回走动,时不时望着大门外。 一干大臣也是非常茫然。 而杨思讷却是心急如焚,这关乎着杨展飞,忽然,他目光瞟向一人,正是韩艺。 韩艺见他看来,稍显淡定的微微点头。 杨思讷大松一口气,不禁又是一怔,难道那是真的?念及至此,他不禁又是喜上眉梢。 “怎么还不来啊!” 李治脖子都伸疼了,可还是没有看到元禧的踪影,好是心急。 张德胜小声道:“陛下,要不小人亲自去催催。” “也好,你去催催!” 李治挥挥手。 “小人遵命!” 张德胜急忙忙走出大殿,可刚到门口,远远见元禧疾步往这边走来。张德胜急忙道:“陛下,元禧来了。” 李治立刻道:“快让他进来。”言下之意,谁tm敢通报,朕就要他命。 这元禧虽然身体硬朗,其实他这一脉的身体素质都非常好,代表人物就是元鹫这个变态,但他毕竟年事已高,虽然只是太极殿这一小段路,但也将他跑得够呛,跑上台阶都已经喘的半死不活了,一看李治就站在门口,吓得脚一软,差点没有滚进去,跌跌撞撞入得大殿。 “草民——!” 正准备行礼时,李治突然上前,一手抓住元禧的手臂,绷紧着脸,问道:“元禧,朕问你,你们元家可有在扬州试种一批新稻种。” 元禧愣了愣,心里本就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又见李治面容狰狞,怕得要命,这是出什么事了,颤声道:“是,是有其事。”目光却偷偷瞥向韩艺,见韩艺非常淡定的闭目养神,心里这才稍稍缓了缓。 李治听得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紧张兮兮道:“据说这种新稻种一年可种两回。” 元禧缓了口气后,道:“回禀陛下,在去年的试种中是可以种两回,但今年是我们元家第一回大规模的试种,草民目前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了。” 他显然还是比较谨慎的,不敢在皇帝面前大放厥词。 李治闻言大喜,将手中的奏章递给元禧道:“这是扬州都督送来的捷报,你——你看看。” 元禧接过来一看,不一会儿,便是惊喜不已,“陛下,这——这应该不会有错了,其实早在两年前,草民家就已经在江南各地区开始试种了,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功,杨都督一直都很关心此事,也一直在给予草民支持,因此杨都督今年也决定跟着草民家一块大规模试种新稻种。” 其实这都是韩艺在牵线搭桥,不然的话,杨展飞哪里敢在朝廷的土地上大规模试种,至少也得等到元家的成功,但是韩艺让杨展飞跟元家一块大规模试种,因为别的地方的长官不敢这么做,你要成功了,那你自然就突出一些。 殿中的大臣们均是震惊不已,这一年种两回,粮食产量不就翻了一番。 这对于一个农业大国来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是意味着一切。 当然,其实并未增多一倍,杨展飞在奏章上写得非常清楚,最多能够增多五成,但这也非常了不起了。 李治感觉自己都已经飘起来,突然多了五成的粮食,这就是预示着他能够完成更多的丰功伟绩,激动的难以自己,抓着元禧的手还在抖动着,脑子不断的冒出各种念头。 还是李义府机灵,急忙站出来道:“陛下隆恩渥泽天下百姓,乃我大唐之福,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也都惊醒过来,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李治也猛然清醒过来,难以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举臂高呼道:“是天佑我大唐啊!” 唐朝地盘本来就大,人口又不算多,倘若粮食产量再提上来,豪不夸张的说,这无疑将大唐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元禧一看皇帝原来是开心的,心里大松一口气。 一番恭贺之后,李治回到了台阶上坐下,见元禧站在大殿里面,双腿还发颤,刚才跑得够急的,立刻让人赐座。 这是何等荣耀。 待元禧坐下之后,李治问道:“元老先生,快与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禧颔首道:“回禀陛下,草民家素来好园林,因此常年派人外出寻找奇花异草,然后移植到园林中来,就在两三年前,草民的侄孙儿远到占城,发现当地的稻种不择地而生,当地百姓既种之后,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既无粪壤,又不耔耘,一任于天。而且生长期短,自种至收仅百日左右,且产量也并不低。因此草民的侄孙便从当地带回大量的稻种,并且在江南各地试种,后来是草民那小侄女元牡丹又认为此稻种生长期短,可尝试一年种两季,在这两三年中,经过多番试种,终于让我们实验成功了,今年是第一回大规模种植。” 其实这占城稻并非是两季稻,只是一种优良的稻种,但是韩艺知道经过培育之后,采用移植技术,是可以试种出两季稻的。 元禧并未有说是韩艺提出来的,这当然是韩艺自己要求的,因为韩艺身为朝廷命官,不献给朝廷,献给商人,那皇帝真就够爱他的了。但是元禧自身不在乎这些荣耀,就推给元牡丹,夫君的功劳,夫人来领,合情合理。 李治听得是频频点头。 许敬宗却已经按耐不住了,急忙上奏道:“陛下,如今这种新稻种取得如此成功,朝廷应该将更多的百姓种上这新稻种。” 李治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 元禧皱了皱眉,道:“陛下,草民有一言不知可否说。” 李治道:“你但说无妨。” 元禧道:“陛下,如今这第二季稻谷还未到收成的时候,虽然信中已经说明种植情况非常好,但毕竟还没有收成。而且关于这种新稻种,尤其是双季种植,草民家其实也还在研究当中,虽然还发明了新的种植技术,但是这种技术还未成熟,这只是草民家和杨都督在已经试种成功的土地上,首次尝试着大规模的种植,但是其中还有很多问题,因此要说要普及的话,依草民之见,可能还为时过早,还请陛下慎重,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到时百姓颗粒无收,那——那草民纵使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在对面皇帝,那真是谨小慎微。 李治猛然惊醒,也觉得自己有些高兴过头了。 许敬宗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在农业真是开不得玩笑,没有绝对的把握,你就普及的话,万一没种好,那必将天下大乱。 韩艺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元老先生言之有理,关于农业的研究,一定慎之又慎,这是不能出错的。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贤者六院一直都是以谨小慎微,实事求是而著称,这也是贤者六院的立院之本,而且贤者六院的农学院已经招收不少经验非常丰富的九品院士,因此臣建议将将此任务交予贤者六院,针对这种新稻种和新的种植技术进行更为深入的研究,研发出更新式的种植技术,以及培育出更加好的稻种。” 这兴奋劲一过,李治冷静了下来,道:“爱卿言之有理,此事不宜着急,得徐徐渐渐,争取做到最好。此事交予你们贤者六院去办吧。”说着,他又向元禧道:“就还望元老先生能够给予朝廷支持。” 我还需要你的户部侍郎的支持了!元禧道:“草民遵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邪恶的萌芽 虽说有些高兴过头,但是这个消息却还是振奋人心,至少让李治底气又增加了不少,一旦成功了,那么再说攻伐高句丽,李治绝对不会顾虑那么多了。 . “此事可是你弄出来的?” 这韩艺刚出大殿,正准备去找元禧,可是杨思讷先凑了过来。 韩艺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杨思讷见罢,稍稍松了口气,又道:“展飞这孩子还是沉不住气啊,好歹也等到第二季丰收再上奏,这万一失败了,呢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艺安慰道:“杨公请放心,那可是我大舅哥,我岂会害他。” “什么大舅哥?” 杨思讷反应极快,鼓着眼就瞪去了,忽然又心虚的左右瞟了瞟,发现周边大臣都在议论这新稻种一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韩艺非常坦率的奸笑几声,旋即又正色道:“其实二公子这么做,我也能够理解。” “为何?” 杨思讷惊诧道。 韩艺道:“元家可不是在一个地方试种的,二公子这么着急着上奏,就是害怕这消息先传到长安来,这样的话,扬州再传来消息,那就不会引起太大的重视了。这二公子在扬州几年,一直都默默无闻,而且他能够在扬州,并非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杨家,换我是他,我也会迫切的希望引起朝廷的重视。但是只要成功了,就无所谓了。” 杨思讷皱了皱眉。 韩艺又道:“这只是刚刚开始,杨公你等着看好了,在未来三年,二公子的捷报会是一封接着一封送来。” 杨思讷惊讶的瞧向韩艺。 韩艺笑道:“扬州若是作为农业州,就有些太可惜了,商业才是大头,当然,扬州的农业也是数一数二的。” 农业还数一数二,商业还是大头,这是什么怪物? 杨思讷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小辈的事,我也懒得管了。” 说着,他便离开了。 韩艺眨了眨眼,我跟杨飞雪的事,算不算小辈的事呢?念及至此,他心中一喜,这个家伙总算肯松口了。又轻易的追上步履蹒跚的元禧,道:“元老先生。” 元禧拱拱手道:“是韩侍郎啊!” “将来还得有劳元老先生相助。” “不敢,不敢!” “若是元老先生不介意,我想现在就跟你谈谈。” “韩侍郎真是尽职尽责啊!” “哪里,哪里,我只是想坐马车出去。” “啊哈哈!” 下得台阶,韩艺便与元禧上得马车。 这一上得马车,元禧是长出一口气,道:“这回可算是将老朽给吓惨了,你也是的,不早点通知老朽一声。” 韩艺苦笑道:“还请大伯见谅,我跟陛下是同时知道的。” 元禧道:“这事闹得大殿之上,我这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可别出什么差错。” 韩艺道:“不太可能,哪怕是遇上天灾,也不可能全国都天灾,我们多地实验,只要成功了,陛下也不会将天灾怪罪元家头上。” 元禧点点头,忽然瞥了眼韩艺,道:“韩艺,你是不是还留有一手。” 韩艺一怔,道:“大伯此话怎讲?” 元禧道:“若你没有把握再进一步革新的话,你会让贤者六院拦下这活。” 不愧是元家家主,吓成这样,脑子还转得这么快。韩艺笑道:“我对于元家是尽心尽力,绝无任何隐瞒,我让贤者六院揽下这活,是因为我知道一个新稻种的出现,必定会延生出更多的新稻种,一些新的技术,也会衍生出更新的技术,并且我知道如何组织这些经验丰富的农夫如何去研究,这也是贤者六院最大的特点,就是专门从事研发的。另外,我觉得元家不需要花这么大的精力去研究,让朝廷出钱出力研究是再适合不过了,反正朝廷研究好了,还不是拿给百姓用。” 元禧皱了皱眉,摆摆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朝廷研究的成果是给大家用的,那么大家得到技术都一样,我元家的商品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因此元家还是不能太依靠朝廷。” 韩艺微一沉吟,道:“反正陛下也是让元家跟贤者六院合作,既然如此,那技术当然是相通,我相信元家也可以从中得到一些新技术,然后根据新技术去研发自己的新技术,其实这方面想要隐藏多久,我看是不可能的,先一步,就足以奠定巨大的优势了。” 元禧点了点头。 二人一路聊着未来的发展,颠簸着来到了元家堡,二人刚刚进门,元牡丹就急急迎了上来。 “大伯,陛下找你去是不是因为新稻种的事——夫君,你也来了呀!”这话说到一半,元牡丹才发现韩艺。 韩艺苦笑道:“夫人见到我,都用这种惊讶的语气,为夫实在是内疚啊!” 元牡丹轻轻白了他一眼,细腻的肤色透着一丝红润。 元禧呵呵一笑,道:“对了,牡丹,你如何知道的?” 元牡丹道:“大伯,你刚走不久,元杰的信就送到了,据说是借驿站送来的。” 元禧道:“信上说了什么。” 元牡丹道:“还是人力的问题,这早稻与晚稻之间,相隔时日实在是太短了,而且一旦延误时机,只怕晚稻会失败,虽然我们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人力,但真到这抢收的时期,还是显得力不从心,元杰还从外面请了不少人来帮忙抢收。” 说着,她突然看向韩艺。 韩艺点头道:“明白,我会想办法改善农具的,但这事你也知道,是急不来的。” 元禧道:“韩艺说得不错,这事是急不来的,既然人力不足,那就先让岭南那边不要急于种两季稻,暂时以开垦土地为主。另外,工具也只是一方面,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工具上面,人力才是重中之重,看来得让元斐那边想办法早点从那些海岛上获取足够的奴隶。” 说着,他忽然看向韩艺,道:“韩艺,最近我一直在想件事,不知可不可行?”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到屋里再说吧。” 来到议事堂,元禧喝了一口茶,缓了缓,又瞧向韩艺,还犹豫了片刻,才道:“朝廷最近不是出兵去攻打高句丽和百济么?”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 元禧道:“这打仗可是需要钱的,那些士兵好歹也是拿命去拼搏的,为的也就是一口饭吃,如果说他们俘虏的人,就是属于他们的话,然后再那些俘虏转手卖给我们的话,士兵能得其利,必定更加奋勇杀敌,也减轻朝廷对于士兵的封赏,这岂不是一举三得。” 韩艺听得汗都流出来了,他好歹也是建议将那些野人引入化外之地搞开发,但是元禧就直接想将战俘转化为奴隶,虽然性质是一样的,但是要更加邪恶一些。 元牡丹立刻道:“大伯,这如何能行,不管是太宗圣上,还是当今陛下,都是以仁政治天下,当年太宗圣上征服东突厥,凭的也是以德服人,倘若我们这么做的话,士兵可不会管是战俘,还是百姓,会统统掳来贩卖,这会令我大唐声誉受损,并且危害军纪,万万不可啊!” 元禧哼道:“高句丽当年杀我中国子弟十万之多,如今可还有十万白骨不得归乡,这血债血偿,让高句丽人造福这些人的子孙后代,有何不可。”说话时,他目光却一直瞟向韩艺,这种事涉及到军政,国家大事,他难以促成,还得靠韩艺。 韩艺思前想后,觉得元禧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他的南进计划绝不是轻松的活,总得让人去开发,这就是血与汗铸成的,在这一刻,韩艺终于明白为什么资本主义每个毛细孔都是肮脏,因为这是避免不了的,道:“大伯,牡丹说得不错,我大唐身为天下霸主,并非完全是依靠霸道,王道才是根本所在,这么做的话,会对大唐和大唐军队的名誉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战俘转化奴隶,也不是没有的事,只是多与少的区别,而且一般都是供朝廷奴役,亦或者赏给出征的将军,这里面应该还是有操作的空间,但是如今谈这些似乎言之过早,我大唐此番出军可只是为了救援新罗,不是冲着消灭高句丽去的。” 元禧道:“可我看着不像啊!” 韩艺笑了笑。 元禧也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多了,轻咳一声,道:“但是我觉得这是可行的,高句丽离中原甚远,其人反复无常,狡猾卑鄙,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消灭高句丽,那干脆彻底一点,以绝后患。” 韩艺含煳其辞道:“到时再说吧。” 元禧也没有勉强,笑着点点头,几人又根据元杰的信讨论了一番,元禧便离开了,毕竟累得够呛。 他一走,元牡丹就非常生气道:“大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还想借你之手干预国家大事。”说着他又向韩艺道:“夫君,你可别助长大伯的这种气焰,自古皆是贤臣流芳百世,买卖终归来说,只是小事,与你的仕途是不能比的。” 韩艺笑道:“我记得当年太宗圣上与魏公商量如何安定北疆之时,魏公曾言道,‘匈奴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大伯有此想法,倒也怪不得他,我相信很多大臣都有这种想法。” “可是太宗圣上并未听魏公的,并且结果也证明太宗圣上是对的。”元牡丹说着黛眉一皱,道:“你不会真打算怎么做?” 韩艺摇摇头道:“我当然没有这打算,如今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但是但是如果机会出现了,我倒是也不想错过。牡丹,我问你,如果有人卖奴隶给你,你要不要?” 元牡丹低眉不语。 韩艺道:“战争是残酷的,总得有一方要为此付账,这一方往往是输的一方。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你也别生气,大伯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这事恐怕连陛下都不能做主,我们现在首要关注的还是南进计划。对了,棉花的产量如何?” 元牡丹点点头,道:“非常顺利,不会出错的,但是我希望赶紧在江南建造纺织棉布的作坊,运棉布上来,而不是运棉花,毕竟运送一趟可要消耗不少财力人力的,棉布比棉花要更方便运送。” 韩艺道:“在扬州建,毕竟扬州在江南来说,人口是最多的,若是跑去宽乡的话,人口本就少,如果都是做工的话,那么谁来种田,一旦商业危机到农业,结果可想而知,因此作坊一定建造在人口集中的大城市,这样就能够获得足够的人力,帮助朝廷减轻授地的负担,还不耽误农业。” “我知道了!” 元牡丹点点头,又嗫嚅着。 韩艺忙问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得么?” 元牡丹犹豫了片刻道:“她们快要到了!” 韩艺错愕道:“谁?” 元牡丹道:“你请的你不知道?” 韩艺愣了愣,忽然一怔,道:“难道是——!” 元牡丹点点头。 “这下有得玩了!”韩艺奸笑几声,道:“你先帮我稳着她们,我去处理完手头的事,然后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咱们痛痛快快玩一番。” 元牡丹道:“他可是我大哥,你别的玩得太过分了。” 韩艺道:“你忘记他当初是如何对咱们的吗?” 元牡丹没有做声,但脸上都挂着一丝红晕。 韩艺一看便明白过来,道:“当然,我其实挺感谢他的,但是你放心,我这都是为了他好,绝不会伤害他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闻风醉 韩艺虽然很想在元家堡多逗留几日,但是他实在是有很多事要做。在元家堡住了之后,韩艺直接去到了民安局,召集农学院的九品院士,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国家需要我们,该是我们表现的时候了。 这些九品院士文化程度非常低,老实巴交的,除了那一身官服,从头到脚就没有一点像似一个官员,你要他们去做官员该做的事,他们会怕得要命,但是你要他们去研究如何种田,那个个都是信心满满,他们都种了几十年的地了,都已经融入到血液里面。 韩艺这一回是要将对于种植稻田有着丰富经验的农夫都给派去江南,因为这两季稻直接关乎大唐未来的展,粮食产量提上去,人口就会增加,那么产力才会增加,商业才能更加兴旺。 在农学院这边的人开完会之后,韩艺立刻又召集工学院的九品院士,农业技术的展,农具也得跟着展。 韩艺就直接表明,要弄一个插秧的工具来,目前还没有插秧的工具,基本上的农具都是跟种子有关,但是新的秧苗移植技术,需要插秧的工具。 散会之后,韩艺突然道:“云休,你留下!” 云休默默又坐了下来。 韩艺笑道:“云休,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吗?” 云休摇摇头。 韩艺道:“就是你的懒。” 云休抬起头来,惊疑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其实懒也分很多种的,有些懒轻于鸿毛,有些懒重于泰山。” 云休更加茫然了。 韩艺又继续道:“你显然是属于后者,因为你不是真的懒,真的懒人是那种不愿意从事任何劳动,只知道吃父母的,为什么要说好吃懒做,就是因为那些懒人喜欢现成的。而你的懒是充满了智慧,就好比你在云海寺种植菜园,你非常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你并没有让菜园变成废土,这就可以了,你睡觉的时间是用你的智慧换来的,这跟用汗水换来粮食是一个道理。” 云休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道:“但是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云休又是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就是你缺少梦想,或者说你其实早已经有了梦想,只是他并未觉而已。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想让活变得更加简便,出门就有一辆可以自动行走的车在等着,饭菜不需要自己去煮,锅子自己就会煮,如厕也不需要自己去倒粪桶,按一下机关,水就将粪便给冲走了。” 云休直点头,他对于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韩艺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将此作为自己的梦想。然而,这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这需要许多人的智慧,不过你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去推动这一切,当你让周边人的活变得更加简单,那么你的活将会变得更加更加简单。就好比说那小车,是,那是需要踩的,但是如果将这种车变得更加便利,而且成本比较低,那么人人都能够拥有,势必就会有人专门利用这种车来拉人,你出门不就有车在等你了么。” 云休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艺道:“云休,人活在世上,总得需要依靠别人,你的饭菜,你衣服都不是你自己动手的,因此你如果让他们的工作变得简单,那你才能拥有你梦想中的活。所以我希望你能将此作为自己的梦想,就从这插秧的工具开始,让百姓能够更快的插秧,粮食变得更多更廉价,那么到时你就可以将从粮食中节省出来的钱去雇用人来为你服务。” 云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道:“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为此付出,你就一定能够成功的,因为你真的非常非常聪明,我都自愧不如。” 云休他青涩的脸透着一丝红晕,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不遗余力的夸赞他,更多的是鄙视他,他都自暴自弃,因此韩艺这种不断的鼓励着他,也让他重新拾回自信心来 “东主,就是这里了!” 张剑波手往面前的小道观指去,向韩艺说道。 “进去看看吧!” 韩艺与张剑波、小野入得道观。这道观虽小,但是里面却是非常不错。 一个小道士立刻迎了上来,他先是向韩艺他们行得一礼,又问道:“几位善人光临小观,不知是进香,还是求道。” “找人。”韩艺笑道。 “不知善人要找何人?” “你们的徐道长。” 那小道士不禁瞧了眼韩艺。 韩艺笑道:“你就去跟你们的徐道长说,他的老友韩艺前来拜访。” “韩艺?” 那小道士听得似乎有些耳熟,忽然面色一惊,道:“北巷韩小哥。” 张剑波立刻凶道:“大胆小道,韩小哥是你叫的么。” “对——对不起,小人参见皇家特派是。” “无妨!” 韩艺摆摆手,道:“劳烦你帮我通报一声。” “不敢,不敢,小人现在就去。” 过得一会儿,就见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惶恐不安的跑了过来,道:“小人徐长命不知特派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特派使恕罪。” 说话时,他已经是大汗淋漓。 当初萧晓他们便是从此人手中买得泻药、痒粉,可不幸的是,韩艺也买了。 韩艺笑道:“不请我去你屋里坐坐?” “哦,特派使请,特派使请。” 来到一间套房内,韩艺目光一扫,道:“装潢不错,都是套房来的,长命,看来你最近过得挺不错的啊” 徐长命一哆嗦,道:“自从上回得到特派使的教诲,小人是洗心革面,来此求道炼丹,只望能够弥补以前放下的过错。” “别!” 韩艺指着徐长命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这是在坑我呀。你是在炼丹,还是在炼药?” 徐长命脸色一变。 韩艺呵呵道:“自从上回之后,你的智商真是突飞猛进,跑到这道观来做买了,看看你这道观的装潢,啧啧,这每天得烧多少香啊。” “特派使饶命,特派使饶命。” 徐长命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喊道。 韩艺斜目一瞥,淡淡道:“起来吧。” 徐长命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浑身兀自哆嗦着,他知道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恶魔。 韩艺道:“我今日来此,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来请你去当官的。” 徐长命听得一脸懵逼,当官?我这德性也能当官? 他自己都不信啊! 韩艺笑道:“虽然你长得寒碜了一点,但是对于药理方面,还是挺有建树的,因此我想请你去贤者六院的医学院做九品院士,不知你是否愿意?” 徐长命讪讪道:“特派使,你别耍小人了。” 张剑波立刻凶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特派使这么忙,会花大日功夫跑来耍你,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哎!” 韩艺手一抬,让张剑波稍安勿躁,又向徐长命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亲自上门,直接派皇家警察来找你就是了。” 徐长命想想也是,韩艺要对付他,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得,而且他最近又没有得罪韩艺,试探道:“特派使,你真的让小人去贤者六院。” 韩艺点点头道:“你得是什么药,你心里也清楚,你这么玩下去,要是出了什么事,皇家警察一定会找上门的,到时牢狱之灾恐怕是避免不了的,这绝不是长久之计,我是念在你还有些本事,故此想再救你一回。” 徐长命见韩艺对于自己是了如指掌,忙道:“多谢特派使,多谢特派使救命之恩,小人原为特派使鞍前马后。” 他没有选择。 韩艺笑道:“但是在此之前,我得看看你的本事有什么进步没,我们贤者六院可是不收庸才的,你最近有什么得意之作,说出来听听。” 徐长命有些忐忑。 韩艺道:“别害羞,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么。” 徐长命嘿嘿一笑,道:“要说小人的得意之作,莫过于小人前不久研制出来‘闻风醉’。” “闻风醉?有那么一点意思,具体说说。” “这其实是一种迷药,小人是利用酿酒的工艺,将一种用来做迷药的花磨成粉参入酒曲,使其酵,药力大增,别说人了,哪怕是大虫都能醉的不省人事,而且不宜让人察觉,但这迷药与酒像似,只要被凉风一吹,药力立刻跟着酒劲上头,故此唤作闻风醉。” “聪明啊!” 韩艺眼中一亮,问道:“那你可有出去过?” 徐长命摇摇头道:“倒是没有。” 韩艺又问道:“那可有解药?” “有得,有得。但也是一种酒,因为闻风醉药力甚大,因此解药也必须利用酵来提升药力。” “去拿来瞧瞧。” “还请特派使稍等片刻。” 徐长命急急走了出去,过得片刻,就见他捧着一个小酒坛走了进来。 这坛子盖刚一揭开,一股浓浓的酒香味扑面迎来。 “挺香的啊!”韩艺诧异道。 徐长命嘿嘿道:“这酒不香,就没人喝,没有人喝那就没啥意义了。” “专业!” 韩艺指了指徐长命。 “多谢特派使夸奖!” “你先喝一口试试。” 徐长命一愣,侧耳道:“特派使,你——你说什么?” 韩艺笑道:“你先喝一口看看效果。” 凤飞楼! 元鹫迈着霸王步入得楼内,仰头望去,嚷嚷道:“你小子找我来作甚?” 韩艺站在楼上,极其不情愿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想失信于人。” 元鹫先是愣了愣,随即两眼放光,手臂微微颤动着,表情甚是可爱。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恶人自有女人磨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日!盼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这一句歌词可以同时用来形容韩艺跟元鹫的心声,虽然他们是各怀鬼胎。 咚咚咚! 激动万分的元鹫甚至都嫌那木梯太绕了,直接来了一个成龙式的跳跃,但是比成龙要快的多,两三步便跳上了二楼,呆呆的望着韩艺,张着嘴,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你——你是说——说你想到办法能让我飞呢?” 韩艺点了点头! 元鹫大喜,一步上前,抓着韩艺的双臂道:“真的?你莫要骗我!” “哎呦!松手,我手要断了!” 韩艺当即叫道。 你手可是断不得啊!元鹫立刻松开手来,道:“抱歉,抱歉!你——你没事吧!” 说着,他又伸出手来。 “你别碰我!” 韩艺赶紧喝止他。 “不碰,不碰!” 元鹫高举双手,傻呵呵的笑着。 韩艺敢对天发誓,他从未看过这么听话的元鹫。 “不知——!” 元鹫搓着手,很是羞涩。 韩艺拍了拍桌子,道:“你自己看吧!” 元鹫定眼一看,只见桌上放着一块白布,惊讶道:“这玩意能飞?” 他脑袋是不是锈逗了!韩艺没好气道:“这是我发明的飞行装置的设计图。” “设计图!哦哦哦!对对对,设计图!” 今日韩艺就是元鹫的神,元鹫的主,甭管韩艺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急急坐下,拿起设计图一看,一个非常简单的三角形装置,在元家看来有点像似鸟,但其实就是滑翔翼。 韩艺也不可能真给他整一架飞机出来。 元鹫看着挺简单的,但也不敢说不好,道:“你来跟我说说,这玩意怎么飞。” 韩艺坐了下来,跟他讲解这飞行原理。 其实元鹫听不太懂,他喜欢野蛮,对于原理这种事,他可不会细究,但是见韩艺说得头头是道,他是欣喜若狂,差点没有流口水。待韩艺刚一说完,便道:“你打算何时带我去飞?” 韩艺道:“待秋季到了——!” “为何要等到秋季,现在不行么?” “首先,这个滑翔翼还在制作当中,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别看着简单,毕竟是要上空的,一定要非常牢固,制作起来不是那么的容易。其次,这玩意得需要风,秋风是最为合适的,反正马上秋季就要来临了,你何必急于这一时了。到时我会先亲自给你示范,以及载你飞翔,保证你畅快的在空中翱翔!” “好!” 元鹫一拍桌子,道:“不亏是我的妹夫,够意思,来来来——!啧,怎么没有酒啊!” 我不去骗人,真是世人之福啊!韩艺暗道一声,淡淡道:“我以为堡主你听完就会走。” “我是这么势利的人么!”元鹫兴奋道:“今日我定要与你浮一大白,快让人拿酒去。” 韩艺极其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让人去拿酒。 没过一会儿,这酒便上来。 元鹫抢过酒坛来,就亲自帮韩艺倒了一杯,又帮自己倒了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着,就一口饮尽。 韩艺嘴角微微一扬,举了举杯,也是一饮而尽。 “再干一杯!” 就算现在拿水给元鹫喝,他也会觉得醇美可口的。 韩艺很敷衍的跟他碰了一下杯。 这酒刚刚入肚,就听得下面有人喊道:“韩大哥。” 韩艺站起身来,道:“小野,怎么呢?” 小野只是看着他。 韩艺回头朝着元鹫道:“元堡主,我有点事,今日恐怕无法陪你尽兴了。” “没事,没事!” 元鹫毫不在意,站起身来,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显得很熟的样子,道:“他日我们飞过之后,我们再好好痛饮一番,不醉无归。” 韩艺点点头,自始至终,表现的都很冷淡。 元鹫都看在眼里,自顾笑着,他只求能飞,其余的都无所谓。 二人一同下得木梯,出得后门,刚好一阵微风拂过,元鹫忽然眨了眨眼,又晃了晃头,向走在前面的韩艺伸出手来,“韩艺,你这酒——!” 砰! 话说到一半,他就突然趴了下去。 韩艺回过身来,急急走到元鹫边上,道:“元堡主,元堡主,你怎么呢?”又用手推了推,然后急急朝着小野道:“小野,你还不快去喊郎中。”但是右眼眨了下,小野哦了一声,立刻往外面走去。这当然都是试探,毕竟元鹫老奸巨猾,韩艺也不敢乱来,几番试探过头,见元鹫还是趴在一动不动,韩艺终于放下心来,呵呵道:“你没有想到吧,其实这飞行装置,我早就想到了,一直等到今日,就是为了让你趴在我面前。哼哼!这下有得玩咯。” “唔——!” 元鹫仿佛做了一个很长梦,忽觉手中一片细腻,他不禁轻轻摸了摸,还发出几声呢喃。 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双眼一睁,低头一看,但见一女子光溜溜的趴在他胸口,正熟睡着。 元鹫可不是雏鸟,兀自镇定自若,只是眨了眨眼,又小心翼翼的偏过头去,想看清楚这女子的模样,忽然间,烛火摇摆着,几道身影在他的面前的墙上晃了晃,他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床边站着五位妙龄少妇,一语不发的望着他,有三人眼中含泪,满面委屈,还有二人则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啊——!” 元鹫猛然惊叫起来。 “怎么呢?” 趴在他胸口的女子也醒了过来,一看屋内还站着五人,也惊叫起来。 “好你个元飞!” 其中一位成熟娇媚的少妇咬牙切齿道:“你抛弃我们倒也罢了,如今叫我们来,却又恁地羞辱我们,你将我们当什么了。” 一个身材娇小玲珑,却不失的圆润少妇跺脚,道:“元郎,你真是太过分了。” “误会,误会!” 元鹫整个人都是蒙的,道:“红梅,玲珑,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那最高挑少妇是咬牙切齿道:“今日若不杀你了这负心郎,将来不知有多少女人会毁在你手上。” 她说着便抽出长剑来,唰的一剑,刺向元鹫。 “暮——!” 元鹫一手抓起被褥挡去,大喊道:“暮云,你听我解释啊!” “啊——!” 他话音刚落,又听得一声尖叫。 但见那女子双手捂胸,惊叫起来。 其余四名少妇一见这光溜溜的女人,模样一般,身材一般,更是气得要命,纷纷拔剑刺向元鹫。 元鹫要是知道有今日,决计不会教他们功夫的。 而那光溜溜的女人吓得根本顾不了什么,随手捞起一件衣裳,捂在胸口,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 元鹫根本顾不得他,不但要躲避五个女人的攻击,还得掩住下体,他还不能还手,好在这家伙是一个变态,拿着被褥当武器,一边防御,还能掩盖住下体,“暮云,你且住手,听我解释啊!这是有人要害我,韩艺,一定是韩艺那个王八蛋。哎呦!我求求你们了,听我解释啊!” 而在这屋对面的二楼上,站在一男一女,注视着屋内的刀光剑影。 “夫君,这刀剑无眼,我们还是去阻止他们吧!” 元牡丹看着很是心急。 别啊!我正看得过瘾了!韩艺忙道:“别别别!以元堡主的身手,不可能会伤得了他,而那些少妇一收到我们送去的信,就立刻赶了过来,可见她们是非常喜欢元堡主的,她们也不会痛下杀手的,你看你看,元堡主一个劲的在躲,因此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也该让你哥吃点教训了。” 说着,他又一脸纳闷道:“牡丹,我瞧这几个女人,论容貌,论涵养,可都是万里挑一的,而且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她们怎么会喜欢你哥啊!” 元牡丹不悦的瞥了眼韩艺,好似说,我哥很差么?淡淡道:“我不知道。” 韩艺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道:“我不是说你哥不好,只是你哥的性格——!” 元牡丹道:“我都说不知道了。” “行,当我没说!” 韩艺又回头望着屋内,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声音,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挥舞着长剑,不禁一哆嗦,真要同居么,我可没有元鹫的身手啊! 屋内狭隘的空间,让元鹫躲得够呛,道:“暮云,你们够了,再不停手的话,我可要还手了。” “那真是极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们真是疯了!” 元鹫忽然余光一瞥,忽然一手将被褥甩出,刚好遮住五女的视线,他极快的抓起自己的裤子,朝着窗户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就将裤子给套上了,顺势双腿往窗户踢去,这动作恐怕也只有他能玩得出。 砰地一声响。 窗户当即四分五裂,碎得一地。 元鹫赤脚落地,都顾不得左右看,稳住身形就跑,可没有跑两步,就见前面站在三道矮矮的身影,是三个小娃! “小娃!快些让开!” 元鹫急急喊道。 只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你就是我爹爹?” 元鹫一个急刹,差点没有咬住舌头,“你说什么?” 又听得一个稚嫩的女声道:“我叫元玲儿,你是我爹爹吗?” 这时候又听得屋内传来阵阵哭泣声。 元鹫回头看了眼屋内,又看了看这三个小娃,突然举起双拳用力锤击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捂住脸,微微喘着气。 那个女娃又道:“你还没有问答我们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渣男鹫 元家堡! 在议事堂内,元禧、元乐、元鹤、元祺等等老家伙全部到齐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人,这个人就是一向嚣张跋扈的元鹫,只不过以往他仰着头,躺在椅子上,今日他是低着头的,但隐隐可以见到他的两边脸颊叠加了很多的五指山。 “天水秦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洛水司马氏,阿史那家族的小郡主,飞儿你以前还真是没有半句吹嘘,看来这天南地北你可都去过,还不仅是去过而已,呵呵,二伯是自愧不如啊!” 性格开朗的元乐也从未见过这般形态的元鹫,忍不住调侃起来。 向来只有元鹫调侃别人,极少被人调侃,很是不爽,抬起头来:“二伯,你要我说多少遍,这都是韩艺故意设计我的,他才是罪魁祸首,你们不去找他来问问飞,反倒在这里嘲笑我,你们是不是我长辈啊。” “是呀!韩艺还帮老朽设计了三个小侄孙。”元禧不咸不淡的看着韩艺。 “这——这当然不是他设计的啊!”元鹫又极其严肃道:“这——这可是我亲生的,大伯,这你一定得信我,你看看鹰儿那眼睛多么像我,还有玲儿,粉雕玉琢,长大定是一个大美人,除我之外,谁还有这能耐。” “我还敢信你么?”元禧愠道:“我记得很早以前就嘱咐过你,你玩归玩,可别连累我们元家,可是你倒好,还专门惹这些大家闺秀,万一他们的长辈都找上门来,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元鹫郁闷道:“大伯,我这几年都在长安,没有出去过,而当初只有暮云当时怀孕我是知道的,但我也是第一回见到鹰儿的。红梅和玲珑的孩子,我是真不知道,她们怀孕了就离开我了。” 元鹤好气好笑道:“飞儿,你还真是够混账的,估计还不止这三个吧。” 元鹫没好气道:“四伯,我一直也都承认我是一个混账东西,你几时听过我说自己是君子了。” “你还敢顶嘴!” 元禧双目一瞪。 元鹫偏过头去,用力的挠着头,平时顶罪又怎样,但今日他还真不敢太嚣张了。 正当这时,一个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姑爷小两口来了。” “这个混蛋还敢来。” 元鹫倏然蹦起,哇哇大骂。 “你给我坐下!” 元禧怒喝一声,道:“此事我自会问清楚的,你若还敢胡来,我定不饶你。”面对这喜怒无常的元鹫,他还真是有点心虚。 如今元鹫有求于人,不得不屈服在元禧的淫威之下,坐了下来,但双目仍透着凶光,他元鹫何许人也,还从未被人玩弄得这般狼狈。 元禧心里稍稍松口气,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韩艺边和元牡丹走了进来。 元鹫一看到韩艺,拳头握得格格作响,咬牙切齿道:“你小子死定了。” 韩艺惊愕道:“元堡主何出此言啊!咦?元堡主,你的脸怎么呢?” “哇呀呀,我要杀了你!” 元鹫都快要疯了,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对象,韩艺无疑是最佳人选。 “大哥,你且住手!” 元牡丹赶紧挡在韩艺身前。元鹫瞧了眼元牡丹,他当然想到了是小妹出卖了他,但是他不会怪元牡丹,永远不会,他心里默认是韩艺怂恿牡丹的,却不知最开始是元牡丹找韩艺联合报复他的。 韩艺怎么可能让元牡丹挡在自己身前,这真是太丢脸了,走到前面来:“元堡主,你要杀我,你好歹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元鹫大手一指:“你敢说你昨日没有在酒里下药?” 韩艺一脸冤枉道:“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我疯了吗?” “你分明就是报复——!” 话说到一半,元鹫突然刹住车,心虚的瞟了眼元牡丹。 韩艺侧耳相问:“什么报复,元堡主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你小子有种。不愧是我元鹫的妹夫,好,好,好!这事绝不算完。” 元鹫一边点头,一边指着韩艺。 韩艺耸耸肩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元禧突然道:“韩艺,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哦了一声:“回大伯的话,昨日我跟元堡主商量一点私事,至于是什么事,大伯你还得问他,是他拜托我帮他一点小忙。至于他说我在酒里下药,我真的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恁地理直气壮。记得当时我压根就没有打算跟他喝酒,因为当日我还有事要忙,是他嚷嚷要酒喝,我才尽地主之谊,陪了他喝两杯,这酒才刚喝一会儿,我就有事离开了,元堡主也跟着我一块离开的。”说着他又看着元鹫道:“元堡主,我没有半句虚言吧。” 元鹫怒极反笑道:“你小子够狠!” 这道行真是太深了,玩了你,你还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元乐呵呵道:“飞儿,人家韩艺都没有找你喝酒,是你主动要酒喝的,韩艺还陪你喝了两杯,你说韩艺在酒里下药,这如何可能。” “行行行!” 元鹫一个劲挥手,“二伯,你也别说了,这回算是我栽了,我元鹫不是输不起的人,我不追究了,下回咱们再比过就是。” 元牡丹头一回看到向来以整人为乐的元鹫竟然被韩艺逼到这份上,不免都觉得很是惊讶。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元禧狐疑的看了眼韩艺,道:“对了,韩艺,你怎么来了?” 面对老狐狸元禧,韩艺不敢怠慢,正色道:“我本想来找牡丹谈谈研究稻种的事,贤者六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似乎多了几位大嫂,寻思着要不要去拜会一下。” 元乐呵呵道:“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你没有看见飞儿那张脸么。” 韩艺笑道:“倒是看见了,挺有层次感的。” 元鹤、元乐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元鹫已经认栽了,闷头不语,心里开始寻思着如何报仇了。 “好了!”元禧觉得一家人,落井下石不太好,“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 元鹫立刻道:“大伯,鹰儿他们可都是你侄孙,你好意思往外面赶么?” 元禧听得都乐了,“你都好意思抛弃人家孤儿寡母这么多年,老朽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元鹫当即无言以对。 元祺道:“这些女人可都是出身世家大族,虽然多半已不复往昔,可是名望犹在呀,这事我们还得慎重处理。” 元牡丹突然道:“七伯,不管怎么样,总不能再将他们孤儿寡母赶出去吧,我以为这么做,反而会惹怒她们的家族。” 元禧点点头道:“牡丹说得对,且让她们先住下吧,再慢慢想办法跟他们的家族沟通。” 韩艺笑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出主意。” 元鹫当即怒道。 “你才应该闭嘴!”元禧狠狠一瞪,又朝着韩艺道:“韩艺,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韩艺笑道:“据我所知,这些家族多半已经没落了,王谢两大家早已经与庶族联姻了,可见他们的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而我们元家如今在大刀阔斧的拓展买卖,遍及全国,何不带着他们一块发财,就当是给他们一点好处,弥补一下。” “你这是在羞辱人。”元鹫怒视着韩艺。 韩艺笑道:“那你拿钱来羞辱我哦,我绝不反抗。” 元乐却是点点头道:“我倒是觉得韩艺所言可行的。” “二伯,你怎么老是站在这小子这边。” “我们这都是在为谁弥补?” 元禧当即道。 元鹫偏过头去,“这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不劳烦几位长辈以及我这这位好妹夫操心,我与她们又不是暗中勾搭,而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们家族早就知晓,我认为她们的父母是记怪我没有去找她们,这事我自有办法。” 元禧想想也是,这厮毕竟是一个老司机了,处理这事,经验丰富,于是道:“这个到时再说吧。飞儿,你先去好好安抚一下她们,再怎么说人家孩子都给你生了,唉我元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我知道了!”元鹫很不耐的回应了一声。 出得议事厅,元鹫斜目一瞥韩艺,冷冷一笑,“咱们走着瞧。” 韩艺笑嘻嘻道:“悉听尊便。” “人生能逢一敌手,也算是一大快事啊!哈哈!” 元鹫摇着头离开了。 元牡丹有些担忧道:“夫君,大哥这人我清楚的很,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韩艺笑道:“你放心,用不了几日,他就会来求我的。”说着,他突然拉着元牡丹的手,道:“不过这需要你帮忙。” 元鹫回到自己的大院,人家是住小院,唯有他是住大院。他的大院比元禧要住的地方可是要大的多,因为这元家堡就是元鹫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建的,他的院子肯定最豪华的,其实元禧以前都不住在这里的,他有自己的园林,是韩艺来了之后,开启了南进计划,才住进来的主持大局,元乐他们也是,因为经常商量一些事,因此最近一两年都住在元家堡。 只见此时里面坐着五名貌美的少妇,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元鹫大步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鹰儿他们了?” 一个样貌秀丽的少妇道:“跟着你那些侄孙出去玩了。”此女名叫谢堂鹊,出身陈郡谢氏。 元鹫点点头,又大咧咧道:“今日起,不,这里本来就是你们的家,千万不要拘束,待会我带你们去选房间。” “谁稀罕住在这里,难道我们没有家么,是你写信让我们来的。” 阿史那暮云哼道。 “我都解释几十遍了,那些信不是我写得,是有人伪造了我的信。” “倘若没有人伪造,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见我们了,你这薄情寡义的小人。” 元鹫皱了皱眉,道:“暮云,你别得寸进尺了,我元鹫这一生除我爹之外,就只有我打人的份,从未被人打过,昨日我已经挨了你三个耳光,方才还因此被我大伯他们奚落了一番,这是我元鹫一生中最狼狈的一日。而且你认识我的第一日起,就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受到任何拘束的人,不然的话,我也遇不上你,可你当初却还想用孩子来绑住我,将我留在草原上,我不是不想见你,我是不敢见你,我现在还是那句话,想要我留在草原上,这绝不可能,如果我元鹫有朝一日被人束缚住了,我就宁愿去死。” 他虽然不是绝对的大男子主义,但是决不能容忍女人肆无忌惮的骂他,他行事向来只凭一己好恶,根本不知道道德是何物。 “元飞,你真是好狠心啊!”身材娇小的司马玲珑突然流着泪道:“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么,我被我家族赶出家门,含辛茹苦的将玲儿养大,你竟然说出这种没有良心的话。” 元鹫道:“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真想知道,为何你们当时怀孕了,都不告诉我,只是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我甚至以为你们都已经嫁人了。” “我们是没有告诉你,但是暮云告诉你了,可是结果如何呢?我们当初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我们也没有资格怨你什么,若不是看到你的这封信,我们也是绝不会来找你的。”秦红梅流着眼泪,但是语气却很平淡。 原来她们都知道,元鹫是一个好情人,但绝不是一个好丈夫,然而要生儿育女,那肯定就要成婚,可是唐朝只能娶一个妻子,虽然元鹫的正妻,也就是元烈虎的母亲早早就去世了,但是元鹫很多红颜知己的,这娶谁也是一个问题,而且她们出身名门大户,骨子里还是很高傲的,虽然彼此一直都在明争暗斗,但始终拉不下脸要求元鹫娶她们。因此她们非常有默契的选择离开元鹫,她们认为如果元鹫要娶她们,自会来找她们,这也是为什么她们看到这一封信,就立刻赶了过来,其实她们一直都在等元鹫。 但是她们都没有想到,元鹫压根就没有打算娶她们,元鹫虽然爱她们,甚至愿意为她们奋不顾身,但是,元鹫绝不会愿意让任何东西束缚自己,他就是要无拘无束,他的旅行都是说走就走的,他这番回长安,完全就是为了元牡丹,这世上也唯有元牡丹可以令他在长安待上几年,元烈虎也无法左右他,当然,元烈虎还巴不得他别回来,因为元鹫在元烈虎眼中更多是损友,不是父亲,元鹫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还常常戏弄元烈虎、王玄道他们。元鹫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是啥人,故此他当时认为秦红梅她们肯定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能再跟他走南闯北,想要定下来,但是这个他真给不了,那只能放她们离开。 元鹫直到如今才明白,原来她们的离开,是不希望利用小孩来束缚自己,登时一股内疚感涌上心头来。 而司马玲珑她们一边说,一边想起这些年来的艰辛,越哭越凶。 元鹫最看不得女人哭了,叹了口气:“我方才那么说,不是说要怪你们,这事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很多时候也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想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你们知道我最烦为了都不能挽回的事而吵吵闹闹,今后我好好待你们,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活着。”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以身作则 元鹫真是一剂致命毒药! 不管你是爱他,还是很他,他都能够给你带来痛苦。 恨他的就不说了,这家伙太变态了,你唯一能够做的就只能继续恨他,很难去报复他,就算他打不赢你,他也跑得赢你。 爱他的人倒是比恨他的人要好一点,毕竟有过短暂的快乐,只是说爱上元鹫了,真的很难从中抽离出来,元鹫绝对的高帅富,而且文武双全,跟他在一起,非常有安全感,天南地北,只要他在,那就不需要害怕,他真的能够愿意为他爱的人付出生命,在如今这个男权社会,很难再找到这么一个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 但是,他绝不愿意付出自己的自由,你要跟着他,就必须要接受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从小玩到老,不要停。 但是女人始终是女人,随着年纪渐渐增长,希望能够安定下来,但这是无法妥协的。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最初都想独自霸占元鹫,经常内斗,几回都是因为这种事,导致元鹫自己一个就跑了,结果又认识更多的女人。 元鹫的红颜知己不可能只有她们五个,只是有些女人最终没有从元鹫这里要来一个结果,那边又顶不住家中的催促,只能另择他人嫁了。 她们五个既然来了,当然证明她们还是深爱着元鹫,也没有办法再离开了。 而且她们也过了少女年纪,思想什么都已经成熟了,知道一个人霸占是不可能的,那何不就相互妥协,她们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了解元鹫这人最受不得被人逼迫,昨夜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再继续闹下去,她们也怕将元鹫给逼急了,这就得不偿失了。 元鹫仗着自己任性的威慑力,没有废多大的功夫,就将她们哄住了。 当晚,元鹫就设宴,正式介绍元家堡的新成员,韩艺当然也出席了。不过这事元禧事先问过元鹫,你这五个女人口风紧不紧,元鹫非常自信的给予了保证。 韩艺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元鹫最在乎还是元牡丹,元鹫绝不会做出伤害元牡丹的事。 这世上也就元牡丹可以逼迫元鹫做他不愿做的事,只可惜元牡丹非常自我,不喜欢麻烦别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如今倒是有些改变,有些事她还是开始依赖韩艺了。 阿史那暮云她们也表现的非常从容大方,没有什么尴尬的,虽然这名分问题,是无法解决的,这的确有些丢人,但是她们年纪不小了,孩子都养了,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元家的人也表示非常欢迎他们,毕竟是对她们怀有内疚,气氛还算是不错。 韩艺倒是挺羡慕元鹫的,他还在努力当中,他相信元鹫能够给他带来许多的启发,同时他也相信他能够给元鹫带去很多的痛苦,卧薪尝胆两三年,就为今日,怎么可能到此结束。 翌日一早。 司马玲珑、秦红梅、谢堂鹊三女在元家堡四处看看,熟悉一下这元家堡的环境,可是当她们来到厨房的时候,发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韩艺正在厨房里面忙碌着,而元牡丹则是坐在一旁,陪着韩艺聊天。 她们已经知道了韩艺的底细,鼎鼎大名的韩小哥,同中书门下三品,打破各种记录,当今第一奇人也。 但是这也奇得过分了。 宰相亲自下厨做饭,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学过君子远庖厨么? “小妹见过三位嫂嫂。” 元牡丹见她们来了,急忙起身行礼,她虽然与这些女人素未蒙面,只是听过,但是表现得非常尊重,因为她知道元家亏欠这些女人。 韩艺也赶紧拱手问好。 三女听得还是有些不适应“嫂嫂”的称呼,显得有些羞涩,向韩艺欠身一礼。 秦红梅又是好奇道:“韩艺,你——你在干什么?” 韩艺笑道:“做早餐啊!” 司马玲珑道:“你堂堂户部侍郎,不需要亲自下厨做早餐吧!” 韩艺羞射一笑,道:“这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 “为何?” “呃怎么说了。”韩艺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元牡丹,元牡丹羞红着脸,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又听韩艺说道:“寻常家的夫妻,男耕女织,生活中本就会有很多的相互帮助,因此通常感情都非常要好。而像我们这些大富人家的夫妻,不需要耕地和织布,也不需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伤脑筋,平时的交流就会非常少。 这夫妻讲究的是相濡以沫,是依靠生活中的一些琐碎之事,来让感情变得更加稳定。因此我希望我们能够尽量参与到生活中的一些琐碎之事上面,不然的话,迟早会变得形同陌路,我觉得做饭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而女人给男人做饭,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男人给女人做饭的话,获得的感动是不是更多一些。我是一个商人,我当然喜欢利益最大化。另外,一日之计在于晨,我非常享受跟牡丹一块吃早餐的气氛。” 元牡丹红着脸道:“你说够了没有!” 韩艺呵呵一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几位嫂嫂,我先去做饭了。” 秦红梅她们稍稍看了眼元牡丹,眼中是充满了羡慕。这恩爱秀得真是看不下去了,三人含泪离开了,都是女人,差别咋这么大。 她们一走,元牡丹立刻道:“这能行么,我哥可不是一个轻易受摆布的人。” 韩艺呵呵道:“古语有云,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你可别小看女人的本事。” 翌日清晨。 “啊——!你们干什么呀,这可是睡觉的最好时段,你们竟然拉着来我做饭,这事让下人去做就是了。” 元鹫打着哈欠站在厨房门口,死都不愿进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之前为何总是分分合合,就是因为我们只是一味的追求风花雪月,而从未踏踏实实过日子,如今我们都不小了,我们也想过着稳定的生活。” “稳定也不一定要做饭吧。我堂堂元家堡堡主,名声在外,死在我手里的要么是冷血残暴的猛兽,要么是武艺超群的游侠,要是让人知道我拿着菜刀斩葱头,会被人笑死去。” “可人家韩艺堂堂宰相,都愿为牡丹下厨,你不过就是一个堡主而已。”阿史那暮云还不留情的打击着元鹫。 其实像秦红梅、谢堂鹊,王君琳她们更喜欢做饭菜给元鹫吃,但是她们昨日早上受到了韩艺的启发,她们觉得自己跟着元鹫,只有风花雪月,她们要学会如何过日子。 “暮云,你——!等等,韩——韩艺?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么,一定要远离那小子,那小子满嘴的谎言,信不得的。” “我们问过这里的下人,那些下人可都说了,韩艺经常亲自下厨为牡丹做早餐,可不是做给我们看的。” “元飞,我们为你受了这么多苦,却不曾有过任何怨言,而如今让你为我们母子做一顿饭,你却推三阻四,可见你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 “算了!算了!你不愿意做就算了,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怨不得你,你不欠我们什么。”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顿饭么,你们至于在这大清早的就哭哭啼啼的吗?我做,我做还不行么,你们想吃什么,可事先声明我只会烤肉。” “不会可以学啊!” “还要学?你们不会让我天天做吧?” 而在厨房的一个转角处还藏着两道身影。 韩艺得意洋洋道:“瞧见了没,跟我预计的一样。”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你厉害!” “我也这么走过来的。” “嗯?” “哦,没什么,我先去找元争他们聊聊,下午咱们一块锄地种花,你也想见见元堡主拿锄头的样子吧!” “小艺哥!小艺哥!” “小争童鞋!” 韩艺和蔼可亲的向元争这一群调皮鬼招招手,“你们想不想小艺哥带你们去游乐园玩。” “小艺哥,你说真的么?” “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就带你们去。” “不知小艺哥有何吩咐?” “真是聪明!” 几个小家伙纷纷附耳过去。 韩艺在他们耳边嘱咐了几句。 元争他们可都是被元鹫训练出来的,听着目光急闪,拍拍胸脯道:“小艺哥放心好了,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们的。” 韩艺笑道:“你们应该知道的,我对你们一直都充满了信心。” 下午时分。 “花儿啊花儿,我代我妻子跟你们说一声抱歉。” 韩艺蹲在园林的一处花丛前,朝着花儿感慨道。 正在一旁细心照顾花儿的元牡丹听着好奇道:“你这话是何意?” 韩艺道:“这些花儿在它们最娇艳的时候,却遇到了你,令它们黯然失色,虽说是它们自己生不逢时,但是我觉得我有必要代你跟他们说一声道歉。” “瞎说!” 元牡丹微微一翻白眼,两颊却是飘来两朵红云,显然也颇为受用。 正当这时,忽闻一阵脚步声,二人转头一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只见元鹫扛着锄头,哭丧着脸,陪着五位红颜知己走了进来。 不过元鹫见到韩艺他们看来,立刻昂起头来,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跟五位红颜知己有说有笑的,仿佛在告诉韩艺,我是自愿的,不是被逼的。 他们并没有打扰韩艺和元牡丹,或许是不想元牡丹和韩艺打扰他们,而元家的园林足够大,她们五人在其中选定了自己花土,元鹫当然是负责锄土这体力活。 元牡丹惊叹道:“真是不可思议。” 在园林里面捣鼓了一个下午,元鹫只觉空前疲惫,瘫倒在大厅里面,听着红颜知己们快乐得聊着天,而他却是双目无神。 “爹爹!爹爹!” 只见元鹰、元玲儿、元云三个小娃跑了进来。 元鹫赶紧打起精神来,将元玲儿抱在怀里,道:“你们玩得开心么?” 三个小娃瘪了瘪嘴,泪水看着就聚集在眼眶里面。 元鹫道:“怎么呢?谁欺负你们了,告诉爹爹,爹爹帮你们报仇。” “哇!” 三个小娃突然大哭起来。 元鹰道:“小争他们有爹爹帮他们洗澡,我们没有,哇——!” “放屁!元杰那小子成天连家都不归,怎么可能帮他洗澡——!” “元飞,你怎么能在玲儿他们面前恁地粗鲁。” “是是是——!” 一个时辰后! 只见元鹫滴着水走入大厅来,那真是从头湿到脚。 韩艺咦了一声:“元堡主,你不是帮我的那些侄儿洗澡去了么,怎么自个先洗上了。” “你闭嘴!” 元鹫先是狠狠瞪了韩艺一眼,又朝着阿史那暮云有气无力道:“你们快去看看吧,我实在是搞不定,我都快要疯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过墙梯 拂晓前夕,这天都还是灰蒙蒙的,只见一道鬼祟的身影从元家堡后门偷偷溜出,随即以一种野兽的速度跑离元家堡。 “这要再待下去,我非得去自杀。暮云,红梅你们也不能怪我无情无义,我实在没法忍受这种生活,你们就安心在元家堡住下,这么多人在总不会孤单的,当年小虎不也是一个人,你看,长得多高,多壮。” 元鹫一边为自己找着借口,一边逃离着元家堡。 就也是他洒脱、随性的性格,你让他天天干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什么做饭做菜,锄地,帮小孩洗澡,这他如何受得了,可比要他的命还要难受,于是他又想故技重施,悄悄地跑路,这是他一贯的套路,因为他做不到秦红梅她们轰走,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走,在笼子关门的瞬间,逃离出去。 “前面好像有人——咦?看着有些眼熟!暮云?呀!她们怎么在这!” 元鹫走着走着,朦胧之间,隐隐见到前面的悬崖旁边站着五人,可谓是肥环艳瘦,正是他的五位红颜知己。又见他们前面是悬崖,心中一紧,急忙喊道:“暮云,玲珑,你们要干什么?” 司马玲珑微微偏头,淡淡道:“你不是要抛下我们么,还来管我们作甚。” 元鹫皱了皱眉,立刻反应了过来,不悦道:“你们少跟我玩这些把戏,你们知道我最恨别人威胁我的。” 五女一语不发,齐步往前走。 老奸巨猾的元鹫哪里不知道她们是逼自己回去,但关键这些女人以前都是非常高傲的,而且知书达理,没有元鹫那么卑鄙无耻,也从未以死相逼过,最狠的还是阿史那暮云,不惜动用家族的勇士妄图留下元鹫,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其余的女人都是暗示,如果元鹫不答应,她们也不会强求,主要是拉不下这脸来,这种做法还是第一回。 因此元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吧!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元鹫将包袱往地下一扔,闭目叹了口气,心想,她们已经不再是我的红颜知己了。 五女相互使了个眼色,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咚咚咚! “谁?” “小妹,是我!”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元牡丹望着门口的元鹫,问道:“大哥,有事吗?” 元鹫目光往屋里一瞥,笑眯眯道:“大哥想跟韩艺说几句话。” “哦,大哥,里面请。” “我是说单独和韩艺说几句。” 元牡丹黛眉一皱,担忧的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笑着点点头。 元牡丹见韩艺胸有成竹,于是出得门去。 元鹫脚背一勾,将门合上,阴沉着脸坐在韩艺对面,“你玩够了没有?” “当然还没有,如今还只是热身阶段。”韩艺呵呵一笑道。 元鹫冷冷道:“你信不信我永远让你做不了早餐,拿不起锄头。” “我当然信元堡主有这能力,但是我觉得元堡主你不会这么做。”韩艺从容一笑,道:“首先,这世上唯有我能让你在天空中翱翔。其次,我也是你唯一的妹夫。最后,我还肩负着陛下交给我的许多重任,因此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分析的简单明了,一针见血。 元鹫眯了眯眼,冷笑道:“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因此你才有今日的结果!”韩艺笑道:“不过元堡主,我觉得吧,你气急败坏的用武力来威胁我,是在侮辱你的格调,这跟你兽园里面的野兽没有多大的区别啊。当初你整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说要调集禁军去灭了你,我是一直在忍,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元堡主不也是向来以整人为乐么,不要让自己的格调给降低了。我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了,这场游戏注定是漫长的,毕竟你欠了不少的债。” 元鹫气得是咬牙切齿,怒视着韩艺,连眼都不眨,过得半响,他一拍桌,“你要玩是吧,老子奉陪到底。” 韩艺微笑道:“未必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当日,韩艺就回萧府去了。 “咯咯!他元鹫也有今日,笑死我了,还有没有,快与我说说。” 这一回到萧府,韩艺立刻跟萧无衣分享起这几日的趣事,萧无衣可是从小被元鹫整到大的,听到元鹫气急败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也是韩艺为什么要跟她分享,他要让萧无衣畅快的出一口恶气。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这才几日,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多么。” 萧无衣道:“那你回来干什么,当然是趁胜追击,最好是让元鹫跪在你面前求饶。” “我说美女,那元鹫是一个疯子,我也害怕呀!况且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衰,如今他正在气头上,我当然不能跟他硬碰硬,等到他士气回落后,我再去玩弄他。”韩艺自信一笑,道:“元鹫以前之所以令我感到力不从心,那是因为他没有什么牵挂。而如今不同了,如今他浑身都是破绽,我要戏弄他,真是轻而易举。” “这倒也是。”萧无衣点点头,又略显遗憾道:“可惜我未能亲眼所见。夫君,找个机会,也让我参与进去呗,讨伐元鹫,人人有责。” 又改我的台词。韩艺眼珠一转,道:“你愿意跟牡丹合作么?” 萧无衣撇了撇嘴,没有做声。 咚咚咚! “什么事?” “无衣姐,民安局来人了,说找姑爷有急事。” “天都这么晚了,哎呦,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无衣,我得去看看。” 刚刚出门,就见王琨站在门前来回走动着。 “王琨。” “特派使,你总算出来了。” “出什么事呢?” “就在一个时辰前,天富、文贵、舟航、季敏在外巡逻时,相继遭到袭击。” “什么?” 韩艺惊讶道:“他们怎么样呢?” “呃。” “你倒是说话啊!” “倒是没有什么大碍,那歹徒只是将他们打晕然后放到咱们民安局门前。” “这个混蛋。” “特派使,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去看看吧!” 来到民安局,赵天富他们都安然无恙,就是受到一点点惊吓,不过他们非常沮丧,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歹徒是男是女,更别提模样了。 看到他们身体无恙,韩艺也就放下心来,并且吩咐将此事列为一级保密,决不能传出去,这要传出去,皇家警察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赵天富他们当然立刻答应下来,这事是在太丢人了 翌日! 元家堡! 元鹫蹲在围栏里面,双目无神的看着不远处一人一狮的追逐。 忽听得吱呀一声。 元鹫目光微微往后一瞥,然后便收回目光来。 片刻,但见韩艺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被里面的景象给吓到了,只见柳如风正在跟一头黑毛狮子追逐,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柳如风已经是几次险象环生了。不禁惊讶道:“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问他,如果他没有被咬死的话。”元鹫淡淡道。 你们这些疯子,我懒得管了。韩艺瞧了眼元鹫,道:“元堡主,你这是在玩火,皇家警察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可都是正式的官员,而且还是陛下的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但如果你继续这么干下去,我一定会捉住你的,这对我而言,并不是很难。” “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也不敢将你扔进去喂狮子。” 元鹫斜目一瞥。 他不敢动韩艺,因为韩艺是元牡丹的丈夫,还是他一手促成的,同理而言,韩艺也不敢对元鹫动真格的,因为元鹫是元牡丹的亲大哥。 “但你这是作弊,只是我们两之间的争斗,你怎么能扯到官场上面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欣赏小无衣远胜于牡丹吗?就是因为小无衣也喜欢作弊。”元鹫玩味的笑道。 韩艺道:“说吧,你想怎样?” “停止你那无聊的把戏。” “无聊?” 韩艺笑道:“你应该了解牡丹,如果这只是无聊的把戏,她为什么乐意帮我。” 元鹫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笑道:“我不会上你的当。” “好吧!” 韩艺点点头,道:“但也请你今后要尊重我,不要再随便用果核弹我,不然的话,下回站在悬崖边上的可就不止五个人了,我现在对你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而且我还有很多手段都未使出来。”元鹫要这么搞,他也会很头疼的,毕竟元鹫实在是太卑鄙了,只能暂时握手言和。 “你小子——!” 元鹫横目一瞪,但随后又笑道:“一言为定。”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这也不是我的作风,但你这一回实在是将逼我到了绝境,我才会这么做,因此说起来,我还是输了。” 韩艺笑道:“如果你的认输,是希望我帮你解决这困境,门都没有,这情债哪有叫别人来还的道理。” “要不是你。” “吼——!” 一声嘶吼,让二人同时望向园内。 只见柳如风趴在假山上,那头雄狮围着假山正耀武扬威。 “真是没出息!” 元鹫摇摇头,拿起边上的一盆肉走了过去,几块大肉扔出去,雄狮吃完就跑了,毕竟这扔肉的家伙比它还要疯狂 “啊——!” 柳如风坐在围栏外面,忍着疼,自行处理着自己被狮子抓伤的伤口,不是元家没有好郎中,只是这家伙独来独往惯了。 坐在他边上的韩艺,很是不解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知道?” “我认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此。” “那你的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娶几个貌美娇妻,打败长孙无忌、李义府等人,然后做到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可是——两者有区别吗?”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曾今的我也是如此。韩艺苦笑一声:“也许最近当导师当上瘾了,老爱唠叨别人几句。不管怎么样,我得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三番四次保护我。” “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 “其实真正保护你的是元堡主。” “我知道,但是那家伙也非常的可恶,不是吗?” “强者总是会令人感到厌恶的。” “我想我终于找到我为什么这么被人讨厌的原因了,无关乎出身。”。 a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非仁义之师 营州,也就是后世辽宁朝阳市一代。 . 但是如今居住在这里的人多半可都是契丹人,在唐初的时候,契丹族还是比较强大的,为了稳定住契丹族,李世民采取他的外交政策,以德服人,在这里设立了松漠都督府,任命大贺氏长窟哥为松漠都督府的都督。 而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了攻伐高句丽的大本营。 李绩他们是披星戴月的赶路,因为他必须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就结束战斗,沿途州县都将粮食马匹备好,因为李绩他们并未带什么人来,目前还不需要大规模的征集粮饷,因此李绩他们日夜兼程,很快就来到了营州,与营州的将军程名振汇合了。 而根据此番作战的计划,是不征调中原士兵的,直接从契丹、黑水征集一万五千名士兵,再加上程名振的五千军队,凑足两万将士。其实唐朝没有秦汉那么多军队,毕竟人口不多,如今全国上下拢共也就五十万军队,而且这五十万只是代表着有军籍的农夫,平时都在家耕地,正规军更是少得可怜,其实出兵十万对于唐朝而言,就已经算是最大规模的了,动辄出兵几十万,在唐初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唐朝马多呀,马场多不胜数,扬言有百万战马,因此唐朝作战跟游牧民族倒是很像,以精兵长途奔袭作战,也不需要太多的军队。 “大帅,我契丹八千勇士已经准备就绪,供大帅驱使。”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身披貂皮的老者一脸敬意的向李绩行礼。此人名叫长窟哥,是大贺氏首领,统领着契丹八部,也是松漠都督府的都督,这可是李世民当初钦封的,对于东北,李世民一般都是任命当地首领为地方长官,其实唐朝不具有实际管辖权。 同时又有两个裹着兽皮的男子起身表示将全力支持大唐。 这两人分别是黑水和粟末的首领,阿布达利和阿吾儿。主要一共有七部,其中五部跟高丽比较亲,唯有这两部是忠于大唐的,其实他们就是满族人的先祖。若是韩艺在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这个场景非常搞笑,那边一个契丹,这边一个满族,这可都是以后中原王朝最大的敌人,但是如今他们都臣服于大唐,可见大唐之强盛。 一个国家军事能力是否强大,关键不在于兵马的多少,而是在于它投送兵力的能力,唐朝在这方面是要胜于大汉的,汉朝虽强,但是一般都是必须从中原出兵,这就是汉朝的外交政策所至,而唐朝的话,重兵虽然都在关中地区,但如果不是大规模出兵,就可以从任何潜在敌人的周边直接发兵,以最快的速度对敌人进行打击,这就是因为许多少数民族臣服大唐,非常崇尚天可汗,而且这些少数民族都是上马便可战,因此动员起来也是非常快。 李绩点点头,又与一干将领来到非常简陋的“沙盘”的边上来。 程名振道:“大帅,那高句丽王泉盖苏文虽统重兵攻伐新罗,但是他也防着我们大唐,在新城一代布有重兵防守,约莫有三万大军,由高句丽的大将豆娄方镇守新城,如果我们进攻辽东地区,首先得突破新城的防守。” 长窟哥忧虑道:“我们一共才两万大军,而高句丽的城池多半都是依山而建,想要攻下新城,绝非易事啊!” “根据前两次我大军攻伐高句丽来看,攻城拔寨,只会让我军陷入苦战之战,因此末将认为集中兵力攻伐新城,绝非上策。”薛仁贵突然站出来道。 李绩点点头道:“仁贵之言,也是本帅心中所想。仁贵,那你认为该当如何?” 薛仁贵道:“如果我们两万大军渡辽河的话,定会引敌来狙击,因此要渡辽河,必须暗度陈仓。末将愿令三千精兵,悄渡辽河,先进攻新城的守军,掩护我大军渡河,然后我大军可集中优势兵力,绕过新城,攻伐周边城镇。” “三千精兵?” 长窟哥道:“光新城城内可就有两万大军啊!” 薛仁贵笑道:“都督,这兵贵在精而不在多,高句丽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面对我大唐,他们难免还是会胆怯的,光这一点,我就能够拖住新城的主力。” 长窟哥等一干契丹、大将听得震惊不已,三千人围攻屯守着两万大军的坚固城池,您这是在搞笑么? 李绩却笑道:“不错!围攻新城,三千精锐足以了,再多也无济于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若是仁贵可以悄渡辽河,我们可以利用渡河这个对我军不利的因素,先给敌人一个下马威。” 程名振皱眉道:“大帅的意思,我们大军佯装渡河,引敌来狙击,再由薛将军从旁掩上,两面夹击敌军。” 李绩点点头,道:“这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说着他又瞧了眼那些契丹、将士,道:“敌人虽众,但却难以统一调度,因此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敌人便不足为虑。阿布达利、阿吾儿,你们还是领本部兵马进攻白山,再配上那边刘将军的水师,到时百济、白山的军队必定撤兵回援,而我大军主攻新城、扶余一代,一旦取得成功,那泉盖苏文在失去百济和白山的协助下,也是力不从心,他一定会将重兵调往前线,如此一来,新罗危机可解。但是,我们必须要防止高句丽的反扑,因此我们不能跟他们讲什么仁义,每路军队必须配有大量的火油,本帅希望我大军所到之处,一定是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 这是一个概念,那可就是毁灭的进攻。 程名振小心翼翼道:“大帅,这会否有失仁德。”如果采取这种弄大规模毁灭性攻击,当地百姓肯定会受到非常大的伤害。 李绩笑道:“每逢我中原大军进攻,高句丽就采取坚清壁野之策,他们烧得可比我们多多了,这回我们就不劳烦他们来动手了,我们帮他给烧了。另外,此番进军,与敌交锋,必须速战速决,若是让我发现军中有哪怕一个俘虏,都军法处置。” 长窟哥听得心中骇然,说好的君子之国呢? 但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只有两万军队,讲究的就是机动作战,不可能还去弄俘虏,但如果你不杀了俘虏,那他们到时还会来杀你。 反正在李绩看来,用不了多久大唐就是兴兵消灭高句丽,这一回当然能够消灭多少是多少,他们也没有奢望过高句丽臣民会忠于大唐,毕竟两边有着血海深仇,仁义就放到一边去吧。 至于粮草什么的,那当然靠抢,营州虽然有粮食,但是这种机动作战,粮食肯定不上,只能以战养战。 等到作战计划商议之后,长窟哥他们便去整顿军队。 程名振、高侃等一干将领又悄悄找到李绩。 程名振忧虑道:“大帅,将来我们大唐是要消灭高句丽的,若是这般杀戮,只怕会让当地百姓仇视我大唐,到时我大军再来进攻时,将会遇到更加顽强的狙击。” 李绩道:“你们心中所忧,我如何不知,但是这契丹八部离高句丽实在是太近了,受高句丽的影响要远胜于我大唐,对于我大唐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两家水火不容,彼此仇视,这样才能保证将来我大唐大军来攻时,契丹八部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们,因此你们统兵进攻时,一定要狠下心来,给他们之间再添上一笔血海深仇。” “末将明白了。” 然而,在李绩、契何力他们正忙着算计别人的时候,却不知道他们的儿孙此时正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大唐军事学院。 如今已经是三更时分了,操场就点着两个火把,只见四个学员还在那里练习齐步走,来来回回,嘴里喊着:“一二,一二,一二。” 这四个人正是契明、阿史那仆罗、程伯献,以及元勐。 四个人是一边走,眼泪就是在眼眶里面打转,咬着牙没有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但是非常凄凉。 而在宿舍里面,李敬业他们躲在被窝里面是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念叨着,“等我爷爷回来,我要你们这些混蛋生不如死,混蛋。” 呜呜之声从一个个宿舍传出来。 这才过去多久啊! 当初皇家训练营也没有被整的这么惨,至少杨蒙浩、赵天富这些听话的人还是过得很不错。 但是军事学院里面,就没有一个过得好的。 契明他们一开始都不鸟这些教官,可那五十个教官都是冷血动物,你可以不吃饭,但是你不能不听话,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不听话的直接扔禁闭室,禁闭室的饭菜那真是大家吃剩了的,管你是谁的儿子,一丝情面都不讲,要犯一丁点错,惩罚就是你要付出几倍的汗水。 很多学员在训练的第二日就崩溃了,哭着要回家,但是不能回,因为如今学员全部紧闭,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才有了这一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躺在温泉里面,听着美妙的琴音、歌声,好不快活。 窑洞中。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王萱坐在石塌上,抚琴轻唱,情感丰富,余音绕梁。 曲音终将去,而韩艺兀自躺在温泉里面,微微摇头,仿佛还在回味。 而王萱则是眼睑低垂,神色凄凉。 过得半响,韩艺突然笑道:“想不到你能这么快就为这一首词谱曲,并且还相当不错,你平时也唱给陛下听么?” “有那么多歌妓,为何要我唱?” “这倒也是,毕竟你也唱得一般般,。” 王萱剜了一眼韩艺的后脑勺,又好奇道:“这首词真是你作得么?”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何来的是也不是。” 韩艺道:“你听听这词,凄凄惨惨戚戚,我这么乐观的人,怎么可能会写出这么凄凉的词来,而且这明显是一个女人心思。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我一个大男人,守着窗户,这叫个什么事?” “那便不是你写得。” “那你说是谁写得?” “我怎知道。” “当然还是我所写。”韩艺说着话锋一转,道:“只不过我是利用我的心理学揣摩你的心思写得这一首词,你方才唱着是不是很合你现在的心境。” 王萱听得惊讶不已,敢情还能这般写词。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一首词太符合她的心境,这也是为她为什么唱得这么投入。 李清照这一首声声慢,不就是因家破夫亡,天涯沦落而产生的孤寂落寞、悲凉愁苦的心绪。要说是王萱酒醉写得,王萱可能都会相信。 不得不说,韩艺这逼装得有些过分了。 “我不相信你有这能耐。”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只需要你唱熟练!” 说着,韩艺毫无预兆的站起身来。 王萱很是崩溃,这家伙真是个暴露狂,将脸偏过去,道:“你如今已经身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怎还不知羞耻。” “抱歉!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盯着我。” “谁盯着你了。” “你不盯着我,那你说什么,反正你又没看到什么。” 王萱气得是剩下进气了,干脆闭上嘴。 韩艺擦干净身子,穿上袍子,躺在王萱对面,轻轻吐了口气,“真是舒坦!”又瞧了眼王萱,见其两颊酡红,娇艳横生,笑道:“你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而我却觉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算不算是命运弄人。” 王萱:“你睡在这里,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命运弄人。” “真是伤人啊!” 韩艺摇摇头道:“今后我就半年来一次啊!” “半年?” 王萱紧张道。 “对啊!”韩艺耸耸肩,“反正你也不想见到我。” “我——!” 王萱嗫嚅两回,道:“我没有这么说。” 韩艺呵呵一笑道:“放心,我来不来与你想不想没有关系。” 王萱突然拨动了一下琴弦,道:“你带这琴和这些文房四宝来作甚。” “当然是改造你啊!”韩艺道:“你以为你还能以王萱的身份出现么,你的字迹,你的声音都得改变,好在你身上你没有什么显眼的胎记,不然的话,可就麻烦多了。” 王萱惊讶道:“你如何知道我没有胎记?” “呃!” 王萱也勐然反应过来,红着脸小声道:“这声音如何能够改变?” “你要你有决心,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你将头转过去,不要看我。” 王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头转过头去。 “咳咳咳!” “皇后——皇后,是你吗,朕好想你啊!” 王萱听得浑身一颤,勐地转过头来,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用这种声音跟你说话——萱儿,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王萱噗嗤一笑,又抿唇道:“陛下才没有你这么轻佻。”说着,她神色不禁黯然,“但我宁可陛下轻佻,也不愿他这么无情无义。” 韩艺道:“我不觉得陛下无情无义,你看陛下对武媚娘多么情深,人家都出家,也给找了回来,若非多情之人决计干不出这事来,你最好希望陛下薄情寡义,这样你才有机会。” 王萱气急道:“你就不能帮我说一回话么?” 韩艺声音一变,“萱儿,其实朕真正爱得是你,不是武媚娘。” 王萱看着韩艺的脸,听着李治的声音,而且还这么肉麻,真的想死,羞怒道:“你别说了。” 韩艺哈哈一笑。 王萱恼怒得瞪了他一眼,又是好奇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韩艺立刻又模仿起功夫里面周星驰的配音,“想学吗?我教你啊!” 王萱目瞪口呆,觉得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了。 要说模仿声音,韩艺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但是实际上用的很少,因为他经常得改换自己的身份,今日当医生,明天当保险推销员,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每个职业都有它独特的特征,神情、语气,都是能够归类的,好比总裁说话和销售员说话,你不管将哪个销售员和哪个总裁填进去对比,像似的几率都不到百分之零点零一。而他在练习的时候,经常选定一个参照对象,模仿对方的言行举止,他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直接模仿声音,这样能够令他快速进入的状态,但是在骗的时候,他还是尽量用自己的声音。 “可是——可是这难不难,我能学会么?”王萱觉得这还真有趣,但是她的自信早已经被韩艺摧残的体无完肤了。 “你必须学会,如果你学不会的话,你这一开口就全露馅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来得有些快 “啊——啊——啊——!” “噗!咯咯!” 王萱见到韩艺站在她面前,两手相扣在丹田,微微仰头,发出那古怪的声音,当即笑喷了。 “很好笑吗?” 韩艺回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萱。 王萱抿着唇,是直摇头,但嘴角却一直在抽抽。 韩艺突然很气愤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能不能争气一点。” 王萱道:“但——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做。” “这是最基本的发声练习,其实改变声音,比模仿声音还要难,而且只有了两个办法,要么将你的嗓子给毒哑了,要么就是让你的声音变得更好,你选择哪种?” “当然是后者。” “那你就跟着练,少问多练。” “哦!” “再跟着我学一遍,等你学会之后,你一个人就可以慢慢练。咳咳咳,气沉丹田,啊——!” “噗!” “拜托!我是让你练习如何发声,没有让你练习如何放屁,你不要总是噗噗噗的。” 王萱一脸恶心:“真是恶心。” 韩艺道:“我也没有你恶心,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还学的有模有样。最后一次,你要再不好好学的话,我也懒得教了。跟着我吐纳——啊——!” “啊——!” “哇靠!就一个发音,你都能破音,我看也真是没谁了。” 韩艺是直翻白眼。 王萱只觉十分委屈,她很想笑,可韩艺又催促她发声,不破音倒成怪事了:“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但是我真的——真的做不到,要不你将技巧告诉我,等你走之后,我再慢慢练习。” “唉也只能这样了!先休息一下吧。” 韩艺真是气得不轻,躺了下来,“倒酒,倒酒!” 王萱看他这模样,心里莫名的内疚,乖乖得给他倒了一杯酒。 韩艺拿着就往嘴里灌,砸吧了几下,叹道:“我终于理解了那句话。” “什么话?” “朽木不可雕也。” “!” 王萱这回真没脸反驳,韩艺的确是认真的教,并且以身示范,可她就是想笑,好在她也习惯了,眼眸轻轻一动,道:“韩艺,这么练下去,得多久呀?等再过几年,我都——我都——!” “你都人老色衰了。” “你才人老色衰。”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算如你所言,那也没有错,每个人都会老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这脑筋真是糟糕透顶了。” “我哪里又说错呢?”王萱也是急了。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我问你,你跟武媚娘谁更年轻。” “自然是我。” “谁更漂亮。” “!” “想不到你已经自卑——!” “当然是我!” 不等韩艺说完,王萱就抢先道。 韩艺轻轻一笑:“那为什么陛下喜欢武媚娘,据我所知,陛下对于武媚娘的喜欢,是发生在陛下跟太尉的冲突之前,而且后来又是你将武媚娘召入宫中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当然是说明陛下是一个少.妇.控。哦不,我的意思是,陛下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不是萝莉。好比果子,有些人喜欢吃青涩一点的,有些人喜欢吃熟透的,陛下显然是后者,你在这里闷几年,等到熟透了,再出去勾引陛下,保准事半功倍,因此你有得是时间训练。” 王萱真心恨不得缝上这人的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脏了,厌恶之色是溢于言表,“为什么好好一句话从你嘴里说出,就是恁地的不堪入耳。” 韩艺耸耸肩道:“你都叫我田舍儿了,难道你还奢望我跟王玄道一样么,你这是双重标准啊。” 王萱直摇头,“我终于明白你方才的心境。” “什么?” “朽木不可雕也。” “!” 韩艺好气好笑道:“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彼此彼此’。” 王萱抿了抿唇,差点自己先笑了。 韩艺又道:“哦,这字迹可也别落下,你干脆就模仿某一个人字,而且我都帮你想好写什么,就写你的回忆录。” “回忆录?” “就是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包括你和陛下如何相识相知,呃估计也你们没有相知,那就洞房,这个估计你的文笔写不出来,那就从相知到分手吧。” “写这些作甚?” “当然是给我看啊。” “我为什么要将我的隐私写给你看?” “你以为我想看么,我这是没有办法,将来我可是要帮你复出的,我都不知道你和陛下之间的故事,我怎么去安排。而且我了解的陛下跟你了解的陛下肯定是不同的,退一万步说,我都知道你没有胎记,你还有什么怕的,何不破罐子破摔。” “你——你——才是破罐子。” 王萱实在是忍无可忍,将果子就扔了过去。 韩艺接了过来,一语双关道:“我早就破了。” 王萱狠狠瞪了这厮一眼,起身便往卧房行去,我躲,我躲还不行么。 但是韩艺还真不是来这里戏弄王萱的,他真是带着任务来的,从声音到笔迹,从头到脚彻底改变王萱。当然,他只是教王萱如何做,剩下就她自己去练习,自己隔三差五来指导他一下。 因此他这一回还待了整整两夜,才回城去。 “特派使,你可算是出现了,长孙少监可是找你了一整日了。” 这才刚刚回到城里,韩艺就遇到正在巡视的言豪。 “出什么事呢?” “这我不清楚,反正昨日长孙少监急着找你。” “行。我先去一趟局里。” 来到民安局,又听闻长孙延正在总警司办公室,于是就直接去到总警司办公室。长孙延刚一见到韩艺,便道:“你总算是肯出现了,你昨日一日就上哪去呢?” “呃我去找灵感了。” “灵感?什么灵感?” “拜托!你以为我那些奇思妙想真的都是突然想出来的么,这个也需要努力的。” 韩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边上柜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了,你急着找我干什么?” “泾阳县的分局出事了。” “噗!” “喂喂喂,这可是我的办公室,你要喷去你办公室喷!” 程处亮见韩艺喷的到处都是,紧张的要命,民安局的办公室基本上都得自己来打扫的。 韩艺才懒得搭理他,一抹嘴,惊讶的望着长孙延道:“不是才刚去么?就出事呢?” 长孙延点点头道:“就发生在分局开门的第二日。” “我以为是一群成年人,没想到还是一群离不开父母的小孩!” 韩艺苦恼的摇摇头,坐了下来,问道:“什么情况?” 长孙延道:“乡绅。” 韩艺眨了眨眼,“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长孙延点点头,又看向程处亮。 “对对对!” 程处亮赶紧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封信函来,递给韩艺,“这是昨天上午收到的来信。” 韩艺接了过来,看罢,苦笑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原来两日之前,柳含钰、王琨等四名皇家警察在泾阳县的信安乡巡视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按着一人,正准备剁下对方的小拇指,于是四人就上前阻止,并且与那些人发生了冲突,后来还被乡民给围困在信安乡宗祠里面。甚至于惊动了泾阳县的县令。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被按住的那人也是信安乡的乡民,只是偷摘了乡里一户人家的果子,被人给发现了,而信安乡的宗祠规定了,但凡偷盗者,必须切指作为惩罚。 当时是在执行乡规。 这泾阳县隶属雍州,长安县都属于雍州,能在泾阳县当县令的人,岂是一般的人,乡绅们当然不敢乱来,就放了柳含钰等人,虽然皇家警察的危机给解除了,但是柳含钰坚持要保护那个偷果之人,这就是他们在训练营所学,你们只是一群乡民怎么能执行这种残酷的刑罚。 因此柳含钰写得这一封信,字里行间里面充满了愤怒,更加令韩艺哭笑不得是,柳含钰还写到他早就听说过这乡法。那你早干嘛去了,只能说训练营害人不浅啊。 但是信安乡的乡绅现在都坐在县衙,要求民安局将人归还,并且状告皇家警察殴打乡民。 两边都僵着,而两边也都不是善茬,那县令也没有办法,而且正是民安局将原本属于他的权力给夺走了,他当然不会掺合这事,就叫柳含钰写信来长安,让民安局总部派人去解决这事。 长孙延道:“这事咱们必须派人过去交涉。” 韩艺点了点头。 程处亮道:“你们两个是谁去,还是一块去?” 韩艺很是纳闷:“总警司,为什么你不去?” 程处亮哼道:“我那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去了的话,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你这理由真是找得让人无法拒绝啊!” 韩艺鄙视了这厮一眼。 长孙延却道:“这事的关键不在于这事上面,很明显当地乡绅并不希望皇家警察在当地驻扎,这是要皇家警察一个下马威,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今后这种事会经常发生的。” 韩艺看着他道:“要不你去?” 长孙延道:“我去的话,调停此事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我也没法解决。” “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韩艺面露愁色。 程处亮嘿嘿道:“你小子这么多鬼主意,这点问题哪里难得住你。” 韩艺道:“陛下可都不敢得罪天下乡绅,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嚣张,我就算有一肚子坏主意我也不敢用啊!” 长孙延道:“不是陛下敢与不敢,而是朝中大臣多半也是出自世家大族,他们当然会维护乡绅的利益,因此这事陛下出面与我们出面区别不是很大,都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韩艺犹豫再三,叹道:“还是我去吧。见识见识一下也好。”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息事宁人 其实韩艺也没有办法,他主动要求去,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 当日韩艺就叫上小野陪他一块赶往泾阳县。 泾阳县就在长安的西北边,骑马走官道的话,用不着半日便可赶到。 等到韩艺来到泾阳县县衙,里面老少各一边正在展开激烈的对峙,而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中间,品着茶,悠闲的一逼,此人就是泾阳县县令,杨得才,出身弘农杨氏,等于就是杨飞雪的族叔。别看中枢大臣中,好像没啥世家大族,但其实下面的人多半都是出身贵族。 本来杨得才以为民安局昨日就会派人来,结果长孙延一心想让韩艺来解决,昨日就没有派人,杨得才一看你们这么不负责,于是也不敢担保,鬼知道民安局是一群什么人,你们自己争,朝廷已经这一部分权力交给了民安局,他也没有资格管。 “特派使!” 柳含钰他们见韩艺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韩艺见他们个个争的是面红耳赤,又打量了他们一番,问道:“没有人受伤吧?” 柳含钰他们摇摇头。 “没有就好!”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得才走了过来,行礼道:“泾阳县县令杨得才见过韩侍郎。” “不敢,不敢!” 韩艺拱拱手,目光一瞥跪坐在边上的三位老者。 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拱手道:“老朽乃是信安乡刘执道,久闻韩侍郎大名,失敬,失敬。” “原来是刘老先生,久仰,久仰!” 韩艺微微一笑,又朝着杨得才道:“杨县令,可否借宝地一用。” “韩侍郎请便,下官正好有点公事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杨得才很懂味,你韩艺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仅自己走了,将自己的人都给带走了,坚决不掺合这事。 韩艺又朝着柳含钰他们道:“看看你们这德行,先去洗把脸吧。” “遵命!” 很快,这后堂内就剩下韩艺、小野与刘执道三人。 韩艺直接坐在杨得才的位子上,轻咳一声:“关于此事,我也已经了解清楚了,而且我也亲自来了,相信三位也能够感受到我们民安局的诚意了吧。” “韩侍郎,此事如何能用诚意来解决。” “不知你们希望用什么来解决,难道皇家警察执行国家律法也有错吗?” “韩——!” “先听我说完!” 韩艺手一抬,制止了左边那位准备发言的老者,道:“你们打算说什么,我心里都知道,我来这里,不是要争个是非对错,退一万步说,我如果要争的话,输得也一定是你们。别不服气,你们只是平民,威望再高也平民,而我是户部侍郎,你们乡里一共多少人,报个数上来,我倒是看你们的乡民有多少个不怕死的。” 三个老者一愣,刘执道惊讶道:“难道韩侍郎打算我们一个乡的百姓都给杀了么?” 韩艺笑道:“犯不着,将你们三个杀了,就没有人敢出头。” 右边那位微胖的老者道:“韩侍郎真是好大的官威,不知我们三人所犯何罪,你凭什么杀我们。” 韩艺惊奇道:“你在跟我说什么,犯罪?哦,涉及到你们自己的安危,就跟我来谈律法了,既然你们还知道律法能够保护你们不受到我的打压,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三位老者不知不觉就落入到韩艺的陷阱里面,被韩艺呛得是满面通红。 刘执道气急道:“我——我们什么时候说不遵守律法了,我们信安乡也有我们的乡法,这都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代代相传,非我等编造出来的。这杨县令可也是知道的,在整个泾阳县我们信安乡犯偷窃罪的人是最少的,韩侍郎若是有空的话,可去我们信安乡看看,家家百姓都是夜不闭户,一直以来相安无事,可是你们皇家警察一到,不但破坏了规矩,而且还打伤我们的乡民,难道我们想要讨个公道还有错呢?” 韩艺笑道:“我也很好奇,为什么皇家警察一到就出事呢?这事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刘执道眼中闪过一抹心虚,道:“老朽不知韩侍郎何出此言?” “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韩艺道:“我方才就说了,我不是来跟你们争一个是非对错的,当然,要争下去我也不会害怕的。只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民安局也有民安局的宗旨,你们应该听说过,皇家警察是陛下施于百姓的雨露,权力还只是其次,最主要是陛下想借皇家警察传达仁政治国的思想。如果你们能理解到这一点,就应该将此事当做一个误会,将那原本也许要斩断的手指给他留着,让他铭记着陛下的这一份恩情,难道你们连这点薄面都不给陛下么?” 三个老者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刘执道道:“既然韩侍郎都这么说了,老朽又如何敢说一个‘不’,此事老朽可是答应韩侍郎,但是今后若再发生这种情况,又该如何是好呢?” “不会的。” 韩艺道:“皇家警察初来乍到,难免会有一些冲动,相信此事过后,他们会成熟许多,不会再这么贸贸然,连情况都没有看明白,就傻乎乎的冲上去,你们大可放心,我会叮嘱他们注意这里的风土人情。”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再干预你们乡里的事。 “那就有劳韩侍郎了。”刘执道也赶紧见好就收,毕竟韩艺方才那么生勐,真将他们给吓到了,他们可也是听过韩艺的大名,简直就是贵族杀手。 “这是我分内之事。”韩艺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千万也别跟我玩这些小把戏,不要试图去跟皇家警察作对,如果你们一定要认为祖宗比皇家还要大,那你们只会自讨苦吃的。” 刘执道三人相觑一眼,没有做声,这江南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可祖宗就一个,谁大还真不好说。 韩艺也确实没有打算跟他们纠缠下去,因为这没有多大的意义,如今他可是宰相,哪怕将他们跟杀了,也不会改变任何东西,那又何必跟他们浪费精力,赶紧将这事解决了再说。 因此很快就谈完了,此事双方都当做没有发生过,民安局也不以偷窃之罪逮捕那人,而他们也不执行乡法,双方都说皇帝这么仁义,我们应该要支持皇帝,反正都非常虚伪。 民安局分局。 将那人给放了之后,柳含钰立刻向韩艺道:“特派使,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其实我们后来也想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我们也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不然的话,将来我们何以服众。” “谁说你们做错了!” 韩艺道:“你们做得非常正确,要坚持下去才是,不过此事要从根源上解决的话,还得由朝廷来出面,我回去之后会跟他们具体商量该如何面对这些问题,你们先休整一些日子,尽量不要跟这些乡绅发生冲突,等我们商量好了,我会立刻派人来通知你们的。” “知道了。” 韩艺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当日就急急往长安赶。虽然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还不到一日,他就将这事给顺利解决了,但是这让他觉得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解决,这皇家警察刚到,这些乡绅就敢给皇家警察一个下马威,可见他是有恃无恐的。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有恃无恐的呢?这不用想都知道,就是皇帝肯定有许多方面依赖着他们,如果是忌惮的话,皇帝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他们,只有相互之间有着共同的利益,他们才敢这么做。 事实也是如此,是乡绅将小农与朝廷连接在一起,任何朝廷的法令一级级传下来,最后由乡绅传达给百姓的,还有税收,也是要依靠乡绅去征收,朝廷默许乡绅的地位,乡绅给予朝廷支持,这就是相互支持。 要知道泾阳县还是京畿之地,这地方乡绅的影响力是受到皇权压制的,偏远州县的乡绅那权力可是要大的多。 但是因此否定乡绅,显然也是不明智之举,毕竟存在即合理,而且这本来就是一个乡绅士族的时代。 看来这一条漫漫长路啊!韩艺心中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韩大哥,你在想什么?天都黑了,我们得快些回去。” 小野见韩艺一路上沉默不语,又见天色已晚,回到长安肯定是晚上了。 韩艺一怔,“没想什么,咱们快点赶路吧。”但他的神色似乎轻松了许多。 回到长安时,天早已经黑了,城门紧闭着,好在韩艺是有特权的。 “韩侍郎,陛下前面派人吩咐过,如果你在二更天前赶回了长安,就立刻去一趟大内。” 守城门的士官见到韩艺,赶紧上前告知。 韩艺一愣,陛下怎么知道我出去呢?难道这事都还惊动了陛下。于是他就让小野先回去,自己则是赶去皇宫。 来到两仪殿,只见李治正与许敬宗、李义府、杜正伦、卢承庆、许圉师坐在殿内议事。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道:“朕问你,你今儿一早可是赶去了泾阳县。” 韩艺点点头道:“陛下也知道这事呢?”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皇家警察可是代表着皇家,朕能不关注他们么。你今日就赶回出来了,莫不是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 “正是。” “不知你是如何处理的?” “微臣选择息事宁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以和为贵 “息事宁人?” 李治、许敬宗等人互视一眼,面色都稍显有些怪异。?? 这太不像韩艺的风格了。 过得一会儿,李治才问道:“你为何要息事宁人?” 汗!我刚猛,你又说我是莽夫,说我老是给你添麻烦,这回我选择息事宁人,你又问我为什么,真是日了狗了。韩艺如实道:“回禀陛下,此事归根结底,双方都没有过错,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生了错误的遭遇。皇家警察捍卫陛下赐予他们的权力,这决计不能说是错。而信安乡的乡法延续了数百年,他们维护自己的立乡之本,这也没有错。因此微臣大胆做主,以陛下的仁义为名,挽救那个偷果之人的手指。” 言罢,他又将事情的具体经过跟李治说了一遍,“事情的过程大概就是如此。” 李治微微一笑,道:“你说这事双方没有错,那朕也以为你这种做法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韩艺道:“陛下认为臣做得中规中矩,臣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这小子今日有些反常啊!李治轻咳一声,道:“各位爱卿又如何看待此事。” 卢承庆道:“回禀陛下,臣觉得韩侍郎处理的非常妥当,自古以来这官有政法,民从私契,这信安乡的乡法,老臣也是早有听闻,而这断指之法甚至可追溯到秦朝,那秦朝重法家思想,而法家是要求重典治国,因此才有此断指之法,而信安乡五十年来从未出过窃贼,这着实不易呀,可见这乡法还是有它的意义在。当然,也正如韩侍郎方才所言,皇家警察自然也没有错。” 许敬宗也点头道:“卢尚书言之有理,这古语有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老臣之见,这乡法的最大特点就是因地制宜,随各地风土而异。其实一直都有人想废除乡法,但从未成功过,因为它本就是国法所无法覆盖的,朝廷也必须尊重乡法,而且乡法和可以很好的帮助朝廷。” “各位爱卿之言,朕如何不晓。”说着,李治又皱了皱眉,道:“可是连随手摘一个果子,都得受到断指的惩罚,这是否有些残酷不仁?我大唐在律法上面,一直讲究慎刑、少刑,此举有违我大唐律法之根本。” 李义府立刻道:“陛下,一味的少刑、慎刑,还是容易助长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作奸犯科,但是陛下以仁政治天下,自是不能重典治国,因此臣倒是觉得以乡法重典,对于朝廷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言下之意,就是好人你做,坏人人家当,你还有什么不满。 李治自然也不便多言,他确实占了便宜,又看向韩艺道:“韩艺,你对于此事最为了解,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看法么?”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李中书、许侍中、卢尚书他们说得,臣都非常非常的认同,乡法是因地而异,这是无法取代的,就好比陛下拿着汉人自古以来形成的律法精神去约束安西大都护府的胡人,这明显就是行不通的,再来,重典治之,也的确可以吓阻那些有不轨企图的人,因此微臣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空前的一致。 这恐怕还是自长孙无忌集团退下之后,枢要大臣中头一回出现这种情况。 由此可见,乡绅的确是有它存在的必要,也没有人希望破坏这个规矩。 既然大臣都这么说了,李治也只能欣然接受,道:“各位爱卿皆是言之有理。”说着他哦了一声,道:“韩艺,在你来之前,臣正欲各位爱卿谈论关于今年大考一事,朕将数学考卷一事,早就交给贤者六院,你准备的这么样?” 韩艺道:“陛下还请放心,微臣定会准备妥当的。” 李治点点头,道:“朕曾看过你在训练营设计的试卷,朕当时就说了,今年的大考试卷也应该也要这么做,朕也让许侍馆的几位大学士尝试着学着你那样出题,但是朕认为还是有一点瑕疵,所以,你还得帮朕看看。” 韩艺道:“微臣遵命。” “朕有些累了,你们告退吧。” “臣告退。” 他们走了之后,李治突然笑道:“今日的议事还真是轻松啊!” 他也没有久留,去到了寝宫。 “陛下,今日议事怎么恁地早就结束了。” 武媚娘一边帮着李治取下披风,一边随口问道。 李治呵呵道:“媚娘,这一回你可是猜错了。” 武媚娘先是一愣,随即问道:“难不成韩艺今日就回来了。” “前不久回来的。” 李治笑着道:“可是韩艺这回没有莽撞行事,更没有向你说的那般,与那些乡绅较劲,他是选择了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 武媚娘顿时一惊,往日只要乡绅贵族阶级惹到韩艺,韩艺不拔他们一层皮,那是誓不罢休,如今他贵为宰相,面对几个乡绅,竟然选择息事宁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治点点头,又将前面韩艺说得告知了武媚娘,“韩艺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经过这么多回争争斗斗,他也成熟了许多。” 成熟?那小子什么时候青涩过?武媚娘还是不信,道:“是不是韩艺隐瞒了什么?” 李治道:“这事只要朕想,今晚就能够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他隐瞒作甚,还平添欺君之罪。” 武媚娘想想也是,又问道:“那不知陛下如何看?” 李治眯了眯眼,道:“其实这事显然是那些乡绅故意要给皇家警察一个下马威,朕心中倒是有些不痛快,也希望韩艺此去能够为皇家警察做主,给他们一些教训,朕定会为他做主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朕倒也不会怪他。这话说回来,关于这类事情也非今日才有的,乡法与官法,一直都是并存的,也经常出现一些矛盾,但最终是哪边采取规避,还得视情况而定,这民不告,官不理,而且自古明主治吏而不治民。 就说这断指乡法,倘若信安乡的大半百姓都反对,那朝廷自然会干预,并且一定会废除这一条乡法,可是信安乡的百姓都非常尊重自己祖宗立下的规矩,也愿意遵从,那朝廷也得给予宽容和尊重。另外,许敬宗、卢承庆他们也都觉得韩艺这事办得非常好,而且他们说得也有道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又吵吵闹闹的,如今大考在即,朕也不想再多生是非了。” 其实在乡法中,有一定的民主思想在,尤其在唐朝这种文化开放的时代,朝廷还是给予百姓一些自由,如果你们都觉得这个规矩不错,那朝廷也尊重百姓的选择。唐王朝一直都尽量避免直接跟百姓面对面,收税也是由乡绅组织,官府直接跟乡绅对话,避免形成一种官府剥削百姓的思想,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肯定也有一些地方,一些乡绅利用百姓的愚昧对百姓进行剥削,亦或者勾结官府一块剥削。 每个群体都是有好有坏的,不能一概而论。 武媚娘思忖好一会儿,道:“陛下所言,臣妾也明白,可是臣妾以为乡法只是对于国法的一种补充,决计不能取代国法,还是得以国法为尊,再来,照此下去,皇家警察只怕无法在各州县立足。”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这也是他担忧的一点。 武媚娘又道:“陛下,据臣妾所知,韩艺一直以来也非常看重民安局,臣妾觉得他今晚并未将心中的话都给说了出来,陛下何不单独找他来问问。” 李治瞧了她一眼,犹豫片刻,便点点头。 厚道的李治还是等到下午时分,才召韩艺入宫的,毕竟昨夜韩艺奔波劳累,肯定很疲惫。而且也没有在两仪殿,而是在花园接见韩艺的,并且武媚娘也在场,就是李治不希望将这个问题太正式化。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李治瞧了眼韩艺,笑道:“韩艺,经昨日一事,朕现你成熟了许多。” 韩艺诚惶诚恐道:“陛下过奖了,但——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李治道:“以往要是谁让你不好过,你一定会采取报复的措施,不管是乡绅,还是朝中大臣。然而昨日你竟然选择息事宁人,这令朕感到非常诧异和欣慰。” 韩艺道:“陛下言重了,其实臣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并未改变,任何国家大事,臣都会有所忌惮,慎重处理,而且臣如今是户部侍郎,朝中重臣,应该谨言慎行,不过私人方面的争斗,那臣决计不会忌惮的,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倒还真是坦诚啊!” 李治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但这回头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这政治斗争,不就是属于私人斗争么,韩艺还真是谁来都刚正面,从褚遂良到许敬宗,丫猛地一比,可是一旦涉及到国家百姓层面上,韩艺一直都小心谨慎,连变法都是暗中进行,不敢大声嚷嚷。 武媚娘突然道:“可是这息事宁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你韩艺的作风啊!” 韩艺道:“皇后明鉴,其实臣也只是无奈之举。” 李治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韩艺道:“非是臣自我吹嘘,如果臣真心要对付信安乡的几个乡绅,臣就算脱了这一身官服,他们也不是臣的对手。” 这话李治真的相信,因为韩艺就是这么爬上来的,好奇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息事宁人?” 韩艺道:“臣斗胆问陛下一句,陛下可否愿意屠尽天下乡绅。” 李治心里咯噔一下,沉眉喝道:“这如何使得。” 屠尽?这光听着都害怕啊! 韩艺道:“既然不能消灭他们,那只能跟他们合作,如果我将那几个乡绅都给抓起来,的确可以帮民安局在整个泾阳县竖立起绝对的权威,但同时也会引起其他各地乡绅对于皇家警察的敌视,皇家警察将来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困难,每到一个乡,都会举步维艰,因此臣才选择以和为贵。”8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自残! 这乡绅文化可是华夏自古以来的固有文化,但却不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在新中国建立之后,就将这乡绅文化给彻底铲除了,因此韩艺知道,想要彻底铲除这种乡绅文化,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采取暴力的手段。 但是以如今的文化、科技、经济以及百姓的素质,都还必须依赖于乡绅文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乡绅文化,皇帝都还需要乡绅来帮自己治理国家。 你一定要意气用事,那只会招来更多的反对声,并且绝不会成功的,因此韩艺采取以和为贵的方式。 李治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 武媚娘突然说道:“可是随着皇家警察不断的涉及各州县的司法,这种问题今后还是会层出不穷的,朝廷应该要想办法避免这一点。” 她一直都在将问题引向乡绅,因为乡绅中包括了大量的贵族,那武媚娘是坚决反贵族的,另外,这乡绅文化源自于儒家思想,而儒家思想中就没有一点依据是支持武媚娘当皇后的,武媚娘干的事跟儒家思想是背道而驰的,乡绅对她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因此她可不希望什么以和为贵,息事宁人,这么好的机会,必须打压那些士绅。 “皇后言之有理啊!” 李治点了点头,而李治更多的考虑是民安局与乡绅的矛盾支出,民安局是主动出击的,这违反了民不告,官不理的原则,又看向韩艺道:“你得想一个办法出来。” 韩艺沉吟片刻,道:“陛下,关于乡法与国法,两者关系本来就非常复杂,相互支持,却又相互矛盾,不能一刀断之。然而,朝廷一旦介入,并且意图寻求改变,那么极有可能引发全国性的变革,情况将会不受控制,而且乡法的存在,是百姓根据自己生活规律而形成的,因此要改变这一点,只能随着他们的生活改变而改变,不能莽撞行事。因此臣建议陛下,还是让朝廷承担监督和约束的责任,慢慢去改变乡法中存在的陋习。” 既然废除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去改变它。 武媚娘问道:“那信安乡的断指之法,算不算是陋习呢?” “这自然算!” 韩艺瞧了眼武媚娘,他当然知道武媚娘是在给他暗示,道:“但是这事如果由臣出面的话,只怕会被人视作阶级之争,因此这事恐怕还得陛下亲自出面。” 李治好奇道:“朕出面?朕如何出面?” 韩艺道:“对臣进行处罚。” 李治、武媚娘皆是一惊。 “你让朕对你进行处罚?”李治仿佛在质疑自己的听觉。 “正是。” 韩艺颔首道:“不管怎么样,微臣身为皇家特派使,竟然罔顾律法,这理应给予微臣处罚。另外,陛下也应该褒奖信安乡维护国法的皇家警察们,给予皇家警察一定的支持。同时规范乡间不得滥用私刑,乡法只是用来安定地方,辅助朝廷的,朝廷可以承认乡法的存在,但是决不能承认乡法中存在的私刑,因为私刑一般都是祖宗传承下来的,但是时代在进步,很多乡法都保留了愚昧落后的思想,以祖宗之法来断当今之事,这只会让国家停滞不前,阻碍了国家的发展,而且,有些心怀不轨之人,也可以借乡法谋求私利,这对于国家而言,一定是弊大于利的。” 武媚娘笑道:“你是让陛下借你,来杀鸡给猴看。” 韩艺道:“皇后圣明。” 李治思忖半响,道:“你说得虽然不无道理,但是朕前面已经表示不追究了,如今怎好反口。” 韩艺道:“这很简单,让人参臣一本就行了。” 李治一愣,暗道,原来小子是一点没有变,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这一回看上去,韩艺好像改了性子,但其实是变本加厉,以前他只是伤害别人,这回倒是好,他连自己都伤害了。 不过李治认同韩艺的建议,皇帝都不握有赏罚之权,那谁还听皇帝的,李治之所以对于此事感到不满,也就针对那断指之法,一来这太残酷了一点,二来乡绅太嚣张了一点,竟公然以乡法来挑战国法。这该给予得给予,该约束的还是得约束。 太极殿上。 “启禀圣上,臣昨日收到一道状纸,弹劾韩侍郎罔顾律法,私相授受,知法犯法。” 这朝会刚开始,大理寺卿辛茂将便率先站出来,向韩艺发难。 这大臣们才刚睡醒不久,睡意未去,听得辛茂将此言,纷纷打起精神来,这是什么情况啊? 李治的演技也是不遑多让,一脸惊讶:“竟有这等事?” 韩艺也站出来道:“陛下,臣真是冤枉啊!”又向辛茂将道:“大理寺卿,你可别血口喷人。” 辛茂将道:“我问你两日前,你可有去泾阳县?” 韩艺道:“是又如何?” “是就对了!” 辛茂将掏出一道状纸,将韩艺在泾阳县所作所为公布于众。 大臣听罢,均是窃窃私语,很多大臣都不知道这事,但是多半大臣都觉得这不像韩艺的所作所为,韩艺怎么可能站在乡绅这一边啊。 辛茂将又向韩艺道:“韩侍郎,我可有半句虚言。” 韩艺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李治轻咳一声道:“关于泾阳县一案,韩艺已经向朕禀明,朕并未觉得他有何过失,不知辛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辛茂将道:“陛下,倘若人人都能采取判罚,那大理寺还有存在的必要么?那信安乡的皇家警察不顾危险,捍卫国家律法,杜绝私刑,可是韩侍郎却罔顾律法,与那些乡绅私相授受,包庇那些乡绅,并且要求皇家警察对此视若不见,而韩侍郎又兼任皇家特派使,这不是知法犯法,又是什么?” 卢承庆听得心里很纳闷,这许敬宗当时也是赞成的,怎么辛茂将又跳出来了,性格忠厚的他觉得理应站出来帮韩艺说句话,毕竟这是大家都认同的,道:“关于此事,我们也曾商议过,这信安乡的乡法乃是祖宗所立,源自秦朝,而且当地乡民都认同,朝廷理应给予尊重。” “卢尚书,还请你将这话说清楚,尊重什么?”辛茂将瞪着眼就去了。 “我——!”卢承庆真有些被辛茂将给吓住了。 杜正伦急忙站出来道:“尊重祖宗难道也有错?” 辛茂将道:“杜中书的祖宗生于秦朝,也忠于秦朝,那不知杜中书是忠于大唐,还是忠于大秦?” 杜正伦当即也愣住了。 辛茂将立刻又向李治道:“陛下,这信安乡的百姓以秦朝之法,来断我朝之事,这真是太可笑了。” 杜正伦激动道:“难道你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么?” 辛茂将道:“我不是不认自己的祖宗,我当然也尊重自己的祖宗,但是祖宗所立的规矩,有不少乃是根据其时的国法所立,秦朝崇尚重典治国,他们的祖宗自然也会受其影响,因此才重典治家,然而我大唐是以儒道治国,两者大相径庭,那么自然该以我大唐的国法为主,朝廷不能一味的强调因地制宜,而不顾这因时制宜。” 不少大臣听得频频点头,觉得辛茂将说得很有道理。 卢承庆道:“辛上卿言之不无道理,可是信安乡数十年难出一个窃贼,可见其法还是有可取之处。” 辛茂将道:“难道信安乡是我大唐最安定的乡么?我看也不尽然吧,据我所知,很多乡都比信安乡的犯罪次数更少,而它们可都是遵从我大唐的律法,我大唐律法对于窃贼可是有明文规定。难道卢尚书认为我大唐律法不如秦朝律法。” 卢承庆忙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辛茂将又道:“而且,如果此事不加以制止,而是如韩侍郎这般给予纵容的话,那么人人都可以打着乡法的旗帜,对百姓滥用私刑,今日只是断指,明日就可能是断头了,那还要国法作甚?” 卢承庆这么老实的一个人,面对辛茂将的咄咄逼人,也有一些心虚,当即闭嘴不言,但同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辛茂将一看卢承庆竟然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心中十分痛快,但同时他也深刻的感受到韩艺的厉害之处,这真让他不得不服啊。 许敬宗突然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老臣认为大理寺卿言之有理,韩侍郎这般做法,只会令皇家警察心灰意冷,长此下去,无助于民安局的发展,因为这有悖于陛下当初建立民安局的初衷。” 李义府也站出来道:“朝廷虽然尊重乡法,但也不能任由其胡来,乡法更应该尊重国法,纵使信安乡所为有理可循,但是朝廷也应该顾全大局,不能允许任何人滥用私刑。” 卢承庆、许圉师见罢,都鄙视许敬宗和李义府,那天晚上说得好好的,这回一看弹劾韩艺了,就立刻改变了初衷,你们这也没有原则性了。 他们都认为这是许敬宗、李义府故意借此事对韩艺发难,这是一场纯粹的政治斗争,什么乡法国法都是借口。 杜正伦哼道:“李中书,记得那晚上议论此事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义府道:“我并没有反对乡法,我只是反对滥用私刑,就算要判刑,也应该由大理寺来判罚,杜中书难道敢保证这世上就没有人借用乡法谋求私利的吗?” 杜正伦当然不敢保证。 李治沉吟半响,道:“几位爱卿都说得不无道理,那不知辛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辛茂将道:“首先,必须严惩韩侍郎,以儆效尤。其次,褒奖信安乡的皇家警察,他们勇敢得捍卫国家的律法,捍卫陛下的仁义。最后,严禁私刑,任何人都不能滥用私刑。” 许圉师小心翼翼道:“可是若无惩罚,乡法何以立威?” 辛茂将道:“许侍郎此言差矣,乡法是根据百姓的生活习俗形成的,乡绅乃是以名望博得百姓的尊重,若是以刑罚来立威,那岂不是欺压百姓,逼迫百姓服从于他,这难道会有助于国家的安定吗?另外,我国律法难道就没有刑罚吗?” 许圉师很是惊讶,这武将出身的辛茂将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更加令他们诧异的是,向来能说会道的韩艺,竟然便辩驳的哑口无言。 李治点点头道:“辛爱卿说得极有道理,朝廷历来就非常尊重乡法,也认同乡绅对于国家安定起到的作用,但是私刑终究是不可取的,任何判罚,还得由朝廷来执行,否则的话,这乡法立威了,那国法的权威就会受到了质疑,于天下社稷不利。至于信安乡一案,由于信安乡断指之法一直存在,这一回就不再追究,但是,下不为例。同时朝廷必须下令严禁任何人滥用私刑,否则的话,严惩不贷。” 辛茂将道:“陛下,信安乡的乡绅虽然情有可原,但是韩侍郎可是确确实实的知法犯法,而且民安局就是韩侍郎最先提出来的,若不严惩韩侍郎,只怕民安局上下都会效仿韩侍郎,凡事都求息事宁人,难以有所作为,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韩艺哭丧着脸道:“陛下,这真是冤枉啊!臣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许敬宗道:“韩侍郎顾忌只是信安乡一乡,而大理寺卿这么做,才是真正的顾全大局。而且陛下严禁私刑,本就是要竖立国法的权威,倘若对于你的知法犯法,置若罔闻,那还如何服众?” 李治嗯了一声:“韩艺,你此番作为,虽也是有理可循的,但毕竟你没有秉公执法,朕也不能包庇你。这样吧,朕罚你一年俸禄,在民安局停职三月,以示惩戒。” 韩艺一脸委屈道:“陛下圣明。” 这受害人都这么说了,其余大臣也只能高呼:“陛下圣明。” 退朝之后,出得大殿,韩艺双手叉腰站在台阶上火冒三丈的骂道:“tmd,我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今后谁要是再敢惹我,我管你什么乡绅贵族,老子就跟你拼命,反正横竖都是错。” 刚好崔义中从旁经过,听得这话,下意识的转目望向韩艺。 韩艺怒道:“看什么看,老子就这德行,不服你咬我啊。” 崔义中听得都快要抓狂了,市井之徒就是市井之徒,但是也没有跟他去争,只是怒哼一声,一挥长袖,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这要是平时,崔义中还不扑上去,可是今日的话,他也是能够理解韩艺的,毕竟韩艺头一回站在乡绅这一边,结果就这般狼狈。 后来出来的大臣,一看韩艺跟个疯子似得,站在太极殿门口骂娘,真是不要命了,哪里还敢惹他,都避开这疯子,往两边下得台阶。 “韩侍郎还真会借题发挥啊!” 许敬宗倒是没有怕韩艺,在从韩艺身边走过的时候,似笑非笑道。 韩艺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这可都是我应得的,你要被停职三个月,你也可以站在这里骂娘,我绝对没有意见。” “老朽倒也想骂,可惜的事,老朽并非是出身市井,想骂也不知该如何骂。”许敬宗冷嘲热讽道。 韩艺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多谢韩侍郎的一番美意,但是老朽这把年纪了,恐怕是学不来了,老朽先走一步。” 许敬宗言罢便走了下去。 韩艺嘀咕道:“你何止先走一步,用不了多久,你就得入土了。” 而在太极殿左边的廊柱后面站在两人,正是李治和张德胜。 “韩侍郎也太胡来了,竟然在太极殿门前口无遮拦。”张德胜望着韩艺,嘀嘀咕咕道。 李治笑道:“由他去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兜兜风 就在当日,李治下得诏令,严禁以任何名目为由,滥用私刑,否则的话,必将严惩。? 又下达诏令褒奖信安乡的皇家警察,并且也公布了对于韩艺的处罚。 同时,也表示对信安乡此番作为不再追究,仅此而已,并未多说什么,其实也不需要说什么了,那边下令严禁滥用私刑,断指之法自然也得废除。 然而,在大臣们看来,这只不过是政治斗争下的产物。 是由韩艺跟许敬宗、李义府的争斗引起的。 这其实就是暗度陈仓。 李治也担心太过于直接,会导致乡绅误判朝廷要对他们动手了,这会引起民间极大的动荡,关键朝廷确实也没有这意思,李治只是打算进一步规范乡法,消除一些陋习,确立国法的权威。因此就拿政治斗争挡在前面打掩护,朝廷没有打算要动你们乡绅,只是朝中势力最大的两派斗来斗去,朕不得不这么做,说到底,跟你们乡绅没有关系,除了韩艺之外,朝廷也没有说要追究下去。 信安乡的乡绅肯定会将肠子都给悔青了,而其他州县的乡绅肯定会信安乡,自以为聪明,结果蠢的跟猪一样,你害你自己也就罢了,连我们都被你们连累了。 萧府! “无衣,这一下我有的时间陪你了。” “哼!你这是活该。” “哇!你夫君被停职了,你竟然还这么说。” “我这是就事论事,这事你办得本就太窝囊了,也太不像你的作风了。” “反正不管我怎么做,总是有人感到不满,唉不跟你说了,我去民安局收拾东西,准备被停职。” 韩艺是摇头叹气得出得萧府。他本想借此从萧无衣这里博一点同情,沾沾便宜什么的,结果萧无衣完全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好打不平的萧无衣怎么可能会支持他这种做法,息事宁人,萧无衣就没有这细胞,依她的意思,就应该直接碾碎那些可恶的乡绅。 民安局! “韩艺,我这般相信你,让你去处理这事,结果你却办得恁地糊涂,你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信任啊!”程处亮是怒其不争看向韩艺。 韩艺听得恼火不完,“你这么厉害,你当时怎么不去?” 程处亮道:“我去的话,一定支持皇家警察,是你们说此事不宜闹大,我这才没去的。” “我靠!真是官字两个口。” “你难道不是官么?” 长孙延摆摆手,笑道:“你们就别争了,依我之见,这是因祸得福呀,自此事过后,相信暂时没有人再敢挑战皇家警察的权威了。” 韩艺叹道:“长孙,你此言不妥呀!什么叫做因祸得福,分明就是我舍弃小我,完成大我,我可是真被罚了一年俸禄,停止三月。” 程处亮笑哈哈道:“一年俸禄对你而言,算得了什么,至于停止三月,你更不用担心,有事我还会找你的。” “别!” 韩艺忙道:“你别来害我,我今日来就是收拾东西回家的,再说,我这么无能,你找我干啥。” 程处亮嘿嘿道:“你别意气用事,这民安局可少不了你的,算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这厮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韩艺一脸鄙夷之色。 程处亮兀自笑哈哈的,脸皮厚的韩艺都自愧不如了。这是程处亮最高明的地方,什么事都让下面的人去做,他唯一的职责,就是吩咐。这就是当官的最高境界,什么都自己做的官,那是傻子来的。 长孙延也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程处亮这么豁达,也正是民安局团结一个重要因素,没有谁说要争业绩,要取而代之,反正各司其职。随即又正色道:“可是我认为朝廷的此番诏令,起到的作用不会很大。地方上的州县与地方上的乡绅一直都是合作关系,纵使陛下下达了诏令,但是多半乡绅们都会不以为意,而官府也不会较真,因为也并非是陛下的初衷。” 韩艺问道:“那信安乡呢?” 长孙延一愣,道:“信安乡可能不敢再执行断指之法了。” “为什么?”韩艺又问道。 长孙延答道:“因为陛下褒奖了皇家警察,那么皇家警察若是在遇到这种事,必定会比这一回更加果断、坚决,是决不允许信安乡再这么做了。” 韩艺道:“乡绅跟官府合作,这的确是事实,但是乡绅跟民安局可是没有任何交情的,皇家警察可不会管他那么多,毕竟陛下还是下达了诏令,今后民安局开到哪里,这条诏令就会被执行,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长孙延皱眉思索一阵子,突然看向韩艺道:“这倒也是,毕竟陛下连你这位皇家特派使都给予了处罚,皇家警察焉敢不执行这一条诏令。” 韩艺笑了笑,道:“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程处亮忙道:“没事常回来看看。” 韩艺鄙视了程处亮一眼,然后便出去。 程处亮一脸郁闷道:“我怎么突然感觉陛下这是在惩罚我呀,韩艺可是我的得力干将,他走了,谁来干他的事啊。” 长孙延干笑两声,默默的起身出去了,这韩艺干的事,他可干不来,没有那金刚钻可别揽这瓷器活。 其实在民安局停职三月,这个惩罚真是无关紧要,要真有什么事,程处亮还会找韩艺的,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至于那一年俸禄,那都不能说是惩罚,因此韩艺自从去了户部,压根就没有给自己过俸禄,因为他不要俸禄,他就有借口去削减别人的俸禄,这本账他还是算得清的。 贤者六院! 只见阎立本、李淳风等一干工学院的九品院士都站在空地上,瞅着韩艺骑着这第一辆自行车,浓浓的成就感充斥在心间,那眼眶都泛着泪光。 唯独总设计师云休坐在台阶上,一手托着下巴,打着哈欠,一脸的索然无味,需要用脚踩的自行车,他可不稀罕,要不是韩艺来了,他估计还在屋里睡大觉了。 “真是棒极了!” 韩艺骑了两圈之后,停了下来,非常兴奋的说道,虽然他骑过比这好几万倍的自行车,但是这种自我研的感觉,还是让他感觉特爽。 一个九品院士就道:“这得多亏阎尚书和李太史的帮助,我们才能这么快造出这辆小车。” 李淳风谦虚的摆摆手道:“其实我们所做之事,皆是来自韩侍郎的数学原理,好比说将车身设计成三角形,就是根据韩侍郎你提出来的三角最为牢固的原理。” 阎立本点点头道:“最关键的还是这链条,因为这链条也是最为难做的,需要非常精确的测量,这里面也大量用到了韩侍郎的那些公式。” 这链条是用铁做的,先将模具做好,再将铁水灌入其中,这听着是容易,但是需要极高的技术,因为这链条的零件是非常小的,而且高度精准,这需要大量的数学公式,其实这车身一天就做好了,就是这链条弄了很久,还做了许多废品。 韩艺呵呵道:“二位真是谦虚了,公式只是公式,就跟铜铁一样,你不知道用,那就没有一点作用,二位能够将那些公式应用于自行车上,这可需要极高的智慧啊。” “过奖,过奖!” 阎立本摆摆手,道:“不过这链条还是不够牢固,这主要是因为这种铁不太适合做链条,如果有更好的铁,那这自行车就能够更加牢固。” 韩艺点点头道:“看来我们还得想办法研制出更好的铁来。”他也在脑中搜索,但一想到金属,全都是关于金银方面的,因为他以前接触的也多半是金子和钻石,银子都非常少,另外,稀有金属,这类工艺他是相当熟悉,但是钢铁的话,他还得认真想想,毕竟钢铁跟他的职业没有太多的交集。 但他此时正值兴奋,无暇多想,道:“另外,我觉得这车还缺少两样东西。” 阎立本、李淳风都好奇的望着韩艺。 “呼——呼——!” 忽然间,响起一阵呼噜声。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他们的总设计师坐在台阶上都睡着了。 李淳风感慨道:“此人果真是奇人也。” 韩艺、阎立本他们也是笑着直摇头 . “好了!这才是一辆完整的自信车。” 韩艺抓了抓用弓弦与兽皮制成的刹车,又用屁股压了压那厚厚的垫子,对于自己的改装非常满意。 阎立本捋须笑道:“韩侍郎果然是聪明过人啊!” “过奖,过奖!”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样吧,我先骑出去溜达溜达,耍耍威风。呵呵,不瞒各位,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阎立本、李淳风闻言,是哭笑不得,这人一会高深莫测,一会又跟个小孩似得。 你韩侍郎还需要借这小车来耍威风么? 韩艺哪里不知他们在想什么,道:“我只是代言人而言,我更希望让百姓看到我们贤者六院的研究成果,我们不是一群光吃不做的家伙。”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韩艺推得自行车便出得门去,这城内的道路虽然不是水泥路,多半道路是用砖铺成的,剩余的就是夯土,都非常平坦,而且唐朝非常注重道路的清洁,一来古代也没有什么垃圾,再来,城内是不能随便扔东西的,比后世道路要干净多了。 虽然这自行车的轮子还是木头做的,在城内跑跑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出了城那就是在自讨苦吃,纵使有人受得了,这车也不一定受得了,要知道这小车的造价可是非常昂贵,主要是链条很难制作,不具备实用性,但是装装逼还没有任何问题的。 “哎呦——哎呦!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哦!那是什么车?” “这是我们贤者六院的新明,唤作自行车!” 话音未落,韩艺已经非常潇洒的踩着自行车从旁穿过。 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路人。 自行车? 什么玩意? 看上去好像挺牛的啊! 不一会儿,长安城内就出现一幕令人惊讶的景象。 这逼真心装大了。 韩艺悔恨的没有安装一个后视镜,不然就能看到后面那些人羡慕的表情了。 “特派使,特派使!” “是天富、文贵啊!” 韩艺跑了一条街,终于停了下来。 “特派使,你骑得是啥?” 赵天富一脸好奇的走了过来。 韩艺笑道:“自行车,我们贤者六院最新的明。” “自行车?” 赵天富梦吸一口冷气,虽然不懂,但是觉得很**呀,凑了过来,左瞧瞧,右瞧瞧,“真是稀奇啊!特派使,我们可以摸摸吗?” “除了下面不能碰,其余随意!”韩艺很是得意道。 后面的观众也趁机围了上来,仔细打量着这自行车。 “特派使,你也让我骑骑吧。”赵天富很不将那肥胖的身躯揉进韩艺的身体里面。 “你说什么狗屁话,你要骑谁呢?”韩艺听着这话就来火。 “特派使,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就是想骑骑这自行车,我哪敢骑你啊。” “这可不行,我就这一辆,你又不会骑,万一骑坏了,咋办。”韩艺说着又轻咳一声,道:“不过你们放心,一旦这制造自行车的技术成熟之后,我会向陛下要求,给皇家警察配自行车。” 赵天富大喜道:“特派使,此话当真?” “我犯得着骗你么。” “多谢特派使,多谢特派使。” 赵天富、阮文贵那是喜上眉梢啊! 一旁的人心里羡慕的要命,我也当皇家警察。 一个少年问道:“韩侍郎,你这自行车不卖么?” 韩艺摇摇头道:“暂时还不可能卖,因为这自行车不是那么好做的。行了,你们去巡视吧,我再去兜兜风。” 兜兜风? 一股逼感迎面扑来啊!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让韩艺很是受用,叫你们这些混蛋小瞧我贤者六院,这回有得你们羡慕的了。8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风骚无极限 “陈兄,你这么急是赶着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看自行车啊!” “自行车?啥玩意?” “贤者六院的最新发明,是一种可以自己跑的小车,如今韩侍郎正骑着了。” “是吗?等等我,我也要去瞧瞧。” 不到半个时辰,这自行车立刻轰动了长安城。 只见韩艺身后跟着一条长长的人龙。 那些闲着蛋疼的公子哥们突然变成无比忠实的信徒,眼巴巴的尾随着韩艺,只盼韩艺能够可怜一下他们,让他们也骑骑。 嗤的一声响。 原本刺耳的声音,在这一刻却变得如此动听。 众人为之陶醉,他们知道这声音一出现,预示着韩艺就得停车了,他们又可以近距离观看了,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小胖!” “韩大哥,你咋来了,咦?这是啥?” 熊弟和小野晃悠悠的从通熊店里面出来,忽然见到韩艺骑个小车,当即一惊,急急走了过来。 “自行车。” 韩艺笑道:“我骑着给你们看看。” 说罢,他便骑着在通熊店门前绕着小圈。 熊弟看得o着嘴,耸着肩,这小胖子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的夸张。 小野眼中大亮,他好这一口啊,“韩大哥,你先休息一会,让我骑骑。” 小野的要求,韩艺都不懂得拒绝,因为这小子太直接了,丫就不懂得客气,下得车来,将自行车交给小野,他都不爱跟小野讲什么原理,他只是非常慎重的嘱咐小野不要横冲直撞,这车可是受不了的。 小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跳上自行车,脚都没有踩上踏板,摇着龙头就歪歪扭扭的往前行去,这小子的身体天赋实在是超乎常人,滑雪、溜冰还需要听什么理论,踏上去就会了。 “嗬哟!” 可旁人不懂小野呀,看得他晃晃悠悠冲来,吓得旁观的人左右闪躲着。 不过小野很快就稳住了,只是在转弯的时候,有些晃,但是他喜欢晃,因此无所谓,好在周边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野也提不起速度来,只能围着小圈转悠着。 提不起速,小野哥非常郁闷,他热爱极限速度,但他也不喜欢让别人让开,突然将双手放开,朝着韩艺手舞足蹈道:“韩大哥,你这小车真是有趣。” 旁观的人一阵惊呼。 韩艺吓得半死,他都不敢放开手,因为这轮子是木头的,不太好控制,忙道:“我说小野哥,你能不能稳着一点,我就这一辆,摔坏就没有为了。” “哦!” 小野又握住龙头,忽然在韩艺面前停了下来,朝着熊弟道:“小胖,你要骑么?” 熊弟甩得的一脸肥肉颤颤的,惧怕道:“我骑的话,八成会摔倒的。” 他的那些员工使劲的跟小胖使眼色,你不骑咱骑啊! 小野又向韩艺道:“韩大哥,你可以在后面增加一个坐的不。” 日!难道小野也是科学天才?韩艺惊愕道:“为何?” “那我就可以载着小胖了。”小野道。 熊弟嘿嘿笑道:“这主意好!” 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只是为了基友,基情真是伟大啊!韩艺一手搭在小胖的肩膀上道:“等你轻个十斤,我会想办法的。” 熊弟嘴一瘪,幽怨的望着韩艺。 十斤对于小胖而言,那就是天文数字啊,不增肥就算是不错了。 韩艺哈哈一笑,又小声道:“下回在凤飞楼,我和小野教你如何骑,今儿就算了,这么多人看着了。” 熊弟立刻笑着直点头。 然而,小野一骑,那就说明这车不是专供韩艺骑的。 一个年纪较轻的公子哥嚷嚷道:“韩侍郎,你能不能我也骑骑。” “不能!” 韩艺回答的非常干脆。 那小公子愣了下,道:“为何不能,小野不也能骑么。” “小野是我弟弟啊。” 韩艺耸耸肩道。 “真是小气。” 那小公子一脸不开心道。 韩艺一直都在让他们不开心,笑道:“行了!你们也别羡慕,如今这自行车既然都已经发明出来了,迟早你们都会骑上的。” “韩侍郎此言当真?”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们贤者六院发明这自行车干什么。” 韩艺说着又跨上自行车,朝着熊弟和小野道:“我先走了。” “韩艺!” 忽闻一声暴喝! 韩艺远远看见程处亮与一干皇家警察,日!他们怎么来了!赶紧调转车头,“让让,让让!” “韩艺,你休走!” 程处亮很快就清楚韩艺的意图,率领着皇家警察追了上去。 可是韩艺这般逃窜,围观的人群也是一阵骚动,等到程处亮他们突破人群,哪里还见到韩艺的影子。不过毕竟是皇家警察,立刻散开分头去追,今日若不骑骑这自行车,咋睡得着觉啊。 “呼——!总算是摆脱他们了!” 韩艺藏匿到一条小巷子里面,瞧着程处亮他们跑过之后,大松一口气,刚一转过头,当即“啊”的一声。 但见巷子的另一头有三四人,双手撑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对对眯眯眼愤怒的望着韩艺。 “张——张少监?” 韩艺也愣住了。 “韩侍郎,咱家可是追了你整整一条街啊!” 张德胜愤怒的咆哮着。 人家程处亮都追了三条街,还能追得这么激情四射,你发什么飙啊!韩艺暗自辩驳一句,嘴上却道:“我这是——我没有看见你们啊!” “罢了,罢了,咱家每回来找你,都得把腿给跑断。”张德胜郁闷的摆摆手,道:“走走走,陛下要见你。” 韩艺哦了一声,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是张德胜出现的唯一原因,道:“我先去把车给放了。” 张德胜嘿了一声道:“陛下就是要看你这车,你将车给放了,你去领罪么?” “陛下就知道了。” “你带着这么多人围着皇城转悠,陛下能不知道么?” “我没有带着他们转悠,是他们主动跟着我转悠的。” 皇城内。 “陛下,你小心一点啊!可别摔着了。” 但见一群太监围着李治,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心里将韩艺给咒了个半死。 周边围观的官员看得也是心惊胆颤,这皇帝要是摔一跤,那真是——! 其中最担心的当然是韩艺,这自行车可是他带来的啊。 而李治却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学得非常入神,但是他毕竟不是小野,学了半天,才能够溜一小段路,但是一旦找到诀窍了,这自行车就变得非常简单了,骑得也是越来越稳。 当然,张德胜和围观的大臣并未因此而松口气,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 骑了好一会儿,李治才停下来,这可是让众人大松一口气,张德胜差点没有趴倒在地。 “你们这是干什么?” 此时此刻的李治才反应过来,目光左右一扫,笑道:“这小车难道还会有骑马危险么?你们至于这么担心朕吗。” 在李治说话时,张德胜默默的帮着李治扶着自行车,一个太监都给李治递上一块湿帕子。李治接过帕子走向韩艺,“韩艺,你这自行车骑着还真是有趣,令朕都忘乎所以了。” 你是忘乎所以,可我已经被吓死了。韩艺抹着汗道:“陛下过奖了。” 李治道:“朕还记得当初在游乐园的时候,李司空曾言道,如实能够造出供成年人骑得的小车,可以提成我军战力,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造出来了。” 韩艺道:“回禀陛下,这非微臣发明的,是我们贤者六院的总设计师云休发明的。” “云休?” 李治略微停顿了一下,道:“可是那个发明水车的九品院士?” “正是他!” 韩艺又道:“陛下请看这下面的链条,跟那水车是不是有些像似。” 李治看了一会儿,道:“还真是啊!” 韩艺道:“其实云休就是根据水车而联想到这自行车的。” “原来如此!”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此人果真是一个奇才啊!有空的话,朕一定得去你们贤者六院走走,看看你们是如何研发这些东西。” 他现在对于贤者六院是非常感兴趣啊! “臣代表贤者六院欢迎陛下前来视察。”说着,韩艺又道:“不过这自行车目前还只能在平地上走动,出了城就不行了,至于应用于行军打仗,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李治点点头,道:“你们要对此努力,虽说我大唐不缺战马,但是如果步兵能够用上自行车,可以极大的提升行军速度,这可是非常重要的。” 问题是没有橡胶,我怎么弄啊!韩艺道:“微臣谨遵圣命。” 李治道:“你告退吧,这自行车朕就收下了。” 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给你,你别搞笑好吧!韩艺忙道:“陛下,这自行车臣还不能献给陛下。” 李治怫然不悦,我愿意收,那是你的荣幸,你应该感恩才是,道:“为何?” 韩艺为难道:“陛下,臣今日出来,只是来试车的,这车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容易出故障,万一在陛下骑的时候,出了故障,那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还请陛下给微臣一些时日,等完善之后,微臣一定献给陛下一辆更好的自行车。” 张德胜小声道:“陛下,小人认为韩侍郎说得很对,陛下龙体为重啊!” 李治念念不舍的瞧了眼自行车,他还准备拿去后宫显摆一番的,可转念一想,万一出故障了,那就不是显摆,而是丢人了,点点头道:“行吧。这自行车,朕说什么也得要一辆。” “臣当然不敢忘记陛下。” 他想拿去后宫显摆,韩艺也想拿着这自行车去让萧无衣开心一番。 萧府。 “扶着一点,扶着一点,可别让我摔着了。” “你别看我呀,我虽然长得帅,但你现在得看前面啊!” 韩艺扶着自行车,累得是满头大汗,萧无衣虽然身手不错,但是她似乎挺怕轮子的,这边脚踩着,还一个劲的回头看他在不在。 “呕——!” 萧无衣身子忽然轻轻一颤,直接从车上跳下,跑去一边。 这可将韩艺吓得半死不活,直接将世上唯一一辆自行车,扔到地下,砰地一声响,这要是让李治看见了,非得治韩艺欺君之罪。 “夫人,你怎么呢?” 韩艺来到萧无衣身边,紧张兮兮道,他认识萧无衣这么久一来,萧无衣还从未生过病的。 “我没——呕!” 萧无衣一边摆着手,一边作势要呕。 韩艺也有点慌了,赶紧将下人叫来,让他去请卢师卦。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不知所措 “你且放心,我方才瞧云城郡主面色不像似身怀重病,兴许只是吃错东西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卢师卦坐在大厅内安慰着一直在厅中踱来踱去的韩艺。因为男女有别,因此卢师卦先让柳琴去帮萧无衣看看,如果柳琴搞不定,他再出马。 当然,要不是他坐在这里,韩艺早就跟进去了。 “吃错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韩艺显得更加忧虑了,他认为这年头的食物中毒几乎是致命的,毕竟你很难去分析是什么中毒了。 又过得一会儿,柳琴才一边擦着汗,一边走了进来。 “卢夫人,无衣她怎么样?” 韩艺急忙迎了过去。 柳琴忽然一笑,道:“恭喜韩小哥。” 韩艺一愣,道:“难道无衣已经病愈呢?” 柳琴噗嗤一笑,又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心领神会,哈哈大笑起来,“韩小哥,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内子的意思是云城郡主怀有身孕了。” 韩艺面色一惊,又看向柳琴。 柳琴点点头道:“云城郡主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我有后了?韩艺直觉脑袋里面轰的一声响,然后便是一片空白,呆愣着不语。 柳琴道:“韩小哥。” 她喊了几声,见韩艺没有反应,又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走上前来,道:“韩小哥,你没事吧?” 他没有从韩艺脸色看到半点欣喜之色,反而眉宇间透着一丝愁色,这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韩艺一怔,脸色流露出一种非常怪异的笑容:“真是多谢二位了,我——我先去看看无衣。” 卢师卦夫妇木讷点了下头,眼中满是疑惑。 “先失陪了!” 韩艺微微颔首,便往出得大厅,往萧无衣的闺房行去。 可是来到屋门前,韩艺又停了下来,但见他鼻尖渗出汗珠来。 “是夫君么?”屋内的萧无衣似乎听到了韩艺的脚步声。 韩艺一怔,一抹脸上的汗珠,道:“是我。” 说着,他便推门而入,这一入门,他脸色大变,哈哈道:“这古人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可我看不是这理,应该说只要持之以恒的耕耘,终将会有收获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 韩艺轻松的将枕头抓住。 “呸!什么耕耘,我难道是,呸——真是下流至极。”慵懒躺在卧榻上的萧无衣狠狠剜了他一眼。 韩艺嘿嘿一笑,走上前去,坐在卧榻边上,拉着萧无衣的玉手,但是这话却卡在喉咙里面,说不出口来,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萧无衣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呢?” 韩艺一怔,笑道:“我想我是太高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无衣眨了几下眼:“你很高兴么?” 韩艺一愣,道:“难道你不为此感到高兴吗?” 萧无衣轻轻挠着玉颈,眉宇间透着忐忑之色,“我——我。” 韩艺略显紧张道:“你怎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的。”萧无衣螓首轻摇,又稍显怯意道:“夫君,我要是说了,你可别生我的气。” “我哪有这胆啊!”韩艺苦笑道。 “去你的!” 萧无衣轻轻拍了他一下手臂,又道:“不瞒你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为此感到担忧,甚至于不敢告诉你,我怕是因为我年纪大了,故此才一直怀不上。可是——可是如今算是如愿以偿了,可我——我又无法高兴起来。人人都说贤妻良母,可见贤妻和良母是相辅相成的,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是贤妻,连自己的丈夫都照顾不好,这良母又从何谈起,我——我怕我当不了一位好母亲。” 别看她向来都非常自信,但是在妻子这个角色中,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当下的标准来看,她知道自己绝不是一位好妻子,因为她几乎什么都不会做,不会也就罢了,而且她甚至于讨厌在家相夫教子,这跟元鹫很像似,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觉得是老天让她遇到韩艺,因为韩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跟韩艺在一起她觉得非常轻松和开心。 可是如今要做母亲了,这可就是无法逃避的责任,韩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还可以照顾她,但是孩子必须要大人的照顾呀,因此这让她非常忐忑不安,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胜任母亲这个角色。 “夫君,要不你用你的心理学开导我一下。”萧无衣又羞涩道,因为韩艺的心理学总是能够将她的缺点化作优点,因此她希望韩艺再度令她开心起来。换句话说来,她对于韩艺的谎言非常痴迷。 可是这一回,韩艺却是看着她怔怔不语。 萧无衣见韩艺面色怪异,紧张道:“夫君,你怎么呢?是不是觉得我不好了?” 韩艺一怔,道:“当然不是。”说着他紧紧握着萧无衣的手,很是尴尬道:“无衣,不瞒你说,其实——其实我也跟你一样。”说到后面,他几欲落泪。 “啊?” 萧无衣错愕的看着韩艺。 韩艺叹了口气道:“在此之前,我也为此事担忧过,我也想尽早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方才卢夫人告诉我你怀孕后,我原本应该非常开心的,但是我也开心不起来,只觉肩上沉沉的,一股无形的压力令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因为——因为我也没有信心做一个好父亲。” 他对于父亲的印象,不是那韩大山,而是他后世那个父亲,虽说他克服了婚姻恐惧症,但是这里面还有一层父子情,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的,因为他并未做过父亲,他以前是那么的记恨他父亲,是绝不可能原谅的,没有将他父亲骗得倾家荡产,他已经觉得自己是一个孝子了,不过他还真动过这念头。然而,他记恨的是父亲,是这个角色,因此现在他自己当了父亲,这个角色的转换,真是令他有些无从适应,恐惧再度弥漫在心头。 这原本非常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却令他们夫妻二人是大眼瞪小眼,一片的愁云惨淡。 好死不死,萧锐又不在。 “那——那怎么办?” 萧无衣见韩艺都没有注意了,顿时就慌了。 韩艺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当一位父亲,但是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当一名好丈夫,因此当他看到萧无衣这般无助,他立刻醒悟过来,心里非常后悔向萧无衣吐纳心声,他必须要让萧无衣开心起来,微一沉吟,突然笑道:“无衣,我想我们又被困于那世俗的圈子里面,这可不是我们。” 萧无衣一愣,莫名其妙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我们都没有做过父母,什么是好的父母,什么是不好的父母,我们只能去拿其他人来做参考,但是我们在一起,我们的爱情,我们相处的方式,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当我们将他们的东西套在我们身上,这怎么可能会合适,我们是肯定做不好的,因为我们的思想跟他们的完全不一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萧无衣稍稍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可是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韩艺耸耸肩道:“什么怎么办?想想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们没有随波逐流,我们用我们的坚持和智慧才走到今日的,因此我们都不要去想什么贤妻良母,那玩意不适合咱们,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处理方式,在婚姻方面如此,我育儿方面也是如此,凭借咱们夫妻的智慧,不存在连一个小孩都搞不定。” “说得好!” 萧无衣当即茅塞顿开:“我萧无衣连长安七子都能驯服,不可能连自己的小孩都不能驯服。而且我一定要生一个男孩,将我这一生未能如愿的抱负,交给我儿子去完成。” 驯服?看来她又曲解了我的意思。韩艺听着怪怪的,道:“这个——你不会打算跟我们的孩子签订主仆契约吧。” “当然不是。”萧无衣尴尬道:“我只是比喻而已。” “这就好!”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 萧无衣轻轻拉了下韩艺的手,道:“可是夫君,我现在当总教练正当得过瘾了。” 在这一刻,韩艺恨死了运动会,你一个孕妇跑去跑跑跳跳的,这不是作死么,立刻义正言辞道:“在育儿方面,我们可以独树一帜,但是在孕育期间,我们还得跟其他人一样,稳稳当当的将孩子生养下来,至于什么总教练,你就别多想了,今日之前,我一定会取消总教练的职位。” “也——也不要取消,就算怀孕了,也能够去看看的。”萧无衣只能退一步。 韩艺道:“除非你答应,一定要在我的陪同下。” “我知道了。”萧无衣点点头,又道:“是不是连自行车也不能学了。” “我已经砸了!”韩艺狠狠道。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又是一脸懊恼道:“原来生孩子这么难。” 的确,让她挺着大肚子,真是要了她半条命!韩艺想着萧无衣挺着大肚子的模样,呵呵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这都怪你。” “怪我?为什么怪我。” “要不是你,我就不会怀孕了。” “你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真是无言以对。” 韩艺笑着直点头,凝视着萧无衣,迟来的喜悦和感动涌上心头来,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俯下身去,在萧无衣那撅起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不带有半点鸡进的想法,只有深深的感动。 萧无衣也渐渐感受到那一份该有的喜悦和感动,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韩艺的脸,眼中也是一片感动,问道:“元牡丹没有怀孕吧?” 韩艺眨了眨眼,什么柔情,什么感动,立刻消失的无隐无踪,一手捂住脸道:“没有!” “当真?” “这事我怎么可能骗你。” “那就好!” 萧无衣得意一笑:“如今你可以让元牡丹怀孕了。” “天啊!” 韩艺直翻白眼道:“为什么你恁地在意这些。” “我一直被元牡丹压着,不是因为她比我出色,而是因为她年龄比我大,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长幼有序么,我决不能允许我的孩子再重蹈覆辙。” “行行行,算你有道理。” 韩艺才懒得跟她就这事去争个是非对错。 正当这时,忽闻屋外有人说道:“姑爷,元家少公子登门求见。” “少公子?元哲?” “是。他说有些买卖上的事,要亲自与你谈谈。” 韩艺看了眼萧无衣,萧无衣点点头道:“你去吧。” “那行,你好好休息一下。” “嗯。”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亚历山大 来到厅内,只见卢师卦夫妇正与元哲聊着天南地步的趣事,他们三人可都是天南地北都去过的,很有话题聊的。 卢师卦夫妇见到韩艺来了,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于是就说去看看云城郡主,随后夫妻二人就起身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韩艺又将下人遣退,然后才好奇道:“元哲,你怎么上这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元哲点点头,起身来到韩艺身前,小声笑道:“恭喜姑父。” 又是恭喜? 韩艺半开玩笑道:“不会是牡丹怀孕了吧!” 元哲满面震惊。 韩艺笑容渐渐僵硬化,“不会——不会这也让我猜中了吧!” 元哲欣喜的直点头道:“姑父真是料事如神,一猜即中。” “当——当真?”这回韩艺还真笑不出声来了。 元哲道:“这我哪敢骗姑父。” 老天啊!你还真是拿我当玩偶在戏弄呀!我本是无婚主义者,可你偏偏让我与三位佳人共结良缘,我连一个孩子的父亲都当得诚惶诚恐,你倒好,一回塞俩,你早点来一个也好,徐徐渐渐,真是操你大爷的。韩艺真心觉得亚历山大呀。 “姑父!姑父!” “啊?” 韩艺一怔,随即笑道:“真是抱歉,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眼角还泛着泪光。 “是是是,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元哲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又道:“不过有件事姑父可能没有猜到。” “什么事?” “其实姑姑早在一个月前就得知自己怀孕了,只是一直隐瞒没有说,还是我那几位——几位新来的伯母碰巧发现姑姑的一些异样,认为姑姑可能已经怀孕了,后来经过诊断,果真姑姑是怀孕了。” “什么?” 韩艺震惊的望着元哲。 元哲道:“今年是南进计划非常关键的一年,姑姑知道将此事公布之后,那么大爷爷他们和你可能都不会让姑姑再这般劳累,因此姑姑打算等到秋收过后,再说出来,这还是那几位伯母在帮姑姑检查时,发现姑姑已经怀孕三个月,因此她们认为姑姑早就知道此事,后来大伯将院内的郎中就逼问了一翻,才得知真相。” “三个月?”韩艺微微有些冒汗。 元哲茫然的点了点头,他感觉三个月不是重点,他说这么多是希望韩艺能够让元牡丹安心养胎。 韩艺终于知道为什么萧无衣迟迟怀孕不上,因为有大姐在上面镇着,大姐不怀孕,你也不能怀孕。 要命的是,他才刚刚向萧无衣保证这一点,他真的觉得冥冥之中,有神在玩弄他。 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撒这个谎,他得让萧无衣安心养胎,至于谁大谁小,这个等生出来,你们再来论资排辈。 因此他并未将元牡丹怀孕的消息告知萧无衣,而是说有点事买卖上的事要处理。 萧无衣倒是非常宽容大度放他离开了,她自己也需要独自理一理情绪,迎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出得萧府,韩艺立刻跟着元哲赶去了元家堡。 此时此刻的元家堡,已经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韩艺刚入得堡内,就立刻感觉到了,不管是下人,还是管家,都纷纷向他道贺,这倒是缓解了一下他心中压力。 “牡丹!” 经过方才的教训,韩艺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要与元牡丹充分感受到的他喜悦,都不敲门,直接冲了进去。可到屋内却发现里面坐着不少人。 正是元鹫的那五位红颜知己。 “呃各位嫂嫂都在啊!” 韩艺略显有些尴尬。 “好了,韩艺也来了,我们该功成身退了。” 成熟知性的秦红梅站起身来,招呼着姐妹给他们小两口腾出空间来。 “韩艺,恭喜!” “恭喜。” “此番真是多谢几位嫂嫂,不然我还蒙在鼓里。”韩艺拱拱手。 “咯咯!” 几位少妇听得登时掩唇笑了起来。 而元牡丹则是大羞不宜,偷偷白了韩艺一眼。 阿史那暮云突然道:“是我们要谢谢你才是,你前面教我们的法子都很管用,若是能够再多教我们几招,那暮云真是感激不尽。” 这回又轮到秦红梅她们大羞不已了。 她们是出身纯正的中原世家,对于男女之事还是相当害羞的,而且她们也都非常高傲。 阿史那暮云虽然也心高气傲,但毕竟是出身草原,她认为勇于争取自己的爱情,没有什么错,她不会避讳什么,她很坦率的让韩艺知道,我这一回一定要留住元鹫,决不能再失去他了。 韩艺很欣赏她这种性格,笑道:“不知今日元堡主上哪呢?” 阿史那暮云道:“他带着鹰儿他们去游乐园玩耍了。” 韩艺又问道:“为什么他会去游乐园?” 阿史那暮云道:“上回我们一块去了一趟之后,鹰儿就一直缠着他,还要再去玩。” 韩艺笑道:“看来嫂嫂已经明白怎么做了。” 阿史那暮云愣了愣,随即如雷灌顶,大彻大悟,有些事不一定非得自己出面,而且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这是合情合理的,当即连连向韩艺道谢。 韩艺笑道:“但可别说是我说的。” 阿史那暮云笑着点点头,然后便与向秦红梅她们使了使眼色,几人走了出去。 等到她们走后,韩艺回过头来,望着面前那位高挑却不失丰满的大美女。 元牡丹目光则是显得有些躲闪。 韩艺走了过去,坐在元牡丹身边,伸出手来,轻轻揽住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叹道:“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对你疏于关心,竟然连你怀孕了都不知道。” 元牡丹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嗯?” “难道不是么?” “当——当然——!” “那你说你是否应该补偿我。” “必须补偿,你说你想要什么。” 元牡丹眼中掠过一道狡黠的目光,道:“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行。”韩艺及时反应过来,摇了摇头,“除了这事,其余的都好说。” 元牡丹异常认真道:“我方才与几位嫂嫂聊过,她们怀孕的时候,也不是坐在家里静养着,她们还是如往常一样,尤其是暮云嫂嫂,她怀孕的时候,甚至还骑过马,而我只是要求坐在家里关心一下南进计划,这不会影响胎儿的。” 这个工作狂人啊!韩艺道:“你难道不能为了我们的孩子忍耐几个月么?” 元牡丹道:“可是将我关在屋里,难道我就不会牵挂南进计划么,这反而会让我更加胡思乱想,那还不如让我将这事处理好,等到今年过后,我就静下心来养胎。” 韩艺皱了皱眉,道:“我只是担心你太劳累了。” “我知道!”元牡丹道:“但是我元家的子女,可都不是娇生惯养的,我有足够的精力将这两件事都做好。” 韩艺见元牡丹一脸坚决,也知道很难阻拦她,若是强行阻拦的话,反而会令她不开心的,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元牡丹听罢,展颜一笑,“那大伯那边,就拜托夫君了。” 韩艺苦笑一声,道:“牡丹,我真是没有想到,相比起怀孕来,我的这番点头令你更加开心一些。” 元牡丹愣了下,道:“其实当时得知怀孕时,我也非常开心,其实我知道二伯他们都担心我年纪不小了,怕我怀不上。”说到这里,她又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元家是一个大家族,每年都有好几个小孩出生,而一般嫡子都在元家堡一块长大,好像元争、元雷他们,都不需要父母为之操心,而元家堡的每个人都将他们视如己出,因此我倒是谈不上多么的兴奋,更多的是感动和圆满。” 元家是鲜卑族,有群聚生活的习惯,小孩都是采取放养的,而且元家有规矩,就是不让小孩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要让他们从小就独立,并且让他们在一起玩乐,从小就培养他们的感情,元哲、元斐他们也是一代成长起来,他们有自己相处的方式,因此非常的团结,非常有默契。而元争他们现在也都很独立的,他们反而不愿意父母在旁看着,那让他们感到很不舒服,他们喜欢自由自在,除非生病了,那就需要父母在旁陪着。 像元鹰、元玲儿他们,以前都是非常依赖父母的,但是来到元家堡,不自觉就融入到元争那个小圈子里面去了,天天到处跑,玩得忘乎所以,父母唯一的价值,就是带他们去外面玩。 元牡丹也是如此,怀孕了的确是一件喜事,但是要说多么多么的开心,还真没有,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容易大喜大悲的女人,她的感觉是非常细腻的,慢慢的让这一份喜悦在心头发酵,不会一下子就全部爆发出来,然后就陷入无尽烦恼当中,她的感觉更多的是圆满,是无憾,是一种每日睁开眼,都有一丝淡淡的喜悦萦绕在心头的感觉,趋于比较理性的一面。而萧无衣就刚好相反,无衣姐的第一感觉就是不知所措,慌得要命,我连一个成年男子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一个只知道哭的小孩,她不可能跟元牡丹一样,想得那么细腻。 早知这样,我也用不着装成多么兴奋了。韩艺听得很无语呀,本来这应该是双喜临门的,大肆庆祝,可是因为两个女人的奇异个性,反而喜悦的成色不多了。 元牡丹见韩艺闷闷不语,突然伸出手来,握住韩艺的手,道:“夫君,在遇见你之前,我已经决定一个人走完这一生,不会再嫁他人,因此能够遇上你,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她原本对自身没有什么追求,她更多的是追求元家的利益,突然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她就非常满足了,她甚至不要求韩艺天天陪着她,宠着她,有些时候心里有着一个值得去惦记的人,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那么多了一个孩子,这在她看来,更多的是一种恩赐。 韩艺见她一片情真意切,心中也是一阵感动,情不自禁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道:“不过这事,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事头几个月,不便于行房的,可那天晚上我——!” 元牡丹听得满面羞红,“你还好意思说,分明就是你——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 韩艺挠头呵呵道:“没有办法,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好在没有出什么事,呵呵。” 元牡丹娇羞的白了他一眼。 韩艺又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如今情况有些特殊,我也无法将你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等到去到我们的新家之后,我们要像普通夫妻一般生活着,尽情的享受生活。” 元牡丹轻轻点头道:“我答应你。” 韩艺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 “就在我来此之前,我刚刚知道无衣也怀孕了。” “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一定弄大 “这是不是你们姐妹商量好的?” 韩艺笑着说道,但语气中仍自带着一丝不敢置信,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然而,韩艺尚且犹在梦中,元牡丹就更加不用说了,然心中却是喜胜于忧,她们三姐妹自小一帆风顺,可懂事之后,却又都是命途多舛,那崔大姐更是自尽而亡。但其实这也非上天作弄她们,他们自小事事如意,那是因为她们出身好,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但是她们三姐妹皆是特立独行,又都非常执着,思想与当今风俗格格不入,因此这诸事不顺,却也怪不得人。 不过韩艺出现之后,她们姐妹的命运似乎又在转好,但亦非上天的安排,只是韩艺更是变本加厉,打破不少传统,她们姐妹做得那些事也就算不得什么。可听得韩艺口舌花花,不免还是横目一瞪。 韩艺一摊双手:“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元牡丹淡淡道:“她还好么?” 韩艺如实道:“有些害怕,你也知道她那性子,这肚子里面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只怕还得经过一些时日才能适应。不过你定不知道,她最担心的是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元牡丹道:“她是不是担心我比她先有身孕。” 韩艺微微一惊,“你如何知道的。” “我认识她可比你久得多。”元牡丹道:“她自小就生性好强,凡事总得争个第一,即便输了,也经常不肯认输,可是这年纪之事,却是争不来的,她一直都认为,我是以姐姐的身份压着她的,故此很不服气,她对此感到担忧,也是十分正常的。” “全中!” 韩艺无语的点点头。 元牡丹道:“你之所以将此事告知我,是不是不希望将我怀孕之事告知她?” 韩艺略显无奈的点点头,道:“如果她知道的话,只怕她会更加郁闷,这极有可能会影响到胎儿。” “我知道了。” 元牡丹突然目光闪动了几下,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在家陪陪她,如今宋国公出征在外,萧晓又常不在家,而她又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我这边的话,有二婶,还有我那新到的五位嫂嫂在,你不需要常来看我。” 韩艺笑道:“你是怕我在旁监督你吧!” “我可没有这么想。” 元牡丹目光显得有些躲闪。 韩艺道:“你也只能想想而已。” “此话怎讲?” “我会跟大伯他们商量一下,尽量减轻你的工作,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常常因工作之事,忘寝废食。” “我什么时候这样呢?” “没用的。” 韩艺摇摇头,不跟她争,道:“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 “你不能这么做。”元牡丹显得有些焦急。 “这事没有商量。” 韩艺虽然答应让元牡丹继续代他执行南进计划,但是必须要给予限制,因为她知道元牡丹是一个工作狂人,你要不限制她的话,她很快就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孕妇。 这事注定不能愉快的解决,韩艺是在元牡丹幽怨的目光下,出得屋去,又去到议事堂,元牡丹本来是主事人,如今怀孕了,肯定人事上面会有变动,得开一个会,商量一下。 元禧虽然非常高兴,但也没有说要督促元牡丹在家好好养胎,因此韩艺提出说要将元牡丹的工作缩减一些,他是欣然答应了,而后又听说萧无衣也怀孕了,态度竟然跟元牡丹一样,表示让韩艺将重心放到萧无衣身上,元家堡在应付这种事,经验丰富极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元禧虽然也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但是自私不等于愚蠢,他们都知道,萧无衣不好,韩艺就不好,韩艺不好,元家也不会好。而且元禧从不认为妻子怀孕,丈夫就得在旁守候的,元家也没谁这么做,毕竟大家族,有得是人帮忙,另外,男人也不善于处理这事。 至于人事上的变动,目前只有元哲可以接手,元杰他们都出去了,但是元禧他们又不能当主事人的,可是元哲又要处理关中集团的事,故此最终决定,由元哲负责接收南边的消息,但凡小事,就还是交由元牡丹去处理,元牡丹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总得给她一些事做,但是一些重大且又麻烦的事,就由韩艺来处理,减轻元牡丹身上的负担。 等到这事安排好之后,韩艺又去到房里陪元牡丹,他心里始终有些担忧,但是元牡丹如往常一般,中午休息过后,又去到花园浇花,没觉得自己需要人照顾,也不需要什么特殊化。 不过话说回来,元牡丹的这种极端理智的性格,还真是减轻了韩艺身上的不少压力,一般孕妇都缺乏安全感,那么韩艺势必要两头跑,他已经做好这准备了,但是压力还是太大了,元家这边给予这么大的支持,他就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萧无衣身上。 因此在当日傍晚前,韩艺就赶回了萧府,回到院里,只见萧无衣独自一人望着斜靠在墙上的自行车怔怔出神。 “别看了!等几个月之后,我再送你一辆更好的骑自行车,到时我载着你到处去游玩。”韩艺走上前去,轻轻揽住萧无衣纤细的腰。 萧无衣微微转头,充满好奇道:“这自行车还能载人?” 韩艺笑道:“这必须要能的,不然的话,我怎么能够让你主动抱住我。” “对着一个孕妇还恁地不正经,要是让肚里的孩子听见了,将来只怕你送不起嫁妆。”萧无衣轻轻哼道。 韩艺眨了眨眼,忽然道:“是是是,你瞧我着嘴,真是口无遮拦,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这就能吓住他!萧无衣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想到韩艺这么紧张,心里偷偷想到,看来这怀孕也挺有趣的。突然瞟了瞟韩艺,道:“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韩艺道:“陛下不是让我跟元家合作,共同研究那新稻种一事么?” 萧无衣道:“那你们谈得怎么样?” 奇怪!她怎么对这事感到好奇。韩艺道:“还行啊!” 萧无衣稍稍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见到元牡丹了没?”目光是扑闪扑闪的。 韩艺犹豫片刻,道:“倒是见到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我怀孕一事?” 哦——!原来她是想借我之口,在元牡丹那里逞威风,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如今太嚣张了,到时打脸会打得更疼。韩艺思前想后,才道:“告诉了。” 萧无衣又颇为兴奋道:“那她说了什么?” “呃!”韩艺道:“倒是没说什么!” “羡慕!” 萧无衣道:“她这是羡慕我。” 韩艺干笑着。 萧无衣突然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挺内疚的。” 韩艺错愕道:“我内疚什么?” “你内疚什么?”萧无衣很是激动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韩艺纳闷道:“我怎么又没有良心了。” 萧无衣义正言辞道:“元牡丹年纪可不小了,她定也做梦想怀孕么,如今看到我怀孕了,她心里肯定不好过,虽然我倒是愿意见到她羡慕我,可是你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内疚,可见你根本就没有喜欢她。” 我的确生她的气,但我气也是气她怀孕没有告诉我。韩艺道:“但这不是我不作为,而是这东西得看老天。” 萧无衣嗫嚅着,道:“可是比起我来,你陪她的时日甚少。” 问题她现在还嫌我碍事了。韩艺突然愣了愣,斜目瞧了眼萧无衣,哦——我明白了,她根本不是想气牡丹,而是替牡丹担心。唉她们这一对姐妹也真是搞笑,明明关心对方胜于自己,却又将彼此视作敌人,要是她们能够相亲相爱,那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我是不是也得让她们知道其实她们都关心彼此了。念及至此,他当即下笑了一声,道:“你就别担心她了,她还担心你了。” “她担心我什么?”萧无衣很是费解,毕竟姐已经怀孕了。 韩艺道:“她说你生性好动,只怕怀了孕也不会安生的,让我多看着你一点。” “这就是元牡丹。” 萧无衣听得勃然大怒,道:“老是认为这天底下就她最能干,就她最懂事,我就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夫君,你去。” 日!我又说错话了!韩艺错愕道:“我去干什么?” “去将她肚子也弄大,我要与她比比,看谁更是一位好母亲。”无衣姐非常气愤。 哇靠!这也太生猛了吧!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又暗道,你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一个工作狂人,一个性情中人,没有一个拥有好母亲的基因,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但没有办法,孕妇为大,点头附和道:“弄大,弄大,一定弄大,你且消消气,莫要气坏身子了,免得又让牡丹看笑话。” 萧无衣道:“你可以不说的。” 韩艺眨了眨眼,道:“为什么你不说你是可以做到的。” 萧无衣脸颊微红,道:“反正她倒是问起来,你就将小琴怀孕时做的事告诉她。” “小琴是何人?” “就是师卦他妻子啊!” 韩艺都快要疯了,道:“你这——这也太不自信了吧。” 萧无衣道:“可她没有怀孕,如果你将我犯的错告诉了她,那她将来怀孕的时候,就会避开这些错误,那她是胜之不武,为了公平起见,你必须这么说,反正你说谎这么厉害,骗我虽然力不从心,但是骗骗元牡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说着,她又一脸委屈道:“我现在可是孕妇,你难道不应该让着我一点么。”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众望所归 其实韩艺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实在是他没有任何经验,以为这是一件多难的事,但事实是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 萧无衣怀孕一事传出去之后,长安的兰陵萧氏,立刻都赶了过来,萧无衣的姑姑、婶婶在当日就接管了宋国公府,府内上下,皆得听从她们的吩咐,反正恨不得将萧无衣捧在手心里面。 原来萧家上下一直都担忧萧无衣怀不上,因为在封建社会,一个女人怀不上孩子,那就是死罪,王皇后就是被人揪到这个小辫子,弄得灰头土脸,而韩艺如今平步青云,手中的权力也是越来越大,这对于沉寂几年的萧家而言,真是一个强力有的补充。 他们从最初嫌弃韩艺的出身,到如今将韩艺视为萧家救世主,这心态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反正是决计不允许韩艺脱离萧家。 像萧钜、萧钧等人都派出自己的儿媳入前来照顾萧无衣。 由此可见,你想要人重视你,首先还得你自己有出息,如果自己没出息的话,只怕父母都会看不起你,那也真怪不得别人,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韩艺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连做早餐的权力都让那些姑姑婶婶给剥夺了。 更加离谱的是,萧钜竟然都想到为韩艺纳妾了,大家都是男人,现在萧无衣怀孕了,肯定不能行房,那当然就得弄几房小妾,不然的话,你怎么解决?这在贵族家庭,是非常非常正常的,萧锐都有好几房妾侍,而且是萧锐的妻子是公主。而且他们也怕韩艺在外面沾花惹草,弄小妾倒是无所谓,小妾是卑贱,上不得台面,对于萧无衣不具有威胁,但是弄个大家闺秀来了,那就不一定了,萧淑妃才刚死不久,你别又弄这么一出戏码来。 萧家几乎所有的长辈都支持萧钜的想法,认为是时候讨论纳妾一事了。 这也不是什么问题,现在想做韩艺小妾的女人,简直多不胜数。 可弄得韩艺却是哭笑不得,这真是哪跟哪啊没有搭理他们,我纳妾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可是萧钜他们仍不甘心,又提议将萧无衣的丫鬟馨儿纳为妾侍,这也是很正常,韩艺见他们似乎是来真的了,赶紧严词拒绝,这里三个女人,已经让他有些疲于应付了,再多增加几个,他恐怕就会学元鹫,一走了之了。 但是萧钜他们还不依不饶了,不是劝说你纳妾,而是你必须得纳妾,得多养几个孩子,这样才能生生不息。 韩艺心中很是感慨,男权社会真好。 而那边萧无衣也是不遑多让,痛苦的要命,都是姑姑婶婶,都不好发飙,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她前面还有些担心,甚至信心不足,让韩艺去骗元牡丹自己是要尽责的母亲,但是现在看起来,她根本就没有犯错的权力,从吃到睡,全部都给她安排好了,而且她身边总是有两个人的陪同,就连韩艺见萧无衣一面都非常困难。 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萧家这么大的动静,外人还能不知道吗? 萧家婶婶姑姑入驻的第三日,宋国公又迎来了一波的新的高峰期。 成群结队的宾客,丫就没有断过。 更加要命的是,前面几十个宾客,韩艺连名字都喊不出,这特么太尴尬了。幸亏有萧钜他们在,这才应付过去。 但是这似乎没完没了啊! 韩艺自己都给吓到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整他,他的人缘向来不是很好啊。 未等反应过来,又听得一声高亢的通报声。 操!总算来了几个认识的了!韩艺看到那几人,眼泪都快出来了,急忙走上前去,“你们几个小子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尉迟修寂、崔有渝这群纨绔警察。 “特派使,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么大的喜事,咱能不来么?”尉迟修寂大咧咧的一挥手,又眨着眼小声道:“特派使,云城郡主要是再怀不上,你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韩艺皱眉道:“什么笑话,你什么意思?” 上官云凑上来道:“难道特派使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外面早就有人传你那——那方面有问题。” “哪方面?” “就是生不出孩子啊!” 韩艺听得火冒三丈,道:“放什么狗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不是你们几个故意笑话我的。” 尉迟修寂道:“这我可以发誓,这事一早就在传了,我听都听烦了。” 正如韩艺自己所想,他的人缘向来就不好,很多人跟他有过过节,如今韩艺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仕途也是平步青云,没有什么坏事,唯有韩艺还没有孩子,因此很多人在外面造谣,说韩艺不行,有些传闻,是怎么传也传不到当事人耳里,谁这么蠢去跟说这些事,那不是自讨苦吃么,就算小胖知道,小胖也不会跟韩艺说得,如今是云城郡主怀上了,尉迟修寂他们才敢说出来,但在此之前,韩艺还真一直都被瞒在鼓里。 “王八蛋!” 韩艺狠骂一句,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在造谣,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尉迟修寂听得不禁打了个寒颤。正当这时,萧晓突然走了过来,“你们几个怎么才来?” 尉迟修寂道:“你自己去外面瞧瞧,可都是要排队的。” “行了,行了,跟我来吧。” “等下!” 韩艺忽然叫住他们,“萧晓,你难道不准备帮我招待宾客么?” 萧晓道:“我不是在帮你招待修寂他们啊!” 韩艺怒道:“他们几个还需要招待?” “难道我们就没有提礼物来么,特派使,你可不能这样啊!” 尉迟修寂一脸委屈道。 韩艺挥着手道:“滚吧!滚吧!” 几人立刻溜了,在韩艺的印象中,他们还未如此的听话过。 他们走后,户部的人又来了,甚至连久未露面的高履行都到了。 “这人还挺多的啊!” 高履行看到里面到处是人,不免也显得有些诧异。 韩艺刚刚应付完张大象他们,又听得高履行这般说,忽然眼珠一转,小声道:“高尚书,关于这事,我倒想向高尚书请教一二。” 高履行瞧他一眼,呵呵道:“怎么?连这你都想不明白?” 韩艺摇摇头道:“真不明白。” 高履行道:“我问你,你何曾在家办过喜事?” 韩艺摇摇头。 “这就是了。”高履行道:“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地位,这世上怎么会没有人想巴结你,但是巴结也得有个由头,而你又从未办过喜事,如今你好不容易办一回喜事,这些人还不抓紧这个机会,这一点你可以向李义府学习一下,他们家可是三天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不是他儿子,就是他女婿,从未断过,可是你了,尽顾着买卖,从未想过这人情问题,所以这个孩子可以算是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您老还真是太有才华了。 高履行忽然又道:“听闻你的因地而种受到了一些阻碍?” 韩艺点点头。 高履行叹道:“但凡牵扯到土地之事,总是盘根错节,这事不好办啊!” 韩艺道:“高尚书是以为我做错呢?” 高履行沉默少许,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独木桥,难道是唯一的道路么,说到底还是图个远近,绕远路虽费时久,但是安全,走独木桥不是不行,但是肯定会很危险,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择了。” 韩艺皱了下眉头,“若是高尚书能够指点一二,韩艺感激不尽。” 高履行摇头道:“不瞒你说,你的这个想法,老夫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哪有资格对你指点一二。不过老夫认为此事一定不能强来,否则的话,纵使陛下点头了,也必定会失败。老夫先去会会老友了,不耽误你了。”说着,他便向萧钧行去。 是啊!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作死了。韩艺苦笑一声,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不是程老货,就是程二货,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但见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长孙延站在面前,立刻道:“都这么熟了,什么都别说了,里面自便。” 程处亮道:“熟归熟,这礼数还是要讲的呀!嘿嘿——你小子可算是争气了,你可知道——!” “外面都在盛传我是太监。”韩艺没好气道。 “倒也不至于太监,只是说你——!哈哈,但意思差不多。”程处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韩艺懒得理这厮,又朝着李思文、韦待价问道:“二位,训练营那边可好?” 韦待价心有余悸道:“我总算知道程二为什么对你处处提防了,真是太恐怖了。” 李思文道:“可是修寂那些混小子说这还不到你一成功力。” “诬蔑!”韩艺立刻道:“绝对的诬蔑,你们也不想想,就他们那么的弄法,再翻十倍的话,他们还能活下来么?” 程处亮哎呀一声:“这你就别谦虚了,他们再强,最多也就是在身体上折磨一下那些学员,可是你不但是在身体上,而且还在精神上狠狠的打击他们,一想到你那什么冥想课,我就哆嗦,你对小舅子都能如此,何况他人,其实他们能有你一成功力,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少来!” 韩艺往里面挥着手:“请便,请便。” 程处亮愣了下,就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我们来道贺,你还不耐烦,可抬头一看,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韩艺这么不耐烦,几人相视一笑,哈哈一笑,便走了进去。 “韩艺!” 这人才刚进去,就听得一声咋喝。 韩艺吓得一看,但见杨蒙浩这二逼提着一些礼物,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杨蒙浩凑到韩艺面前,嘿嘿一笑,道:“韩艺,你可算是。” “打住!” 韩艺都恨不得一耳光扇过去,又往后面看了看,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杨蒙浩道:“当然是我,我们是同辈的,总不能让我爹爹来吧。我三伯那边也是让我姐来的。” “你姐?”韩艺精神一振:“我没有看到你姐啊!” “我说你今儿是不是被喜事给冲昏头脑来,女宾不是走侧门么?” “对对对!” 韩艺一拍脑门,暗道,我得去侧门,那里好。 杨蒙浩拍拍胸脯道:“你等着,下回就轮到咱了。萧晓了?你忙你的,我去找萧晓了。” 说着,他就急匆匆的往里面走去。 这小子刚跑得没影,又见几辆马车往这边行来,韩艺斜靠在门边上,双目无神,“这何时是个头啊!” ps:小厨师的番外篇已经在我的微信公众号上面正式连载了,喜欢小厨师的书迷可以去看看,搜索“南希北庆”即可。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强大的控制力 这些成群结队的宾客前来道贺,并非是说他们当下有求于韩艺,他们只是想跟韩艺混个脸熟,这官场的交情是一步步建立的,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可是向来随性的韩艺,遭遇这人情世故,那真是令他非常苦恼,他根本不懂这一套,笑得都非常僵硬,跟哭似得。 其实他也是吃了年纪的亏,如果是长孙无忌的话,长孙无忌不可能站在门前来迎客的,都是宾客入屋去拜访他。可是韩艺不行呀,来的人可都是他的长辈,就算他选择坐在屋内,像高履行这些人来了,他还是出门迎接的,而且待在屋内,还得应付那些毫不相干,连全名都喊不出的官员。 相比较起来,韩艺宁可站到外面来。 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他真心支持不住了,于是将管家叫来顶上,他自己就尿遁了。 他也不愿意去大厅里面凑热闹,而是跑去后院,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可这一来到后院,就听得杨蒙浩那二逼的声音。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尉迟修寂那些混蛋站在空地上“******着这世上唯一一辆自行车。 “萧晓,真是羡慕你有特派使这么一个姐夫,你回到家就能骑这自行车。” 上官云一脸羡慕的望着萧晓。 殊不知他将来的侄女可也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角色,他这个侄女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婉儿。 萧晓得意洋洋道:“我姐是谁,这凡夫俗子哪配得上我姐啊,这很正常。” 韦方没好气道:“萧晓,你就别吹了,记得你当初知道韩艺是你姐夫的时候,你都恨不得将韩艺给撕碎了,得亏当时韩艺没有在训练营。” “你懂什么?” 萧晓据理以争道:“我当时生气只是因为他们瞒着我。” “你心里究竟咋想的,难道我们还不清楚。” “就是。” “你们要再这般说,那你们就离开这里。” “行行行,当我们错了,当我们错了。” 有这自行车在,谁会愿意离开啊! 这群混蛋!韩艺轻咳一声走上前去。 “特派使!” “姐夫!” 韩艺盯着他们道:“你们这群小子这么早来这里,敢情是冲这自行车来的。” 尉迟修寂咧开嘴笑道:“特派使哪的话,我们是来恭贺特派使的,顺便见识一下这自行车。” 上官云凑上前去,嘿嘿道:“特派使,我听天富说,将来咱们皇家警察也会配这自行车?” 韩艺点点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 尉迟修寂大手一挥道:“这主意好,咱们一定支持,我们愿意捐钱给贤者六院,先弄个几辆给咱们试试手,如何?” 韩艺道:“捐钱的话,我不反对,而且捐钱确实能够增进贤者六院研发的速度,但是至于什么时候给你们配,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忽闻那边杨蒙浩嚷嚷道:“天富,你扶稳一点,我差点就摔着了。” “你真是事多。”赵天富郁闷道。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杨蒙浩不断的摇摆着龙头,让人看得都是心惊胆颤,道:“小蒙,你摔着倒是没有关系,可别摔着自行车了,这辆自行车是要献给陛下的。” “什么?陛下?哎呦!” 杨蒙浩心神一晃,身子直接往旁倒去。 “小心!” 萧晓他们当即惊呼道。 砰地一声! 赵天富紧紧扶着自行车,回过头来,满脸大汗的朝着韩艺道:“特派使,你看,自行车没有摔着,是小蒙摔了。” “很好!要得就是这效果!” 韩艺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慢慢玩吧,我去个茅房先。” 说着,他就慢悠悠的往前走去,一点也不像似去茅房的人。 萧晓好心道:“姐夫,茅房在那边。” “你给我闭嘴。”韩艺回头一瞪,道:“你这混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口水都说干了,你在这里玩得倒是开心,竟然还告诉我茅房在那里,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 萧晓欲哭无泪道:“姐夫,我没这意思。” “没这意思就闭嘴。” 韩艺狠狠一瞪,气冲冲的往前走去。 尉迟修寂他们慢慢聚集到萧晓身边,望着韩艺愤怒的背影,皆是一脸茫然。 韩艺躲去厨房吃了一点东西,补充了一下体力,他真不想再回到前院,偷摸摸又去到自己的小院,如今他的小院,也就是萧无衣的闺房,已经成为了男人的境禁地,韩艺小院前的一棵大树后面,只见少妇千金来来往往,不禁暗想,这才是我待的地方啊! 但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忽然,他见到一个胖胖的身影,从里面行出,不禁双目一瞪,凭什么啊!忙招手道:“小胖,小胖!” 正是熊弟。 “韩大哥,你怎么躲在这里?”熊弟走了过来,一脸好奇的望着韩艺。 “什么躲,我——我这是路过。” 韩艺又道:“我还想问你,里面一群女人,你丫混在里面干什么?”语气中满是羡慕之意。 熊弟嘻嘻道:“是大姐姐叫我去的,大姐姐想我吃我做的扬州菜。” 所以说,这脸不一定要长得帅,关键要人畜无害,就跟这小胖一样,女人对于他完全没有戒心。韩艺盯着小胖,一语不发。 熊弟也是斜目瞧着韩艺,过得一会儿,他小心翼翼道:“韩大哥,要是没事,我得去帮大姐姐做菜了,这孕妇可是饿不得的。” 他当然是第一批得知萧无衣怀孕的人,这两日他都住在萧府。 “去吧!去吧!”韩艺垂头一叹。 “哦!” 熊弟急匆匆的就往厨房那边行去。 韩艺叹了口气,怪期待的往门口看了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又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忙收住脚步,低声道:“飞雪,飞雪。” 杨飞雪转头一看,见是韩艺,立刻往韩艺这边行来,来到韩艺身前,展颜一笑,“韩艺,恭喜,恭喜!” 韩艺笑道:“同喜,同喜!” 同喜? 杨飞雪微微一愣,立刻脸颊便浮出一丝红晕来,翘着嘴角道:“什么同喜,胡说八道。”又是问道:“你站在这里作甚?” “呃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里面都是女人,哪里需要你帮忙。” 杨飞雪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了韩艺的谎言。 “这倒也是!”韩艺打了个哈哈,又赶紧转移话题:“你这么急着出来,是打算去哪里?” 杨飞雪眼眸一转,带着一丝兴奋道:“我听无衣姐说那辆自行车就在这里,因此便想去瞧瞧。” 你瞧自行车去了,那谁来瞧我啊!韩艺眼眸晃动几下:“现在自行车正被小蒙他们霸占着,要不这样,我们先走走,待会他们应该玩得差不多了。” 杨飞雪笑着点了点头。 “这边!” 韩艺指向后院最为偏僻的地方。 “如今无衣怀孕了,昭仪学院那边可得靠你了。” “方才无衣姐都已经说了。” “她说了什么?” “她督促我们一定要认真训练,若是输给了西郊的昭仪学院,她就让你将这昭仪学院搬去洛阳,让我们都失业。”杨飞雪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 韩艺翻了翻白眼,这个婆娘就知道狐假虎威。忽然瞥了眼杨飞雪,心想,我这三个女人中,如今已经有两个证明自己决计不是贤妻良母了,可就剩下飞雪了。道:“飞雪,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杨飞雪可是最喜欢听秘密了,欣喜的直点头。 韩艺道:“其实牡丹也怀孕了。” “啊?” 杨飞雪闻言一惊。 韩艺道:“这事可千万别让无衣知道。” “为什么?”杨飞雪好奇道。 “总之,别告诉就对了。” 杨飞雪木讷的点点头,又惊喜道:“那你岂不是双喜临门。” 双喜还是双悲,这还真是傻傻分不清楚啊!韩艺眨着眼坏笑道:“就差你了。” “差我?” 杨飞雪一时未反应过来,张瓜子脸忽然变得通红,嗔道:“韩艺,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韩艺道:“你方才可还向我道贺,这坏又从何谈起啊!难道——难道你也不想生。” “我——!” 杨飞雪翘着嘴角,斜目瞪着韩艺。 韩艺讪讪道:“我这不是为了公平么,毕竟我亏欠你这么多了,而且我也不是说马上就要生,但是咱们可以先得计划计划。” “这事如何计划?”杨飞雪那秀美的瓜子脸都快被熟透了。 韩艺试探道:“就说说你对生孩子又什么看法。” 杨飞雪不自觉的轻轻挠了挠那她修长如玉一般光滑的玉颈,羞怯怯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多坏主意,在此之前,我都从未想过,可是方才——方才我倒是想了一下。” 韩艺急急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杨飞雪道:“我——我看到无衣姐孕了可就什么都不能做了,所以我暂时还不想——!”说到后面,她都快将脑袋埋进那酥胸里面去了。 完了!完了!三个女人丫就没有一个贤妻良母型的。韩艺听得都快哭了。 杨飞雪见韩艺突然沉默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韩艺,我是不是说错呢?” 韩艺一怔,道:“当然没有。其实——其实我也不想你这么早就怀孕了,因为我觉得你现在正在享受生活,过得也很开心,就暂时不要改变,反正咱们都还年轻,有得是时间生,只是我怕你会认为我偏心,故此方才才会那么说。” 杨飞雪听得大松一口气,又是欣喜道:“韩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 看来她也是真的不想生。韩艺笑道:“这是我一直都在做的事。不过有件事我们可以先完成。” “什么事?” “就是迎娶你过门啊!” “啊?” 杨飞雪脸上的红晕本消退不少,如今却又更深了。 韩艺笑道:“这你可不能拒绝。” 杨飞雪羞涩的瞧了他一眼,道:“可是——可是你如何还能迎娶我过门。”说着她又急急解释道:“我不是埋怨你,其实能够与你一起,我就满足了,至于那些仪式,我倒是无所谓。” 韩艺道:“光明正大的迎娶,当然是有些困难的,但是等我们的山野别墅建好之后,我们可以在那里举行一个小型婚礼。” 杨飞雪听得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这个她还真不嫉妒谁,因为哪怕萧无衣的婚礼,都是非常寒碜,就没有一个是八抬大轿抬回去的,她想嫉妒也没有对象,可是眉宇间又透过一丝担忧道:“可是——可是成婚之后,是不是就会怀孕了。” 这么下去可是不行呀,她别因为不想生孩子,结果都不跟我同床共枕。韩艺狠下心忽悠道:“这你放心,我能控制的。” “这也能控制?”杨飞雪睁大双眼,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韩艺道:“别人不能,但是我能。你看无衣这么久不怀孕,突然就怀上,这当然不是巧合,这就是强大的控制力。” 杨飞雪在这方面那真是白纸一张,竟相信了韩艺的鬼话。 “姑爷!姑爷!” 忽闻一阵叫喊声。 韩艺回头一看,哆嗦了一下,道:“升伯,我正在找茅房,你再顶一下。” “姑爷,这小人顶不住了,你这茅房还是等会再去上吧。”升伯是垂首顿足。 “靠!茅房还能等会再上?”韩艺气得都手舞足蹈起来。 杨飞雪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陛下和皇后派人送贺礼来了。” “呃!” 这没有办法,韩艺那张脸就跟茄子打了霜似得,只能与飞雪依依不舍的告别,但是在临走前,还保证待会一定来教杨飞雪坐自行车,顺便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李治和武媚娘当然没有亲自前来,是派了张德胜来,但是韩艺这一去,就立刻被那些人给缠住了,茅房都不让上了,直到下午时分,这些宾客才陆陆续续离开。 “呼——!” 韩艺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大厅,双目无神。 “这宾客都回去呢?” 只见一个贵妇走了进来。 “二婶!” 韩艺忙喊道。 二婶道:“韩艺,二婶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我跟你大姑姑她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你住到西厢房去。” 韩艺听得莫名其妙,“二婶,这事也可以决定的?” “当然可以。”二婶理直气壮道:“你如今可是户部侍郎,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在你屋里进进出出的,你能安心做事么。” 韩艺道:“这我可以去书房做啊,回来休息就是了。” “我说的就是这休息啊!”二婶欲言又止,犹豫片刻,索性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可是无衣现今可不适合同房,保险起见,你不能跟无衣睡在一起。” 韩艺郁闷道:“二婶,你忒也小觑我,这我能够控制住的。” “二婶可是过来人,什么控制,胡说八道。” “!” 对呀!二婶不是飞雪。韩艺嘿嘿道:“二婶,没有必要搞这么大吧。” 二婶道:“这当然有必要,无衣年纪可不小了,这一回是如何都不能出错的。二婶跟你明说吧,你必须搬去西厢房,这事没商量。” 你这比许敬宗还要霸道啊!韩艺委屈的看着二婶。 二婶又道:“另外,你二伯他们也觉得可以立刻给你纳几个妾侍。” “打住!” 韩艺求饶道:“我去西厢房住还不成么!至于我纳不纳妾,你们就别操心了。” ps:e!双喜临门,红包在哪里?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关键一战 韩艺觉得怀孕太正常不过了,萧无衣正是怀孕的黄金年纪的,武媚娘怀李贤的时候,比萧无衣还要大上几岁,但他是以后世的标准来看,而且武媚娘那是二胎,萧无衣这才一胎,因此他这些姑姑婶婶压力也是很大,毕竟萧锐此时又不在,要是没有照顾好,她们都无颜见萧锐了。 因此是怎么保险怎么来。 可是这让韩艺小两口根本无法承受。 “夫君,你这些天能不能少去户部,多在家陪我。” 傍晚时分,萧无衣与韩艺手拉着手,在花园散步,这还是他们夫妻今日头一回见面。萧无衣疲惫的将头靠在韩艺的肩膀上,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说道。 韩艺道:“怎么呢?” “我都快被二婶她们给憋疯了,你要在的话,我还能自由一些。” “唉!” 韩艺闻言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萧无衣抬起头来,“怎么呢?” “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韩艺摇头一叹。 “什么意思?” “就在一个时辰前,二婶命令我搬去西厢房住。” “什么?” 萧无衣惊道:“二婶凭什么让你搬去西厢房,这可是我的家,你不会答应了她吧。” 韩艺道:“我前面是不答应,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二婶说我若不答应的话,就塞给我几个妾侍,我这是被逼无奈啊!”韩艺说这话时,不自觉看了下天,他怕被雷劈。 “这还不好么。” 萧无衣当即冷笑一声。 韩艺立刻道:“无衣这你可得相信我,我可以发誓,我绝无纳妾之心,杀了我都不可能。” “按照你这说法,牡丹和飞雪算什么?”萧无衣瞟着韩艺。 韩艺眨了眨眼,“我还是搬去北巷去住吧。” “你敢。” 萧无衣道:“西厢房就西厢房,但是在休息前,你必须多陪陪我。” 黄海之上,百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展帆前行。 “起!” 听得一声大喊,甲板上几个大汉立刻转动着一个把手,渐渐的一张大网浮现海面,一条条鲜活的大鱼蹦跶着。 甲板上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无月,你这法子还真是厉害呀!” 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看着站在上面,朝着身旁一个容貌倾城的男子笑哈哈道。 此人正是水师统帅,刘仁愿,而站在他身边的当然就是独孤无月了。 “将军过奖了,其实这都是韩艺想出来的,我不过就是将这些工具移到船上来。”独孤无月极其谦虚道。 刘仁愿呵呵道:“可是若让陛下知道我们动用水师跑到这里来打鱼,这罪名可是不小啊!” 独孤无月道:“其实我们这也是在执行任务,谈不上以公谋私。” 刘仁愿笑道:“可若是百济不上钩呢?” 独孤无月道:“百济一定会上钩的,我们这般吓唬他们,还迫使他们从新罗退兵,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只是来这捕鱼的,那百济王一定会气急败坏,让士兵驾船出来教训我们,到时候我们再让他们有去无回。” 刘仁愿点点头,没有做声了。 其实他想打的,他武将出身,当然想打仗呀。但是却被独孤无月劝阻了,独孤无月知道没有后援支持他们的,登陆作战的话,万一失败,极可能全军覆没,其实独孤无月比刘仁愿还想打,但是独孤无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种没有准备的出击,他觉得风险太大,要是失败了的话,说不定李治就不用他了,他得求稳。 因此他建议刘仁愿以吓敌为主,将渔船都给集中起来,统一规划打鱼,顺便造造势,吓唬百济,迫使百济从新罗退兵,百济太小了,一旦大唐军队登陆,很快就能逼近到百济与新罗的边界,倒是百济就可能面临两面夹击,独孤无月料定百济不敢赌,一定会退兵回来防守。但是这里面还藏着一计,就是诱敌出击。 如果让百济那边知道大唐的水师跑到他们这边来打鱼,肯定会反应过来,大唐只是来吓人的,而且成天上百只战船在门口晃悠,谁受得了,因此独孤无月料定对方会派出水军出来进攻他们,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有备而战,而对方却是仓皇出击。 可是按常理来说,刘仁愿怎么可能听独孤无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但是他也察觉这番出兵,有许多诡异的现象,让他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因此不敢乱来,再加上李治突然拍独孤无月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来了,他觉得这事还得慎重一点,因此就采纳了独孤无月的策略。 他们就在这里打鱼,渔夫就负责将鱼给运送到周边州县卖了,卖了的钱都给渔夫,然后要渔夫再帮他们运粮草过来。这渔夫当然愿意,他们只管运送,都不需要打鱼,而且刘仁愿的战船比渔船大多了,收获颇丰啊 而与此同时,辽东新城的一场极为的关键战役也拉开了序幕。 在几日前唐军巧借渡河,诱敌来犯,这高句丽先锋队刚到河边,结果就遭遇到薛仁贵的三千精锐伏击,大败而归。 这一战之后,新城镇守的大将豆娄方再也不敢贸然出击,龟缩到新城,这是高句丽一贯的作战方式,采取死守,或者坚壁清野,不是高句丽人傻,而是没有办法,他们也清楚硬拼拼不过唐军的,他们根本消耗不起,只要守到冬天,那你们就是瓮中之鳖了。 薛仁贵顺势兵临城下,以差不多只有敌人是十分之一的兵力对于新城展开了围攻,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薛仁贵也没有蠢到真的想以三千兵力攻破新城。 可是却掩护住了主力顺利渡过辽河,并且成功绕过了新城,集中兵力攻打周边城镇。 豆娄方不断收到周边城镇传来的急报,心里也怪纳闷了,怎么到处都是唐军,唐军究竟来了多少人,其实他们也打探过消息,顶多三四万人,当然,即便是三四万,都有极大吹嘘的成分,这豆娄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派暗探去打探围攻新城唐军的虚实,几番打探,终于确定只有三千人。 豆娄方大呼上当了,立刻派出麾下大将,领八千士兵出击,务必要先击溃这里的唐军,然后再去消灭其他的地方唐军。 而李绩、薛仁贵他们的全盘计划就在这关键一战,他必须要挡住新城守军的反攻,其实他们也料到对方一定会反攻的,你这三千人在这晃悠大半天,怎么可能一直瞒住对方。 新城的将士那都是周边城镇征召来的,他们的家可能就在边上的城镇,因此他们也是顾家心切,急于去援救家乡,故此出得城门,就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向唐军阵营。 唐军也是严正以待。 可是刚刚与唐军短刀相接时,周边山上擂鼓骤响,整耳欲聋,这倒不是李绩故意设计的,只是李世民当初最爱击鼓振奋士气,演变成了唐军习惯,这兵力不足,鼓手一定要足,打仗不能没有鼓。 只见唐军阵中突然一面大旗突然竖起,正是李绩的军旗。 高句丽的将士哪里不认得李绩的军旗,当初李绩跟随李世民都打到平壤去了,可是让高句丽吃尽苦头。先前豆娄方也一直在打探李绩的动向,只不过被唐军给骗了,以为李绩跑去赤烽镇督战了,而且他也不相信李绩会待在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才这么一点点人。 然而,李绩还真就在这里,本来就是以少打多,要再没有统帅的光环,就真有一些托大了,因此李绩渡过辽河之后,就决定亲自督战围攻新城,让契苾何力、高侃他们领兵去攻其他城镇。 这李绩也是一个猛人啊,当年跟颉利打的时候,多次都是靠着一股狠劲扭转了战局,坐在马上,后面站在一排弓箭手,只要退到他身后的士兵,就一律射死。 唐军将士一看统帅这么狠,不顾安危,亲自上阵督战,一旦被敌军冲破,那都得死,个个也都发狠,竟然挡住了高句丽最为凶狠的一波冲锋。 但是高句丽的将士都杀红了眼,这么点点唐军围攻我们几日,这传出去多丢人啊! 这么打下去,唐军再狠也支持不了多久。 可就在这两军焦灼的时期,北峰之上,一名大将领着五百名将士从斜刺里杀将上来,都是武装到牙齿的骑兵。 正是薛仁贵,只见他手那弓箭,一边冲就一边射,速度极快,而且箭无虚发。 高句丽大军见这里突然冲出一支唐军来,而且看到身边的战友都是应声倒下,心中一阵胆寒,战斗力立刻锐减。 薛仁贵真是勇猛无双,手持戟枪,一马当先,冲入敌军阵中,直接将敌军给拦腰截断。 别看只有五百名将士,但是在古代战争中,这骑兵就是爸爸,高句丽没有什么骑兵,都是步兵来的,步兵一旦阵型被冲破了,那真是回天乏术了,因为你这一抬头,只能看到骑兵,仿佛到处都是唐军,再加上这高句丽的士那是兵防守有余,但是进攻不足,这跟他们国家的策略有关,只要跟中原王朝作战,要么守,要么退,更加要命的是进攻厉害的精锐部队都调去打新罗了,那高句丽王渊盖苏文吩咐过豆娄方,如果唐军来攻,这守住就是胜利。 李绩这老司机,一看这情况,兄弟们赶紧跟我上。趁你病要你命,这可是李靖、李绩与别的将军最不同的地方,只要你的短处稍微露出来一点,他们两个就会毫不犹豫踹上去,恨不得就这一脚踹死你。李绩还真是亲自上阵,毕竟是武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老夫聊发少年狂,领着自己从关中带来三百名近卫军冲了上去,别看只有三百近卫军,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战斗力那是杠杠滴。 唐军将士一看大唐第一元帅都亲自出击了,一时间士气大振,掩杀了上去,只怕会被统帅落下,而且唐军早就下达了死命令,不准要俘虏,你抓获一个俘虏,那你就得死,那真是太省事,闭着眼睛杀就是了,没有任何估计,那薛仁贵更是一马当先,领兵自己的骑兵追杀敌军,真是勇不可挡。 结果这八千高句丽先锋队,被不到他们兵力一半的唐军,杀的丢兵器家,一溃千里,埋头朝着新城逃去。 不过唐军追到一半就没追了,毕竟城里可还有一万多高句丽军,万一这是诱敌之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绩的计划也不是说要拿下新城,而是要拖住新城的主力,这一战的关键就是要用实力来震慑住敌军,让你不敢轻易出击,也不敢贸然出兵去救其它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唐军以三百余人的伤亡代价,斩首四千余敌军,最为关键的是,为其他唐军赢得了足够多的时间以及空间。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想当初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可是经常领军南征北战,只是后来当了皇帝,他不能经常带兵出征,但是李世民可也是酷爱打仗的,因此他虽然身在长安,但是他要求前方战报一定要第一时间传到长安,等于一旦打仗,两仪殿就成为了总参谋处。 虽然李治即位了,但是这个流程还是一直保留了下来,再加上唐朝马多,因此高句丽得胜的战报立刻就传到了长安。 李治大喜,立刻下旨狠狠褒奖了李绩、薛仁贵一番,但是同时也强调让李绩按计划行事。 可见他还是非常冷静的,他之所以提醒李绩,就是害怕李绩他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继续往下打,中央确实没有准备充分,贸然打下去,可能会得不偿失的。 其实,就算李绩想继续打下去,也是不能够的,因为兵力实在是太少了,没有办法去占领,没法长久打下去。 然而,这一份捷报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因为如今长安完全沉浸在了科考的气氛当中,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科考之事,朝廷也在努力营造科考的氛围,喜悦成分冲淡了不少。 这大唐日报也是助朝廷一臂之力,各种分析科考,但还别说,百姓还真爱看,最多半个时辰就得卖光,因为韩艺完全是从各种另类的角度分析,从历届科考中寻找规律,甚至直接分析高门大姓与寒门士子的录取比例,以及往年科考的趣事,反正就是娱乐呗。 要知道这一场大考,不仅仅是朝廷选拔人才,还有士庶之争,当初韩艺挑起这一场战争,双方都默认将这一场大考作为终结,因此随着大考临近,两边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任何一方都是输不起的。 而韩艺的话,李治只是让他帮助设计一些题型,出题还是轮不到他,就他肚中那点墨水,也出不了什么题。 韩艺只是负责制科大考,关于制科,李治倒是给予了韩艺绝对权力,因为除韩艺之外,也没有人出得了,太两极化了,进士科,韩艺想参与都没有本事参与,而制科的话,除他之外,又没有人出得了。 但是进士科的话,能够出题的可是大有人在,作为进士科大考的主考官许敬宗和李义府,也只是在事先讨论题型的时候,参与了进去,真正的出题的考官,还是李治在朝中随机抽调一些大臣,让他们“神秘”消失,直到科考结束之后,他们才会现身。 也没有道理让主考官出题,这样的话,那主考官要作弊的话,真是太简单了。 关于考题的保密性还是做得不错! 制科的考卷,韩艺早就弄妥了,基本上都是初中数学,古代的数学也就这么个水平,制科大考前夕,他反倒没有太多的事,原本他是打算集中精力照顾两个孕妇,以为自己会非常忙碌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反而轻松到不行的地步,这就是大家族的好处,一方怀孕,八方支援,丁点事都不要他插手,反而嫌他笨手笨脚的。 今日韩艺更是被萧无衣的大姑姑给赶了出来,让他去北巷住一些日子,而他只是在萧无衣的苦苦哀求下,带着萧无衣去了一趟昭仪学院。 没有办法,韩艺现在也不敢得罪这些姑姑婶婶,因为他确实不会照顾孕妇,必须依靠她们,也只能回北巷去,可在途径钱家米铺时,发现钱大方坐在店内一边波着算盘,一边唉声叹气的。 “老钱。” “哎呦!韩小哥” 韩艺打量了他一下,哎呦一声:“不好!” “什么不好?” 钱大方一惊。 韩艺面色严肃道:“老钱,我问你,你最近可有破财?” 钱大方猛抽一口冷气,道:“韩小哥如何得知?” 韩艺笑了一声,得意道:“不瞒你说,我最近从王玄道那里学了几招看面相的本事。” 钱大方立刻就信了,道:“那韩小哥可否帮我再看看,我这财破的值不值?” 韩艺愣住了,道:“破财还有值不值的?” “这是当然,我捐助那些考生,自然是为了求得回报的。” “哇!” 这回轮到韩艺倒抽一口凉气了,“就你这铁公鸡,也会捐助考生?” 钱大方没好气道:“韩小哥,每逢大考我都捐助考生好不。” 韩艺震惊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钱大方惊讶道:“这你都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 钱大方左右瞟了瞟,小声道:“这些考生可是要考取仕途的,如今咱们帮助他们,万一让他们考中了,是不——!” “我明白了!”韩艺点点头道:“那你年年都捐助考生,你在朝中应该有人啊!” 钱大方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韩艺又道:“又怎么呢?” 钱大方道:“不瞒你说,真正有才华的人,早就投奔朝中大臣去了,咱们能够笼络的只有那些既贫穷,又不太被看好的考生。而且,就算赌中了,人家多半也都是翻脸不认人,尽量与咱们商贾划清界限。” 韩艺惊讶道:“那你还愿意这么做呢?” 钱大方道:“咱们只是供吃住,这要不了多少钱,即便他们翻脸不认人,那也是没事,可要是让咱碰到像马贤相那样,即是才华横溢,又不被人看好,而且家境贫困,那咱可就发了。” 韩艺听得只觉万分辛酸呀,道:“你这比中六合彩还要难啊!” “何谓六合彩?” “没什么。” 韩艺又道:“大家都这么做?” 钱大方道:“那也不是,家里有点钱的商人才这么做。” 韩艺点点头,道:“祝你好运。” 钱大方小眼睛突然眨了眨,笑嘿嘿道:“听闻韩小哥是制科的主考官。” 韩艺呵呵道:“是啊!不知你有多少钱贿赂我。” 钱大方笑哈哈起来。 韩艺摇摇头,走出店面,心里却是也为这些商人感到一些悲哀,他们明知那些考生一旦考中,就立刻会跟他们翻脸,但是他们还是愿意继续支助考生,而且他们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钱,由此可见商人的地位确实不怎么样。 在这苦苦期盼下,这科考的大日子终于来临了,分两个大科,每科三门。 率先考的是常科,也就是进士科、明法科、军政科。杂文科目的话,要先考取进士科,才能有资格考杂文。七日之后,再考制科,数学、医学、农学。 而常科落榜者,甚至于及第者,都可以再去考取制科中的数学科目,这也是体现出李治求贤若渴,尽量多给予考生机会,而且贤者六学是全新的科目,虽然在韩艺的宣传下,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但是绝大部分还是冲着进士科去的,李治这么做也是为了扶植贤者六学,如果考了常科,就不准考制科,那制科可能出现非常尴尬的局面。 这日清晨,在秋日和煦的阳光下,成百上千名考生走上高高的阶梯,陆陆续续的进入试院。 “玄道,你可有为自己卜一卦?” 崔戢刃朝着马上就要入院考试的王玄道半开玩笑道。 今日也是王玄道的一个大日子,他一直都想参加科考,但是因为他师父让他不要入仕,就一直没有考,这一场考试对于他更多的意义,是突破命运的象征。 王玄道点点头道:“乃是凶卦。” 崔戢刃一愣,与卢师卦、长孙延相视一眼。 卢师卦呵呵道:“玄道,你这是不是怕万一落榜,也有借口可找啊!” 王玄道笑道:“难道卢兄眼中,我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卢师卦纳闷道:“可是我瞧你好像未受卦象的影响?” 王玄道道:“那是因为存在着变数。我先进去了。” 言罢,他便转身往台阶上面走去。 崔戢刃望着王玄道,眯了眯眼,道:“但愿玄道能够高中进士,为我士族争回这尊严来。” “呵呵!今年的考生真是不少啊!” 站在试院旁边官署门前的李治,远远望着台阶上成群结队的考生,很是欣慰。 一旁的李义府道:“这全因陛下改制科考,表露出朝廷求贤若渴之心,令天下英才振奋,故此今年投考的人较比历年来考生最多的一届,还要多出差不多一倍。” 这可不是拍马屁,事实就是如此,唐朝的科举跟明清时代的科举不可同日而语,唐朝入仕门路很多,科举只是其中一条路罢了,在翻阅唐朝官员册上,基本上官员的父母也都是官员,科考一直以来不是很被重视的,只是这一回因为科举大改,本就引起了瞩目,再加上士庶之争,更是炒得是沸沸扬扬。 以往的大考最多也就是一千人左右,而今年达到了一千八九百人。 “好啊!” 李治听得极其兴奋,道:“爱卿可得为朕选几名真正能用的人才。” 李义府道:“臣定不辱使命。” 韩艺今日也到场了,不过他倒不是来管事的,他只是陪同熊弟他们来看热闹的。 “小野,你知道不,能够来这里考试的人,可都是我大唐一等一的人才,即便没有考中,那也是了不得的。” 熊弟看着那些考生,满满都是羡慕呀,他觉得自己比这些考生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因此他很佩服这些考生,可是他却找错了对象。 小野小嘴一瞥,不屑道:“他们算得了什么一等一的人才,不过一群书呆子罢了,有甚么了不起的。” 熊弟愣了一下,小野很少反驳他的话,因此他觉得自己也该支持小野,嘿嘿道:“小野说得对,他们不过就是一群书呆子罢了。”说着,他突然转脸向韩艺道:“韩大哥,你说是么?” 韩艺呵呵道:“这个就得见仁见智了,他们入京赶考,有些人还得求助他人,才能在长安生活下去,而小胖你凭借自己的努力,早已经赚得不少钱,能够自食其力。你说谁更厉害一些呢?” 熊弟嘿嘿道:“我哪赚了多少钱,都还当不上韩大哥九牛一毛。” 韩艺道:“可是我的本钱有三成是属于你的,算起来,你比我有钱多了。” 熊弟和小野相视一眼,不禁想起当年盗取九灯神棍的赃款,笑得双肩急耸。 韩艺也忍不住跟着他们奸笑了几声,忽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熊弟他们道:“我先过去一下。” 言罢,他便朝着那一道身影走去。来到那人身旁,他拱手一礼道:“韩艺见过太尉。” 这人正是长孙无忌,他似乎还真没有注意到韩艺,转头一看,见是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原来是韩侍郎呀,真是巧啊!” 韩艺道:“想不到能够在这里遇见太尉。” 长孙无忌笑呵呵道:“老夫听闻这年考生尤其多,于是就过来看看热闹。”他一边说着,一边沿着街边走去,显然就是想跟韩艺说点悄悄话。又道:“不知韩侍郎今日到此,是有何任务。” 韩艺笑道:“我跟太尉一样,也是来看热闹的。”说着,他朝着熊弟他们扬了扬头。 长孙无忌侧目一瞧,呵呵道:“倒也真是稀奇,这科考改制最先可是你提出来的,然而你却对此事如此不上心,竟与我这闲赋在家的老头一样,跑来这里瞧热闹。” 韩艺笑道:“这一场科考也就看看热闹而已,没啥可以看得了。” “你心里既然比谁都清楚,为何却还无动于衷呢?” “那我也没有办法呀,李义府、许敬宗掌控着三省和礼部,甚至于吏部,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参与出题,但是对于题目的取材范围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可以说科举整条线都在他们的掌控中,那是谁及第还不都由他们说了算。” “那你小子岂不是帮他们做了嫁衣。” “唉这种事谁能料到了,我一心为大唐着想,可是我只是一个户部侍郎而已,不可能都由我说了算,还是王玄道说得好,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长孙无忌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话从韩艺嘴里说出来,觉得怪怪的,低眉思忖起来,忽然,他震惊的望着韩艺。 韩艺怪慎得慌,“太尉为何这般看着我?” 长孙无忌指着韩艺道:“好你个韩艺,你真是老夫见过最为狡猾的人!” 韩艺一脸懵逼道:“太尉何出此言?” 长孙无忌道:“你还跟老夫装,你根本就不是要振兴科考,而是要借科考之腐败,来推崇你的贤者六学。哦,要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还代表着寒门跟士族有过一场赌约,可见你当时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场科举的结果。” 韩艺沉默半响,笑道:“太尉太看得起小子了。” “到时自有分晓!” 长孙无忌说着忽觉有些害怕,心道,这小子的城府真是太深了,他的目的往往都是最不起眼的事,若非我对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他,只怕也会被他瞒过去。 韩艺偷偷瞥了眼长孙无忌,暗道,下回我再也不来看热闹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堂而皇之 连续三日,这一场万众瞩目的科考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阅卷了。 . 毕竟有上千份试卷,因此阅卷的方式,也是通过层层筛选,而且笔试过关之后,还得在吏部进行面试,也就是口试,最终才能确定真正的及第人选,但是相对而言,笔试成分更重一些,一般笔试通过了,面试的话,就轻松多了,毕竟古代还是非常注重文章的,能说会道那只是其次,皇帝也是看奏章,不是天天听你在那里巴拉巴拉。 其中当然也是以进士科为主,明法科、军政科考得人非常少,因为专业性太强了,尤其是军政科,大唐军事学院的成立,让那些原本打算考军政科的人,都直接去了大唐军事学院。进士科的话,就比较全面,可以说是枢要大臣的储备官员,常科三门中,有九成报考的是进士科目。 阅卷室。 如今天已经暗了下来,但是阅卷室却还是灯火通明,考官们正在仔细的阅卷。 忽然,烛火一阵晃动,只见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正是李治以及韩艺、杜正伦、卢承庆等一干枢要大臣。 “微臣参见陛下。” 许敬宗、李义府以及那些阅卷的考官急忙起身行礼。 “诸位爱卿辛苦了。” 李治很是兴奋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朕,朕就是过来看看。” 身为主考官之一的李义府急忙将一份考卷递上,“陛下还请过目。” 李治颇为激动的接过考卷来,但是他不太看前面的题目,因为那都是基础题,就看问答题以及最后面那篇文章。 杜正伦、卢承庆他们也纷纷拿起一份考卷看了起来,唯独韩艺一直站在李治身旁,一脸的索然无味,就他那点水平,还真不够资格看这种试卷,估计都看不太懂。 看得半响,李治赞许道:“这篇文章写得真是好啊,文词犀利,分析透彻——任知古?原来是他,难怪,难怪。”再一抬头,忽见杜正伦、卢承庆等人纷纷摇头,诧异道:“几位爱卿为何皆摇头叹气,难道这些考生的试卷都不入几位爱卿的法眼么?” 杜正伦非常直接拿着一份试卷送到李治面前,道:“陛下,这等文章焉能及第。” 李治一愣,拿过来一看,皱了皱眉,默默的将试卷放下,又拿起一份试卷看了看,又是皱了皱眉,看向李义府道:“难道这些试卷就是这些考生中最好的呢?” 能送上来让李义府过目的,肯定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李义府点头道:“回禀陛下,杜中书、卢尚书他们的才华在我大唐来那都是凤毛麟角,这些考生又怎能与他们相比了。” 一个大学士忽然走了过来,道:“陛下,这名册似乎有问题?” 李治道:“什么问题?” 那大学士道:“陛下请过目,这名册上面的两百多人,只有四五十人是出自高门大姓,其余的全都是寒门子弟,这在历届科考当中可是从未见到过的。” 杜正伦、卢承庆立刻看向李义府跟许敬宗。 那些阅卷的考官们也都偷偷瞄向这边。 气氛变得很是怪异。 李义府却是淡定一笑,朝着那大学士道:“谢大学士,你怎么又不说投考的考生也是寒门居多,而且陛下先前就已经严词说明,这科举是以文章取第,高门大姓又如何?这都已经显庆年了,你怎还对那晋魏之风,念念不忘呢?” 语气非常嚣张! 韩艺突然道:“李中书说得不错,此番科举改制,就是希望公平一点,若以高门大姓为标准,那还开什么科举,直接九品中正制得了。” 李义府投桃报李道:“韩侍郎言之有理。” 那姓谢的大学士见韩艺都跟李义府站到一边去了,心里也明白,韩艺肯定是站在寒门那边的,这哪里还敢说话。 卢承庆突然道:“咦?怎么不见王玄道的名字。” 李治也突然想起,王玄道参加了这一次科举,因为他自小就认识王玄道,也知道王玄道的才华,道:“王玄道的试卷呢?” 李义府道:“臣不知道,这都是下面递上来的。” 李治坐了下来,阴沉着脸道:“去将王玄道的试卷调来。” “遵命!” 过得好一会儿,一个官员才将王玄道的试卷递上。 李治打开一看,内容先不管,这绝对是他看过试卷当中,最为整洁的一份试卷,可见王玄道洁癖到什么地步,李治也没有看别的,直接看最后面那篇文章,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难看。看罢,李治将试卷一合,斜目瞧了眼李义府。 李义府非常淡定从容。 过得半响,李治拿着王玄道的试卷,站起身来,略显疲惫道:“你们继续阅卷吧。” 言罢,他便走了出去。 韩艺他们当然也跟着出去了。 他们刚一走,一个考官就凑过来道:“李中书,这可如何是好,王玄道的文章虽与任知古的文章不分伯仲,但是王玄道匠心独运,还是要更胜一筹,这陛下如何看不出来?” 李义府笑道:“我在这里,你怕什么,继续阅卷。” 后宫! “岂有此理!” 李治回到后宫,猛地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这个李义府真是胆大包天。” “陛下,这是怎么呢?” 武媚娘惊慌的走了过来的,道:“这里李义府又怎么惹陛下生气了。” “你自己看。” 李治将考卷递给武媚娘的,道:“这就是在第一轮筛选就刷下来的试卷。” 武媚娘接过一看,她还瞄了瞄基础题,但很快就知道,这个看不出来什么,于是又后面那篇文章看了起来,看到一半,心中暗道,不愧是王玄道,果然聪明绝顶。 王玄道的这一片文章的标题取自于《易经》,日中则昃,月盈则亏。 但是讲得完全不是道家思想,而是由此论证守成难于开国。 从无到有,一点也是有,从有到无,一点也是无。 并且提出精益求精的治国思想,其中还包含韩艺的创新强国思想,独孤无月的精兵论。 这是写给谁看的,不就是写给李治看的。 首先,以日月的自然现象,来论证守成之君要更难做,然而,李治开创了永徽之治,李治就是守成之君,接过来的也是盛世,照此理论来看,李治要比李世民更伟大。 但这是拍马屁吗? 这当然是。 但是妙在王玄道下面立刻引出精益求精的治国思想,从国家各种发展来论证精益求精,结合的非常好。 而且这恰恰又是李治最为需要的,他接过来的就是盛世,他也经常在考虑,如何做得更好。 李治看到如此对胃口的文章竟然落选了,心里如何能不生气,难道守成之君就不能强于开国之君吗? 你们这些家伙是谁的臣子。 但是武媚娘知道,这都是王玄道故意为之。 王玄道心里能不知道李义府、许敬宗肯定不会让他及第的,单凭他是太原王氏出身,而且他当时没有选择站在李治这边,因此他得写一篇李治无法拒绝的文章。 武媚娘看到一半,基本上就没有怎么看了,但还是故意装成看得是非常入神,看罢,她将考卷一放,道:“陛下,这张试卷一定是前三名,而且臣妾知道一定李义府他们从中作梗。” 不等李治开口,她话锋一转道:“但是情有可原。” 李治愠色道:“这还情有可原?” 武媚娘道:“陛下,你可还记得,当初王玄道曾凭门荫入得御史台,但又是谁让王玄道走出御史台的?” 李治皱了皱眉头。 武媚娘道:“以李义府的才华,他如何看不出这篇文章的价值所在,可是,他敢呈上来给陛下看么?这王玄道毕竟是陛下赶出官场的,倘若陛下不愿王玄道再入官场,那李义府将文章呈上来,只会让陛下左右为难,因此臣妾认为李义府这么做,完全是出自忠心。” 李治沉默半响,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叹道:“难道你也认为朕乃心胸狭隘之辈吗?” 王皇后的惨死,让他非常愧疚,他哪里还会迁怒于王玄道,早就没有在意这事了。 武媚娘道:“既然陛下没有这般想法,那就将王玄道列为前三名,李义府知道了圣意,我看他也决计不敢乱来的,陛下犯不着为此生气。” 李治道:“这倒还只是其次,你可知道到递到李义府手中的试卷,高门大姓子弟的名额才两成左右,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而且文章也都很一般,其中缘由,朕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明白。可朕为何要大兴科举,不就是希望能够招纳一些贤士来辅助朕,他李义府清楚的很,可他还敢乱来,可见他根本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武媚娘笑道:“臣妾倒是觉得李义府这般做,是为科举着想,是为了迎合陛下的政策。” 李治听得很是纳闷了,“你这话又从何说起?” 武媚娘道:“科举自隋朝创建之后,一直未有断过,但也未得重视,这不就是因为以前的主考官都是以高门大姓优先为原则么?导致寒门子弟对于科举心灰意冷,许多人都不愿意来参加科考,更愿意借科考之名去投靠朝中大臣,想当初马周也未参加科考,是在常何家做门客,这才被太宗圣上给发现了。 而这一回陛下大兴科举,意在为朝廷招纳更多的贤才,那么首先,要有更多的贤才前来参加科举。如果这一回陛下给予寒门子弟更多的名额,天下寒门子弟才会相信陛下是真的求贤若渴,那么等到下回科考,就会有更多贤才前来参加科考,如此科举才能得以重视,陛下的目的才能达到。” 枕边风也得吹得有理可循,武媚娘的口才那也是一等一的。 李治耳根子又软,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罢了,罢了。” 武媚娘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意。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本无公平 二更时分,在静悄悄的街道上,一辆紫色的豪华缓缓行驶着,行得一炷香功夫,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了下来。 . 只见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从马车上下来,正是武媚娘的生母,魏国夫人杨氏。 她一下车,这李府的门就打开了,李义府领着妻子站在门内迎接,“夫人来了,快快请进。” 杨氏笑着点点头,她对李义府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因为李义府这人非常乖巧,杨氏又有极强的虚荣心,这挨了大半辈子,终于翻了身,内心肯定是非常膨胀的,李义府的马屁拍的她是非常受用。 来到屋内,李义府夫妻亲自帮杨氏斟茶递水,伺候的是无微不至。 杨氏非常享受,笑道:“李中书,皇后让我来给你传话,不要受到影响,除王玄道以外,其余的照做就是了。” 李义府闻言,登时大喜过望,忙道:“劳烦夫人转告皇后,李义府决计不会令皇后失望的。” 杨氏点点头 经过考官们日以继夜的仔细“阅卷”,终于审阅完所有的试卷。 但是在这期间,朝中重臣一直对此争论不休,哪怕到了放榜的前一刻,许多大臣还是不服。 阅卷室。 “陛下,纵使将王玄道列入三甲之中,臣觉得还是不公平,臣以为应改派一些人重新阅卷。” 杜正伦站在李治面前是激动的口沫横飞。 李义府道:“不公平?你凭什么说不公平?” 杜正伦拿起一份试卷道:“就凭这个,这等文章凭什么能够及第,还是因为这人是李中书你的门生。” 李义府怒道:“杜正伦,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正伦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这古语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义府大怒,忙向李治道:“陛下,杜正伦恁地诬蔑臣,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杜正伦也是豁出去了,道:“陛下,李义府这么做分明就是徇私舞弊,若是将这榜单公布出去,只怕会引起天下士子的不满,科举也将会毁于一旦啊。” “岂有此理。” 许敬宗站出来道:“杜中书,你这分明就是在高门大姓子弟撑腰,以往科举及第者,几乎都是被高门大姓子弟给占有,寒门子弟及第的不过是凤毛麟角,可当时却未曾听到有人说不公,这一回寒门子弟占得多数,你就在这里嚷嚷着不公平,究竟是谁在徇私舞弊,私相授受” 杜正伦当即哑口无言,立刻看向卢承庆、许圉师等人。可这些人却都是沉默不语。 许敬宗这一番话真是太绝了,因为在此之前,唐朝不是很重视科考,科举还是一个雏形,还在探索阶段,甚至于有些时候都不看考卷的,直接以考生的名望,家世,出身来决定谁及第,可这样公平吗?当然不公平,如今许敬宗、李义府当权,无非就是换种方式而已,不看高门大姓,专向钱看,这性质是一样的,只是变了花样而已,那么以前高门大姓几乎垄断科考,你怎么又不出来说了。 如果唐朝的科举跟明清时期一样重要,那纵使李义府要弄虚作假,也不会连脑筋都不愿意动,他如今就是摆明指定了哪些考生及第,因为以前也没有差,只不过他选择了寒门。 只是这一回大考,是改制之后的第一回大考,前面改制的时候,朝廷又吹得很凶,各种求贤若渴,唯才是举,公平、公正、公开,再加上韩艺还挑起了一场士庶之争,导致天下士子都非常期待这一次的大考,以为朝廷真的会唯才是举,不然的话考生怎么可能会多出一倍来。 李义府还厚着脸皮向李治道:“陛下,此番科举对于朝廷而言,至关重要,倘若朝中大臣都不能够团结,考生又如何会信服呢?如果上千考生正在外面等着了。” 李治瞧了眼李义府,沉默半响,道:“任知古头名进士,王玄道第二。放榜。” 但是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他对于这一次科考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但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也没有料到会演变成这样的一场秀,一场士庶之争的秀。 杜正伦听罢,怒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卢承庆、许圉师等人兀自垂首不语,他们太尴尬了,尤其是卢承庆,他可是范阳卢氏,他要一开口,李义府肯定又会指责他想为高门大姓子弟撑腰。 韩艺也在场,但是没有说过半句话。 可这榜单一放,顿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一百名及第的名额,寒门子弟占有八成多,高门大姓子弟只占有区区不到两成,而且头名竟是江南来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考生,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高门大姓子弟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哭喊着不公平,挤在试院面前,要求朝廷给一个说法。 但是他们一嚷嚷,这寒门子弟也不干了,甭管自己有没有考中,都觉得这一份榜单是自古以来最为公平的一份榜单,空前的拥护这榜单。这跟将奥观海当上米国总统,看成是民主的胜利,是一个道理,因为以前米国从未有黑人当过总统。 最终又演变成了士庶之争,几乎没有人关注榜单上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具有真材实料,反正以前似乎也没有怎么关注过。 “真是想不到好好一场科考,会演变成这样。” 站在街边的卢师卦望着试院前面争吵的考生,不禁长叹一声。 崔戢刃轻轻一哼,“若是寒门考生真的能够凭成绩占据榜单,我倒也心服口服,可是唉早知如此,我当初真不该号召士族子弟参加这一回的科考了。” 长孙延突然向王玄道笑道:“玄道,在这种情况下,你能都名列第二,着实令人佩服啊!” 崔戢刃也是好奇道:“玄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能够让李义府将你列为第二?” 王玄道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论证守成难于开国。” 崔戢刃一愣,随即抚掌道:“妙!妙!妙!” 王玄道突然转过头来,道:“崔兄,你先别称妙,你忘记你跟韩艺还有一场赌约么?如今你可是惨败啊。” 崔戢刃皱了皱眉,道:“你说得很对,这一回我真是一败涂地。” “有榜单就有争议,这真是自古不变的真理啊!” 韩艺站在台阶上,望着下面还在争吵的考生,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唐临目光突然左右瞟了瞟,旋即又小声道:“韩侍郎,这番科考结果,分明就是为李义府、许敬宗而考,那榜单上至少有近六成的人要么就是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的门生故吏,要么就是往李义府家中运了不知道多少车的礼物,这焉能服众?” 韩艺一笑,道:“你看看下面的考生,是支持李义府的多,还是反对李义府的多?” 唐临道:“可关键不在于此,李义府借用科考,为自己谋求私利,且人财双得,用不了多久,他的党羽就能遍布朝野。”说着,他又瞧了韩艺一眼,道:“若是你方才与杜中书一块反对的话,兴许能够迫使陛下重新阅卷。” “难道你认为陛下对此是毫不知情吗!” 韩艺轻轻一叹,道:“只能说李义府这一招玩得实在是太绝了。” 其实朝中很多大臣都知道,自从李义府当上中书令之后,就毫无下限的提拔自己的亲人,非但如此,他还为了这一场科举,全家总动员,变向卖官鬻爵。但是李义府亦非傻子,他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卖官鬻爵,肯定是上面有人支持他这么做。 这个人当然就是武媚娘! 因为他们两个人有着完全相同的利益。 武媚娘是要借这一回科考,狠狠打击高门大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吸纳更多的寒门子弟,因为高门大姓都不太鸟武媚娘,这武家可是小姓,因此自武媚娘上位以来,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打击高门大姓,尤其关中大姓。但是武媚娘聪明的地方在于她没有完全跟高门大姓撕破脸,只是在暗中使手段,表面上还跟一些高门大姓来往密切。 而李义府的话,虽然已经将户籍并入了赵郡李氏,但是高门大姓还是看不起李义府,更不会说拿钱去贿赂李义府,高门大姓子弟要找,也是找卢承庆这些人,而寒门子弟也不是说穷人家的弟子,这五品以下的官员的儿子,也属于寒门子弟,还有一些地主、土豪都是属于寒门。 这李义府稍微放点风出来,他们就屁颠屁颠的跑去送钱,因为五品以下的官员没有门荫的照顾,只能走关系,如今有一个宰相明码标价,这还不上,那真就成傻子了。 而且,这一回李治给的名额是往年的一倍多,有一百人,李义府可算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些人不但送了钱给他,将来还会成为他的党羽。这也是为什么李义府对于科考一直闷不吭声,你们要怎么弄怎么弄,采用新的试卷格式也好,采用新的阅卷方式也罢,反正这一笔我是捞定了。 许敬宗的话,毕竟十分好面子,好名望,吃像就没有李义府那么难看,他还是偏向自己的门生故吏,当然,肯定也收了不少好处,但是只怕没有李义府一半多,李义府完全是没有道德节操的,这种人前半生一直被压制着,看着长孙无忌混得风生水起,心里能不羡慕吗,如今他可算是有今日了,理应要尽情的去满足自己的一切**,是咬着牙拼了命的捞,这可是用性命搏来的,此时不捞更待何时。 不过从任知古获得头名进士来看,可见李义府、许敬宗还一直关注着李治,知道任知古跟李治见过面,不可能好处都让他们得了,总得分点汤水给你李治吧。 唐临作为吏部尚书,对此是深感不满,你这么搞下去,这吏治还要不要,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他哪里是李义府的对手,只能寄望于老大,可是韩艺几乎就没有怎么管,李治让他出出主意,他还真就是出出注意,甚至都没有跟李义府打什么交道 “王公子,恭喜,恭喜!我们又有机会同殿为臣了。” 韩艺跟唐临聊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站在街边的崔戢刃他们,于是走了过来。当然,首先是向王玄道道贺。 王玄道微微颔首:“多谢!希望日后韩侍郎能够多多照顾在下。” “王公子谦虚了!” 韩艺呵呵一笑,突然朝向崔戢刃道:“崔御史,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有找王公子给你卜上一卦?” 崔戢刃眯了眯眼,笑道:“不知韩侍郎为何有此一问。” 韩艺呵呵道:“因为我发现崔御史你是一个不祥之人啊!你看,你从中这么一捣鼓,结果你们士族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失败,比第一,比人数,你们都是输,我想除了当年楚霸王的四面楚歌,你这一出铩羽而归简直就是一览众山小啊!” 卢师卦不服气道:“韩小哥,这榜单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会不清楚?” 韩艺呵呵道:“卢公子,你这话说得,我怎么就清楚了,我都没有参与,因为我对寒门子弟有着绝对的信心,以往要不是高门大姓占有出身优势,你们早就输了。” 崔戢刃挤出一丝笑意,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第二场么。” “对!第二场。” 韩艺打了个响指,暗道,你小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黄雀在后 这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况且嚷嚷着不公平的考生还只是少数,多半还都是支持的。 狡猾的李义府也是借用了当初韩艺挑起的士庶之争,知道就算他乱来,只要寒门人数占绝大多数,那寒门也会支持他的,那皇帝也不会怪罪他。 结果在试院门前,考生不是跟朝廷闹,而是相互之间争吵,而且高门大姓还争不过寒门,毕竟他们前面占了太多的便宜,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公平,那也是对我们寒门的一种补偿。 这李义府是毫无压力 皇宫内。 “韩艺,外面现在情况如何?” 李治问这话时,神色略显有些尴尬。 韩艺立刻是声色并茂道:“陛下有所不知,外面都在歌颂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千古明君。” 李治听着尤为的刺耳,当即转目一瞪。 韩艺讪讪道:“陛下若不信,可以去外面看看,臣绝无半句虚言啊!” 李治哼道:“你小子这么精明,难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会不清楚?” 韩艺挠着眉心,没有做声。 李治重重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朕为何偏偏找你来询问。” “不是因为微臣出身市井么?” 李治又是一瞪。 韩艺忙道:“微臣不知。” “是因为你自始至终都选择沉默。”李治叹了口气道:“朕很想听听你的建议,这事朕究竟是不是做错呢?” 你做都做了,现在才来问,是不是有些晚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若以公平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有失公平。但是陛下是君主,而君主要得不是公平,而是平衡,因此从长远看来,臣以为是利大于弊,臣也支持陛下这么做。” 李治点点头,这韩艺跟武媚娘说得是一模一样,心里也好受一些,道:“但不瞒你说,朕这一回是真的渴望找几个能用之人,朕对此抱有极大的希望,可是没有想到,竟会演变成这样,多少真正的贤才从朕的眼前溜走。” 他很是苦恼,因为他身边的大臣几乎都是李世民发掘的,也就韩艺是完全属于他的臣子,哪怕是李义府、许敬宗那都是贞观时期的臣子,他想找几个属于自己的臣子。但是李义府、许敬宗,甚至武媚娘都认为都该从长远出发,纵使他不愿,他也得这么做,至少他得顾忌这些大臣,如果真要查起来,那李义府、许敬宗都非常危险。 韩艺眼眸一转,道:“陛下,不是还有制科么?” 李治苦笑道:“制科是为朝廷选用专门的人才,朕渴望的是治世之才。” 韩艺哭丧着脸道:“陛下此言,令臣非常伤心,臣敢断定,陛下一定没有仔细看制科的试卷。” 李治一愣,笑道:“朕不是不想仔细看,而是朕对此不是很懂,看不出好坏来。”说着,他一愣道:“怎么?你这试卷里面还有玄机么?” 韩艺委屈的点了点头。 李治眼中一亮,立刻道:“走,去看看!”他知道韩艺开口,那一定会有惊喜的。 书房内! “如何以数学治国?” 李治拿着数学的试卷,看到最后一道大题,当即就愣住,这数学还要写文章? 韩艺笑道:“陛下,王玄道能够以易经之论,论治国之道,那为何不能以数学来论治国之道,其实这一道题,数学还只是由头,只要是天才,哪怕对数学只是一知半解,他也能借由数学写出好的文章来,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头名进士,在臣的制科里面,一验便知。” 李治又惊又喜,道:“你小子还真是聪明,竟然来了这么一题。” 韩艺道:“陛下,臣提倡贤者六学,不也是为了治国么?学数学不为治国治民,那学数学干嘛,这一道题是理所当然应该存在的。” “对对对!” 李治连连点头,又仔细看了下题目,皱眉道:“附加题,什么是附加题?” 韩艺道:“原本数学试卷是一百分满分的,而在这一百分满分题目中,考得都是数学的专业知识,臣也不能将数学科目变成进士科目,这样的话,考生会因此感到不满,因此采取附加题的方式,将这个题目增加进去。到时阅卷的时候,就可以分两部分看了,在这一百分中,分数高的,自然及第。但是陛下如果欣赏某个考生的文章,可以特许他先进入贤者六院,到时再调去其他的部门就行了。要是陛下愿意的话,可以在试卷上盖上陛下的印章,当做是陛下恩赐的题目,到时陛下提拔这些人也有理可循啊。” 李治大喜,道:“这主意真是太妙了。”心中阴霾,一扫而尽。 我也这么觉得!哈哈!韩艺也是暗自开心。 韩艺从皇宫出来之后,立刻赶去北巷。‘ “恩公,你来了啊!” “大唐日报准备得怎么样?” “已经准备就绪,明日便可出售。” “先拿来给我看看。” “是。” 桑木赶紧将一张大唐日报拿来,递给韩艺。 韩艺非常仔细的看了看,笑着点头道:“这才是最为精华的部分。” 正当士庶之争愈演愈烈之时,大唐日报突然席卷了长安城。 就一个标题,制科!天才真正的战场。 在数学之中,一加一不可能等三。 我们制科没有别的,就是一点,公平。 并且韩艺还在大唐日报上面明确表示,成绩出来之后,会给出标准答案,考生有权力申请查看的自己的试卷,对比标准答案,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加公平的考试了。 这言外之意,就是暗示那进士科被李义府、许敬宗给把持着,腐败的一塌糊涂,你们在那里费劲干嘛,还争的你死我活,有这必要吗? 来咱制科比啊! 去进士科瞎参合什么,最烂科目,进士科也。 那边考生正在争的你死我活,突然看到大唐日报上面的文章,高门大姓子弟率先向对方宣战,寒门子弟正在势头上,而且贤者六学就是因寒门而诞生,当然不能害怕,也嚷嚷着要在制科上让高门大姓子弟输得心服口服,而士族子弟则是嚷嚷着要在制科证明进士科的不公。 这一下制科成为考生们心目中试金石,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制科上面。 在此之前,制科虽然被韩艺炒作了一番,但也就是引起了一些真正对数学感兴趣的人的重视,毕竟制科不涉及到权力和财富。 但是如今,风向大变,制科才是真的科举,从考试制度就可见一斑啊! 太尉府。 “太尉,你看!” 高履行拿着大唐日报赶到了太尉府。 长孙无忌拿着大唐日报一看,轻轻哼了一声:“果真如此。” 高履行惊讶道:“难道太尉早已经看出韩艺的目的?”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老夫要早想到这一点,兴许还会阻止他这么做,可是那小子隐藏太深了,他几乎瞒过了所有人,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之所以要求科举改制,等的就是这一刻。” 高履行道:“可——可这韩艺也太胡来,他分明就是有意放纵李义府等人,希望人人都唾弃那进士科,到时制科将会成为考生最为看重的科目,若以此发展下去,贤者六院只怕都有可能取代三省,因为真正的人才都集中在了贤者六院。” 长孙无忌笑道:“难道这不好么?” 高履行眨了眨眼,猛然醒悟过来,只觉韩艺这一招实在是太牛了,现在三省被李义府他们把持着,他们的人是如何也进不去了,那直接将三省给取代了,还有比这更绝的办法么 “原来如此!” 王玄道将大唐日报往旁一放,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话,我们应该都被韩艺给玩弄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令进士科没落,然后让制科成为科举中最为瞩目的科目。” 长孙延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如今士庶两边的考生,都将制科视作一较高下的战场,甚至有些原本不是考生的官宦子弟都想参与进去。” 王玄道道:“而且韩艺早早就布下了这个局,他先是料到李义府、许敬宗肯定会借这一回的科考提拔自己的门生,不过他怎么知道李义府就一定会大肆提拔寒门呢?” 崔戢刃道:“因为高门大姓一般都看不上李义府,只有寒门才会去贿赂李义府,另外,你们可别忘记咱们那位新皇后。” “原来如此!”王玄道点点头,道:“因此韩艺当初才敢肆无忌惮的挑起士庶之争,再赢咱们一回,但是这一切都是欲盖弥彰,他真正的目的还是他的贤者六学,想必他也料到等结果出来,士庶的争斗一定会愈演愈烈,然后再将他们引向制科,这样制科就会变得炙手可热。” 卢师卦笑道:“但是这也不能怪韩艺诡计多端,这还得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的配合,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成功的,要怪就只能怪李义府他们太失德行了,如今只怕李义府、许敬宗这回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进士头名不再令人关注了,由三省操办的常科,也将会被制科给取代。” 崔戢刃重重叹了口气,道:“而我们明知这是韩艺下的套,也必须往里面钻,这是我们士族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了,这一回我输得真是太惨了。玄道,你对于数学应该也是非常了解的。” 王玄道点点头道:“我会再去考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套路深得狠 曾几何时,不少人都认为韩艺废了这么大的劲,兴科举,改制科举,结果却帮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做了嫁衣。 .毕竟这科举改制,最先就是由韩艺发起的,也导致李治非常重视这一次的大考,直接将录取名额翻了一番,可是许敬宗、李义府却悄无声息的控制了整条科考线。 而韩艺却只能掌管制科。 这制科任凭韩艺吹得再凶,宣传得再到位,但依旧无法改变制科是旁门左道的现实,就是因为很难涉及到财、权这两大诱惑,虽然经过韩艺的宣传,制科闹得也是人人知晓,但也仅此而已,进士科还是最重要的科目。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韩艺是一个吃亏的主么? 他辛辛苦苦搞这么多事,会站在一旁看着李义府他们得利么? 当然不会。 李义府一直认为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韩艺搞再多事,这主考官是我就行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只是螳螂,韩艺才是真正的黄雀,韩艺为了布这个局,一直闷不吭声,对于李义府收受贿赂,不闻不问,等于是暗中支持李义府贪赃枉法。 但是韩艺也没有那么神,一早就全部算计到了,他也是在走一步看一步,因为在最初的时候,他不认为李义府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做,他还寻思过要不要自己在常科挑点事出来,弄得考生都不满,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抹黑进士科,可是在李义府夺取吏部之后,韩艺知道这家伙吃像非常难看,肯定会在科考动手,因为吏部一旦到手,科考整条线就在他们手里了,因此他心里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只是他不敢表露出来,他在忍,他也在等,同时他也在暗中帮忙,他不让倾城之恋在科考前上演,就是希望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科考上。 这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直到今日,大势已定,韩艺终于开始发力了。 可即便如此,真正能够恍然大悟的人,也只是在少数而已。 但是即便在少数人中,个个皆是感到不可思议,原来还能这么玩。 大兴善寺。 “你这位妹夫本事可真是大得很,一举一动,都能令天下考生为之起舞,要知道能够来长安赶考的人都是国之英才,看来你输得不冤。” 崔平仲瞧了眼元鹫,笑吟吟道。 元鹫好奇道:“怎么?你认为这一切都是韩艺故意为之。” “一定是这样的。” 崔平仲点点头,道:“想当初韩艺提出贤者六学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即便在意的人,也是因为士庶之争,可是到后来将贤者六学纳入制科,以及皇家图书阁的建立,贤者六学正一步步得到人心,如果这一回再让他成功了,贤者六学要与儒道齐平,就再也不是痴心梦想了。” 儒家思想为什么那么强势,就是因为统治阶级离不开儒家思想。 元鹫皱眉道:“如今考生已经是非常看重制科的考试,难道这还不算是成功么?” 崔平仲摇摇头道:“韩艺期望的肯定不是这一次的考试,而是贤者六学能否得到足够的重视,那么他还必须要做到让天下人知道,贤者六学不仅仅是学论,他还能给人带去财富和权力,这样一来,才算是真正的成功,因此他定还藏着后招。” 说着他微微一笑:“这一回戢刃是输得一败涂地,由此可见,他与韩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元鹫道:“戢刃输了,你还这么高兴。” 崔平仲道:“戢刃的性子太过高傲,有一个比他更强的人在,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哼!你还真是大度,换我我就想办法弄死韩艺了。”元鹫哼了一声,又挥挥手道:“这个先别提了,你先想办法帮我解决眼下的困难,我现在整天都被暮云她们缠着,出个门就得汇报好几遍,而且她们还经常派鹰儿他们来监视我,我现在是举步维艰。” 崔平仲笑道:“且不说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其实相比起韩艺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更加欣赏他将秦氏她们找来制你。” “。绝交!” 许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许敬宗在家里是暴跳如雷,“他韩艺这么弄,岂不是在暗示常科考试不公,这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行,我得去参韩艺一本。” “别别别!” 王德俭急忙拦住许敬宗,劝道:“舅舅,这事要真查起来,韩艺可不怕呀!” 许敬宗愣了下,心里哪能不明白,道:“可总不能由着韩艺这么弄吧。” “依我之见,事已至此,这拦是肯定拦不住了,只能寄望于皇后能够让韩艺能够收敛一点。” 许敬宗瞧了眼王德俭,稍稍点了下头。 皇宫! “女儿,这最新的一期大唐日报,你可是看了。” 杨氏小心翼翼的向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点点头道:“看了。” 杨氏又道:“那你可是事先知道。” 武媚娘摇摇头。 杨氏立刻道:“女儿,韩艺这么做,不就是在暗示常科考试不公么,他怎么能这么做了。” “这要怪就怪李义府他们太贪心了。”武媚娘轻轻一叹,又道:“而且韩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让贤者六学得到重视,不是他一直都在做的事么。” 杨氏道:“但也不能踩着许侍中和李中书他们上去啊!” 武媚娘道:“娘,我敢保证,在这一期大唐日报出来之前,李义府心里肯定还在自鸣得意,韩艺帮他做了一件嫁衣。”顿了顿,她又道:“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娘可不要忘记,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韩艺一直在帮着我们。” 杨氏讪讪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娘,我有些困了。” “哦,那你先歇着,我回去了。” 等到杨氏走后,武媚娘忽然苦笑一声:“韩艺,这一回你是连我都算计进去了,真是厉害啊。” 李府! “丈人,这不太对劲,如今进士科已经放榜,但是被韩艺这么一弄,仿佛就已经被人给忘记了。”柳元贞一脸忧愁的向李义府说道。 原本这榜单一出,接下来就是庆祝,应该有那种结束的气氛,可如今的气氛,仿佛才刚刚开始。 没有人去在意那些考中的人,大家都不承认他们,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制科上面,气氛反而变得更加紧张。 李义府如今也明白过来,但是他只是认为韩艺想借机收拢人心,招揽门生,因为韩艺年纪太轻了,不能向他这样招揽门生,以他的政治修为,还是远不如长孙无忌、高履行他们,长孙无忌已经想到韩艺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如此,哼了一声道:“这也不是韩艺第一回让我添堵了,由他去吧,他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再者说,贤者六学是个什么玩意,没权没势,里面都是一群老农老工匠,市井之徒,朝中有几个大臣去过贤者六院,这考生只是为一较高下,就算考上了,他们也决计不会愿意待在贤者六院的。” 通熊店。 “嘿嘿,韩大哥,桑木叔,谢谢你们了。” 熊弟揣着刚刚与凤飞楼签订的契约,脸都笑开花了。 桑木笑道:“谢就不必了,其实这钱要不是落在你口袋里面,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哪有这么好的事,人家考生考试,咱们给付早餐钱。” 韩艺哈哈一笑,道:“好好好,这一回就算是我以私谋公了,就当是做善事吧。”说着他又向熊弟道:“小胖,你可得谨慎一点,一定要吩咐你手下的人认清楚考证,可别让人浑水摸鱼了。” 熊弟笑嘻嘻道:“这韩大哥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督促他们的,保证不会出错,其实也就一份早餐而已,如果被人浑水摸鱼了,那就当是做善事咯。”他虽然已经算是一个成功的买卖人,但他还是认为许多许多东西都比钱更加重要。 韩艺笑了笑,道:“那行,你们先谈着,我去一趟民安局。” 民安局! “韩侍郎,你是来报案的么?” “去你的!” “哈哈!” 韦方他们见到韩艺突然来,立刻上前打趣一番,韩艺如今还停职之中。 韩艺道:“你们怎么没有待在训练营,都跑回来了。” “当然是为了科考啊!” “也好!” 韩艺点点头,道:“我正用得着你们。行,我先去总警司那里,今儿晚饭我请客。” 大家立刻为之叫好! 在民安局上班真是特爽,有伙食补贴还不说,关键老大们常常请客。 韩艺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道:“怎么没有看到修寂。” 韦方道:“修寂昨天请假回去了。” “生病了么?” “好像是说鄂国公身体不适,修寂回去照顾鄂国公。” 韩艺点了点头,然后去到总警司办公室。 “咦?韩艺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啊!” 韩艺笑嘻嘻道。 “你少来,你当初走的时候,可是非常嚣张的,这回来肯定没有按好心。” “那我走得了。” “别别别!” 程处亮急忙拉住韩艺,道:“你这气量怎么越来越小了,坐坐坐,我们正说着科考了。” “我也是为科考而来。”韩艺说着,突然望向一旁的韦待价和李思文,道:“你们也都回来了。” 李思文轻咳一声,道:“这几日不是大考么,我们怕人手不够。” 韩艺笑道:“是怕人手不够,还是想出门散散心啊!” 韦待价、李思文均是笑而不语。 “不过你们来的正好,还真是人手不够。” 韩艺又道:“总警司,我们希望在制科考试的当日,皇家警察全部出动。” 程处亮道:“等你来说这话,什么都晚了,陛下一早已经下达命令,让皇家警察在大考期间严阵以待,决计不能让任何事干扰到大考。” 韩艺道:“这我也知道,但我觉得这还不够。” “还不够?” “我觉得民安局应该出动一些马车,因为有些考生住得里考场远,如果有马车的话,就可以接送他们来参加考试。” 程处亮惊讶道:“用马车去接考生?这可从未有过的啊?再说咱们民安局也就是咱们几个有马车,这可是私人的呀。” 韩艺道:“我个人借五十辆马车给民安局。” 程处亮大吃一惊道:“你有这么多马车?” “我没有,我不知道去问别人借。” 韦待价笑呵呵道:“韩艺,为了这贤者六学,你还真是下足本钱啊!” 程处亮突然反应过来,道:“是呀,前面进士科的时候,你问都没有来问一声,这马上要考制科了,你就来了。” “是这么回事,因此我是私人出马车,又没有动用民安局的钱。”韩艺道:“而且,这对于民安局也有利,那些考生坐在皇家警察驾驶的马车,心里能不感谢咱们民安局么,将来这些考生当了官,那肯定是支持咱们民安局啊!” 李思文呵呵道:“韩艺,我可算是服了你,分明就是私心,却让你说得大公无私了。” 韩艺耸肩道:“拜托,你们不是第一回认识我,一直以来,我追求的都是双赢。”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好戏必须在后头 如今长安城内最为热闹的不是平康里,也不是两市,而是贤者六院内的皇家图书阁。 因为关于制科的教科书只有这里有,如今高门大姓子弟不服,希望借制科来证明进士科的榜单是错的,而庶族子弟争取再下一城,让高门大姓子弟输得心服口服。 什么庆祝? 战争才刚刚开始,因此大家都赶紧跑来这里恶补。 而且,韩艺也下命在这期间,图书阁只对考生开放。 “任兄!你不是已经高中进士,怎么也来这里了。” 这进士科头名进士任知古的突然到来,令其余考生们非常惊讶。 其实多半中榜的考生,都没有来这里,因为他们都是花了钱买来的,难道还要再花一回钱么,就算他们愿意花,问题是韩艺会缺他们那点钱,当韩艺是李义府呀,他们如今正忙着找关系了,考中了还得去吏部面试,然后听从吏部的安排。 任知古作为头名进士,又是寒门出身,而且家里比较穷,也不是谁的门客,他中头名进士,原本不应该有什么非议的,但是偏偏王玄道屈居第二,王玄道名声在外,太原王氏出身,神棍孙思邈的徒弟,这可是以前科考的绝对标准,因此士族子弟都不服,认为王玄道应该是第一。 任知古淡淡一笑,道:“谁也不会拒绝再获得一个头名。” 这话一出,那些士族子弟纷纷怒目相向,你小子真是忒也狂妄了。 忽闻后面有人说道:“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玄道哥!” 来人正是王玄道,那些士族子弟纷纷起身。 任知古拱手一礼,道:“王公子。” 王玄道却只是微微颔首,别看这家伙整天上演人龟情未了,但其实骨子里还是非常高傲,道:“任兄,如果你这番考砸了话,对于你的质疑声只会越来越大,我劝你还是回去享受头名进士带来的荣耀。” 任知古笑道:“多谢王公子的金玉良言,我也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常胜将军,但是我更加相信在短短时日内,结果难以出现变化。也许王公子并不知道,自从来到长安之后,我一直都在钻研这数学,倒是那圣贤之书,少有去碰。” 言下之意,我都没有怎么温习,我照样考取第一。 王玄道笑道:“我与你恰恰相反,我基本上就没有怎么研究过数学,好在还有几日,这已经足够了。” 论装逼,王玄道还要技高一筹的,你也就是不温习而已,我临时抱佛脚。 这两边也是火光四溅。 “王公子此言,正是我要说的” 听得一声高喊。 “韩侍郎!” “韩侍郎!” 这韩艺一来,考生们纷纷起身,即便是那些高门大姓的子弟也恭恭敬敬的,这没有办法,如今他们只能借此翻身了,韩艺是主考官,在这时候你还去得罪他,那真是比猪还要蠢。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王公子说得非常好。其实很多人都问过我,他们说是到长安之后才接触到这贤者六学的,较比起长安的考生,这对于他们而言非常不公平,但是事实是如此吗?” 说着,他从一人面前拿起一本数学书来,扬了扬,道:“我已经无数次告诉你们,要考的内容都在这本书里面,但是你们看,这本书才多厚?相信凭借各位的记忆力,很快就能将里面的公式背的滚瓜烂熟。如此说来,人人都能考满分吗?当然不是,数学讲究的是灵活运用,相信你们都已经看到贤者六院发明的自行车,而自行车里面的框架就是三角形的,为什么,不就是结合了书里三角最为稳固的理论么。由此可见,数学考得不仅仅是数学知识,更多的天赋,为什么我说制科才是天才的战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这话真是太鼓舞人心了,天才的战场。 考生们听得兽血沸腾啊! 韩艺又继续道:“然而,谁若能够在这一场考试中脱颖而出,只是证明他的天赋和他的潜力,但也仅此而已,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贤者六院将会全力培养他,让他能够真正的成为国家之栋梁,如果你们将贤者六院视作一个官署,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我们贤者六院是一个跳板,是一个伯乐,是能够将你们送到你们想去的地方。在我向陛下提出建设贤者六院时,就给贤者六院定下一个小小的目标,就是争取在未来二十年内,为国家培养出印有我们贤者六院标志的第二个宰相。” “好!” “说得好!” 考生们激动万分。 他们误会了贤者六院,以为贤者六院只是一个研究工作,但是显然韩艺不是这么打算的。 一个考生突然问道:“为什么是第二个宰相?” 韩艺道:“在下姓韩名艺,如今官居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那个考生愣了愣,似乎还未明白过来。 “第一个宰相当然就是韩侍郎啊!” “哈哈!” 考生们都大笑起来。 “玩笑!玩笑!” 韩艺压压手,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又道:“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天才是九成的汗水和一成的天赋铸就而成的,多半时候先天不足,但后天的勤奋是可以弥补的,因此还是要努力看书,你不认真看书,你再聪明也是考不好的。我就不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我来只是想告诉大家两件事,首先,通熊店的掌柜熊弟为了支持朝廷的科考,决定在考试的当日,免费给考生提供爱心早餐,大家当日可以凭借自己的考证去各家通熊店领取早餐。另外,民安局的皇家警察为了你们能够有着充沛的精力去考试,决定出动马车,接那些住的比较远的地方的考生前来考试,具体事宜,我会让人贴出告示的。” 考生们听到之后,幸福的快要昏过去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考啊! 不然的话,朝廷怎么会这么看重,让民安局出动马车来接送,还有免费的早餐吃。 还是那句俗话说得对,这好戏在后头。 因此大家是更加认真的看书。 “韩小哥,冒昧请教一句,如何才能利用别人的随便一句话,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玄道走到韩艺身边,小声问道。 韩艺道:“我刚才说得主题的是什么来着?” “天赋。” “王公子已经知道了答案了。” “原来如此!” 王玄道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来。 “我还要去考场那边去看看,就先失陪了。” “请便。” 韩艺拱拱手,便往后面走去,来到廊道时,他忽然看向东北边的角落里面,只见那里坐着一个青年,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手拿毛笔直接往舌头上沾唾沫,其实韩艺早就注意到这人,因为这人是唯一一个对于他的到来无动于衷的人。小声朝身边的助手问道:“你认识那人么?” 助手偏头一看,哦了一声,“我认识此人,自从我们贤者六院开门不久,这人好像每天都来,来了就拿本书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看,每回都是到关门的时候才离开,也不跟人交流,我看八成是一个书呆子。” 韩艺笑道:“我们贤者六院要得还就是这书呆子。走吧!” 这制科的考场不在试院,而是在贤者六院的,毕竟是新开的官署,得让人熟悉,将考场设在这里,其实也是希望贤者六院让更多的人知晓。 韩艺直接去到了后花园,因为贤者六院是褚遂良的别墅改造的,当然是带花园的,这里鸟语花香,自然是考试的最佳地点。 唐朝一般考试都在户外考的话,因为户外光线充足,如果下雨的话,就安排在廊道上,或者屋内。 “李太史,阎尚书,辛苦了。” 韩艺朝着正在布置考场的李淳风、阎立本拱拱手,如今的考场,他还真不是很熟悉,只能依靠李淳风和阎立本。 “辛苦倒是谈不上!” 阎立本轻轻拍了拍胸口,道:“就是有些紧张,我没有想到这制科会闹得比常科还有引人注目,这要出了一点差错,那咱们也会被人骂死去。” 李淳风笑道:“韩侍郎的才智真是令人佩服。” “过奖!过奖!”韩艺略显有些不好意思,道:“但是我们贤者六院可比三省六部更缺人才,如今我们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多半都是大字不识的,唯有将他们的宝贵经验与天赋极高的人才相结合,我们贤者六院才能为国家出更多得力。” 李淳风笑道:“韩侍郎的一番良苦用心,我们心里自然清楚。” 韩艺又道:“不过紧张也没有必要,这不是考文章,文章这东西见仁见智,但是一加一肯定不会等于三,我们的榜单一定是有史以来最为公平的榜单。” 见到韩艺这么轻松,阎立本也不由得轻松了一些。 但是要做到完全的公平,细节是非常重要的,因此韩艺今日一直在跟李淳风、阎立本商谈考试的细节,一直商谈到傍晚,兀自意犹未尽,都想做到最好,于是韩艺提议,找个地方边吃边谈,因此三人出得后院,可是在途径图书阁的时候,忽闻有人道:“哎!这位小哥,咱们要关门了,你明日再来吧。” “哦!抱歉,抱歉。” 如此三人才发现角落里面还坐在一人,二十来岁。 “是他!” 韩艺开口道:“等下。” 那考生见得韩艺,急忙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韩侍郎、李太史、阎尚书。” 韩艺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考生道:“草民姓狄,小名仁杰。太原人士。” “狄-仁-杰!” 韩艺一字一顿的说道。 “正是。” “好名字!” 韩艺点点头,问道:“你进士科没有及第?” 狄仁杰道:“草民才疏学浅,未有及第。” 韩艺笑道:“有志者事意成,祝你好运。” “多谢韩侍郎,草民先告辞了。” “嗯” 这狄仁杰走后,韩艺呵呵一笑道:“狄仁杰?还真是日了狗了。”r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皇帝助威 不过这名人就名人,韩艺对于历史名人,太多的激动倒也谈不上,他本就不是非常了解,更加不会去问问元家有没有一个叫元芳的人,他只是有一种熟悉、奇妙、好奇的感觉。?? 其实历史名人跟他没有太多的关系,他也不会以历史书上的评价去看待他们,如果对方对他有利,那就当名人看待咯,如果有害,那管你是谁,照杀不误,这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如果能够遇见李白的话,他估计会感到有些内疚,并且会对李白做出一些补偿,相比较起来,他更加庆幸能够遇到小胖和小野,甚至于云休这个大懒鬼。 狄仁杰再有名气,他能明得出水车和自行车么? 明不出你说个球啊! 因此韩艺很快将狄仁杰就抛之脑后,跟阎立本、李淳风去讨论制科大考一事了。 这韩艺要么不出手,出手即是组合拳,都是有一整套流程的。 这一轮组合拳过后,考生们渐渐接受“制科才是天才真正的战场”的说法。不但如此,朝中大臣亦或者达官显贵,渐渐都非常关注这一场大考。 另外,许多未及第的考生都将炮火对向那些已经及第的考生,瞧瞧人家任知古和王玄道,位列前二,人家照样敢来制科这边再考一次,你们不敢来,就证明你们心虚。 还真别说,倒是有极少部分的及第进士,又跑来这里报名,但是绝大多数及第的进士都当做没有听见,甚至连门都不出,这万一没有考过的话,那不是说自己真的没有真材实料,但是不来的话,也真没有差多少,他们心里都很憋屈。 这导致这一回进士科变成上不上,下不下,总之怪怪的。 这就是韩艺要得效果,他就是要让天下考生就觉得进士科猫腻太大,不是以真本事录取,可以预料的时候,一旦这个概念形成了固定思维,那么下一届科考,制科肯定是热门,而进士科就变成旁门左道了。 白驹过隙,转眼间,制科大考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最热门的科目还是数学科,九成的人都报考了数学科,因为韩艺宣传的好,韩艺也只教数学,并且提出了令人眼前一亮的数学思想,思想中的主宰,还得不少的认可,韩艺不是说儒家思想、道家思想没有用,而是说数学思想会让你懂得如何运用,这是很好的互补,而且数学具有绝对的公平性。 医学科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人而已,报医学科的人,没有人考什么进士科,农学科目就更加少了,就七八个人报考。 三门都是在同一天考。 这日清晨。 “这——这是我的考证。” “是真的。快先将爱心早餐拿给这位小哥。” “是是是!” 起初这些考生来到通熊店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和担忧,毕竟是吃免费的,天下哪有免费的早餐呀,而且,万一不能那就丢人丢大了。 可是不但可以吃,而且还有优先权。 通熊店的店员还为他们加油。 这考生第一个感觉就是我是考生我光荣,不,应该是我是制科考生我光荣 “驾——!” “驾!” 一辆辆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疾驰。 原来在昨日前,民安局就下达通知,征用几条街道作为考生专用通道,但也就是征用一个时辰,百姓们非常支持,没有任何异议,顺便还歌颂了一番民安局,以前的狱卒、衙役哪里会做这种事啊。 考生坐在马车上,要么吃早餐,要么养精蓄锐,一点也不用担心迟到的问题,皇家警察是将时间算好的,他们拥有充足的时间,心态也因此非常放松。 一辆辆马车停在贤者六院大门前,一个个考生马车上下来,个个都是踌躇满志,斗志盎然。另外,周边不少人围观,为了考生们打气,当然韩艺也出动了凤飞楼许多员工过来冲冲场面,要营造出一种决战的气氛,前面的常科只不过是热身而已。 弄得这都还未考,考生们就已经是激情万分了。 不仅如此,入门检查的手续,非常简单,不会给考生造成一种非常紧张的感觉,主要就是身份核对,完全不搜身的,因为韩艺不怕你们抄书,你们将教科书带进去都行,反正教科书和试卷都是他出的,他还会怕你作弊,你能够作弊及第,那你就是牛。 而此时贤者六院的总部仿佛成为了两仪殿,李治是亲临贤者六院,因为进士科搞得那么惨,他只能将目光放在制科上面,希望从制科的大考上选几个真正能用的人才。 那些九品院士在这一刻觉得非常荣耀,这些人一辈子没有见过皇帝,自从来了贤者六院,时不时就能看到皇帝,这真是太光荣了。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也来了,但是他们可没有这想法。 “陛下,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许敬宗非常激动的向李治道:“常科大考时,可没有又送早餐,又派马车接送,这势必会让百姓认为朝廷更加重视制科。可是常科才是朝廷招纳人才最为重要的大考啊!” 李治瞧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非得喷他一脸,进士科弄成这样,还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如今还有脸去怪罪别人,淡淡道:“还有这等事?” 韩艺站出来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但是通熊店的掌柜熊弟自愿用爱心早餐来支持制科,臣也不能不准他这么做啊!” 那熊弟是你弟弟,肯定是你在背后指示的!就算是,许敬宗也没有办法,又道:“那皇家警察派马车接送考生呢?难道民安局也是私人的么?” 韩艺道:“常科大考时,民安局也是受到陛下的命令,全部出动,维护考场治安,如今也是全部出动,区别就在于多几十辆马车而已,但这马车是我私人借给民安局的,而且我是以一个大唐子民身份捐助的,毕竟我现在还在停职中,我没有权力指挥民安局,这有什么不公平。” 许敬宗道:“你身为朝廷重臣,怎么能区分对待常科和制科?这会误导百姓的。” 韩艺笑道:“这不叫区分,这叫做尽心尽力完成陛下交代下来的任务,陛下只是让我主考制科,没有让我插手常科一事,我这么做就是希望办好制科这一场大考。不知道许侍中为常科大考做了些什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许侍中你嫉妒我出色的完成陛下布置下来的任务。” 许敬宗咆哮道:“老夫会嫉妒你?” 韩艺笑吟吟道:“那请问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要不爽的话,可以重考常科,然后借马车给民安局,民安局肯定乐意。” 李义府太了解韩艺了,这小子防不胜防,急忙站出来道:“还请韩侍郎慎言,这科考一事,岂能如此儿戏,说重考就重考。” 韩艺耸耸肩道:“当我没说。” 从一开始,李治就知道现在许敬宗他们再去跟韩艺争,怎么都不可能争赢的,这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轻咳一声道:“行了!行了!韩艺这么做,也是希望考生能够考出更好的成绩,可以说是在支持朝廷,朝廷应该给予赞赏才是。再者说,朝廷在常科上面耗费的人力物力远远胜于制科,怎么你们又不说了。” 许敬宗、李义府顿时一脸窘迫,尴尬不已。 他们也明白,李治没有做声,不代表李治对他们没有意见。 正当这时,李淳风走了进来,向李治行了一礼,道:“陛下,时辰差不多了,考生已经全部到齐了。” 李治起身道:“走吧!” 李义府小心翼翼道:“陛下打算亲自监考么?” 李治哦了一声:“朕不打算监考,但是朕想去跟考生们说上几句。” 李义府听得心都碎了,你这么搞,这制科还真会过常科的。但是他还能说什么,毕竟捞了不少钱 来到考场内,当然是主考场,就是数学科目,上千名考生已经对号入座,令他们开心的事,贴心的韩艺还为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笔墨纸砚,你们只需专心考试就行了。 一声“皇上驾到”令考生激动不已,纷纷起身,作揖道:“学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皇帝跟枢要大臣都来了,阵容之庞大远胜常科大考,心里均想,果然,朝廷这番科举改制,制科才是重点。 李治笑着点点头,摆摆手,让考生们都坐下,可别累着了,先是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让他们好好考,不要紧张,顺便又再强调一番,自己确实是求贤若渴,你们不要被外面那些谣言给误导了,你们若有真才实学,朝廷绝对会要你们的。 这倒还是许敬宗、李义府他们能够接受的,皇帝既然来了,当然得说说这场面话,可接下来这一番话,就是他们不能接受的了。 只听李治说道:“关于这数学考试,朕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关注,哦,太子也增加数学的课程。因为朕非常认同韩侍郎提出来的数学思想,众所周知,我大唐不尊任何一家思想,你们在进士科考试的时候,其中也包含着儒道法的内容,而这数学思想的确是可以帮助你们如何去运用各家思想,来治理国家,这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可是在朕与韩侍郎商谈这试卷时,朕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这数学试卷,很有可能几个人同时拿到满分,要真是如此的话,就无法列出前三甲,因此朕决定亲自在试卷最后出一道题目。这一道题目更多的为了能够很好的排名,但还是以前面一百分题目为标准,因此即便你们后面那道题不写,只要你们前面的题目完成的非常好,还是会及第的。”8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不可貌相也 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听得哭死的心都有了,这皇帝亲自临场点题,这是个什么概念,那做了这道题的人,甚至都可以说自己是天子门生。 . 因此虽然李治说可以不写,这并不影响你是否能够及第,但是哪怕比猪还要蠢的考生,也一定会认真写这一道题目的,能回答皇帝的题目,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荣幸啊。 这么一来,考生再也不会对于这制科产生任何质疑,心里一致认为,制科才是这番大考的重头戏。一些已经及第的考生,庆幸自己今日来了,而那些没有及第,且感到非常不服的考生们更是激动万分,心里反倒是一点怨言都没有了,因为前面的考试只是热身,没有中也无所谓。 考生们是高呼万岁啊! 个个都是热情高涨。 李治说罢,韩艺又走上前来,先是再度提醒了一下考试的规则,然后便朗声道:“请试卷。” 但见一列身着铠甲的禁军走入考场来,约莫二十人,考生们见得一惊,心里莫名有些紧张,怎么都出动禁军了。 只见这些禁军将士手中都提着一个个木箱子,他们来到台阶上,先是向李治行得一礼。李治点点头,道:“开卷吧!” 禁军将士唱喏,然后将木箱摆放在考生面前那张长桌上面,用铁棍撬开。 听得啪啪的声音。 但是这些声音并未惊扰到考生,反而引得考生非常兴奋,这说明什么,说明试卷的保密性是相当严实的。 许敬宗一脸不屑,暗道,这小子就会虚张声势。 他说得真是一点也没有错,这还真就是在故弄玄虚,韩艺这么做,就是让考生们知道,制科的考试是非常公平的,并且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 考生们也非受用,如今大家追求就是公平。 这木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个布袋子,一个个监考官从里面去除一个个布袋,当着考生的面,从将布袋打开来,从里面拿出崭新的试卷。 考生们看到这雪白的试卷,闻着那纸香味,整个人都已经亢奋到了极致。 李治看到他们脸色那种表情,也深深被感染,这才是考试该有的气氛,心中的期待又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朝着许敬宗他们挥挥手,领着一干大臣默默的离开了。 这考卷一发下去,考生迫不急的拿起来看,头一道题非常简单,顿时信心倍增。 这就是韩以故意设计的,因为他们接触数学不久,难免信心会有一些不足,因此他的题目是非常细腻的,难度层次的考虑和设计是下了不少功夫,他希望这些考生做到后面难题,状态已经是最佳了。 当然,韩艺也没有监考,而是与李治他们一块又去了另外两个考场看了看,虽然目前人数还不多,但是与这一回一样,韩艺一定要让贤者六学每门考试都成为全国大热门,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对了!韩艺,今日这贤者六院可是放假呢?” 李治回到总院,似乎突然想到什么。 韩艺讪讪道:“回禀陛下,其实我们贤者六院目前还没有多少人,用不着放假,不会打扰到考生考试的。” 李治点点头道:“正好,朕早就想去看看你们贤者六院是如何运作的,你带朕去看看,哦,就去那个总设计师那里看看。” “总设计师啊?” 韩艺有些心虚,那小子八成又在睡觉吧。 李治道:“不行么?” “当然——当然行!” 韩艺只能硬着披头带着李治他们去往工学院那边。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是早就想走了,但是他们又怕自己走了,这韩艺背后使诈,只能耐心等着考试结束。 这工学院是原本的褚遂良的别院改造而成的,其实六院都是一间间小院,可谓是名符其实。 一行人刚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滚开,滚开,让老子试试。” “去你的,该是轮到我了。” 天啊!韩艺直接用手捂住脸。 许敬宗笑道:“这贤者六院一听便就知是出自韩侍郎之手啊!” 杜正伦、卢承庆他们听得也是乐得直笑。 韩艺尴尬的笑道:“许侍中过奖了!” 这他没有办法,如今贤者六院都是一群工匠,哪有什么素质可讲呀,这他可真没有办法辩驳。 李治听得也是一乐,入得院内,便寻声望去,只见四五个老汉穿着官袍站在西南角推搡着。 别说许敬宗了,就连卢承庆、许圉师等人看得都是摇头呀,穿着官服,言行举止却跟市井之徒似得,真是让人羞于与此为伍啊。 “咳咳!” 韩艺冷汗狂飙,赶紧出声提醒这几个混蛋。 那几个九品院士回头一看,当即就傻了,眨了眨眼,仿佛都不敢相信,过得片刻,他们腿一软,趴在地上,“小人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也是无语呀,这一身官服怎么就穿在他们身上了,又见总设计师不在,心里稍稍有些失望,但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于是上前去,但见这角落里面是一块不到五尺的小方田,好奇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几个九品院士吓得吓傻了,支支吾吾的,只会发声,不会说话了。 许敬宗怒喝道:“陛下问你们话了。” 显然将对韩艺的怒气发在他们头上了。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这些个九品院士吓得都磕头了。 你妹的,在我地盘恐吓我的人。韩艺当即怒道:“许侍中,这里可不是三省,你在吓唬谁了。” 许敬宗道:“你还好意思开口,你看看这些个九品院士,哪里像似官员,我这是帮你教训他们。” “教训什么?教他们徇私舞弊,私相授受么?” “你——你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韩艺也豁出去了。 李义府听着话风不对了,怎么朝着我来了,韩艺这小子真是无孔不入,急忙站出来道:“二位且请息怒,可别吵那些考生考试了。” 李治早就忍不住了,“你们两个还好意思说他们,朕看你们还不如他们了,都给朕站后面去。” 许敬宗、韩艺这对冤家,互瞪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到后面去了,因为李治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李治看到这些人,本就很郁闷了,又见枢要大臣也是如此,心情能好么,又向那几个九品院士道:“你们起来吧难道你们打算违抗皇命吗?” 那几个九品院士这才唯唯站起身来。 李治看着这些九品院士,心里还真不太舒服,太寒碜了一点,可是瞧他们瑟瑟发抖,又一把年纪了,心中又是不忍,微微笑道:“朕问你们,你在这里干什么?” 几个院士相互使了使眼色,最终其余四人同时看向方才叫得最凶的那人。那人颤声道:“回陛下的话,小人们在——在实验最新的插秧工具。” “我靠!你们已经弄出来了。” 韩艺听得大喜不已,急忙跳上前去。 “嗯!” 李治横目一瞪。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韩艺又乖乖的站到后面去了。 其余大臣皆是忍俊不禁。 这韩艺退下之后,李治自己又是非常激动道:“新的插秧工具,是甚么?快让朕瞧瞧。” “哦,就在这里,陛下请看。” 几人忙让开来。 李治定眼一瞧,见那田里竖着一块微微倾斜的木板,木板上放着一些草,用一根绳子固定着,草根露出两寸多一点,这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关键是这木板前面还有一个木架,木架上面装置着三个齿轮,用一条竹质的链条连成一体,但是三个齿轮上面都有着各式不一的装置,最靠近木板的轮子上是一个类似于钳子的东西,而中间这个轮子上面也是类似钳子的装置,只不过一个是横着的,一个是竖着的,而最上面的则是一个摇手。 李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这玩意怎么弄,道:“这如何插秧?” 那九品院士道:“只需摇动这个把手就行了。” “这么简单?” 别说李治了,杜正伦、卢承庆他们听得都是惊讶无比,插秧不比播种,可以用洒的,插秧插秧,你必须得用手去插呀。 “朕来试试看!” 李治一撸袖子,跃跃欲试。 张德胜小心提醒道:“陛下,你看这上面很脏!” “无妨,待会洗手就是了。” 李治走上前,还有些紧张道:“摇就行了。” “是,但是得稍微有点力。” 李治将信将疑的走上前,抓着那把手。杜正伦他们也是纷纷睁大眼睛盯着,这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神奇了。 只听得咔哒咔哒几声响。 只见木板下面的水中突然多出一根竖着草来。 “这——!” 卢承庆他们指着那可草,话到嘴边上,就是喊不出来,差点没有将自己给憋死。 “嗬哟!” 李治表情更为夸张,还往后退了一步,指着那草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哦!” 一个九品院士赶忙蹲下,道:“陛下请看这三个轮子都是用链条连着的,摇动的这把手时,最前面这个齿轮是最先动,它的抓手会抓住一根草,然后往下走,等走到一百八十度时。” “一百八十度?” “陛下,这是数学里面的专业术语,等会微臣在跟陛下解释,现在微臣说话不太方便。”站在后面的韩艺急忙喊道。 李治冷冷一瞥,可没有让他的奸计得逞,让他继续在后面站着,而是向那九品院士道:“你继续说。” “是。也——也就是转到这个位置时,第二个转轮的抓手刚好也会转到这个位置,第二个转轮的抓手就会在这里抓着草根直接插入水田里面。” 卢承庆好奇道:“可是抓手怎么能够一松一紧呢?” “这位贵人请看,这内侧有着一些细线,哦,这是弓弦来的,这弓弦就控制着抓手,当抓手走下半圈的时候,它是紧的,可是到了下半圈,它就是松的了。” “还真是如此!” 李治只觉新奇不已,道:“朕再来试试看。” 说着他就急急握着把手,而卢承庆他们也不顾贵族风范,直接蹲在边上仔细观摩。 站在最后面的韩艺看着这些大臣们,跟刚才那几个九品院士没差呀,小声向许敬宗道:“许侍中,如果你不训他们几句,你刚才那就是针对我。” 许敬宗哼了一声,将头一昂,老夫就是针对你这田舍儿。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 有完没完 神奇! 这真是太神奇了! 李治玩得简直入迷,根本停不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充斥在心间。 . 这就是机械带来的快感。 忽听得嘎嘣一声! 链条断了! 静!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 李治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仿佛在问别人,是我这个业余选手将这插秧机给弄坏了吗? 一个九品院士喉咙里面发出咕噜一声,道:“陛下,这——这只是一个样式而已,本来也就是看看这么做能不能行。” 李治大松一口气,松开手来,点头道:“好好好!这东西还真是方便呀!” 卢承庆却是激动万分道:“陛下所言甚是,以往农夫插秧,都得弯身去插,有这插秧机的速度定能够提升不少的。” 李治连连点头,其实他对于插秧倒不是非常熟悉,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是我们的总设计师。” “对!你们的总设计师呢?” 李治这才想起今日来此就是想看看云休的。 几个九品院士相觑一眼。 “应该在睡觉!” “也许在睡觉!” “或许在睡觉!” 那就是一定在睡觉了。 李治也纳闷了,怎么回回来都在睡觉呀,笑道:“看来你们这位总设计师很喜欢睡觉啊!”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云休常常动用脑力过度,故此喜欢睡觉。” “那朕也不管了!”李治吩咐道:“去将他叫来。” “小人遵命!” 李治等人也没有入屋坐着,就在院里走动了一下。过得半响,忽听得院门口有人说道:“云总,你愣着作甚,快些进去啊!” 云总? 韩艺听得都惊住了,这外号谁取的,太tm牛了,我都没好意思叫自己韩总。 李治转头望去,只见那个方才去叫云休的九品院士朝着门的左边说道,又见小半张脸微微露出,可见李治看来,立刻又缩了回去。 什么情况?皇帝都还在这里等着,你在那里玩躲猫猫? 李治看向韩艺。 韩艺抹了一下汗,道:“云休,你出来吧,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李治听得好奇道:“怎么?有人要伤害他么?” 言下之意,就是你告诉朕,朕弄死他。 韩艺讪讪道:“倒是没有,只是云休生来胆小怕事,不敢见生人。” 那云休听得韩艺开口,这才唯唯走了出来,低着头,耸着肩,迈着小碎步来到李治面前,然后直接趴在李治面前,姿势跟趴在睡觉一样,用极其微弱的声音,“皇上饶命。” 李治听得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是“皇上饶命”,还是“皇上万岁”,然而这怪异的姿势,令他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别趴着了,起来吧。” 云休站着身来,都恨不得将头垂到鸡鸡上。 李治好气好笑道:“你抬起头来。” 云休还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这张青涩到极致的脸孔,让卢承庆他们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李治指着那插秧机道:“这是你想出来的。” “是他们做的。” 云休指着那些九品院士道。 李治愣了下,道:“朕问你,这是不是你想出来的。” 云休面露怯意,“是——是小人想的,但——但是他们做的,跟小人没有关系,陛下不要怪罪小人。” 李治纳闷道:“朕为什么要怪罪你。” 云休怯怯道:“不——不是坏了么?” 李治愣了下,哈哈一笑:“他们都说了这只是在实验,要是不坏,还是能说是实验么。” 云休小心翼翼道:“陛下不打算怪小人。” “朕不但没有打算怪你,反而打算夸奖你一番。”李治道:“但是在此之前,朕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 云休回头望向韩艺。 韩艺道:“你看我干什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云休哭丧着脸道:“可是我不会说。” “!” 完了!完了!韩艺都快晕过去了,“你不告诉我,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说啊!你就照实说。” 云休哦了一声,又向李治道:“小人就是让农学院的那些老伯伯插秧给小人看,然后我就想到了。” “!” 这逼装得也真是没谁了。 李治愣了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尼玛还真的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可云休你不懂这笑声代表着什么,又道:“不过小人只是想到办法,都是吴伯他们做出来的。” 那些九品院士也不知云休是在提携他们,还是在推卸责任。 “听闻那自行车也是你发明的?”李治又问道。 云休点点头。 “好好好!做得好!”李治笑道:“朕可也是非常喜欢你发明的自行车。” 云休惊讶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李治见他一脸震惊,好奇道:“难道你自己不这么认为?” 云休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困惑,挠着下巴,嘀咕道:“奇怪?这也有会有人喜欢?” 李治倒是听了一个真切,问道:“为什么不会有人喜欢。” 云休下意识道:“因为它得用脚踩啊。” 李治道:“难道不应该用脚踩么?” 云休更是困惑了,道:“小人以为要是它能自己走就好了。” 韩艺听得直翻白眼,看来论装逼,云休才是第一人啊! “自己走?” 李治惊奇道:“这自行车如何自己走。” 云休挠着头,怯怯道:“小人还——还没有想出办法来。” 卢承庆惊讶道:“难道你本来是打算做出一辆自己走的小车?” 云休点了点头。 李治愣住了,感觉自己没法跟云休交流了,这真是太怪异了,过得一会儿,他才笑道:“好好好!要是你能够发明出自己的走的小车,朕重重有赏。” 可惜云休对于赏赐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不过他终于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傻笑。 虽然这两无比简陋的长插秧机很经不起考验,但是这却激发了李治对于贤者六院极大的兴趣,让韩艺带着他去参观。 而这贤者六院虽然人才凋零,都是一些农夫、工匠在里面充当,但是结构、制度、设备都已经趋于完善,与一般的官署和作坊都大不一样,屋内都是实验台,一个个工匠在台前作业,墙上挂满了木板,一个个记录小吏根据工匠、农夫所言,直接记载木板上。 而外面都是各种类型的实验田,一个个农夫蹲在田边,仔细的商谈着,仿佛每个人都非常入迷,就跟工学院里面的九品院士一样,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李治等人见了,皆是啧啧称奇,仿佛进入了一个新世界一般。 又听九品院士介绍他们正在研究的新项目,更是令李治惊愕不已,这都能够研究? 这一圈转下来,李治还是意犹未尽。 “诸位爱卿,要是这些实验都成功了,我大唐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李治回到狭小的总院,喝了一口茶,兴奋不已的朝着一干众臣说道。他们如今才知道原来总院是六院中最小的一个院子,其中工学院和农学院最大。 卢承庆忙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臣更加好奇,韩侍郎是用了什么办法,令那些九品院士如同着迷一般,我们这么多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都未曾发觉。” 韩艺笑道:“这就是研究的乐趣,好比玩游戏一样,就想玩个结果出来,一旦沉迷进去,那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好一句不到黄河心不死。” 李治开心道:“可见当初朕听从韩艺的建议,建立这贤者六院,乃是明智之举啊!”这可也是属于他的政治遗产,又兴奋道:“韩艺,你看看贤者六院还需要什么,直接让户部批。” 韩艺道:“倒还真是有两样迫切需要的东西。” “说!” “这第一便是地方。”韩艺道:“虽然贤者六院已经足够大了,但是随着研发的项目越来越多,地方已经渐渐不够用了,因此可能还需要建立一个到两个的分院。” 李治点点头道:“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去户部看看,哪里还有闲置的土地。” 韩艺道:“这贤者六院不需要建在城内,毕竟城内的土地可是非常宝贵的,可以建在郊外。” 李治道:“此事正准奏了,你让户部批地下来。” “多谢陛下。” “还有一样东西又是什么?” “是人才!” 韩艺道:“这些九品院士虽有足够的经验,但是文化程度还是不够高,因此贤者六院迫切的在贤者六学方面有着极高天赋的人才,这样经验就能够与天赋完美的结合。” 李治若有所指的笑道:“这个目的你不都已经快要达到了。” 韩艺讪讪一笑,道:“但是臣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参加农学和医学考试的人,只要及格便给予录用,因为这两科参考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而我们又急需人手。”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这九品院士可是正品官员,如果这般轻易的录取,可能会造成冗官的现象。” 李治微一沉吟,道:“许爱卿之言,虽然不无道理,但是朝廷内部也缺乏这些人才,破格录取也无妨,毕竟这也没有多少人。” “陛下圣明!” 韩艺立刻高呼一声,眼眸一转,道:“另外,臣代表户部,还有一个请求。” 李治道:“户部?什么请求?” 韩艺道:“陛下,臣去了户部之后,奉行的是统计出真知,要将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这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持,因此户部需要很多统计方面的人才,而朝中也是急缺这方面的人才,因此臣希望能够让户部跟贤者六院合作,由贤者六院专门培养这方面的人才,然后通过考核进入户部。” 一干大臣听得双眼一睁,心里均想,这小子还有后招,这有完没完啊。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精英化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许敬宗、李义府几乎同时跳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喊道。 韩艺这一招,真是要了亲命! 为什么他们以前对于贤者六院都是不屑一顾,甚至于韩艺借这一回常科的混乱,炒作制科,他们也只是暗骂韩艺卑鄙无耻,但也没有跟韩艺去较真,就是因为贤者六院是不涉及到任何权力的,别说你九品院士了,就算是给你一品院士,你也只是一个搞研究工作的,你们不会对于任何人产生威胁。 而且科考的话,就算这一回韩艺成功将制科推倒一个新的高度,但是很快就会回落下来的,因为大家参加科考,哪怕不是为了财富,也是为了一展心中抱负,可不是冲着研究去的,到时他们还是会回到常科。 因此李义府他们都不担心。 不过,长孙无忌他们倒是预感到韩艺肯定还会有后招的,就是如何让贤者六院变得更加吸引人,引起人们的真正的重视,不然的话,韩艺这么多动作,都将是昙花一现,韩艺也不能回回都这么干。 但是,如果让户部跟贤者六院直接合作,那么贤者六院就会发生质的改变,贤者六院的官员是可以进入三省六部等枢要机构,这样一来的话,制科就真的可能取代常科,因为一旦进入户部,就有冲击宰相的资格了,毕竟户部在六部中排名第二,上面就是吏部,吏部尚书上面,那就是三省了,虽然希望不大,但至少有机会,这跟常科及第也没啥区别了。 因此许敬宗不可能让韩艺得逞的,必须阻止,道:“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五品以下的官员的调任和铨选,乃是吏部的职责,倘若如韩侍郎这般做法,朝纲制度岂不会都乱了套。” “许侍中,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韩艺笑了一声,道:“如果吏部能够帮助我们户部补充这方面的人才,那我就不会这么做了。而如今的情况是,户部需要的极其专业的数学人才,这朝中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这专业的人才,必须要经过专业的培训,贤者六院负责培训专门的人才,给户部输送人才,这合情合理。另外,这又不是培训户部侍郎,只是一些办事人员而已,最高也不过是九品,并且还需要通过严格的考试,这过程是非常不容易的,首先他们要经过科考进入贤者六院,还得培训一年甚至于几年的考试,才能参加户部的考试。” 许敬宗哼道:“你身为户部侍郎,又是贤者六院的总院长,若是如你所言,到时谁能进户部,谁进不了,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韩艺笑道:“我倒是想许侍中你来监督考试,可问题是你懂数学么,如果你们门下省要来监督,我无所谓。” 许敬宗想想也是,自己也不懂,什么是合格,什么不合格他懂个屁啊! 李义府眼眸一转,道:“这以往没有贤者六院的时候,户部也未曾出什么问题,可是等到韩侍郎你上任之后,为何户部就变得急缺人手?” 韩艺笑道:“以往巡卒管理治安的时候,长安城内也太平,为什么皇家警察一来,陛下就觉得人手不足呢?道理很简单,因为国家是在进步,以往的巡卒只会木讷的在街上巡视,他们连大字都不认识,除了抓捕犯人,震慑百姓外,根本无法帮助百姓,可是如今的皇家警察个个识文断字,百姓一旦有什么困难,立刻可以向皇家警察求助,而皇家警察也能够很好的帮助百姓,这也是为什么皇家警察这么快就赢得人心的关键原因。 同理而言,以往户部的小吏会拨几下算盘就可以了,至于怎么整合数据,怎么计算出一种最佳方案,怎么去搞预算,这他们都不管,这样的确不会出什么大错,但是也没有进步。国家是要进步的,但又不是说宰相换了一个就能够进步了,而是要将整个朝廷都精英化,这样的话,办事效率才能够提上来,国家才能够取得进步。” 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其实微臣的这番建议,都是来自于训练营和军事学院。如今就连军队、巡卒都变得精英化,朝廷还没有什么理由不去向精英化前进。而要精英化就必须从基层做起,因为如今的长官肯定都是精英,有着出类拔萃的天赋,但是长官只会下达任务,事还是下面的人做,而常科只能培养治国人才,好比许侍中,好比李中书,他们都是宰相,但是让他们去算账,只怕他也是不能够的,而如今户部确实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常科是根本无法提供的,而制科考试只是证明他有这个天赋,都不能直接为朝廷输送专业人才,这就需要培训。” 杜正伦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韩侍郎之言不无道理,就说民安局,以往需要大量的巡卒,才只能维护治安,但是目前而言,只有两百个皇家警察,却不但照顾到长安城,而且还涉及到周边的县城,而且皇家警察在各个方面都要远胜于巡卒,面对各种棘手之事,都能以非常老练的手段来处理。比较起来,虽然皇家警察俸禄高,但是真正算下来,这其实是更省钱的,而且作用要更大。” 你们终于肯出声了!韩艺满脸敬佩道:“杜中书真是一针见血,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许圉师也道:“陛下,朝廷用人,不能拘泥于形式,既然是专业人才,自然得用专业手段来招纳人才,这样也能够体现出陛下求贤若渴。” 许敬宗、李义府一看这情况,不对劲呀,怎么平时不参与他们跟韩艺争斗的大臣,今儿纷纷出言支持韩艺。 殊不知他们在常科上那么做,已经让杜正伦他们非常不爽了,你们这么弄下去,那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将会是你们的门生,那我们还玩什么,现在多一个渠道为朝廷输送人才,就可以来抗衡你们,其实他们的目的还是没有变,就是要平衡,如果一方独大的话,他们也将变得非常危险。 而且卢承庆可是老牌贵族,虽然他非常忠厚,可你们却将王玄道在第一轮就去除了,得亏皇帝认识王玄道,不然的话,王玄道连入仕的资格都没有,这还只是开始,要这么下去,崔卢郑王恐怕都无出头之日了。 阎立本突然也站出来道:“陛下,如果户部能够与贤者六院合作,让贤者六院给户部培养专门人才,那臣希望工部也能够跟贤者六院合作。陛下有所不知,自从贤者六院成立之后,工部在很多方面都是在向贤者六院学习,贤者六院的数学人才,经过计算,可以得出非常高的精准度,这对于宫廷建设、河道建设都有着莫大的帮助,要说起来,工部比户部更加渴望得到这些人才,因为工部不但需要数学人才,工学院方面的人才也是工部需要的。” 失控! 彻底失控了! 许敬宗、李义府气得是火冒三丈,你们这些人竟然在这关键时候选边站,你们违反了游戏规则啊! 李义府眼眸一转,道:“陛下,若只是一些吏或者工匠的话,臣倒也不反对,可是有品阶的官员,还是应该交予吏部。” 韩艺道:“其实吏不吏,我也没有意见,户部需要专业人才,可是贤者六院的院士就是九品了,结果跑到户部去,反倒成降至为吏,这谁还回去,而且今后的九品院士可都是通过科考入得贤者六院的,这吏根本无从说起啊!”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臣真的只是希望户部能够变得更好,给个九品就足够了,当然,如果这些人中能够从九品官员中脱颖而出的话,那朝廷更加应该给予相应的重视。” 这小子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李义府暗骂一声,什么叫做脱颖而出,那就是有晋升的资格,不仅仅是算账的人。 饶是帮着韩艺说话的卢承庆等人,也纷纷暗想,这小子真是太狡猾了,原来这个九品院士还有着这么一个作用。 当初这个工匠、农夫,你给个吏,他们也会来,他们都是冲着钱来的,但是韩艺偏偏要弄个九品院士,并且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院士上面,因此当时大家都是争论这院士合不合适,却没有想到,韩艺还藏了一手,现在弄得就非常难做了,如果贤者六院招人的话,不可能从九品降到吏,这有着质的变化,因为一旦拥有了品阶,就有机会往上升。 “各位爱卿都怎么呢?” 李治突然一笑,道:“不过就是一个九品官员,犯得着让朕的枢要大臣争的面红耳赤么,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许敬宗直接打断了李治的话,“陛下,这可不是小事,朝廷的规章制度不能坏,此乃吏部的职责。” 李治瞧了眼许敬宗,他本想糊弄过去的,但是许敬宗如今已经反应过来,如何还会让韩艺得逞。李治又故作思索片刻,道:“这当然还是得经过吏部,毕竟吏部是要记录在案的。此事先就这么定了吧。” 毕竟训练营成功近在眼前,韩艺说得非常对,为什么不移植到朝廷来,让朝廷也变得精英化,这个建议让李治非常动心,但是李治也知道这种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韩艺心里的打算,他能不清楚么,但他也要是平衡,如果只有常科的话,那他就没有多余的选择,他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常科,三省提拔什么人上来,他就只能用什么人,他希望常科和制科形成一种竞争。 这其实还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记录在案? 李义府都快哭了,我辛辛苦苦涉及到吏部,结果吏部就变成一个记录部门了。 太坑了啊! 韩艺高呼道:“陛下圣明。” 阎立本忙道:“陛下,那工部呢?” 李治微一沉吟,道:“这事虽然定下来了,但是具体怎么去考,怎么去做,韩艺,你还得递上一份详细的奏章上来,如果令朕满意的话,工部也可以与贤者六院合作。” 韩艺道:“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事到如今,许敬宗、李义府总算知道韩艺这小子为什么一直都不想办法插足常科,连一个门生都没有收,原来韩艺是将制科变成常科,由于制科的特殊性,制科及第的考生九成九只能入贤者六院,那么制科的考生就都成为韩艺的门生了。 那韩艺干嘛还费劲去跟他们争门生。 这真是釜底抽薪啊!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异军突起 李治忙着视察贤者六院,可不要忘记成百上千的考生,正在努力的考试,两个时辰对于古人考试而言,简直就是短小精悍到了极致,转瞬间就过去了。 这时辰一到,考官们就开始收卷了。 “这题目真是好难啊!” “题目倒还好,可是时辰根本不够,陛下赐的题目我才写到一半。” “你还好,都写到一半了,我都还在思考如何下笔,结果时辰就到了。” “哎!倒数第三大题的答案是多少啊?” “就是那个求山的倾斜度?” “对对对!” “我算得是六十度。” “我是七十五度。” “这数学真是奇怪,看书上面好像都挺简单的,可是一旦自己做题,就觉得非常难,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来听韩侍郎的讲课,韩侍郎在讲课的时候,已经告诉我们如何去解题了。” “那你说答案是多少?” “六十度。” 一群考生相互询问着出得试院,可是刚刚来到门口,就见几个官吏正在墙上贴着什么。 “这是什么?” “嗬哟!是考试的答案。” “我看看!呀!真是答案啊!这位官爷,为什么这么快就公布答案呢?” “这是我们院长吩咐的,为了公平起见,在考官阅卷前,先将答案给公布了,反正答案也是跟着考卷一起解封的,迟早也是要公布的。” “原来如此!” 这考生才来到门前,贤者六院的人就已经将答案公布了出来,这可不得了,考生们纷纷拥挤上去,立刻就听得一片呜呼歪哉。 “天啊!原来这么简单,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 “哎呦!我当时明明算着是b,结果检查的又改成了a。啊——气死我了。” 从考生们垂首顿足的反应来看,这与后世也没有什么不同。 “玄道,你为何不去看答案?” 站在院门前等候崔戢刃向径直朝他走来的王玄道问道。 王玄道吝啬一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都已经考完了,还关注什么答案。” 而此时李治他们也来到了阅卷室,见这阅卷室还空空如也,道:“这考卷为何还未送来?” 韩艺道:“回禀陛下,目前考卷都还在封名当中,只怕还得等一会儿。” “封名?” 李治好奇道:“什么叫做封名?” 韩艺哦了一声:“就是将考生的名字给盖住,保证阅卷官在阅卷的时候,不能看到考生的名字!”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笑道:“这个注意好,那咱们就等等吧!” 李义府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陛下打算亲自阅卷?” 李治呵呵道:“看看也无妨,反正都等到这么久了。”说到这阅卷,他忽然又向韩艺问道:“你不会让那些九品院士来阅卷吧?” “当然不是。” 韩艺摇摇头,又看了眼时辰,道:“也应该快要到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吏便走了过来,道:“启禀院长,户部官吏来了。” 韩艺笑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过得一会儿,只见二十个身着吏服的小吏抹着汗走了进来,可一见李治坐在这里,吓得大惊失色,急忙上前跪倒在地道:“小人参见陛下。” 许敬宗见得这一群小吏,道:“韩侍郎,你不会打算让这些人来阅卷吧?” 吏在唐朝而言,是卑贱的,而考卷是神圣的,这怎么看也不搭配啊! “阅卷?” 那些小吏吓得一惊。 李治皱眉道:“你们竟不知道?” “小人只是方才收到韩侍郎的命令,让小人们来六院。”一个小吏满脸茫然的说道。 李治看向韩艺道:“韩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回禀陛下,这都是为了公平,如果一早就安排好阅卷官,只怕会有人事先与阅卷官通气,因此微臣才决定临时安排阅卷官,除此之外,我们贤者六院也会派出一批人来,由李太史和阎尚书各带一队,等第一轮批改完之后,再交换批改,这一分可能都关系着考生的命运,必须慎重。当然,这也是基于数学的唯一性,他们都是认识字,也对数学有些了解,这就足够了,对这答案批改就行了。” “不错!不错!” 李治呵呵道:“为了这公平,你还真是费劲心思啊!” 韩艺道:“这也是制科最为吸引人的地方。” 而这话到许敬宗、李淳风耳里却好似若有所指。 “不过!” 韩艺道:“关于陛下的赐题,在我贤者六院,只有阎尚书和李太史有能耐批阅。” 李治心中早有计较,道:“既然各位爱卿都在,那就与朕一块帮帮贤者六院吧。” 卢承庆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治一直拖着他们留在这里,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参与阅卷,这其中道道,他们心里也揣摩的七七八八,知道李治是想借制科亡羊补牢,将真正的人才给选入朝中,他们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参与,于是欣然答应下来。 得到李治肯定的答复之后,韩艺、阎立本、李淳风就立刻安排任务,将还是一头雾水的阅卷官指派他位子上,等待考卷的到来。 那些小吏至今还未反应过来,往常阅卷那都是三省大学士们干的事,如今倒好,竟派他们这些小吏上场,而且还跟着陛下一块阅卷,这比做梦还要假一些,有些人真的狠狠撅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呲牙咧嘴,但是心里却是异常兴奋,这种机遇那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等了好一会儿,这考卷才送来,这考卷设计的跟后世一样,名字是在边上,直接用专门的套子封上,是决计看不到名字的,笔迹的话,这些小吏临时上阵,根本区分不出。 但是阅卷的方式太简单了,跟常科大不一样,常科主要是考察文章,能入京城大考的,那种基本填空题,一般都不会错的,断定文章的好坏,这真是需要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的大学士才有资格阅卷,你让韩艺去阅卷,韩艺也看不懂。制科就是对着标准答案批改就行了。 很快,那些小吏就进入了状态。 而李治与一干枢要大臣也在满怀期待的接过一沓考卷来,但是期待感很快就破灭了,要么就是写得不知所云,要么就写到一半,甚至有些考卷直接是空白的。 许敬宗、李义府倒是很开心,这个皇帝赐踢,很明显就拾遗珠,要是没有的话,那就证明常科没有问题。 但是李治非常淡定,即便文章写得是惨目忍睹,这是以你为韩艺早就跟他打过预防针,首先,这皇帝赐题,是考试前一刻才公布,考生完全没有准备。其次,这种文理兼备的考卷,思维难以转换过来,关键是对于时间的掌控没有熟练。最后,这个题目也很坑人,如何用数学思想治国,如果连数学思想不懂,那还写什么。 但是韩艺也说了,这是天才的战场,没有一定的天赋,是很难从中脱颖而出的。 “陛下,你看看这篇文章!” 许圉师忽然激动的将手中的考卷递至李治面前。 李治听得心中一喜,赶紧拿过来一看,呵呵道:“是他!” 许圉师好奇道:“陛下认识此人?” 这名字是封住的啊! 李义府道:“看文风像似任知古的考卷。”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所言不错,此人狂傲不羁,锋芒毕露,文章也是如此,并不难以辨认。” 李义府笑道:“我看此人是要中常科和制科双头名进士了。” 这任知古其实就是李义府的遮羞布,任知古考得好,他是最开心了,可以证明常科的公平性。 “可不一定!” 卢承庆也拿着一张考卷过来,道:“陛下,你看看这篇文章,其见解可是闻所未闻啊!” “是吗?” 李治急忙拿过来,刚看两三行,不禁睁了睁眼。一直在溜达的韩艺也偏过头来,看得面色一惊,这篇文章他看得懂呀,有点类似数字化管理的思想,就是运用数学中的精准、唯一、逻辑性来治国,将朝中的基本事务都数字化管理,枢要大臣是什么意见,国家是什么政策,这不重要,重要的运转体系一定要规范,就跟数学公式一样,是制定好的。 将人治和数治结合在一起,国家决策还是依靠人治,但是办事的人就流程化,从而提高朝廷的办事效率以及能够准确的完成下面的指示。 “好好好!这篇文章写得真是不错啊!” 李治看罢,是连连称赞。 卢承庆也道:“臣不懂数学,但是这一篇文章却让臣对于数学刮目相看。” 李义府、许敬宗努力在辨认这篇文章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完全没有印象。 “这是谁的考卷?” 李治有些迫不及待了。 韩艺讪讪道:“陛下,这个等阅卷完之后,才能够看。” “是是是!规矩不能坏!” 李治又道:“拿笔来。” 张德胜立刻将笔递上,李治提笔亲自在上面写了一个“甲”字。 随即又有不少大臣拿着自己发现写得不错的文章递给李治看,这数学只是一个由头,只要借着数学其中一个特性,然后代入自己的见地进去,就可以了,简直比常科还要自由一些,绝对是天才发挥的最佳题目。 但是这些文章却是分为两极,要么就写得非常好,要么就写得非常差,中规中矩的文章是一篇都没有,这就是因为考卷、考题的特殊性,再加上大家对于数学还是比较陌生的,这真的需要天才的思维。 这也极大的推进阅卷速度,多半文章看了两三行就可以扔到一边,打分的必要都没有。 而那边考题的批改也是非常快,每人大概也就二三十份,对着答案打分就是了。 到了二更时分,所有考卷就都搞定了。 千名考生中,可是一共就两个满分的。 这分都打上去之后,然后再开卷。 李治其实已经很累,可他一直没有走,就是在等着这一刻。 其中一个满分就是王玄道,因为王玄道学得玄学,其中也包括数学,他底子不错,天赋也不错,再加上行事又比较严谨。 至于另一个乃是一个名叫狄仁杰的考生。 任知古反而只打了九十分,排名第六,可见这里面还藏着不少人才啊。 “狄仁杰?” 李治对于这个名字完全陌生,看了看这笔迹,突然道:“将朕那篇‘数字制度’的文章拿过来。” 卢承庆赶紧去找,过得片刻,他便惊呼道:“狄仁杰,果然是此人。” 说话间,他已经激动将的文章递到李治面前。 李治拿过来一看,哈哈笑道:“想不到这狄仁杰竟会异军突起!” 李义府、许敬宗听得相觑一眼,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不安。r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一溜便知 李治既然说狄仁杰异军突起,显然就想钦点这狄仁杰为状元。 这主要还是数学考试,状元肯定是在两个满分之中挑选,前面的规矩就说好了,如果满分的话,就以这一道题决出胜负。 可问题是,狄仁杰在常科第二轮就被刷下去了,如果只是以数学分数来评定,那倒也罢了,那以文章来评定,而且还压着王玄道,那不是铁定说常科那边有猫腻。 李义府腆着脸道:“陛下,依臣之见,王玄道的文章也是见解独到。” 李治点点头道:“王玄道这一篇文章的确写得非常不错,不过他这一篇文章与他在常科写得文章非常像似,还是推崇精益求精治国思想,只不过巧妙的加入了数学思想,但是狄仁杰这一篇文章,让人眼前一亮,见解之独到,真还从未见过,可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许敬宗道:“这臣认为对于王玄道不公平啊!” 在此之前,他们恨不得第一轮就将王玄道给刷下去,但如今王玄道反而成为了他们的遮羞布。 李治瞧了他们两个一眼,突然也明白过来,眉宇间透着一丝犹豫之色。 韩艺心里哪能不明白李治在想什么,急忙道:“陛下,制科考试讲究的是一个公平,既然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有争议,那咱们就举手表决。” 许敬宗立刻道:“这题目都是陛下出的,当然以陛下意见为主。”他现在既能寄望于李治能够考虑一下常科,这么弄下去,非得将常科给毁于一旦。 李治微一沉吟,也知道如果举手表决的话,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他只是想平衡,如果毁了常科,那制科就一家独大了,这也不是他想见到的,于是道:“头名进士,王玄道。” 许敬宗、李义府轻松一口气。 你妹的!还得让他们苟延残喘,不过没有关系,制科取代常科只是迟早的事!韩艺稍显有些遗憾,眼眸一转,暗道,既然你这么搞,那总得补偿我一些吧!于是道:“陛下,你看如今我们贤者六院急缺人才,这录取名额能不能增加一点。” 李义府立刻道:“光你贤者六院就给了一百个名额,与常科相差无几,你还不满意么?” 原本是满意,现在不满了!韩艺道:“原本是够了,但是如今户部和工部也缺人,多给一点也在情理之中啊!” 李治向韩艺问道:“你打算录取多少人?” 韩艺道:“陛下,臣打算以成绩录取,八十分以上的就都录取,因为数学科目才出来不久,考生们在短短时辰,就能达到如此成绩,证明他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值得朝廷去培养。” 许敬宗惊呼一声,“这八十分以上的有一百八十三人,这还只是数学科目,那边还有医学和农学,陛下——!” 都翻了一倍。 韩艺笑道:“许侍中,你不能这么看,这里面有一些人也是常科及第,他们肯定还是会选择常科,减出这些人,其实也没有多少。” “你少来蒙人,常科及第且制科也在八十分之上的,只有九人。”许敬宗咆哮道。 “是吗?” 韩艺微一沉吟,道:“那这样,及第名额还是跟原定的一样,但是增加候补名额,让这些人能够入贤者六院学习,如果他们到时能够参加户部和工部的测试,就让他们去工部和户部。” 李义府道:“韩侍郎,这事可还未完全定下来了。” “行了,你们别争了!” 李治摆摆手的,道:“朕以为韩艺的建议不错,干脆就凑一个整数吧,给两百个名额,朕方才看到有些文章写得非常不错,朕特许他们几个候补名额。” 其实这是他和韩艺早就商定好的,只不过李治没有想到到这时候,韩艺突然漫天要价,他不给韩艺名额,那他也不好要名额,但是他也不怪韩艺,这样可以帮他遮掩一下。 事到如今,许敬宗和李义府如何看不出来,如今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皇帝钦点的人,自然会更加留意一些,到时韩艺再推荐一下,极有可能上去,不等于人才都是出自贤者六院。 杜正伦、卢承庆等人看得好笑,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当然支持韩艺,因为这录取的人中,不少人都是他们的门生,不管怎么说,韩艺在公平上还是做得非常不错,没有去打压他们的人。 商定完之后,李治他们就回去了,已经是三更天了,个个都疲惫的要命。 但是贤者六院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他们还得将名字和分数抄录下来。 放榜早就定在第三日的上午。 等到放榜日时,贤者六院门前是人山人海,这比常科来说还要多得多,因为这一战标志着吵了两三年士庶之争的最终结果,因此大家都非常关注。 等候半响,只听得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来。 只见四个壮汉抬着一块长长的木牌从大门里面出来,而且还不只有一块,66续续的往外面搬。 考生们看得都晕过去了,你这是要录取多少人啊! 常科就是一块榜单,还没有你这么长。 等到第一块放好之后,考生们立刻涌上前去一看。 “第一名,王玄道!” “玄道哥,你中了头名进士。” 立刻有人高呼起来,可四周哪里有王玄道的踪影,试问王玄道这么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跟他们挤在一块,但是王玄道也来了,就在附近的通熊店坐着。 “玄道,恭喜,恭喜。” 崔戢刃、卢师卦、长孙延听得外面的惊呼声,纷纷向王玄道道喜。 王玄道却是谦虚一笑,道:“其实只要能够及第,我已经满足了,这第一第二,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这第一第二也无法让我能够在朝中立足。” 他是很企图心的,要他去做一个小官,他还真没有兴趣,他肯定是要往上爬的,及第只是能够进入官场,但是进入之后,他会面临非常多的问题,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肯定会打压他的。 崔戢刃笑道:“你没所谓,我可有所谓,要是头名进士又让庶族给夺去,那我们士族可就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了。”说到这里,他又是一声轻叹,道:“其实我们已经输了,这一番大考不管是常科,还是制科,庶族都证明了自己。” 卢师卦笑道:“寄望他人更弱,非智者所思,我认为这样的结果对于我们而言,是利大于弊,至少告诉了那些高门大姓的子弟,必须得多努力了,朝廷选取人才,是否是高门大姓,已经居于其次了。” 而与此同时,贤者六院那边还是惊呼声不断。 “第二名,狄仁杰?这狄仁杰何许人也!” “呀!狄兄,你高中了。” 众人转目一看,只见四五个身着较为朴素的青年兴奋不已,而其中一个年轻人,只是谦虚的笑着,但是拳头却是紧握着的,不过这些人面相都非常陌生,也不知哪里来的,至少可以确定他属于寒门。而任知古见到自己才排名第六,不禁皱了皱眉头,一脸闷闷不乐。 “你们看,这下面可有试卷。” 众人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么长,就是因为每个名字下面都贴有他们的试卷。 这可让那些考生忙坏了,他们得跟着榜单走,是不是就听得一阵欢呼,是此起彼伏。 而那些没有考的人,则是关注前三甲,其中狄仁杰和王玄道都是满分,那么肯定就是凭借着皇帝赐题来决出胜负的,而这他们的文章也都贴了出来。 这就有争论了! 而且在前一百名中,庶族子弟占有多数,但是贵族子弟在前五十名占有多数,毕竟庶族子弟他们能够涉猎的书籍不多,贵族子弟有家族的底蕴,他涉猎比较广,其中就有一些数学书籍,而且许多贵族都身在长安,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两边又争起来了,选庶族子弟认为狄仁杰的文章更好,而且二三名都是寒门,即便不能证明我们比你们强,但至少也证明寒门不落于人后。 “恩赐榜?” 忽听得一阵惊讶之声。 已经到了一百名,竟然还有人抬着榜单出来。 “这位大哥,这恩赐榜是什么?” “这我等不知,待会韩侍郎会亲自出来跟你们解释的。” 等到榜单都放好之后,韩艺才姗姗来迟。 考生们一看到韩艺,立刻涌上去询问。 “韩侍郎,王玄道和狄仁杰都是满分,而且我认为狄仁杰的文章见解更加独到一些,为什么选择王玄道为头名进士。” 这是大家最为关注的问题。 韩艺笑道:“这是陛下钦点的,但是陛下也说明了理由,狄仁杰的文章虽然见解非常新颖,但是成也在新,败也在新,他这一套理论和思想能否用于实践,谁也不知道。”说着他突然看向狄仁杰,道:“狄仁杰,你自己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行么?” 狄仁杰忙拱手道:“学生不敢!” 韩艺道:“而王玄道的精益求精论,是一定可行的,也符合我大唐未来展的前景,因此陛下钦点王玄道第一。” 狄仁杰率先道:“王公子第一,学生心悦诚服。” 这当事人都诚服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 又有人问道:“韩侍郎,这恩赐榜是什么?” 韩艺笑道:“这是基于目前朝廷非常缺乏数学方面的人才,再加上你们的成绩令陛下非常欣慰,因此陛下决定以皇帝的名义增加一百个候补名额,基本上是以八十分为录取线,还有十多人是陛下以最后那一片文章的成绩钦点的,这一百人可以进入贤者六院学习,然后通过院内的考试,取得正式的名额。” 此话一出,顿时就是响起一片欢呼声,候补也算是不错了,毕竟下一回大考还得等三年之久。另外,朝廷非常缺乏数学人才,那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贤者六院更多的是一个跳板,可以通过贤者六院进入三省六部九寺这些权力部门? 这话很值得琢磨。 韩艺当然也不会说明,毕竟那事李治还未正式拍板,继续道:“另外,我们贤者六院已经得到了陛下恩准,将会再建立两个分院,而我们的最终目的做到名符其实的贤者六院。” 那就是要建七个院,一个总院,六大分院。 他为什么说这些,就是要告诉考生,朝廷是非常重视贤者六院的。 果然,那些及第的考生们听得立刻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对于考生而言,看重得是前景,因为不可能你一旦你考中就当宰相,这跟去后世找工作是一个道理。 立刻就有考生问道:“那如果两边都及第了,该如何是好呢?” “这个由你们自己选择。” “韩侍郎,冒昧问一句,为什么有些人下面贴出了文章,而有些人则是没有?” “呃这个是因为陛下也是临时增加了许多名额,导致准备不足,如果你们有需求的话,可以直接跟会将你们文章贴上去的。” 韩艺话音未落,就听得有考生道:“韩侍郎,无须再麻烦,这样挺好的。” 因为很多考生数学成绩达标了,文章写得是一塌糊涂,韩艺是为他们着想,故此才没有贴出来,如果他们有这脸皮,那韩艺无所谓,就当增加一点幽默。 考生们自己心里清楚,因为皇帝赐题两极化非常严重,没有一般般的,没有贴出来的肯定是垃圾。 韩艺又道:“这榜单上面及第的和没有及第的,若是感到不服气,可以申请查阅,反正答案当天就公布出来。” “韩侍郎,为什么制科会将考卷都给贴出来,而常科却不这么做?” 一个考生问道。 韩艺瞧了他一眼,暗道,这人是谁,真tm有前途啊!笑道:“我不管常科,我只管制科,我们制科需求的是真正的天才或者人才,如果没有这方面天赋的人,即便入到贤者六院,那很快也会被淘汰的,因为我们贤者六院有着特殊性,你们一入院,就必须投入到工作当中,是骡子是马,一溜便知。” 这话说得,有内涵啊! 言下之意,看成色还得看我们制科,常科就别去考虑公平性了,那没有什么意义。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时至今日,大考可以算是全部结束了,只剩下吏部的面试,但那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 .原本韩艺改制的时候,是加重了面试的比重,但是如今这么一搞,这李治也得顾及到李义府他们,因此不可能再出题考那些考生了,万一一个都没有回答上,那可就尴尬了,而制科的话就更加是如此了,吏部也不懂制科,想考也考不了,这个还是以贤者六院为重。 然而,一直以来,都是以进士登科登龙门,虽然如今明经、进士两科合二为一,较比起以往的进士科,成色可能稍微要差一点,但是在大考前,进士科还是最为引人瞩目的。然而,在考完之后,没有人再提进士科,大家讨论的全都是制科。 是三角函数。 是统计学。 是数学思想。 而且,士庶之争也是围绕着制科而展开的,因为在制科上,双方都有亮点,但寒门显然要更加得利一些,不是他们成绩比士族优异,而是因为以前高门大姓垄断仕途,他们是看不起寒门,常言道,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这个有明确的分级,但是如今这么一考,大家都是旗鼓相当,寒门足以证明,我们寒门不比士族差。 因此,别看制科抢走了所有的风头,但其实这一回大考对于士庶的传统概念,冲击是非常大的,寒门变得更加有底气了,因为这一回士族也可以说是倾尽全力,但是两边却是趋于势均力敌,这其实就是废王立武带来的一系列效应,因为废王立武就是寒门战胜门阀的一次决定性战役。 但是士庶之争的话,韩艺早就看淡了,他只不过是借士庶之争来触发文理之争,他表面做的一切,好像是为了平衡士庶,其实他是要平衡文理,不然的话,他应该要在制科打击士族,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这简直就是一次无情的弯道超车啊。 这种情况其实也只能发生在唐朝,要是换作明清,那纵使韩艺再贼,也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那时候的科举已经定型了,而唐朝的话,科举才刚刚开始,并不被人重视,入仕的途径太多了,但是大家都知道科举是未来发展的趋势,不过究竟该怎么让这科举成型,大家都还在摸索当中。 因此韩艺主导的贤者六学能够在这一回科举当中,完成一次理科对于文科的成功超越。 当然,这最大的功臣莫过于李义府和许敬宗,若非此二人打着各自的小九九,韩艺是不可能有机会的。 若是可以的话,韩艺希望可以报答他们一番,但这是不可能的。在放完榜单的当日,韩艺直接从第一楼和得月楼订制宴席,宴请贤者六院所有的人吃饭,不但有着长安最美味的佳肴,而且还有礼物,但不是凤飞楼的产品,直接送羊肉给他们,整点实在的,因为这回帮忙的都是底层官员,你送香水给他们,他们也用不上。 而三省那边,别说宴席了,个个弄得是灰头土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阅卷官,那真会被人给骂死去。 即便没这回事,就许敬宗、李义府那两只铁公鸡,也不可能如韩艺一般,花这么多钱请客。 宴席还在进行中,韩艺、李淳风、阎立本三人就回到屋内休息了,他们不在的话,下面的人能够喝得更加尽兴。这来到屋内,李淳风仿佛还在梦中一般,向韩艺道:“韩侍郎,我真是服了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在此之前,我曾一度认为贤者六学还有一段很长路要走,要知道儒道皆是发展了数百年,才有今日之大成。可是如今的话,贤者六学却已经赢得考生的青睐,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这确实让人宛如在梦中一般,在韩艺最开始提出贤者六学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这只是一个笑话,只是看能够笑话多久而已,这才过了多久啊。 阎立本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我哪有什么功劳,这都是许敬宗和李义府的功劳!”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道:“不过这才是刚刚开始,我们的确还有一段路要走。我们贤者六院这一回之所以能够大获全胜,皆因公平,但是公平能带来的东西少之又少,一个新学派的成功与否,还是在于它能够给国家和百姓带去什么,如果只是公平的话,那这一回大考只是昙花一现。” 阎立本抚须点头道:“关键还是在于陛下是否会同意,贤者六院和户部以及工部合作。”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韩艺摇摇头,道:“真正的问题是在与我们贤者六院能够培养出国家真正需要的人才,因此从明年开始,我们贤者六院可不能再这么清闲下去,我们采取一套成熟的制度,来为朝廷培养人才,先从基层做起,利用数学、工学、农学等实用性,先为朝廷提供基层的精英人才,然后再利用数学思想,给予他们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我坚信用不了多久,朝廷将会有若干大臣是以数学思想跻身于宰相行列中。” 韩艺终于吐露出自己的野心,这个其实也隐瞒不了了,这这一套组合拳打出来,但凡有脑子的人,哪里看不出韩艺的用意,而且韩艺如果选择继续隐瞒下去的话,那首先就不能吹捧贤者六院,你不吹捧的话,人家就不会来。 这要是在半月之前,李淳风、阎立本估计也听听罢了,但是如今的话,他们是坚信不疑,而且对于贤者六院的前景,是充满了渴望。 去年一年,贤者六院可能是朝中最清闲的部门,连韩艺自己都很少来,也没有人关注贤者六院在干什么,其实也没有干些什么,因为贤者六院根本没有什么人,九品院士又都是农夫、工匠,这种人他的上限就那么高,全靠云休这个大懒鬼的天赋在顶着,但是用不了多久,贤者六院将会是人才济济,朝气蓬勃,这大展身手的时候可算是到了,能不让人激动么。 正当这时,一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他朝着阎立本喊道:“父亲!” “文儿,你怎么来了?”阎立本诧异道。 此人正是阎立本的儿子,阎学文。 阎学文在阎立本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 阎立本倏然站起身来。 李淳风忙道:“阎兄,怎么呢?” 阎立本呆愣片刻,道:“鄂国公在十日前已经去世了。” “啊?” 李淳风、韩艺皆是一惊。 这尉迟敬德可非一般人也,在十日前就去世了,怎么他们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但是具体原因阎学文也是不知,三人立刻起身,急忙忙赶去鄂国公府邸。 等到他们赶到之时,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清一色五品以上的官员,而且长孙无忌、程咬金等老臣都已经到了。 待一询问,才知道原来尉迟敬德去世的当日刚好是大考的日子,因此尉迟敬德临终前就嘱咐家人,不准声张,以免干扰到大考,如果有机会,就偷偷将灵柩运出城外安葬,如果没机会就等大考结束再安葬。 那古人非常孝顺,只能照做,可问题是,李治恰恰又出动了所有的皇家警察,全城戒严,这棺材没法偷偷运出去,只能留在家里等着大考结束。 这大考一结束,尉迟家的人才开始忙碌着安葬的事,那这消息就立刻传了出去。 李治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心里能不感动么,立刻下令,即日起,废朝三日,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去参加吊唁。同时册赠尉迟敬德为司徒、并州都督,谥曰忠武,赐东园秘器。给班剑、羽葆、鼓吹,等等,陪葬昭陵。 但是同时也公开尉迟敬德的最后一封上书,就是请求李治免除尉迟修寂的守孝,在他安葬之后,就让尉迟修寂继续去民安局上班。 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这边有皇帝命令,这信又是尉迟敬德亲自写的,那谁敢还多言半句。 在内堂内只坐着两人,正是长孙无忌和程咬金,他们是与尉迟敬德同辈的,而且还是一路相扶持走了过来,他们当然不需要在前面站着。 “这老匹夫还真会选日子啊!” 程咬金猛灌一大杯酒,只觉喉咙还是有些堵。 这科考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而尉迟敬德的离去,不就是意味着一代新人换旧人。 严格意义上来讲,贞观时代并非是随着李治的登基而结束,因为在永徽年间,等于还是延续着贞观时代的政策,是自长孙无忌、程咬金相继离开朝廷,才预示着接近了尾声。 尉迟敬德离去,更加突显出这一点,他们的时代已经快要终结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已经初露峥嵘。 “是啊!”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神往道:“当初玄武门发生的一切还恍如昨日,可回过神来,却只剩下你跟我了。” 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悲伤,但不全是因为尉迟敬德,而是一个在历史上都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黄金时代即将面临着谢幕。 想当初李世民接下一个烂摊子,整个中原王朝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是他们一步步重拾旧山河,并且将这个中原王朝变得更加强大,从历史的长河中,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将中原王朝推向走向了巅峰,然而,他们却要离开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悲伤? 也只有他们才能够体会到。 然而,对于韩艺这些后起之秀而言,他们的时代的才刚刚到来,他们将会决定这个盛世的走向。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左右都是坑 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但实则不是如此,基本上都是遵循着一代不如一代的规则,开国一代一般都是黄金一代,自后就是白银、青铜。 然而,随着韩艺的到来,这个规律正在发生着改变,一个触发全新黄金时代的力量正在积蓄当中。 韩艺在尉迟府倒是没有待多久,毕竟他跟尉迟敬德不是很熟,主要是因为尉迟修寂,因此他跟尉迟修寂说了几句,便也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大考对于他而言,其实并没有结束。 凤飞楼! “呜呜呜!” 这韩艺刚刚回来,歇了口气,忽闻外面传来哭声,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但绝非是小胖他们的哭声,于是立刻起身往外面走去,只见一个大胖子一边哭着,一边走了进来,正是铁公鸡钱大方。 “喂喂喂!老钱,你这是怎么呢?”韩艺纳闷的走上前,忽见这厮还提着礼物,你看就是来哭丧的呀,郁闷道:“我说你丫的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你要哭丧去鄂国公府哭,上我这来哭干什么。” 钱大方抬头看了一眼韩艺,抽泣道:“我倒是想去给鄂国公哭丧,可是人家也不会让啊!” 韩艺道:“让你就上我这来哭,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我不是哭丧!”钱大方激动一跺脚,道:“我是太高兴了。” 韩艺道:“鄂国公去世,你这么高兴,怎么,他以前欺负你了么?” “哎呦!跟那事没有关系!”钱大方突然激动的抓着韩艺的胳膊,道:“中了!” “中了?” 韩艺眨了眨眼,突然道:“怎么?你资助的考生及第呢?” “不——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什么?” “我——我儿子考中了制科啊。” “是——是吗?”韩艺一惊,道:“这——这我倒是没有注意。” 他就一个吩咐任务的,除了前十名他关注了一下,其余的他都懒得去看,是骡子是马,溜溜才知道。 钱大方直点头,道:“虽然是候补,但是那也挺了不得了,你说是么?” “那是,那是!”韩艺拍拍钱大方的肩膀,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进来坐,进来坐。” 钱大方晃悠悠的入得大厅,一边走着,嘴里还一直嘀咕着,“我钱家祖祖辈辈都是农夫,今儿——呜呜呜——,祖宗显灵啊!” 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但是他能够理解钱大方为什么这么激动,要知道他儿子能够参加科考,还都是因为他捐了几百贯出来,要是以前,他儿子可是没有参加科举的制科,心里能不高兴么。问道:“那除你之外,还有商人子弟及第的么?” “没有!所以我才这么高兴——不,我不是这意思。”钱大方一不小心泄露心中的小九九。 韩艺呵呵一笑,又道:“那你资助的考生呢?” 钱大方眨了眨眼道:“一个都没有考中。” 这听着怎么有些造化弄人啊!韩艺叹道:“那你节哀顺变。” “嗯?” “哦不,我的意思,虽然没有考中,但这都是你在科举之上坚持不懈的积德,你儿子才能及第。”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财破的真值。” “那是!” 韩艺眼眸一转,道:“但是,我觉得吧,你最应该感谢是皇后,要不是皇后的教育基金,你儿子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你是不是应该去教育基金会那边还愿了。” “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还能够还愿?咋还?”钱大方茫然道。 韩艺道:“当然是捐钱啊!” “捐钱?” 钱大方眨了眨小眼睛,这一说到钱,他就肉疼了。 韩艺啧了一声道:“我说老钱呀,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这里铁公鸡,你捐一次钱,你儿子就及第了,要你再捐一次的话,说不定你儿子就能从候补变成正式的官员了。” 钱大方听得眼睛发亮,一拍桌子,道:“说得对,这钱我捐,这钱我一定得捐。” “别老是钱钱钱的,俗!搞得跟权钱交易似得。应该说还愿。” “对对对,还愿!还愿!” “来人啊!” “小艺哥有什么吩咐。” “带钱掌柜去金行那边。” 钱大方道:“这么快?” 你这厮精打细算,万一反悔怎么办,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你一回。韩艺啧了一声道:“我说老千,这还愿早一刻,多烧一点香火钱,那就多一份诚心。你先去还愿了,待会咱们再慢慢聊你儿子的仕途。” 仕途? 钱大方听得是心花怒放,道:“对对对,我现在就去捐。” 他刚走,桑木就走了进来,道:“恩公,这老钱怎么呢?眼睛通红的,好像是哭过。” “出血了能不疼么。”韩艺呵呵一笑,说到这金行,他突然想起一人来,道:“对了,沈笑那混蛋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桑木道:“沈公子不是去洛阳选址建分店,这都还没有回来了。” “什么选址,那厮八成是去泡妞了!”韩艺说着暗叹一声,这不结婚也不结婚的好处啊!又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 “关于新一期大唐日报——!” 他话未说完,桑木就道:“新一期大唐日报已经印刷完毕了,就等着发了。” “我说得不是这一期,是下一期。” “这么快?” “我等了这么久,这点点东西就想打发我。”韩艺奸笑两声。 这才点点东西?桑木暗自嘀咕着 黄海之上,一个个鲜活的人被无情的大海吞没,血水无法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凝聚,很快就被海浪给冲淡了,唯有一些朽烂的木头还漂浮在海面上。 就在两个时辰前,刘仁愿的水师在这片海域以极小的代价全歼了百济的水师,当然,百济的水师也就那样。 而这一战的头功正是初出茅庐的独孤无月。 在面对来势汹汹百济的水师,独孤无月在得到敌军水师情况之后,立刻让一部分船只继续在这片海域打鱼,然后自己率领仅有的四艘艨艟巨舰以及一部分战船绕之东北面,隐藏起来。 百济一直都认为唐军就是来吓唬人的,而且根据他们打探的消息,唐军也一直在打鱼,因此并未怀疑,冲着这些打鱼的船只就来了。 结果就落于独孤无月的圈套当中,独孤无月领着四艘艨艟巨舰直接撞向敌军水师,这百济的战船实在是太小了,面对以大欺小的艨艟巨舰,被撞的是人仰船翻。 这艨艟巨舰撞了就走,都不搭理他们。 但是随后冲上来茫茫多的唐军水师,虽都是小船,甚至有不少就是渔船,但是上面却都是齐兵满员,武装到了牙齿,面对刚刚被撞的晕头转向的百济水师,先是几轮齐射,然后冲上去抡起斧头砍,但是水师的话,并没有说不准抓获俘虏,故此这俘虏还是要的,因为这俘虏可是奴隶,是可以卖钱的,不要白不要,不过百济也没有派出太多人来,百济以为唐军都是渔夫滥竽充数,专门跑来吓唬人的,那么派出一些主力来,随便打打就赢了,唐军也才抓了几百俘虏。 这虽然只是一次小规模的海战,但是此战过后,百济纵使想寻仇,也没有足够多的船只供他们再出海找唐军决战,只能龟缩在岸上。 刘仁愿也没有打算登岸,水师算是完成了战略目的,全军返还,就等李绩那边的消息了。 而在辽东地区,战争似乎也在接近尾声。 李绩、薛仁贵率领仅有的三千人就拖住新城的主力大军。而高侃、契苾何力、程名振这些大将们集中优势兵力几乎横扫扶余地区,就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因为高句丽那边是冲着消灭新罗去的,这前线肯定比较空虚,而他们率领的都是契丹族的士兵,这些人本来就是凶悍,所到之处,基本上就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了,这还是程名振下令不准杀老弱妇孺,要将他们统统留给渊盖苏文,因为这些都是负担,房屋统统烧毁,其实这房屋倒还是其次,关键是秋收在即的稻田也统统烧光了,这对于当地百姓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唐军却不顾这么多,烧完就走,片刻不得停歇。时至今日,唐军主力开始在新城汇合,又形成对于新城的局部优势,而这一次的战略目的,就是要攻克新城这个重要军事城镇。 “报——!” 正当李绩和刚刚回来的诸将领研究如何进攻新城时,一飞骑赶到,只见一个通报官急忙忙跑入大帐,“启禀大帅,黑水靺鞨那边刚刚传来消息,渊盖苏文大军正往白山靺鞨那边行去。” 薛仁贵浓眉一皱,道:“这渊盖苏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契苾何力急躁道:“大帅,如今新城已经是瓮中之鳖,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可以攻破新城之后,再去救援黑水靺鞨。” 程名振道:“万万不可,黑水靺鞨此番出兵,完全是听从我大唐的命令,如果我们不立刻去救的话,只怕到时周边势力都不再信任我们,我们必须全力赶去救援。” 薛仁贵点头道:“程将军言之有理,当初我们就是用围魏救赵,立刻缓解了新罗之危,而如今渊盖苏文用这一招来对付我们,我们也必须立刻回援去救黑水靺鞨。而且,以我之见,渊盖苏文亦非是想真的为白山靺鞨去打仗,他真正的目的只是逼我们退兵,因此只要新城危机解除,渊盖苏文便不会再进军了,而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不应该再打这一场损人不利己的战争。” “这渊盖苏文果真是名不虚传。” 李绩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去营救黑水靺鞨,仁贵,你留下来断后,全军立刻随我去救援黑水靺鞨。哦,在派人去告知黑水靺鞨,让他不要贸然出击,待我大军来了再说。” “喏!” 这一场战争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打得虽是风生水起,但是伤亡其实很一般,唐军连高句丽的腹地都没有去,跟偏师骚扰没有太大的区别,李绩也不想在这时候与跟渊盖苏文的精锐部队交战,到时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打得过,李治的诏令前不久才到,让他们谨慎行事,那赶紧见好就收,因此他都没有直接从高句丽地区进军,害怕中埋伏,而是从松漠都督府绕道过去。 果真如薛仁贵所料一般,他大军刚撤离,渊盖苏文就立刻停止进军了,唐军也就没有去了,黑水靺鞨也非常懂味的退了回去。白山靺鞨倒是想打过去,你黑水靺鞨太卑鄙了,我主力都在外面,你就趁虚而入,只是因为白山靺鞨的主力刚从新罗撤兵,两头不着调,是人困马乏,也就追到两地边界,就停了下来。 战争渐渐进入尾声,但要说结束就还早了一点,李绩也得防着渊盖苏文反扑,那厮也是一个狠角色,唐军从进攻转入防守阶段。 渊盖苏文倒是想反扑,但问题是前线全部都是老弱病残在那里哭爹喊娘,精壮男子死得都七七八八了,前线就更剩下新城一个粮仓,这怎么反扑啊! 前线进入收尾阶段,而长安这边才刚刚开始,由于大考产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因此并没有因为尉迟敬德的离世而冷却下来,还是在持续发热。 在大考的过程中,士庶争执的非常厉害,大家只想赢,但是如今冷静下来后,诸多问题开始浮现出来。 尤其是世家大族,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崔府。 “咳咳咳!” 久病未愈的崔义玄被人搀扶到矮榻上,一个劲的咳嗽,“怎么会这样。” 说着,一双浑浊的老目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一脸惭愧道:“对不起,从父,侄儿令你失望了。” 卢承庆叹道:“这也怪不得戢刃他们,韩艺实在是太狡猾了,我敢断言,在此之前,没有人想到他会这么做,当时大家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崔义中激动道:“可是如今怎么办,常科被李义府他们弄成那样,咱们高门大姓的子弟几乎是全军覆没,制科那边倒是考上不少,可若是咱们让儿孙跑去贤者六院,这不是告诉天下人,韩艺那什么贤者六学得到了咱们山东士族的认可。” 郑伯隅道:“你们家我可不管,反正我郑家的人是不会去的,什么贤者六学,不就是一些旁门左道么,这官什么时候都能当,但是决计不能让韩艺的阴谋得逞。” 崔戢刃道:“郑伯伯,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侄儿当初就不会让郑兄弟他们去考取制科了。这俗话说得好,这两害相权,取其轻也。是,我们去贤者六院,的确会帮助到韩艺,韩艺也肯定会利用我们来增加贤者六院的名望,但是我们不去的话,难道就能够对贤者六院造成多大的伤害么?我看也不尽然,只要贤者六院能够让考生出头,它一定还是会取得成功的。另外,李义府他们这么做,就是要削弱我们高门大姓在朝中的势力,如果我们不去,最开心的是李义府,而韩艺不会因此感到任何损失,损失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崔义玄点点头道:“戢刃言之有理,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这些士族已经大不如前,如果我们在朝中拥有足够的势力,李义府他们也不敢这么做,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将更多的人才送到朝中,这样才能避免更加糟糕的情况出现。” 崔偲道:“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韩艺。” 卢师卦非常耿直的言道:“崔伯伯,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不是便宜了韩艺,因为这一切都是韩艺用他的智慧让我们陷入这两难之地,而且,我们既然输了,就理应付出相应的代价。” 郑伯隅他们听得皆是脸上无光,这回输得真是没有脾气。 崔戢刃道:“不过各位长辈也勿用感到丧气,现在是韩艺利用我们,可是如果我们士族子弟能够通过贤者六院进入朝中,那就是在相互利用,就好像那训练营一样。” 卢承庆点点头道:“崔贤侄言之有理啊!” 世家大族左右为难,纠结不已,而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的日子是更加不好过。 魏国夫人府。 “皇后,这你可一定得制止韩艺呀,韩艺如今即是贤者六院的院长,又是户部侍郎,阎立本也是工部尚书兼贤者六院副院长,如果陛下真的答应户部与贤者六院联合,那提拔谁上来,岂不都是韩艺说了算,这朝纲制度何在。”许敬宗非常激动的向武媚娘告状。 如今能够挽救这一切的也只有武媚娘了,毕竟他们跟韩艺在李治面前是水火不容,唯有武媚娘是他们跟韩艺唯一都顾虑的一层关系,也是武媚娘的存在,导致他们彼此都不愿撕破脸。如今李治肯定是站在韩艺那边的,他们也没脸去找李治说情,但是这事是武媚娘在后面暗中推动的,甚至可以说是纵容,那现在弄成这样,你出来负责呀。 李义府道:“皇后,韩艺这么做可有考虑过你,我看他分明就是投靠到长孙无忌那一边去。” 这话可是非常歹毒的,我们是照你的吩咐去做的,结果韩艺突然冲出来了,来了一招黄雀在后,搞得我们这么狼狈,这不就是在打你的脸么。 武媚娘何许人也,岂能被他们给糊弄朱,浅饮一口香茗,不露声色的笑道:“制科与常科都是为朝廷选拔人才,孰优孰劣没有必要分个高下来,你们也没有因此损失什么,至于什么贤者六院与户部联合,那也不打紧的,你们无须这般紧张。其实只要进士及第的考生,在朝中有着出色的表现,仕途光明,那么进士科还是不会衰落的,所以你们也别感到担忧。” 李义府、许敬宗相觑一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暗示他们,尽情的提拔那些人上来,韩艺再牛,他户部能够装多少官员呢?如果装得太多,也只能有那么一两个往上升,毕竟户部真正掌权的就那么几个,你们掌握着中枢机构,离皇帝最近,而中央圈子就这么大,这贵精不贵多啊。 武媚娘又道:“我也会告诫韩艺几句,让他别做得太过分了。” 皇后都这么说了,李义府、许敬宗哪里还好意思多说什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套路的延续 南郊,昭仪学院。 咚咚——咚咚咚——! 但见一群小孩站在院内,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老师的指导下,敲着小鼓。 “这小鼓敲着真是有趣。” 坐在办公室内的武媚娘见外面那些小孩满头大汗,情绪高涨,不禁一笑,又瞧向一旁的韩艺道:“我说你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有趣东西。” 韩艺谦虚的笑道:“其实这并非是臣想出来的,我大唐军队征战时,也经常有战鼓助威,我是因此才联想到用这小鼓来给运动会增添气势和观赏性。”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云城的身体还好吧?” 韩艺道:“蒙皇后挂念,内子的身体很好。” “那就好。” 武媚娘点点头,忽然道:“你这马上就要当父亲了,这锐气也该减减了,别老是得理不饶人。” 韩艺讪讪一笑,道:“皇后说得是,这我今后会注意的。” “那也要说到做到才行呀!”武媚娘道:“这一回大考,你的贤者六院可算是出尽风头,这是你的本事,我倒也非常欣赏,可是人家许侍中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你将他弄得灰头土脸的,是否也有一些做过了。” 这才是她今日到此的目的。 当然,即便她不来找韩艺,韩艺也打算去跟她碰碰面,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道:“皇后,这我倒是不觉得自己做过了,毕竟他们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这有得必有失。”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不否认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推崇我的贤者六学,我希望贤者六学能够得到重视,但皇后你也是知道的,我不会一味的追求只属于自己的利益,因为我知道周边环境同样的重要,这就好比我建立北巷,我身为商人,但是我同时也帮助其它的商人,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帮许敬宗和李义府补救,如果由他们这么干下去,只怕会得不偿失。” 武媚娘听得黛眉轻皱,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知道李义府他们的用心,是想多提拔一些寒门考生入朝,但我以为多与少历来就不是士庶之争的关键。” 武媚娘问道:“那你说这关键是什么?” “公平!” 韩艺道:“这士庶之别,关键还是在于公平,要比多少的话,寒门永远是多数,只是说寒门遭遇到不公平的对待,这才是关键所在。而李义府他们却是想用这不公平的手段去抹去这不公平,那么结果当然还是不公平,在不公平的基础上,庶族是永远争不过士族的,因此他们这么做只会将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我身为庶族,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武媚娘听得稍稍点头,只觉这话也不无道理。 韩艺又继续说道:“因此我在制科上面,一再强调的是公平,皇后不妨试想一下,如果将来在科考当中,大家都是平等,那还分什么士庶。” 看来他想得的确要比我更加深远一些。武媚娘心中轻轻一叹,她当然知道,其实韩艺说得是在帮她补救,虽说李义府心里打着的是自己的算盘,但是没有她在后面支持,李义府、许敬宗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想要解决士庶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平待之,这样的话,于情于理,都能占得上风。” 说着,她轻轻一笑,道:“但是若无他们二人,你这公平只怕也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同。” 韩艺一愣,随即点点头道:“皇后说的是,这我也承认,如果没有进士科那颠覆性的结果,高门大姓子弟根本不会将公平当成这一回事,他们已经习惯了优待。” 武媚娘道:“那你还老是跟他么较劲呢?” 韩艺道:“皇后明鉴,我没有跟他们较劲,即便我大力推崇我的贤者六学,亦或者说我有意贬低进士科,我都是为了消除这士庶天隔的理念。” 武媚娘听得越发好奇,道:“你这话又从何说起。” 韩艺道:“不管高门大姓,还是高官子弟,他们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而儒道又是他们的立足之本,如果一味的在儒道上面与他们竞争,那寒门子弟是很难竞争的过,他们的学问都是一代代传来的,而且从小就耳濡目染,这起点相差甚远,因此即便是在公平的环境下,寒门也很难竞争过士族的。我当初提出贤者六学的时候就说过,这贤者六学是为寒门而生,因为贤者六学几乎都是全新的知识,思想也与儒道沾不上边,如果在贤者六学的平台上竞争,那么士庶的竞争就还算得上公平。 为什么这一回制科的成绩,士庶两边都非常满意,也可以说是各有所得,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在贤者六学上面,士族没有什么优势,大家起点是一样,反倒是寒门在人数占得上风,因此推崇贤者六学,其实就是在减低士族、乡绅对于国家的影响力。” 武媚娘听得是沉吟不语。 这是韩艺一早就为武媚娘准备好的,他怎么可能不去考虑武媚娘,他们两个的关系那真是千丝万缕,因此韩艺做任何事,都必须要考虑到李治和武媚娘的政治利益,如何在自己的计划上,为他们两个创造属于他们的利益,是韩艺的整个计划中最为复杂的一部分。 韩艺稍稍瞥了眼武媚娘,道:“皇后,想要消除士庶之别,应当全方面去削弱士族的影响力,而不是在科考的这一方面,这很难影响到地方上。” 武媚娘斜目一瞥,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正色道:“据我观察,士族对于朝廷的影响,不仅仅在于他们家族的人在朝当官,还有一点,就是许多大臣都是世家大族的门生,当今世上名师多半也都是出自世家大族,因此我们必须削弱士族在教育方面的影响力。” 武媚娘满心期待道:“那不知你有何妙策?” 韩艺道:“利用贤者六院和昭仪学院。” “哦——?” 韩艺道:“如今士族之所以能够垄断教育,主要是因为当今老师太少了,因此只要我们增多老师,那么就足以削弱他们在教育方面的影响力。” 武媚娘道:“可不是人人都能为人师表的,这老师更不是说当就能当的。” “若是按照这规矩来看,我们昭仪学院有哪个老师够资格?” “这倒也是。”武媚娘听得有点意思了。 韩艺笑道:“其实我们贤者六院一直都计划推出技能证书。” “技能证书?” “不错!” 韩艺道:“就是用考试的方式,来将种种技能区分等级,好比工匠、郎中、账房,等等,其中也包括教师证。” “教师证?” “嗯!”韩艺道:“只要通过考试,便能获得教师证,有教师证便能够去学院上学。” 武媚娘眨了眨眼,忽然笑道:“这个法子真是新颖。” 韩艺道:“这样不但能够为昭仪学院储备足够多的老师,还能削弱士族对文化、教育等领域的垄断,从而达到百花齐放的效果。” 武媚娘道:“除此之外,还能够增加你们贤者六院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你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啊!” 韩艺颔首道:“皇后过奖了。” 他话音刚落,又听得鼓声响起。 武媚娘目光微微向外一瞥,突然问道:“这运动会何时开始?” 韩艺想了下道:“应该还有十日。”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突然道:“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全。” 言下之意,就是支持韩艺。 然而得到武媚娘的认可,还只是关键的一步,贤者六院能否得以长远的发展,最终还是在于贤者六院能否给考生提供更加长远的发展,因此关键还在于李治是否同意让户部、工部与贤者六院合作。 但是在说服武媚娘之后,韩艺就立刻递上了那一道早就准备好的奏章。 两仪殿内。 李治拿着一道奏章,看得是津津有味。 而下面坐着的许敬宗、李义府见李治这般神情,郁闷之色是尽显无疑。卢承庆他们更多的则是好奇。 这一道奏章当然就是韩艺上的,事关贤者六院为户部、工部培训人才。 “妙极!妙极!” 李治将奏章往旁边一递,张德胜心领神会,接过奏章来,然后走向李义府,将奏章递给李义府。李治又是说道:“韩艺,你这个考证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考证? 许敬宗他们皆是一愣。 韩艺道:“回禀陛下,贤者六院的宗旨是唯贤是举,那么区分人,自然也是以贤才来区分,但是才亦有大小高地之分,就拿郎中来说,哪个郎中的医德、医术更好,目前民间那都是人云亦云,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因此为了区分的更加细致,臣才想到用考取证书的方式来将人才划分等级,能够考取更加高级证件,代表你的医术更加高明,工匠亦是如此。 另外,如此也方便朝廷动员。朝廷动员民间的郎中和工匠,只看户籍的,但是这工匠、郎中究竟有多么厉害,他们擅长又是什么,最多最多也是听那人云亦云。就如我们贤者六院的总设计师云休,他是工匠,但是让他去敲木头,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有此证件的话,那么朝廷动员起来,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李治连连头道:“言之有理啊!” 怎么来了这么一出? 许敬宗他们都听蒙了,此番不是讨论户部和贤者六院的事么。 而在韩艺说的话的时候,李义府已经将奏章看得一个大概,又将奏章递给许敬宗,随即起身道:“陛下,臣以为这什么考证有些想当然了,这样的确是很好,可问题是天底下几个工匠认识字,不认识字又如何参与考试。” 韩艺笑道:“李中书说得是,目前工匠的确不识字,但是不代表工匠永远都不识字,国家要发展,要进步,那么百姓的素质也应该得以提高,这识字的工匠总比不识字的工匠要强。” 李义府笑道:“谁识字还跑去当工匠。” “目前虽然还不会,当然今后可就不知道了。” 韩艺笑道:“李中书可知我凤飞楼木枋里面的高级工匠多少钱一个月么?你又是否知道自由之美的服装设计师多少钱一个月么?那待遇可不比**品官员差,而且他们做的事比九品官员还要少的多,他们只是坐在屋里画画图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去作坊敲敲打打的。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就是有天赋,他们能够设计出客人喜欢的东西,那么商人当然得花重金留下他们。由此可见,随着商业的发展,国家的富强,工匠将会变得更加抢手,那么高素质工匠的出现,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这对于国家也是有极大的帮助,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国家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天才工匠,比如研制武器,比如兴修水利、道路,等等。王玄道那篇文章说得对,贞观末期,我大唐令四方臣服,而如今版图更是旷古烁今,如何保持我们大唐高歌猛进,继续上升,唯有精益求精,何谓精益求精,就是将每个细节都做得非常完善,试想一下,如果天下百姓都能吟诗作对,那是怎样一番盛世,我大唐又是何等的强盛。” 李治听得是频频点头,这后半句就是说给他听的,他要超过李世民的丰功伟绩,就必须精益求精,因为大的框架李世民已经定下来了,唯有将大唐提升到一个贞观盛世都无法企及的地步,方有可能超越李世民。汉朝为什么武帝要比高祖还更要加令人津津乐道。就是因为武帝是历史上第一个几乎可以说是消灭北方游牧民族的皇帝,光这一点,也足够吹上一千年了。 李义府哪里不知道韩艺打着什么鬼主意,道:“你别混淆视听,我只是问你,工匠不认字,他如何考试?” 韩艺笑道:“奏章上面已经写得非常清楚,这证件是分等级的,中级以下的,我们可以采取实践考试,就是测试他们的动手能力,而作为顶级设计师,就不但要懂得认字,还要懂得画图。” 李义府笑道:“那你何不等到工匠识字后再提出来。” 韩艺道:“李中书还是未明白我的意思,我提出这一点不是等到工匠来考试,而是为了让更多有这方面天赋的人去当工匠,我前面不是说了么,高级工匠已经拥有极高的待遇,这将会吸引不少本就识文断字的有才之士改行。而且贤者六院的工学院,就是为了培训顶级工匠的,呃我们贤者六院已经将顶级工匠改称为工程师。” 工程师,听着都牛啊! 他们争论时,许敬宗他们已经都一一看过了。 李治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卢承庆道:“以考试来区分人才,自古有之,而且宫廷里面的御医不也要经过层层筛选么,只是还从未应用于民间,而且也未覆盖这么多的职业,臣认为这么做,只会变得更好,而不会变得更差。”言下之意,再失败,也就那样,何不试试看了。 许圉师、杜正伦他们也是纷纷点头,这不就是将各方面的人才区分三六九等,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许敬宗也没有意见,他就不信那些书生、才子回去当工匠。 李治点头道:“那好,此事朕就准奏了,至于这贤者六院帮助户部培训人才一事,朕也觉得合情合理。如今事实已经说明,韩艺的新式算法,较以往的算法更快且更加准确,而户部主管财政,在计算麻烦可是疏忽不得,韩艺说户部需求数学人才,也是合情合理的。”李治显然对于韩艺的提议非常满意。 毕竟他亲睐的考生都在贤者六院,这么一来的话,也可以顺理成章让这些人进入朝中的决策部门。 许敬宗见韩艺还是上了这一道奏章,也知道武媚娘是默许了,但是他还是要尽力阻止,考证这事,也就是多了一个证,跟权力斗争没啥关系,但这事的性质可就大不相同了,因为这制科本就掌握在贤者六院手中,关键没有人能够抢得去,要是还能将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推向权力部门,贤那者六院直接从闲赋的官署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权力部门,这如何能行,道:“陛下,就算户部需求这种新式数学的人才,可以让户部官员来贤者六院学习,犯不着为此破坏朝纲制度。” 韩艺道:“许侍中此言差矣,其实户部官员早就在学习这新式数学了,但同时户部也缺乏人手。这道理很简单,我们大唐开疆扩土太快,这西北一下子多出这么大一块地,这人口、土地、税赋,这可都是我户部的事,我户部扩招人才,那也是应该的。” 许敬宗道:“即便你们缺人,你不知道跟吏部说么,就算你再有道理,可是朝廷有朝廷的明文制度,如果只因你户部缺乏人才,你可以不顾朝廷制度,那其他的官署是不是同样也可以。” 李治笑道:“许爱卿,你勿要激动,韩艺的奏章上已经明说,还是由吏部主持这选拔考试,这就不算是破坏朝纲制度。” 李义府赶紧接力,道:“陛下,这吏部官员哪里懂得数学、工学,朝堂之上,唯有贤者六院才能够出题,而韩侍郎又是户部侍郎,非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这么做的话,韩侍郎这边负责培训,那边又代表户部负责招纳,试卷还是由他来出,那是不是吏部来主持考试,这并不重要了。” 韩艺笑道:“那不知李中书有何妙策?反正户部目前的的确确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如果吏部能够调派这种人才给我户部,那我可以收回那一道奏章。” 李义府微微皱眉,道:“这可以由吏部调任官员去贤者六院学习,学成之后,再去户部上任。” 韩艺道:“这样也行,首先你得让那些官员参与制科大考,考成之后,才有资格入贤者六院学习,要是连一点基础都没有,那干脆由三省培训得了,我贤者六院可没有那么多功夫。” 李义府听罢,恨不得喷韩艺一脸,人家好不容易当了官,你又让人家去参加科考,鬼愿意去啊! 李治瞧了他们一眼,笑道:“二位爱卿之意,朕心里明白,都很有道理,但是目前而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只有韩艺最为了解贤者六学,待日后朝中有足够的人才,那韩艺自然就不会担当这么多,暂时先就这样决定吧。朕也相信韩艺会秉公处理的,不管是当初的皇家训练营和如今的大唐军事学院,韩艺都做得非常出色,也非常公平。” 李义府、许敬宗瞧李治是铁了心站在韩艺那边,而且他们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关键还是没有人懂这贤者六院,也只能作罢。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一波又一波 后宫! “呵呵!韩艺小子真是聪明啊,以证书来区分各类人才,妙极!妙极!” 回到后宫,李治对于韩艺兀自是赞不绝口,这贤者六院和户部合作,还只是其次,关键是这考证,令他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对于他而言,真是太新颖了。 . 武媚娘眼眸一划,好奇道:“陛下说的是甚么?” 李治哦了一声,将韩艺那一道奏章递给了武媚娘。 武媚娘仔细看了看,黛眉轻轻一皱,沉默不语。 李治好奇道:“怎么?你难道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哦,当然不是。”武媚娘一怔,道:“臣妾也觉得这主意非常妙,只不过臣妾想——!” 说着,她欲言又止。 李治道:“你有话直说便是。” 武媚娘道:“是!一直以来,昭仪学院的老师都非常难找,臣妾心想是不是增加一个关于老师方面的证书,一来可以让昭仪学院变得更加规范,二来也能帮助昭仪学院招收更多的老师。” “老师证?”李治双目一睁 时至今日,虽然还不能算是大获全胜,韩艺的目前也已经达到七七八八了。 因为李治这一点头,贤者六院将发生质的改变。 如果早知有今日,许敬宗他们说什么也会阻止韩艺建立贤者六院的。这可比民安居要恐怖的多,民安局的可塑性很一般,职业性太强了,皇家警察干到底可能也就是总警司,而枢要大臣可不在民安局的管辖范围内,即便皇家警察入朝为官,那也是非常困难和偶然的,因为目前还没有可以供皇家警察入朝为官的通道。 但是贤者六院不同,考生入贤者六院,直接可以通过贤者六院入到户部,户部可以掌管财政大权的,晋升空间可是很大的,还可以委派到地方上锻炼。 这足以令贤者六院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可惜一直以来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只能说韩艺隐藏的太深了,当初他建立贤者六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得,他只是说搞研发,其他官署都不爱做的,我们贤者六院来做,他自己无数次强调贤者六院是不涉及任何权力的官署。 要是老千的话也能信,那也只能怪自己了。 韩艺从来就不干神来之笔,都是有套路的,只不过这套路有点深,而且还需要某些事件来触发,这就让人防不胜防。 而韩艺为什么要赶在现在,向李治提出这个观点,就是吸引考生留在贤者六院。 那么,他在得到李治的恩准之后,自然会在第一时间的将消息传出去,当然,他保留了考证的消息,只是传出贤者六院将会跟户部、工部合作的消息。 可即便如此,这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大家是议论纷纷,原来还可以这么玩的? 以往考生被录取之后,都是通过吏部的安排,不是说你想去哪里,就能够去哪里,这个得看关系的,也没有说考哪个官署。 韩艺这种定向培训的模式,简直颠覆了人们对于官场晋升的概念。 太原王家。 “韩艺真乃鬼才也,竟然想到这么一个办法,来为贤者六院吸引人才。户部啊,谁不想去。”卢师卦摇头叹息。这一刻,他真是心悦诚服了,如果没有这一招,那韩艺前面的动作都得大打折扣,虽然炒得是非常热,但是没有怎么改变贤者六院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如今可就完全不同了。 崔戢刃道:“卢兄,你难道不觉得这种方式,与训练营非常相像么。” 卢师卦一愣,道:“可不是么。” 王玄道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贤者六院将会获得不少真正的人才,我相信以韩艺的手段,贤者六院在未来几年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而且,既然韩艺打了这主意,那么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将会陆陆续续进入朝中的重要部门。” 崔戢刃道:“我们将此视作咱们士族子弟搭他贤者六院的顺风船,或许心里会好受一些。” 卢师卦呵呵一笑,道:“你也不要介意了,韩艺此局布的恁地精妙,我们输的也是确实不冤啊!” 王玄道点点头。 崔戢刃心中一叹,他认为这是他面对韩艺取得的最为残酷的一场失败,因为他明知是个套,他也得往里面钻,这令他很不舒服。 卢师卦又向王玄道问道:“玄道,这两边都及第的考生,可以任意选择,你打算怎么选?” “当然是进士科。” 回答的竟是崔戢刃。 卢师卦诧异的望向崔戢刃。王玄道笑道:“崔兄说得对,虽然贤者六院可以进入户部,但是还得经过一系列的培训,耗时太久,非我所愿。” 卢师卦道:“但是选择进士科的话,你就要面临李义府和许敬宗。” 崔戢刃笑道:“卢兄,你可不要忘记,玄道之所以及第,是因为得到了陛下的青睐,另外,为了挽救进士科在士子心中的地位,我相信许敬宗和李义府都不会让前三甲的日子过得不好,否则的话,将来大家更加会选择制科了。” 卢师卦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王玄道轻轻抚摸着小乌龟的甲壳,缓缓道:“再者说,许敬宗、李义府他们正忙着对付韩艺,哪里还有精力照顾我。” 崔戢刃听得微一沉吟,笑道:“言之有理,他们的争斗反而是我们的机会。” 王玄道轻叹道:“只可惜有皇后在,他们始终都留有余地,不会彻底闹翻。” 卢师卦听着这话风不太对呀,道:“玄道,你跟韩艺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王玄道笑道:“但是谁也不喜欢一直输下去,韩艺有他的梦想,我们也有我们的抱负,再者说,韩艺当初上位,不就是利用士庶之争么,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话音刚落,一个下人就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在王玄道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王玄道听得眉头一皱,道:“韩艺这还有完没完。” 崔戢刃皱眉道:“怎么呢?” 王玄道叹道:“看来韩艺还藏着一招。” 关于贤者六院合作的消息才出来不久,这二波关于考证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但这方面的消息只是说对于技能开始分级,并没有细说。可即便如此,这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不下来,导致所有人的目光就盯着贤者六院。 韩艺就是要营造出一种连绵不断的气势。 这消息放出不久,贤者六院就已经被挤爆了。 制科及第的考生几乎都来了,还包括一些两边都及第的。 “韩侍郎,外面传言说户部将会与贤者六院合作,由贤者六院帮助户部、工部培养人才,这是不是真的?” 因为这是韩艺暗中放出的消息,不是来自于官方,官方要出告示的话,得经过三省审批,李义府肯定是能拖多久是多久,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绝不是空穴来风。 韩艺还故作恼怒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将消息给泄露了。” 一旁的李淳风心想,这人真是没救了,骂自己都骂的恁地顺口。 “如此说来,这些消息都是真的?” “不错,确有此其事。” 韩艺无奈的点点头,道:“由于户部、工部缺乏人才,故此与贤者六院合作,希望贤者六院能够针对户部和工部培训专门的人才。这也是为什么陛下会放恩榜,就是希望贤者六院能够多招一些人,填补朝中人才的缺失。贤者六院将来还会跟更多的官署达成合作。” 考生们听得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那不知是如何培训?要怎么才能进入户部?” “培训分大概分两部分,一个是基础培训,也就是学习如何统计财政。第二部分就是我的经济学,学好第一部分其实就能够进入户部了,因为户部缺乏这方面的人才,但是我贤者六院是一个负责任的官署,我们不但要顾及眼下,还得从长远去考虑,学习经济学是为了帮助你们如何在户部取得晋升,我们贤者六院将会建立起一套完整培训系统,具体的,我们会出详细的通知。至于如何进户部,只有一条路,就是通过考试,你们知道的,我们贤者六院的宗旨就是唯才是举,不管你什么出身,谁谁谁的儿子,在贤者六院都不管用,你考上了就考上了,没有就没有考上,就这么简单。” 考生们被忽悠的是晕头转向,尤其那些在朝中没有关系的考生,这里简直就是他们的天堂啊! 韩艺又补充道:“当然,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们贤者六院自身的发展是非常不错的,前景可是一片光明,留在贤者六院也不失为一个好得选择。” 不少人听得又是若有所思,贤者六院现在也算是一个有权力在手的官署,至少制科在贤者六院手里,而且又帮户部、工部培训人才。 一个考生道:“对了,听说贤者六院还将会针对贤者六学设立各种技能证书,是不是真的?” “嘿!你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连这个都知道。” 韩艺苦恼的摇摇头,随机又一本正经道:“是有这事,因为贤者六学讲究的是专业,而在这六学中,贤者六院就是权威。因此我们会将包含在六学中的一些专业技能划分等级,以考试来实现。而且这些考试是面向所有人的,即便是朝中大臣也可以来考。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但凡持有我们贤者六院颁发的证书,那就是人才的象征,这也是我们贤者六院未来三年内一个重大计划。” 虽然考生们听得不是很懂,但是都觉得很牛逼的。 韩艺又是笑道:“各位,相信你们都听过奇货可居的故事,倘若吕不韦等到秦王嬴政当上太子之后,再去巴结他,嬴政还会搭理他吗?同样的道理,我们贤者六院虽然才刚刚建立不久,的确有一些不成熟的地方,但是大家也应该看到贤者六院的发展速度,我只能说你们是幸运的,因为目前贤者六学才刚出来不久,因此急缺这些方面的人才,但不出三年,要再想进贤者六院,那决计不比进弘文馆简单。因此你们可得珍惜这个机会啊!” 他知道其中一些有家世,有关系的考生还在犹豫,因为他们参加制科,只是为了士庶之争,即便错失这一次机会,他们也不需过分担忧,他们还是有机会踏上仕途的。 但是韩艺真的迫切的需要人才来他振兴贤者六学,现在六院还没有装高冷艳的资格,他要表现出六院对于人才的尊重。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六大证书 这一种全新的制度让人对于未来是充满了希望,同时也让那些落榜的考生悔不当初,要早知如此的话,他们一定会去拼命的学习数学。 . 户部啊! 这可是香饽饽。 要知道进士科及第也不一定能够去户部,还得拼了命的去找关系,当然,目前而言,找关系也进不了户部,因为目前是韩艺掌舵,而贤者六院的话,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奋斗,通过考试,你就有机会进入户部和工部,而且韩艺还说了,将来会与更多的部门合作。 可想而知,没有人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即便是那些高门大姓的子弟,因为贤者六院的强势,已经让所有人对其刮目相看了。 而韩艺也没有打算就此终止,他正在酿造一波更大的攻势,仿佛要一口气将贤者六院的基础打下去。 他先是以贤者六院的名义,跟自己的印刷作坊签订契约,印刷大量的书籍,但是贤者六院并不需要投入钱,只是允许韩艺的印刷坊以官方的名义印刷贤者六院的指定的书籍,当然,所得盈利也全归韩艺的印刷坊。 这个就是避免贤者六院过于依靠朝廷,韩艺心里也清楚,朝中肯定会有人阻碍他贤者六院的发展,事事都依靠朝廷的话,这太受制于人了,跟民间合作,而且是自己的作坊,那就简单多了。 关于这方面,人家也不好多说什么,其实制定书籍主要还是韩艺,等于只是要了贤者六院一个官方名义,当然,以后的话,依靠韩艺一个人还是不行的。 这印刷书籍就是贤者六院未来几年最为主要的计划,韩艺希望市面上关于贤者六学的书籍,甚至要超过儒道的经文。 其中肯定也是有利润可图的,毕竟贤者六学炒的这么火热,将来的考生也会非常关注贤者六学。因此韩艺有底气采取的商业运作,印刷坊印刷成书籍之后,会交由书店出售。 但关于书籍的话,唯有韩艺执笔,好在韩艺一早就在计划中,他很少去临时抱佛脚,基本上都是计划好的,这闲暇之时,他都会写一些,好比坐马车的时候,他都会拿着笔纸写,基本上都写得七七八八了,他没有读过书,这些知识都是靠他自学,因此他也只是写一个大概,将一些主要内容和公式写进去,最后会由李淳风、阎立本去编制成书的,而工程图方面的书籍,是交给了阎立本,阎立本也挺爱干这事的。 与此同时,在户部和工部的合作下,贤者六院两个分院也已经要准备动工了,速度是非常之快。 户部! “韩侍郎,关于贤者六院跟户部合作一事,你怎么事先都未有跟我们商量啊?” 张大象颇为不满的向韩艺道。 韩艺歉意道:“这事我是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事先要透露出风声,那势必会受到来自各方的阻碍,你就别介怀了。” “倒不是我介怀!”张大象摇摇头,又是一脸为难道:“而是下面的人感到惴惴不安,他们在户部都这么多年了,论资排辈,也该轮到他们晋升了,可是如今你一下子要招纳这么多人来户部,这下面的人都感到非常焦虑。” 韩艺笑道:“我是要扩大户部的规模,而不是要替换,他们不需要因此感到任何焦虑。但是,我也有言在先,我们户部如今只看才能,他们想要力争上游,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了,要有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哦,关于我们贤者六院将会推出考证来将各类人才分级一事,你们都应该听说了吧。” 张大象一愣,道:“倒是听说了,你不会让咱们户部的官员去考吧?” “为什么不呢?” 韩艺笑道:“这技多不压身啊!” 张大象立刻道:“这我可不会去考,万一没有考过,那多丢人啊!” 韩艺呵呵道:“我当然不会让你去考,但是我会要让统计部那些人去考。” 张大象完全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啥用,道:“如今这事都忙不过来,这哪有功夫去考试啊!” 韩艺道:“考不考随便他们,但是将来晋升的话,我会将这个证书视作一个重要的参考。” 张大象一听,你这是逼着大家去考,道:“这事你自己去跟他们说,我可不做这恶人。” 韩艺笑道:“什么恶人,你别将我想的这么坏好么,我可以向他们保证,将来只要持有这证书,永远都不愁吃住,这可就是铁饭碗。而且越往后,考试就会越难,因为这方面的人才会越多,如今我会给他们提供这方面的书籍供他们学习,只要认真学习,凭借他们的基础一般都会过的。” 张大象好奇道:“可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呵呵道:“当然是为贤者六院聚集人气,如果连户部的官吏都去考,那民间的百姓自然会非常重视这些证书,而考试的人越多,这证书作用就越大,两者是相互的。” 张大象还是不太懂,但是韩艺铁了心要这么做,再说只是针对那些基层官吏,那还不是韩艺说了算。 在大考的余热还未散去时,贤者六院抛出一个绝对重磅消息来,以来证明前面的小道消息,那就是六大证书。 会计证、建筑师证、服装设计师证、工程师证、教师证和医生证。 别得先不说了,光听上去都已经是高大上了,本质上就是账房、工匠、裁缝。 另外,这六大证书是面向全民的。 新一期大唐日报立刻针对六大证书,做出更为详细的解释。 每个证书都分六级,之所欲划分这么多等级,是因为这六证包含的内容太多了,像会计证书,跟后世不一样,最高级还包含整个经济学在内。 并且大唐日报还阐述这六大证的由来,就是唯才是举,以及标明人才的价值,大家虽然都是账房,但也有高低之分,凭什么大家拿得钱是一样的,越高级的人才,理应得到的更多。 同时也阐述这六大证书在未来的价值,韩艺当然是从铁饭碗出发的,因为这多半是面向民间的,而百姓最为看重的就是生计,当然得从这方面出发。 其中服装设计师证和教师证将会面向女性开放。 瞬间,科考的余热便散去了,这六大证书一下子成为大家议论的唯一话题。 这真是太有趣了。 崔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郑伯隅都快要疯了,将大唐日报往桌上重重一拍,口沫横飞。 崔也道:“他韩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凭什么来决定一个人能否当然老师,这不是胡来么,陛下怎么可能会答应。”说着,他便看向卢承庆。 卢承庆也是一脸郁闷道:“当时他提出这个考证取才的建议时,只说到了将一些技能划分等级,但是其中并未提到还有教师证,我以为只是一些奇淫巧计罢了,故此就由他去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其中还包括老师,并且还对女人开放。” 郑伯隅忙道:“那他这不算是欺君之罪么?” 崔戢刃皱眉道:“韩艺这么谨慎,他肯定是跟陛下商量过的。” 崔皱眉道:“但是我们不能任由他胡来,这样下去的话,人人都可以为师,那还要名望作甚。” 这个教师证对于贵族是极大的冲击,在古代这老师可是非常少,毕竟识字都少,能为师者,那皆是德高望重、满腹经纶之辈,而名师的话,又多半都是出自这些世家大族,朝中很多大臣都是师从郑伯隅他们,如果以证书来衡量的话,那对他们的伤害真是太大了。 除了他们之外,一些朝中大臣也是深受其害。 这等于就是在抢生意啊! 大殿之上。 “陛下,这自古以来,皆是讲究尊师重道,这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而为师者,当德才兼备,老臣以为较于才华,德行要更为重要,岂能凭借一个证书而论高下,倘若如此的话,将来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均可为师,广招学生,国必危矣。臣恳请陛下下令让贤者六院废除教师证。” “臣等恳请陛下下命让贤者六院废除教师证。” 只见大殿之上竟有一半的人齐声高呼,向李治施压。 他们混到今日,正是要广招门徒之际,是既得利益者,他们怎么会允许韩艺这般胡来。 “爱卿们言之有理啊!”李治点点头,瞧了眼韩艺,好似说,你还愣着作甚,快些说服他们啊! 他当然是事先就知道的,而且是他先答应武媚娘,然后再找来韩艺,让韩艺想办法,但是这么多大臣反对,他作为皇帝,讲究的是平衡,他也不好做的太过了,得以德服人。 韩艺早已经准备就绪,不急不慢的站了出来,拱手道:“各位同僚,我们贤者六院这么做,完全符合尊师重道的精神啊!” “胡说!” 一个大学士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教师证乃是凭借考试获取,可是这考试能够考出其人道德么?然而,自古名师,哪个不是德高望重之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读书梦 “我想卢大学士定是没有仔细看贤者六院刊登在大唐日本的具体细节吧。?”韩艺微微笑道。 那姓卢的大学士哼道:“那有什么仔细看的,我就问你,若要获得这什么教师证,是不是只需要通过考试?” “考试是必须,但这只是其一。就说你没有看仔细了。”韩艺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想,估计你即便仔细看也看不太懂,罢了,我就跟你解释一下吧,道:“与其他证一样,教师证也是分等级的,的确,最低级只需要通过考试就可以了。但是,每往上一级就是必须经过五年,一共有六级,等于想要拿到最高教师证,至少也需要二十五年。” “你这是答非所问,混淆视听,我就问你,你如何凭借这考试来看出一个人德行。”卢大学士哼道。 韩艺不答反问道:“那敢问卢大学士,如今的老师又凭什么证明自己的德行呢?哦,甚至连考试都没有,至少贤者六院还有专门的考试。别跟我扯什么士族,我韩艺农家出身,如今也当上了户部侍郎,兼同中书门下三品,而且出身能代表品德么?当然不能,我随便就能举例出一些高门大姓子弟干得那些龌蹉事。” 许敬宗听得嗤之以鼻,要是换是别人,肯定羞于提起自己的出身,就连李义府都是如此,可是韩艺每每提到自己的出身都是那么的傲娇,那么欠扁。 “不论出身就不论出身。” 那卢大学士心里也清楚,东晋时期士族腐朽的太厉害了,又道:“况且这德高望重,亦非是出身能够给予的,这名望可是需要时日的积累,俗话说得好,这日久才见人心,至少也得等到你过了不惑之年,那时候大家还都非常敬佩你的德行,如此才算是德高望重。” “你说什么?” 韩艺侧耳道:“需要什么积累?” “需要时日的积累。”那卢大学士还当韩艺是在拖延时间,故此又在强调了一般。 韩艺呵呵道:“由此可见,那我方才的二十五年,绝非是答非所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设定从业五年之后,才能考一级,如果我仅仅是以考试,或者才华论人的话,我犯得着如此吗?好比如卢大学士,以你的才华,就算直接考高级也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这卢大学士顿时一愣,他还真未想到这一点,这也是因为他出来阻止,是包含极大私心的。 “很简单,因为我已经考虑到这点了,一个人的德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非一场考试能够说明的,这需要时间的沉淀,正如卢大学时方才所言,这日久才见人心,倘若有人师德不行,恶名远播,那也不会有人愿意请他当老师,他就没法到达五年的教学期限。当然,如果某人能够为了这教师证忍二十五年,那我想他的言行举止已经成为了习惯,可以说这教师证还能纠正一个人的品行,真是功德无量啊!”韩艺淡定一笑,他今日的策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有打算跟以前一样,大动肝火。 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臣们纷纷笑出声来。 卢承庆见族兄被韩艺恁地嘲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站出来道:“韩侍郎,可是最低级的教师证可是只以才华论人,难道低级教师就不是教师了吗?。” 一些大臣幡然醒悟,他们方才就感到韩艺这话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又说出不上来,其实就是这一点,心里也纳闷了,这么大的漏洞,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只能说韩艺这人是说话都带着三分诡异。 韩艺兀自微笑道:“卢尚书,如果我说我大唐九成百姓不认字,你是否认同?” 卢承庆一愣,点点头道:“这我当然认同。” 韩艺又问道:“如果我说认字的人越多,表明我大唐越强盛,你是否又认同?” 卢承庆不敢回答的太快,微一沉吟,但是这个问题他不能不认同,即便心里是另作他想,道:“自是如此。” 韩艺又问道:“那请问卢尚书,为什么我大唐百姓认字的少呢?” 卢承庆思索片刻,道:“这个有诸多原因。” “我来帮你列举几条主要的吧!” 韩艺轻咳一声,道:“其一,本来认字都少了,这教师自然也是少得可怜。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弄教师证的其中一个原因,我希望能够增加更多的教师,能够让更多的孩子认字,给予更多孩子一个机会,尽量不要让天才从我们面前流逝,也唯有如此,大唐还会更加强盛。 其二,基于第一点,那么遵循商业的定律,物以稀为贵,故此教师变得非常精贵,真正的名师更是凤毛麟角,正式因为如此,如今的名师可以漫天要价,可以千挑万选,出身不好的,不收,长得不好的不收,没钱的不收。这也是为什么绝大部分穷人代代都不认字,就是因为没有人教他们。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有人站在阻止教师证出现的根本原因,因为一旦教师多了起来,那么他们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卢承庆听得皱了下眉头,这小子真是言语间总是这么犀利,一针见血。 李治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 崔义中见韩艺这么不留情面,立刻站了出来。 “等会!” 韩艺手一抬,道:“先让我说完先。大唐日报说得非常清楚,低级教师证,只能作为启蒙导师,也就是叫小孩子学会最基本的读书认字,随着教师等级的增高,他们才能教育更加深奥的学问,那么他们的学生年纪自然也会相应增加。 这样就能保证教师的能力与学生的学习能力是相辅相成的。当然,我不否认,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漏洞。 但是我想问问你们这些反对的人,如今评价教师有什么规定么?或者说,当一名教师需要什么吗?什么都不需要,说句不好听得话,现在要当老师,连考试都不需要考。你们拿着一套完全没有规章制度的东西,来说我这一套有着详细规章制度的东西不好,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崔义中、卢承庆他们听到老脸一红。 韩艺说着自己都笑出声来,道:“什么德高望重,你们是在搞笑么,你们难道不知道每个人都有两个无法摆脱的老师,就是父母,每个人最先接受的一定是父母的教育,那么穷人家的孩子父母也都是目不识丁,更加不懂什么道德礼仪,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市井小民,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还不就是跟他们一样,你们怎么不去让那些父母不准教育他们的孩子,甚至还限定的行不好的人,不能生育。 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之所以阻止,就是害怕教师太多,你们不能再任性的挑选弟子。 我心里清楚,我也早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出来反对,可我还是要这么做,但并不是为了针对你们,而是为我了自己。你们都知道我农家出身,我父亲曾耗尽家财,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有人给下跪,才求得一个乡试都考了许多年的老人家教我认几个字。我知道其中的辛酸,我也知道其中的无奈,毕竟道德高尚的人向来就看不起没钱没势的人。这我能够理解,因为我是一个商人,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也不怪任何人。” 说到这里,他双目突然一瞪,厉声道:“但是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只准你们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却不准我这个农家出身的人去帮助那些穷孩子多认识几个字,这肉都让你们吃了,我拿点汤给百姓喝又怎么呢,是踩到你们的尾巴了吗? 还什么德高望重,亏你们还真有脸说得出口,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心胸狭隘的无耻之徒。我告诉你们,就算陛下不允许教师证,我也会年年捐钱给昭仪学院,我希望皇后的昭仪学院能够开到全国各地,不为别的,只为圆一个穷人家孩子的读书梦。” 说到最后,韩艺抹了抹眼角,那泛红的眼眶,让不少大臣为之动容。 以前韩艺给人的感觉总是唇枪舌剑,咄咄逼人,可是今日的韩艺却非常感性,不带半点浮夸,也没有仗着自己年幼,嬉皮笑脸的。 仿佛一字一句,都是至肺腑,至少大部分是怎么觉得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哪怕是事先就知道的李治,在这一刻也傻傻分不清楚了,因为韩艺这一番话,实在是太令他揪心了,情不自禁的说道:“原来这教师证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唉这怪不得爱卿,是朕没有做好,是朕愧对天下百姓啊!” 他也变得非常感性起来。 “臣等罪该万死。” 他们除了这句话,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李治见火候差不多了,神色严肃道:“好了!此事毋庸再议,就这么办吧。” “陛下圣明!”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需要一场秀 时至今日,韩艺这一套组合拳总算是全部打出,并且是大获全胜。 但是根据韩艺的以往的动作而言,这绝对不会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因为这肯定是有延续的,一年甚至几年。身为一个老千出身,思维讲究的是缜密,绝不会操之过急的,等个几年,也是非常正常的。 不管是训练营,还是贤者六院都是如此。 贤者六院最开始的时候,是非常低调的,不跟任何势力产生冲突,简直就是人畜无害,可是一旦爆发出来,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人想到,贤者六院的出现会促使教师证的诞生,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其实这就是韩艺的行事风格,先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它能够在几年之后,衍生出许多的东西来。 每回都是如此,但是你明知如此,你也防不住,因为很难看穿韩艺究竟是什么意图,就算再跟他们一次机会,他们想不到贤者六院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不过韩艺这一番话,也全非是忽悠,其实教师证跟他个人没有多大的利益,这个动作的最后延续,其实就是要让更多的人能够接受教育,为人才积累做准备,他的变法最终是需要大量的人才来完成的,他不是英雄主义者,他更加崇尚的是一个团队,他知道一个人是无法搞定的,这需要成千上万的精英。而其余五证的作用,其实就是给贤者六学提供持续发展的可能。 贤者六学毕竟还是专业为重,那当然是以专业促使贤者六院的发展,试想一下,如果持有这些证书的人,将来能够发展的很好,那么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学习贤者六学。 如果这能取得成功的话,这将会是韩艺的到来,产生的最大蝴蝶效应,这甚至比改朝换代的效应还要大的多,其实在古代改朝换代,无非也就是换了一个朝代,本质上还是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小农经济一直延续到了清朝。如果贤者六学取得成功,深入人心,甚至于融入到这个民族的血液里面,那么未来华夏民族的走向,真的就会变得扑所迷离,当然,也可能是更加糟糕,但是韩艺坚信他是对的。 然而,这也绝非一日之功,这教师证是有了,可问题是没有足够的学院,这可是要钱的,这需要一步步的去发展,韩艺自从来到长安之后,他的每个计划都是旷日持久的,具有极强的延续性。 但是,促使学院的发展,已经是迫在眉睫。 这就需要作秀,一场场的秀! 而运动会将会是一场非常好的秀。 韩艺在大考上面达到了他所有想要达到的目的之后,立刻风向一转,将话题全部引向运动会,开始为运动会造势,这也是他的套路,他知道一个东西总是这样炒的,那反而会适得其反,因为人是免疫能力的,天天为这事吵,哪怕你再占理,也会引起大家的反感,任何炒作都是要有起伏的,这样才能创造新得高度,当初训练营也是如此,刚开始闹得沸沸扬扬,然后沉寂两年多,又在爆发,因为沉寂会让大家对于这个东西有个期待感。 大唐日报又是身先士卒,开始大篇幅的介绍昭仪学院的秋季运动会,以及地址、时间。 这立刻就引起了小孩们的注意,小孩们一旦感兴趣,当然也就会引起大人们的注意,话题一下子就变了。 皇宫里面也发出消息,届时皇帝和皇后、太子都会亲自去观看。 这看似情理之中,毕竟昭仪学院不是韩艺的,是武媚娘的,武媚娘当然得去,作为武媚娘的丈夫和儿子,自然也得去捧场。 这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关键是没有看过运动会,好奇心是肯定有的。 这明日就是开幕式了,韩艺也跑到游乐园视察场地。 关于这运动会,其实一直都在筹备当中,游乐园这边也早已经完工了,昭仪学院每个班级也都轮番来看过场地,其实主要还是观众看台,这些沙坑和跑道都是其次,草坪更是现成的。 “运动会的三日,游乐园是完全开放的,到时人流一定非常多,非常杂乱,这人手一定要安排到位。” 韩艺一边视察着,一边朝着李府的管家嘱咐道。 这一次运动会对于他而言,运动会本身其实只是其次,它对于韩艺而言,更多的意义是一场秀,他要从中获取很多很多的东西,因此他必须要将这一场秀做得完美。另外,其中还一个目的,就是韩艺希望让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能够来游乐园玩耍,因此是采取完全开放模式。 那管家忙道:“还请韩侍郎放心,除了韩侍郎你派来的人和皇家警察之外,另外我们二老爷还从卢国公府上借了不少人来,人手方面是绝对足够了。” 这韩艺派来的人那可都是管事的,是以茶五为头的整个北巷的安保团队,因为这些大臣家里下人多半都有一些传统的贵贱概念,万一穷人家的孩子与富家子弟发生冲突,他们绝不会公平,因此韩艺是严格要求这一点,不管你是谁家的人,必须听从茶五他们的。 韩艺点点头,正欲开口,忽听得那管家道:“那不是郑公子吗?” 来人正是郑善行。 “一直都在盼着你归来啊!” 韩艺迎了上去,拱手笑道。 郑善行脸上风尘未退,但笑容依旧:“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将我支开。” 韩艺一愣,哈哈笑道:“事实也正是如此,那崔戢刃精于算计,因此也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故此这回才会被我弄的晕头转向,如果你在的话,你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毕竟我们都是在行善,没有办法,我只能早点将你给支开。” “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我?” “私人交流,我很少自夸的。”在这一点上,韩艺不太好谦虚,毕竟他曾今自比过韩信。 郑善行呵呵道:“不管怎样,你这是胜之不武啊!” “完全赞同!”韩艺笑道。 郑善行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事,道:“但是说真的,我真没有想到我离开的这短短数日内,竟会发生这么多事。” “但是在此之前,我可是准备了一两年之久,你们输得不冤啊!”事已至此,韩艺也不想再隐瞒,再隐瞒的话,就有些虚伪了。 郑善行点点头道:“是啊,输得不冤!” 韩艺又问道:“对了,桑田那边进行的如何?” 郑善行道:“已经全部完成了,不过期间有一些周边县城的乡绅想出面干预,但是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肥田可都在他们手里,因此并未成功。不过将来你这计划要继续发展下去,恐怕会遇到非常大的阻碍。” 韩艺稍稍沉吟一会儿,道:“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真那些乡绅就能够一手遮天么?我还就不信了,只要我这一步跨出去,那便会变得势不可挡。” 郑善行如今对此是深信不疑,你要么就一开始就阻止,只要让韩艺跨出这第一步,那后续的套路就是连绵不绝,你连挡都不知道该如何挡。 韩艺又道:“这个还是留到户部去谈吧,今日的主题可是运动会。” “我刚回来就已经听说了!”郑善行道:“衣服已经送过去吧?” 韩艺点点头道:“昭仪学院的学生不就是你们制衣坊员工的孩子么,这母亲为孩子做衣服,那速度、那质量,根本不需要去监督。”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眼中也闪烁着期待的目光。 但是二人倒是没有多谈,郑善行就去到他的制衣坊了,而韩艺则是继续视察。 翌日!清晨! “无衣,你一个孕妇去看什么运动会,光听着二婶都觉得害怕!” “二婶,你怎么又来了,咱们昨日可已经是说好的,今日我怎么也得去看看。” “郡主,姑爷来了。” “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萧无衣听得韩艺来了,当即嘴一撇,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韩艺见到萧无衣一脸怨气,丝毫不恼,显然是早有心里准备,毕竟他这些天都少来这里陪萧无衣,笑嘻嘻道:“哎呦!夫人,气色不错呀!”说着又随后出来的二婶道:“二婶,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无衣。” 二婶却道:“没有你在这里添乱,我还能照顾的更好!” “那是,那是!”韩艺讪讪一笑,暗道,这男人还真是一个左右不是人的动物啊! 萧无衣一语不发的就往外面走去,她是害怕再逗留一会儿,二婶就会收回成命。 二婶急忙道:“你还傻站着作甚,还不快去看着一点,要是无衣出了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 “是是是!” 其实韩艺追不追去都无所谓,如今萧无衣出门,那真是前呼后拥,一群丫鬟围着她,带的东西,那就跟出远门旅行似得。 弄得韩艺站在马车旁等了好一会儿,才上得马车。 “呼!” 一入马车,韩艺就还抹了抹汗,道:“二婶照顾的还真是周到。” 萧无衣轻轻一哼。 韩艺笑嘻嘻得做在萧无衣身边,伸手将她搂了过来,道:“憋坏了吧!” 萧无衣偎依在韩艺怀里,情不自禁的拱了拱,嘴上却道:“你就会说风凉话。” 韩艺在萧无衣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我对于这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我也只能唯命是从。别的事都好说,你打李义府也好,许敬宗也罢,这都是你打别人,但如今可关系你的身子,凡事都得求稳,咱们稳中求生。”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笑,“什么稳中求生,再说就打过一回李义府。” “是是是!” 韩艺见萧无衣笑了,心中是长出一口气。 这别扭闹得也是非常短暂,关键萧无衣好不容易逮住韩艺这一回,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了,接下来萧无衣兴起的询问关于运动会事,韩艺也不厌其烦一一回答。 行得一顿饭功夫,来到了城外的游乐园。 这一下得马车,萧无衣顿时惊呼道:“好多人啊!” 她上回可是来过这游乐园的,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人多的场面,但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什么排队,什么检票,统统都没有,成群结队的人***谈着往里面走去,一个个小孩自由自在的进进出出,仿佛对于没有门栏的大门充满了兴趣。 “无衣姐!” “呀!真是无衣姐!” 只见几个少妇惊喜的走了过来,她们先是向韩艺欠身一礼,随即就围绕在萧无衣身旁。“无衣姐,想不到你也来了。” 萧无衣道:“我身为南郊昭仪学院的院长,自然得来见证我们南郊昭仪学员是如何打败西郊昭仪学院的。” 一个少妇嘻嘻笑道:“前几日绰影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这一回她们一定要赢。” “那是!” 萧无衣突然道:“对了,绰影她们呢?” “我们也都好几天没有见着她们了,据说天天都在忙着训练。” “她们应该一早就来了,王芙说她们得早些来安排。”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萧无衣急切的说道。 忽闻边上响起一阵咳嗽时。 众女一愣,但听得一个咯咯笑声,“无衣姐,你把你的夫君都给忘记了。” 这些跟萧无衣玩得不错的女人,也都不是安分的女人。 “瞎说甚么!” 萧无衣横她一眼,又可怜兮兮的望着韩艺,她实在是等不及了,因为自从上回韩艺带了她去了一次学院,她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她迫切的想知道杨飞雪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也许韩艺倒是不在意,但是她却非常看重这一战,因为这一次运动会是她们女人能够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与男人正面对抗。 韩艺也知道她心中的急切,很是无奈道:“你要记住自己的是一个孕妇,别再横冲直撞的。” “我甚么时候横冲直撞了!”萧无衣当即反驳道。 韩艺懒得跟她说,朝着那些保护萧无衣的丫鬟道:“你们几个看紧一点,要是郡主有丁点失误,回去就跟二婶打小报告,这样的话,郡主明日一准来不了了,你们也用不着这么紧张了。” 那些丫鬟哪里敢应声,心里倒是埋怨韩艺说穿了,她们中间肯定有二婶安插过来的间谍呀,不用韩艺提醒,她们中肯定也会有人打小报告的。 倒是那些少妇都乐得掩唇直笑。r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必须壮观 萧无衣一怒之下,气冲冲的离开了,其实她只是迫切想去杨飞雪她们那里看看。?? “小艺哥!小艺哥!” “小艺哥!” 这萧无衣刚走不到片刻,就听得后面有几个稚嫩的声音喊道。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元争、元雷几个混小子朝着他们跑来,而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群大人,正是元鹫一家人,元玲儿是直接坐在元鹫的脖子上,而在他身旁还站着五位遮着面纱的妇人,真是羡煞旁人啊。 “小艺哥!你今后还想利用我们去对付大爷爷么?” 元争跑到韩艺跟前,朝着韩艺眨了眨眼,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这小子若加以培养,将来定能在千门中闯出名堂来的。韩艺忽生怜才之心,笑道:“那不知你们想要什么呢?” 元争嘻嘻道:“让我们参加运动会!” 元雷他们一个劲的点头。 一个运动会就能让他们将节操给卖了,毫无下限可言,是个人才啊!韩艺笑道:“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昭仪学院可是皇后的。” 元争扬起嘴角道:“小艺哥,你这么聪明,长得又是俊俏,若你想要帮我们,那一定有办法的。” 韩艺听得大乐,摸着元争的小脑袋,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过这一回就算了,毕竟你们没有经过培训,不懂规则,下回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们参与,反正这运动会年年都有的。” 元争听得是老大不高兴了,这马屁都拍成这样了,你还不答应。 “你们几个在嘀嘀咕咕什么。” 元鹫带着元玲儿、元鹰、元念走了上来,其实他希望元鹰跟元念也混入其中,可惜元鹰他们跟韩艺不是很熟,而且他们还有些怕生,因此方才并未跟着元争他们跑了过来。 韩艺哦了一声,道:“他们几个想参加运动会。” 元鹫眸子晃动了几下,道:“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么,答应他们吧。” 韩艺哪里不知道这厮在挑拨离间,笑道:“他们早有不说,如今就已经要开始了,想要参加也晚了,明年我会想办法的。” “明年还会举行?” “当然。” 元鹫听得好生失望,那元争他们肯定不会在这一年之内背叛韩艺,又道:“如今秋季马上就要晚了,你答应我的事,你可别忘记了。” 韩艺道:“元堡主,你如今生活过得这么快乐,还惦记着那事作甚。” 元鹫双目一瞪道:“你莫不是打算不认账?” “怎么可能!” 韩艺呵呵笑道。 元鹫这一回就是栽倒这个“飞”上面,结果这还没有飞,自己的双手双脚反而被束缚住了,要是韩艺还敢反悔,他真的会杀人的。 “那我等着你来找我。” 元鹫哼了一声,带着这一群五位夫人往里面走去。 秦红梅她们倒只是向韩艺微微颔,毕竟大庭广众下,她们也不好跟韩艺交谈。 韩艺笑着摇摇头,正准备进去时,又闻后面有人啧啧道:“这个元鹫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程处亮牵着自己的两个小儿子走了过来。 “哎呦!想不到程总警司也来了。” “你停职,难道还不准我放假么?” 程处亮哼道。 我完全没有这意思啊!韩艺有些无语,忽然眼眸一转,道:“对了!你方才说什么?” 程处亮道:“元鹫啊!”说着,他害怕让小孩听到,还凑了过去,“你瞧瞧那几位妇人,模样啥的都不说了,那可都是出自高门大姓。” 韩艺就是想知道这个,道:“是么?我也觉得挺惊讶,原来这样也行,贵族的节操都去哪里呢!” 程处亮道:“这元鹫年轻的时候就非常风流,跟长安的不少贵族千金都有来往,当年待价他堂姐曾也喜欢他,大家早就见惯不怪了。” “见惯不怪?”韩艺皱了皱眉,小心翼翼问道:“那要是换成别人呢?” 程处亮哼道:“那当然是不行的,你是不知道,这元鹫当初有多么混蛋,就连我。”说到这里,他急忙住口,又忐忑的瞧了眼韩艺,呵呵道:“不过你倒是能够跟他一比,可惜的是,你没他那身手,要是他当初去了训练营,呃他要去了,估计也没有人会愿意去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多谢你的夸奖。”但是语气中却带有一丝真诚,他就是想要达到元鹫这种境界,犹如无人之境。 忽然,程处亮右手的牵着的小子,轻轻拉了下程处亮的手,程处亮低眉一瞧,突然反应过来,朝着韩艺嘿嘿笑道:“韩艺,这是我两个小儿子,你看看这胳膊,这个腿,壮实不?” 韩艺瞧了眼这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子。 “韩叔叔!” 两个小子亲切的喊道。 韩艺都有些受宠若惊,摸了摸一个小子的脑袋。 程处亮又道:“韩艺,这运动会加两个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韩艺一愣,苦笑道:“问题很大,因为这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年吧,明年我想办法,今年是肯定不行了,待会陛下和皇后可都会来,万一出了什么错,这我可担待不起。” 程处亮略显失望,但也没有办法,毕竟韩艺将皇帝、皇后都抬出来了,只能安慰两个儿子明年再来参加。 二人一同往里面走去。 如今里面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小孩子跑来跑去的,而且回旋木马这些游乐设备旁又是排满了长队,但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因为富人子弟早就玩厌烦了。富家子弟更多的是在跑道边上玩耍,因为那是新出现的。 “给!这是免费送给你的小旗!” 只见一个卖零食的小店的伙计,将一面面蓝色小旗递给一个个小朋友。 “爹爹,我也要那小旗!”程处亮的小儿子立刻叫道。 程处亮也突然现每个小孩都拿着一面小蓝旗,好奇道:“这小旗是怎么回事?” 韩艺笑道:“这是游乐园为运动会准备的,小孩的话,免费赠送。” 其实这也是制衣坊赞助的,是用一些碎布做的,只是形状一样,大小不一,材质也不一,染料也是最次得。 很快,程处亮被儿子拉着就离开了。 “特派使!” 他们刚走,杨蒙浩和赵天富穿着警服神气十足的走了过来。 韩艺道:“你们是不是得罪人呢?” “此话怎讲?” “不然怎会派你们来做着一份苦差事,这可不轻松啊!”韩艺这是在给他们打预防针。 “什么苦差事,恰恰相反,许多人都来这里,长孙哥千挑万选才选到咱们两个的。天富,你说是不?”杨蒙浩得意洋洋道。 赵天富道:“那是。” 韩艺笑了一声,“你们可先别得意,待会陛下可也会来,别让陛下看到你们了的无能。” 杨蒙浩嘿嘿道:“特派使,你如今都还在停职中,这算不算是多管闲事啊!” “绝对算是!”韩艺又道:“但是你们不要忘记,我总有一日要回去的,你们现在这么嚣张,将来再见面时,还想要愉快的相处,我看很难啊!” 赵天富立刻敬礼道:“我们一定不负使命,努力完成特派使交予我们的任务。” 韩艺哼了一声道:“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保护我么。” “是是是!” 赵天富急忙拉着杨蒙浩离开了,杨蒙浩不怕韩艺,毕竟韩艺当初是跟他混的,但是赵天富怕呀。 这两个混小子!韩艺摇摇头,忽见郑善行、卢师卦、王玄道三人走来。 “韩小哥。” “几位公子都来了。” 韩艺拱拱手,笑道:“怎么?你们士族学院放假了么?” 王玄道三人相觑一眼,一语不的离开了,真是没法交流了。 这士族学院倒是不想放假,可问题是,那些小孩可不懂什么士庶之争,他们都要请假来看这运动会,导致崔戢刃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假三天,但是这说出去太丢人了。 “这实话真是伤人啊!看来我还是得虚伪一点。”韩艺感慨了一番,往操场那边行去,可行到一半,就遇到李府的管家。 “韩侍郎,你在这里就最好不过了,陛下已经来了。” “是吗?” 韩艺又跟着那管家前往操场前面临时担架的那个看台。 因为李治早就说要来这里看运动会,这皇帝出行,多多少少也得大兴土木一下下意思意思,因此在操场的正对面搭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看台,还分男女区域。 等到韩艺赶到时,这李治正与许敬宗、李义府、李弼、杨思讷等一干大臣正坐在里面谈笑风生,旁边还有李弘与李义府他们的儿子拿着小旗挥舞着玩闹。武媚娘则是与这些大臣的家眷坐在旁边的包厢里面。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韩艺,这运动会不是你提出来的么,你怎么还来得这么晚!” 李治颇为不满的说道。 韩艺讪讪道:“陛下,这运动会虽然是臣提出来的,但具体事宜不是臣来做,都是昭仪学院的老师和学生自己布置的,臣这样做,也是希望借此培养老师与学生的感情。” “要论找借口,朕看你认第二,可没有人敢认第一。” “陛下过奖,臣愧不敢当!” 李弘听得格格笑出声来。 “论脸皮你也是第一!”李治好气好笑的瞪了眼韩艺,本还想多问几句,可是那边武媚娘已经派人来要人了。 这昭仪学院的运动会,武媚娘才是主人,李治只不过是来捧场的,只能将韩艺给放了。 韩艺又来到隔壁的包间内,里面做得都是妇人,个个都是盛装出席,什么是盛装,那就是坦胸露乳,包括武媚娘,那规模,那深沟,雪白雪白的,真是一览众山小啊。 md!幸亏穿了内裤,不然的话,万一有反应,可就尴尬了!韩艺还真不敢乱瞄,拱手向武媚娘行得一礼。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问道:“关于这运动会何时开始?” 韩艺道:“辰时开始,不过一开始是一个开幕仪式,也就是选手入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记得臣跟皇后说过,有一个皇后致词的环节,不知皇后如今是否已经决定了。” 武媚娘道:“还是你代我去吧,当着这么多人说话,我还是有些害怕。” “臣遵命!” 韩艺拱手道。 一个妇人突然道:“听闻这运动会还有女子参加?”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昭仪学院招生是不分男女,而且昭仪学院是以皇后的名义创办的,自然得让女子参加,不过不会让男女在一块比较,而是分开比的。” 这一旦开始问,这些妇人真是长枪短炮的向韩艺询问这,询问那的,弄得韩艺是疲于应付,他今日就是来当一个观众的。最后还是武媚娘体贴人,赶紧让韩艺去李治那边,别在这里待着了。 韩艺出得包厢,那是长出一口气啊! 过得一会儿,开幕式终于要开始了,地点就在看台正前方操场上进行。 此时,周边也已经围满了人,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运动会是啥,更别说这开幕式了,都非常好奇。 过得一会儿,只听得东边的入口处响起一阵整齐的鼓声,大家纷纷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服装的少年从里面行出,全都是最新式的服侍,当今的服侍还真不适合走方阵,更加不适合运动会,前面一个少年手持天蓝色指挥旗上下挥动着,后面跟着一个三十来人组成的鼓乐队,动作整齐划一,每个鼓手都是朝气蓬勃。 这一出场顿时引起了一阵沸腾,主要是这周边有着太多的小孩,他们可是忍不住的,立刻就兴奋的叫喊起来,情不自禁挥动手中的小旗。 整个操场周边立刻陷入一片蓝色的海洋当中。 李治等人也纷纷走出包厢,站在看台上,眼前是一片蓝色,宛如那旌旗十万,尤为的壮观。 这可是突然间生的,李治也没有想到这小旗竟然有恁地大的作用,立刻就被这气氛给感染了,内心也是异常澎湃。太子李弘更加不用说了,也是使劲的挥动自己手中的小旗。 鼓手后面跟着的就是选手,也有数百名选手,基本上昭仪学院的学生都参加了。 他们也是穿着统一的新式运动服,在韩艺提出运动会的概念后,郑善行的制衣坊就已经增加了运动服的生产线,但是颜色却是不一样,最先出来的选手是穿着灰白色的服装,后面出来的是穿着深蓝色的。 “他们穿的衣服的颜色为什么不一样!” 李治看得非常好奇。 韩艺道:“白色的选手都是南郊昭仪学院的学生,而深蓝色的则是西郊昭仪学院的学生。” 这当然是萧无衣要求的,必须要搞对抗,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无衣姐的信念就是第一,生个孩子都要争第一,可惜注定她是第二。 李弘好奇道:“他们举着的木牌又是什么?” 韩艺道:“那是他们的班级。” 李弘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韩艺道:“这是因为我们昭仪学院崇尚的是集体,那么荣誉也是集体的,学院有学院的荣誉,班级就有班级的荣誉,而且我们训练的时候,也是以班级为单位训练。” 崔戢刃、王玄道他们见到这一幕,非常的无奈,他们倒是想学这运动会,关键士族学院里面没有这么多人,一个班级十来个人,已经是了不得了,几人的班级都有,昭仪学院一个班级最少三十多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搞不出这么多花样来。 当然,也有一些人无暇估计这些,就是昭仪学院的老师们,他们当然不再队伍中,但是他们一直都跟着队伍在走,看到那些学生出错了,急忙纠正,这些小孩可不是皇家警察,不可能一丁点错都不出,但是也没有人介意这些。8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开幕式 在万众瞩目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下,整个队伍绕着操场外面的跑道行得一圈,进入了中间的操场,以班级为单位,拍成一列列队伍。当然,鼓乐队在陛下和皇后面前,还卖弄了一番鼓技,方才停了下来。 鼓声停下之后,欢呼声也停了下来。 操场上渐渐安静下来。 “陛下,你要不要上去致辞?” 韩艺小声询问道。 李治想了下,还是道:“你去吧。” 他倒是想去,可这运动会是什么,他都还未搞明白,哪里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这种场面讲话,也就韩艺能够玩得来。 “微臣遵命!” 韩艺也没有再推让,走上前来去。大家见韩艺来到台前,这个游乐场瞬间一片鸦雀无声,倒不是人家给面子,只是他们也都非常好奇,而且这年头可没有话筒,哪怕是窃窃私语,这么多人,也根本听不清韩艺在说什么。 韩艺朗声道:“正所谓喝水不忘挖井人,我们今日能够站在这里,都是出自皇后那一片不求回报的母爱,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将最为热烈的掌声送给皇后。” 此话一出,不鼓掌的人,那真是不懂事了。 霎时间,是掌声雷动,即便李治也鼓起掌来,操场周边又陷入了蓝色的海洋当中。 武媚娘嘴角也露出难以抑制的微笑,这是她想要的。 等到掌声停歇之后,韩艺又道:“除了皇后以外,还有着不少热心人士对于昭仪学院进行了无偿的捐助,其中荥阳郑氏的郑善行一人,就捐助了上千贯给昭仪学院,出自之外,还有。”他又是报了一连串的名字。道:“是他们的热心,才能够让我们昭仪学院的学生们快乐的成长,我们也应该将掌声送给他们。” 立刻又是掌声雷动。 钱大方、赵四甲他们听得韩艺在皇帝、皇后面前报自己的名字,也是兴奋的要命,这钱捐的值。当然,韩艺这么做,也就是想鼓励大家多捐钱。 一番感谢过后,韩艺才道:“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关于这运动会是我提出来的,而我要举办这运动会的初衷,不仅仅为了昭仪学院的学生,我希望每个人都参与进来,我希望大家能够在这一场运动会中学会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关爱,停止那毫无意义的歧视,让我们变得更加团结,以及学会公平竞争的精神。只有我们团结一致,才能使得我们大唐变得更加强大,而只有国家变得更加强大和稳定,每个百姓才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这就是运动会的精神以及原则。” 他说完之后,兀自是一片鸦雀无声,但随后爆发的掌声还要胜过前两次,叫好声是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对未来的憧憬之色。 “说得好!说得真是太好了!” 李弘使劲的拍得小手掌,非常兴奋。 李治瞧了眼儿子,不禁感慨道:“韩艺这一张嘴就足以助朕安定天下啊!”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听得皆是震惊不已,这可是极高的评价了。 但是他们也能够理解,这话确实说得太好了,皇帝肯定是爱听的。 魏国夫人杨氏笑着道:“女人,韩艺这一张嘴真是——不可思议啊!” 她身边一个妇人道:“难怪朝中那些能说会道的大臣可都辩不过韩艺。” 武媚娘笑道:“其实辩来辩去,都离不开一个理字,韩艺总是能够将世人的道理化作自己的道理,这才是他最厉害的一点。” “无衣姐,为什么你夫君这么能说,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地点,下面坐着的是什么人,只要他一开口,就能获得大家的掌声!” “记得当初在凤飞楼的时候,韩小哥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但那时候也是像如今这般。” 昭仪学院的老师如今是打心里的崇拜韩艺,只是一个运动会而已,竟然让他升华到国家的层面上,换成他们根本无法联想过去。同时,他们也因为自己是昭仪学院的一份子而感到自豪。 萧无衣当然更加自豪,她自己都想笑出声来,怎么就让自己碰到这么一位宝贝夫君。 这掌声久久未息。 韩艺等了好一会儿,这掌声才停下来,随即他立刻道:“我在这里非常荣幸的宣布,第一届昭仪学院秋季运动会现在开幕。” 要了亲命! 大家才刚刚**,你就戈然而止。其实大家还都希望韩艺能够多说几句,因为韩艺的话仿佛就是精神粮食,听着让人很激动,充满了希望。 但是这是运动会,可不是韩艺的舞台,韩艺如果说多了,那就会喧宾夺主。 韩艺退下之后,老师们和李府的下人又开始忙碌起来,该撤的撤,该检查的检查,老师们也组织学生活动一下,准备迎接比赛了。 “韩艺,你能将这说话的本事交给我么?” 李弘一脸崇拜的望着韩艺道。 韩艺笑道:“殿下聪明伶俐,心地善良,其实殿下只需吐露肺腑之言,就胜过我千万倍。” 李弘听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小脸,怯怯道:“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恐怕都不敢开口。” 韩艺道:“这没有什么害怕的,殿下要努力的培养自己的自信,你知不知道,你的太子椅可是令人津津乐道,赞不绝口。” “真的么?” “当然。” 韩艺点头道:“如今很多官署都已经配备了太子椅,并且好评如潮。” 李弘听得极其开心,又偷偷的瞥了眼李治。 李治见得李弘这个小动作,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没过一会儿,第一个项目终于要开始了,就是一百步短跑的小组赛。 每组六人,共有十二个组,取第前三名进入半决赛,半决赛分六个小组,取头名进入决赛。 第一小组的六名选手已经准备就绪,三人来自南郊昭仪学院,三人来西郊的昭仪学院。 “预备!” 一声令下,六名选手同时弯下身来,跟人的感觉就是专业。 李治好奇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韩艺道:“这也是因为经过我们的摸索,发现这种起跑最快。” “是吗?” 李治不太懂这些。 话音未落,只听得锣鼓声响,李治转目一看,只见六名选手已经冲出起跑线。 周边的观众,原本以为跑步有什么趣味,可选手们一跑起来,他们就立刻陷入的疯狂之中。 “加油!加油!” 那些还未开始比赛的选手们都站在跑道为自己班级的选手助威。 “加油?” 李治不免又是一愣,如今可还没有这词。 靠!我怎么知道加油是怎么来的。韩艺堪堪解释道:“这个词是微臣在做买卖的时候,为自己打气的一个词,因为将油放到火里面,就会越烧越旺,做买卖也希望越来越旺,微臣就告诉学生们,希望他们能够更好的为自己的同伴助威。” “有趣!有趣!” 李治点点头,忽听得身旁的李弘使劲的喊道:“加油!加油!” 而且这“加油”之声越来越多。 转瞬即逝,一道白影冲破冲点。 “赢咯!赢咯!” 在旁观看的熊弟,高举着双手,高声欢呼着。 一旁的小野则是一脸懵逼的望着熊弟,道:“小胖,你认识那人么?” 熊弟摇头道:“不认识!” 小野诧异道:“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熊弟眨了眨眼睛,一边挠着头,一边道:“我也不知道,嘻嘻,但是我就高兴。”说着,他嘿嘿一笑,又搂着小野,继续欢呼起来,他爱死这种气氛了 “小豪跑了第一!” 而老师专属区域中,杨飞雪也跟小胖一样,激动万分的叫道。 萧无衣倒是挺淡定的,道:“飞雪,你这是作甚,如今可还是小组赛,等我们拿了第一名再来欢呼。”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跑得这么慢都能参加比赛,我跑得这么快却不能参加!” 元争抓着脑袋,气愤的大声嚷嚷着,他迫切的想要参赛啊! 很快,大家就都投入到这一场竞争当中。 似乎这些观众比选手们还要热情一些。 整个游乐场都沉浸在欢呼声和惋惜声当中。 而看台上的许敬宗、李义府等大臣们,几乎可以看到整个赛场,可是当他看到这些观众们一下跳起来欢呼,一下子又抱头痛不欲生,甚至连李弘都是如此,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只是跑步而已,至于这样么 “驰儿,好好跳,爹相信你一定能够第一的。” “嗯!” 在跳远场地旁,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正在为自己的儿子打气。 “这不是小威么!” 那中年男男子转头一看,只见程处亮正朝着他招手,急忙走了过来,“卑职参见二将军。” 程处亮好奇道:“你儿子也在昭仪学院读书?你小子可是不穷的。” 徐威傻笑道:“回将军的话,他娘在郑公子的制衣坊做事,因此小儿还有幸能够去昭仪学院读书,这都是托郑公子的福。” 程处亮他的小儿子立刻嚷嚷道:“爹爹,让娘也去制衣坊做事呗!” 啪! 程处亮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道:“甚么,郑善行算啥,还让你娘为他做事,就算你娘愿意,他有这胆么?” “爹爹,既然你跟娘都这么厉害,那就让孩儿去昭仪学院上学啊!” 那小子捂住脑袋回应道。 “就是,爹爹,你可是总警司,为什么我们不能去昭仪学院。” “行了,行了。” 程处亮搓着下巴,道:“爹爹会想办法的。” 说话间,只见一道人影从他们眼前掠过,那徐威立刻紧张的双手紧握。 程处亮也是睁大眼睛。 只见那少年一个大步跨出,朝着沙坑飞跃而去! “哇!” “跳的真远啊!” 一阵惊叹声响起。 程处亮激动道:“小威,你儿子的身体还真不错啊!” “多谢将军夸奖,多谢将军夸奖。” “爹爹!孩儿可以跳的更远的。” 程处亮的儿子绷紧着小脸,朝着程处亮咆哮道,他们程家的人嗓门那真是一等一的。 “行了!” 程处亮也是咆哮道:“老子都说会想办法了,你们还要怎样?” “小驰,你跳的真是不错!先喝口水。” 只见一个少妇急忙上前来,给那少年递上水壶,照顾的无微不至。 程处亮眼一睁道:“那不是慕容家的小娘子么,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徐威吓得一哆嗦,道:“她——她是小儿的老师。” “哦!” 程处亮见慕容小娘子跟那少年说了几句,二人就急急离开了,又问道:“他们是去哪里?” “哦,小儿还参加了跑步比赛!” 徐威说着,又讪讪道:“要是将军没有其他事吩咐,那卑职就——!” “行了,行了!你去吧!” 程处亮挥着手,瞧了眼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心想,凭什么他儿子能够参加,我儿子却不行,这我一定得找韩艺说道说道。 只能为别人家的儿子加油,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r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盛世之景 “姐姐加油!姐姐加油!” 听听这助威声,整齐划一,清脆悦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 在女子赛跑区域,只见一些身着丝绸,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跑道边上,挥舞着小旗子,蹦蹦跳跳的为赛道上的姐姐们加油助威,虽然她们一个都不认识,但却显得非常兴奋。 “相互尊重,相互关爱,团结一致,消除无谓的歧视。我终于明白这运动会的真谛了。” 看到这一切的郑善行不由的感慨道。 长孙延道:“说来也真是奇怪,参赛的选手可都是穷人家的子女,甚至有一些还是部曲的子女,而在旁喝彩却多半都是贵族,这要是平时,他们甚至都不愿与这些人同处在游乐园中,可是如今的话,却能够相处的恁地融洽,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这的确让他感到非常非常的惊讶,这一切发生的太自然了,毫无违和感,韩艺也没有耍什么小伎俩。 王玄道微微笑道:“我倒是已经见惯不怪,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不也是如此么。” 崔戢刃道:“由此可见,韩艺做每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些深意,他始终还是想打破士庶的界限。” 郑善行苦笑一声道:“我认为这已经是难以逆转的了,从东晋到如今,我们山东士族的影响力正在慢慢变小。”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这物有轻重之分,人有贵贱之别,这是不可改变的,即便将来韩艺将我们崔卢郑王全部打倒,那到时他可能就成为了新得贵族。因此应该这么说,墨守成规,只会被淘汰,但如果我们能够革故鼎新,我们山东士族的威望继续延续也不是不可能的。” 卢师卦摇头道:“我不赞成你的革故鼎新,我反而赞成韩艺在训练营提出的贵族精神,我们山东士族想要延续下去,虽不能再像东晋时期那样不思进取,但也不能改变自己的立足之本,因此返璞归真才是我们山东士族的出路。” 崔戢刃轻叹一声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这也证明我们士族已经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卡,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彻底走向没落。” 郑善行道:“其实将玄道和卢兄所言合在一起,留其精华,去其糟粕,再与时俱进,如此便能维持我们山东士族的地位。” 崔戢刃、卢师卦、王玄道、长孙延同时点了点头,但又都陷入沉思当中。其实他们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好过。 “戢刃哥哥,戢刃哥哥。” 忽闻一阵叫喊声。 崔戢刃转头一看,只见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跑了过来,道:“是铭新啊!” “戢刃哥,玄道哥!” 几个少年先是向他们作揖一礼,随后一个年长的问道:“戢刃哥,我们以为——以为士族学院也可以组织一场运动会。戢刃哥认为呢?” 崔戢刃愣了愣,笑道:“我会考虑的,但是今年你们刚入学,还是得一学业为重,明年再看吧。” “哦!” 几个少年显得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向他们作了一揖,随即便离开了。 王玄道道:“昭仪学院学生成百上千,而我们士族学院人数还不到他们的两成,如今他们先开,咱们再开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寒碜了一点。” 郑善行道:“我们可以跟昭仪学院联合举行。” 崔戢刃轻轻叹道:“我敢打赌,韩艺正等着我们去找他商量这个问题。” “此话怎讲?” “当士族子弟和部曲的孩子同场竞技,试问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崔戢刃苦笑道。 王玄道微微眯眼,道:“似乎韩艺的每一招都是阴得很。” 崔戢刃点点头道:“是啊!小孩天真烂漫,可不会顾忌这些,因此小孩才是最好突破的。” 此时的游乐场哪里还有什么士庶天隔,都傻傻分不清楚了,这主要是小孩没有这个概念,他们图的是好玩,这是属于他们的节日,他们才不会管那么多,他们要尽情的享受。 而此时看台上已经没有人了,李治、武媚娘纷纷从看台上下去,游走在个个场地,与一般的观众无异,时而喝彩,时而惋惜,可是看到大家相互喝彩,相互尊重,相互帮助,其乐融融,也渐渐明白了韩艺那一番话的含义,心中深感欣慰。 “是他,又是他。你们说他这一回能够跳多高!” 在路过跳高场时,李治他们听得大家阵阵兴奋之声,不禁也走了过去。 “我要看,我要看!” 李弘听得好奇,但他个子矮,完全看不到,急得不得了。 他身旁一个护卫急忙将李弘抱起,只见周边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身上。那少年先是缓步,然后急速冲上架在木架上的木棍,纵身一跃,整个人的身子平坦着从木棍上面飞过去。 “哇——!” “这么高他都能跳过去。” “这人真是太厉害了!” 李弘也是大声喝彩,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有多高。 韩艺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心想,看来第一个体育偶像已经诞生了。 不知不觉中,正午将到,上午的各个比赛项目也都相继结束,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 只见一个个老师招呼自己的学生往后面走去。 “他们这是去哪里?” 李弘好奇道。 韩艺道:“他们是去吃饭。” “游乐园还为他们准备了饭?”这回轮到李治好奇了。 李义府这铁公鸡不免道:“这可有千人之多啊!” 李弼道:“其实我游乐园只是腾出一些地方供这些小孩吃饭,而饭菜都是这里面的小店准备的。” “这些小店也答应?” 别说李义府了,李治他们也感到好奇不已啊! 李弼道:“这个——韩侍郎,还是你来说吧!我对买卖上面的事,不是很清楚。” 韩艺道:“李中书,这点钱只是小钱而已,你看看游乐园今日来了多少人,他们从各家店卖了多少东西,我估计过,这三天游乐园里面的小店营业额应该是平日的五十倍,为什么会这样,不就是因为这些选手么,他们理应负担这些选手的饭菜,我没有要他们的钱,就已经算是非常仁义的了。” “五十倍” 李治都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又笑呵呵道:“要说到这钱,天下间只怕没有人比你算得更精了。” 韩艺谦虚道:“陛下过奖了,其实微臣只是帮别人算账算得精,因为这其中有一份责任在里面,但是我自己的钱,一直都是一笔糊涂账,还只能委托别人来帮我管账。” 李弘道:“这是为什么?” 韩艺苦笑道:“因为我对钱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 此话一出,李治与一干大臣都是嗤之以鼻。 韩艺也懒得辩驳,只能说他们太不了解自己了,但这是好事。 忽听得一阵叫喊声,“元争加油,元争加油。” 众人转目寻声望去,只见跑到竟还有人在跑。 李治略微诧异道:“怎么还在比赛?” 韩艺道:“陛下,好像是元家那几个小子,估计他们是跑着玩。” 李治点点头,又是笑道:“不过这几个小子跑得真是快啊!” 就在这说话间,元争已经率先冲过了终点。 “元争,你比今早上跑得最快那个小子还要快不少。” “我就说了,我要是参加的话,一定是第一名。可惜——我没有资格。”元争说到后面又是懊恼不过。 韩艺听得暗想,真是奇怪,元家这些个混小子个个身体都非常变态。 又闻左边有人喊道:“小野加油!” 韩艺急忙转头看去,只见小野、小胖还有一些人霸占着跳远赛区。他们早就看得蠢蠢欲动,等到选手退下之后,他们可就立刻巴掌了这些赛场。 只见小野冲向沙坑,一跃而起,然而,随即一幕令周边都沉默了下来。 因为小野直接跃出了沙坑,好在这小子身体也是极度变态,稳稳落地,回头望向沙坑,脸上也有些茫然,怎么跳过了。 李弘张大着嘴巴,“父皇,那人怎么跳的这么远。” 李治也眨了眨眼,不知如何解释。 韩艺听得小胖又在大家面前得意洋洋的吹嘘小野,暗道,这小胖子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喊道:“小胖,你别老是怂恿人家小野跳,你也去试试看。” 周边的人也拱火道:“是啊!小胖,你能够跳多远。” 熊弟昂着脸道:“韩大哥,你能够忽悠别人,但却忽悠不了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是不会跳的。”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小胖,真是的——!”韩艺顿时尴尬不已。 李义府笑吟吟道:“韩侍郎,要是你答应的话,我想让这小胖来我府上当幕僚。” 李治听得好奇道:“李中书,你看中小胖哪一点。” 李义府道:“回禀陛下,我想小胖一定非常了解韩侍郎,光这一点,只要他愿意来,再多的钱我倒也愿意给。” 李治愣了下,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皮笑肉不笑道:“这你就省省吧。” 只见在游乐园后面的廊道上,一个个满头大汗的选手,正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饭,他们可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平日里都难得吃顿肉,这里面的饭菜,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天上才有的美味,吃得都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而在廊道的边上有着一间小屋,这里已经成为了萧无衣的作战室。 “无衣姐!上午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只见一个小娘子拿着一张成绩当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无衣姐,我们目前晋级的选手比西郊学院少三人。” “什么?” 萧无衣倏然起身,怒训道:“你们是怎么训练的。” 一个少妇道:“无衣姐,这也不能怪我们,这都是韩侍郎的错。” “跟我夫君有什么关系?” “咱们学院的学生可没有西郊的多,韩侍郎在西郊建了那么多作坊,而南郊就只有善行哥一家制衣坊,咱们参赛的人数都比他们要少,如今只是少三个,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其余的老师也是纷纷点头。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既然孩子们没有办法,那就得我们自己出手了。” 杨飞雪急忙道:“无衣姐,这可都是一些孩子啊!”看来她也听过萧无衣以前许多的“英雄”事迹。 萧无衣眨了眨眼,突然也反应了过来,道:“我不过就说说而已。” 一个少妇道:“无衣,你别沉不住气,我们的晋级名额虽然不如对方,但是我们的许多学生都是稳拿第一的,像那徐进驰,跳远,跳高,还有短跑应该会被他一人包揽,这比赛比的又是第一。” 正当这时,一个小娘子跑了进来,微微喘气道:“无衣姐,飞雪,皇后来了。” 几人急忙起身行得出去,只见武媚娘带着一群贵妇和丫鬟来到这里,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分发给学生们。 不少小女孩感动得直落泪。 “无衣参见皇后!” “你们都辛苦了!”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朝着萧无衣道:“无衣,你这有了身孕,就别为这事操心了,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向韩艺交代。” 萧无衣讪讪道:“我不过就是来看看。” “可得小心啊!” 武媚娘嘱咐了几句,也没有跟萧无衣她们多谈,而是亲切的慰问这些学生,在这一点上,武媚娘还是做得非常到位。其实他跟李世民一样,李世民时时刻刻惦记着玄武门之变,也因此克制自己的**。武媚娘也时时刻刻记着自己的后位是靠政治手段夺来的,因此她要付出的更多。 慰问一番之后,武媚娘又问了问,孩子们有没有休息的地方,得知已经安排了,又让自己的女婢前去帮忙,务必要让孩子们休息好。 随后就离开了,因为李弼为他们准备了宴席。 关于招待李治他们的宴席,是安排在游乐园的小花园里面,大家都是露天而坐。 “真是想不到,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孩运动会,竟然能够吸引到这么多人。” 李治兀自对于上午那一幕幕,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运动会,却能够让大家凝聚在一起。 卢承庆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这才是盛世之景啊。” 其余大臣也是纷纷点头,上午的景象,的确令他们都非常欣慰。 程处亮灌了一杯酒进去,一抹嘴巴道:“不瞒陛下,起初臣倒是不以为意,以为就是跑跑步,可是看着看着,却也想跃跃欲试。要是弄一个大人的运动会,那说不定会更有趣。” 李治听得眼前一亮,道:“这主意倒是不错。韩艺,你以为如何?” 韩艺正在拼命吃着烤羊肘,这唐朝的美食,别的不说,光说这烤羊肘,韩艺觉得比后世还要好吃多了,对此是情有独钟,没功夫搭理他们,可见李治问话,不回答是不行的,一抹嘴,就道:“这倒是可行,到时我们还可以邀请各个都护府的百姓来参加,增加我国各州县之间的来往。” 此话一出,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文化攻势 对于大家脸上表情,韩艺都看在眼里,但是却并不觉得任何惊讶,因为这其实就是他的下一步计划,利用运动会来增加各地的来往,促进民族的融合。 . 因为民族的融合对于唐王朝而言,一直都是头等大事,唐王朝是肯定要对外扩张的,那你就必须要面临这个问题。李世民的政治遗产中的一个闪光点,就是他的民族政策。 在贞观时代那是非常成功的,足以令人津津乐道,但是这不是说李世民的民族政策就是完美的,他的政策是建立在他的个人崇拜上,是建立在他天可汗的威望之上,可如今李世民已经去世,他的民族政策肯定会出现问题的。 韩艺就是要在出现问题之前,就先给修补得更加完善,当然,韩艺也非常崇尚李世民这种开放的思想,他会坚持李世民的思路,只不过将李世民的个人崇拜转变成文化上的同步。 “这主意倒是不错!” 李治点点头,语气虽然比较平淡,但是眼中却绽放着兴奋之色,他当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注意,这不但能够促进民族融合,而且还能彰显盛世,一举两得,只是他怕表现的太过了,意图过于明显。 其余大臣也是如此,微笑着直点头。 “韩艺,关于此事,你闲暇之时,考虑一下。”李治又向韩艺说道。 “微臣遵命!” 韩艺道。 正当这时,忽听得隔壁院中传来哇哇大哭声,而是越哭越响。这隔壁就是女眷待的地方。 “出什么事呢?” 李治好奇道。 张德胜忙道:“小人去看看。” 李治点点头。 张德胜立刻往别院行去。 过得一会儿,张德胜便走了回来,笑道:“陛下,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那些个小孩哭着要去昭仪学院上学。” “是吗?” 李治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张德胜讪讪道:“这小人倒是不清楚,好像是他们觉得昭仪学院好玩一些吧。” 许敬宗哼了一声道:“岂有此理,这上学乃是为了学业,为了将来能够报效国家,岂能贪图玩乐,他们将来可都是要成为国之栋梁,辅助圣君治理天下,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可决不能由着他们。” “说得真是好!” 韩艺一拍桌子,道:“许侍中,这你放心,别说他们的父母不会答应,就算他们的父母答应,我也不敢答应的,好比说李中书的小儿子要去昭仪学院,这万一出个什么事,这谁担待的起。” 李义府听着恼火不过,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你扯我作甚。 许敬宗点点头道:“韩侍郎能这般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韩艺又朝着程处亮道:“总警司,听见没有,就别想着让你儿子来参加运动会,让他们多读点书。” 许敬宗打量着程处亮,是一脸鄙视之意。 程处亮郁闷死,心里大骂韩艺这小子没义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讪讪道:“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原来是随便说说呀!”韩艺笑着直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治看着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今日韩艺变得这么好说话,跟许敬宗站一遍去了,只是笑着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这一个小插曲倒也没有影响到宴席的气氛,主要是韩艺今日表现的非常大度。这吃过之后,又稍作休息,然后出得后院,去前面走走。 这一来到外面,仿佛整个游乐园都被昭仪学院的学生给占领了,因为他们有着统一的制服,因此这非常好辨认的。 只见他们自发组织着,玩着一些小游戏,什么跳绳、捉迷藏,扔沙包等等。 他们精力充沛,哪里需要休息。 可是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那些富家子弟则是蹲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单纯的双眸中充满了羡慕。 因为富家子弟那都算是比较独立的,最多也就是和一个坊的孩子玩耍一下,而且有些大臣在朝中敌对,那孩子当然也不会在一块玩耍,不像昭仪学员的学生,是一大个集体,感情非同一般,关键是人数多,想玩什么都可以。 “父皇,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么?” 李弘拉着李治的手,指着人比较多的一处。 李治笑着点点头。 来到那处,只见八个小孩围绕着一个小洞,人人脚下都有一个木制小瓶盖,个个都是满头大汗,玩得也是异常投入,看得人也是非常多。 “他们这是在玩什么?” 李弘见一个个小孩蹲在地上,将木盖放在左手,然后对着另外的瓶盖,用手弹出去,不禁好奇道。 韩艺笑道:“这是一种弹瓶盖的游戏,是昭仪学院的课间游戏。你看被弹中的就等于是被锁定了,必须要同伴去解救,这样他又能够复活,如果一方全部被锁定就是输了。” 其实这就是他教的。 李弘看得两眼发亮,蹲下身去,看得也是非常投入。 忽然,几个小子跑了过来,“小艺哥,你来得正好,让他们给我们玩一盘吧!” 正是元争那几个小子。 小艺哥?李治听得是忍俊不禁。 卢承庆却是皱眉道:“元家小娃,你怎能这般称呼韩侍郎,你们元家难道没有教你们礼法么?” 元争他们吓得一惊。 韩艺忙道:“卢尚书勿怪,是我让他们这么叫的,以前大家都这么叫,我听着也都习惯了,而且自古以来,这韩侍郎有很多个,但是小艺哥只有我一个。” 卢承庆可不认同这看法,礼数怎能随随便便呢?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韩艺又朝着元争道:“你们几个这么会说话,不知道让他们跟你们玩一盘。” 元争道:“我跟他们说过,可是他们不让我们玩。” 韩艺道:“为什么?” “他们说他们老师吩咐的。” 李弘好奇道:“他们老师为什么这么吩咐?” “我们也不知道。” 韩艺虽然不是很清楚,他可没有下达这种命令,但是这并不难猜,昭仪学院的学生可是有部曲的子女,这部曲就是奴婢,这奴婢和贵族,等级相差实在是太远了,这万一产生了冲突,这可就麻烦了,不过韩艺知道元争他们倒不是很在乎这些,于是朝着一个学生喊道:“程辉,你过来。” 那叫程辉的学生一见韩艺,急忙忙跑过来,行礼道:“学生见过总院长。” 韩艺道:“待会你们输的一方就休息一下,让他们四个上去。” 元争他们听得满是兴奋之色。 “可是老师——!”程辉很为难道。 韩艺道:“他们四个也是我的学生,没所谓的。” “是!学生知道了。” 程辉又向元争他们道:“这一局看谁输了,就给你们玩。” 元争他们使劲的点头,笑嘻嘻的朝着韩艺道:“谢谢小艺哥了。” “去玩吧!” 韩艺点点头。 元争他们立刻跟那些小孩打成一片。 其他人小孩见了,这可不行啊,纷纷望着韩艺,可是他们跟韩艺不熟,也不敢开口。 韩艺权当没有看见。 李弘倒是注意到了,道:“你们想玩的话,其实也可以找些木头来做成这样子,自己一块玩不就行了么?” “可是哪里有木头。” “我们也不会做啊!” 这些富家子弟只会玩现成,要他们自己动手,真是要了亲命了,而且别看他们都站在这里观看,但彼此都不认识。 李弘眨了眨眼,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他更不知道木头在哪里了。 李治笑着拍了拍李弘的肩膀,道:“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一行人离开了这里,行得二十余步,只听得一阵叫清脆的叫喊声,“七八五十六。” 只见三个女孩正在划拳。 “六五一十一。” “错了!” 李弘指着那三个小女孩道:“六五不是等于三十么!” 韩艺笑道:“这叫做九九乘法表,当小的数在前面的时候,就用乘法,大的数在前面就用加法。” “这样啊!” 李弘眨着小眼睛。 李治也是点头道:“这听着还真是有趣,这都是谁想出来的。” 韩艺讪讪道:“这都是臣想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学生在玩乐的同时,将数学学好。” 李弘道:“那你岂不是很厉害。” 韩艺笑道:“我们来玩几把!” “好啊!” 李弘兴奋道。 可这听着是简单,那玩起来就要极快的反应能力,连玩十把,李弘全部败下阵来。 李治与卢承庆等大臣思维也在跟着转,但是他们的反应比李弘还要慢一些。 玩了一会儿,李弘终于赢了一盘,这才心满意足,又继续往前走去,见边上有不少贵族子弟也都学着在玩,但是玩得都没有昭仪学院的学生玩得好。 “老师加油,老师加油!” 听得阵阵喊声,只见一个小娘子带着两个学生正在跳绳,周边的学生则是在为老师助威。 李治笑道:“杨爱卿,那不是你家的千金么。” “回禀陛下,正是小女飞雪。”杨思讷说话间,心虚瞥了眼韩艺,见这家伙痴痴呆呆的看着杨飞雪,他并不知道杨飞雪的笑容有多么的令韩艺着迷,但他生怕别人看出破绽来,道:“韩艺,你看,这——这成何体统?” 韩艺一怔,忙收回目光来,道:“杨公,这是我们昭仪学院的文化,上课时是老师与学生,课外则是以朋友相待。” 这话让许多大臣嗤之以鼻,这古代是非常讲究尊师重道的,老师就得有老师的样子,老师跟学生打成一片,这如何能行。 许敬宗刚张嘴,李弘突然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看他们,玩得多么开心。” 许敬宗赶紧将话吞了回去。 李治呵呵道:“太子说得是,治国之道也是在乎一个融洽,这样国家才会安定,既然他们相处的这么好,为何又要阻止他们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边上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昭仪学院的课本真是有趣,里面都是一篇篇故事,可是咱们老是学那几本书,一点趣味都没有。” 李治他们转头一看,只见几个十一二岁,身着绸缎的孩子从旁走过,每个人都是瘪着嘴,闷闷不乐。 又听一个孩子道:“嗯!你看他们的老师,都带着学生一块玩,咱们士族学院的老师从不带咱们玩,每回上课的时候都非常严肃,看着都让人害怕。” “咱们的老师那么大年纪,走路都慢悠悠的,哪能去跳绳啊!” “我娘说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可是咱们好像好不如他们。” “我得跟爹去说,我要去昭仪学院读书。” “我也去!” 卢承庆他们听得是尴尬不已,但是也没有人多说什么,这是武媚娘的学院,谁敢说不好。许敬宗方才都明显留着一手,没有将话说得太难听。 李治笑道:“韩艺,看来昭仪学院的那一套教育方法很得人心啊!” 韩艺非常谦虚道:“陛下过奖了,正如方才许侍中所言,我们昭仪学院志在培育学生的基本素质,以及乐观向上的心态,也没有奢望说要培养出一个国之栋梁来,这目的不同,自然这教育方式也不同,再加上我们昭仪学院的老师都非常年轻,相处也有一些不同。其实我觉得士族学院的那种教育方式更加能够培养出国家栋梁来。” 许敬宗等一干大学士都已经准备好反驳之词,哪里知道韩艺一改往日作风,谦虚的一逼,反而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李治也是笑着点点头。 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昭仪学院的文化正悄然无息的席卷了整个游乐园。 就连皇后与一干贵妇都玩起来九九乘法表,当然,她们玩得是非常糟糕。 这可将那些富家子弟给羡慕坏了,他们原本都对于上学,是充满了抗拒,因为读书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轻松了,没有什么可珍惜的,而且如今的课程也确实太无趣了,天天就是之乎者也,如今一看昭仪学院的学生玩得这么开心,甚至于老师带头组织学生一块玩,这才是真正上学啊! 游乐园开始两极化,昭仪学院的学生玩得是开心不已,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超大的聚会,但是富家子弟那边就是哭爹喊娘,抱着父母大腿要求去昭仪学院上学,当然,他们的父母是严词拒绝,这怎么可能,他们身份这么尊贵,怎么能够和穷人家的孩子一块上学。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昭仪学院的文化攻势,几乎每个小孩都被这种新颖的文化给俘虏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感动的瞬间 如今通熊店所在的小广场,已经被武媚娘等一干贵妇给霸占了,成为了她们的私人区域。 “你看看这张图,真是有趣!” “还有这个布娃娃!可爱极了。” “这都是那些学生画的么?” 李治、韩艺等人绕了一圈,来到这小广场,见这妇人都围聚在武媚娘身旁,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李治心感好奇,上前道:“你们在谈什么?” “是陛下来了!” 武媚娘与一干贵妇急忙起身。 李治压压手,示意她们不要多礼,忽见武媚娘手中拿着一张大唐日报,不禁好奇道:“难道大唐日报又出新一期了?” 韩艺摇摇头道:“倒是没有。” 这新一期大唐日报肯定是要等到运动会结束之后。 武媚娘笑道:“这是那些学生送给我的礼物,这其实是一张画。” “画!” 李弘急忙上前道:“母后,让儿臣看看。” “给!可别弄破了!” “嗯嗯。” 李弘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张大唐日报来一看,不禁“哇”了一声。但见大唐日报的背面是一片斑斓。 李治也好奇的偏头的一瞧,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牵着一颗小星星,除此之外还有雨水,有花草,有云朵,但是不管是什么,都有着不一样的笑脸。 这要在后世,那倒是见惯不怪了,但是这可是唐代,将笑脸画到太阳上面,这绝对是非常新颖的。 卢承庆这些大臣们见了,虽觉这画非常青涩,一看就知道是小孩画的,但却能给人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让人觉得这画画的非常不错。 “这画画的真是可爱!” 李弘目光闪闪,长大嘴巴。 武媚娘笑道:“陛下,太子,你们可知这上面画得都是谁?” 画得是谁? 李治愣了下,摇头道:“朕看不出来。” 李弘也是仔细瞧了瞧,摇头道:“孩儿也不知。” 武媚娘笑道:“这太阳就是陛下你。” “朕?” 李治微微一惊。 武媚娘点点头道:“而这月亮则是我,小星星是太子。” 李弘惊喜道:“还有我。” 武媚娘笑道:“而那些花草则是昭仪学院的学生们,这一幅画象征着他们在陛下的光辉下,茁壮成长。” “原来是这样!”李治一手扶着额头,笑呵呵起来,道:“有趣!有趣!这是谁画的?” 许圉师他们也是抚须而笑,频频点头。 武媚娘道:“是南郊昭仪学院的一个名叫陈慧的学生画的。” 李弘突然问道:“那这些雨水又是谁呢?” “皇家警察!” 一旁的韩艺道。 李弘恍然大悟,道:“是是是,皇家警察便是父皇赐予百姓的雨露。” 卢承庆突然道:“这画的颜色倒是奇特。” 武媚娘笑道:“想不到连卢尚书都未看出来。” 卢承庆道:“请恕老臣眼拙,倒真看不出来。” 武媚娘道:“是那孩子用各种果子的果汁画的。” “原来如此!” 卢承庆笑着直点头。 李弘突然盯着武媚娘身后的桌上的一个色彩鲜艳的小包包,道:“母后,这是什么?” 武媚娘道:“这也是昭仪学院的学生送给母后的礼物,这个小包可是那孩子利用各种碎布缝制而成的。” “那人这是聪明,用碎布都能缝制成这么漂亮的小包!”李弘拿着那鲜艳的小包,显然是十分欢喜。 武媚娘笑道:“太子,你可知道这个包卖出多少钱么?” 李弘道:“这个包是卖给母后的吗?” “这当然是送给母后的!”武媚娘又道:“可是南郊的制衣坊却花了十贯钱,请那个学生专门去教制衣坊的设计师缝制这种包。” 李治听得一惊,道:“此话当真?” 就连韩艺都觉得非常惊讶。 武媚娘点点头道:“其实这些碎布,就是制衣坊的,这种包可以将那些碎布再利用,我方才还叫郑善行来了,他说他当时并不在这里,若是在的话,只怕还不止是给十贯钱。” “看来这昭仪学院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李治笑着直点头,又见那边上堆满了礼物,道:“这些礼物都是那些学生送的?” 武媚娘道:“是啊!你看这些材料,可都是一些平时不起眼,甚至要扔掉的废物,是那些学员匠心独运,将这些东西制作出一件件精美的礼物送给我。” “难得!真是难得啊!” 李治坐了下来,随便拿起几件礼物看了看,道:“这些孩子真是聪明伶俐。” 武媚娘感慨道:“是啊!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这一番心思,实在是令人感动。” 李治嗯了一声。 边上一个少妇道:“皇后,为什么你们昭仪学院的学生这么聪明,可以画出这么新颖的画来,我那儿子也喜欢画画,而且从小就跟名师学习,却也不曾见到他画出这种画来。” 武媚娘突然看向韩艺,道:“这你可就得问韩艺了,关于昭仪学院的教学方式,都是韩艺想出来的。” 李治也道:“韩艺,事到如今,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这昭仪学院究竟有何奥妙,说来听听。” 韩艺笑道:“陛下、皇后过誉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奥妙。只是昭仪学院比较自由一些,让孩子们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我们的考试也不是以成绩来轮高下,而是以新颖,并且时常设计一些游戏,让课本里面的内容融入到游戏当中,让孩子们能够在玩乐中学习,我认为如果希望孩子多读书,首先得让他们对于读书感兴趣。因此我们昭仪学院还有劳动课,手工课,音乐课,体育课,尽量将那些主要课程分散在这些课程里面,比如将一些文章谱曲,然后再去教学生唱,这样也便与记忆。” 许圉师道:“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荒废了主要的课业,你这是本末倒置了。” 你还真是不依不饶呀,不过本人今日开心,就不与你一般计较。韩艺道:“许侍郎以为这孝经算不算得上主要科目呢?” 许圉师点点头道:“这当然算。” “可是孝经在我们昭仪学院真是一门课外作业。” “课外作业?” “就是没有正式的课,一般都是老师在授其它的课的时候,顺便说上几句。” 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并非我们不看重这一点,而是我们昭仪学院强调的是动手能力,因此老师会布置作业,让孩子们去关心父母,去帮助父母做一些家务事,其实这个都不需要去布置,我们昭仪学院的每个学生一直都在家帮助父母住家务事,而且我们昭仪学院每个月都有一日是助人为乐日,就是老师组织学生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百姓,昭仪学院的学生甚至还与皇家警察合作过,在一些复杂的路段,帮助行人指路。我认为孝经这种书籍,你背不背的全,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做到。” 许圉师点点头道:“韩侍郎言之有理,其实自古以来,主张的并非是德、言、行、信。” 许敬宗听得纳闷道:“许侍郎此言倒是将老夫给弄糊涂了。” 许圉师忙道:“我以为圣人主张的是立德、立言、立行、立信。我们如今教育儿女,忽略了这个‘立’。” 李治点点头道:“说得很对,若缺少立,那只是徒有其表,与圣人所主张根本不是一回事。” 武媚娘见缝插针的笑道:“如此看来,韩艺这一套反倒是技高一筹。” “皇后所言极是!”李义府笑道:“这昭仪学院这才开学不到一年,但是昭仪学院的学生却令人刮目相看。”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既然如此昭仪学院的教育方式要更好,何不让当今的学院都向昭仪学院学习。” 这厮在这方面还是反应极快,他知道武媚娘要借助昭仪学院增加自己的名望,如果天下学院都以昭仪学院为标准来学习的话,昭仪学院定会名声大噪,武媚娘的名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韩艺听得眼中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昭仪学院只是一个触发点,他要借此引发教育改革,教师证也是为此准备的,从以前的儒道束缚中跳出来,让学生从小就全面发展,这样才能为韩艺的计划储备足够多的人才。其实如今的人才,韩艺都不太想招揽,他宁可用那些卑贱小吏,因为现在的人才学得都是儒家道家,讲究的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思想里面就缺乏创新,而他要的不断求变,这个就格格不入了。 李治听得稍稍点点头,突然看向韩艺道:“韩艺,你如何看?” 韩艺摇头道:“臣不敢下判断,昭仪学院的成功,有着它的特殊性,昭仪学院的老师是非常年轻的,学生又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之前没有受过其它的教育,因此他们能够欣然接受,但是已经受过教育孩子能够转变过来,这还真说不定。” 李义府一愣,难道我猜错皇后的意思了? 在昭仪学院方面,武媚娘跟韩艺交流的密切,他们肯定心中有数,如今韩艺反对,证明武媚娘不是想走这一步。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火候还差了一点。 如果现在就要求变革,只是顺着这一阵风,但这只是一阵而已,那这阵风过后呢?可就不一定了。这是韩艺的最终目的,但是他得忍,忍到人人都觉得昭仪学院是目前最好的学院,教育方式是最先进的,比以前那种家庭教育要好很多,才能够引发教育变革,反正韩艺也不急,反正目前这师资力量不足,想走快一点都是不行的。 正当这时,忽闻操场那边又响起了阵阵欢呼声,原来运动会已经开始了。 武媚娘赶紧道:“陛下,我们去看看吧!” 李义府见武媚娘岔开话题,确定自己这马屁给拍到马腿上了,心中不禁一阵郁闷。 李治点点头,一行人又往看台那边行去。 “加油!加油!” “加油!” 等到他们来到看台时,加油声突然变得整齐划一,震耳欲聋,就连他们的到来,都没有人注意到。 李治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急忙往跑道上看去,只见整个跑道上面就一个小孩一瘸一拐的跑着。而旁观的观众则是跟着他一块移动,一边走着,一边为他打气。而那小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终点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 李治朝着一个下人问道。 那人忙道:“回陛下的话,这小孩在第二个圈的时候摔了一跤,其他选手早就跑完了,但他还是坚持在跑。” “原来是这样!” 李治不禁又将目光放到哪个小孩身上,脸上不禁有一些动容。 不仅是他,就连卢承庆他们都握着拳,暗自为那小孩加油打气。李弘早就站在看台的边上,张嘴大声喊着“加油”! 几乎游乐园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小孩身上。 终于,那小孩冲过了终点,他们的同学们立刻冲上,将他抱起。 “吼——!”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李治他们也纷纷激动的鼓掌,脑海里面不禁又想起开幕式韩艺说得那一番话,仿佛他说得都是运动会本身就具有的,这真是太奇妙了。 “好——呜呜——!” 而感性熊弟又落下了眼泪,一边哭,一边为之叫好。 小野一脸困惑道:“小胖,你怎么哭呢?” 熊弟抽噎道:“你难道不觉得很感动么?”他非常喜欢这种气氛,甚至于他已经将自己代入到这个小孩身上,因为他在运动方面也是很差的,但是他希望大家能够鼓励他,帮助他,因此才会如此得感动。 小野却是摇了摇头,青涩的脸庞真的没有一丝的动容,因为他从小就受人排斥,但是他性格又非常孤傲,你们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们,你们不与我来往,我绝不与你们多说半句话,哪怕再难再苦,也绝不开口求助,在当今世上唯有韩艺和小胖能够感动他,其他人的是死是活,他看得倒是挺淡的,不认识的人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熊弟眨了眨眼,歪着脑袋问道:“假如是我的话,你也不会感动么。” 小野拍着小胖的肩膀笑道:“小胖,你别担心,要是你摔倒了,我会背着你跑的。” ps:昨天深夜两三点跑去爬山,以为没啥人了,可以一边爬山一边想想剧情,可是哪里知道,这人多的要命,更加要命的还都是一对对的,虐的我一宿未眠,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唯有苦叹一声,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r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想不想上天 下午的比赛比上午要短暂一些,毕竟这古代可没有路灯,而且还有宵禁,得早一点回去。 但是这运动会的第一日无疑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从上午到下午,这人流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在增加,可以预计到的是明日还将会更多一些。 昭仪学院的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在老师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离开了游乐园,但是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却充满了兴奋之色,彼此相互交谈着,时不时还传来阵阵笑声。 李治、武媚娘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离开的,非常的捧场。 韩艺也准备回去了,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萧无衣,甚至连熊弟他们都没有见着,倒是见到了元鹫一家人。 韩艺拱拱手,低声与几位嫂嫂打了一声招呼,又左右看了看道:“元争那几个小子呢?” 元鹰撅着小嘴道:“元争他们跟着昭仪学院的学生一块走了。” 元鹫没好气道:“那几个小子真是好没有义气。” 这还不是跟你学得。韩艺暗自嘀咕一句。 “韩艺!”秦红梅突然轻声喊道。 几女又相互看了看,似有话要说。 元鹫哎呀一声:“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说着又向韩艺道:“韩艺,是这样的,红梅他们希望能够让鹰儿他们去昭仪学院读书,你能否帮我们这个忙。” “啊?” 韩艺一愣。 “不行么?” 秦红梅忙问道。 “不——当然不是!”韩艺道:“只是——只是我感到有些突然。” 秦红梅忙道:“是这样的,刚好我们最近也在帮着鹰儿他们找老师,但一直未有找到适合的,今日我们看这昭仪学院的学生都非常努力、刻苦,而且鹰儿他们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我们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独立一些,再加上他们自己也都想去,你看这——!” 因为她们几个都非常独立,她们就觉得孩子就应该早点独立,不要总是跟着他们。 韩艺听得沉吟不语。 元鹫呵呵道:“红梅,你看见了,我就说这小子自私的很,他不会答应你们的,你们这是白费心思。” 韩艺听得皱了皱眉,瞧着元鹫,心想,这家伙是在有意破坏我们的同盟,还是在用激将法?md,好像不管我怎么做,这家伙都是得利啊。 阿史那暮云黛眉轻轻一皱道:“韩艺,连这点小忙你也不帮。”她是胡人,没有中原那么多规矩可讲,她觉得大家都是亲戚,这点忙你应该要帮的。 韩艺笑了笑,道:“这个——我不是不想帮,而是昭仪学院的学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而鹰儿他们不同,我只是担心他们相处不来。” 司马玲珑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们早早就离开了家族,他们以前也都是一般百姓家的孩子玩耍,没有那么娇贵。” 韩艺听得叹了口气道:“这真是难为嫂嫂了,孤儿寡母在外这么多年——!” 元鹫立刻道:“韩艺,你又想使坏心思了。” “什么坏心思啊!”韩艺心里却想,大家彼此彼此,道:“我是想说,我心里非常感动,几位嫂嫂真是伟大的母亲,这孤儿寡母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多么不容易呀。” 阿史那暮云瞥了眼元鹫道:“这都不是托他的福。” 元鹫气得是火冒三丈,这挑拨离间的太明显了,怒瞪着韩艺,韩艺立刻道:“光凭这一点,这忙我一定帮,几位嫂嫂放心,我会立刻安排鹰儿他们进入昭仪学院的。” 秦红梅她们听得大喜,连连向韩艺道谢。 元鹫一看这情况,满腔怒火不敢发,也只能憋着,哼了一声,驮着元玲儿大步往外面走去。 秦红梅她们心里哪里不清楚,一一相韩艺道谢,然后也都离开了。 与元鹫他们别过之后,韩艺又找来一个下人,问道:“你看见云城郡主没?” “哦,小人方才好像看见云城郡主与小胖哥他们在跳远场地那边。” “谢谢!” 韩艺立刻往跳远场那边走去,行得片刻,就见五六人站在跳远场那边,又听得阵阵叫喊声道:“小胖加油,小胖加油!” 只见熊弟气势杠杠滴的站在起跑线处,绷紧着脸,神色极其认真。韩艺看得一乐,急忙走过去。 “啊——!” 听得熊弟大吼一声,迈着一双胖腿,疯了似得朝着沙坑冲去。 噗的一声闷响。 只见熊弟整个人趴在沙坑里面,一动不动。 “天啊!” 韩艺一手捂脸。 “小胖,你还好么?” 小野第一时间跑到熊弟身边,将他扶起。 “没事!没事!” 熊弟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急急回头:“我跳了多远。” 韩艺走上前来,笑道:“那得看似用算头,还是算脚。” “韩大哥,你怎么来了。” 熊弟见韩艺来了,挺不好意思的挠着脸。 小野道:“韩大哥,你莫要取笑小胖,有本事咱们来比比。” 萧无衣立刻拱火道:“夫君,出脚教训一下小野,我支持你。” 熊弟立刻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昂着胖脸道:“韩大哥,你敢应战么。” 韩艺郁闷道:“我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们至于这么针对我么,我才不会跟着,他又瞧了眼萧无衣,道:“还有你,你是帮哪边的。” 萧无衣笑吟吟道:“我当然帮小胖啊!” 熊弟乐得呵呵直笑。 韩艺哼了一声道:“你这是以多欺少,可恨我那沈笑兄弟不在,不然岂容你们这般嚣张,等我兄弟回来再说!” 熊弟嘿嘿道:“只怕笑哥儿也是帮我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行了,行了,我们回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 “嗯!” 一行人出得游乐园,小野和小胖驾着马车,载着韩艺和萧无衣往城内走去。 “喂!你在看什么?” 韩艺见萧无衣上得马车,就拿着几张纸在那里看着,时不时还用昭仪学院的炭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预选赛的成绩!” “这有什么看的。” “你懂什么!我得算算看,我们能拿多少个第一战书都已经下了,可是不能输的。” “战——战书?” 韩艺有些错愕。 “你不知道么?”萧无衣哼了一声,道:“西郊昭仪学院的老师好生可恶,还说什么看在我们是女人的份上,要让着我们一点,真是不知羞耻,就他们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全部打倒,只可惜我不能亲自上场。” 韩艺听得直翻白眼,暗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萧无衣天生就是这么好强,凡事都要争个输赢,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玩个麻将,都将他这发明麻将的人给玩吐了。 萧无衣又道:“夫君,若是我们赢了西郊昭仪学院,你能否在大唐日报上面写明这一点。” “!”韩艺不答反问道:“那万一你们输了呢?” “那当然不能提。” “这样啊!” 火了! 昭仪学院可谓是一炮而红。 在此之前,大家关注昭仪学院更多是在政治层面上,没有人去关注昭仪学院是如何运作的,是如何教学的,学生成绩如何。然而,经过这一日的运动会,昭仪学院的文化立刻传播开来,引起了大家注意。 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寻常百姓,回到家里之后,都在讨论这昭仪学院。 究竟是旧的好,还是新的好,这也引起了极大的争论,不管是在哪个阶层都是如此。 与此同时,昭仪学院渐渐成为了孩子们梦寐以求的学院,孩子们都喜欢那种气氛,如今的教学实在是沉闷无趣到了极点,这老师都是七老八十的,胡子一大把,只知道之乎者也,什么课余活动,完全没有。哪里像昭仪学院的老师,年轻、富有朝气,思想也开明,不开明的也被韩艺给训得开明了。 这以前没有比较,大家都是如此,就得过且过,如今有了比较,高下立判啊! 当日晚上,各个坊里都听到小孩的哭闹声。 等到第二日清晨,昭仪学院征召老师的消息就突然传出来了,这可都是套路来的,因为长安现在有很多落榜的考生,这可是现成的资源,要不是这一场运动会,韩艺早就开始下手了,这及第的他要,不及第的他也不会放过的,毕竟如今读书人太少了,甭管他需要什么人才,但首先一点,得认得字啊! 原本这第二日就是昭仪学院爆发的时段,因为第一日大家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加上一晚上讨论,争吵,第二日大家肯定相互倒苦水,因为家里的孩子都闹着要去昭仪学院读书。这个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就引起落榜的考生的注意,以前他们还看不上昭仪学院,如今这一日之隔,昭仪学院是身价百增,他们开始四处打听。 韩艺还是一大清早就上萧府去接萧无衣,然后便去往了游乐园。 这刚下得马车,就是一群人涌了过来,正是赵四甲、钱大方等一群商人。 “韩小哥!” “怎么是你们。” 韩艺看着他们一脸怪异之色,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注意。 萧无衣可没空在这里听他们官商勾结,带着下人急急往行去,她还得坐镇中军大帐,这一场男女对抗,可是她期待已久的了。 “韩小哥!” 这萧无衣一走,钱大方他们立刻是原形毕露,搓着手,一脸谄笑。 韩艺手一抬道:“别这样,有事说事。” 钱大方道:“韩小哥,你看这昭仪学院,咱们多多少少也略尽了一份薄力,是不是。” 韩艺点点头道:“然后呢?” 赵四甲道:“那你看咱们的孩子能不能上昭仪学院读书。” “这——!” 韩艺面露为难之色,道:“可是昭仪学院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 不等他说完,钱大方就急切道:“韩小哥,这你就多虑了,咱们商人的地位还不如他们农夫,他们穷咱们贱,不正合适么。” 韩艺听得好气好笑道:“老钱,我也是商人,什么贱不贱的。” 钱大方立刻腆着脸笑道:“韩小哥你哪能算是商人啊!你可是宰相啊!” 彭万春看着钱大方这铁公鸡,总是说不到点上,好生气恼,抢先道:“韩小哥,咱们可以再捐一点钱啊!” 韩艺嗯了一声,点点头。 赵四甲道:“韩小哥,你就当可怜可怜咱们,你是不知道咱们商人的孩子要想找一个老师,那真是比登天还难,老师没啥学识,还漫天要价,以我之见,咱们还不如将这钱捐给昭仪学院,只要昭仪学院能够给咱们的孩子腾个位子出来就行了。” 真是的,早就该这么说了,昭仪学院如今就缺钱啊!韩艺笑道:“行,待会要是皇后来了的话,我跟皇后商量一下,这运动会结束之后,咱们再讨论讨论。” “哎呦!那真是多谢了!” “不谢,不谢!” “哼!” 忽闻背后传来一声极为不满的声音。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元争、元雷他们站在几步外,斜着眼,含着泪望着他。 “咱们待会再聊!”韩艺朝着钱大方他们说了一句,然后立刻走向元争他们道:“你们这是怎么呢?难道你们大爷爷又欺负你们了。” “大爷爷没有欺负我们,是你欺负我们了。”元争小嘴一瘪,道:“小艺哥,想不到你是恁地不讲义气的人。” 韩艺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们了。” “你让小鹰他们去昭仪学院,却不带上我们,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 喜新厌旧?韩艺真想问问他们的老师是哪个混蛋,道:“哪能呀!我不让你们去,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首先,你们要是去了的话,那今后我去元家堡我找谁玩。其次,就凭你们的天赋,昭仪学院的老师哪能教的了你们——!” “我们只是想去玩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去上学。” 靠!原来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们去。韩艺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得跟我玩呀,跟那些小孩子玩有甚么乐趣,等运动会结束之后,我带你们玩一个好玩的东西。” “甚么好玩的。” “飞,像鸟儿一样在空中翱翔!” 元争他们听得两眼发亮,一把就抱住韩艺的大腿道:“小艺哥,你没有忽悠我们么?” 韩艺不露声色的将这小子给推开,光天化日抱大腿,这成何体统,道:“以你们的智商,我能忽悠得了你们么。” “元雷,得挺有道理的。” “嗯!” 韩艺都快笑出声来,道:“你们是想去昭仪学院,还是上天啊!” “当然是上天啊!” 元争他们异口同声道。r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白蓝榜 元争这些个小屁孩虽然没有什么士庶贵贱的概念,但是他们几个实在是太顽皮了,跟元鹫那混蛋学得一身整人的本领,要是让他们去了昭仪学院,那还不翻了天,谁也压不住他们,因此韩艺是不可能让他们去昭仪学院的。 . 来到游乐园里面,元争他们便去找自己的新朋友了,看来韩艺说要跟他们一块玩,只是韩艺的一厢情愿罢了。 韩艺则是去到通熊店。来到小广场,就见熊弟站在门口与客人聊得呵呵直乐,而小野则是坐在一旁发愣,这小子宁可孤单,也不太愿意去跟别人交流。 “韩大哥,你来了!” 熊弟见韩艺走了过来,急忙招手喊道。 “你们这么早啊!”韩艺纳闷道:“我说小胖,以前叫你起床跑步,你咋老是起不来,如今起得比我还早一些。” “呵呵!” 小野听得便笑了起来。 “我——我也现在经常跟小野一块跑啊!”熊弟心虚的回应了一句,又嘿嘿道:“韩大哥,你吃了没?” “两笼小笼包,一碗粥。” “哎!” 熊弟动作立刻变得敏捷起来,窜入店中。 “这点小聪明又学得比谁还要快!”韩艺摇摇头,坐在小野边上,道:“你小子也试着跟人接触一下,别老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小野摇摇头,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真是拿你小子没有办法!”韩艺说着,又凑过去小声道:“等运动会结束之后,我带你去玩一个好玩的东西。” 小野两眼放光道:“什么东西?” “飞!” “飞?”小野哦了一声,“是在天上飞么?” 韩艺点点头道:“有兴趣没?” 小野直点脑袋。 “韩大哥,小野,你们在说什么?” 熊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一脸好奇道。 韩艺接过托盘来,道:“跟你没啥关系。” 熊弟朝着小野眨了眨眼。 小野呵呵笑着。 熊弟便不再问了,坐了下来,看着狼吞虎咽的韩艺道:“韩大哥,好吃么?” 韩艺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要钱就好吃。” 熊弟嘿嘿笑道:“就算我要,韩大哥你也没有带钱在身上。” 韩艺斜目一瞥,叹道:“终于还是让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这里吃饭的原因了。” “哈哈!” 熊弟、小野大笑起来。 “院长!” 忽见一个身着朴素的老汉来到韩艺身旁,神色毕恭毕敬。 韩艺回头一看,“哟!是老洪啊!”又急忙伸手道:“坐坐坐,吃了早餐没,我请客。” 这人乃是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唤作洪春发。 “我吃过了,我吃过了。” 洪春发挥舞的双手,又傻笑得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老洪,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一定会答应你。” “是是是!” 韩艺这么一说,洪春发倒是轻松不少,道:“这个——小人想问一下,要去昭仪学院读书,得——得花多少钱?” 就知道这事!韩艺稍一沉吟,道:“这钱我就不要了,但是你如果在贤者六院表现的出色,我会帮你们去跟皇后说说的。” “多谢!多谢!” 哪怕是这么一个及不负责任的答案,洪春发兀自高兴的不得了,道:“小人就不打扰院长你吃早餐了,小人先告辞了。” 这洪春发走后,熊弟道:“韩大哥,你知不知道,前面有好多人都来跟我打听如何才能去昭仪学院读书。” 韩艺笑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熊弟道:“我自己没有去过学院上学,这我哪知道。” 韩艺忽然问道:“那你想上学么?” 熊弟嘿嘿直笑,“不是很想,我其实很怕念书的。” “你小子。” 韩艺笑着摇摇头,忽听边上有人说道:“这云城郡主真是口气不小,竟说女人文武都不弱于男人,岂有此理。” “哎哎哎!别说了。” 二人瞟了眼韩艺,然后迅速离开了。 这个婆娘!韩艺暗自一叹,将包子吃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而今日的气氛明显与昨日不同,只见选手们都围着自己的老师,仿佛在备战一般,个个神色都非常严肃,而且周边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事。 萧无衣毕竟是韩艺的妻子,这点炒作能力还是有的,她就是故意挑起这男女之争,只有这样才能为女人证明。但是韩艺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一直都在冲击士庶,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萧无衣这么干。 这时,那李府的管家突然走了过来,“韩侍郎,皇后来了。” “皇后来呢?” “来了有一会儿了。” “那陛下来了没?” “没有!” 李治毕竟是皇帝,哪能天天往外面跑,再说这是武媚娘的事业,他不能老是来抢武媚娘的风头。 来到看台的棚内,只见武媚娘一个人坐在里面。 “微臣参见皇后!” “你来了!坐吧!” 韩艺坐了下来,问道:“太子殿下没有来吗?” “怎么没来,方才与李义府的少子出去玩了。”武媚娘说着顿了顿,又是笑道:“想不到你这运动会能够发挥出恁地大的影响力,我可是听说不少人都在打听如何进入昭仪学院读书。” 韩艺笑道:“皇后过奖了!”说着,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我觉得这只是迟早的事,以前的那种教育方式,太过于落后和死板了,怎么能够和我们昭仪学院相提并论。” 武媚娘一愣,笑道:“你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 韩艺坦率道:“那是为了给许敬宗他们留点面子而已。” 武媚娘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这事。” 韩艺道:“我也正想跟皇后谈论这事,前面钱大方那些商人找过我,希望他们的儿孙能够上昭仪学院读书。” 武媚娘道:“你答应呢?” 韩艺点点头,道:“他们毕竟捐助了不少钱给昭仪学院,如果将他们拒之门外的话,只怕对于昭仪学院的发展不利。” 武媚娘道:“可是如果答应的话,那岂不是说捐了钱便能来昭仪学院读书。” 韩艺道:“皇后言之有理,这个我会注意的,我觉得在不破坏昭仪学院读书气氛的情况下,是可以接纳一些特殊的学生,商人的子弟本也卑贱,跟农家出身的子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不会影响其他的学生。不过,其中有三个人倒是比较特殊一些。” “什么人?” “元家的子弟。” “元家!” 武媚娘道:“这元家可是贵族啊!” 韩艺笑道:“但是这三个学生乃是元鹫在外面的儿子,最近才来到元家的,他们并没有士庶的概念。而且,如果一味的将贵族拒之门外,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多想了,我们要给予他们一点点希望,慢慢的去引诱他们,让他们自己主动求变。” 武媚娘抿唇一笑,随后又皱眉道:“可若是士族学院也效仿我们昭仪学院,那岂不是。” 韩艺笑道:“皇后大可放心,这一点他们学不来的。” 武媚娘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我们昭仪学院的文化完全跟士族文化相反,在士族看来,老师就得七老八十,熟背各类经文,我们的老师要年轻,而且我们的课本也是士族不能接受的,如果他们要模仿我们,那士族的底蕴文化都没有,因此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士族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天下间也没有谁有能力建造学院了。” “这倒是的,士族向来都非常古板,让他们改变,这谈何容易。”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如今昭仪学院取得了成功,你看能否再多建几家昭仪学院。” 她的野心还真是不小,不过这正合我意!韩艺笑道:“皇后,这多开几家不是问题,但是也仅此几家而已,光凭捐助,只怕是很难让昭仪学院迅速的发展,这个恐怕还需要朝廷的支持。”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这我也有想过,但是这不可能,朝廷一旦接手的话,那就必须全国普及,朝廷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且大臣们也肯定会反对的。” 其实她也不想让朝廷介入,这是她的东西啊! “这臣当然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寻求朝廷的支持。” “此话怎讲?” 武媚娘斜目瞥向韩艺。 韩艺沉默了片刻,道:“皇后,如果昭仪学院对于有军籍的士兵开放呢?” 武媚娘听得双眼一睁,射出一道精芒来,但是立刻又是一敛,低眉思索起来。 韩艺也不再多言。 过得一会儿,武媚娘突然瞧向韩艺,似笑非笑道:“这是你一早就想好的?” 韩艺道:“倒不是一早就想好的,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这当然他一开始计划好的,除非是那种突发情况,不然的话,韩艺还是倾向于做一个完整计划,一切都按计划行事,这也是老千的职业素养。 武媚娘道:“那你又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说服陛下和满朝文武?” 韩艺道:“只要皇后你点头,那即便许敬宗、李义府他们从中阻扰,臣也又七八成的把握。”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为什么不是十成。” 韩艺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得给老天爷几分薄面吧。” 武媚娘咯咯一笑,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助威声,立刻转目往外面看去,道:“看来比赛已经开始了。”又听得这看台边上传来阵阵议论之声,不禁看了眼韩艺。 韩艺忙道:“臣出去看看。” 来到外面,只见这看台边上突然多出一块竖着木板来,木板前面站着不少人,忙叫来一人,道:“这是什么?” 那管事错愕道:“这——这不是韩侍郎你吩咐的么?” 韩艺道:“我吩咐的?” “是呀!云城郡主说的。” “云——!” 韩艺道:“那这是什么?” “哦,是白蓝榜。” “白蓝榜?” “嗯!就是南郊的昭仪学院和西郊的昭仪学院的成绩榜单。” 这个无衣,什么时候做事也是一套一套的了!韩艺听得一个劲的搓额头,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然后他又入得棚内。 武媚娘看着他直笑,显然是已经听到了。 韩艺讪讪道:“其实——其实臣觉得这个——这个主意挺不错的。” 武媚娘笑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咱们昭仪学院如今正值扩展之时,这学生易招,老师难找,内子这么做,也可以证明女人同样适合当老师,这样我们就能招收更多的女老师。” 武媚娘笑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纵容无衣的吗?” 韩艺讪讪笑道:“要说纵容么,其实——其实也是彼此彼此。” 武媚娘轻轻哦了一声,道:“难怪无衣跟飞雪的关系这么好。” “哈哈——皇后说笑了。”韩艺老脸难得一红。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有竞争才有激情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萧无衣这一出,令运动会更加引人瞩目。 . 毕竟这运动会的魅力还是在于竞争,竞争的越激烈,越敏感,就越容易火爆,像后世的一些体育赛事,但凡是冤家聚头,好比皇马vs巴塞,湖人vs凯尔特人,那一定是空前的火爆。 在这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只是图一个新鲜感,因为许多观众都是抱着好奇的态度来的,没有支持的队伍和选手,只是图个有趣,但是萧无衣这么一弄,形成了一种男女对抗赛,观众立刻分成两派,支持南郊昭仪学院的自然是以女人为主,但也有一些男人是支持女人的,同时也有一些女人是支持男人那一派的。 这是因为南郊和西郊还有地域之争,南郊的百姓当然支持南郊,男女只是其次,西郊也是如此。 因此白蓝榜前面时时刻刻都聚集着不少人,关注着比分和名次的变化。 这时候要是能够开博彩,绝对大赚特赚。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这计划,因为在唐朝博彩不但没有发展价值,而且还会阻碍的经济的发展,目前唐朝还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步,得先提升生产力,将百姓的生活质量给提上来。 但不管怎么说,无衣姐的这一策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士大夫当然抨击萧无衣的这种行为,但是萧无衣还就是冲着他们去的,就是要证明,女人当老师要胜过男人。 武媚娘当然是持有支持态度,甚至于她就是跟萧无衣一边的,在这一点上,她们是非常的像似。 因为这第二日已经有一些项目的决赛了,因此比昨日还要火爆得多,观众的声音都已经渐渐嘶哑了,大家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就跟疯了似得。 白蓝榜上也竞争的异常激烈,而比拼的不是第一名,而是总分数,第一名多少分,第二名多少分,第三名多少分,原本萧无衣是打算就比第一名,但是两边的老师都觉得不妥,因为这样一来,二三名就失去了意义,于是才弄了个比分榜,两边分数是交替上升。 等到第三日,也就是运动会的最后一日,对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 李治与一些大臣也来了,这一日未来,气氛完全不一样了,第一日是全部都是蓝色海洋,但是今日就多了很多灰白色小旗,而且连观众选得衣服要么是蓝色,要么是灰白,即便两种都不是,那颜色也一定跟其中一种是非常接近的。 这第三日只有上午的比赛,下午就是颁奖典礼,以及闭幕式。而上午的比赛就是两项决赛,短跑与接力赛。 而根据白蓝榜的分数,对于南郊昭仪学院不利,虽说第一名南郊稍微领先,但是二三名西郊昭仪学院占有大多数,因此南郊昭仪学院一定拿下短跑的第一名,以及二三名其中的一位,才有资格在最后的接力赛中跟西郊一较高下。 “南郊必胜!南郊必胜!” “西郊必胜!西郊必胜!” 在短跑开始时,声浪是一浪高过一浪,而且还是整齐划一的,尤为的壮观。 李治与一干大臣站在看台上,都已经傻眼了,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这不过就是一场运动会,而且选手们都还是孩子。 但是没有谁在意皇帝怎么想,观众已经陷入疯狂了! 其中也包括太子李弘和李湛等太子党,他们也都在高喊着,“南郊必胜,南郊必胜。” 李治好奇道:“弘儿,你为什么支持南郊!” 李弘嘻嘻笑道:“因为南郊若是胜了,那么最后一场接力赛才会更加有趣啊!” 李治听着也有些道理啊! “预备!” 听得一声高喊,裁判员的声音都在颤抖中,他压力很大啊。 选手立刻微微弯身,个个的目光都充满着杀气。 哐得一声响! 选手们如同箭一般冲了出去。 观众的情绪立刻上升到一个临界点,疯狂般的叫嚷,挥舞着拳头。 短短的一百步,仿佛这个游乐园都要爆炸开来。 唯独韩艺没有怎么看跑道,一直握着萧无衣的手,原本萧无衣还不愿跟他站在一起,没意思,因为韩艺对于胜负无所谓,他已经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韩艺害怕她情绪太激动,影响到胎儿,强行将她叫到自己身边来,还小声道:“夫人,其实到如今这地步,你们已经赢了。” 但是萧无衣根本没有听见,目光一直顶着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选手,在她的概念里面,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比黑白还要分明一些。 “啊——!” “吼——!” 就在前三名冲破终点的一瞬间,整个游乐园都沸腾了! 南郊昭仪学院的如愿拿下一三名,将悬念留到了最后。 “赢咯!赢咯!啦啦啦!” 人群中的熊弟又是跳起了他的招牌舞姿,他当然是支持南郊的。 李弘、李湛他们也是举臂高呼。 “还有一场,还有一场!” 倒是萧无衣只是不住的拍着胸口,口里默念着。 韩艺看得都好生着急,暗道,在无衣顺产之前,老子再也不举办什么比赛了。靠,冬季还有期末考试啊!天啊!又轻轻拉了下她的手。 萧无衣回过头,道:“干嘛?” 韩艺道:“你别这么紧张好么,你是一个孕妇啊!” “我哪有紧张!”萧无衣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你还没有紧张,你看你手里出了多少汗?” “胡说!分明就是你手里的汗!” 韩艺差点没有喷萧无衣一脸,立刻扬起另一只手来,“你看看——!” 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 萧无衣挑了挑细眉,扬起另一只手来,在韩艺面前得意的转动着。 原来韩艺并不知道其实他比萧无衣还要紧张一些,只不过他担心的是萧无衣,不仅是手上,脸上也满是汗。又是一手抓住萧无衣的手,笑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坐下来歇歇吧。” “嗯!” 而观众们也是纷纷涌向休息区,赶紧补充食物,虽然那只是短短的时间,但也耗费了他们不少的体力。 “真是没有想到,这运动会竟然会变得恁地激烈!” 李治回到棚内,朝着一旁的武媚娘说道。 武媚娘笑道:“这都是因为当初昭仪学院招收女教师的时候,曾遇到一些阻碍,她们都想要证明自己,因此才会对抗的恁地激烈。” 李治点点头,又又饶有兴趣朝着一干大臣道:“诸位爱卿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这女人究竟合不合适当老师。” 李义府立刻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老师该以才华、品德来论定,不应分男女。” 这家伙没有什么原则的,一切朝利益出发,他当然支持武媚娘。 李治笑道:“爱卿言之有理啊!” 卢承庆却道:“臣倒是以为女人还是有诸多避讳,教育孩子,那是女人的天性,臣认为兴许女人比男人更加合适一些,而且也不需要太高的学识。但要说教育成年男子,还是会有诸多不便的,因此这还得量情况而定。” 李治也是点点头道:“卢爱卿说得也不无道理。韩艺——韩艺呢?” 武媚娘笑道:“臣妾方才好像见到韩艺陪着无衣去边上的小屋休息去了。” 李治笑呵呵道:“差点忘记,无衣还怀有身孕的。” 这一顿饭功夫过后,最终的决赛终于要开始了,在跑到周边响起阵阵议论声。 而棚内的李治也颇有兴致的向刚刚回来的萧无衣问道:“无衣,你对这一场比赛可有信心?”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回陛下的话,这一场我们是势在必得。” 她永远都是这么自信,不管面前是谁。 李治从小就认识萧无衣,每回看到她这么自信,就想打击她一下,不咸不淡道:“是吗?” 萧无衣道:“不瞒陛下,无衣最担心的反而是那一百步短跑,这接力赛的话,讲究的合作,那些男老师个个都是粗心大意,又好单打独斗,不如我们女人的细腻和团结,因此这一场我们是必胜无疑。” 武媚娘听得会心一笑,心里倒也佩服萧无衣,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前,数落男人。 果不其然,许敬宗他们听得是嗤之以鼻,只是碍于自己是长辈,不便与她争论。 李治作为无衣的舅舅,也不好跟她争,忽然斜目一瞥,道:“韩艺,你也这么认为么?”眼神中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你得管管你夫人,她太嚣张了。 韩艺非常正经的说道:“陛下,臣认为内子说得很有道理,这接力赛讲究的是团队合作,女人在这方面确实比男人要强,毕竟男人好胜心强,而女人习惯于辅助男人,因此团结是女人的天性。” 分析的是头头是道,可问题是这回李治不想听他分析。 萧无衣赞道:“夫君说得对极了。” 叛徒!男人中的叛徒! 李治稍稍鄙视了韩艺一眼,没有做声了。 韩艺神情依旧严肃,坐得是四平八稳,仿佛是专家来的,他当然知道李治是什么心思,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帮女人说话,李治最多也就鄙视他一眼,要是帮男人说话,那回家之后,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这笔账不难算,就看一天之中是面对谁的时间更多啊! 说话间,赛道上已经准备就绪。 李治他们也来到了看台前面,看得出他们的神情也不太一样了。 “怎么还有女人?” 李治当然已经知道这接力赛的玩法,可是他见到还有女人站在赛道上,不免感到一惊。 韩艺忙解释道:“回禀陛下,我们昭仪学院是不区分男女学生的,而且我们喜欢他们之间懂得相互合作,因此安排男女混战。” 许敬宗忍不住道:“他们都还只是小娃,倒是没所谓,要是换成成人还是决计不行的。” 韩艺出奇的没有跟他争论道:“当然,当然,因此我们昭仪学院的老师还是男女分开的。”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来年再见 其实就算前面的短跑决赛南郊昭仪学员落败,这个接力赛也不会失色多少的,因为接力赛是有策划的制造两个学院的对抗,没有什么预选赛,也没有什么淘汰赛,就是两边学院选出四名选手参赛,只是规定要两男两女,而且规定是要交替的,一三是女,二四是男,摆明就是制造两院的对抗。 当然,韩艺想出这一招来,也是为了配合萧无衣的好胜心,要说韩艺纵容萧无衣,其实也没有错,一般不涉及到家庭内部和谐的事,他还是会答应萧无衣的。 “预备!” 裁判员的这一嗓子尤为的清楚,因为全场是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起跑线上。 哐! 随着两名小女孩手持短棒冲出起跑线时,全场立刻爆出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助威声,古人还是非常可怜的,没有什么泄的渠道,这给他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场所,不需要顾忌什么涵养、身份,可以尽情的呐喊,反正人人都是如此,你哭你笑,都没有人在意。 “好!” 李治突然挥臂大叫一声。不仅是他,就连许敬宗他们都显得非常激动。 原来蓝衣服的选手已经领先于白衣服的选手,可见他们也都加入了男女对抗。 萧无衣斜目一瞟,撇了撇嘴,但也是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韩艺见萧无衣光顾着跟李治他们较劲去了,没有功夫去为比赛感到紧张,心里反而放松许多。 不少观众见李治都这么投入,更加是热情高涨。 但是毕竟女人跑得还是慢,过得一会儿,两位女选手终于来到交接棒的缓冲区,观众都没有看过这接力赛,都非常好奇,一见这棒子还未送到,那接棒的人已经开始慢跑了,心中很是纳闷,这怎么玩,但是细心的人现缓冲区扑散了一些白粉,大概也能够猜到是怎么回事。 两边都是顺利接棒,但也看得出,在接棒的过程中,南郊的明显要比西郊的好。 李治他们非常紧张啊!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想待会看到萧无衣那得意洋洋的模样。 过得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次交接棒,南郊还是落后于西郊,但是也没有落后很远,因为每回交接棒的时候,西郊就比较马虎,南郊就比较细腻,李治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男老师追求的是度,这些细节,男人不会太去讲究的,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专业的教练。而女老师的话,非常注重每一个细节。这一点在比赛中体现的淋漓精致。 “好!” 沉寂许久的萧无衣在最后一次顺利交接棒过后,不禁激动的叫了一声。 李治见他们可还落后,怎么就叫好了,可这一回神,南郊的最后一名选手已经追上不少,然而,在直线跑道上,南郊的那名选手度突然提了上来,这名选手就是前面获得短跑冠军的那个家伙。 李治也开始紧张起来,握拳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都是如此,观众们更加不用说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着,这真是太刺激了。 在终点前十步之外,南郊那名选手终于完成了反,这可是南郊选手第一次领先,南郊学院的支持者,激动的都跳了起来,熊弟直接将脸藏在小野脖子间,弄得小野很茫然,人家小野从始至终就很淡定,拍着熊弟的肩膀,小声安慰着。 萧无衣也很紧张,粉拳紧握,直到自己的学生冲破终点的瞬间,她才举臂高呼道:“赢了!” “赢了!” “吼!” 全场沸腾了! 在老师区域里面,不少女老师立刻流下了热泪。 他们的学生们则是纷纷跑向终点,高兴的相拥在一起,放声呐喊。 而西郊的昭仪学院的四名选手,则是弯下身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哭,但在这一刻眼泪就是忍不住,而他们的同伴则是上前去安慰他们,这一幕也感动了在场所有的人,他们都是孩子,周边的观众纷纷鼓掌,但是这掌声并非是送给胜利者,而是送给失败者。 李治也被这气氛感染了,看着那些哭泣的选手,鼓起掌来。 许敬宗他们也纷纷鼓掌来。 场面非常感人。 而韩艺在开幕式说得那简单的一番话,又在众人的脑海里面回响起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记得这么深刻。 “夫君!” 萧无衣轻咬朱唇,眸汪汪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小心一点。” “嗯!” 这一刻萧无衣想跟杨飞雪她们在一块分享属于她们的喜悦,而这一份喜悦是韩艺所不能给的,因为韩艺完全没有胜负的概念,因为他的梦想是越胜负,越运动会的本身。 “等下!” 韩艺突然叫住萧无衣,又在她耳边了几句。 萧无衣听得眼中一亮,欣喜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然后她便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走向女老师的区域。 自此,运动会的所有项目全部结束,下午就是颁奖典礼和闭幕式了。 而在大家都去吃饭、休息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到操场上开始布置。韩艺也没有闲着,这是他最忙碌的时候,因为他设计的奖状是要有皇帝、皇后亲笔提名的,关于这方面昭仪学院的老师就摆不平了,必须由韩艺出马。其实最初商量的是,都由武媚娘来主持,但是如今李治在这里,你不能无视皇帝啊! “陛下,皇后,待会的颁奖典礼臣是这么安排的,你们看行么。关于各类比赛的奖项,由皇后来颁,而那些最佳男女运动员奖,最佳体育精神奖,最佳团队奖,等等,由陛下来颁。” “陛下以为呢?”武媚娘向李治问道。 李治呵呵道:“这昭仪学院是属于皇后你的,自然以你为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就依韩艺所言吧!” 下午时分,虽然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了,但是观众并未减少,毕竟他们只是看过开幕式,还未看过闭幕式,而且颁奖典礼听着都很吸引人啊!作为韩艺而言,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一顿午饭,这能够给游乐园的商人带来非常丰厚的利益,因此他事先就已经派人透出风去,吹嘘这颁奖典礼,目的就是想留下这些客人。 在苦苦等待下,运动员们终于开始入场了。 可是这运动员一出现,顿时引起一片哗然之声。与开幕式不同,所有学生都是将外衣敞开的,但是最令人惊讶的,这蓝色的外套罩着的是白色里衣,白色的外套罩着的是蓝色的里衣,傻傻分不清楚了。 李治也好奇道:“他们的衣服怎么都换了!” 韩艺笑道:“回禀陛下,这比赛归比赛,他们还都是昭仪学院的学生,是陛下和皇后的子民,这友谊还是最为珍贵的,因此昭仪学院的老师组织学生们相互交换外衣,作为一种友谊长存的仪式。” 李治不由得眼中一亮,道:“这主意倒是挺妙的,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韩艺道:“是内子想出来的。” 武媚娘笑道:“是吗?” 韩艺笑着点点头。 李治也明白过来在,这种主意只有韩艺想得出来。 而人群中也传来了议论之声,多半观众都点头表示这个仪式实在是太妙了。 听得人群中阵阵叫好声,一个女老师朝着萧无衣道:“无衣姐,你真是厉害,临时想出一个主意来,就能够让这么多人拍手叫好。” 萧无衣得意一笑,她可不会承认这是韩艺教她的,因为在她看来,韩艺的就是她的。 学生们先是在操场上列队,然后便是颁奖典礼,韩艺没有主持颁奖典礼,是由一个宫里面的司仪主持的,他拿着成绩单通报,报到名的选手就上台领奖。 这领奖台可也是花费了韩艺的一番心思,不能跟后世一样,运动员高高站在领奖台上,皇帝还得仰着脖子看,但若是没有领奖台,那又缺少一点意思。因此韩艺将领奖台设计到看台的前面,最低一级刚好与看台齐平,但是每一阶相差不是很大,因为都是小孩,即便站得高一点,也没有李治高。 在袅袅琴音下,第一批选手上得台来,武媚娘领着几个托着奖状与奖品的宫女走上前,奖品都是凤飞楼赞助的,是当今世上最好的文房四宝,这在古代可是非常珍贵的,第一名就还多了一副精美的手套。女孩子的话就是闺蜜兔。 选手们领完奖之后,向皇后行得一礼,然后转身面向观众,高举着奖状和奖品,一下子就高高在上了,这当然都是事先安排的。 这可引起不少人的羡慕啊! 一些贵族出身的少年眼巴巴的望着这穷人家的孩子风光无限,而自己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开始有不少富贵之人为将来去昭仪学院做出铺垫了,说这昭仪学院可不是卑贱的代言词呀,你看随便弄个运动会,都是皇后亲自颁奖,考生可都没有这待遇,我们去昭仪学院也不算丢人啊! “小威!你儿子可比你有出息多了,你当了这么些年的兵,可连龙颜都未曾见过,你儿子这才多大,就从皇后手中接过奖状,啧啧——!” 程处亮一手搭在徐威的肩膀上,笑嘻嘻道。 “嗯嗯嗯!” 徐威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一个劲的抹眼泪! 其实很多得奖选手的父母都是哭得泣不成声,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如同做梦一般,双手捂住脸,眼神中没有喜悦,更多的是震惊,是不敢置信。 当武媚娘颁完之后,大家以为颁奖典礼到此结束了,可是没有想到那司仪竟然还在继续通报。 最佳体育精神奖! 观众们一愣,最佳体育精神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小小激动了一下。 这个奖是由韩艺评选出来的,大家都不知道,包括昭仪学院的师生,韩艺也就是想给一个彩蛋。 这个奖当然就是颁给了那个负伤坚持跑完的选手曹宇获得。 这曹宇因为摔伤了就被迫退出了其他项目,等于一无所获,本来很郁闷的,但是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整个人都傻了,直到老师叫醒他,他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得奖台,因为只是擦伤,没有伤筋动骨,休息一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随后大家又看到是皇帝亲自来颁奖了,羡慕的目光更加浓烈了,弄得这么隆重不是成心气我们么。 人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宇来到讲台上,又激动,又忐忑,浑身颤。 李治笑道:“你的脚好了么?” 曹宇一听,顿时泪流满面,感动的不能自已,“好——好了,多——多谢皇上关心。” “好好努力,来年跑个第一来。” 李治也非常享受这一刻,毕竟是万众瞩目,又将奖状跟奖品颁给曹宇。 接下来就是男女最佳运动员奖。 男的还是徐进驰,女的是一个名叫陈慧的学生。 徐威见自己儿子刚从皇后面前接过奖状来,皇帝又颁奖,幸福的都快昏厥过去了。 一旁的程处亮也羡慕死了,忽听得身旁一个稚嫩的声音,“爹爹!我比他跑的快!” 程处亮低头一看,见自己儿子红着眼睛看着自己,那真是揪心的疼呀,暗想,难道还真的让婆娘去制衣坊做事? 最后就是最佳团队奖,而这奖并没有颁给学生,而是颁给了昭仪学院的女老师们。 “无衣姐,你快些去吧!” “你们去吧,只要你们站在上面,我就赢了!”萧无衣嘴角一扬,她倒不想出这个风头,她在乎的男女之争,她又作为院长钦点了几名得力干将上去领奖,她本想让杨飞雪去的,但是杨飞雪拒绝了,她真是喜欢这种活动,但出风头倒是不想。 这昭仪学院的女老师可都是贵族家的子女,李治也认识一两个,就算不认识也无所谓,作为男人,当然很享受颁奖给这些女老师,还跟她们亲切的交谈了几句,只可惜没有握手环节,韩艺当然也不会设计,因为他原本以为萧无衣或者杨飞雪会上台,那当然不行呀,不过这奖品里面倒是包含了鲜花。 四个女老师站在奖台上,高举鲜花,南郊学院的学生以及她们支持者,爆出热烈的掌声。 这其中包含了很多的深意。因为这可以说是,第一次女人明目张胆的站在男人头上。 台下的萧无衣看得一幕,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就是她最想要见到的一幕。 这颁奖典礼之后,自然就是闭幕式! 这闭幕式就一个环韩艺讲话! “不瞒大家,我是真的不太想站出来,因为在运动会的日程安排中,我的第二次露面,就预示着运动会即将要结束了,但是我此刻心中却有着诸多的不舍,这一场运动会实在是出我的预计太多太多了,孩子们的表现真是太精彩,他们的喜悦、悲伤、激动、失落、眼泪、汗水,坚持、努力,都深深印在了我们的脑海中,也感动了很多很多的人,我想这应该就是运动会的精神。在此我要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让我的这个想法变得如此有价值,如此的美妙。谢谢!” 一时间,掌声雷动。 等了好半响,掌声才渐渐停了下来,韩艺立刻朗声道:“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在这里郑重的宣布,一年一度的昭仪学院秋季运动会正式闭幕,我们来年再见。” 还是一番简短的讲话,但是在他说话时,大家的脑海里闪过在三日内生的一幕幕,心中是万般的不舍。 因此韩艺说完好一会儿,掌声才响了起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坐地起价 最初这一场运动会在大部分人看来,不过就是昭仪学院的一个内部活动罢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运动会竟会演变成为了长安所有百姓的一场盛宴,不分士庶,不分男女,有着一种意想不到的轰动,哪怕是武媚娘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样,这比她预计得还要盛大的多。 而且这种规模的盛宴,恐怕自古以来还从未有过的。 因为在唐朝之前的盛宴,基本上都是贵族参与,没有到达全民的角度。 不过,这一切都在韩艺的预计当中,因为他就是冲着这一点去的,他的计划都是系统性的,那边提出了教师证,这边也必定得增加昭仪学院的影响力,要保持政策与私人两方面的平衡,步步为营。 闭幕式过后,孩子们开始以班级为单位,陆陆续续离开游乐园,哪怕没有获得名次的学生,也都获得了一个小本子,他们为游乐园带来了这么大的受益,这点奖赏根本算不得什么。然而,其实他们才是最不舍的,这三天可能是他们从出生到现在,最为快乐的三天,在这三天内,他们找到了自信,以及幸福的感觉。 而其中最为兴奋的就是萧无衣,她甚至都没有跟韩艺一块回去,而是与昭仪学院的师生一块出得游乐园,高唱着胜利之歌,这足以让她吹上一年了,而且在这一点上,韩艺无法跟她一块分享她的喜悦,因为韩艺是一个男人。 “韩大哥,陈硕真并不在家。” 小野满头的大汗的跑到韩艺身前。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算了吧!叫上小胖,咱们回去吧。” 因为这游乐园离曲江池不是很远,故此韩艺本想去陈硕真那里坐坐,毕竟他许久没有去“朝拜”陈大教主了,于是就让小野去看看,结果陈硕真却不在家 这运动会虽然结束了,但是这余热不但没有冷却,反而还一直在增温。 了,在游乐园的时候,就不断的吵着要去昭仪学院。如今大人也渐渐改变了对于昭仪学院的看法,因为不管怎么说,昭仪学院的学生都是皇后的学生,而且皇后又是如此的看重,他们很有机会在皇后和皇帝面前露面,一个被皇帝、皇后看着长大的孩子,其前途可想而知,而且光从学习的角度来看,许多大人都观察到不少昭仪学院的学生聪明伶俐,算术是又快又准,表现的又大方,不失礼仪,非常懂事,完全看不出他们其中有一些人是部曲的孩子。 因此到了第二日,不少达官显贵的夫人是成群结队的去往南郊的昭仪学院,而普通百姓,以及寒门就去往西郊的昭仪学院。 这一次运动会足够引起他们对于昭仪学院的好奇。 因为南郊的老师都是贵族家的子女,那都是认识的,怎好意思阻止她们听课。 然而,今日昭仪学院的上课内容都是跟运动会有关,语文课的话,老师就是让学生朗读自己昨日布置的作业,而作业就是运动会感动的瞬间。 不过学生们都是拿着一块块烂布,烂布上面的子也是用木炭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虽然有韩艺的资助,但是纸张对于他们而言,还是非常珍贵的,他们可不舍得在韩艺奖赏给他们的小本子上面写作业。 但是前来听课的妇女们却非常惊奇,这些学生年纪不大,怎么懂得写这么多字,比他们家孩子还要厉害一些,不少妇人凑上前去,看了看,才发现不少才是字母组成的,待一询问才知道这是拼音。 这拼音其实也出来一段时间了,不是保密功夫做得好,只是以前大家都看不起昭仪学院,没有怎么去关注。 数学课也是如此,计算白蓝榜的分数,计算跑步的速度。 学生们本来就意犹未尽,都非常踊跃的发言。 这些前来听课的妇人,在这一刻才知道,他们的教育方式已经远远落后了,他们的孩子读书,刚开始都还好奇,学得很起劲,可是越往后就越死气沉沉,就不爱读书,哪里像这些小孩,上课跟玩闹似得,开心的不得了。 而且,这极大引起了贵族阶层的恐慌,昭仪学院学生学习的速度远远比咱们要快的多,咱们弄了大半年,还在孝经上面转,但是人家昭仪学院的孩子故事都不知道换了多少篇了。 有少部分贵族就提议干脆咱们自己也弄一个学院,一切都学着昭仪学院,年轻的老师咱们也有,南郊昭仪学员的老师不都是咱们贵族家的女子么。 这钱不是问题,人也不是问题,那这教科书呢? 这教科书可是韩艺弄的,而且独树一帜,为什么昭仪学院的课堂会充满了乐趣,就是因为他们采用了韩艺制定的教材,如果你连教材都得抄昭仪学院的,那你永远都落后他们一拍。 当然,更多的贵族的是拒绝的,这种教育方式违反了传统,跟他们以前的那种教育方式是背道而驰的。 但这仅限于贵族阶层,寒门与寻常百姓,可不会顾忌这么多 凤飞楼! “小艺哥,小艺哥,窦掌柜、邹掌柜他们在外求见。” “这还有完没完,说我不在家。” 是他们方才好像遇见了陈掌柜他们,只怕他们知道小艺哥你在家。” “日了!唉让他们进来吧!” 在弄完运动会之后,韩艺就打算为倾城之恋的上演做准备,可是前来拜访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小孩去昭仪学院读书,韩艺从今早到现在,还未歇过一口气,根本停不下来。 过得一会儿,只见邹凤炽、窦衡等一干与运输业有关的商人的走了进来。 因为制科的成功,导致百姓认为想要考取常科,那还得走关系,制科相对而言,就非常公平了,那么对于寻常百姓,以及寒门子弟而言,那么当然是优先制科,因为他们没有关系呀,那么目前而言,没有几个老师懂制科,唯有昭仪学院将数学视作非常重要的课程,要想从小就学习制科,只能去昭仪学院。 为什么韩艺将运动会放在大考后面,就是因为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先后顺序都是非常重要的。 “小人见过韩侍郎!” 窦衡他们来到厅内,齐齐向韩艺行礼。 韩艺拱手道:“各位,别来无恙了!坐坐坐!” 待他们坐下之后,韩艺开门见山道:“相信各位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昭仪学院的事吧。” 刚开始他还寒暄几句,如今他实在没有心思跟他们寒暄,咱们有事说事,说完你们就滚蛋,老子要休息了。 邹凤炽一脸谄笑道:“是——是呀,我等听闻只要捐钱就能够将自己的孩子送到昭仪学院去。” 商人就是商人,连话都不会说!韩艺哼道:“这是谁说的?” 窦衡一愣,道:“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韩艺道:“这昭仪学院乃是皇后为了天下的孩子而创办的,怎么可能跟钱扯上关系,你这话千万别乱说,要是落到皇后耳里,皇后会不高兴的,好好的一桩善事让你们弄得充满了铜臭味。” “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邹凤炽立刻是诚惶诚恐。 窦衡又小心翼翼道:“韩侍郎这两日听说钱大方他们的孩子能够入昭仪学院读书。” “嗯!” 韩艺点点头道:“但这跟钱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他们也不用等到明年才能入学。他们的孩子之所以能够入学,主要是因为皇后为了感激他们为昭仪学院做出的贡献。” 邹凤炽他们听得是一脸困惑,什么贡献,不就是捐钱吗?说来说去,还是钱啊! 但是说到钱,他们的脑子转得特别快,很快就领悟到韩艺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钱是肯定要捐的,你不捐是没有一点希望,你捐了的话,就还有一半希望,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也就是说捐了钱就肯定有书读,这两个概念可是大不一样啊。 就是这么任性,如今昭仪学院这么火,人人都想来,韩艺当然坐地起价,以前让你们捐一点钱,跟要你们的命似得,如今好了,你们爱捐不捐,反正有得是人捐。 邹凤炽他们也没有办法,这钱怎么也得捐,留个希望也好呀,他们商人的子弟,本来找老师就难,为了后代,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还得赶快,这可能是要排队的呀! 这一番交谈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也就为这个而来,韩艺也将条件告诉他们了,只不过太坑了一点。 他们刚一走,韩艺就立刻出得大厅,往后面走去,此地不宜久留。可是刚出院门,那下人又跑过来,微微喘着气道:“小艺哥,郑公子在外求见。” “不见,不——!你说谁?” “郑家公子。” “郑善行?” “嗯!” “我去,他来凑什么热闹啊!” 这没有办法,韩艺只能老老实实的出门相迎,他对于郑善行这么礼遇,倒不是因为什么荥阳郑氏,只因为郑善行帮了他太多的忙,昭仪学院,因地适种,郑善行是出钱又出力,而且他也非常需要依靠郑善行,因此不但要见,还得出门相迎。 “郑公子,你不会也是为了昭仪学院的事来的吧?” 这一照面,韩艺就是哭丧着脸。 郑善行没好气道:“如今上你这来的,还能因为别的事吗?” 哇!你来求我,你还这么嚣张!韩艺困惑道:“可是郑公子,你们郑家会答应让你的儿子来昭仪学院读书?” “这跟我郑家倒是没有关系!”郑善行说着又忍不住抱怨道:“我这一回算是被你给害惨了。” 韩艺眨了眨眼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道:“你可知道今日上我制衣坊找事做的有多少人么?” “多少?” “都快突破一千人了。” “什么?一千人?” 韩艺惊呼一声,你这是要富士康的节奏啊!r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神来之笔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艺又是满面困惑的看着郑善行。 “你可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 “不——!” 这刚说了一个字,韩艺突然反应过来,睁大双眼道:“难道——!” 郑善行点了点头道:“从一开始,但凡我制衣坊的员工,她们的孩子都能上昭仪学院读书,可这不过是一种顺其自然的福利罢了,我当然也没有想到,刚好你的昭仪学院开到那里,仅此而已。可是如今却反过来了,大家都认为我的制衣坊是进入昭仪学院的不二途径,你可知道就连邹凤炽的夫人都去了。” “不是吧!想不到那家伙还做了两手准备!”韩艺微微一惊,又是嘀咕道:“这可千万别让他们得逞呀,我还指望着他们多捐一点钱的。” “什么?” “呃没什么,先进来坐吧!” 来到厅内坐下之后,韩艺又道:“如果你不需要这么多人的话,你可以拒绝他们啊!” “这——!” 郑善行皱了皱眉,他真不善于拒绝别人,尤其是对这些百姓而已,他反倒是认为这些百姓不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应该要帮助他们,可是他的能力也就这么多,因此他不是来抱怨的,他身子君子可不喜欢抱怨,他来的目的很简单,希望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道:“那如果我真的需要这么多人呢?” 韩艺道:“那你就招哦。” “可是他们都是为了孩子才跑来我这里来的,可是昭仪学院哪里能够装下这么多人。”郑善行道:“我根本没法给予他们保证,恐怕今后我要招人也是很难的。” “这倒也是哦!” 韩艺皱了皱眉。 “恩公!恩公!” 忽见桑木急忙忙走了进来,他一见郑善行也在,赶紧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向郑善行行得一礼。 韩艺问道:“桑木,怎么呢?” 桑木道:“恩公,今日上午时分,咱们西郊的作坊突然来了上千人说上咱们作坊找事做。” 韩艺愣了下,苦笑道:“差点忘记我的员工也有这福利。” 桑木一愣,不明所以。 郑善行道:“我也是为这事来的。” 桑木木讷的哦了一声。 对呀!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怎么将这一点给忘记了,由此可见,我还真是一个缺少父爱、母爱的孩子。韩艺眼中突然陡然一亮。 郑善行瞧韩艺神色有异,试探道:“韩小哥莫不是想到了解决之法。” 韩艺瞧了眼郑善行,哪里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来诉苦的,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不招就行了呀,他是希望韩艺想个办法,能够帮助更多的人,轻咳一声,道:“郑公子,这个我觉得倒不是什么难题,量力而为就行了,不自量力也得不到什么,如果你确实要招人那就招,增加少量的人,昭仪学院还是容得下,要突然增加很多人,那证明你的买卖不错,那又可以多捐一点钱,再建一个就成了。” 郑善行稍稍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韩艺又向桑木道:“桑木,西郊的作坊也是如此,需要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现在人多,还可以以优取之。” “是,我知道了。” 再送走郑善行之后,韩艺立刻向桑木道:“赶紧备马车,我要立刻入宫。” “恩公,这时辰可不早了。” “没关系,反正待在这里也很累的。” 等到韩艺赶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李治正陪着武媚娘在一座高高的阁楼里面欣赏着秋日那绚烂夺目的晚霞,听闻韩艺求见,均感诧异。 “微臣参见陛下,皇后。” “免礼吧!”李治好奇道:“你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禀报?” 韩艺也是开门见山道:“回禀陛下,微臣适才想到一个一举三得的法子,既可以削弱乡绅的影响力,又可以让朝廷的因地适种政策执行下去,还能够使得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 李治闻言大喜,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然后又将今日又不少百姓想去他作坊做事的事情告知了李治。 李治听得一愣,困惑道:“这跟你要说得是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陛下,这事足以说明一点,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才,能够有出息,那么唯一的出路,还就是读书。尤其是寻常百姓和商人,他们的孩子平时想要读书都是极为困难的。当初户部推行因地适种,所遇阻力皆是因为乡绅从中阻扰,可如果配合朝廷的政策,他们的孩子将有希望去昭仪学院读书的话,乡绅是否还能够阻止呢?” 李治听得一睁眼,思忖半响,道:“你继续说下去。” 韩艺道:“乡绅的影响力其实不是来自于他们的出身,更多的是很多百姓都得依靠乡绅,而朝廷也需要依靠乡绅,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因为百姓都不认字,朝廷的诏令只能通过乡绅去告诉百姓,而百姓也只能通过乡绅去了解朝廷的政策。但是如果一个乡的孩子都来到昭仪学院读书,那么他们在识字方面对于乡绅的依赖就日益减弱,朝廷也是如此。 而且孩子们学习了新知识,而且是在皇后的昭仪学院,那么在他们心中就会形成国家的概念,不会再一味的只知道遵从那些落后且愚昧的乡法,而且也不会盲目的受人怂恿,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而且这都是潜移默化的,不会造成太大的动荡,甚至都不需要朝廷出面。” 武媚娘听得目光急闪,但嘴上却道:“可是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建设昭仪学院。” “不需要!” 韩艺笑道:“皇后莫不是忘记商人了,商人更加想自己的孩子能够上学读书,而且商人也是因地适种的主要的依靠对象。只要昭仪学院配合朝廷的因地适种政策,在因地适种的地方建设学院,但是这钱得由投资在哪里的商人来出。商人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们可能会因此赚得更多。 首先,他们捐助昭仪学院,他们的孩子就能够去昭仪学院读书。另外,被他们雇佣的农民的孩子也能够上昭仪学院读书,这样一来的话,只怕会有更多的农夫愿意将土地租借给商人,但是由于之前的政策,其实百姓是将土地放到朝廷手中,再由朝廷租借给商人,等于朝廷手中掌握的土地将会越来越多,这样反而能够避免土地的兼并,以及偷税漏税。” 武媚娘听罢,是心花怒发呀,从她的政治利益来看,削弱乡绅的影响力对于她而言也是有利的,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然而若如韩艺所言,取而代之将会昭仪学院,同时,昭仪学院将能够快速的对外扩张,这对于而言同样是一举三得啊!稍显紧张的瞥向李治,她虽然知道李治应该会答应,但这毕竟牵扯到她的核心利益,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李治思忖半响,点点头道:“你这主意真是不错。到时那些曾今拒绝朝廷因地适种政策的乡村只怕会追悔莫及。” 对于他而言,同样也是一举三得,因地适种当然就不用赘述了,这能够富国富民,而乡绅过于强势,对于朝廷而言亦非好事,但也不能没有乡绅,只能说削弱乡绅的影响力,那么添加昭仪学院这个非政治因素在里面,可以达到很好的平衡,而且不会引起任何动荡,我是为百姓着想,增添福利,乡绅也不能说朝廷针对他们,这个是你情我愿的,昭仪学院又没有强迫你们来读书。再来,普及教育是双刃剑,但是教育如果掌握在皇室手中,那当然是利大于弊的,它能够给百姓灌输皇帝需要的思想。 “陛下圣明!”韩艺道:“臣盖以为,朝廷只能引到百姓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不能用政策去压迫百姓,纵使初衷是好的,但也会引起百姓的反抗心里。” 武媚娘见李治松口了,知道也该自己表态了,笑着点头道:“这不就是老子无为而治的思想么。”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但同时也包含了儒家的教化思想,而两者合二为一,正是我大唐文化的精髓所在。好吧,这事就由你去办吧。” 这甚至都不需要经过任何讨论。 “微臣遵命!” 韩艺说完又道:“陛下,皇后,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 “臣希望能够在扬州建一座昭仪学院,钱方面,臣会一力承当的,算是臣对于家乡的一点报答。” 李治笑道:“这可得问皇后。” 武媚娘笑道:“纵使我不愿,我也不能拒绝韩侍郎想为家乡略尽绵薄之力呀。” 而且还不要你出一分钱。韩艺忙道:“多谢皇后恩准。” 这倒不是他临时想到的,而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目前昭仪学院正处于一个井喷时期,他必须要赶在这之前,在扬州先建立昭仪学院,什么家乡,那还真是其次,他主要是想增加杨展飞的政绩,吸引更多的商人南下投资。 正当这时,张德胜迈着小短腿跑了上来,喘着气道:“陛下,前线捷报,前线捷报!” “哦!快拿给朕!” 李治倏然起身,待张德胜将捷报递上之后,他急忙打开一看,看罢,他哈哈一笑:“司空他们将要凯旋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忽悠失败 李绩他们已经达到了战略目的,虽说最终还是没有攻下新城,但那只是其次,李绩他们也希望赶在寒冬到来之前,尽快班师回朝。 .而高句丽没有打算反扑,因为高句丽目的是消灭新罗,稳定住后方,这个目的没有达到的话,还跑去跟大唐宣战,那渊盖苏文可没有这么蠢,辽东地区被打的够呛,他还得想办法尽快让当地的百姓从战争中恢复过来,毕竟辽东地区是高句丽的第一道屏障。 虽然这只是一场不大的战争,但却是一场非常划算的战争,唐朝连精锐部队都没有出动,就解决了这一桩麻烦事,损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这也附和李治的战略思想,还是以休养生息为主,积蓄国力,对外还是尽量收敛一些。 由此可见,唐王朝近年来的国运还真是非常不错的,这内外开花,诸事都非常顺利,令人对于这个国家充满了希望。 不过对于韩艺而言,这高句丽战场倒真是其次,他认为大唐扩张的太快了一点,这版图已经够大了,但是人口又太少了,而且对于已经征服的地区,管理十分松散,一旦出问题,就会发生一连串的多骨诺米牌效应,他始终认为生产、内政和民族的融合才是大唐目前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因此在第二日,韩艺就将邹凤炽等参与到因地适种政策的商人找来,跟他们商量着由他们出钱,投资昭仪学院的事宜。 洽谈的非常愉快,对于这年头的商人而言,钱不是万能的,前不久才结束的大考中,不少官宦之地、寒门子弟都是花了大钱才及第的,而在昭仪学院读书,至少也算是皇后门生,只要武媚娘不倒,应该也没有太多人敢欺压昭仪学院的学生,比起那钱来,这一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因此他们连价钱都没有讲,韩艺报个数他们就答应了,当然,韩艺也没有报一个太离谱的数,而且建设一个学院不要太多钱,相反是书籍比较好钱。 在谈完之后,韩艺立刻就宣布将会在京畿地再建立三座昭仪学院,同时还宣布将会在扬州建立一所昭仪学院。 此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因为原本现在就很多人都想送子女到昭仪学院,关键这消息出得过于突然,而且昭仪学院在京畿地选得这几个地方都非是重要城镇,反而都是一些比较贫穷的地区,而且没有一所是建在县城里面的。 有猫腻!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但是韩艺似乎有意让大家去瞎猜,因为他并未将原因说透,并且在宣布此事过后,就立刻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如今那边战事也已经结束了,他不需要再装模作样了,该放假时就得放假。 萧府! 萧无衣慵懒的躺在卧榻上,嘴角上扬,两颊带笑,双瞳剪水,稍显丰腴的身躯随意躺着,却勾勒出一条极为诱惑的曲线。 “夫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声音都透着极强的魅惑。 我要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不会怪我?当我是猪么。好在韩艺也不是雏,面不红,心不跳,手拿着笔,有条不紊的画着对面这个大美人,道:“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件?” “嗯?” 萧无衣顿时双目一瞪。 韩艺呵呵道:“玩笑,玩笑。” 萧无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没事,反正你现在也是气你的孩子。” 你够狠!韩艺干笑几声,又正色道:“不知夫人为何这么问?” 萧无衣道:“不然你今日为何这么好心,特地来帮我画像。” 我不帮你画,我哪敢帮其他女子画,我不要命了么。韩艺笑道:“其实你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是带有愧疚——你先别瞪我,听我说完先,这些日子我少有陪你,我当然要做出一些事来补偿你,这一幅画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萧无衣听得抿了抿唇,道:“你用不着愧疚,你以前在扬州的时候,不也经常大半月不见人,我可有怨过你半句。” 回想起在扬州的日子,韩艺下意识的嘀咕道:“半句倒是没有,一般都是怨一整天。” “你说什么?” 糟糕!说漏嘴了!韩艺灵机一动,突然哎呦一声。 萧无衣道:“怎么呢?” 韩艺微微皱眉,道:“夫人,我现在可是在帮你画像,你动不动就黑着脸,我——!” 不等他说完,萧无衣就立刻道:“你要敢将我画丑了,你就得帮我画一百幅来补偿。” 不是雏的韩艺听得这话,不免还是手一抖,一百幅,当我是照相机呀,我要当也要当不修电脑的陈老师啊,想到陈老师,他目光忽然闪了闪。 萧无衣作为韩艺的结发夫妻,对于韩艺自然也是相当想了解,一见到韩艺这神情,心里还是变得谨慎起来,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韩艺嘿嘿一笑,“这么一位大美人躺在我面前,我还能想谁。不过夫人,你得笑一笑呀,不然得话,我纵使将画技练得炉火纯青,也画不出最漂亮的你。” 萧无衣当然也爱美呀,尤其这还是韩艺第一回帮她画画,嘴角一扬,露出那招牌式的笑容,她的笑容没有杨飞雪那么灿烂,没有武媚娘那么娇媚,也没有元牡丹那么淡,更加没有陈硕真那么冰冷,反而带着一点点嚣张和挑衅,亦正亦邪,女王与女魔头的合体。但毋庸置疑,这就是最漂亮的萧无衣。 韩艺是下笔如有神呀,一边快速的画着,嘴上却道:“夫人,我突然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事。” 萧无衣好奇道:“什么有趣的事?” 韩艺道:“这似乎也是我们孩子的第一张画。” 萧无衣眨了眨眼,右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倒真觉有些奇妙。” 韩艺眼眸一转道:“夫人,你看这样好不,等你肚子大了之后,我专门再为你画一幅有肚子特写的画。” 萧无衣没好气道:“那多难看。” 韩艺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母爱是最伟大的,大肚子的女人能够散发出一种非常神圣的关辉,有着不一样的美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将画成世上最美丽的母亲。不不不,说错了,应该说我尽量将你这位世上最美丽的母亲画出来。” 最美丽的母亲?萧无衣目光闪闪,这个提议真是太令她动心了,因为她一直担心自己做不好母亲,可是依她的个性,凡事又都想争第一,既然不能做最慈爱贤惠的母亲,那么做最美丽的母亲也是不错呀,小心试探道:“何谓有肚子特写的画呢?” 韩艺道:“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先试画一张,你要觉得不错,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 萧无衣稍稍点头道:“这也不错,那我要怎么做呢?” 韩艺笑道:“很简答,将肚子露出就行了。” “露——!”萧无衣眨了眨眼,白皙的脸皮透着一丝红晕。 韩艺道:“这是当然,孩子在你的肚子里面,你肚子的隆起,就是代表他在成长,到时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也可以让他看看他是如何生活在母亲的肚子里面,如果你还拿衣服遮着,那就失去了意义,而且这里就我们夫妻,你害羞什么。” 萧无衣听得稍稍点着头。 韩艺见罢,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之色。 萧无衣低目往腹部一瞧,忽然黛眉一皱,心想,我这要露肚子的话,不得将衣裳都得解开。 这古代的裙裳可不是套上去的,而是往中间拉开得,可这一拉,她高耸的双峰是很难掩藏的住。 我明白了,原来他是在动这坏心思啊!萧无衣稍稍瞥了眼韩艺。 他不会反应了过来吧!韩艺完美掩饰住了自己的心虚。 “好啊!” 萧无衣双眉一展,笑道:“不过你先去帮元牡丹画一张来给我瞧瞧,我要瞧着满意的话再画。” 我怎么感觉自己又是在作死啊!韩艺眨了眨眼道:“可——可是牡丹她没有怀孕啊!” 萧无衣道:“那又如何?我让你娶她过门,就是让她来做这些事的,不然娶她的意义何在。” “呃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韩艺赶紧止住这个话题,异常认真画了起来。 萧无衣抿了抿唇,道:“怎么?你很怕元牡丹么?” “谁说得?” “你都敢来忽悠我,却不敢去忽悠她,岂不是说我不如她。” 我真是在作死啊!韩艺打了个哈哈,“专心画画,专心画画。” 萧无衣还是轻轻哼了一声。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将笔一放,轻轻吐了口气,道:“好了!” “是么?”萧无衣急急起身道:“我瞧瞧!” 她才刚刚行到画板边上,就迫不及待的偏头一看,只见画布上一位高贵优雅的少妇慵懒的躺着,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真是像极了。她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喜色。 韩艺伸出手来,拉着她的素手,轻轻往怀里一拉,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下,笑道:“满意么?” 萧无衣嘴一撇道:“挺一般的,看来你还得多多练习才行,反正——反正我最近也闲得很,我可以陪你多多练习一下。” 哇!你这也太贪心了吧!韩艺点点头道:“言之有理,我也觉得没有画好,行,这画我拿去烧了,下回我再帮你画一幅更好的。” 说着他伸出手去,萧无衣赶紧一手挡开,紧张兮兮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满意么?” “我——我是不满意,但是——但是这画上的人是我,那就是属于我的,就算是拿去烧,也——也得我拿去烧,你可没有资格动这一幅画。”萧无衣说着又瞧瞧看了看那画,终于掩饰不住那喜爱之色。 韩艺轻轻一笑,道:“你放心,只有我有空,我就帮你画一幅,能够帮你画,那是我的荣幸。” “你知道便好!” 萧无衣抿唇一笑,忽然道:“要是能像陛下那样,将我们都画上去就更加好了。” 这倒也是哦。韩艺道:“那请阎尚书来帮帮忙?” “我才不要那老头来画我了。”萧无衣立刻嫌弃道。 这阎立本可以说是李世民、李治的专用画师呀,人家可都是求而不得,可是无衣姐压根就不稀罕。 韩艺微一沉吟,忽然眼中一亮道:“你看这样好不,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我将这画技传授给他,叫他帮我们画。” 萧无衣眼中一亮,使劲的点了几下头,又偎依在韩艺怀里,瞧着那幅画,想着将来他们的孩子帮他们夫妻画像,心中满满都是幸福。过得片刻,她忽然道:“夫君,最近我都快无聊死了,连门都不能出。” 韩艺愣了下,道:“我会多来陪陪你的。” 萧无衣道:“但是你总得去官署啊。” 韩艺道:“那你说你想怎样,我尽量满足你。” 萧无衣眼眸划动了一下,道:“你可以帮我找一点事做,就好比你当初帮助飞雪写故事。” “你也想写。” “这我写不来。”萧无衣道:“但——但是,别得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好比说帮昭仪学院修订课本,哦,不是昭仪学院马上就要冬季大考了么,我可以帮你出试题啊!” 原来你打得是这主意啊!韩艺好气好笑道:“夫人,这胜之不武,又有什么意思?” “你——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数!” 萧无衣偷偷撇了下嘴,索性也摊开了说:“这赢总比输要强,自古以来皆是成王败寇,谁又会在乎过程,如今运动会我们已经赢了,要是大考再赢的话,那至少可以证明我们女人在文武方面皆是不弱于男人。” 韩艺右手轻轻抚摸着萧无衣的腹部,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就说这孩子,他就是结果,但是过程也都非常快乐,不是吗?” 萧无衣愣了愣,突然晕生双颊,有手肘轻轻撞击打了一下韩艺的胸膛,恼怒道:“真是下流!” 韩艺郁闷道:“知我者夫人也,其实我想下流已久了!”心里一声哀叹,为毛两个女人一块怀孕啊!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梦想的力量 其实就算萧无衣不说,韩艺也肯定会去帮元牡丹画的,毕竟他享受这齐人之福,那自然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元家堡! “你干什么?” 元牡丹望着抬着画架走了进来的韩艺,一脸错愕之色。 韩艺抹了下汗,笑道:“帮你画像啊!” 元牡丹愣了愣,惊讶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突然要帮我画像?” 韩艺笑道:“每个学画画的人,都是希望能够将一些美丽漂亮的景色或者人留下来,我当然也不例外。” 这话说得,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会夸人的。 元牡丹听得不禁两颊生晕,由于她皮肤实在是太完美细腻了,这浅浅的红晕便足以让她显得更是娇艳无比。 韩艺问道:“你不会拒绝我吧?” 元牡丹只是道:“你前些时候忙得不可开交,要多休息一下才是。” “对着你,那就是最好的休息。”韩艺道。 元牡丹翻了翻白眼,可也没有多说什么。 . “牡丹,你不要这么拘束,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了,漂亮的女人是不需要任何修饰的。” “可是让我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我就是很不自在。”元牡丹一脸为难道。 “那你就躺着,无所谓的。” “那我还是坐着吧,你画快一点就行了。” 就你这表情,我要真画出来的话,人家看了或许都会以为我打算将这画寄到元家堡进行勒索敲诈了!不过韩艺毕竟是一个老千,老千最擅长的不是去改变别人,而是去引导,他微一沉吟,忽然眼中一亮,道:“有了!” . “呼!” 元牡丹坐在桌前,拿着方才还未看完的资料,轻轻松了口气,这真是自在多了,又偷偷瞥了眼正在画画的韩艺,见韩艺正好看来,赶紧将目光收回,又认真看起了资料。 工作中的元牡丹其实才是真正的元牡丹。 都说认真的女人是最美的女人,这话一点也没有错!韩艺忽然喊道:“牡丹。” 元牡丹回过头来,道:“怎么呢?” “笑一个!” 韩艺笑道。 元牡丹愣了下,随即白了他一眼,根本没有理会韩艺的要求,仔细看了起来,可是看了一会儿,她黛眉突然轻轻一皱。 “怎么呢?”因为韩艺一直都在注视着她,她表情出现异样,很快就能够发现。 “啊?” 元牡丹转头望去,羞道:“你专心画画就是了,为何总是盯着我。” 韩艺哭笑不得道:“美女,我在帮你画画像,我不看你,我看谁?” 元牡丹愣了愣,只觉脸颊发烫,赶紧转移话题道:“我是在看关中集团的预算。” “对哦,船队马上就要南下了,出了什么问题吗?”韩艺比较随意的问道,预算这问题对于他而言,那就不是问题,不就是钱么,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已经算了两日,但是我发现原来运送粮食是最不划算的,相反运送香水、纸张、酒水,利润是最大的。” “我们不需要运送粮食下江南。” “但是我们必须需要运送粮食来关中地区,不然的话,南进计划将会失去的它的意义,可是这运输行业真得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耗时长,又耗费人力物力,如果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极有可能会亏钱的。” “话不能这么说!” 韩艺突然放下笔来,道:“这凡事开头难,因此作为商人一定将这开头做好。”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是目光却不能盯着开头,而是要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是,也许目前的盈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但这只是因为我们才刚开始,没有形成一整条商业链,这个体系还只是一个胚胎。 但如果我们能够将运河沿途州县都给串联起来,而且他们也慢慢习惯于购买来自外地的货物和将本土的货物销往外地,那么运河上的船只将会变得昼夜不息,到时可就不是一船货物直达长安,在沿途州县可能换了好几批货物,那么盈利自会成倍增加,这运输行业最大的利润还是在于运输上面,为什么我要将你跟元哲分开管理,就是因为你的出发点是元家,而非是关中集团,你习惯于考虑货物的价值,而忽略这运输行业本身所能带来的利润。” 元牡丹点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你是不是应该回报我一个迷人的微笑。”韩艺笑道。 元牡丹立刻赏了一记白眼给韩艺,但顺带还是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惊鸿一瞥,韩艺已经非常满意了,正所谓知足者常乐。 “对了,你好像还欠我哥一个承诺。” 元牡丹突然问道。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这一回来,主要是帮你画像,顺便履行对你哥的承诺。”说着,他又看向元牡丹,仿佛在等待什么。 元牡丹的目光却落在资料上,沉默半响,突然轻声问道:“那会有危险的吗?” “要说一点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韩艺说着又望着元牡丹,好奇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等你问我这个问题。” “我知道!但是——!”话说至此,元牡丹轻轻一叹,又幽幽道;“我之所以没有问,那是因为我很了解我哥,我也知道他一定要在空中飞翔一次,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就跟当年我父母怎么也无法阻止他去丛林中寻找猛兽,因此当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翱翔,我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我高兴终于不要担心哥哪天从悬崖上跳下去,但同时我也非常害怕。” 韩艺道:“那你为何现在又来问我呢?” 元牡丹稍稍迟疑了下,道:“因为—因为鹰儿他们来了。” “你希望我能够阻止他?” “我希望你能够让他放弃这个梦想。” 元牡丹转头过去,看向韩艺,明亮的一双凤目透着一丝期待。 韩艺迟疑片刻,道:“你知道我是无法阻止你哥。”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韩艺又道:“你想听听我对这事的看法吗?”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道:“我觉得这人还是要有梦想,在还没有船的时候,水是可怕的,谁也不敢下水。在马还没有被驯服的时候,马是可怕的,谁也不敢骑马,我相信这些都是用梦想的力量来征服的。如今人类还无法飞翔,因此天空是可怕的,这同样需要梦想去征服,我们不能抹杀这些梦想。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会保证你哥安然无恙的,毕竟你哥也是我的大哥。” 元牡丹嗯了一声,眉宇间还是透着一丝担忧,其实她知道这是没法阻止的,元鹫这人要真较起劲来,那真是没人可以阻止。飞翔是元鹫从小的梦想,随着年纪的增加,这个梦想不但没有变淡,反而变得更加强烈。那崔平仲就曾说过,如果有朝一日元鹫死了,那一定是摔死的,因为崔平仲也知道,元鹫在临死前肯定是要飞一次,就看他何时忍不住内心的冲动。 韩艺突然笑问道:“那你的梦想呢?”说着,他又道:“莫不是帮助元家更上一层楼?” “这只是每个元家子女应尽的义务,毕竟是元家的养育了我们。” 元牡丹又认真思索了下,道:“我好像没有什么梦想,我只是希望能够将每件事都做好,这就足以了。” “将每件事做好?”韩艺低声念了一遍,暗道,我想其中一定不包括妻子这个身份吧。他有些时候觉得元牡丹在夫妻方面,投入得非常少,甚至有一种逆来顺受的感觉,夫妻情义没有他与萧无衣那么深刻。 元牡丹见韩艺神色有异,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韩艺一怔,道:“没什么!”这他倒也不会怪元牡丹,因为他自己也是分身乏术,他也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夫妻关系还是相互影响的。 但是心里却仍在想着元牡丹方才那句话,希望将每件事都做好,这的确是她为人处世之道,可是根据心理学而言,既然性格如此,那么就应该会体现在每个方面,没有道理她偏偏不愿意在夫妻方面多做努力,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 正当韩艺凝眉思索时,可又听元牡丹问道:“那你得梦想又是什么呢?” 韩艺愣了愣,笑道:“如果我说我的梦想只是想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你信不信?” 元牡丹摇头道:“不信。” 韩艺当即一脸尴尬之色,却无从辩解。 他这几年做的事,几乎都是在争权夺利,虽然他没有跟其他权臣一样,完全沉浸其中,但要说梦想如此,确实太虚伪了一点。 “我也知道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甚至于我自己。”韩艺苦笑一声,其实关于这一点,他心中也有一些茫然,当他踏入仕途时,的确是想要确保自己有能力帮助无衣,小胖他们,可是真正走上这条路之后,他觉得自己也有一些迷失,但是在大方向上,他还是坚定的,不至于说对自己产生极大的怀疑,他心里更多的还是在思考元牡丹方才那句话。 元牡丹当然看出韩艺怀有心事,可她也不是八卦的人,见韩艺似乎不愿意说,也不会多问,又将目光转到手中的资料上去了。 韩艺又瞧了眼元牡丹,见她又开始忘我的工作,眼中更是充满了困惑,他不管是在仕途,还是商业中,总能游刃有余,可在感情上面,他却感觉有些被动,不禁又回想起他与元牡丹相处的点点滴滴,只盼能够寻得蛛丝马迹。 可是想着想着,他只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涌上心头来,忽然自嘲一笑,是呀,她已经将妻子做得非常完美,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其实他之所以感觉跟元牡丹夫妻关系有些平淡,就是因为元牡丹在夫妻方面从不要求他做任何事,甚至都不要求韩艺多陪她一刻,这根本就不是夫妻之间的互动,甚至有点相似貌合神离的意味。但也正是因此如此,元牡丹没有给韩艺带去任何负担,反而还一直在帮韩艺减压,韩艺想来元家堡,他就来,不想就不来,不管什么时候来,多久来一趟,元牡丹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试想一下,倘若元牡丹对于韩艺有诸多要求,那么以韩艺的性格,也必定会尽量满足她,可是这样一来的话,韩艺将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估计也顾不过来。 这才是元牡丹,她的优先思考,从来就不是自己,不管是在任何方面,她总是思考如何将这事做得最好。她的克制能力,已经到达变态的地步了,哪怕是在夫妻方面,同样也是如此,如果她对韩艺收得太紧,事情反而会变得非常糟糕,因为韩艺其实也在摸索当中,这不是虚情假意,这是玩真感情,而真感情恰恰是老千最不擅长的,要三女真的闹起来,韩艺还真是处理不了。 而元牡丹最讨厌的就将事情变得糟糕起来,为什么她心中很担心元鹫,但也没有坚决阻止韩艺帮助元鹫完成梦想,就是因为她知道,如果阻止的话,元鹫可能会自己跳下去,这反而会得不偿失,夫妻方面也是如此,她索性就给予韩艺最大的自由,事已至此,你就自己看着办,以你为中心,那韩艺处理起来当然是游刃有余,可见韩艺这个大家庭能够平稳渡过,不是韩艺付出了多少,而是元牡丹她们在不断的付出。当然,元牡丹自己可能都没有发觉,因为这只是她的惯性思维。 念及至此,韩艺心中十分感动,只觉方才还觉得有些平淡的感情,立刻变得非常浓烈,充斥在心房,仿佛得以升华。 过得半响,韩艺放下笔来,道:“好了!” 元牡丹一怔,起身走了过来。来到画板前,她凝神看去,不觉诧异道:“我方才有这么笑过吗?” 但见画中女子坐在桌前,转头望着韩艺,甜甜一笑,非常的迷人,可是就连元牡丹都觉得这种笑容很难出现在她脸上。 韩艺轻轻握住她的玉手,笑道:“我不知道,兴许有那么一刻,只不过你自己都不知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带你飞 其实韩艺决心要帮助元鹫完成飞翔之梦,倒还真不是因为谁谁谁的关系,更加不是因为害怕元鹫,如果他硬要说自己不会,元鹫也不会怎么样的。 .相反,韩艺是非常欣赏元鹫对于梦想的执着,在他的思想观念里面,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并且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去努力,这样活着才会有意义,不然的话,那跟咸鱼还真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如果他没有把握,纵使他再欣赏元鹫对于飞翔的执着,他也不会帮忙的。 前世的韩艺心中可是无牵无挂的,因此他也是一个冒险浪漫主义,什么潜水、跳伞、滑雪,等等极限运动,他都玩得非常好,甚至他还会开小型飞机,而且他的职业也需要他懂这些,毕竟他常常跑路。 而滑翔翼对于韩艺而言,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因为滑翔翼在飞行运动中,是属于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一种,可以说是入门级别的。 这一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风力适中,在西郊外的一个小山丘上,周边非常平坦,只是青绿色已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黄不接,但是一眼望去,景色兀自非常迷人,令人心旷神怡。而此时在小山丘上可是站着不少人,男女妇幼都有。除此之外,还停着两架天蓝色的滑翔翼。韩艺选择滑翔翼,主要也就是因为目前的工业,也只能做出滑翔翼来,毕竟滑翔翼的制作还是非常简单的,只不过就是将风筝给放大了。 “这不就是大一点的风筝么,真的能够飞么?”元鹫也是第一回看到这滑翔翼,左瞅瞅,右瞧瞧,即是兴奋,又是怀疑。 韩艺笑道:“不知元堡主可有听过少年孔子?” “当然听过。”元鹫又补充一句,“但不是我想要听的,只是你小子做任何事都能闹得沸沸扬扬。” “其中有一句话是这么说来这,你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跷起整个大地来。” “那跟这玩意有啥关系?”元鹫听得迷迷糊糊的。 韩艺笑道:“而我要说的就是,给我一个风筝,我就能够牵着你飞。” 这么厉害? 元鹫斜着眼,狐疑的看着韩艺。 韩艺也不再说了 “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元鹫已经是急不可耐了,虽然他已经人到中年,但是他此刻却兴奋地如同一个小孩似得,站在韩艺身旁,是一个劲的颠动着身子。 今日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他期待这一日期待的太久了,以至于连这一时半会都等不下去了。 正在检查滑翔翼的韩艺突然站起身来,道:“元堡主,首先你要明白一点,我是答应帮助你,而不是我欠你什么。” 元鹫不耐烦道:“这我当然知道,我可是很感激你的。”但是语气中没有半点感谢的意思。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最好不过了。”韩艺又道:“那么我们是否应该约法三章。” “为何?” “这虽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你不听我的,而任意妄为的话,那就非常危险,而这些都是我带来的,因此我多多少少也要担负一些责任,你必须要听我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元鹫很谨慎的打量着韩艺,他现在也挺虚韩艺的,这小子出手太狠了,权衡一番之后,道:“我保证,在飞行方面,我绝对听你的,但是之外的事,你可就别想打坏主意了。” 韩艺突然抱起元鹫身旁的元玲儿道:“玲儿,你听到你爹爹的保证没有。” 元玲儿道:“听到了。” 韩艺道:“那你可得帮我们作证,要是你爹爹反悔的话。” 不等韩艺说完,元玲儿就道:“我爹爹可是大英雄,他不会反悔的。” “大——大英雄?” 韩艺听得都傻了,元鹫跟大英雄总是挨不上边吧。 “玲儿真怪!来,爹爹抱!” 元鹫很是得意,将元玲儿抱了过来。 这样也好!韩艺笑道:“我相信元堡主不会失信玲儿吧。” 元鹫道:“这是当然。” “韩大哥,还要等多久啊!” 一旁的小野突然开口说道,其实他比元鹫更加没有耐性。 韩艺笑道:“小野,这可不能着急,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耐性。” 熊弟也是紧张兮兮道:“小野,这你可一定得听韩大哥的,我——我光想想都挺害怕的。” 小野瞧了眼小胖,然后点头“哦”了一声。 韩艺道:“我得先教你们如何检查这滑翔翼,以及滑翔翼每一个部件的功能。” “这太麻烦了吧。”元鹫觉得这太嗦了,我这么牛逼,你将我扔到空中去就行了啊! 小野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可以说是大唐身体素质最为变态的两个人,他们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这恰恰是韩艺最担心的一点,因为很多意外都是发生在自信上面。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行行行,我学,我学还不行么。” 而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群少妇,正是元牡丹、司马玲珑等人。 “牡丹,这——这不会有危险吧。” 司马玲珑还是有些紧张,其实她们都对元鹫有着绝对的信任,但毕竟还从未有过人征服过天空。 元牡丹心里也紧张,但是她并未表露出来,微微笑道:“几位嫂嫂请放心,夫君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说行,那就一定行的。” 韩艺虽是冒险主义者,但不是说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他对于准备功夫,从来就不会敷衍了事,他不厌其烦的跟元鹫、小野他们讲解着这滑翔翼的构造,以及如何控制这滑翔翼,比起元鹫、小野来,元争、元鹰他们这些小娃反而听得很认真。但是在细节方面,韩艺可不会让元鹫、小野这么糊弄过去,他时不时就出一个问题考考他们两个,答不上来就再讲一遍。 元鹫也看穿韩艺的用意,你不认真听,他永远讲不完,那就永远都不能飞,没有办法,只能认真的接受韩艺的教育。 又过半个时辰,韩艺这才将细节讲完,道:“我现在是演示一遍操作给你们看。” 元鹫兴奋的直点头,今日的他跟元鹰、元争他们没有任何区别,那就是一个小孩! 元牡丹她们也都走了过来。 “夫君,你可得小心。”元牡丹叮嘱道。 韩艺笑道:“放心,这只是练习,是完全没有危险的。”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先是套上滑翔翼下面的一个套子,这套子是用线固定在滑翔翼上面的,有助于稳定身形的,然后用双肩扛起滑翔翼,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韩艺便扛着滑翔翼冲下山丘。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双眼。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元争他们跳起来,兴奋的大喊道。 只见韩艺跑到一半,滑翔翼突然漂浮起来,但要说是飞么,那还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悬空滑行,因为韩艺只是漂浮不到两米高,而且非常短暂,十米左右就落了下来。 大失所望啊! 元鹫、小野都看傻了,有一种被骗的冲动啊! 而秦红梅她们大松一口气,原来这就是飞呀,这要摔下来都不待受伤的,你倒是早说呀,你早说的话,我们也犯不着紧张了。 “韩大哥,我来帮你。” 熊弟却是极其兴奋大喊一声,与元争他们这几个小家伙跑了下去,这在他们看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毕竟双脚曾今离过地。 元鹫和小野也反应了过来,急急跑了下去。 “喂喂喂,韩艺,你这是忽悠我的吧,这能叫飞么,还不如我从树下跳下来。” 这元鹫都未等韩艺喘口气,就急急开口道。 小野也是默默的点着头。 韩艺笑道:“我可从未说这是飞,这只是练习。” “练习?” “当然!” 韩艺道:“你们先得慢慢将如何操作着滑翔翼连熟悉,那才有资格谈飞。” 元鹫道:“那得练多久啊?” 韩艺道:“至少至少也得两三个月。” “这么久?” 元鹫很是不满道。 韩艺道:“元堡主,这飞行可不是什么易事,不然的话,也不会到今日还从未有人尝试过飞行,这可比下水游泳要难得多,如果你想真正的翱翔在天空,那么你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你都等了几十年,难道连这三个月都等不了。” 元鹫想想也是,点点头道:“好吧,我听你的。” 韩艺又道:“不过你放心,这练习绝不会枯燥的,等你在这里连熟悉了,我们会在更高一点的地方练习,那时候你就体会到飞翔的感觉,等到你完全掌握之后,我们就再去更高的地方,真正翱翔在天空。” 元鹫听得两眼放光,只想一日便将其练会,“我来帮你抬,我来帮你。” 说着,他就强行帮着韩艺解开套子,然后自己穿上,扛着滑翔翼飞快的跑上山丘,而那边小野也不遑多让,急急上得山丘,霸占另一家滑翔翼。 元争见了,眼巴巴的望着韩艺道:“小艺哥,我们也想飞。” 韩艺笑道:“等你们扛得起这滑翔翼,我再教你们飞。” 元争小嘴一撇,道:“那得等多久啊!” 韩艺道:“但是在那之前,我会制作一架双人的滑翔翼,到时载着你们低空飞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真的么?” “嗯。” “小艺哥,你真好!” 等到他们上得山坡时,元鹫与小野已经是迫不及待的冲向山坡,二人速度比韩艺快多了,尤其是元鹫,因此很快就飘了起来。 “哦——!” 饶是这极低空飞行,还是让元鹫兴奋的大叫起来。 小野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是兴奋不已,因为他也是头一回感受到这种漂浮的感觉。 落地之后,两个人又扛着滑翔翼飞快的往山丘跑去,这短暂快感,已经让他们**迭起,根本停不下来。 韩艺看得一笑,拉着元牡丹的素手,道:“等你生产后,我载你飞翔。” 元牡丹却是摇摇头道:“我觉得将生命用在这里,毫无意义。”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去尝试的,而且她性格沉稳,她虽然没有反对,但是她心里并不认同,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元鹫的梦想而已,是属于元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韩艺也知道她的性格,并未勉强,只是笑了笑。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最难之事 “我就说嘛,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浪漫,竟然让我陪你走走,原来这才是目的啊!” 韩艺站在香水作坊前面,一脸幽怨的望着元牡丹。 . 方才元牡丹见元鹫他们没有任何危险,想作死都不能够,因此也就放下心来,让韩艺陪她走走,害得韩艺激动了好一会儿,以为这女人开窍了,哪里知道原来是一座水中桥。 元牡丹一双明亮的凤目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上却是问道:“你不愿意么?”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了,只要陪着你,去哪里都一样,只可惜在这里不能牵的你手,实乃人生一大遗憾啊。” 韩艺略显感慨道。 “真是与你说不上两句正经话。”向来循规蹈矩的元牡丹,遇到韩艺也算是人生一大劫数啊! “小艺哥,牡丹娘子。” 来到里面,那些员工见韩艺和元牡丹的突然到来,显得有些惊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向二人行礼。 韩艺瞥了元牡丹一眼,小声道:“看来你没有少来这里。” “我就来过一回。” “来过一回,这些个人就记得恁地清楚,可见娘子你生的是多么好看。” 这人真心没救了!元牡丹一翻白眼,不去搭理这厮。 元牡丹来这里,主要就是询问关于出货的问题,因为关中集团的船队马上就要南下了,香水是运送的货物中利润最为丰厚的,虽说有人也曾运送过香水下江南,但那只是少量的,这么大规模的还是第一回。 不过韩艺一早就在为南下积蓄力量,货物是充足的,要知道韩艺不但要负责关中集团,还得让出一部分货物给山东集团,这是一早就说好的。 视察一圈过后,二人来到作坊的办公室,当然,办公室里面的闲杂人等当然全部离开了。 “这里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 元牡丹打量着,发现这办公室虽然简陋,但是非常干净整洁,要知道这可是作坊,是工匠待得地方,一般这种地方定是脏兮兮的。 韩艺笑道:“如果他们不介意被扣工薪的话,他们可以随便一点。”说着,他又微微扶着元牡丹坐下,自己则是坐在她身边。 元牡丹又瞧了眼整洁的办公桌,若有所思道:“我自问对于下属的要求已经算是高了,可也没有严格到你这种地步,连屋内的整洁都与工薪相关。” 韩艺笑道:“这是因为我们的出身不同,你是出身大家族,你们家族的规矩可比我这要严格的多,也就是说你们的文化是在家族文化,而我不是,我这是企业文化,其实收拾一下,不需要废多大的劲,那为什么不收拾一下,客人来这里,也感到舒适一些,这也能为他们养成好习惯。” 元牡丹笑道:“说得真是好听,依我之见,最主要的还是不需要你动手。” 韩艺哈哈一笑道:“知我者牡丹也。”的确,他可是从来不收拾的,因此前世的他最爱住酒店,搞得乱七八糟都行了,来去自如,其实很多老板也都是如此,只会去要求别人,从不严于律己。 元牡丹轻轻一笑,两个浅浅小酒窝若隐若现,甚是诱人。 韩艺看得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在她嘴边亲吻了一下,吓得元牡丹一惊,这可是在外面呀,可当她见到韩艺那充满爱意的眼色,哪里忍心责怪他,只是脸颊浮起一圈红晕来,却更显得更加娇艳迷人,要是这办公室隔音效果有后世那么好的话,说不定真会发生什么。 元牡丹见韩艺来到办公室后,一直深情无限的凝视着自己,对于办公桌上的资料是置若罔闻,于是道:“你似乎不常来此。” 韩艺道:“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具体办事的还是桑木他们,要说管理方面,我是远不如你。” 元牡丹道:“连账本都不看?” “少!”韩艺简单回答道:“只有缺钱的情况会看看吧。” 元牡丹好奇道:“难道你就不怕下面的人弄虚作假吗?” 韩艺笑道:“我想占点小便宜,还是有得,但要说大便宜么,他们也是决计不敢的。”顿了顿,他又道:“其实就算有人借工作之便谋取私利,也是不打紧的,这钱迟早还会落到我手里的。” “你这话我不能苟同。”元牡丹螓首轻摇。 可韩艺却不想与她谈这公事,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商人,但他本质上其实算不得一个商人,因为他没有资本家的那种唯利是图的特质,要说起来,钱大方他们才是真正的商人,韩艺只是形似神不似,很符合他老千的特征,“牡丹,等到那边庄园建好之后,我们立刻搬过去好不好?” 这话题跳跃太没由来了,元牡丹略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韩艺苦笑一声,道:“我说过我的梦想就是能够与你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如今却舍弃我认为最为宝贵的东西,而为我认为最为宝贵的东西在努力,这话我自己说来都是矛盾的。” 元牡丹听得稍稍沉默了少许,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男儿还是当以事业为重,这样活着才更有意思,而且到时真的天天生活在一起,只怕你会更加苦恼。”说到最后,她嘴角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韩艺眨了眨眼道:“也对,你跟无衣是水火不容,你们——你们就不能和好如初么?” “我看很难!”元牡丹摇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无衣拥有多么尊贵的血脉,因此她一出生,可就是众星捧月,也正是因为大家都过于纵容她,才养成她那无法无天的性格。”说到这里,她又瞧了眼韩艺,道:“你也是其中一个。” 韩艺只想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当然,这种实话,身为老千的韩艺觉得说出来更加丢人。 元牡丹又道:“因此我绝不会对无衣做出丝毫妥协的,不然的话,她迟早会闯出大祸的。” “收到!” 韩艺点点头,心里却想,娘的,怎么个个都这么牛,当我是假的么,要真弄火老子,老子就大被一盖,哼,都得呻吟。 但是这丝毫不会动摇韩艺的决心,只要庄园建好,就立刻将她们都接过去,他太渴望那一天了。 二人倒是没有在里面坐太久,毕竟男女有别,他们可还没有公开夫妻关系。回到山丘的时候,小野已经歇着了,可是元鹫却还在兴奋的低空滑翔中,哪怕是只是短暂的漂浮,也能够让他如此的痴迷,可见他是多么渴望飞翔。不但如此,阿史那暮云也参与了进来,毕竟是胡女来得,这胡人可都很喜欢雄鹰的。 韩艺悄悄的叮嘱秦红梅她们,让阿史那暮云一边陪着元鹫玩耍,一边盯着元鹫,打入敌人内部,作为内应,他就怕元鹫自己跑去更高的地方尝试,这可是非常危险,虽然滑翔翼是非常安全的,但是你得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 在元家堡住了一夜,韩艺又跑去杨府了,这一碗水可是得端平啊! “韩艺,你莫不是忘记雪儿此时可还在昭仪学院。” 来到杨府,只有杨老夫人在,这杨老夫人自然知道韩艺肯定是来找杨飞雪的。 韩艺厚着脸皮道:“其实找飞雪倒是其次,我来此主要是想来看望一下老夫人,老夫人的身体可还好?” 他可不傻,搞定杨老夫人,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的。 杨老夫人愣了愣,笑呵呵道:“你小子还是这么油腔滑调。”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也好,你就陪老身走走吧。” “是。” 韩艺轻轻搀扶着杨老夫人来到小花园内。 杨老夫人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感慨道:“雪儿自幼就在老身身边,可是却还不如你了解雪儿,不管你当初的目的是什么,自打雪儿去到昭仪学院之后,变得更加懂事了,而且天天都很开心,老身也就放心多了。哦,她爹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老身看得出,他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的。” 韩艺摇摇头道:“非我比老夫人更了解飞雪,当初也并不是我逼迫或者诱使飞雪去昭仪学院的,我只是给飞雪提供了一个选择,是她自己选择的,飞雪聪明伶俐,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杨老夫人点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是老身还得跟你道一声谢。” 韩艺嘿嘿道:“老夫人见外,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杨老夫人好气好笑指着韩艺道:“你小子可真会占便宜啊!”顿了顿,他忽然又道:“韩艺,你不会介意老身唠叨你几句吧。” 韩艺愣了下,忙道:“老夫人请说,能够聆听老夫人的教诲,那真是韩艺的造化!” “你别说得这么好听,只要你不嫌老身嗦,那便是行了。”杨老夫人呵呵笑了几声,随即又正色道:“这自古以来我中原出了多少能臣贤士,可是有些下场凄凉,有些则是能够安度晚年,得以善终,其实这无关胜败,无关善恶,无关愚智,说到底,还是性格使然。 但凡下场凄惨的大臣,多半都是聪明绝顶,才能超群,甚至于无人能及,但往往这种人行事,都爱刚愎自用,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别人的想法都是错的,但天下之事岂是是非对错可以道得明白的。反倒是那些生性恬淡,看似无所作为之人,能够得以善终。 像那隋炀帝、宇文化及、杨玄感之辈,哪个不比飞雪他爷爷聪明一百倍,可是唯独飞雪他爷爷能够得以善终。由此可见,这人太聪明了亦非好事呀。虽有鹤立鸡群一说,但是这鹤能在鸡圈中生存下去么,我看也是不能够的,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说到这里,她瞧了韩艺一眼,道:“韩艺啊!你这人什么都好,聪明绝顶,又重情义,实属难的。可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你太聪明了,当你一个爬得太快,其他人都追不上你,那么当你回过头来时,看到的必定会是万丈深渊。” 韩艺听得皱眉沉思起来,过得半响,他拱手一礼:“多谢老夫人赐教,老夫人的谆谆教诲,韩艺必当铭记于心。” 杨老夫人微微一笑,道:“你远比老身聪明,老身能够教你的东西真的不多,老身唯一强于你的,就是老身活到了这把年纪。” 韩艺不禁感慨道:“但这却是最难做到的。” 杨老夫人笑而不语。 “奶奶!”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随后便见到一道亮丽、朝气蓬勃的倩影。 杨老夫人笑呵呵道:“老身可以功成身退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女司机 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韩艺都是依靠自己的拼搏,求得生存,不想其他人,有父母在旁教导。 而杨老夫人为什么跟韩艺说这一番话,那是因为在她看来,韩艺如此年纪就已经贵为宰相,实属难得,前途是一片光明,因此他觉得如今的韩艺不应该再激进,应该稳住自己现在的地位,要是再以这速度往上爬,三十岁随随便便当上中书令,那四十岁不得当皇帝。 她这一番话的确令韩艺受益匪浅,因为韩艺也确实面临着这方面的问题,但不是因为上升的太快,而是因为他是来自于一千多年后,他的很多思想与当代都格格不入,他一个人的思想究竟能否影响到一国之人,多半是不可能的,如何将两种思想融合,也是韩艺一直在摸索的,甚至于韩艺一时都无法彻底领悟老夫人的这一番话,但是韩艺知道,铭记这一番话,能够让他终生受益。 “韩艺,方才奶奶与你说了什么?” 杨飞雪见韩艺一直沉默不语,与平时的他,大不一样,不禁好奇问道。 韩艺一怔,笑道:“奶奶方才将她那压箱宝贝赐予了我。” “压箱宝贝?”杨飞雪惊奇道:“奶奶有什么压箱宝贝,为何我从不知道。” 韩艺笑道:“因为这宝贝只传男不传女。” 杨飞雪愣了下,道:“那也应该传给我爹呀,为何传于你。” 韩艺道:“为什么一定要传给你爹,我才是老夫人的孙女婿啊!” “孙——!” 杨飞雪满面羞红,啐道:“我知道了,这定又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言。” 韩艺高举右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杨飞雪见他说得跟真的似得,心中又是疑惑,她好奇心可是极重的,道:“那你说,奶奶传于你什么压箱宝贝。”说着,她又补充一句,道:“你若不说,那你便是骗我的,你答应过我,你不再骗我了。” “话都让你说了,我也只能如实相告了!”韩艺翻了翻白烟,又是招招手,杨飞雪赶紧附耳过来,韩艺低声道:“奶奶这压箱宝贝就是如何儿孙满堂。” “胡说!” 杨飞雪听得大羞不已,佯怒道:“奶奶怎会与你说这些,韩艺,你太可恶了。” 韩艺却是一脸正色道:“你是不信?” 杨飞雪呸道:“我才不会信你这无稽谎言了。” “那行!走!” 韩艺不留痕迹的握住杨飞雪芊芊素手。 杨飞雪一愣,道:“去哪?” 韩艺道:“咱们去找奶奶问个明白,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杨飞雪眼珠溜溜一转,道:“去便去,我还怕你不成。” 二人立刻转身往杨老夫人的住处行去。 可行到院门前,韩艺正准备敲门时,杨飞雪突然一手拦住他,惊诧道:“你还真准备去问啊!” 她自然不相信老夫人会与韩艺说这般话,因此料想韩艺不过是虚张声势,待到门前,必将会原形毕露。 可韩艺是何许人也,那可是骗人长大的,岂会轻易被杨飞雪给诈到,他知这场尔虞我诈最为关键的就是看谁沉不住气,而且,就算杨飞雪真的豁出去了,韩艺倒也不怕,因为他并未编排杨老夫人,杨老夫人那话当然可以从这方面来解释,杨老夫人如今可不就是儿孙满堂么。 “这事关我名节,为什么不问清楚。”韩艺神色非常严肃。 杨飞雪狐疑的瞧了眼韩艺,道:“难道——难道是真的,奶奶真的是如你那般说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可发誓。” 杨飞雪还是不信,斜目瞧着韩艺,道:“可是奶奶为何要与你说这些呢?” 韩艺苦笑道:“还不就是因为无衣怀孕了么,奶奶受到了刺激,不,总之,奶奶是想抱曾孙了。” 他这般一说,杨飞雪不再生疑,顿时娇腮欲晕,道:“奶奶也真是的,怎与你说这些。” 韩艺笑道:“你在想什么呢,奶奶与我说这些,不过是在暗示承认了我这位孙女婿大羞。” 杨飞雪听得顿时大羞不已,满面羞红,更增娇艳,“你这般欺我,我——我不理你了。”轻跺玉足,疾步行去。 韩艺呵呵一笑,追了上去,道:“生气了?” “哼!” 杨飞雪脸偏到一边,嘴角却偷偷露出一丝笑意,可见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韩艺叹道:“难为我百忙之中抽空来教你骑自行车。” “自行车?” 杨飞雪听得顿时眼中一亮。 韩艺嗯了一声,道:“上回不是说要教你骑么,但可惜那日实在是太忙,为此我可是内疚好些日子,于是今日专门来负车请罪的。” 杨飞雪嘴角微微扬起,“看在你还挺有诚意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韩艺大松一口气道:“女侠大人大量,韩艺感激不尽。” 杨飞雪咯咯笑起来,又道:“自行车在那里,快些带我去。”说着竟主动拉着韩艺的手快步行去 “咦?这一辆自行车好像与上回我见到的不一样。” 上回韩艺虽然没有抽出空来教杨飞雪,但是杨飞雪还是偷偷去看了看。而如今她面前的自行车,不但车轮变得更加圆,而且后面还有一个座位。 “这是改进版的自行车,每一处细节都有一些改进,而且还可以载人的哦。” “你要载我么?” 杨飞雪立刻看向韩艺,但随即又羞涩的将目光移开,脸颊浮现出一圈淡淡的红晕来。 韩艺一笑,跨上自行车,道:“上来吧!” 杨飞雪道:“可是这如何坐?” “侧着坐就是了。”韩艺说着还微微侧身,给杨飞雪演示了一遍。 杨飞雪依言坐上去。 韩艺道:“抱紧我,可别摔倒了。” 杨飞雪却只是羞涩的用手抓住韩艺的衣服。 看来还得用那一招啊!韩艺也不多言,只是说了一声“坐稳了!”便踩动踏板,这自行车缓缓行驶起来。 杨飞雪坐在后面,只觉奇妙无比,甚是开心。 忽然,韩艺一握刹车。 “啊!” 杨飞雪尽顾着欢喜去了,不曾留神,虽然车身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却也吓得她惊叫一声,立刻双手紧紧抱住韩艺。 “放心,我只是试试刹车!”韩艺暗自一笑,这一招还真是百试不爽,牛顿定律万岁。 杨飞雪定了定神,突然发现自己紧紧抱着韩艺,顿时羞涩不已,想松开来,可这手才微微松动,她心中又有不舍,偷偷瞥了眼韩艺,便不再将手松开,还将头轻轻靠在韩艺背上。 她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韩艺也是感受到了,会心一笑,憋了大半月的他,此刻心中却无半分杂念,只觉心头的纷纷扰扰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得则是一种恬淡的浪漫,以至于都不想开口,生怕坏了这气氛。过得一会儿,他见杨飞雪也一直沉默不语,好奇道:“飞雪,你在想什么?” 立刻听得仓促“啊”的一声,又听杨飞雪道:“没什么。” 殊不知杨飞雪也与韩艺一样,非常享受这一刻。 韩艺又有些担忧道:“是不是学院的工作很累。” “不是的。”杨飞雪立刻否认,又道:“其实能够去学院教书,我开心还来不及了,又怎会觉得累,我甚至还打算做一辈子的老师。” 韩艺哦了一声:“为什么?” 杨飞雪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因为这让我觉得活得很充实,很有意义,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学生取得进步,就觉得很有成就感,很是快乐。其实那些孩子的资历多半比不上贵族家的孩子,但是他们却非常刻苦和努力,让我们这些老师都觉得非常感动。” 说到昭仪学院,杨飞雪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韩艺听得也是很认真,毕竟他也没有上过学,学院的生活,对于他而言,也觉有趣,时不时插嘴问一句,又恰到好处,杨飞雪说得更是兴致高昂。 “咦?你怎么停下来了。” 杨飞雪见韩艺突然停了下来,不免感到有些郁闷,她可是喜欢这种气氛。 韩艺也喜欢,但都不知道围着这个小院转了多少圈,头都有一些晕,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是来教你骑自行车的。” “啊!” 杨飞雪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急急从车上跳下,轻轻哼道:“你可算是想起来了,我早就想提醒你了,可方才见你骑得兴致盎然,便是忍住了,倒要看你想霸占这自行车多久。” “是吗?” 韩艺惊讶的望着杨飞雪。 杨飞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点头。 明明就是你说得兴致盎然,不肯下来好不。韩艺笑道:“我的错,耽误你学车的宝贵时间,对不起。” “你知道就好!”杨飞雪说着赶紧见好就收,又道:“这自行车要如何学。” “很简单,我来教你!” 韩艺又手把手教杨飞雪如何骑自行车,杨飞雪不比一般女子,她天资聪颖,又经常骑马射猎,身手也很敏捷,仅仅学得一会儿,韩艺便可放手,由她自己去骑。 杨飞雪刚刚学会这自行车,心中也是十分激动,骑得很投入,哪里还顾得上韩艺,殊不知韩艺早已经坐在画架前面,挥笔画了起来。 其实韩艺此行,教杨飞雪骑车只是其次,他真正的目的乃是把杨飞雪画画。那萧无衣乃是百变女王,风情万种,是静是动,是怒是喜,都别有一番风情,令人着迷。而元牡丹的话,性格沉稳,专注的元牡丹无疑是最美的。至于杨飞雪么,天真烂漫,纯洁无暇,开心的杨飞雪自然是最美丽的。韩艺希望能够将杨飞雪最美丽的笑容给画下来,因此先教她骑自行车,她学会之后,自然会非常开心,而这就是韩艺想要的瞬间。 “咦?韩艺你在干什么?” 杨飞雪忽然发现躲在角落里面的韩艺。 “你先玩着,我很快就完成了。”韩艺状态正佳,不想就此停下,头也不抬的说道。 杨飞雪心中更是好奇,于是大力踩着骑行车行了过去,虽她天资聪颖,但毕竟是新手,而且还是未上路的新手,眼看韩艺就在眼前,但是由于她一心都扑在画板上面了,而且车速过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停车,下意识就摇着车头,想要避开,可这越摇越慌,惊慌叫道:“韩艺——!” 韩艺抬头一看,见杨飞雪摇摇晃晃的对着自己冲来,顿时面色苍白,我靠!女司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章 海报 砰!砰砰!啪! 一阵乱响过后,只见韩艺一手拿着画板,一手环抱住杨飞雪,看着被自行车撞垮的画架,不禁后怕出一身冷汗来。 . “韩艺,你没事吧!” 杨飞雪满面担忧的看着韩艺,双手摸着韩艺的胳膊。 韩艺见她不顾自己,首先想到得是自己,其实纵使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责怪杨飞雪,如今心下更是一片感动,笑道:“谢谢你。” “谢——?” 杨飞雪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轻轻一叹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只盼有朝一日能够英雄救美,可这个愿望迟迟未能如愿,直到现在,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大英雄。” 杨飞雪呆愣半响,忽然俏脸一红,啐了一声,“油嘴滑舌。”又发觉自己还被韩艺环抱着,更是羞涩不已,身体微微扭动,企图挣脱开来。 可是韩艺岂会如她所愿,都说英雄救美的下一集,肯定是以身相许,忽然俯下头来,快速的亲吻在杨飞雪樱唇上。 杨飞雪一怔,短暂失神,芳心如小鹿般怦怦乱跳,待她醒过来,却又如何还阻止的了,双目轻合,任他索取,心里也是欢喜至极。 过得半响,韩艺才放过杨飞雪,倒不是他善良,而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味了,而且他在女人方面,自控能力还真是很一般般。这亲过之后,杨飞雪才后知后觉,脸上一片血红,羞涩的嘤咛一声,将头埋入韩艺怀中。 乖乖滴,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投怀送抱,真是艰难的考验啊!韩艺抱着杨飞雪柔若无骨,日渐成熟的身子,只觉一团火在体内乱窜,大手情不自禁的往下移去。 “呀!” 眼看“山丘”近在手下,咋听得杨飞雪一声惊叫,吓得韩艺差点终身不举,心虚的抬起那只准备犯罪的大手来,“怎么呢?怎么呢?” “这画——!” 原来杨飞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韩艺小动作,而是她刚睁开眼来,正好看到韩艺手中的画。 “画——!” 韩艺见杨飞雪盯着自己手中的画,暗自松得一口气,他方才真怕自己的一时情难自禁,会引起杨飞雪的反感,甚至于给杨飞雪留下阴影,今后对这事产生恐惧中,暗道,原来是个误会,md,今后还是得光明正大的摸,可不能这偷偷摸摸,真是要了亲命啊!手中却是提起画板来,笑道:“喜欢么?” 这话音未落,杨飞雪已经从他手中抢过画板,但见画上是一个妙龄女子骑着自行车,神采飞扬,笑靥如花,竟与她有九分像似,轻咬朱唇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偷偷画我?” 偷偷?难怪你开车来撞我。韩艺笑道:“我不是说过么,你的笑容是世上最美丽的笑容,我常常想着你的笑容夜不能寐,无奈之下,我只能偷偷画下你的笑容,若是想你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包括上茅房的时候。” 杨飞雪听得前半句,本是欢喜不已,可是听到最后,登时柳眉轻皱,“什么茅房,真是恶心。”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倘若你将这画放在身上,倘若让别人看见,那多不好意思,你不要脸,我可还要了。看来只能由我帮你保管这画。” 韩艺本也是要送给她的,博她欢心,却不曾想倒是让她抢得先机,郁闷道:“杨老师,你在学院也是这样没收那些学生的东西么?” 杨飞雪轻哼道:“我的学生可都是主动送我,可用不着我去没收。” 韩艺尴尬道:“真是抱歉!我没有上过学,不知其中套路。” 翌日! 美美睡上一觉的韩艺,来到顾倾城的闺房内,开口便道道:“倾城,今日我是属于你的。” 顾倾城一怔,神色极度哀伤:“可是——可是我想要你一辈子。” 我去!忘记她是一个演员去了!韩艺登时败退,“卡卡卡卡,玩笑到此为止,我今日是来做正事的。” 顾倾城更是悲痛欲绝道:“难道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玩笑么?” 我tm调戏谁不好,调戏顾倾城,我真tm是在作死啊!韩艺无言以对的望着顾倾城。 “罢了,罢了,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怪你。”说着,顾倾城神色一敛,坐下来,端庄大方的问道:“什么事?” 她变来变去的,韩艺还真是有些反应不及,迟疑片刻,道:“我是来帮你的画像的。” “画像?” 顾倾城一愣,道:“为什么?” 韩艺道:“当然是为倾城之恋做宣传啊!” 顾倾城困惑不解道:“宣传不是有大唐日报么,为何还要画像。” 韩艺道:“咱们要不断的突破自己,要创新,这也是我们的立足之本,老是依靠大唐日报,会让人有一种厌烦的感觉,倾城之恋是我们筹备几年的大戏,哪怕是宣传也要起到轰动的效果,因此我又打算开创一种新报来作为宣传。我将其命名为——海报!” “海报!” “嗯!” 韩艺点点头道:“就是将你戏里的装扮画下来,然后挂在外面,作为宣传。” 为什么他急着要去帮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画像,就是因为他要把顾倾城画,你先前帮皇帝、皇后画,那倒也罢了,毕竟是皇帝,倘若韩艺帮顾倾城画,却没有帮她们画,那韩艺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因此他赶紧先把三位爱妻给画了。 顾倾城羞道:“那多不好意思。” “你怕什么,反正你也就出小半边脸来!速度换上妆,哦,还有戏里的服装。” 顾倾城一语不发的看着他。 韩艺道:“你倒是快点呀,你知道我很忙的。” 顾倾城道:“你还坐在这里作甚?” “我不坐在这里坐哪里?” “可是你又让我换衣服。” “呃这个,戏里的服装那是相当复杂的,你一个人怕有不便之处,我坐在这里,也可以帮帮忙什么的。” “你要看也行,但是看了之后,便要娶我。” 话音刚落,就听得砰地一声,只见门晃动了几下,屋里哪里还有韩艺的影子。 顾倾城噗嗤一笑,“胆小鬼。” 半个时辰后,韩艺再度回到顾倾城的闺房里面,此时顾倾城已经取下面纱,取而代之是一只彩凤在,掩盖住半边脸,身着白色修身胡裙,将她那丰满又不失曲线的身子凸显的玲珑有致,诱惑至极,一双淡黄色高筒皮靴,又为她增添几分英气,举手投足间,是英姿飒爽、纤姿飘飘,气质非凡,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看够了没有?”顾倾城见韩艺眼中带有几分痴迷,神色稍显得意。 韩艺眨了下眼,心神一定,面不改色道:“你急什么,我得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出错,你可知画一幅海报,要耗费我多少精力么,我可不想因为你彩凤的嘴画歪了,弄得我还得重新帮你画一幅。” 顾倾城双手一张,展现出优雅的体态,笑道:“不知可有哪里弄错呢?” 韩艺见她双手张开,高耸的酥胸更是凸显出来,道:“除了容易引人犯罪,其余的都还好!”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羞涩,将双手放下,嘴上却道:“只可惜你身为官员,不敢知法犯法。” “你知道便好!” 韩艺说罢,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过得片刻,韩艺将手中长剑扔给顾倾城。 顾倾城接过长剑来,错愕道:“你给我剑干什么?” “当然是摆poss啊!难道给你防色狼呀,要防也防不到我头上来,我可是正人君子来的。” 说话间,韩艺又将先前拿进来的微黄色的布展开,可是不短,快有一丈长了,因此得直接铺在地上,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再一抬头,只见顾倾城手拿长剑,呆呆的看着他,不禁啧了一声,道:“你还傻站着作甚?” 顾倾城问道:“何谓珀斯?” “啊?哦!sorry,sorry,差点忘记你还没有成为国际巨星!”韩艺又跳上前去,教着顾倾城摆出一个poss来,“保持住哦。” 顾倾城一看那画布,欲哭无泪道:“我可坚持不了这么久。” 韩艺笑道:“放心,待会你要累了,可以休息一下,不过你要记住这个姿势。” “你也画快一点。” “那可能画得不好哦。” “那你还是慢点画吧。” 一个时辰后!韩艺小心翼翼的将画布卷上,轻轻吐了口气,道:“大功告成!” 顾倾城揉着胳膊道:“你干什么,我都还未仔细看了。” 韩艺道:“这都还未完成,等我图上颜料之后,再给你看。我先闪了,你休息一下。” “嗯。” 顾倾城突然一怔,道:“等下,你不是说今日你是属于我的么。” “你连换衣服都不让我看,根本就不能给我归属感,我心里早就收回那句话了。” 韩艺的声音已经是从门外传来了。 顾倾城轻轻跺了下脚,小声骂道:“无赖!”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一顾倾城 关于倾城之恋,韩艺确实心怀内疚,当初吹的那么凶,给了太多人希望了,导致梦儿她们都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可却是一拖再拖,拖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因此他这一回必须全力以赴,不然的话,他才不会弄什么海报,因为这海报必须由他来画,不过上色部分,他还是交给了专业的画师,不是说他做不了,实在是他比较懒。 . 凤飞楼! “哇!好漂亮啊!” “倾城姐,你好漂亮啊!” 熊弟、梦婷抢站在画布前面,看着画布上那英姿飒爽、冰清玉洁的女子,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咳咳!” 韩艺没好气的看向梦婷,道:“小梦婷,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倾城姐,你好漂亮啊!’,你应该说,‘小艺哥,你画得真是漂亮!’。” 梦婷鄙视道:“小艺哥,你真不知羞,倾城姐长得可是比你画的好看多了。” 顾倾城一语不发,只是得意洋洋的看着韩艺,但是余光稍稍瞥了眼已经上了色的画像,心里还是清楚,画要比真人更加漂亮。 这是因为韩艺是用一种漫画的风格将她画了出来,可不是完全写实的。 这个女人,又在勾引老子,只恨老子现在从良了,不然的话,纵使你有疤,我也要闭着眼让你拜倒在我的雄姿之下。韩艺佯装生气的偏过头去,正好看得一张胖脸,吓得一惊,“小胖,你什么时候学会移形换影了。” “啥移形换影?” 熊弟眨着闪亮的小眼睛,搓着胖手,嘿嘿道:“韩大哥,要不你也帮我画一幅呗,我——我也有份参演的,虽然只是一个打杂的。” 梦婷小脸当即闪过一抹后悔之色。 这话听着咋有些辛酸啊!韩艺斜目一瞧,又见梦儿、梦思她们都看着自己,暗想,是呀,其实这部戏他们才是最辛苦的人,没有道理不帮他们宣传一下。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笑道:“这样吧,我帮你们这创作团队画一幅吧。” “创作团队?” 梦儿微微一愣。 韩艺笑道:“就是你们四梦与小胖。” 熊弟立刻道:“还有小野。”他可不是见色忘友之人,可左右看了看,“可惜小野不在。” 如今小野正在超低空滑行。 韩艺笑道:“没事,改日我帮你跟小野单独画一幅。” 熊弟眼中一亮,嘻嘻道:“那真是妙极了。” 梦婷突然翘着嘴角道:“小胖,我们可都还没有答应了。” 熊弟回过头去,一脸懵逼道:“为什么?” “我——!” 梦婷看到懵逼的小胖,竟无言以对。 这个小胖子!韩艺暗自摇摇头,又是道:“小梦婷,这可由不得你,我们必须要让大家知道,我们有着一个非常优秀的团队,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从我手中接过话剧的大旗来。” 其实这也是一种宣传,为今后四梦独立创作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韩艺也是说画就画,他也怕等下去又变得一推再推,他要趁着这个空闲时候,好好为倾城之恋宣传一下。 他让四梦围着小胖站着,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惹得一旁的华仔、茶五等人好生羡慕。 一个时辰后,韩艺将笔放下,轻轻吐了口气,道:“好了!” “我看看!我看看!” 熊弟率先跳了过来,看得嘿嘿直笑,“韩大哥,谢谢你将我画得这么俊。” “俊?” 韩艺微微一愣,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画,有些困惑。 “小胖,你真不知羞!你这么胖,哪里与俊挨得上边。” 梦婷走了过来,习惯性的打击了小胖一下。 熊弟撅了下嘴,自我感觉良好的他,认为梦婷是在故意颠倒黑白,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长得挺不错。 顾倾城看着画,只见熊弟昂着胖脸,各种傲娇,与四梦的知性优雅配合的相得益彰,笑道:“倒也别说,小胖站在四梦中间,还挺相称的。” 小胖这张胖脸是百搭的,不管是他和小野站在一起,还是跟四梦站在一起,甚至于跟萧无衣站在一起,都不会被人忽视的,而且只会加分,没有办法,就是这么人畜无害,蠢萌蠢萌的。 熊弟立刻得意洋洋朝着梦婷道:“听见没有,这可是倾城姐说的,不是韩大哥说得哦。” 韩艺听着纳闷道:“小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熊弟眨了眨眼,随即猛地摇头道:“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真是的,老是拆我的老底。韩艺斜目用眼神警告了小胖一番,又站起身来道:“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 此时大考风波早就过去了,但是昭仪学院的新闻还未冷却,这毕竟关乎未来,不少人还在观望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沉寂多年的凤飞楼突然传出了各种小道消息。 期盼已久的倾城之恋终于要上演了。 这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北巷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因为这还是小道消息,未得凤飞楼证实,不少人都来北巷打听消息。 “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 钱大方几乎是抹着小眼睛说道,仿佛已经等得心力交瘁了。 赵四甲看得很是纳闷,道:“想不到老钱你恁地爱看话剧。” 钱大方哎呀一声:“我这把年纪了哪里还看得懂这情情爱爱的。” 赵四甲错愕道:“那你为何这么激动。” 钱大方道:“我说老四呀,你莫不是忘记咱们北巷当初是如何崛起的么,不就是依靠这话剧么,想想以前白色生死恋的时候,咱们生意多好啊!还有,你瞧瞧这街道上,如今都还只是小道消息,便吸引来这么多人,等到真正上演的时候,咱北巷一定又是空前的火爆。” “对呀!” 赵四甲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咋把这事给忘记了。”说着他又皱了皱眉,道:“可如今还只是小道消息,你咋知道是真的,莫不是你去问过韩小哥。” 钱大方啧了一声:“老四呀,你在这北巷也不少年月了,咋还不了解韩小哥,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就看韩小哥图得是啥了。你等着瞧好了,用不多久,大唐日报就会出消息证实这一点。” “你说得对!”赵四甲连连点头,可又瞧了眼钱大方,笑吟吟道:“老钱,你如今还在乎这些,关中集团的船队马上就要下江南了,听说你也弄了不少货下江南,这一趟若是成功,北巷这点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你瞧人家老陶,都不爱做这门店买卖了。” 钱大方道:“谁还会嫌钱多啊!” 他料想的一点都没有错,没过两日,大唐日报就出得消息,证实倾城之恋将会在五日之后的夜市开演,而两日之后将会开始售票,至于价钱么,还是一文钱。 韩艺可不想破坏他曾今定下的规矩,破坏凤飞楼的文化,虽然他要涨价,贵族一定会拥护的,越贵越好,只是他又不是靠着这个来赚钱的,他反而喜欢凤飞楼的话剧保持纯粹的艺术,不要被俗物侮辱了这一门艺术,尤其是在这开始的时候。 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今日。 虽然凤飞楼一度令人忘却,但是很多人心中还是非常非常期待凤飞楼的话剧,那种久违的激动又萦绕在话剧迷的心头。 对于他们而言,今日绝对是一个不醉无归的日子。甚至有不少的疯狂的话剧迷听到这消息是热泪盈眶。 “呜呜呜!终于要开演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倾城了。” “还有梦儿,我最爱的梦儿。” “好像这一回梦儿不会演。” “什么?为什么?” 与后世差不多,大家最为关注的还是女演员。 “哎呦!你们怎么还坐在这里。” “怎么呢?” “快去北巷吧,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去了你便知道了。” 而此时北巷已经是被挤得水泄不通,一眼望茫茫多的人。这可把北巷的商家给激动坏了,这种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 而所有人都是仰着头,目光望向凤飞楼的二楼。 但见凤飞楼二楼之上,挂着三张画布,居中是一女,身着白裙,仙气逼人,手持长剑,剑刚出鞘,英气勃勃,那倾城绝艳的脸庞上还有着一只彩凤,再加上韩艺添加了漫画风格,给人一种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感觉,无比的惊艳,令人众人看得是痴痴呆呆,神魂颠倒。 这顾倾城以前虽是长安四大花魁的其中之一,但也没有说凌驾于其他三大花魁之上,这就是因为唐朝风气非常开放,贵族子弟更加看重的是性格,而不是完全以貌取人,像牙娘她们都是以性格著称,因此顾倾城没有说非常的突出。而且她的特点也不是说她多么多么的漂亮,毕竟还没有人看过她庐山真面目,她最为吸引人的还真就在那面纱上,因为看不到得永远是最漂亮的,可以不断的去幻想。另外,自从来到凤飞楼之后,顾倾城更是深居简出,韩艺弄出那么多活动,她都没有去参加,她的名气已经在大幅度的下降了,关注她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倒是花月楼跟凤飞楼合作之后,反而比以前更加强势。 然而,如今顾倾城都还没有亮相,只是凭借一张海报,就立刻唤起了大家对她的重视。 “那——那是倾城么?” “倾——倾城终于取下面纱了。” “真——真是好漂亮啊!” “是呀!不愧为倾城,果真是一顾倾城。” 阵阵痴迷之声,在人群中的响起。 因为他们常年对于顾倾城的印象就是那面纱,如今顾倾城突然将面纱给取下,但是由于那彩凤的存在,再加上韩艺的漫画风格,让大家觉得惊艳的同时,还保持对神秘的期待感,这尤其是对于那些贵族子弟,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套路依旧 “咦?那人是谁?” 等到不少人艰难的从顾倾城的海报上将目光移开时,突然发现边上那张海报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子,身着大唐铠甲,双手环抱着一把长剑,英武不凡,不过容貌倒是有些陌生。 “这——这好像第一期大唐好声音在十强被淘汰的季无双。” “哎呦!还真是季无双!” “我想起来了,好像大唐好声音结束时,就有消息传出季无双将会参演倾城之恋。” “啧啧!真是没有想到,这季无双的男装打扮比女装要好看得多。” 此女名叫季无双,等于是选秀上来的,当初选定她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身高比较高,和顾倾城比较搭配,因为顾倾城也比较高,毕竟蒙了半边脸,要是身材不好,再神秘也很难在风尘脱颖而出,顾倾城的身材一直都令不少人着迷。她作为女主角,最难的一点就是男主角的身高,因为男主角也必须用女人,毕竟风气如此,就算韩艺可以不顾,那顾倾城也不会答应的,除非韩艺自己演。 再来就是因为季无双的男装打扮非常英俊潇洒,要远胜于她的女装,这也是为什么她参加大唐好声音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而且她还是以舞蹈著称,歌唱得也不算非常好。 不过季无双是部曲出身,父母都是卑贱之人,而且还有一半的胡人血统,她很小就受到了等级概念的灌输,因此她没法融入到凤飞楼的核心圈子里面。别看她经常跟梦儿她们一块排练,但是她见到韩艺那都是毕恭毕敬的,跟下人一样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她在凤飞楼的存在感是非常小的,远不及茶五他们。甚至于先前韩艺帮她画海报时,曾要求她换衣服,她都不敢让韩艺回避一下,如果韩艺一定要看的话,她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因为她觉得这是正常的,韩艺是她的主人,她是属于韩艺的,当然,韩艺很自觉的回避了。 不过今日对于她而言,将会是一个重大的转折,光凭这一张海报,都足以引起大家对于她的重视 “等下,那——那不是小胖么?” “真是小胖呀!” “为什么?” 当众人的目光移到第三幅海报时,立刻响起了阵阵惊呼。 在美女环绕下的熊弟,显得尤为的刺眼,而且那张胖脸实在是太具有标志性了。 “凭什么小胖能跟四梦站在一起?” “气煞梦儿、梦婷竟然用来衬托小胖。” “这是哪个混账安排的。” “还能是谁,八成是韩侍郎。” “小胖乃是韩侍郎的弟弟,我看这定是韩侍郎强迫着四梦跟小胖站在一起,真是岂有此理。” 梦儿、梦婷虽然深居简出,但是她们饰演的熊飞和崔晶晶都已经深入人心,有着一群非常忠实的粉丝,名气可不比顾倾城小,要是跟韩艺站在一起,那倒没有话说,毕竟韩艺是北巷的主人,而且又是宰相,但是跟小胖站在一起,还贴得这么近,不满情绪立刻充斥在人群中,大家是垂首顿足,哀嚎遍街。 我长得这么帅,平时想见梦婷、梦儿一眼,可是难于上青天,熊弟那么胖,竟然能够被四梦环绕,这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正当群情激愤时,茶五从旁走来。 “茶五!” 一些公子哥当即叫住茶五。 茶五以前是非常害怕这些公子哥的,但如今已经是老司机了,再加上韩艺的强势,如今面对这些公子哥,是一丁点害怕都没有,不过他还是非常恭敬的问道:“几位公子有何事吩咐。” “这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小胖跟四梦站在一起。” “小胖虽然善良可爱,但是这么安排也太不妥当了。” 茶五微笑道:“各位请先息怒,小艺哥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有原因的,这一张画像是倾城之恋的创作团队,小胖也参与其中,因此将他们画在一起。” “创作团队?” “不错。” “那你们创作团队还招人么?” “本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并且对于话剧是颇有研究,可否参与话剧的创作。” 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套路,他们还是懂得。他们都认为之所以将小胖画入其中,那是楼里无帅哥,小胖称才子,要是他们去了,小胖还不得靠边站,四梦不就是他们碗里的菜了吗。 茶五心里非常鄙视他们,虽然凤飞楼里面是肉多狼少,但是也轮不到你们呀,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目前我们凤飞楼还不招人,倘若招人的话,我们会贴出告示,各位可来报名。” 躲在楼上观察大家反应的熊弟,听到不少人对他感到不满,心中非常郁闷,瘪着嘴向韩艺问道:“韩大哥,他们为什么对我不满?我跟梦儿姐姐她们站在一起不合适么?”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虽然他平时总是唠叨小胖喜欢将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了,笑道:“什么不满,这么强烈的嫉妒,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么。他们是嫉妒你能够跟梦儿她们这么亲近,而他们却只能远观。” 熊弟眨了眨眼,立刻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韩艺又道:“而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更加嫉妒你,到时第二波海报攻势,我将你跟倾城画在一起,保证他们嫉妒的想哭。”他当然早就预计到会有这种情况,但是他就是喜欢让熊弟和小野出风头,这比他自己出风头还要爽。 熊弟愣了下,挥舞着胖手道:“那还是不要了,韩大哥,我现在可也是一个买卖人了,讲究得还是和气生财,若是他们因为嫉妒我而不来我的通熊店吃饭,那可如何是好。” 韩艺一愣,呵呵笑了起来。 忽闻下人又有高声问道:“茶五,你方才说这画是韩小哥画的?” 茶五点头道:“不错。” “早问韩小哥独创一种画技,就连阎尚书都自愧不如,而且韩小哥还曾亲自帮皇上、皇后、太子画像,且惊艳四座,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茶五,这种画技当真是韩小哥自创的么?” “不错!这种画技是韩小哥从贤者六学中得到感悟所创。” “贤者六学?贤者六学中可没有画画啊!” “有得!有得!在贤者六学的工学之中,是需要画工程图的,这种画便是韩小哥从工程图中得到的启发。” “韩小哥文武双全,又会吟诗画画,真乃旷世奇才也!” 很明显,这是韩艺教他这么说的,韩艺一直都将自己从后世带来的一切一切都归纳与贤者六学中,即便没啥关系,他也强行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阵阵马屁声是滚滚而来。 韩艺的名声早就发生了质的改变,他如今可是有着非常多的追随者。 第一楼上! “这韩艺还真是狡猾透顶,虽说顾倾城取下面纱,可又添加了彩凤上去,跟以前也没差啊!” 韦季一眼便看出韩艺的小把戏,毕竟是老对手了。 “非也!非也!” 杜少云摇摇头道:“我倒是觉得这惊鸿一瞥更令人觉得惊艳。不知裴兄以为呢?” 二人看向裴清风,可见裴清风一直看着那海报,仿佛没有听到二人说话。 杜少云喊道:“裴兄,裴兄。” 裴清风一怔,啊了一声,“什么?” 韦季道:“我说裴兄,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初顾倾城还在花月楼的时候,我就建议你直接将顾倾城领回家得了,你偏偏不肯,如今好了,这顾倾城落到韩艺手里,如今你再想得手恐怕是更难了。” 裴清风却是一笑道:“倾城虽然漂亮,但是世上比她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没有,若非她自愿的话,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杜少云道:“可你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 裴清风笑道:“她身为女子都能够等得起,难道我还等不起么。” 卢家药铺前。 “这韩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呀,而且这些手段看似简单,但是落在他手里,却总是让人觉得奇妙无穷。” 王玄道看到这熟悉的一景,不免有些感慨。 郑善行笑道:“我倒不这么认为,韩艺的手段可是一点也不简单,至少这画当今世上无人能够画得出,就好比那运动会一样,运动会谁都能做,但是谁又曾想到过将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与皇后联系在一起了。” 卢师卦听得稍稍点头,他更加认同郑善行的看法。 可是崔戢刃却是盯着那海报道:“其实韩艺最为擅长的就是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的真是意图。” 王玄道听得微微皱眉,道:“对呀!你们看那顾倾城可是胡女装扮,而那季无双却是汉人装扮,而且还是身着我大唐铠甲。” 崔戢刃道:“能够凌驾于士庶之争的,也唯有胡汉之争了。” 郑善行眉头紧锁道:“依崔兄的意思,韩艺这一回是要挑起胡汉之争,还是削弱胡汉之争。” 崔戢刃道:“依我之见,应该是后者,你们可不要忘记韩艺的西北大计划,挑起胡汉之争,绝不利于他的西北大计划。” 卢师卦点点头道:“是呀,这听着就是想韩艺干的事,利用一件毫无关联的小事,然后牵扯到国家大事,令人不知不觉中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王玄道道:“如此看来,这一出大戏我等也是不能错过的啊!” 崔戢刃笑道:“恐怕你没有这功夫,你可不要忘记你马上就要去吏部面试了。” 王玄道淡淡一笑:“那不过只是一个形式罢了。”r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赶鸭子上架 胡汉之争——可以说是贯穿了整个中国历史,基本历朝历代的盛衰更迭,多多少少都要受到胡汉之争的影响。 因此,不解决这个问题,中原大国是很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 而这也是唐朝面临的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个噱头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当然,也唯有韩艺敢挑战这么敏感的话题,关键其他人也想不到。 不过韩艺的贡献也就到此为止,他的工作就是宣传,就是制造话题,唤醒大家对于话剧的狂热回忆,如今他该做得都做了,百姓的目光也从昭仪学院上面,转移到了凤飞楼,剩下的就得交给梦儿他们了。他对此是非常有信心,因为这出大戏准备了很久很久,那白色生死恋如此仓促,却让人引以为经典,更何况这一出大戏了。 百姓的注意力转移了,对于韩艺而言,也是大好事一件,因为他就喜欢在不受人关注的情况下进行他的计划,等大家都关注的时候,已经是大功告成之时。 今日贤者六院迎来了一个重大的转折。 经过吏部连日连夜的面试,制科的考生们已经算是正式的踏上了仕途。当然,之所以说是连日连夜,不是说面试有多么的复杂,而是人数太多了,但基本上都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因为是唐临负责制科考生的面试的,而且是先制科,后常科,韩艺也是打过招呼的,现在我正缺人,尽量快一点。 而李义府、许敬宗则是负责常科,虽然李义府很不爽,将制科让给了唐临,但是他们也不敢乱来,因为他们知道,唐临跟韩艺走得近,你要是让制科面试不好过的话,那韩艺肯定会翻旧账,到时只会两败俱伤,相比起来,大家各得其利,皆大欢喜,不是更好么。 近两百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站在总院前面的空地上,让原本就不太宽敞的总院显得更是拥挤不堪。 但是他们肩负着振兴六院的使命,贤者六院能否持续发展,大踏步向前,已经不在于韩艺有多少能耐,而是在于他们这些新晋的九品院士将来能够达到何种高度。 这韩艺再有能耐也就他一个人,可是人家来到贤者六院,不是来衬托韩艺多有能耐,而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们的前途不好,那天下才子自然也就不会选择贤者六院。 李淳风、阎立本看着这些人,心里是非常激动,自今日起,预示着他们将度过贤者六院最艰难的一段岁月,以前贤者六院人才凋零,甚至可以说是惨目忍睹,而如今是人才济济,这变化的太快,让他们有些无从适应。但同时,他们也觉得压力骤增,以前他们碌碌无为还能为自己找借口,你看我们的九品院士不是农夫就是工匠,你还让我们上天,那太为难我们。可是,贤者六院一旦有个什么突破,那就可以大吹特吹了,你看就一些农夫工匠在,我们都能偶尔上上天,敢问,还有谁? 而如今李治给他们这么多人才,这可都是万里挑一的,要是碌碌无为,那就真得该死了。 韩艺走上前来,目光一扫而过。 “下官参见总院长。” 一众人齐声喊道。 韩艺拱手回了一礼,朗声道:“首先,非常欢迎你们能够来到贤者六院,相信我,这将是你们这一生中做过最为明智的决定,道理我曾已经说过了,这奇货可居也,贤者六院才刚刚建立不久,目前还处于起点附近,任何一小步的前进,都将会被无限放大,并且将会持续不断,直到遇到瓶颈。不像其他官署一样,已经非常成熟,需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可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我可以非常肯定得告诉你们,你们与贤者六院是天生一对,贤者六院将会因你们的到来,而发光发亮,而你们也将会因为贤者六院,走上一条光明大道。” 他的话总是那么有感染力,新晋的院士们听得是激动不已,对于未来是充满了信心。 又听韩艺说道:“经过这一回大考,相信你们对于我们贤者六院都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公平。而这一点不仅是体现在大考上面,更是我们贤者六院的立足之本。我们贤者六院讲究的是能者居之,不要告诉我你爹爹或者爷爷是谁,那只会让我知道你是多么的无能,无奈之下才搬出自己的家世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与其如此,还不如展现出你的天赋来得到我们的认可。记住,是天赋,任何方面天赋,这也是我们贤者六院的一个特点,就是开放和自由,不要将天赋分贵贱,在我贤者六院这人都不分贵贱,更何况是天赋。你们要记住在贤者六院,一片好的文章与一亩产量多产一斗米的技术是一样的,你们可以在贤者六院尽情的展现出你们的天赋,不管是哪方面的。” 一人突然说道:“虽说贤者六院不分,可是外面的人却分得很清楚。”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 韩艺一笑,道:“但是答案在你们手中,记得贤者六学出现时,甚至于我刚到长安时,都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同,可是如今呢?是金子它总会发光的,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贤者六院的总设计师云休,曾获得陛下的御赐的袍子。然而,云休自小家境一般,没读过什么书,别说文章了,一句话能否写得通顺都不一定,但是他在发明创造方面,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陛下也知道他是一个天才,因此才对他青睐有加。而我们贤者六院在其中唯一做得事情,就是将他最为闪光的一面展现在陛下与朝中大臣面前,相信你们也都知道当初那水车之事吧。” 不少人纷纷点头,这横看成岭侧成峰,究竟这东西是好是坏,得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看,而这方面韩艺绝对是权威,工匠是卑贱的,其实水车的发明,在此之前也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甚至于大家都不去追究是谁发明,但是这一切都因韩艺的到来改变了,韩艺太擅长去吸引别人的目光。 他们当然对于韩艺是充满了信心。 韩艺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出身,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喜欢叫我田舍儿。”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笑出声来。 李淳风也是笑而不语,这个玩笑也就韩艺能开,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待笑声停止之后,韩艺才道:“我从不否认,商人追求的是利益,我也是如此,如果你们不喜欢,那也只能接受这一点,因为这已经是事实。因此我不会给予你们太多空闲的时间,从你们踏入贤者六院的时候,你们就必须为贤者六院做出贡献来。 你们也都知道,关于贤者六学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而且从一开始,大家也没有否认贤者六学将会对于这个国家做出非常大的贡献。既然是好的东西,当然应该推广开来,更何况六学是我们六院的根本,你们必须要为六学做出贡献来。如何推广呢?那当然是书籍,因此你们来到贤者六院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编写关于贤者六学方面的书籍。” 话音未落,底下就立刻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这个——院长,我们——我们才刚刚进入六院,自己——自己都还未学过六学,怎么——怎么能够编写书籍呢?” 这些九品院士真心都被韩艺给吓坏了。 这官服可都还没有穿热,韩艺就让他们写书?这是考验,还是在整人啊?他们中最小的可还都是弱冠之年,稍微年长的也就三十岁出头,而且年长的还是少数,因为年纪大的人,思维已经定型,数学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困难的,可是在他们这个年纪就写书的,也只有韩艺和杨飞雪。 他们以为韩艺会让他们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因为他们对于六学也是一知半解,肯定需要学习的,但是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会让他们写书,读书和写书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那你们能做什么?” 韩艺不答反问道。 “可是——至少你也得给我们一些时日学习啊!” “你们在编写的同时不也就学习了么?”韩艺耸耸肩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年轻,但是六院已经等不起了,不可能还让你们先学个三五年,再来为贤者六院做出贡献,你们必须要马上体现你们的价值。” “可是我们实在是不懂啊!” “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 “二!” “你看看,你挺懂的啊。” “!” 大家都懵了,懂一加一的就能够写书么? 韩艺笑道:“这书籍也是由浅入深的,我是你们的主考官,你们肚里那点墨水,我还不知道么。我会让你们编写入门级的书籍,当然,你们在编写的同时,也得勤奋学习,这样才能跟上六院发展的速度。如果你们想成为贤者六院的第二个宰相,那你们就必须得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原因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们贤者六院不看爹的,看得是你的才能,我贤者六院出身的宰相,绝对会是因为才能超群,但也仅此而已。当然,我不是在恳求你们,而是在命令你们,你们必须要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 即便如此,这些新晋的院士们,兀自是一脸惶恐之色。 任何人面对未知领域都会如此,韩艺当然也明白,因此没有打算跟他们更加深入的探讨这个问题,又道:“另外,我们贤者六院讲究的团队精神,而不是个人的英雄主义,我会将你们分成一个个小组,投入到工作当中,也是以小组的成绩来划分高下的。简单来说,如果你们小组的成绩非常优秀,那么你身为小组长,不管你多么平庸,你在我们眼中都将是最优秀的,反之亦然。那么破坏贤者六院的团结,那将会是不可饶恕的。”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能者居之 韩艺虽然嘴上将这些人视为人才,但其实这些人最为精通的还是儒、道、玄、法这些传统思想,对于贤者六学而言,这些人也就初中生而已,还算是给面子的说法,这人才可非一日之功啊! 因此想要贤者六学持续的发展下去,并且与儒道并驾齐驱,就必须从娃娃教起。 .可如今贤者六学也就在长安被人熟知,地方上知道的人还是甚少,更别说六学中包含的知识,要推广六学,首先一点,就是大量印刷书籍。韩艺毕竟是一个人,实在是当代太缺乏这方面的知识了,不然的话,他编写的书籍,哪里上得了台面,而且这太耗费精力了,韩艺可没有那么多精力耗费在这上面。 但是制定六学的书籍又是刻不容缓,因此他早就打算好,让这些考生编制书籍,不管你们懂不懂,反正就是赶鸭子上架,不好的我不采纳就是了,但是你们必须要努力去编写,韩艺认为一百句话总有一两句是有用的,这智商不够,那就靠人数来凑。 合情合理啊! 接下来韩艺又带着这些考生参观贤者六院,贤者六院一早就为此在准备了,办公室都弄好了,全都是仿造后世的,只不过是一个个小院组成的,这一边参观,就一边跟他们介绍,首先,韩艺强调贤者六院侧重动手能力,你们这些书生就别老是待在办公室写,要多去实验室一边动手一边讨论。 其次,暂时不分科,随意安置,你们也随意发挥,因为他们都是考数学考上来的,可又不能全部安置到数学科院里面,而且韩艺也不知道他们的天赋更偏哪方面,这还得随着工作的进行,然后再慢慢划分到各个科院里面。 最后,以前招纳进来的九品院士,全部晋升为主管,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只是不加工资而已,因为工资这事,还得由朝廷做主。 这前两点还好说,可这最后一点引起了不小的非议。以前的九品院士都是什么人,不都是一些农夫、工匠么,我们可是士子,这个——身份、地位、学识都相差甚远。 韩艺就一句话,人家发明了水车、自行车,等等。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别扯什么考试,考试只是考智商,没有啥价值,我作为商人看重的是价值。 我们贤者六院是能者居之,你们别光说不练,有什么本事亮出来,我立刻升你。 这些考生除了考试,还真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被韩艺给呛得,个个满面通红,羞默不语。 韩艺又强调了一遍服从精神,在学论上,你们可以自由发挥,但是在规矩上,就必须要听从上级的命令。 韩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让经验和才学完美融合,如果他不这么安排的话,那么以前那些九品院士肯定会被这些人视作下人看待,那就没法交流了。 嘱咐完这些之后,韩艺就让他们正式上班,必须要立刻产生价值。同时也将工作任务下达了,就是读书,不过这读书不是让他们学习,没有这么轻松,而是为编写做准备,因为韩艺是让他们读昭仪学院的教科书以及他以前写过的书,并且表示会给他们一个大纲,就是根据大纲来编写入门级别的书籍。 那些新晋九品院士听后,稍微轻松一些,韩艺也没有太难为他们,只是他们编写儿童读物。 接下来韩艺就让那些老九品院士将自己的下属给领走,好好教育教育。 而他则是与李淳风、阎立本回到总院的办公室。 “呼——!” 韩艺连喝三杯茶,长出一口气,又向李淳风道:“李太史,今后这些个小子恐怕就得拜托你了。” 他和阎立本肯定没有多少时间,唯独李淳风最有空,那只能多多依赖李淳风了。 李淳风也觉亚历山大,道:“我尽力而为,但是关于编写书籍一事,还是得依靠你,我只会将自己所知写下来,这课本的话,我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事!” 韩艺笑道:“反正大纲我已经写好了,这大纲里面的内容,李太史都是知道的,先让他们试试看吧,不好得咱们不要就是了。” 李淳风点点头,笑道:“也只能如此了。”说着,他又是一叹道:“只可惜两个头名进士都没有来我们六院。” 阎立本道:“我倒是听说那任知古本打算来贤者六院,后来不知为什么,陛下还特别请他入殿,据说还让任知古陪陛下吃了午饭,之后任知古就选择了常科。” 韩艺笑道:“这个我知道,因为陛下曾在图书阁见过任知古,并且还承诺只要任知古进士及第,就请他吃饭。” 阎立本抚须道:“原来如此。” 李淳风皱眉道:“可是王玄道也选择常科,就难以让人理解了,他与李义府可不是一路人啊!” 韩艺笑道:“这个我也早就料到,原本王玄道参加科考,对于他有诸多不利因素,可是经我这么一闹,常科的声誉受到影响,李义府必须要做出一些挽救的措施,倒不是说他在乎什么科考,他在乎的是科考还能否为他带来利益。而最好的办法,就给予常科及第的考生最好的待遇,王玄道乃是常科第二名,如果他都不得重用的话,那么今后就更加不会有人选择常科了。” 李淳风点点头道:“是呀,常科与制科之争,声誉、公平都还只是其次,最主要是看哪边考生的前途更加光明。” “正是如此。”韩艺笑道。 他太了解王玄道,别看王玄道平时不声不气,但骨子里其实狡猾的很,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他如何会放过。 阎立本又道:“我曾去看过狄仁杰常科的试卷,若论真才实学,他绝对应该名列前茅,而且我也与其谈过,此人谈吐不凡,才识、远见、抱负,不比王玄道、任知古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是悉心栽培的话,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他这是婉转的再给韩艺提建议,有些好苗子还是得细心栽培的。 韩艺笑道:“这越是人才,我们就越不应该区别对待,如果他是金子,他一定会发光的,我希望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脱颖而出,而不是凭借我们的照顾,而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一视同仁。”说着他双手一张,道:“正所谓能者居之。”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凭借自身的努力上位的,因此他崇尚的还是靠自身努力,你先脱颖而出,我再悉心栽培你,这是一种对于努力的奖赏,如果你都不能脱颖而出,我还栽培个球,他才不管你是谁,褚遂良也是名人,大书法家,但是对于韩艺而言,他就是绊脚石,就应该铲除,狄仁杰也是如此,如果狄仁杰妨碍了韩艺,韩艺照样会对付他的。 阎立本稍稍点头,觉得韩艺说得也不无道理,贤者六院一直吹嘘公平,这一开始就搞区别对待也不太好,而且他也坚信狄仁杰会脱颖而出的。 韩艺如今对于他们的期望,就是赶紧将书籍弄好,其余的先不要多想,又道:“如今我们贤者六院的规模正在扩大中,这肯定离不开钱的,但问题是我同时又身为户部侍郎,这对于贤者六院也是有利有弊,如果是正当的拨款,那一定不会有任何拖延,但如果我拨出太多的钱给贤者六院,定会引来非议,因此我们贤者六院要试着财政独立,不能一味的依靠朝廷。” “财政独立?” 李淳风、阎立本相觑一眼,眼中满是困惑。 什么财政独立? 不让朝廷拨钱,那还能叫官署么? 这对于他们而言,完全就是未知领域啊! 阎立本纳闷道:“这——这如何财政独立?” 韩艺道:“很简单,我们自己赚钱。” “自己赚钱?”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技术出售给商人,好比说自行车。” “自行车?这会有人买?” “绝对会有的。” 韩艺笑道:“而且价格一定不会太低。如今天下的商人,一般都是实物交换,他们很少有自己的研发团队,而我们贤者六院恰恰相反,我们只是搞研究的,因此我们与商人简直就是完美互补。当然,有些研究是属于国家机密,这些当然不能对外出售,但是有些技术本就是惠及百姓的,那当然得公开,还有一些有趣的发明,这些在我们手里,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在商人那里,就能够创造丰厚的利润,而且我们将技术出售给他们之后,如果能够获取足够多的利润,他们说不定会投入更多的钱,将技术变得更加完善,这简直是一举数得。” 阎立本皱眉道:“可是从未有人这么做过,这恐怕更会引起朝中的非议的?” 韩艺笑道:“有了非议再说吧。” “啊!” 这是先斩后奏的节奏啊! 不过这也是韩艺一贯的作风,先是装年幼,不懂规矩,等木已成舟,咱们再来讨论,那时他已然占得上风。 相比起制科这边的大胆创新,不拘一格,常科那边还是中规中矩,流程跟以前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以往的面试考官是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而是如今是由许敬宗和李义府主持,因为李义府是有权干预吏部的,唐临也知道此时留在吏部比较丢人,索性请假回去,等你弄完,我再回来。 “晚辈王玄道,参见李中书,许侍中。” 王玄道入得屋内,恭敬一礼。 李义府和许敬宗相觑一眼,许敬宗笑道:“是玄道来了。坐坐坐!”因为他父亲曾是隋朝官员,官宦世家,比李义府的出身还是要好太多了,那么肯定与世家大族是有关系的。 “多谢!” 王玄道坐了下来。 面试一个部分就是言行举止和样貌,在这两点上面,王玄道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李义府笑道:“玄道,可算是将你给盼来了,我们先前还怕你会选择制科了,毕竟你跟韩侍郎的关系还算不错。” 许敬宗赶紧顺着李义府的话问道:“是呀,老夫也好奇,你为什么选择常科?” 王玄道不卑不亢道:“我们王家一直追求的是正道,晚辈从小就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进士及第,这也是家父对于晚辈的期待,今日如愿以偿,又怎会另做他想,哪怕没有进士及第,晚辈也不会选择下回再考,从未有过一刻考虑过制科。” 许敬宗听得大喜,哈哈道:“不愧是太原王家的子弟,这见识果要比其他人高多了。” 王玄道这话不就是暗示制科只是歪门邪道,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他能不开心吗。 李义府却道:“可是你与韩侍郎不是朋友么?” 王玄道道:“李中书所言不错,晚辈与韩侍郎的确算得上朋友,但是圣人言道,这君子之交当淡如水,朋友是朋友,前途是前途,这是两回事,公私又岂能混为一谈,我相信韩侍郎也不会因为我没有选择制科,而与我绝交,若真是如此,那么可见,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公私分明!好!” 李义府点点头,又问道:“那不知你希望去哪个官署呢?” 王玄道道:“一切全凭李中书和许侍中做主,晚辈虽曾在御史台待过一些日子,但那只是非常短暂的,如今也只能算是初入官场,晚辈又岂敢奢望太多,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因此不管是让晚辈去到哪个官署,晚辈都将竭尽所能将分内之事做好。” 李义府、许敬宗听得是稍稍点头,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王玄道都是对答如流,然后就让他离开了。 王玄道一走,李义府就向许敬宗问道:“贤兄如何看?” 许敬宗道:“这王玄道自小就非常聪明,王家也是对他寄予厚望,不然的话,袁天罡也不会收他为徒,才学方面自然不用说。而当初那事,他也并非是站在王氏那边,既然陛下都已经原谅他了,那咱们也不能老是惦记着。” 李义府忧虑道:“可是王玄道与韩艺走的很近啊!” 许敬宗皱眉道:“这也是我心中的顾虑,不过依我之见,王玄道可以跟韩艺成为朋友,但在朝中的话,二人难以走在一起,你可不要忘记,韩艺三番五次令山东士族颜面尽失。” 李义府点头道:“这倒也是。看来贤兄心中已有打算?” 许敬宗道:“我打算让王玄道先去弘文馆待些日子,且看看再说。” “如此也好!” 李义府并未思考太久。因为这弘文馆非常特殊,其实弘文馆也不涉及什么权力,就是一群大学士在那里写文章,编修书籍,但是弘文馆离皇帝近,你有才能的话,皇帝很快就能看到,因此很多宰相都是出自弘文馆。许敬宗的意思很清楚,先让王玄道在弘文馆打打杂,不给他任何权力,如果他能为我所用,那再另说,反正在弘文馆得以历练的话,升官也是很方便的。 许敬宗突然道:“倒是贤弟,咱们这一回一下子录用上百人,这比往年来可是要多出数倍之多,而且朝中也并无这么多空缺,只怕会引来非议啊!” 李义府笑道:“贤兄无须多虑,此事我自会出面解决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大制作 这王玄道虽有洁癖,但也没有卢师卦那么刚烈,这眼里就揉不得沙子,这该低头时,他还是会低头,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能够谨守自己的原则,好比如当初李治暗示他去冤枉王皇后,他也能够做到宁死不屈。当然,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是很有企图心的,不像郑善行、卢师卦、元烈虎他们一样,可以做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李义府当然不想又将王玄道给引进来,因为他知道王玄道不可能成为他的人,但是没有办法,如今常科被弄得乌烟瘴气,倘若今后谁也不来了,那他今后还怎么依靠科举捞钱和培养自己的势力,但是话说回来,他也没有将王玄道放在眼里。 “李中书,这——这不合规矩吧!” 一个样貌丰神俊朗,双眼炯炯有神,留着一缕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十分为难的向李义府说道。 此人名叫刘祥道,乃是吏部侍郎,那唐临气得是撂摊子了,但是印章在他手里,可他又不想跟李义府照面,于是就将印章先交由刘祥道保管。 这常科面试结束之后,还得由吏部官印盖章,才能递到三省去审核批示。 李义府微笑道:“刘侍郎何出此言?” 刘祥道倒也不敢惹李义府,非常委婉的说道:“李中书,根据我朝的规章制度,这科举及第考生,必须要等到朝中有空缺职位才能够补上,因此历年来已经挤压了一些及第考生,他们可都还在等待,这些职位是否得先给予这些等候已久的及第考生,而且李中书要将这一百人全部录用,朝中也没有这么多空缺的职位啊!” 李义府笑道:“刘侍郎此言差矣,以前的科举未受重视,而这一回大考,陛下可是非常看重,希望借振兴科举来昭告天下,朝廷求贤若渴之心,故此给予了这一回考生诸多厚待,但这只不过是抛砖引玉,吏部也得从长远来看,这一回虽然录用人数较多,是不太合规矩,但却能引来更多的贤才辅助圣君。你看人家唐尚书,就非常清楚圣意,贤者六院两百人他不都全给通过了么。” “李中书良言相告,刘某人受教了。” 刘祥道微微拱手,还是拿出吏部印章,给一一通过了。李义府这番话不就是在暗示他,这可是皇帝的意思,你顶头上司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叽叽歪歪,可别太不知趣了。 李义府拿着吏部批文,得意洋洋的往中书省行去。 刘祥道送至门口,看着李义府那嚣张的背影,叹了口气道:“这治国先治吏,吏治不明,国必危矣啊!”语气中满满的无奈。 太尉府。 “太尉,这么下去可是不行呀,以往录用进士,得等到朝中有空缺职位,如今可还有不少及第考生在等。可是他李义府倒好,仿佛以前得都不认账了,将这一回及第的考生全部给录用了,哪里有空缺就给补上,实在没有空缺,就往中书省、门下省硬塞,这要长此下去,毕竟会造成冗官的现象。当初太宗圣上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削减了一部分的官员,要不加以阻止的话,太宗圣上和太尉你们当初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唐临眼看李义府将吏部弄得是乌烟瘴气,是夜不能寐,于是硬拖着高履行跑来长孙无忌这里诉苦。 高履行叹道:“这一回大考直接录用了三百人左右,这可是自我朝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这冗官又必将会带来财政上的负担,又会造成冗费的现象,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长孙无忌长长一叹:“这老夫早有预料,李义府这人褊狭嫉妒、阴狠残忍,难以令人信服,但凡有识之士都不太可能与他来往,那么他只能盯上这些新晋官员,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心腹,他才不会管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说到李义府,长孙无忌总是不屑一顾,他真是打心里的看不起这人,政治原因那还只是其次。就从这手段来看,那也是高下立判,长孙无忌当权时,同样也是心腹遍布朝野,但是他没有说破坏吏治去提拔自己的人,而是步步为营,他提拔的人,那肯定是有充分的理由,而且他不会提拔庸才上来,就好像那张铭,光培养可就培养了十多年,目的就是要控制御史台,实在是时运不济,眼看目的就要达到了,但被韩艺给弄下台去了。 高履行道:“只可惜韩艺的贤者六学也需要如此,他们两人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因此没有人敢说什么。”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道:“韩艺这人难以捉摸,而且他和李义府中间还有一个皇后在,想要借韩艺去铲除李义府,老夫看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 高履行道:“那依兄长意思,我们该如何阻止李义府他们破坏吏治?” 这政敌往往都是因为思想主张不同,而形成敌对,因此政敌的竞争,首先一个大前提就是他们都认为对方是错的,我针对得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这么做会危害国家,我们才是正义的。他说李义府破坏吏治,但是李义府也可以认为自己是抛砖引玉,大胆创新,吸引更多人才入朝,不要什么都被你们关陇集团把控着,实在是李义府这人太奔放、洒脱了,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长孙无忌思索半响,道:“老夫以为最为保险的做法,就是挑起第三方势力与李义府的抗衡,若是只依靠的韩艺的话,我们将会非常被动。” “第三方势力?” 高履行微微一惊。 唐临突然道:“那杜正伦倒是与李义府水火不容,而且杜正伦不是皇后的人。” “杜正伦?”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沉思起来 韩艺当然也知道,这么个录用法,对于吏治伤害是很大的,同时也会增加财政的负担,但是他确实需要人才的帮忙,朝廷官员虽多,但是六学是新思想,这新人比老人更加合适,当然,他也已经在寻思着让六院财政独立,尽量减少对于财政的伤害。 但是在这方面,他无疑助攻了李义府,这也是他预计中的事,但是他知道,就算他不这么做,李义府也会这么做的,因为李义府根本就不要脸,既然如此,那大家都不要脸,彼此助攻,皆大欢喜。 他们两个一旦形成默契,再加上一个许敬宗,那谁还敢多说什么。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李义府这么费神,空荡荡的贤者六院,塞个两百人进去,那真跟玩似得,还嫌人太少了点,毕竟他是从零开始,其他官署那可是人满为患,李义府还得绞尽脑汁,安排他的人渗透入个个部门。 然而,民间现在根本无暇关注这些事,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倾城之恋,已经有不少人反应过来,顾倾城的装扮完全是胡式风格,而季无双又穿唐军铠甲,这太令人好奇了,人人都在期盼夜市的到来。 而倾城之恋的售票情况,那只能说是,千金易得,一票难求。 好在没有几日,转眼即逝,今日倾城之恋便要正式上演了,而人们从未这么期盼过黑夜的到来。 夜幕渐渐降临,较比往日,这两市是人流大减,两市的商人也是郁闷不已,那凤飞楼沉寂多日,大家也渐渐习惯了北巷的存在,大家的客户基本上也固定了下来,这样挺好的,他们倒是希望倾城之恋永远不要上演,奈何现实永远是充满骨感的。 而北巷那真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其实票就那么多,但是这人嘛,总爱往人多的地方凑,大家知道今日北巷一定会非常火爆的,不都来这里看热闹了,另外,中巷和南巷的生意也是异常的好。 第一楼就更不要说了,清一色的达官显贵,他们不少人下午就来了,一边喝酒,一边谈论这倾城之恋。 忽然,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公子的到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咦?那不是李义府的三公子李洋么?” “他怎么来呢?”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冲着倾城之恋来的。” “可是他爹与韩艺不是死对头么?他来这看倾城之恋,不是来捧韩艺的场。”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他还不是英雄了。” “李三,你这时候来,是不是晚了点啊!”忽闻一人朝着李洋喊道。 李洋侧目一瞥,笑道:“原来是杜兄,这看话剧又是凭票进门,没有票,来得再早也是空等一场。”说着,他就径直往包厢行去。他刚到门口,就见包厢门打开来,又听得一个谄媚的声音,“三公子,你可算是来了,我还怕你不会来了,快快请进。” 话说到此,门又合上了。 坐在窗边的韦季冷笑一声:“记得当初白色生死恋上演的时候,这李洋连北巷都少来,别说看话剧了,如今他爹当了中书令,这小子立刻变得目中无人,我可是听说贾四娘大院的头牌明月已经给这小子霸占了。” 杜少云道:“不过这小子也真是抠门,不准别人找明月,也不准明月上台唱曲,但他又不愿扔钱,弄得人家贾四娘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可也只能往肚里吞,如今长安城内,可没有人敢惹这小子。” 裴清风道:“既然如此,你们也最好不要去惹他,以免给家里添麻烦。” 杜少云笑道:“我们倒是不想去惹他,只怕他会来惹裴兄啊!” 裴清风道:“此话怎讲?” 杜少云道:“这小子可非善类,我看他来此,八成是冲着顾倾城来的。” 裴清风闻言皱了皱眉。 韦季道:“这不太可能吧,顾倾城如今可是韩艺的人,而韩艺与李义府本就是水火不容,但是谁也无法压制住对方,韩艺要是不让见,他难道还敢硬抢不成。” 杜少云笑道:“韩艺的妻子可是拥有无比尊贵血脉的云城郡主,样样都要强于顾倾城。” 韦季哼道:“那女魔头虽然出身显贵,可性格阴狠毒辣,没有半点贵族的气质,而且顾倾城还未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你又凭什么说女魔头要比顾倾城漂亮。” 他们这一帮人自命清高,是贵族的坚定拥护者,可是萧无衣好打抱不平,又爱专治各种不服,因此在萧无衣与长安七子最为疯狂的时期,他们是根本抬不起头来,那他们自然对萧无衣是恨之入骨。 杜少云道:“那顾倾城再漂亮,不过就是一个歌妓而已,韩艺会为了一个歌妓去跟李义府彻底撕破脸,我看这事很悬。” 裴清风一直品着美酒,眉宇间很是郁闷,但倒是不因为顾倾城,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而是他不想听到萧无衣这个名字,毕竟曾被萧无衣给吊打过,还被扣过尿桶,可是他又一直不敢去报这一箭之仇,倒不是不想,而是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这太危险了。 因为谁都知道萧无衣要真疯起来,那是不要命的,死也要拉上几人垫背,韩艺的手段虽比萧无衣厉害多了,但是他也敢去给韩艺添堵,制造麻烦,因为韩艺知道进退,大家心里都有数,彼此都会留有余地的,不会将事给做得太绝了,可谁要跟萧无衣正面冲突,心里都没有底,因为萧无衣要是这情绪来了,就很难控制住自己,不然的话,上回也不会殴打李义府,打完之后她也害怕,这万一失手弄死你了,不管她到时会不会偿命,你得小命是铁定没了,为了这点点小事,拿命去博,很少人敢这么干 过得一会儿,凤飞楼的大门终于打开来,持票的观众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进入到凤飞楼,可这一进门,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这凤飞楼里面是焕然一新,富丽堂皇,而且格局要更加合理,能够容纳更多的人,但是显得却更加宽敞,视野也更加宽阔,墙壁上还增加了许多悬挂试的灯台,看着都舒服。 当初上演白色生死恋的时候,那只是简单弄了下,只能说是马马虎虎,这两年内,凤飞楼基本上是空置的,因此韩艺又重新设计了一下,让桑木有空闲的时候,就弄一弄。 直到大家看到那红布时,这才确定知道自己没有来错地方,往日的种种立刻涌上心头,他们对于这红布可是充满了怨念啊。 与此同时,凤飞楼的后台是忙得不可开交,其中最为忙碌的就是四梦,指挥这,指挥那,事必躬亲,这一回韩艺是完全放手让他们去做,丁点事都不参与。反倒是以前老是战战兢兢的刘娥,如今颇具大将风范,非常从容淡定的安排着,相比起韩艺在朝中干得那些事,这都只不过是小儿科。 “好多人呀!我们凤飞楼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熊弟与杜祖华几人躲在幕布后面,看着外面人头攒动,不免感到有些兴奋,他们还是喜欢热闹一点的氛围。 看得一会儿,几人又回到后台,熊弟左右张望了下,想看看哪里需要自己帮忙,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坐在角落里面,对着一面铜镜的顾倾城。他见顾倾城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于是走了过去,偏过头去,嘻嘻道:“倾城姐。” 顾倾城似在想事,不由得一怔,“是小胖呀!” 熊弟好奇道:“倾城姐,外面那些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你咋好像一点也不开心啊!”他就是最不见不得别人不开心了,他希望周围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只要有人不开心,他一定会上去安慰别人,典型的爱多管闲事,有些时候效果不错,但有些时候也会适得其反。 顾倾城愣了下,随即轻轻一笑:“这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熊弟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他看得出,顾倾城似乎不太想演,因为她脸上毫无兴奋或者紧张之色,又道:“要是倾城姐你不想演的话,那你应该早点跟韩大哥说,我相信韩大哥也不会勉强你的。” 顾倾城笑道:“你是韩艺的弟弟,尚且还懂得自食其力,而我不过是韩艺从外面招来的,又怎好意思坐在后院好吃懒做了,我也没有这资格。你且放心,我不过是清闲了几年,这突然要上台,心中难免有些不安,没事的。” 熊弟毕竟从商多年了,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他觉得顾倾城说得也有道理,凤飞楼里面每个人都在做事,都在为生活而努力,没有谁待在家里吃闲饭的,虽然韩艺从没有要求过,但这才是公平、自由、平等,这才是凤飞楼的文化。正欲再安慰顾倾城几句,梦婷突然跑了过来,道:“小胖,你看见小艺哥没?” 熊弟道:“方才玄道哥哥来了,韩大哥正陪着玄道哥哥在后院谈事了。” 梦婷道:“那你去告诉小艺哥,这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我这就去。” 后院。 “王公子,你这后门走得,还真是不留痕迹,令人钦佩,旁人若不知,还以为你好心来捧场的,其实你只不过是不愿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待会跟我一块进去看话剧。”韩艺没好气的看着王玄道,当初白色生死恋火爆的时候,这厮也天天跑来蹭后门。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韩小哥此言差矣,我是真有事想向韩小哥请教。”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王玄道道:“如今我再入官场,希望韩小哥指点我一二。”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在耍我吧。” 王玄道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来讨教的,你也知道如今朝中局势错综复杂,暗流涌动,我也有些忐忑。” 你这厮阴得很,犯得着别人来指教你么!韩艺微一沉吟,道:“指教就不敢当了,但是可以奉劝你一句。” “玄道洗耳恭听。” “夹着尾巴做官,这一准没错!”韩艺笑道。 王玄道一愣,旋即笑道:“妙极,妙极,韩小哥此言,真是令玄道受益匪浅啊!” 正当这时,熊弟突然跑了过来,“韩大哥,玄道哥哥,马上就要开演了。” 王玄道笑道:“这一出大戏真是令人期待啊!” 韩艺笑道:“你这话说得忒也虚伪。” 王玄道若有所指道:“我绝无虚言,上回的白色生死恋,令我懂得不少道理,这倾城之恋相信一定不会令人失望的。” 看来我得变变路数了,被人看穿的感觉真是不太好!韩艺笑道:“过奖,过奖。请!” “请!” 他们刚踏入凤飞楼时,里面还是嘈杂声震耳欲聋,可是等到他们来到后台,恰好听闻琴音响起,那嘈杂声戈然而止,整栋楼内只听得袅袅琴音,只不过这琴音中带着一点悲伤。 这些观众们可都是话剧迷,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尽量不要出声,不然可就听不清楚了。 两百来人的目光就集中在红布上,眼看红布从中间慢慢张开时,不少人都是紧握着双拳,激动的浑身都颤抖起来,这一刻真是盼的太久,太辛苦了。 可这红布刚一张开,台下就是一片哗然之声,但见台上硝烟弥漫,一辆翻到的战车上,还挂着两具尸体,一幅尸横遍野的景象,而尸体中站在两三个小孩,头发蓬松,浑身脏兮兮的,裹着一件不符合他们身材的衣服,肩膀上面还破着一个大洞,神色冷漠,麻木的目光似乎在搜索什么。 忽然,几个小孩争先恐后的冲到木车旁,将那具尸体的外衣和长靴给拔了下来,又相互争抢着一双靴子。 “嗬哟!” 不少观众见得都叫出声来,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可都没有上过战场,而且也是生在太平盛世,猛然见到这么残酷的一幕,受到惊吓也是在所难免的。 谁也没有想到这第一幕就这么令人触目惊心。 但瞧瞧这布景,瞧瞧这效果,绝对算得上是大制作啊!r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这也能演? 叮铃! 正当观众都被这第一幕吓得心有余悸时,一阵铃铛声响,惊醒了台下的观众,又见那几个孩子转目一看,然后飞快的跑离了舞台。 . 观众们不由自主的顺着那几个小孩的目光,凝神望去,但见舞台的左边行出大小两个美人,大家均是精神一振,一时间掌声雷动。 原来这二女正是顾倾城和草儿,这草儿可是唐朝好声音的获得者,自然也参演了这一出戏,不过此时她们都是胡女打扮,而且顾倾城还是蒙着面纱的。同时二人都是骑着马,只不过这马看上去有些奇怪,仔细一看,便可发现其实是假的,是两个人藏于道具下面行走。 众人又觉十分新奇,莫名的兴奋起来。 “唉!” 待掌声消散之后,顾倾城突然幽幽一叹。 草儿立刻道:“雁儿姐,这里躺着可都是汉人,你为何要为他们而叹息。”可见她们在戏里兀自是饰演一对主仆 汉人? 此话一出,台下观众均觉怪异,我们可都是汉人呀,你这么说好么。 王玄道微微瞥了眼韩艺,见韩艺面无表情,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又听顾倾城道:“这里躺着得虽然都是汉人,但一定是用我们亲人的鲜血来埋葬他们的。” 话音刚落,听得一声不大不小的呻吟。 只见斜靠在马车上的那具“尸体”突然动了下。 台下观众完全没有料到,不免也是一惊,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这——这尸体好像是季无双,是男主角,更是激动不已。 “雁儿姐,那——那人好似还活着。” “过去看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救人要紧。” 这故事也由此展开来。 其实这剧情要放在后世,那绝对是非常老套,讲得就是一个草原上的胡女救得大唐年轻将领,关系自然就变得错综复杂了,但是在当代而言,那可是非常新颖的,观众们非常期待剧情的发展,看得是极其入迷,看到一半,大家突然发现这个故事的背景就是唐朝与突厥的战争,这可就尽在眼前呀! 这也能演? 不管观众心里冒出问号来。 但不管怎么样,光这个故事背景,对于观众们就有致命的吸引。 王玄道微微惊叹道:“韩小哥之胆色,真是令人佩服呀!” 韩艺笑道:“王公子何出此言?” 王玄道道:“这可是太宗圣上时期的事,你都敢拿来演话剧,这事可大可小呀!” 韩艺呵呵道:“太宗圣上早已经贵为天可汗,如今也是胡汉一家,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 王玄道微一沉吟,似乎明白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原来如此!” 崔戢刃看到一半,突然自言自语道。 郑善行小声问道:“崔兄莫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崔戢刃只是摇摇头,并未回答。 而就他们的谈话时,舞台上是剧情突变,女主阿史那雪雁将男主李凌救回部落后,好不容易将李凌救醒,可是李凌却失忆了! 满满都是套路啊! 可那只是对后世而言,而对于如今的观众而言——失忆,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 这个情节真是太棒了。 电视剧里面老是演古人爱失忆,其实失忆在古代很难见到,因为就当今的医疗技术,如果真的脑袋受到了重创,一般就直接挂了,那还有资格去谈失忆呀! 没有人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也猜不到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发展,令人充满了期待。 然而,正当观众看得激动万分时,剧情来到一个关键点,这事不慎被一个小人给发现,那小人于是就去向首领告密,但是这个首领并未说明是颉利,只是用首领代替,说阿史那雪雁所在的部落通敌,首领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前来捉拿李凌和。 正当这紧要关头时,琴音响起,红布落下! 这真是太坑爹了! “怎么就没有了。” “如今天色还早,就再演一会儿吧!我求求你了。” “我们可是等了两年,就不能让我们多看一点么,太没有良心了。” 这以前他们还敢骂韩艺,来出这一口恶气,可是如今的话,连韩艺都不敢骂,真是弄得观众们是痛不欲生啊! 王玄道也是一脸怪异的望着韩艺。 韩艺耸耸肩道:“这可跟我没有关系,是梦儿她们排的。” 无耻! 王玄道暗骂一声,竟然往人家四梦身上推。 骂也没用,琴音还在绕梁,红布已经紧紧合上。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不过梦儿她们早已经习惯了,也已经预计到了,丝毫不在意外面的埋怨之声,因为经验告诉他们,埋怨声越大,就预示着越成功,像花月楼的话剧,就从没有人埋怨过,仿佛看不看都无所谓。 “倾城姐,草儿,无双姐,你们演得真是太好了!” 熊弟激动不已的朝着刚刚从台上下来的顾倾城等女说道。 梦儿她们也是围了上去,赞美之言,是一波接着一波。 但这绝非拍马屁,顾倾城虽然是头回演戏,但是演技却是非常精湛,完全投入到角色当中,比排练时还要演得好,即便是梦儿、梦婷这两个老戏骨觉得自己都不如她。 “哈哈!” 听得哈哈一笑,只见韩艺走了过来,道:“倾城,你真不愧我凤飞楼的王牌,首次登台演出,大将风范就尽显无疑,实在是令人叹服。” 顾倾城却是微微瞥了他一眼,眉宇间满是幽怨之色,道:“看来只有帮你赚到钱了,才能获得你的赞美之言。” 这么多人,你也要调戏我?韩艺没好气道:“拜托!我这可是亏本买卖呀,何来的赚钱一说。”说着,他又紧接着道:“今晚大家都表现的非常完美,宵夜我请,大家好好庆祝一番。” “好!” 他们是高兴不已,可外面却是怨声四起,观众们都不肯离去,可是过了半天,见凤飞楼的清扫人员都出来了,知道今晚是没戏了,骂咧咧得陆陆续续开始离场了。这凤飞楼可不会在乎他们的感受,这可是大制作呀,可不怕没有人来看,反正凤飞楼也就容得下这么点人,绝对是场场爆满,完全不用担心收视率的问题。 可他们一来到外面,脸上是风云突变,个个都是一脸傲娇,要知道外面可还有许多人等着他们讲述剧情了,咱们可是看了首映的男人,这至少也能够吹上五日,直到下个夜市的到来 “去!告诉倾城,就说本公子慕名而来,想与她见上一面。” 李洋出得凤飞楼,并未急着离开,而是与一干狐朋狗友来到通往凤飞楼后院的路口上。 “三公子,这——这不妥吧!” 他身旁的一个年轻公子哥道:“韩艺与李中书素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想韩艺定不会答应的。” 李洋轻哼一声:“我只是想见见顾倾城,与他韩艺有何关系。”说着他又向那下人道:“还不快去。” “是!” 那下人急忙忙往后院走去。 上回李洋踩踏庄稼粮食,闹得那么大,可是结果如何,还不就是赔钱了事,这也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这初生牛犊不怕虎呀,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虚韩艺。 “小艺哥!那李三公子说慕名而来,想见见倾城姐。” “哪个李三公子?” 韩艺正与顾倾城闲聊着,忽闻下人来报,但也不觉惊讶,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他唯一惊讶的是,竟然有人抢在裴清风的前面。 “就是李中书的三公子。” “李义府?” 韩艺愣了下,我操!这小子的脸皮比他爹更胜一筹啊!挥手笑道:“让那小子早点回家洗洗睡,就说他韩叔叔说得。毛都还没有长起,就出来学人泡妞,会影响发育的。” 别说李洋了,就是李义府亲自来了,韩艺也是叫他早点回家洗洗睡,不服你也只能打我,可是你又打不过我,那我怕个球。 顾倾城听得噗嗤一笑,却又伸手道:“且慢。你去叫那人稍等一下。” “是!” 待那下人离开之后,韩艺惊讶道:“喂,你不会打算真的见那小子吧。” 顾倾城却道:“你叫我演倾城之恋,难道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么?” 韩艺道:“当然想过,但是我认为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 顾倾城道:“但是我比你更加了解男人,这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如果今日拒绝了那李洋,他是决计不会罢休的,今后肯定还会常来骚扰我们,说不定还会连累梦儿她们,毕竟我们只是卑贱的歌妓,而他却是贵族公子,今日你是在这里,他日你若不在凤飞楼,我又该如何说呢?既然如此,还不如见见他。你且放心,我虽不如你聪明,要是换做李义府,我怕是不能应付,但是应付李义府的儿子,那还是绰绰有余。” 韩艺也知道顾倾城有她自己的一套,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至今都守身如玉,稍一沉吟,笑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那小子好不,告诉你,你可别玩得太过火了。” 顾倾城当即白了他一眼。 韩艺最终还是由顾倾城自己去处理,这其实也是一种自信的体现。不过顾倾城并未打算在后院见李洋,毕竟后院女眷太多,不太合适,还是选择在女人坊的见见李洋。 可即便如此,李洋的那些狐朋狗友见顾倾城竟然答应让李洋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下巴都差点惊掉了,心里对于李洋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李洋是嚣张的一塌糊涂,哈哈大笑着往女人坊那边走去。 “裴兄,裴兄,我刚刚听那李飞说,李洋前不久求见顾倾城,而顾倾城也答应了。” 杜少云微微喘着气跑到裴清风身旁,急切的说道。 韦季怒骂道:“这小子果然是冲着顾倾城来的。”说着,他又是一脸困惑道:“可是韩艺为何不出面拒绝他呢?” 裴清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嘴上却笑道:“这商人讲究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见而已,犯不着大惊小怪。”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别有深意 也许在外人看来,今晚当叫倾城之夜,可是在韩艺看来,今夜应该是属于四梦的。 要说这一出戏,韩艺基本上就是写了个剧本,可即便剧本也被四梦改动了许多,四梦为了这一出大戏,可算是尽心尽力,因为她们本也是歌妓出身,若非韩艺的到来,她们的将来只怕也与其他歌妓也无异,可是没有女子天生就喜欢当歌妓的,话剧的出现,让她们看到了一条新的出路,于是她们都决定将话剧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干别的她们也干不了,总不能待在这里吃闲饭吧。 虽然大家都在夸赞顾倾城,但是梦儿她们却更加高兴,心中满满都是成就感,只觉这几年心血没有白费,因此在庆功宴上,也是兴致高昂,个个都喝得两颊酡红,娇艳动人。 而顾倾城虽出尽风头,但若是可以的话,相信她宁可与梦儿她们换一下,至少她不用应付李洋这些麻烦的纨绔子弟。 女人坊门前。 “今日能有幸见识倾城姑娘的风华,李洋真是三生有幸。”这李洋年纪不大,却装得人模狗样。 “岂敢!岂敢!”顾倾城盈盈有礼,道:“倾城乃一介风尘女子,能够有幸与公子相识,是倾城的福气。” 李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却是拱手一礼,道:“哪里,哪里,倾城娘子过誉。”顿了顿,他又瞧了眼天,道:“今日天色不早,在下就不耽误倾城娘子休息了,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 这李洋刚一转身,顾倾城眼中就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就李洋这欲情故纵的小把戏,顾倾城实在是见得太多,对她又岂有半分作用。 等到李洋走后,她刚一转身,只见一道人影站在她身后,可她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开心道:“看来你还是挺在意我的。” “这是当然,你这才刚演了第一出,要是转身便跨入李府,我上哪找人去啊!” 韩艺走上前来,笑吟吟道。 顾倾城啐了一声道:“什么跨入李府,我们可是签订契约的,你可别想将我给卖了。” 韩艺摇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个胆,你这面纱一摘,靠!说不定我还得赔钱出去。” 顾倾城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道:“看在我这么卖力演出的份上,你就哄我开心一回,也是不行么?” “可我怕哄着哄着就当真了,毕竟你的魅力可也是世上少有啊。”韩艺哈哈笑道。 顾倾城听得顿时喜上眉梢,心中半点恼怒之情也消失殆尽,可见韩艺这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她十分受用。 韩艺又好奇道:“跟那厮聊得怎么样?” 顾倾城轻轻一叹,疲态尽显,“很累!” 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裴清风再怎么心胸狭隘,再怎么伪君子,好歹也是贵族出身,这才华和涵养还是有的,而这李洋那就一爆发富,且年纪又这么小,就学人出来泡妞,看上去是人五人六的,但一张嘴,必将原形毕露,不用想也知道,这谈话会是多么的幼稚,道:“你如果不想见他,你可以不见的。是我让你来演这一出戏的,我自然会保护你。” “有你这一句话,那便足以。”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双手放于背后,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前走去。 我想她定是又误会了,都说哄着哄着就会当真了。韩艺一翻白眼,心中倒有不担心顾倾城,毕竟她是世上第一个敢调戏他的女人,追了上去,“喂!你们方才聊了什么?” “李义府!” “哇!口味这么重。” “可除了他爹,他还能聊什么?” “这倒也是,不过他得策略还是没错的,这撩妹的关键就在于展现自己的优势,直接或委婉都行,但是要准确表达出来,如果爹是优势,那当然拿爹出来说事。” 说罢,二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梦儿遇到这等事,定会忧心忡忡,胡思乱想,害怕横祸突降,可是他们二人却只当笑料,心中竟无半点担忧,光这番心境只怕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 相比起白色生死恋,这倾城之恋可以说是大器晚成,虽然都是套路来的,但是因为筹备了很久,那真是精雕细琢,而且更有话题可聊,那白色生死恋说穿了,也就是两个人的关系,只不过是隐射士庶之别的弊端,可是倾城之恋直接关系到两个民族或者说两个国家,而且还是明说的,说得还就是当朝的事,这在以前可是不敢想象的。 “不愧是顾倾城,即便蒙着面纱,兀自令人着迷。” “说得不错,倾城的演技真是精湛,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头一回演话剧。” “可那画报上面的顾倾城不是已经摘了面纱么?” “昨日还是戴着面纱的,兴许以后会摘吧,啧啧,真是令人期待啊!” “哎哎哎!你们说阿史那雪雁会跟李凌在一起么?” “这应该会吧!他们不是男女主角么。” “可是李凌乃我大唐将军,阿史那又是突厥贵族,其时两国可正在交战,他们如何能够在一起。” “李凌失忆了,会不会投靠突厥?” “还真有这可能。” “可是若李凌叛国,那还不给人骂死,谁还会看啊!” “你说得倒也不错,真是好奇这今后的剧情会如何发展。” “贤兄,你昨日不是去看了倾城之恋么,我听闻这倾城之恋讲得乃是我大唐与突厥交战时期的故事?” “嗯。” “这也能演?” “可不是么,我们看到那里的时候,也是吓到了。但还别说,这倾城之恋确实要比白色生死恋精彩多了,我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第二回了。” 是呀!这也能演? 但是以前也没有人试过,朝廷也没有说不准演,这个还真没有人知道。 百姓更多的是感到新奇,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白色生死恋讲述的虽也是当代,但只是百姓之间的来往,没有牵扯到朝廷,而倾城之恋自然会涉及到国家大事,但是也没有人因此感到害怕,因为这可不是明清时代,那文字狱弄得风声鹤唳,大唐在文化上面还是非常开放的,既然你都敢演,那我就敢看。 可是,这百姓是百姓,大臣是大臣,这隔行如隔山,何况是官民这两个极端,你不在这体质内,你永远都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那些道听途说,又岂可尽信。 御书房! “朕说你这惹麻烦的本事,也真是无人能出其右!”李治拍了拍桌上那一沓奏章,没好气道:“演个话剧都能引来这么多大臣弹劾你,不过依朕之见,你这脸皮早已经被弹厚了,这对你而言,已经起不到威吓的作用了。” 晕!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韩艺一脸尴尬,道:“回禀陛下,微臣这么做,的确有些出格,但微臣绝非是在借故生事,其实微臣不再让凤飞楼演话剧,也不打紧,但是微臣还是坚持继续演话剧,就是因为话剧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李治笑道:“若非如此,朕又岂会单独找你问话。说吧,你这一出倾城之恋的目的何在?” 韩艺道:“自然是为了促进胡汉的融合。” 李治问道:“可是朕听闻你这一出倾城之恋的故事背景是贞观时期我大唐与突厥的战争。” “正是。”韩艺点点头,又道:“陛下,未经战争的残酷,又怎知和平的珍贵。臣之所以挑选这个时期,就是希望让彼此都知道,倘若再起战火,只会生灵涂炭,谁也不得好,而唯一能够避免这一点的办法,就是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扶持、共同发展,这样大家都好。”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 韩艺又继续道:“自秦汉以来,中原王朝都是推崇贵中华,贱狄夷,故此在大多数中原百姓看来,胡人就如野兽一般,茹毛饮血,反复无常,不可深交也。若陛下想彻底将整个国家的百姓凝聚在一起,首先必须要消除两边的敌视,因此这一出戏会一改往昔宣传,会将胡人好得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只有正确的认识彼此,才能够融合在一起。” 李治笑着点头道:“想那汉武帝文韬武略,灭匈奴,致使漠北无王庭,可百年之后,五胡乱华,逐鹿中原,随后又兴起一个强大的突厥,可见汉武帝之策非长久之计。其实胡汉之别,并非是在于血统,而是生活习俗的不同,即便是汉人去得草原生活,也会变成胡人的,因此父皇当年才选择以德政治之,望两地百姓能够和睦相处。其实朕也想到了你是这个用意,但是你也得小心谨慎才是,莫要弄巧成拙了。” “陛下请放心,这一出戏之所以准备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微臣知道这里面包含着什么,故此尤为的小心谨慎。”韩艺说着又道:“非但如此,微臣还希望借这一出戏,塑造我大唐好男儿的光辉形象,让我大唐军队得到百姓的敬仰,树立起军人的荣耀感和使命感。” 李治听得稍稍皱眉道:“荣耀感和使命感?” “不错!”韩艺点头道:“陛下,自古以来不少统帅拥兵自重,或自立为王,或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起兵谋反,以一己私欲,置天下苍生而不顾,但是国家又需要军队保家卫国,自然也离不开统帅。” 李治听得面色怪异,沉吟不语。这对于君王而言,可是最敏感的话题,李世民当初都害怕李靖李绩拥兵自重,他能不害怕么,每个君王都害怕,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是不可取的,但君主仍要这般做,因为这太危险了。 但是韩艺却是非常坦率,既然开了这口,那就得做直臣,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想法,继续说道:“其实古往今来,君王一直都在防备武将拥兵自重,可是这种事从未断过,臣以为这主要是因为军人缺乏精神。”r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隋唐英雄传? 满满都是套路啊! 欧阳修的套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韩艺的套路却是醉翁之意不仅在酒。 . 哪怕是崔戢刃他们,也只是看到胡汉融合这一点,无人想到这里面原来还包含着这么一层意思。 如果韩艺不说,估计也没有人想得到,可是这一回,即便李治不问,韩艺也会找机会告诉李治的,因为这对于李治是百利而无一害。 对于君主而言,讲究的是,乱世重武,盛世求文,这是不变的定律,太平盛世,若还行尚武之风,那只有往君主头上武,哪个君主会这么傻。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但凡开国初期,总是有一帮能征善战的名将,越往后就越青黄不接,即便中期出现的名将,那也是多半是因为国难当头,像岳飞、戚继光等人都是如此。这就是时势造英雄,不是说天才一定会慢慢变少,只是说乱世天才都去打仗,盛世天才都去治国了,这才是根本的原因。 李治现在也面临这个问题,他现在得重文轻武,毕竟唐朝尚武风气太盛,人人都佩剑,朝中武将那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这在太平盛世就过了,但是唐朝又得往外扩张,为什么李治尤为的看重丝绸之路,打高句丽,是一推再推,但是打西突厥,出兵比谁还快,这就是因为因地理的关系,这西有高原,东有海,唯一的出路就是丝绸之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都没有做到这一点,要是他能够触及西域,那绝对有资格竞争千古第一帝,可这样的话,就不能太轻武了。 如何平衡文武,一直都是君主最大的难题。 想那两宋就是矫枉过正,赵家的人见唐朝尚武,这地域虽辽阔,但一夕之间,就天崩地裂,自此武将割据为政,天下四分五裂,那我大宋就尚文得了,武将在宋朝的地位都快跟商人差不多了,结果两宋就是苟延残喘三百年,一直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可见以史为镜也不见得就是正确的。 “你继续说下去!”李治不露声色道。 韩艺道:“敢问陛下,军人为何而战?” 李治道:“自然是保家卫国?” 韩艺笑而不语。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呢?” 韩艺道:“请陛下恕臣直言,臣的家乡也有不少人入伍,可是无外乎两点,要么就是为土地,要么就是没办法,被迫服役。” 李治没有做声,这事实啊,没钱谁会愿意为你卖命,而且年年都有逃兵役的。 韩艺道:“换而言之,对于军人而言,有奶便是娘。但是这对于国家而言,是非常危险的,稍有松动,只怕有些心怀不轨的武将立刻会拥兵自重,但是仅凭武将一个人,就算他再厉害,只怕也翻不了天,他还得忽悠下属跟随他,而他忽悠的手段,无非就是财富名利,那么此等祸事的根源,还是在于军人为何而战。因此臣认为只用制度来平衡,无法做到万无一失,只有注重军人教育,以及宣传军人形象,让人人都以自己身为军人为傲,但是这傲从何来?那当然就是从保家卫国的使命感而来。 为什么当初微臣要在训练营竖立起荣耀墙,不是为了对应付学员们的父母,只是希望竖立起皇家警察的荣耀感。陛下对于训练营的其中一些学员是知道的,他们以前可都是玩世不恭,甚至于为非作歹的纨绔子弟,可是如今他们却能够克制住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是他们真得无欲无求,亦或者弃恶从善。 而是他们更加迷恋于皇家警察的荣耀感,害怕自己一己私欲会让自己身上荣耀离自己而去,因此他们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皇家警察的使命感。大唐军事学院的诞生是因为独孤无月的精兵论,可是在臣看来,精兵论固然可取,但是也应该借此竖立起军人的荣耀和使命,让我大唐每个士兵都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 不过就是一出供人娱乐的话剧而已,你说得这么牛,真的好么? 但话说回来,也就是一出话剧而已,那何不试试了,哪怕收效甚微,也没有亏什么。 李治也相信韩艺不敢乱来的,毕竟韩艺在朝中的敌人这么多,你要太出格了,那自然引来更多人的弹劾,微微一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朕都想去看看这倾城之恋了。” 韩艺忙道:“能够为陛下演出,那是凤飞楼的荣幸,只是微臣害怕这么做,其余大臣会将臣视作逢迎献媚,迎合溜须的佞臣。” “你小子!”李治哈哈一笑,指了指韩艺,旋即又正色道:“朕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韩艺道:“臣定不辱使命。” 从皇宫出来之后,韩艺又顺道去到民安局,因为刚才说到了皇家警察,韩艺这才想起多日没有去民安局,心中倒是有些记挂。 “特派使,你咋来了?” 好死不死,刚一入门,便遇到杨蒙浩这吹牛大王。 他这一嚷嚷,屋内又行出几人,纷纷向他行礼。 韩艺半开玩笑道:“我这不是怕停职时日久了,你们会忘记我,于是寻思过来请你们吃个午饭,维系一下感情。” 杨蒙浩嘿嘿道:“特派使,如今可不兴请吃饭了。” “不兴请吃饭?”韩艺一愣,忽见一旁的赵天富等人皆是眼珠乱转,呵呵一笑道:“莫不是流行赠话剧票啊!” 杨蒙浩欣喜道:“特派使你果然上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真是聪明绝顶,一猜即中。” 赵天富凑上来道:“特派使,你看咱们最近表现也挺不错的,但是咱们公务繁忙,实在是没空去抢票——嘿嘿!” 其余人也都一脸憨笑的望着韩艺。 韩艺笑道:“行,我先去见见总警司,看看最近谁表现的最好。” “多谢特派使,多谢特派使。” 这几个家伙个个是一脸谄笑。 来到总警司办公室,只见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三人坐在里面。 “哎呦!韩艺,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方才咱们可就在说你。快坐,快坐。”程处亮一见到韩艺,是大喜不已。 韩艺坐了下来,好奇道:“说我什么?” 韦待价笑道:“还能什么,当然是倾城之恋啊!” 韩艺左右瞧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不会也想找我要下一回的票吧!” “你当我们是乞丐么。”程处亮翻了下白眼,道:“我要也是要季票啊!” “季票?” 韩艺没好气道:“你当我凤飞楼是游乐园呀,还季票,就算我愿意给,我也拿不出啊!” 程处亮道:“季票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咱们什么关系,咱要去看,还要甚么票。” 韩艺道:“看来你是讹上我了。” “这个先别谈,先别谈。”李思文一手挡开程处亮,凑到韩艺跟前去,兴致高昂道:“韩艺,我问你,你这倾城之恋可是讲述当年我爹他们当年领兵灭颉利的?” 韩艺道:“是以这场战争为背景。” 李思文激动不已道:“那我爹会不会出现?” 韩艺愣了下,道:“你疯了吧,司空何许人也,会去演话剧,这话要是让司空听到,我担心你小命不保啊。” 李思文愣了愣,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问你会不会找人来演我爹,当年灭颉利一战,除卫国公外,我爹可是第二功臣,哪里也少不了我爹的。” 韩艺道:“你别玩我了好不,我哪有这个胆量,这个真没有。”说着,他摇了摇头,背景就已经够虚了,还弄几个真实人物上去,那真是作死啊。 “可这个可以有啊!” 李思文激动道。 “嗯?” 韩艺诧异的瞧了他一眼。 李思文道:“当年我爹灭颉利,那是何等威风,可也是我爹生平最引以为傲的一战,我看你这一出戏就别搞什么恋不恋的,那东西看着没用,干脆就演我爹如何灭颉利的,你信我,这一定有更多的人看。” 韩艺仿佛打开来潘多拉盒子,像李思文这些官二代,猛然开窍,原来还能这么玩,幻想着要是李绩是主角的话,哇,那是多么的威风。当然,这前提还是建立在李绩打赢的基础上,要是韩艺敢将程咬金灭阿史那贺鲁搬上舞台,那程处亮会跟韩艺拼命的。 韩艺呵呵笑着。 李思文道:“你别光顾着笑呀,难道我说错了么。” 韩艺干笑几声,道:“其实你可以自己找人演呀,我可以提供技术上的支持,你还可以找个人演太宗圣上。” 李思文当即一哆嗦,“太宗圣上可是演不得的。” 程处亮却道:“倒也不尽然,得看你怎么去演,要是歌颂太宗圣上的英明睿智,丰功伟绩,如何演不得。不过依我之见,灭颉利一战,倒不如当年我爹他们追随太宗圣上开国建业那般精彩,要不你再弄一出话剧,专门讲述我大唐是如何建国的。” 因为灭东突厥一战,程咬金没有怎么参与,灭西突厥,那又是程咬金最窝囊的一战,程咬金的功绩在建国时期,他当然希望讲述那一段故事。 靠!其中最精彩的莫过于玄武门之变。韩艺笑呵呵道:“这名字就叫做隋唐英雄传可好?” “隋唐英雄传?” 程处亮一拍桌子,兴奋道:“这名字好啊!好名字,我看就叫这名字!” “行行行!”韩艺突然笑意一敛,道:“但还是那句话,你们自己去找人演,我田舍儿一个,不比你们,我也就会点情情爱爱,那些我真是玩不来。”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引人瞩目 当你在一面密不透风的墙上,钻出一个小洞来,那极有可能会多出几条细缝,这是非常正常的。 从未有人将历史弄得这么娱乐化,这仿佛给大家都打开了一扇门,原来还可以这样,那么是不是可以那样呢? 诸多想法浮现出来。 就连程处亮、李思文这些人都是如此,其余人就更加不用说,不少将门之后纷纷跑去凤飞楼,询问有没有自己的父亲或者爷爷,他们不是说不让韩艺演,而是希望韩艺能够将他们的亲人给搬上舞台,当然,大前提的是这一战的结果谁都知道,唐军大胜,这扬名立万,谁不愿意。 但是这只是一部爱情剧,韩艺的目的还是从两个小人物身上反映出这一场大战,不可能会牵扯到这些大人物的。 其实哪怕李治允许了,韩艺也没有这打算,他可不想让这一出话剧变成宣扬君臣功绩的政治剧。 不过倾城之恋引起的轰动,不会昙花一现,这将会持续很久很久。 韩艺还是全部交由梦儿她们去处理,他也没有功夫再为话剧而劳神,这估计也是他最后亲自写得剧本,但是话剧不会就此完结,只不过今后是交由梦儿她们自己写,让她们扛起凤飞楼的大旗。 西郊外! “哇!这么多人?” 韩艺今日又来看看元鹫他们练习的如何,可是等到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山丘周边可是站了不少人, “韩艺!” 听得一声叫嚷,只见正准备冲下坡的元鹫,突然转向,朝着冲了过来。 “啊!” 韩艺身前的观众立刻吓得是左右躲闪。 这个疯子! 韩艺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 “哦哦哦——!” 这元鹫一旦悬浮起来,就不由得兴奋的大叫。 不到一会儿,元鹫就落到韩艺左边不远处,又急忙扛着滑翔翼跑向韩艺。 “喂喂喂!注意一点!” 韩艺急忙抬手道。 元鹫抬头瞧了眼滑翔翼,急忙收住脚步,又朝着韩艺兴奋道:“韩艺,你可算是来了,如今我已经练得非常熟练了,你瞧能不能换地方了。” 此时的元鹫哪里还有半点堡主风范,活脱脱的一个大小孩。 不过元鹫这回倒是挺听韩艺的话,韩艺不让换地方,他还真没有换,或许即便是低空滑行,他已经觉得非常满意了,又或许是这飞行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因此他也不敢犯错。 韩艺笑道:“熟练的都可以往人群中冲了。” 元鹫愣了下,道:“我这不是见到你太兴奋了么。” “韩侍郎!” “韩侍郎!” 正当这时,周边围观的人群也围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向韩艺行得一礼。 韩艺拱拱手,还未开口,元鹫就开始晃动着滑翔翼,不让其他人靠近韩艺,“你们一边去,一边去。” 那些人瞧了眼元鹫,是敢怒不敢言。 韩艺好奇道:“我这才几日没有来,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一人急忙道:“我等是不巧看见元堡主在此飞行,故来此观摩,据说这大风筝是韩侍郎发明的?” 韩艺笑道:“这是我们贤者六院新秘密试验,暂时不便多说,还请各位见谅!”反正他带来的任何东西,就得扣上贤者六学的帽子。 “韩大哥!韩大哥!” 又听得一声叫嚷,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小野又冲了过来,又赶紧左右散开。 “韩大哥!” 小野又扛着滑翔翼来到韩艺面前,颇为不满的道:“韩大哥,这里还是太低了,飞不了多久,没啥趣味,啥时候能够换高一点的地方啊!” 韩艺道:“我今日就是来测试你们的练习的怎么样,你们再飞几次给我看看,若是合格的话,就换地方吧。” 元鹫、小野听得大喜不已,扛着滑翔翼就往山坡上面跑去。 韩艺也跟着上去了。 上得山头,元争就是一把抱住韩艺的大腿,眼巴巴道:“小艺哥,你什么时候带我飞?” 韩艺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道:“下个场地就带你飞一次。” 元争大喜不已。 而那边元鹫、小野已经准备就绪,回头看向韩艺。 韩艺真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听话,点头道:“开始吧!” 二人立刻冲向山坡,滑翔的非常稳,落地也是非常稳。 其实论技术的话,他们两个早就可以换场地了,就连韩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的身体平衡性太强了,天赋实在是高的惊人,尤其是元鹫,还非常努力,除了吃喝拉撒,就待在这里,直到日落才归,而且不厌其烦。只是飞行讲究的是细节,是耐心,韩艺有意让他们在这里多练练,磨磨他们的性子。 “韩大哥,你瞧如何?” 远远听到小野的喊话。 韩艺回应道:“明天换场地。” “吼——!” 不仅是元鹫、小野,就连元争他们都激动的欢呼起来。 又听得有人问道:“韩侍郎,明日会换哪里,可否允许我们的观看。” 韩艺只是笑而不答。 当晚,韩艺也就去元家堡,不过因为码头那边已经开始在装货了,船队马上就要南下了,元牡丹是非常忙碌,因为就这几天,韩艺也没有阻止她,而是帮着她一块准备,并且打算后天去码头那边看看,元牡丹其实也想去,但是肚子越来越大了,不便出门。 翌日! 韩艺带来元鹫他们来到一处更高的山坡上,这山坡远比前面那个要高出不少,但只是垂直高度,因为山坡的倾斜面比较长,滑翔的话,其实也没有非常高,而且长满了杂草,为了安全,韩艺事先已经让人情理山坡,将石头全都给弄走,还顺便梳理了下杂草,弄出一条隐藏的滑翔跑道,在韩艺预测的高度,即便摔下去,也不会说受到重伤,最多就是一点轻伤而已,同样的,周边地势也是非常平坦。另外,冬日一到,风也是非常给力的。 而在山坡下面站着百余人,韩艺昨日虽然没有告诉他们地点,但是他们一早就来到元家堡附近蹲点,悄悄跟着韩艺他们一块来的,可见这些人对于飞翔也是极有兴趣,而且他们都是一些年轻人。 元鹫、小野站在这山坡上,已经激动的迫不及待了。 但韩艺还是不厌其烦的让他们检查一边滑翔翼。 由于前面几回的经验,如果他们检查不到位,韩艺又得从头念叨一遍,要是念上个几遍,可就到中午了。因此他们两个都检查的非常认真,让韩艺找不到半点借口。 但是韩艺还是跟他们讲解了一遍,如何在气流下控制住方向,并且划定了降落区域,一定要飞翔区域来降落,这就是训练他们控制滑翔翼的方向。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韩艺亲自上阵为他们演示一遍,并且还带上了元争这个小子,将他背在背后,用套子紧紧勒住,这元争还很小,体重很轻,而且是有套子固定的,不会给韩艺带来太多的负担。 待再三确认之后,韩艺扛着滑翔翼冲下山坡。 因为比原先那个山坡高不少,因此没有跑几步,就听得噗的一声响,只见韩艺驮着元争飞了起来。 “飞起来了!” “飞起来了!” 山底下顿时传来阵阵惊呼声,因为他们从山下看,觉得韩艺飞得很高,但是山坡倾斜很长,其实也不算很高。 “哇!” 元争这小子可是一点也不怕,张开双手兴奋的大叫起来。 韩艺轻轻一笑,身子突然微微向左倾斜。 “啊!” 吓得元争赶紧抱着韩艺的脖子。 “哦哦哦!” 元鹫、小野他们站在山坡上,看得很是清楚,只见韩艺的滑翔翼往左划过一道弧线,帅得要命,二人也是指着滑翔翼惊呼出来。 山坡下的人更是尖叫起来。 这一次看到人在这么高的地方飞翔,这种激动简直就是无以言表。 飞行的好一会儿,韩艺才稳稳落到指定的区域。早就守候在这里的下人急忙跑了过来帮忙。 这才是飞翔啊! “小艺哥,你真厉害,能不能带我再飞一次。” 这才刚从韩艺背上下来,元争就拍起了马屁。 韩艺笑道:“等你长大之后,我再教你飞。” 元争直点着小脑袋,心里只盼能够快点长大。 “韩侍郎!韩侍郎!” 正当这时,那些围观的观众们激动的跑了过来。 “韩侍郎,你方才飞得真是太好看了。” “韩侍郎,你能不能也教教我们如何飞?” “韩侍郎,我要拜你为师。” 他们已经激动到不行的地步。 韩艺抬抬手,道:“各位,目前还只是在实验阶段,等到技术成熟之后再说吧。”说着,他便牵着元争往山坡上面行去。 “韩艺,你倒是快点啊!” 元鹫已经等得不耐烦,一个劲的催促着韩艺,那种超低空滑行,他都能玩得这么尽兴,如今一下子提高这么多,可想而知,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韩艺才没有搭理他,慢悠悠的上得山坡,又根据方才他飞行的过程,跟他们讲解了一遍,如何控制滑翔翼,这也是滑翔翼最难的一部分,转向如果没有转好,那是非常危险的。因此他没有立刻让元鹫他们飞向指定区域,而是他们让他们先体验一下在这里飞翔的感觉。 元鹫和小野也是强行耐着性子听完,然后纷纷上得自己滑翔翼,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开始吧!” 韩艺一声令下,二人立刻俯冲下去,很快二人就飞了起来。 “噢——噢噢——!” 元鹫又激动的大叫起来,俯视着大地,只觉自己变化成了一只雄鹰,其中快感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秦红梅来到韩艺身旁,道:“真是许久没有见到他这般开心了。韩艺,谢谢你。” 韩艺笑道:“嫂嫂见外了。”r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开拓者 这二阶段的练习,也是最难得,因为他们要在这里熟练的掌控如何根据风向和风力控制滑翔翼,这天赋只是一方面,关键还是要勤于练习,这可关乎生命,开不得玩笑的。 . 韩艺预计至少要在这里练习一两个月。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了元鹫他们会不耐烦了,那种超低空滑行,都能玩得这么尽兴,何况是在这里飞行。 而就在元鹫他们征服天空的同时,两大运输集团也在完成一次史诗级别的通航。在广通渠河道上面,停满了一艘艘大船,连绵数里,成百上千的人将一箱箱货物搬上船,关中集团可没有这么多人,这些人多半都是周边乡村的农夫,因为秋收已过,他们没啥事可做,正好这里请临时搬运工,而且是工资是当场给,与其在家闲着,还不如来这里搬货,收入对于他们而言,那可是非常可观,努点力,过年的钱就能够赚到手,他们也非常开心。 这远远望去,可也是非常壮观的,因此也引来不少人前来观看。 如今北风呼啸,可正是南下的好时机。 这是一次最大规模的私人输运,以往都是漕运,是朝廷组织的,而这一回全都是商人在主持,然而规模已然超过了漕运,光搬运货物上船,可就得好几日。 毕竟这已经筹备了许久,更为重要的是,因为韩艺的到来,许多新型商品已经如春笋般冒了出来,但是这都发生在长安,以长安一城,去供应全国,这规模可想而知。 在西郊教元鹫、小野飞行了一日,韩艺也抽空来此视察。 “咱们的仓库可算是空了!” 桑木看着一箱箱贴有凤飞楼标志的木箱搬运上船,是大松一口气,因为凤飞楼最一两年的产量远远高出销售量,引发产能过剩,但即便如此,作坊都是卯足劲的在开工,仓库早已经堆放满了,要知道这还不算与其他商人合作生产的商品,好比韩艺的酒作坊专门为钱大方生产一种酒,这种酒只有钱大方能够卖,哪怕韩艺也不能卖,韩艺只是负责生产而已,可即便如此,还是挤压这么多货物在手里,这桑木能不担忧么,如今可算是能够松一口气了。 韩艺闻言,轻轻一笑,道:“桑木,你说咱们现在赚的钱够咱们花一辈子了么?” 桑木先是一愣,道:“别说一辈子了,十辈子只怕也是够了。” 韩艺道:“既然如此,赚钱对于咱们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桑木愣了愣,不禁沉吟起来,过得片刻,他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当初咱们在扬州的时候,一穷二白,自然天天想着如何赚钱,而如今的话,赚钱已经不是我们首先要思考的事了,我们要将目光放得更高一些,如何创造出一个更加方便且可持续发展的环境,才是我们该做的事。简单来说,七品官是官,一品官也是官,但是他们考虑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桑木思索半响,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南下的人可都有安排妥当?” 桑木忙道:“恩公还请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些人都是从工匠晋升到主管,都能够独当一面,去江南开作坊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韩艺嗯了一声,“南北气候大不相同,盛产的资源也是大不相同,同样是用米酿酒,用江南米酿出来的酒肯定是别有一番滋味,想要长安的货物能够畅销江南,必须同时也得让江南变得富裕起来,让江南的货物畅销北方,买卖买卖,买与卖可是缺一不可啊。” 桑木道:“可是仅凭我们凤飞楼,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韩艺笑道:“我们只是一个开拓者,但只有我们成功了,自会有很多人追随我们,江南富裕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我们要做得就是尽量将这时间压缩,这人生短暂,想要活得长久,就得充分利用每一刻。” “哎哟!韩侍郎来了!快快,你两小子,快来拜见韩侍郎。” 忽见一老翁拉着两个年轻人跑到韩艺面前,跪地就拜。 “哎哎哎!” 韩艺急忙上前,拉住他们三人,颇为严肃道:“陶老伯,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这些了。” 这三人正是陶土父子。 “是是是!” 陶土忙站起身来,抹着眼角,哽咽道:“当初要不是韩侍郎,小老儿岂有今日,别说磕几个头了,就算为了韩侍郎上刀山,下火海,可也回报不了万一。” 韩艺拍了拍的他肩膀道:“我可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多赚点钱,给我一个借口涨点租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该涨!该涨!” 陶土连连点头,傻呵呵的笑着,全然不像似一个商人。 “哎哎哎!老陶,你可不能这样,你如今是赚得盆满钵满,这点租金可以不放在眼里,咱们可是涨不起。” 只见钱大方、赵四甲等北巷商人走了过来。 陶土就一实诚人,瞧着钱大方他们,尴尬不已。 又听赵四甲道:“韩侍郎,你可是不知道,你看看这些坛坛罐罐,可都是他老陶家的,如今他的作坊规模都快追上郑公子的制衣坊了。” 陶土忙道:“这多亏韩侍郎教小老二那种螺旋瓶盖,小老儿的买卖才能更上一层楼。” 这螺旋瓶盖,其实就是来自于螺丝原理,螺丝是肯定造不出来的,因为没有机床,因此韩艺就将此原理教给了陶土,看能否用于陶器上面,哪知道还真让陶土给弄出来了,这简直就是革命性的创新,因为这对于密封性是有极大的推进作用,也真该陶土发迹,香水和酒水都需要容器来装,因此大家都从陶家采供陶器,就连元家都直接从陶家订制陶器。 人家陶土现在都不搞零售行业,店面就放几个样式,专门接商人的大订单,但同时陶器作坊也渐渐增多起来,因为商品的增加,容器肯定也是大增,这买卖亏不了的。 如今陶土绝对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只不过陶土这人憨厚,非常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穿得也是很一般,完全看不出这个人腰缠万贯。 钱大方好生羡慕的瞧了眼陶土,当年他发迹的时候,陶土就一土农,如今却远远胜于他,他认为这都是韩艺赐予陶土的,腆着脸笑道:“韩侍郎,这你可不能偏心呀,咱们跟随你这么久,你也指点咱们几招么。” 赵四甲他们也都是一脸谄笑的望着韩艺。 韩艺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他觉得,这不是他的功劳,他只是点拨了几句,关键还是在陶土在陶器方面的造诣,是非常了不起的,这要在后世,那绝对是大师级别的,而且陶土诚恳待人,从不偷工减料,供不应求的情况下,还将质量保证如一,瞧了钱大方他们一眼,道:“你们还好意思说,记得当年我不断告诉你们,三年之内,我大唐商业将会有一个井喷期,让你们扩大生产,迎接这一波高峰期,可是你们谁听了我的?个个是精打细算,毫无远见,如今赚得少,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钱大方尴尬直笑,做不得声。 韩艺当初一个劲规劝他们,赶紧将那种落后的家庭式作坊升级为工厂式,虽有不少人听从了他的建议,但是也只是徐徐渐渐的扩大规模,完全依照韩艺说得去做的商人,都赚的盆满钵满,因为西北计划的开始,向西运送的货物是明显增多,如今南下又即将开始,就更加不用说了。那郑善行、陶土是两个代表性的人物。 陶土早已经韩艺视若神明,韩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因为他只是擅长制作陶器,要说做买卖的本事,他不如钱大方等人,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就完全听从韩艺的,就经济学那本书,陶土不认字,就雇人来读给他听,直到自己能够背得出为止。 韩艺与他们聊了几句,又向河道旁走去,来到一人身前,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元家少公子运个货物都会紧张的冒汗。” 此人正是元哲。 他一怔之下,转头看去,见是韩艺,又见周边无人,一边心虚的抹着汗,一边小声道:“不瞒姑父,小侄现在的确非常紧张,因为。” 他欲言又止,韩艺却是笑道:“因为这里面利润实在是太丰厚了。” 元哲讪讪一笑,道:“姑父说得是,起初我也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利润会有这么大,而且在预算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直到前几日,商人的订单全部统计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其中的利润这么巨大,如今姑姑都有些舍不得拿着船队来为我元家运送粮食上来了。” 粮食能够赚多少钱,香水能够赚多少钱,而且香水南下,肯定不愁卖,单从关中集团的利益来看,运送粮食是最亏本的。 元哲又继续说道:“这倒还只是其次,关键还是在于这第一回南下的结果,倘若好的话,这订单只怕会翻上几倍,可若不好的话,那可就难了,小侄心中也是忐忑万分啊!” “是啊!凡事开头难!” 韩艺点点头,他非常理解元哲此时的担忧,因为大运河自隋炀帝开凿以来,用得还是比较少的,一般都是朝廷在使用,商道可以说是闭塞的,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是开路人,如果这一趟不能将南北商道打通,货物的销售情况就不会很理想,后面就会越来越难。 但反过来说,一旦所有渠道全部打通,长安立刻就可以全面升级生产线,作为全国的生产中心,反正长安人口非常多,是唐朝最大的狭乡,不愁没有劳力,比起江南那小作坊,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在长安生产完,运送过去,只怕也比当地的要便宜,成败影响如此之大,元哲心里能不紧张啊! 说话时,桑木突然快步走了过来,“恩公,你看那边!” 韩艺先是一愣,然后偏头望去,只见一大群人往这边行来。元哲惊讶道:“好像是皇上。” ps:小厨师番外2今晚上传,可关注小希的微信公众号,搜索“南希北庆”即可……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好一个重农抑商 来人正是李治与杨思讷、李义府等几位大臣,不过韩艺见李治是身着便装出行,而且在老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于是让元哲吩咐大伙继续干活,自己则是迎了过去。 .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从马上下来,将马鞭递给一旁的侍卫,李义府、杨思讷等大臣也从马上下来。 李治稍稍整理了下衣襟,笑道:“难怪朕方才叫人去找你,没有找着,原来你在这里啊!” 韩艺问道:“陛下找臣有何事?” “就是想叫你陪朕过来看看。”李治指了下前面的码头。 韩艺好奇道:“陛下怎么来呢?” 他是真没有想到李治会来到这里。 李治笑道:“朕身居宫中都听闻这长安郊外近日多得一景,引无数人前来参观,心中好奇,于是就邀李中书、杨将军他们过来看看。”说着他举目望向码头,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过得片刻,不由得感慨道:“果真如传言一般,比朝廷的漕运都要壮观多了。” 晕倒!你那漕运就是帮你一个人运送点私货,我这可是送往整个江南的,这能比么?韩艺稍稍鄙视了一下李治。 李义府道:“陛下有所不知,这还只是关中集团,洛阳那边还有山东集团,若加在一起,只怕这河道上都装不下。” 李治点点头,又向韩艺问道:“韩艺,这长安有这么多货物运往江南么?” 这话问得韩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没有的话,摆这么多船在这里干什么,可见李治神色认真,不像似在开玩笑,于是答道:“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长安已经是富足有余,生产远远高于需求,足以往外供应。” “这也得靠你们这一群贤臣的辅助啊!”李治哈哈一笑,手往前一扬,“过去看看。” 元哲等一干商人可是见过皇帝的,见皇帝行来,正准备迎上前去,可是却被韩艺抬手阻止了,但是他们也不敢视若不见,呆呆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李治主动走上前来,向他们询问情况,关键李治还是不太敢相信能有这么多货物,钱大方等人赶紧向皇帝介绍自己的货物。 这一问立刻颠覆了李治对于漕运的传统概念,什么漕运,就是运送粮食的,可是这里连一粒粮食都没有,全都是制造品,什么文房四宝、书籍、衣服、酒、香水、肉干、闺蜜兔、凉席、鞋袜、溜冰鞋,等等,倒是有一些畜牧,符合传统漕运。 “让让!让让!” 忽闻一阵急促的叫喊,只见一个壮汉扛着一个箱子往李治前面走过。李治身前的护卫正欲阻拦,但是李治却抬手示意让他先过去。 但是这一幕也让李治感到有些好奇,元哲赶紧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李治点点头,正巧一个汉子刚刚卸完货,正准备再去搬货,李治急忙喊住道:“阁下,请留步。” 那汉子停下来,转头看了眼李治,他当然不认识皇帝,但听得李治喊得文绉绉,又与这些商人站在一起,自当以为此人非富即贵,忙道:“这位公子是叫我么?”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你是这附近的农夫?” 那汉子点点头道:“我乃长安县人士。” 李治又道:“那你为何来此搬货。” “赚钱啊!” 那汉子道:“如今是农闲之事,坐在家里也是坐着,还不如出来找点活计干。” 李治笑道:“看来你对于这活计是非常满意。” 那汉子道:“这是当然,只盼今后经常有这活干才好,将来若是收成不好,还能出来务工,不会饿死。” 李治点了点头。 那汉子又道:“要是这位公子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请!” 李治手一伸,待那汉子走后,他突然看向韩艺,只是一笑,并未开口。 当年韩艺就跟他说过,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当时他还不明白,如今他算是有些体会,收成不好,还能出来务工,不会饿死,百姓要求也很简单,只要不饿死,百姓就不会造反,这个国家就会更加稳定。 这一圈逛下来,李治发现自己不太了解自己的京师了,自言自语道:“真是想不到这些商人能够生产出这么多货物来。” 以往那都是家庭式生产,那能生产多少,只能自产自销,哪有多余得卖到外地去,这也是为什么这年头地方都相当闭塞,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因为大家没有来往的理由啊。 韩艺道:“陛下,如今长安的生产线已经开始转型,如今这还只是开始,今后会越来越多的。” 李治皱眉道:“生产线转型?” 韩艺点点头道:“陛下应该知道南郊制衣坊的规模,如今商人都是采用这种流水学模式,只是大与小的区别,生产力也因此大大提升。” “原来如此!” 李治点点头。为什么李治会有这懵逼的感觉,就是因为韩艺变法是暗地里进行的,没有说大张旗鼓的变革,而在生产方面,也不是朝廷在主导,朝廷基本上不管,这也是唐王朝的政策,不抑制商业,这都是韩艺私人在主导,这都是几年之内,慢慢形成的变化,可是政治上又不太关注商业,这猛然知晓,李治当然会有些吓到。 别说他了,一旁的大臣也都有些傻眼,这对于他们而言,仿佛是一夜间冒出来的,太夸张了一点,但也不知这是好是坏,只觉得有些怪怪的。 卢承庆就道:“可是这人都去生产这些东西了,谁来种粮食?这农桑才是国之根本啊!” 典型的传统派。 韩艺道:“卢尚书,你可知长安有多少人口,又知道长安还有多少闲地,要是这无地百姓多了,那就会如洪流一般,十分可怕,因此我朝常常让狭乡百姓迁往宽乡,但是效果不是那么的理想,因此朝廷必须要创造更多的渠道来疏通这些无地百姓,以防挤压成患。” 卢承庆听得稍稍点头。 韩艺又瞧了眼李治,见其眉目间隐约透着一丝担忧,心里也是明白,在自己的未知领域中,总会感到有些彷徨和害怕,于是道:“陛下,在贞观时期追求的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敢问陛下,可这丰衣足食之后呢?” 李治愣了愣,道:“丰衣足食之后?你此话是何意思?” 韩艺道:“如今百姓可都还用不起纸张,他日若百姓能能都用得上纸张,这就是一种进步,如今的百姓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他日若能够顿顿吃肉,这也是一种进步,微臣的意思就是帮助百姓追求更美好,更廉价的生活,这物以稀为贵,为何纸张昂贵,就是产量不足,这产量上来了,纸张自然就会变得便宜,那么百姓也就人人都用得起,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发展制造业。” 李治听得连连点头,古代君王的上限也就是百姓丰衣足食了,这已经算是盛世了,完美完成自己的职责,剩下的时间就该自己享受了,可是就没有人想过这丰衣足食之后,韩艺这一句话,等于帮助李治打开了一扇门。其实再昏庸的君主,也不会想百姓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是说昏君会一切都以自己为先,在自己的私欲没有满足时,是不会去想百姓的死活,但也不是想百姓日子过得不好。 韩艺又继续道:“方才卢尚书说得非常对,农桑的确乃国之根本,是无论如何都舍弃不得的,但不能将农桑视作唯一,如果将农桑比作地基,这坚实的地基打下去了,还得往上面盖房子,因此臣以为在保护全农桑的同时,也得大力推动制造业,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好!” 这制造业又与商业不同,为什么古代不喜欢商人,那是因为商人从事不生产,没有创造财富,制造业那也是在生产财富。 卢承庆道:“可不管是农桑,还是制造,都需要人力,这中间又如何来平衡了?” 韩艺笑道:“若是如此的话,我私以为乃国家之福。” 卢承庆道:“这如何会是国家之福?” 韩艺道:“因为这才是真正的重农抑商啊,卢尚书不是也推崇重农抑商吗?” 李义府道:“你这分明是重商抑农啊!” “不不不,是重农抑商!”韩艺摇摇头。 李治听着很是好奇,饶有兴趣道:“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道:“陛下,历朝历代走向衰败,都离不开一句话,就是剥削和压迫——农夫,可为何会屡屡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天下百姓都是农夫,朝廷税收自然也得依靠农夫,一旦增税肯定是增农夫的税,因此才有这么一说。若是照卢尚书之言的话,天下农夫不再占多数,朝廷的税收自然也不是依靠农夫了,但是农夫又是必不可少的,势必会出现一种情况,就是朝廷出台政策保护农业,呵护农夫,甚至可能免除农业税,只要你愿意种地,朝廷还给你补助。目前我大唐还只是劝农桑,但要说保护农桑,还是不能够的,唯有等到制造业发展起来,国家的税收不再完全依赖农夫,才可以有底气和势力说去保护农桑,呵护农桑,而农又是国之根本,只要根不坏,国家就能延续下去。” 这样也行? 卢承庆、李义府等人都听傻了。 李治听得一愣一愣,这个说法太新颖了,人人都说保护农桑,但是另一方面又必须得剥削农夫,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那就谈不上保护。 将剥削转向工商,然后保护农户,这不就是重农抑商么! 韩艺又趁热打铁道:“除此之外,就是贸易。粮食当然不能用来贸易,这可是我国之根本,那么唯有依靠制造业来贸易。这制造业与农业的区别就在于,农业就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还得看天吃饭,而制造业里面还包含着智慧,就好比前面陛下看到的那种比较差的纸张,虽然那纸张比一般纸张要便宜许多,但它的原料却是一些废旧木头,这些木头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不值一文钱,但是将它转化为纸张,其价值立刻增加百倍。等到制造业的发展满足于国内之后,就能够开始对外贸易,将其余国家的财富都吸收到我大唐来,甚至包括粮食,到那时候,即便不费一兵一卒,亦可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治听得目光急闪,依靠这废木头制造纸张,去将他国的财富都给换来,这买卖真是太爽了,哈哈笑道:”好一个重农抑商!“ 话音刚落,他立刻感觉无数道目光射来,一目扫去,方才发觉,这里全都是商人。 钱大方他们虽然站得比较远,听不到李治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李治作为皇帝哪里懂得低声说话,一高兴就嚷嚷出来了,这些商人听得皇帝这么开心的说要重农抑商,脸的都吓得惨白,你这是什么节奏啊。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李治也觉有些尴尬,不禁看向韩艺。 韩艺道:“臣待会会跟他们解释的。” 李治稍一沉吟,笑道:“没有必要。” 韩艺忙道:“是,臣知道了。” 皇帝说句话,还得跑去跟商人解释,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吧。 李义府眼珠突然溜溜一转,道:“陛下,臣以为韩侍郎前面所言不无道理,如今长安的商业发展的恁地迅速,朝廷也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商业上面。” 李治点点头,的确,这一幕令他意想不到,这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朝廷没有太注意商业的发展。 李义府又道:“但要说增收商税,只怕还是不能够的,毕竟也只是长安商人比较突出,其它地方上的商人还是如以前一般,并无什么进步。”当初他曾提议增收商税,结果被韩艺倒打一耙,弄得得不偿失,如今他是吸取教训,又听他说道:“但是朝廷可以试着征收一点关税,臣以为有能力南下的商人,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一点税收,而且这也能规范河道运输,避免将来来往船只进一步增多,造成混乱。” 李治、卢承庆他们听得也是稍稍点头。 韩艺哪里不知道李义府在打什么主意,他如今是宰相,税收种类越多,他就能捞得越多,一语双关道:“李中书真是未雨绸缪,韩艺佩服佩服。” “岂敢,岂敢,我这都是跟韩侍郎学的。”李义府同样也是一语双关。 二人是心照不宣。 “李中书过谦了!”韩艺说着又向李治道:“陛下,臣非常赞成李中书所言,这关于河道的管理和建设,的确是应该进一步加强,甚至可以说必须要这么做,没有朝廷的调控和支持,商业也发展不起来,那么朝廷付出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收取相应的费用,那也是应该的。” 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可是如今大家都还在摸索当中,如今没有人敢肯定,这一趟下去就一定能够赚钱。就算赚钱了,究竟能否持续下去,也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臣建议暂时还是由朝廷与关中、山东两大集团私下接触,先鼓励南北通商,等到南北真正连接在一起,来往密切,并且通商渠道日趋成熟时,再来规范河道,征收相应的税收。如果现在就收的话,一定会打击商人的对于南下的热情,万一他们不再热衷南下做买卖,只怕到时朝廷将河道管理好了,也收不上来多少税收,而且人越多的话,税收可以订的越低,既能够充盈国库,减少农夫的负担,又不至于影响商人的积极性。” 李义府也没有再争,因为他知道,在这方面他是争不过韩艺的,越争下去,就越给韩艺发挥的机会,而是看向李治。 李治沉吟片刻,道:“朕以为韩艺说得对,目前讨论这商税还为时过早了。” “陛下圣明!” 正当这时,一个禁军士官走到杨思讷身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我知道了!”杨思讷点点头,待那士官退下之后,他又向李治道:“陛下,方才前线传来消息,司空他们已经渡过了黄河,不日便可到达长安。” 李治闻言大喜,道:“此战虽然没有动用多少兵力,但是意义重大,不但缓解了新罗危机,还削弱了高句丽在辽东地区的势力,司空他们以极小的代价,出色完成的此次战略目的,朕要在玄武门迎接司空他们凯旋归来。” 相比起李绩他们的归来,河道的盛况,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南下的船队要更为重要。 经过几日来的搬运,终于将所有的货物都搬上了货船,船队也已经整装待发。 这一日清晨,这一支载有许多人希望的船队终于扬帆起航,缓缓驶离了码头。韩艺自然也是亲自来此相送,这对于其他商人而言,只关乎自身利益。然而,但凡由韩艺主导的任何事,都隐藏着很多很多的东西,这其中不仅仅是利益,更多的是改变,是未来,是将大唐的每一寸土地连接在一起,总之,意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别看韩艺没有怎么关心这事,但那只是因为这每一步都是由他来制定的,从做出的流水线,到运输集团,以及他现在在各州县布好的棋子,等等,因此目前来说,一切还尽在掌握之中。 南下的船队刚刚驶离,出征辽东的将士已然归来。 李治亲自率领文武百官以及太子李弘在玄武门之外,迎接凯旋归来的王师。 虽然这对于唐朝而言,只不过是一次小规模的战争,属于偏师骚扰,绝对不需要李治这么劳师动众,但是这对于李治而言,这一场战争的意义却是非同小可,因为这完全是在他的意志下,打得一场漂亮仗,让他的战略思想得以延续,他的战略思想还是先内后外,这几年休养生息如此的成功,他希望能够保持这个势头,这跟文景二帝当年的政策差不多,区别就在于,文景二帝不是不想打,而是没有把握能够打赢当时的匈奴。而李治的大唐是先将高句丽放在一边不管,全力发展,等到没事干了,或者国内有矛盾了,再去收拾高句丽,毕竟高句丽跟大唐相比,实在是相差太远了,只有挨打自保的份。 当然,这规模虽然小,阵容非常豪华,几乎去了一半的统帅,就这阵容,皇帝也应该出来迎接。 之后,李治又在太极宫设宴款待李绩等出征归来的大将。 这一场宴会,当然是武将唱主角,契苾何力他们都嚷嚷着打的不过瘾,言下之意,就是暗示李治早点下决心,一举消灭高句丽得了,咱们来回跑一趟,挺不容易的。 李治是笑着点点头。 李义府、许敬宗这些文官也是笑着附和两声,敬几杯酒,祝贺一下,算是比较努力的在敷衍,人家打了胜战回来,那总得让着一点,倒是太子李弘听得很是入迷,时不时还请教几句,又惹得大臣们哈哈大笑,宴席的气氛还是非常不错,一团和气。 像这种宴会,纯粹就是吃喝玩乐的,不可能在这种宴会上,商量什么敏感的事,因为许多大臣都还不够权限得知这些事情,真正具有决定意义的决策,还是得由枢要大臣与皇帝私下商议。 因此宴会结束之后,李治就在两仪殿内召见了枢要大臣。 当然,这主角肯定是李绩。李治问道:“司空,此战过后,你以为高句丽的势力如何?” 李绩道:“回禀陛下,盖因那渊盖苏文将精锐都调去后方攻打新罗,因此想要以此战还判断高句丽的战力,只怕是不能够的。另外,臣虽然没有与那渊盖苏文交手,但是此人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做出最为大胆且正确的选择,可见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此战也暴露出高句丽的弱点,就是高句丽国力孱弱,无法两面作战,那渊盖苏文再厉害,也是分身乏术,只要我大唐做了万全准备,想要一举消灭高句丽,也非难事。” 李绩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消灭百济,联合新罗,两面夹击高句丽,让高句丽首尾难顾,跟以前那样一路打到底,难度会大大增加,因为半岛到处都是山,易守难攻,又有寒冬护航。 李治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个大方针,也是非常坚定的。 李绩又道:“老臣还得恭喜陛下,此战为陛下收获了一员良将。” 李治哦了一声,“朕未曾听闻俘虏了对方大将。” 还俘虏? 这军令如山,大将都得杀啊! 李绩笑道:“高句丽那化外之地,千年难得出一员名将,想要遇上,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许敬宗抚须哈哈笑道:“司空真是妙语连珠。” 李治也是哈哈一笑,又问道:“那不知司空指得是何人?” 李绩道:“乃是独孤无月。” “是无月啊!”李治一愣,不是那么惊讶,但也感到有些诧异。 李绩道:“老臣听刘仁愿说,我军临时组建水师能够海上大败百济水师,皆因独孤无月的谋略,但更令老臣感到欣慰的是,独孤无月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忍性,依老臣之见,将来必成大器。” “无月,朕自小就认识,也知其本领,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啊!” 李治听得甚是开心,同时心里也下定决心,让独孤无月去训练水师,虽说独孤家一直流年不利,但是李治也渴望在武将集团培养出自己的班子来。 一直沉默的韩艺突然瞄了瞄,起身作揖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一小事禀报。” 李治一愣,道:“什么事?” 韩艺道:“王师凯旋,自然得犒赏三军,因此臣近两日查看了下关中地区土地簿,发现关中地区的良田已经是所剩无几,而且地方上一直都有土地兼并的情况出现,这对于我大唐军队而言,是一个隐患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许敬宗、李义府一见韩艺开口,就觉得心烦意乱。因为他们完全猜不到韩艺又要搞什么把戏,这是没有征兆的,防不胜防。 兵部尚书任雅相稍稍点头道:“近年来逃兵役的人也是日益增多,虽然影响不大,但朝廷应该未雨绸缪才是。” 李治皱了皱眉,兴致有些减退,看向韩艺道:“那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道:“回禀陛下,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作为中原大国,又怎能将希望寄托于敌人自己堕落,这打铁还需自身硬,因此臣觉得朝廷对于军队一定要重视,要给予军人足够的礼遇,至少要让每一个士兵都感受到朝廷心里记着他们,这样才能练就一支战无不胜的王者之师来。”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后顾之忧 “理应如此!” 韩艺话音刚落,李绩就点头赞成。 李治目光快速的从李绩脸上掠过,又向韩艺道:“韩艺,你别老是话说一半,说吧,都说出来吧。” 这韩艺可是他的心腹,自从入朝以来,就属这厮提出的政策最多,李治哪能不了解他,肯定是有后续的。 “微臣遵命!” 韩艺还是不卑不吭,神色极其认真,道:“陛下,高句丽为何要灭新罗,臣以为是高句丽想稳住后方,消除这后顾之忧,这样才能图谋辽东地区。”说着他又向李绩道:“司空以为下官说得可对?” 李绩点点头道:“韩侍郎所言丝毫不差。” 他知道韩艺是在帮军方说话,那当然要给面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许敬宗听得纳闷了,道:“你这怎么又扯到高句丽上面了。” “许侍中此言差矣,我要说得可不是高句丽,而是这后顾之忧。”韩艺道:“士兵在前线拼杀,心里最为记挂的一定是自己的妻儿,倘若家里不好,这士兵如何能够安心打仗,朝廷既然征召他们出征,臣觉得理应有义务帮助他们解决这后顾之忧。” 李治听得是似懂非懂,这话有些理想化,道理当然是如此,那问题是朝廷也得有这个能耐去照顾他们,于是问道:“可如何解决这后顾之忧呢?” 李绩他们也是充满疑惑的望着韩艺。 “诚意。微臣认为最为关键的还是诚意,要让士兵感受到朝廷对于他们的关爱,让他们知道朝廷一定会竭尽所能关心他们的家人,他们自然而然就会放下心来。”韩艺说着一顿,可见李治目光都快要杀人了,赶紧道:“陛下应该也知道,如今许多百姓都希望将自己的孩子送去昭仪学院,其实中间也包括一些军籍户。倘若陛下特许将士的后代能够上昭仪学院读书,那微臣以为军中将士一定会铭记陛下的恩情,也足以展现朝廷对于每个士兵的重视。”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这主意挺不错啊! 李绩也是频频点头。 杜正伦道:“韩侍郎此策虽妙,可是我大唐数十万军籍户,若他们全部能够上学,这得建多少学院,又得招多少老师,朝廷只怕是力不从心啊!” 你要肯减点俸禄,就能多盖多少间学院了。韩艺暗道一句,道:“杜中书说得是,这要算下来的确是一笔巨款,朝廷都不是力不从心,而是根本做不到。” 许敬宗纳闷道:“做不到你还说甚么!” 韩艺道:“今日做不到,并不代表明日也做不到,以我大唐国力上升的速度,在不久的未来,一定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而且就算现在做得到,也不是一日之间就可以完成的,这必须慢慢来,但为什么不现在就开始了,这建得一所是一所,让士兵们看到了朝廷的诚意,这样他们心中也会有一个盼头的。臣建议朝廷跟昭仪学院合作,因为昭仪学院主要还是依靠民间的财力,这能够为朝廷减轻一点负担,另外,昭仪学院本就是皇后所创,士兵为陛下征战沙场,皇后为陛下分忧,安抚士兵的家人,这岂不妙哉。” 李义府、许敬宗默契的相视一眼,只要韩艺抬出武媚娘来,他们的处境很尴尬,这只能赞成,因为他们也猜得到,这可能是韩艺跟武媚娘商量好的。 这话,李治也是笑着点点头。 韩艺又继续说道:“而且这么做,有四大好处,其一,就是臣一直强调的诚意,士兵们见陛下如此体恤他们,细致入微,不但关心他们,还想着他们的家庭,心里能不感激陛下么,能不全心全力的保家卫国么。 其二,也是配合精兵论的尝试,精兵论贵在精,而不在多,如今士兵中多半都不认字,倘若士兵的后代都识数认字,这对于军人的素养也会有着极大的提高,可以让精兵政策得以实现。 其三,减少朝廷对于军队奖赏的负担,因为这就是一种奖赏,毕竟去昭仪学院上学可是一文钱都不收,臣相信这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可是极高的待遇了,胜于其他奖赏。 其四,可以很好的稳定住我朝军制,这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人不希望后代更有出息,哪怕是参军入伍,识字的人比不识字的机会也要更大一些,将上学与从军联系上,臣相信许多逃兵役的士兵会为了自己的后代而回到军中,这也会进一步提升我军的战斗力。” 李治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 尤其是第一点和第四点是非常重要的,以往君主控制军方,主要通过笼络的是武将,来控制军方,但这又势必会让皇帝对武将不放心,但是要说直接施恩于士兵,这几乎是难以做到,哪怕你发奖赏给你士兵,那也必须通过将军层层下达,说不定中间还被克扣不少。 当然,一次出征十万大军,朝廷也奖赏不了,晋升是更加不现实,只能说有功则赏。但是上学读书,只有皇帝还有这个能力,将军可做不到这些,士兵包括士兵的下一代,都会感激皇帝,效忠皇帝,要是统帅命令士兵跟着他造反弄皇帝,士兵肯定会想,我儿子还在皇帝皇后的学校读书,你要让我弄皇帝,我答应,我家人也不会答应啊。 另外,府兵制不是募兵制,士兵都是搞兼职的,不是职业军人,等于是服兵役,可以说是义务兵,服兵役肯定得不到多少好处,土地的话,早就给了,再多也给不了了,也就是免除税赋,唐朝这点税赋,哪能跟性命相比呀,当然是能逃则逃,尤其如今土地兼并开始抬头,士兵连土地都没有,那还打个球呀,这样下去,必回军心溃散,得想办法留住这些人,读书认字对于古代百姓可是有极大的诱惑力,这让百姓又多了一重考虑。 “那朝廷又如何与昭仪学院合作呢?”李治问道。 如果给钱的话,那朝廷自己弄得了,干嘛这么复杂,不给钱又能给什么呢? 韩艺道:“其实昭仪学院最为缺乏的就是老师与书籍,如果朝廷能够免除昭仪学院老师的税赋,并且给予一定的优待,好比说在昭仪学院教书二十年,并且非常出色,可以破格让他在弘文馆兼职学士,专门从事教育方面的工作,这不但能够鼓励不少人投身老师行列,也能够为朝廷选得人才。另外,就是书籍。” 李义府突然插嘴道:“韩侍郎家大业大,又有印刷坊和造纸坊,为陛下和皇后分忧,不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分么。这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李治抿了抿唇,瞧着韩艺。 我都是辛苦钱,你娘的都是快钱,你拢共捐了还不到三百贯钱,好意思说我。韩艺心里嘀咕着,但也没有跟李义府较这劲,钱可是韩艺最不看重的玩意,钱就是拿来用的,道:“李中书说得是,我当然会持续捐助昭仪学院,但是仅凭我一人,也是办不到的,这还是需要朝廷帮忙。” 他心想朝廷垄断了这么多资源,都用来养着这些官员,他又不稀罕这些厚禄,他当然希望能够拿出一点分给百姓。 李治也在思量,老师能有多少,免除他们的税赋,不过九牛一毛,到时整点商税,全都回来了,这个书籍的话,控制在朝廷手中,他也放心,点点头道:“倘若昭仪学院能够帮助朝廷解决这些困难,这点支持朝廷理应要给予的。朕看可以尝试一下,各位爱卿以为呢?” “陛下圣明!” 李绩是军方代表,那当然支持。李义府、许敬宗皇后的人,不想支持也得支持,他们都支持,再加上韩艺,那卢承庆、许圉师等人能不支持么,况且,这确确实实是为百姓好,不是为了谁的政治利益,而且是一步步来,又是以合作的方式,不至于大兴土木,伤筋动骨,当然,皇帝、皇后不能算,照顾百姓,也算是他们的政治利益。 李治点点头道:“那好,朕待会再跟皇后商量一下,看看具体该怎么做。” 别急呀,我这都还没有结束了。韩艺突然又道:“陛下可有听闻郑善行在南郊的制衣坊?” 李治一愣,道:“朕当然听说过。” 韩艺道:“其实最开始去制衣坊工作的妇女都是一些寡妇,而他们的丈夫都是为国牺牲的烈士。” 李治笑道:“朕也听说过,对于郑善行的行为,朕心怀感激。” 韩艺道:“士兵上战场,总会有危险,如果想要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朝廷也应该考虑到阵亡士兵留下的遗孀,虽说朝廷也有补助,但无法持久。” 李治问道:“那依你得意思,又该当如何?” 韩艺道:“如今长安的制造业正在蓬勃发展,然而,这制造业需要人力,臣认为朝廷可以介入其中,要求商人招人的时候采取士兵优先,像制衣坊那些适合女人的工作,可以优先士兵的妻女。另外,这也是缓解土地方面的压力,臣知道有些士兵的土地因为各种原因卖给了地主,没有土地,那他们如何生存,朝廷可以要求商人招收这些人,确保士兵的生计。 微臣建议朝廷可以在兵部新建一个官署,专门帮助士兵或者他们的家人谋求生计,同时商人需要招人的时候,也不需要满大街去找,可以直接上兵部招人,由朝廷作为中间人,确保雇佣双方的权益。” 又来这一招! 李义府、许敬宗,甚至于卢承庆等人听着听着,发现又不太对劲了,怎么又扯到制造业上面去。 在他们看来,韩艺最能耐的就是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东西联系上,这让人实在是防不胜防。 许敬宗虽然没有想明白,但他知道一定先得阻止韩艺,待我弄清楚再说,哪知他还未开口,又听韩艺说道:“当然,这还是得分两步走,如果一步到位,就不能体现出陛下对于将士们持续的关爱,臣建议等到下回我大唐将士建功立业时,再来具体商议此事。” ps:记得撒狗粮!记得撒狗粮!记得撒狗粮!重要的事情通知三遍……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全民好丈人 这许敬宗又被韩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呆若木鸡。 其实目前的生产线其实已经趋于饱和了,韩艺不可能再硬塞给商人工人,那跟逼商人破产有什么区别,因此就算李治答应,他也不会立刻就这么做,他要等到南下成功之后,到时生产线为满足各地需求,肯定会进一步扩招,到那时才有资格施行军人优先的制度。如今他只是先将话放出来,给予李治他们一个思考的空间,毕竟这东西操作起来还是挺复杂,而且又事关军政,李治肯定会慎重的,不是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治也没有对此表态,虽然他并未听得很明白,但是他至少觉得这东西分两步走,肯定要优于一步走,这一下子都给了,将来给什么?不过李治对于韩艺的这个建议,还是挺看重的,不管是昭仪学院,还是为军人谋求生计,这都是直接由皇帝施恩于士兵,等于就越过了中间的将领,这对于皇权是有利的。 谈过此事之后,李治又向李绩具体了解了一下整场战役的经过,然后就散会了。 出得两仪殿,李绩选择跟韩艺走一块,卢承庆他们也都明白,这李绩一回来,韩艺就一个劲的帮军方说话,李绩当然得问问清楚,也没有上前去凑热闹了。 “看来你小子是早就盼着老夫归来了。”李绩微微笑道。 在这老狐狸面前,韩艺还真不敢托大,如实道:“司空凯旋而归,的确被晚辈视作是一个契机。但是晚辈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大唐将士着想。” 李绩只是淡淡瞧了眼韩艺。 韩艺又道:“当然,这样一来,也可以推进昭仪学院的建设,这对于百姓也是一件大好事。” 李绩可不蠢,哪里猜不出韩艺的用意来,韩艺的教育政策虽然是暗地里进行的,但是也不可能瞒天过海,士大夫们早就看穿了韩艺的把戏,韩艺是要普及教育,冲击士族对于文化的垄断,这才是韩艺的政治利益,这府兵制,兵民合一,普及军人教育,不就是普及教育,只是说韩艺来借此来推广教育。 因此李绩心里更多的是佩服,你小子实在是太精明了,竟然能够想出这么一招来,拿军方来做借口,这谁要反驳,那就是跟军方作对,将军为了维护下属的利益,必须得站在韩艺这边,最近唐朝对外战争是连连得胜,武将气势高昂,再说,读个书而已,而且又不是朝廷一力承当,这不是个什么事,这文臣都要反对的话,那武将真会跟他们拼命的。 “不管如何,老夫也是认为你这法子值得一试。” “可惜晚辈毕竟不是军方的人,能够为将士做出的贡献是极其有限的。”韩艺说着又稍稍瞥了眼李绩。 李绩神色平淡道:“你小子有话直说就是,老夫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了。” 靠!你是最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了,你老人家拐弯抹角的本领,我是自愧不如!韩艺轻咳一声道:“其实在晚辈看来,国家在与时俱进,军方也应该如此,在军制上面,还有许多弊端,正好如今内外升平,军方是不是也应该完善一下制度,好比如服役年限。” 李绩稍稍皱了下眉头。 韩艺道:“根据《唐律疏议》的规定,一般二十一岁入伍,六十一岁退伍,共四十年,这与终身制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有何不妥吗?”李绩问道。 韩艺道:“请恕晚辈直言,没有人想去打仗的,即便是出征,那也是为了生活,如果采取终身制的话,那么就缺乏盼头,再者说,五六十岁的士兵,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以说是滥竽充数,这反而对于军队不利,因为统帅不会去查看每一名士兵,十万精锐和十万老弱病残,这可是天差地别啊。如果能够缩减服役年限的话,并且保证士兵退伍还能享受士兵待遇,也就是免除税收,那么士兵也会有一个盼头的,一旦退伍下来,这边不要交税,那边又有田地,足以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这样还能促使更多的人来当兵。” 李绩沉默少许,道:“那你以为当缩减到多少年。” “十五年。” “十五年?” 李绩微微一惊,直接从四十年缩减大半。 韩艺点点头道:“从二十五岁到四十岁,这样也能够给百姓多一点生孩子的时间,二十一岁出征,许多人连后代都没有,四十岁退伍,还能够享受一下生活,不至于退伍下来,就已经瘫倒在床,但这只是针对士兵,将官的话,可以延长。” 其实他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就是缩短服役年限,等于就是增加生产力。 李绩皱眉道:“但是如此一来的话,我国兵力会削弱很多。” 韩艺道:“晚辈倒是认为这么做再配合朝廷的军人优先政策,能够鼓励更多的人入伍,即便是削弱,也是去掉那些老弱病残,逐步走向精兵制度。” 李绩沉默好半响,道:“此事老夫还得好好想想。” “晚辈也只是建议而已。” 韩艺倒不是突然这么热衷于为军人着想,他以前也多多少少做过一些,因为他还是想尽力的完善府兵制,府兵制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促进了生产,募兵制的话,那就是职业兵,兵不会再去搞生产,他口口声声推崇精兵论,但是精兵针对的是将官,因为将官可都是职业兵,将这一部分人精英化,到时不管是动员,还是训练,都会非常迅速的,由精官配合府兵,既减少了军费的支出,又弥补府兵在战斗力上面的不足。 萧府! “夫君,你真是可恶,竟然欺瞒我爹爹!” 韩艺刚刚入门,萧无衣就急急上前来,嘴里埋怨着,同时又挽着韩艺。 韩艺可是深通心理学,这个矛盾的行为,从心理学来分析的话,就是对方需要一块挡箭牌来保护自己,目光一瞥,见萧无衣眼珠溜溜乱转,又见萧锐坐在大厅内,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萧锐回来,当然知道萧无衣怀孕的事,二婶她们肯定也打了小报告,自然要唠叨她,无衣姐可非善类,毕竟精通兵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反间计,挑起他们翁婿之间的话题,来替自己化解危机。 “此话怎讲?”韩艺倒也没有拆穿她。 萧无衣轻轻哼道:“难道你敢否认你事先就知道此番出征真实目的,还故弄玄虚,吓我爹爹。” 呀呀呀!这婆娘还真会找机会啊!韩艺听得还真有一些尴尬,当时他是瞒住了萧锐,没有将话说明白,如今打完回来,萧锐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锐突然道:“这怪不得韩艺,韩艺身为陛下身边的重臣,自然有他的难处。” 韩艺先是上前,向萧锐行礼,然后又问道:“老丈人身体可还好?” “呵呵!此去倒是轻松的很,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做,我还抽空去会了会蓬莱的几位老友!”萧锐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独孤无月他们都天天出海打鱼,士兵又是本土的,他更加没啥事做,等于就是公费旅游。 韩艺正色道:“老丈人勿怪,无衣说得不错,小婿的确事先清楚此番出征的目的所在,但是谁也不敢说战事一定会如计划一般发展,因此朝廷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小婿怕事先如实相告的话,老丈人会放松警惕,万一战事进一步扩大,老丈人会准备不足。” “你不要在乎无衣的看法。”萧锐摆摆手,瞪了女儿一样,道:“怀了孕都不安生。” 萧无衣委屈道:“爹爹,女儿可是很乖的,不信,你问夫君。”说着又紧张兮兮的看着韩艺。 你刚刚还想拿我做挡箭牌,如今又要我来帮你说话,女王就是女王,忒也不讲理了。韩艺露出诡异的一笑。 萧无衣心慌的要命,眼中满是哀求。 韩艺当然不会跟她计较,点点头道:“老丈人,其实无衣最近表现的非常好,对二婶她们是言听计从。” 萧无衣道:“爹爹,你听见了。” 萧锐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先回去早点休息。” “哦!女儿告退!” 萧无衣起身一礼,又微微警告了韩艺一眼,你小子千万别乱说啊! 韩艺见了,是好气又好笑。 萧锐都看在眼里,笑着直摇头,等到萧无衣走后,他脸上立刻洋溢出开心的神色,道:“贤婿,不瞒你说,自我知道你与无衣成婚之事后,心里可真是一直在担忧,就怕无衣她怀不上,毕竟她年纪可是不小了,如今我总算是能够松口气。” 其实他是相当激动的,只是怕无衣姐骄傲,因此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韩艺呵呵道:“小婿心里明白,但是老丈人的这番担忧,倒也不必要,小婿爱得是无衣,与怀不怀得上毫无关系。” “胡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会毫无关系了。” “呃!” 这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韩艺无言以对。 萧锐又道:“你应该趁着你们都还年轻,再多养几个。” “啊?” 韩艺有些懵逼,这一个都还没有生出来,就开始筹划下一个了,这么生下去,萧无衣会疯了。 萧锐似乎看穿韩艺心中所想,道:“无衣这孩子生性好动,很难让她安分守己,如今她怀孕了,着实能够让人为之捏一把冷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看向韩艺道:“贤婿,你们韩家就你一个儿子,人丁单薄,你理应为你们韩家开枝散叶,我觉得你也是时候纳几位妾侍。” 老丈人劝女婿纳妾,我真是太幸福了。韩艺干笑几声,道:“这个——小婿暂时没有想法,再说吧,再说吧。” 萧锐道:“你是不是怕无衣会闹情绪,这个我可以去帮你说。”他娶得都还是公主,但也有几房妾侍,这不是对与错,而是思想的观念不同,作为宰相,就应该开枝散叶,要形成一个大家族,这样才能生生不息,长存于世。 “不是!不是!” 一说到纳妾,韩艺就有些招架不住了,道:“是小婿自己不想,因为——因为这个小婿还是注重精神交流,没有感情的基础,小婿暂时还无法接受。”说出这话时,他自己都觉得脸红,他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事,因为后世没有这个环节,他真的没有经验。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抱歉!不能刷脸! 关于这纳妾一事,萧家一直都有在讨论,但是大家的意见是出奇的一致,就是鼓励韩艺纳妾。 虽然房玄龄也没有妾侍么,但那是迫于房夫人的刚烈,不是房玄龄不想纳妾,不过房夫人那也不是主流思想,在朝廷的规章制度上面,对于妾侍有着官方的规定,几品官可以纳多少位妾,也就是说纳妾是合法的,是理所当然的。 萧锐认为萧无衣很难才怀上的,如果韩艺不纳妾,那么生育的任务就全都压在萧无衣身上,万一这生出来的还不是一个儿子,萧无衣压力就更大了,其实纳妾反而是减轻萧无衣的任务。 其实萧锐这么做,是为了家庭的和睦。 当然,后世那种争风吃醋的现象,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这年代。首先一点,礼法中对于正妻、嫡子,妾侍,庶子,这都是有详细规定的,这尊卑有序,不是说韩艺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而且妾侍一般都是卑微出身,什么丫鬟,歌妓,多半都没有人生自由,是可以交换的,因此哪怕萧无衣不幸去世了,多半也是另寻妻子,不会将妾侍升为妻子,萧锐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但是萧锐并不知道,韩艺不只有他女儿这一个女人,那边还有元牡丹和杨飞雪,她们三人那就是旗鼓相当,这里都没有摆平,那边还纳妾,韩艺非得疯了。 不管谁说,韩艺都是果断拒绝,他真的想都没有想过 翌日! 御花园!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皇后。” 韩艺一大早就被李治给召入宫中,当然他也知道李治是因何事找他。 “免礼!” 李治先是看了眼武媚娘,然后才道:“关于士兵的后代能否去昭仪学院上学一事,朕昨夜与皇后谈过,不过皇后对此还是保有疑虑。” 武媚娘接着道:“韩侍郎,昭仪学院不过是靠善人捐助,纵使有朝廷的支持,我以为还是难以做到尽善尽美。然而,这可关系着军队,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有什么不慎,那可就麻烦了,我的意思,何不让朝廷直接建办学院,这样也名正言顺一些。” 韩艺道:“回禀皇后,微臣以为倘若不是与昭仪学院合作的话,那就暂时不要这么做。” 李治听得好奇,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陛下,倘若只是建办几家学院,对于朝廷而言,那倒是九牛一毛,可是要照顾到天下的军籍户,以目前的财政收入而言,只怕是难以做到的。由朝廷正式出面,建办学院,那就不是一种恩赐,而是一种制度,那么必须得在短时间内覆盖所有的折冲府,不然的话,那些没有上学的军籍户定会感到不满,就怕各地折冲府会借此闹事,可是财政又确实负担不起。 因此臣才想到朝廷与昭仪学院合作,昭仪学院乃是皇后建办的,没有用朝廷的一文钱,又都是私人捐助,那么即便那些没有机会来昭仪学院的军籍户也没有理由闹事,这样朝廷才能游刃有余,可进可退。因此微臣建议,由陛下和皇后发起,作为一种恩赏,而不是朝廷制定的福利。” “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李治点点头,又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向韩艺道:“可是你有把握能将此事做好么?” 韩艺道:“皇后,既然是一种额外的恩赐,那么做了就是好,没有不好的一说。” 武媚娘轻轻点头道:“这倒也是。” 韩艺道:“微臣是建议,从就这一回出征开始,先建立两三所学院,专门针对那些阵亡士兵的后代,然后再慢慢普及到立下战功士兵的后代,最后再慢慢普及到每一个士兵。朝廷不能让他们以为这是属于他们的权益,而是要让士兵当做这是陛下对于他们的一种恩赐,这样他们就不会要求太多,而且他们会为自己得到陛下的眷顾而感激陛下,并且他们会更加喜欢军籍户这个身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然,这也得跟其他昭仪学院区分开,因为这一部分学院将会得到朝廷的支持,如果不这样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议,因此建议出于陛下仁义、恩德且由朝廷支助的昭仪学院,叫做皇家昭仪学院。” 李治微微一笑,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李治道:“就这么做吧。” “微臣遵命!” 韩艺又道:“另外,微臣以为还可以号召商人,配合陛下的隆恩浩荡,尽量招收一些此次阵亡士兵的家属,以及一些伤残士兵。” 李治好奇道:“商人岂会愿意招收那些伤残士兵?” 韩艺笑道:“总有一些事适合他们做的。” 李治开心一笑,道:“若是能够如此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其实关于这事,韩艺和武媚娘早就商量过的,但是武媚娘还是担忧,自己介入军方,恩赏士兵,会引起李治或者大臣们的猜疑,她当然没有想过去跟李治争权,但同时她也希望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和认同,其中当然也包括军方。 那韩艺也有这方面的担忧,而且一直以来他都谨记着这一点,他在制定计划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就是李治的利益。韩艺几乎不宣传自己,什么都是以李治的名义去施恩于百姓,好比说皇家警察,皇家警察从头到尾都是韩艺一手缔造的,但是百姓感激的是皇帝,恨得多半都是韩艺,因为韩艺一直在不断的强调,这是皇帝赐予百姓的雨露,而不是我,如果说是他自己的话,那他离死就不远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治愿意采纳韩艺的建议,以及将事情交给他去做,因为韩艺一直都是以他为主,没有借此宣传自己,韩艺唯一用来宣传自己的,还真的就是他的贤者六学,这个没法供皇帝所用,这可是专业,皇帝也不懂啊。 因此二人商量后,还是决定还是以巩固李治的皇权为主,如果不能让李治得利,那就索性不干。 李治自己也很享受,出少量的钱,嘴上嚷嚷两句好听,而且还不用操心,却能够获取大量的人心,而且还有现成背锅的在,倘若出现差错的话,他就可以全部推倒韩艺身上,我的本意是好的,是韩艺办事不利,他也一定会这么做,当初皇家训练营出事的时候,他也是站在中立的角度,让韩艺去跟那些告状的大臣们争论,试问这种好事,李治如何会拒绝。 当然,武媚娘和韩艺也从中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武媚娘当然就是能够凭借昭仪学院得到军方的拥护,这对于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她这皇后是抢来的,她能不担心这会被人抢走么。而韩艺的话,他的目的就是普及教育,积累他需要的人才,为今后他的变法做准备。 可谓是,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副院长!副院长!” 韩艺刚刚出得皇宫,就见一个身着禁军制服的将官迎了过来。 叫他“副院长”的肯定就是大唐军事学院那边的人。 韩艺咦了一声:“你怎么来呢?” “副院长,不好了,军事学院那边出事了。” “你他娘的,要再不开门,老子可就叫人来将这破大门给拆了,到时你们一个跑不了。” “你娘的都哑了,老子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么。”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兔崽子,老子非得宰了你们不可,真是气煞我也。” 只见在大唐军事学院的大门前,一群撸起袖子莽夫朝着门内大喊大叫,甚至有两个还抬脚踹门,而门内则是一排禁军躬身、抱拳,一声不吭,两腿颤颤,豆大的汗珠不断低落下来。 “各位将军,还请息怒!” 忽听得一声叫喊,门内的禁军欣喜的抬起头来,只见韩艺骑马领着三五禁军跑了过来。 “哇呀呀!韩艺小儿,你来得正好,今日你若不解释清楚,老子跟你没玩!” 一个莽夫指着韩艺哇哇大叫。 这人正是契何力,他身边还有阿史那弥射、高侃等刚刚凯旋归来的将军们,另外,还有程处亮、李思文。原来他们昨日回到家之后,发现儿子一直没有回来过,家人也不知道是一个啥情况,“恰好”程处亮、李思文上门拜访,说要今日去看看咱们的孩儿训练的怎么样。程处亮对于韩艺完全不放心,但是他又拿韩艺没有办法,于是怂恿契何力他们来,这人多力量大啊。 于是他们今日就相约来此,没有想到门都不让进,这真是太不给面子啦! 不到片刻,韩艺便行至他们面前,这刚下马,契何力他们就围了过来,鼓着自己的胸肌和二头肌,对着韩艺就是一阵乱喷。 韩艺则是冷眼相待。 契何力道:“你话啊!” 韩艺道:“契将军,我不觉得我需要为此解释,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如果他们放你们进去,那他们今日就得回家种田。” 阿史那弥射嘿了一声:“这才几日不见,你小子又嚣张了不少。” 就是这么嚣张,你奈我何!韩艺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来,道:“各位将军,可还认得这是什么?” 程处亮定眼一看,赶紧与李思文对了对眼神。 契何力看到这一份契约,心里有些虚。 韩艺道:“咱们当初可是约法三章,如今大唐军事学院正在进行封闭式训练,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出的,如果你们要破坏规矩,那咱们就按契约办事,你们将你们的儿子领回去。” 契何力斜目瞪着韩艺,你小子太不给面子了吧。 韩艺心想,你老小子老是叫我小儿,我还犯得着给你面子啊! 程处亮眼看情况不太对劲呀,别弄巧成拙,忙站出来打圆场:“哎哎哎,韩艺,契将军他们刚刚出征归来,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这何错之有。” 李思文也帮腔道:“你没有当过父亲,不知这思儿之苦。” 靠!有儿子了不起啊!我马上也要当爹了,且让你们再嚣张几日。韩艺瞧了他们两个一眼,心里哪里不知道,这都是他们干得。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派人来找我,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不可能不让你们进去啊。各位都是将军,应该也明白,这打仗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连性命都得丢了,因此才有军令如山一说,军事学院当然也得如此,这都是为了学员们好,各位将军以为呢?” 这一句话堵得契何力他们哑口无言,是他们自己要装逼,以为他们是可以刷脸的,结果没有却吃到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好!我倒要看你小子在搞什么鬼,倘若是在故弄玄虚,老子跟你没完!契何力道:“我哪里知道这事,反正你现在也来了,可以开门了吧。” 韩艺朝着里面的士兵道:“开门。” “喏!” 听得哐当几声重响,大门缓缓打开来。r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不知道!不清楚! “一二。” 当韩艺带着契何力他们来到学院的操场上时,里面的一幕令人震惊了,只见近千人全部匍匐在地上,听着教官的空灵,起起伏伏。 这一目望去,是何其壮观啊! 而且全部穿着单衣,要知道如今可已经入冬了啊! 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到来,即便他们的动静足够引起操场上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他——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秦怀道显得有些茫然。 韩艺很配合他的语气说道:“我想应该是在做俯卧撑吧。” 秦怀道一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么的弱智。 契何力突然惊慌失措的嚷嚷了起来:“头头发,我儿子的头发咋没了!” “哎呦!我儿子的头发也是如此,他们的头发咋了?” 阿史那弥射他们皆是显得惊慌失措。 “不是没了,是短了。” 韩艺纠正了他们一遍,道:“契将军,你们还不知道此事?” “知道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契何力人都是懵的。 当出这些学员剪头发的时候,契何力他们已经出征了,如今才刚刚回来,没来及听说,这猛地一看,个个都吓坏了。 韩艺哦了一声:“他们这是削发明志,表示原为陛下奉献出自己的一生。”说着,他又将剪发的原因说了一遍,当然他强调这头发是皇帝剪的,你们要找去找皇帝,别来找我。 程处亮、李思文知道这事是韩艺的主意,但是韩艺说得也没有错,李治当时也在场,只能心里暗骂韩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契何力、阿史那弥射等人当然很不爽,我们都不在,你就将我们儿子的头发都给剪了,换谁都不会开心的,他们胡人尚且如此,高侃这些汉人将领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可是韩艺张口闭口就是皇帝,他们也只能先憋着,等弄清楚再说。 “明儿,光儿。” 契何力朝着两个儿子嚷嚷起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口令,“一二!” 契明和契光连头都没有抬,还是跟着教官的口令,不断的起起伏伏。 契何力都傻了。 程处亮见到这一幕,只觉一股韩艺,不,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睁大眼睛看着韩艺,“韩——韩艺,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韩艺一脸郁闷道:“拜托!我也跟你们一样,这几个月来,第一回来这里的。” 契何力傻乎乎道:“韩艺,你——你老实跟我说,我儿子是不是被你们给打聋了,怎么我叫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我虽然不清楚,但是我想应该没有聋吧,他们明显都还听得见口令。” 对呀! 契何力却是更加困惑了。 阿史那弥射不信这邪,也朝着自己的儿子叫了两声。 可是结果是一样的。 “一二。” 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可真是慌了,来这里才几个月,就变得六亲不认了,这要继续待下去,那还得了。 韩艺道:“各位将军勿要惊慌,他们如今正在训练,不能够尚自离队,还请各位将军稍等。”说着他将那正在巡视的总教官给叫了过来。 “卑职参见副院长!” “嗯!” 韩艺点点头,道:“将李敬业、契光、契明、程伯贤叫过来。” “喏!” 那总教官立刻去到队伍前点名,令契何力他们惊讶的是,在点名的过程中,没有点到名的,仿佛身处在两个空间,还在继续的做着俯卧撑。 不消多时,李敬业他们便跑了过来,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站成整整齐齐的一排,仿佛已经成为习惯了,身形挺直。 “孩儿见过爹爹!” 一声齐喊,让契何力他们一脸懵逼,只觉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且看上去的确也是粗壮了不少! 啪! 短暂的错愕过后,契何力的这暴脾气又上来了,上前就一巴掌打在契明头上,愤怒的咆哮道:“你这兔崽子原来还认识老子呀,那方才老子叫你为何不应?” 可是契明眼都没有眨一下,反而是挺得更直,昂首挺胸,极其严肃的回答道:“回爹爹的话,方才孩儿正在训练,不便回答,还请爹爹原谅。” “嗯?” 契何力吓得小退一步,以往他一扬起手来,这两个兔崽子铁定拔腿就跑,可如今仿佛觉得打在石头上似得,自己手都有一些疼,契明却不当回事,心里又在纳闷了,这——这真是我儿子的吗? 程处亮悄悄上前,来到程伯行他们身前道:“小子,你们在这里还好么?” 程伯行道:“爹爹且放心,孩儿在这里一切都好。” “可老子看着不太像啊!” 程处亮很纳闷,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肃了,这不像我老程家的风格啊。 “爹爹(二伯)为何这般说?”程伯行三人转过头去,同样也非常疑惑的望着程处亮。 程处亮就更加懵逼了。 阿史那弥射亲切的搂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发现儿子要比自己还要高了,道:“怎么,老子刚打了胜仗回来,你也不会祝贺老子几句。” “孩儿祝贺爹爹凯旋归来。” “!” 又闻秦俏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秦怀道道:“爹爹当然是来看看你啊!” 秦俏皱了下眉道:“可是爹爹,人家的父母都没有来,爹爹却这般担心孩儿,好似孩儿不如他人,这会让其他人嘲笑孩儿的。” “啊?” 秦怀道心都碎了,这还是我那乖宝宝么。 李敬业道:“叔,要是没事的话,侄儿要回去训练了。” 李思文木讷的点点头,却是满面的困惑。 契明他们也跟他们的老子说要回去训练。 他们的老子都已经懵了。 等到李敬业他们归队之后,契何力他们猛然醒悟过来,将韩艺给团团围住。 “韩艺,你就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迷药,怎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哇呀呀!你还我儿子!” 程处亮哼道:“你定有又会说你都没有来过,跟你没有干系。” 韩艺笑着点头道:“本来就是这样呀,我也不清楚,我跟你们一样,也感到非常的惊讶。” “我不信!” “呃!” 韩艺苦笑一声,“你们要不信的话,可以随便看,也可以问问他们,我有没有来过。” “这用不着你说,今儿我就不走了!来人啊!给老子弄张椅子来。” 契何力都觉得不认识自己的宝贝儿子,这如何能行。 程处亮他们也在起哄,要看个明白。 韩艺完全满足他们,让人搬了一些椅子给他们,反正他又没有来过,跟他有毛关系。 契何力他们就台阶上坐成一排,充满困惑的望着操场上面的儿子。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这训练营跟训练营的差不多,就训练走正步,训练团队合作。但是令他们惊讶的是,他们的儿子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存在,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一个个动作,被教官训,也绝不顶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当这时,忽闻大门那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你们都在啊。” 大家转目望去,只见两个老者慢悠悠的走为了过来,正是李绩和程咬金。 这些人急忙起身相迎。 “爹爹,你不是去拜祭鄂国公了么?” 李思文好奇道。 李绩点点头道:“已经去过了,顺道就过来看看。” 程处亮来到程咬金身边小声道:“爹爹,情况不太妙啊!” “什么不太妙?”程咬金错愕道。 契何力立刻跳上前来,将前面的情况跟李绩和程咬金说了一遍。 “是吗?” 李绩和程咬金相视一眼,又同时看向韩艺。 韩艺立刻道:“司空,卢国公,我这几个月忙的要命,都没有空来这里,我真的不是很清楚。”说着,他又道:“干脆这样吧,我吩咐他们今日休息,你们问个清楚得了。” 程咬金大咧咧道:“没有必要,要真是如此,那也是好事啊!待老夫瞧瞧,老夫的乖孙子在哪里?” 程处亮忙指了过去。 程咬金顺着看去,嘿了一声,道:“这三个小兔崽子比以前可是壮实多了。” 李绩瞧了眼契何力他们,道:“既然各位都不放心,那咱们就在这里看看吧。” “我们也正有此意。” 可是我很忙的呀!韩艺心里还惦记着昭仪学院事,要是可以的话,真不想跟他们待在这里。 然而,训练营的学院并没有因为李绩和程咬金的到来而改变。 李绩和程咬金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还是李绩老道,让韩艺去将教官叫来问问。 契何力他们恍然大悟,韩艺一问三不知,你也拿他没有办法,他确实没有来过,孩子们又都变得不认识了,这事只能问教官,教官可是下属,问他们他们能不说么。 韩艺也没有虚,立刻又将总教官叫来。 李绩不露神色的道:“老夫看你们训练的非常有成效呀,不知你们是如何训练的?” 那总教官为难道:“回司空的话,卑职嘴笨,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学院里面有专门的官员记录学员的训练过程。” 他们只会搞训练营,你让他们搞政治工作,他们哪里会应酬啊。 程咬金惊奇道:“还有官员记录训练的过程?” 韩艺叹了口气道:“卢国公,这吃一堑长一智,上回在皇家训练营,晚辈差点都被革职了,因此晚辈建议陛下派一些文吏来专门记录军事学院训练的过程,到时各位若觉得有问题的话,白纸黑字在这里写着,咱们明说明了,就怕什么事都怨晚辈,晚辈其实挺冤的。”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 “可你方才也没有问啊!” “!” 李绩瞧了眼韩艺,淡淡道:“那你就拿来看看吧!” “喏!” 过得一会儿,就见这总教官捧着一沓训练日志走了过来,不等他送上,契何力他们就抢上前,一人抢了一本过去。 “训练大纲,立、坐、行、吃、睡!这吃饭咋训练营啊?” 契何力抢到训练大纲,这一看,整个人都傻了,吃饭还得训练。 韩艺又叹了口气道:“当初在训练营的时候,我希望学员们节约粮食,结果被人诬告我恶整他们,毒害他们,这吃一堑长一智啊,我索性就将这一点白纸黑字写明白,四四六六说清楚,免得到时又是我的错。”r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逼出来的优雅 今日的韩艺可谓是一改往昔作风,以往的韩艺,是这借口,那理由,简直就是层出不穷,精彩绝伦,甚至令人拍案叫绝,可今日的韩艺就如同一个复读机,前面就不断的重复着“我没有来过!”,“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又是“吃一堑长一智!”,老是拿训练营说事,好像他在训练营的时候吃了多大的亏似得,可实际上,在训练营的时候,他是将人家父子、爷孙弄得灰头土脸,都没有脸见人了。 但不管是前面的层出不穷,而是如今的复读机,都让对方有力无处使。 “六月初一,程伯献大声喧哗,罚跑十圈。” “六月初五,秦俏因菜不合口味,遗留了一些饭菜,被罚种七日菜土。” “六月初九,段怀简穿戴不整齐,被罚打扫宿舍七日。” “六月初十二,契苾明、程伯献三人因精力充沛,三更时分仍未入眠,在宿舍畅聊,打扰他人休息,曹教练罚他们在操场上踢正步消耗精力,直至四更天,方才入眠。” “六月二十六,李敬业、阿史那仆罗、契苾光、程伯行四人因不服陈教官的命令,且辱骂陈教官,意图殴打陈教官,严重违反尊师重道的精神,当场被三位教官全部击倒,并且关紧闭三日,于七月十六正式向陈教官道歉,被罚除打扫操场半个月。” 契苾何力他们一人一句,越往下听,越是触目惊心,心惊胆颤,因此念到后面都不敢念了。 三更天到四更天,走正步? 什么叫做当场被击倒? 遗留一些饭菜,就得种七日菜土。 穿戴不整,打扫宿舍七日。 程处亮听得是大汗淋漓,这可比当初皇家训练营要狠多了。 真是庆幸啊,毕竟他们都还活着。 唯独程咬金还大咧咧的朗声读道:“七月初一,六月评分,全院最差学员,李敬业,契苾光、程伯献。表现优异者。啧啧,三个兔崽子,全评差啊!——不会都是差吧——哎八月评分,都是中等。九月,都是优,不错,不错。” 程处亮听不下去了,凑上前来,道:“爹爹,你——你没有听见我们说的么。” 程咬金道:“老子又没有聋,咋听不见,这挺好的呀,老子送那三个兔崽子来这里,就是想好好管教他们一番,你看看,前面都是最差,后面都是优秀,这证明他们在进步。” 程处亮暗想,就这么个整法,谁还敢不进步,换我我也行啊! 契苾何力斜目一瞧韩艺,不悦道:“韩艺,你这也太狠了点吧。” 其余将领也纷纷是不瞒的望着韩艺。 里面有太多回“当场击倒”,这就证明教官经常动手打人,这真是太可怕了。 韩艺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训练章程倒是我定的,因为我觉得训练多流汗,战时就少流血,我这是为他们着想。” “可训练是训练,怎么能够打人了。” “这还别说,关于这方面,我还特别嘱咐过那些教官,不能轻易对学员动手,如果有学员因为青春期的冲动,最好是采取制服的手段,只有在学员先动手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够动手回击。如果教官有先动手的情况,那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可他们都还是一些小孩,难免有些不懂事。” “这没有办法,院规是军事学院的院规,完全根据儒家思想来的,这教官算是老师,欺师灭祖的行为,乃是大逆不道,按规矩来说是要给予重罚的。” “行了!行了!” 李绩终于开口说道:“究竟是好是坏,待会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 眼看正午将到,上午的训练终于结束了,契苾何力他们看着都累了,可是学员们却还是精神奕奕,三三两两,往食堂那边走去,但是没有什么勾肩搭背,个个都是身形挺拔,体态优雅,而且没有一个人大声嚷嚷,仿佛音量那都是一致的。 李绩见了,也是频频点头,要不是他认识许多学员,非得以为这些人都是经过良好教育的山东士族子弟,好比崔戢刃、王玄道他们,可他们多半都是将门之后,以前那都是蹦蹦跳跳,活泼可爱,一言不合就叫骂的混小子。 “爷爷!” 李敬业率先跑到李绩更前,抱拳行得一礼,道:“孙儿恭贺爷爷凯旋归来。” 程伯献、阿史那仆罗他们也都来到台阶上,他们的爹爹也走了过去。 阿史那弥射上去伸出手来,摸着儿子的短,“儿子,你放心,我方才问过韩艺,剪不过是一个仪式,这头很快就会长长的。” 阿史那仆罗道:“爹爹,孩儿觉得这短挺舒服自在的。” “是吗?” “嗯。” 不仅是阿史那仆罗,哪怕是秦俏他们这些汉人子弟,也都觉得这型越好看,关键是轻松、舒服,天天一冲,很快就干了,不会很痒,现在谁让他们梳髻,会要他们的命。 韩艺听得暗笑,要么不减,减了之后,谁还想留长 李绩也在打量着一下李敬业,这短虽然显得很另类,但是配上这服装,看上去又挺融洽的,整体看上去非常精神,突然道:“孙儿,你在这里是不是过得不好,如果不开心的话,今日下午便跟爷爷回去吧。” 李敬业当即一愣。 契苾何力一听,这是要闹事的节奏呀,忙将契苾明抓了过来,道:“孩子,老实说,有谁欺负你,爹爹一定为你做主。” 契苾明道:“爹爹,你说什么了,谁欺负孩儿了。” 李敬业也是有些惊慌道:“爷爷,这孩儿在这里过得很好,没有说要离开啊!” 李绩却道:“我方才看过你们的训练日志,你经常挨打,怎还能过得很好,不过你放心,爷爷会处罚那些人的。” 李敬业抱拳道:“爷爷,那——那都是孙儿不懂事,冲撞教官,都是孙儿的错,与教官没有关系,还请爷爷网开一面。” 李绩皱着眉头道:“孙儿,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你且告诉爷爷,不管是谁,就算闹到陛下那里去,爷爷也一定为你做主,我李绩的孙子岂是谁人都能打的。” 李敬业都快哭了,急切道:“爷爷,没有人威胁孙儿,也没有人会这么傻,敢来威胁孙儿。其实教官说得很对,将来孙儿若是上得战场,敌人可也不管孙儿的爷爷是谁,兴许知道孙儿爷爷是你老人家,还都会冲着孙儿来,孙儿堂堂男子汉,若是连这点苦都挨不了,将来还如何领兵打仗,孙儿还期待爷爷将来来给我们授课了。” 契苾何力他们听得面面相觑,这是战场上一日,世外一年么,这完全就不想李敬业能够说出的话啊! 李绩听得哈哈一笑,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拍了下李敬业的肩膀,道:“好!不愧是我李绩的好孙子。” 李敬业错愕得看着李绩。 李绩笑道:“爷爷方才是在试探你,倘若你方才说要离开这里,那爷爷真是会大失所望的。” 李敬业大喜不已,道:“爷爷放心,孙儿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契苾明看着契苾何力,眨着眼道:“爹爹,你也是试探孩儿的么?” 契苾何力当即石化了,过得片刻,他才挤出一丝笑意来,拍着儿子的肩膀道:“当然,当然。” 这韩艺都未来过这里,他们怎么也变得跟皇家训练营的学员一样。程处亮悄悄将程伯行拉了过来,道:“我问你,韩艺可有来过?” 程伯行一愣,道:“回爹爹的话,自从那日你们一块离开后,副院长就从未来过。” “是吗?” “反正孩儿是从未见过副院长。” 程处亮不禁瞧向韩艺,正好韩艺也看来,他顿时一脸尴尬。 韩艺暗笑,其实他要在的话,这些学员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至少也要斗争几个月,可是那些教官等于是一些机器人来的,丫就不看脸,更加不讲人情的,他们只有一条信念,那就是照规矩办事。程伯行他们也不傻,试了两回,也想明白了,这些教官都是贱命一条,我这么高贵,大好前途在等着我,我犯得着在这里跟他们拼命么,怎么算都不划算,一个月之内就基本上都屈服了,屈服之后,心态就改变了,反正大家都一样,也就不算丢人,就开始认真训练了。 李敬业又道:“爷爷,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孩儿先就去吃饭了,咱们学院吃饭可是有时辰限制的。” 李绩点点头道:“你去吧。” “爹爹,孩儿也走了。” “啊?嗯嗯,你去吧。” 李敬业他们走后,李绩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韩艺。 韩艺谦虚道:“司空千万别感谢我,我来都没有来。” 李绩呵呵一笑,道:“就算你来了,老夫也没有打算感谢你,你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此乃分内之事,老夫为何要谢你。” 韩艺很想告诉他,他没有领取任何俸禄啊。又听李绩道:“可是老夫很好奇,他们为何能够在恁地短暂的时日内,本性大变,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其余将军也都好奇的望着韩艺。 罢了,罢了,还是告诉他们吧,免得他们老是纠缠不休!韩艺稍稍犹豫了下,道:“其实这一次的封闭式训练就是为了逼着他们变得成熟起来。在这几个月内,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们的,一切的一切都靠他们自己,每一次摔倒,都得依靠自己站起来,摔了几次,他们自然就明白不能轻易犯错,必须要谨慎、一丝不苟的对待每件事,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习惯。” 高侃道:“那也只是无奈忍受而已,可如今我们都回来了,他们不需要再忍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选择待在这里。” 韩艺道:“他们不是忍耐,而是学会了面对任何困难,都绝不退缩的精神,当他们形成这种概念后,自然就不会愿意半途而废,另外,学院的生活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无聊,一旦他们接受之后,我想应该是非常有趣的,至少这里也充满了各种挑战,是男人待的地方。” 李绩笑着点点头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刀尖上滚过来的,在战场上,不管你父母是谁,你爷爷又是谁,你都不能奢望他们能够帮助你,只能靠自己和自己的战友,换而言之,其实我们也都是被逼出来的。” 其余的将军也纷纷点头,确有感同身受。 程咬金突然一掌拍到韩艺的肩膀上道:“这食堂可有准备了我们的饭,要是没有,饿一顿也没事。” 蹭饭就蹭饭,拍什么肩膀啊,真是晦气!韩艺嘴上却道:“卢国公,司空,各位将军,请。” 一行人又去到食堂,这刚来到食堂,听得刷刷相继几声齐响,只见学员们全部站起,虽然没有很整齐,但是动作干脆利落。 李绩忙阻止他们行礼,道:“你们不用管我们,吃你们的。” “喏!” 唰地一声,齐齐坐下,这一回就非常整齐了,这是因为起身的时候,大家看到李绩他们的时间不一样。 又见他们吃饭时,虽然个个都很快,但也不是狼吞虎咽,可以说不失贵族风范,而且还能彼此间聊几句,但是这么多人聊天,却又没有给人一种身处在闹市的感觉,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是训练有素。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看得是目瞪口呆,就这两下,可是比皇家训练营的学员们还要牛多了。 再回想起那训练日志,心里也渐渐明白了。 原来他们这近半年来,没有学别得东西,就是学行、立、坐、吃、睡,并且韩艺还从宫中专门请来了专门老师,教他们如何规范自己的体态,不仅仅要干脆利落,还要优雅、高贵,最开始的时候,这吃饭的座位那都是特别设计过的,你想驼背都是不能够的,而且谁走路的时候,驼背给教官看到了,直接上木架帮你固定一日,等于是负重训练,弄了几回,每个人站起身的时候,就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弯背。 其实韩艺就是照着独孤无月的模板来为他们设计的训练课程,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让人觉得姿态优雅,说话也是如此,哪怕你是在骂娘,也要给人一种谈吐不凡的感觉。 韩艺希望改变军人的形象,要在他们身体里面,注入优雅、高贵的血液,如果今后个个都跟土匪似得,那叫他们去动员百姓,百姓都会吓死去,良好的形象,在带兵的时候其实是有着很大的帮助,而且即便脱下军装,那也不怕没有事做,可以入朝为官,亦可以从商,现在不存在,但是以后谁知道了。同时,这也是要区别上过军事学院和没有上过学院的将军,为了军事学院将来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饭菜就是一荤两素一汤,而且还有水果,谈不上大鱼大肉,但也不会饿着他们。 吃过午饭之后,韩艺又带着他们又去到宿舍参观,这刚来到门前,就见到契苾光、段怀简、程处贤还有十余人提着木头往后面走去。 “爹爹!” “你们干什么去?” “洗衣服。” “洗——洗什么?” 契苾何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了。程处亮倒是见惯不怪了,训练营也是如此。 契苾光提起木桶来,道:“洗衣服。” 契苾何力等人一阵无言,我儿子洗衣服。 “爹爹,要是没事的话,孩儿就先去了。” “哦——哦——!” 契苾光行得一礼,就与同伴们往后面的小溪行去,非常的自然,完全不觉得洗衣服有什么不对,这要在以前,那是不敢想象的,他们这一群纨绔,怎么可能自己洗衣服。 这是因为按照训练营的规矩,穿戴是一定要整洁干净的,不干净的话,但是给予他们的时间又非常有限,洗衣服不但要洗得干净,而且也要洗得快,如果穿戴不整齐,又脏,那惩罚真是太酸爽,轻则打扫宿舍,重则打扫茅房,曾有学员宁死不打扫茅房,直接将他锁在茅房里面,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老老实实的将马桶给洗刷干净。 来到宿舍院内,只见不少人站在院内的空地上,或蹴鞠,或挥舞着短棒,扔着小球。 程处亮看着只觉新奇,没见过这玩意,问道:“儿子,你们在玩什么?” “爹!我们正在练习棒球,今下午还有比赛!” “棒球?比赛?” “嗯!” “这咋玩?” 程处亮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可这又让契苾何力他们感觉有些懵逼,因为前面一直营造出一种魔鬼式的训练,可这转眼间就娱乐化了。 李绩笑道:“这棒球又是你想出来的吧。” 韩艺点点头,道:“虽说是封闭式训练,但也得休息,因此学院规定每天七天休息一天半,可是又不能出去,那总得给他们找一点活动,于是我就想到弄些游戏组织他们玩。” 程咬金笑呵呵道:“难怪他们都不愿离开,原来这里这么好玩。” 这种集体生活,最吸引人的一点,就是人多,又有场地,玩什么都不缺人。而且这些个小子,可都是混小子来的,不念家,就爱出门在外,当习惯了学院里面的那些规矩之后,突然现这里其实挺好玩的。 谈话间,程处亮已经非常霸道的从儿子抢过短棒来,跟对面的李敬业玩了起来。 而韩艺与李绩他们则是沿着廊道往里面行去,现宿舍里面也坐着一些人,有些人在玩牌,有些人在玩围棋、跳棋,前面的魔鬼式训练在他们脑中崩坏了,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更加令他们惊奇的是,这一间间的宿舍比他们家里的下人还要打扫的干净一些,那被子跌得真是方方正正,而且还有人再整理,似乎并不满意。 “这应该是下人打扫的吧?”阿史那弥射真不太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打扫的这么干净。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回来,但是我想应该是他们自己的打扫的吧,因为我没有安排下人给他们。” 这怎么可能?阿史那弥射眨了眨眼,忽然一怔,站在一间宿舍门前,呆若木鸡。 “爹爹,你来了!” 只听得里面一人喊道。 只见阿史那仆罗正与几人似乎正在织网。 这在胡人的生活里面,这可是妇女才做的事啊! 阿史那弥射道:“你——你在干什么?” 阿史那仆罗道:“我在织球网。” “球网?” “是我们新式蹴鞠比赛要用的,先前那张已经破了,得重新做。” 程咬金笑哈哈道:“有趣!真是有趣!” 不仅是阿史那仆罗他们,还有很多人都是自己动手在捣鼓一些玩意,没有人帮他们做这些,只能自己做,但同时这么多人商量着如何如何做,也挺有乐趣的,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当中,可是上午时候的他们,那真是一丝不苟的在训练,完全没有下午放假的感觉。 在宿舍里面转悠了一圈,契苾何力还在纠结他儿子洗衣服的问题,非得嚷嚷着去后面看一看,韩艺只能迁就他们,去到后面的小溪,因为校场一般都是建在有水源的地方,这马可要河水啊! 来到小溪旁,只见契苾光他们坐在溪边洗衣服,一边洗,一边聊天,挺带劲的,连他们来了都不知道。 “等等,那不是俏儿?他怎么在种地啊!” 秦怀道突然指向下游,只见那边有一块广阔的菜土,一些年轻人拿着锄头在耕地,其中一个就是秦俏。 韩艺解释道:“这也是他们必修的一门功课。” “功课?” 李绩、程咬金都是一脸惊讶,你这是军事学院,还是农业学院啊! “嗯!” 韩艺点点头:“因为将军不能只会打仗,还要懂得生存,有些时候还得处理战后混乱的局面,安抚百姓,稳定秩序,帮助百姓恢复生计,因此他们要对于百姓的生计有一些了解。” 李绩眼中一亮,道:“你想得还真是周到啊!” 韩艺道:“但是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接下来还得靠司空,卢国公,以及给为将军了。” 契苾何力错愕道:“啥意思?” 韩艺道:“军事学院的主要课程肯定还是关于军事方面的,而其中最主要的课程就是战例分析,这方面的经验各位自然是相当丰富,因此我希望各位将自己的一些经典战役,甚至于你们敌人的一些战术,分析给学员们听。” 契苾何力眼珠一转,这不就是让他们吹嘘自己的么,嘿嘿道:“这没问题。”可话一出口,他又一脸不安道:“可是我等都没有上过课,不知如何教啊!” 韩艺道:“将军请放心,我会制定好战例课纲的,你们只需要按照上面的步骤去讲就行了。”8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未来是光明的 其实契苾何力他们之所以将儿子送到军事学院来,也就是希望儿子变成这样,不要天天在外面为非作歹,惹是生非。只是他们进门的时候就非常的不愉快了,对韩艺就有很大的意见了,而且一进门就看到儿子的头发短成这样,事先他们完全不知道,再加上儿子性格大变,以前看到他们回来了,显得非常热情、开心,而如今个个都显得非常淡定,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就糟糕透,因此他们总觉得让儿子来这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等到训练结束之后,这让他们还是回归了初心,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韩艺之所以采取这种有别于训练营的训练方式,首先,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管理这里,更加没有功夫跟他们玩尔虞我诈的游戏。其次,军人又比皇家警察更加高一等级,韩艺给予皇家警察还是比较大的空间,至少没有训练皇家警察怎么吃饭,只是说不能剩饭、漏饭,但是优雅也好,粗鲁也罢,这无所谓,但是因为韩艺提出了贵族精神,皇家警察自己非常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军事学院的学员,那真是从头到脚的改造。 这个潜移默化是很难的,因此韩艺采取这种高压方式,先强制让他们习惯,并且一定要赶在契苾何力他们回来之前,如果他们回来了,韩艺受到的阻力就大得多了,然后再慢慢渗透到其他方面,成为他们一生的东西。但是韩艺也不太敢一味的高压,那人会崩溃的,因此他事先就安排了郎中,这些郎中不但要帮他们疗伤,还得跟他们聊天,彼此陌生,但又在这事上面又知根知底,对于学员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聊天对象。 另外,就是组织各种游戏,韩艺知道人多的情况下,简简单单的一个游戏都会变得非常好玩,这可以减轻他们的思家之心。 韩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他制定好的流程,是绝对人性化的。这完全是出自他对于人性的了解,预计到会发生怎样怎样的情况,学员在哪个时段抵抗情绪会非常大,又再哪个时段会变得非常软弱,非常空虚,韩艺的对抗措施,就是你强的时候,我把你给摁下去,如训练日志上提到的一样,当场击倒,等到你弱的时候,再去跟他们交流,这就是乘虚而入。 这些年轻小伙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碰到韩艺这老狐狸,又岂是对手。 随着李绩他们的归来,封闭式训练也接近尾声,这个封闭式训练的内容,不过就是为今后的课程打下基础,等到军事学院走上正轨之后,才是军事学院展现自己魅力的时候。 当然,韩艺暂时没有打算操这心,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昭仪学院,推广教育。 因此从军事学院回来之后,韩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兵部,他之所以建议李治让昭仪学院与兵部接洽,就是怕自己揽权过度,兵部尚书任雅相可是李治提拔上来的,与他和武媚娘都没有关系,而且这事关乎兵部,也理应由兵部出面。 “稀客上门,任某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任雅相大步行至门前,连连拱手笑道,礼数非常周到,如今韩艺风头正劲,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去得罪韩艺。 “岂敢,岂敢!” 韩艺拱手回得一礼,道:“韩艺冒昧上门,打扰了任尚书,还请任尚书多多见谅。” 二人一边寒暄,一边来到后堂。 韩艺笑道:“任尚书应该知道在下是为何事而来吧。” 任雅相道:“莫不是因为昭仪学院一事。” “正是如此!” 韩艺道:“陛下已经准许让昭仪学院跟兵部接洽,洽谈此事。” 任雅相点点头道:“那不知韩侍郎打算如何做?” 韩艺道:“陛下和皇后是真心想为将士们做一点事,但是由于昭仪学院财力有限,不可能照顾的一一俱全,前面在下与陛下商量过了,先照顾此番出征的将士,其中以伤亡将士的家属为先,不知任尚书以为如何?” “理应如此。” 任雅相点点头,道:“其实这一回中原地区倒是没有调派太多的兵力,伤亡人数不是很多,而且又都集中在京畿地的折冲府,由此展开这个计划,要容易许多。” 韩艺笑道:“任尚书说得不错,陛下也是这般想的,可这是陛下对于将士们一种感激和恩赐,我们为人臣子,当然不能辜负陛下的这一番用心良苦,我看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了。” 任雅相点点头。 但其实要谈得事也不是很多,主要就是阵亡将士的人数,以及他们居住在什么地方。 到了傍晚时分,二人也商量的差不多了,大概确定在两个折冲府边上建造两所学院,因为李绩此番只是从两个上府调派了三千精锐前往,人不是很分散的,但是为了体现出皇帝的恩赐,韩艺认为应该建立少量的宿舍,供离学院较远的遗孤住,这是与昭仪学院不同的地方。 在与兵部商量之后,韩艺又去到金行那边,查看一下目前教育慈善基金的情况,韩艺一直都说教育慈善基金会是靠众人的善心,这当然是用来鼓励大家捐钱,其实教育慈善基金早就开始盈利了,而且利润可是不小,光韩艺就还了不少利息,另外,教育慈善基金成立时,刚好是第一波发展期,像窦衡和张通都是依靠从金行借贷发财的,如今这些商人也已经习惯了从金行贷款,因为彼此都熟悉了,这钱还在不断的越滚越大。 随着金行的家喻户晓,并且赢得了大家的信任,这长安的高利贷几乎都死光光了,且不说这利息问题,光信誉也不是其他高利贷可以比的。 “以目前的教育基金的钱,想要再建两家共容纳千人的昭仪学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将来学院最大的支出,倒是那些老师的工资。” 那代替武媚娘监管基金的官吏向韩艺汇报道。这官吏姓胡,叫做胡光汉。 韩艺点点头道:“虽然工资支出会越来越多,但是基金的受益也将越来越好,这是成正比的,不用担心。” 胡光汉又道:“韩侍郎,如今基金会借贷出去的钱已经够多了,是不是该收紧一下。” 韩艺愣了下,道:“不需要,非但不能收紧,反而要进一步扩大放贷。” “是!” 胡光汉点了点头,他只是监管的,真正掌舵的还是韩艺。 韩艺又嘱咐了他一些事,然后他便出去了。 他刚一走,桑木便道:“恩公,其实不光是基金这边,金行那边也借贷出不少钱,而且与日俱增,这借钱难免会有风险的,我倒是觉得——!。” 韩艺笑道:“你说得不错,这借钱总会有风险的,但是如今金行的规模,不是私人与私人的交易,而是金行与大环境的关系,如果南下计划成功的,将会刺激长安的生产,大环境的情况将会越来越好,只要我们在借贷把关方面最好,那就一定会赚的。” 金行诞生在一个绝佳的环境下,因此正是唐朝腾飞之时,只要做好准备,那真是闭着眼赚钱,在韩艺看来,只要不发生动乱,未来十年间,金行将会成为最为赚钱的买卖。 正当这时,下人来报,“小艺哥,郑公子来了。” “快快有请。” 桑木也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过得片刻,就见郑善行走了进来,笑道:“不知韩侍郎又有什么好事照顾在下。” 韩艺哈哈一笑道:“郑公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商人了。” 郑善行愣了下,哈哈道:“我本就是商人。” “请坐!” “多谢!” 待郑善行坐下之后,韩艺道:“这事对于别人而言,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认为郑公子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郑善行道:“莫不是与行善有关?” “正是!” 韩艺点点头,又将兵部与昭仪学院的合作告知了郑善行。 果不其然,郑善行闻之大喜,道:“这果真是好事一件,其实很多阵亡家属过得都非常艰难,但是他们的夫君可都是为国战死,朝廷不应该忽视他们。”顿了顿,他又道:“不知又有什么需要我来效劳的。” 那语气便是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绝对不会二话。 韩艺道:“这行善之事,光凭你我二人,只怕是杯水车薪,还得调动其他的商人,这人多力量大。我是这么打算的,我们商人配合一下朝廷的政策,给一些从战场上受伤的伤残人士提供工作,让他们获得生计。”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郑善行点点头,可又道:“此注意虽好,但是别得商人可不会答应,这伤残人士终有不便之处,同样都要付钱,那为何不招那些四肢健全之人。” 韩艺笑道:“可是帮助是相互的,今日你帮助了陛下,他日朝廷有什么刺激商业的政策,自然也是以你优先,况且只要将伤残人士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我不觉得会比正常人差多少。” 郑善行有些疑惑道:“既然你都已经打算好了,那为何还找我来,你应该知道我一定会支持的。” 韩艺道:“我希望你与号召商人加入这个计划中来。” 郑善行一愣,道:“这是为何?现在商人可都以你马首是瞻,由你出面,岂不是更好。” 韩艺道:“这本是陛下的恩赐,而我只是作为一个臣子完成陛下交予的任务,我会作为官员与你们的商谈的,但是如果我出面的话去号召商人的话,我怕会抢了陛下的风头。” 这个事情,本来是巩固皇帝与军方的关系,韩艺要是出面号召的话,再加上凤飞楼也参与其中,士兵万一记着韩艺的好,那就糟糕了,韩艺可不想见到这种情况发生。 郑善行很快就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赎罪 其实关于皇家昭仪学院的建设对于如今的韩艺而言,是完全没有任何难度,真得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但是意义却是非常重大的,均田制的出现,主要是为了配合府兵制,但是弊端就是难以持续,因为土地是有限的,而且兼并土地也是必然趋势,这个是很难去阻止的,如果引入工业生产去配合府兵制,不但可以维持更久,而且今后朝廷自然就会重视工业生产,这是必然的。 . 唯有朝廷的重视和支持,工业生产才会发展起来。 因此韩艺根本就没有想过,借这事来助长自己的威望,只要李治点头,那一切都是你的,韩艺的利益就在于皇帝点头。 只是这事比较琐碎,而且要考虑得非常细致,这事讲究慢工出细活,因此在兵部没有准备妥当,李治是不会立刻对外宣布这一消息,就怕到时有什么遗漏,引起一些人感到不爽,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刚刚送走郑善行,小野突然跑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韩艺听后,笑道:“真是稀奇,她还会主动来找我。” 曲江池,竹林小院。 “看到大教主美貌如昔,韩艺便放心了。” 韩艺望着面前这位清艳脱俗大美人,笑吟吟的夸赞道。 这大美人自然许久未露面的陈硕真,面对韩艺的夸奖,她只是淡淡道:“我样貌的美与丑,与你何干?” 韩艺愣了下,咳了两声,“客套话而已,用不着当真吧。” 陈硕真微微摇头,她可不怎么喜欢韩艺这油腔滑调的性格。 夸你你也不开心,女人啊!韩艺心中感慨一声,又问道:“不知陈大教主这回找我来,是有何事?” 陈硕真目光闪烁了几下,道:“我听说上回你来找过我?” 韩艺点点头道:“那日我刚好经过这里,就想来找你聊聊天。对了,你那天去哪里呢?” 陈硕真目光微微盈动,道:“你难道忘记你当初将那些黄金还给了我。” 韩艺哦了一声,“难道你是去招兵买马呢?” 陈硕真嗯了一声。 韩艺道:“那不知进行的如何?” 陈硕真道:“非常顺利。只是——!” “只是什么?” “钱不是很够。” “真的假的。” 韩艺狐疑的瞧了她一眼,道:“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哦,而且我只是让你找一点点高手来保护我们两个,我不是让你去招兵买马造反。” 陈硕真微微蹙眉道:“你可有招兵买马过?” “喂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韩艺惊恐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的大大的忠臣,怎么会干这种事。” 陈硕真道:“既然你没有做过,又怎知道那一百两黄金够不够用。” 呀呀呀!欺负我没有经验?韩艺笑道:“是,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会算账呀。你给我一个数,你要招多少人,你已经招了多少人。” 陈硕真却道:“当时你可就说好了,这只是第一笔钱,等你赚了钱,还会继续给我。我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 大教主竟然对钱感兴趣。有猫腻!一定有猫腻!韩艺笑道:“你别岔开话题,这钱我有得是,但我又不是傻子,我得知道这钱用在了什么地方,如果确实需要更多的钱,我绝不二话。作为金主的我,我想这不为过吧。” 陈硕真听得沉默不语。 韩艺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道:“你不会又重操旧业吧。天啊!那咱们现在干脆抱着一块死得了,以免连累他人,因为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才重操旧业了。”陈硕真微微一瞪。 韩艺半开玩笑道:“我一直没有落下我的旧业,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而已。”说到这里,他又道:“别吞吞吐吐的,就咱们两的关系,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咱们之间只有仇恨。”陈硕真立刻道。 “当然啊!” 韩艺道:“我就是这意思,这仇人之间,那应该是坦荡荡的,毕竟我都知道你要杀我,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难道是杀我的时间和地点。” 这也说得通? 陈硕真差点被他给说服了,轻轻瞟了他一眼,突然道:“那些黄金本就是我的。”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因此我当时用的是‘还’,而不是‘给’。” 陈硕真道:“既然如此,我怎么用的,你也管不着。” 韩艺点点头道:“我当然管不着。可问题是,你现在还想问我要钱,那我是不是有资格过问一下。” 陈硕真黛眉轻轻一皱,似有难言之隐。 韩艺也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心里其实是想帮她,不然的话,也就不会问她这么多了,于是又道:“只要你不是重操旧业,一切都好说。” 陈硕真看了他一眼,过得半响,她终于开口说道:“我拿去赎罪了。” “赎罪?” 韩艺疑惑道:“赎什么罪?” 陈硕真低眉沉默一会儿,才道:“你当初说得对,我当年起兵本是为了清溪县的百姓,但结果却害了更多的人,虽然到如今,此事已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给很多无辜的百姓带去了无法弥补的伤害,这都是我造下的孽,既然我还活着,我想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你去了江南?” 陈硕真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韩艺道:“你将那些钱都给了当初因你而家破人亡的百姓?” 陈硕真点点头,又道:“但只是杯水车薪。” 韩艺道:“因此你就想骗我的钱,去为自己赎罪,说到底,你还是重操旧业啊!” 当年那陈大教主不也是骗么。 陈硕真顿时两颊酡红,却显得更加娇艳,道:“你花这钱,无非是想保护自己,但是以你如今的地位,真正能够杀你的人,亦非是我们这些贩夫走卒能够保护得了的,因此我觉得这意义不是很大。” 我当然没有奢望你来保护我,我只是——!韩艺笑道:“因此我就该把这钱给你去赎罪。” “那——那倒不是。” 陈硕真神色窘迫,又很是尴尬的看向韩艺,道:“你如果不愿给的话,我也没有资格勉强你。” 韩艺道:“可是这方面,你也只能靠我了。” 陈硕真沉默半响,算是默认了,如果她要赚钱的话,也只能重抄旧业,装神弄鬼,坑蒙拐骗,那这是在赎罪,还是在变本加厉啊! 韩艺忽然一笑,“你要多少钱?” 陈硕真一怔,惊讶道:“你愿意帮我?” 韩艺道:“如果能够让你清楚的了解自己犯下的罪恶,那咱们之间就不是仇恨了,而是恩情了,毕竟是我阻止你了伤害更多的人——别反驳,告诉你,我目前还只是答应你,没有将钱给你,也没有签订契约,你要反驳的话,我可就不答应了。” 这话都到嘴边了,陈硕真又强行吞咽回去,脸色怒气猛增,但也敢怒不敢言。 韩艺得意一笑,道:“退一万步说,你惦记着赎罪,那也比惦记着杀我要强,既然如此,这钱我觉得花得值。” 陈硕真闻言,沉默不语,眉宇间透着一丝内疚。韩艺并非是随口一说,正如陈硕真自己所言,她活在世上,除了报仇以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的出现只会连累无辜的人,可谓是生不如死,是仇恨一直支持她活到如今的。对于韩艺而言,陈硕真以赎罪为目的活下去,总比以报仇为目的活下去要好的多,这也给予他们了一个机会,来解开他们之间那个死结。 韩艺又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你不要再去江南了。” “为何?” “首先,你可是我的贴身保镖,你都去江南了,那还怎么贴,我钱花了,还损失一个贴身保镖,这买卖你认为我会做么。其次,长安没有多少人认识你,但是江南可是有不少人认识你,如果你被抓住了,这顺藤摸瓜,可能会引起非常大的麻烦。” 陈硕真听后,心中莫名的有一丝丝感动,道:“只要你愿意给我钱,我可以答应你。” “想不到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最终还是在于一个‘钱’字上面,可见这钱真是一个好东西啊!”韩艺感慨道。 陈硕真闻言,心中不禁一阵难过,她自问一直以来都视钱财如粪土,她才有底气说自己是为了清溪县的百姓,而不是荣华富贵,但如今她也不得不为钱而折腰,又瞧了眼韩艺,道:“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挺有主意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帮我想一个长久之计,光给钱,只怕不能帮助到多少人。” 韩艺笑道:“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会竭尽全力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清溪县的百姓当然也在其中。但是这钱么,你拿去给就是了,不要想太多。” 陈硕真好奇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这钱只是拿来让你心里好过一点,减轻你身上的罪孽。而且你还得赶紧给,不要等太久,不然的话,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陈硕真迷糊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你应该也听说长安的船队已经南下,一旦成功的话,那将会令整个江南受益匪浅,江南百姓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好,因此你帮不帮,清溪县的百姓也会从战争阴影中走出来。我会再陆续给你五千贯,你拿着去帮助一些极其困难的人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人,朝廷会帮助他们的。” 说着,他又道:“话说回来,你其实是干了一件好事。” 陈硕真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你造反,那我也就不会脱颖而出,更加不会阴差阳错来到长安,而我来到长安之后,江南百姓的生活却变得比你造反前更好了,照此说来,你是干了一件大好事啊!” 陈硕真听得好气又好笑,但也知韩艺是在安慰她,只是这种安慰令人很难不生气,抿唇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禀报皇上,让皇上特赦我无罪。” “呃!” 韩艺道:“我们还是谈谈如何将钱送到你手里吧,这其实是有些难度的。”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有些离谱 其实只要陈硕真不重操旧业,别说五千贯,就是一万贯,韩艺也不会犹豫片刻的,光凭陈硕真当初舍身救他一命,再多的钱也是回报不了的。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换来陈硕真的一顿便饭,在商谈完之后,韩艺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但是韩艺也没有回城里去,因为关于昭仪学院的事,虽然不是很难,但是毕竟涉及的人数众多,兵部还得废一些时间去调查,估计还得过上几日,才能正式对外宣布,而船队也已经南下,因此韩艺最近倒是很有空闲,于是他去了王萱所在的窑洞。 其实在不知不觉中,这窑洞已经成为了韩艺放松的地方,世外桃源,泡在温泉里面,听着王萱那美妙的歌声,让韩艺觉得非常轻松,身上的疲乏也是渐渐消失殆尽。 一曲唱毕,王萱微微一瞥坐在温泉里面的韩艺,但目光中却带有一丝紧张。 可是等得半响,也不见韩艺回应。 王萱终于按耐不住,问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得吗?” 韩艺一怔,道:“过得去吧!”心里却想,你当初要是天天唱歌去皇帝听,估计如今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然而,如今敷衍的回答,王萱却是大松一口气,至少韩艺没有念叨她,这就行了。 韩艺又道:“不过你还是坚持练习发声,改变声音是你走出去的第一步。” “走出去?” 王萱突然情不自禁的低声喃喃一句,又微微低下头去,眉宇间透着一丝落寞。 韩艺并没有听见,见对方毫无回应,回过头去,问道:“怎么呢?” 王萱一怔,下意识的望向韩艺,可见那光溜溜的肩膀,不免脸颊又透着一丝红晕,赶紧回过头来,嗫嚅着,过得片刻,才道:“韩艺,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韩艺微微一愣,道:“什么事?” 王萱有些忐忑道:“我——我想出去走走。” 她声若蚊吟,韩艺一时未听清楚,于是问道:“你说甚么?” 王萱立刻摇头道:“没——没说什么。” 韩艺笑道:“甚么没什么,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了,反正我也就是听听而已。” 王萱想想也对,又道:“你方才是真没有听清?” 韩艺没好气道:“这孤男寡女的,我犯得着装么。” 王萱迟疑了一下,道:“我想出去走走。” “啊?” 韩艺回过头来,看着王萱,似乎显得有些惊讶。 王萱本不是胆小之人,而且以前习惯吩咐别人,这“请求”在她心中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吩咐”的意思,只是她现在太清楚她的处境,出去对于她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因为可能连累不少人,因此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可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她倒也不害怕了,你韩艺不答应就是了,道:“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天空。” 韩艺愣了愣,对于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王萱又道:“要是不行,那便算了。” 是呀!她常年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里面,也没有一个人陪她聊聊天,纵使她再耐得住寂寞,只怕也有厌烦的第一日,可别得抑郁症啊!那真是得不偿失了,我可是花了不少努力在改造她。韩艺沉吟半响,道:“如今天还亮着,只怕不行,如果你真的想出去走走,也只能晚上出去。” 王萱原本以为韩艺肯定不会答应的,这个太危险了,可如今见韩艺都没有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不免感到非常惊讶,“你——你答应呢?” “嗯。” 再三确认之后,王萱顿时大喜不已,欣喜得直点头。 从温泉出来之后,韩艺立刻吩咐外面的人到附近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不过在这荒郊野岭,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的,更何况晚上 二更时分。 时隔三年多,王萱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这洞门刚刚打开时,她还站在门前停留了少许,才轻轻迈出洞门,等来到洞口时,一缕月光照在她身前,她不由得抬起头来,迎着那一缕月光望去,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合目。 韩艺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一叹,也仰头望向夜空,今夜虽月朗星稀,但在周边景色的映衬下,月色也是非常迷人。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见旁边的王萱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头一看,不由得一怔,只见那张皓白如雪的脸上流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是凄美。 韩艺一怔:“喂!看个月亮而已,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王萱猛地一怔,急忙往脸上一抹,似也未察觉自己流泪,“走吧!”言罢,就低头往前行去,可没走两步,忽觉脚下一绊,听得一声“哎呦!”身子往前扑去。 幸得韩艺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你小心一点啊!” 王萱稳定住身形,忽觉被韩艺环抱着,下意识的就推开韩艺,冷目一瞪,喝道:“你干什么?”皇后威严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得寒气逼人。其实她已经渐渐接受自己现在的身份,但是这地位易改,本性难移,在她的潜意识里面,还是非常传统的,因此时不时她又会变回那个盛气凌人的王皇后。 韩艺哇了一声道:“我好心扶你,你还给我脸色看。” 王萱也反应了过来,顿时一脸窘迫,胜雪的肤色出现一圈红晕,仿佛被烈阳高照一般,声若蚊吟道:“抱歉,我——!” 道歉对于她而言,总是那么艰难。 韩艺倒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些,笑道:“道歉就不必要了,走慢一点就行了,免得我总是要被你占便宜。” 王萱更是尴尬不已,不再理会,又再顺着山道往山上行去,但却是非常小心翼翼,以她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往山上走,山下她可是不敢去的。 “只可惜如今是寒冬之际,看不到鲜花遍野。”王萱四处张望着,虽然四周基本是漆黑一片,但在她眼中,却仿佛能够看得见一切。 这大晚上的,就是春夏之际,你现在也看不到啊!韩艺笑道:“你也喜欢花啊!” 王萱点点头,道:“你夫人也喜欢花?”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萧无衣倒是不在意这些,元牡丹就挺喜欢花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王萱又问道:“你一定很喜欢你夫人吧?” 这来到外面,她似乎非常开心,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 “这是当然,不然她也不会成为我的夫人。”这个问题,韩艺倒是回答的非常坚定。 王萱闻言,神色略显黯然,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喜欢过我这个妻子,只怕是不喜欢我。” 韩艺听她语气,根本不像似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倒是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暗想,她不会还未尝过爱情的滋味吧。道:“我认为你首先该问问自己,是否喜欢过陛下。” “我当然——!” 这话刚出口,王萱又变得有些迟疑,不免尴尬的瞧了眼韩艺。 谎话都不会说,你这样子怎么跟武媚娘斗啊!韩艺一笑,道:“行了!如今你看一回月亮都激动的流泪,这情情爱爱的事就别再去想了。” “是呀,如今就连看一眼月亮都不容易,我哪里有资格奢求太多。” 王萱不由得凄然一笑,道:“不瞒你说,我从不知道原来夜空是如此的美丽,我这二十年来也真是白活了。” 韩艺道:“不是不知道,而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就觉得今夜的夜空很一般般,因为我可以看到更加美丽的夜空。” 王萱闻言一笑:“你这一句话倒是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韩艺问道:“什么道理?” “成王败寇。”王萱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曾几何时,韩艺在她眼中,跟下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如今的话 太尉府! 咚咚咚! 咚咚咚! “这都什么时候呢?谁呀!” “是我!” 门外只是传来一个低声。 这话音未落,就听得门内的脚步声变得急促,又听得吱呀一声,府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下人将身子侧出来,待看清门外之人时,急忙道:“唐尚书,快快请进。” 来人正是唐临。 唐临快速入得门内,道:“太尉呢?” “老爷已经休息了。” “你去禀报,就说我有要事要见他。” “是是是!” 那下人见唐临神色着急,哪里敢怠慢,急忙忙便跑去通报了。 一炷香过后。 后堂内。 长孙无忌披着厚厚的睡衣,这眼都还未睁开,一脸困惑的朝着唐临道:“出什么事呢?” 唐临激动道:“太尉,咱们的机会来了。” 长孙无忌眨了眨眼,倒是清醒不少,但却是更加困惑了,道:“什么机会来了?” 唐临道:“就在前不久,那张睿册在无意中得知,李义府从指使大理寺丞毕正义将一名犯妇送到他家去了。” “犯妇?”长孙无忌愣了愣,纳闷道:“李义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临道:“具体原因倒是还未不清楚,但是张睿册说那犯妇淳氏,乃是洛阳人士,只因受到丈夫的连坐之罪,故此关押在大理寺,跟李义府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此犯妇有一个特点,就是非常漂亮。” 长孙无忌皱了下眉头道:“你得意思是?” 唐临道:“我看定是如此,那李义府本就生性好色,自从当上中书令之后,前后已经纳了四位妾侍。” 好色好到牢狱里面去呢? 长孙无忌觉得这事非常离谱,问道:“张睿册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唐临显得有些迟疑。 长孙无忌沉眉道:“怎么?你们还想隐瞒老夫不成。” “下官不敢。” 唐临又道:“其实——其实张睿册也早就看上那犯妇淳氏,当初也寻思着为这犯妇脱罪,只因当时朝中局势的变化,让他不敢乱来,后来辛茂将上任之后,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了。但是他一直都命一名狱卒暗中照顾那犯妇淳氏,因此才能这么快得知此消息。另外,那狱卒还是告诉张睿册,前几日李义府曾去大理寺视察,估计就是那时候看中了那犯妇的。而当时随同的官员正是大理寺丞毕正义。太尉,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咱们可得把握住啊。” 长孙无忌思忖许久,道:“这事老夫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唐临道:“太尉,咱们先前一味的忍让,可是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兀自咄咄逼人,处处压制我们,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长孙无忌轻轻点了下头。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记得留门 在渐明渐亮月光下,一对“痴男怨女”静静的相依坐在山坡上。 忽听得一声呢喃,又立刻听得一个笑声:“你醒啦!” “啊!” 那女子惊呼一声,急忙抬起头来。 这女子正是王萱,而那男得自然就是韩艺。 原来王萱难得出来一趟,哪里愿意这么早就回去,只想多逗留片刻是片刻,但是她也没有说,因为韩艺也没有问,韩艺也知道其中的痛苦,因此韩艺早已经拿定主意,今夜舍命陪少妇,只要天亮前回去便行。哪知王萱习惯早睡,但也不愿早回,聊着聊着,王萱竟靠在韩艺肩膀上睡着了。 韩艺揉着肩膀道:“别大呼小叫的,旁人不知,还以为是我睡了你,可事实却是你睡了我。” “你胡说什么?” 王萱可最听不得韩艺这荤笑话,当即发怒。 韩艺哇了一声:“我肩膀给你靠了那么久,你就对我这态度,一句谢谢都没有,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 王萱只觉两颊发烫,道:“与你道谢道歉,那都是应当的,但是你也不能这般胡说八道,这成何体统。” “拜托!我一个田舍儿出身,你能指望我跟陛下一样那么有涵养么。”韩艺说着又很是骄傲道:“我觉得我能够干坐着让你靠上整整一个时辰,而不对你动手动脚,已经是田舍儿中的正人君子了,你说是么?” 王萱听得不禁一阵后怕,可想了想,正如韩艺常说的,如今韩艺要对她怎么样,她根本反抗不了,念及至此,她便也不害怕了,只道:“你为何不叫醒我?” 韩艺没好气道:“你睡得跟猪似得,我是如何叫也叫不醒。” “这等谎言,岂有人信。”王萱狠狠白了韩艺一眼,可见他还在揉着肩膀,不禁又轻声道:“谢谢!” 韩艺只是一笑,道:“那你是要继续在这里睡,还是回洞中去?” 王萱先是抬头看了眼夜空,眼中流露出不舍来。 韩艺道:“下回我来得时候,再带你出来。” 王萱瞧了眼韩艺,轻声道:“回去吧!” 二人又回到洞中,王萱直接回洞中休息去了,而韩艺则是先下去泡了一个澡,然后直接倒在铺着兽皮的石塌上睡着了。 翌日! 日上三竿时,韩艺才醒来,又听王萱唱了几曲,纠正王萱在发声练习中的错误,直到下午时分,韩艺拍拍屁股,道:“行了,我得回去了。” 王萱瞧了他一眼,似乎显得有些突然,可随后便轻轻点了下头。 “告辞!” 韩艺往洞外走去,可是刚刚来到门口,那樵夫便走了过来,道:“韩侍郎,我家老爷方才派人来传信,让你今晚去一趟小屋。” 韩艺皱了下眉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然后又回洞中去了,既然今晚要出去,回城里反而会更麻烦,反正小野知道他在这里,如果有任何事的话,小野会赶过来通知他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 王萱见得韩艺又回来了,不免显得有些诧异。 韩艺笑嘻嘻道:“舍不得你啊!” 王萱听得满面羞红,神色却是极其严肃,道:“你胡说甚么。” 又是这句话!韩艺翻了下白眼,道:“我晚上还有一点事,等晚上再走。”说话间,他又躺在石塌上。 王萱偷偷瞟了他一眼,又过得一会儿,才道:“有一个问题,我其实一直想都问你。” 韩艺道:“什么问题?” “你——你与云城郡主是如何认识的?她又怎会与你——!” 说到这里,王萱突然又闭口不言。 韩艺笑道:“她又怎会爱上我这个田舍儿是吧?” 王萱点了点头,她可也算是传统的贵族,萧无衣与韩艺身份相差这么大,竟然能够成为夫妻,这在她看来,是极其不可能的。 韩艺笑道:“武媚娘都能当皇后,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王萱听得顿时一肚子火,但也找不到理由反驳,索性就不做声了。 韩艺斜目一瞥,笑道:“其实我与云城她的认识都是机缘巧合,只能说这是上天的安排。” 说着他又将他与萧无衣是如何认识的简略得跟王萱说了一遍。 王萱听后,当即道:“这云城还真是胡闹。” 韩艺没好气道:“你倒是规规矩矩的。” “我——!”王萱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反应过来,心中郁闷极了,她一心想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可却落得如此境地,那萧无衣从小到大闯祸无数,如今却贵为大唐最年轻的宰相夫人,风光无限,得亏她还不知道萧无衣已经怀孕了,不然的话,她非得羡慕死去。可即便如此,她也很是感慨,只觉命运待自己不公。 韩艺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道:“其实上天是公平的,你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从小到大,就受到百般呵护,众星捧月,一帆风顺,未有遇到一丁点困难。而我夫人的话,虽然出身也不比你差,但是自小到大,她都受到不少的非议,也历过不少磨难,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没有资格去埋怨上天待你不公。” 王萱一怔,惊讶道:“你如何知道我在想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不都写在你脸上么,我又没有瞎。” 王萱听得一脸窘迫,还情不自禁的摸了下自己的连,惹得韩艺是哈哈大笑起来,王萱是更加窘迫了。 其实韩艺不太喜欢跟别人聊自己的私事,因为他可是非常注重隐私的保护,不过他知道王萱是非常寂寞的,他虽然希望王萱性格上有一些改变,但是也不是朝抑郁症的方向发展,因此他希望王萱往乐观开朗的方向去发展,因此他才跟王萱聊他跟萧无衣的事,但他也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 而王萱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在宫中也孤独,但是至少有她的母亲在,还是有一个说话的人,她确实也想跟人聊聊天,在要在以往,韩艺绝对不会她聊天的对象,但是如今她没有选择。一旦她能够忍受韩艺那些市井俚语,很快就发觉,其实跟韩艺聊天,还是挺开心的。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竟聊到了晚上,直到那樵夫前来提醒韩艺,韩艺才发觉原来天早就黑下来了。 “我先去出去有点事,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呸!” 王萱满面通红,说得跟什么似得。 韩艺哈哈一笑,出得洞中 林中小屋。 “韩艺见过太尉!” “你来了!坐吧!” 长孙无忌似乎还在思索什么,心不在焉的扬了扬手。 韩艺坐在长孙无忌对面,原本以为长孙无忌只是找他来询问一下最近的情况而已,毕竟许久没有交流过了,可是当他见长孙无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可仔细一想,最近朝中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正是推进他变法的大好时机,没有出什么问题啊! 长孙无忌忽然瞧了眼韩艺,抚须一笑道:“看来你并不知情啊!” 韩艺一脸懵逼道:“不知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道:“你可知道老夫今日为何找你前来?” 韩艺困惑的摇摇头。 长孙无忌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李义府前几日曾去过一趟大理寺?” 韩艺兀自摇头,又道:“不过李义府作为中书令,他去大理寺视察,此乃他分内之事。” 长孙无忌道:“可是他却干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长孙无忌道:“李义府在狱中见一位犯妇姿色颇佳,于是指示大理寺丞将此犯妇释放,然后他再纳为妾侍。” 韩艺听得都懵了,过得半响,他才笑道:“太尉,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长孙无忌道:“老夫纵使要冤枉他李义府,你认为老夫会找这么荒诞无稽的理由么?” “不会!” 韩艺回答的是非常果断,可这事怎么想也够离谱的,天下没有女人了么,李义府作为中书令,除了贵族家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犯得着去牢狱里面勾搭犯妇吗,这口味忒也重了,道:“是不是这犯妇与李义府本就有所瓜葛。”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老夫先前也是这般想的,可是经查证,李义府只因为看上了这犯妇的姿色,故此才这么做的。” 李义府啊李义府,你娘的还真tm是疯了,这种事都敢干。韩艺从震惊中醒过之后,渐渐发现这事有些严重了,其实这事只是小事,不就是中书令要救一个犯妇么,可问题在于,长孙无忌因此此事特地来找韩艺,显然就是要有动作。韩艺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太尉对此事有何看法?” 长孙无忌微微皱着眉头,道:“李义府身为中书令,藐视王法,知法犯法,如果我们还是袖手旁观,是不是辜负了圣恩。” 韩艺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道:“太尉的意思是?” 长孙无忌不答反问道:“老夫想知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难道他是要借此事展开全面反击了? 韩艺额头上微微有些冒汗,因为如今他的计划才刚刚上得轨道,他可不希望来这一出戏,打破现有的格局,让这一切又充满了变数,谨慎道:“难道太尉以为此事可以扳倒李义府。” 长孙无忌道:“若从我大唐律法来看,这可不是小事。” 皇帝要放一个囚犯,也得给出足够的理由,甚至于大赦天下,你中书令凭什么一句话就能够将狱中的犯人给放了,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这事要闹起来的话,那绝对是可以闹大的。 韩艺皱眉凝思起来。 长孙无忌也不着急,神色平淡的坐在对面,静静得等待。 韩艺也看不出这老狐狸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心里早已经是将李义府恨得半死,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真是令天下聪明人都感到无所适从,因为这太不可思议,完全就没有按套路来,这让韩艺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权衡一番过后,他才是道:“太尉,若依我之见,这太冒险了,如果我们再掀起波澜,陛下心里会如何想?朝中大臣心里又会如何想?这都是不可猜测的,兴许他们还会认为太尉将要借机重返朝堂,但是我想陛下不会想见到太尉你再回朝堂。” 长孙无忌轻轻点头道:“你顾虑老夫都明白,可是唐临、张睿册等人在朝中一直受到李义府他们的打压,而且你也应该清楚,他们都对老夫的以前的隐忍策略,深感不满,因此唐临他们才会急着来找老夫,希望能够做出反击,这一味的忍让,可并未换来李义府他们的谅解。因此如果再继续忍下去,只怕内部也会分崩离析。” 韩艺轻轻点了下头,也明白长孙无忌的难处,虽然他已经接管了关陇集团,但是他跟武媚娘还有这一层关系,关陇集团成员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他们只是公务上配合韩艺,换取韩艺对他们的保护,但是斗争上,尤其是对于李义府的斗争上,他们还不太敢依赖韩艺。 而且自从废王立武之后,关陇集团士气非常低落,这都是因为长孙无忌当初的隐忍策略,不断对李治采取退让,导致葬送了那一片大好局势,内部本就有人对长孙无忌不满了,如今这个大好机会又摆在面前,你长孙无忌要再不做出反击,那我们还追随你干什么,你又保护不了我们,又不能带领我们夺回权力,做狗的话,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啊。 李义府来这么突然的一出,真是给很多人出了一个大难题。 韩艺思索半响,道:“如果太尉要问我的建议,我是坚决反对我们对此做出激烈的反应。如果太尉就这事展开全面反击,但是这事本就超出了此案的本身,那陛下纵使冒天下大不韪,也会极力保护李义府的,这反倒是在帮助李义府。” “这也是老夫最顾虑的一点。” 话说至此,长孙无忌也没有隐藏心中的想法,他也知道,如果他出面的话,这简直利人损己,道:“可是老夫也不得不顾唐临他们的感受,你也知道李义府最近在吏部干得那些事。” 韩艺眉头紧锁,他是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如果长孙无忌要反击,那他必须要站出来选边站了,万一长孙无忌输了,那他在朝中的支持力度将会大减,尤其是地方的,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思索半响,突然道:“太尉,其实有些事犯不着我们自己出手,也可以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 韩艺一见长孙无忌这表情,知道他肯定也想到这一招,心中倒是松了口气,相比起唐临等人,他更怕长孙无忌老夫聊发少年狂,因为他阻止不了长孙无忌的,忙道:“不错,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保存自己的势力,又能令他们自相残杀。” 长孙无忌道:“那借谁得刀?” 韩艺道:“纵观朝中,能够有能力与李义府抗衡,并且愿意去对付李义府的,也只有一人,就是同样身为中书令的杜正伦,杜正伦一直认为李义府不过是靠旁门左道上来的后辈,可李义府却认为杜正伦是搭了他们的顺风船,因此二人对彼此都不服,在朝中也常常给对方使小绊,我相信杜正伦绝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而且杜正伦的势力关乎着李绩在朝中的势力,他们对碰起来,一定会非常激烈的,我们就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长孙无忌眯了眯了眼,突然道:“那你以为这把刀能够杀死李义府?” 韩艺皱眉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我经验尚浅,对于此事究竟能够造成多大的影响,不敢妄下判断。不过有一点,倒是必须要注意,就是决不能让人察觉到,是咱们的人在从中作梗,如果让皇后发现了,她一定会立刻反扑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其实他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故此让唐临他们按兵不动。 韩艺见长孙无忌神色淡定,也知道他肯定也防着这一点的。 “不管怎么样,这回总得做出一些动作来。” 可见长孙无忌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有所保留的,但是他出面的话,那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谁都没有退路了。 “哦,听闻你最近打算让昭仪学院招收阵亡士兵的遗孤。”长孙无忌突然道。 韩艺点点头道:“是有这事。” 长孙无忌道:“那不知这事是你想出来的,还是皇后?” “是我。” “难道你不知道,如果再让皇后获得军方的支持,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吗。”长孙无忌觉得韩艺这事做得有些过头了,因为你不做这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些将士也绝不敢奢求让自己的儿子去读书,如今想要读书那是相当难的,而且以前也未有过这例子。 韩艺道:“太尉,就全国的折冲府而言,光关中地区就占有四成多,可谓内重外轻,这也是太宗圣上坚定以关中地区为中心一大因素,因此一旦昭仪学院开始招纳将士遗孤的话,关中地区的将士是深受其利。而我们的人多半都是出自关中地区,其中势力也是错综复杂。因此只要守住以关中地区为中心的大战略,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倒不是忽悠,因为那边武媚娘真的有东移的打算,转移国家中心,往山东地区那边偏,但是韩艺好不容易得到关陇集团的支持,他不可能希望见到武媚娘这一招釜底抽薪能够成功,经济中心是可转移的,但是军事中心,韩艺是不希望转移的。 长孙无忌倒是没有想到韩艺考虑的这么长远,竟然将这事上升到国家中心层面上,想当初隋炀帝南下,也是希望政治中心南移,而目的就是避开关陇集团,我弄不过你们,我跑还不行么,眼不见心不烦,结果给李渊做了嫁妆,当初李渊为什么在太原捣鼓两下子就成功了,就是因为有一棒子军事贵族在后面支持他,因为李渊、隋炀帝都是这个军事贵族里面的成员,隋炀帝既然叛变了,那么当然得另外选一个上来。不过后来到了李世民的时代,李世民对此就有所调整,他虽然坚定关中本位政策,但是在用人方面,他还是给予了平衡,只是临死前没有办法,还是全都交给了关陇集团。 武媚娘经过几番抗争,发现关中地区一直以来都是政治中心,上百年的沉淀,导致势力太复杂了,而且根深蒂固,这剪不断理还乱,就希望能够往山东那边移,其实走得也就是隋炀帝的路线,只不过比起隋炀帝这位猛人,她更加阴柔,她目前也在等到着机会。 如果军方还是为关中为重,并且非常稳定,那么皇帝自然是要坚定关中本位,你要走远了得话,疏于对关中地区的控制,那么下场就会跟隋炀帝一样。 这么一比较的话,只能说是大家各有所需。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其实这也不是很大的事,他只是想提醒韩艺,你可别将这无间道弄得亲密无间,你是加入了我们的阵营,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又道:“还有一事,老夫希望你能够注意一下。” 韩艺道:“什么事?” 长孙无忌道:“就是关于此次大考录用一事。” 韩艺正欲解释,长孙无忌抬手阻止了他,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老夫总觉得这事有些不简单,你们说不定都只是被他人利用,这事你一定得留心,不可大意。” 韩艺显得有些困惑,这事很明显,李义府要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他也是如此,就大家一起狼狈为奸,谁也别说谁,可见长孙无忌似乎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之后,二人又商量如何借刀杀人,这个不需要韩艺出面,长孙无忌足以轻松搞定,毕竟他可是当了三十年的宰相,想让一个消息传到一个人的耳朵里面,那真不过是举手之劳。 谈完之后,韩艺就回窑洞那边去了,但是第二日一早就回去了,毕竟他知道将会有事情发生。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这“刀”好使 这真得是事在人为啊! 为什么韩艺对于此事,会显得如此的无所适从,就是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李义府会干出这种事来,由此可见,他还是低估了李义府这爆发富的心态。 李义府不仅是吃相难看,而且还得意忘形,智商都快接近负数了。 对于长孙无忌而言,借刀杀人也是最佳的手段,就凭他在朝中的人脉,以及他多年来的经验,想要让这个消息准确无误传到杜正伦那里,这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但如果要动中书令的话,这动作一定要非常迅速,决计不能犹豫,那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导致错过了最佳时机,因为作为宰相而言,李义府也有能力将这一切都给抹去。 长孙无忌明白这个道理,那杜正伦就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已是二更时分。 咚咚咚! 大理寺牢狱门外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敲门声,因为大理寺的特殊性,总会有人在此值班的。 当值班人员打开大门时,一看杜正伦穿着紫袍阴沉着脸站在外面,吓得当即清醒过来,“小人参见中书令。” 杜正伦道:“将值班的官员通通叫去牢狱,哦,让他们带上犯人名单来。”说完他就往牢狱那边走去。 “是是是!” 那值班人员一看杜正伦这么严肃,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忙跑去官衙。 因为中书令是有资格巡视牢狱的,毕竟是宰相。值班的官员,一听杜中书来了,而且是在这大半夜里,都顾不及穿好衣服,敞开着外衣就跑去到牢狱去了。 杜正伦拿着名单,带着一群大理寺的官吏,一个个点名。 “犯妇淳氏。” 杜正伦突然停在一间牢房门前,看着空荡荡的牢房,又再喊道“犯妇淳氏。”说话时,目光瞥向一旁的官员。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 那官员哆嗦了一下,直接跪了下来。 “好呀!好呀!” 杜正伦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很早很早就看李义府不爽了,当然,李义府也是如此,二人明争暗斗,乐在其中,如今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摆在他面前,这他如何会放过,嘴上却道:“这牢狱少了一名犯人,你们竟然不知,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啊!来人啊!将这些人都给我拿下。其余人给我封锁这牢狱,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喏!” “中书令饶命啊,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几名官员顿时是连连叫冤。 杜正伦哪里看得上他们,他是要这些人去给他作证。 出了大理寺,杜正伦就立刻赶去了皇宫,他知道一定要快。 这李治才刚刚睡下,就被叫醒了,心中很是郁闷,听闻杜正伦有急事求见,那没有办法,只能披上外衣来到两仪殿接见杜正伦。 可听到这个事,李治的表情跟韩艺当时的表情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过得半响,才道:“你——你说什么?李义府从大理寺的牢狱将一名犯妇纳为妾侍,这如何可能。” 杜正伦道:“回禀陛下,正是如此,根据臣得到的消息,李义府指使大理寺丞毕正义私下将犯妇淳氏放了,然后纳为妾侍。陛下若不信,大可询问大理寺主管牢狱的官吏,臣已经将他们都给带来了。” 李治紧皱眉头道:“将他们叫进来。”这听上去太荒唐了,他还是有些不信。 不一会儿,只见三五个小吏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趴在地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么。 李治当即喝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还不快从实招来。” 一名小吏道:“小人遵命,小人遵命,就在几日前,李中书前来牢狱巡视,就在隔日晚上,毕丞下令让小人释放犯妇,小人不敢不从啊。”他们是牢狱最前线的小吏,不管谁要放人,他们肯定是知道的,这到了皇帝面前,谁还敢说谎。 “岂有此理,你们真是无法无天。” 李治气得是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没有将那几名官吏给吓昏过去。 杜正伦立刻道:“陛下,如今那犯妇淳氏定在李义府家中,只要派人去查便可知得一清二楚。” 李治嗯了一声:“你立刻领朕的禁卫军前去李府搜查。” 搜查中书令的府邸,那必须皇帝点头。 杜正伦大喜不已,忙道:“臣遵命。” 这杜正伦走后,李治都已经快要将自己给气昏了,气冲冲的回到了后宫。 武媚娘原本见杜正伦这时辰求见,就有些好奇,如今又见李治气冲冲的回来了,连忙上前问道:“陛下,出什么事?” 李治怒道:“李义府真是太狂妄了,他还有没有将国法放在眼里。” 武媚娘一听这话,吓得半死,这李义府可是她的心腹呀,道:“这——这李义府做了什么事,将陛下你气成这样。” 李治就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也是一脸懵逼,这尼玛怎么看,也不像似是一个政客干的事,你要这么干,也得多用点脑,做得不留痕迹,就这么将人给放出来了,“这——这不可能吧。” 李治哼了一声:“可不可能,等杜正伦去李府一查便知。” 武媚娘更是大惊失色道:“陛下派杜正伦上李府搜查去呢?” 李治点了下头。 武媚娘听得是心急如焚,小心翼翼道:“万一这人赃并获,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朕——!” 李治刚说了一个字,就卡主了,方才他在气头上,这事真是太离谱了,都超出他想象的范围了,再加上杜正伦那么一拱火,他自然就答应了下来,可如果让杜正伦人赃并获的话,怎么处理李义府。 如果按罪当处的话,至少至少也得调派去外地。 可是李义府也是捍卫李治皇权先锋将呀,并且当初对付关陇集团,李义府可是多次为李治冲锋陷阵,毫不要脸,立下汗马功劳,仅仅因为一个犯妇就将李义府给调走,这——这太不划算了。 可想想这事李义府也太离谱了,成心让他添堵么,李治气急不过道:“他堂堂中书令,竟然干出这等事来,你叫朕怎么办?” 武媚娘一听,知道这事还有转机,又道:“陛下,此事事出突然,也没有绝对证据可以指正李义府,就这么让杜正伦领兵去李义府家搜人,万一不是这么回事,那——!” 李治皱眉思索片刻,立刻喊道:“张德胜。” “小人在。” “你立刻去追杜中书,让他先回来,朕有事忘记嘱咐他了。” 许府。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 “是我!辛茂将。” 吱呀一声。 “哎呦!是辛上卿,小人见过辛上卿。” “你快去通报许侍中,就说我有急事要见他。” “是是是!” 一炷香过后,许敬宗来到后堂接见了辛茂将,“茂将,这是出什么事了?” 辛茂将道:“贤兄,大事不好了。”说着,他又将李义府得是告知了许敬宗。 许敬宗听后,也是愣了半响,道:“此事当真?” 辛茂将道:“千真万确,如今杜正伦已经封锁了大理寺牢狱,连我都进不去,而且在来的路上,我还听说杜正伦领着禁军赶去了李府。” 许敬宗急切道:“那你应该快去通知李义府,你上我这来作甚。” “已经来不及了。”辛茂将哭丧着脸道。 “这个李义府真是——!”许敬宗气得顿了下足,坐了下去,忽然道:“你没有参与此事吧?” 辛茂将道:“这我要参与了,我当然会来跟贤兄你商量啊,是李义府私下命令毕正义将人给放了。” 许敬宗道:“但你是大理寺卿,你如何脱得了干系。” 辛茂将郁闷道:“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啊,这一回我可算是被李义府给害死了。” 许敬宗迅速冷静了下来,思索半响,道:“既然你没有参与的话,那你就不要怕,这李义府可是中书令,他要做什么,又岂是你能够拦得住的。” 辛茂将愣了下,道:“贤兄的意思是,咱们不帮李义府?” 许敬宗皱了皱眉,道:“待会我想陛下一定会找你,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对李义府的最大的帮助了。” 那边杜正伦得到命令,马不停蹄的就赶去了李府,他也害怕李治会反悔,是卯足劲的往李府赶,这李治派去的人如何追得上。 李府。 “老匹夫,你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 “老丈(父亲)!” 只见李义府身着睡衣,站在前院朝着面前的杜正伦挥舞着双拳,大家都是中书令,凭什么你来搜查我家,这李义府如何受得了,幸亏他女婿柳元贞和他的大儿子给拉住,不然的话,李义府真的会扑上去的。 杜正伦只是一脸不屑的看着李义府。 过得一会儿,只见两名禁军带着一名美艳的妇人上来,道:“启禀杜中书,人已查获。” 李义府见到这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杜正伦朝着身旁一名官吏问道:“是不是此人?” 李义府又发现那官吏好像穿着的是大理寺的官服,脸色顿时吓得惨白。 他女婿柳元贞也叫苦不迭。 那官吏夹在两个宰相中间,哪里敢多说什么,唯唯点头。 杜正伦笑呵呵看着李义府道:“李中书,这大理寺的犯人怎么会在你府上啊?” 话音刚落,门口闪过几道人影,正是张德胜,姗姗来迟的张德胜顾不得喘气,一看这情况,哎呦,来晚了一步! 殊不知,还有两道人影正在看着张德胜偷笑。 正是韩艺和小野。 “这可是热闹了。” 韩艺笑呵呵,又拍拍小野的肩膀道:“我们回去吧,不然的话,待会陛下又说找不到人了。” ps:真的非常抱歉,尤其是对“记忆和你”和“一般男人2007”两位大大,当初你们飘红本来是要加更的,但是当时有点事,一直没来得及加,结果就拖到今天,心里真是万分过意不去,在这期间都不太好意思“四求”,今天会补上两更,一共四更,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八点会各加一更,尽请查收。 (.)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争执不下 两仪殿内。 要看 书·1ka书nshu· “冤枉啊!陛下,这真是冤枉啊!臣根本不知那淳氏是犯人,是——是毕正义说送一佳人给臣做妾侍,臣一时迷了心窍,便收下了,臣真是冤枉啊!” 李义府一见到李治,就立刻大声叫冤,这事是决不能承认的,不管铁证如山,还是怎么,这要承认的话,可就完了。 他身边还坐着几人,正是许敬宗、辛茂将、韩艺、杜正伦,以及卢承庆。 杜正中已经人赃并获了,李治也没有阻止了,那么这种事不可能瞒着他们,因为要动中书令的话,枢要大臣的意见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赶紧将他们找来。 杜正伦立刻道:“陛下,臣已经名人扣押了毕正义,可宣毕正义上殿来询问一番,便知真假。” 许敬宗立刻道:“即便毕正义说是李中书指示他的,也有可能是受人唆使,故意陷害李中书。” “不错!不错!”这真是患难见真情,李义府立刻道:“陛下,这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微臣的。” 杜正伦可非善茬,当即哼道:“那毕正义不过只是一个丞而已,他岂敢随便乱放犯人,难道我朝最高审判官署大理寺就是如此办事的吗?” 辛茂将叫苦不迭,急忙站出来道:“陛下,臣疏忽,还请陛下恕罪。” 许敬宗暗道一声糟糕,你要说毕正义的错,那辛茂将是责无旁贷,大理寺丞竟然这般轻松的就将犯人给放了,你大理寺卿干什么的,这哪里还敢继续争下去。 李治哼了一声:“你的罪,朕待会再跟你算。” 辛茂将哭死的心都有了。 李治又看向卢承庆道:“卢爱卿,你身为刑部尚书,认为该当如何?” 卢承庆也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心里还在惊讶着,这李义府咋干得出这等没脑子的事来,道:“回禀陛下,倘若是李中书指示毕正义去释放淳氏,那自然该罪加一等,严惩不贷,可若是毕正义偷偷释放淳氏,又将淳氏献于李中书,那这不知者无罪。” 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 李治沉眉道:“朕是在问你该如何处理。” 卢承庆见实在躲不过去,道:“臣以为此事事关中书令名誉,应该先行审查,等查明结果之后再依法决断。一 看书 ··” “你们以为呢?” 大家也纷纷点头。 杜正伦也知道,虽然人赃并获,但是李义府完全否认,这个肯定是要调查,好歹也是中书令啊。 李治点点头,道:“不知各位爱卿以为该派何人去审查。” 说话间,他目光一扫而过。 杜正伦率先道:“此案不管怎么样,大理寺是难逃其咎,绝对不能参与此案的调查。” 大理寺是许敬宗那边的势力,他不能让大理寺调查此案。 辛茂将听得这话,心里将杜正伦八辈子祖宗都感谢了一遍,这事怎么查都得罪人啊! 李治又看向卢承庆。 卢承庆立刻道:“陛下,如今的刑部的职责是诉讼。”说着就看向韩艺,心想,幸亏当时民安局将权力拿去了,否则的话,这真是左右不是人啊。 李治也看向韩艺。 李义府一颗心都跳出来了,这要落在韩艺手里,这真是九死一生啊! 韩艺瞧了眼李义府,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是他也不会趟这浑水,不然的话,干嘛还要借刀杀人,如果他接手,武媚娘肯定会干预,他夹在中间多难啊,道:“陛下,民安局是照顾百姓的,而此案涉及的每一个人,都不在民安局的职权范围内,这难道不应该交给御史台么。” 御史台? 崔义玄病得几乎下不了床了,人都没有来。 许敬宗可是明白御史台的风格,给那些人揪住了,估计也会往死里整,那些监察御史可就靠弹劾大臣立功的,如今老大们都不在,谁也镇不住他们,反而会越搞越乱,道:“陛下,如今御史大夫久病在身,只怕无力调查此案,而那御史中丞又在外巡视,还未归来,御史台内只怕无人能够当担此重任。” 李治皱着眉头,别说他们都不愿意,就是他们其中有人愿意,不管派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去调查,其余人都肯定会阻止的,因为枢要大臣不可能成一派,要是成一派的话,那就跟当初的长孙无忌一样,领头之人必定可以把持朝政。 但是,此事可是杜正伦一手掀起的,他不可能没有后续,那他这几十年来可真是白活了,他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站出来道:“陛下,老臣倒是可推荐一人。” “谁?” “门下省给事中刘仁轨。” “刘仁轨?” 李治和许敬宗异口同声。 杜正伦道:“此人清廉刚正,不畏权贵,太宗圣上都曾亲口夸奖过他。” 许敬宗暗骂杜正伦忒也狡猾了,选他门下省的人,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李治当然知道刘仁轨,给事中那就是皇帝身边的人,此人不是任何一派的,不管他查出什么来,大家都没有话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的确是一个上佳人选,道:“你们以为呢?” 韩艺等人齐声道:“臣等赞同。” “那好!此案就交由刘仁轨去查。” 李治点点头,道:“你们先退下吧。” 杜正伦一愣,忙道:“陛下,此案还在调查之中,应该先将李中书收押。” 李义府当即叫嚷道:“我不过就是纳了一个妾侍而已,这同僚之间相互交换赠送妾侍,乃寻常之事,你凭什么将我收押。” 韩艺听得直翻白眼,这话你都说得出,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其实李义府说得没错,这是常有的事,但是在这里嚷嚷出来,就觉得你哪里像似一个中书令,分明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啊! 李治都不好意思去看李义府这德行,道:“仅凭一言之词,就将中书令收押,这实为不妥。这样吧,李中书就暂时停止几日,待此案审查清楚之后再说吧。” 还是平衡! 杜正伦一听,也只能作罢,瞧了眼李义府,李义府也正好看向他,双眼充满怨毒之色。杜正伦可不怕他,冷眼看着,好似在说,咱们走着瞧。 出得皇宫,李义府连家都没有回,而是直接跑去许敬宗那里。 “贤兄,这一回你可一定得帮帮我啊!” 这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李义府不可能会在皇帝面前承认,承认的话,可就玩完了,但是在许敬宗面前可就没有必要撒谎了。 许敬宗恨不得喷李义府一脸,道:“我说贤弟啊,你怎么能够干出这等事来。” 李义府尴尬道:“我这不是一时——一时色迷心窍么。”心里却在嘀咕,你这么大年纪了,妾侍比我多多了,你应该理解我啊。 许敬宗也是气急不过,可是他也不能看着李义府死的,毕竟长孙无忌还活得好好的,长孙无忌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哪怕长孙无忌一直都是深入简出,他也不敢麻痹大意,当然,他也知道李义府求他何事,叹道:“老弟啊,不是为兄不肯帮你,而是那刘仁轨并非为兄的人,为兄只怕也没法左右他。” 李义府听得不禁眉头一皱。 “我是真帮不了你。”许敬宗道:“刘仁轨在门下省已有一些时日,此人文采倒是不错,办事也是利索,但是一般很少出声,我也只是公务上与他交谈几句,毫无私交。这样吧,你自己去找他说说情,求他放你一马。” 别说左右不了,就算能够左右,许敬宗也不敢冒这险,这不是又把他给牵扯进去了。 李义府还是不满,在这关键时候,你竟然不扶兄弟一把。 许敬宗心里郁闷,完全想置身事外的话,万一李义府挺过来了,李义府将来也不会帮他,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毕竟他也清楚李义府这人心胸狭隘,又道:“不过老弟,这事最终还得皇帝做主,我去帮你在陛下和皇后面前说说情。” 李义府一听,连忙道:“多谢贤兄,多谢贤兄。” 他既然不承认,那当然就不能去找李治说情,只能靠许敬宗了。 翌日一早! 韩艺便去往西郊去看看元鹫他们训练的怎么样,但这都是幌子,他主要是去见长孙无忌的。这种白天会见,长孙无忌是非常小心谨慎的,一般都是在前一晚,就安排足够多的人在四周巡视,确保不可能有人跟踪韩艺来此。 会面的地点还是在一艘游船上面。 “这杜正伦行动还真是迅速啊!” 长孙无忌当然也知道昨晚的情况。 韩艺笑道:“要论老练的话,我看李义府非杜正伦的对手,其实即便是我,倒也小觑了杜正伦,昨日之事,他真的又准又恨,都没有给陛下思考的余地。” 其实经过这事,韩艺对于杜正伦还真是刮目相看,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得非常好,要知道那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做到恰到好处,那真是非常不容易,可见能位居庙堂者,总有几把刷子的,李义府也是如此,虽然他这事干得忒也混蛋了,但这并非说李义府就是一个蠢货,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长孙无忌一听,问道:“如此说来,陛下还是想保李义府?” 韩艺嗯了一声:“要不是杜正伦快马加鞭的赶去李府,只怕会被陛下派去的张德胜给叫回去,可见杜正伦也猜到陛下可能会反悔。” (.)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小官难做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神色非常平淡,显然也在预料之中,身为皇帝的近臣,只要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那皇帝多半还是会慎重考虑的,问道:“那你对于此事如何看?” 韩艺沉吟道:“就目前而言,什么都不好说,虽然陛下是有些偏向李义府,但是陛下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包庇李义府,而那杜正伦亦非是好惹的,只要李义府拿不出证据来为自己开脱,那陛下纵使想要包庇他,也是不能够的,这只能看他们双方的博弈了。” 虽说是封建时代,但也不是皇帝说了算,这本来就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斗争,那皇帝只能从中平衡,不可能完全偏向一边,这样的话,势必也会造成其他大臣的不满。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什么。 韩艺道:“太尉,你莫不是想出手?” 长孙无忌瞧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呢?” 杜正伦这三板斧,玩得这么溜,出乎他的意料,这机会已经出现了,那是否将其把握住呢? 如果能够借此铲除李义府,那真是断了武媚娘左膀右臂,而且这种左膀右臂是不会再出现了,因为李义府的上位是通过特殊事件,因此他们与武媚娘都有着特殊的联系。 韩艺摇摇头道:“我还是以为如果太尉你出手的话,那反而会是助李义府一臂之力,如今陛下之所以感到为难,那是因为杜正伦和李义府都是陛下提拔上来的,哪怕是皇后那边也不便多说什么,如果太尉你出手的话,此案的性质就是大不相同了,许敬宗他们都会拼命的保护李义府。”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此事老夫的确不便出面。好吧,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但愿杜正伦莫要令老夫失望才是。” 韩艺道:“但是此案又出现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刘仁轨!”长孙无忌道。 想不到他消息这么灵通!韩艺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道:“此人老夫熟悉的很,绝不会畏惧权势的,当初来济三番四次向老夫举荐过此人,可是此人却不肯依附任何一方,一直都洁身自傲,其实他很早就受到太宗圣上的赏识,但是却止于给事中,不是他没有才能,而是因为他太固执己见了。杜正伦推荐刘仁轨,的确是一步精妙之棋。” 韩艺又问道:“那依太尉之见,这刘仁轨可是李义府的对手?” 长孙无忌微微笑道:“虽然此人耿直,但也极其聪明,否则的话,他又岂能一直都待在门下省。”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与长孙无忌谈过之后,韩艺下得船来,又跑去飞行训练场地去看,而他每来一回,这观看的人数就又要多一些,而且都是以纨绔子弟为主,因为寻常百姓都要干活,就属这一群人闲得蛋疼。 每一回元鹫、小野俯冲而下时,人群中毫不厌烦的会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虽然他们已经看了很多回了,但是每一次元鹫、小野飘在空中,他们兀自感觉非常惊险和新奇。 元鹫、小野同样也是毫不厌烦一次次飞行,前面那低空滑行都让他们如此有兴趣,更何况这低空飞行,更是让他们激动不已啊!当然,他们这么刻苦的练习,只是为能够在更高的地方飞行。 另外,韩艺每一回到来,那些纨绔子弟都会围上他,问七问八的,其实他们也想试试,但是他们不敢,他们希望韩艺能够给予他们保证,一定不会掉下来。 韩艺可不会这么蠢,其实只要他一宣传,这滑翔翼立刻就能够震惊长安,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且还一直强调,这技术尚未成熟,不能乱飞,小心小命不保,他就是怕担责任啊 这刘仁轨在门下省写文章写得好好的,朝九晚五,日子过得也是无忧无虑,可没有想到李治突然下命让他去调查毕正义一案,这真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当然,李治也没有说李义府涉及此事,因为这事的关键还是在于毕正义是否受到了李义府的指使,在没有确定这一点,李治也不想说自己提拔上来的中书令竟然干出这种离谱的事来。 刘仁轨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力,他只能从命,于是在接到命令的同时,立即跟同僚交接一下工作,准备去大理寺调查此案,可是在交接的过程中,同僚们都对他是敬而远之,因为这很明显是朝中两派的斗争,你一个小小给事中夹在中间,那不管你怎么判,你都会得罪人,那当然得赶紧与他拉开距离。 刘仁轨都看在眼里,故此交接完后,不由得长叹一声,真是世态炎凉呀。 “刘给事为何叹气?” 忽闻边上一人说道。 刘仁轨转头一看,见是王德俭,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王舍人,失敬,失敬。” 来人正是王德俭。 王德俭拱拱手,问道:“刘给事似乎遇到了难事。” 刘仁轨瞧了他一眼,苦笑道:“王舍人何必多此一问了。” 王德俭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事还真是难办,要是弄不好自己都会搭进去。” 刘仁轨微一沉吟,道:“王舍人素来足智多谋,不知能否指点刘某人几句?” “哎呦!”王德俭忙挥手道:“我若能有办法,那也就不会落在你头上了,你想想看,此事事关中书令,但却无一枢要大臣参与调查,可见他们也知道这是一桩麻烦事,谁也不想引火烧身,故此陛下才会交予你。” 刘仁轨闻言又重重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了,我一个给事中,让我去调查这等案件,这——这我如何去查啊,唉真是难为我了。” 王德俭眼珠丢溜溜一转,拱拱手道:“这王某真是爱莫能助,王某人先告辞了。” 刘仁轨一怔,忙拱手道:“王舍人慢走。” 这王德俭出得门下省,立刻跑到一间小屋内。 他刚一进屋,早就在屋内等候的李义府急忙上前来问道:“情况如何?” 王德俭道:“我方才试探过那刘仁轨,他也是唉声叹息,还向我求助,可见他知道这事绝非简单,他也非常忌惮。” 李义府抚须沉吟道:“看来这刘仁轨也并非传言中那般耿直,不知进退。” 王德俭分析道:“这刘仁轨当年的确非常刚正,脾气也是犟得很,但也因此受到太宗圣上的赏识,可如今他进入门下省这么多年,这再硬的脾性,也应该给磨圆了。” 李义府胸有成足一笑。 王德俭又瞧了眼李义府,道:“不过李中书,这事已经闹成这样,可大可小,你不能再麻痹大意了,我看这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出面去找刘仁轨。” 李义府这事干得实在是太离谱了,王德俭对于李义府也是非常郁闷,因此凡事嘱咐到位。 李义府皱眉道:“那叫谁人去?” 王德俭道:“可让令婿柳元贞前去,这样的话,即便有何意外,你也可撇清关系,只要李中书你无恙,其余人也坏不到哪里去。” 李义府点点头。 刘仁轨将门下省的事与同事交接之后,就出得门下省,准备先回家去。 可行到一半,迎面走来一人。 正是杜正伦。 “下官刘仁轨见过杜中书。” 刘仁轨急忙上前行得一礼。 杜正伦笑着点点头,问道:“这门下省的事已经交代清楚呢?” “是!” “仁轨啊!你在这门下省多少年呢?” “已有八年。” “八年!” 杜正伦感慨道:“这转眼即逝间,八年就过去了。”说着,他又向刘仁轨道:“仁轨啊,这人生短暂,在这官场之中,能够飞黄腾达的只在少数,许多人一生都碌碌无为,不是他们没有才能,而是他们没有得到机会,如今陛下给予了你一次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也莫要让陛下失望才是啊!” 刘仁轨不卑不亢道:“杜中书的谆谆教诲,下官定当铭记于心。” 杜正伦道:“老夫当然信得过你,相信你也会秉公执法,不然的话,老夫也不会在陛下面前推荐你。” 刘仁轨道:“蒙杜中书提携,仁轨感激不尽。” “好好好!” 出得皇宫,刘仁轨晃晃悠悠回到家中。可他妻子一见夫君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免好奇道:“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仁轨笑道:“朝中没有什么事,就先回来了。啊——真是累啊!我先休息一下。” 说话间,他入得屋内,往床上一趟,闭目养神起来。 他妻子心中好奇,可见刘仁轨这么疲惫,当下也不好多问什么,赶紧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当晚! 刘仁轨刚准备休息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不消片刻,那女婢便进来道:“老爷,少府柳少监说有事求见老爷。” 刘仁轨听罢,倏然坐起,嘀咕一句,“来得还真快啊!” “柳少监?哪个柳少监?” 刘仁轨之妻从未听过刘仁轨跟个柳少监有来往,可她话还未落音,刘仁轨就鞋也不穿的跑了出去。 柳元贞还站在门前,毕竟他第一回来,下人也不认识,哪敢就往屋里请,见这门突然打开,又见刘仁轨穿着睡袍,光着脚站在门内,不觉一惊,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不像似一个官员啊。 刘仁轨先是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 柳元贞吓得一跳,但也醒悟过来,当即拱手,可嘴还未张开,刘仁轨一手就将他给拉进去了。 “柳少监,你可是为了毕正义一案而来。” 刘仁轨满面焦虑的看着柳元贞。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有比较才有君子 柳元贞被刘仁轨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是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呆愣愣的看着刘仁轨。 3.最快 刘仁轨又道:“莫不是柳少监不是为此事而来?” “我——!” 柳元贞一脸懵逼,心想,这厮是刚做官吧,这种事自然得相互试探一下,我们又不是很熟。原本挺有把握的他,如今又变得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个——冒昧问一句,刘给事为何这般模样就出来,而且方才望外面看什么?” 刘仁轨迟疑不语。 柳元贞心里更是打鼓,这冬天的晚上都出汗了,却不想人家刘仁轨还光着脚了,道:“难道这周边有人监视?” “这我也不知道!” 刘仁轨道:“可是。” 柳元贞见他支支吾吾的,心急如焚,道:“可是什么?” 刘仁轨又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也不怕告诉你,今儿我从宫中出来时,遇到了杜中书,他——!” 柳元贞一听杜正伦,隐隐觉得不妙,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刘仁轨道:“他说他会盯紧我的,倘若我敢徇私枉法,定去陛下那里参我一本。” 这个老匹夫,真是要赶尽杀绝啊!柳元贞不禁暗骂一句。 刘仁轨又是哭丧着脸道:“柳少监,你说我就一个小小给事中,哪有胆子敢徇私枉法,就算借我十个胆我都不敢啊,这可是陛下亲自吩咐下来的。” 柳元贞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一听刘仁轨这语气,得了,剩下的话都别说了。索性微微拱手,冷冷一笑:“在下告辞。” 说罢,就转身离去了。 刘仁轨看着他离开,笑了一声道:“真是蛇鼠一窝啊!”言罢,将门便合上了。 这门刚一合上,他妻子便提着鞋急忙忙走了过来,道:“夫君,这是出什么事呢?你怎么连鞋都不穿,快快,将鞋穿上,这大冬天的,要是着了风寒,那可就不好了。”边说着,她边弯下身来,给刘仁轨穿鞋。 刘仁轨苦笑一声,“要是着了风寒,倒也好了。” “啊?” 他妻子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去屋里说吧。” 夫妻二人来到屋内,刘仁轨便将此事告知了妻子,因为刘仁轨出身贫寒,他们夫妇可算是结发夫妻,彼此都是非常了解,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而且刘仁轨认为这事也该让妻子有点心里准备。 这刘夫人听后,有些纳闷道:“夫君与那杜中书并无交情,他为何要推荐你来主审此案?” 刘仁轨笑了一声:“他这是想借刀杀人呀。” “既然夫君你是知道的,那为何还?” 刘仁轨苦笑道:“为什么杜中书会推荐我我,不就是因为他知道我为人忠直,不会趋附权势,他都已经将我给算死了。唉我今儿下午在那王德俭面前稍稍松了下口,这晚上李义府的女婿就上门了,可见此案是大有猫腻,堂堂中书令竟然干出如此下作之事,而且陛下已经将此案交予我审理,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可——可你不常说那李义府乃是瑕疵必报的小人么。” “嗯!” 刘仁轨点点头,道:“但是若我害怕这小人,岂不是说我刘仁轨连小人不如。我刘仁轨虽然出身贫寒,但也读过圣贤之书,而且,我能有今日,全蒙太宗圣上赏识,倘若我包庇李义府,将来又有何面目去见太宗圣上。”语气是非常坚决。 这刘夫人深知夫君的性格,也只能祈祷上天保佑她的夫君。 李府! “好一个杜正伦,竟然要赶尽杀绝,还有那刘仁轨,真是不识好歹,待我过得这一槛,我定饶不了此二人。” 那柳元贞回来之后,便将在刘家的经过告知了李义府,气得李义府是破口大骂,他当然不会以黑白来看待,他认为杜正伦和刘仁轨联合起来要对付他。 柳元贞道:“丈人,这还是等以后在说吧,如今得赶紧想办法闯过这一关。” 李义府哼道:“陛下分明就是向着我的,我犯得着怕杜正伦那老匹夫。” 柳元贞道:“话虽如此,但是小婿以为,万一真让刘仁轨查出什么来,纵使陛下想保丈人,也没有理由啊!而且那杜正伦绝不会罢休的,他也是中书令,又与李绩交情不浅,不可小觑啊!” 李义府听得眉头一皱,道:“那依你的意思?” 柳元贞道:“小婿一时也没有主意,不过,虽说审案的是刘仁轨,但是他是在大理寺审,咱们在大理寺还是有人的,小婿咱们可以先让人去偷偷告诉毕正义先,让他先拖着,咱们再另谋他法,我想毕正义也不想抱着一块死。” 李义府点点头道:“希望许敬宗那边能够求得皇后相助。” 这纸可是包不住火,况且连纸都没有,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大臣们听闻此事,这第一反应就是人云亦云,堂堂中书令怎么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了,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了,这种事谁敢人云亦云呀。 一时间朝中是议论纷纷。 好在李义府的名声本就不怎么样,这事落在他身上,大家倒也能接受,这要是长孙无忌的话,那估计下巴会掉一地,不能说长孙无忌就不好女色,可问题长孙无忌不可能会做出这种离谱之事,一个宰相,要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当什么宰相。 崔府! “真是没有想到,咳咳咳,李义府竟会干出恁地离谱之事来。”崔义玄躺在床上,摇头一叹。 崔戢刃却是笑道:“在侄儿看来,这倒也并非是不能理喻的。李义府之所以能够当上中书令,靠得不是才能,走得也亦非是正途,而是陛下和皇后需要他坐在中书令的位子上,我想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此生还会有飞黄腾达的一日,也并未为此做好准备,有此情况,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崔义玄点点头,道:“幸亏那日听从你的建议,将韦思谦调去外地巡视,否则的话,这任务极有可能会落在韦思谦头上,那可就糟糕了。”顿了顿,他又道:“戢刃,咱们御史台就是凭借着望风上奏的资格立足于朝堂之上,按理来说,这种事对于御史台而言,是难得的机会,可是陛下是如何想的,你也应该清楚,你最近可得要常去御史台,看住那些监察御史,莫要让他们给陛下添麻烦了。” 崔戢刃点点头道:“侄儿知道。” “如此也好,让他们狗咬狗去,咱们看看热闹就行了。” 张大象一边走着,一边向唐临说道。 唐临却道:“要只是热闹一下,那有什么意义,真希望杜正伦能够将李义府这小人给除了。”说着,他忽然道:“大象,怎么没有看见韩侍郎?” 张大象想了下,道:“好像正在放假当中。” “放假?” 唐临当即一阵无语。 这朝中眼看又要进入风声鹤唳的时期,毕竟这是两个中书令的斗争,必定会波及朝野上下,可是作为朝野令一大势力的代表韩艺,此时却清闲在家,仿佛不知道这事。 此时,他正拿着刨子、锤子,在后院敲敲打打的,惹得路过的丫鬟纷纷侧目,堂堂户部侍郎,竟然干起了木匠的活,真是不务正业啊。 过得一会儿,萧锐突然走了过来,道:“贤婿,你这是在干什么?” “丈人回来了!” 韩艺先是起身一礼,随即又道:“我这是想做个小车,待无衣生产后,孩子就可以坐着玩耍了。” 萧锐呵呵道:“你倒是有心了,不过这等粗话让下人来干就是了。” 韩艺道:“这下人做得,我不太放心,反正我现在也清闲的很。” “清闲?” 萧锐仿佛没有听清楚。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我最近正在放假。” 萧锐眨了眨眼,突然左右望了望,小声道:“你可别说,朝中最近发生的那事,你不知道。” “丈人说得是毕正义一案吧。” “是啊!”萧锐带着一丝困惑道:“如此这事在朝中传的是沸沸扬扬,你怎好像一点也不关心。” 韩艺呵呵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李义府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而且这事陛下也没有交给我去处理。” “话虽如此,可是!” 萧锐只觉有些怪怪的,你身为枢要大臣,这事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韩艺轻描淡写道:“丈人,这事跟咱们没有关系,跟萧家也没有关系,在旁看看热闹就是了。” 萧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他对这事也并不感兴趣,只是萧钧他们有些拿捏不准,杜正伦和李义府斗起来,而且来的太突然了,令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故此让萧锐来韩艺这里探探口风。 “爹爹!夫君!” 正当这时,萧无衣领着两个丫鬟端着一些水果、茶水走了过来。 萧锐点点头,也没有打扰他们夫妇,嘱咐了萧无衣几句,就离开了,他还得给萧钧他们传达韩艺的意思。 这萧锐一走,萧无衣赶紧吩咐丫鬟退下,然后十分好奇道:“夫君,你方才跟爹爹说了什么,我好像听到你们提到李义府,最近李义府又做了什么事?” 韩艺诧异道:“这你都听见了。” “快些说。”萧无衣急切道。 韩艺苦笑一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才将整件事告知了萧无衣。 嫉恶如仇的无衣姐听得是气愤不已,“这李义府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无耻小人,竟然干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来,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打他一个半身不遂。” 你打他一个半身不遂,那估计我也差不多半身不遂了。韩艺只是呵呵笑了笑。 萧无衣又瞥了韩艺一眼,道:“夫君,你难道不准备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么。” 韩艺道:“怎么?你希望落井下石么?” 萧无衣眨了眨眼,又摇头道:“当——当我没有说过,这事你自个看着办就是了,别来问我的建议。” 别看她神经大条,常常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但是在公事方面,她始终谨记着绝不干预韩艺任何计划,最多也就是当八卦问两句,或者调侃几句。 韩艺一笑,道:“其实说真的,我还真不想李义府出事。” 萧无衣听得一愣,道:“这是为何?” 韩艺呵呵道:“很简单呀,你夫君我做事,虽说是为国为民,无不可对人言,但是常常也被人说得是离经叛道,惊世骇俗,有违礼法,虽然我认为我没有错,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而且他们人多,如果有李义府在的话,他做的事更加出格,若以他为小人的标准来看,那我就成正人君子了。” 萧无衣听得是呆若木鸡。 韩艺道:“夫人,你在想什么?” 萧无衣一怔,道:“夫君,我总算是知道,为何我这一回来长安,觉得轻松多了,也没有人再责怪我。” 韩艺错愕道:“为什么?” “因为夫君你更加出格呀,相比起你做得那些事,我做得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唉要是你早点来长安,那我也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指责了。”说到这里,无衣姐不禁好生遗憾。 韩艺眨了眨眼,道:“我——我想我还是做事去得了。”这天没法愉快的聊下去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危机也是转机 魏国夫人府。 . “老臣参见皇后!” 许敬宗略显尴尬的向刚刚进来的武媚娘行得一礼。 武媚娘点点头,又向杨氏问好。杨氏也是面色怪异,笑着说了几句,然后就找借口离开了。 这杨氏一走,武媚娘便淡淡道:“许侍中今日是来为李义府求情的吧!” 许敬宗讪讪道:“皇后,老臣以为,李义府此事虽然做得有些出格,但也亦非大错,这罪不至死啊。” 这事藏着什么猫腻,那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毕正义不会蠢到将犯人送到李义府家去的,这不是陷害人家李义府么,肯定是李义府暗中指使的,这不用说也是知道的。 武媚娘神色兀自平淡,道:“既然如此,为何他不自己来。” 许敬宗心想,我都羞于启齿,那李义府哪还有脸来见你啊! “他这事虽不大,但是也太离谱了一点。”武媚娘沉眉说道。 许敬宗唯唯点头,心里也将李义府骂了个半死不活。 武媚娘也知道这跟许敬宗没有关系,突然问道:“你可知道这事是谁泄露了风声吗?” 许敬宗一愣,道:“臣听辛茂将所言,李义府这事干得本就不太谨慎,这走漏风声,也怪不得谁。” “这不是怪谁的问题。”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李义府再怎么说也是中书令,而且深得陛下的器重,你也说了,这事不过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那么一般人知道了,也只会藏在肚子里面,哪里有胆量捅出去,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么,我看这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许敬宗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惧色,道:“皇后的意思是。” 武媚娘道:“首先我们要知道站在对面的人究竟是谁,这事你让辛茂将去查查看。” 许敬宗皱了皱眉头,道:“可是皇后,此案怕是拖不了多久的,万一真查出什么来,就算咱们找到谁是幕后主使,恐怕也为时已晚,我们何不先帮李义府洗脱嫌疑再说。” “不!这是危机,但同样也是机会。”武媚娘道:“你去告诉李义府,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此案给我拖下去,” 许敬宗听得云里雾里,道:“请恕老臣愚钝,不知皇后此话是何意?” 武媚娘瞧了眼许敬宗,稍稍犹豫了片刻,道:“不瞒你说,此事我总觉得与太尉有关系,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对于我们而言,也算是大好事一件。” 许敬宗听得更觉惊奇,他就怕这事是长孙无忌操纵的,那李义府可真就危险了,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只要太尉出手,哪怕是证据确凿,李义府也能够安然无恙,这也是将李义府拉出泥潭最为省力的办法。另外,太尉近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不问朝政,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他若参与了此案,我们就可以借机将他给他拉进来。倘若这事真与太尉有关,我想他定是打算借刀杀人,所以只要我们撑着,让此案不那么快结束,我认为到了最后,太尉极有可能会忍不住出手的。另外,据我所知,太尉与他的人对于李义府早就深感不满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他们操纵的,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放在他们面前,他们真的能够做到无动于衷吗。” 许敬宗不禁恍然大悟,心中又是钦佩,又是害怕,这位皇后越来越让人觉得深不见底了。道:“老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武媚娘道:“不过此事先不要让李义府知道,他本就身在局中,只怕有些事他难以看明白。” “是!” 许敬宗又道:“可是皇后,臣还有一个顾虑。” “什么顾虑?” “韩艺!” 许敬宗道:“咱们现在面对杜正伦,就已经显得相形见拙了,若是韩艺再落井下石的话,只怕!” 他虽然看不起韩艺,但是他也知道韩艺落井下石的本领,那是有一套的,而且非常狠,并且韩艺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如果韩艺再插足此事的话,那他们可就是内外交困了。 武媚娘笑道:“韩艺不是正在放假么,你放心,他比李义府更加知道进退,只不过想要他帮忙,那也是很难的。” 韩艺为什么给自己放假,就是表明自己不掺合这事,我不落井下石,但是我不会帮忙的 大理寺! 此案已经闹得是沸沸扬扬,刘仁轨自然也不敢怠慢,在家准备了一日,就立刻赶赴大理寺调查此案。 “给事,是否要传召毕正义上堂问话?” 那主簿见刘仁轨来到堂上,于是小声询问道。 刘仁轨瞧他一眼,道:“我何时说过要传召毕正义了。” “可——可是下官听说,给事要开堂审案?” “这倒是的。” 刘仁轨道:“不过,先传犯妇淳氏上堂。” 那主簿先是一愣,随即忙道:“是。” 不一会儿,一个美貌少妇上得堂内,杏眼桃腮,身段丰腴,身着囚服,却更显得楚楚可怜,端的是大美人一个。 刘仁轨双手交叉放在案桌上,微笑道:“犯妇淳氏,本官问你,你是如何出得牢狱,又是如何进入李中书府邸。”语气非常和善,仿佛有怜惜之心。 一旁主簿就没有见过这么审案的,心想,难道此人也是好色之人。 他话音刚落,淳氏就哭了起来,抽泣道:“回老爷的话,我乃一介妇人,又是戴罪之身,民妇又岂有反抗的能耐,官爷让民妇去那,民妇只能唯命是从。” 这话软绵绵的,但是却让人更加怜惜,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她只能受人摆布啊! 刘仁轨点点头,表示认同,又好奇道:“那不知是哪位官爷带你出得牢狱。” 淳氏掩面哭哭啼啼道:“乃是大理寺丞毕正义。” 刘仁轨哦了一声:“之后呢?” 淳氏道:“之后他便带我去得李中书的府邸。” 刘仁轨道:“事先你可否知道是要去李中书哪里?” 淳氏点点头道:“毕丞事先问过民妇,想不想提前出狱,民妇自然想早日出狱,后来他又说要将民妇送给一位大人物做小妾,若是民妇答应的话,他便放民妇出去,民妇自然——自然答应了下来。” 换你你不答应,坐在这里当囚犯,去到外面给宰相当小妾,猪都会答应,况且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刘仁轨听得微微皱眉,道:“那他没有说这位大人物是谁么?” “说了,他说就是当今的中书令,李中书。” 刘仁轨点点头道:“那你去了中书府邸之后,李中书与你说了什么吗?” 淳氏闻言,不禁面颊绯红,犹犹豫豫的。 刘仁轨又敲惊堂木道:“还不快从事招来。” “是!” 淳氏吓得一惊,道:“李中书就纳民妇为妾,并且——并且对民妇很好。” “难道李中书就没有问你的来路吗?” “问了,不过毕丞事先就吩咐过民妇,让民妇说是洛阳来的。” 刘仁轨点点头,道:“本官知道了。来人啊,将犯妇淳氏押下去。” “喏!” 两名衙差立刻将犯妇淳氏带下去。 这就完呢? 那主簿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这淳氏可是关键证人啊,可是在刘仁轨面前,仿佛跟龙套一样。 刘仁轨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传犯人毕正义!” 又过得一会儿,只见一稍显瘦弱的中年男子被押上堂来。 这才刚刚跪下,未来得及行礼,刘仁轨面色大变,惊堂木一敲,怕的一声巨响,吓得毕正义差点已经趴下。 又听刘仁轨喝道:“大胆毕正义,身为大理寺官员,竟然知法犯法,私放犯人,并且意图陷李中书于不仁不义之地,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如今犯妇淳氏已经全部招了,你还不速速从实招来,以免招受皮肉之苦。” 毕正义听得都傻了,哥!套路不是这么来得啊!不禁又看向那主簿。 那主簿赶紧低头,避开毕正义的目光。 刘仁轨道:“好你个毕正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给我用刑。” 毕正义吓得惊慌失措,嚷嚷道:“给事,小人——!” 那主簿抢先道:“刘给事,这——这不合规矩吧,这刑罚可不能随意使用的。” 刘仁轨道:“如今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审的,可这厮却还不承认,难道本官就一直与他这么耗下去么,陛下可还在那里等着了。” 那主簿一脸为难之色。 刘仁轨一挥手道:“你且让开,来人啊,给我上刑!” 那些衙役偷偷看向那主簿,老大现在该怎么办啊。 刘仁轨嘿了一声,“看来还这厮还有不少同谋啊。” 那些衙役听得一惊,赶紧出来唱喏,这我要再不出来,可就成同谋了。 “啊——!” 就在这时,毕正义突然惊悚的大叫一声,仰面倒去,浑身抽搐起来。 刘仁轨见得面色一惊,倏然起身,这第一反应便是杀人灭口,忙道:“快!快去请郎中来。”这话刚出口,他忽然一怔,微微瞥向一旁的主簿,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中了他们的计。可他也不露声色,慢慢的坐了回去。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全方面博弈 “启禀刘给事,据小人检查,犯人是因为受惊过度,导致有些神志不清。” 郎中来到刘仁轨身前,拱手说道。 刘仁轨瞧了眼郎中,道:“那不知要何时才能问话?” 那郎中答道:“只怕要个三五日,犯人方能清醒过来。”眼中却闪烁着心虚的目光。 “我知道了!”刘仁轨点点头,“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 这郎中退下之后,刘仁轨身边的随从便道:“老爷,这毕正义好歹也是大理寺丞,哪这么不经吓,我看这其中八成是有猫腻的。” 向这种跟随大臣办公务的随从,一般都是属于幕僚级别的,可不是端茶递水的。 刘仁轨叹了口气道:“这我早已明白,只可惜当时我以为是有人下毒,故此才着了他们的道。” 那随从又道:“老爷,方才在审问的时候,那张主簿就几番打岔,显然是想干扰老爷你审案,而如今这郎中又胡说一通,我看这大理寺早已经被人疏通了。”说着,他又小声道:“老爷,陛下明知此案涉及中书令,却不加封老爷你官职,也不派个人来帮帮老爷,依我之见,陛下似乎有意要偏袒李中书。” 刘仁轨点点头道:“这我也早已察觉。” 那随从道:“既然如此的话,光凭淳氏和大理寺狱卒也足以将毕正义定罪了,根本不需要毕正义的供词,老爷直接将供词呈上去,陛下开心,定会升老爷的官,而且谁也不得罪,毕正义也是咎由自取,这一举三得啊。” 刘仁轨道:“你说得倒也不是不行,可陛下也是人,也有犯错的时候,我们为人臣子的,有匡扶陛下过失的职责,我明知这其中有猫腻,却视若不见,草草结案,枉为人臣啊!” 那家仆道:“可是他们早已经狼狈为奸,而且个个都比老爷你的官大,就凭老爷你一个人,又岂可胜得了他们。” 李府。 “贤婿,情况如何?” 李义府见得柳元贞回来了,急忙上前问道。 “丈人,那刘仁轨还真非善类,我们只怕是着了他的道。”柳元贞一脸焦虑道。 李义府一惊,“此话怎讲?” 柳元贞道:“就在前不久,刘仁轨提审了淳氏与毕正义,可是我听那张主簿说,刘仁轨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要拉丈人你下水,而是想将毕正义定罪。” 李义府眨了眨眼,激动道:“那毕正义可有认罪?” “哎呦!丈人,你怎还奢望毕正义会认罪。”柳元贞道:“他没有供出丈人你来,就已经算是幸运了。当初小婿去刘仁轨时,他言语间似乎表示不会放过丈人你,因此我们才让人去告诉毕正义,让他尽量拖延,只要不供出丈人你来,刘仁轨就绝不会将他定罪的。 可是没有想到,刘仁轨竟然反其道而行,他一心逼着毕正义认罪,可是这罪名不小呀,毕正义若非是期待我们能够救他出去,他是决计不会将这罪名扛下来的。这毕正义根本就没有准备,幸好我们还留有后手,毕正义装病太躲过这一劫。” 李义府恍然大悟,不禁骂道:“这刘仁轨还真是狡猾透顶。” 他们一开始就认为,此案的关键是在于李义府,毕正义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认罪与否,没有谁关心,主要是看能否将李义府给拉下水,那么他们当然认为刘仁轨会想尽办法诱使毕正义供出李义府来,那他们就毕正义先跟刘仁轨绕着,尽量拖延,咱们正在想办法将此事化解。 淳氏也是往毕正义身上引。 哪里知道刘仁轨先前就试探过,知道这事李义府肯定参与了,而且也打探过,这毕正义不是李义府的心腹,那么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李义府向毕正义施压,让他放出淳氏的,因此他直接要定毕正义的罪,毕正义又不傻,这事闹得这么大,他哪里扛得起,还会祸及家人,那么自然还是会将李义府给供出来。 柳元贞道:“丈人,这么下去,小婿怕毕正义抗不了多久的,我们还是另想办法。” 李义府道:“方才许敬宗来过,他已经见过皇后了。” 柳元贞道:“皇后如何说?” 李义府道:“皇后让我想办法尽量拖延,她会帮我想办法的,你去告诉大理寺那边,让毕正义装傻也给我继续装下去。” 然而,真正的战场并不在大理寺,而是在朝中,因为刘仁轨等人只是刀剑,究竟案子的走向,还得看朝中两大势力的博弈。 两仪殿内。 “陛下,据臣所知,刘仁轨在提审犯妇淳氏时,是和颜悦色,但是在提审毕正义时,却是厉声训斥,几度扬言要用刑,以至于吓得犯人毕正义当场晕厥过去,且神志不清,臣认为刘仁轨审讯不公,而且经验尚浅,还请陛下另派人审查。”许敬宗向李治禀报道。 他话音刚落,杜正伦立刻站出来道:“许侍中此言真是有失偏颇,这面对不同的犯人,用不同的方式审问,此乃常识,我以为刘仁轨此举恰恰体现出他经验丰富,而且审案挺有一套的,至于用刑法来威吓犯人招供,这更是稀松平常,大理寺哪个官员没有用过。倒是那毕正义,身为大理寺丞,这种场面应该是见惯不怪了,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吓昏过去,哼,这分明就是心中有鬼啊。” 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这大理寺本就此案的根源所在,将此案放在大理寺审,实为不妥,臣建议改换到刑部去审。” 显然他也察觉到刘仁轨在大理寺根本施展不开,因为大理寺全都是许敬宗他们的人。 许敬宗立刻道:“刑部只有诉讼权,将此案移至刑部,更为不妥。” 杜正伦道:“那就放到御史台去审,这御史台总有资格了吧。” 许敬宗又道:“御史大夫久病在床,御史中丞又出门巡察去了,而此案涉及中书令,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难道要那些监察御史来担此责任么。” 李治冷眼看着二人争吵,也是头疼不已,摆摆手,道:“二位爱卿都且息怒。”又朝着一旁的李绩道:“司空以为该当如何?” 他知道只要将李绩抬出来,他们就不会做声了。 李绩道:“回禀陛下,老臣认为杜中书和许侍中说得都有道理。” 他话音刚落,韩艺、卢承庆、任雅相几人立刻附和道:“臣等附议。” 李治还愣了下,目光扫过,心想,是啊,这事本就够乱了,他们要是再掺和进来,只怕会更乱。沉吟片刻,道:“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刘仁轨此番审问,谈不上过错,至于要将此案移到别的官署,朕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就这样吧。” 李绩他们都中立,弄得他也不好偏向哪边。 杜正伦道:“陛下,毕正义乃是此案最为关键的犯人,如今有些神志不清,理应派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前去医治。”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朕——!” 他刚准备说从宫中派个御医去看看,哪知杜正伦抢先道:“老臣有一上佳人选。” 李治愣了下,道:“谁?” 杜正伦道:“孙思邈的徒弟,民安局的验尸官,卢师卦。” 卢师卦本是仵作,但是后来民安局成立之后,他就又在民安局兼职验尸官,卢师卦干这一行,不是为了升官,而是为了研究法医学。 这老头子平时不显山露水,想不到手段这么高明!韩艺听得都是暗自称赞。 可是卢承庆却不这么想,他太了解这个侄儿的性格,眼里揉不得沙子,而且也不懂得变通,这事要让卢师卦掺合进去,铁定是越帮越忙,道:“杜中书,师卦年纪尚幼,怕是不合适。” 杜正伦道:“卢尚书过谦了,师卦的医术,这长安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当年皇后怀孕时,陛下都请来师卦为皇后诊脉,可见其医术不比宫中御医差。” 卢承庆都晕了,怎么卢师卦的事,你比我还要了解清楚一些。 李治见都扯到自己头上了,也是郁闷不已,道:“好吧,就让卢师卦去看看。” 殊不知人家杜正伦也挺不容易的,李治这么安排,本来就不公平,大理寺出的事,你放在大理寺审,人人都会为了自保而偏向李义府,总得找个帮手去帮帮人家刘仁轨啊! 许敬宗当然不想卢师卦参与进来,正欲劝解,李治一挥手道:“今日议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告退吧。” “臣等告退!” 李绩、韩艺赶紧说道。 出得两仪殿,韩艺赶紧与李绩走一道,因为跟李绩站在一起,旗帜就非常鲜明了,绝对的中立。 李绩哪能不明白呀,呵呵道:“难得看你小子老实一回。”以往韩艺非常活泼,时不时下个套什么的,可最近几回,韩艺老实的不得了,仿佛不存在一般。 韩艺笑道:“小子水性一般,也就敢在浅滩处蹦跶两下,稍微深一点的,都不敢探脚。” 再深的水你都蹦跶过,这点点深算得了什么。李绩当然不信,当初废王立武,那水深得,他都怕得要命,连门都不敢出,可韩艺尽在里面装神弄鬼。 “司空,这杜中书可是你的好友,你难道不帮一把么。”这来而不往非礼也,韩艺也有意揶揄李绩一下。 李绩当即脸一板,道:“怎么?你莫不是说老夫结党营私,排挤忠臣?” 哇靠!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犯得着这样么!韩艺讪讪道:“晚辈哪敢呀,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其实他还真是随便问问而已,因为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绩这人非常重义气,他当初一介武夫出身,不知这官场之道,因此常与朝中贤能之士来往,与杜正伦那是多年的老友,杜正伦也帮过他不少忙,如今怎么可能不帮杜正伦。 而且这事摆明就是李义府得不对,虽然他看似中立,但是却帮杜正伦坚守这最后一道防线,哪怕杜正伦没有赢,但是李义府他们要将杜正伦怎么样,李绩肯定会出来保他的,他一般不开口,可若开了口,那李治、武媚娘都得给他这个面子,当初要不是他站出来,李治还真没有胆子废王立武。杜正伦也清楚李绩的性格,不会跟许敬宗他们那样,直接站出来帮李义府说话,因此他也没有说来找李绩帮忙,这一切尽在不言中。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全面施压 杜府。 “中书,依下官之见,陛下似乎有意偏袒李义府,这大理寺可都是许敬宗、辛茂将他们的人,刘仁轨一个小小的给事,纵使他有心秉公执法,只怕也难有所作为呀!” 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面泛忧虑之色的朝着杜正伦道。 此人名叫李友益,乃是中书侍郎,是杜正伦提拔上去的。 杜正伦道:“倘若别得事,我倒也不会这么激进,可是此事证据确凿,陛下纵使有意偏袒,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看陛下不也没有撤换刘仁轨么。而且,这大理寺真就铁板一块么,我看也是未必。” 李友益皱眉微一沉吟,道:“中书说得莫不是大理寺少卿张睿册?” 杜正伦点点头。 李友益道:“此人可是太尉的人。” 杜正伦冷笑一声,道:“这太尉与李义府他们势不两立,我们何不联合他们一块对付李义府。” 李友益皱眉道:“太尉虽然已经淡出朝野,但是没有人敢小觑他,一旦将太尉拉了进来,这局势可就神鬼莫测,下官以为还是得慎重一点。” 这山中无老虎猴子才能称大王,你要将这老虎又给招了过来,那就不是你们能够做主得了。 杜正伦虽然与长孙无忌是一辈的,但是他也明白,长孙无忌要站出来的,他也只能打打下手,不禁又显得有些犹豫,权衡一番过后,道:“可是我们总得给予刘仁轨一些帮助,否则的话,他只怕是有心无力啊!” 李友益皱眉道:“其实李义府的敌人,可不止太尉一个。” 杜正伦道:“你说得可是韩艺。” “正是。” “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在注意他对此事的态度,可是那小子狡猾透顶,早已经表明态度,不太可能会参与此事。” 李友益也知道韩艺跟皇后的关系,要想去联合他,只怕是非常困难的,思索半响,道:“中书,何不这样,由下官去探探张睿册的口风,只与他单方面接触,暂时先不要惊动太尉。”!” 杜正伦点点头,又道:“不过你先前提到韩艺,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来。当初韩艺官职卑微,却能够屡屡战胜比他更加强大的对手,他通常都会用得一招,那就是引导舆论,给朝廷施加压力。” 李友益道:“中书莫不是想用韩艺这一招?” 杜正伦笑道:“如今这事也只是在朝中传来了,但是未有流传到民间去,反正这事咱们占理,那何不弄得更加热闹一些,到时不管是大理寺,还是陛下,受到诸方的压力,也不敢太包庇李义府了。” “下官明白了!” . . 凤飞楼! “唉总算是打发掉了。” 刘娥一边抹着汗,一边扭动着肥臀走了进来,忽听堂内一人笑道:“哟!谁这么不要命了,竟敢累着我刘姐,真是岂有此理。” 光听这调调也知道是韩艺啊!刘娥白了这厮一眼,道:“还有谁,不就是你么。” 韩艺一看刘娥又要发作了,吓得慌了,他生平可是最怕刘娥的念叨了,忙道:“刘姐,这话你可得讲理呀,我昨日傍晚才回北巷的,与你都没有照面,我又如何惹你生气了。” 刘娥坐了下来,道:“你是不知道,因为这倾城之恋,弄得是民怨四起,我与茶五这几天是天天跑去应付那些老客户。” 韩艺皱眉道:“民怨四起,夸张了一点吧。” “你还别不信。” 刘娥立刻将这事告知了韩艺。 倾城之恋与白色生死恋都是连续的,可是票却是一张一张的卖,且不说能否买到票,即便卖得到,也不可能回回能够买得到,那势必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全。而这倾城之恋更要胜于白色生死恋,故此引起不少客户对此感到不满,希望能够加演,这么多人等着看,一集就演一回,这如何够。 韩艺听后,讪讪道:“等曲江池的大剧院建好之后,这些问题就不会存在了。” 刘娥道:“说到那大剧院,我就更加纳闷了,昭仪学院都建了好几家了,可是大剧院建了几年都还没有建好。” 韩艺叹了口气道:“那大剧院要求非常高,还得花一些时日。” 在白色生死恋结束不久,韩艺就提出在曲江池建大剧院,配合他城镇计划,但是两三年过去了,连一点好消息都没有,仿佛是烂尾了。 但其实是因为这个大剧院添加了建声设计,利用反射声也达到扩音的效果,像维也纳很多有名的歌剧院都不用话筒的,保持这种古老传统,而且声音非常纯正,凤飞楼的改造也是添加了这些技术进去,但是凤飞楼已经成型了,只能增加一点点效果,另外这个东西设计非常难,韩艺也只是知道这个原理,他又没有建造过大剧院,但是要将原理得以实现是需要很多实验的。 刘娥道:“可是咱们北巷的许多老客户都感到不满。” 韩艺微一沉吟,道:“曹绣不是一直在等着么,让她来学习学习啊!” 刘娥叹道:“曹绣可以将剧情搬过去,但是倾城她搬不去呀,这倾城之恋少了倾城,总会让人觉得少了精华一般。” 韩艺皱眉道:“那你去问倾城呀,我不反对他们加演的,只要倾城愿意就行了。”说着,他忽然道:“咦?怎么没有看到倾城啊!” 刘娥哦了一声:“好像裴公子来了。” “裴清风?” “除了他还有谁!” “这我得去看看。” 韩艺说着就急急起身往外面走去,其实他哪里担心顾倾城,他是怕继续被刘娥念叨。 可是等到他来到女人坊时,正好瞧见顾倾城送走裴清风。 待裴清风离开之后,韩艺悄悄来到顾倾城背后,笑道:“这个裴清风,真是将伪君子之风发挥到了极致啊!” “啊!” 顾倾城吓得一跳,回过头来,狠狠瞪了韩艺一眼,道:“是呀!总不及你这真小人活得洒脱自在。” 韩艺一捂胸口,很是伤心道:“倾城,你变了,你以前总是夸我的,为何见了一回裴清风,你就变了。” 顾倾城眼眸一转,道:“可我对你好,你可有珍惜过么。” 韩艺眨了眨眼,暗骂自己真是健忘,老是爱调戏顾倾城,结果总是自己灰头土脸的,轻咳一声,颇为严肃道:“裴清风找你作甚?” 顾倾城道:“你不是都说了么?” 韩艺道:“什么?” 顾倾城笑道:“如今李义府焦头烂额的,那李洋自然不会再如以往那边嚣张,裴清风这伪君子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来此是想打探一下我对李洋的看法。” 韩艺哇了一声,“你们都知道了。” 顾倾城轻笑一声,道:“如今大街小巷可都在议论此事,别说我了,一直不爱出门的草儿都听说此事了。” 韩艺眨了眨眼,只觉这招数似曾相似啊! . . 仅仅在一日之间,关于毕正义一案就已经是传得是沸沸扬扬,当然,主角可不是毕正义,而是李义府,因为有确实证据证明那犯妇淳氏是在李义府府中被带走的,不管事实是如何,百姓也愿意相信,是李义府指使毕正义将淳氏给放了,谁叫李义府是中书令,况且许多证据都指向李义府。 此案倒不是什么大案,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真是太离谱,简直无视王法,你身为中书令,怎么能够干出这种事来。 再加上有人从中添油加醋,说大理寺跟李义府狼狈为奸,阻碍刘仁轨审案。 这立刻引起的民愤。 民间不少有识之士,纷纷写文章抨击李义府,反正这法不责众,大家都在骂,你皇帝还能全部都杀了么。 实在是李义府的名声不怎么样,再骂也就那样,而且这些人也就能议论两句。 可是这给许敬宗、辛茂将他们添加了许多得压力,他们不比李义府,多多少少也顾自己的颜面。 与此同时,以杜正伦为首的许多大臣,纷纷上奏弹劾李义府,要求撤销李义府中书令一职。但他们不是说李义府指使毕正义,毕竟目前而言,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弹劾李义府的生活作风问题,因为这事情已经暴露了,不管怎么样,淳氏是从李义府府中被带走的,这李义府又是中书令,这种事太有损朝廷的名誉了。 等于就是借民间言论,向皇帝李治施压。 魏国夫人府。 “皇后,那杜正伦竟然出恁地损招,将朝中的消息给透露出去,如今大街小巷可都在谈论此事啊。”许敬宗也是挺焦急的。 武媚娘也是轻轻皱了下眉头,她是李治枕边的人,当然知道李治心中的想法,杜正伦这一招确实有够狠的,令李治有些动摇了,这压力可是不小呀,但她却是问道:“关于那事查得怎么样?” 许敬宗一愣,道:“大理寺中唯有张睿册是太尉那边的人,可是案件发生时,张睿册并不在大理寺,而且他也很少过问大理寺的事,看不出这事是他在搞鬼。”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在昨日,中书侍郎李友益倒是去找过张睿册。” “李友益?” 武媚娘黛眉微微一皱。 许敬宗道:“依老臣之见,杜正伦可能想联合太尉一块对付李义府。” 武媚娘一双妖艳的凤目中闪过一抹喜色,道:“那太尉那边的人可有动作?” 许敬宗摇摇头道:“李友益见过张睿册之后,我就听辛茂将说,张睿册递上了假条,说要在家养病。唐临、张大象他们也都没有异动,都是如往常一般,此案怕真是与他们没有关系。不过有一事,我倒是非常好奇。” “什么事?” “杜正伦玩得这一招,不是韩艺最为擅长的么?” “你是想说此事与韩艺有关?” 武媚娘不露声色的问道。 许敬宗道:“皇后,韩艺与李义府素有过节,若他在旁添油加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你未免也太小看杜正伦了。”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这等招数谁都可以玩,又不难学,倘若韩艺要帮忙的话,他绝不会只帮这一点小忙,其实他也明白你顾虑,因此他在极力让自己避开这些麻烦事。” 许敬宗见武媚娘一如既往的信任韩艺,而且此时也不宜再树敌人,于是也就此打住,又道:“可是皇后,这么拖下去可不是一个事,外面越穿越盛,只怕大理寺那边也会顶不住的。” 武媚娘稍稍点头,道:“这恐怕就还得需要韩艺的帮忙。”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处境尴尬 大理寺! “卢公子,这犯人的身体情况如何?” 刘仁轨并不担忧的向卢师卦问道。 卢师卦如实道:“犯人的身体情况很好,只是犯人自己不愿开口说话,这个我也是没有办法。” 刘仁轨又问道:“那不知可否提审犯人。” 卢师卦道:“当然可以。” “真是有劳了!” 刘仁轨拱拱手,又道:“若是卢公子无其他的事,我希望卢公子能够先留在这里,毕竟这犯人时常犯病,有卢公子在,我也放心一些。” 卢师卦哪里不知他在暗指什么,笑着点点头。 如今刘仁轨已经将参与此案的人员都给问了一遍,但是他们的口供都指向毕正义,李义府作为中书令,当然只是暗中指使毕正义,如果要揪出李义府,那必须要毕正义开口。 可惜,毕正义上得堂来的,却还是痴痴呆呆的,任凭刘仁轨如何询问,就是不张嘴。 其实这种情况下,本是可以用刑来迫使毕正义招供,因为毕正义的罪名那是板上钉钉的,只是迫于朝中大臣的压力,刘仁轨对于用刑也是有所忌惮,你这一边用刑,那边就弹劾你,万一真把毕正义整出个什么毛病,那许敬宗他们肯定疯狂的弹劾他。 这让刘仁轨也有一些犯难。 不过利好的消息是,民间的舆论是越发强烈了,刘仁轨希望这能够给朝廷多点施压,这样他的压力就会减轻。 皇宫。 “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关于皇家昭仪学院的事。” 韩艺一愣,道:“这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比较多,故此兵部那边还在准备中。” 武媚娘道:“可是我以为如今将士刚刚立功归来,应该立即论功行赏,若是拖久了,只怕彰显不出陛下的隆恩浩荡,既然你都说这不过是小事,不难办的,那何不先将消息告诉那些将士,也好让他们开心。” 奇怪!她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着急。韩艺微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武媚娘是要借这事,混淆视听,帮李义府保驾护航,心里难免会想,我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还要我帮李义府去制造舆论,这——! 说实话,他不是很愿意。 武媚娘也看出他心中所想,其实事先也就猜到了,笑道:“韩艺,当初无衣殴打李义府,我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而李义府也没有再继续吵闹,你看这事,你也能否卖我一个面子,帮他渡过这一关。” 当初李义府也只是提亲而已,只不过时机选得恰到好处,顺便言语中威胁一下萧锐,而萧无衣却是拳打脚踢,不待半点虚的,当时如果要真判下来,肯定是李义府胜,当时全凭李治和武媚娘从中调解,李义府方才罢休。武媚娘的意思,你们不合归不合,但是我的利益是你们都好。 韩艺见武媚娘都将萧无衣拉出来说事了,也没有办法,于是点头道:“臣倒是没有意见,可是这事还得由陛下下令。” 武媚娘笑道:“陛下最近也是烦闷不已,弄点喜事出来,陛下也会开心一点的。” “臣明白了!” 其实武媚娘的政治嗅觉是非常敏锐的,李义府可是李治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且还是中书令,如果太难堪了,李治面子上也过不去呀,从李治的政治利益出发,他也不希望太多人关注这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因此当韩艺告诉李治,他跟兵部已经商量完了,一切都准备就绪,李治当真是开心不已,当即让黄门侍郎许圉师拟旨,宣布由皇帝支持,皇后教育慈善基金会主办,将会在咸阳、武功二县,建立两家皇家昭仪学院,明年夏季必须建好,而且专门招收此番出征辽东阵亡将士的子女,并且皇帝、皇后从后宫开销中拨出三千贯来,给予基金会一些援助。 这真的是额外的,当初商量的时候,可没有这一环节。 李治就是希望能够弄得隆重一点。 但是这也充分说明一点,就是这跟朝廷没有关系,因为不是从国库拨钱,是皇帝个人与皇后合作,相比起昭仪学院而言,就是多了一个皇帝的支持,并且还是注重写到了这一点。 于此同时,凤飞楼、第一楼、制衣坊、元家、陶家等二十家大商户联合宣布,为表示支持陛下的仁政,他们将会招收五百名伤残军籍户,但是由兵部来安排,挑选一些家庭条件困难的伤残人士。 印刷坊连夜印刷大唐日报,官方的告示,私人的报纸,各种小道消息,那是铺天盖地。 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李义府再怎么混蛋,跟百姓离得还是比较远,这事也没有伤害到百姓的权益,可是这皇家昭仪学院关乎着百姓或者百姓身边的人。 而且,这种待遇,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这真是皇恩浩荡。 皇帝、皇后的威望是空前的提高。 首先,这立刻缓解了李义府给皇帝、皇后带去的负面影响,其次,就没有人去关心毕正义一案了。 为此,李治专门开了一个大朝会,表彰了为国家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并且让兵部要多多关心这些军籍户。 这朝会结束之后。 杜正伦来到韩艺身旁,酸溜溜的说道:“韩侍郎这以德报怨,助人为乐的情操,真是令老朽心生敬佩啊!” 搞宣传,搞忽悠,杜正伦不过就是入门级别的,而韩艺则是大师级别的,韩艺这一出手,就将杜正伦弄的那点风,一下给整平了,连泡都没有冒出一个来。杜正伦也知道韩艺这是变相帮助李义府,这让他很不爽,你不来帮我就算了,你还帮李义府,当初你跟李义府争的时候,我可是在帮你啊! 虽然感情不深,但是默契还是有一点点的啊! 韩艺可不想跟杜正伦闹得太僵,而且还是为了李义府,去得罪杜正伦,这太不划算了,苦笑一声,“杜中书莫要再揶揄晚辈了,其实晚辈现在心里比谁都还苦呀,可惜晚辈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可以的话,我甚至愿意捐给你十期大唐日报。” 言下之意,要是完全由我做主,我一定帮你将李义府给抹成黑炭。 杜正伦当然也知道,这韩艺跟李义府中间有一个皇后在,心里也在权衡,如今已经跟李义府撕破了脸,这要是再跟韩艺闹掰,也不划算,再者说,韩艺已经非常明确的表达出,虽然我的身体已经奉献给了皇后,但是我的内心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叹了口气道:“韩侍郎,方才老夫言语有所冒犯,你也别见谅。” 韩艺忙道:“不敢,不敢,是韩艺对不起杜中书在先,只希望杜中书能够体谅一二。” 这一番极其简短的交流,反而是让杜正伦和韩艺破除了误会的隐患,双方都知道,没有敌对的意思。 不过这事情一变再变,长孙无忌有些坐不住了,当初咱们商量好的借刀杀人,咱们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够仁慈的,你韩艺还去搞破坏,立刻约见了韩艺。 “你得意思是,皇后亲自开口求你帮忙?”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 韩艺点点头道:“非但如此,这主意也是皇后想出来的,我起初都还想拒绝,不过皇后又拿当初内子殴打李义府一事出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手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杜正伦只是想借舆论给大理寺施压,真正能够影响此案的,还是在于刘仁轨的调查。” 长孙无忌点点头,突然道:“既然如此,皇后没有让你帮忙出主意么?” 韩艺一睁双眼,“倒是没有。”说着,他也嘀咕起来,“如今想来倒也奇怪,既然皇后已经开了这口,那就代表皇后要全力保李义府,既然如此的话,何不多问我一句,除非——!” 长孙无忌道:“除非她胸有成竹。” 韩艺皱眉道:“既然皇后胸有成竹,为何毫无动静了。” 长孙无忌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何最终决定借刀杀人。” 韩艺顿时恍然大悟,道:“皇后是在等太尉你出手,只要太尉出手,那陛下为了维护废王立武带来的成果,势必会全力保李义府,这样李义府反倒是安全了。” “恐怕还不止!” 长孙无忌道:“当初老夫听了你的建议,与陛下开诚布公的谈了一宿,并且将权力交还给陛下,这才让陛下暂时消除对老夫的疑虑。可老夫这回要是出手的话,那势必又会引起陛下对老夫的怀疑,到时皇后在旁煽风点火,只怕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呀,面对如此危机,还能思考的恁地长远,竟然想借此来对付老夫。但也由此可见,皇后对于老夫,还是不除不快。” 韩艺不禁也是一阵胆寒,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在此案爆发之后,老夫已经有所顾虑,上回中书侍郎李友益希望张睿册能够在大理寺给予刘仁轨帮助,老夫已经让他请病假,决计不要卷入其中。” 韩艺道:“不过以我对皇后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我想即便太尉你不出手,她还是有保底的办法救出李义府的。”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可惜陛下不但不信任老夫,并且还十分忌惮老夫,所以不管怎么样,只要老夫出手的话,陛下一定会站在皇后那边的。” 他不会是在怂恿我跟皇后决裂吧!韩艺不禁心中一凛。 长孙无忌现在的处境很尴尬,眼瞅这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这要是贞观时期,至少至少也要将李义府贬走一两年,可是因为他以前做得太过火,给皇帝留下了后遗症,只要他出手,李治就一定会坚定的保护李义府,不管李义府多么混账,也威胁不到他的皇权,可是你长孙无忌能啊!而长孙无忌扶植韩艺的目的,就是让韩艺代表关陇集团跟李义府他们斗争,那样的话,李治就不会有这顾虑了。 可韩艺当然不想这么快选边站,现在他的局势一片大好,心里又将李义府祖宗十八代也骂了个遍,试探道:“可我以为,机会还是有得,只要太尉你不出手,陛下就不会考量到太尉这一层关系,李义府在陛下心中也不是无价的,就看杜正伦、刘仁轨还有多少能耐。” 长孙无忌点点头,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来。 韩艺也不知道这老狐狸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但是他知道那一日迟早会来临的,因为从武媚娘的态势来看,她不打算放过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现在也比较清楚了,那自然不能再坐以待毙,真的到了那一刻,他不得不选边站。 (.)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轻描淡写 表面上这是杜正伦与李义府的博弈,其实暗地里却是武媚娘与长孙无忌的博弈,长孙无忌希望能够借刀杀人,铲除李义府这个死对头,而武媚娘恰恰希望借李义府,引蛇出洞,别看二人好像都置身事外,其实也不失为一番精彩的博弈。 但是目前而言,长孙无忌显然还是占有优势的,他是肯定不会出洞,但是杜正伦那把刀还悬着的,他是占有绝对的主动。 对于刘仁轨而言,此时是非常困难的,他原本也想借助舆论的压力,给自己创造出一些些空间来,但是他没有想到,杜正伦的攻势很快就被武媚娘和韩艺联手给化解了,没有人再关注大理寺,他必须依靠自己。 “卢师卦见过刘给事。” 卢师卦来到刘仁轨房内,行得一礼,又问道:“不知刘给事找下官来,有何事吩咐?” 刘仁轨瞧了眼卢师卦,心中一阵苦涩,这就是他唯一的帮手,一个医术了得兼职验尸官的小官吏。道:“毕正义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神志还是有些不清醒。” 卢师卦如实道:“下官只能保证他身体健康,但如果他不愿意开口,这我也无能为力。” 刘仁轨突然道:“我希望卢公子能够再帮我去看看。” 卢师卦点点头道:“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下官自当从命,不过依下官之见,下官能帮到的是微乎及微。” 刘仁轨点点头,笑道:“我希望卢公子能够帮我带几句话给毕正义。” 卢师卦微微皱眉,他只是来看病的,不太想涉及到这其中的斗争 . 牢狱! 哐当! “卢公子请!” “多谢!” 虽然卢师卦性格刚烈,但是人人都对他以礼相待,这就是因为他医术高明,谁人没有一个生病的时候,即便是大理寺的官吏那对卢师卦还是非常友善的,即便卢师卦是杜正伦推荐过来的,反正卢师卦也只是一个郎中,又没有任何权力。 待卢师卦进去之后,狱卒又将门锁上,然后站在牢门前守候着。 卢师卦来到毕正义的床前,将医药箱放下,看了眼毕正义,毕正义兀自躺在床上,双目痴呆的看着上方。他先是小声喊了几声,毕正义并无应答。然后便躬身上下,开始观察毕正义的眼鼻口耳。 望闻问切第一步就是观察,那狱卒也是见惯不怪,故只是瞧了一眼,便回过头去。 卢师卦目光突然往后一瞥,然后一边观察着,一边小声说道:“毕丞,我乃受刘给事所托,将一些话转告你以目前的证据,已经足够将你定罪,并且外面已经因为你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陛下也是龙颜大怒,刘给事也迫于外面舆论的压力,不能再拖下去了,因此他决定如果三日内你还不招供的话,就直接将现有的证据交给陛下,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了。” 毕正义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卢师卦又继续道:“刘给事还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能够坦白招供,我一定会为你求情,让陛下对你网开一面。” 说完,他便坐了回去,开始为毕正义把脉,过得一会儿,便离开了。 等到他走之后,毕正义的眼睛突然快速眨了几下,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 当晚。 “丈人,大事不好了!” 柳元贞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李义府皱眉道:“怎么呢?” 柳元贞道:“方才狱中传来消息,毕正义说如果三日之内,丈人你再不帮他脱罪,他就要将丈人你供出来。” 李义府听后不禁勃然大怒道:“他敢!” 柳元贞道:“丈人,如今刘仁轨已经握有足够的证据,将毕正义给定罪,而且此案闹得朝中大臣都人人尽知,倘若将罪证递上去,陛下绝不会轻饶的,到时毕正义他必定会狡兔三窟,小婿以为他这话绝非是恐吓丈人你的,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应对。” 李义府听得也有一些慌了,道:“可是如今我已经停职,无权再过问此事,我如何能够救得了他。” 柳元贞道:“如今看来,只能去找许敬宗帮忙了,只盼他能够说服皇后救丈人你一回。” . . 许府! “三天?” 许敬宗哼了一声,“他李义府是急疯了吧,如今是证据确凿,别说三天了,就是三十天,我也救不出毕正义来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如今我可也被他连累的一身是骚。” 王德俭道:“这李义府若有任何闪失,对于舅舅而言,亦非是好事,咱们还是得尽力相助啊!” 许敬宗道:“难道老夫还不够尽力么,要不是老夫在这里顶着,毕正义只怕早就招了。” 王德俭道:“舅舅,这事恐怕还得去找皇后。”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因此第二日许敬宗便去找魏国夫人,因为如今正是敏感时期,不便于跟武媚娘见面,只能找魏国夫人转话,当初王萱也是如此,长孙无忌他们都是通过王萱的母亲跟后宫采取联系,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武媚娘要想尽办法禁止柳氏入宫。 这魏国夫人立刻入宫,将此事告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闻言,却是轻轻一叹。 魏国夫人好奇道:“女儿,你为何叹气呀,莫不是李义府没得救呢?” “不是!母亲你别多想了!” 话虽如此,但武媚娘眉宇间兀自掩饰不住那失望之色,她的最终目的还是长孙无忌,可是不但长孙无忌没有冒头,就连关陇集团的成员都显得非常低调,完全没有参与这事的迹象,这令她非常失望。 过得一会儿,武媚娘突然朝着魏国夫人招招手,“母亲。” 魏国夫人急忙附耳过来。 武媚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阵子。 魏国夫人听得震惊不已,“女儿,这——这——!” 声音都极具颤抖起来。 武媚娘却只是从容一笑,道:“你就这么告诉许敬宗便是了。”语气非常平淡,甚至有一些意兴阑珊。 魏国夫人还是道:“女儿,要不你再说一遍,我——我可能没有听清楚。” 武媚娘笑道:“母亲,这只是小事而已,你犯不着紧张,你只管去告诉许敬宗就行了。” “是——!” 魏国夫人一边抹着汗,一边点着头,但是目光还是看着武媚娘,似乎盼望武媚娘能够再叮嘱她几句。 可是武媚娘却显得有些困意,根本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 魏国夫人府。 “什——什么?” 许敬宗听得震惊不已,过得半响,才道:“夫——夫人,你确定皇后是这般说的。” “不瞒你说。我当时听了,也是不敢相信,是跟皇后再三确认,这不会有错的。”魏国夫人也是谈之色变! 许敬宗忐忑不安道:“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魏国夫人道:“皇后说这只是小事而已,让你照这办就是了。” “小——小事。” 许敬宗一脸大汗,完全看不出“小事而已”的感觉,但是魏国夫人该说得都说了,她只是一个传话的,再谈下去,也没有意义。 可这许敬宗回到家的时候,这一身都湿透了,赶紧又找来外甥王德俭商议。 王德俭听后,表情也是许敬宗如出一辙,呆若木鸡,可过得好一会儿,他却直呼道:“妙!妙!皇后这一招真是妙啊!” 许敬宗忙道:“你此话怎讲?” 王德俭急忙在许敬宗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许敬宗听后,还是有些忐忑的看了眼王德俭。 王德俭道:“舅舅,皇后怎会将你们往火坑里面推,一定是这样。” 许敬宗皱了皱眉 . . 又过去一日,刘仁轨还是如往常一般,传召毕正义上来问话,但是毕正义还是痴痴呆呆,哑口不言,但同时,刘仁轨也在对其他证人进行最后的问话,并且开始梳理口供,似乎准备结案了。 “老爷,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要是毕正义还是不肯招供,咱们该怎么办啊!” “唉。” 刘仁轨叹了口气,道:“毕正义是唯一跟李义府联系的人,如果他不肯招供,凭借李义府如今的势力,只怕我们也是难有所作为。不过我查过,毕正义与李义府没有什么往来,而且此人在大理寺也是勤勤恳恳,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一回定是李义府逼迫他将人给放出去的,他犯不着去为李义府卖命,如果供出李义府来,他的罪名就要减轻许多。” 他这也是无奈之举,他的权力太小了,这案子看似不大,但是其中涉及的大臣,有几个是他能够搞定的,他现在连用刑都不敢,你一用刑,许敬宗必定会弹劾他屈打成招,又与谁谁谁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意图陷害当朝中书令。但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根本无法扳倒李义府。 已是四更时分,但是刘仁轨兀自是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眠,明日对于此案而言,是非常关键的一日。 翻来覆去半响,他突然坐了起来,望了望天色,神色是既期待,又有些忐忑,十分矛盾。 忽闻一个脚步声,又听得一阵敲门声,“刘给事,刘给事。” 刘仁轨面色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都顾不得穿鞋,急忙忙下得床,将们打开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衙役,“刘给事,大事不好了,犯人毕正义在狱中自尽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戏剧性的晕眩 等到刘仁轨赶到狱中时,只见一根腰带的两头捆绑在门柱上,而腰带上面则是悬挂着一具尸体,不是毕正义是谁。 刘仁轨呆愣半响,不禁闭目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懊悔之色。 他身旁的随从小声提醒道:“老爷,此案可不能再继续追查下去了,而且你现在得赶紧入宫禀报陛下。” 刘仁轨皱了皱眉头,满腔的不甘聚集在脸上,但很快,这不甘就化成了无奈,点了点头,甚至都不想去问责那些狱卒,心里也渐渐明白,凭他一个小小的给事中,又岂可逆天。 皇宫内。 “什么?” 李治睁大双眼,看着刘仁轨,“你说毕正义在狱中自尽了。” 刘仁轨匍匐在地道:“这都是微臣的疏忽,还请陛下降罪微臣。” 李治目光闪烁了几下,又瞧了眼刘仁轨,皱了皱眉头,道:“你先退下。” “微臣告退。” 刘仁轨躬身退了出去。 这门刚一合上,李治突然闭目仰面一叹。 一个时辰后。 两仪殿内。 卢承庆、许敬宗、杜正伦、韩艺、许圉师尽坐在其内。 因为此案涉及到朝中大臣,不是小案,李治必须要立刻找来几位枢要大臣商议。 一众枢要大臣听罢,皆是惊愕不已。 但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杀人灭口,不禁又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质疑的目光。 “陛下,这分明就是刘仁轨玩忽职守所至,此案涉及到中书令,这毕正义一死,谁来替中书令洗刷冤屈,还请陛下治刘仁轨玩忽职守之罪。” 许敬宗倏然起身愤怒道。 他这一嚷嚷,杜正伦立刻惊醒过来,是气急不过,我们都是傻子么,你分明就是颠倒黑白,立刻起身道:“陛下,刘仁轨只是奉命查案,但大理寺可不是他能够做主的,此事应当问责大理寺卿,而非是刘仁轨。” 许敬宗哼道:“杜中书,当初案件爆出时,你就曾状告大理寺卿,导致大理寺卿不便参与此案,前些日子就已经在家闲赋,如今你又将罪责推倒大理寺卿头上,你未免也欺人太甚。再者说,这么多日过去了,刘仁轨审出什么来了,毕正义的口供上可还是白纸一张。” 杜正伦也是愤怒极了,你们这么弄,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呀,争辩道:“这都怪你许侍中,刘仁轨才只是嘴上说一句要用刑,你们就上陛下这里来弹劾他,导致刘仁轨连最基本的刑罚都不敢用,而那毕正义又装傻充愣,这不用刑能行吗,我活了几十年,就还没有见过这般窝囊的审案。另外,究竟毕正义是不是自杀,我以为还得详查。” 许敬宗道:“就刘仁轨呈上的证据,已经足够将毕正义定罪,毕正义分明就是畏罪自杀,你还要纠缠不休,我看你分明就是另有所图。” 杜正伦也豁出去了,道:“是我另有所图,还是你们心中有鬼。” “够了!” 李治突然暴喝一声,可紧接着就见李治身体一阵摇晃。 “陛下!” 一旁张德胜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抢上前扶住李治。 “陛下!” 许敬宗、杜正伦、韩艺他们也都吓坏了,纷纷起身围过来。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一刻钟后。 韩艺、许敬宗、杜正伦他们这些枢要大臣,个个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外。 “陛下!” 忽听得一声疾呼,只见武媚娘神色焦急的往这边快步行来,行到门前,她突然停了下来,狠狠怒视着许敬宗等人,“要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说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真是弄巧成拙啊! 韩艺完全相信武媚娘此时脸上的焦急,是发自内心的,撇开感情不说,如今武媚娘地位尚未稳固,要是李治这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就凭他和太子完全控制不住局势,那边只要长孙无忌振臂一呼,就凭许敬宗和李义府,哪里够看啊。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长孙无忌百分之一万会出山的,那时候长孙无忌也没有选择,而且他的胜券要更大。 “陛下!” 武媚娘入得门内,见李治躺在卧榻上,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轻呼一声。 “皇后来了。” 李治微微偏头,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见李治还是清醒得,急忙走了过去,握住李治的手,道:“陛下,你感觉怎么样?” 李治笑道:“皇后且放心,朕没事。” 武媚娘还是不放心,又看向御医。 御医忙道:“皇后请放心,陛下只是一事情绪激动,导致出现晕厥现象,并无大碍,但是要注意休息。若无其他事,臣先告退了。” 武媚娘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轻轻点了下头,这御医便出去了,他还得将消息告诉韩艺他们。 等到这御医出门之后,武媚娘又向李治道:“陛下,你的龙体要紧,这等琐碎小事,就交给他们那些大臣去做,你可不能气坏自己龙体啊!” 李治叹了口气,稍稍点了下头。 武媚娘又气急道:“这怪李义府,要不是他色迷心窍,哪会有这么多事,我饶不了他。” 这句话落在此时,倒也是发自内心,如果为了李义府,将李治给气坏了,下个上吊的肯定就是她武媚娘了,她真的很想将李义府抓来,打一顿板子,好事没干一件,尽出幺蛾子。 李治拍拍她的手笑道:“不说这事了。” 过得半响,武媚娘出得两仪殿,凌厉的目光从韩艺他们身上一掠而过,道:“这才多大的事,犯得着你们这些宰相成天到晚在陛下面前吵吵闹闹么,这里可是两仪殿,不是市集,真不知道养着你们这一群人有何用。这事你们自己去商量,自己去查,等有了结果再呈上来,在此之前,谁若再敢因此事在陛下吵闹,我决计饶不了你们。” “臣等遵命!” 国家最重要的当然就是皇帝的健康,闹得这上面,谁还敢乱言,哪怕魏征在世,他也不敢啊。 “你们退下吧。” “是。” 这皇后已经发话了,这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那许敬宗等人就来到政事堂。 “各位,你们认为此案该如何判?” 许敬宗也吓到了,收敛了许多。 杜正伦沉眉不语,显然他不服气,但是他也不敢再继续吵闹。 卢承庆左右看了看,韩艺眼睛都闭上了,显然就打算悉听尊便,于是道:“根据刘仁轨呈上来的证词,都是指向毕正义,跟李中书没有什么关系,依我之见,还是以现有的供词论罪,至于李中书的过失,那就由陛下去做主吧。” 许圉师点点头,表示附和。 许敬宗突然看向韩艺,道:“韩侍郎以为如何?” 韩艺点点头道:“我也赞成卢尚书的建议。” 许敬宗这才看向杜正伦,道:“杜中书以为呢?” 杜正伦也知道这事闹大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自讨苦吃,于是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坚决反对刘仁轨有玩忽职守的说法。” 他这点良心还是有的,他将刘仁轨推荐上去,但是又不能提供太大的帮助,要是还连累的刘仁轨,那他还好意思举荐别人么。 卢承庆、许圉师也点头赞成。 意思就是你们各退一步啊! 许敬宗为李义府争到这份上也已经够拼了,他也不想再闹下去了,只要保住李义府就行了。 这皇帝一晕,什么事都解决了。 几个商量了一下,确定毕正义罪魁祸首,大理寺内但凡与他有关的人士全部论罪发配,那淳氏也被发配到江南去。至于刘仁轨么,功过相抵,还是回去当给事中。当然,这只是商议的,最终拍板的还是李治。 可这事也是一波三折,发展到这种地步,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韩艺当然得与长孙无忌见见面。 “陛下身体可还好?” 长孙无忌一听将李治给气晕了,当即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韩艺笑道:“太尉且放心,陛下身体无恙,根据御医所诊断,陛下只是一时太激动了,故此才会感到晕眩。” 长孙无忌大松一口气,过得一会儿,他才问道:“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韩艺叹了口气道:“如今不管是杜正伦,还是许敬宗,都不敢再继续斗下去了,毕竟这已经影响到陛下的身体了,因此我们打算就此结案,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倒毕正义身上。” 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道:“你认为毕正义真的是自尽吗?” “当然不这么认为。” 韩艺摇摇头,道:“这一定是李义府想要杀人灭口。这案件其实非常简单,若是没有李义府的指使,毕正义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怎敢私自将犯人送到李义府府上去么,即便他想拍李义府的马屁,也得事先知会李义府一声,得到李义府的首肯,他才会这么做的。那么毕正义肯定不会寻死,至少他捅出李义府来,他的罪名就会减轻许多,他先前一直不开口,就是等着李义府去救他,不存在突然寻死,那么他应该是被人谋杀的。只是李义府走运,刚好碰到陛下身体抱恙,不然的话,杜正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长孙无忌却是呵呵一笑,道:“其实即便陛下没有出现抱恙,这案子也必须到此为止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性格所致 必须到此为止? 韩艺有些困惑,道:“太尉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道:“杀人灭口,意在毁灭证据,而不是惹祸上身,可是你都能够如此直接说出杀人灭口,那这还能叫做杀人灭口吗?倘若杜正伦要坚持查下去,只怕会将更多的人卷入其中。” 韩艺皱了皱眉,忽然双眼一睁,道:“我明白了,其实这才是关键所在。”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要入大理寺谋杀一个正在被审讯的官员,这岂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首先大理寺卿辛茂将就脱不了干系,而辛茂将与许敬宗关系密切,那么就会牵扯出许敬宗来,所以,如果陛下要继续追查下去,就很有可能要将中书令、门下侍中、大理寺卿等等一干重臣全部问罪,而且这罪名是可大可小,你说陛下还会继续查下去么。” 韩艺道:“也就是说陛下心里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兴许知道,兴许不知道,但是不管知不知道,陛下都不会去冒这个险,为了一个区区大理寺丞,没有这个必要,因此这个案子必须到此终止。” 韩艺猛吸一口凉气,道:“这一招真是太狠了。”说到这里,他又满脸困惑道:“可是依我之见,这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没有这胆色啊!”说到这里,他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道人影,顿觉背后凉飕飕的。 长孙无忌笑道:“如果这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老夫认为定是那人。” 韩艺道:“可是她就不怕陛下会察觉到吗?” 长孙无忌不答反问道:“换你你敢这么做吗?” “不敢。” 韩艺摇摇头。 “别说你不敢,就连老夫也不敢啊!”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老夫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老夫一直都盯着那人,而且这也是老夫的猜测罢了,也有可能是李义府铤而走险,凭借李义府的性格,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的这一时冲动,恰好解除了这困境,这也是有可能的。因此老夫认为陛下绝不会想到那人头上去的,陛下最多也就是认为是李义府逼死毕正义的,因为老夫的这个猜测太大胆了。其实老夫也不敢确定,但是如果真是那人操纵的,那老夫就还真是小觑了她。” 说话间,他也在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的话,他敢这么玩么,如果他敢的话,估计废王立武至少也得搁浅。 韩艺也拿捏不准,这好比大家玩个一文钱的麻将,结果其中一人要赌命,这谁敢跟他去赌,玩个一文钱的麻将,弄到赌命的地步,现在情况也是如此,就算是李义府干的,他也不过是弄了一个犯妇回去当小妾,往好得方面想,他还救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妇人,男人嘛,天生就会怜香惜玉! 之所以会闹得这么大,不就是因为杜正伦与李义府的争斗么,那么就无关正义,而是政治斗争,既然是政治斗争,那么李治当然会从大局出发了,现在闹成这样,赶紧得灭火,不存在希望越烧越旺。 可一般人不会这么干,会这么干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这个人就真的够狠。 韩艺也是拿捏不准,真的凑巧,还是有人算计到了这一步。但是他也不敢继续往那方面去想,不禁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来。” 长孙无忌却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此案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陛下优柔寡断的性格。” 韩艺听得皱了下眉头,有些困惑的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道:“你可还记得,你在一开始跟我说过,张德胜曾去追过杜正伦。”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道:“这就是表示陛下当然非常犹豫,但如果陛下从一开始就坚决要彻查的话,没有人敢走这一步,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而那时候,就都是陛下说了算,就算查出是李义府指使的,陛下也可以让李义府去地方上待个一年半载,再召回来,这在贞观年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韩艺恍然大悟,道:“反之,陛下的犹豫不决,才让李义府他们有机可乘,反倒是令陛下自己深陷两难之中。” 长孙无忌点点头。 如果李治一开始就严办的话,该怎么审,就怎么审,那谁敢乱来,别说许敬宗了,就是武媚娘也不敢呀,只不过武媚娘看到了李治的犹豫,她才敢走这一步,因为只要走到这一步,那李治就没有选择了。 这就是政治,政治是没有对错的,只有大局和平衡,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政治家出现问题,从不是以是非对错来判断的,而是以大局,有时候你贪个几百万,都有可能被抓,然后牵扯出一大片人,但有时候你贪几个亿也没有事,因为当权者肯定是从大局出发,几个亿比起他的皇位,比起整个国家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韩艺之所以没有想到这深层次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他缺乏政治经验,政治上面,那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手段是层出不穷的,天底下最最最最肮脏得东西,就是政治,没有什么比政治更加肮脏,长孙无忌当了三十年的宰相,经历过太多的风浪,什么没有见过,他能够看到韩艺看不到的地方。 但不得不说一句,李治这一晕,也真是绝了,如果是装出来的,今年的影帝是非他莫属。 正是因为他突然晕眩,导致杜正伦也不敢咄咄逼人,这要是皇帝出个什么事,那都得死啊! 中书省。 “下官辜负了杜中书一番期待。” 刘仁轨站在杜正伦面前,是垂头丧气,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有愧杜正伦,他是恨自己没用。 “这事怪不得你,毕竟你只是一个给事中,如何斗得赢他们。” 杜正伦叹了口气,又道:“我今日找你前来,主要是想告诉你,此案到此为止,毕正义畏罪自杀,一切的一切都是毕正义的错,你去整理一下供词,然后呈上,尽早结案。” 刘仁轨听得眉头紧锁,轻轻合目,道:“下官知道了。” 这犯人是在他审讯的时候自尽的,他本就是难辞其咎,他哪里有资格要求继续查下去。 杜正伦又道:“不过你放心,朝廷不会问罪于你,不但不会,反而你审查有功。” “下官——!” “行了,你退下吧。” “下官遵命!” 刘仁轨哪里还有脸邀功,可是,既然案子从这里切,那么完全就是靠刘仁轨审查出来的供词定罪,刘仁轨当然是有功的。 从中书省出来之后,刘仁轨就回到大理寺,看着那些供词,心中一阵苦笑,真是弄巧成拙啊!他本是想逼毕正义坦白,将李义府给供出来,因此他从别人口中的问出来的供词,基本上就是要将毕正义定罪的,目的就是要让毕正义知道,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来将你定罪,如果你坦白的话,那你的罪名自然就会减轻。 结果因为毕正义的死,一切都戈然而止,那么此时的证据完全就是冲着毕正义去的,跟李义府挨不上边。 咚咚咚! 忽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是我,卢师卦。” “门没锁,你进来吧。” 听得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卢师卦从外面走了进来,“卢某见过刘给事。”。 刘仁轨点点头,道:“这段日子真是劳烦卢公子了,在下深感感激。” “不敢!这都是卢某分内之事。” 卢师卦说着,又道:“不过卢某希望刘给事能够应允卢某一件事。” “什么事?” “卢某想为毕正义验尸。” “验尸?” 刘仁轨一愣。 卢师卦点点头道:“不知刘给事是否知道,其实卢某本是刑部的仵作,后来才去到民安局做验尸官。” “这我倒是听说过。” 刘仁轨点点头,又有些担忧道:“不知卢公子为何要为毕正义验尸。” 卢师卦笑道:“卢某也算是与毕正义有一面之缘,既然卢某在这里,心想就送他最后一程。” “这样啊!” 刘仁轨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因为目前还没有结案,而且杜正伦也是让他结案,他还是主审管,他是有这个权力的。 “多谢!” 卢师卦拱手一礼,然后退了下去,出得门外,他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悲伤,道:“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大理寺,在一间阴森森的屋内躺着一具尸体,而旁边还站着两活人,正在仔细的检验尸体。 这尸体正是毕正义的尸体。 而那两个活人则是卢师卦与他的助手。 卢师卦很早就从事仵作行业,而且是有小名气,目前在民安局担任验尸官一职,一般验尸官是不碰尸体的,是仵作检查,验尸官负责根据仵作的检查来推断,但是卢师卦不来一套,他都是亲力亲为,只是因为他的医术光环太大,孙思邈的徒弟,故此没有人注意到他在仵作行业的成就。 “奇怪!” 卢师卦盯着毕正义脖颈一代道。 那助手一愣道:“什么奇怪?” 卢师卦道:“你看,这里怎么多出一道勒痕来。” “是吗?” 那助手仔细一看,只见毕正义的脖颈上有着两道勒痕,一道比较宽,比较浅,一道比较细,比较深,呃了一声:“这第一次尸检好像没有记录这一条伤痕。” 根据唐律而言,案发现场必须做一次尸检,报告这人是怎么死亡的。 卢师卦皱眉道:“有些伤痕不会在当时显现出来,而是要隔一段时辰才会险些出来,故此验尸绝不能一次就下定论。”说着,他又皱着眉头,“这一条较宽的伤害,应该就是腰带勒成的,可是这颜色却比另一道要浅许多,而且你看,这宽的伤痕边上没有红肿,而另一道两边确有红肿的现象。”说着,他又先开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拿起毕正义的手仔细检查了起来。 过得好半响,卢师卦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原来如此。”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冤魂不散 御史台! “唉出了这么大的事,可咱们御史台别说上奏了,竟然连一个屁都没有放,这还真是从未有过的啊。” “是呀!这么下去的话,迟早大家会将咱们御史台忘得一干二净。” “咱们这些监察御史,连监察的权力都没有了,那还要咱们御史台作甚。” “别说了,等韦中丞回来,他一定不会任由御史台这么堕落下去。” 御史台的职权是什么,不就是掌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别说这案牵扯到了中书令,即便没有,大理寺丞也是官员来得,这理应是御史台的职责,这要是以往,甭管你皇帝答不答应,监察御史肯定是疯狂的上奏,不把李义府弹劾的百孔千疮,那是决不罢休的,因为御史台怎么做都会得罪人,因此他们也不怕得罪人,我们就这德行。 可如今这么大的案件,御史台仿佛置身事外,这些监察御史、侍御史当然感到非常不爽。 正在整理文案准备回家的崔戢刃,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心里也是明白大家是在嘲讽他,因为是他代表崔义玄不准监察御史干预此事,可是他心里不但不怪他们,也在扪心自问,这事究竟自己做对了没有。 可要说自己做错了,那为什么刑部、民安局、大理寺都撇开关系,可见这事不参与是对的,可要说自己做对了,这御史台的职责与刑部、民安局本就是大不相同,他心中也是非常矛盾。 一个个监察御史怀着对崔戢刃的不满,出了御史台,又相互拱手道别。 “母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监察御史王义方回到家中,习惯性的高喊一声,忽见屋内多出一人来,不免惊讶道:“你不是——!” “正信见过王兄。” 那人急忙起身,拱手一礼。此人四十岁左右,名叫毕正信乃是毕正义的胞弟。 其实毕正义与王义方可以算是同窗,因为他们是同一个老师,两家交情也一直都不错。 王义方叹了口气,道:“正信,你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就节哀顺变吧。”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管怎么样,毕正义还是将人给放了出去。 “可我哥是冤枉的。”毕正信抬起头来,眼中聚集的泪水。 王义方皱了皱眉,道:“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哥是冤枉的?” “有!” 毕正信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王义方,道:“王兄,这是我哥一早就交托给我的,他说倘若他有一个三长两短,就让我将这一封信交给你,如果我哥有心寻死,他又怎会这么做。” 王义方盯着那一封信,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 等到毕正信走后,王义方坐在矮榻上,拿着那封已经打开的信,神色极其矛盾,喃喃自语道:“弹劾李义府从此可以扬名万代;闭口不言则能官运亨通。我该如何办是好啊!” “儿啊!儿——!” 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入得屋内。 王义方一怔,见是母亲,急忙搀扶着老母亲坐了下来。 王母好奇道:“儿啊,你方才在想什么?我叫你几声,你都没有回答。” 王义方愣了愣,突然跪了下去,道:“母亲大人,孩儿——!”却又是欲言又止。 王母见王义方突然跪了下来,吓得一大跳,“儿,你这是怎么呢?” 王义方瞧了母亲一眼,如实将毕正义一案告知了母亲,又道:“母亲大人,此案并不复杂,但是满朝文武却无一人敢仗义执言,可见其中凶险,孩儿身为侍御史,这本是孩儿的职责,可是孩儿又怕若上奏弹劾李中书,会连累到母亲大人。” 王母听后,呆愣不语,过得半响,才道:“儿啊!你父亲早亡,没能教你什么,你能有今日,全凭昔日魏公的亲睐,你可有想过当年魏夫人为何将萍儿许配你,咱们当时可是一穷二白啊,魏夫人看重不就是你的品性吗,母亲也一直为你感到骄傲,若你将真相隐瞒下来,首先,你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信任,这是不忠。其次,你让母亲失去了对儿子的骄傲,这是不孝。母亲已经是风烛残年,这一生也活够了,纵使有个什么祸,母亲也不怪你。” 这王义方的夫人就是魏征夫人的侄女,他就是魏征提拔上来的。 “是,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得到母亲的支持,王义方便无所畏惧了 萧府! “杀人灭口!” 萧无衣猛地从韩艺怀里坐起来,道:“这分明就是李义府那奸臣杀人灭口,难道你们这些大臣连这个都想不到么?” 韩艺被她一惊一乍的,弄得也是心慌慌,苦笑道:“你别激动啊,小心动了胎气。” 萧无衣狐疑的看了眼韩艺,道:“你心里知道的是不是。” “猜测!” 韩艺道:“在没有证据直接证明的情况下,只能说猜测,我也只是猜测。” 萧无衣好奇道:“既然你也认为是李义府杀人灭口,为什么你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韩艺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萧无衣立刻反驳道:“我一直认为很多事都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 韩艺愣了下,道:“你是希望我跟魏征一样,直言不讳。” “做魏征有什么不好。” 萧无衣道:“不但可以扬善惩恶,明辨是非,而且还能扬名立万,名垂青史。”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但是也得遇上我外公那样的明君,才能做魏征,你——你还是不要做魏征。” 无衣姐很矛盾,她一方面嫉恶如仇,但是另一方面她也害怕韩艺有个三长两短,相比较起来,她当然更倾向于韩艺的安全。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有句话说得好,这多行不义必自毙,迟早有一天,老天会收拾李义府的。” 萧无衣翻了个白眼道:“老天可没有长眼。” 她这性格,哪会信老天啊! 韩艺又将她搂在怀里,道:“苍天若无眼,又怎会让我遇上你。” 萧无衣眨了眨眼,抿唇一笑,正欲开口,突然“哎呦”一声。 韩艺面色一紧,道:“你怎么呢?” 萧无衣瞧他神色紧张,饶是在朝中遇到再大的事,也不曾有这般神色,心中即是开心,又是感动,噗嗤一笑,“你儿子在踢我了。” 韩艺一愣,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萧无衣却是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我听听看,看看你有没有冤枉我儿子。” 说着,韩艺便俯下头来,将耳朵贴在萧无衣已经拱起的肚子上。 萧无衣低目注视着爱郎,柔情无限,心中戾气顿时减去不少 御史台! “启禀崔御史,卢公子在门外求见。” “卢兄?” 崔戢刃微微一愣,急忙放下笔来,快步迎了出去,只见卢师卦站在院中,拱手道:“卢兄大驾光临,戢刃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卢师卦拱手笑道:“戢刃,没有打扰你办公吧!” “哪有这么忙!” 崔戢刃忙伸手道:“快屋里请。” 他知道卢师卦一般不会轻易来这里找他,如今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求他。 来到屋内,崔戢刃就道:“卢兄此番前来,定是有要事来找我吧。” 卢师卦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份资料来,道:“这是毕正义的验尸结果,你看看先。” “毕正义?”崔戢刃脸色一变,又将资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禁皱了下眉头,过得一会儿,他将资料一合,道:“卢兄的意思是?” 卢师卦道:“从验尸的结果来看,显然毕正义是被谋杀的,且不说脖颈上那两道伤痕,如果他是自杀的,他手腕就不会有淤青的手印,他的指甲缝里面就不会有人的皮屑,据我所知,他可没有跟人打过架,定是当晚有人抓住他的双手,然后从后面将他活活勒死的。” 崔戢刃道:“那卢兄你希望我怎么做?” 卢师卦道:“我听说上面已经准备结案,而枢要大臣中已经包括了刑部、大理寺、民安局三大官署,我去找他们,只怕他们不会帮忙,我也能够理解他们的苦衷,唯有你们御史台一直没有做声,而且你们御史台有着闻风上奏的职权,即便你们将此事上奏给陛下,陛下也不会责怪你们。” 其实他很聪明,只是他过于耿直了,让人觉得很莽撞,他也看得清楚这局势,别人都怕惹祸上身,可是御史台他本来就是干这事的,你将这事给捅出去,也没有人会觉得你们御史台是在搞政治斗争,这是你们的职责啊! 崔戢刃皱了皱眉头,思忖半响,道:“卢兄,此事没有这么简单,这事为何会越闹越大,不就是杜正伦与李义府相互之间的争斗么。难道杜正伦就对于李义府的死不怀疑么,以杜正伦的性格他能就此放过李义府么,可是仅仅半日,政事堂内就达成了默契,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皇帝身体抱恙一事,当然不能外传,这是属于高级机密,即便是当天不在的李绩等人重臣都不知道。 卢师卦道:“可是戢刃,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一个大理寺丞在大理寺的牢狱被人谋杀,这听上去都令人毛骨悚然,然而,朝廷却如此草率结案,照此下去,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草芥人命,我们此番为毕正义求得公正,其实也是在保护我们自己,保护我们的子孙后代。” 崔戢刃点点头道:“卢兄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可是朝中之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是妥协。” 卢师卦听罢,轻轻吐了口气,伸手将验尸报告拿了回来,拱手一礼,“打扰了。” 崔戢刃忙道:“卢兄,我劝你不要继续查下去了,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嫂嫂和莲儿着想。” “可谁又想过毕正义的妻儿。” 说完,卢师卦便开门出去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非常手段 卢师卦这人天生就一犟脾气,年少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犟,在如今贵族的传统下,敢于离家出走的人真是不多,更何况是嫡长子,有此可见一斑。 .不过在外面历练了数年,其实他已经变了许多,又有了妻女,好多他以前看不过去的事,如今只要他没有参与,他也可以做到只是叹息一声。可偏偏事有凑巧,他刚好又参与了毕正义一案,而且他这两年来,苦心研究法医,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因此他做不到坐视不理。 当然,他也不会勉强崔戢刃,这是他们几个之间的默契,不然的话,就他们七个性格都这么强势的人怎么可能到如今,还能有这么好的感情,就是他们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任何人身上,这其实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信任。 不过,卢师卦亦非莽撞之人,他也在思考,如何能够将真相公布与众。 “卢公子,请留步。” 正当卢师卦在思索时,忽闻后面有人喊,转过头来,但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追了过来,忙拱手道:“原来是王御史,有礼,有礼。” 来人正是王义方。卢师卦当然也认识王义方,毕竟当初都在御史台待过,而且王义方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当初向魏征夫人提亲,也是轰动一时,卢师卦虽与王义方没有什么交情,毕竟都不是一辈的人,但也非常敬佩他的为人。 “卢公子。” 王义方上前来拱手回得一礼。 卢师卦好奇道:“不知王御史叫住在下,有何事吩咐?” “不敢,不敢!” 王义方顿了顿,尴尬道:“说来惭愧,方才在下无意间听到了卢公子与崔御史的谈话。” 卢师卦猛地一惊,神色立刻变得谨慎起来。 王义方又急忙道:“实不相瞒,在下与毕正义师出同门,他惨死牢狱之中,在下心中也十分难过,而且——而且我手中也有一些证据,能够证明毕正义绝非自尽,而是被人谋杀。” 卢师卦略显惊讶的看着王义方。 王义方道:“若是卢公子相信我王某人的话,可与王某去寒舍稍坐片刻,王某会跟卢公子一一解释清楚。” 卢师卦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二人便往王义方住处行去。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崔戢刃也追了出来。 “奇怪!” 崔戢刃皱眉道:“他们二人怎么走在一起去了。” 崔府。 “卢兄要为毕正义翻案?” 向来淡定的王玄道闻言,不禁大惊失色。 崔戢刃点点头,他方才追出去,其实就是想阻止卢师卦,因为他知道这非常危险,可没有想到竟然看到卢师卦跟王义方走了,这令他更加担忧,于是立刻找来王玄道和郑善行商量。 郑善行道:“可是卢兄他凭什么为毕正义翻案?” 崔戢刃道:“卢兄最近两年不是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检验尸体么,而且我看过他的验尸记录,的确可以证明毕正义可能是死于他人之手。” 郑善行愣了下,直率道:“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何不帮他。” 崔戢刃眼中闪过一抹羞愧。 “此事绝非那么简单。” 王玄道摇摇头,道:“这事从一开始,就不在于这案件的本身,而是在于杜正伦与李义府之争,而如今朝中情况大变,似乎就连杜正伦都想要今早平息此事,可见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我等所知之事,如果卢兄这时候再闹下去,后果将不可预测。” 崔戢刃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也跟卢兄说过,但是卢兄的脾性你们也知道,他还是坚持要为毕正义寻回公道。”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满脸担忧道:“更加令我的担忧的是,我后来追出去时,发现他与侍御史王义方走在一起。” “侍御史王义方?” 王玄道诧异道:“他与卢兄应该没有什么交情啊!” 崔戢刃道:“我方才已经询问过,原来王义方与毕正义是师出同门。” “这下可糟糕了!” 王玄道也知道王义方的为人,道:“如果仅凭卢兄一人,他只怕难以将证据上达给陛下,可若是有侍御史相助的话,他就能够做到。” 崔戢刃道:“这也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 郑善行皱眉道:“卢兄的为人,你们应该都清楚,他认定的事,是难以去改变的,而且——而且这事他并没有错,他只是想要将真相公布出来,寻求公道,这难道不是圣人教我们的吗?” 崔戢刃神色也是极其矛盾,“可是——难道让我们见着卢兄去送死么?” 郑善行道:“我们未能给予卢兄支持,本应感到羞愧,我们怎么还能去阻止卢兄,这绝非朋友所为。” 崔戢刃道:“可是卢兄不可能改变什么,他只会惹祸上身,见死不救,难道就是朋友所为吗?这人活着总比死了得要好啊!” 说到后面,他情绪颇显激动,不禁又想起他那已故的大姐。 王玄道突然道:“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或许可行。” “什么办法?” “女魔头!” “云城郡主!” 崔戢刃和郑善行异口同声道。 王玄道道:“我们作为朋友,的确不便于阻止卢兄寻求公道,但是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即便我们想阻止,只怕也阻止不了。但是女魔头可不讲这些,她得那些手段,虽然非君子所为,但也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又不是君子,我认为这非常时刻,当用非常手段来解决。不过必须要快。” 大理寺。 “老爷,已经全部整理好了!” “唉回去吧!” 刘仁轨来到屋外,亲手将门合上,不禁闭目一叹。 那随从道:“老爷,请恕小人说句不得当的话,凡事尽力便行了,老爷你只是一个给事中,又岂能逆天意而行。” 刘仁轨瞧了眼那随从,苦笑道:“陈曦,你若去当官,定比老爷要强。” 陈曦忙道:“小人怎能与老爷相比。” 刘仁轨转过身来,感慨道:“可若人人都朝中那些大臣一样,只知道明哲保身,那你说这官还有什么值得当的,不如回家置上几亩田地,活得轻轻松松,岂不是更好。” 言罢,他便往大门走去。 回到门下省,他就将整理出来的供词交给许敬宗查看。 许敬宗接过供词来,笑道:“仁轨啊!这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乃中庸之道也。若人人都做宰相的事,这朝廷岂不是乱了套。” 刘仁轨微微拱手道:“许侍中言之有理,仁轨受教了。” 许敬宗笑着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萧府。 “卢公子,卢夫人,你们来了,快里面请。” 卢师卦夫妇入得府内,卢师卦便向柳琴道:“你去帮云城郡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 柳琴也发觉卢师卦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那下人却道:“卢公子,真是抱歉,待会我家老爷会有客人来,若是卢公子不建议的话,去偏厅稍作片刻。” 柳琴在一个丫鬟的指引下,往萧无衣的住处行去。 卢师卦则是去到偏厅。 可他一来到偏厅,发现里面竟站着一个女人,不是萧无衣是谁。 “你——你怎么在这里?” 卢师卦惊讶不已。 萧无衣邪恶一笑,道:“师卦,本郡主如今怀有身孕,不便于动手,你还是自己束手就擒吧。” 糟糕! 卢师卦可不蠢,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就往门外跑,可是一拉门,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上,暗叫一声苦也,刚准备回头,只觉脖子上遭到重击,当即两眼一眼,昏厥了过去。 “可恶!非逼得我怀孕的时候动手。” 萧无衣放下手下来,朝外面喊道:“开门吧。” 这门立刻便打开来。 只见两个下人在门前站着。 萧无衣道:“将卢公子带去后面的柴房,小心看管,另外,这事谁若敢传出去,休怪我不讲情面。” 这萧府的下人,谁敢老虎头上拔毛,应得一声,便小心翼翼的将卢师卦给抬了出去。 而那边柳琴跟着丫鬟走着走着,发现这不是去萧无衣住处的地方,不禁好奇道:“这好像不是去云城郡主闺房的路。” 自从萧无衣怀孕以来,她一直都充当着萧无衣的私人医生,如今的女郎中实在是太难找了,她当然清楚萧无衣的闺房在哪里。 “回卢夫人的话,郡主就在前面的小院。” 那丫鬟说道。 柳琴点点头,来到那小院,忽然一愣,道:“王公子,郑公子。” 里面站着二人,正是王玄道与郑善行。 郑善行一脸愧疚道:“嫂嫂,真是对不住,我们也是情非得已。” 关于毕正义一案,并未给民间带来许多困扰,主要还是在朝中,大家一心都扑在这上面,风声鹤唳,整天就观察这局势走向,没心思去干正事了,其实对于国家的伤害还是有的,这闹腾了多日,也该是时候有一个了结了。 李治也不想再拖下去,因此决定今日开朝会。 其实文武百官也知道是一个什么结果,毕竟李义府又出现了。 这李义府一现身,不少人都围了上去,一个劲的唠叨毕正义不好,竟然想陷害李中书,如今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当然是李义府大胜,而且是在铁证如山,并且由另一个中书令主导的情况下,可见李义府的势力多么雄厚,这该巴结的还是得巴结。 李义府是风光无限啊! 杜正伦则是苍老了许多,弄了半天,竟是这么一个结果,令他难以接受,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皇帝为重啊! “如此都能安然无恙,饶是太尉当初在位时,也远不及他呀!” 唐临凑到韩艺身旁,酸溜溜得来了这么一句。 韩艺偏头一看,笑道:“这未尝也不是好事。” 唐临一愣,“此话怎讲?” 韩艺道:“你看看李义府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今后还会有更多的笑话看。”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运气也总有用完的一日。” 唐临叹道:“那也得有命去看啊!” 他怕呀,这都没有扒李义府一层皮下来,真是太恐怖了。 韩艺道:“不还有杜中书在前面顶着么。” 唐临眨了眨眼,仿佛明白了什么,这不就是三国演义么,不再是关陇集团独自面对李义府他们了。 韩艺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进去吧!” “王兄,马上就要上朝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官员见王义方还站在宫门前左顾右盼的,于是喊道。 王义方又往入宫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便与那官员一同往太极殿走去。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公道只在人心 太极殿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久违露面的李治终于出现了,脸色虽然不错,但是眉宇间还是显得有些疲惫,这等事处理起来虽不是致命的,但却是最折磨人的。 许敬宗迫不及待的站出来,道:“启禀陛下,关于大理寺丞毕正义一案已经审查完结。” 李治哦了一声:“结果如何?” 许敬宗看向刘仁轨。 刘仁轨站出来,还隔了片刻,才道:“启禀陛下,根据微臣查证,乃是毕正义私自将犯妇淳氏从狱中放出,后又将犯妇淳氏送往李中书府邸上做妾侍,事情败露之后,毕正义在狱中畏罪自杀。” 非常简单,而且也不详细,至于是不是李义府指使的,跟李义府有没有关系,他统统不说,我只说我查到的。 许敬宗急忙补充道:“很显然,毕正义是想借此犯妇,讨好李中书,寻求升迁之路,其心邪恶,罪可当诛,如今畏罪自杀,倒也是便宜他了。” 李义府站出来道:“臣一时疏忽,未问明此女的来路,犯下大罪,还请陛下责罚。” 辛茂将也站出来道:“陛下,毕正义乃是微臣的下属,他犯下如此大罪,微臣也是责无旁贷,还请陛下责罚。” 这都是早就商量好的,总不能说李义府一点过错都没有,该认错得还是得认错,也得让李治有一个台阶下。 李治轻轻点了下头,正欲开口时,忽闻殿外有人喊道:“陛下,毕正义并非是自杀,而是死于谋杀。” 这一声高喊,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满朝文武为之一震,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袍官员来到门口,因为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入殿,低级官员只能站在殿外,不过御史台的官员就站在门口,也听得清楚殿内的谈话。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都是大惊失色,不是都套好了么,怎么还有人纠缠不休,他们不禁又看向杜正伦,可见杜正伦也是一脸错愕,再看看那人,不是杜正伦的人啊。 怎么回事? 韩艺心中也是一惊,他就害怕是唐临他们不敢罢休,可见唐临他们也很错愕,心知这事八成与他没有关系,又见其人乃是御史台的王义方,不禁又瞧了眼代替御史大夫站在店内的崔戢刃,暗想,难道他又打算黄雀在后。 这很像崔戢刃的套路,等你们闹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来打死鱼。 可问题这不是死鱼,这里面是鳄鱼潭啊! 一时间殿中也是议论纷纷,诸多猜测。 李治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但还是道:“王御史入殿说话。” 站在殿外喊,影响更不好。 张德胜立刻高喊道:“宣王御史入殿。” 待王义方入得殿中,李治问道:“王御史,你方才说毕正义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人谋杀?” “不错!” “一派胡言!”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此案已经查明,毕正义乃是畏罪自杀,而且,你们御史台并未参与调查,凭什么这么说。”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王义方昂着头,不卑不亢道:“许侍中恐怕不知道,那毕正义与下官乃是同窗,他在受到李中书的暗中指使后,自知可能会有危险,于是写了一封密函交予其弟毕正信,还嘱咐其弟,说他若遭不测,便将此密函送给我,望我能还他一个清白。”说着,他袖中拿出一封信函来,道:“陛下,这便是毕正义写给微臣的信,里面详细的记录下整件事的过程。” 李义府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已然湿透了。 群臣也是战战兢兢,这一出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王义方又道:“除此之外,民安局的验尸官卢师卦也从毕正义的尸体上发现多出可疑的伤痕,足以证实毕正义是死于谋杀,而非是自杀,卢师卦曾与微臣约好今日一同上殿告发李义府,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并未出现。” 卢承庆以及卢家的人听得顿时脸色苍白,立刻看上李义府。 韩艺也看向李义府。 他们太了解卢师卦的为人,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既然没有出现,就有可能遭遇意外。 李义府见卢承庆看来,大觉冤枉呀,他当然知道卢承庆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真没有干这事,他害怕卢承庆一时激动,站出来针对他,那不用想也知道,杜正伦也不会顾得那么多,情急之下,站出来道:“你——你胡说八道,竟敢公然诬蔑朝廷重臣。” 这可真是将他给吓死了。 崔戢刃突然站出来道:“我上朝前还曾遇到过卢师卦,他只是说他去帮人看病,未听说他这事。” 卢承庆、韩艺又看向崔戢刃,不禁又变得困惑起来,因为崔戢刃站了出来,至少可以表示卢师卦并未遇害。 李义府立刻道:“听见没有,这分明就是你王义方造谣诬蔑我。” 王义方怒哼一声,道:“毕正义不过就是一个大理寺丞,纵使他希望谋求升迁之路,拍你马屁,也不会糊涂到将狱中犯人送于你做妾侍,因为以他的权力还不足以瞒天过海,这总会让人知道的,除非有人担保可以保护他,这个人就是你李义府,你又怎可能对此毫不知情了。之后,你见事情败露,又狠下心来杀人灭口,你真是目无王法,枉为人臣。古往今来虽奸臣无数,但如你这般出格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根本就不配当这中书令,我王义方虽官职卑微,但也羞于与你这等小人同殿为臣。” 他骂得极是痛快,因为他只要站出来,就没有退路可言,但也道出许多人的心声,令殿中不少大臣都为之肃然起敬。 “你——你——!” 李义府指着王义方,却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也不知道突然会杀出一个王义方来。 许敬宗见李义府支持不住了,立刻站出来道:“你休要在此混淆视听,卢师卦一事,你都还未解释明白。” “这我不知,但是卢师卦的确是与我商量好的,在陛下面前,我王义方绝无半句虚言。”王义方说着,又扬起手中的信函道:“陛下,这是非黑白,陛下看过这一封信后,自会清楚,倘若毕正义有心寻死,又如何会写这一封信给微臣,这根本不合乎常理。” 李治朝着张德胜道:“将信呈上。” “是!” 张德胜战战兢兢的走下去,看王义方的目光中都带有一丝愤怒,因为他知道这事已经闹得李治身体抱恙了,人家杜正伦都不闹,你一个小小的侍御史瞎参合什么,这接过信来,还瞪了王义方一眼,然后又将信给李治呈上。 刘仁轨见罢,也蠢蠢欲动了,他本来就不甘心,如今事情出了转折,这可是一个机会啊。 杜正伦也在纠结中,完全出乎意料啊! 李义府偷偷瞄着这些人,紧张的双腿都在颤抖。许敬宗也在一个劲的冒汗,如今他也没有退路,因为他也参与了进去,这要再闹起来,那只能拼死一搏了。 原本已经缓和的局势,立刻又变得剑拔弩张。 韩艺见罢,心中一叹,只怕朝中又少了一个敢于直言的贤士。 李治接过信来,打开一看,而所有大臣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身上。 过得一会儿,李治目光突然左右瞟了瞟,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猛地将信往桌上一拍,砰地一声响,群臣一震,只见李治指着王义方道:“大胆王义方,竟敢在朕的大殿之上,大放厥词,诽谤侮辱朝廷重臣,来人啊,将此人给朕拿下。” 王义方当即傻了。 不过许多大臣们心里都明白,脸上并无任何惊讶之色,身为官员,得看风使舵呀,其实也包括韩艺。因为李治只要松这口,那朝廷必将分裂,甚至演变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李治是没有选择的,只能由你这个小小得侍御史来背这锅,当然这一切也都是王义方自找的。 正当这时,崔戢刃突然站出来道:“陛下,且息怒,侍御史有闻风上奏的职权,纵使王御史言语不当,也不应该治其罪。” 李治瞧了眼崔戢刃,目光中有一些犹豫。 王义方却昂首道:“陛下,微臣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而且有信为证,纵使陛下有所怀疑,也应该先查证,可就这样治臣之罪,臣纵使一死,也是不服。” 崔戢刃听得闭目一叹。 李治喝道:“立刻将此人轰出殿外。”但他还是改变了口风,只是说轰出去。 “喏!” 两名禁军立刻走上前来,拿住王义方。 王义方却还道:“陛下要治臣得罪,臣无话可说,可是李义府身为中书令,不但以权谋私,而且还草芥人命,陛下却视若不见,恁地包庇纵容他,这国法何在。” 那两名禁军也都吓坏了,赶紧将王义方给拉了出去。 李治目光一扫,道:“此案既已查明,就到此为止吧!”说着,他就将一道敕令递给一旁的张德胜。 张德胜接过敕令,直接宣判,首先还是削去李义府的县公和东宫的一切职位,辛茂将也被削去了东宫的一切职位,并且收回以前的封赏,但是却保留了他们最为重要的官职。而大理寺与此案有关的一干人等,全部发配外地,包括那淳氏也被发配到巴蜀之地。 宣判完之后,就散朝了! 李治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显,就是不要在为此案纠缠下去了,谁若再敢纠缠下去,你是对的也好,错的也罢,朕也要治你的罪。 虽有不少大臣摇头叹气,可是他们却无一人敢冒头。 杜正伦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想,你们就知道摇头叹气,可若有朝一日,这事要是落在你们头上,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贤侄,师卦他?” 这刚散朝,卢承庆便找上崔戢刃,满面焦急。 崔戢刃小声道:“卢伯伯请放心,师卦无恙。”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只是小侄用了些卑鄙的手段,还请卢伯伯见谅。” 卢承庆如何不明白,忙道:“这我怎会怪你,你没有瞅见方才陛下发多大的怒么,要是师卦真出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群大臣出得宫门,但见王义方站在宫门前,兀自一脸不服,所有大臣都往两边走,这谁也不敢靠近王义方。 一个小小的侍御史竟然挡住了满朝文武,怎门看都觉得十分讽刺啊! 但这就是朝堂。 不过有一个人不害怕,这个人就是李义府,只见他径直走到王义方身前,笑呵呵道:“王御史,你为了立功,便不顾是非黑白,妄加弹劾我李某人,你心中惭不惭愧啊?” 王义方冷笑一声:“孔子担任鲁国司寇,仅七天便诛杀少正卯。我王义方就任御史已有数年,却不能诛杀奸邪,确实有愧。” “不知好歹!” 李义府愤怒的一会大袖,扬长而去。 他刚离开,又有一人上前来,笑吟吟道:“王御史。” 王义方见到此人,神色稍微收敛几分,“下官见过韩侍郎。” 此人正是韩艺,他笑呵呵道:“你要是想转行,可以来凤飞楼找我。” “转行?” 王义方愣了愣,待询问时,韩艺已经离去。 ps:大家端午节快乐,快快乐乐……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做坏事才不能留名 每个人都清楚事实的真相,然而,结果就是不能等于真相。 . 这就是政治。 政治是没有对错的,政治不是非黑即白的,政治只有统治者和国家的利益,就是这么简单。 李治当然是出于自身的利益来考量,其实这事怎么判,他都是输家,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将李义府、许敬宗一干重臣全部绳之于法,这对他而言是一种伤害,他甚至这对于国家而言,都是一种伤害,因此他选择了包庇李义府等人。 其实那魏征能够名垂青史,就是对李世民最好的褒奖,因为像魏征这样的大臣,其实历朝历代都有,不是说五百年才出一个魏征,毕竟圣贤之书就是教你做魏征的,而不是教你做秦桧的,但是一般活下来的没有几个人,关键还是在于皇帝,那魏征之所以这么出名,那就是因为他得以善终,要是魏征早早就因为触怒李世民,而被斩首的话,虽然他还是哪个敢于直言的魏征,但谁又会记得魏征。 可见李世民多么的腹黑,因为你夸魏征就是在夸我英明神武。 显然,李治不是李世民,李治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一些事上面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如果他一早就下定决心,要借这一回事给李义府一点教训,也不会损失李义府,事情更加不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而且他将会掌握主动权,如果皇帝表露了决心,那武媚娘也不敢乱来,正是因为李治的优柔寡断,而且武媚娘的性格恰恰相反,雷厉风行,导致武媚娘趁虚而入,主导了这一场博弈,最后弄得李治也是上不上,下不下,很是尴尬。 事到如今,纵使上面坐着的是李世民,他也会跟李治一样,将王义方轰出去,因为朝廷分裂了,国家都会变得非常危险,还是得从大局出发。 只不过要是李治早知道王义方还会站出来,就不会开朝会,弄得自己也是灰头土脸的,心里还是很怪王义方的,你要不服,你偷偷上奏章上来,咱们还能谈谈,兴许还能让你理解我的苦衷,你公然在大殿上将朕给逼到死角了,那朕会岂会让你好过。 而整件事,其实韩艺和长孙无忌是幕后的策划人,虽然他们看上去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个结果,对于韩艺而言,其实是最好不过的,他也不想朝廷分裂,他更加不想现在武媚娘和长孙无忌硬碰硬,他如今没空去介入他们的斗争,他需要一段平静的时期,至于李义府的话,真不够聪明影响到韩艺的计划,因此韩艺倒是挺开心的。 萧府。 “夫君,你回来了。” 这韩艺刚刚到家,萧无衣就迎了出来。 韩艺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挺个大肚子,就别出来迎接了。” “这哪行,等会爹爹知道了,又会说我。”萧无衣道。 韩艺纳闷道:“敢情你来迎接我,就是不想让丈人唠叨你。” 萧无衣眨了眨眼,急忙道:“对了,今儿朝会上说了什么?” 韩艺耸耸肩道:“还不就是毕正义一案。”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已经结案了么?” “嗯!” 韩艺点点头,突然停下脚步来,“等会!”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心虚,道:“怎么呢?” 韩艺打量着萧无衣,道:“其实你很少出来迎接我的,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那都是有事发生。” 萧无衣立刻道:“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韩艺呵呵一笑,又道:“还有,你也很少过问我公事的。夫人,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说着,他见萧无衣眼珠乱瞟,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猜错,道:“说吧,什么事?” 萧无衣斜目瞧了眼韩艺,过得片刻,才道:“你先回答我,毕正义一案可有完结?” 韩艺皱眉道:“不会你也参与了这事吧?” 萧无衣忙摇头道:“我一个孕妇,足不出门,想参与也没有机会啊!” 这倒也是!韩艺点点头道:“已经完结了!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夫君,你不是常教我,做好事不留名么?” “我绝对没有教过你这个道理。”韩艺非常果断的摇摇头,心想,我一般是做坏事不留名,做好事一般统统都留名啊,我怎么可能这么教你。 萧无衣立刻道:“那肯定也是你说得。” 韩艺愣了愣,难道是曾今装逼的时候说过?道:“就算是我说得,那又怎样。” 萧无衣道:“我——我这两日就做了一件大好事,但是我不想让对方见到我,要不你出面帮我善后。” 我一直在帮你善后啊!韩艺有些怕怕道:“敢问是什么好事?” “呃我——我将卢师卦关在咱们家的柴房里面了。” “什——什么?” 韩艺都懵了,惊讶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道:“我将卢师卦关在咱们家的柴房,但是我这是在帮他,你——你也应该知道。” “你——你——!” 韩艺真是一时词穷,赶紧往柴房那边走去。 这一打开拆房门,就听得一阵唔唔唔的声音,只见卢师卦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斜靠在柴堆旁,见得韩艺来了,是激动不已。 这个婆娘,就算要绑架,也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啊!毕竟大家都这么熟了。韩艺急忙上前,道:“卢公子你别着急,我这就放你出去。”他快步上前,先是将塞在卢师卦嘴里的丝绸给扯了出来。 卢师卦当即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韩艺一愣,随即道:“已经晚了。” 卢师卦猛地一惊,偏过头去,望着韩艺。 韩艺一边帮他解开绳子,一边说道:“你是不是与王义方约好,今日一起入殿弹劾李义府?” 卢师卦急忙问道:“结果如何?” 韩艺道:“结果就是李义府无罪,王义方因公然诽谤朝中重臣,而被轰出大殿。” 卢师卦气急道:“这都怪你夫人,若非她将我——!” 韩艺打断他的话道:“若非她绑着你,也就是多一个人被轰出大殿而已。其实以王义方的证据,至少也能够令陛下重审此案,但是陛下只是看了眼那信,便指责王义方诽谤侮辱宰相,连毕正义的绝笔信都无法打动陛下,何况你的那一份验尸报告。” 说话间,他已经将卢师卦手脚的绳子全部解开了。 卢师卦却呆坐不动,过得一会儿,他突然看向韩艺道:“这是为什么?” 韩艺蹲在一旁,犹豫片刻,道:“其实这事本不能跟你说得,但是我知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因为前几日陛下曾因为杜正伦和许敬宗他们的争吵,气得晕厥了过去。但是这事你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难怪——难怪你们突然要立刻结案。”卢师卦顿时恍然大悟,又道:“就算如此,那也不是包庇李义府的理由,如今铁证如山,陛下为什么还要包庇李义府?这与昏君有何区别。” 他一时气愤不过,竟说出恁地大逆不道的话来,当然,这在唐朝其实也是有过很多的先例,一些大臣当初也这么骂过李世民,不过贞观末期,可就没有人敢这么骂李世民了。 韩艺笑道:“难道杜正伦挑起这事,就是想为毕正义寻回一个公道?” 卢师卦微微一愣,道:“就算如此,但李义府确确实实草芥人命,杀人灭口,这可是大罪呀,而且他还是中书令,想当初褚遂良只因贱买百姓土地,就被调去外地做官,陛下怎能如此纵容李义府。” 韩艺道:“那是因为当初告发褚遂良的乃是韦思谦,韦思谦告发褚遂良的初衷,乃是出自职权之内,而杜正伦告发李义府,乃是为了政治利益,那么陛下看待整件事,他就不能从案件本身出发,而是要从平息朝中斗争来处理。是,我也认为陛下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可若真查起来,后果会是什么?又会牵连到朝中多少大臣?这甚至可能影响到国家的运转,而这么判的话,只是毕正义一个人蒙难,另外,毕正义就没有过错么?如果他不放人,那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在你看来,每条人命都很重要,这没有错,但是陛下这么做也没有错,因为相比起整个国家而言,这一条还不能说是无辜的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卢师卦哼道:“真是荒谬,难道任由奸臣当道,也是为国家着想吗?” 韩艺笑道:“奸臣当道,也总比权臣当道要好,陛下只是在两条最坏的路,选择了一条稍微好一点且可以修复的路来走。” 卢师卦站起身来,“你这是强词夺理。”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李义府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陛下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卢师卦一挥长袖,便往屋外走去,可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道:“虽然云城郡主是为我着想,但是我不会领她这情的,我卢师卦虽无大才,但至少也是心中坦荡荡,这一生也是清清白白,无愧于天地,是云城郡主让我失信于人,做了这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我宁可她杀了我。” “随你怎么想,但是无衣这么做,我也是支持的,因为作为商人,是要两个人抱着一块死,还是一个人死,这并不难以选择。”韩艺又道:“另外,我劝你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就算你不顾你自己,也得顾忌一下王义方。” 卢师卦回过头来,道:“王御史怎么呢?” 韩艺笑道:“他现在倒是没事,但只怕也是自身难保,他在大殿上将话说得太绝了,你要再闹下去得话,我敢肯定,你跟他的下场一定都会非常惨的,此案必须到此为止。” 卢师卦沉默片刻,然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后片刻,韩艺便道:“出来吧!” 只见萧无衣一脸尴尬的走了进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偷听?” 韩艺道:“我是你夫君,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萧无衣又道:“那你前面说支持我这么做,是真的么?” “当然是假的,只是在外人面前我必须支持你么。” 韩艺没好气道:“无衣,这事他不能这么干,你怎么能将人绑架到自己家里面来,一旦查起来,那谁都知道是你干的,你应该做得不留痕迹,随便在城外弄个小屋,我再重申一遍,这做好事是可以留名,但是坏事切记不能留名啊。”心想,你作为我妻子,连我的办事基本原则都没有弄明白。 萧无衣立刻道:“这不能怪我,这都怪王玄道——!” 说到这里,她又赶紧闭上嘴来。 “王-玄-道?” 韩艺一字一顿,立刻明白过来,我就纳闷了,这婆娘坐在家里,怎么还知道去绑架卢师卦,原来是王玄道那龟人怂恿的。不禁怒骂道:“王玄道这个王八蛋,竟然利用我夫人,真是岂有此理,我饶不了他。” 萧无衣道:“夫君,你就别跟那龟人一般见识了,我若不愿意,他们也是勉强不来的。他们十几年的交情来之不易,倘若他们这么做,卢师卦一定会跟他们绝交的,反正我做恶人做惯了,再做一回,也无伤大雅,卢师卦也不会跟我一个女人斤斤计较的。” 别看无衣姐做事神神经经的,但还是非常重义气。 韩艺苦笑的瞧了眼萧无衣,心想,看来她当年能够令崔戢刃他们心悦诚服,也并非完全是凭借耍诈。走过去,轻轻揽着她,“好了,好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得安心养胎。” “可安不了心。” “为毛?” “嗯?” “为何?” “因为昭仪学院不是要期末大考了么!” “呃!” 王家! “王御史,师卦真是愧对于你,我——!” 卢师卦一揖到底,满面的羞愧,那真是羞于启齿,抬不起头来。这在卢师卦的一生中,都是绝无仅有,他一般说话都是昂着头,因为他心中坦荡荡,没有做过亏心事。 王义方迟疑一会儿,上前扶起他,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事我也能够理解,而且,即便你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心里当然不爽卢师卦,但是他现在也非常明白,卢师卦出现与否,不会影响结果,他也不想再去怪卢师卦了,这只会平添苦恼。 可卢师卦却觉的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他不会认为他是被绑架了,这就不能怪他,他不会为自己找借口,他都不解释的,就恨不得拉着王义方再去告御状,以表示自己绝非言而无信之人,但是他知道,这只是平添两条性命而已,道:“王御史,我本无颜来此,只是我担心王御史你现在的处境,你如今得罪了李义府,那李义府心胸狭隘,瑕疵必报,这你可得小心啊!” 王义方一脸悲伤道:“若只是我一个人,我才不怕他李义府,可就怕连累我那老母亲,我三番四次连累母亲,真是不孝之子。”说罢,又是一声哀叹。 卢师卦本就觉得非常愧对于他,也有心想要帮他,可这左思右想,能够与李义府正面抗衡的,朝中唯有那么几人,李绩不参与这事的,靠他没谱,长孙无忌的话,别说他请不动,就算他请得动,他真没有这个胆,长孙无忌出来那就不是渐渐地公道,那就是最后的决战,这许敬宗跟李义府是一伙的,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剩下的就是杜正伦和韩艺了,杜正伦与他又不熟,而且杜正伦只怕也不会纠缠这事了,那唯有韩艺了,于是道:“我与韩侍郎关系不错,而且他素来有主意,我去找他帮你想想办法。” “韩侍郎?” 王义方一愣,道:“今日散朝之后韩侍郎倒是与我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卢师卦道:“什么话?” 王义方道:“他说我若想要转行,可以去凤飞楼找他。”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吊炸天 王义方这么一闹,虽然将满朝文武惊出一身冷汗来,但同时也让大臣们非常清楚知道李治的意思。 此案必须立刻停止,别扯那些是非黑白,反正谁要再敢纠缠下去的话,那就是与朕为敌。 这样一来的话,谁也不会傻到再去触怒李治。 此案也就这么糊涂了解了。 朝廷对外公布得也是非常低调。 这虽然引起民间不少有识之士的不瞒,毕竟大唐还是比较开放的,民间也经常评论时政,这是因为魏晋时期,贵族几乎是与皇权平齐,贵族当然经常批判朝廷,批判皇帝,你皇帝不爽,我就清君侧,这风气还是遗留了下来,但是大多数百姓也就是看看热闹而已,反正他们都习惯于自扫门前雪,这事跟他们没有太大关系,就是朝中大臣在狗咬狗,这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们更多的是关心皇家昭仪学院的事。 朝中唯一没有功夫去关心毕正义一案的枢要大臣,非任雅相莫属,他自上任以来,头一回忙得是晕头转向,躲去家里,家里的门槛都被踩烂了。 而韩艺虽然保持中立,但这事是他跟长孙无忌挑起的,在这期间,他还是时时刻刻在关注毕正义一案,关于皇家昭仪学院的事,他还真没有过问,但这是他建议的,这才是他的计划,因此毕正义一案刚刚了结,他就跑去兵部问问情况。 这刚到门前,那通报人员,可谓是火速将他请了进去。 哇!这么多人啊! 韩艺入得大厅,只见里面坐着十余人,个个身穿铠甲,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十六卫军的将官似得。 “韩侍郎来了,这都是韩侍郎出得主意,各位将军可以去问韩侍郎。” 任雅相都不曾打招呼,就赶紧指着韩艺道。 什么情况?韩艺顿时一脸懵逼。 待他反应过来,可已经是来不及了,那些将军已经鼓起胸肌围了过来。 说归说,鼓什么胸肌啊!韩艺很是郁闷,但也挺了挺胸,男人嘛,可不能虚啊。 “韩侍郎,关于皇家昭仪学院的事,我认为朝廷太偏心了,这为国捐躯的战士,可不止这么一点,难道以前战死的就不算是为国捐躯么?” “凭什么只有这一回阵亡将士的后代能够入学院读书?” “韩侍郎,我知道这都是陛下恩赐,我们也很开心,可是我们也得向下属交代啊!” . 因为前面运动会的一番炒作,昭仪学院已经是名声在外,导致谁都想去昭仪学院读书。恰好如今朝廷开了这口,那军方当然希望能够争取更多,这是非常平常的事。 韩艺才刚刚睡醒,被他们吵得是一个头两个大,要知道这些武将个个都是大嗓门,见他们还没完没了了,于是只能高举双手,道:“各位将军,静一静,且听我一言。” 如此将军们才停了下来。 韩艺道:“我很理解各位将军的心情,但是各位将军也都知道,关于皇家昭仪学院,将是由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建办,只不过这一回是有陛下的支持,但陛下只是在旁协助。皇后也想照顾所有烈士的后代,但是教育基金会目前只有这么大的能力。” 说到这里,他又道:“但是陛下和皇后都非常关心将士,因此才让我去跟商人洽谈,看看能否给予那些伤残军籍户一些机会,帮助他们解决生计上的问题,经过我跟商人的洽谈,最终才决定每个商家摊一点伤残军籍户,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你们要求公平的话,那只能取消这个计划,别说这是基金会主办的,哪怕是朝廷主办,朝廷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照顾的一一俱到。” 这些将军们面面相觑,这话有内涵呀,如果他们继续闹下去,皇后可能会取消这个计划,一旦取消,那原本那些得利的将士,直接将矛头就会对准他们,要知道这一回出征的可都是李绩的老部下啊,这就玩大了。 任雅相默默的在旁边学习,随便一句话,就将这些莽夫给吓得闭口不言。 镇住他们之后,韩艺才道:“不过各位将军请放心,不管是陛下,还是皇后,都非常重视军队的建设,既然基金会有这个计划,当然就不是一锤子买卖,将来随着基金会做得越来越好,那么皇家昭仪学院自然也会越开越多。同时那边还有皇家训练营,军事学院,这些都将为将士的后代开放,比起以前来,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但是也请各位将军能够体谅一下皇后,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如果各位将军希望皇家昭仪学院越开越多的话,也可以捐点钱给基金会。” 这些将军们一听,差点没有吐血,我们是来索取,怎么转眼就变得付出了。 这个话题真心没法聊下去了。 要吵下去的话,可能就直接取消,反正这是私人的,我不办了,你能拿我怎样。 要想要更好的,可以呀,你们捐钱。 韩艺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就让这些将军知难而退,很快便告辞了。 “韩侍郎,幸亏你来了,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打发他们。” 任雅相抹着汗道。因为他也是武将出身,这些将军找上门来,他还真不好说什么,但他又做不了主,你上奏皇帝,有个屁用,皇帝也只是以私人名义参与,这都是私人之间的事。 韩艺皱眉道:“有这么严重吗?” 任雅相愣了下,道:“其实京畿地的百姓听到这消息,都非常高兴,就是十六卫的一些将军有些不满。” 这十六卫军就在长安驻守,可却没有他们的份,他们其中当然会有一些人感到不满。 韩艺听得稍稍松了口气,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其实原本都不会出现这情况的,只是因为李义府的事,导致这事的进程也加快了,准备有些不足,道:“任尚书,你得记住了,这事是基金会主办的,跟朝廷的关系不大,但凡参与这事的,那都是出于一份善意,而非是职权之内的事,这样你就会轻松许多。” “韩侍郎言之有理。” 任雅相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过你这建议确实令许多人受益,相比起皇家昭仪学院,我认为帮助那些伤残军籍户要更加利于百姓,很多人都是为国征战,导致年纪轻轻的就身体伤残,也不能下田耕地,生活自然过得很苦,要能够给帮帮他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 韩艺道:“只不过什么?” 任雅相道:“只不过很多伤残军籍户行动不便,他们倒是愿意做工,可是让他们从家里去作坊,这来回一趟,有诸多不便啊!” 韩艺听得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对呀,我咋这茬给忽略了,这是好事啊! 任雅相见韩艺突然不说话了,道:“韩侍郎,你在想什么?” 韩艺哦了一声:“非常抱歉,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不过你放心,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任雅相又道:“这真是太感谢了,我一介武夫出身,最烦与商人打交道了。” “呃是吗?” 韩艺有些尴尬,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得离开了,他也是商人啊。 任雅相见韩艺面色有异,反应过来,道:“抱歉,抱歉,还请韩侍郎勿怪,我可没有说你。” “任尚书见外了,我身为商人自然也了解商人,和商人打交道的确比较难。” 韩艺又道:“放心,你不说,我会跟他们见一见的。” 接下来,韩艺又了解了一下,关于这事的进程,其实皇家昭仪学院倒是简单,反正这一次阵亡将士的后代都包括在内,这都是制定好的规矩,反倒是伤残军籍户再就业有些困难,行动不便是一方面,还有名额太少了一点,这就是产生竞争,兵部也是非常难做的。 不过韩艺跟任雅相都认为还是以困难户为主,这谁最困难就有优先权。但这都只是杯水车薪,覆盖面也不是很广,最多也就是在长安闹腾一下。 在兵部待了一个多时辰,韩艺就打算去找郑善行问问情况。 可是刚刚出得皇城,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只见一人从马车钻出,正是元哲,他拱手一礼,“韩侍郎。” 韩艺瞧了他一眼,见他一个劲的使眼色,于是上得马车。 待马车驶离皇城之后,韩艺才问道:“出什么事呢?” 元哲低声道:“姑父,出大事了。元斐、元杰在前不久已经占领了那岛上不少的土地。” “什么?” 韩艺大惊失色,过得半响,他激动道:“我不记得我有让他们动手了。” 元哲道:“他们也只是按照姑父你的吩咐,才带来了一百来人上岛与那些人接触一下,可是哪知——哪知因为一些小事,就与当地的一些部落发生了冲突,元杰他们也是退无可退,只能迎战,没想到那岛上的蛮人好不经打,元杰、元斐都还没有怎么打,就——就攻占了三个部落,随后他又与一些部落发生了冲突,连战连捷,地盘也是越来越大了。” 韩艺挠着额头,过得好一会儿,他才道:“哇操!你别开玩笑好不。” 元哲道:“姑父,这事我怎敢开玩笑。”说着,他又低声道:“元杰的来信上面,说他们手中都已经有一支两三千人的军队了。” “哇!这真是吊炸天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超级集团计划 这可真不是小事,都尼玛要海外建国了。 韩艺是火速赶到元家堡,这议事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大家脸上的表情是出奇的一致,就是都有些不知所措。 当初南进计划,最难的一点,就是贩卖奴隶,因为大家都是商人来得,如果只是买卖的话,那就太贵太慢了,元家也难以负担,而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去抢,但是元家能够有多少人,保护自己的商队,就已经非常不容易,要说上升到战争层面,那就差了许多。 这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韩艺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动手。 可没有想到,就这么占领大半岛屿。 这真是打了韩艺一个措手不及。 元禧是喜忧参半,一来,他是赞成这么做的。二来,这来得太快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让元哲去叫韩艺来。 韩艺先是向元禧他们行得一礼,又坐在元牡丹身边,拉着她的手,关切道:“夫人,你如今有孕在身,应该在屋里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元牡丹顿时一愣,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事,而韩艺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她的身体,弄得她心里是既感动,又尴尬。 元鹤、元祺他们也是面面相觑。 元乐却是乐呵呵道:“贤婿呀,你放心就是了,元家堡这么多人,若还照看不好牡丹,那我们哪还有脸见你,不过你也得多来看看牡丹。” 韩艺忙道:“二伯教训的是。” 元禧却道:“二弟,韩艺乃是当朝宰相,当然得以公事为重,怎能天天都顾着这儿女私情,如今朝中又不太平静。” 元牡丹也道:“大伯说得是。” 元乐哎了一声:“牡丹你也真是的,二伯为你说话,你倒是向着你大伯。” 韩艺忙道:“二伯,我向着你的。” 元乐也是乐得哈哈大笑。 元鹤轻咳一声,非常严肃道:“这事等会再聊,正事要紧啊!”他是非常古板的一个人,与元乐截然相反的。元乐非常欣赏韩艺这至情至性,但是元鹤就不太喜欢韩艺这调调,这么多老头坐在这里,你小子跑来就秀恩爱,有这必要吗。 元禧笑着点点头,但是气氛轻松了很多,又将元杰的信递给韩艺。 韩艺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这要是一般人肯定会往死里吹嘘自己,毕竟麾下精兵三千了,但是元家这一脉,甭管性格如何,但都是非常务实,尤其是在买卖上,大家都没有邀功的习惯,将家族安排的任务做好,这是分内之事。 元杰这一番信,通票都是委屈、茫然、无辜,完全没有邀功的意思。 原来元杰、元斐只是过去接洽奴隶贩卖事宜,因为南边已经缺人了,因此只带来一百来个保镖。 在接洽的过程中,因为一个小事,就与当地土著发生了冲突,元杰他们起初还不敢打,毕竟是在人家的地旁,可是他们也退无可退,只能硬着披头上,哪知那些土著一打即溃,战斗力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要知道元家的保镖,都是元鹫这个变态调教出来的,当然,元鹫也不是故意要调教的,只是年轻时经常带一些小弟出门威风威风,走南闯北,但是后来这一群人被元鹫嫌弃之后,就退下来帮元家训练保镖,战斗力都是非常凶悍的,武器也都是最好的,比多半禁军得都还要好,因为他们没有多少人,而且他们是要保护财产的,武器当然是配备最好的,而那些土著多半都是拿木棍的,而且又不尚武,整一群乌合之众,几下就给打服了。 元杰、元斐也从来没有打过仗,一开始只是认为这是一场冲突,就没有一个思想准备,既然打赢了就继续打下去,反正该得罪都得罪了,结果打着打着,猛然发现自己麾下竟有精兵两三千,俘虏上万,而且占领了很多的地方。 他们二人只是商人,你教他管理百余人,那是绰绰有余,可是你叫他去管理成千上万人,他哪里知道管理,因此赶紧写信回来求救。 这信不是报喜的,而是报忧的。 元杰、元斐很委屈,我们完全是在执行家族的计划,但是结果就成这样了。 元牡丹忍不住提醒道:“夫君,这我们可得想一个缜密的方案,这南北通信本就路途遥远,如今还得漂洋过海,来回一趟不容易。” 韩艺点了点头。 元乐透着一丝担忧道:“这会不会引起朝廷的重视。” 但愿不要吧,要是引起朝廷的重视,那不成造反了。韩艺抹了抹汗,又看向元禧道:“不知大伯对此有何想法?” 元禧沉吟半响,道:“你当初的计划也是要占领那些岛屿,给岭南地区输送奴隶,这一仗迟早是要打的,而如今已经打成这样了,要是退出来,只怕将来会更加难打。”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们也不能不顾的朝廷,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难免会有所猜忌。” 元哲道:“如果在当地建立政权的话,我们元家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但如果不建立政权,只有将那片岛屿纳入我大唐版图,可是这样一来,朝廷势必会派官员前去,这又会严重伤害我们元家的利益。” “这两者当然都不可取。” 韩艺点点头,思索片刻,突然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商人模式来经营呢?” “商人模式?” “不错!” 韩艺道:“元家也有不少土地,可是能说元家是一个政权吗?当然不能的,而如今只不过多了一块地,而这一块地就是大了一点而已。岛上的人不过都是奴隶,而不是军队。” 元牡丹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用商人的思维去经营当地,全当这只是一笔买卖。” “正是如此!” 韩艺点了点头,道:“我们求得只是财而已,我们打下这么大一块土地,也是为了财,而我们要做得就是榨取那块土地的价值,我们不需要县衙这种官署去官吏,我们只需要让他们干活就行了,就跟我们现在做的事一样,就是这么简单。” 元哲道:“可这不是一块小土地,也不是几百人,而我们只有百来人,如果不能形成一个政权严格管理的话,只怕会压不住当地的土著。” 元乐道:“要不这样,反正岭南地区正好缺人,将人都运送到岭南地区,岭南虽然偏远,但毕竟属于我大唐的管辖,那些蛮人来到岭南地区,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这样便可减轻元杰他们的压力,而且还能帮助到南进计划。” 元牡丹道:“可是目前岭南方面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元禧道:“岭南这块地虽好,但毕竟上面还有朝廷在监视着,但是海外那些岛屿的话,可就是我们说了算,所有的财富都是要是能够经营好那一块地,这财富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说话时,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我赞成大伯的建议。”韩艺道:“如今国内因为一块地经常争得是头破血流,而如今老天送我们这么大一块地,我们没有道理放在哪里荒废。还请大伯你们放心,在我的南进计划中,这是必走的一步,只是比我预计中的提前了许多,但是我对此有着完整的计划,我会计划拟写出一份详细的章程,告诉元杰他们如何建设当地。” “大伯对于你的计划是很有信心的。”元禧笑着点点头,因为韩艺的计划已经在一步步实现,并非当初想象中的那般海市蜃楼,可又道:“可还要不要元杰他们继续打下去了。” 韩艺沉吟片刻,道:“既然那些土著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么要打下去,赢的希望虽然很大,但是元杰、元斐他们都没有官吏这么大一片土地的经验,因此我还是认为,能打则打,但也得适当的收一收脚步,让自己缓一缓,先将已经占领的土地治理好,一边治理,一边慢慢扩张。” 元禧又与元乐他们交换了下意见,最终决定采纳韩艺的建议。 这议事厅只是决定大方针,具体的事宜,他们无权干预,这还得韩艺、元牡丹、元哲三人决定。 于是三人又去到偏厅商量。 “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元牡丹至今都不敢相信,她原先以为要攻占那些岛屿,肯定要死很多人,因此她对此是有保留的,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松。 元哲却对此更多的是感到好奇,“既然那些岛屿如此轻松便可占领,为什么自汉朝以来,从未有人想过占领那些岛屿?” “嫌弃呗,还能为什么。”韩艺一笑,道:“中原人士连岭南都称为化外之地,就没有人想去岭南,一般只有犯人才去那里,更何况那些唯有鸟拉屎的岛屿。而且,我们中原人士也缺乏开拓的精神,离开家乡,都说得是背井离乡那么凄凉,可见不到逼不得已,没有人想离开自己的家乡。” “姑父言之有理,这可就便宜我们元家了。”元哲兴奋道:“在中原想要获取更多的土地,那是困难重重,顾左顾右,还得上下打点,而元杰他们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一块这么大的土地,这种买卖我们元家是可以继续坐下去的。” 元牡丹却道:“哪能次次都这么幸运,你怎么也不想想,万一元杰他们失败了,后果会是为什么?” 她还是比较保守的。 元哲讪讪一笑,又看向韩艺。 你看我干什么,她可是我夫人啊!韩艺道:“夫人说得非常对,我们不能将侥幸作为成功的手段,这样的话,我们迟早会一败涂地的。因此我们要制定的详细的计划,去获取更多地盘,毕竟这种买卖,利润实在是太高了。” 元哲笑道:“姑父言之有理。” 元牡丹微微白了韩艺一眼,道:“那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 韩艺自信一笑,道:“元哲,我口述,你来写。” 元哲激动不已,赶紧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韩艺道:“这个计划的名字叫做——超级集团计划。”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殖民大计 其实所谓的超级集团计划,就是清末年间的跨国集团公司。 内容就是用资本去殖民,当然,只要与殖民有关,武力永远都是第一步,你首先得取得控制权,元杰他们已经做到了。关键就在于这第二步,如果以政治家的思想,那肯定就是建立政府,但是商人的话,最烦的可就是政府,管得忒也多了。 既然是集团,自然就是以商业的手段去经营,管理制度统一公司化,所有的人都是员工,不管是你受压迫的也好,还是自愿的,这并不重要。 这当然是剥削,是压迫,但是话不能这么说,因此这里还包含着一套精神洗脑方案,我们是给你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更先进的明,更为效率的生产,必须将自己说得跟耶稣的,我们是普世价值的,不是强盗。 至于前面加一个超级,那是因为当下人们对于集团的理解,还仅限于运输集团,一个集团只做一门买卖,而超级集团的话,就是覆盖很多领域,渔业、养殖业、牧业、种植业,等等。 虽然目前而言,这只不过是韩艺的计划而已,但是体系却是非常成熟的,因为后世无数人证明这是行得通得,关键在于这是可以移植的,不管是任何一块地都可以用这一套。 咚咚咚! 一阵极轻的敲门声,却是惹得元哲暴怒不已,沉声道:“什么事?” “少公子,吃饭的时辰到了。” “我暂时还不想吃,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元哲的眼中已经透露出火光来,宛如**被人打断一般。 “等等下!” 韩艺一脸愕然的望着元哲,“我说元哲,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夫妇的存在了。” 元哲猛地一怔,尴尬的望着韩艺,他真心将韩艺、元牡丹给忘记。 韩艺没好气道:“你可别忘记,你姑姑现在可是一个孕妇,这不吃饭能行吗?” 元哲哭丧着脸道:“姑父,姑姑,真是抱歉,我——我一时太过着迷姑父这个超级集团计划,对不起,对不起。” “无妨!” 元牡丹一笑,朝着门外道:“将饭菜送到这里来吧。” “等下!” 韩艺再次出口叫住外面那奴婢,又向元牡丹问道:“你这是干嘛?” “一边说,一边吃。”元牡丹回答的简单明了。 韩艺道:“这哪行呀,你现在可是孕妇,本就有两心,等于你一心两用,那就是在二心四用,这可不行,咱们明日再说,先吃饭。” 元牡丹却道:“你这不说完,我更加难受,反正又是你说,元哲写,我就边吃边听,这样也挺好的。” 其实韩艺自己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枯燥乏味,因为他也只是照办一套体系,只是根据现在情况做出细微的改变,他没有什么创作激情,但是对于元哲、元牡丹而言,哇!这简直惊世之作,商人的宝呀,毫不夸张的说,这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百年啊,非常的亢奋,这韩艺要不说完,这饭如何吃得下。 元牡丹也是如此,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买卖还能这么做,这要是成功了的话,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不行!” 可韩艺拒绝得非常果断,道:“今日到此,明日再说。” 元哲顿时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元牡丹正欲开口,韩艺却抢先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需要休息,还要整理一下,看看我前面说得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元哲也得消化一下,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日再继续。” 元哲见韩艺面色坚决,也知道没戏唱了,于是道:“姑父说得是,姑姑你怀有身孕,还是得多注重休息。” 哇!你这时候才表态,真是忒也虚伪了。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道:“元哲说得不错,这个计划本就不是一日可以完成的,急于一时只会变得事倍功半的。” 元牡丹也只能作罢。 韩艺便与元牡丹回到属于他们的小院,稍作休息,这晚饭便送来了,吃过晚饭之后,韩艺又陪同元牡丹去到花园散步。 “真是没有想到,你计划得如此长远,而且还这么成熟。” 元牡丹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说道。她听着韩艺的计划,就觉得不是凭空想出来的,而是一套非常成熟的计划,听上去像似实验了无数遍,考虑的面面俱到。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想不到我晚饭期间的沉默,还是换不来你的谅解。” 在前面吃晚饭的时候,韩艺故意闭口不言,就是害怕元牡丹追问他这些事,其实他心里很想跟元牡丹说说生活上的琐事。 可惜元牡丹对那些全然不感兴趣。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但仍然说道:“于公于私,这可都不是小事,我们应该慎重对待。” 韩艺却道:“是我,而非是我们,这事我会搞定的,你就安心养胎吧。” 元牡丹据理以争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的么?” 韩艺无奈一笑,简单的说道:“其实这事最为艰难的,就是如何占领那些岛屿,既然已经占领了,那么一切都好办了,你就不要担心了。其实那些土著以前的生活一定过得不是很好,而且大多数人也多多少少受到部落首领的压迫,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奴隶卖到我们大唐来,而我们带去了更为先进的生产技术,更加人性化的规范,至少不会让他们饿死,虽然我们也是在剥削他们,但是比起他们以前的生活,我们都可以算是普度众生,如果要想对方相信这个事实,首先我们自己要相信这个事实,如果我们相信这个事实的话,那我们就是在行善,这行善的话,就不需要担心了。” 说到这里,他又轻轻握了一下元牡丹的手,道:“这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听着这么残酷的故事出生。” 元牡丹一愣,这她倒是未有想到,原来韩艺还在担心这些,笑道:“那你想说什么,李义府么?只怕那个故事更加残酷。”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也听说呢?”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担忧,道:“其实我们元家一直不太愿意参与朝中之事,怕得就是这个,这朝中之事,没有对错,只有胜败,可是这世上又岂有常胜将军,想那太尉当了三十年宰相,权倾一时,可是一两年间,他就闲赋在家,连门都很少出了。” 说着,她不免担忧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没有什么比朝堂上更加残酷了,一夜之间可以拥有所有,一夜之间也可以失去所用。但是话说回来,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我们现在能够安定的生活,都是因为我们足够强大。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到长安的,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说是发配,只是杨公没有将我定罪罢了,而原因只是我出于保护自己和家人,殴打了扬州一个小小士族家的公子,倘若我还是刚刚来到长安的田舍儿,你认为以我的性格,能够活得这般轻松自在吗?” 元牡丹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即便你如今已经贵为同中门下三品,可是每回都能够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来。” 韩艺突然一笑,道:“想那城外的农夫,每日都在为一口饭而奋斗,但是他们却能活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而我们坐拥万贯家财,却在这里唉声叹息,这世上的事,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元牡丹轻轻一笑,道:“如何说不清,道不明,如果我们是一穷二白,纵使一死,也未曾失去太多,正是因为我们坐拥万贯家财,我们才更加贪生怕死。” “夫人言之有理!” 韩艺哈哈一笑,又正色道:“不过你且放心,为了你,为了你们,我不会输的。” 元牡丹道:“可我就是不想你太执迷于权力,有些时候,该退则退,不要强求。” 无衣姐一开口就是要扬善惩恶,弄死李义府,而她的话,更多的是担心韩艺,伴君如伴虎,她才不在乎朝中那些大臣们的死活,反正都是一丘之貉,窝里斗。 唉如今我哪里还能退得出。韩艺心中苦笑一声,却又向元牡丹点点头。 因为这期间,他们夫妻二人,倒是少有见面,因此在花园里面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屋去休息。 第二日清早,元哲捧着房四宝傻乎乎的站在韩艺的小院前等待,从他两个黑眼圈来看,定是熬夜研究韩艺那一份超级集团计划。 韩艺本想多陪陪元牡丹的,甚至打算下午再继续,可是看到元哲这德行,也是没有办法,吃过早饭之后,又开始述说他的殖民大计。 元哲听得是如痴如醉,下笔如有神助。 直到傍晚时分,整个章程才全部拟写出来。 “元哲——元哲——!” “啊?姑父有何事吩咐?” 元哲还在痴迷于这个殖民大计,这简直就是商人的天堂,既然是采取商业管理模式,那就是商人说了算,要知道如今商人就是渣渣,什么都轮不到商人来做主,这巨大的反差,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这个超级集团计划,必须徐徐渐渐,我们目前要把当下的事先做好,就是委派更多的管理精英前去那些岛屿,光凭元杰那一百多人,不足以完成这个计划,我们必须得赶紧正派人手,而且一定要精英,至少也得识数认字。” 元哲点点头道:“姑父你放心,这事我会立刻安排的。” 元牡丹却道:“要完成这个超级集团计划,我们元家的人力只怕也是不能够的。” 韩艺道:“牡丹说得很对,因此我们赶紧要培养一些人才,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只要他们四肢健全就行了,我们现在需要充足的人力。” 元牡丹道:“我们可以让家仆的后代接受教育,为了将来做准备。”说着,他又向韩艺道:“夫君,你看我们元家再多捐一点钱给昭仪学院,可好?” 韩艺摇摇头道:“昭仪学院的化,不适用于超级集团计划,我们必须要针对性培训,要训练出完全忠于我们元家的人才来,这非常重要,我会再拟写一个教育计划,但是必须要马上执行了。另外,让元杰将一些俘虏送到岭南去,弥补岭南的人力不足。”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笑,道:“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无利益,不商人 虽然元杰、元斐玩得有些大,有些突然,但好在这都是在在计划中的,还不至于让韩艺不知所措。 而且,这也能够极大的鼓舞士气,加速整个南进计划,因为南进计划最关键的就是人力,而这一下多出这么多人力和这么大一块地,这当然是好事,只是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在最初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是担忧,但是韩艺将他殖民大计全盘脱出之后,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兴奋起来。 这压力当然也是接踵而来,首先就是要赶紧派人去支援元杰他们,要从各地抽调大量的人手去南海诸岛,而且这人都要是管理方面的人才,因为苦力那边有得是,缺乏的就是管理人才。元禧甚至于将管理元家金库的元仓以及他的下属都给派去了,可见元家也是豁出去了,一切都以南进计划为重,其余的买卖都得让路,因为南进计划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这可得把握住,就那一块地,比元家在中原所有的地加在一起还要多不知道多少倍,而且还能继续扩大,元家的金库在这一刻显得非常的渺小。 对于元家而言,这是全部,但是对于韩艺而言,这是一条支线而已,他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到这上面来,而且他的重心还是在大唐,他将计划拟定好,又陪了元牡丹一晚,第二日,他就回城里去了。 北巷。 “关于卢兄的事,真是多谢你们夫妻了。” 郑善行一脸愧疚的看向韩艺。 韩艺哼道:“实在是你,要是王玄道的话,我一定会喷他一脸,这主意八成是他想出来的。” 郑善行惊讶道:“你如何知道?” 韩艺翻着白眼道:“崔戢刃这么自傲,他拉不下这脸来,而你的话,又做不出这种事来,元烈虎又不在长安,那还能有谁。” 郑善行尴尬一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韩艺又问道:“你与卢师卦见过吗?” 郑善行摇摇头,道:“卢兄可不傻,我想他也应该猜到我们也有参与,只怕暂时不会想见到我们。” “这事对于他得打击,其实并不仅仅是失信于人,他苦心研究法医,不就是希望当年张铭一案,令他非常失望,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用法医帮助别人伸冤,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这一次其实他很有机会,但是时候不对。” 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相信卢公子很快就会放下你所担心的成见来找我,而且我们很快就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至于你们之间么,那我就不清楚了。” 郑善行听得神乎其神,道:“此话怎讲?”不管怎么样,萧无衣是直接动手的,我们只是暗中怂恿,而且我们的感情这么深厚,没道理卢师卦会先来找韩艺。 韩艺笑而不语。 郑善行见韩艺不愿多说,自然也不会多问,突然想起来此的目的,“对了!今日你让我约那些商人来谈什么,关于招收伤残军籍户,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其实主要我们两家招的人多,他们并没有招多少,应该不会反悔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兵部任尚书上回与我说过,这许多伤残人士行动不便,而如今大多数作坊都已经建在了郊外,他们来回一趟太不容易了,这迫使许多伤残军籍户还是无法去工作,因此我想约你们来谈谈为员工建宿舍的事。” 郑善行一愣,道:“这如何可能,他们能够答应招纳一些伤残军籍户,就已经非常不容易,怎么可能还出钱帮这些人建房屋。” 韩艺笑道:“我不但要他们帮这些人建,我还要他们帮所有的员工建。” “这我不信。” “不信!” 韩艺呵呵一笑,道:“那咱们就赌一百贯,谁若输了,就捐一百贯去慈善基金会。” 郑善行道:“正好冬日到了,要不就再加一百贯衣物,给那些穷人过冬。”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韩艺吸得一口冷气。 “你赚这么多钱,也该拿出一些做做善事了。” “只怕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啊!”韩艺呵呵一笑,道:“成交!” 茶五突然走了进来,“小艺哥,钱掌柜他们来了。” 韩艺笑道:“快请他们进来。” “是!” 过得片刻,就见钱大方、陶土、邹凤炽、窦衡等鼎鼎大名的大商家走了进来。 韩艺、郑善行也站起身来,一一拱手,寒暄片刻过后,韩艺又请他们坐下,道:“真是抱歉,原本我早就该与你们见上一面了,但是你们知道的,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钱大方忙道:“韩侍郎太见外了,我们都明白,都明白。” 其余商人也纷纷点头。至于什么事,他们心里清楚,但是这事还轮不到他们来讨论。 韩艺笑道:“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代表陛下和皇后感谢你们的支持。” “哪里,哪里,能够为陛下和皇后分忧,那是我们的荣幸。” “可不是么,这点点小忙,算得了什么。” 一干商人激动不已,我们也有为君分忧的一日,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歌颂君主过后,韩艺又道:“我当然明白各位的心思,但是我今日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的心里话,你们对于招收伤残人士做工,究竟是怎么看的?” 大堂里面顿时是鸦雀无声,大家是你看我,我看他。 韩艺笑道:“没有关系,你们尽管说就是了,我今日是代表朝廷来跟你们谈,你们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就是,朝廷也一定会尽力帮你们解决这些问题的,毕竟你们也是在为君分忧。” 钱大方道:“韩小哥,这大问题倒是没有,可是这伤残人士总比不上健全的人。” 陶土道:“其实我认为这倒是小问题,那些少了一臂的人,还可以去看看门,做一些琐碎的事,最为主要的还是他们都是军籍户,没有什么技术,想要再多招一点,只怕就不能够了,我们要的还是熟手工匠。” “对对对!” 窦衡连连点头,道:“别说这伤残人士,纵使是健全的人,懂技术的还是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伤残人士。” 郑善行皱眉道:“如今的熟手工匠本来就少,再加上很多手艺那都是家传的,盖不外传,因此就更加少了。” 一众商人齐齐点头。 韩艺沉吟片刻,道:“那如果是懂手艺的伤残人士呢?” 陶土立刻道:“那当然没有问题。” 窦衡也道:“只要他能够干活,我们也无所谓。” “这个朝廷会尽量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韩艺说着,又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最近我们凤飞楼将会启动一个建设计划,就是为一些家住较远的员工建设宿舍,我希望你们也能够参与进来,而且这对于伤残人士也有极大的帮助,毕竟有些伤残人士行动不便。” 钱大方立刻道:“我这小本买卖,哪里建得起。” 韩艺笑呵呵道:“老钱啊,咱们之间还谈钱那就伤感情了,毕竟咱们可不缺这钱,我帮你们建就是了。” 一种商人听得震惊不已,这韩艺是大发善心了么? 饶是郑善行都惊讶不已的望着韩艺。 韩艺道:“但是我有两个条件,首先一点,必须是在郊外的作坊,城内的我可建不了,不过你们现在的作坊都建在城外。其次,宿舍区周边的无用土地如果是你们的,你们都得卖给我,但是宿舍所占用得地是你们的,我只要周边的废地。” 赵四甲诧异道:“为什么?” 韩艺笑道:“这你们就别问了,我免费帮你们建,只是要你们作坊周边那些无用得废地,而且我还付钱,这价钱还能谈,这不是挺好的吗。” 不能答应! 几乎所有商人都是这个念头。 这里面肯定藏着一座金山,至少也是一座银山,不然的话,韩艺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免费帮助他们建造宿舍,以韩艺的性格,必须十倍要回去啊! 钱大方嘿嘿道:“韩侍郎,如果我们自己建的话,有什么好处么?” 韩艺沉默不语。 窦衡道:“韩侍郎,你的买卖已经够大了,剩一点汤给咱们喝也好啊!” “就是,就是,这钱我们不是不愿意出,只是——!” 个个一副商人的嘴脸。 “真是怕了你们。” 韩艺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都是游乐园的成功给予了我启发,你们应该都知道,游乐园如今的收入,门票倒只是其次,关键是靠游乐园里面的店面租金,游乐园的店生意是好得不得了,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人流多么,这人多的地方肯定就会产生交易。我就寻思着,如果将咱们的工人都集中起来,再加上他们的家人,这人数可是不少,他们总得要买卖吧,那么就可以吸引一些商人来投资做买卖,那么他们当然要租门面呀,虽然钱不多,但是年年有,也是一项稳定的收入。” 钱大方他们听得眼珠乱转,又是这一招。 当初北巷在平康里是最下等人来的地方,而如今北巷的租金比中巷和南巷都要高出不少,而且中巷、南巷都因为北巷涨了租金。 而如今他们都在郊外有作坊,都开始流水线工作,这城内是无法满足的,而且也没有这么多地方,这要合在一起,那规模真是非常可观,那地皮的价格肯定会炒起来的,别说租金了,光地都不知道得翻多少倍。 每个人都在骂韩艺,忒也狡猾了,若方才真是将地卖给了韩艺,这宿舍一建,千金万金给我还回来。 毕竟这一招已经被韩艺玩透了,而且还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这建造宿舍才多少钱啊。 钱大方立刻道:“韩侍郎,我钱大方愿意支持你,跟你一块建造宿舍。” 其余商人也纷纷表态,坚决支持韩艺的这一建议。 韩艺瞧了眼郑善行,只见郑善行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朝廷墙角?照挖不误 虽然这个提议,得到了商人的一致拥护,但是并未细谈,只是决定改日一块去郊外的作坊视察一圈,然后再具体讨论。 “韩小哥,在这买卖方面,我对你真是心悦诚服了。” 待这些商人走后,郑善行是摇头直叹,要知道这些商人个个都是精明到骨子里面,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就当下的大环境而言,让他们发工资,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还让他们建免费宿舍给员工住,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啊! 可是韩艺轻描淡写几句话,立刻让他们甘愿将这钱拿出来。 韩艺笑道:“郑公子言下之意,就是愿赌服输。” “服输!服输!” 郑善行连连点头,忽然目光闪烁了几下,道:“那依韩小哥之言,卢兄他。” 就在话音未落时,茶五又走了进来,道:“小艺哥,卢公子在外求见。” 郑善行顿时震惊不已。 韩艺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向茶五道:“就只有卢公子一人吗?” “不!” 茶五道:“还有一人,好像是御史台的王义方御史。” “这就对了!” 韩艺笑道:“快快请他们进来。” “是!” “王义方?” 郑善行满脸诧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却是高深一笑,并未解释。 不一会儿,就连卢师卦与王义方走了进来。 “卢兄,王御史。” 郑善行急忙起身一礼。 卢师卦笑道:“你也在啊!” 郑善行点点头,可见卢师卦脸色并无异样,心中倒是放心不少,同时也非常好奇,按理来说,卢师卦此时应该非常气愤才是,怎么转眼间就跑来找韩艺了,但是他知道关键还是在于王义方。 王义方向韩艺拱手道:“下官冒昧上门,打扰之处,还望韩侍郎见谅。”他比韩艺大了二十多岁,但是没有办法,如今看得是官阶,而不是年龄。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就怕没人来打扰。”韩艺呵呵一笑,道:“二位快快请坐。” 几人又在坐下来。 待下人将茶斟上,韩艺笑道:“王御史,我可是等你许久了!” 这才没过几日啊!王义方讪讪一笑,道:“实不相瞒,下官今日也是为此事而来,当日韩侍郎说得那一番话,下官愚钝,还望韩侍郎能够指教一二。” 韩艺笑道:“冒昧问一句,王御史今年多少岁数呢?” 王义方一愣,不明所以,道:“再过几年,便要到知天命之年。” 韩艺点点头,道:“那不知王御史认为自己在仕途上还能有所作为吗?” 什么意思,莫不是指我年纪大了,我虽远不如你,但也是兢兢业业。王义方立刻道:“圣人言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作不作为,下官不敢妄言,但要说是为君分忧,为国出力,王某也无愧于心。” “说得好!” 韩艺一笑,又问道:“那不知你现在是达,还是穷呢?” 王义方思索片刻,道:“应该是后者。” 韩艺呵呵道:“独善其身?” 王义方又是一愣,暗道,是呀,如今只怕我想独善其身,也是不能够的。他也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卢师卦可不喜欢跟韩艺拐弯抹角,关键还是拐不赢,道:“韩小哥,你就帮帮王御史吧。” 韩艺瞧向卢师卦道:“你不怪我夫人了。” 卢师卦愣了下,苦笑道:“云城郡主也是为了我好,这我心里明白。”他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他知道记恨萧无衣,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实,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弥补,弥补对王义方带来的伤害,故此他才跑来求韩艺,此乃真君子也。 郑善行算是明白过来了,心想,萧无衣能遇到韩艺,也真算是她的造化。他也看明白了,在任何方面,韩艺都是无条件支持萧无衣,无论是非对错,他都会往肩上扛。 韩艺又向王义方道:“王御史,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唤作,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其实不管是兼济天下,还是独善其身,都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够办到的。据我所知,你上有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小儿,如今你又得罪了朝中权贵,请问你怎么独善其身?” 这一句话就正中王义方的心思,他倒是不为自己担心,大不了也就是一条命,关键是要无愧于心,顶天立地,可是他就怕连累老母亲受罪,因为他也知道,李义府缓过来之后,肯定会跟他们秋后算账的,他本是一条硬汉,如今却也不得不低头,道:“韩侍郎说得是,就还望韩侍郎能够指点一二。” 韩艺道:“说句不得当的话,王御史你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的目前的局势,你继续当这个官,只怕是烦恼胜过所获,其实为君分忧,为国出力,办法有很多种,就好比郑公子、卢公子,他们其实都不在朝中的,但是他们为百姓做的事,却胜过许多官员,包括你。请恕我冒昧说你一句,你如今应该更多考虑你自己的家庭,好比的你妻儿,好比的老母亲,让他们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而不是将他们的幸福全部系在你的仕途上面。” 王义方皱眉道:“韩侍郎的意思,莫不是让我辞官?” 韩艺道:“你得罪的是中书令,辞官能够解决问题吗?” 王义方又皱眉道:“请恕下官愚钝,不知韩侍郎此话怎讲。” 韩艺道:“来昭仪学院当副院长。” 此言一出,三人都傻了。 “昭——昭仪学院?” “不错!” 韩艺道:“首先,这是一份正当的职业,甚至可以说是兼济天下,至少至少也可以做到独善其身。其次,酬劳不少,足够养活你们一家人。最后,昭仪学院是皇后建办,俗话说得好,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王御史在昭仪学院干得不错,我想应该可以避开那些纷纷扰扰,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孝子。” 郑善行、卢师卦均是点头,因为他们对于权力没有兴趣,因此他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王义方好歹是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人,一生都是为仕途而努力,希望能有一番作为,一展心中包袱,让他放弃自己的志向,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韩艺也不再多说,其实他已经分析的非常细致了,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一个侍御史,关键魏征死后,你上面又没有人了,想升上去本就是非常困难的,而如今你又得罪了李义府这样的小人,李义府肯定会报复你的,谈不上性命攸关,至少也得将你弄出长安,你是无所谓,你老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得跟着你长途跋涉,可能身体都受不了,而且你还有妻儿在,万一受到****呢? 王义方虽然正直,但不是傻,心里权衡之后,道:“可是昭仪学院会收我吗?” 韩艺笑道:“只要你答应就没有问题,剩余的事就交给我了。” 王义方皱眉纠结半响,然后作揖道:“就拜托韩侍郎了。” 韩艺呵呵道:“王御史客气了,再说,这也是我欠卢公子的。” 卢师卦也起身道:“这卢某人可是受不起。” 其实这还真是阴差阳错,韩艺招揽王义方,跟卢师卦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他当时不知道是萧无衣绑架了卢师卦,但不管怎么样,萧无衣这么做,却是令卢师卦非常难堪,作为君子,失信于人,这简直不可饶恕的,要不然的话,他们七个当初早就撕毁了与萧无衣的契约。 韩艺招揽王义方的目的,就在于昭仪学院确实很缺一个副院长来帮助他,尤其是随着昭仪学院越开越多,他真的顾不过来,他需要一个人去看着这个学院,而他对于王义方也算是比较了解,因为当初在御史台,他仔细研究过御史台里面每一个御史,王义方才华横溢,而且德行上佳,这种人就应该去当老师,他能够给昭仪学院注入一种韩艺无法给予的精神,因为韩艺本身也是亦正亦邪的,你让他去教成年人,他或许有办法,但是让他去教小孩的话,只怕会误人子弟,他自身也有许多恶习。 而且韩艺认为天下的聪明人都跑去当官,那其它行业肯定发展不起来,他希望能够需求平衡。 与王义方商谈完之后,韩艺就立刻赶去了皇宫,他有很多事要跟皇帝好好聊聊,他也认为皇帝需要跟他聊聊这些令人振奋的事,要知道这些日子李治也算是非常憋屈的,整天思考如何帮李义府擦屁股。 可是等到他来到皇宫时,只见许敬宗、李义府两个人坐在殿内,这倒是让他有些诧异,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呀。 可是李治并不这么认为。 “韩艺,你来得正好!” 李治瞧了眼韩艺,透着一丝喜悦,指着一旁的李义府和许敬宗道:“李中书,许侍中,皆是认为王义方虽为御史,有闻风上奏的权力,但是在朝堂之上,公然侮辱朝中重臣,当给予惩罚,你以为如何?” 既然你判定李义府是无辜的,那么王义方是有诬告,那就是有罪的,而且他当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王义方轰出大殿,并且职责了王义方侮辱重臣,当然得给予惩罚。 韩艺听得一愣,靠!不愧是李义府呀,就这动作,摆明就是要告诉其他大臣,犯我李义府者,虽小必诛啊!不过这也太巧了。 许敬宗、李义府二人偷偷瞟向韩艺。 韩艺轻咳一声,道:“臣以为该当如此,身为朝廷大臣,弹劾归弹劾,可不能胡说八道,这朝堂之上亦非市集,这诽谤也是罪,对于李中书捍卫自己的名誉,臣是绝对的支持。” 李义府哪里听不出韩艺在暗讽他,但他还得道:“多谢韩侍郎的支持。” 韩艺又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惩罚王义方呢?” 李治稍稍有些失望,道:“许侍中的意思是将王义方调去莱州做司户参军。” 如今的莱州也还未开化,轻度被贬的官员一般都去那边,重一点的就直接去岭南一代。 韩艺听得皱眉不语。 李治道:“怎么?难道你认为不妥?” 韩艺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这太轻了点,至少也得免职啊!”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教育不能停 李义府、许敬宗感觉画风不太对劲啊,怎么韩艺今天还帮他们说话了,其实他们对于韩艺的奢望,就是韩艺不说话便行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已经能够让他们非常满足了。 不过就李治而言,他在这事上面是非常矛盾的,既然他已经选择力挺李义府,那当然就要维护枢要大臣的权威,而且他也害怕王义方会继续纠缠不休,等那边韦思谦回来了,恐怕又是一番闹腾,这事必须停止,将王义方调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这是这么回事,将王义方又调又贬的,又觉得太过了一点,故此他才会询问韩艺,他希望韩艺能够折中一下,哪知道韩艺竟然要求将王义方免职,这君臣默契上哪去了,问道:“你的意思是革职查办?” “回禀陛下,也可以这么说!” 韩艺道:“只是这个查办么,可以选择其它的方式查办。” “其它方式?” 李治愣了愣,这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啊。 韩艺讪讪道:“臣的意思是,正好昭仪学院那边缺老师,王御史别得不说,还是认识几个字,那何不让他去昭仪学院当老师,这样的话,既给予了他惩罚,又给予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表现出陛下的仁义为怀。” “老师?” 李治微微一惊,这查办真是忒有新意了。 李义府弄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韩艺不是要帮他们,而是在帮王义方,放到昭仪学院,那就成为皇后的人,这他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许敬宗哼道:“王义方如此品行,如何能够为人师表。” 你要不要脸啊!韩艺暗道一句,嘴上却道:“许侍中,这孰能勿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当是给人家一次机会,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了。正好皇家昭仪学院已经在建了,老师实在是难找。” 李义府担心触怒韩艺,忙笑道:“韩侍郎虽言之有理,但是这样惩罚是不是过了一点,只怕会引起御史台的不满。” 这话也没有错,谁放着官不做,去做老师,相比较起来,免职显然要更加严重一些。 “李中书言之有理。” 韩艺微一沉吟,道:“干脆这样吧,我去找王义方说,要是他能够主动辞官,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李治一听,知道这小子肯定已经与王义方通过气,可能还就为这事来的,心想,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呵呵道:“好吧,若是你能够说服王义方去昭仪学院,那朕就批准了。” “多谢陛下!” 韩艺拱手道。 许敬宗、李义府相觑一眼,也不敢再强求,就李义府这事,这里坐着的几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谈完此事,李治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又问道:“对了!你来是为何事?” 韩艺道:“回禀陛下,微臣此番入宫,是为了商人招收伤残军籍户一事。这都怪臣当时急于宣布小希,未与那些商人仔细交谈,导致现在出了一些问题。” 此话一出,就宣告李义府、许敬宗必须闭嘴,为什么宣布的比较急,不就是为了你们,而且这里面还有皇后的面子,要真出了问题,他们肯定是责无旁贷,他们要么不开口,开口就必须支持韩艺。 李治好奇道:“出了什么问题?” 韩艺道:“首先,许多伤残军籍户行动不便,即是商人愿意招收他们去做工,从作坊和家的路途也让他们望而兴叹,有些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其次,很多军籍户只会种田打仗,没有学过什么手艺,再加上身体上的残缺,他们也只能去干一些看门之事,当臣跟他们商谈,有没有可能再多招一些人,以及今后继续帮助陛下,那些商人多半还是婉拒了,故此这种做法是不能持续下去。”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也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并未奢望能够持续下去,又看向韩艺道:“你来找朕,定是已经想到了主意吧!” “陛下真是神机妙算!” 韩艺先是拍了一个马屁,又道:“微臣的建议,是在贤者六院增开一些辅助培训班,专门针对这些伤残军籍户进行手艺培训,让他们去到作坊就能够做事。臣已经与那些商人约定好了,商人说只要朝廷愿意培训这些人,他们都愿意为这些人建造宿舍。” 李治听得一惊的,道:“此话当真?” 韩艺道:“微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 许敬宗、李义府相觑一眼,他们倒不是要反对,而是挺纳闷的,向来吝啬的商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大方了。 许敬宗深知韩艺十分狡猾,这里面定是藏了什么玄机,于是问道:“那不知如何培训呢?” 韩艺道:“其实很简单,就是从工部找一些熟手工匠,将一些手艺教给那些人就行了,这也花不了多少钱的,最多就是挑选一个废旧的校场,腾出一块地方来罢了。” 李治心想,这些商人还是在帮他,都这么尽心尽力,都直接盖宿舍了,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培训,要是都吝啬的话,那显得也太小家子气了,于是点头道:“好吧,就依你说得去办吧。” “多谢陛下恩准。” 韩艺拱手一礼,又轻轻吐了口气。 其实这对于韩艺而言,真是大丰收呀,首先,他就可以借着建造宿舍明目张胆的进行他的城镇计划,其次,他一直非常重视教育,但是昭仪学院是非常正统的教育,时间跨度比较长,但是他目的还是振兴制造业,这就需要培训工匠,今日只是培训伤残人士,他日就可以培训正常人了。最后,当然是贤者六院可以借此进一步获得百姓的支持。 在商议完此事过后,韩艺、许敬宗、李义府就一同告退了。 出得两仪殿,韩艺向李义府笑道:“李中书,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李义府笑道:“韩侍郎请讲?” 韩艺道:“其实很简单,这人啊,你别老是往外面贬,要么就直接免职,斩草除根,正好我昭仪学院少人,还可以帮帮皇后,一举两得哦。” 李义府干笑几声道:“韩侍郎说笑了。” 韩艺非常严肃道:“我真没有说笑,你想想看,将这人贬出长安,可他还在官场,还是有可能回来的,直接免职那多么省心啊!” 李义府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章制度,岂是我李某人说了算了,韩侍郎可莫要再开这玩笑了。” “对哦!你不说我还忘记这茬了。”韩艺讽刺一句,拱手道:“那行,先告辞了。” 韩艺出得宫中,又立刻赶去了贤者六院。 如今贤者六院可不想以前那样空荡荡的,到处可见一些青年学子拿着资料行走在走廊上,见到韩艺来了,也就是行得一礼,然后就进屋忙去了,仿佛已经走火入魔一般。 “韩侍郎来了!” “二位都在,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来到数学学院,正好遇到阎立本和李淳风,为了避免打扰大家工作,三人又一同去到总院的后堂。 李淳风抚须哈哈道:“韩侍郎真是才智非凡,令人叹服。” 韩艺问道:“李太史,你是不是有事求我?”这一来,马匹就拍上了,可得慎重啊! 李淳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阎立本道:“韩侍郎,李太史可不是有事求你,而是关于那些新晋的九品院士。”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阎立本先是瞧了李淳风一眼,随即道:“不瞒你说,起初我们还有一些担忧,毕竟这些考生都是心高气傲,他们参加科举,自然也想着平步青云,让他们制定书籍,我们担忧他们会坐不住,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的着迷,每日都要做到三更天时分,方肯离去,就连我与李太史都时常过来与他们一块讨论。” “原来是这是啊!”韩艺一笑,道:“其实这跟玩游戏一样,一旦投入进去,那必定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言之有理!”李淳风点点头,道:“但我以为更多的是因为你给贤者六院打下的基础,以团队来评优劣,不分上下、尊卑,他们才能相处的这么融洽,这在朝中是不可能的。” 投入是投入,关键得回馈,没有回馈,有个屁用。韩艺笑了笑,对此倒是不想多谈,这事又不着急,道:“其实我今日来此,是想跟你们谈另外一件事的。” “什么事?” 韩艺当即将培训一事告诉了他们。 二人闻言,皆是连连点头,表示这是好事,他们当然会支持。 韩艺却是笑道:“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我犯得着特别来找二位商量吗?” “不知韩侍郎的意思?”阎立本好奇道。 韩艺道:“在目前而言,这也许只是一门善事,出自陛下的仁心,但是善事最大的弊端就是无法持续下去,如果想要持续下去,就必须要从善事中获取利润,这样才能持续下去。既然陛下已经恩准了,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做到尽善尽美,保证我们培训出来的每一个工匠都是非常优秀的,不管他是不是有残疾。那么今后你们说会怎样?” “会怎么样?” 二人皆是一脸困惑。 韩艺道:“那商人当然会来找我们要优秀的工匠,甚至于出钱让我们帮他们培训,这虽然有一点远,但是只要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就拟定出一套完整的培训系统,这样的话,这种培训机构不但可以帮助朝廷,而且还能够为贤者六院获取非常多的利润。” 阎立本、李淳风听得皆是一脸茫然,只能说韩艺是一个商人,连行善之事都拿来做成买卖。 但同时他们也非常理解,只有善事能够产生丰厚得了利润,才能持续下去。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绕不过去的炼钢 其实不管是做善事,还是做买卖,通通都是迷雾。 韩艺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加速制造业的发展,而想要发展制造业,那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工匠,可惜如今又都流行家传,家传没有错,但是韩艺认为像一些低级技术就没有必要弄家传了,应该相互融合,倒是像香水这种高级技术就应该采取保密,因为这是可以从对外贸易中赚取丰厚的利润。 李淳风、阎立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再说皇帝都下令了,他们有意见又怎么样。 接下来韩艺又跟阎立本讨论从工部调那些方面的工匠来培训那些伤残军籍户,主要是迎合当下制造业的主流,比如说陶器,因为商品越多,需要的陶器就越多,并且韩艺还直接表面,但愿意愿意来做培训师的工匠,基本工资先增一倍。因为他知道只有丰厚的酬劳,才会有更多手艺精妙的工匠愿意投身这个行业。 在商议完此事后,三人去看工学院那边瞅瞅,看看插秧机的进展如何。 可是来到工学院时,三人都冒得一头冷汗,只见这些九品院士正在踩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他们已经学会如何踩自行车了,个个都如老顽童一般,玩得不亦说乎,而最新式的插秧机只是扔在一个角落里面。 “院长,副院长!” 这些九品院士忽见韩艺他们来了,急忙走上前来行得一礼。 韩艺笑着点点头,他当然不会怪他们不务正业,作为一个发明家,就需要这种玩性,道:“看来你们这自行车似乎又增进了不少。”说着他忽然见到座位下面多出两节竹筒来,不是木头,道:“这是什么?” “嘿嘿!” 一干九品院士纷纷傻笑不语。 韩艺笑道:“不能说么?” “不不不是。” “这竹筒里面包着的是一些剪碎的鞋底。” “鞋底?” “嗯,这坐着舒服一些。” 敢情是避震装置啊!韩艺听得一乐,“不错,不错,这主意真是不错。” 这些九品院士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艺道:“但是竹筒的话,估计抗不了多久,还得继续创新。” “嗯。” 一个九品院士道:“院长,其实这都是小问题,而且制作链条的技术,也是非常成熟了,主要还是这链条不是很牢,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种材料了,可都是不行。” “对对对!” 韩艺点点头,道:“我差点将这事都给忘记了,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待会我跟两位副院长商量一下。” 阎立本、李淳风都非常惊喜的看着韩艺。 这链条的问题就是铁的问题,铁的问题可就是全国的问题。 阎立本激动道:“韩侍郎,你真的想出了办法?” 韩艺点点头,道:“待会我回家将一些资料取来,跟你们仔细说说。” 阎立本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跟你走一趟就是了。” “那也行。”韩艺点点头,又问道:“那插秧机呢?” “插秧机也得依靠链条,问题与自行车一样。” 李淳风突然道:“可是插秧机上链条的话,这成本会增高的,普通百姓也用不上。” 韩艺笑道:“这不是问题,普通百姓才多少土地,即便没有插秧机,他们也能够应对,真正用得上这插秧机的,一定是那些大地主,他们还会在乎这一点钱吗。” 李淳风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韩艺又道:“但是你们不能就此满足,我们贤者六院还需要继续证明自己,最好能够得到朝廷的认同,得到陛下的认同,这样朝廷才会答应拨出更多的钱给咱们研发。” 阎立本好奇道:“如何得到朝廷的认同呢?” “武器!” 韩艺道:“历朝历代可都非常看重武器,研发更新式的武器,只要成功了,朝廷才会拨更多的钱给我们,这是最快的捷径。” 李淳风瞧了眼阎立本,道:“可是研制武器,一直都是工部的事。” 韩艺哪里不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工部尚书还在,你这样抢工部的业务,好么?笑道:“工部主要负责的是制作武器,而不是研发,我们贤者六院专注的是研发,我认为将两者分开来,更加有利于武器的发展。” 阎立本笑着点点头道:“韩侍郎言之有理。”他倒是不介意。 韩艺又向那些九品院士道:“我们贤者六院是自由、开放的,不要抑制你们的奇思妙想,有好的想法,就努力去实现。” “是,下官明白了。” “很好!” 韩艺突然左右张望了一下,道:“对了!云总呢?” “应该是在睡觉吧!” “!” 不过他们猜错了,云休并没有在睡觉,而是坐在他的小院里面,趴在石桌上,盯着一辆竖着风车的小车。 “呼——呼——唉!” 云休吹了两三下,紧接着叹一口气,憋着嘴,喃喃自语道:“这得要多大的风,才能吹得动它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后面有人笑道:“只怕得需要龙卷风。” “啊!” 云休吓得一惊,转头一看,只见韩艺、阎立本、李淳风三人笑吟吟的站在他身后,极不情愿得站起身来,非常勉强的向他们行了一礼,要眼神好似再说,真是讨厌,又让我站起身来。 韩艺全然不在意,走上前来,拿着那小车,又瞧了眼云休。 云休那稚嫩的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垂着头。 韩艺呵呵道:“看来你还在执着于不用脚踩的小车。” 云休垂头不语。 韩艺当然知道他是想要靠风力去产生动能,可是以目前的技术是肯定不行的,微一沉吟,又将小车放下,道:“云休,我听说你最近少有去工学院那边。” 云休挠着头道:“最近不是也没有什么事做么。” 就你这大懒鬼,有事做,你也不会做啊!韩艺暗道一声,道:“但是你身为总设计师,底下的人都以你马首是瞻,你老是窝在这里,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怕下面的人也会效仿。” “我不当总设计师。”云休听得就慌了,这摆明就是要找事给他干啊。 “当然不行!” 韩艺果断拒绝,道:“这样吧,你每日给总院烧三壶水。” 云休哭丧着脸道:“可我不会烧水。” 阎立本、李淳风听得是哭笑不得,烧水都不会,你活在世上还有意义么,云休当然会烧水,只是他不愿意去烧水。但是他们更加好奇,为什么韩艺会安排云休去烧水,这太诡异了。 韩艺却是不介意这么拙劣的借口,笑道:“不会可以学,我会安排一个助手帮你的。” “这行。”云休立刻点点头。 他现在已经清楚这当官的路数,只要有助手,那什么事都是助手干,当然,没事他也不会干助手的,因为这种事对于他而言,那真是太累了。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韩艺微微一笑,又道:“那我先走了,记住,明日开始,早中午烧一壶水。” “哦!” 云休愣了愣,可直到韩艺、阎立本、李淳风三人都快走出小院了,他才反应过来,道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的“慢走”,然后回屋睡觉去了,方才消耗得比较多。 出得小院,李淳风便好奇道:“韩侍郎,你为何让云休去烧水?” 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浪费云休的天赋呀,你可以让他干别的事啊! 韩艺笑道:“我是想锻炼一下他的生活技能,你看看他,什么都不会,这样下去,如何能行,先让他烧水,然后再让他煮饭,一步步来吧。” 这么解释倒也行得通,只是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说话间,正好一个下人从旁经过来,韩艺急忙叫住那人,道:“去把小翠叫来。” “是!” 小翠就是贤者六院为数不多的女仆,但一般是在皇家图书阁那边做事。 不一会儿,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便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向三人行得一礼。 韩艺先是左右看了看,笑道:“二位,能否让我跟小翠单独聊几句。” 阎立本、李淳风愣了愣,你不就是想让小翠去帮助云休烧水了,这也是机密? 但是二人毕竟是君子来得,倒也没有八卦,笑着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韩艺带着小翠来到一个旮旯里面,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道:“记住了没?” 小翠点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记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是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 “啊?” 小翠错愕的望着韩艺。 韩艺只是笑了笑,道:“去做事吧!” “是!” 韩艺又与阎立本、李淳风往图书阁那边行去,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去图书阁那边看看吧。 而图书阁是十年如一日,到处都是人,个个捧着一本书,看得是极其入神,因为如今的书籍太昂贵了,一般人还真看不起,这里有免费的书籍看,很多人天天来这里,但是却非常的安静,他们的到来,都没有人察觉。 忽然,韩艺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径直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 那人一看是韩艺,正欲起身,却被韩艺给按了下去,小声问道:“在看什么呢?” 这人正是徐长命,他早已经来到贤者六院,成为贤者六院医学院的老总。 “哦,是卢公子写得一些医书。”徐长命忙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贤者六院就需要你这种精神。对了,你在这里还习惯么?” 徐长命嘿嘿道:“倒是挺习惯的。”当官当然比当贼要轻松许多,至少他不用怕被抓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就是有些时候,不知道该干一些啥?” 韩艺微一沉吟,道:“正好,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徐长命有些激动道。 韩艺道:“我需要你研究一些供军方用的药物,就是治疗外伤的。” 徐长命眨了眨眼,有些忐忑道:“可——可小人不擅长研究救人的药,可不可以研究毒箭,小人对此倒是有些想法,只是以前不敢弄。”他只会研究一些害人的药,救人的药他真不太擅长。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韩艺一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徐长命听得自信满满,从未有人这么看重过他,恨不得立刻为韩艺抛头颅,洒热血,道:“韩侍郎,你请放心,小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关于这一点,我从未担心过!” “谢——谢。” 徐长命已经是热泪盈眶。 吩咐完之后,韩艺便与阎立本、李淳风去得北巷。 来到北巷,韩艺直接将他们请到自己的卧房里面,然后又找出自己写得一些资料,放在桌上,道:“这就是我对于冶炼的一些想法。” 李淳风道:“真是没有想到韩侍郎竟然还懂得冶炼技术。” 韩艺笑道:“这只是理论,是基于我的贤者六学。” 阎立本却是迫不及待的拿起资料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皱眉思索着。 其实韩艺这一套资料,就是那贝氏炼钢法,但是韩艺也只是知道这个原理,他只是精通贵重金属的冶炼技术,金银那一套流程,他是了然于胸,倒背如流,可是炼钢的话,他真没有怎么去研究过,上面也只是写着方法和炉灶的简单设计,但是在当下的技术下,如何去弄,就还得发挥工匠们的智慧。 阎立本看完之后,道:“韩侍郎,这恕我愚钝,未能领悟韩侍郎这一套冶炼法有何精妙之处。” 李淳风听罢,将资料拿过来看了起来。 韩艺没有将原理写上去,关键他们也不懂化学,阎立本当然看不到这么炼有什么好处,韩艺也没有打算解释,只是道:“正如我方才所言,这都是基于一些公式上面,这公式又是我新创的,对不对,我也不能肯定,这就需要实践来证明,如果成功了,我再跟二位解释一下。” 阎立本听得稍稍有些失望,这都是因为他对于韩艺太相信,觉得韩艺弄出来的一定能成,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实验。 韩艺心如明镜,道:“二位,如果成功了,那么可以应用于我们贤者六院的许多发明,而这些发明将会产生巨额的财富,因此这对于我们贤者六院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项研究,我希望能够对此绝对的保密,甚至于对朝廷保密,故此这个实验室,我会私人捐钱给贤者六院建造。” 阎立本微微一愣,道:“对朝廷都保密?” 韩艺道:“这只是暂时的,最终肯定还是会交给朝廷的,而如今我们只是研究而已,如果让陛下知道,万一失败了,或者还未成熟的时候,朝廷就拿去用,除了什么岔子,这对于我们贤者六院的影响可大可小啊!” 阎立本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只是想要做到绝对保密,这恐怕需要多费周折。” 韩艺道:“这我会给你们一套保密方案,而且这一套方案将会应用到我们贤者六院各项发明之中。”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缺下人么? 其实每个冬天,韩艺都过得非常忙碌,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前面一段清闲的日子,都还是托李义府的福,如今韩艺渐渐进入了状态,他先是与十六卫军谈妥,将一个废旧的校场划入贤者六院名下,作为培训机构,这个事很好谈,毕竟是帮助军籍户。 但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就是宿舍计划。 那些伤残军籍户听到不但可以免费培训,而且还有宿舍住,几乎是帮他们解决了所有的难题,这真是太幸福了,很多人都留下了热泪,高呼皇恩浩荡啊! 但凡这些有的没的,韩艺从不占为己有,都是往皇帝身上推,都是皇帝的意思,你要感谢就感谢皇帝。这样一来,哪怕李治想要取消,他拉的下这脸吗? 然而,多半商贾都是宣布为自己的每个员工都建造宿舍,不仅仅是那些伤残军籍户。 这个计划对于长安的工人而言,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长安城都陷入了沸腾当中,不但有工资拿,还有新房住,这是在开玩笑么,宛如活在梦中一般。 而这个计划就是韩艺一早就在准备的城镇计划。 只不过当时制造业都还没有成型,人数也非常少,但是在这一年内,郊外的作坊明显就增多了不少。 虽然很多商人都比较保守,但几乎也都扩建了,因为要采取流水线模式,那就必须要扩建,在家里那小院,玩不出花样来的。可不采取流水线模式的话,那你不可能争得过别人,就还不如去种田。而城内扩建手续没个一年半载,那是批不下来,而且批下来的几率非常低,因为长安城是朝廷规划的,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当初韩艺也是废了很多功夫,才忽悠皇帝点头答应他扩建北巷,而且还是因为平康里的特殊性。 到城外兴建作坊,其实能选的地方也不多,首先,耕地是不能破坏的,谁要将作坊建在耕地上面,那你就等着坐牢吧。其次,必须要有水源,这年头可没有自来水。最后,不能离长安城太近,也不能太远。因此都不用韩艺去规划,作坊自然就都建在一起了,其实除了城北之外,城南、城东、城西,都有大规模的作坊群。城北是因为大明宫就在北面,那一片都是皇家的地。 虽然说对于城镇计划而言,规模还是小了一点,但是韩艺知道,只要南下成功,肯定会掀起一波制造业的高潮,长安将会成为大唐的制造中心,商品会供给全国,而他对此非常有信心,再加上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如果他向朝廷直接提出城镇化建议,那肯定会遇到保守派的阻止,因为建议城镇化计划,那必须得说清楚,只要说请了,那么谁都能够想到,这首先破坏的就是地主的利益,甚至于瓦解地主模式,因为农民都是迁移到城镇来,土地又租给了商人,地主就会玩不下去了。 不过韩艺在变法上从来不喜欢硬碰硬,因为他知道,一旦因变法产生党争,那么朝廷就会分裂,通常都是两败俱伤,整天光顾着吵架去了,这变法如何进行得下去,这可不是商人的追求的,因此他总是选择迂回策略,用一点点不起眼的小事去触发他的计划。我建宿舍是为了伤残军籍户,首先就占了道德制高点,而且只是建个宿舍而已,谁又会在意这么多,兴许还有地主会认为他们是傻瓜。 等到计划成功时,他们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而这个计划的承包商,自然是被凤飞楼旗下的建筑团队给拿下了,建宿舍他们的经验最为丰富,技术也是最高的,没有哪个团队可以跟他们竞争,其实很多作坊都是他们建的,因为他们都是模仿韩艺的作坊。 要知道最早跟着韩艺干得工匠,如今个个都在郊外住宅院,工程几乎就没有断过,而韩艺又豪爽,直接给他们拿分成,你们建的多,你们就赚得多,因此个个都是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又接下这么大一个工程,令不少人羡慕不已。现在很多人都想进凤飞楼的建筑团队,哪怕是搬砖,也都愿意,因为很多工头、建筑师那都是搬砖开始的。 不过在启动之前,韩艺还得去一趟作坊所在地看看,就算没有启动这个计划,他也要去看看,因为他几乎都没有去看过,不过因为作坊所在地都离长安城比较远,因此长安城附近有城防区域,这里是不允许私人建造的。 因此韩艺直接请了三日家,与一干大富商来到南郊外的作坊视察,其实西郊才是韩艺的大本营,但是西郊的那一块上佳土地几乎都是元家的,而且是早有预谋的,元家都不轻易卖那边的土地,如今那边的已经飙升了三十倍不止,因为以前那里不是耕地,不值钱,但是建造工厂是非常适合,只有关中地区的大富商,或者转行的大地主,就在那里建作坊,好比邹凤炽的绸缎作坊就建在那边,元家自己就建了很多作坊在那里。 多半商人还是在南郊、东郊建作坊。尤其是南郊最为密切,因为有游乐园和曲江池在,人流来往比较多,而且方便南下,西郊的话,多半出口西北的商品,因此这都不用规划的,自己根据自己商品选择合适的地理位置。 他们先是去到陶土的作坊,那真是大到韩艺都吓到了,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庄园,而这个庄园的开始,只是一个小村落,如今这个村子都发财了,陶土就一老实人,他扩大的第一步,就是先照顾自己的村民,光炉灶就有一百多个,现在长安市面上的陶器,都是出自陶家,就跟郑善行的制衣坊一样,以前的那种家庭作坊几乎都摧毁了,这陶家又便宜又好,那当然买陶家的。 这在长安商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的存在。 几年前陶土是什么德行,一天赚个几十文钱,都能哭上整整一天。 从陶土的作坊出来之后,韩艺又来到一家小作坊钱,他抬头一看,念道:“梅花制衣坊。”又向郑善行道:“郑公子,想不到你还有对手。” 郑善行苦笑道:“我又不是你,有竞争对手,是理所当然的事。” 忽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向韩艺行得一礼,“民妇吴氏见过韩侍郎。”说着这妇人又向郑善行行得一礼。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 韩艺咦了一声,道:“你们认识啊!” 那妇人脸上很是尴尬。 郑善行却道:“她以前是我制衣坊的设计师。” 韩艺哦了一声,“原来是自立门户啊!” 吴氏一脸愧疚道:“郑公子,民妇对不起你。” 不等郑善行开口,韩艺便道:“如果没有违反契约的话,就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要怪就怪郑公子太小气了,没有留住你。”说着,他又向钱大方道:“老钱,你要再铁公鸡的话,你作坊里面的熟手工匠就都自立门户了。” 钱大方郁闷道:“韩侍郎,你别老是说我一个人,难道他们就很大方么。”心里还真有点虚,这吴氏真是没有开一个好头。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韩侍郎言之有理。” 韩艺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如何竞争得过郑公子的制衣坊。” 吴氏怎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 郑善行笑道:“韩侍郎有所不知,她这制衣坊只生产一种绣有梅花的裙子,非常的特别和好看。” 吴氏却道:“这全亏郑公子手下留情,要是郑公子也生产这种裙子,民妇的制衣坊也是存活不了的。” 韩艺笑道:“郑公子能够抄袭你这一套款式,可惜他抄袭不了你脑袋里面其余的款式,这么做的话,反倒会让他跟着你的节奏走,那么他的制衣坊也离失败不远了。” 郑善行点了点头。 与吴氏交谈片刻后,一行人又继续往前走去。 “牙坊?” 韩艺看着有些困惑,道:“这是造什么的?” 钱大方忙道:“韩侍郎,你不知道么,这是制造牙刷和牙粉的。” “牙刷?” 韩艺猛地一惊。 郑善行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韩艺皱眉道:“这是谁开的?” 赵四甲道:“究竟这是谁开的,我们也不知道,这牙坊的东主挺神秘的,但是最近几个月,他们的牙刷、牙粉都卖得挺好的。” 韩艺突然看向桑木。 桑木目光显得有些躲闪。 韩艺皱眉问道:“桑木,这是谁开的?” 桑木讪讪道:“这——这是——是华仔和悠悠开的。” “什么?” 韩艺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 其余商人也是大感惊讶。 桑木讪讪一笑,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韩艺。 原来当初熊弟转行做买卖的时候,就拉杜祖华和徐悠悠入伙,可当时杜祖华和徐悠悠也有自己想法,话剧没法长久做下去,因此他们也想自己做点买卖,凤飞楼的人没有坐着等吃的习惯,都想去奋斗,这都是气氛使然,凤飞楼不断的成功,其实感染了凤飞楼的每一个人。 牙粉是早就有了,是用一些再中药磨成的粉,只不过韩艺自己有添加了一些配方,但牙刷就是韩艺弄出来,但是他弄出来只是给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用,没有打算拿去做买卖,因为牙刷这东西做起来比较麻烦,造价也不便宜,韩艺都是用马尾毛来做牙刷,马可是很值钱的呀。而韩艺看得是大钱,酒水、香水、金行都是暴利,用牙刷这只是他个人的习惯而已,他也没有想过去推广牙刷,这正事都忙不完,谁还弄这些啊。首先得让百姓生活富裕,再去考虑这些。 结果徐悠悠和杜祖华两个人就偷偷摸摸自己做牙刷和牙粉拿出去出去卖,但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这是一个生活习惯的问题,而且他们又不会宣传,但是后来越卖越火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甚至两个人还跑去金行贷款,也开始请人帮忙。桑木先前也不知道这事的,后来才发现怎么凤飞楼的牙刷怎么流传出去了,一查就是他们两个干的。 当时杜祖华和徐悠悠都很害怕,因为他们是拿了韩艺的设计去卖钱,本来打算就不做了,害怕韩艺会责怪他们。但是桑木知道韩艺没有那么小气,就答应让他们先干着,暂时不告诉韩艺,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买卖,结果后来他也忘记这事了,要知道他比韩艺还要忙一些。 钱大方听后,满脸的羡慕之色,凑到韩艺跟前来,嘿嘿笑道:“韩侍郎,凤飞楼还缺下人不?” 赵四甲也道:“韩侍郎,干脆我去跟你端茶递水吧。” 你家的下人都发这么大财,操,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也正应了韩艺的那句话,一个商人成功与否,不在于自身有多少钱,而是在于他身边人有多少钱。如今韩艺身边的人个个都发财了,就算韩艺没钱,你也会认为他非常有钱。 “去去去!” 韩艺瞪了这胖子一眼,心想,难怪最近一年都少有看到他们两个,敢情去当商人了。本想进去看看,可又怕打扰工匠们工作,于是向桑木道:“你去拿些牙刷来跟我看看。” “是!” 桑木赶紧跑了进去,过得一会儿,就见他三把牙刷来,递给韩艺,道:“恩公,你看,这就是牙坊现在主要制作的三种牙刷,最贵的是马毛制作的,其次是猪毛,最便宜的是用棕毛做的。” 韩艺听得笑道:“还挺有生意头脑的,满足个个阶级的人。” 桑木笑道:“毕竟他们跟恩公你这么久,这点点手段还是有的。” “他们两个不在?” “他们一般少来这里。” “隐藏还真够深啊!” 韩艺笑了一声,仔细看了看牙刷,咦了一声,“这跟我最近用的牙刷挺像啊!” 桑木道:“如今我们凤飞楼都用他们这里的牙刷,不过恩公请放心,咱们用的都是特别制作的。” “这还差不多!” 韩艺笑了笑,头往前一扬,道:“走吧,去前面看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要的就是这效果 韩艺耗费自己所有的假期,才将郊外作坊逛了个遍,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参观朝阳行业,永远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让人内心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动力。 大大小小的作坊如同春笋一般,悄然无声的生长起来。 如今可以这么说,一切与生活息息相关的生活用品,都有作坊在生产,这也宣告长安的家庭生产模式彻底走向死亡,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不可阻挡的。 在韩艺的引领下,商品经济已经在长安初见规模了,尤其是制衣坊的成功,给许多商人带去了启发,制衣坊最开始是非常艰难的,几乎都是在赔本赚吆喝,但这才几年,长安的百姓,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基本上都没有做衣服的习惯了,最多也就是缝缝补补,那都是花钱买,因此最近一两年,制衣坊是每天一个样,无时无刻不在扩大,同时更多的制衣坊也出现了。 另外,这些作坊的东主,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大地主转型过来的,多半都是一些有点闲钱的小地主,有技术的工匠,属于中下层人士。当然,他们能够发展的这么快,全亏金行的帮忙,因此金行的效益,也在节节攀升,作用是相互的。 而像那些大地主,他们的思想是非常传统的,他们只会剥削和压迫,他甚至都没有发工钱的概念,他们只会收租金,非常死板的那种,他们都认为发工钱,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收租金多稳,要知道目前的工钱还在增长中,他们是不愿意转型的,只是有些个别的大贵族在往这边转型了,那也是因为元家和郑善行的关系。 然而,这些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都生活在朝阳下,而不是夕阳,只要他们自己不犯傻,用不多久,他们就会跟陶土一样,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富商。 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一群人就将成为唐朝的新贵。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功夫去关注这些,他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城镇规划。 其实这个计划是早就制定好了,韩艺做事就习惯于先将自己要走的每一步都给计划好,这样一来,即便出现变数,他也能够挽回,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他打算在西郊建立以旅馆为主的商业城镇,因为如今对外贸易往来还是在西边,市场也会在西边,就不要入城了,商人来了就直接住在这里。而南郊则是以娱乐、休闲为主,因为有游乐园在那里,这是南郊的主要特色。东郊则是以河道为特色。 并且,韩艺还打算在南郊和西郊的作坊中心建立两个大广场,这个主要就是吸引人来,有人来就会有买卖。只不过,他没有计划一步到位,这一期还是宿舍、道路为主,首先得让人住进来。这第二步,才是商业广场和商业的街的建设。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同时也会创造很多的就业岗位。 建筑团队,韩艺真不担心人多,就怕没有人,因为将来可还要南下、北上的,用人的地方多了去。 不过他只是总设计师而已,设计完之后,就一股脑扔给桑木,他最多也就是偶尔来看看进展。 凤飞楼。 灯火通明,凤飞楼的骨干成员,几乎都到齐了,坐在大厅两边,韩艺、刘娥坐在正座上,中间站着两人,正是杜祖华和徐悠悠,看上去有点类似于三司会审。 “小——小艺哥!对——对不起!” 向来口齿伶俐的杜祖华,在这一刻,不禁也变得结结巴巴,垂着头,仿佛愧对大家似得。徐悠悠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艺沉眉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是我!” 杜祖华举起手来。 徐悠悠连忙道:“是我们一块想的主意。” “哎呦!感情不错啊!”韩艺道。 徐悠悠顿时满面通红,又将头垂了下去。 韩艺轻轻哼道:“我还不了解你们么,这主意定是华仔想出来。” 杜祖华道:“小艺哥说得是,这是我想出来的。” 韩艺道:“你承认就好,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杜祖华抹着眼泪道:“是我对不起小艺哥,我不该背叛小艺哥,我——只要小艺哥别将我干出凤飞楼,要打要罚,我都愿意。” 韩艺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你现在这么有钱,我将你赶出,你还会饿死不成。” 杜祖华一听就慌了,“小艺哥,你可千万别赶我出去啊,我早已经将凤飞楼当成我们的家,我做这买卖,只是想找一点事做,不想待在这里好吃懒做,我不是成心要瞒你的。” 徐悠悠也是哭道:“小艺哥,你就再跟我们一次机会吧。” 韩艺突然看向坐在一旁熊弟,道:“小胖,你说这事该咋办?” 熊弟认真思索片刻,道:“他们赚了这么多钱,都还没有请过客的,忒也小气了,我看就罚他们请客一次。” “你这主意还真是不错。”韩艺眼中一亮。 “是么?” 熊弟嘿嘿笑了起来。 韩艺道:“华仔,悠悠,你们听见了,小胖都对你们这种闷声发大财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你们看今晚的晚饭。” 杜祖华猛地抬起头来,道:“小艺哥,你——你不赶我出门了。” “哈哈!” 桑木、刘娥、梦儿他们忍了这么久,着实忍不住了,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梦婷格格笑道:“悠悠姐,你们上了小艺哥的当,他是故意吓你们的。” “啊?” “哈哈!” 徐悠悠不免又惊又喜,狠狠一跺脚,“小艺哥,你吓死我了。” 韩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上前去,道:“谁说我吓你们了,我是真的很生气,难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么霸道的人么?连这事都不敢告诉我,真是岂有此理。” 杜祖华顿时一脸狗腿道:“小艺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他脸上都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十分滑稽。 韩艺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小子,就知道你小子将来定会出人头地的。” 杜祖华愣道:“真的么?” “当然!” 韩艺道:“你还见到我第一回见到你,你在干什么?” 杜祖华回忆了一下,道:“我在抢占位子,准备卖给那些有钱人。” “这世上什么买卖最难做,就是这无本买卖!可见你小子挺有买卖头脑的。”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下去,我们大家都支持你们。” “嗯!” 杜祖华得到韩艺的认同,显得极其兴奋,重重得点了一下头。 韩艺忽见茶五在哪里眼珠乱转,忙道:“茶五,你老人家就别多想了,老老实实给在这里待着,我很需要你的。” 茶五一听,脸上绽放着光彩,当朝宰相很需要我,这是何等的荣光啊! “哈哈!” 而梦儿她们却早已经笑成一团。 当晚,韩艺又请大家吃饭,庆祝杜祖华和徐悠悠的买卖越做越火,他当然不会让他们两个请客,毕竟生意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但是,他也不会说砸钱去支持他们,因为他没有这个概念,你要做买卖,那就自己去借钱,如果你要钱,你就直接问我要,何必还去做买卖了,小胖当初也靠自己一点私房钱起家的,除了陈硕真之外,很少有人伸手问韩艺要钱。 大家又立刻忙碌了起来,凤飞楼的人可是没有等吃等喝的习惯,但是大家都非常享受这宴会的气氛。 “咦?怎么不见倾城?” 韩艺突然发现顾倾城一直没有露面。 刘娥小声道:“昨日不是刚刚演过倾城之恋么,今日那李义府的三公子便找上门了。” 这跟倾城之恋有什么关系,主要是他老子脱险了。韩艺对此只是一笑,但也没有太去担心,他还是不太喜欢干预别人的私生活,而且他相信顾倾城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刘娥又道:“不仅是倾城,如今还有许多公子哥来找无双。” 韩艺微微皱眉道:“你让他们见了?” “当然没有!”刘娥道:“纵使我愿意,可这么多公子哥,无双也见不过来啊。” 韩艺微一沉吟,道:“倾城是老司机了,哦不,我的意思是倾城毕竟有应付他们的能力,无双的话可是没有,你可得保护好无双,不要让那些公子哥干扰到无双演戏。” 刘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着,他又道:“不过韩小哥,这倾城之恋越往下演,我这心中越担心。” 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担心的么。韩艺淡淡道:“此话怎讲?” 刘娥道:“你是不知道,相比起那白色生死恋,这倾城之恋更是不得了,那些公子哥就跟着了迷似得,每回看完之后,都在楼里面还得坐上半响,才肯离去,如今外面都学着无双的打扮,言行举止,甚至还有不少公子哥嚷嚷着要去当兵。” “是吗?”韩艺微微一喜,这他还真不知道,因为前些日子,他一直躲在萧府,避开毕正义一案,后来又去到元家,之后又跑去郊外视察,没有怎么关注倾城之恋,他也没有打算关注,都交给梦儿他们了。 “你若不信,明儿自己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去就去!” 韩艺眼珠乱转着,靠!我要得就是这效果 . 翌日! 韩艺早早就起床,就出去逛了。 这一出门,一股浓浓的尚武之风扑面迎来,只见人人都穿着自由之美根据倾城之恋推出的那种修身的服侍,不再是那种宽袍大袖,显得非常精神,而且人人腰间都挂着一把长剑,其实一直以来君子也有佩剑,这是一种装饰,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因为唐朝现在风气在往文风那边吹,没有像以前那般尚武,可如今好像人人都带着佩剑,甚至有人直接用手拿着,个个都跟武士一样,比贞观时期还要尚武。 刚来到第一楼下,就听得楼上一阵嚷嚷,“这杯子忒也小了,给我换大碗,男人就该用大碗喝酒。” 韩艺听得一乐,这好像是李凌的台词啊!也好,大碗喝酒能够促进酒业的发展,不过这也太早了一点吧。 “韩侍郎!” 咋听的一声叫喊。又见茫茫多公子哥激动的朝着韩艺跑来。 “韩侍郎,你这倾城之恋真是忒也精彩了,尤其是李凌真是太英俊潇洒了,就与我一样。” “啊?” “韩侍郎,李凌何时会恢复记忆?” “这——这,你们看创作团队里面有我么?是梦儿她们弄的,我也不太清楚。” “韩侍郎,我们求你了,就多开几场吧!” “是呀!就这一场,票就那么多,我们是挤破头皮,也只能断断续续的看。” “是是是,我也知道,你们放心,等到曲江池的大剧院建设之后,我保证让你们看个够。行了,行了,我还有公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韩艺眼看他们都快要失控了,赶紧开溜。可在路过胜业坊时,忽闻坊内一阵嚎叫,“混小子,你给老子站住,老子今儿非得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之子。” 又听一个委屈的叫喊声,“爹爹,孩儿不过是想去参军,这也是报效国家,为何不可?”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追着一个后生再打,不禁咦了一声,“那不是礼部的刘员外郎么,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威武的一面。” “你还敢说此大逆不道之话来,我们老刘家,代代皆为读书人,老子从小就给请名师,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竟然要去参军,你是不是非得气死老子才肯罢休啊!” 正当这时,只见杨蒙浩和赵天富赶了过来,拦住那中年男子,经过杨蒙浩和赵天富的一番调解,那刘员外郎总算是回去了。 韩艺赶紧将杨蒙浩和赵天富给叫了过来,问道:“喂,这是怎么回事?” 杨蒙浩哦了一声,“那刘哥想去参军,可刘伯伯就他这一个儿子,哪会舍得他去参军,这不就吵起来了么。” “原来如此!”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方才看你们处理这档子事挺有经验的。” “练出来的呗!” 赵天富道:“特派使,你是不知道,最近几日天天都发生这种事,我们都听烦了。” 杨蒙浩嘿嘿一笑道:“特派使,要说起来,你还是罪魁祸首了。” 韩艺瞪了杨蒙浩一样,道:“你小子别乱说话!” 杨蒙浩道:“这是真的,自从你凤飞楼倾城之恋上演之后,很多贵族都想进十六卫军和咱们的民安局。” 赵天富道:“不过特派使,真不是我拍你马屁,你那倾城之恋真是忒也精彩了,以前大家都是冲着顾倾城去的,而如今人人都是冲着那季无双去的,啧啧,季无双真是演得忒也好了,我就看过一回,都被他给迷住了。” “是吗?” 韩艺眼珠转了转。 “可不是么,就季无双演的李凌,哎呦,真是太潇洒帅气了。”杨蒙浩也是异常激动道:“可惜咱们没空买票,要是特派使你能送我们几张票就好了。” “这你就省省吧,好好做事,我先去局里看看,中午我请客。” 韩艺说完就开溜了,心中暗笑,想不到效果来得如此之快,忽悠这些没有看过偶像剧的人,就是轻松加愉快啊。 原来倾城之恋的剧情已经渐渐展开,说到男主李凌在草原上失忆,但是一身本领还在,下面的剧情基本就是什么特种兵在都市,太阳的后裔那种套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各种装逼打脸,里面穿插着与女主的爱情,节奏非常轻快、有趣。这是白色生死恋不曾有的,白色生死恋是比较悲情的。 扮猪吃老虎,这种套路,在当代而言,那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呀,这些公子哥一看,彻底着迷了,突然发现军人原来这么帅气,这么牛x,都萌发出当兵的年头,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总之,倾城之恋火得是一塌糊涂的,得亏一回只演一场,要是多演个几场,那更加不得了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免费不可持久 这可不是神来之笔,而是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 精兵制有一个前提,就是要竖立军人的荣耀和使命,如果军人只是下层人士,那还谈什么精兵制,谁会愿意去当兵,毕竟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那宋明清时代,不是有好男不当兵一说么,这个传统概念下形成的军队,战斗力肯定也就那样。 唐初还是非常尚武的,这一言不合就开打,但是这种尚武之风,又太过了一点,韩艺认为军人还是有一种优雅的气质,不能像一个莽夫,这好战必亡,而且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而非好勇斗狠。为什么韩艺会设计主角李凌在草原失忆,就是因为胡人都是莽夫来的,没有受过什么教育,而李凌则是文武双全,这个差别将会体现的非常明显,又不断的装逼打脸,因此让大家都向往成为李凌那样的军人,也是唐王朝最为崇尚的一点,就是出将入相,这在宋明清就非常少见,那文武分得是清清楚楚。 当然,倾城之恋的主要创作初衷,还是为了胡汉融合,但是韩艺还想借此重新塑造军人的形象,让更多有识之士或者天赋异禀的人自愿去参军,促使军队精英化。 这显然是非常成功的,而这种成功也是韩艺预计中的。 只不过好像过了一点,弄得韩艺都不敢在外面瞎转了,赶紧跑去民安局寻求安全感。可这才刚到民安局,就见崔有渝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白面公子从问供房那边走出来。 “耕云,这回算你走运,人家不告你了,但是你可得注意一点,别动不动就出手,就算对方有罪,也是我们皇家警察的事,你可没有动手的权力。” “崔兄,瞧你这说的,我这可是锄强扶弱,那姓张的,欺男霸女,我自然得出手教训他一下。” “那张老大谈不上欺男霸女,秦氏是他花钱买来的,两家有契约为证,而且你出手也忒狠了点,将人家鼻子都打出血了,若非对方不告你,你可就得坐牢了。” “呵呵——我厉害么——哎!韩小哥!” 那白面公子突然发现韩艺,急忙跑了过去,道:“韩小哥,你来的正好,你说,这事换做李凌,他难道不会管么。” 崔有渝也走上前来,行得一礼,眼中满是无奈。 韩艺虽然只是听得一小段,但也猜的一个大概,干笑几声道:“我现在正在停职当中,不便对民安局的事务做出任何评价,等我回来之后,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吧!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说着,他就急忙忙的往里面走去,这种事他真不好发言,你说对吧,那不是打民安局的脸么,你说不对吧,那不是打凤飞楼的脸,这真是左右不是人啊。 来到大厅,只见里面没几个人,韩艺心中好奇,朝着正在值班的王琨问道:“喂!怎么就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其余人呢?” 王琨起身敬得一礼,随即苦恼道:“都在问供房了。” 韩艺哇了一声,“我这才几日没有来,长安治安就变得这么差了。” 王琨怪异的瞧了眼韩艺一眼,道:“这还不都怪那倾城之恋,弄得一些身手不错的人,都想变得跟李凌一样,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四处锄强扶弱,结果越弄越遭。”说着,他又哀怨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眨了眨眼,此地不宜久留,道:“总警司在么?” “在办公室了。” “那行,我过去看看。” 刚刚来到总警司办公室门前,就听得里面程处亮那大嗓门,“那古月部的玖古仗着自己一身肉,不将咱大唐李凌放在眼里,还想欺负李凌,哼哼,这可有他好受的。” 又听得有人问道:“那——那接下来呢?”是尉迟修寂的声音。 “接下来——接下来就结束了。你又不是不认识韩艺那混蛋,老爱吊人胃口,每每到这最精彩时刻,就结束了,你不知道,老子当时都恨不得将凤飞楼给烧了。” “这倒是的,特派使一直都这么狡猾、可恶。” 这些混蛋,老子不在,就这么编排我!韩艺用力的敲了几下门。 “谁呀!” “一个狡猾、可恶的混蛋。” 韩艺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声 . 过得一会儿,这门便打开来,只见尉迟修寂站在门前,面色严肃的敬得一礼。 韩艺微微斜目,喝道:“滚!” “喏!” 尉迟修寂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狗日的,竟敢挡住我的视线。韩艺走了进去,目光一扫,只见里面坐着三人,除程处亮之外,还有李思文、长孙延,但个个面色尴尬。韩艺道:“总警司,从下一回起,你必须要买票才能观看倾城之恋。” 程处亮听得倏然起身,异常激动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因为我怕你将我的凤飞楼给烧了。” “!” 程处亮急忙走上前,强行搂着韩艺的肩膀,装成很熟的样子,“韩艺,我方才不过发发牢骚而已,此乃人之常情,你别介意,你别介意,坐坐坐,我给斟杯茶,算是赔礼道歉了。” 说话间,他先是强行将韩艺给拉到椅子前,将他给按了下去,又急忙忙给韩艺倒了一杯热茶,简直狗腿到了极致。 李思文、长孙延见罢皆是笑而不语。 如今倾城之恋一票值千金呀,虽然他们都是贵族,但是抢票的也都是贵族,那真的是各凭本事,程处亮凭借与韩艺的关系,能够免票入场,这要是取消了,那真是要了亲命了,估计他今日得抱着韩艺的大腿不松手了。 长孙延笑道:“你怎么来呢?” 韩艺哦了一声:“我正巧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长孙延笑道:“可前些日子也没有看你碰巧路过这里。” “长孙公子说笑了!” 韩艺打了个哈哈,又道:“怎么?那事也影响到民安局了。” 长孙延道:“如何没有影响,就那几日,民安局的士气可是非常低落,皇家警察都在谈论此事,甚至崔有渝他们还要求我们民安局参与进去,不过被总警司给拦下来了。” 这些皇家警察被韩艺训练的只认法制,他们当然看不过去。其实最看不过去就是长孙延,因为他崇尚法家思想,可是他是长孙无忌的孙子,他要参与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行了,行了,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程处亮摆摆手,他们这些老油条可是最烦这些事了,而且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见过,都见惯不怪了,当初房遗爱一案,他差点也卷入其中,因为他和吴王李恪的关系比较好,得亏程咬金是长孙无忌一边的,他才能够幸免,能不参与尽量不要参与,又向韩艺道:“韩艺,真不是我拍你马屁,你这倾城之恋演得真是太好看了,比那白色生死恋要好看一百倍不止,就是五天才演一回,看得好生不过瘾,反正现在也空闲的很,你就与我们讲讲呗,我保证绝不说出去,你要还不信,我可以跟你签订契约。” 剧透? 你想都别想。 “这都是梦儿她们创作的,我哪有还有空操心这事。”韩艺说着又道:“再说我看外面的皇家警察挺忙的,没你说得这么空闲。” 李思文笑道:“这还得从倾城之恋说起。” “当我没说!” 韩艺赶紧道。 李思文道:“外面那还只是小事,你可知道最近几日,我爹不少的旧部下上门,请求我爹允许他们的孙子进军事学院。” 程处亮道:“还有皇家训练营也是如此。” “是吗?” 韩艺眨了眨眼。 李思文道:“可不是么,自从这倾城之恋第二回过后,许多纨绔子弟都想进十六卫军和咱们民安局。” 长孙延有些纳闷道:“我也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话剧就跟有魔力似得,这倾城之恋可比白色生死恋影响还要大一些。” 程处亮大咧咧道:“这还不简单,大唐日报不也都说了么,这回可是大制作,影响当然要大一些。” “我非常赞成总警司这个观点。” 韩艺呵呵一笑,道:“另外,我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皇家警察的人数还是太少了一点,如今可是扩招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从中挑选出更加优秀的人选进入皇家训练营,你们以为呢?” 长孙延笑道:“看来这才是你来此的目的。” 韩艺笑了笑,倒也没有否认。 这也是他计划中的。 韩艺真不想太多的人才进入朝中当职业官僚,他希望要将人才分散到各个方面,他做得这些事,一直不要将人才集中在朝中,那真是太多余了,像王义方这样的人才,扔在朝中,半点作用都没有,要是来到昭仪学院,这得教会多少孩子啊。 再来就是,那边城镇计划也在进行中,在城镇计划中,皇家警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皇家警察如今是从零开始的,怎么都不会算多。 程处亮、李思文他们当然没有意见,这皇家警察越多,覆盖的地方越多,他们的权力就越大,这笔账非常好算。 长孙延皱眉道:“但是上回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招了一千六七百人,而且军事学院年限这么久,吃住都是朝廷支出,如今又再招人,只怕会增加你这户部侍郎的负担。” 韩艺笑道:“为什么我要敢再这个时机扩招,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正所谓坐地起价,如今是他们想要来皇家训练营和军事学院,那么就应该说这在计划外,户部可没有这方面的预算,那么就应该采取收费制度。” “收费制度?” 长孙延他们皆是一愣。 韩艺点点头,笑道:“想要皇家训练营能够持续下去,采取收费制度也是必然的。” 长孙延道:“可是以前不收费。” 韩艺耸耸肩道:“那就等到这批学生毕业之后再招呗。” 长孙延明白了。 程处亮也明白,道:“韩艺,你真是一个商人啊!” “我可一直在强调这一点啊!”韩艺笑道。 正当这时,尉迟修寂又杀了回来,道:“报告特派使,张少监找你。” 韩艺愣了下,又道:“这事待会回来再谈,我先告辞。” 张德胜找他,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治找他。 韩艺跟着张德胜直接去到了玄武门,只见李治与一帮大将站在那里,除了李绩、契苾何力这些元帅级别的,还有不少十六卫军的将官。 难道又要打仗呢?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走上前,行礼道:“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你来了!” 李治一笑道:“朕今日找你来,是因为朕的将军想去军事学院看看,可是朕听说,没有你的命令,谁也进不了门,就将你给找来。” “微臣惶恐。”韩艺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行了!” 李治打断了他的话,道:“朕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走吧。” “是!” 韩艺愁了眼那些将军,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事,也好,这笔学费你们是出定了了。 这些将军那基本上都是传统军事贵族出身,就是往上数三代都是将军,但多半都是陇西贵族,这个地区的人自北周开始,就有着这方面的传统,一直延续下来了,其中也包括杨思讷,他们有自己的传统,在军事学院成立之初,他们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还是不太相信军事学院这种模式,因为在中国古代传统下,就是父传子,代代相传,生生不息,凡事都不需要老师的,因此中国人不太信神,就信自己的祖宗,可是如今见李绩他们这些大佬们都对军事学院赞不绝口,而且他们的儿子也都想去军事学院,他们就想去军事学院看看,是不是真得如传言一般 “加油!” “敬业,这边。” “好!” 这刚一入门,就听得阵阵高喊声。 举目望去,只见操场上什么训练,毛都没有,两个大场地,一个再玩棒球,一个再玩新式蹴鞠,也就是足球。 我日!难道又碰上例假了!韩艺顿时一阵尴尬。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多媒体教室 李绩他们已经来过一回了,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 可是李治与那些传统军事贵族可是第一回来呀,他们事先听说封闭式训练营,又是剪头发,又是当场击倒,等等,觉得这训练营一定非常严格,他们都是抱着这种心态来的,结果一看这场面,不禁都傻眼了,这就是一群头发另类的纨绔子弟啊! 完全看不出跟以前有任何区别。 “韩艺,这是怎么回事?” 李治见这些将军脸色都流露出失望之色,不禁立刻向韩艺问道。这军事学院是他的拍板,你弄成这样,他怎么跟满朝文武交代。 韩艺心如明镜,故作轻松道:“回禀皇上,今日可能是放假,训练家每七日放一日半的假,半日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剩下一日便是让他们放松下,毕竟这训练营的训练非常艰苦,而且又不准出门,尽量安排一些运动让他们玩耍。” “原来如此!” 李治点点头。 这时候,那总教官也急忙忙赶了过来,他就纳闷了,韩艺他们每回都不打招呼。 韩艺也想打招呼,可问题是每回都不是他主动要来的。 “卑职参见陛下。” 李治点点头,指着远处的操场,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禀陛下,他们正在进行棒球和蹴鞠比赛。” “棒球?” 李治微微一愣。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这是臣弄出来的。” “难怪!” 李治笑着点点头。 韩艺道:“陛下,要不要让他们马上集合。” 李治微一沉吟,道:“他们如今玩得恁地尽兴,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你还是带我们去里面看看,朕也想知道,这军事学院是如何上课的。” “微臣遵命!” 韩艺就悄悄带着李治他们往教学区那边走去。 整个军事学院分为四大区域,中间是办公区域,南北都是训练区,东北边是宿舍区,西边就是教学区。 目前唯独没有对外开放的就是教学区,一来,教学区一直在建造中,两个月前才刚刚完工,再来就是还没有人上课,当时李绩他们都出征去了。 来到教学区,都是一个个大院组成的,唐朝就这建筑风格,讲得就是恢宏大气。 “工兵院?” 李绩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韩艺赶紧解释了一番,就是架桥、设置障碍物等等。 一干将军听得恍然大悟,工程兵在中国古代很早就有了,但是不叫工程兵,就是民工来的,每支部队都有。 契苾何力纳闷道:“他们还得学这些。” “当然不是。”韩艺摇摇头道:“只有特别优秀的人才才有机会进入工学院深造。” “胡扯!” 阿史那弥射道:“在打仗时,一般都是俘虏、奴隶才干这是,军事学院的人才学这些,真是太丢人了。” 韩艺却道:“阿史那将军此言,在下不敢苟同。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有些时候就是因为一座桥梁完成的时间晚了半天,导致整场战役的失败,而我们大唐地域广大,周边国家的地势又大不相同,在不同的环境下作战,需要搭建不同的工事,这都是工兵去完成的,我认为将工兵职业化,可是快速完成统帅吩咐下来的任务,这能够在战场上起到很大的作用。” 李绩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啊!” 其余将军也是频频点头,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只管吩咐,他们又不管搭桥修路,但是这桥没有按时造好,蛋疼的又是他们,你一天造好,我就能打赢,你造不好,我就打不赢。 “说得好!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_!” 李治哈哈一笑,指着里面,道:“朕倒是非常好奇,这工兵院是如何上课的。” 一行人入得院内,直接来到中间那间最大的教室。教室里面的摆设跟昭仪学院没有多大的区别,课桌、讲台。 李治好奇道:“难道这上课跟昭仪学院一样?” “回禀下的话,是有理论课,模式的确差不多。” 韩艺又道:“但是这一间教室,是专门上实践课的,到时会有非常多的模型,微臣也会从工部请来一些经验丰富的工匠,来教学员们如何构建桥梁、壕沟等等战场工事。” 契苾何力微微抹汗道:“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让我们来教这玩意,这玩意我可真不懂。” 阿史那弥射偷偷瞟了眼那木板,他是见识过的,道:“韩侍郎,我们只会带兵打仗,让我们上课,这我们真不知道行不行啊!” 说到后面,他一脸忐忑,因为他认得的字,恐怕比那些学生还少,这如何教,只是他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说。 还有很多将军默默点着头。 虽然唐朝崇尚出将入相,但是能够做到的,没有几人,就连李绩也是一介武夫,你让他玩笔杆子,他真玩不来,按理说他可是当朝第一人,国家政策什么的,应该都离不开他,长孙无忌在位的时候,政策都是长孙无忌制定的,就是因为李绩只会带兵打仗,文方面他真得是不行,为什么李绩跟杜正伦他们好,就是因为他知道在这方面不行,他需要一些贤能之士的帮助。 上课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韩艺笑道:“阿史那将军勿要担忧,一点担忧都不需要,我们有最为科学的教室,可以辅助各位将军非常轻松的将经验传授给那些学员。” “最为科学的教室?” 李治听得十分好奇,甚至不太明白,道:“这朕倒是要见识一下。” 于是一行人等出得工兵院,径直去到中间那个大院。 总参谋院。 光从名字上来看,那也必须在中心位置啊。而且这总参谋院是工兵院的三倍有余,而且两边都是砖瓦砌成的楼房,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也是最花钱的。 “这里就是各位将军上课的地方。”韩艺介绍道。 一干将军表示比较满意,要让他们去工兵院上课,那忒也侮辱人了。 入得大门,迎面就是一间大屋,也是这个院唯一的平房,门沿悬挂着一块匾,一看就是阎立本写得——总指挥室。 “陛下,各位将军请。” 韩艺直接将他们请到中间的大屋。 那总教官赶紧将门打开,一入得里面,众人同时猛抽一块冷气。 其实里面没有太多的东西,就是一个超级大桌子,两丈长,一丈多宽。上面是丘陵起伏,河水滔滔,高山耸立,以及那一望无际的平原,这就是一个大沙盘。 如今指挥作战,都是在简陋的地图上面计划,哪里见过这么立体的沙盘。 李绩他们这些内行人,不由得目光急闪,还管什么皇帝,你们两个外行人一边待着去,蜂拥的围了上去,盯着沙盘上的一草一木,浑身微微颤抖着,恨不得立刻在这里指挥一场战役,这是多么的嗨皮,只可恨没有战争让他们指挥。 李治非常可怜,身为皇帝,还只能与韩艺站在角落瞅瞅。 韩艺介绍道:“各位将军,这东西叫做沙盘,是用来专门布置战术的。” “好好好!这玩意我喜欢!” 契苾何力趴在上面,都快流口水了,他一个胡人,地图恐怕都看不懂,突然弄个沙盘给他,这种幸福感,那真是满满的。 李绩突然眉头一皱,道:“这沙盘倒也并非是完美。” 众人都看向李绩。 李绩指着沙盘道:“你看这沙盘,丘陵是丘陵,山地是山地,河流是河流,真正的战场与这沙盘很难一样,这如何布置战术。” 韩艺一笑,直接伸出双手将其中的一座山连根拔起,可谓力拔山兮气盖世,那鲁智深倒拔杨柳算个球啊。 李绩他们都看傻了。 韩艺笑道:“司空,这是最初的布局,上面的任何东西都是可以根据实际战场移动的。” 李绩惊喜道:“这就真是太妙了。” 韩艺又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长棍和一个盒子,这盒子一打开,里面是各色的小旗,道:“司空,各位将军,你们上课非常简单,只要将沙盘布置成你们当初交战的战场,然后两种旗子代表敌我双方,用这长棍指着沙盘给学员们上课就行了。” 理解万岁啊!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都快感动的热泪盈眶,这种上课方式真是太适合他们了,之前的担忧完全没有了,这才是军事学院,咱们可是训练将官的,哪能跟那些文绉绉的书生一样,就知道捧着一本书读。 就连李治这个外行人,都觉得非常精妙,不禁问道:“韩艺,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韩艺谦虚的点了下头。 契苾何力道:“韩艺,我说你一个不懂得打仗的人,咋会想出这宝贝来。” 都称呼宝贝了,可见他们对这沙盘的喜爱。 韩艺呵呵道:“如果是我一个军人的话,只怕我就想不出来了,可惜我偏偏是一个商人。” 李治好奇道:“这与商人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讪讪一笑,道:“其实——其实微臣当初想出这个,是——是打算卖给朝廷的,是用来赚钱,可是一想到陛下的隆恩浩荡,微臣实在是下不了这手。” 众人听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咱也讲礼数 这笑归笑,但是李治他们也都认为韩艺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如果是军人的话,他们只会想到怎么去布置战术,那么以前怎么布置的,现在就怎么布置,因为多数军人都没有这个思维,只有商人才有这种思维,天天想着怎么赚钱,那么就得弄出一些人家愿意买的东西来。 “要真是如此的话,这钱还真该你赚啊!” 李绩笑呵呵道,但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目光。 李治很快就明白过来,呵呵了笑起来。 “韩艺,你也帮我们整一套呗。”契苾何力可不喜欢转弯抹角,直截了当道。 其余将军也是蠢蠢欲动。 韩艺问道:“不知契苾将军是打算放在家里用,还是放在军队里面。” 契苾何力一愣,道:“这有区别吗?” 这还没有区别?靠!当朝廷是你家开的。韩艺道:“不瞒契苾将军,这些都是贤者六院做的,如果朝廷要用,那贤者六院当然免费做,可如果是私人的话,就得付钱来购买了。” 李治听得一脸懵逼,道:“什么时候贤者六院还做上买卖了。” 我是商人,我不做买卖,我干嘛!韩艺叹了口气,道:“陛下,还没有开始,但是微臣倒真是有这打算。因为我们贤者六院一下多出这么多人,而且很多研究都需要大量的经费,但是因为研究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的,有些研究到最后,可能还不了了之,那么这些经费都很难说清楚,道明白,同时微臣又身为户部侍郎,如果微臣拨出很多经费给贤者六院,但是研究结果又没有多少,只怕朝中会有大臣说微臣从中谋利,因此微臣打算贤者六院将一些研究小成果,出售给商人,赚一点钱,减轻经费的负担。但是陛下请放心,沙盘是军事设备,这种设备,贤者六院不会乱卖的,只有我大唐的将军才能够买卖。” 李治点了点头,也明白韩艺的难处,道:“这也合情合理,但是任何一笔买卖,都必须上报给朕,记录在案。” “微臣遵命。”韩艺道。他知道李治这是为他着想,买卖其实也是扯不清的。 李绩身为战争狂人,当然希望拥有一套这沙盘,不过这是官署做得,那就不可能为你私人服务,于是问道:“这沙盘得多少钱?” 韩艺道:“这么大的得一百贯钱,小得五十贯。” 高侃道:“你这也太贵了吧,这不就是一堆木头么,哪要这么多钱。” 韩艺呵呵道:“高将军,账可不能这么算,这的确是一堆木头,但是你看看这山,看看这丘陵,看看这河水,多么的逼真,多么有立体感,而且还是活动的,是可以替换的,这需要非常高超的技术的,需要我们贤者六院工匠那巧夺天工的手艺,我们贤者六院卖的也就是技术,要知道我们现在连生产线可都没有。” 李治听得笑而不语,这小子真是,没法说了,当着皇帝的面,与国家的元帅们谈买卖,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大家又都看向李绩,那眼神好似说,老大,你不站出来砍砍价么。 李绩本身工资就高,如今又弄了个游乐园,赚的是盆满钵满,哪里在乎这点钱,因此他也没有做声,反正你卖就行了。 契苾何力他们一看,也明白,他们也不在乎这点钱。 一行人等又站在里面聊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向韩艺讨教如何上课。 过得好一会儿,才出门去,又到其他教室看了看,但见教室的悬挂得都是沙盘,只不过要小不少,但是看着就是非常带劲啊。 “杨公,我会赠送你一整套的。” 韩艺悄悄来到杨思讷身边,小声说道。 杨思讷听得是哭笑不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总之,非常尴尬。 “军医院。” 出得总参谋院,又来到东边的学院,李治看着那悬挂的门匾,不禁又有些纳闷了。 李绩他们也是如此,怎么军事学院还学医啊! 韩艺忙解释道:“陛下,打仗难免会受伤,如果伤病能够迅速的恢复,就可以保证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既然朝廷现在推行精兵制度,那么每个士兵都异常宝贵的,因此配备专门的医疗团队,也是顺应而生。” “言之有理!” 李治笑着点点头,这太合情合理,精兵是得花钱培养的,死一个就是一种损失啊! 李绩突然道:“那这些课程将会由谁来上课?” 韩艺忙道:“司空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其实司空以及各位将军,不需要常常来上课,因为你们的一堂课非常宝贵,而且一开始就由各位来上课的话,只怕学员们也听得不是很懂,因此我打算先让学员们打下坚实的基础,再由司空以及各位将军来上课。” 李治点点头道:“理应如此,司空与各位将军都是我大唐的栋梁,也不可能天天待在这里。” 契苾何力他们当然没有意见,你要他们天天上课,他们也没有这耐心呀,倒是那沙盘让他们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陛下圣明!” 韩艺道:“因此臣拟定了一份老师名单,正准备呈给陛下,因为都是朝中的官员,恐怕需要陛下帮忙。” 李治皱眉道:“你怎么早不呈上?如今是不是晚了一点。” 韩艺道:“因为军事学院承载许多东西,因为微臣在挑选老师的时候,也是精挑细选。” 这话真不假,他确实研究了许久,模式和制度,他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关键就在于这人,就比较复杂了,他需要对每个对象就进行详细的调查,因为军事学院事关重要,可不能出岔子。 李治点点头,道:“你先呈上来再说吧。” “是。” 他们聊着聊着就离开了,也没有进去军医院看看,而是绕道去了宿舍那边看看,大多数人都在操场那边,但是宿舍前面的空地上,还是坐着不少人,个个身上披着一块白布,跟死了老爹一样。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李治好奇道。 “我想他们是应该剪头发吧。” 韩艺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很白痴,明显在剪头发,还要来问他。 不少将军纷纷皱眉,他们当然听过这事,但是这短发看着就是挺另类的,有违传统。 李治也道:“不是说这剪发就是仪式,剪一次就不剪了吗?” 韩艺道:“陛下,这真是冤枉啊,自从那回过后,军事学院从没有要求他们剪头发。”说着,他又看向那总教官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总教官道:“这都是学员自己要求剪得,而且剪头发都还得付钱的,他们也愿意剪。” “是吗?” 高侃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韩艺。 韩艺道:“高将军若是不信,可以上去问问,如果是军事学院要求剪的,我立刻引咎辞职。” “你怎么动不动就嚷嚷辞职?” 李治沉眉看着韩艺,我的宰相就这么廉价吗。 韩艺讪讪一笑,道:“微臣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李治轻哼了一声,往里面走去。 那理发师见得皇帝来了,吓得没有剪到脖子上去,赶紧放下剪刀行礼。后知后觉的学员,也急忙披着白布上前过来行礼。 秦怀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秦俏也在里面,道:“俏儿,是谁让你剪头发的?” 秦俏眨了眨眼,当然是他自己要剪的,这头发一剪,真是轻松太多了,谁也不愿再留回长发了,毕竟在这里训练,天天流汗,这要是发髻,天天洗头发,哪有这么多时间,如今又是冬天,洗头发不方便,不洗的话,都会将自己给臭晕过去,军事学院是非常注重仪表的,不能穿得跟流氓似得,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子这么问,就不能这么答,道:“回爹爹的话,这训练营的训练太密集了,时辰有限,孩儿要是梳发髻的话,就没有功夫吃饭了,只能剪了。” 秦怀道看向韩艺,好似再说,你这跟逼有什么区别啊! 韩艺却看向那总教官道:“你是怎么训练的,你看看这借口找得,比那些市井小民都还要熟练一些。” 总教官直接看向秦俏,你小子不想混了吧。 秦俏条件反射的挺直腰板,敬得一礼,目光直视,道:“是我自己要剪的,因为我认为短发更加舒服一些。” 秦怀道见罢,都有些疼惜自己的儿子,吓得够呛啊。 韩艺又看向总教官。 那总教官立刻朗声道:“秦俏出列。” “喏!” 秦俏大步上前。 “去操场跑十个圈。”总教官是鼓着眼睛吼道,他已经被韩艺给洗脑了,他才不管这些,你小子让我在我老大面前丢人了,你就得死。 “喏!” 秦俏二话不说,直接跑了出去。 李治都愣住了,我这个皇帝站在这里,好像被忽视了。 秦怀道激动的指着那教官,道:“你这厮为何要罚我儿子。” 那总教官道:“回这位官爷的话,这是军事学院的校规,不能找借口,不能说谎,否则将受到惩罚。” 秦怀道又看向韩艺,韩艺则是看着剩余的学员道:“你为什么剪发?” “因为短发更加舒服。” 那些学员齐声回应道。 契苾何力他们见了,心想,在这里尽量跟别人的儿子打交道,别跟自己的儿子说话。 李绩呵呵笑道:“真是军令如山啊!”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李治哈哈笑道:“好!好!好!” 其余将官也都是倍感新奇,这是咋训练出来的,十六卫军也没有这么严格,但是作为将官来说,他们都非常欣赏,这才是一个士兵该有的素质。 秦怀道郁闷了,这皇帝和司空都说好,他还能说什么,想不到自己这随口一问,竟然把自己儿子给坑了。 正当这时,一个教官跑了进来,在总教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总教官听后,又小声朝着韩艺道:“副院长,那边比赛已经结束了,这里等会可能会很乱,你看。” “我知道了!”韩艺点点头,又道:“等比赛结束后,让他们一炷香之后去操场集合,接受陛下的检阅,另外,我也有些事要吩咐。” “喏!”那总教官立刻走了出去。 韩艺又向李治道:“陛下,那边比赛已经结束了,等会这里可能会比较混乱,要不陛下先移驾大堂,臣已经吩咐那些学院一炷香后在操场上集合,好让陛下和各位将军检阅他们最近几月来训练的成果。” 李治点点头。 于是一群人又往外面走去,可刚走到一个岔路口,准备往鹅卵石小道去往中间的大堂时,只听得一阵雷鸣般的脚步声。 李治、李绩等人不禁都停下来,回头看去,只见那些学院疯狂般的涌向宿舍,仿佛是在跑步比赛,但是井然有序,没有任何争抢。 幸亏溜得早,不然可能会出现践踏事故的。韩艺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 杨思讷纳闷道:“他们不是在操场吗?怎么还跑宿舍来。”你不是在操场集合么,那直接集合就是了。 韩艺笑道:“这是因为在儒家思想中,衣冠整齐乃礼数也,因此他们还得洗脸,换衣服,穿着整齐之后,才能够去集合。” 军事学院的校规全部出自儒家思想,任何一条都能够拿圣人之言来解释。你们不是老说我离经叛道,我这回就都给你们整儒家思想,看你们还怎么说。 “这来得急吗?” 一个将军纳闷道。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韩艺耸耸肩道。 那将军一阵无言,你这副院长当得还真是轻松啊! 李治呵呵一笑,也没有做声,继续往前走去,来到大堂内,这屁股刚刚坐下,茶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那总教官便走了进来,道:“陛下,队伍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接受陛下的检阅。” “这么快?” 李治双目一睁,只感觉不可思议,他是见过皇家训练营的集合速度,显然这比皇家训练营要快多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不要勉强自己 当李治他们来到门前时,九百名学员已经在操场上排列成整整齐齐的队伍。 其实这种情况在训练营也发生过,但是训练营的学员真没有这么快,而且看上去也没有这么彪悍,可见这军事学院的训练强度要远远高于训练营,关键还不能走,只能硬撑下,在这种压迫性的训练下,心理素质肯定是过硬的,那么直接反应在脸上。 他们都知道皇帝来了,但是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且每张脸的表情都是一样,这让人感到非常震撼。 不过,还有一人正围着操场跑圈。 秦怀道还没有跨出大门,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觉得很尴尬,哭丧着脸看着李治,道:“陛下。” 李治又看了眼韩艺,好似说,给个面子呗。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总教官示意了下。这总教官就是喊话,“秦俏归列。” “喏!” 老远听得秦俏的声音。 只见秦俏立刻跑向队伍,先是跟教官行得一礼,然后入得队伍,只见他在人群中晃了几下,站定之后,身上已经穿好服装,之前他只是穿了里衣,没有穿外衣。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人偷偷给他带来了衣服。 李治、李绩他们纷纷笑了起来,可见他们不是一根根木头,还有着深厚的友情,不过话说回来,谁经历了那几个月的艰苦训练,都会变得友情深厚。 一行人这才出得大门,来到台阶之上。 “敬礼!” 一声高亢的喊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齐响,数百人同时挥起右手,这比当初的训练营可是要壮观的多啊! 这让那些将军们暗自咂舌,这哪是训练几个月的新兵蛋子,简直就是一支铁军啊! 另外,他们此时也觉得这短发看上去挺精神的。 李治点点头示意。 唰地一声齐响,所有学员又将手放下。 “好好好!” 李治又笑着点点头,对于这军事学院是充满了信心。 韩艺问道:“陛下,你要上去说两句吗?” 李治面对这种场合,发言总是有一点虚,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而且他觉得自己发言的话,没有韩艺说得那般到位,笑道:“你去说就行了。” “是!” 其实韩艺也就一句客套话,他知道李治不会说,因为李治今日来此,也是因为这些将军,事先只怕也没有准备,走上前,朗声道:“首先恭喜你们,陛下对你们的表现非常满意。”顿了顿,他又道:“但这只是因为陛下并不知道,你们只是因为不能离开,才被迫变成这样的,如果当初可以离开,我敢保证,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因此你们站在这里,不能说明你们有多么坚强,唯一能够说明的,就是你们还生龙活虎的活着,在此,我要感谢我们的郎中,这都是他们的功劳。” 契苾何力听得老大不满了,嘀咕道:“这小子的嘴还这真是毒啊。” 韩艺在前面说,后面一群大佬们纷纷是怒目相向,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韩艺肯定是千疮百孔了。 李治、李绩倒是已经习惯了,但是韩艺真正厉害的地方,就是他骂了你,你还得服他,这就很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原本一个表情的学员们,如今眼中也隐隐透着火光,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即便他们的父亲就站在韩艺身后。 “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们应该感谢军事学院,看看你们的胳膊,看看你们的腿。不过你们今后是走,是留,这几个月对于你们而言,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此话一出,学员们的脸上又出现一丝恐慌,韩艺这意思,好像打算要裁员啊! 又听韩艺说道:“现在,我郑重的向你们宣布,封闭式训练到此结束,接下来你们将会正式学习军事学院得每一门课程,而在这期间,你们将会有七天的假期,在今日日落之前,必须全部离开这里。但是,这七日假期,不是让你们休息的,我给你们休息时间多得我都觉得自己年纪越大越仁慈了。” “噗”得一声,打断了韩艺的说话,韩艺余光微微往后一看,见是李治,那还是算了。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给你们放七天假,是想给你们一个离开的理由。等会解散之后,你们就将是自由的,你们可以选择不来,甚至都不用打一声招呼,如果有遗忘的东西,我们的人会帮你们送回去。” 李治、李绩他们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人家待在这里好好的,你怎么能怂恿他们离开了。 但是谁也没有出来打岔,毕竟皇帝在这里。 韩艺突然高举起双手来,激情四射的说道:“想想你们这个月受到的侮辱,受到的惩罚,受到的殴打,如果我是你们,我一定再也不想回来这里,你们是谁?是大司空的孙子,是大将军的儿子,是国公之后,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你们就算不来这里,将来也能够当将军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在外面自由自在,吃喝玩乐,多么快活啊,干嘛在这里跟一群大男人待在一起,如果你们想离开,尽情得离开吧,这不丢脸,毕竟你们咬着牙走了过来,虽然是被逼的,但也非常不容易,你们已经证明过自己,你们是可以的,我认为这就足够了。” 全场鸦雀无声,就听得韩艺在这里声色并茂的喊话。 突然,听得人群中有人铿锵有力的喊道:“副院长,我有话说。” 正是李敬业。 韩艺道:“李敬业出列。” “喏!” 李敬业踢着正步走出队伍,向韩艺敬得一礼。 韩艺道:“你有什么话说?” 李敬业问道:“我想请问副院长,为何要劝我们不要回来了。” “很简单,因为少一个人,就能节省一点经费。”韩艺说完就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有!” 李敬业高声回道。 契苾何力他们听得大翻白眼,韩艺真是纯心在玩弄他们呀,这是什么理由啊! 韩艺突然笑道:“李敬业,你是否还记得几个月前,我站在这里说的话。” 李敬业愣了下,随即道:“记得。” 韩艺道:“看看自己得现在一言一行,我当初可有失言?” “没有!” “很好!” 韩艺点点头道:“归队。” “喏。” 当初韩艺就曾说过,经过这些训练,他们的回答将会变得非常简单明了,他们当时没有一个相信,甚至都忘记了,如今经韩艺这么提醒,他们才想起来,不禁深感诡异。 “好好想想吧!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说着,韩艺又来到李治身旁,道:“陛下,要是你没有什么补充的,就解散了。” 李治笑道:“我要补充的,都在你身上。让他们解散吧。” “微臣遵命!” 韩艺都不太愿意喊口号,直接让总教官吩咐他们解散,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准备离校。 等到队伍解散之后,契苾何力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韩艺,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 韩艺还未张口,李治便呵呵道:“这一定又是你的激将法吧。” 看来这一招用了太多了!韩艺讪讪道:“陛下,臣是认真的?” 李治一愣,道:“这是为何?” 韩艺瞧了眼契苾何力他们。 李绩沉眉道:“难道连老夫都没有资格听吗?” “当——当然不是。” 韩艺讪讪一笑,心里却道,其实我就是这意思啊!又道:“陛下,各位将军,我们还是去里面说吧。” “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一行人又来到大堂坐下。 韩艺道:“各位将军,在我说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够对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保密,其实这些话是不能跟家长说的,但是。” 李绩率先道:“我们可以答应你,是不是要还要立契约。” “这当然不用。” 日!就是让你立了一回契约,你还记在心里了,这司空风范都上哪里去了。韩艺又看向契苾何力等人,他们见李绩都答应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纷纷点头答应下来,顺便还唠叨韩艺忒啰嗦了。 等到他们一一点头之后,韩艺才道:“这学员为什么会来到军事学院,其中有很多原因,多半还都是因为一时冲动,或者受到父母的压力。而军事学院强调的是奉献精神,什么是奉献,当然出自自愿的,自愿得为国征战,自愿的希望能够保家卫国,每一个军事学院的学员都要坚定这一信念,因为这是非常非常的重要。 我方才那么说,就是希望他们回家好好想清楚,为什么要回来,回来的理由是什么,来这里受苦受累,为的又是什么?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想清楚这一点,不管他们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但是想清楚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方才不愿意跟各位透露,就是不想各位去干扰到他们,我希望他们能够自己将这个问题想清楚。” 李治虽然不懂得军事,但是对于韩艺这一番话,他非常认同,笑道:“不错,理应如此。” 李绩笑道:“老夫明白了。” 这时候,一个将军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此人名叫庞同善,濮国公庞茂之后,世袭十六卫大将军。 李治笑问道:“庞爱卿有何不情之请?” 能够世袭十六卫军大将军,绝对是皇帝信任的家族。 庞同善道:“臣也希望犬子能够来军事学院。” 此话一出,其余将领蠢蠢欲动,他们就是为这事来的。 李治心里也猜到一些,只是一时忘记了,不禁愣了愣,又看向韩艺。 机会来鸟!韩艺立刻道:“陛下,这当然不能。”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有钱一切都好说 很多人都非常讨厌韩艺的拐弯抹角,但其实干脆的韩艺更加令人讨厌。 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庞同善等一干大将纷纷斜目看着韩艺,心里均想,这朝廷出钱,朝廷出力,你不过就是一个办事人员,你何必为了跟你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事,来得罪我们呢?难道我们就好欺负么? 他们当然不好欺负,饶是李绩也得给他们三分薄面,他们虽然官职远不如李绩,但是他们可是军方的中坚力量,俗话说得好,这铁打的贵族,流水的元帅。 人与人之间的纠纷多半出自于利益纠纷,而在官场中,什么都是朝廷的,那么大臣们的竞争,就是看谁能够从朝廷中得到的多,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没有人会愿意为了别人家的东西去得罪其他人,这不科学,也不人性化。 可他们也不想想,韩艺可是户部侍郎,掌管着户部,这财政不好,皇帝肯定是拿他问罪,他们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此李绩也不好做声。 李治也不想做声,但是他不能不出声,沉眉道:“为何不能?” 从表情上来看,他是支持这些将军的。 韩艺正儿八经的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外面那些学员已经接受过非常严格的训练,现在的他们和以前的他们相比,一眼就能够看出差距来,如果突然让新的学员加入进来,他们恐怕是没法跟得上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如今围着外面这操场跑十个圈,那都是学员们最最最基本的训练,但是新来的肯定就受不了这强度。” 李治点点头,又看向庞同善道:“庞爱卿,朕觉得韩艺说得也不无道理。” 庞同善还未开口,薛仁贵突然插嘴道:“陛下,其实也可以多开一家军事学院。” 他儿子还未到年龄,但是他在军中的地位是日益增高,他需要为军方说话。 韩艺哭丧着脸道:“这就更加不行,原因也更加简单,没钱、没人、没资源。建设这个军事学院可也花了不少钱啊。” 庞同善听得很是不爽,道:“韩侍郎,这个军事学院,我们军方可是出了大力,究竟花了多少力气,我们会不知道么。”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韩艺点头道:“是,这我一直记得的,但其实那些都是小钱,军事学院最大的支出,是这些学员每天的伙食费,这可都是从户部拨出来的钱,虽然只有几百人,但是加在一起,再加上时间长,这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呀,科考的考生都没有这个待遇,要是再扩招的话,只怕那些文臣又会感到不满了。因此关于招生方面,一定得慎重。” 李治也是稍稍点头,经过毕正义一案,他现在不想朝中又出现任何争斗。 庞同善索性道:“大不了我们自己出钱。” “不错!这饭钱我们自己出就是了。” 一干将军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人也是军方的,地方也是军方的,钱咱们自己出,你就点点头,帮忙搞点建设就行了,这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这样啊!” 韩艺顿时脸色大变。心中暗笑,早知道你们这么好忽悠,我前面就不用动那么多脑筋了。 李治一听,这挺好呀,早就该怎么弄了,又看向韩艺道:“朕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陛下所言甚是啊!” 韩艺目光闪闪,又道:“陛下,其实关于军事学院,或者皇家训练营的经费问题,臣也一直都在考虑,这么年复一年的免费训练,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财政的负担,可是,这又是在为朝廷培训人才,究竟是否该完全免费,这个微臣一直在思考。 可就在方才,庞将军的一席话真是点醒了微臣。如果想要将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继续办下去的话,就应该采取学费制度,朝廷最多给予一些方面的补助,但是不能完全付出。因此微臣认为,特别优秀的人才,可以免费进入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深造,同时给予军中一些立过战功的士兵一定的名额,但绝大多数得缴纳一定的学费。” 难道这个问题,韩艺当初都没有想到? 他当然想到了,可问题在于,这里面涉及到阶级问题,如果一开始采取学费制度的话,那么商人是不是可以参与?庶族是不是可以参与?让他们放在一起,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这些都是未知数,韩艺也不敢贸然拍板。但是不收钱的话,那就是他说了算。 而且,一开始是为皇帝培训皇家警察,这本是一个供需关系,这个你还收钱,就有一点说不过去了,朝中大臣也肯定会反对的。 而如今时机成熟了,一方面,现在大家也渐渐接受了士庶共同训练的气氛。再来,希望去皇家训练营和军事学院的人数与日俱增,尤其是贵族、或者地主、商人,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去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缴纳一些伙食费,他们当然是愿意的,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虽说这收费制度,普通百姓就肯定上不了了,但是普通百姓也不在韩艺的计划中,现在就业行情这么好,普通百姓应该去作坊里面上班,军事学院、皇家训练营现在需要的精英人士,身体素质要好,还要具备一定的知识储备。 李绩他们可不傻,这哪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分明就是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只不过庞同善等人刚好撞到这枪口上,给了韩艺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李治觉得这样非常好,又看向庞同善等人。 他们都表示没有问题,个个都非常爽快。 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出自军事贵族,他们都认为子子孙孙都应该是军人,可是现在大唐的风气正在往文臣那边吹,科举也是弄得轰轰烈烈,他们的儿子也好笔墨胜于刀剑,这令他们很不爽,是压迫着儿子走武官这一条路,刚好倾城之恋出来了,他们的儿子见到军人原来这么帅,比文臣牛x多了,又能装逼,又能泡mm,自然就萌发当军人的想法,想去军事学院,庞同善当然是开心不已,赶紧来找皇帝。 至于这点钱么,权当捐助,九牛一毛而已。 李治又向韩艺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抑制住心中的冲动,道:“陛下,既然如此的话,何不在冬季进行一次扩招,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同时进行,全面采取这种收费制度,为了公平起见,臣建议今后也应该如此。” 李治当然没有问题,以前还要出钱,而且皇家训练营,他还得拿私房钱出来补贴,如今钱都不要出了,道:“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微臣遵命!” 韩艺又向李绩他们道:“这可就得劳烦各位将军多费精力了。”多了一家学院,他们的课程自然也会增多。 契苾何力摆摆手道:“这不过是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是让他们去装逼的,而且还配套的这么完善,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那些学员上课了。 这就是话剧在无形中产生的影响。 当然,此事对于李治而言,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这事商定之后,就没有什么可谈的,至于多少学费,于公于私也得韩艺去定,户部侍郎,又是全国最具权威的商人,谁有他算得精明。 又再坐了一会儿,大家就离开了,原本契苾何力他们都打算等自己的儿子一块回去,但是韩艺告诉他们,没有哪个成年人希望同伴看到自己牵着父亲的手走出校门,因此他们也就没有等了,就直接离开了。 而训练营的学员们则是吃过午饭之后,才陆续离开学院的。 不少人心里还有一些忐忑,毕竟已经习惯了这封闭的大门,突然对他们敞开,令他们有些不适应。 “敬业,你如何看?” 秦俏背着包袱,朝着一旁的李敬业问道。 李敬业淡淡道:“看什么?” 秦俏道:“我们还回不回来啊?” “我——!” 李敬业刚说了一个字,便就停了下来,转而朝一旁的阿史那仆罗问道:“阿史那,你呢?” 阿史那仆罗没好气道:“我本没有打算离开,可是韩艺那话忒也气人了,说得好像是咱们求着来这里似得。” 程伯献大咧咧道:“可不是么,他不就是一个副院长而已,陛下和司空都未说什么,他凭什么这么说,咱们来不来这里,与他何干。” 秦俏又道:“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来呢?” “!” 一片沉默 . “阿嚏!阿嚏!哇!这是谁在背后骂我,真是好没有公德心。” 韩艺揉着鼻子回到了训练营,他现在可无暇顾忌李敬业他们的情绪,他得赶紧将收费制度给落实了。 程处亮他们一看韩艺又回来了,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后来又听到韩艺将扩招的事给搞定了,更是大惊失色,这办事效率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但这总归是好事。 因此几人立刻商量起来,如何开始这扩招计划。 因为地方肯定是军方出,也不是没有地,而是用校场改建快一些,重新建需要很多的时间,老师也不是问题,主要就是学费问题。 几人一直谈到傍晚时分,甚至将以前训练营掌管伙食的朱大同都给叫来询问。 敲定之后,韩艺先是去到萧府,将自己口述,萧无衣执笔的那一道关于军事学院老师的奏章带上,又赶去了皇宫,与李治、李绩商量着,将军事学院的老师给定了下来。这一切都搞定之后,韩艺就开始为宣传做准备,他趁着这一股尚武风气,制造出一点轰动,至于何时开学,都可以以后再说。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教育贷款 凤飞楼! “是,恩公,我知道的,我现在就去吩咐印刷坊的工人开工。” 桑木拿着韩艺上茅房时抽空写好的宣传手稿,就立刻站起身来准备去吩咐工人做事,他还是一个明白人,知道凡事以韩艺为重,买卖的事只是其次,毕竟这是一个封建时代,买卖做得大没用,你还得有权力来保护自己的买卖。 以前的大唐日报还得是韩艺正儿八经的去写,可如今韩艺就是写个草稿,印刷坊那边专门有人替韩艺的手稿润色,甚至可以做到以假乱真,这也是为了节省韩艺的时间。 “等等下!” 韩艺赶忙抬起手来,“哇,你看都不看啊?” 桑木讪讪道:“恩公你的事,我看得也不是很懂,也提不出啥意见来。” 你还真是省事啊!韩艺一翻白眼,压压手,“你先坐下来。”等桑木坐下之后,他又道:“我打算在金行弄一个教育借贷项目。” 桑木一脸懵逼的望着韩艺,教育离他就已经够远的,还教育贷款,他完全不能理解啊。 韩艺解释道:“就说你看不也看,其实这回扩招,是需要缴纳学费的,而且还不便宜,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出这么一笔额外的学费来,因此我打算给一些人提供贷款,免利息,等到他们毕业之后,再来还钱。” “恩公,这如何能行。” 桑木听完,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道:“金行的钱,是百姓存进来的,金行是需要支付利息给他们的,我们怎能够拿这钱去无偿借给别人呢?而且金行又不是我们一家开得,里面牵扯到沈家,甚至于皇后,这太不负责任了,要是恩公希望帮助那些人,我宁可直接捐钱给他们。” 我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韩艺微微一愣,但不得不说,桑木说得很有道理,百姓存钱在金行,不就是为了那点利息么,无偿借贷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如果我直接捐赠的话,那他们会珍惜吗?如果是借的,那他们自然会非常努力,等于是将压力化作动力。而且我这么做,主要还不是为了那些学员,我是为了金行。” 桑木狐疑道:“不知恩公此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金行想要发展,那就必须赢得百姓的信任,如何赢得百姓的信任,自然是要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并且给百姓提供便利的生活方式。如果百姓的衣食住行,甚至于教育都得依靠金行的话,那么他们今后还离得开金行吗?我顺便还跟你透露一句,昭仪学院的那种免费的读书模式,只能维持在初级阶段,将来教育发展,必定会出现学费制度,而且肯定还会有专业技术的培训学院出现,我之所以敢肯定,是因为贤者六院已经开始这么做了,而且我也有这个打算。 因为目前非常缺乏专业方面的人才,我们借钱给他们在我们的学院读书,首先这钱是跑不了,还能为我们培养人才,并且我们的学院还会越做越大,更为重要的是,当世上多半有知识的人都跟金行有关,那么金行将会立于不败之地,即便朝中有人想要动金行,也不敢乱来的。” 桑木思索半响,道:“恩公所言虽有道理,但是读书这事,不是一两年就能够解决的,这钱借出去又无利息,回本又长,若是少数,那倒还行,可是咱开这口,那就无法控制人数,一旦人多起来,对于资金流动不利,你不是一直都提倡要资金动起来么。” 韩艺差点都被他给说服了,讪讪一笑,道:“这样吧,咱们先试一下,这番借贷是有针对性的,只针对那些通过考试,并且家里条件贫困的人,你放心,绝大多数百姓是不认字的,他们是考不过的,我也没有打算招他们,我说得那种人一般都是家道中落的人士,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这钱决计不会很多,但是却能为我们博得一个好名声,将来咱们正是启动这个项目的时候,再商量利息。” 桑木心想,如果只是做这一回,那倒是无关紧要,反正也没有多少钱,就当做善事,很勉强的点点头道:“好吧。” 韩艺抹了抹额头,道:“哎呦!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难忽悠了。” 桑木讪讪一笑,做不得声,但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买卖都是韩艺的,如果韩艺一定要做,那他也只能服从。可问题是,韩艺偏偏每回都跟他好声好气的商量,甚至于哄着他,那他自然有啥说啥,你要问我的意见,那我当然直说,但这只是他的职责,而不是他的权力。 殊不知,韩艺很有自知之明,他对钱没有概念的,他只负责制定计划,至于怎么投资,投资多少钱,回报又是多少,一般都是桑木他们去计算,当然,方法是他教的。 可是,对于钱的多少没有什么概念,这是商人的大忌,越有钱的商人,肯定是越精打细算,粗犷的都是土豪,这不是小气,而是成功之道,因为这一分钱你算不到位,那你也算不到那一万块,韩艺也就能够在古代逞威风,在后世他真不够看,不然的话,他就去当企业家了,而不是当一个老千。当然,花钱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你认为值得,哪怕是花一千万买一坨大便,那也无所谓,钱赚了就是用来了花的,花钱是花钱,投资是投资,这是两回事。因此韩艺需要桑木来提醒他 已经二更时分。 司空府。 “爷爷!” “嗯!” 李绩笑道:“怎么还没有睡,莫不是不习惯家里的床呢?” “不是的。” 李敬业摇摇头,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李绩瞧了李敬业一眼,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道:“在军事学院的时候,我看你说话挺干脆的,怎么一回到家,又变回来了。” 李敬业讪讪一笑,试探道:“爷爷,你今儿也听到韩侍郎说得那些话了。” 李绩点点头。 “那不知爷爷是如何看的?” “韩侍郎说话就是那样,让人听着不舒服,不过他也没有说错,你要不想去,不去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爷爷也同意孙儿不回去呢?”李敬业有些惊讶。 李绩笑呵呵道:“你可是我李绩的孙子,难道还用得着别人教你行军打仗么?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李敬业点了点头,但眼中还是透着一丝疑惑 翌日! “喂喂喂,你看,那人好生奇怪。” “是呀,头发咋这么短,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那不是护国公的孙子么?” “哎哟,还真是,他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秦俏待在学院数月,不见天日,如今放假了,就想出来走走,可是他忘记自己那另类的发型了,来到街上,立刻引起了阵阵非议。 不过秦俏显得非常淡定,相比起教官的羞辱,这点点非议算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 “俏哥儿,俏哥儿。” 忽听得一阵喊声,秦俏抬头一看,见是尉迟修寂和杨蒙浩,急忙上前,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巡逻呗!” 杨蒙浩打量着秦俏的头发,道:“俏哥儿,你的头发咋变成这样呢?” 秦俏道:“这是咱们军事学院的规矩,入学之前,必须削发明志,以表示对于陛下的忠心。” 尉迟修寂嘿嘿道:“听着咋有点像似出家啊!那感觉咋样?” 秦俏笑道:“倒还别说,刚剪的时候,挺不适应的,但是没过几日,就感觉这头发挺舒服的。” “是么?” “可不是,其实学院里面规定,这头发剪一回就行了,但是学院的学员都是一个月剪一回,这短发用水一冲就行,很快就干了,又不用梳发髻,感觉脑袋都轻松许多,而且咱们的训练根本就没有梳发髻的功夫。” 杨蒙浩看着秦俏的脑袋,又打量着他这一身的穿着,发现挺有味道的,道:“特派使还真是偏心,为什么当初不剪我们的头发了。” 尉迟修寂却是问道:“咋得?你们训练很苦么?” 秦俏道:“比当初训练营可是要苦上好几倍。” “有这么厉害么?”尉迟修寂狐疑道:“我可是听说特派使都没有怎么去军事学院。” “要是韩艺在的话,那可就好了。” 秦俏叹了口气,又将军事学院的训练跟他们说了一遍。 杨蒙浩听得一阵恶寒,直接击倒,这太恐怖了。 而尉迟修寂却是兴奋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去试试了。” 得月楼。 “敬——敬业。” “嗯?” “你这是多少天没有吃饭呢?” 三个公子哥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敬业。 军事学院放假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李敬业的那些狐朋狗友自然赶紧约李敬业上月楼坐坐,顺便问问关于军事学院的事,如今他们也非常向往军人的生活,一共点了四道菜,结果话都没有说两句,就变成四个空盘子了,他们可是一口没有吃,就是喝了两杯酒。 李敬业也反应过来,低头注视着桌上的空盘子,愣了下,随即道:“真是抱歉,在学院里面不准剩饭菜。”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个劲的猛吃,这再多也不能剩,而且还得跟时间赛跑。 “你是不是学李凌的,李凌可也是这般吃饭的!”一个红脸胖子激动万分的说道。 这个情节在倾城之恋出现过。 “李凌是谁?” “说到这李凌呀,那可是有的说了。” 李敬业这些狐朋狗友开始口沫横飞的讲述倾城之恋,顺便又流着口水提了提顾倾城和季无双。 可是李敬业却是听着索然无味,斜靠在窗边,目光散漫的看着窗外的街道,心里也很纳闷,以前自己对这风尘中的八卦挺感兴趣的,怎么如今听着却觉得很幼稚。 “敬业,敬业,你有没有在听,我看你好像魂不守舍似得。” “啊?” 李敬业回过神来,道:“抱歉,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先告辞了。” 说着,他起身拿起外套便往外面走去。 “敬业!敬业!” 他那些狐朋狗友,顿时一脸懵逼。 李敬业刚刚下去不久,一个公子哥就跑了上来,兴奋道:“陈兄,单兄,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听说过不了多久,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又要招生了。” “此话当真?” “应该错不了,是承宗告诉我的,他还说陛下都亲口答应了。你们去不去?” “去!咋不去呢?” “哎呦!快点将敬业叫来,我们都忘记问他关于军事学院的事了。” 这大唐日报新一期还未出,关于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扩招一事,很快就传了出来。 这真是太振奋人心了。 因为皇家训练营和军事学院都没有说多久招一次生,而从训练营的情况来分析,应该是训练完一批,然后再招,这就得等许久,可没有想到,这么快又开始招人了。 刚好,倾城之恋带来了尚武之风,再加上商人子弟和寒门子弟已经将皇家警察视作一种入仕的途径,他们非常渴望能够加入到里面去,很多人都在为此努力,锻炼身体,读书认字。 这消息一出,顿时引来大家议论。 “你们去不去报名!” “这当然去,我可是等了许久。” “那你报哪边?” “军事学院呗。” “为啥?” “当然是剪头发呀,不瞒你说,我可是喜欢契苾他们的头发和服侍了,只可惜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剪的,可是去了军事学院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剪了。” “我倒是想去训练营,你瞅瞅尉迟修寂他们这些皇家警察,多么威风,又学得一身好本领,歹徒见得他们就跑。李凌虽然是军人,但是军人哪能天天游走在民间,皇家警察就行啊!” “不错,不错,我也去训练营,到时我就能像李凌一样,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可是去了那边,不是再也看不到倾城之恋呢?” “对呀!” “你傻呀,如今还只是刚出消息,等到报名、考试、入学,只怕还有好几个月,估计也得到明年初春之时,到时倾城之恋早就演完了,况且,咱们不去的话,也不一定买得到票。” “这倒也是,如今倾城之恋的票实在是太难买了。” 不过,大唐日报新一期,很快就出来证实了这一个消息,并且公布了一些具体细节。 其一,阐明扩招的原因,就是因为很多人要求增开。什么人倒是没有具体说,但是大家也都有数。 其二,为了能够长久开下去,且招纳更多的学员,从这一期开始将会全面采取收费制度,两边的价格一样,一年的学费是三贯钱,包吃包住包书籍。其实真正的原因不是什么长久不长久的问题,就是以前是韩艺求着他们来,现在是他们求着要扩招,涨价这个很容易,张嘴就行,关键还得有人买。 其三,金行为了帮助有志青年,将会针对这一次扩招,提供一项免息贷款。只要你考上了,且家庭贫困,付不起学费,你就可以来贷款,等你工作之后再还钱,而且还是每月还一点,这甚至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最最廉价的贷款,甚至可以说是亏本买卖,毕竟没利息,时间又长。 最后,想去军事学院的去兵部询问,想去皇家训练营的去民安局询问。 潜台词就是,不要来找我韩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燃烧吧!女人们! 这个消息一出,是喜忧参半。 一开始不收钱,如今又要收钱,这个反差令许多人都感到非常不爽,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三贯钱,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是不可能出这钱的,这真不是一笔小钱,有些百姓知道这学费后,都直接忽略了这事,想都不去想了,他们根本负担不起,当然,前面两回,也有寻常百姓去试过,但是基本上都被淘汰了。 可即便如此,就在当日,还是有无数人涌进了民安局和兵部临时在西市设立的招生办。 这些人多半都是寒门、地主、商人阶级,因为他们这个阶级不缺钱的,一年三贯钱,对于他们而言又算不得什么,他们不需要考虑太多,而且他们一早就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参加皇家训练营,或者军事学院。 不过,对于他们这个中层阶级而言,皇家训练营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因为经过这一年多来,皇家警察不但深入人心,而且让人看到了皇家警察那非常光明的前景,首先,皇家警察直接拿九品官员的俸禄,仕途就是当下的铁饭碗,只要进入民安局,那这一生至少不怕饿死。 其次,皇家警察已经陆续往地方上调派,最初调派去的皇家警察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地方的治安长官,权力还是有的,并且民安局、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已经成为了朝中的司法的四驾马车。 最后,皇家警察只针对百姓,不会涉及到朝中的争争斗斗,这又是非常安全的。 基于以上三点,地主、商人阶级的没有道理不去,科考太难了,从尖子中选尖子,那这个是培训,只要你培训合格了,你就能够上任,而且这个阶级的人士,还是一定远见的,他们也看出来,既然全国要普及皇家警察,那么这个缺口就是非常大的,越往后面肯定越难。 其实军事学院那边也有不少人报名,只是相对于民安局就少一些,不过质量要高一些,多半都是十六卫军将官的后代,甚至有一些官员的后代,等于多半都是纨绔子弟,他们是受到倾城之恋的影响,因此想要去参军。再来,就是这一次军事学院招生,覆盖了整个关中地区的折冲府,直接挑选立下战功的士兵,入学院深造,而且给了一半的名额。 其实这还是给军籍户的福利,以前军方都是由贵族垄断的,士兵基本上一辈子都是士兵,韩艺希望能够借由军事学院打破这个垄断,至少也得给一个晋升的空间,你要有本事,你就能够上位,总之,能者居之。 甚至于,韩艺要求将皇家训练营和军事学院直接设在京畿地的县城里面,不再设在长安,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还是为了推动城镇计划,韩艺的目的就是破坏现有的乡村体质,将人力都集中在城镇里面来,这农田的话,就由商人雇人去种,采取商业模式,这样可以节省出非常多的人力来。 这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哪怕是过两年再招生,韩艺也一定会设在地方上,这是一环扣一环的。 另外,金行也抢走了不少风头,倒不是人人都想去贷款,毕竟能够有资格贷款的,首先得被录取上,大家更多是感到惊奇,这也能借钱,而且还不要利息,真是太奇葩了,很多人都上金行询问,是不是真的?为什么要这样? 当然,也有一些穷人家的子弟是真心想去贷款的。 然而,这些事统统跟韩艺没有关系,韩艺只是负责制定和推动整个计划,剩余得他就不管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回招生,他们也都有经验了,不需要什么都由韩艺亲力亲为 南郊昭仪学院。 “韩侍郎?” 一干女老师正在办公室开会,忽见韩艺出现在门口,不免都感到非常惊讶,我们一群女人,多半都是有夫之妇,你们一个大男人跑来干什么。 “没有打扰你们吧?” 韩艺目光从办公室里面一掠而过,并未发现杨飞雪的身影,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没——没有!” 方才帮韩艺开门的柳菁菁很尴尬呀,按理来说,应该请韩艺进去的,可是萧无衣又不在,这请进来好么? 韩艺笑道:“是云城让我来的,她说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们一定非常辛苦,让我送一点糕点来给你们,哦,还有那些学生。” “啊?” 几个女老师脸色却都露出惧色。 “无——无衣姐送的呀?”柳菁菁颤声道。 送糕点,又不是送毒药,你们至于么?韩艺错愕道:“对呀!怎么呢?” “没——没什么?谢谢韩侍郎!”柳菁菁讪讪说着,又与其余的女老师面面相觑,个个都是神色怪异。 韩艺看得困惑不已,她们不会以为我下了药吧?就算我有这心,我也没有这能力呀,这学院多少女老师,而我只有一个人,这铁定那啥人亡啊! 正当这时候,那王七娘突然凑上前来,道:“韩侍郎,你别老是站在门前,快快请进。” 还是这妹子有前途,下回提拔,就提拔她。韩艺暗道一句,急忙侧身入得屋内,这才招呼下人将糕点送上。 而其余几个女老师纷纷好奇的看着王七娘,这种搭配好么。 而王七娘转着眼眸,朝着韩艺笑道:“韩侍郎,你对无衣姐真是好,亲自帮她送糕点来。” “哈哈!正好我没事,也顺道过来看看情况。”韩艺有点虚,萧无衣的性格,哪里会想到送糕点来,他不过就是借这个理由,想来找杨飞雪。 王七娘忙道:“真是巧了,我们正在商量如何让学生备考。” “是吗?” “对呀!不过——!” 韩艺见王七娘欲言又止,道:“不过什么?” 王七娘道:“不过我们第一回当老师,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学生该如何复习,要不,韩侍郎,你指点我们几招呗。” 其余几位女老师听得眼中大亮,纷纷点头,邀请韩艺参与进来。 哦,他们原来是想来我这打探情报啊!韩艺总算是明白了,非常爽快道:“这你们放心,这两日,我就会让人送两套模拟试卷过来,让学生做做,到时你们就会知道怎么去复习了。” “那西郊的昭仪学院呢?” “当然也会送啊!” “!” 韩艺见她们一脸郁闷,苦笑道:“喂喂喂,你们别老是将西郊的昭仪学院当成是对手,我们都是一边的,我们的敌人在曲江池。” “曲江池?” “对呀!” 韩艺道:“就是士族学院,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会跟我们在同一天考,我们不能内斗,应该一致对外。” “这哪是一致对外,分明就是内斗。”王七娘小声嘀咕道。 “此话怎讲?” “我堂弟在士族学院读书。” “!” 这回轮到韩艺无言以对了,这些个女老师,个个都是出自士族,跟西郊竞争,是男女竞争,跟士族学院斗,那不是在跟家人都斗么。眼眸一转,道:“是呀,我差点将这茬给忘记了,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士族学院不请你们去当老师呢?” 一干女老师面面相觑。 韩艺道:“我知道你们想要赢西郊昭仪学院,证明女人比男人更适合当老师,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反对女人当老师,真的是西郊的那些男老师吗?” 这真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啊! 但是韩艺说得很有道理,西郊的昭仪学院都是穷人子弟,他们在这个社会上可没有什么威望,他们凭什么反对女人当老师,真正反对的不就是士族的那些老家伙,是那些老家伙看不起她们的。 你们如果要证明自己,是应该将那些老家伙给打趴下来,而不是跟那些穷人子弟叫板,那也太跌份了。 王七娘她们可都是萧无衣的人,个个都是非常精明的,哪里不知道韩艺是在挑拨离间。但是,即便她们知道,她们也都觉得一股火在心里燃烧,这真是太燃了,因为她们一直觉得自己跟郑伯隅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不是说没有挑战的胆,是连想都不敢去想。 可经韩艺这么一诱惑,万一不小心赢了,那真是——! 想着想着,他们都兴奋了。 柳菁菁道:“我们何德何能,怎赢得过郑爷爷他们。” “话可不能这么说。” 韩艺摆摆手,继续忽悠道:“你们去考,当然考不应他们,但是,不是你们去比,而是你们的学生去竞争,咱们比的是女人适不适合当老师,难道你们对自己的学生没有信心吗?” “当然有!” 王七娘说着,又道:“可是咱们学得东西可能都不一样,这如何能比较?” 韩艺呵呵笑道:“放心,这我自有办法。” 正当这时,忽闻一阵铜锣声,立刻就听得外面传来阵阵说话声,随即又听得阵阵充满欣喜的惊叫声,“啊!有糕点吃啊?” “哦!有糕点吃。” 韩艺朝着那些还幻想在yy的女老师们,笑道:“你们难道不应该出去组织学生分糕点么?” “啊!哦,对对对!” “韩侍郎,我们先失陪了。” 这些老师立刻急匆匆走了出去,她们走后不久,就见一道倩影捧着两本书出现在门口,不是杨飞雪是谁。 韩艺笑道:“想要见你一面,代价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借夫人之名泡妞 “大家排好队,都有,都有的。” “拿好了。” “谢谢老师。” . “这糕点真是好吃。” “怎么今儿有糕点吃,是皇后来了么?” “好像是院长他丈夫送来的。” “我们好像许久没有看到那个很漂亮的院长。” “嗯。听说是怀孕了。” . “你看,他们吃得多开心。可是你若将这些糕点拿给那些富贵子弟去吃,一不能果腹,二不能解馋,用你们商人的话来说,这是不是可以说是物有所值呢?” 杨飞雪指着那些小孩,嘴角微微上扬。 “你真是越来越能说了,我都说不过你了。”韩艺苦笑得摇摇头。 杨飞雪笑吟吟道:“如今我可也是靠嘴吃饭的。” 当初韩艺可是屡屡强调的这一点。 韩艺叹了口气,感慨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倒是变得靠脸吃饭了。” “噗嗤!” 杨飞雪一时真没忍住。 韩艺斜目看着她。 杨飞雪眨了眨清澈的双眼,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转而道:“无衣姐近来可还好?” “你问她,她肯定说不好,但其实是非常好!”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方才跟王七娘她们说,这糕点是无衣送来的,她们不但不感到惊喜,反而感到非常惊惧,这是为何?”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这——这,你不是常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么?” “这与此事有关系吗?”韩艺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拍着脑门道:“我明白了,她们是害怕吃了这糕点,可到时万一没有考过西郊的昭仪学院,无衣会责怪她们的。” 杨飞雪眼眸晃动了几下,“这是你说得,我可没说。” “我说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韩艺立刻怂了,赶紧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的话,你压力也很大吧?” 杨飞雪摇着头道:“我倒是不在意这些,看到他们一天天成长,我就觉得很满足了,西郊的学生好,我也会为他们感到开心的。” “这话可不能让无衣听到。”韩艺好心提醒道。 杨飞雪直点头,这要是无衣姐知道了,铁定要将杨飞雪很很数落一番,这事关女人大计,怎么能如此感情用事了。 韩艺又问道:“你等会还有课么?” “没有了!” “走吧!我们出去转转。”韩艺颇为严肃的撩了起来。 杨飞雪两颊透着红晕,道:“这么多人在,我如何走得。” 韩艺一笑,道:“放心,老千——不,山人自有妙计。” 一炷香过后。 “飞雪,你待会见到无衣姐,可得好生说。知道么?” “千万别提我的名字。” “你可得记住了,否则的话,我可就小命不保了。”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便是,我先走了。” 杨飞雪点点头,便朝着门口等候的韩艺走去。 原来韩艺告诉这些女老师,说无衣姐有令,让杨飞雪去见她,问问他们复习的情况,这合情合理,因此她们也就没有多想了。 与韩艺上得马车后,韩艺随口问道:“你们在里面说什么,这么半天。” 杨飞雪撅了下嘴道:“她们嘱咐我让她小心说话,尽量往好的一面说。” 韩艺愣了愣,笑道:“想不到她们这么害怕无衣。” “以前我也很好奇,可是后来——!” 说着,杨飞雪突然抿了抿唇。 韩艺好奇道:“后来怎么呢?” 杨飞雪眨了眨眼,小声道:“韩艺,无衣姐打过你没?” “当然没有!” 韩艺耸耸肩,非常自然,但是脖颈后面流过一滴豆大的汗珠,心想,不会吧,难道我被那婆娘的踢飞的事传出去呢?这可就丢人丢大呢?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杨飞雪眨了眨眼,道:“你可不准告诉无衣姐。” “这我能跟她说嘛。”韩艺立刻保证道。 杨飞雪道:“我听说无衣姐发怒时,真的动手揍人哦。” 其实不发怒的时候也会打!韩艺暗道一句,笑呵呵道:“那只是以前了,如今有我在这里镇住她,她哪里还敢动手打人。” “是吗?” “你不信?” “哦——没有!” 但杨飞雪眼中,分明闪烁着狐疑的光芒,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立刻从印有自由之美标志的皮包里面拿出一些资料来,道:“这是我写的一些小故事,你帮我看看。” “好啊!” 韩艺将稿子接了过来,先是大概看了看,不禁眼中一亮,相比起第一回的稿子,这一份稿子显然有明显的进步,可见杨飞雪在这方面是非常有天赋的,二人乘着马车去到郊外,走在光秃秃的田边,讨论着童话故事,将世间那纷纷扰扰抛之脑后,是好不快活。 其实韩艺与杨飞雪相会的次数真心不多,主要就是不方便,但是杨飞雪却一点也不介意,而且从她得语气中,可以闻到幸福的味道,因为她对她的人生已经非常满足了,有一个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男人,还有一份自己非常喜爱的事业,这在当代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韩艺还是很内疚的,但他目前而言,也确实比较忙,因为他的很多计划都是同时展开的,隔日一早,他便赶去了元家堡,询问关于殖民大计的事。但他是将元哲约出来说,就是因为怕打扰到元牡丹休息。 “关于人手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了。可是——!” 元哲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是这几乎抽调了我们在淮南、江南所有的管理人才,我是打算让跟着船队南下的人都留在当地,弥补这些空缺。” 目前能够识数认字的人真是太少了,突然又多出这么大一块地,而且全都得有元家控制,没有朝廷的干预,这让元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韩艺道:“那长安怎么办?” “就我和姑姑顶着。”元哲道:“我爷爷昨天还说,干脆他们出来帮帮忙,可是大爷爷他们不答应,大爷爷认为这样一来,会破坏我们元家的根基。”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元杰他们倒是痛快,可就难为我们了。” 韩艺皱眉道:“可以从外面招人啊!” 元哲道:“会招一点吧,但是外面招的人不可信,毕竟我们元家现在缺少的是管理方才的人才,这常常与钱打交道,我们元家还是倾向于用自己人。” 他说得自己人,就是世世代代都是他们元家的仆人。 韩艺点点头,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其实元家的人才算是非常多的了,但是放到南进计划,那真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够用。问道:“我不是建议你们元家自己弄学院培训人才么?虽然不能解燃眉之急,但这是必须要走得一步。” 元哲哦了一声,“这事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那学院已经建好了!” “这么快?” 韩艺一惊。 元哲道:“正好我那些婶婶没有事做,除了阿史那婶婶留下来帮助姑姑打理买卖上的事宜,其余几位嫂嫂都去帮助我们元家培训这管理方面的人才。不过这方面我们元家真是没有一个擅长的,姑姑建议直接用昭仪学院的书籍。” 韩艺摇摇头道:“这可不行,昭仪学院的教科书不是为买卖而生的,我亲自帮你们制定书籍吧。” 元哲大喜,道:“这真是谢谢姑父了。” “行了行了,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韩艺摆摆手。 忽闻旁边树林中有人喊道:“叔叔加油!叔叔加油!” 元哲一愣,道:“好像是元争他们。” “去看看。” 二人往树林中走去,里面一幕令二人傻眼了,直接三个壮年小伙趴在一个中年大叔的脚下,还有几个小孩一脸郁闷的看着那中年大叔。 “想不到你们在里面练几个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不经打。”那中年大叔蹲下身来,伸出手来,啪啪啪,一人头上一巴掌,都快将他们的脑袋给拍到土里去了。 这中年大叔正是元鹫,而趴在地上的三个青年,则是军事学院的学员,虽然看不到脸,但是看头发也能够看得出。 韩艺小声向元哲道:“你也被他这么打过么?” “其实——其实这般打还好!”元哲抹着汗道。 难道这厮有被虐狂。韩艺斜目一瞧,又见那三个青年站起身来,正是元鹫的那几个族侄,三人撇了撇嘴,一语不发,突然转身就跑。 元鹫点点头笑道:“不过跑得倒是比以前快多了。” “小艺哥!元哲叔叔。” 元争突然发现了韩艺和元哲。 “韩艺,你小子来的正好!” 元鹫见得韩艺,立刻欣喜的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跟元争他们一模一样。 韩艺微微皱眉道:“元堡主,他们只是小辈而已,你犯得着这样么?”不管怎么样,那几个小子可都是军事学院的学员,万一打残废了,军事学院白白给他们煮了几个月的饭菜,这真是太亏了。 元鹫怒瞪双眼道:“你小子不知道就别乱说,是那三个混小子埋伏在这里偷袭我,不信你问争儿他们。” 元争点点头道:“我们本来是跟大爷爷去那边练习飞行的,可是路过这里的时候,旭叔叔他们突然跳出来偷袭大爷爷,只是可惜他们还是没能打过大爷爷。” “你小子帮哪边的。”元鹫怒道。 “我当然帮旭叔叔他们,你总是戏弄我们,骗我们,还说什么我们帮你抬滑翔翼,就带我们飞,可总是一拖再拖,现在都还没有带我们飞。” 元争他们个个都是鼓着大眼睛,怒瞪着元鹫。 “咳咳咳!大爷爷现在学艺不精,等学成之后,再带你们飞。”元鹫咳了几声,又赶忙朝着韩艺道:“韩艺,如今我和小野学得非常熟练了,你看什么时候——!” “等过了冬季再说。” “为何?” “因为这时候太高的地方会有大雾的,不便于高空飞行,你们也可以趁着机会练得更加熟练,下回直接毕业了。” “小艺哥!” 元争突然一把抱住韩艺的大腿,泪眼汪汪道:“你能不能再带我飞一回!” “今日我不在状态!”韩艺很无情的推开了他,道:“下回再带你飞。” 几人又一块去往飞行地点,其实韩艺本来也打算去的,不然也碰不到元鹫。 等来到飞行基地,这观看的人数又增多了一倍多,茫茫多的人站在山下,仰着脖子望着一架正在空中翱翔的滑翔翼,只见那滑翔翼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惊艳的弧度,引起阵阵欢呼声。 天赋这东西真是非常奇妙!韩艺自问在这方面是挺有天赋的,但是见到小野这一道弧形,而且飞得非常稳,也是自愧不如。 “好你个小野,竟然不等我!” 元鹫立刻跟打了鸡血似得,可这一抬头,不禁停住了脚步,道:“是哪个王八蛋敢动老子的滑翔翼。” 元哲和韩艺急忙抬头往山头那边瞧去,只见山头上几人正在拉拉扯扯。 元哲道:“好像是卢国公?” “还真是啊!” 韩艺面色一紧,“走,上去看看。”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逃跑利器? “爹爹,孩儿求你了,这太危险了!” “爷爷,孙儿以为爹爹说得很对,这里这么高,万一!” “你们给老夫滚一边去。老夫当年领军冲锋陷阵时,比这可危险多的,小小一个滑翔翼,老夫还就不信摆不平,滚开,滚开。” 韩艺等人急忙忙赶到山头,只见程处亮与程伯行二人拦在程咬金面前,苦苦哀求着,可换来的却是程咬金怒目相向。另外,李绩与李弼也站在一旁。 元鹫可不管他们老程家的事,急忙忙走到自己滑翔翼旁,蹲下来仔细检查起来。 “晚辈韩艺见过司空,卢国公。” 韩艺走上前行得一礼。 程处亮一见韩艺来了,立刻嚷嚷道:“韩艺,你弄得这是什么玩意,要是我爹爹——!” “嗯?” 程咬金一瞪程处亮,吓得后者赶紧低头不语,只能偷偷的一个劲给韩艺使眼色。 程咬金又走过去,一掌拍在韩艺的肩膀上。 天啊!老子又忘记塞一块钢板进去了。韩艺被拍的真是欲仙欲死。又听程咬金道:“韩艺小娃,听闻这滑翔翼是你弄出来的?” “是贤者六院。” “不管了,不管了。”程咬金摆摆手,道:“今儿老夫一定要试试这滑翔翼,你就说行不行吧。” 程处亮听得暗自叫苦,恨不得将一双眼珠子都扔向韩艺。 还用得着你跟我使眼色么,就算你敢,我也不敢啊。韩艺不管程处亮,笑道:“这当然行啊!晚辈心想凭借卢国公的身手,玩这滑翔翼应该不在话下。”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还是韩艺小娃有见识。”程咬金哈哈一笑,又得意的看了看程处亮他们。 韩艺话锋一转道:“不过这需要程老夫人,以及卢国公你的几个儿子签字才行。” 程咬金一愣,道:“这又是为何?” “这可是规矩!”韩艺道:“虽然我相信卢国公你是行得,但是这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必须要家人签字才能玩,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我们贤者六院担责任,元堡主和小野的佳人可都是签了字的,卢国公为我大唐立下赫赫功劳,我想最好还要有陛下的恩准,那就万无一失了。” 程处亮听得松的一口气,这字他铁定不签,打死也不签字。 “你小子说了半天,还是不让老夫试。”程咬金可是不蠢,嘿了一声,“老夫还偏要试试,看谁敢拦老夫。” 可这一回头,发现元鹫已经扛着滑翔翼往山坡那边走去,忙道:“元飞小儿,你干什么?” 元鹫微微回头,只是淡淡看了眼程咬金,“老程,这可是我的滑翔翼。” 说着,他就扛着滑翔翼俯冲下去,他才不管是程咬金是谁。 “嘿!你小子。” 程咬金话说到一半,元鹫已经飞远了。 程处亮是大松一口气。 “呵呵!” 李绩突然走上前来,道:“老匹夫,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程咬金偏头一看,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李绩道:“你看看亮子,还有行儿是多么关心你,咱们这把年纪,最快乐之事,莫过于这儿孙之乐,真是难得他们有这一番孝心。” 程咬金听得面色缓和几分,又瞧了眼程处亮和程伯行。 那父子二人皆是一脸狗腿像。 韩艺忙道:“司空说得极是。” “你小子闭嘴!”程咬金狠狠瞪了眼韩艺,又瞧着已经飞得老远的元鹫,很是羡慕道:“老夫这一生戎马,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做过,唯独这飞行,唉罢了,罢了!” 程处亮不禁又长长松的一口气。 韩艺赶紧转移话题道:“司空,卢国公,你们怎么来呢?” 李绩道:“我听不少人说,有人跟雄鹰一样翱翔在天上,于是过来瞧瞧。”说着,他目光左右看了看,朝着一旁挥了挥手。 韩艺是心领神会的跟李绩去到山头的另一边,李弼和程咬金、程处亮父子也跟了过去。 李绩道:“韩艺,你看能不能将这滑翔翼用于军事上面。” 韩艺愣了一下,道:“这——这——晚辈不会带兵打仗,不知道这滑翔翼对于打仗有什么帮助。” 李绩道:“用处可多了,至少也可以用来逃跑啊。” “!” 韩艺有些懵,堂堂大唐第一元帅,张口竟是逃跑,这——! 李绩似乎瞧出他心中所想,哼道:“这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不过,那自然得跑,咱们当兵的虽然没有你们商人精明,可也不是傻子,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这晚辈当然知道。”韩艺讪讪一笑,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司空你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李绩抚须呵呵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况且一场战役的败退也说明不了什么,最后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 他们以前跟突厥交手,也不是天天赢,也有输的时候,要输了还不跑,那李绩还能站在这里么。 程咬金笑道:“不但如此,这种滑翔翼还能有助于侦查,以及可以绕到敌人后方作战。” 李绩、李弼听得稍稍点头。 韩艺皱眉道:“可是滑翔翼需要利用地形才能够飞翔,平地可飞不起来。” 李绩笑道:“高句丽什么都没有,就是山多,如果增加了滑翔翼,便能够让我军变得更加灵活。” 哦!说到半天,还是跟高句丽有关,看来这老头不灭高句丽,是死不瞑目啊。韩艺微一沉吟,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也算是贤者六院为军方做出了贡献,这样贤者六院也会更被朝廷重视,道:“这个可不可行,晚辈真不敢打包票,不过目前还是在实验阶段,等到元堡主和小野飞行成功后,咱们再商量如何。” 李绩点点头,又望向还在翱翔的元鹫,道:“要是能有一种武器可以自上而下攻击敌人的话,那么再配上这种滑翔翼,只要敌人在滑翔翼飞行的区域内,我军便可做到战无不胜。” 程咬金听得眼中一亮,因为没有武器可以自下而上的攻击,飞在空中是非常安全的,不禁也认真思索起来,道:“要说这远程攻击的话,那也只有弓箭,可是弓箭的话,需要动用双手,而且这么高往下射的话,恐怕也造成不了什么杀伤力,石头的话又太重了,估计都飞不起来。” 说着,二人同时看向韩艺。 韩艺摇头道:“这晚辈可没有办法。” 李绩笑道:“没有办法,可以想办法。在这方面,老夫对你很有信心。”说着,他还拍了拍韩艺的肩膀。 韩艺笑着点点头,这种事就应该点头,反正研究不出,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李绩又道:“对了,明日去军事学院开会,老夫要不要去?” 韩艺道:“若是司空和卢国公有空的话,最好能够来一下,不然的话,晚辈怕镇不住场面。” 两个老匹夫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李绩、程咬金的到来,也可以说明滑翔翼已经是名声在外,不但如此,已经有人自己做滑翔翼,学着元鹫他们,去先前那个山坡练习,玩得也是不亦说乎,但是他们也只是体验一下悬浮的感觉而已,没有人敢来这么高的地方训练,毕竟这看着都害怕呀。 李绩、程咬金走后,韩艺又与元哲围着这周边转着,商量着关于殖民的计划,这里面包含太多的东西,很多都是值得商量的,而且也不是韩艺吩咐,元哲听从,因为韩艺对于目前的一些运转也不是很了解,不能完全按照后世的标准来做,元哲的看法也是非常重要的。 等到第二日,韩艺便去到了军事学院,如今学员们都还在休假中,因此韩艺这一回来,主要是跟军事学院的老师开会,当初韩艺递上去的名单全部批准了,除去李绩、阿史那弥射这些元帅级别的,还有三十来人。当然,阿史那弥射他们也没来,他们最烦开会了。 到场的基本上都是中层官员,就是那些上不上,下不下的。为什么韩艺挑这些人,他请许敬宗、杜正伦,人家会来么?当然不会,宰相这么多事要做,哪里有空来这里。但是这些人都非常愿意来这里,至少来这里,可以跟李绩他们这些元帅共处,而且很有可能在皇帝面前露面,他们求得不是晋升,而是重视。 另外,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身于陇西贵族,那韩艺接手关陇集团,总得提拔自己人,其中有吏部侍郎郝处俊,就是高履行一派的人,右翊中郎将董宝亮,陇西军事贵族。还有一些则是李绩推荐的,其中就包括薛仁贵、高侃,左郎将陈政。另外,阎立本、李淳风都在其中。 当然,韩艺在之前就做过详细的调查,对于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了解,这是韩艺的强项,不然的话,也不会拖到今日。这个会议分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确定他们担任什么课的老师,李绩他们就是教授级别的,他们就是偶尔来上上课,但是听他们一堂课,那真是十世修来的福气,因为他们传授的都是最宝贵的经验,别人还真教不来。 第一部分会议结束之后,李绩他们就回去了,其实他们也就是捧捧场的。 接下来,韩艺就跟郝处俊他们探讨该如何上课,因为他们都没有上过课,但是韩艺也只是分给他们一个大纲,照着上面教就行了,不过韩艺既然安排他们担任某方面课程老师,自然是他们非常了解的,时间上是赶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完全不知所措,做自己擅长的事,是不会缺乏自信的。 但是这个会议还是开了整整两天才结束。 而那边学员们的假期也马上要结束了,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崭新的明天。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玩死你们 今日便是学员返校日,军事学院的大门全天候敞开。 从上午开始,就有一些学员陆陆续续的归来,但是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舍和郁闷,有得只是兴奋和期待,可见他们是非常喜欢待在训练营的。 这一回来,就玩上了新式蹴鞠,显得非常饥渴似得。 但是下午才是返校高峰期,大批的学员归来。 “哈哈!善才,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的。” “不来就是傻子,我那些哥们可羡慕我了,现在他们想要来军事学院,可还得交钱。” “敬业!秦俏!” 契苾明和契苾光两兄弟朝着对面迎来的李敬业和秦俏招招手。 “你们来了。” 秦俏笑道。 契苾明哼道:“我本不想来的,可是回家想想,咱们要是真不来了,岂不是正中韩艺的下怀,那厮可恶的很,我可不想他得逞。你们呢?” 李敬业道:“一样,我以为韩艺是怕咱们,故此想激怒咱们,让咱们不要来了,这样他才能在这里作威作福。” 这理由找得多么冠冕堂皇,其实他们回去晃悠了几天,只觉无聊到了极点,他们要什么没有,该玩的也玩厌了,人生都已经失去了挑战,不跟在训练营一样,每天都有目标让他们去挑战,就那一天的假期,简直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反而这七天过得生如不死,他们是天天都盼着今日,本来都想早上来的,只怕被韩艺笑话,故此硬是拖到下午才来的。 随着大家的归来,宿舍变得热闹非凡,大家都带来不少吃的东西,围聚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他们回去这几日遇到的事,其中倾城之恋是无法逃避的话题,好不开心。 “敬业,听说前两日,咱们学院还专门开了一个会,司空也去了。” 契苾明突然问道。 “嗯。你爹没去么?” “我爹最烦开会了。可是据我所知,好像还请来了不少文臣当老师。” “敬业,你爷爷跟你说了没?” “没!我爷爷都没怎么管我。” “你们说咱们今后会上什么课?” “我想主要还是兵法,其次可能有一些骑马射箭,那些文臣估计是用来教一些学院识数认字的,咱们又不是去参加科举的。” “嗯,跟我想得差不多。” 正当这时,程伯献突然跑了进来,道:“全都来了,全都来了。” “什么全都来了。” “啧!咱们学院的学员全都来了,一个可都没有少。” 其实最有可能不来的,就是他们这一群家伙,他们到了,那基本上就都会到了,下一期都开始收费了,而且多少人挤破头皮想来军事学院,光凭这一份虚荣心,大家也会回来啊! 官署内! “对二,就一张牌了!” 程处亮扔出两张牌,嘿嘿笑着。 李思文看向韩艺。 韩艺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徒弟赢过师父的。”说着,便扔下四张牌来。 “四个三。” 程处亮双目一凸。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你这牌算得,唉出门可别说是我教你玩牌的。”说着,他又扔出一对小五。 “哈哈!程二,你输了。” 李思文握着一大把牌,开始表演了。 正当这时,总教官走了进来,道:“副院长,方才卑职前去点过名,九百名学员全都到齐了。” “不可能!” 程处亮吓得手一抖。 韩艺立刻将他扔下来的那张小j塞回到他手里,然后才做表情,“这群小兔崽子,是成心驳我面子啊!那咱们就走着瞧吧。”说着,他又瞧李思文道:“你继续啊!先赢了再说,好歹也有一贯钱啊。” 程处亮哼道:“玩就玩,我就不信你们连一张单牌都没有。” “八九十jqka。没了。” “!” 翌日! 九百名学院双手背负,两腿微微张开,昂首挺胸的看着台阶上一脸怒气的韩艺。 “很好!很好!都来了啊!呵呵!” 韩艺怒极反笑,道:“看来你们都以为我当初那一番话,是在虚张声势,不过你们都猜错了,我那天那番话是发自肺腑,我就跟你们明说吧,因为我知道就你们这德行,这智商,几乎是无法毕业的,你们自己离开,省得我到时还得跟你们父亲去解释这,解释那的。” 说到这里,他双手一张,摇头叹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们都没有当一回事,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想要从这里毕业,将会是你们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场战役,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而感到后悔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到时候你们不要拉着你们爹爹的手,跑来我这里摇尾乞怜。” 九百名学员一声不吭,但是人人都气炸了,这简直是羞辱他们啊! 这要毕不了业,那不如去死吧! 韩艺突然指着左边一块竖立的木板道:“未来三天你们的训练安排,以及第一个学期的课程都在上面,你们看看,了解一下,解散!” 九百名学员同时向韩艺敬得一礼,然后立刻来到木板前面。 未来三日的训练,倒是与以前差不了多少,就是最后一日是安排他们大扫除,但如今扫地这些家务活,那真是他们的看家本事,要知道宿舍不干净,那简直就是致命的。 可是第一学期的课程,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眼中充满了恐惧。 “历史?” “数学?” “医学?” “工程?” “人文?” “军制?” 每每报出一门课程,每个学员都流一头冷汗,这是什么军事学院呀,出了军制这一门课程外,其余跟军事有毛关系啊!而且最最最重要的身体训练,只占得不到一成,就是每天早上训练一个时辰,什么骑马射箭,完全没有。 他们一开始都认为就是训练为主,但是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他们都已经适应了,非常自信,结果一看,全部都是文科,这简直就是在耍诈啊! 你怎么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们要是喜欢读书,早就考科举去了,犯得着来这里么。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韩艺敢如此自信的告诉他们,他们是很难毕业。 确实很难! 李敬业猛地一瞪韩艺,但是嘴上却非常恭敬道:“副——副院长,我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什么问题?”韩艺则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这里不是军事学院么,可是学得课程怎么跟军事没点关系。” “没文化,真可怕,这里哪门课程与军事没有关系,你倒是说说看。” “历史啊!这历史跟打仗有什么关系?” “历史包括战争吗?” 李敬业眨了眨眼。 韩艺道:“难道你没有听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而历史中就包括战争,那么也可以说是以史为镜,可知胜败。” 契苾明突然道:“就当历史有关系,可这数学跟军事有什么关系?” 韩艺哼道:“关系可大了,首先,点名就需要数学吧。计算路程和速度需要数学吧!还有,你们应该听过纸上谈兵,为什么会有纸上谈兵一说,就是因为有些人学了兵法,却不知道灵活运用,而有一个智者曾说过,数学思想乃是思想中主宰,学会它,你就会懂得如何运用兵法。” “哪个智者说得,我怎么没有听过。” “我!” 韩艺指着自己道! “就算这样,那医学了,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景军,可就没听说军人还要学医的?” “打仗会不会受伤?” “但是——但是军中有郎中啊!” “军中是有郎中,但是战场上可不一定,学医是自己对自己负责。” “这人文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解释的太深奥,怕你们理解不了,你们就理解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包括每个族群的文明文化,以及风土人情。” “我们学这个干什么?” “你们将来毕业,可都是直接出任士官,当然也不会太高级,那么动员百姓,将会是你们必须经历的过程,而我大唐各地风土人情不一样,如果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你们怎么动员,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了解自己人和敌人,是常胜的不二秘诀。” “那这工程课是不是跟武器有关?” “聪明!” 韩艺给秦俏递去两道赞赏的目光,道:“这些可都是基础课程,必须要及格,否则无法毕业。” 程伯献愤怒道:“有些宰相都只是学儒学,我们却要学这么多。” 韩艺道:“那是因为我们对你们的期望,是将来能够出将入相。” 李敬业道:“可是我以为兵法才是主要的。” “什么?你说什么?” “兵——兵法?” 韩艺听得哈哈笑了起来。 李敬业道:“你笑甚么?” “我笑你忒也幽默了!”韩艺道:“那孙子兵法也就那么一点点,给我三天我都能倒背如流,那岂不是说我可以成为统帅,别搞笑了。你们连最基本的知识都不了解,就想学兵法,你们这不是在坑自己,而是在坑我大唐千万万将士,等你们将这些基本知识学好之后,再跟我来谈兵法吧。当然,你们还有一个选择,大门在那边。” 说着,他手往大门方向一指。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你们已经过时了 哀嚎吧!骚年们! 只能说李敬业他们太不了解韩艺了,韩艺的套路是什么,那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们刚一来到训练营,接受的是魔鬼般的训练,那么给他们的感觉,就是要将他们训练成钢铁一般的将士。 虽然他们是被迫通过训练的,但是毕竟还是通过了,因此也让他们的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能够闯过这一关,那就没有什么训练可以难倒自己了。 不幸的是,他们遇到的韩艺,他们万万没有写想到,这正式上课跟封闭式训练完全就是两回事,基本上都是待在教室里面,什么骑马射箭,连这方面的课程都没有设置,那这跟那些书生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终于明白,韩艺真没有在吓唬他们,对于他们而言,这些课程实在是太难了。 也有一些人感到后悔了,真不应该回来啊! 要是他们不回来的话,那他们还是昂着头走出去的,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通过了训练,只是爷觉得这忒也无趣了,不想来了,但要是无法毕业的话,那丢人丢大发了。 整个宿舍里面是哀鸿遍野,光想想那些课程就觉得痛不欲生。 “怎么办?” 阿史那仆罗哭丧着脸望着李敬业、契苾明等人。 契苾明气急道:“我看韩艺就是成心要为难我们,这军事学院不学兵法,改学历史了,天理何在。” “说得好!韩艺真是欺人太甚。”阿史那仆罗是气愤不过,这当头一棒敲得他是晕头转向,他一个胡人,你让他学历史,而且还是汉人的历史,真心没有比这更加欺负人的了。 秦俏突然道:“我看也不一定。” 契苾明、阿史那仆罗立刻瞪向秦俏。 秦俏讪讪一笑,道:“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先,你么想想看,如果只是练骑马射箭的话,那咱们犯得着来这里么,既然这里唤作军事学院,那自然与在军中训练有所不同,我——我认为这反倒是军事学院特别的地方,如果我们都能够毕业,至少也可以说是文武双全。” 李敬业点点头道:“秦俏言之有理,我们的长辈肯定也知道这些课程,既然他们都不反对,那么定有它的道理,咱们连那么苦的训练都熬过来了,不可能还会栽倒在这上面。” 阿史那仆罗挠着头道:“这可不一定,要是我有这心思,我就去考文官了,干嘛还来这里。” 契苾光道:“你想离开?” 阿史那仆罗沉默不语,他确实有离开的想法,现在离开,总比到时不及格要好。 李敬业道:“现在你要离开的话,就是在向韩艺认输,我以为咱们只要跟以前一样,团结起来,那什么也难不倒我们的。” “说得好!” 契苾明拍了下阿史那仆罗的背,道:“咱们可不能轻易的向韩艺认输,不就是学个历史么,怕什么,大不了考试的时候作弊就是了。” 而韩艺将任务布置下去后,就回去了,他的任务暂时是完成了,想着那一张张苦逼的脸,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哼着小曲,回到了萧府。 “夫君,什么事这么高兴!” 萧无衣刚好在前院散步,见韩艺这么开心,不禁问道。 韩艺哈哈一笑,拉着萧无衣的手,便将军事学院的事告诉了她。 萧无衣听得却是非常严肃道:“军事学院不学兵法,学数学,这如何能行。” 汗!忘记她也是一个军事迷!韩艺道:“你干爷爷是不是文武双全?” “那是当然。” “这不就是了!” 韩艺道:“兵法是肯定更要学的,但是首先得将基础打好,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请司空他们去当老师,难道让司空去教数学。” “这倒也是。” 萧无衣点点头,忽然眼珠晃动几下,亲切的抱着韩艺的胳膊道:“夫君,真是谢谢你。” 韩艺一愣,道:“谢我作甚?” 萧无衣笑道:“谢你帮我送糕点去学院给那些老师和学生啊!” 韩艺眨了眨眼,干笑几声道:“你——你都知道了。” 萧无衣点点头,笑吟吟的看着韩艺。 韩艺讪讪道:“如果我说我主要是帮你犒劳一下他们,顺便看看飞雪,你信么?” “你说呢?” “换我我也不信。”韩艺摇摇头。 “噗嗤!”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么,不过看在你提醒她们的份上,这回就不予你计较了。” 韩艺愣了愣,道:“这你也知道了。” 萧无衣欣喜的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西郊学院的老师,那根本不值一提,若是将他们视作对手,那也显示不出咱们女人的能耐来,要是能够赢郑伯隅那些老头子,那便有趣了。”说着,她又好奇道:“可是夫君,咱们学得跟士族学院那边不一样,咱们怎么能够赢他们。” 韩艺道:“那些士族赖以生存的可不是学生多么厉害,而是他们那一套教育制度,只要证明我们的教育制度比他们的更好,不就是证明我们能够赢他们了么。” 萧无衣听得却是黛眉一皱,“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我们女人胜过了他们。” 韩艺呵呵道:“可如果全国都采取我们这种教育模式,那么也就证明女人在教育方面不比男人差,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萧无衣听得目光急闪,道:“夫君,你能够答应我一件事么?” “不能!” “为何?我这都还没有说。” “你不就是想去监考么。” “你——你怎么知道。” 韩艺只是一笑,“你不去的话,我们胜算更高。” 萧无衣面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听我说完先。”韩艺道:“主要是你的气场太强大了,你去的话,会给予他们不少压力。如果你真的想赢,那你就听我的。” 萧无衣道:“但如果输了呢?” 韩艺眨了眨眼,道:“抱歉,这个问题我真不能回答你,因为我没有想过输。” 萧无衣狐疑的瞧了他一两眼,犹豫片刻,道:“好,我听你的。” 她行事完全就是不折手段,如果她不去就能够成功,那她当然可以做到不去 那李世民是一个非常喜爱和珍惜人才的皇帝,从凌烟阁的建设就可窥探出一二来,因此李世民也是一个非常重视教育的皇帝,其中就包括儿童教育,童子科就是代表,但童子科不是小学,而是孩子们的科举,用来区分天才儿童的,虽然是起源于汉,但是在唐初变得极为重视,因为李世民非常喜欢天才,童子科就极其受到重视,甚至于挑选一些少年天才去跟科举考生竞争,崔戢刃就是这样扬名立万的,如果崔戢刃当初不讽刺李世民打压山东士族的,他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另外,唐朝当然也是有学校的,就是国子监,但基本都是为贵族准备的,学生几乎都是贵族子弟,人数也是不多。 李治其实也如此,他也非常喜欢人才,非常重视教育。倒是历史上有记载武媚娘是完全不重视教育,她在位的时候,几乎是将李世民、李治建立起来的教育系统都给摧毁了。武媚娘只是重视科考,并不重视教育,等于就本末倒置,也可见科考在武媚娘的心中,政治利益是占有非常大的比重,不过因为韩艺的到来,武媚娘拥有了昭仪学院,这也应该算是一个蝴蝶效应。 而今年的儿童教育,又得到了朝野上下的重视,最主要还是因为运动会掀起了昭仪学院热,这种全新的教育模式,得到了很多家长的重视,他们也一直都在观察,时不时就有人去昭仪学院看看,而且运动会就结束后萧无衣就放话出去,期末大考也要赢。 更加要命的是,士族学院也是同一天考。 士庶、男女诸多矛盾本就是唐王朝主要矛盾,这么一次直接的对抗,当然会引起很多人的重视。 李治也是拖家带口的来到了曲江池的行宫度假,大臣们也都跟过去了,只是没有明说是为了这一次期末考试,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 而今日便是考试之日。 李治目光左右一看,阵营非常明确啊,韩艺与阎立本、李淳风他们一边,其余的都是另外一边的,郑伯隅、崔偲这些民间士大夫也都来了,包括许敬宗也是站在传统派一边。李治笑道:“真是巧呀,士族学院与昭仪学院竟是同一天考试。” 卢承庆非常谦虚的说道:“这只是凑巧而已。” “是吗?” 韩艺突然看向崔戢刃道:“崔御史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崔戢刃笑道:“当然不是,韩侍郎不是常说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吗?” 李治微微一笑,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 “这话是我说得没有错。”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以为这一场考试跟竞争没有什么关系。” 崔戢刃一愣,道:“韩侍郎此话怎讲?” 韩艺嘴角一扬,笑道:“这场考试在我看来,就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让你们明白你们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 李治听得都冒出一身冷汗来,这小子怎么又变成原来那德行,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 “韩侍郎,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崔义中听得勃然大怒。 就连一向温和的卢承庆脸上都浮现出怒气,这里面的道道,大家都清楚,犯得着说出来么,还说得这么可恨。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教育的真谛 士族! 可是当代百姓的信仰,韩艺竟然说他们已经过时了,这不是宣战,而是侮辱呀,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啊! 韩艺耸耸肩,笑道:“我不过就是在就事论事罢了,这事实胜于雄辩,你们拥有的资源远比昭仪学院要多,但是你们学生却不如我们的学生。” 崔戢刃冷哼一声道:“韩侍郎,这才刚刚开始考,你凭什么这么说。” 李治也看不下去,道:“韩艺,朕看你也是在信口开河,这都还在考试了。” “陛下,微臣绝非是在信口开河!” 韩艺道:“光从考试的安排就知道了,昭仪学院一个上午就考完了,可士族学院还得考一天,可见一斑啊。” 李治听得都乐了,笑骂道:“你这简直就是在胡扯。” 崔义中、郑伯隅等人都懒得跟韩艺争辩这个无稽之谈。 “陛下教训的是。” 韩艺笑了笑,不做声了。 李治等了一会儿,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韩艺讪讪道:“陛下都说微臣是在胡扯,微臣那就是在胡扯。” “你少诬蔑朕。”李治瞪着双眼道:“用一天也好,用半天也罢,怎能用此来分高低呢?” 韩艺还是不做声。 李治当然知道韩艺绝非是在无的放矢,心中也是万分好奇,可是这小子又不开口了,于是指着韩艺道:“你若不说个道理出来,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哇!搞这么大啊!韩艺哭丧着脸道:“陛下,微臣是商人出身,倘若一个工人可以用半天完成任务,而另一个工人则是要用一天才能够完成,那臣当然觉得那个用半天就能够完成任务的工人更加厉害。” 小太子李弘突然道:“韩侍郎,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如果是同样的试卷,那就可以这么说,可是昭仪学院和士族学院学得课本都不一样,怎么能用时长短来分高下了,不对,不对。”他说着是直摇脑袋。 崔义中立刻道:“殿下明鉴,韩侍郎分明就是在搬弄是非,胡说八道。” 李治道:“崔大学士言之不错,你就是在这里胡说八道。” 韩艺道:“陛下,太子殿下,臣这么说,只是为了给他们面子罢了,其实他们学得又少,考卷简单,用时还长,若是考同样的试卷,估计他们就得用两天了。” 卢承庆忍不住了,道:“韩侍郎你身为朝廷重臣,说话可得讲凭据呀。” 韩艺双手一张,道:“若是各位不服气的话,那咱们比比。” 郑伯隅怒道:“奉陪到底。” 崔戢刃却道:“不知韩侍郎打算如何比?” 韩艺一笑,突然看向李弘道:“不知殿下可否愿意帮忙。” 李弘懵逼道:“我怎么帮你们?” 韩艺道:“殿下自然学过士族学院的课本,也就是《孝经》、《论语》,以及《算经》,同时殿下也读过我们昭仪学院的课本,那么可以由殿下来做两家学院的试卷,看看哪边的比较难。” 李弘听得目光闪闪,又偷偷瞧向李治。 李治见李弘也是跃跃欲试,笑道:“这比试非常好,朕也可以顺便看看太子这一年来学得如何。” “陛下,臣以为这番比试不公平。” 卢承庆突然站出来。 李治好奇道:“卢爱卿以为哪里不公平呢?” 卢承庆道:“陛下,昭仪学院和士族学院所学的内容大不一样,而太子殿下所学知识与士族学院的相差无几,而且还有郭大学士和李太史从旁悉心教导,那么太子殿下做士族学院的试卷,自然会觉得简单一些。” 李弘小嘴一撇道:“卢尚书此言差矣。” 卢承庆一愣。 李弘道:“其实在郭老师和李老师还未教我之前,我就已经开始学习昭仪学院的课本了,并且母后还专门请了老师教我昭仪学院的课本,李太史也时常教我昭仪学院的数学。”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 郭瑜也道:“殿下所言不错,其实昭仪学院的课本通俗易懂,不失趣味,却又蕴含着大道理,确有可取之处,我曾也教过上面的一些小文章。” 李治道:“卢爱卿可还觉得不公平吗?” 卢承庆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臣无话可说。” “那就这么定了!” 李治是兴致盎然,道:“来人啊,去将士族学院和昭仪学院的试卷呈上来。” 韩艺瞧向崔戢刃,正好崔戢刃也看向他,二人眼中不但没有半点火光,反而有一种默契感。 很快,这试卷就呈上来了。 李弘拿着四份试卷,眼睛中充满的兴奋,朝着李治问道:“父皇,儿臣先做哪份?” 李治笑道:“这你自己看着办。”说着,他又朝着一干大臣道:“诸位爱卿就与朕出去走走,观赏一下这曲江池的风景,以免打扰太子做题。” “臣等遵命。” . 这刚刚来到花园,正好见到武媚娘与一群贵妇在花园里面观赏盆栽。 武媚娘领着一干贵妇上前向李治行得一礼,又是好奇道:“陛下怎地来呢?” 李治立刻将比试一事告诉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当即瞪向韩艺道:“韩侍郎,这昭仪学院虽是我创建的,但我也不支持你,学院传授知识的地方,可不是擂台。”其实她不是怪韩艺太嚣张了,而是怪韩艺将李弘给拉了进来,这毕竟是一个得罪人的活啊。 韩艺道:“皇后明鉴,臣完全是出自一番好心,微臣始终认为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都应该与时俱进,这落后的东西,就应该被淘汰,倘若为了所谓的面子,就固执己见,这简直就是在误人子弟。” 崔义中听得火冒三丈,今日韩艺说话太刺人了,指着韩艺道:“还请韩侍郎将此话说明白,否则老夫决不罢休。” 卢承庆也道:“韩侍郎,你这话实在过分了一点。” 郑伯隅、崔偲他们纷纷训斥韩艺。 “说明白就说明白。” 面对他们的指责,韩艺是淡定从容,道:“你们士族学院学来学去,多半学得就是那些圣人之言,儒道之术,不知我可有说错?” “难道向圣人学习也不对么?” “敢问你们士族学院能否出一个孔圣人那样的人物呢?” “倘若人人都可以当圣人,那还叫什么圣人。” “也就是出不了呢?” “当然。” “这点我也赞同!”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换而言之,你们士族学院学得是圣人之言,但是却永远出不了圣人,可我就算你们士族学院出来的学员,个个都是孔圣人,甚至天下每个人都是孔圣人,那天下又会变得怎么样?别说我侮辱圣人,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各位只需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就行了!” 崔偲哼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大唐何愁那万世基业。” 韩艺道:“要真是如此的话,别说万年,我看一年都挨不过。” 李治喝道:“你说什么?” 日!装逼过头了!韩艺忙道:“陛下,臣也就是就事论事,如果人人都是孔圣人的话,那谁来种田,谁来做工,谁来打仗,整天之乎者也,何谈国之兴盛啊!” 李治愣了愣,还真有道理啊! 崔戢刃笑道:“韩侍郎,你这不过是巧辩罢了,怎么可能天下人人都是孔圣人。” 韩艺道:“但是你们教得可都是圣人之言啊!” “难道不对吗?” 韩艺笑道:“我想请问崔御史,这教育的意义是什么?” 崔戢刃微微皱眉,道:“不知韩侍郎有何高见?” “倒是有一番高见!” 韩艺笑着点点头,仿佛又变成当初一个狂妄无知的小子,道:“我认为教育的意义,首先是要让学生长大之后,能够自食其力,这是最基本的,然后才是为君分忧,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不知各位以为我可有说错?” 李治他们都不敢轻易点头,因为韩艺太贼了,思索一番后,觉得这话确实也对,学生学本事,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够生活的更好么,不禁都是纷纷点头。 卢承庆道:“正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韩艺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问题是这一句话是基于个人修养已经达到极高的层次,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如果一个农夫这么说,那会让人笑死去。且你们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在儒道学术当中,可谓是人才济济,要想熬出头,实在是非常困难,因此很多人读了一辈子的书,什么孝经、论语都能倒背如流,结果到最后活活将自己给穷死,他们满腹经纶,可既没有自食其力,也没有给这个国家做出任何贡献,那不知学来何用?” 郑伯隅哼道:“就算有这种人,那也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为什么别人能够出人头地,他们却不能。” 韩艺道:“郑老先生,你作为一个老师,自然得对每一个学生负责,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了。” 郑伯隅道:“老夫教学生的时候,你恐怕都还没有出生,老夫尽心尽力,无愧于心,你怎能说老夫不负责任呢?” 韩艺呵呵笑道:“你尽心尽力都没法帮助自己的学生自食其力,难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已经到达非常严重的地步吗?” 郑伯隅当即一愣。 韩艺道:“其实原因很简单,这物以稀才为贵,你们来来回回教的就那么几本书,不管是一百年前,还是如今,而且学这些的人,都是冲着仕途去的,可是朝廷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人,能够入仕的只有少部分人,可那些默默无闻的人,又该何去何从呢?你们这种方式只能教自己的儿子,父母当然希望儿子将来能够出将入相,这无可厚非,但绝不适合办学院,搞教育。 因为办学院是面向大众的,学生都是一些与你没有关系的人,可是你们既然办学院,就必须对每个学生负责,而不是说从几百学生中选拔出一两个来去冲击宰相之位,为自己增加名望,而默默无闻的学生,则是他们自己不努力,与你无关,朝廷拢共就那么几个宰相,就算他们再努力,也没法人人都当上宰相。 但是你们给学生灌输的理念,其实是你们对自己儿子的期待,就是要去兼济天下,至于独善其身,那也是兼济天下之后,首先要有兼济天下的本事,才能够有资格谈独善其身。因此在科考中,有些人已经四五十岁了,都还在考,因为他们除了当官,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干什么了。 可见你们根本不懂得教育的意义。教育不是说要训练出一批孔孟来,而是要让每个学生将来能够自食其力,其实只要人人都可以自食其力,那么国家自然就兴盛,因为陛下追求的仁政,也就是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不是让人人都是宰相,这才是教育的真谛。” 李治、武媚娘,以及一些大臣也是稍稍点头,这其实很有道理,朝廷每年就招这么些人,可是其他的人怎么办呢?而如今的教育,就是让学生考取仕途,就连他们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如今听到韩艺这么一说,觉得也不无道理。 韩艺又道:“而且这种教育模式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就是那些没有考上仕途的学生,难道他们就没有才华,不是的,他们是有才华的,只不过不是最优秀的,但是除了仕途,他们也不知道学来的知识还能够干什么,那么他们就有可能走上邪路。 这古往今来,很多造反的贼子,都是一些草寇莽夫出身,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往往都有很多读书人都愿意去辅助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这些读书人,读了一辈子的书,却连仕途的门都进不了,其中有些思想偏激的人,自然会对朝廷心生怨念,这种怨念会让他们敌视朝廷,一旦发生什么事激发出他们心中怨念,他们就会做出非常可怕的选择,而他们的才能会对百姓、国家、君主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高下立判 沉默!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都开始有些冒汗了,这真是太敏感了,谁也不敢贸然接这话,心里也都很纳闷,不过就是一场小学考试,怎么可能扯到这上面来,至于吗? 可是,韩艺还真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李治也是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韩艺说得不但没有错,而且还是非常正确的。李世民当初兴办科举,扬言要让天下人才尽入瓮中,这样就不会有人想着去造反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他的瓮装不了天下所有的人才,而且只能装少部分。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的确不会将造反作为自己的出路,毕竟还是理性一些,但是性格偏激,且怀才不遇的人,极有可能会产生对社会的不满,一旦爆发出来,就会走向一条不归路。 往往拉杆造反的人,都是大字不识的莽夫,这种人很容易就豁出去了,反正没啥出路,可是只要取得一点点小成功,必定会有许多读书人来辅助他,道理很简单,对于读书人而言,读书就是为了当官,可是这个朝廷我当不了官,如果推翻这个朝廷,我就能够当官了,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 “继续说下去!”李治突然道。 “微臣遵命!”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道:“因此不能将教育跟仕途挂上钩,因为朝廷招纳不了这么多人,即便是冲着仕途去的,那也应该帮那些考不上的学生想出路,而士族学院最大的问题,就是整天灌输学生,只要学好,那就能够匡扶社稷,为君分忧,这是不可能的,这种思想可以灌输给儿子,而是不能用于教育。” 李治稍稍点头,这话他非常认同,不能完全否定李世民的那句话,因为这是兴科举一个最为重要的目的,但凡事都有两面,这种还是有弊端的,如果能够将考不上的士子安排好出路,这就更加完美了。 又听韩艺继续说道:“而与你们相比,我们昭仪学院的教育就是开放的,让学生根据自己的天赋去发展,学不来圣人之言,那就去学数学,学不来数学,可以搞体育,练好身体,我们从不会告诉学生,学不来圣人之言,那就一辈子没出息了,我们更多的是教育学生如何利用自己所学,在世上谋求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天下的读书人都是冲着仕途去的,那必定会挤压成洪流,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说罢,就连卢承庆都稍稍点头。 如今读书就是奔着仕途去的,那么教育也就是教育学生如何才能进入仕途,韩艺这一番话,显然是重新定义了教育的意义。 李治非常认同,因为他非常看重教育,势必就要普及教育,那么读书人就越会变得越来越多,但是如果教育是为了仕途,可朝廷现在都不可能招纳这么多人,那么随着读书人越来越多,这个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 崔戢刃皱眉道:“你说得虽不无道理,在儒家之中,的确人才济济,想要出头,非常困难,可是天下人也不可能都来我们士族学院念书,而且我们招纳的学生也是极其有限,我就是希望能够为朝廷培养一些人才。” 就等着你这一句话。韩艺笑道:“但是我们昭仪学院可以面下天下人,倘若有足够的金钱和老师,我们可以将昭仪学院开遍全国,让全国百姓接受教育,并且让他们凭借自己所学,立足于世上,从各个方面为国家做出贡献,其中也包括儒家思想,既然如此的话,你们士族学院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崔戢刃当即傻了。 崔义中气急道:“我们清河崔氏数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其中出了多少位宰相,多少位将军,岂能因你一言就可以抹杀我崔家数百年底蕴。” “那只是因为以前没有昭仪学院。”韩艺笑道。 没有办法,就是这么自信。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光芒,她心里当然是支持韩艺的,她就是要摧垮士族对于文化的垄断,不然的话,就算皇帝要动士族,也不敢妄动,因为你将他们都给赶出去了,那就没有来辅助君主治理天下,普及教育可以减轻帝王对于士族的依赖。 李治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心里也觉得韩艺太咄咄逼人,轻咳一声,道:“这空口无凭,究竟孰优孰劣,还得看看太子是如何认为的。” “陛下圣明!” 群臣齐声说道。 但是他们并未因此松了口气,反而变得更加不安。 他们也看出来,韩艺这一回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么咄咄逼人,显得是胜券在握,这让他们非常不安。 可李弘不管这么多,他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他现在做题做得是津津有味,极其投入,完全不在乎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韩艺。 但这是四份试卷呀,一时半会可也做不完,李治他们也非常耐心的等待,直到中午的时分,武媚娘才让人去请李弘来吃饭,可是李弘却不肯来,他希望能够一口气做完,根本停不下来,武媚娘没有办法,只能叫人送一点糕点过去,一定要太子吃一点,可不能饿坏身体了。 没有过多久,昭仪学院那边就来信,期末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 李治让他们挑选一些试卷,在傍晚时分送来,当然,这是为了迁就士族学院,因为士族学院那边得下午才能够考完,太子只是一方面,他也想看看两边的学生学得怎么样。 与此同时,那边李弘终于将四份试卷全部做完了。 前面韩艺与崔戢刃他们争的是面赤耳红,而且这事不算是朝中斗争,而是关乎儿童教育,武媚娘与一干贵妇也对这结果非常感兴趣,但是那大殿中也坐不了这么多人,于是李治就将李弘叫到花园里面来。 过得一会儿,就见李弘跟张德胜走了过来,小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武媚娘看着心疼,走了过去,拉着李弘的小手,关切的问了几句。 可是李弘却是笑着直摇头,来到李治面前,朝着李治行得一礼,“儿臣见过父皇。”又向,郭瑜、李淳风两位老师行得一礼。 李治笑道:“弘儿,累坏了吧。” 李弘摇着头,扬起嘴角道:“儿臣觉得一点也不累,反而做得挺兴奋的。” 李治又道:“那你觉得那份试卷更难一些。” 李弘毫不犹豫的说道:“昭仪学院的试卷难多了,相比较起来,士族学院的试卷都非常简单,只要将书读熟,就没有任何问题,孩儿只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做完了,其余的时辰都在做昭仪学院的试卷,而且昭仪学院的试卷,即便是将书都背下来,可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出,尤其是那数学试卷,儿臣也没有把握全部答对了。” 说着,他又向韩艺道:“韩侍郎,昭仪学院的学生,真的能够半日内就考完吗?”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不过比较起来,还是殿下要更加厉害,殿下虽然用时比他们长了一点,但是却做了四份试卷,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李弘谦虚道:“可是我多半时辰都在做昭仪学院的试卷,算下来,也是与他们差不多。” 可是他这谦虚的一句话,却让郑伯隅他们的脸涨成这猪肝色。 李治左右一瞥,这要让韩艺套下去,他真怕郑伯隅他们会去撞墙,轻咳一声道:“弘儿,将你做的试卷,拿给父皇看看。” 张德胜立刻上前,道:“陛下,这是殿下做的试卷。” 李治先是看了看士族学院的试卷,一打开就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是填空题,内容就是《孝经》和《论语》的填空题,默写,最难的就是释义,但是释义老师都会讲,等于记下来就不会讲错,中国教育,就是老师为尊,老师教你什么,你记住就行了,一目十行,基本上没有错漏,频频点头,又递给郭瑜,毕竟郭瑜是太子之师,太子的作业,总得给老师过目。 然后,他又拿着昭仪学院的试卷看了起来,因为在今日之前,试卷是完全封闭的,李治也是第一回看,结果一看,自己都蒙了,满篇的字母,字母看不懂就看下面的,那都是非常灵活的题目,默写课文,只有占有少量的篇幅,主要就是造句,还有一个,根据一个小故事,用论语的知识讲述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道理,最后一道题,就是看图说话,李治都没有做过,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再看数学,简直都冒汗了,语文这个先不说,数学的话,比士族学院的数学难了不知道多少倍。 李治想帮都帮不了,而且很多内容,他都不太清楚,也不能判断对与错,直接两份试卷递给卢承庆,你们自己看吧,朕都不想说了。 卢承庆刚一拿着,郑伯隅他们就赶紧围了上来,个个都是一脸懵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原来题目还可以这样出啊! 拼音方面,他们不太懂,但是里面也有论语方面的题目,他们就是根据完全论语出题,最难的就是释义,但是死记硬背就行,但是昭仪学院的试卷,直接写个小故事,里面就包含论语的知识点,得用论语的知识点来阐述这个故事的道理。 个个看得满面通红,关键是韩艺前面那一番话,太tm有先见之明了! 你们那试卷还得用一日来靠,我们试卷这么难,只用半天,高下立判啊! 他们看罢,李义府、许敬宗也拿来看,这个真心没法帮忙,难度确实不再一个等级上面。 但是,不是说郑伯隅他们有意出容易的题目,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他们也是这么学过来的,只是说韩艺的思想忒也奇怪,怎么就能想到这么灵活的题目,看图说话,这太难为人了,他们不是不想出,而是想不到。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完爆士族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看罢之后,便递给了武媚娘,武媚娘倒是没有怎么去看,她只是将试卷递给那些贵妇们,其实这两套试卷的难易很好辨认,一个非常死板的,死记硬背便可做得出,而另一个讲究的是灵活性,如果只是死记硬背的话,那只能达到中等成绩,必须要活学活用,才能拿到优异的成绩。 要是有得争,那此时郑伯隅他们也不会忙着找地缝了。 李治虽然将试卷给交出去了,但也在思索上面的一些题目,道:“韩艺,你这最后一题,看图说话,答案是什么?” “回禀陛下,这一题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李治微微一惊。 许敬宗道:“没有答案,这算什么题目?” 韩艺笑道:“敢问许侍中,这以前进士科考诗词,可有答案?” “原来如此!” 郭瑜等人纷纷点头。 韩艺笑道:“其实我们昭仪学院的考试,不是为了成绩的高低,考试只是教育学生的一种方法,因为考试能够激发出学生的最佳状态。看图说话,主要就是为了培养学生们的观察力、理解能力,以及表达和想象力,添加图画进去,也能够培养学生写作的兴趣。俗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怎么领进门,自然是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以及他们对于学习的兴趣,而不是非常死板的将你那一套硬塞在学生的脑袋里面。” 李弘直点脑袋道:“言之有理,我在做士族学院的试卷时,虽然简单,但也因此觉得枯燥无味,昭仪学院的试卷虽然难,但是我却做得非常兴奋。” 这小家伙又在郑伯隅他们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除此之外,还能够让学生体会到将自己所学发挥出来的那种快感。好比说太子殿下在最后一题看图说话,也引用了论语里面的知识,我敢肯定,当太子用论语来回答这一道题时,一定有一种非常畅快的感觉,其实学习是非常苦闷的,但是学以致用是非常快乐的。” 李弘嘻嘻笑道:“你说得虽也不错,但是也不是完全正确,我以为这一道题是猜谜,因此我就方才还在担心没有回答对,哪知道这一道题没有答案。” 李治听得哈哈一笑,道:“说得好,学习的妙处,就在于学以致用,若是满腹经纶,却不知如何用,那与不学者也毫无差别。”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想不到这简简单单的一道题,却蕴含着大智慧,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李淳风、阎立本等人也是纷纷点头。 李治又道:“朕更加好奇的是,昭仪学院的学生真的能够做出这些题目吗?” 郑伯隅、崔偲精神一振,对呀,是难,是快,但是写不出来有什么用。 “回禀陛下,这个成绩自然有高有低,但是我相信一个班,至少有几个是可以拿到高分的。”韩艺说着又笑道:“如果学生们都做不出来的话,那我拿这试卷给他们考,岂不是在抹黑昭仪学院,臣是有一定把握的。” 李治想想也是,要是昭仪学院的学生个个都不及格,那谁还会去读,笑道:“昭仪学院的学生,朕也非常了解,在入学之前,只怕大字不识一个,可没有想到,这不到一年,进步竟如此之快,真是难以置信啊!” 卢承庆笑道:“不知韩侍郎可愿点出其中奥妙。” 这话一出,就是表明自己认输了,但是郑伯隅他们却觉得轻松了许多,就在方才,他们真的有一种想死的感觉,这回输得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是就人性而言,死不认输,只是自己在折磨自己,坦率的承认,反而能够领悟那种放下的觉悟。 “不敢,不敢!” 韩艺突然又变得谦虚起来,但是不要误会,这只不过是老千的抑扬顿挫而已,话锋一转道:“其实要说天赋么,肯定是士族学院的学生更强,这一点,不仅我承认,就连昭仪学院的老师也都承认这一点,因为他们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他们的父母也可以教他们,这个是昭仪学院的学生不具备的。” 这看似恭维,其实是在打脸,既然不是学生的错,那就肯定是老师的错。 但是郑伯隅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总不能说,韩艺,你谦虚了,你们的学生比我们的学生要聪明多了,我们的学生就跟猪一样。 “那当然就是士族学院的不足,正如我方才所言,士族学院将会面临淘汰!” “愿闻其详!” 卢承庆笑吟吟道。 这种时候,他必须要保持风度,事实摆在面前,那你要一甩长袖,走人的话,那不是还让人觉得你不禁输了,而且还输不起。 那些贵妇也纷纷看向韩艺,身为母亲,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被淘汰,她们也想从韩艺这里学几招回去。 韩艺正色道:“其一,士族学院的诞生本就是一种错误。原因我方才也提过了,各位老先生,大学士,都是出身士族,而士族而教育模式,是父传子,子传子,代代相传,换而言之,这种教育方法,是父子之间的教育方法,而父子是有着特殊关系的,父亲对于儿子的期待与老师对于学生的期待,总会有所不同,而且涉及人数不多,而士族学院完全就是照搬这一套教育方法,这一定会出问题的。” “言之有理!” 卢承庆听得稍稍点头。 “其二,固步自封。之所以会出现我前面说得那种情况,是谁得错吗?不是谁的错,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没有人想过,为什么我不去做得更好,如果你老是这一种教育方法,那只会停滞不前,即便有个别出类拔萃的学生,那也不是你的功劳,而是那学生本来就是天才。我们昭仪学院的这种教育模式是史无前例的,这就是一种大胆创新,但是,我们不是莽夫,我们是经过周密的思考,合理的计算,认为这样做,会取得成功,我们才这么做的。这跟我是商人出身有很大的关系,商人第一笔买卖一定要赚钱,因为残酷的现实,不会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不能说你第一回做买卖,失败也无所谓。那么商人在开始动手之前,一定要做出非常多的准备。 其三,师尊生卑,在士族学院,老师就是绝对的权威,是不可忤逆的,因此你学不好,一定是你的错,老师只会对你感到失望,甚至于将你赶出教室,我教你,那是你的荣幸,但这不是教育,而是施舍。我们昭仪学院就不是这样,我们昭仪学院是以学生为主,为什么会有这种概念,都是来自于皇后的一份爱心,皇后建办昭仪学院,是为孩子着想,而不是老师。”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道:“你说你得,扯我干什么。” “是是是!” 韩艺讪讪一笑,但他知道,武媚娘其实是开心的,又继续道:“区别就在这里,士族学院的老师认为,我教你,你要珍惜,你不好好学习,就是你在犯傻,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出于这种思想,那么老师自然认为你们不能对我要求太多,我站在这里,你们就应该感恩了。但是昭仪学院完全不一样,昭仪学院的老师,每天就在绞尽脑汁,怎么样才能将孩子们培育成才,因此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去培养孩子的读书兴趣,让孩子能够更好的理解。 其四,用人不当。” 这话一出,郑伯隅他们快要捂脸,用人不当,用的是谁,不就是他们这一群老头子么。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韩艺的套路,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郑老先生他们的学问可以说是已臻化境。”韩艺话锋一转,所有人都傻了,又听他说道:“他们与学生的差距太大了,其中也包括年龄。打个比方,我要将一个东西从长安送到洛阳,最多也就几日,但是要传到扬州,恐怕得几个月,老师与学生的学问差距越大,知识传送的速度就越慢。因为郑老先生随便说一句话,可能学生是不能理解的,但是郑老先生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平时也是这么说的。郑老先生他们应该作为点金之手,等到那些学生基础稳固,甚至于学业有成之后,郑老先生他们再一点拨,给予画龙点睛的妙用。” 郑伯隅他们感动热泪盈眶,韩艺前面说得那些话,统统忽略,恨不得将韩艺视为知己,这话说得真是太对,太漂亮,简直就是一针见血,道出吾辈之心声。 武媚娘见郑伯隅他们脸上表情是风云突变,拼命忍住笑意,只能说不管是骂人,还是拍马屁,韩艺称第二,那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 就连李义府这种阿谀奉承的高手,都恨不得鼓掌,这话说得就跟真得似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韩艺顿了顿,看着崔戢刃道:“你们士族学院的宗旨是将最优秀的学生推上庙堂,而我们昭仪学院的宗旨是要让最差的学生也能够自食其力。” 此话一出,所有人不禁肃然起敬。韩艺语气非常平淡,但却感染力十足。 忽闻一阵掌声响起,只见李弘拍着小掌,激动万分的说道:“说得好,韩侍郎,你这一句话说得真是太好了。” 卢承庆一怔,只觉自行惭愧,当即拱手道:“韩侍郎这最后一句话,真是令老朽羞愧不已,老朽受教了。” 郑伯隅抚须一叹,看着崔偲,好似说,老弟,看来我们真是老了啊! 李治虽然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但却有所感悟道:“教育如此,治国也是如此,一个国家的宰相过得再好,再威风,也说明不了什么,唯有一个国家的百姓生活的好,才能象征这个国家的强大。韩艺,你这一番话,也是令朕受益匪浅啊!” “陛下心存百姓,真乃我大唐之福。” 群臣齐声说道。 韩艺郁闷了,靠!这时候你来抢什么风头啊!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必胜之局 什么叫做以德服人? 这就是以德服人. 傲慢的士族,终于低下他们那高贵的头颅。 这一回,他们是真服了。 从教育方法,到教育理念,他们都是完败,而且事实就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们辩驳。 没过多久,昭仪学院和士族学院一部分学生的试卷就送了上来,每个人都在士族学院的伤口撒盐,因为关于士族学院的试卷,几乎每个人都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反倒是昭仪学院的试卷充满乐趣,尤其是最后一题,这是发挥想象力的一题,答案都不一样,而且学生们的思想也是天马行空,看着也很有趣。 就连李弘也是老气横秋的拿着几份试卷,跟自己的试卷对比起来。 但是更多的人是在学习,为什么昭仪学院能够取得如此成功,一年就将士族学院给远远落在身后,这简直就是奇迹,要是士族可是垄断了化好几百年啊! 不过有一点,昭仪学院这边是完败,就是写字。 士族学院的考卷,都非常干净整洁,字比韩艺的字还要好得多,这原本能够帮助士族学院扳回一城,可令人郁闷的是,昭仪学院不是用毛笔写得字,都是用炭笔,比都不知道怎么比,要比起来更加丢脸,为什么昭仪学院统一用炭笔,不就是因为毛笔很贵么,连笔都用不起的学院,你们都比不过,你们还好意思提么。 同时,这也给李治带去了许多启发,教育和朝廷选拔人才,以及社会的安定,都是密不可分的,如何去教育,是否该普及教育,这都是历朝历代君主避免不了的问题,然而,昭仪学院的成功,也让李治对教育有所新的领悟,但是他也没有对此展开过多的讨论,他觉得这么徐徐渐渐的发展,能够让他有更多思考的余地,如果朝廷接手,倘若出了什么差错,就可能会引起很大的反响,由私人去弄,发展再快也就那么快,而且有挽回的余地。 “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武媚娘拿着一张试卷,来到韩艺身旁,不露声色的说道。 韩艺微微颔首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皇后。” 武媚娘道:“昭仪学院与士族学院的争斗,一直都在暗中进行,谁人也都知道,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闹得这么大。” 韩艺笑道:“我只是希望更多人能够知道这个结果。” “仅此而已吗?” 武媚娘一笑,道:“难道你没有想到,今日你将士族学院的弊端都给点破了,一旦他们回过神来,以他们的人力物力,很快就能够追上昭仪学院。” 韩艺笑道:“他们想要追上咱们,那么必须得学习咱们这一套教育方法,要是这样的话,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可若是他们不学的话,他们就会被咱们远远甩在后面。其实,他们想要追上咱们,也非一件易事,因为他们还是有很多顾忌,而我们昭仪学院可以做到一切都从孩子出发。” “原来如此!” 武媚娘轻轻点头。 士族为什么优越感这么强,就是他们的化底蕴深厚,如果他们向昭仪学院学习,那么他们跟普通百姓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兀自故步自封的话,那他们会死得更惨。 这是韩艺设得一个必胜的局。 韩艺又道:“另外,微臣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臣打算开办收费制的昭仪学院。” 武媚娘听得眉头一皱,道:“这个问题我倒也想过,当初我们宣传昭仪学院可不是这么说,一旦采取收费制,那么可能对昭仪学院的名誉有所伤害。” 韩艺道:“因此微臣才这么做,微臣相信,今日过后,定会有许多人希望自己的孩子上昭仪学院念,这个与前面皇家训练营和军事学院采取收费制,有着同样的理由。况且,免费不是理所当然的,免费是出自皇后你的母爱,是针对那些付不起学费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但是针对那些交得起学费的家庭,如果采取免费入学,这反倒是与昭仪学院的初衷有些背道而驰,我们不能拿着大家的捐款,去服务那些富人。但是不接受他们,似乎又违背了教育的初衷,因此建立一些收费学院,是势在必行的,并且还能从这些学院里面获取利润,去补贴穷人家的孩子,至少能够让他们用上毛笔。” 武媚娘听得一笑,道:“我以为你是故意不让他们用毛笔的。” “这臣也不否认。”韩艺呵呵道。 武媚娘抿唇一笑。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一旦贵族的孩子,与穷人家的孩子,学得都是一样,只是他们要更加出色一点,那么也可以缩短士庶之间的距离。” 聪明啊!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笑道:“你想事情,永远都能够想得那么透彻。” 韩艺道:“皇后过奖了,这只是因为商人习惯性将每一粒米的价值榨取干净。” 武媚娘咯咯一笑,道:“好吧!就按你说得去办。” 韩艺道:“微臣以为还是先等那些夫人们来求助皇后再说。” 武媚娘一愣,斜目瞧了眼韩艺,只觉这人考虑的永远都是面面俱到。 韩艺突然瞧见,李治与崔戢刃在廊道上散步,就连李义府、许敬宗他们都没有陪伴左右,微微皱眉,哎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当晚,李治又设宴款待诸位大臣以及他们的家属,宴会过后,大家就都回去了,因为曲江池的行宫有直通城内的道路。 韩艺入得城内之后,倒是没有急于回去,而是站在路边闭目养神。 “你是在等我向你道谢吗?”一道人影走了过来,正是崔戢刃。 韩艺睁开眼,笑道:“我才不稀罕你的道谢了,而且我知道你也不会向我道谢,你不就是这德行么,利用别人的胜利果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崔戢刃冷笑一声:“你也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我不向你道谢,是因为大家各有所需,谁也不欠谁的。”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韩艺道:“相信陛下已经跟你说了,在山东蓬莱地区建立码头的事。” 崔戢刃点了点头 等到韩艺回到萧府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夫君,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韩艺刚一进门,就见萧无衣迎了上来,他赶忙道:“哎呦!你怎么还没有休息,你如今可是坏了生孕,要注意休息啊!” 萧无衣道:“你要不回来,我如何睡得着!” 晕!造人的时候,又没有见你这么激动!韩艺笑道:“真是抱歉,方才陛下有点事交代我,故此回来晚了!” 萧无衣期待道:“今日情况怎么样?方才飞雪来过,说陛下还调了试卷过去。” “到屋里再说吧!” 韩艺哄着萧无衣回到屋内,才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萧无衣。 “好!总算是让那些老头知道我们的厉害了,真是太不容易了!”萧无衣听得竟然是热泪盈眶。 韩艺很少见萧无衣这般激动,要知道萧无衣的眼泪,比他的眼泪都还要值钱一些,哇了一声,“夫人,你用不着这样吧。” 殊不知当初萧无衣备受这些长辈的打压,因为她做得那些事,年轻人不会在意太多,一般都是长辈看不过去,尤其是山东士族,甚至说崔大姐就是被她给带坏了,如今总算是让他们栽了一个大跟头,她当然开心呀,嘴上却道:“我这是因为太生气了。” “怎解?” “你应该带我去的。” 萧无衣也没有想到韩艺会闹得这么大,自己竟然不在场,只怕要悔恨终身。 “你要在的话,我的心思就都在你身上,如何还能制造这完美一日!”韩艺将她搂在怀里,又道:“不过夫人大可放心,这事情还未结束,你应该了解你夫君的,好戏可还在后头,很快,这事就会传遍长安,甚至于洛阳,那才是重头戏。” 他制造这么大的动静,为得是什么,不就是要让人人都知道,昭仪学院胜过了士族学院,当年两边教育竞赛,可是剑拔弩张,闹得不小,如今结果总算是出来了,韩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在第二日,消息就立刻传遍了全城。 百姓们听得都傻眼了! 咱们家的孩子,竟然赢过了士族家孩子,这怎么可能? 但是因为皇帝、皇后都是证人,故此这个消息绝对是千真万确的。 是不容置疑的。 这对于士族阶层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 士族凭借得就是化底蕴的优越,立足于世。因此这让当代百姓就形成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在读方面,是不可能赢过士族家的孩子,不是说咱们没有念,而是天生就没有他们聪明,我们就是蠢,他们就是聪明,我们就应该比他们差。 因此这一场期末大考,就扭转了这一概念。 百姓幡然醒悟,不是我们不够聪明,只要给我们念,我们也能赢过士族家的孩子,士族不是不可超越的。 因此今日最热门的诗句,就是韩艺抄袭而来的,天生我材必有用…… b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借力打力 骄兵必败啊! 当初进行教育竞赛时,士族的心态就是陪昭仪学院玩,都有失风范,完全就没有想过昭仪学院会赢,这是几百年积累起来的优越感,无数事实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 就事论事,这的确是不可能的,这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士族这边,不可能的赢的,只可惜他们遇到了韩艺,一个拥有更为科学教育方式的穿越人士,这其实只是韩艺带来的蝴蝶效应。 更加要命的是,没有人想到这一场小孩考试,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因为百姓从中看到,其实士族是可以超越的。 这是很致命的。 得月楼! “岂有此理,崔戢刃他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不要脸,那咱们管不着,可是他们的惨败,也影响到咱们家族。” “哼!当初要是那些人听咱们的,不要去跟寒门争,又岂会有今日之苦果。” “说得对,咱们赢了寒门,那是应该的,也不会有人开夸赞咱们,可是寒门赢了咱们,那他们还不飞上天了,这比试本就不公平。” “这一回咱们算是被崔戢刃他们给害死了。” 韦季等一干崇尚贵族优先的公子哥们,对此是非常愤怒,他们是无辜的,但是他们也是士族,也被连累了。除他们之外,其余士族也都是如此,都将罪责推倒崔戢刃他们头上,士族学院不就是他们弄的么,弄的这么失败,将我们士族的颜面都给丢尽,你死一万回也抵不上士族的损失。 随着事件的发酵,反响还再进一步扩大,山东士族遭受到极大的打击,可谓是内外交困。 崔府! “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事,老夫如今连门都不敢出了,这事要传到咱们山东去,你们就是我山东士族的千古罪人。” 崔义伯指着崔戢刃他们嚷嚷道。 他身边还坐着崔卢郑王等一干士大夫。 崔戢刃急忙站出来,道:“大伯教训的是,这都是侄儿的错,侄儿愿意接受惩罚。” “现在再来惩罚你,还有何用,我们崔家的名声可都败在你手里了。”崔义伯鼓粗着脖子,怨恨的看着崔戢刃。 王福畴叹道:“看来当初将家主之位交给他们,还是冲动了一点。” 崔戢刃道:“王叔叔说得是,侄儿与玄道他们愿一力承当这后果,我们也无颜坐在这家主位子上。” 几个老头子相觑一眼,心里均想,目前也只能让他们来背这锅。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崔戢刃他们年幼无知,才造成士族的惨败,然后再撤销他们的家主,让百姓以为这都是山东士族中的纨绔子弟弄的。 卢承庆突然道:“几位兄长,以愚弟之见,这也怪不得戢刃他们,戢刃他们当初只是提出建办士族学院,但是真正授课的并非是他们!”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向郑伯隅他们道:“郑兄,崔兄愚弟绝非有意冒犯。” 郑伯隅摆摆手道:“事实本就如此,这一回我是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他又向崔义伯道:“这事的确怪不得戢刃他们。” 崔义伯道:“郑兄,就算不怪戢刃他们,咱们也得想办法解决这事啊!” 忽闻一人朗声道:“崔伯伯,侄儿以为这对于咱们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正是郑善行。 崔义伯皱眉道:“贤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善行朝着一干尊长拱手一礼,又道:“各位尊长,咱们在士族学院的投入,远比昭仪学院要多,并且还请了大伯他们去担任老师,可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输得如此惨,可见昭仪学院的确要胜于我们,此乃事实,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士族的教育这么轻易就被超越了,证明士族教育方式有着很大的问题,倘若没有今日之败,只怕将来会输得更惨,而且连改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卢师卦点头道:“善行言之有理,我们士族不是没有输过,但是我们能够留存至今,凭借得是我们善于学习,善于从失败中总结经验,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骄傲自满,停滞不前。” “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响起,只见崔义玄一手捂住半边脸,苍白的脸咳得有些红,语气虚弱道:“那依你们所言,该当如何?” “向昭仪学院学习!”郑善行道。 崔义伯怒喝道:“你在这胡说什么?” 郑善行道:“昭仪学院的学生能够在短短时辰内,超越我们的学生,不是他们的老师多么的厉害,而是他们的教育方法,既然已经证明他们的教育方法比我们的强,那我们当然应该向他们学习,圣人云,这三人行必有我师,学习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崔皱眉道:“你说得虽不无道理,但是我们山东士族自成一派,与昭仪学院理念、宗旨大不相同,如果像昭仪学院学习,我们可能会失去的更多。” 郑善行道:“崔伯伯应该知道有渝在训练营的成就。” 崔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道:“其实当初皇家训练营也借鉴了我们山东士族的门风礼法,并且韩艺将此统称为贵族精神。可是以我们山东士族的传统来看,我们的门风立法绝不会用在皇家警察身上,由此可以证明,我们山东士族的底蕴不仅仅适用于我们山东士族的子弟,而是适合每一个人。 韩艺当初说得非常对,我们士族的根本在于德行、品格、精神,而非是出了多少个宰相,这些才是我们的立足之本。但是这些也同样适用于工匠、商人、农夫,我们应该将贵族精神发扬光大,倘若世上每一个工匠、商人,都是德行高尚之辈,都以我们山东士族为榜样,我们山东士族才能够长存于世。因此我们是可以向昭仪学院学习的,我们将我们山东士族最为宝贵的精神作为最基本的教育,但是在此之上,就不应该再固执己见,一定要让学生位居庙堂,而是要让他们在每个领域都成为翘楚,这也符合当今天下之大势。” 崔戢刃皱眉道:“如果我们向昭仪学院学习,岂不是表示我们向他们认输,这我们山东士族决不能接受。” 卢师卦道:“难道咱们还能够堵住外面那悠悠众口么?如果我们今日不放下身段向昭仪学院学习,那么将来我们只会输得更惨,这与掩耳盗铃又有何分别。” 王玄道道:“向昭仪学院学习更加高明的教育方法,我们还能够反败为胜,如果继续一条路走到黑,我们的之间的距离将会越拉越远,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卢承庆点点头道:“我们士族也不是一直长盛不衰,也有过起起落落,今日的失败,也算不得什么,将来大家只会记住成功者。” 崔戢刃急切道:“卢伯伯,我们要输给关中贵族,这我们忍了,但是输给韩艺,我——!” “戢刃,你也别说了。” 崔义玄打断了崔戢刃的话,又向崔义伯他们道:“贤弟,我以为善行说得很对,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崔义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由你们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自己去弄,我们就不参与了,这等丢人之事,还是交给小辈去做。 等到这些长辈走了之后,郑善行是长出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斜目看向崔戢刃,道:“戢刃,我真不搞不懂你,这明明是你计划的,为何要我来说。” 崔戢刃苦笑一声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们的尊长,如果我们团结一致与他们作对,并且将责任都推在他们身上,那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跟他们作对,这是礼法所不允许的,哪怕是为了面子或者礼法,他们也是不会答应的。”说到这里,他暗自一叹,若是当年我能想明白这一点,或许大姐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卢师卦笑道:“事实也证明你是对的。” 王玄道突然道:“崔兄,今日的失败,是否也在你的预计之中。” 崔戢刃干笑几声,没有做声。 其实他并非是预计到了,而是他提出士族学院,就是为了今日一败,因为他知道士族内部存在着许多问题,但是那些老顽固们不肯承认,固执己见,他们作为晚辈,是不能忤逆长辈的意思,不然的话,悲剧会再度重演,那可是非常惨痛的教训,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非常擅长利用别人的目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也看到目前的环境正在发生改变,而且他非常欣赏昭仪学院的教育方法,如果士族学院的教育再不发生改变的话,只怕将来会彻底衰落。 在这一点上,他跟韩艺倒是非常想象,就是非常能忍 而除了士庶之间的教育竞赛,还有着一场教育竞赛,那就是男女之间的。 期末大考的成绩出来之后,南郊的昭仪学院又取得了胜利,在最高分上面,两边倒是差不多,但是在平均分上面,南郊昭仪学院显然要更胜一筹。 这就是以为西郊的昭仪学院都是男老师,男老师从小就接受非常正统的儒家教育,有些东西还是放不开的,但是女人的话,她们小时候就没有正儿八经上过课,她们在教育方面反而更加开放一些,教学方法更加丰富,这刚好迎合了昭仪学院的教育理念。 韩艺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没有说而已。 那不管怎么样,这可是萧无衣非常看重的,韩艺不可能不帮忙宣传一下,因此最新一期大唐日报,讲得就是这一回的大考,标题就是——巾帼不让须眉。 阐述女人比男人要更加适合当老师。 鼓励更多的女人投入到教育行业,如今老师实在难找,韩艺也只能忽悠女人来当老师,弥补人数上的不足。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教育不分贵贱 这可是继运动会之后,昭仪学院的女老师再一次登上大唐日报的版面,这对于女人而言,其实是一大突破,而且这一回是无人可以反驳的.uuk.la 昭仪学院胜过了士族学院,这个可是自古以来,哦不,皇帝和大臣们的共识,是无可争议的,然而南郊又胜西郊,就不说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强,但至少也能够证明,女人完全可以担任老师,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其实不管是贵族,还是庶族,都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唐朝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开放的,礼法更多的是规定的男女有别,可是昭仪学院女老师教的是小孩,这就无伤大雅了,只要女老师不与男老师共处一间学院,并且不教成年男子,这就不算是违反礼法,而且她们还取得如此大的成功,那为什么不行?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至少对于教育而言是这样的。 无衣姐非常开心,又拉着韩艺探讨起关于女皇家警察的事,这才是她的终极目标,老师确实不适合她,她可没这耐心,而皇家警察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舞刀弄剑,锄强扶弱,而且还能仗着律法去殴打那些纨绔子弟,光想想都很爽啊。 但是,这就比较难了,抛头露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在大街上追来追去,这就有伤礼法了。 毕竟她有孕在身,韩艺也不好打击她,只能哄着她,将来一定会有女皇家警察的,这是必然的趋势,但是是多久之后,这个韩艺可不敢保证 今日南郊昭仪学院终于迎来了放假的日子,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学期。 “学生谢谢皇后!” “乖!” “我看了你们的试卷,你们考得真好!” “谢谢太子殿下!” 只见全体学员在操场上排的整整齐齐,一个个成绩优良的学生,从武媚娘和太子李弘手中接过奖状和奖励品来。 “三好学生”也是应时而生。 韩艺认为这点点廉价的奖励,对于这些学生而言,可是非常好的鼓励,必须要有。 昭仪学院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也给武媚娘带来了很多赞美之言,同时也让武媚娘发现这昭仪学院能给她带来的好处比预想中的还要多得多,那她当然也愿意为此付出的更多,在武媚娘信念当中,没有不劳而获的,因此她今日还带着太子李弘来到昭仪学院给三好学生颁奖。这李弘是小孩,看到这么多小孩,自然也非常开心,跟他们聊着昭仪学院的趣事,兴奋的不得了。 颁奖过后,就是放寒假了,学生们非常开心的向老师招收告别,得到奖状的学生兴高采烈的往家里跑,他们太需要跟父母分享这一份喜悦。 可是老师们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背影,却有着一丝不舍,显得有些落寞。 学生离开之后,老师们来到一间教室里面,坐在学生的位子上,而武媚娘则是与太子李弘坐在将台边上。 韩艺走上将台来,一目扫去,皱眉道:“我怎么从你们脸上看到一种嚣张的神色。” “噗嗤!” 教室里面顿时响起了阵阵笑声。 其实这些女老师都非常嗨皮,因为原先她们还担心家里会怪自己帮助昭仪学院打败了士族学院,可是完全没有这回事。道理很简单,如今很多人都想进入昭仪学院,这家里有人在昭仪学院,这可是大好事一件啊,她们不来当老师,有得是人来。 李弘不是很懂,困惑的望向武媚娘,武媚娘在他耳边了几句。李弘听得也格格笑了起来。 韩艺颇为严肃道:“不要笑,告诉你们,我昨日才去了西郊昭仪学院,那边的老师已经开始准备卧薪尝胆,明年要赢回来。” 王七娘轻轻哼道:“光说谁不会,我们都让了他们一个院长,他们都赢不了,明年他们只会输得更惨。” “就是,就是。” “咯咯!” “行了,行了,当我没说吧!” 韩艺手一抬道。 笑声更甚。 一个少妇道:“院长,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我们的亲戚能够来这里读书么?” 此话一出,教室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人都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微微瞥了眼武媚娘,又道:“你们要明白,昭仪学院是诞生在皇后的母仪天下以及一群善心人士的帮助下,昭仪学院应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想你们的亲戚应该不在其中吧。” 众女听罢,顿时一脸失望之色。 柳菁菁小声道:“可是教育、读书是不分贵贱的,这可是总院长你当初说的。” 武媚娘瞧了眼韩艺,抿唇一笑。 “你记得倒是挺清楚的。”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因此我也没有完全否定啊。其实昭仪学院也有扩招的打算,正如柳老师所言,教育是不分贵贱的,应该一视同仁,只是昭仪学院有它的特殊性,因此这个还得慎重考虑。” “真的吗?” 底下的女老师听得脸色大变,眼中绽放着惊喜的光芒。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但是这事千万不能传出去哦。” 那些女老师面面相觑,心里均保证,绝不跟外人说,就在家里传传。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自一笑。 杨飞雪突然道:“总院长,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 “为什么要放两个月的假,我认为过年放几天就行了。” 其余老师先是一愣,然后纷纷点头。 放假可是她们最为讨厌的日子了,因为她们以前都是无业游民,天天坐在家里,哪有来这里上课这般快活。 你们这些人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韩艺暗自一叹,道:“怎么,你们还不想放假么?我可是——其实我也不放假的,为君分忧,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说着,他瞥了眼武媚娘,心想,差点说出心里话了。 武媚娘噗嗤一声,毫不留情道:“你这脸皮还真够厚的。” “咯咯!” 一众女老师都笑了起来。 韩艺轻咳几声,努力让自己变得严肃起来,强行拉回到正题上面来,“对于学习,我始终推崇劳逸结合,天天学习,反倒不太好,小孩子就是要出去玩,我们不能借由学习来抹杀孩子们的天性。” 李弘听得是直点脑袋。 可是那些女老师都看在眼里,掩唇偷笑了起来。 李弘忽见老师们都在笑,也反应过来,小脸通红通红的。武媚娘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韩艺赶忙道:“除此之外,我只是规定学生放假,可没有说你们也有两个月的假期。” “啊?” “放假的一个目的,就是为明年做准备。”韩艺道:“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教材,以及思考如何去教育,虽然我们已经证明我们的教育方法,远远胜过士族学院,但是我们不能骄傲自满,我们要努力创新。因此你们其实只有半个月假期,其余的时间,你们都要参与到教材的编写上面来。” 王七娘忐忑不安道:“我们——我们也能够编写教材?” 韩艺道:“我以为经过这一场考试,你们自信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杨飞雪却极是开心道:“七娘,我认为这难不倒我们的,我们平时不也经常聊这课本上面的内容么,我想我们可以试试看。”只要不让她坐在家里,干什么她都愿意。 韩艺立刻点头道:“杨飞雪说得不错,而且,你们只是负责编订,至于能不能成为教材,还是由我来拍板的,因此你们不需要顾虑太多,功劳你们领,有过我来承当。而且,你们的院长愿意将萧府的后院贡献出来,到时你们可以去萧府工作。” “啊?” “你们不愿意么?” “愿——愿意!” “我都愿意。” 一干女老师言不由衷的说道,毕竟在萧无衣眼皮底下工作,是很有压力的一件事。 但是韩艺可不管,他这么安排,自然是怕萧无衣太无聊了,因此安排她们去陪陪萧无衣。 这个会议其实主要就是安排这些老师接下来的工作,以及嘱咐她们明年的工作准备。 等到会议结束,老师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太子李弘也偷偷跟了进去,他似乎好奇这些老师平时是如何工作的。 “看来你已经准备扩招呢?”武媚娘瞧向韩艺笑道。 韩艺嘿嘿道:“已经偷偷在建了。” 武媚娘一愣,这真是神速呀,但是她也明白,这里涉及到很多问题,问道:“那你可有把握?” 韩艺自信道:“还请皇后放心,微臣敢保证,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一定会有许多人去找皇后,到时我们就可以顺水推舟,推出昭仪学院的学费制度。”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想借她们的嘴,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正是如此。” 武媚娘笑了笑,又道:“对了,上回我忘记问你了,王义方是怎么回事?” 韩艺愣了下,忙道:“回禀皇后,这事事出突然,我没来得及跟皇后你商量,还请皇后恕罪。” “这学院上下都是你来打点,也确实难为你了,你有权力为自己找一个副手。”武媚娘螓首轻摇,又道:“我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韩艺道:“臣是这么想的,就事论事,王义方并非是站在谁那边的,而且,民间有不少人士都是支持他的,但是事情闹到那般地步,王义方至少也得被贬黜长安,臣担心这可能会连累到皇后,让他来昭仪学院,一来可以表现出皇后的求贤若渴。二来,昭仪学院也需要一个正直的副院长来管理学院,尤其是当昭仪学院越开越多。基于这两点,微臣才招纳王义方来昭仪学院的。”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武媚娘轻轻点了下头,又道:“而我最担忧的,还是到时韦思谦回来之后,会找上王义方,这可是陛下最不愿看到的,你一定要叮嘱王义方,毕正义一案,绝不能再死灰复燃了。” “微臣明白!”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时不待我 扬州! 时隔两月多,从长安来的船队终于抵达了扬州,也真是老天帮忙,船队是顺风风水,一路上畅通无阻,关键这年头船少,虽然途径各州县,都有停歇,卸了一点货物,但是扬州还是最大的中转站,这是韩艺要求的。 只见在运河一个崭新的大码头上,有着上万人齐聚于此,河面上一艘艘大货船停靠在码头上,成百上千的船夫正忙着卸货,不过周边围观的人可比这干活的人要多多了。 “啧啧!这香水真是神奇,让人闻之欲醉!” “好酒!好酒!又香又烈!” “这——这纸张是咋做的?这么好,还这么便宜,就这纸一来,咱们江南的纸只怕得拿去塞门缝了。” “要说便宜么,这衣裳才是真的便宜,我曾以为这衣裳恁地便宜,一定不咋样,没有想到比咱们请裁缝做的还要好!” 只见一群闪烁着精明目光的中年男子拿着各式各样的商品,爱不释手,啧啧称奇。 而在他们中间站着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他嘴角微微一扬,道:“各位,本公子没有骗你们吧?” 此人正是杨展飞。 而他身边这一群人,则是扬州以及周边地区的富商和一些地主。 “二公子,这——这以前小人多有得罪,还请二公子见谅。” “是呀!是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咱们一般见识。” “二公子,往后小人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 杨展飞暗哼一声,商人就是商人。 这商贾本是卑贱之人,按理来说,杨展飞跟他们弄不到一块去,因为不是一个阶层的,但是杨展飞没有办法,他年纪太轻了,这附近的乡绅都是将他当小辈看待,虽然还是会给面子的,毕竟是杨家的人,但是说话还是有一点颐指气使=的感觉,更加不会听从杨展飞的,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应该是我们来教你怎么治理扬州。 不过杨展飞选择了韩艺,注定跟乡绅不是一条道上的。 杨展飞是没有办法,这才笼络这些小地主、商贾的。可是好死不死,当初韩艺去了一趟西北,导致整个计划搁浅,他最惨的时候,连这些商贾都对他爱理不理,你又是修码头,又是修路,弄得是风生水起,结果一根毛都没有飘来,还浪费这么多钱,那时候杨展飞过得是如履薄冰。 这一回杨展飞是给他们下了保证,反正不成功便成仁,要是韩艺再爽约的话,他就直接回长安去了,这里真是混不下去了,他也没有脸继续待下去了。 好在这一回韩艺没有爽约,船队准时抵达的扬州,这个兴建许久的大码头总算是派上用场了,杨展飞也是长出一口气。 而如今的江南还处于比较落后的时期,尤其是在制造业方面,再加上国情的原因,很多商贾都没有出过门,地主就更加不用说了,见识就那么一点点。因此这些商贾、地主见到这些先进的产品,知道绝对不会存在卖不出去的情况,他们自己都想卖。而且,长安来的货,直接批销给谁,那都已经定下来了,没有什么竞争,这是韩艺考虑到帮助杨展飞巩固他的权威,如果自由竞争的话,那人家也是去求长安的商人,不会来求杨展飞,如今可是恨不得将杨展飞供奉起来,您真是财神爷啊。 另外,还有一人也被众人簇拥着,这个人就是杨林。 当初他去长安时,韩艺就跟他说过,搞运输业,一定有前途。他对韩艺是言听计从,于是就将钱全部投资在运输业上面,并且全部采取新式的船坞,但是他弄的都是小船,专门跑江南的,因为江南水域非常丰富,水路运输是非常方便的。扬州是中转站,这就需要小船运送到周边各乡镇,杨林早已经严正以待,船只人员都准备好了,都不需要去谈,那些商人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杨林一家人可算是高兴坏了,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将来会有更多的货物从长安运回过来,也会有更多的货物从江南运送到长安,如果江南是一只股票的话,未来十年都不需要担心它会跌 而远在长安的韩艺,此时可无暇顾忌买卖上的事,现在市场相对比较平稳,就等南北开花,促使商人近一步扩大规模。他现在是忙着教育方面的事,没有教育,就没有一切,因为他的任何计划都是基于在人才上面的。 韩艺在放假会议上,语气松动了一下,这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然而,这直接导致长安的中层阶级以及上层阶级激动不已,当初运动会时,就已经动心了,但那只是气氛好,结果怎么样,谁都不敢打包票,可如今就连士族学院那种传统模式教育之楷模,都输得如此之干脆,一点脾气都没有,那他们那种教育,就更加不用谈了,他们也害怕自己的后代将来不如昭仪学院的学生,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昭仪学院,但是由于昭仪学院的特殊性,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去开口,这下韩艺松口了,可把他们给激动坏了,四处打听消息。 就说武媚娘她母亲家,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 凤飞楼。 “哎呦!郑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这我可不会见谅!”郑善行笑吟吟道。 韩艺愣道:“在你们士族连客套话都当真么?” 郑善行道:“那倒不是,只是你早就算到我会来此,却不出门迎接,有伤朋友情义啊!” 韩艺一愣,哈哈一笑,“请坐,请坐。” 等到郑善行坐下之后,韩艺笑道:“我想崔戢刃一定很乐意背这锅吧。” 郑善行好奇道:“何谓背锅?” “呃就是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呵呵!” 郑善行干笑几声,道:“你跟崔兄也真是有趣,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偏偏算计来,算计去,但结果你们都是赢家。” 韩艺哼了一声道:“就崔戢刃那德行,也就你们受得了,我可是受不了。而且,崔戢刃善于在人家的胜利果实上面动手脚,这太阴险了,我不想帮你们,可是我不帮你们,我只能将故意失败,我这是别无选择啊!” 郑善行轻轻一笑,他知道要是韩艺不想双赢,那崔戢刃不说一定会输,但只怕也得多费周折,道:“事已至此,你何不发发慈悲,再帮我们一把。” 韩艺苦笑道:“郑公子你开口,我能不帮吗!我们可以合作,技术上交流交流,但是有一点,我们昭仪学院的老师都是年轻人,你们必须要也得派出年轻的老师,如果是你大伯他们那就算了,昭仪学院的老师也不敢跟你大伯他们交流。” 郑善行苦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们都已经安排好,将会学习你们昭仪学院,全部启用女子来授课。” “男子呢?” “男子的话,那些纨绔子弟,哪能为人师表,稍微努力一点的,还是得以功名为重,他自己也得学习,恐怕无力承当这一份重任,我们思来想去,也只能启用家中女子来担任老师,一来,反正学生也都是自家的孩子,二来,我们士族学院只有一家,要么就全部启用男子,要么就全部启用女子。”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又道:“至于书籍的话,恐怕也得劳烦你们了。” 韩艺笑道:“你们终于明白枯燥的书籍只会误人子弟。” “圣人之言又怎会误人子弟呢?”郑善行摇摇头笑道。 韩艺一笑,道:“这也没有问题,但是得付钱。” “理应如此。” 郑善行点点头。 韩艺又道:“正好,我们昭仪学院已经放假了,但是昭仪学院的老师还得继续工作,也就是编订新的教材,以及为明年的课程备课,这里面会包含她们这一年来的教学经验,你们可以派你们的老师去跟她们一块研究,反正也都认识。而且,就在萧府。” “萧府?” “嗯!” 韩艺耸耸肩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这几天都会待在北巷,因为萧府已经没有容我的地方了。” 郑善行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这时,只见三四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哎呦!韩侍郎,你在这里就最好不过了,咱家又怕你不在,走走走,快随咱家入宫。” 能够不通过门卫直接闯入的人,除了张德胜也没有别人了。 韩艺微微皱眉,因为他从张德胜的脸色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于是立刻跟着张德胜入宫。 这刚刚入宫,就遇到李绩。 “下官见过司空。” 韩艺行得一礼,又小声问道:“司空,这是出什么事呢?” 就连李绩都火速赶来了,那这事肯定不一般。 李绩小声道:“老夫听闻好像吐蕃、吐谷浑那边出事了。” 韩艺听得呆若木鸡,心里大骂,我操,不是吧,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会死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难以调和 在国内经济高速发展时,任何战争都有可能终止这一切,韩艺始终不愿意在这关键时刻,爆发对外的战争,他甚至不愿意在朝堂与任何大臣发生政治冲突,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加愿意奉行光荣孤立政策,可惜的是,中国的地理环境不具备这个条件。 而在历史上来看,唐朝的兴衰始终都离不开吐蕃,这可是历史的巨轮,也非韩艺可以阻挡的。 韩艺、李绩来到两仪殿时,许敬宗、李义府他们早已经在了,因为他们是三省的宰相,基本上都在皇城内,不跟韩艺、李绩一样,一般都在外面。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将军,这个人韩艺认识,名叫达奚勇,原本是十六卫军的郎将,是当初韩艺派去吐谷浑督战的。 李治是愁眉难展,直接达奚勇将吐谷浑那边的消息告诉他们。 虽然当时经过大唐的调停,三方签订了一份协定,但那只是给予双方立下红线,没有说真的要双方停战,这一年来,两边经常发生战争,但一直都遵从大唐的要求,始终没有越过大唐设立的红线,而且吐蕃非常给面子,大军后撤,让白兰部去充当代理人,因为白兰部跟北边的赤海部有牧场的争夺,两边是战火不断,禄东赞不但给白兰部提供人马,而且许诺占领的牧场、河源都归白兰部,那白兰部当然愿意。 而对于吐谷浑而言,白兰山是拦住吐蕃的一道天然屏障,吐谷浑也想夺回白兰山,因此诺曷钵也在权力支持赤海部。 战局一度非常焦灼。 可是就在上个月,白兰部的一支部队在赤水附近,突袭了一支车队,这是很常发生的,游牧民间就爱抢,可要命的是,这一支车队乃是赤海部首领阿布罗的娘家,而且阿布罗的妻儿都在里面,结果全都惨死于白兰部的大刀之下。这可是将阿布罗给激怒了,率领所有的部众对白兰部发起猛攻,一举就突破了白兰,直接就打到了吐蕃境内去了,因为阿布罗的赤海部是吐谷浑最能打仗的部落了,它身处在边界,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最后还是经过吐蕃将士的顽强抵抗,这才抵挡住阿布罗的攻势。 可是根据协议而言,白兰山就是红线,因为白兰山过去就是吐蕃了,其实这白兰就是缓冲地,等于是吐谷浑越线了。 因此禄东赞赶紧找来大唐观察使,带着观察使去吐蕃的边界,你们看,是吐谷浑先越界的,希望大唐能够出兵帮助吐蕃反攻吐谷浑,并且立刻派了使臣赶来大唐求助,同时吐谷浑也派了使臣赶往大唐。 达奚勇知道情况不妙,就赶紧回来报告。 等达奚勇说完之后,李治目光一扫,道:“诸位爱卿如何看?” 李绩便道:“吐谷浑实力还是不如吐蕃,如果我们帮助吐蕃的话,只怕吐谷浑根本抵挡不了。” 卢承庆愁眉道:“吐蕃和吐谷浑都是我大唐的藩国,并且都与我大唐有联姻,这与新罗、高句丽大不一样,我们帮那边似乎都不妥。” 许敬宗道:“老臣以为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当初他们来求助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去调停,并且与他们签订了协定,可是这两家都不听劝,那何不就由着他们去。” 李义府也道:“当年吐蕃攻占白兰,就已经与吐谷浑结下仇怨,吐蕃想攻打吐谷浑,吐谷浑也想夺回白兰,这几乎是不可调解的。当初他们也只是因为忌惮我大唐的国威,被迫停手,如今战火又再度燃起来了,只怕他们两家都不会轻易停手。我大唐如果再出面调停的话,我估计双方都不会再听,到时我们反而会陷入两难境地,这面子上也过不去,可是出面的话,那就必须得出兵,可是臣以为卷入这一场争斗中,绝非明智之举。因此臣也以为,这事咱们就不管了,由他们自己去自相残杀。” 许圉师也点头道:“臣也赞成李中书之言。” 都是藩国,而且都有和亲关系,犯错的是吐谷浑,帮吐谷浑是说不过去,但如果帮吐蕃的话,那吐谷浑根本抵挡不了,可问题是,吐谷浑的政权实则是大唐扶植上去的,大唐又不希望覆灭这个政权,因此他们都认为帮哪边都是错,索性就让他们自相残杀,见机行事。 李治也点了点头。 李绩突然道:“陛下,吐谷浑的国力不如吐蕃,如果我们两不想帮的话,只怕吐谷浑会被吐蕃占领,这对于我们的陇西地区,会造成非常大的威胁,老臣建议,何不直接出兵,先占领吐谷浑,用来保护咱们的陇西地区。” 许圉师连连摇头道:“司空,这可不行,吐谷浑乃是我们的藩国,那河源郡王对于大唐是忠心耿耿,如今他们正处于困难之际,我们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此非君子所为,其他的藩国见了,又会作何想。不可,不可。” 李绩瞧了眼许圉师,扬了扬嘴角,有些不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作为国家第一元帅,专门负责打仗,但是打不打还得看他们这些宰相来决定。 李治觉得李绩这办法太不道德了,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事就不管了,反正我们也已经尽了力,是他们自己不珍惜,怪不得谁。” “陛下!” 一直沉默的韩艺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未到我大唐束手无策的地步,其中还是能够周旋的,司空说得很对,如果任由吐蕃占领吐谷浑,那对于咱们而言,绝非是好事,吐蕃可以扼住我们出往西域的道路,减弱我们对西北的控制,这对于我们大唐的利益极为不利,毕竟我大唐在西北投入了非常多的精力。而且,双方使臣都已经在路上,如果咱们置之不理,那今后再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再来了,这对于我大唐而言,可也不是好事啊。” 许敬宗立刻道:“当然不能置之不理,陛下可以派人送两封书信过去,让他们双方停止战争,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了。” 送两封书信过去,连个使臣都不派,这不是告诉吐蕃,你尽管打就是了,我们不会帮忙的。韩艺非常郁闷,吐蕃攻打吐谷浑,目的虽是统一高原,但肯定也是想染指西北,那么他的西北大计划,只怕是玩不下去了,但是如今李治与大多数枢要大臣,都不想管这事,其实李绩也不想管吐谷浑的死活,他只想占领吐谷浑的地盘,为大唐开疆辟土,为自己增加功绩。 就他一个人想法不同,那李治不可能会听他的。 韩艺挣扎半响,一咬后槽牙道:“陛下,臣愿出使吐谷浑,调停此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 任雅相就道:“韩侍郎,吐蕃、吐谷浑两边争争斗斗,亦非一日两日之事,这矛盾是无法调解的,我看你去了也是徒劳。” 李治也点点头道:“任尚书说得是,再加上那里兵荒马乱,你又是朝廷重臣,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让你送个粮草,你都弄得九死一生,还跑去那里,真是太危险了。 韩艺道:“陛下,其实之所以会闹成这样,都是因为臣当初没有仔细考虑,这事可以说是因臣而起,那么臣理应为此负责。另外,臣始终认为,如果让吐蕃吞并吐谷浑,会伤及我大唐的根本利益,我大唐决不能坐视不理。” 李治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犹豫。 许敬宗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倒是可以派韩侍郎前去试一试。” 李治斜目一瞥,透着一丝不悦,他哪里不知许敬宗那点小心思。 许敬宗尴尬不语。 李治思忖半响,道:“此事还是等吐谷浑使臣来了再说吧。” 现在很多政策都是由韩艺提出来的,韩艺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而且作为宗主国而言,也又少有派宰相出去当使臣的,有专门外交官,除非危机到自身国家安危,这就可能让宰相出使。 出得两仪殿。 李绩主动走到韩艺身旁,道:“不瞒你说,老夫也不赞成你的建议。” 韩艺一愣,道:“还请司空赐教。” 李绩道:“你以为吐谷浑就真的心向我们大唐吗?当初吐谷浑可也是我大唐的敌人,一直觊觎我大唐的陇西地区,只不过后来被我大军给打败,当年太宗还有意扶植吐蕃去对付吐谷浑,而且当初太宗圣上为了不让吐谷浑发展壮大,还用了很多手段去压制吐谷浑那些部族酋长,这才将诺曷钵扶植上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吐谷浑的国力才会变得恁地孱弱,那诺曷钵是向着我们大唐的,但是其余的酋长可就不一定了。” 当年吐谷浑也是弄得李世民好不爽,因此李世民派出了最强阵容去攻打吐谷浑,其中就包括李靖、李绩、侯君集、薛万韶等不世名将,不过兵力倒是非常少,就是一两万,但还是摧枯拉朽般的吐谷浑给打败,其中肯定避免不了杀戮,主要就是削弱吐谷浑的势力,因此吐谷浑才没有实力去对抗吐蕃,其实吐谷浑在隋末唐初是非常强大的。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道:“那依司空的建议?” 李绩道:“吐蕃是虎,吐谷浑是狼,他们又恰恰在我们身边,那么你说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让他们自相残杀。”韩艺道。 李绩点点头道:“然后我大唐再出来收拾残局。” 韩艺道:“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就避免不了与吐蕃的冲突了。” 李绩笑道:“书生常说以德服人,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在以德服人之前,你首先还得将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才有资格去谈以德服人,吐蕃一直都跃跃欲试,若是我们一味的退让,只怕他们更会咄咄逼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出手教训他们一下,这样他们就不敢再跳了。” 他这是在跟韩艺交底,其实他一直都是主战派,禄东赞这么嚣张,他如何看得下去,也想跟吐蕃较量一下,而且李绩虽讲江湖道义,但是国与国之间,那是什么道义都不讲,能够落井下石,那当然落井下石,而且李绩就爱趁你病要你命,他的主张,就是先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大唐再出兵,全部扫平。 但是韩艺之所以想帮助吐谷浑,就是不想打这仗,想要扫平吐蕃,肯定是一场持久战,甚至可能陷在里面拔也拔不出来,当初他划定红线,可不是用来阻止战争的,这一年多来,可也一直在打,我只是希望大唐不要大动干戈,因此他是既不赞成主和派的意见,也不赞成主战派的意见。 韩艺沉思片刻,道:“司空,吐蕃的国力虽然远不如我大唐,但是他军事力量可也不弱。当然,我不是说他们比我大唐还要强,只是如今我们大唐扩张的太快,西北都没有经营好,而太宗圣上的去世,导致东突厥旧地,也不是那么的稳固。如果我们这时候跟吐蕃开战的话,纵使胜利,一旦我大唐国力有所衰弱,那么对于西北地区,肯定是鞭长莫及,到那时候,反而会引起更多的动乱,有可能让我大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绩捋了捋胡须,皱眉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还是以调停为主,尽量避免这一场大战,然后全力发展国力。” 李绩道:“你认为这事还能调解么?” 韩艺道:“但这至少是一笔无本买卖,就算不能调停,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一意孤行 萧府。 “什么?你要出使吐谷浑?”萧无衣惊讶的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目前还不一定。” 萧无衣黛眉轻轻一皱,道:“连陛下都还未决定,你就将这消息告诉我,可见你是非去不可。” 韩艺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他没有选择,朝中大臣都不愿为此努力,而且他们也都有各自的理由,韩艺想这么做,多半是出于自身利益,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了。 萧无衣沉吟片刻,道:“可是夫君,在我看来,就算你去,你也难以达到目的的。你不也常说,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拦不住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大唐出兵,不管是帮哪一边都行。这年头,光凭一张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萧无衣扬了扬拳头,道:“还得靠拳头说话,为什么吐谷浑如今这么听我大唐的话,不就是因为当年我干爷爷狠狠揍了他们一番,自此之后,吐谷浑再也不敢进犯我大唐河陇地区,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想两边休兵,同样也得拿出足够的实力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会听你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不想大动干戈,才决定出使吐谷浑的,如果要动武的话,那我还去干什么。” 萧无衣道:“你这就是商人的思维,总想着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回报。” 韩艺没有做声,他就是这么想的。 萧无衣道:“但是国与国之间可不是做买卖这么简单的,我干爷爷说过,这年头谁的拳头大,就由谁说了算,可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要说我呀,就先让他们狗咬狗,等到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出兵,将他们一网打尽。” 韩艺皱眉道:“其实司空也是这意思,可是吐蕃的军事实力不比我大唐差,如今禄东赞调集了十几二十万大军囤积在那里,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如果要备战的话,也得调集军队,那样的话,可能吐蕃肯定能够察觉,另外,他们的都是奴隶军,死得起,但是我们大唐可是军籍户,要是陷入持久战的话,对于我大唐不利,再来,如果我们打输了,我们将会失去整个西北地区,我始终认为出兵的风险太大了。” 萧无衣嗫嚅几回,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了。其实她极其不赞同,她受李靖影响,是纯粹的鹰牌,先打完再说,她平时也是这么做的,但她始终还是不愿意干预韩艺的想法,她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接不接受那就是韩艺自己的事了。 隔日。 吐蕃和吐谷浑的使臣几乎是同时抵达了长安,时间都相差无几,李治就同时接见了他们二人。 双方是各执一词,在李治面前争得是面红耳赤。 吐谷浑就咬定这都是吐蕃的阴谋,故意袭击阿布罗的妻儿,激怒阿布罗出兵,然后以此为由,大举入侵吐谷浑,希望大唐能够出兵相助。 但是吐蕃方面则是反驳吐谷浑这说法完全没有证据,而吐蕃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吐谷浑方面越过了红线,入侵到了吐蕃境内,当初这可是你大唐定下的规矩,如今大唐理应为此负责,要求大唐出兵相助,给予吐谷浑惩罚。 总之,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委屈。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偏偏大唐本也参与了进去,而且还派了督战官员,按道理来说,大唐作为老大哥,理应主持公道。 李治听着是头疼不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到他们吵完之后,就让他们先歇着,然后又召集枢要大臣,商议该如何应对。 杜正伦率先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吐谷浑使臣的话,不过都是猜测,他并无证据证明这都是禄东赞的阴谋。相反,吐蕃那边可是真凭实据,就连咱们的督战官员也能够作证,这是咱们大唐定下的协定,那么我们大唐理应出兵帮助吐蕃,一块讨伐吐谷浑。” 韩艺一听,立刻明白,杜正伦这是在帮李绩说话。 李绩不就是这意思么,跟吐蕃一块瓜分吐谷浑得了,只是杜正伦将这意思润色一下,说得可是有理有据,这就是政治家和将军的区别所在。 卢承庆却道:“不可,不可,河源郡王可是陛下堂姐夫,况且,河源郡王又没有做出对不起我大唐的事来,我大唐怎么能够落井下石了。” 杜正伦道:“吐蕃皇室也与我们皇室有联姻。” 许圉师也道:“就算如此,假如我大唐与吐蕃一块出兵的话,究竟该如何划分胜利成果,而且吐谷浑部众本就是游牧民族,与吐蕃较近,与我大唐较远,且在高原之上,管理起来,有着诸多不便,只怕到时会慢慢被吐蕃蚕食,而且,还会生出更多的祸端来。”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也是面露为难之色。 韩艺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臣也以为出兵的话,代价太大,但是若不闻不问的话,于情于理又说不过去,毕竟当初的协定,是咱们大唐主持的。因此臣以为,朝廷可派出一位重臣前去调停此事,这样既避免了出兵之险,又足以表示我大唐对于此事的重视。” 李治一听,哪里不明白,直接问道:“那你可有把握?” 韩艺皱眉沉思片刻,道:“臣虽无十足把握,但也愿意前去试一试,就算不成功,咱们大唐也没有亏损什么。” 李治点点头,韩艺说得也很有道理,协定是大唐拟定的,不可能不管,出兵的话,代价太大,变数也大,而且都不知道帮谁,派一位朝廷重臣前去调停,这倒是可以的。道:“那好!朕任命你为陇西巡察使,前去调查此事。” “微臣遵命!” 韩艺抱拳一礼,又道:“陛下,万一没有成功呢?” 李治一愣,面露为难之色。 韩艺道:“陛下,对于大唐而言,最主要的还是大唐的利益,如果微臣没有调停成功,双方可能会爆发更大规模的战争,而吐蕃、吐谷浑就在我大唐边上,离我大唐边境非常近,一旦他们两边全面开战,很有可能会迅速危机到我大唐边境。” 李治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臣以为要做好完全的准备。”韩艺道:“臣希望陛下能够给臣调动吐蕃、吐谷浑附近地区军队的权力,这样臣能够根据谈判的结果,第一时间做好完全的应对,如果等消息传来长安,再做应对,只怕会贻误战机。” 李治看向李绩。 李绩点点头道:“老臣以为韩侍郎言之有理。” 李治道:“好吧,朕再任命你为陇右道行军副总管。” 萧府。 “怎么会让你出使?你可是朝廷重臣啊。” 萧锐得知这消息之后,感到有些诧异,一般来说,只要不危及到本国的核心利益,不会派宰相出使的,这都是外交官员的事,两个邻居打架,派一个宰相出使,这有些不妥。 韩艺笑道:“丈人,因为这事因我而起,必须得由我出面。” “也对,当初这都是你一手促成这协定的。”萧锐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韩艺一眼便看出萧锐心中所忧,忙道:“丈人,真是抱歉,无衣如今怀有生孕,小婿理应陪在她身边。”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有女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当建功立业,怎么能够顾忌儿女私情,爹爹,你一定会这么说,是不?” 只见萧无衣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萧锐瞧了眼女儿,呵呵笑了几声,道:“你说得对,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如今陛下需要你,你自然得以国家大事为先,你且放心,我会照顾好无衣的。” 萧无衣道:“他在家也没有怎么照顾我,都是二婶在照顾我。” 韩艺干笑几声,道:“是是是,为夫对不住你。” 萧锐站起身来,道:“你们先说着,我去安排人帮你准备行李。” 韩艺忙道:“这点小事岂敢劳烦丈人。” 萧无衣道:“爹爹最擅长的就是后勤。” 萧锐怒瞪自己的女儿一眼。 萧无衣吓得吐了吐香舌,韩艺也是一脸无奈的望着萧无衣,你这不是要置我于不孝之地么。 萧锐摇头一叹,走了出去。 韩艺立刻道:“哇操,你还真敢说啊!” “我也是脱口而出。” 萧无衣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又坐在韩艺身边,道:“夫君,你此去可得小心,那里如今是兵荒马乱。” 韩艺道:“这你放心,我不过就是去谈判的。” “我可放不下心。”萧无衣道:“当初你送个粮草,都弄得九死一生。” 这婆娘真是的!韩艺道:“九死一生不假,但是回报也是巨大的,你以为我这同中书门下三品是捡来的啊!不过这一回,我会非常小心的,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你可得记住了!” 萧无衣道:“打仗非你所擅长的,可别再逞英雄了。” “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道:“只不过如今你怀有生孕!” 萧无衣道:“这你不用担心,有二婶她们在,你想操心也轮不上你。” 韩艺笑着点点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因为他知道萧无衣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任何一个女人怀孕的时候,都希望丈夫在身边。 “无衣姐,你找我!” 杨飞雪突然走进来,“咦?韩艺也在呀!” 萧无衣笑道:“不是我找你,是他找你。” 杨飞雪顿时面色一红,因为如今萧府的后院已经成为女老师的办公地,因此杨飞雪每天一早就来到这里,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 这小妮子又误会了。韩艺瞧了眼萧无衣,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又将自己要出差的事,告诉了杨飞雪。 杨飞雪听后,略显担忧道:“那你可一定得小心啊!” 因为她从小生活在官宦之家,父亲、大哥也都经常出差,她倒是已经习惯了,不至于说担忧的睡不着觉。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有些事,我还得嘱咐你,就是关于课本上的事,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课本,因此,这事我就打算交给你。” “咳咳咳!” 萧无衣突然一阵轻咳。 韩艺笑道:“你有孕在身,就少管点事。” 杨飞雪这才反应过来,抿唇偷笑起来。 萧无衣微微白了韩艺一眼,又道:“你明日是不是还得去一趟元家堡。” 韩艺干笑几声,道:“不是明日,而是等会,我还有很多事要吩咐,唉想想都头疼呀。”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你是我的吉祥物 其实这时间还是有的,虽然李治已经点头了,但也不是说马上就要动身,因为事先还得让吐蕃和吐谷浑的使臣回去去告诉吐蕃、吐谷浑两边,让他们先停战一会儿,大唐会派宰相来调查此事,因为这个协定是由大唐主持,大唐当然要参与,他们自己也找来了,这合情合理。 因此,吐蕃、吐谷浑一定会答应的,因为李治不是说让韩艺去调停的,而是让韩艺去调查此事的,既然你们双方都请我出兵,可是你们双方又各执一词,那我当然得调查清楚这事,才能够决定出兵帮助哪边。这都需要一些时间去安排,因为这得双方都配合,只不过韩艺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安排,再多的时间也不够用。 元家堡! “啊!你又要出门?” 向来古井不波的元牡丹,听得这个消息后,微微张嘴,带着一丝害怕的望着韩艺。 韩艺点了点头。 元牡丹眼睑低垂,可过得片刻,她便笑道:“你出门在外可一定得小心,家里的事,你大可放心。” 虽是只言片语,但是却让韩艺心中一暖。其实他明白元牡丹对于这种事非常敏感,因为她的第一任丈夫,就是死于战场上,如果可以的话,元牡丹绝不希望韩艺去,但是她并未表露心声,这就是对韩艺最大的支持。 “你放心,我不过就是去调停的,可不是去打仗的,不会有什么事的。”韩艺拉住她的手,带着一丝愧疚道:“而且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元牡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肚里的孩子,轻轻摇头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安然归来。吐谷浑人和吐蕃人,我都见识过,他们可没有咱们中原人士这般有涵养,你可得事事小心,万不可能跟在长安一样,动不动就咄咄逼人,唇枪舌剑的,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吃点亏也不打紧,等回到长安来,咱们再跟他们算账。” 韩艺听得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元牡丹轻轻一叹道:“可惜这个道理,你总是悟不透。” 韩艺道:“谁说的!” 元牡丹道:“那你说你几时做到过。” “我——!” 韩艺想一想,道:“倒是低过一回,不然的我怎么会来长安。” “如果你当时低头了,你就不会来长安了。” “呃那也遇不到你了。”韩艺嘿嘿一笑,又道:“放心,这一回我就是去看看的,很快就会回来。” 元牡丹轻轻一笑,心里却明白,韩艺不可能只是去看看,既然陛下让他出马,那这事一定非常严重,但是她也没有说破。 二人聊了一会儿,韩艺又去到元禧那里。 元禧倒是看得很开,还打趣韩艺,这回回来就要当户部尚书了,弄得韩艺哭笑不得。 二人又谈了谈南进计划。 谈完之后,韩艺就准备回小院去,可是行到半道上,忽见元鹫走了过来,一脸杀气。 “你小子又要出门?”元鹫皱着眉头道。 韩艺讪讪点了点头。 元鹫哼道:“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你连送个粮草都差点将命给送没了,这回又让你去。” 韩艺翻着白眼道:“敢问是谁消灭阿史那贺鲁的?” “行了,行了,你那两下子,我还不清楚么。”元鹫挥挥手,道:“等会你有空,来一趟兽园吧。” “干嘛?” “当然是商量保护你的事啊!” “啊?”韩艺觉得隆重了一点。 “啊什么啊,上回要不是柳如风,你可就回不来了。不过这回你放心,我会事先打点好一切的,就算你再蠢,我也会会保你无恙归来的。” 韩艺听着很不是滋味,老子很蠢么?没好气道:“晚上吧,现在我没有心情,今晚我会在这里过夜。” 元鹫直接大步离开了。 韩艺不由得苦笑一声,心里却很明白。元鹫这么护着元牡丹,当然也知道元牡丹不希望韩艺离开,因此他有些不爽韩艺。 . 翌日,离开元家堡之后,韩艺又赶去了曲江池。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候不用贴身保镖,什么时候用。 陈硕真听后,过得半响,才道:“你还要我跟你一块去?” 韩艺微微一愣,道:“这当然啊,你可是我的贴身保镖,这是你的职责,难道你想辞职。哇!那你这也太精明了一点吧,需要钱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的人,有任务时候,就撇清关系,你不去做买卖真是浪费人才啊。” “谁是你的人,我不过是负责保护你,仅此而已。”陈硕真狠狠一瞪韩艺道。 韩艺道:“我还以为你忘记的自己的职责是保护我?那你为何又那般说?” “我——!”陈硕真犹豫片刻,坦诚道:“我只是认为往往我跟你一起,都要面临着九死一生,无一例外。”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啊!” 韩艺笑道:“不错,我们在一起,的确时常遇到危险,可是每每我们都能化险为夷,这个才是关键的,因此我需要你,不然的话,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我在十六卫军中一抓一大把,犯得着花这么多钱,来请你做我的贴身保镖么,当我的钱是印出来的,我只是将你视作吉祥物而已,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吉祥物?我堂堂陈大教主,竟然被视作吉祥物?陈硕真听得双目喷火,死死盯着韩艺。 “呃能够当吉祥物的那都是一些伟人,你应该感到光荣才是。” “滚。” “哇!我可是你上司,你竟然我叫我滚?” 陈硕真站起身来,双峰高挺,“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仅此而已。” 韩艺笑道:“看在你这么嚣张的份上,五千贯援助折半,两千五百贯,唉一个‘滚’字,害得多少人活活冻死,饿死啊!我华夏文字果真是博大精深。” “你——!” 陈硕真双目一瞪,粉拳紧握。 韩艺站起身来,道:“滚就滚呗。”摇着屁股就往外面走去。 “等下。” 陈硕真突然叫住他。 韩艺回过头来,“你不会真让我滚出去吧,这我可不会。” 陈硕真双目轻合,道:“对不起。” “什么?”韩艺侧耳道。 陈硕真猛睁双目,一双深邃的双目尤其迷人,一字一顿道:“对不起。” 钱真tm是一个好东西,我再努力试试看。韩艺道:“光说没有诚意啊。” “你还想怎样?”陈硕真愠道。 韩艺往椅子一坐,翘着二郎腿,嚣张道:“你亲自下厨,做上几道菜,当做是赔礼道歉吧。” “你别得寸进尺。”陈硕真咬牙切齿道。 韩艺笑吟吟道:“一顿饭至少能够救得一百户人家,这等好事,你找给我来做。” 陈硕真怒视韩艺半响,高挺的酥胸大起大落,十分养眼,看得韩艺心痒难耐,要知道他如今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美男子,因为他两个夫人都怀孕了,最近都是靠五姑娘在撑着。 “你看什么?”陈硕真忽然发现韩艺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韩艺一怔,清醒过来,靠!看来憋得太久了。嘴上却笑道:“我觉得你这衣服挺好看的,关键是收缩性好,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陈硕真听他说得不着边际,狠狠一瞪,一语不发的往外面走去。 等到她出得大堂,韩艺猛地一惊,道:“哇靠,她不会真去做饭了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知道待会让她跳个舞,她会不会跳。”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他猛地站起身来,不对呀!我等会还有事,你妹的,平时闲得蛋疼,你丫就不留我吃饭,这回我争分夺秒,你丫还亲自下厨,到底是她在玩我,还是我在玩自己。 韩艺突然非常郁闷,一方面又时间紧迫,一方面他还真想尝尝陈硕真的手艺。 这真是纠结的要命! 不行,怎么也得先看看效果先,如果她真做了,那么下回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韩艺拿定主意后,又坐了回去。 过得好一会儿,只见陈硕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来真的!韩艺有些忐忑。 陈硕真将托盘往韩艺旁边的桌上一放,“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韩艺偏头一看,中间一块烤羊排,边上围住一圈白饭团,非常精致,有点像似日本料理,不,日本料理就是学唐朝料理的,偏头一看,道:“真是你做的?” 陈硕真冷冷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呃!” 韩艺道:“我只剩下一个要求。” 陈硕真双目圆睁道:“你还有要求?” “最——最后一个。”韩艺竖起一根手指头来,“我保证!” “说!” “能不能打包,我真的赶时间。”韩艺一脸郁闷道。 半炷香过后,只见韩艺提着一个饭盒,得意洋洋的走了出来,忍不住笑道:“钱真是一个好东西,我爱死它了。” 从曲江池出来之后,他又去到贤者六院,跟李淳风、阎立本交代了一些事,最主要的就是,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一切的研究成果,要绝对保密。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回到北巷,召开了一个会议。 不过比起上一回韩艺出征,这一回熊弟倒是淡定许多,至少没有再哭鼻子了,可见他成熟了许多,不再完全依赖韩艺和小野,这也是必然的。不过他还是跟大妈似得,叮嘱韩艺和小野,出门在外,要注意这,注意那的,整个晚上就听到他一个人在念念叨叨,梦婷她们都快睡着了,唯独小野一个人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跟小胖讨论一两句的,基友的感情,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接下来几日,韩艺又去到遍户部、民安局、包括金行,交代一些事宜,其实他这回不需要去太久,可问题是,过年肯定是回不来了,可年关一般是他最忙碌的时候,要嘱咐的事实在是太多,这都还没有出长安,韩艺就已经快累趴下了,心里将吐蕃、吐谷浑给诅咒了一万万遍。 十日过后,边关那边终于传来消息,也与预计的一般,吐蕃、吐谷浑答应了唐王朝的要求,暂时停战,邀请大唐派使臣过去调查。 而就在当晚,韩艺来到了窑洞。 “你——你要出远门?”王萱微微张嘴,呆呆的望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上回没有告诉你,弄得你差点精神失常,无心学习,因此我这回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王萱轻轻一哼道:“你才精神失常,换你你不会多想么?” “所以我来了。” 韩艺笑道:“去外面走走吧。” 王萱一愣,轻轻点了下头。 二人出得窑洞,韩艺仰面望着天边的弯月,感慨道:“下回你再见到月亮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说来了。” 王萱一怔,随即啐道:“废话!”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难上加难 因为吐蕃、吐谷浑只是暂时停战,换而言之,就随时可能会开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因此在得到双方点头后,韩艺就领着三百禁卫军动身了,这三百禁卫军那个个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可都是年程咬金的亲兵,只是如今程咬金已经下野了,这些士兵当然也不归他了,李治为了保护韩艺的安危,就直接派给了韩艺。 韩艺一路上是快马加鞭,披星戴月,都没有太多时间去观看这沿途风景,这可是他的最爱呀。出陇右,入得吐谷浑境内,又经数日的奔波,来到了吐谷浑境内的大莫门城,其实就是一座土城,专门用来交易的,要是打仗的话,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作用。 等到韩艺来到城门前时,只见城门口站在上百来人,为首一人正是吐谷浑的可汗,河源郡王诺曷钵。 那边是禄东赞负责出面谈,诺曷钵自然也得亲自出面,毕竟这关乎着国之安危,只是他先来这里迎接韩艺,然后跟韩艺一块去谈判。当然,最主要的是探探唐王朝的口风,因为他比吐蕃更加需要唐王朝的帮助,如果唐王朝选择帮助吐蕃的话,那吐谷浑铁定玩完,而根据使臣传来的消息,唐王朝没有表现出站在他们这一边,这也令诺曷钵非常担忧。 其实韩艺也必须要跟诺曷钵聊聊,因为跟诺曷钵谈,他是占有主动的,而跟禄东赞聊,那估计两人都没有一句真话来的,那种谈话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韩艺并未有任何对策,他只有底线,还得边谈边想办法。 “河源郡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了!” 韩艺翻身下马,朝着诺曷钵拱拱手,但也没有表现得非常热情。 诺曷钵忙抱拳回得一礼,道:“劳烦韩侍郎长途跋涉来此,在下实在是愧疚不已。” “不敢,不敢。”韩艺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他确实对诺曷钵有些不满,当初好不容易帮你们调停,结果弄成这样,诺曷钵肯定是难辞其咎。 诺曷钵也看出韩艺神色不悦,心中隐隐感到有一些不妙,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又给韩艺介绍了一遍他身后人,包括他的大儿子罕立,以及一些大臣。 当然,这阵仗只是为了让韩艺感受到他的诚意,等入了城之后,诺曷钵就单独将韩艺请到自己的临时住房内,这事还得他们两个人谈,因为就算大唐想帮他,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哪里还会跟这么多人说。 “韩侍郎,你可别被禄东赞那老狐狸给骗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禄东赞的阴谋啊!” 这一入屋内,诺曷钵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韩艺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此话怎讲?” 诺曷钵道:“韩侍郎你有所不知,自从当初咱们签订协定之后,吐蕃就一直怂恿白兰羌人骚扰我们在赤水附近的牧民,那阿布罗是百般忍让,可是没有想到,白兰部的人竟然会去袭击阿布罗的妻儿,你们中原不也常说,这祸不及妻儿,阿布罗也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出兵反攻的。” “我看不是吧!”韩艺轻轻一笑,道:“据我得知的情况,你们似乎也一直试图收复白兰山。” 诺曷钵一愣,忐忑的瞧了眼韩艺,道:“这是因为白兰山,以及整个河源地区对于我们非常重要,是我们对于吐蕃的一道非常重要的屏障,也是我们吐谷浑的发迹之地,是吐蕃从我们手中夺走的,这样一来,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够进攻到我吐谷浑的腹地。”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们也明白,因此当初签订协定的时候,白兰部是划定在战争区域内,阿布罗丧妻儿之痛,我也能够理解,但是他攻打白兰部就是了,可是他却一直打到了吐蕃境内,不管怎么说,这都违反了咱们当初的协定。” “韩侍郎说得是。” 诺曷钵讪讪点了下头,道:“但是阿布罗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想这是情有可原的。而且,据我所查证,这极有可能是吐蕃设下的陷阱。首先,阿布罗的妻儿行走的道路,是一条非常安全的道路,白兰部的人一般不会去那边的,而且当时有足够的人保护他们,可见白兰部是事先知道那是阿布罗的妻儿,而不是说巡逻时遇到的,这一场有预谋的袭击;其次,阿布罗打过去时,白兰部很快就溃败,不然的话,阿布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到吐蕃境内去。” 韩艺道:“这些话你们的使臣已经说过了,但是你们拿不出证据来,即便有证据,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当初的协定可没有涉及到这些内容。而且,你身为吐谷浑的可汗,应该为大局着想,及时阻止阿布罗,可见你也希望阿布罗能够拿下白兰部,甚至于攻打吐蕃。” “韩侍郎,这真是冤枉啊!”诺曷钵立刻道。 韩艺略显疑惑的瞧了他一眼。 诺曷钵又面露为难之色。 韩艺道:“郡王,我希望你明白,我赶到这里来,是帮助你的,而不是来害你的,如果我都不了解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想帮你也无从下手。” “是,这我当然明白!”诺曷钵点点头,又沉默半响,突然叹了口气,然后才将其中缘由告诉了韩艺。 其实其中缘由,韩艺方才就猜到了,这吐谷浑是一个个部落组成的,而且诺曷钵是大唐扶植上来的,原本的人选还不是他,而且他事事都依靠大唐,故此很多部落都不爽他,只是也没有办法,大家没有真正的凝聚在一起,再来就是,当初签订协定,赤水一代是战争区域,这让赤海部落上下皆是感到不满,凭什么将我这里划定为战争区域。 因此诺曷钵向阿布罗承诺,全力支持阿布罗,如果他占领了白兰部,就将白兰部的地盘全部给他,阿布罗这才答应下来。 可这下好了,妻儿都被杀了,阿布罗当然也怪诺曷钵,要不是那什么狗屁协定,他们家也不至于如此。更加关键的是,阿布罗连战连捷的时候,诺曷钵认为这是禄东赞的阴谋,没有发兵帮助阿布罗,并且还叫停,这就更加令阿布罗感到不满了。 不是诺曷钵不想阻止,而是他阻止不了。 韩艺得知之后,是头疼不已,暗想,看来这番调停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因为吐谷浑内部都是一盘散沙,这如何去跟吐蕃调停。 诺曷钵见韩艺面露愁绪,小心翼翼的问道:“韩侍郎,难道陛下已经决定帮助吐蕃呢?” 问出这个问题是,诺曷钵是满脸大汗,这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一点,他能够今日,全靠当年李世民的大力扶持,而如今却换成李治,李治初期的国策又是休养生息,不愿意大动干戈,也没有李世民那么果断、霸气,不听话,我就扁你,因此他一直都很忐忑,一旦失去大唐的支持,他会变得内外交困。 韩艺瞧了他一眼,也知道他非常不容易,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陛下还派我来干什么。” 诺曷钵闻言激动不已,道:“如此说来,陛下会帮我?” 韩艺沉吟片刻,道:“陛下认为这只是一场误会,阿布罗虽然越界了,但是并未对吐蕃造成太大的伤害,可见他也不是有心要越界的,并且情有可原,因此我这一回来,主要还是来调停的。” 诺曷钵听得有些失望,其实他哪里想跟吐蕃讲和,吐蕃蚕食了吐谷浑这么多领土,他希望大唐能够出兵,与吐谷浑一道对付吐蕃,道:“这明显是吐蕃一手策划,我看想要调停是非常困难的。” 韩艺道:“河源郡王,如果根据当初的协定而言,我们大唐应该是帮助吐蕃的,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因此,我希望你能够尽力帮我,也是帮自己,与吐蕃将整件事说清楚,争取和平解决此事。” 诺曷钵一听,也明白唐王朝的意思了,对于他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唐王朝帮他,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唐王朝帮助吐蕃,前者明显没希望,但是后者更加是他不愿见到的,要是能取个中间结果,也算是勉勉强强,可是他不是大唐皇帝,什么都能够自己做主的,于是道:“如果吐蕃愿意的话,我也答应。只是!” 韩艺道:“只是你怕会引起阿布罗等人的不满?” 诺曷钵很为难道:“毕竟这是不共戴天之仇,身为他们的可汗,理应要为他们做主。” 问题你得有这能力啊!韩艺沉吟半响,道:“看来我们还得先跟阿布罗谈一下,如果我们自己都无法统一战线,那么怎么去跟禄东赞谈。” 诺曷钵略带失望的点点头,但是他也没有选择,而且韩艺这话至少透露出大唐还是偏向他们的,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韩艺之所以将底线透露给诺曷钵,就是很明确的告诉他,我们大唐不希望你们全面开战,谁要开打,谁得为此付出代价,先将诺曷钵给拿下,再去跟禄东赞那老狐狸博弈,别到时见面时候,又吵的天翻地覆,结果闹得不可收拾。 二人商量了一宿,隔日就出发,赶去赤海部,其实谈判的地点也就是安排在那里。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罪魁祸首 其实在来的时候,韩艺已经料到了这一番谈判,是非常非常困难的,甚至可以说,这可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是他也愿意为之努力,因为他来此只是为了他的计划,可不是为了吐蕃和吐谷浑,他是既不想大唐出兵,又不想吐蕃和吐谷浑开战,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那么只有谈判才能够满足这两点,不过局势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扭转的。 然而,现实比他预想中的还要难! 向来喜欢先计划好一切的韩艺,这一回是真的完全没有任何计划,只有在谈判中去想办法,但这也是老千所擅长的。 行至数日,诺曷钵、韩艺终于来到赤海部,这一代也是吐谷浑非常繁华的地段,因为这里是赤水河源,土地肥沃,是游牧民族最佳的栖身之地。远远望去,寒风呼啸下,战马飞驰,灰尘滚滚,显然是在备战的状态,并且这赤海部是人强马壮,其实每个国家最精锐的部队一般都在边疆,因为长年打仗,好比说现在大唐江南军队的战斗力就完全不能跟北方相比。 “父汗,你看!” 诺曷钵的大儿子罕立突然指着前面道。 诺曷钵举目望去,只见一支队伍纵马疾驰而来,他凝目看了片刻,然后朝身旁的韩艺道:“韩侍郎,中间那个身着白色服侍的便是赤海部的首领阿布罗。” 韩艺定眼一看,只见那阿布罗四十来岁,身材魁梧,长得一脸络腮胡,生得一张莽夫脸,而且他们个个都是头戴白巾,节哀顺变的气息尤为的浓厚,心中不禁一阵苦笑。 不消片刻,队伍疾驰来到他们面前。 阿布罗与一干部众下得马来,向诺曷钵行得一礼,但脸没有一丝敬意,反而充满了悲伤。 诺曷钵也很清楚,没有怪他,道:“将军,节哀顺变。” 因为吐谷浑也是仿隋制,还是有专门的称呼,阿布罗本是郎将,是签订协定之后,才被诺曷钵提升为将军的。 阿布罗突然抬起头来,悲愤道:“可汗,你别怪臣性子直,臣实在是不明白,当初臣连战连捷之时,可汗你不发兵助臣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臣休兵止战,还望可汗能够给臣一个解释。” 韩艺一听,暗道,这吐谷浑还真够民主的,人人都能指着可汗骂娘。 其实他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唐朝武将也这德行,程咬金、侯君集他们也不是没有这般跟李世民说过,因为政治是政治,战争是战争,这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政治家是出于政治目的,而统帅是出战场局势考虑,这肯定会有冲突的,武将脾气又暴躁,当然都是直截了当的问。 诺曷钵并未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可问题是韩艺在这里,你太不给面子了,我连口茶都还未喝,你就来质问我,但他心中有愧,也没有发飙,而是道:“这事等会再说。”说着,他手往身旁的韩艺一引,道:“这位便是大唐陛下派来调查的使臣,大唐陇右道行军副总管,兼户部侍郎,韩侍郎。” 阿布罗一瞧韩艺,见韩艺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先是一愣,随即哼道:“又是使臣,要是大唐陛下真想帮助我们,就应该发兵援助我们。” “放肆!” 诺曷钵怒喝一声,道:“我命你立刻向韩侍郎道歉。” 这个他不能忍,没有唐朝的帮助,他们吐谷浑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他真的会道歉吗?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郡王请先息怒。”说着他又向阿布罗笑道:“将军对大唐有何不满,尽管直说,我就是来干这事的。” “可汗,你可是听见了,是大唐使臣让臣说的,那臣可就直说了。” 诺曷钵瞧了眼韩艺。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直说便是。” 阿布罗喘着粗气道:“我们吐谷浑上上下下恁地忠于大唐,忠于天可汗,可是大唐陛下任凭吐蕃攻占我们的白兰山,如果大唐陛下真的支持我们,就应该发兵援助,而不是定下那什么协定,令我部部众整日都活在危险当中,还有我那可怜的妻儿。” 他周边的部将也纷纷怒容相向。 韩艺笑道:“将军应该也知道,那吐蕃也是我大唐的藩国,吐蕃也忠于我们大唐陛下,如果换成你的话,且只能帮一边,不知你会帮谁呢?” 阿布罗微微一愣。 韩艺道:“至少我大唐陛下没有与吐蕃联合一起进攻你们吐谷浑,不是吗?”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阿布罗怒争双目道:“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韩艺手一抬,打断了阿布罗的话,道:“别在我面前逞凶,我被陛下委派到此,本也是一肚子的火,不管是我,还是大唐,都不欠你们什么,如果你不爽陛下派使臣来,很简单,我可以离开。” 诺曷钵忙道:“韩侍郎,且请息怒。” “郡王多虑了,我没有发怒,只是我觉得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韩艺再度打断了诺曷钵的话,又朝着阿布罗道:“阿布罗将军,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为你的不幸,感到非常伤痛,因此陛下才派我来,目的就是不希望这种惨剧继续发生下去。难道你将我赶走了,你的妻儿能够复活,不会的,只会有更多的人失去妻儿。” 阿布罗听后,思忖少许,道:“不知你想如何解决这事?” 韩艺道:“我希望能够让赤海部的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而不是恐惧之中。” 阿布罗道:“那我妻儿的仇怎么办?” 韩艺道:“所以就应该让赤海部所有的人为你的妻儿陪葬,这是你想要的吗?” 阿布罗皱了下眉头,仅凭他赤海部如何能够抵抗住吐蕃的进攻,这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够了!” 诺曷钵觉得自己这个可汗成为摆设了,沉声道:“阿布罗,难道你就是这么迎接你的可汗吗?” 阿布罗一怔,忙行礼道歉,又道:“可汗,请。” 来到大帐内,韩艺见阿布罗的大将们都跟了进来,于是道:“你们开会都这么热闹么?” 阿布罗一愣,立刻明白过来,让那些大将们先出去。诺曷钵也让罕立他们都出去。 帐内就剩下诺曷钵、阿布罗、韩艺三人。 诺曷钵立刻道:“阿布罗,这是一个圈套,是禄东赞故意引诱我们破坏协定,给吐蕃一个进攻我吐谷浑的借口。” 阿布罗道:“可汗,就算这是一个圈套,但这又是谁造成的,如果没有那份协定,又怎会有今日。臣宁可不要那份协定,那样的话,至少其他的部落会来支持我,而如今他们都是自扫门前雪,因为他们知道战火肯定不会烧到他们那里去。” 诺曷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这是事实呀,这协定本就坑了赤海部。 韩艺低眉沉吟片刻,道:“事情已经发生,再谈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不如实际一点,不知道将军你希望怎样?” 阿布罗立刻道:“必须要让白兰部将阿豺交出来。” “阿豺?”韩艺一愣。 诺曷钵立刻道:“就是那厮杀了阿布罗将军的妻儿。” 韩艺点了点头。 阿布罗又道:“还有,就是必须停止这协定,这对于我们赤海太不公平了。” 韩艺不露声色的问道:“还有吗?” 阿布罗愣了愣,过得半响,他才木讷的摇摇头。 “我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 会议就此终止,诺曷钵和阿布罗都是一脸懵逼。 韩艺还没有跟禄东赞照面,如今他只需要接受双方的条件,然后再从中调和,现在如果他许诺的话,那纯粹就是在忽悠 夜已深。 韩艺坐在桌旁,一脸的愁绪。 忽然,烛火猛地摇晃了几下,随即听得一个笑声,“这一趟来得真是值了。” 韩艺一抬头,只见一个络腮胡,一字眉大汉出现在他帐内,笑道:“不知大教主看上谁了。” 这人正是陈硕真,只不过乔装打扮了一番,因为她的人都派去江南了,只有她一个人跟了过来,那韩艺自然得将她带到身边。 “呸!”陈硕真狠狠剜了一眼,但立刻又是一笑,道:“不过今日我不与计较,因为我希望你继续这么痛苦下去,毕竟很难看到你愁眉难展的模样。” 韩艺笑道:“原来我愁眉难展的样子最帅。” 陈硕真坐了下来,笑吟吟道:“也可以这么说。” 韩艺也只瞒不过她,强装也没有任何意义,不由得苦笑一声,道:“你说的很对,这回我的确是遇到难题了,而且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陈硕真没有做声,但是却给韩艺递去一道“继续说啊!”的眼神。 韩艺叹了口气,道:“因为如今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握中,我曾以为诺曷钵是可以代表吐谷浑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因此我还得考虑如何平衡他们君臣之间的矛盾,然后再去跟禄东赞谈判。然而,其实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 陈硕真道:“是当初那一份三国协定吗?” 韩艺点点头道:“我曾以为我处理的非常妥当,考虑的也非常周全,但其实我考虑的非常幼稚,亏我当时还自鸣得意,现在想来,呵呵,原来是那么的可笑。” 陈硕真道:“这么幼稚的想法,却让大唐、吐蕃、吐谷浑都答应了,可见他们比你更加幼稚。” “多谢夸奖!” 韩艺苦笑一声,道:“但事实是,吐谷浑当时没有选择,只能从命,而我们大唐又不想出兵介入两国的纷争,禄东赞的话,只怕这老狐狸是早就想到了这份协定存在着许多的漏洞,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才导致我的那份协定被大家所认同。”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或许是想当然了,又或许是我太贪婪了,才让我弄出这么一份不切实际的协定来,外交靠得真不是天赋,而是经验,在这一方面,我远不如禄东赞啊。” “难得见你这么坦诚。”陈硕真微微笑道,心里却想,这或许他就是成功的原因。 韩艺道:“曾输给一个这么异想天开的幼稚男,我想也不是一件值得光荣的事,真不知道你为何要侮辱自己。” 陈硕真面色一冷,哼道:“你如今也只能在我面前逞这口舌之勇。” 韩艺点点头道:“还真是如此。如今局势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没有人可以遇见会发生什么,因此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陈硕真微微皱眉。 韩艺笑道:“希望你还能给我带来好运。”能让韩艺相信命运的情况,还真是不太******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都是我的错 这外交可不是买卖,外交的利益冲突一般都是非常尖锐的,我占了便宜,那么对方就多半都是亏的,除非是在其它领域补偿一点,而买卖的话,始终会有一条双赢的道路在前面等着,就看你是否够聪明,为什么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那就是国与国之间,许多问题是谈不拢的,利益矛盾是无法化解的,那么只能依靠战争来解决。 韩艺是专门骗人,从不骗己,他来到吐谷浑之后,就知道这是他外交上的失误,他太过于贪婪,他完全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他既不想吐蕃、吐谷浑发生全面战争,又不想大唐出兵介入,如果只是白兰部和赤海部打来打去,他就无所谓,这不伤害到他的利益,但是他也不想想,往往全面战争,都是因为一场非常小的冲突引爆的,正是因为他的考虑不周,才埋下了这个祸端。 但是不管再难,韩艺都会为之努力的,因为这值得努力,如果能够平息这一场冲突,那么获得利益将会是巨大的,老千就是喜欢空手套白狼。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调查,事实就已经摆在面前了,就是谈呗,在谈判中寻求机会。 因此在赤海部逗留了一日,禄东赞吐蕃那边就已经传来消息,禄东赞明日便可达到谈判地点,而谈判的地点是在赤海部和白兰部的边界处,但这只是以前的分界。因为白兰部前不久被赤海部打得一溃千里,如今主力都已经退到白兰山附近,这一代还是在赤海部的控制当中,休战只是休战,赤海部已经占领的地盘,不可能会送回去,因为万一谈不拢就还得打。 韩艺刚到不久,这禄东赞领着三千吐蕃勇士就赶到了。 远远就见到禄东赞招手喊道:“韩侍郎,韩侍郎。” 韩艺也赶紧迎上去。 只见禄东赞翻身下马,哈哈大笑道:“昔日与韩侍郎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心中甚是挂念,不知韩侍郎近来一切可都好?” 听着语气,仿佛见到多日的好友,激动不已。但也看得出来,相比较起在大唐的禄东赞,今日的禄东赞要更加放得开一些,甚至于透出一丝王者之气,毕竟是在高原地区,不像在长安一样,整天一张委屈脸,逢人未语三分笑。 韩艺也是笑道:“蒙大相记挂,韩艺一切都好。倒是大相,精神奕奕,风采更胜往昔。” 禄东赞摆摆手,又道:“老了,老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跟韩侍郎你可是比不得的。”说着,他又将手往旁边一引,道:“来来来,我为韩侍郎介绍一位我们高原上的英雄,这位便是白兰部的酋长拓跋鬼谷。” 这事本就是赤海部跟白兰部的冲突,那白兰部当然得参与谈判。 “哦?”韩艺偏目一看,只见此人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却是不同一般,拱手道:“原来是拓跋酋长,失敬,失敬。” 拓跋鬼谷恭敬一礼,道:“拓跋见过韩侍郎。” 其实这拓跋鬼谷是禄东赞扶植起来的,以前的白兰酋长早被禄东赞给干掉了,但他也就是一个酋长而已,面对唐王朝宰相,那等级相差非常之远。禄东赞与韩艺才能算是平起平坐。 接下来禄东赞又介绍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年给韩艺认识,这人正是他的大儿子,赞悉若。不过在介绍赞悉若时,禄东赞就是轻描淡写,可见此人深知中原文化,介绍别人,那是英雄,但是介绍自己的儿子,就随便提提,非常谦虚。 赞悉若非常恭敬的向韩艺行得一礼。 韩艺也抱拳回礼,赞悉若可比他大多了,但是弄得好像差了一辈似得。 介绍过后,禄东赞又朝着身处十步开外的诺曷钵道:“河源郡王,别来无恙了。” 他可不会称呼诺曷钵为可汗。 诺曷钵只是淡淡点头道:“大相,别来无恙了。” 在他看来,他是可汗,而禄东赞只是宰相,身份上还是有差距的,自然得禄东赞先向他招呼。 拓跋鬼谷与阿布罗自然不会打招呼,反而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相互寒暄过后,一行人又往中间的大帐走去,这禄东赞一边走,就一边向韩艺说道:“韩侍郎,这一个月来,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将你给盼来了。” 这只老狐狸!韩艺暗骂一句,禄东赞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厮要放什么屁了,装模作样道:“大相此话怎讲?” 禄东赞道:“因为这协定可是韩侍郎你一手奠定的,最清楚的也莫过于韩侍郎,再加上我知道韩侍郎崇尚契约精神,因此由韩侍郎来主持公道,我禄东赞是心服口服。” 根据协定来判的话,禄东赞是稳操胜券啊! 诺曷钵一听,顿时急了,韩艺赶紧用眼神阻止他,又向禄东赞道:“不瞒大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陛下才会派来此调查。”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大帐前。 “请!” “请。” 韩艺、禄东赞、诺曷钵相互谦让,但最终还是诺曷钵先入,毕竟人家可汗,韩艺、禄东赞并肩先入得大帐。而拓跋鬼谷和阿布罗却是互不相让,暗中较劲,挤着入得帐内,随后罕立与赞悉入得帐中,小野和乔装过的陈硕真以及几名护卫也相继入得帐内。 来到帐内,双方又是一番推辞,最终还是让韩艺坐这中间,禄东赞、拓跋鬼谷、赞悉若,坐在左边,诺曷钵、罕立、还有阿布罗坐在右边。这也符合今日谈判的主题,韩艺本来就是一个调停的,当然坐中间,韩艺想边上,两边都不会愿意。小野、陈硕真与其他护卫一样,站在各自主人的身后,不过他们两个一高一矮,一个“莽夫”,一个小孩,挺不伦不类的。 入座之后,立刻又上来一些女仆,他们端着美酒佳肴,放在每个人的桌前,然后跪倒在桌前,因为吐谷浑吃的大块的肉,就必须要有人负责切肉,按照这里的习俗,就女仆跪在桌前,负责斟酒、切肉,还有一些女仆则是捧着酒坛站在一边,非常浓厚的奴隶气息。 韩艺在西北边时,已经见识过了。 等到斟酒完之后,韩艺目光一扫,突然端起面前的那碗酒,站起身来。 禄东赞、诺曷钵等人见了,只觉诧异,也作势要起身。 韩艺手一抬,道:“各位请坐,请坐。” 禄东赞、诺曷钵相觑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困惑,但还是坐了下来。 韩艺道:“拓跋酋长,阿布罗将军,这一碗酒,算是在下向你们赔礼道歉。”说着,他便一口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阿布罗和拓跋鬼谷都愣住了,他们以为此番谈判,肯定是诺曷钵、韩艺、禄东赞的博弈,可是这一上来,韩艺就扯上他们两个,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禄东赞和诺曷钵也是一脸懵逼。 等韩艺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拓跋鬼谷和阿布罗才反应过来,赶忙端起酒来。 “哎!” 韩艺抬手阻止他们两个,道:“这一碗酒算是在下给二位赔礼道歉,二位不必起身。” 禄东赞听得好奇道:“这——不知韩侍郎此话怎讲?”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陛下派我前来,主要目的是让我来恕罪的。” 恕罪? 禄东赞等人都懵了! 韩艺又是重重一叹,道:“其实之所以会出现今日这局面,责任全都在我,那一份协定是由我一手草拟的,但是我却忽略了赤海部和白兰部的百姓,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我——!” 说到这里,他略带一丝哽咽。 好小子!竟然跟我来这一招!禄东赞听到这里,总算是听明白过来。 这事很难去调停的,不管怎么样吐谷浑始终是破坏了协定,但是却情有可原,因此不管偏向那边,都会得罪另一边,禄东赞在来的路上,也在想,韩艺会怎么出招,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造成这一切的。 可是你怪韩艺,也怪不出一个什么来,因为韩艺背后是一个强大的帝国,谁会蠢到为了几条人命就跑去跟世上最强大的帝国拼命,但是韩艺已经将错误归咎到自己头上,导致禄东赞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口,暗想,看来这小子根本不是来调查的,而是来调停的。 但是他也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不管你怎么说,韩艺都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身上,但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韩侍郎,我妻儿的性命,难道就只值你一句赔礼道歉么?”阿布罗突然哼道。 韩艺看向阿布罗,大义凛然道:“我绝无此意,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知道阿布罗将军希望怎样,在下一定尽量补救对将军造成的伤害。”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阿布罗突然指向对面的拓跋鬼谷道:“我要他们将杀我妻儿的凶手给交出来。” 拓跋鬼谷哼道:“真是好笑,难道你们赤海部的人,就没有来我白兰部的地盘杀人放火么,你问我要凶手,那我白兰部惨死的人又得问谁去讨债?” “砰!” 阿布罗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拓跋鬼谷咬牙切齿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阴谋诡计,你们就是故意杀我妻儿,引诱我去破坏协定,好给吐蕃借口攻打我吐谷浑,但是你们这样做也太狠了一点。” 禄东赞忙道:“阿布罗将军,韩侍郎在此,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何凭据?” 诺曷钵喝道:“阿布罗,你给我坐下,韩侍郎在此,岂容你放肆。” “我尊敬的可汗。” 阿布罗冷笑一声,道:“我们赤海部是恁地的忠于你,可是你呢?一心只想着依靠大唐,大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大唐让我赤海部去死,你都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我问你,你可有将我们吐谷浑的子民放在心上。”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眼中透着一丝担忧。 “大胆阿布罗,你胆敢父汗不敬。” 罕立站起身来。 阿布罗冷笑一声,“杀妻杀儿之仇,不共戴天,既然你们都不愿帮我报仇,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说罢,他突然一脚将自己面前的矮桌踢向对面的拓跋鬼谷。 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来得极其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恐惧。 拓跋鬼谷下意识的掀起自己的矮桌挡去。 忽见他双目一凸,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只见一直跪在旁边的女仆一手持匕首刺入他的腹中,但那女仆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痴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绝境求生 “啊!” 听得一声惊悚的惨叫声。 “父——啊——!” 又闻罕立嘶吼,但立刻就戈然而止。 “啊啊!” 几乎是同一瞬间,只见一个女仆骑在诺曷钵身上,拿着匕首不断刺向诺曷钵的胸口,血注将女仆的脸溅得通红。而注意力都集中在父亲身上的罕立也被割破了喉咙和刺穿了胸口,睁着恐惧的双眼倒了下去。 噗噗噗!听得几声破裂之声,围着外圈站着的那些个护卫,不管是谁的人,均是挺直站着,一动不动,无视他们的主人被杀,只见一把锋利的枪头从他们的胸膛刺出。 “父亲!” 未等众人从诺曷钵父子的惨状中醒悟过来,禄东赞桌前的女仆已经将匕首架在禄东赞的脖子上。而他的大儿子赞悉若与罕立一样,第一时间就是救父亲,但也忽略自己身前的女仆,同样也被匕首架在脖子上。 咚咚咚! 一个女仆的头颅滚过在打仗中间,又听的两声闷响,只见帐外两道人影倒下,那锋利的枪头随着主人倒下而上扬,将已经千疮百孔的帐篷又撕裂出两条缝隙来。 只见小野手持断刀护在韩艺身前,而陈硕真则是手拿还在滴血的长剑护在韩艺身后。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就是在一瞬间的发生的。 转眼间,白白的帐篷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鲜血从矮桌下面流出,在中间汇聚,流向帐外。 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因为这种级别的会谈,一定会是非常安全的,他们只是来谈判的,这老大可都在后面,谁要敢动手,面临的就是两个国家的攻击,但是你得到不过就是几条人命而已,这怎么算也不划算,而且意义不大,退一万步说,纵使有人料到阿布罗会向拓跋鬼谷动手,最多也就是以为他们打一架,这很稀松平常,也没有人想到,他连诺曷钵、韩艺、禄东赞都不放过,这简直自掘坟墓,要将这里的人都杀了,赤海部绝对灭族。 这简直没法想象。 可怜的吐谷浑可汗就这样躺在了血泊当中,估计他临死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说他了,现在活着的人都是蒙的,饶是韩艺、禄东赞这等聪明人,都是呆若木鸡,满脸大汗,眼中充满了恐惧之色,大帐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阿布罗,但他脸上也极其惊讶,因为韩艺三人毫发无损,这可是必杀一击啊! 他万万没有想到,小野脑袋里就一件事,保护韩艺,而当今世上除元鹫之外,没有人再比小野的出刀速度快,不过小野也真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觉悟,常年生活在山里,与猛兽打交道,导致他出手就一定是致命的,一刀就将那女仆的头给砍了下来,非常的干净利落,那断头尸体横陈在桌上。 陈硕真作为大唐头号通缉犯,任何时刻警惕心都是非常高的,即便外面那两枪来的非常突然,但还是被他避过,并且完成双杀。 未等大家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外面传来阵阵惨叫声。 随即远处又传来杀声震天。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韩艺微微偏头,正好陈硕真余光看来,二人眼中满满都是苦涩。 “大相!不好了,我们中计了,赤海部的人杀了过来。” 一个吐蕃将军冲入帐中,里面的一切令他震惊不已。 阿布罗笑道:“如果你们希望你们的大相还能安然无恙的话,就让你们的人马不要妄动。” 那将军清醒过来,立刻拔出刀来。 噗噗噗! 忽然两边二十余位身着奴仆服侍的汉子手持刀斧从大帐的两边,破帐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这种级别的刺杀,阿布罗肯定是准备相当充分。 而那挟持禄东赞女仆立刻将刀锋逼近几分。 “你若敢伤我父亲分毫,我要你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赞悉若紧张的浑身都湿透了。 “那你们还不给我老实一点。” 阿布罗眼一瞪,又向赞悉若道:“少将军,这恐怕还得劳烦你出去一趟。” “你——!” 赞悉若何曾被人这般要挟过,可见那女仆的匕首又逼近几分,忙道:“我答应你,你莫要伤害我父亲。” 禄东赞突然道:“等下。”又向赞悉若道:“你听好了,倘若有人敢攻击你们,你们就不用管我了,一律格杀勿论,然后调集大军踏平赤海部。” “父亲——!” “这是命令!” “是!” 赞悉若狠狠威胁了阿布罗一眼,然后便与那位将军转身出去了。 禄东赞怒视着阿布罗道:“阿布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阿布罗未说话,忽听得韩艺笑道:“很简单,我们大唐和河源郡王都不愿帮他报仇,他不只有依靠大相你了,而且,那阿豺就在你大相手中,这也不过就是大相你一句话的事,求你省事多了。” 阿布罗哈哈笑道:“韩侍郎,我倒是小看你了,这般时候了,还能保持如此淡定。哦,还有你这二位护卫,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你以为你还逃得了么?” “你总不会奢望我我束手就擒吧!” 韩艺一笑,突然面前的矮桌向阿布罗掀去,嘴上却道:“先救大相。” 陈硕真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过来,唰的一剑刺向禄东赞。 禄东赞都傻了,这是救我,还是要害我啊! 阿布罗惊骇道:“快拦住他们!” 这禄东赞要是挂了,那他全族都得陪葬,逃都没有地方逃。那些刀斧手原本是指向韩艺的,这阿布罗一嚷嚷,下意识就往禄东赞那边移动。 当的一声响,只见刺杀拓跋鬼谷的女仆飞身扑过去,挥舞着匕首挡开陈硕真的长剑。 周边其余几名女仆纷纷扑向韩艺。 可是他们遇到小野,也确实是命该如此,她们凭借的就是快、狠,但是小野比她们还要快,而且力量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只见小野断刀横扫,当即挡退两名女仆,并且削去一名女仆的大半手臂。 阿布罗愤怒道:“给我宰了这些汉猪。” 那些刀斧手立刻攻了上去。 “大相,我来救你!” 韩艺完全不在乎刀斧手,操起一把大刀来,冲向禄东赞。 禄东赞都快哭了,大哥,我脖子上可是有着一把匕首呀,你别凑热闹了好不。 小野一心保护韩艺,于是也往禄东赞那边退去。 阿布罗急道:“除禄东赞外,其余人格杀勿论。” 但是韩艺、陈硕真、小野拼命的攻向禄东赞身后的女仆,那些刀斧手只能冲上去保护禄东赞,那女仆挟持着禄东赞,跑又跑不了,只能不断往后缩去,一时间是手忙脚乱,瞬间被小野杀死三人。 正当这危急时刻,阿布罗忽见大帐后面几道人影晃动了一下,不禁面色一愣,随即就见一些个竹筒罐缝隙中飞了进来,他凝目望去,只见那些竹筒罐冒着黑烟,就在他愣神间,只听得啪啪啪的几声响,顿时浓烟直冒。 这突如其来的竹筒,也惊扰到大帐内所有的人。 “啊!” “啊!” 又听得两声惨叫,两名刀斧手立刻毙命于陈硕真和小野的刀剑之下,倒还别说,陈硕真跟小野的配合起来,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默契,一攻一守配合的相得益彰,倒是韩艺显得有些多于,不过韩艺也没有管他们,一心攻向禄东赞。 “一定要救出大相!”韩艺面色狰狞道。 禄东赞大为感动道:“韩侍郎,你别管我,自己保命要紧。” “不行!这都是我连累了大相!” “咳咳咳!” 浓烟直冒,熏得那些刀斧手门呛咳起来。 而韩艺他们都是有所准备,尽量往边缘厮杀,那些刀斧手虽人数众多,一时竟然抵挡不住陈硕真和小野的进攻。 唰! 陈硕真瞅准一个机会,斜刺里一剑刺向禄东赞身后的女仆。 那女仆无奈之下,将禄东赞往身后一甩,挥起匕首挡去,当得一声挡开陈硕真的长剑,只觉眼下冷芒闪过,当即被小野腰斩于断刀之下,鲜血将内脏冲出来,腥味刺鼻。 禄东赞看得不禁一阵恶寒,又见四处刀光剑影,而且烟雾弥漫,脸色惊惧不已,慌忙之中,爬起来往帐外跑去,因为这大帐残破不堪,到处都是被劈开的大洞,往那边都可以出去。 阿布罗一见,急道:“一定不能让禄东赞跑了。咳咳咳!” 韩艺立刻道:“保护大相。” 三人同时冲出大帐。 与此同时,那些刀斧手也全部冲出帐外,这大帐里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人了。 一出帐外,陈硕真不禁手上一抖,只见一排弓箭手,拉成满月,这一声令下,就能将他射程刺猬。同时,又听得东北、东南角传来厮杀声,那里正是韩艺的护卫见和诺曷钵的护卫军所在之地。 可是韩艺完全不管,奔着禄东赞就杀了过去,小野也一直守护在他身旁。 禄东赞这么大年纪能跑多快,很快就被刀斧手、韩艺他们给追上了,那些刀斧手将禄东赞团团围住,场面一度非常滑稽,因为那些刀斧手还是以禄东赞为重,因此他们下意识的就是防守,等于是韩艺、陈硕真、小野三人追着二十余人打。 忽听的一声吐蕃语! 只见一支吐蕃队伍冲将过来,但是他们不敢冲向禄东赞,毕竟禄东赞还在刀斧手的胁迫之中,也不敢进攻弓箭手,那是阿布罗的人,而是直接用血肉之躯挡在那一派弓箭手前面,这你们可不能放箭,个个都急的快要尿了。 阿布罗见自己的刀斧手这般狼狈,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先将那几只汉猪给我杀了。” 那些刀斧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人多的一方啊,立刻攻上去几人挡住韩艺他们,导致韩艺与禄东赞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 正当这时,弓箭手的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禄东赞的大儿子回头一看,只见六匹骏马拉着三辆木车疯狂的朝着这边冲来,隐隐见到三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支身着奴仆服侍的队伍。 那些弓箭手还摆个毛的poss ,或下意识的回头拉弓射去,或两边躲闪。 但为时已晚,三辆马车冲入人群当中,轰轰轰,听得几声巨大的爆咋声,虽说不至于炸得人仰马翻,但是引起一阵极大的骚乱,很多人都懵了,这是啥玩意啊。 场面更加乱了。 禄东赞的大儿子大吼道:“挡住那些人,挡住那些人。”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一定要保住禄东赞。 那些爆炸威力虽然不大,但是贵在够响,战马受惊,都是原地打转,根本不听使唤。 那一支几十人的队伍直接冲向禄东赞,个个都是身手了得,杀的对方是人仰马翻,也不管你是吐谷浑人,还是吐蕃人,十余人立刻护在韩艺他们周边。 原本就被挟持的禄东赞一看这里莫名其妙又杀出一支队伍来,不禁神色大变。 而那边阿布罗的人马也感到了,阿布罗亲自上马领着士兵杀了过去。 “韩侍郎,上马!” 为首一名蒙面人喊道。话音未落,几匹战马疾驰到韩艺他们身旁。 韩艺他们立刻上马。 只见十余人从马背上取下一连串的竹筒,淡定的用火折点燃,四处乱扔。 “大相,对不住了,在下已经尽力了!” 韩艺嚷嚷一句,便领着队伍,冲向东北角。 阿布罗想领兵去追,结果脚下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吓得胯下战马差点没有将他给掀翻过去。 而在东北角,两支队伍也正在厮杀当中,赤海部的战士是拼了命的阻止韩艺带来的那三百禁卫军接近大帐范围,采取包围的阵势,只要能够围住,就是稳赢,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法集中力量一口吃掉这支禁卫军。而唐军将士更是急得要命,如果韩艺挂了,他们是难辞其咎,也是在左冲右突。 “韩侍郎!是韩侍郎!” 忽听得一人高喊道。 赤海部的战士回头一看,顿时一阵慌乱,怎么这里还有一支队伍,只见小野一马当先,冲杀过去,与唐军这两面夹击,很快就打破一个缺口,但也无人敢念战,往北奔逃而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望尘莫及 虽然几经苦战,韩艺他们虽然终于杀出重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安全了,因为这周边可都还是赤海部的势力范围。 果不其然,韩艺他们刚刚才突破重围没有多久,迎面就杀来一支队伍,后又有追兵。 “怎么办?” 陈硕真眉头紧锁。 小野撇着嘴道:“杀过去就是了!” “没有必要!” 韩艺摇摇头,回头看了眼蒙面人,蒙面人指了了下旁边一条小径,韩艺立刻率领着队伍,往边上一条小径逃去。 但后面的追兵仍是穷追不舍。 韩艺他们奔逃数里路,来到一处山脉脚下,群山起伏,山顶是云雾缭绕。 “吁---!” 蒙面人突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道:“就是这里!” 韩艺也停了下来。 陈硕真急切道:“怎么停下了。”说话间,她举目张望,发现没啥东西。 追兵就在后面,这一停,真是要了亲命啊。 韩艺嘴角一扬,下得马来,小野也立刻下得马来,对于他而言,他的职责就是保护韩艺,其他的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与此同时,陈硕真也下得马来。 韩艺又朝着那几百名禁卫军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听从他的指挥。”说着,手指向那蒙面人。 “可是韩侍郎---。” “这是命令!” 说话间,后面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 韩艺皱眉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那些大唐将士都傻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从未遇到这么讲义气的统帅,竟然叫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 什么情况啊? 韩艺沉声喝道道:“还不快走,莫不是想违抗军令。” “卑职---!” “快走!” “祝你好运!”那蒙面人轻轻一笑,挥上一鞭子,往前面冲去。 那些禁卫军见罢,这军令如山啊,也只能跟着蒙面人往前逃去。 陈硕真懵逼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韩艺笑呵呵道。 小野望着后面道:“韩大哥,我们得走了。”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后面追兵已经追上来了。 那些人一看到韩艺,激动哇哇大叫。 “操!快跑!” 韩艺惊呼一声,立刻往山上跑去。陈硕真、小野还愣了下,也急忙跟着韩艺向山上跑去。 嗖嗖嗖! 就见一阵箭矢落在他们刚刚站得地方。 “吁---!” 后面追兵追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为首一名将军瞧了眼前方,又了瞧了眼山上,向边上一人问道:“方才上山的可是大唐的使臣?” “一定是的,不会错的。”那人说着又纳闷道:“可是他们为何往这山上跑,这可是死路啊。” “哼!就他们那点人,除了能够吸引人主意,再无大用。不用去追那些人,只要能够杀了大唐使臣就行了。” 那将军朝着山上一挥手。 他身后的士兵纷纷下马,往山上追去。 山间,陈硕真一边挥着长剑挡开杂草、荆棘,一边不解道:“韩艺,你是不是疯了,这里的地形我们根本不熟悉,而且又没有救兵,我们迟早会让他们抓住的。” 韩艺笑道:“有你在,我相信我能够化险为夷。” 陈硕真听得一翻白眼,可见韩艺神色淡定,在这山间,走得是从容不迫,好像以前来过似得,不禁感到惊讶,他一直都跟在韩艺身边,韩艺绝对没有来过这里。凝目左右观察,并未看到什么蛛丝马迹,又发现韩艺一边走,目光四处观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沿途都有记号,心知韩艺一早就有准备的,于是也不再多问。 “韩大哥,他们追上来了。” 站在树上的小野突然喊道,这小子入得山间,那绝对是无敌的,在树上挑来逃去,实在是韩艺拖慢了速度,不然这小子早就不见人了。 韩艺笑道:“不用管他们。” 但是脚下还是加快了步伐。 因为这是山路,大家的速度也都差不多,追兵也一时半会追不上,草木挡住了视野,也不能射箭。 但是这山还真不矮,韩艺他们也是走得足足半个时辰,才来到山顶,一阵寒风吹来,三人直哆嗦,但见这山顶基本上光秃秃的,还有着不少积雪,就是左边有一些草木在,但视野非常开阔。 陈硕真傻了,这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啊!忽听得一阵草木声响,她转头一看,只见韩艺和小野将那些草木纷纷甩开。 “还不快过来帮忙。” “哦!” 陈硕真走了过去,帮着一块将那些草木拿开,但见草木下面又是一块大油布。韩艺直接扯开油布。 “滑翔翼!” 陈硕真惊呼道。 韩艺咦了一声,道:“你知道呀!” 陈硕真恍然大悟,韩艺根本就是故意在那里停留的,目的就是要将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帮助其余人逃脱,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你老人家还考虑得这么细致,你至于吗?殊不知,逃跑可是韩艺的强项,上天入海,无所不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淡定,道:“你是想......!” 可是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眼不远处的悬崖,心中又是一阵惧怕,她只是偷偷去看过元鹫他们练习滑翔翼,但是可没有真的飞过,而且这么高。 小野却显得极其兴奋,蹲在一架相比起来较小的滑翔翼旁,睁着大眼睛道:“韩大哥,这是我的么?” 韩艺点点头道:“这回不需要检查了!”说着又陈硕真道:“不要担心,如果你摔下去了,我也是不能活的,你在临死前可以死得瞑目了,这比买卖怎么算,你都不会亏的。” 陈硕真一看,这里只有两架,她也不会用,小野肯定不会载她的,那么她只能跟韩艺一架,飞到空中,那真的是要死就大家一块死。 “别发愣了,快点套上,我们得走了。” 韩艺扛着滑翔翼,拿着一个套袋朝着陈硕真挥舞着。 陈硕真一愣,心中叫苦不迭,她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上前,穿上套袋,却极其愤怒道:“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韩艺哼道:“开玩笑,告诉你了,你还会跟着我来么,少了你这个吉祥物,我忒也危险了。好了,好了,快走吧,小野都在等着了。” 小野早已经扛着滑翔翼站在悬崖边上了,一双大眼睛充满着兴奋的光芒,这么高的地方,他还真的没有飞过。 陈硕真晕乎晕乎就跟着韩艺走到悬崖边上,一看到那万丈悬崖,不禁闭了闭眼,她又没有飞过,突然让她飞这么高的山,能不害怕就有鬼了。 “哟哟!我们大教主也会害怕!”韩艺笑嘻嘻道。 陈硕真双目一瞪,正欲开口,忽闻后面传来阵阵叫喊声。 韩艺面色一紧,道:“跟我走!” 陈硕真不禁也打起精神来,听着韩艺的口令,三人同时冲向来悬崖。 “啊---!” 陈硕真还是没有忍住尖叫一声。 两架滑翔翼在短暂的下落后,忽然往上一扬,尖叫声仍在持续当中。 而就他们刚刚飞下悬崖时,后面的追兵已经来到上来了,望着渐渐远去的飞行物,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那是啥玩意? 甚至有不少人认为那是两只大鸟么? 忽然,听得一人大声嚷嚷着,一干人才醒悟过来,纷纷张弓搭箭射去,但是都挨不到滑翔翼的边,很快就被吹落下去。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到韩艺他们远去。 “啊---!” 叫声还在继续。 韩艺纳闷的大喊道:“我说教主,事已至此,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陈硕真一收声,怒视着韩艺,喊道:“这还不都怪你。”可余光不小心有看到下面,双手不禁一抖。 她这一抖,滑翔翼猛地晃动了一下。韩艺忙叫嚷道:“哇操!你别乱抖好不,这可是要命的啊!” 陈硕真赶紧稳住,一脸惊恐道:“为什么你要选择往这边跑。” 韩艺道:“这里可都是赤海部的地盘,唯独这一条路是能够最快逃离赤海部,只要我们绕过前面那座大山,然后飞过赤水河,便可以逃离赤海部的追兵,并且,他们要想追过去,可就得绕很远的路了。” 因为这是山脉来的,周边都是山,道路不通,直线算得话距离当然短,但是要绕的话,就得绕很远了。 陈硕真又道:“那其余人岂不是非常危险?” 韩艺道:“你是不是吓傻了,他们的目标是我,谁又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你放心好了,他们都会安然无恙的。你看人家小野,飞得多快活。” 陈硕真一看前面的小野,虽然看不到小野整个人,但是完全能够感受到快活的气息。 韩艺又喊道:“打起精神来,我们要绕过前面那座大山了。” 陈硕真惊惧道:“这怎么绕?” “我教你。” “你现在才来教我?” “你现在知道你方才的叫喊是多么的致命了吧。” ...... ...... 白兰部。 在一个帐篷里面站在三人,正是禄东赞、赞悉若,已经刚刚被刺杀的拓跋鬼谷。 “父亲,原来方才都是---!”赞悉若一脸懵逼的望着禄东赞。 “悉若,你也别怪我,若是我事先就告诉你了,只怕你会露出破绽,此事也只有我跟阿布罗、拓跋知晓。”禄东赞摇摇头,又向拓跋鬼谷道:“你没事吧?” 拓跋鬼谷笑道:“我垫了一块羊肉在里面,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 “那就好!”禄东赞点点头。 “大相,方才真的是好险呀!” 拓跋鬼谷脸上还显得有些惊魂未定。 禄东赞眯了眯眼,道:“我还真是小瞧了那小子,想不到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如此的沉着冷静,厉害,真是厉害呀!” 拓跋鬼谷道:“大相,你说韩艺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不一定!” 禄东赞摇摇头道:“当时的情况,阿布罗必须要控制我,如果我也死了的话,那么我们吐蕃定不会放过他,而他同时又杀了诺曷钵,吐谷浑方面更加不会放过他的,他一定要保我周全,我想韩艺可能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不顾一切的跟我纠缠在一起,这样一来,埋藏在外面的弓箭手就不敢动手。” 说着,他皱着眉头道:“不过,为什么这里还藏着一支唐军?要不是这些人,韩艺不可能能够逃走。” 拓跋鬼谷道:“我方才已经让人询问过了,那些人都是一些商人,前不久带来了一些大唐新式美酒货物来到赤海部做买卖,是赤海部一个名叫东旭的家伙引进来的,而那些东旭常年帮助阿布罗从大唐偷运丝绸、武器,不过现在也消失了。如果他们是韩艺的人,那么韩艺早就料到呢?” 禄东赞摇摇头道:“不太像,如果韩艺早就料到,他不可能还会来,方才对于他而言,可也是非常危险的。不过此人一定要除掉,否则的话,将会是我吐蕃的心腹大患。你立刻让人吩咐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韩艺给跑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二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阿布罗和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大相不好了,韩艺---韩艺他---他飞走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绝处逢生 “你——你说什么?” 禄东赞只觉自己听错了,不禁和拓跋鬼谷对了对眼神,二人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那肯定就是阿布罗说错了。 阿布罗道:“我派去的人追到积石山那边的一座山的山顶上,他们都亲眼见到韩艺坐在一个大风筝上面飞走了。” 禄东赞越听越离谱了,道:“这话你也信,风筝能坐人吗?” “我前面也不信。”阿布罗道:“可是他们都说亲眼见到的,包括阿达也看见了,如果他们要编个理由,也不会编这么一个理由来骗我。” 禄东赞听得沉默不语,的确如此,如果怕被怪罪,也不会编这么一个荒诞的理由,没有人相信啊!皱眉道:“难道那小子还有这手段。唉真是可惜,这都让他给溜了。” 阿布罗道:“大相,接下来该怎么办?” 禄东赞一怔,沉吟片刻,笑道:“接下来当然是全力进攻,这可就得劳烦你了。” 阿布罗兴奋道:“大相,能为你冲锋陷阵,那是我阿布罗的荣幸。” “不不不!” 禄东赞摇摇头道:“不需要你去冲锋陷阵,你在这等着就行了。” 阿布罗一愣,道:“大相此话怎讲,当初——!” 他话未说完,只听得嗤的一声,一把尖刀从突然胸口刺出。 就连禄东赞身旁的赞悉若不禁都是一脸惊愕之色。 阿布罗睁大双眼布满了震惊,回过头去,望着自己的心腹大将丹木,道:“你——你——!” 丹木只是笑了笑,又握刀往前一送。 “啊!” 阿布罗发出一声闷响,又看向禄东赞,“为什么?”他甚至都来不及愤怒,因为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禄东赞笑道:“你若不死的话,那岂不是给大唐出兵的理由,企图刺杀大唐宰相,这罪名可是不轻呀,我也保不住你,与其让你受外人凌辱,还不如我给你留一个全尸,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啊!” “你——你这狡诈的吐蕃人。” 说完之后,阿布罗便带着满腔怨恨和后悔倒了下去。 丹木抽出刀来,拿出一块布,将刀上的血抹干净。 禄东赞笑道:“丹木,从今日开始你就是赤海部的酋长,犬子会全力配合你铲除阿布罗的余孽,记住,该杀的还是得杀,不要留有后患。” “大相请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些余孽影响到大相的大计。” “很好。” “我先告退了。” 禄东赞看向赞悉若。 赞悉若道:“孩儿明白。” 丹木先是招呼两人进来,将阿布罗抬出去,然后又向禄东赞行得一礼,这才与赞悉若一块走了出去。 他刚一出门,禄东赞就皱了下眉头,遗憾之色,跃然纸上。 拓跋鬼谷道:“大相,如今让韩艺给了跑了,他一定会立刻将消息传到长安去,如果大唐发兵的话,只怕会影响到大相的计划。” 禄东赞道:“首先,韩艺不见得会猜到是我在背后策划的,就算猜到他也没有证据。其次,如今的大唐皇帝可不是当初的天可汗,他没有那份胆量和果敢,我估计他也不会出兵的,就算他最终决定出兵,那也为时已晚。因此,只要我们能够迅速的拿下吐谷浑,到时大唐也只能作罢。倒是韩艺这人留不得,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拓跋鬼谷道:“可是如今吐谷浑还未在我们的掌控中,只要韩艺逃出赤海部的范围,我们就很难去抓他了。” “那也不一定!” 禄东赞笑道:“你可别忘记,那弘化公主可还在伏俟城,而且既然韩艺亲自来此谈判,可见他非常重视吐谷浑,而在大唐朝中,多半大臣都不愿大动干戈,唯有他一直要求支持吐谷浑,这也是我必须要除掉他的原因,因此我认为韩艺会跑去伏俟城与弘化公主会合,想办法来稳定住局势,但是他万万想不到,伏俟城只怕已经不在大唐的掌控中了,你立刻传我的信,告诉素和贵,如果韩艺达到了伏俟城,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给杀了。” 赤水河以东的一片戈壁中。 “呕——!” 只见一个一字眉“汉子”一手扶在大石上,吐得是欲罢不能。 而在不远处站在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 他们正是死里逃生的韩艺、小野和陈硕真。 “韩大哥,真的要烧了它们吗?” 小野很不舍的抚摸着面前的滑翔翼,方才他飞得真是太爽了,真心飞了大半天,这才是飞行呀。 韩艺笑道:“在这戈壁滩上,难道我们扛着它们走么,也不能留给敌人。” 小野瘪着嘴点点头,又看向那边的陈硕真道:“她为何会吐?难道她不觉得飞翔非常有趣么?” 韩艺呵呵道:“我想应该是怀孕了吧。” 小野惊讶的望着韩艺。 “你小子让小胖给带坏了。” 韩艺轻轻扫了下他的脑袋。 小野嘿嘿一笑,又道:“也不知道小胖现在在干什么?” 韩艺笑道:“我想应该是数钱,那胖子都快变一个小财迷了。” 小野乐得呵呵直笑。 “行!我先去那边看看!”韩艺指了指陈硕真。 小野点点头,等韩艺走后,他便蹲下神摆弄起自己的那架滑翔翼来,做着最后的告别。 “教主,你还好吧?” 韩艺走了过去,朝着还在微微喘气的陈硕真问道。 陈硕真斜目一瞥,冷冷道:“你走开!” 韩艺义薄云天道:“我怎么能在这时候抛下你了。” 陈硕真可没有半点感动,因为两个人说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缓了缓,又从腰间取下水壶,喝了几口水,漱漱口,突然看向韩艺道:“你早就知道会遇到袭击呢?”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早就知道。” 韩艺摇摇头,道:“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敢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行刺,关键这没有什么意义,只会将事情越弄越乱。” 陈硕真点点头,这种行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吐蕃的宰相,大唐的宰相,吐谷浑的可汗,这是什么级别的会议,谁动手绝对会招收灭顶之灾,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因此开会的时候,保护的是外圈,不是大帐里面,但偏偏这一切就发生了。 可是这也是陈硕真纳闷的地方,韩艺要有这么神,那就根本不会去参加这次谈判了,道:“那为何你准备恁地充分?显然是有备而来。” 韩艺不禁苦笑一声,道:“这都是因为吃一堑长一智,上回就差点命丧西北,因此这一回我事先就派人渗入到赤海部作为内应,但他们也只是防止谈判破裂,双方万一立刻发生冲突,可以保护我回到大唐。”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再聪明,也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危险,而来得这么突然,这都是元鹫放心不下,如今元牡丹怀孕了,元鹫决不能让韩艺再有任何危险,甚至于采用滑翔机那都是元鹫提出来的,但这只是因为他酷爱滑翔机,觉得这样很酷,不过韩艺也觉得有滑翔机在,的确可以出其不备,当然,不只是滑翔机这一条路。 所以柳如风他们早就来到赤海部,元鹫当初走南闯北,认识很多人,再加上元家跟吐谷浑一直都有贸易往来,跟这些部落的关系都不错,那些部落首领过着都是非常奢靡的生活,但只有大唐的商品能够满足他们,因此元鹫利用这两重关系,让柳如风他们先扮成商队,跑到赤海部等着韩艺的到来,并且观察这附近的地形,将滑翔机准备好。 鉴于上一回送个粮草,韩艺都差点挂了,元鹫其实非常不放心韩艺,如果韩艺出了什么事,元牡丹会崩溃的,因此元鹫将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派出来了,包括犬牙都跟着来了。 陈硕真想起上一回,不禁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每回她跟韩艺在一起,那真是多灾多难,就没有一回轻松的,可若说她是灾星吧,每回都能够死里逃生,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又一脸困惑道:“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皱眉思索片刻,道:“不瞒你说,我暂时也不能确定,如果阿布罗铁了心要为妻儿报仇,这似乎也是他唯一的出路,毕竟大唐和诺曷钵都不会愿意为了他报仇,去兴兵攻打吐蕃,那么唯一能够帮助他报仇的,只有禄东赞。只要挟持禄东赞,他自然能够报仇。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总是觉得这事哪里有些不对劲,而且,阿布罗杀诺曷钵,这我能够理解,但是他却表现得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其实留着我,也不是一点用出都没有的,如果他能够同时控制住大唐和吐蕃的宰相,他谈判的余地就更大一些。” 陈硕真道:“可如果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整件事,那么只有一个人有这能力。” “禄东赞!” 韩艺眉头紧锁道:“如果这一切真是禄东赞从中作梗,那这个人就真是太可怕,这比火中取栗都还要恐怖一些。” 将心比心,他没有这个胆设下这种局,光想想都很恐怖,因为他只是一个老千,他设局只是为了行骗,不是为了去杀人,他真下不了这手。 陈硕真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艺一怔,沉吟片刻,道:“不管是那种情况,赤海部最终的出路,肯定是投靠吐蕃,而且,诺曷钵一死,吐谷浑群龙无首,此时正是大举进攻得好时机,我相信禄东赞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说到这里,他嘴角一扬,道:“但是对于我大唐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陈硕真问道。 韩艺道:“我们得尽快赶去伏俟城。” 陈硕真道:“我们走过去?” 韩艺笑道:“这都是有预案的,你认为我不会安排人来这里接我?” 话音刚落,就听得小野喊道:“韩大哥,有人来了。”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一支队伍往这边跑来。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自叹不如 “小人参见韩侍郎。” 来人正是犬牙一伙人。当犬牙见到韩艺时,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也激动的那是眼泪汪汪,自己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要是韩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元鹫真会将他们都给宰了。 “可有其他人的消息?”韩艺立刻问道。 犬牙摇摇道:“头只是让我们在这里等。” 他说得头就是柳如风。 “这里?” “嗯,因为这一片戈壁鲜有人来,故此留在这里非常安全。” “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 韩艺果断道:“留两个人在这里等,其余人跟我赶往伏俟城。” “伏俟城?”犬牙错愕道:“难道不是回长安吗?” “暂时先不回!”韩艺道:“我们要尽快赶去伏俟城。” 犬牙皱了皱眉头道:“韩侍郎,小人斗胆说一句,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晓,贸然出去的话,会非常危险的,我们必须要保护你的安危。” 韩艺笑道:“因此我一定会带上你的。” 陈硕真道:“我认为他说的很对,倘若真是禄东赞在搞鬼,他既然能够收买阿布罗,那也可以收买其他人,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敌是友,而且,如今天色已晚,在这戈壁荒漠中,很容易迷路的。我们何不在这里等其他人,明日一早再出发。” 韩艺瞧了眼天色,皱了下眉头,眼中透着一丝焦虑,挣扎片刻,他轻轻吐了口气,“好吧!” 犬牙立刻让人在附近巡逻,然后将那滑翔机给拆了,点燃一堆篝火,又拿出一些食物和酒,分给韩艺他们,甚至还带了兽皮来,毕竟是跟元鹫混的,元鹫可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人生的人,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 韩艺坐在火边,一边吃着吐谷浑特色干耗牛肉,一边在思考着。 “今日的你好像有些奇怪。”陈硕真突然来到他的身边坐下。 韩艺一怔,道:“什么有些奇怪。” “有些急躁不安。”陈硕真道。 韩艺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这很正常,因为我完全是按照别人的编写好的剧本在走,对此我没有任何计划,我唯一能够做得,就是尽量挽救局势。” “不顾一切吗?” 韩艺思索了片刻,道:“那倒不至于,没有什么比我的家人更加重要,但是——我不想就这么糊糊涂涂的离开,至少也得弄清楚整件事的真相,还有,虽然事情变化的非常突然,但是我不认为我已经失败了,既然是变化,那么一定有机会。” 陈硕真道:“可是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韩艺回过头去,郑重其事道:“答应我,如果遇到我危险,一定要保护我回到长安。” 陈硕真冷笑一声:“我只会先将你杀了。” “小野,坐过来一点,大哥有一点怕黑。” “哦!” 吃得正欢的小野,立刻坐在韩艺身旁来,又继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得出,他非常喜欢这干耗牛。 陈硕真瞧了眼小野,不禁抿唇一笑,只是鉴于她目前的妆容,看得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吃过之后,几人便躺在兽皮上,闭目休息起来,毕竟飞了这么久,都很疲乏。 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得一阵马蹄声,韩艺睁开眼,刚好见到犬牙走了过来,“什么事?” “孤狼他们回来了。” “是吗?” 韩艺站起身来,只见孤狼领着一些禁卫军走了过来。 “卑职参见韩侍郎。” 那些禁卫军见到韩艺,个个都是激动万分。 韩艺见他们不过二三十人,道:“怎么就你们来了,其他人呢?” 孤狼立刻跟韩艺解释了一遍,原来他们摆脱追兵之后,柳如风先是让禁卫军把脱了,换上商人服侍,又将整个禁卫军分散开来,然后让孤狼他们领着禁卫军,根据事先制定好的道路赶来这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避免全军覆没,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就肯定不能来这里,只能只求多福了。 到了下半夜里面,又有一些队伍陆陆续续赶到,直到天明时分,也只有一百来人,还有一半的人没有回来,甚至于柳如风都没有露面。 韩艺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也没有办法,他不能挽回什么,这个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于是留下一小队人马在这里等候,而他自己与其他人赶往伏俟城。 但是犬牙是将队伍分成三队,因为这么多人一块走目标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分成三队,也能够很好的保护韩艺,只要有危险,就立刻往东北走,回大唐去。 一路快马加鞭,路上所遇行人非常少,因为游牧民族多半是居住在河源边上的,赤海部和白兰部所在地域为什么非常之关键,就是因为他们居住在赤水河源地区,而这里乃是戈壁、荒漠,因此行人甚少。行至数日,来到一处名叫大非川的地方。 “韩侍郎,过了这大非川,便是伏俟城了。” 犬牙说着又皱了下眉头,道:“这一片川谷易守难攻,也是伏俟城最后一道屏障,居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名叫贺真的部落,但是想要从这里过去,一定要经过贺莫部的领域,我们是乔装打扮混过去,还是!” 不等韩艺开口,陈硕真便道:“当然是混过去。” 韩艺思索片刻,也点了点头,毕竟在赤海部发生的一切还犹在眼前,可不能再上这当了。但是韩艺不免又心想,如果连贺真部都已经背叛了诺曷钵,那即便去到伏俟城,还有什么意义啊! 正当一行人计划如何乔装打扮,过大非川的时候,走在前面探路的孤狼突然折返回来了,而且他还带来了一人,正是柳如风。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韩艺看到柳如风,是大松一口气。 柳如风轻描淡写道:“我虽不如那人,但是想要杀我,也绝非易事。”他说得自然是元鹫那个死变态,他又立刻道:“韩侍郎想去伏俟城?” 韩艺点了点头。 柳如风道:“如果韩侍郎去到伏俟城,那一定没命活着回大唐了。” 韩艺微微一惊,道:“此话怎讲?” 柳如风道:“在诺曷钵被刺杀的消息传到伏俟城之后,宰相素和贵立刻就发动了政变。” “什么?” 韩艺大吃一惊,道:“此事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柳如风点点头,道:“我之所以没有去找你,就是先过来探了探路,哪知遇到我们在伏俟城的人,是他们将这消息告诉我的。” 既然素和贵敢发动政变,也就说明素和贵不是与大唐一条心的,那么韩艺这个大唐使臣对于素和贵而言,就是敌人,去得话,铁定无法生还。 韩艺听得一颗心都跌入了冰窖,阴谋!这一切都是禄东赞的阴谋!这只老狐狸,真是厉害呀,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布下这么要命的一个局,还想要我的命。 陈硕真道:“看来这一切都是禄东赞的阴谋。” 柳如风也点点头。 韩艺却道:“也不一定,诺曷钵本来就压不住底下那群人,如今他一死,朝中权臣发生政变,这也是稀松平常的,在我中原还少见么。” 虽然他心里也猜到了这一点,但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如果素和贵是在诺曷钵死之前发动政变,那就可能跟禄东赞有关系,但是诺曷钵已死,他们才发动政变的,这还是有其他可能性的。可是结果是不会变的,素和贵发动政变,肯定会对弘化公主不利,必须得罪唐王朝,那么他们只能投向吐蕃,到时禄东赞就可以顺利的接手吐谷浑。 如今韩艺才恍然大悟,禄东赞根本就在利用大唐不想出兵干预的政策,来吞并吐谷浑,韩艺不过是他手中一个棋子,目的就是想引诺曷钵去赤海部。 这个局巧就巧在,就明明可以猜到是禄东赞布的局,但是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禄东赞,而且因势利导,结果也会朝着禄东赞希望方向去发展。 被人算计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啊! 也正应了那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韩艺自从成年以来,就没有遇到过如此惨败,被人算计汗毛里面去了,道:“那弘化公主的情况如何?” 柳如风微微皱眉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传闻说,弘化公主已经带着她的小儿子逃往了大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过韩侍郎,此地不宜久留,因为据前线传来的消息,禄东赞和拓跋鬼谷在那一场密谋刺杀中,虽然被手下给救了出来,但都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愤怒的吐蕃人和白兰羌人已经对吐谷浑宣战,并且消灭了赤海部,相信不久便可打到这里来。” 陈硕真看向韩艺道:“用你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在自导自演。” 韩艺哑然无语,这一回他真是惨败给了禄东赞,而且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自始至终,他都是在别人的算计中,正是因为他的贪婪,才让吐谷浑陷入着绝境之中。 陈硕真瞧了他一眼,心里很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因为这种心情,她也曾今有过的,道:“如今已经是大势已去,我们根本阻挡不了吐蕃,还是先回长安,再从长计议吧。” 这是陈硕真与韩艺最大的不同,陈硕真遭遇比这更加痛苦的失败,她如今也懂得了放手。 韩艺长叹一声,暗想,还是无衣说得对,一张嘴是无法解决所有问题的,说来说去,还是要比谁得拳头更大,我当初若听了她的,只怕也不会到如今这种地步,看来我还是太自负了一点。 念及至此,他突然一愣,拳头?这可是我们大唐还没有展示过的。他突然向柳如风问道:“现在我们还能回去么?” 柳如风道:“只要我们绕过大非川就可以到达鄯州,沿途都有我们的人,因此要想回去的话应该不是很难。”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开始下一局 “怎么?难道你还不肯罢休?” 陈硕真略显惊讶道。 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败局,诺曷钵一死,本就是一盘散沙的吐谷浑更加是群龙无首,又岂是吐蕃的对手,然而,内部宰相又发动为了政变,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是大势已定。 “如今只是吐谷浑输了,我们大唐可还没有输。”韩艺微微皱眉,道:“我还要跟禄东赞赌一回大的。”但是语气明显没有以前那般自信。 陈硕真惊讶道:“难道你想跟吐蕃宣战?” “也未尝不可!” 韩艺笑了笑,道:“至少我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回到大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下来搏一搏。”话音中透着些许的无奈,都已经将后路给想好,可见这真的就想他说的那样,再赌一次,既然是赌,那就谁都有可能会赢,说着他又向柳如风问道:“吐蕃大军打到这里来,需要多少时间?” 这要是一般的杀手,只怕会傻了,我就一杀手,你问我这么专业的问题。可是柳如风出身名门,兵法自然不在话下,对于战场上的事,也是了解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刺客,道:“这我可算不准,可如今正是寒冬之际,当地的牧草供应只怕不足,因此吐蕃也得运送牧草来补给,不能以战养战,而且他们还得攻破吐谷浑城和大莫门两道关键的防线,据说吐蕃是分兵去攻,我想最迟也就一个多月。” 韩艺笑道:“我却认为时间可能比这还要长。” 陈硕真点头道:“不错,诺曷钵已死,素和贵也夺权成功,吐谷浑群龙无首,内外交困,可以说已经是吐蕃砧板上的肉,如果我是禄东赞的话,一定不会愿意再这上面消耗过多的力量,因此他们一定不会采取强攻的策略,而是会软硬皆施,诱降各个部落,可这么一来,需要的时间反而会更加多。”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么个道理,我们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再做商量。” 一行人又来到一处山林中,因为这一代都是川谷,不是平原,山地非常之多。 来山林中,韩艺立刻写了六封信函,然后将他的禁卫军时头领叫来,吩咐道:“你立刻命人将这些加急信送到长安和昆凌都护府裴行俭,以及安西大都护府苏定方。记住,一定要快。” 说完,他又将一封封信函递给对方,其实就是三封信,只不过是一式两份,他就是担心路上出个什么意外。 韩艺又道:“还有,你亲自领人前去打探弘化公主的消息,一旦得到确切的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那士官得到命令之后,立刻下去吩咐任务了。 韩艺又向柳如风道:“你立刻安排人去贺真部打探消息,看看贺真部有什么动作。” 柳如风道:“贺真部镇守着大非川,并且拥有两万精锐部队,专门就是为了保护伏俟城,我想贺真部已经投靠了素和贵。” “不一定!” 韩艺道:“诺曷钵虽然威望不足,但也不傻,他不可能安排一个与自己离心离德的人镇守大非川这么重要的防线,素和贵发动政变,只是一场博弈,正如我前面所言,他的目的应该是配合吐蕃里应外合,迫使这些部落降服,而不是先去收买这些部落,再来发动政变,如果他有这能力,他根本就不需要吐蕃,诺曷钵也待不了这么久。” 政治家就是政治家,脑袋就是转得快!柳如风还有些惊讶的瞧了眼韩艺一眼,韩艺说得非常对,这个局的关键,就在于你得先政变成功,才能迫使各部落归降。 柳如风立刻安排人前去贺真部打探消息,这个不是很难,贺真也与元家有买卖上的来往。 而韩艺他们则是在此山林中隐蔽,等待消息。 “呼——!” 一切吩咐过后,韩艺轻轻吐了口气,略显疲惫的向陈硕真苦笑道:“虽然我们每回都能够死里逃生,但是每回都落得如此狼狈。” 陈硕真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我们都已经踏上了归程,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不选择先回去,然后再做打算。” 韩艺道:“一旦让吐蕃吞并了吐谷浑,他是不可能轻易再交出来的,除非我们大唐出兵夺回来,那时候会变得更加困难,我不过是选择了一条更加简单的路,不过,只是相比较全来而已。” 陈硕真道:“难道你写信给苏定方等将军,是向他们问好的么?说到底,还是得出兵,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韩艺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 因为就在贺真部附近,因此两天过后,前去打探的人就回来报告了。 “根据打探来的消息,贺真部在最近的确是动作频频,他们是将人马布置在前后两边。”柳如风道。 韩艺笑道:“很明显,贺真部并未被素和贵收买,他如此布置,是为了防止前面的吐蕃和后面的素和贵。” 柳如风点点头。 陈硕真道:“但我想贺真部并非是真的想开战,如果他真的一心忠于诺曷钵,他应该是立刻出兵帮助弘化公主,他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自保,我想素和贵已经在派人跟他接洽了。” “不错!他不可能挡得住吐蕃和素和贵的两面夹击。” 韩艺道:“但这同时也是我们的机会,大非川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因此屯聚重兵,素和贵想必也不敢轻易跟贺真部动手,双方肯定还在洽谈中,如果我们能够争取到贺真部,那至少也能够延缓这溃败的局势。” 陈硕真道:“可是以目前的局势而言,选择吐蕃显然是明智之举。” 韩艺笑道:“那可不一定。”说着,他便向柳如风道:“我们在大非川有人吗?” 柳如风点点头道:“有个绸缎庄是我们的人开的。” 韩艺道:“很好!你让他们试着去接洽贺真部的首领。” 柳如风道:“如果让贺真部知道你在这里的话,这太危险了。” 韩艺道:“暂时还不需要告知我的行踪,先拜访一下,取得上联系,相信到时弘化公主那边也快有消息了。” 柳如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又过去三日,结果弘化公主那边还未传来消息,前线的战报到时传来了,吐蕃和白兰部的联军连战连捷,赤海一代的部落全部归降吐蕃,已经抵近吐谷浑的一座重要城镇,就是吐谷浑城。 而就在隔日,鄯州方面终于传来的消息,这个消息也令韩艺感到有些吃惊。 弘化公主从鄯州借得五千精锐,准备反攻伏俟城。 “这不可能!”韩艺立刻道:“没有陛下的命令,他鄯州刺史哪能轻易做主借兵出去,纵使那是弘化公主,这军令如山啊!” 柳如风听得目光微微向下,可这么一个极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韩艺的双眼,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柳如风沉默少许,道:“我只知道自从弘化公主嫁到吐谷浑来以后,杜风就一直担任着鄯州刺史,从未动过,并且,杜风以前是弘化公主父亲的旧部下。” 弘化公主名义上是李世民的女儿,其实是宗室之女,这也是公开的秘密。 韩艺听得一愣,道:“也就是说,杜风是太宗圣上故意安排在鄯州出任刺史,目的就是为了今日。” 柳如风轻轻点了下头道:“我想是这样的。” 李世民当年为什么扶植诺曷钵,肯定是因为他知道诺曷钵是没法令所有人臣服,不具有王者之威,如果诺曷钵有这能力,李世民就不会支持诺曷钵,如此从中得到平衡,就是让诺曷钵一直坐在王位上,李世民当然也做了很多安排。 不愧是李世民,天子骄子,果真是算无遗漏。韩艺听得心里一阵感慨,只觉要论谋略和胆识的话,自己比起李世民、禄东赞这些人来,还是相差甚远。不过,他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因为他是一个老千,老千一旦认输就得死,于是道:“要是这样,那就更好了,如果我们能够得到贺真部的支持,伏俟城反倒在我们的包围之中。” 而与此同时,元家的人已经与贺真部的首领铎伏联系上了,因为元家的买卖不是小买卖,而且经常为这些部落首领提供大唐精美的丝绸,取得联系不是很难。 韩艺得知之后,立刻向柳如风说道:“帮我约见铎伏。” 柳如风道:“韩侍郎,这太危险了。”他可不管韩艺的计划是什么,他只管保护韩艺的安危,他们对于铎伏可都不熟悉,贸然约见,危险肯定是非常高的。 韩艺道:“所以我是让你帮我把他约到这里来,” 陈硕真道:“铎伏可不一定会来?” 韩艺笑道:“可不一定,贺真部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但铎伏不可能自立为王,因此他只能选择一边,可如果他只有一个选择的话,那他谈判就会陷入被动之中,如果能够跟大唐接洽上,他就能两边要价,我相信他会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着,他又掏出自己的官印,道:“带上我的官印。” 柳如风见韩艺心意已决,也只能接过官印来。 贺真部。 “咦?父亲,这拓跋家的人又来了?” 只见一个年轻人走入帐中,向一个四十多岁,两鬓黑白掺杂的中年男人问道。 这中年男子正是贺真部的首领铎伏,而这年轻人则是他的大儿子伏立。 铎伏递出手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伏立接过来一看,惊讶道:“这不是大唐官印么?” “你在仔细看看。” “父亲,这可是户部侍郎的官印。” 伏立惊讶无比,又道:“难道——?” 铎伏带你点头道:“此乃大唐户部侍郎韩艺的官印,而且,韩艺就在我们贺真部附近。” “什么?” 伏立面色大变,因为韩艺的西北大计划,并且当初一举消灭阿史那贺鲁,又主持牧场协定,因此他们也都听说过韩艺的大名,也知道韩艺前来出使,道:“为何韩艺的官印会在父亲手中。” 铎伏并未细说,只道:“韩艺希望与我见上一面。” 伏立道:“这时候韩艺约父亲见面,定是想得到咱们贺真部的支持。” 铎伏点点头。 伏立道:“可是父亲,如今可汗已死,伏俟城也落在素和贵手中,那边吐蕃大军势如破竹,而且伏俟城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北面的列浑部也已经投降了素和贵,即便我们投靠大唐,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素和贵和吐蕃的两面夹击。” 铎伏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伏立道:“何不将韩艺抓获,这样也能增加咱们与素和贵谈判的条件。” 铎伏低眉沉吟片刻,道:“抓与不抓,总得先与他见上一面。”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迈出第一步 如今的局势可谓是千变万化,除了禄东赞以外,其余人都在局中,包括韩艺,要真说起来,韩艺还是禄东赞这个局中一个举足轻重的棋子,面对这种迷雾版的局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易下赌注,一般人哪里看得懂。对于贺真部而言,也是如此,吐谷浑是没救了,在吐谷浑和吐蕃两边选择,这不难选,但还是韩艺代表的是大唐,大唐还没有输,还是当今世上第一帝国。 翌日! 铎伏领着百余勇士来到大非川边缘山脉的一处幽静的山谷之中。 “吁——!” 铎伏左右张望一下,又朝着身旁一人道:“不知韩侍郎在何处?” 那人指向左边的半山腰。 铎伏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男子站在半山腰上,朝着他点头示意,他并没有见过韩艺,可他见这年轻人长身立于山间,气质不凡,心中已然信得七八分。 伏立也不认识韩艺,小声道:“父亲,只怕有诈,还是让他下来说话。” 铎伏显得有些犹豫。 旁边那人突然道:“将军,韩侍郎请你前面叙话。” 铎伏一愣,再看向韩艺,只见韩艺正往山下走来。于是点了点头,朝着伏立道:“你在这等着。” “可是父亲——!” “没事,他的命可比我的命值钱多了。” 铎伏笑了笑,又带着十名近身护卫骑马上前。 行得五十余步便停了下来,只见韩艺只带着一个少年沿着小道下得山来,终于是放下心来。 “形势所迫,故此韩艺才约将军来这里相见,还望将军多多见谅。”韩艺拱手一礼道。 因为吐谷浑仿中原制度,铎伏虽是酋长,但也被封为将军。 铎伏急忙下得马来,拱手回礼道:“岂敢,岂敢,早问大唐出了一位少年英才,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韩艺太年轻,这是极为少见的,即便铎伏已经听说了,但是真正见到韩艺时,还是感到非常惊讶。 “过奖,过奖!” 韩艺谦虚一礼,又往前伸手一引,道:“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请!” “请!” 二人往前行得几步远,便停了下来。 “在下知道将军如今非常忙碌,那在下就开门见山了。”韩艺说着一笑,道:“想必将军也已经猜到在下为何约将军来此。” 铎伏听罢,沉默不语。 韩艺又道:“我想素和贵也已经跟将军接洽过了,并且许下各种承诺,只要将军愿意臣服于他,辅助他登上可汗之位。” 铎伏还是沉默不语。 韩艺继续说道:“在吐蕃大军压境之时,素和贵还敢发动政变,可见他是有把握对付吐蕃的,但是他并没有组织大家抵抗吐蕃入侵,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素和贵已经与吐蕃方面达成了某种约定,故此他才有恃无恐。站在将军的角度来看,虽然握有重兵,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但如今却成为了一块烫手山芋,如果吐蕃和伏俟城两面夹击,将军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此将军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铎伏轻轻一笑,道:“既然韩侍郎都已经知晓,那还约我来作甚?” 韩艺笑道:“我是来为将军提供另一种选择的。” 铎伏不露声色道:“愿闻其详。” 他显得很淡定,只要吐蕃大军不杀到城下来,那大家就都有求于他,因此他掌握着主动权,他只需要听取各方的报价,然后择优取之便可。 韩艺道:“我不知道将军是否已经收到消息,弘化公主已经从鄯州借的兵马,准备夺回伏俟城。” 铎伏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道:“我希望将军能够助弘化公主一臂之力。” 铎伏没有做声。 “将军不妨想想看,如果将军投靠素和贵,吐谷浑必将亡国,那么到时吐蕃将会统治这里,素和贵或许就是一个傀儡,连素和贵都只是一个傀儡,将军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吐蕃一心想要攻占吐谷浑,其实是觊觎我大唐的西北地区,那么这一代就变得尤为的重要。吐蕃如今人才济济,我想那禄东赞也不需要将军来镇守这里,兴许一开始他会跟你一点甜头,但是用不了多久,吐蕃人将会取代将军,彻底的统治这里。” 韩艺笑道:“但是我大唐可没有占领吐谷浑的意思,不然的话,当初大元帅李靖、李绩攻占这里后,就不会离开了。但是我们大唐更加不希望吐蕃占领这里,因此我们大唐会全力支持弘化公主,如果将军愿意在这危难之际,帮助弘化公主的话夺回伏俟城,我想到时这宰相人选非将军莫属了。” 这话不假,大唐没有打算占领全部吐谷浑,大唐的目的就是想控制丝绸之路,因此当初李世民打吐谷浑,只是占领了一小部分土地,也就是鄯州这一代。 因为要占领另一个民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得投入非常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大唐那时候哪有这般国力,何不留着吐谷浑去牵制吐蕃,或者让它们互相制衡。其实吐蕃和吐谷浑之间的很多战争,都是李世民暗中挑起的,李世民可是腹黑专家级别的,但是作为皇帝,李世民也真是雄才大略,深谋远虑,但是这个也只有他能够玩得来,李治可没有这魄力,也没有这威望,李世民要在世的话,估计禄东赞也不敢这么玩,而且这事情要玩砸了,两边可能同仇敌忾来对付你,李治就不太想管,这也是李治的优点,非常有自知之明,有些皇帝,不会玩也要玩,结果就将自己给玩死了。 从这一次谈判也可以看出,李治是真不想延续这个政策,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平衡,他身边也没有房玄龄、杜如晦这种天才,长孙无忌倒是可能玩得转,玩阴谋诡计,禄东赞不一定玩的过长孙无忌,但是又不能用长孙无忌,韩艺倒是想继承下来,但可惜输给了禄东赞这老狐狸,导致事情变得更急糟糕了。 铎伏带有一丝讽刺的意味道:“你们大唐的全力支持,就只有区区几千人马吗?” 韩艺呵呵道:“那不过是弘化公主与鄯州单方面的接触,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们大唐一心是想调停吐谷浑与吐蕃的矛盾,故此出兵也不会这么快,而且弘化公主代表的是吐谷浑,而我代表的才是大唐。我也不怕给将军交给底,用不了多久,我们大唐就将会全面出兵,帮助弘化公主夺回政权来,甚至于跟吐蕃宣战。” 铎伏苦笑道:“只怕等到你们大唐出兵,什么都已经晚了,如今可汗已死,我吐谷浑群龙无首,想要抵挡住吐蕃大军,只怕是不可能的,弘化公主借来的几千部队,恐怕连列浑部都打不过。” 韩艺笑道:“看来将军还是小觑我们大唐了,以我大唐国力,虽不至于说可以轻而易举的消灭吐蕃,但是想要瓦解吐蕃的进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有将军愿意帮忙,助弘化公主一臂之力,便可以迅速夺回伏俟城,稳定住后方,至于吐蕃大军的话,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吐蕃大军决不能越过大非川。” 铎伏问道:“既然韩侍郎能够挡住吐蕃大军,那么帮助弘化公主拿下伏俟城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何又要找我?” 韩艺道:“在我们中原有一句话是这么说来着,天生一物降一物,我拿素和贵确实没有办法,但是如果对方是吐蕃人,我倒是可以轻松挡住,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因此,我还希望将军能够帮我们散播出消息,告诉前面的吐谷浑将士,就说大唐军队已经入境,将会帮助弘化公主平定叛乱。” 铎伏听得面露犹豫之色。 韩艺笑道:“将军跟我们大唐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也应该非常了解我们大唐,如果我大唐有觊觎吐谷浑之心,那不会拖到今日,再怎么说,我大唐也是君子之国,同时,将军应该跟吐蕃打过许多次交道,那禄东赞狡诈多变,毫不守信。不知将军是希望跟一个谦谦君子打交道,还是愿意跟一个来没文化的流氓打交道。” 铎伏低眉思忖许久,问道:“你说素和贵是想利用我,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们大唐不是在利用我?” 韩艺笑道:“这个问题我有很多个理由可以回答,但是关键不在于我,而是在你是否信任,我回不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我任何这并不难选,首先我已经解释过,我们大唐无意占领吐谷浑,其次,素和贵发动政变,他手下肯定有一群心腹,并且我相信他会将诺曷钵的人都给清除掉,将军你认为你在素和贵心中会比这些人更高吗?就算你投靠他,他能重用你吗?而弘化公主她目前只能依靠大唐,如果将军你在这时候向弘化公主伸出援手,一旦弘化公主成功夺回政权,除了将军她还能依靠谁,我中原有一句成语,叫做奇货可居,说得正是这么一个道理。” 铎伏神色平淡,道:“那吐蕃呢?” 韩艺道:“我会留在这里,目的也就是为了对付吐蕃,其实我不过是一个使臣而已,你们的冲突,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回到大唐,我还是做我的户部侍郎,再来,我身边也无军队,若无把握,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一场仗,我们输了,我们还可以退去大唐,鲜卑可是有许多人才在我大唐担任重要职位。” 铎伏道:“韩侍郎言之有理,但我也很好奇,为何你如此关心此事?不惜冒这么大的危险,其实这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 韩艺一笑道:“我相信你应该得知河源郡王被刺杀的事,当时我也在场,有人想要我的命,只是我幸运,逃了出来,但是这个仇我肯定要报,我也不想这么窝窝囊囊的回去。” 铎伏沉默半响,道:“这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韩艺道:“将军,如今的局势你也清楚,你没有多长的时间考虑了,最好明天能够给我答复。” 铎伏点了点头,“明天日落前一定给你答复。” 等到铎伏走后,陈硕真来到韩艺身旁,道:“他答应了吗?” “没有!他说他要考虑一下。” “那你有多大的把握。” 韩艺道:“我没有忽悠他,如果我是他的话,我真的会选择站在大唐这边,大唐富裕,而且寻求的是稳定,吐蕃穷山僻壤,寻求的是扩张,是兼并,但不管吐蕃是往那边扩张,那他们肯定是身先士卒,你说禄东赞会珍惜他们鲜卑人的性命么,因此这并不难选择。” 陈硕真道:“可是如今很明显是吐蕃占着主动权,投靠吐蕃至少不会招收灭顶之灾。” 韩艺笑道:“所以我才会告诉他,我会留在这里,我得命可比他的命值钱了。” 陈硕真一愣,道:“那只是因为他不了解你。” 她太了解韩艺了,韩艺口口声声说自己贪生怕死,其实是一个非常敢冒险的人,从保卫扬州,到捕杀她,以及后来的消灭阿史那贺鲁,韩艺都是拿命在博。 韩艺斜目一瞧,“有些话说出来就多了。” 那边铎伏回到大本营,伏立立刻问道:“父亲,那韩侍郎如何说?” 铎伏将韩艺的意思,简单的跟伏立说了一遍。 伏立毕竟年轻,听着好像也挺道理的,道:“那父亲是如何打算的?” 铎伏皱眉道:“如果我们此时投向素和贵,那么慕容政权必将覆灭,我们部族可保全性命,但是如果我们选择站在大唐这边,那么极有可能会与吐蕃作战,光凭我们一个部落,是无法战胜吐蕃的,即便大唐出兵援助,也不一定能够稳操胜券,毕竟吐蕃已经占得先机,并且是有备而来。” 伏立道:“父亲的意思是咱们投靠素和贵?” 铎伏摇摇头道:“投靠素和贵虽可保虽可保全几年,但是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因为咱们部族一直都是支持可汗的,但如果站在大唐那边的话,虽然目前比较危险,但是一旦挺过这一关,那么未来的日子将会好过许多。” 说到这里,他瞧了眼儿子,面色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你立刻将素和贵的人全部给抓起来,然后召集人马,今晚宣布出兵伏俟城,讨伐叛贼素和贵。”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时来运转 伏立听得震惊不已,忙劝说道:“父亲,这你是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孩儿认为,即便父亲已经决定下来,也应该先与韩艺再商量一下,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中原有句话说得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已经没有多少功夫让我们慢慢思考了。你父亲虽算不上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也不想被人当狗一样使唤,苟延残喘的活着毫无意义。至于韩艺么,如果我不表态,只怕他也会防着我,既然我已经选择站在他那边,就已经拿出一些态度来。”铎伏面色坚决道。 翌日。 “韩侍郎,好消息。”柳如风快步走到韩艺身旁,道:“就在昨晚上,铎伏召集所有部众,宣布讨伐叛贼素和贵,并且将素和贵派去的说客全部当众斩杀,拂晓时分已经出兵攻打伏俟城了。” 韩艺嘴角一扬,“看来我已经时来运转了。” 陈硕真道:“原来你也信命。” 韩艺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带你在身边。” 陈硕真一翻白眼,不再说话了。 可是韩艺还纠缠不休,小声道:“你现在这模样,还是少翻白眼,一点也不可爱。” 陈硕真当即一瞪眼。 韩艺立刻道:“这个眼神就挺适合了。” 当日下午,韩艺等人终于进入了大非川。 铎伏率领一众部众亲自前来迎接。 “铎伏见过韩侍郎。” 与昨天相比,铎伏完全就变了个样,表现的非常恭敬有礼。 其实严格来说,他并不是站在弘化公主那边的,他是站在大唐这边的,弘化公主再厉害也就那样,没有大唐的支持,他们是不可能能够抵抗住吐蕃的大举进攻,因此他对韩艺这个大唐当红宰相肯定要恭恭敬敬。 “不敢,不敢,在下韩艺。”韩艺向着铎伏手下的那些将军拱拱手,又向铎伏道:“如果因为我的到来,而延误了将军进攻,那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铎伏十分自信道:“韩侍郎请放心,素和贵他们那些人只会玩女人,打仗他们可不行。我已经派犬子领兵前去,问题应该不大。韩侍郎,里面请。” 一行人刚刚准备入营,忽见一人骑马飞驰过来,只见一个汉子下得马来,快步走到铎伏身前,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铎伏听罢,不禁大喜。 韩艺听得不是很懂,道:“将军,不知是和喜讯。” 铎伏哈哈一笑,道:“好消息,湖对面传来消息,可敦率领着唐军将士在汁罗川大败列浑部。” 可敦就是皇后的意思,而湖指的自然是青海湖。 韩艺听得眼中一亮,说真的,他对于弘化公主并未抱太大的希望,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拉拢铎伏,就是为了配合弘化公主,两面夹击伏俟城,但是没有想到,这弘化公主还真是厉害呀,初战就是大胜。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萧无衣,萧无衣总是认为女人也可以征战沙场,对此韩艺倒是不以为意,可如今一看,这唐朝的女人还真是能够打仗,动起手来,又快又狠,前面还有一个平阳公主,而且韩艺边上还站着一个女皇帝。 铎伏边上的一员大将道:“如今我部与可敦两面夹击伏俟城,素和贵根本抵挡不了。” 韩艺呵呵道:“想来老天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这一场胜利,也让大家心头上的阴霾暂时消散,哈哈大笑的入得帐中。 可这一坐下来,铎伏就道:“这素和贵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关键还是在于前线的吐蕃大军。” 对他而言,打败素和贵,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他所忌惮的还是吐蕃,这方面必须得依靠大唐。 韩艺哪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道:“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吐谷浑各部落皆是一盘散沙,我建议立刻取得跟弘化公主的联系,让她授予大将军,让大将军先统帅全国军队。” 铎伏讪讪道:“这种时候,我看即便如此,也未必有人会听我的。”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韩艺笑道:“不这样做的话,那就肯定没有人会听,这样做的话,至少还有人可能会听,并且,将军可以告诉他们,大唐将会出兵帮助吐谷浑,只要他们不投降,就能够为我们赢得足够的时间,这就是我们的胜利之匙。” 铎伏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一人疾步走了进来,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铎伏眉头一皱,说了一句。那人立刻出去了。铎伏又向韩艺道:“韩侍郎,吐谷浑城的克烈将军派人传信来求援,说吐蕃大军已经逼近吐谷浑城了,希望我能够出兵救援他们。” 一旁的柳如风道:“吐谷浑城乃是军事重镇,一旦吐谷浑城被吐蕃攻破,那么吐蕃便可直接打到这里来。” 陈硕真道:“但这也有可能是一个阴谋。” 铎伏点头道:“阁下说得有道理。” 陈硕真道:“其实将军你可以去跟吐谷浑城那边交涉,将他们城里的百姓都迁往大非川来,这样就可以令吐谷浑城的守军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可以尽量与吐蕃军队周旋,可进可退,为我们赢得宝贵的时间,这样,也能让吐谷浑城的守军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 铎伏听得眼中一亮,道:“阁下这主意真是妙啊。”说着又向韩艺道:“韩侍郎,你们大唐果真是卧虎藏龙。”他认为陈硕真不过就是韩艺身边一位保镖,确实也是如此,可是言行举止比他的保镖真是强多了。 韩艺笑而不语,开玩笑,人家可是当过皇帝的人。道:“这个策略同样也可以适用于其余部落,给予他们后路,也能让他们更加坚定的对抗吐蕃的侵略。” 这时候,一员大将突然道:“可是将军,别的部落咱们就不说了,这吐谷浑城可是有不少人,全部迁到咱们这里来,咱们没有这么多粮食啊!” 铎伏听得眉头一皱,其实粮食倒是有的,毕竟大非川是伏俟城最后一道防线,而且土地肥沃,有着不少的耕地,可问题是他们部落和部落之间,是各管各的,不跟大唐一样,是由中央统一支配,凭什么将我的粮食给你们。 韩艺瞧了眼陈硕真,随即笑道:“多少都算我个人的。” 下面的将军都听傻了,这——这算个人的,你得多有钱啊!心想,这回跟对人。 要知道吐蕃是一枚纯屌丝,只能问你要,不可能还给你,大唐多富有,一个户部侍郎这么有钱,比我们整个部族都还要有钱一些,肯定选择傍富豪啊。 既然有人愿意为此买单,铎伏立刻拍板决定采纳陈硕真的建议,同时那边也与弘化公主采取联系。当然,这一切都由韩艺来做,因为韩艺最擅长的就是宣传,而那边弘化公主也不一定相信铎伏,由韩艺出面,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其实就是在赶时间,必须要敢再吐蕃大军抵达大非川时,夺回伏俟城,否则的话,情况将会变得非常糟糕。 不过意外之喜,那弘化公主还真不是运气,在收到韩艺的信函后,又得到了铎伏的鼎力支持,一时间士气大振,立刻封铎伏平叛大将军,自己又统领五千大唐精锐,连战连捷,很快便将列浑部击溃,直逼伏俟城。这都是因为当初李绩、李绩大败吐谷浑,占领了吐谷浑一部分领土,鄯州本来就是吐谷浑的,离伏俟城非常近,这都是先辈们的智慧,就怕吐谷浑有朝一日叛变,出兵就可以攻打吐谷浑的首都。 素和贵本来是十拿九稳,因为他认为铎伏没有选择的余地,正高兴着,哪里知道铎伏突然出兵攻打伏俟城,那边弘化公主又步步逼近,他根本抵挡不了,只能立刻写信向禄东赞求助 赤水河附近。 “大相,大事不好了!” 拓跋鬼谷直接冲进禄东赞的帐内。 禄东赞正在午睡,坐起身来,一边揉着眼,一边问道:“出什么事呢?” 拓跋鬼谷将一封信函递上去,道:“这是素和贵送来的告急信。” 禄东赞立刻接过告急信打开一看,不到片刻,便将信函往塌上一拍,气急道:“素和贵这个废物!” 这么好的局势,甚至可以说是稳赢版,都给你玩成这样,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拓跋鬼谷道:“大相,素和贵不过就是一个文人,他哪里会打什么仗,靠他肯定是靠不住的,而且我还听到一些谣言。” “什么谣言?” “就是说大唐将会出兵援助弘化公主。” “这狗屁不通!” 禄东赞道:“大唐的制度我清楚的很,这消息估计都还没有传到长安,等到大唐皇帝决定出兵,到出兵进入吐谷浑,这可是需要不少时日,况且大唐想要派中原士兵来进入吐谷浑,而且这么突然,中原士兵根本无法适应咱们这边的气候,这不足为虑。不对,这定是韩艺在其中作梗,当初怎么就没有将那小子给杀了,留着果然是一个祸害。” 拓跋鬼谷道:“可是弘化公主的确从鄯州借来五千精兵。” 禄东赞道:“鄯州刺史出面了么?” “倒是没有。” “那不就是了。” “可是大相,你看得穿韩艺的把戏,其他部落可是看不穿,如果他们相信了这个消息,那么咱们的诱降可不是那么容易。” “唉!” 禄东赞叹了口气,道:“这都怪我不想损失过多的兵力,因此采取威逼利诱之策,迫使他们投降,这拖延了不少时日。”他觉得如今这情况,他吐蕃大军一到,棒子加红枣,舞弄那么几下,对方立刻就会投降,毕竟吐谷浑现在连个领头的都没有,谁会来救你,单凭一方兵力,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吐蕃大军,因此他不太想消耗自己的兵力,这已经十拿九稳,可是诱降的话,你必须得派人跟对方谈,而且又是一个个部落,肯定要比直接打过去要慢一些,这反倒给了韩艺一些喘息之机,心中暗自自责,自己太大意了。他又问道:“吐谷浑城的情况如何?” 拓跋鬼谷道:“不知为什么,前面那克烈似乎已经被我们说动心了,可是他昨日却将咱们的人给轰了出来,我看他定是相信大唐会出兵的。” 禄东赞道:“来不及了,必须要火速赶往大非川,倘若让那弘化公主夺回伏俟城,再想一举消灭吐谷浑,只怕又要多费周折,这样,你留下来继续劝降克烈,另外,对于其他部落,能诱降尽量还是诱降,我亲自领兵去攻打大莫门,只要占领那里,不但能够进军大非川,还能够防止积石山以东的部落前来救援。” 拓跋鬼谷纳闷道:“大相,如今局势已经发生了稍微的改变,再采取诱降,岂不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禄东赞眯了眯眼道:“这我自由有考虑。”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雪上加霜 大非川! 铎伏与韩艺、陈硕真等人坐在大帐里面,商议着战事,经过几番厮杀,几乎已经消灭了伏俟城外围的势力,而且刚好大非川是在伏俟城的南边,鄯州是在伏俟城的北边,三地在青海湖周边形成一个三角形,可以说是天然的合围,伏俟城已经是囊中之物,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打得是热闹,可却都是我们在自相残杀,这只会让吐蕃坐收渔翁之利。”铎伏面对这大好局势,却是倍感忧愁。 青海湖附近是吐谷浑的核心,本是屯有重兵的,不管是防大唐,还是吐蕃,而且是最具有凝聚力的一支部队,因为大家都依靠清水湖生活,不跟外面的那些部落一样,但是如今这一拼,家底都拼得差不多。 韩艺皱了下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 “报——!” 这个哨探突然疾步入得大仗,向铎伏禀报道:“启禀大将军,吐蕃大军突然抽调出大量的兵力去攻打大莫门。” “什么?” 铎伏倏然起身,道:“难道吐谷浑城已经被攻破呢?” “倒是没有,只是白兰部的人在吐谷浑与克烈将军纠缠。” 铎伏听得眉头一皱,道:“吐谷浑城和大莫门是我吐谷浑两道重要的防线,只要吐蕃攻下任何一道防线,便可立刻抵达大非川,而如今吐蕃集中兵力攻打大莫门,只怕大莫门的守军坚持不了多久。” 一员大将道:“大将军,我们是否该派兵去元鹫大莫门。” 陈硕真立刻道:“不可,万一这是吐蕃的阴谋,故意引诱我们前去救援,然后再围歼我们的救援部队,这样他日吐蕃大军来到城下,我们可就没有什么力量去阻止他们了。” 韩艺皱眉道:“看来吐蕃方面已经看出我们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应该尽快攻下伏俟城,这样才能集中兵力抵抗吐蕃的进攻。” 铎伏道:“就算拿下伏俟城,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能够抵挡住吐蕃大军。”说到这里,他看向韩艺,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搞定伏俟城,吐蕃是交给你的。 韩艺道:“我们大唐的援军恐怕还到不了,因此我们要尽量拖住吐蕃大军。” 铎伏好奇道:“怎么拖?” 怎么拖?韩艺没有说话,其实他的意思就是鼓励大莫门的守军尽量拖住,实在守不住了再闪。 小野突然道:“韩大哥,我师父教过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是最次的方法,守城也是最次的办法,如果想要拖住敌人,首先就不能让自己困于城中,应该让所有的军队放弃守城,然后集中在一起,选在灵动作战的方式,城池让他们夺取就夺取呗,他们又拿不走,歼灭敌军主力才是最为重要的,吐蕃大军如今分兵作战,只要我们能够出动所有的主力,不要龟缩在这川谷之中,先消灭吐谷浑城的白兰部,然后绕道后方,先断其粮道,又与公主的那五千精锐两面夹击,这样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最崇尚的就是进攻,防守永远无法伤害敌人,这就是他师父给他灌输的理念,小野的意思就是连大非川都不要了,全部人上马,机动作战,集中优势兵力,一口口吃掉吐蕃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小野,大非川是什么地方,岂能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小野一撇嘴,满面不屑,好似说,你们这些人都不会打仗。 铎伏笑哈哈道:“这位小兄弟说得真是妙。”顿了顿,他又道:“可是这位小兄弟,城镇的确是可以放弃,但是城镇里面可还居住着不少百姓。” 小野哼了一声道:“敌人不是在赶路么,哪里有空去伤害百姓,可以让百姓去附近山里躲一躲或者直接投降,只要你们敢主动出击,那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打败吐蕃的,反正待在城里也是在等死,你们又不防不住。”他确实没有什么不忍之心,在他看来,打输了的话,死得人会更多,因此要以打赢敌人为首要目的,至于百姓的话,去山里躲一下就是了,你待在城里,这城一破,都成瓮中之鳖了。 尴尬啊! 吐谷浑一干将士只觉非常尴尬,直白一点的说,他根本就没有跟吐蕃交战的胆量,他们一心都是依靠大唐,可是这个少年却认为不需要依靠大唐,也能打败吐蕃的。 但是在这些人看来,小野是汉人,他当然没所谓大非川归谁所有,但是他们不行,大非川可是他们的大本营,决不能放弃的。 因此铎伏并未采纳小野的建议,小野也没有强求,他其实就是告诉韩艺,可以这么打。 韩艺没有考虑可不可行,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放弃大非川,等于也要放弃伏俟城,首都这玩意太重要了。 因此铎伏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大莫门,选择加工速度进攻伏俟城,不惜一代价,一定要尽快拿下伏俟城。 这日晚上。 “大将军。大将军。” “出什么事了?” “你快出来看。” 铎伏出得帐中,只见远处天边有着火光,就连韩艺他们也都出来了。 “出什么事呢?” “我也不清楚,韩侍郎,你看那边。” 一行人来到山顶,遥望西北边,只见远处火光冲天。 “好——好像是伏俟城。” “难道我们已经攻下了伏俟城?” 铎伏见得这火光,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这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攻城。 “报——!” 只听的山脚下一声高亢的喊声传来,又过得一会儿,一个满脸乌黑的哨兵爬上山来,道:“启禀大将军,素和贵在前不久放弃了伏俟城,选择了出逃,可是,可是,他还命人烧毁了粮仓。” “什么?” 铎伏面色大变,这伏俟城可是首都呀,首都的粮仓可想而知,过得半响,他猛地一顿足,“这个该死的老贼,一定要抓住这老贼,老子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韩艺听得不由得闭目一叹,这对于原本就内外交困的吐谷浑,更是雪上加霜,在这关键时候,粮食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仅如此,素和贵也成功逃走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弘化公主终于夺取了伏俟城,但是眼下的伏俟城,只不过是一个累赘而已,因为失去了粮仓,却得到了一城百姓,这就很尴尬了。 而与此同时,大莫门求救无望,为了苟全性命,只能投降吐蕃。 这直接导致吐谷浑的局势更是岌岌可危,因为他们真正的敌人不是素和贵,而是吐蕃大军,而且诺曷钵死了,难以调派其他地方的部落来此救援,因此铎伏、韩艺他们都没有入城,继续坚守着大非川,而是弘化公主亲自领兵来到了大非川,支援铎伏,她几乎都没有在伏俟城逗留一日。 韩艺、铎伏也亲自来到川口迎接。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三十来岁的少妇身着银甲,头带白布,雾鬓风鬟,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嘴角边带着一丝哀伤,身形婀娜,骑在一匹白马上,远远看去,风姿绰约,英姿飒爽。 不愧是李家的人,这基因还真是挺强大的。韩艺见到弘化公主,不禁肃然起敬,丈夫、儿子刚死,家也让别人给夺了,身边只有一个幼子,在这种情况下,男人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更何况她还是一名女子。 饶是陈硕真见罢,不禁自惭形秽,她可是当过皇帝的女人,但是相比之下,她还真不具备弘化公主这王者风范,这东西还真是天生的。 “末将铎伏参见可敦。” “韩艺见过弘化公主。” 待弘化公主行之身前,韩艺、铎伏急忙上前行礼。 “二位快快免礼!” 弘化公主急忙下得马来,伸手扶起二人来,不禁打量了一下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当然听过韩艺的大名,也知道大唐出了一位后起之秀,但一看这么年轻,不禁还是感到非常诧异,但也就一闪而过,道:“此番劫难,若非有二位的相助,只怕单凭我是很难打败素和贵那逆贼,二位请受我一礼。” 说着,她便抱拳一礼。 “不敢,不敢!” 韩艺、铎伏赶紧抱拳回礼。 又听弘化公主叹道:“只可惜没有捉住那老贼,只怕会留下后患。” 因为他们兵力不足以围城,打仗素和贵不行,逃跑还是在行,他可能早为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 铎伏忙安慰道:“可敦,素和贵这等奸臣逆贼,没有将他千刀万剐固然可惜,但也不足为虑。” 弘化公主摇头道:“大将军不可大意,这素和贵虽然不足为虑,但是他知道咱们的虚实,我想他此去定是投靠吐蕃,这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就这只言片语,却陈硕真、韩艺更是心生敬佩,这位公主不简单啊! “可敦说得是,是末将考虑不周!” 铎伏只觉心中卑微,当初诺曷钵在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又将弘化公主请入川中。 来到帐中坐下,弘化公主立刻问道:“如今前线是什么情况,吐蕃方面出动了多少军队?” 铎伏道:“只怕不少于八万,而我们只有不到三万的兵力,而且人困马乏,如今大莫门也已经失守,相信吐蕃打军不日便可达到大非川,到时他们就可以以逸待劳。” 他说完又看向韩艺。 韩艺忙道:“公主请放心,我已经写信会长安,大唐的援军不日便可赶到。” “如此是再好不过了!”弘化公主笑道:“吐蕃兴兵十万来攻,我看也是利弊各半,在这寒冬季节,补给非常困难,而且我认为吐蕃也没有做好僵持的准备,因此只要我们能够抵抗住吐蕃的攻势,等到唐军一到,收复失地是绝不成问题,此战我们必胜。” 韩艺听着有点虚,我就这么随便一说,你还真信了。 铎伏道:“可是我们这点点兵力如何能够挡住吐蕃大军。” 弘化公主自信一笑道:“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大非川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守住。” 团结一心,就能够守住,但是怎么去守,她也没有说,摆明就是激励士气。 铎伏也明白,但是他可是经验丰富,在这种局势下,没有大唐的援助,是不可能打得赢,首先,素和贵非常清楚大非川的兵力和布置的情况,而且吐蕃是补给困难,但是他们更难,素和贵将粮草都给烧了,这很伤士气的,没有粮食,谁还愿意打仗。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非常手段 虽然粮仓被烧毁了,但是在收复伏俟城之后,吐谷浑将士士气高涨,弘化公主的声望也是突飞猛涨,再加上唐军援助吐谷浑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因此西边已经有一些部落传信来,表示自己愿意支持弘化公主,只要弘化公主一声令下,他们立刻领兵赶来。 其实这些部落当然不希望吐蕃攻占吐谷浑,这里面包含着种族关系,在吐谷浑他们的地位相当,如果由吐蕃来占领的话,他们就是下等人。 只是前面局势风云变幻,他们也都吓傻,可汗和太子都被刺杀,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眼看吐谷浑瞬间就要飞灰湮灭,肯定都为自己做打算,如今又不同了,他们是被大唐征服过的,虽然心里有芥蒂,但是也知道大唐的实力,如果大唐出兵的话,就有可能挡住吐蕃。 这周边的部落信心倍增,但是大非川的人却是夜不能寐。 只见铎伏一个人坐在火堆边上,沉思着,火光照着他的脸上,反射出万千愁绪来。 “父亲!” 伏立来入得大帐中。 “怎么样?”铎伏立刻问道。 伏立摇摇头,道:“我们派去陇右的探子四处打探过,甚至于悄悄入得大唐境内,但是并未发现有很多调集军队的现象,甚至于大唐境内都没有听到关于咱们的消息。” 铎伏听得眉头一皱。 伏立道:“父亲,那韩侍郎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铎伏思忖道:“如果他骗咱们的,那他还留在这里作甚,我们是肯定挡不住吐蕃的进攻,若无援军应该赶紧撤退才是。” 伏立道:“可就算如今大唐才出兵,也为时已晚。” 铎伏沉吟半响,一挥手道:“不管了,韩侍郎和可敦的命可比咱们的值钱多了,要打就一块打,要走就一块走,咱们怕什么。”说着,他又小声道:“不过你可得派人看着他们。” 伏立道:“父亲,这可是咱们的地盘,到处都是咱们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咱们的双眼。” 铎伏点了点头 “韩侍郎来了,请坐!” 弘化公主坐在矮榻上,典雅高贵,玉臂往边上凳子上一引。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见弘化公主那双美丽的凤眼透着红润,心中一阵叹息,道:“公主节哀顺变。” 弘化公主沉默少许,道:“我夫君和我的孩子他们临走前可有说过什么吗?” “事发突然,他们未来得及说什么。”韩艺摇摇头,道:“对不起,韩艺未能救出他们来。” “这不怪你。” 弘化公主眼角泛着泪光,道:“是那狼心狗肺的阿布罗,我夫君待他恁地好,他竟然吃里扒外,我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韩艺道:“只怕他早已经以死谢罪了。” 弘化公主一怔,道:“不知韩侍郎此话怎讲?” 韩艺道:“公主或许还不知道,那边说禄东赞、拓跋鬼谷都身受重伤,也就是说禄东赞已经脱险,那么阿布罗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弘化公主道:“我认为此事定是禄东赞和阿布罗狼狈为奸,要致我夫君于死地。” 韩艺笑道:“就算如此,事成之后,公主认为禄东赞还会留下阿布罗吗?毕竟阿布罗想要行刺大唐使臣,留下阿布罗,我会罢休吗?只要阿布罗一死,那就死无对证,我们也不可能说是禄东赞谋划的。” 弘化公主点点头,又道:“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你老实告诉我,大唐那边是不是根本没有派援军来。” 韩艺一愣,哦,我明白了,她毕竟出身宗室,对于大唐国情自然也了解,她前面那么说,只是为了稳定军心。笑道:“看来公主还是挺了解大唐的国情。” 弘化公主难得露出一丝微笑,但是也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说李治的坏话呀。 韩艺道:“不过公主这回猜错,大唐一定会派援军来的。” 弘化公主震惊不已,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 弘化公主道:“但如此援军还未到,只怕为时已晚,吐蕃那边是有备而来,大唐仓促出兵,且不说能不能及时赶到,就算及时赶到,只怕也难以适应这气候。” 韩艺笑道:“公主请放心,这我自有办法,只是还需要等待一些时日。”顿了顿,他又道:“公主可有想过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 “不错!就是挡退吐蕃之后,由谁来继承汗位。”韩艺眼中光芒一闪。 弘化公主低眉思忖半响,觉得现在谈这事有些扯,但既然韩艺提起了,她也只能如实道:“自然是立我那小儿子世允即位。” 韩艺听得沉默不语。 弘化公主道:“难道韩侍郎另有看法么?” 韩艺道:“世子年纪尚幼,只怕难以承担这一份重任啊!” 弘化公主道:“我会在一旁辅助他的。” 韩艺嘴角一扬,道:“既然如此的话,何不由公主来坐这汗位,何必多此一举。” 弘化公主震惊不已,道:“你——你说什么,由我来做可汗?” 韩艺点点头。 “这如何能行,我不过乃是一介妇人。”弘化公主面对那等困境的时候,可也未曾吓成这样。 韩艺道:“这非常时刻,当用非常手段。经过此番大战,吐谷浑国力耗损大半,即便这一回能够击退吐蕃,那下回呢?吐蕃狼子野心,只怕不会就此罢休的,这需要大唐的帮助。可如果立世子为可汗的话,那始终是慕容家的血脉,是别家的事,纵使陛下想帮忙,只怕大臣们也会阻止的,但如果是公主你继承汗位的话,那就是大唐宗室的血脉,一家人又何须说两家话了。” 弘化公主低目思忖半响,又抬头狐疑的望着韩艺,嗫嚅着,却又不出声。 韩艺笑道:“公主是不是想说,既然如此的话,何不将吐谷浑并入大唐,何必多此一举了。” 弘化公主微微一惊。 韩艺又道:“之所以公主不说出来,是因为公主心里认为这么说,愧对于河源郡王。” 夫君的尸首都不知在哪里,就将所有家当都拱手让给大唐,这也太无情无义,而且肯定吐谷浑内部肯定会有人反对的,他们既不想被吐蕃统治,当然也不想被大唐统治。 弘化公主惊讶道:“你如何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这并不难猜。” 韩艺道:“公主,我也不妨给你交给底,大唐之所以不愿意占领吐谷浑,就是因为一来是因为地势的原因,难以统治,二来,就是避免与吐蕃发生直接冲突,毕竟我们大唐与吐蕃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谁也不想轻易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弘化公主终于明白了,大唐就是希望让吐谷浑人在前面挡住吐蕃,自己在幕后操纵,如果她是吐谷浑人,那她当然会非常愤怒,不过她出身大唐宗室,那自然不会这么想,道:“可是我始终是一介妇人,就算我答应,吐谷浑上下也不会答应的。” 韩艺笑道:“这可不一定,至少在这里的人都会答应。” “你凭什么笃定他们一定会答应。” “道理很简单!” 韩艺笑道:“首先,得感谢素和贵的贡献,我可是听说,他夺取政权之后,就立刻铲除异己,慕容氏在朝中的势力,基本上已经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其次,世子年幼,不知人情世故,铎伏他们在危机的时刻挺身相助,自然是有所求,公主会记住他们的恩情,但是世子可不一定,一旦世子即位,肯定是更加亲近身边的大臣,亦或者在外的慕容氏,而非是他们这些人,拥护公主为可汗,那公主自然会重用他们。说句更加直接的话,如果公主不是大唐的公主,他们真不见得会挺身相助。” 此人果真是不简单!弘化公主瞧了韩艺一眼,犹豫半响,道:“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我现在化解目前的危机再说。”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公主应该先做好准备,到时一旦吐蕃退兵,此事立刻会变得刻不容缓,我们必须要事先就动员好。” 弘化公主点点头 吐蕃军营。 “素和贵令大相失望了,实在是无颜来见大相!” 在一个帐篷内,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侍的老者站在禄东赞身前,遮面而泣,此人正是刚刚从伏俟城逃出来的素和贵。 “哎呦!贤兄,你这是干什么,这都是我的错,未能及时赶到,置贤兄于险境,东赞心中有愧!来来来,请坐下说。”禄东赞说着一手拉着素和贵的手并肩坐了下来。 但是他身旁的心腹们,纷纷面露鄙夷之色,你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打败,你还真好意思来,但是他们更加好奇禄东赞对这丧家之犬恁地重视,素和贵已经没啥用了,留下他都浪费粮食。 但是禄东赞不但以礼相待,而且表现的非常非常的亲切,不断的安慰素和贵,问候他们有没有受伤,到达了令人作呕的地步。一番问候过后,禄东赞又道:“贤兄还请放心,这仇我一定帮你报。哦对了,贤兄,如今伏俟城是一个什么情况?” 素和贵忙道:“大相,虽然我未能守住伏俟城,但是他们得到的不过只是一座空城。” “此话怎讲?” “我在出城之前,已经名人将城内所有粮草全部烧毁。” 禄东赞闻言不禁大喜,没有粮草的军队,那就是一支纸老虎,根本不需要惧怕,道:“好好好!贤兄这事做得实在是太好了。”顿了顿,他又问道:“那贤兄可知大非川的情况。” 素和贵一个劲的点头,他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就跑来找禄东赞。 悉若赞他们恍然大悟,素和贵的价值可是大着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恐吓信 高原上是战火四起,可是中原百姓对此一无所知,此时上元佳节早已经过了,百姓们又开始为新的一年而奋斗。从百姓的角度来看,你不能说李治的政策就是错的,至少他没有使中原百姓处于在战火之中,而且一直都在欺负别人,这才能叫做大国,虽说忘战必危,但是,好战必亡。 君主对于战争一定要保持谨慎的态度,要说凭借大唐现在国力,打谁都行,如果李治想要一口气奠定自己的丰功伟业,那其实是非常危险的思想,这得感激李世民晚年给李治上了非常生动的一刻。 努力发展才是王道。如果当年汉武帝明白这一点,能够及时收手,他或许真得是当仁不让的华夏千古第一帝。 但也不是说李治就是一个完美君主,在很多事方面,他都做得比较糊涂,好比如说毕正义一案。 在外视察一圈的韦思谦终于回到了长安,从他都没有赶回来过年,就看得出他是多么的敬业,李治也是亲自在两仪殿接见了韦思谦。 “爱卿为国尽心尽力,朕不胜感激。”李治一脸感激的向韦思谦说道。 韦思谦却是垂首不语,仿佛没有听见。 李治有些懵逼,朕的夸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还是爱卿累了,于是轻声喊道:“韦爱卿。” 韦思谦这才抬起头来,直视着李治,道:“陛下,经过此番巡查,微臣有一番感悟想说给陛下听。” 李治笑道:“这里就我君臣二人,你直说便是。”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暗道,朕怎么就将那事给忘记了。 可韦思谦不会给他机会,道:“微臣认为身为君主,若襟怀坦白,光明磊落,这吏治自当清明,吏治清明,百姓自当安分守己,国家自然兴盛。可是,倘若就连君主都遮遮掩掩,遮面见人,那君主又凭什么要求他人以诚信待人?到那时只怕满朝文武也会如此对待陛下,一个充满着谎言的朝堂,是不可能治理好国家的。” 李治听得怫然不悦,道:“韦爱卿似乎这话里有话啊!” 韦思谦拱手道:“正所谓君明则臣直,臣不敢在陛下面前直言。” 李治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君明臣直,臣不敢直言,不就是拐着弯骂他是昏君,一拍桌子,指着韦思谦道:“你今日若不将这话说清楚,朕决计饶不了你。” 韦思谦昂首挺胸,朗声道:“那王义方倒是直言了,可结果如何,臣又不傻,怎还敢直言,陛下不就是喜欢这等懂得察言观色、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大臣么。” 这话说得忒也气人了,李治是咬牙切齿,身子都颤抖起来,怒视着韦思谦,好似说,你赶紧道歉? 要是韦思谦怕得话,可就不会这么说了,挺直身板,直视着李治,好似说,你来杀我啊! 当年褚遂良正当意气风发时,不过贱买了百姓几亩土地而已,韦思谦不依不饶,往死里弹劾褚遂良,更何况如今。 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 关键韦思谦也没有点破,李治也不好反驳,因为他也不好意思说穿,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 过得半响,李治见这厮不要命了,也知道这是个啥人,甚至于早就预料到他来会找茬的,有心理准备,咱是君子,咱有气度,不跟这厮计较,又坐下来了,挥手道:“爱卿刚刚回来,想必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韦思谦笑道:“看来陛下心中有愧啊!” 李治气急的咆哮道:“韦思谦,你可别不知好歹,当真朕不敢杀你么。”作为君主,我都低声下气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韦思谦争辩道:“臣有何罪,陛下凭什么杀臣,那些蔑视王法、草芥人命者,可还逍遥自在,陛下要杀臣,臣不服。” 李治受不了,这嘲讽的,完全不给活路,拍着桌子道:“来人啊!” 立刻进来两名护卫。 韦思谦站在那里,丝毫不惧。 李治看着这厮还真不怕,心里老郁闷了,这家伙软硬不吃啊! 正当这时,一个太监站在门口道:“启禀陛下,吐谷浑那边送来一封密函。” 李治忙道:“快快呈上!”顺口就向那两名护卫道:“你们先下去吧。”心里不禁松了口气,韦思谦这么咄咄逼人,令他真是非常郁闷。 其实他也不敢杀韦思谦,这皇帝也不能随便杀大臣。 韦思谦一听吐谷浑那边的密函,神色一敛,自然是这事为重,也没有多说了,恭敬的站在一旁。 很快,这密函就呈上了。 李治打开密函一看,渐渐地,脸露震惊之色。 韦思谦看得很是好奇,小声问道:“陛下,出什么事呢?” 李治眉头紧锁道:“河源郡王被人刺杀了。” “啊!” 韦思谦惊叫一声 . . 而如今大非川可谓是全民总动员,加紧修建防御工事,摆出准备与吐蕃死战到底得架势。 可是,吐蕃大军比铎伏想象中还要来得快,因为禄东赞得到了素和贵的情报,也知道吐谷浑的虚实,再拿下大莫门之后,又秋风扫落叶办,降服了其余的部落,并且一举攻破大非川前线的阵地,直逼川内,面对不可一世的吐蕃大军,铎伏的贺真部将士是节节败退,这禄东赞对于大非川防守是了如指掌,等于是开图在打,这怎么打得过。 但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一支吐蕃大军的战斗力的确非常可怕,唯有大唐最精锐的部队能够与之相媲美。 “你要是再不出招,我们就得撤了。” 敌人都打到跟前来了,陈硕真也显得有些着急,她是认为大势已去,咱们还是跑吧,犯不着在这里冒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这跟咱们也没啥关系。 韩艺神色淡定的瞧了她一眼,突然道:“来人啊!” 一名禁卫军走了进来。 韩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那人道:“你去将这封信送给吐蕃大相。” “是。” 那禁卫军拿到信便退了出去。 陈硕真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韩艺手指敲打着桌面,“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 陈硕真还以为他有什么锦囊妙计,却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话,可见他面色凝重,也不是开玩笑的。 过得一会儿,铎伏突然来到,“韩侍郎,听说你刚刚送了一封信去吐蕃那边。”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准确来说,那是一封战书,一封大唐将要对吐蕃宣战的战书。” 铎伏听得是又惊又喜 “父亲!父亲!” 赞悉若疾步走入禄东赞的营帐内,道:“方才那韩艺派人那边送来一封信,说大唐要向咱们宣战。” 禄东赞听得震惊不已,忙道:“快将信拿给我看。” 赞悉若急忙将信递上。 禄东赞拿过信来一看,意思简单明了,告诉吐蕃,只要吐蕃大军要越过大非川的内川口,大唐将会立即向吐蕃宣战。 可就这几行字,禄东赞却是看了许久。 “荒谬!” 素和贵在旁瞄了几眼,立刻道:“大相,这是韩艺在吓唬人的,我在伏俟城的一直都在打听唐军动向,就连那臭婆娘也都是暗中从鄯州借来五千兵马,连鄯州刺史都没有出面,可见大唐根本没有向吐蕃宣战的意思。” 赞悉若也道:“父亲,孩儿也一直让人在陇右地区打探消息,陇右地区毫无动静。如果大唐是真的要向我吐蕃宣战的话,必定皇帝先发出命令,韩艺哪有资格做主,而且大唐的关中精锐定当是出陇右,不可能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孩儿也以为这是韩艺在吓唬人的。” 禄东赞轻轻点了点头,但眼中还是有一些担忧。 正当这时,一名将军快步走入帐内,道:“大相,据前方探子来报,一些唐军将士在内川口前面竖立一面唐军旗帜。” “唐军的旗帜?”禄东赞稍稍皱了下眉头,立刻向赞悉若道:“你亲自领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等到赞悉若离开之后,素和贵又禄东赞道:“大相,韩艺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大非川如今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就算大唐出兵,也是来不及了,只要攻破大非川,我们可就赢了。”他很着急,因为按照原先禄东赞的承诺,是让素和贵统治吐谷浑,做一个傀儡政权。 禄东赞微微笑道:“既然是囊中之物,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了,且看看再说吧。” 过得小半天,赞悉若回到营帐中,道:“父亲,孩儿去得时候,正好遇见了韩艺。” 禄东赞面色一惊,道:“你可有看清楚?” 赞悉若道:“孩儿看得非常清楚,一定是韩艺,不会错的。” 禄东赞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赞悉若道:“好像是在巡视,不过没有待多久就回去了。” 禄东赞微一沉吟,道:“他是想告诉我,这一封信不是假的。” 赞悉若道:“父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禄东赞思忖半响,道:“你立刻以你自己的名义写一封信过去,质问大唐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吐谷浑方面先破坏协定,后又背信弃义,并且策划刺杀本相与大唐使臣,我们吐蕃是如此忠于大唐,大唐要向我吐蕃宣战,实乃不仁不义之举,希望大唐能够给我们一个解释。” “启禀副总管,这是吐蕃世子送来的信。” 一个禁军将士入得帐内,将一封信递给韩艺。 韩艺一挥手道:“拿去烧了。” 弘化公主惊讶道:“你连都看都没有看。” 韩艺笑道:“不用看也知道这信里写得是什么,看了还会觉得恶心。”说着,他搓了搓下巴,笑道:“公主请放心,我们现在的胜算是越来越高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真亦假,假亦真 禄东赞这一封信过去,仿佛死沉大海一般,是一点回音都没有。 但是吐蕃将士已经等不及了,眼看胜利在望,却止步不前,令他们非常费解,要知道吐蕃的军队那都是奴隶主统领的,他们可也不是好惹的,时时刻刻都在催着赞悉若赶紧出兵,我们得快点将整个吐谷浑洗劫一空,因为禄东赞一直藏在军中,没有露面,只是在幕后操纵,他们只能找赞悉若。 赞悉若只能跑来找老爹,郁闷道:“父亲,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呀,眼看就要彻底消灭吐谷浑了,别说这信是真是假,就算大唐宣战,那就打吧,咱们可非是昔日的吐蕃,不需要再看大唐的脸色了。” 禄东赞道:“咱们这一回的计划,乃是消灭吐谷浑,在没有彻底消灭吐谷浑之前,不宜跟大唐开战,尤其是在这里,因为这周边的部落还未臣服我们,一旦他们偏向大唐,那么我们的补给都可能无法到达前线,在这种情况下跟大唐开战,只会让我们十万大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赞悉若道:“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父亲不也常教我们,这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衰,再这么等下去,只怕会有损我军士气。” 禄东赞皱眉思忖片刻,道:“你再去写一封信给韩艺,就说我们吐蕃绝无与大唐为敌的想法,我们只是不再信任吐谷浑,让韩艺尽快离开大非川,三日之后,我们将会采取进攻。” “是!” 这回送去的信,韩艺倒是看了,他看完之后,又递给弘化公主。又向铎伏问道:“如果吐蕃进攻,我们能够守多久?” 铎伏一怔,不明所以。 弘化公主立刻将信递给铎伏。 铎伏看罢,面露惧色,思忖少许,道:“吐蕃如今知道我军虚实,这个真不好说。” 韩艺道:“你就说最少能够抵抗多久?” 铎伏左思右想道:“十日。” 十日可是非常之短了。其实他有把握抵抗半个月到二十天,他只是想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够了!” 韩艺自信道:“十日足够了,十日之内,援军必将赶到。” 伏立心想,如今连个影子都没有,别说十日了,一个月恐怕都赶不到。 弘化公主突然道:“那要不要给禄吐蕃那边回封信。” 韩艺笑道:“不用了,就让禄东赞那老狐狸疑神疑鬼去吧。” 会议结束之后,韩艺与陈硕真和小野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如果三日之后,吐蕃真的进攻了,大唐真的会向吐蕃宣战吗?”陈硕真问道。 韩艺眉头紧锁,道:“能拖得一日算一日吧。” 陈硕真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做好撤退的打算?” 韩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韩艺料得还真是没有错,禄东赞此时非常期待韩艺的回信,你总得给点态度,可是等了两天,还未见韩艺的来信,心里也是在打鼓。随着突厥的灭亡,大唐和吐蕃就是这片地区军事力量最为强大的政权,他们火拼的话,那可就是大场面了,谁也不敢轻易宣战。 因此他觉得韩艺这战书下得忒也随便了,而且他心里也认定韩艺是在吓唬他的,只是面对大唐,他心里还很虚。 到了第三日,韩艺那边还是没有回信,而吐蕃将士已经是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父亲,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父亲你一声令下,孩儿保证七日之内,定能攻破大非川。”赞悉若全副武装来到禄东赞的营帐内。 禄东赞面泛愁容,瞧了眼儿子,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轻轻点了下头,“明日拂晓时分,开始进攻,一定要速战速决。” “孩儿知道了。” 赞悉若一抱拳,便离开了。 禄东赞皱眉道:“韩艺,你真的只是在吓唬我的吗?要是如此的话,你就未免也太小觑我禄东赞了。” 其实这战书很明显不是正规的,就是韩艺的一封信而已,这谁当真谁是傻瓜,但是禄东赞对于韩艺了解的,认为韩艺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事来,他原先还认为韩艺是在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因此他就给了韩艺三日,你赶紧跑,我也不敢杀你,可大非川也没有撤退的迹象,这让他非常迷茫。 次日,拂晓时分,川谷中的火把都还未撤下,吐蕃大军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主帅一声令下。 而川谷中的吐谷浑将士也是静待敌人的到来,就连弘化公主都亲自坐镇,指挥将士们迎敌,大非川的气氛已经凝固了,眼看吐谷浑这个百年政权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少将军,时辰差不多了。” 一个副将朝着赞悉若道。 赞悉若点点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匹飞骑及时赶到,“少将军,少将军。” 赞悉若见到此人,不禁皱了下眉头。 那人来到赞悉若跟前,小声道:“少将军,大相有令,全军立刻回营。” 赞悉若神色一变,道:“这是为何?” 那人道:“属下不知。” 赞悉若还是不愿罢休,肌肉都秀成这样了,竟然不打,这真是太丢人了,于是吩咐全军先在此待命,然后自己带着一小队护卫返回军营。 那些奴隶主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造型都摆成这样了,你竟然不打,你是在开玩笑吧。 “父亲!父亲!” 赞悉若都已经郁闷死了,也不讲礼数,直接闯入禄东赞的营帐,道:“父亲,这是为什么?” 禄东赞指了指桌上,都:“这是北边刚刚传来的两封加急信函,你自己看吧。” 赞悉若愣了下,然后拿起两封信函,看了一会儿,又惊讶的望着禄东赞道:“父亲,这——!” 禄东赞道:“就在不久前,苏定方出疏勒联合小勃律进攻大勃律,裴行俭领兵出于阗攻打处月、弓月二部。” 他口中的大小勃律本是一个国家,刚好就是处在通往西域的道路,也就是后世的克什米尔地区,是绝对战略要地。一开始是吐蕃在那边经营,因为东边是世上最强大的帝国唐王朝,那吐蕃只有往西北边扩张,掌握通往西域的关键要冲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对于大唐而言也是如此,在消灭阿史那贺鲁一战中,裴行俭领兵去到了那边,拉拢了一部分势力,于是分成了大小勃律,小勃律是唐朝支持的,占领是通往中亚的主要通道,等于打通了丝绸之路。 而大勃律就是吐蕃支持的,靠近吐蕃。而弓月、处月二部,是当时被苏定方打剩下的余孽,真正的弓月、处月二部的领域早已经被唐朝占领了,还设立的都护府,这两部的余孽逃亡到吐蕃边界,得到了禄东赞的支持,扶植他们昆仑山脉以北定居下来,用意也很明显,就是放在一个棋子在西北边,也算是吐蕃与大唐的缓冲地区。 当时唐王朝没有打算跟吐蕃对抗,因此也就由他们去了,毕竟自己占领了这么大一块地,总得分点汤给人家吐蕃,毕竟吐蕃也不是好惹的。 赞悉若都懵了,怎么那边突然开战了,道:“难道那封战书是真的?” 这动作太大了,摆明就是宣战的节奏啊! 禄东赞叹了口气,道:“真也好,假也罢,这仗只怕是到此为止了。” 赞悉若不甘道:“父亲,吐谷浑已经是咱们的瓮中之鳖了,咱们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禄东赞长叹一声,道:“孩子啊,这就是我为什么迫切的想要拿下吐谷浑的原因,自从大唐消灭西突厥之后,我就是寝食难安,因为这样一来,大唐可以从西北边的各个都护府出兵进攻我们,我们军队虽然要强于大唐,但是我们的人口、财力、物力还是远不如大唐,一旦开战,我们只会顾此失彼。因此要胜大唐,先夺西北,要夺西北,先夺吐谷浑。 如果我们不顾一切进攻吐谷浑,大唐不帮忙还好,一旦大唐真的宣战,我们的十万精锐必将陷入此地,大唐可以调派出关中与我们作战,可是西北地区怎么办?如果苏定方攻破大勃律,便可一路南下打到我们的京都去,而且大唐还可以出兵益州,断我们的后路,在与北边的裴行俭部配合,对我们形成包围之势。虽说咱们也不一定会输,但此时冒险去豪赌这一仗,绝非明智之举,因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反正如今吐谷浑已经是奄奄一息,再让它苟延残喘一会儿,它也翻不了天。” 正当这时,一个将官走了进来,向禄东赞和赞悉若行得一礼,道:“大相,河陇地区传来消息,李绩率领军队抵达了凉州。” 禄东赞皱眉道:“可有探清楚李绩带了多少人马?” 那将官摇摇头,道:“不过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李绩来的非常之快,兵马可能没有带多少,但是凉州本就有重兵驻守。” 禄东赞听后,又向赞悉若道:“让他们全都撤回来吧!” 赞悉若再年轻气盛,也是听过李绩的大名,人家大唐王朝可是连王牌都派出来了,这回可不敢再嚣张了,点头道:“孩儿遵命。” 一声令下,全军返回。 可这让吐谷浑的将士们都看蒙了,这都还没有开战,怎么就走了。 “可敦,父亲,敌人撤了,撤了!” 伏立激动的冲入大帐内,前言不搭后语。 韩艺听得当即长出一口气。 陈硕真都看在眼里,暗笑,他果真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铎伏激动的站起身来,道:“你——你说什么,敌人撤呢?” 伏立点点头。 铎伏猛地醒悟过来,看向韩艺道:“韩侍郎,莫不是大唐的援军到了。” 他话音未落,一个唐军将官走了进来,道:“启禀韩侍郎,凉州赵刺史来了。” 伏立道:“父亲,果真是援军来了。” 铎伏纳闷道:“援军来得还真快呀!” “兵贵神速吗!”韩艺打了个哈哈,道:“我先去迎接赵刺史了。”说罢,他就急忙忙出去了。 铎伏他们也急忙跟了出去。 出得营帐,来到大非川东边,远远看到一队人马往这边疾驰而来,为首一人正是凉州刺史,但是目测也就两三千人。 铎伏吓坏了,唐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两三千人就将吐蕃大军给吓退了。 过得一会儿,赵持满来到韩艺跟前,下的马来,神色焦急道:“韩侍郎,韩侍郎。” 赵持满见得韩艺,又惊又喜,飞奔过来。 “赵刺史!” 韩艺手一扬,快步迎上去。 “韩侍郎——!” 不等赵持满将话说完,韩艺一把就搂住他,小声道:“陛下是不是让你来接应我的。” 赵持满喘着气道:“陛下让你带着弘化公主速速突围回长安。” “好了!好了!” 韩艺见他喘成这德行,笑着点点头,道:“司空来了没?” 赵持满道:“如今司空应该已经到了凉州。” “那就好!”韩艺道:“你记住了,待会千万别说来接我的,就说你是先头部队,司空领着大军已经进入了凉州。” 赵持满一脸懵逼道:“为什么?” 韩艺道:“这个待会再跟你解释,记住了,别说错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挽回一些颜面 赵持满刚刚赶来这里,而且披星戴月,基本都没有休息,这人都还是晕乎晕乎的,连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只能按照韩艺说得去告诉弘化公主他们。 弘化公主和铎伏他们听说有李绩做后盾,不禁都非常兴奋,当年可就是李绩将他们给打服的,他们对于李绩的军事才能还是非常认同的。铎伏甚至希望能够反攻,一举收复失地。 这他就想多了,韩艺表示如今唐军还没有进入吐谷浑,你要反攻的话,只能逼着吐蕃来进攻,先看看再说吧。 弘化公主知道唐朝的国情,心里也有些怀疑,于是让铎伏不要麻痹大意,这吐蕃大军可还没有撤走,随时还有可能开战。 等到交谈之后,出得大帐,赵持满就拉着韩艺走到一边,小声问道:“韩侍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空可还在凉州等着了。” 韩艺小声道:“你先让人回信给司空,就说这里局势发生了一点变化,可能会有转机的,我得继续留在这里跟吐蕃周旋。” “转机?” 赵持满道:“可是下官听闻——!” 不等他说完,韩艺便道:“这个我等会再告诉你,你将军队安排在后方,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下官遵命。” 赵持满刚走片刻,陈硕真就走了过来,道:“我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吧。” 韩艺斜目一瞥,叹了口气道:“你猜的没错,他不是来支援我们的,而是来接应我们撤退的。”说着,他又将大概的经过告诉了陈硕真。 原来赵持满到此,并不是来支援吐谷浑的,支援吐谷浑,他哪会这么积极,而是来救韩艺和弘化公主回去的,韩艺可是当朝宰相,要是没有救出韩艺,这锅可背不起呀,因此他是拼了命的赶路! 这都是因为韩艺写给李治的密函,不是说吐谷浑有危险,而是说诺曷钵被刺杀,吐谷浑已经是无头之蛇,灭亡已经成为定数,但是吐蕃却征集了二十万大军前来进犯,看情势不像是冲着吐谷浑来的,极有可能会入关中。 这当然是吓唬李治的,吐蕃虽然征集了十二万大军,但是禄东赞没有全部带上,加上白兰部以及赤海部归降的部队,估计都没有十万,因为只要那一场刺杀成功,再配合素和贵,吐谷浑就已经囊中之物,不需要派很多兵。 李治还真吓出一身冷汗来,诺曷钵被刺杀这肯定是事实,韩艺可不敢撒谎,这要撒谎,肯定是欺君之罪,至于二十万大军,古代打仗本就喜欢吹嘘兵力,这个就不能算骗。但不管怎么说,对于李治而言,这真是来得太突然了,又见信中写吐蕃征集这么多部队,一路就奔着河陇地区来了,李治也很懵逼,这不对劲呀,怎么一路冲着我来了。 这个可不能不防,一旦吐蕃大军攻破吐谷浑,只要他有这心,顺着陇右道就可以直接打到关中去,长安可就在关中呀。虽说想要入关中,那是相当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因为全国精锐超过一般都驻守在关中地区。但是关乎长安安危,李治肯定不能麻痹大意,于是赶紧派李绩来到凉州镇守边关,因为韩艺也是猜测,没有说就一定是冲着咱们来的,你也不能说凭借猜测就打过去,只能说先防着,做好准备,避免被吐蕃打个措手不及。 由此可见,唐王朝根本就已经放弃了吐谷浑。 这韩艺也料到了,他知道如果写信回去请求李治出兵救援吐谷浑,不说李治答不答应,至少大臣里面肯定是反对居多的,因为生活过得富裕,谁还想打仗,再说跟吐蕃打,唐王朝还真是没有把握,如果吐蕃那么好对付的话,李世民也不会在打胜的情况下,答应跟吐蕃联姻,那么等到朝廷商量有结果了,这黄花菜都凉了。 因此他才会选择吓唬李治,吐蕃可能入关中,别说李治答不答应,大臣们也会催促李治赶紧派兵去防守,这关乎自身利益,肯定又不同了。 同时,韩艺还写信让苏定方和裴行俭,告诉他们吐蕃可能要打咱们了,你们赶紧出兵,进攻吐蕃在西北和西域的势力,先下手为强,还可以牵制吐蕃的主力,甚至于逼迫他们分兵,围魏救赵。因为他知道李治肯定会选择防守,这样不一定能够骗得过禄东赞,在西边打一下,做做样子,让禄东赞认为,唐王朝是早有准备,不然的话,西北怎么会突然出兵了。而韩艺之所以一直在拖时间,就是在等苏定方和裴行俭,因为送信过去也要时间的,出兵也要时间的。 其实他是没有把握苏定方、裴行俭能够赶在吐蕃攻下大非川之前出兵,因此陈硕真几番询问他,他的回答都很保守,始终没有放弃逃跑这个选择。 好在韩艺对苏定方和裴行俭有恩,要不是当初韩艺舍命忽悠阿史那贺鲁,那他们可就是罪臣,而不是功臣,再加上韩艺陇右道行军副总管,有权调派军队,因此他们二人见信,立刻就领兵进攻吐蕃在西域的势力,如果他们稍微犹豫那么一会儿,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陈硕真听后,道:“如果禄东赞没有上当,方才选择进攻的话,你怎么办?” 韩艺毫不犹豫道:“当然是跑!” 陈硕真一愣,她没有想到韩艺回答的这么干脆。但仔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唐王朝根本没有做好出兵的准备,支援也来不及了,因此只有逃跑,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陈硕真道:“你怎知道禄东赞一定会上当。” 韩艺笑道:“这得从禄东赞为什么会成功说起,禄东赞之所以敢这么做,那定是因为他做过充分的调查,知道我大唐不想大动干戈,并且对我也做过非常详细了解,也知道我是主张维持现状的。因此他肯定早就料到如果唐王朝派我前来,一定是来调停的,这也极大的鼓舞了他,才敢于布下这个局,一箭双雕。但是反过来想,如果他足够强大的话,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各种掩饰,借刀杀人,杀人灭口,直接进攻就是了,这是为什么?” 陈硕真道:“这是因为他也忌惮咱们大唐。” “正是这么一个道理。”韩艺道:“换而言之,他也没有做好跟大唐决裂的准备,因此我才敢跟他赌这一局,其实我们双方都很忌惮彼此,那就看谁更加有胆量。” 不得不说一句,这赌还真有些大。如果禄东赞是真受伤,赞悉若掌权,那他真就有可能跟大唐宣战,这可就得不偿失了。陈硕真笑道:“最终还是你赌赢了。” “也不能说赢,只是稍微挽回一点颜面!”韩艺叹了口气,道:“这一战不管怎么说,禄东赞不费吹灰之力,杀了河源郡王以及世子,重创了吐谷浑,并且还占领了非常重要的赤水河源,将来吐谷浑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加困难,现在吐谷浑不但不能帮助我们大唐,而且极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累赘。” 陈硕真道:“难道你不打算帮助吐谷浑夺回赤水河源来?” 她也知道,既然不打了,那就得用谈的。 韩艺苦笑道:“当然会尽力争取,但是禄东赞这老狐狸,都已经吃到嘴里了的肉,想要他在吐出来,只怕是非常困难。” 吐蕃军营。 “父亲!” 赞悉若一脸郁闷的来到禄东赞的帐篷内。 禄东赞道:“那些酋长没有再闹了吧。” 赞悉若点点头道:“他们听说父亲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的部落着想,也就没有再闹了。可是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不打的话,我们就得撤来,我们的粮草可没有多少了。” 那些奴隶主很多也是来自于北边,裴行俭出兵进犯,打得就是他们的老窝,这怎么算都不划算。 禄东赞道:“你以我的名义给韩艺写一封信,约他出来谈判。” 赞悉若道:“可是父亲,咱们可一直对外宣称你受了受伤,突然出现在前线,只怕说不过去。” 禄东赞道:“事已至此,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拿咱们没有办法。” 韩艺收到信,看罢,将信直接弘化公主,嘴上还说道:“这禄东赞还真是狡猾透顶,都这般时候了,还在挑拨离间。” 铎伏听得莫名其妙道:“韩侍郎此话怎讲?” 韩艺道:“禄东赞只约了我去跟他谈,可这是吐谷浑跟吐蕃之间的事,我认为公主吐谷浑也得派一个代表过去,否则的话,宁可不谈。” 铎伏与一干吐谷浑将领听得是无言以对,在我们的国土上打架,如今要谈和,竟然没有我们的份,这不等于说我们已经丧失了领土权力,确实够欺负人的。但是他们能说什么了,不服气,你揍他丫的去,别在这里嚷嚷。 可问题是,如今他们吐谷浑就是砧板上的肉,本来就没有做主的权力,去谈判,也就是去丢人的,没有人会将他们当一回事,吐谷浑如今可就剩半条命了,主要还是看大唐跟吐蕃的博弈。 韩艺又向陈硕真道:“你帮我回一封信给禄东赞,我们大唐只是中立者,这事理应由他跟公主谈。” 陈硕真轻轻点头,心里却想,你说禄东赞狡猾透顶,你自己也差不多啊! 铎伏听得忙道:“韩侍郎,这——!”说着,他又看向弘化公主,这可不行,这时候大唐再中立的话,那可就没得谈了,他们现在可没有资格跟吐蕃叫板,要吐蕃跟他们谈的话,那吐蕃非得上天不可,从这一方面来说,也只有让大唐去跟吐蕃谈,才能叫“谈”,他们去的话,估计得跪着说话,丢人现眼。 “且慢!” 弘化公主,一抬玉臂,道:“韩侍郎,此事我不便出面,杀夫杀儿之仇,岂能用几句话就能够抹去的,就算禄东赞请我去谈,我也不会去的,这事就还得劳烦韩侍郎。” 韩艺听得心中一笑,真是聪明人啊! 这台阶找得真是太妙了,是战是和,这是可以谈的,但是杀夫杀儿之仇,这可是决计不能交换的,必须得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清清楚楚,但是这样一来,不可能谈妥的。 说到这里,弘化公主微微提高音量,“韩侍郎一直以来为我吐谷浑劳心劳力,我绝对相信韩侍郎会为我吐谷浑着想的。” 这后半句显然是说过吐谷浑将士听的。 韩艺面露为难之色道:“这不太好吧!” 弘化公主笑道:“这谈判也不是一日就能谈成的,先看看禄东赞那边怎么说,咱们再做考量吧。” 铎伏忙道:“可敦圣明,臣也以为这么做最为妥善。” 其余的将军也纷纷点头赞成。 韩艺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其实他压根就不想吐谷浑参与,他只想单独跟禄东赞谈,两方面谈,而且是谈别人家的事,这就简单多了,双方都出于自身利益,各自做出一些让步,反正让也是让吐谷浑的利益,要是吐谷浑也参与的话,事情反而会变得非常复杂,不一定谈得拢。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谈判还是交心 既然都已经有了共识,而且继续待下去,耗时耗力,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两边很快约定时间喝杯茶。 地点就在两军阵营的中间,每人只准带一百人,而且是先各派五十人去对方那边驻守,观察你们有没有暗中派人埋伏,就连酒水都得自备,要求非常之严格,这都是韩艺要求的,其实也就是暗中讽刺禄东赞好不要脸,竟然玩刺杀这种下作的手段。 禄东赞欣然答应,表示应该如此,说得自己好像也是受害者。 这一日,韩艺带着小野、陈硕真以及四五十名禁卫军来到谈判的地点。 “好像禄东赞还没有来?” 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空空的帐篷,周边无一人。 等了一会儿,还是发现没有人来。 陈硕真道:“会不会有诈?” 韩艺笑道:“不会。” 陈硕真一愣,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韩艺道:“你可别忘记,禄东赞可是一个重伤未愈之人,他要是来的比咱们还快一些,那也太假了一点。你等着看好了,待会禄东赞一定是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这里,这样也能让我心里舒服一些。” 陈硕真起初还是有一些狐疑,但是一盏茶之后,她便无语了。 只见赞悉若带着一队吐蕃将士,护着一辆非常豪华的马车,晃悠悠的往这边行来。 韩艺瞧了陈硕真一眼。陈硕真目视前方,小声道:“你和禄东赞本是一丘之貉,你能猜到,也不稀奇。” 韩艺也将目光望向那马车,道:“厉害!厉害!骂人都不带脏字。” 陈硕真道:“彼此,彼此。” 当今世上能够禄东赞相提并论的,还真是凤毛麟角,陈硕真虽说是一丘之貉,但绝非贬义,倒是韩艺将它变成了贬义。 “韩侍郎,真是抱歉,因家父有伤在身,故此来晚一点了。”赞悉若骑在马上抱拳道。 韩艺立刻上前,充满担忧道:“不知大相身体可还好?要不要改天再谈。” 只听马车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韩侍郎已经来了吗?快——快扶老朽起来。” “父亲!” 赞悉若急忙下马,跑到马车跟前。韩艺也焦急的跟了过去。 陈硕真见得韩艺这张虚伪的脸,只觉恶心,低声向小野道:“小野,你可别跟你韩大哥学坏了。” 小野斜目一瞪,哼道:“这可是韩大哥的本事,你懂甚么?” 陈硕真顿时一脸尴尬,其实她很欣赏小野的,也以为自己跟小野比较熟了,毕竟同生共死过,可是哪里知道,小野完全不这么认为,你当着我小野的面前,说我韩大哥的坏话,你还想不想混啊。 又见禄东赞在两个模样清秀的女仆的搀扶下出得马车,左边胳膊还用布包着,挂在脖颈上,颤颤巍巍的,一副马上就要入土的样子,可是面色还是比较红润,这都怪这年头没有什么化妆技术,不然的话,禄东赞铁定要弄上。 “韩——韩侍郎!” 禄东赞一见到韩艺,激动地嘴皮子直哆嗦。 韩艺忙走过去,搀扶着禄东赞,满满都是担忧,“大相,你还好吗?” “韩侍郎!”禄东赞哽咽道:“见到韩侍郎安然无恙,老朽总算是放心了,当初韩侍郎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老朽,每每想到那一幕,老朽都感动的落泪。” 韩艺哎呦一声道:“大相,你这话就见外了,是我约大相去的,是我害了大相啊!唉可惜韩艺能力卑微,未能救出大相,如今见到大相这模样,心中真是好生难过,我说大相,你都这样子了,就迟几日再来谈,这又不急于一时。” 禄东赞心里暗骂,我这么多人待在这里,一天得吃多少粮草,你不急,我急啊!用颤抖的手指着赞悉若道:“都怪这逆子,都怪这逆子,给老朽闯下这么大得祸,老朽再不出来,只怕会将先王与天可汗费尽心力结成的秦晋之好,毁于一旦,到时老朽有何面目去见先王。” 赞悉若道:“父亲,这都怪孩儿,你可别气坏身子了。你——你慢点。” 这老狐狸,让儿子背锅,我若安慰他几句,说他儿子也是无心之过,只怕他还真会当真,我若不安慰,这话又接不下去了。韩艺这回还真算是碰到敌手了,大咧咧道:“大相,你这话严重了,令公子也是一番孝心,情有可原,要怪都怪阿布罗那叛臣贼子。咱们四四六六说清楚,该还的还,该给的给,有什么误会是不能破除的。” “哎呦!” 禄东赞身子一颤。 “父亲” 赞悉若急忙上前搀扶着禄东赞,与两个女仆将禄东赞扶下马车。 禄东赞下得地来,是连连喘气,暗骂,你小子忒也不讲道义了,这都还没有开始谈,你就来讨债了。又一脸困惑道:“韩侍郎,你方才说什么,老朽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是大相你看开一点,可别气坏身体了。”韩艺心里暗笑,你这老狐狸,敢情弄这一卷绷带,就是为了打掩护啊! 禄东赞又等了赞悉若一眼,又是苦恼的直摇头。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虚伪,陈硕真自问也算是玩过阴谋诡计的女人,可是遇到他们两个,真觉得十分恶心,简直不忍直视。 “大相,你伤不要紧吧?” “伤倒是不打紧,就是当时给吓出一身病来了,想想那日,至今还是噩梦缠身啊!” “谁说不是了,真是没有想到阿布罗竟会干出这种事来。” “对了!阿布罗已经被我千刀万剐,若是韩侍郎想出这口恶气,我可以将阿布罗以及那些企图刺杀韩侍郎等一干人等的头颅等给韩侍郎送来。” 操!谁特么要这玩意啊!韩艺心知禄东赞是想告诉他,阿布罗已经被我杀了,死无对证,这方面你就别多想了,道:“就那等小人,我看着都觉得恶心——不过河源郡王和世子尸体?” 禄东赞忙道:“河源郡王和世子的尸首,我命人放在雪山上保存着,这人是活不过来了,但是尸首还是完好无整,并未腐烂,弘化公主要是不放心老朽的话,可自派人去取。唉老朽虽与河源郡王有着不少恩恩怨怨,但老朽一直都很敬佩河源郡王,唉只可惜河源郡王一代人杰,竟惨死在恁地卑鄙无耻的小人手上,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啊!” 韩艺听得一愣,这他倒是没有想到,可见禄东赞这人做事,那真是滴水不漏,这让韩艺不禁都非常佩服,心想,有禄东赞在,想要打败吐蕃,只怕是非常困难的!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入得大帐内,吐蕃将士赶紧将特质的矮榻送入帐内,垫上毛茸茸白虎皮,整的跟自己家似得。 禄东赞语气微弱道:“韩侍郎,老朽抱恙在身,你就多多见谅。” “是韩艺考虑不周,还让大相奔波劳累,韩艺实在是惭愧,惭愧!”说话时,韩艺又瞟了眼陈硕真,好似说,大姐你瞧见没有,人家多么专业,你真是一点保镖的思想没有,还让我盘腿坐在布垫之上,光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这还怎么谈下去啊。 陈硕真当然没有搭理他。 等到禄东赞这里弄好之后,几人才纷纷入座,禄东赞硬拉着韩艺坐自己边上,仿佛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唠嗑的,一点谈判的气氛都没有。 禄东赞拉着韩艺的胳膊,悲伤道:“韩侍郎,你能否坦率跟老朽说,陛下是否对老朽非常不满?” 靠!这我能够坦率跟你说么,你丫竟然给我玩这一招!韩艺倒是没有想到禄东赞会来这么一招,这可不是谈判呀,看这架势好似是来交心的,好在他脑袋也转得不慢,立刻改变思路,道:“大相,这事咱们那说那了,陛下确实对你们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人家可汗刚刚被刺杀,你们就兴兵来攻,这也太不仗义了。” 赞悉若立刻道:“韩侍郎此言差矣,最初我们吐蕃是怀有诚意去跟吐谷浑谈的,也非常感激韩侍郎能够来此主持公道,可是没有想到阿布罗竟敢刺杀我父亲,是,我知道这跟河源郡王没有关系,但是谁能保证这不是吐谷浑内部有人操纵的,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 “你这逆子给我闭嘴!立刻向韩侍郎道歉。咳咳咳!” 禄东赞怒喝一声,又猛地咳了起来。 “父亲——!” “道歉!” “韩侍郎,方才在下言语不敬,还请韩侍郎见谅。” 你等他说完,再来喝止,也太假了一点吧!韩艺道:“大相,这你就言重了,我们是来谈判的,当然首先得说清楚,破除误解,大家才能继续谈下去。” 他不想跟禄东赞谈真感情,没有这准备啊! 禄东赞激动道:“韩侍郎,你可要相信老朽,老朽绝无与大唐为敌的想法,老朽甚至愿意去长安向陛下请罪。实在是当时老朽卧病在床,只能将大权交予这逆子,要是老朽无恙,事情绝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说得很有保留,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说可能还是会打的,只是不会引起大唐的愤怒。 韩艺道:“这我当然相信大相,可是我相信不管用,因此如今的关键是要这误解给破除,这样我才能给陛下有所交代。” 禄东赞道:“那不知韩侍郎有何打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滴水不漏 韩艺自问在某些方面是比较无耻的,老千的下限还是比寻常人要低那么一点点,圣人他会去骗人么,韩艺之所以有底气认为是一点点,那是因为他不骗百姓的钱,他专门骗有钱人的钱,美之名曰,劫富济贫。当然,济贫也是济他自己。但是不管怎么样,在见到禄东赞之后,他才知道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 这种级别谈判,关乎到一个国家的存亡,硬是让禄东赞捣鼓出一种搞基的氛围,让人只觉极其恶心。幸亏吐谷浑没有派人来,不然的话,非得崩溃不可,这你太侮辱人了,拉着手谈,这是谈判,还是谈恋爱呀,敢情我们国家的安危,都比不上你们之间那虚伪基情。 而且大家来谈判应该是相互试探,哪能一上来,你就问我的底线,还用这种推心置腹的语气,差点没把韩艺给问傻了。 好呀!你都不要脸了,我难道还会要脸!韩艺叹了口气,道:“既然大相以诚相问,那我就如实说了。” 禄东赞忙道:“韩侍郎,你直说便是,我们之间可不需要那些虚伪的客套话。” 那倒也是,你娘的都要置我于死地,还虚伪个毛线!韩艺正色道:“这事要说起来,当然是你们吐蕃的不对。” 你也忒直接了吧! 禄东赞没有做声,静待下文。 韩艺又道:“是,前面那一场谈判,差点置我与大相于死地,但是我们毕竟都还活着,可河源郡王和世子都是命丧当场,相比起起来,那慕容氏要更加可怜了,而这时候,你们吐蕃大举进攻,这不就是在落井下石么,这要传出去了,周边的邻居又会如何想? 说得再直白一点,我们大唐的百姓一直都认为大唐和吐蕃的关系已经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都是一家人了,但是这事闹腾起来,难免会有人认为你们吐蕃翻脸比翻书还快,倘若他日我大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吐蕃会不会也落井下石呢?” 这话可是相当直接了。 赞悉若听得满面怒气,你这也骂的太有文化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我怎么反驳你呀。 禄东赞当然听出韩艺这弦外之音,也就是说你们吐蕃今日落井下石,打吐谷浑,但是谁没有一个困难的时候,如果大唐遭遇什么困难,你们吐蕃肯定会来攻打我大唐,反正你们吐蕃都是流氓,不讲道义,那我们大唐自然得阻止这一切,这里面也就包含大唐出兵的用意。 禄东赞当然不相信,他一直都认为大唐对于吐蕃都有戒心,因为李世民也玩过许多阴谋诡计,挑拨吐蕃和吐谷浑,他跟李世民学了不少招数,不过话说回来,自古以来,哪个大国不是流氓,嘴上却道:“韩侍郎,这老朽——老朽实在是——无颜再面见陛下,都怪犬子年轻气盛,故此才闯下如此大祸,我本不会放过他的,可又念在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份孝心,老朽实在是下不了手。还请韩侍郎务必想要相信老朽,吐蕃绝无与大唐为敌的想法。” 他一再强调这一点,然而却正是这一点,让韩艺有些害怕,这种人其实最可怕的,就是说在他没有打算跟你发生正面冲突时,他可以装孙子装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舔你的鞋底都没问题,但是这种一人反弹上来,那就是非常恐怖的,他一定会弄死你的,落井下石只怕是开胃菜。 “既然大相恁地诚心,依我之见,大相何不将占领吐谷浑的地盘和俘虏全部归还给吐谷浑,我相信这样做,足以表现出大相的一番诚意,也可以证明大相没有觊觎吐谷浑的领土,这不过都是一场误会的,或者说是出于令公子的一番孝心。” 禄东赞忙不迭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老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呢? “夫妻,这可不行啊!” 赞悉若道。 哦——原来是双簧啊!韩艺立刻明白过来,也知道接下来的套路是静静的看他们父子装逼。 禄东赞道:“你这逆子还敢说话。” 赞悉若哭丧着脸道:“爹爹,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会置吾王于不仁不义之地,也会置父亲你于不忠不义之地,此举是万万不可啊!” 禄东赞听得面色一惊,道:“你此话怎讲,这跟吾王有什么关系?” 赞悉若道:“父亲你有所不知,孩儿当时只是想为父亲报仇,揪出那幕后凶手来,并未想去伤害那些无辜之人,于是并未一味的进攻,而是选择劝降他们,并且以吾王的名义封赏了他们,如果我们再将他们交出去的话,那他们定会骂吾王是言而无信之人,也不会再有人相信我们吐蕃。” 原来如此!这老狐狸到底还是为我大唐留了一手啊!韩艺顿时恍然大悟,其实在当时他也比较好奇,禄东赞既然已经看穿了他是在拖延时间,却还坚持以劝降为主,并未强攻吐谷浑城,就连大莫门都是主动投降的,如今总算是明白过来,禄东赞为大唐留有了余地,如果他是打下来的,那么得归还,可如果是人家主动投降他的,这个他就有借口了,而且也能为自己的侵略找借口开脱,我不想伤害人,不想滥杀无辜,所以我是劝降。 这真是老谋深算啊! “你——!” 禄东赞指了指赞悉若,又一脸纠结之色的看着韩艺,影帝那都是在侮辱他的演技, 韩艺直接道:“大相,这可不妥吧,你们这样侵占别人的领土,难道这事传出去对你们吐蕃的名誉会有帮助么?” 赞悉若道:“韩侍郎,这话可不公平呀,大唐不也占领了突厥的地盘么。” “你给我闭嘴!” 禄东赞怒喝赞悉若一声,又朝着韩艺道:“韩侍郎,犬子实在是不懂事,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话虽如此,但是赞悉若这一句话,确实让韩艺不太好说话,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大唐可也没有少干这事,当年颉利趁乱偷袭长安,而李世民趁草原雪灾攻打突厥,禄东赞趁诺曷钵被刺杀,入侵吐谷浑,性质可都一样,比的就是谁的拳头更大,比谁更狠,你凭什么指责我。韩艺笑道:“我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我这么要求,可都是为了你们吐蕃着想。” “是是是!” 禄东赞连连点头,道:“但是此事老朽还真是不清楚,韩侍郎,你看这样行不,待老朽回去问清楚之后,再跟韩侍郎答复。”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这第一次谈判,简直虚伪到了极致,空话比较多,务实的比较少,但这就是谈判,相互试探着,再慢慢增加或者减少的自己的筹码。 可问题在于,他们谈得东西,没有一样是自己的,吐谷浑能开心吗? “岂有此理!禄东赞这老狐狸,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想掠夺我吐谷浑的领土,还说得这么厚颜无耻。韩侍郎,这可是不能答应呀,如果吐谷浑城和大莫门都在他们手里的话,那他们不但控制了整个河源地区,而且,只要开战,立刻就能打到大非川来。” 铎伏得知消息后,是又急又怒,你杀了我们的可汗也就算了,但是你要占领了大莫门和吐谷浑城,那我在大非川岂能待得安心,你们出门就到我家了。 弘化公主沉吟半响,道:“既然吐蕃方面一口咬定是那些部落主动投降他们的,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如果他们愿意再回到吐谷浑,那么吐蕃就必须让他们回来。”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关键就在这里。” 铎伏忙道:“其中很多部落都是心向着我们吐谷浑的,如果将消息传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好办多了。”韩艺点点头,又道:“但这恐怕就得劳烦大将军了。” 谈完之后,铎伏立刻下去命人去联系各部落的酋长,让他们主动要求回吐谷浑。而韩艺则是与陈硕真、小野回到自己的屋内。 “禄东赞老奸巨猾,他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想铎伏很难游说成功。”陈硕真淡淡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但总得去试一试,不然的话,他们还以为我没有尽力了。” 陈硕真道:“也就是你已经想到了。” 韩艺道:“我早就说过,想要禄东赞那老狐狸将吞进肚子里面的东西再吐出来,是不可能的,要收复这些领土,除了出兵再无第二选择。不过还没有吞进去的,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陈硕真道:“你指的是吐谷浑城?” 韩艺点点头,道:“我已经派人前去吐谷浑城督战。” 而那边赞悉若和禄东赞父子回营帐后,赞悉若也非常不明白道:“父亲,如今我们可还占有主动,你何必对韩艺小儿卑躬屈膝,这孩儿还真是不理解。” 禄东赞坐在床边,边上一名女仆帮他解着绷带,这吊着可不舒服,又听他说道:“想那越王勾践可比你父亲要屈尊得多,十年卧薪尝胆,最终成为一代霸主,比起他而言,你父亲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我们没有打算跟大唐撕破脸皮,那最好还是维持两国的友好关系。” 赞悉若道:“可是孩儿看韩艺似乎一心想要讨回那些地盘,父亲不会真的想还回去吧?” “这吃进嘴里的东西,岂有吐出来的道理。”禄东赞呵呵一笑,道:“我早已经命人控制住那些部落的酋长,只要那些部落酋长要求归降我们吐蕃,我们就有理由不将那些土地还给吐谷浑,大唐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赞悉若道:“父亲,那吐谷浑城可还没有攻破,但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可是命人乔装成白兰部的人,让白兰部攻取吐谷浑城,这样一来,倒是韩艺怪我们,我们可以推给白兰部,如果再占领吐谷浑城,那吐谷浑也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随时都可以来取。” 禄东赞笑道:“那吐谷浑城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只是我故意不让白兰部占领吐谷浑城。” 赞悉若惊诧道:“父亲为何要这般做?” 禄东赞呵呵道:“谈判总得拿出一些心意来,哪能便宜都让我们占了。” ps:今天晚上,会又小厨师番外篇发,拜托大家都关注小希的微信公众号,搜索“南希北庆”即可,这不是广告,这是恳求,大家都有微笑,打几个字就行了。另外,还是希望大家多多订阅正版,看在小希这么努力,这么坚持,保证每本书都完本,绝不烂尾,绝不太监的份上,多多支持一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一场交易 正如韩艺所料的那般,铎伏派去游说的人,无一成功。非但如此,那些部落的酋长还责怪慕容氏认贼作父,只知道对着大唐卑躬屈膝,却从不将他们这些子民放在心上。 这其中只有少部分人是出自真心,而这少部分中,绝大多数都是当初被大唐痛扁过的部落。 实话实说,当初李靖、李绩攻入吐谷浑后,对于吐谷浑的破坏比现在吐蕃可是要大得多,光缴获的牛羊都是数十万之多,王的话,抓就抓了二十多个,死了得就更多了,这人自然就更加不用说了,李靖、李绩那绝对是赶尽杀绝,因为他们对于游牧民族的作战方式,都是好剑走偏锋,长途奔袭,迂回作战,通常都只是带少量的精锐,可这样就没法俘获太多的俘虏,因为控制不住,只能杀了,因此吐谷浑有不少人对于大唐更多的是仇恨。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向着吐谷浑,毕竟大家都是鲜卑族,跟吐蕃不是同种民族,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吐蕃的大刀就悬在他们的头上,而且,禄东赞还带着他们酋长的儿子一块来到了前线,算计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谁敢说我要回吐谷浑,那大刀就可能落在谁头上。 而且,赤海部已经彻底倒向吐蕃,这是不可逆转的,因为吐蕃打赤海部,那是名正言顺的,就算他不打,吐谷浑自己也会打的。而且,吐蕃方面对外的宣传是,当时是阿布罗手下的丹木大义灭亲,这才将禄东赞救出来,丹木愿意归降吐蕃,那么丹木也算是禄东赞的救命恩人,禄东赞绝不会将自己的救命恩人给出卖,这合情合理。但如果赤海部归了吐蕃,那么乌海、大莫门以及周边的一些部落就变成边界地区,如果他们回到吐谷浑,下回吐蕃进攻,他们又会变得很惨,吐谷浑可就没有能力进攻吐蕃,这道理不难去想。 诸多原因导致这一次游说非常失败。 这也令吐谷浑上下感到非常沮丧,他们甚至都没有脸再去要求吐蕃归还这些领土了,人家都将慕容氏骂成狗,哪怕吐蕃愿意,双方也都会跟尴尬,甚至于他们可能自己会造反,话都说成这样了,那么回去必然是死啊! 吐谷浑这几年也算是背时到了极点。 弘化公主更加尴尬,她不是可汗,手下的将士还都是唐军,她不敢轻易出声,于是将韩艺叫到自己的屋内。 “韩侍郎,你如实跟我说,关于要回土地的希望是不是非常渺茫。”弘化公主开门见山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几乎是不可能的。” 弘化公主担忧道:“这样一来,我们吐谷浑更加没有能力抵抗吐蕃了。” 韩艺道:“因此我才让弘化公主你出任汗位,这样一来,大唐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出兵帮助你保护吐谷浑。” 弘化公主黛眉轻轻一皱,韩艺的意思就是让她当大唐的傀儡,她虽然心向大唐,但是她毕竟是诺曷钵的妻子,她得想着造福吐谷浑的子民…… 韩艺心如明镜,道:“公主,一个国家的强大,不仅仅是体现在军事方面,更多的是民生。经过这几番厮杀,吐谷浑百姓的生活已经算是跌倒了底谷,公主不应该再穷兵黩武,而是应该将重心放到民生上面。如果有朝一日,生活在公主光辉下的子民远比生活在吐蕃统治下的子民的生活要好得多,那么他们一定会后悔今日的选择,甚至于背叛吐蕃,再度回到吐谷浑来,那时候公主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将那些土地夺回来。” 弘化公主苦笑道:“若无自保能力,再富裕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兴许还会引起更多人的觊觎之心。” 韩艺笑道:“有大唐在旁护着,公主你能够尽心竭力的搞民生。” 弘化公主一愣,不由得笑了笑,绕了半天还是绕了回来,又道:“可是我一介妇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民生。” 韩艺道:“公主过谦了,以公主的能力,只要尽心去做,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另外,我也会帮助公主的。” 这最后半句才是重点。 要是韩艺没有这能力,李治也不会让他出任户部侍郎这么重要的职位,吐谷浑这点点土地,也就是大唐一个州,韩艺不过就是多管一个州而已,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弘化公主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道:“如此说来,公主是答应了?” 弘化公主沉吟片刻,道:“还是等你与禄东赞谈完之后再说吧。” 她的压力其实不是来自她对于自己能力的不自信,而是来自于女人这一重身份,让她垂帘听政,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让她直接出任汗位,从未有过女可汗,这让她非常虚。 禄东赞没有立刻约韩艺谈判,就是希望韩艺能够知难而退,如今他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又约韩艺继续谈判。 这一入帐中,禄东赞又是如丧考妣,一脸哀伤道:“韩侍郎,老朽对不住你,对不住陛下啊!” 韩艺却是笑道:“大相,我听闻你在吐蕃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不听你的话。” 禄东赞摆摆手道:“韩侍郎莫要笑话老朽了,老朽岂有这本事。兴许韩侍郎还不知道,我们吐蕃的情况与大唐不太一样,跟这吐谷浑倒是像似,是一个个部落组成的,那些酋长跟着我来这里拿性命相搏,不也是为了荣华富贵,这一场场胜仗可是他们用命拼回来的,倘若全部归还给吐谷浑的话,他们是坚决不答应。阿布罗一事,至今可还历历在目,我可不想步河源郡王的后尘。不但如此,就连那些已经投降的酋长,都不愿意再回吐谷浑,还扬言如果我们不遵守对他们的约定,他们就对我吐蕃宣战,老朽——唉!” 韩艺微微皱眉道:“大相,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但是这样的话,我可不好向陛下交差啊!” 禄东赞一听,知道韩艺不会再纠缠了,交差的意思就是,这跟我个人而言没有关系,我只是来工作的,也就是在给自己待会找台阶下的一个理由,而且他早已经料到,道:“还请韩侍郎帮老朽想一个办法,老朽就怕会惹怒陛下。” 韩艺沉吟半响,道:“大相,你看这样行不,这些领土就还是吐谷浑的,只不过存在着一些矛盾,等到矛盾化解之后,咱们再来商谈。” 禄东赞眼中闪了几下,立刻道:“好!就按照韩侍郎说得办。” 他才不在乎名义上是属于谁的,关键是谁在统治这里,韩艺什么条件都没有提,就这一个,这已经比禄东赞预计的要好得多了,而且,总得给老大哥一个面子,如果大唐都承认这领土是属于吐蕃的,那怎么去面对吐谷浑。 韩艺又道:“大相,我听说你们的人可还围着吐谷浑城,不知道这是为何?” 禄东赞叹了口气道:“在吐谷浑城的非我吐蕃人,而是白兰部的人,我已经下令让他们撤离,但是——!” 韩艺道:“大相有话不妨直说。” 禄东赞道:“是这样的,自隋朝开始,白兰部与处月部一直都有联姻,白兰部的酋长对于吐谷浑城绝无企图之心,他们只是希望大唐陛下能够给处月、弓月二部一条活路。” 韩艺点头笑道:“这没有问题。”其实他已经派人去让裴行俭收兵了,而且他当初让裴行俭去打,也不是说要将对方打死,让他们知道痛就行了。 禄东赞忙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其实就是一种利益交换,吐谷浑城其实对于禄东赞而言,不是非常的重要,因为赤海部在手,想打随时可以打,为什么禄东赞没有往死里打,就是他做事总有余地的,他得看看大唐的反应,如果打下大非川了,这吐谷浑城只能投降,因此吐谷浑城没有受到什么重创,因为吐谷浑城的克烈将军也看形式,后面顶不住他也在投降,吐蕃不打他,他也不打吐蕃,大家耗着,避免仇恨越来越大。但是处月、弓月二部的余孽那可是禄东赞在西北两大支柱,当初禄东赞为了这一群残兵败将,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各种周旋,才让唐军没有赶尽杀绝,在禄东赞看来,这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唐王朝哪里不知道吐蕃的用心,但也正是如此,故此才给他们留有活路,就是不想逼得吐蕃直接出兵来救,这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战争,不过已经将他们逼到了昆仑山脚下,而且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不然的话,裴行俭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了过去。 禄东赞又道:“韩侍郎,老朽还有一事希望韩侍郎能够答应?” 韩艺道:“不知是何事?” 禄东赞道:“就是关于勃律国一事,那大勃律的国王与先王关系非常要好,不知贵国可否看在先王的面子,化干戈为玉帛。” 韩艺道:“这我会向大唐陛下禀明的,相信问题不大。” 大家心里都明白,找个能够说出口的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因此这场谈判进行的非常之快,也非常之愉悦,等于就是一场交易,其实两边都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心思了,与其耗在这里,不如早点谈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大家该退的退,该让的让,早点谈完,退一万步说,又不是自家的东西。 “你以为在这一场斗争中,谁才是最大的输家。” 陈硕真站在帐外,看着远去的马车,向韩艺问道。 韩艺道:“我以为你会问,谁是最大的赢家。” 陈硕真道:“这个恐怕就连傻子都知道。” “不一定。”韩艺笑了笑,道:“谁是最大的输家,这得看你这么看,就眼下来看,是吐谷浑,但是从长远来看,一定是我大唐,吐谷浑本是一个很好制衡吐蕃的棋子,而如今这棋子却成为了大唐与吐蕃的缓冲地带,作用大不如前了。” “父亲,你在看什么?” 赞悉若骑在马上,护在马车周围,可见禄东赞总是掀开窗帘,东张西望的,不禁骑马靠了过去,询问道。 禄东赞笑道:“我在看这川谷的景色,你看,多美丽。” 赞悉若举目看去,一片萧条,没有觉得哪里美丽。 禄东赞又道:“我很喜欢这里,有空的话,还得来看看。”说得跟自己老家似得,常回家看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毛骨悚然 随着谈判的结束,也就宣告这一场战争已经结束,要说吐蕃占领了很多的领土,也不是的,因为禄东赞布得这个局,中心思想,那是擒贼先擒王,因此他只是夺取了攻取伏俟城的几个重镇,关键要冲,并且只是占领大半的河源地区,可河源地区对于吐谷浑而言,那可是非常重要,不单单是军事上,经济上也是如此,河源地区畜牧、耕地都非常发达,仅次于青海湖地区,禄东赞确实只是挖了一小块肉走,可确实将肝给挖走了,只留了个心给吐谷浑。 这对于吐谷浑而言,简直是无法承受的,但是承受不了也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极大的削弱了吐谷浑的实力,也让吐谷浑失去了与吐蕃抗衡的能力了。 这也促使吐谷浑完全投向大唐的怀抱,他们也没有选择了,因为他们在这一次战斗中,选择了大唐,那只能将自己跟大唐绑在一起。 战火消退,吐谷浑的头等大事,就是赶紧确立新的可汗,这种时候还一盘散沙,那就更加没得玩了。 其实这也很好选,弘化公主就两个儿子,虽说吐谷浑不太看重嫡子这些东西,但是你要不立弘化公主的儿子为可汗,那不就是在打大唐的脸,这可是不行的,这大得已经死了,尸体还在运回来的途中,就剩下这个小得了,等于就一个选择。 回到伏俟城后,这些文臣武将,以及各个部落的酋长,已经开始在商议,让诺曷钵的小儿子世允继承汗位,太后垂帘听政。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韩艺还有另一番打算,这也是韩艺当时没有逃回长安的主要原因。 这日晚上,弘化公主主动来了元家在伏俟城的宅院,她是来找韩艺的。韩艺没有跟他们去宫里住,因为没吃的,粮仓都给烧了,何必跟他们争饭吃,这令韩艺有些受宠若惊,这么一个大美人,晚上跑我家来,莫不是想约一约?小心翼翼问道:“公主,你怎地来了?有事派人来说一声就行了。” 弘化公主微微一笑,道:“在你这里说话方便一些。” 韩艺不禁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弘化公主直截了当道:“相信韩侍郎也已经听说了,如今铎伏他们已经在商议立吾儿为可汗一事。” 韩艺点点头,道:“不知公主考虑的怎么样?” 弘化公主道:“不瞒韩侍郎,对此我还是有所保留,尤其是有两个问题令我觉得非常不安。” 韩艺微微皱眉,道:“不知是哪两个问题?” 弘化公主道:“其一,大将军铎伏。” 韩艺不禁一愣。 弘化公主道:“在此次战争中,铎伏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大臣中的头把交椅,自然是非他莫属,而他本有掌管着大非川,手握重兵,而赤海部、大莫门已经归降吐蕃,吐谷浑城也受到不小的创伤,而我夫君留在伏俟城的力量也已经被素和贵给清除的七七八八,已经没有人再能够制衡铎伏,但是如今我又不得有依靠铎伏。” 这个公主果真是一个狠角色,不去做可汗,还真是浪费人才。韩艺道:“公主言之有理,在吐谷浑国内,确实没有人能够制衡铎伏,但是铎伏手中的兵权,还不够大唐看的,大唐要摧毁他,简直易如反掌。” 弘化公主道:“可若有朝一日,他靠向了吐蕃,那我可就没有这一回这么幸运了。” 韩艺听得眉头紧锁,思忖半响,道:“公主,我前面就已经说过,吐谷浑目前最要紧的事,是民生,是帮助百姓从战火中走出来,是让百姓有口饭吃,没有这口饭,也不需要吐蕃动手。” 弘化公主好奇道:“不知这与此事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着了。” 韩艺道:“在吐谷浑这民就是兵,兵就是民,但不管是兵,还是民,求得都是一口饭吃。因此他们在乎只是谁给他们一口饭吃,而不是谁是大将军,尤其是在这没饭吃的年代。如果弘化公主的国策是以民生为主,自然就需要有人去劳动,天上可不会下粮食。那么就能够极大的削弱铎伏手中的兵力,同时劳动力会大幅度增加,而在这方面,吐谷浑必须依靠我大唐,因此公主只需要将财政握在手里,等于就是将军权拽在手里。我相信铎伏不会在未来几年来变卦,公主只需要抓紧这几年,将民生搞好,那么百姓自然会向着公主。” 弘化公主听得眼中一亮,这主意不错,可以在无形中削弱铎伏手中的兵权。她前面担心的就是,如果这时候削铎伏的兵权,那铎伏的心肯定都会给冰碎了,这卸磨杀驴来的也太快了,而且今后更加没有人会真心跟着她,但不削的话,又太恐怖了,这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军权都在你手里,谁当可汗谁找死。用生产力去削弱兵力,这是主意非常妙,因为铎伏不会搞经济,而且吐谷浑的国库也没剩什么了,没有人稀罕。而她有韩艺相助,财政大权肯定是在她手里,等于她就是公司老总,子民都是员工,发工资是他,不是铎伏,铎伏就变成一个保安队长了。 铎伏是肯定反应不过来的,他可不懂什么生产力,而且吐谷浑不搞生产,就得死,这合情合理。 但是弘化公主只是微微一笑,一双漂亮的凤目绽放着光芒,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只有两个儿子,但是夫君他可不只有两个儿子,除了吾儿世允之外,还有六个王子,其中有一个被素和贵杀了,但还剩下五个,其中有三个都已经成年了。也许此时立我为可汗,底下的大臣不会说什么,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很多人就算表面上答应,但心里一定会有所介怀的,一旦唐军撤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可能会挑拨我与这些王子之间的关系,这令我很不安。” 她的语气非常平淡,语速也非常慢,但是韩艺却听得是冷汗直流,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不——不知公主打算怎么办?” 别的事他不会怕成这样,但是这种亲人之间的残杀,就会令他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是非常向往家庭的,亲人在他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弘化公主螓首轻摇,“我不知道,因此我才来向韩侍郎请教。” 这要是别人,肯定是一个挥手的动作,这个王位之争本就是最为残忍的,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那当然是斩草除根。但是韩艺真心做不出这事来,可是弘化公主说得也确实在理,立女人为可汗,是要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而且是唯一的选择,这样才能长久下去,说不定这些王子他日还可能被吐蕃利用,确实是潜在的威胁,思索半响,道:“公主,要不这样,让那五位王子来大唐学习,这周边藩国不也经常派王子去大唐学习么。” 这意思不就是说将这五位王子给软禁在大唐。 弘化公主笑着点点头,这主意好,道:“那就劳烦韩侍郎了。” 可这一声“劳烦”却让韩艺只觉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来,斜目瞧向这位貌美的少妇,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笑意。 弘化公主道:“不知韩侍郎在笑什么。” 韩艺道:“我在想如果河源郡王要是有公主这等才智,可能就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弘化公主摇摇头道:“韩侍郎过奖了,但是这种夸奖,我不是很喜欢。” “抱歉!抱歉!”韩艺笑道:“吐谷浑能有公主这位可汗,真是他们十世修来的福气。” 弘化公主道:“这一切都是韩侍郎的功劳,我并未做什么。” 韩艺苦笑道:“这种人才是最聪明的,不是吗?” 弘化公主只是用她那充满智慧的双眼直视着韩艺,清澈的瞳孔中,毫无胆怯、心虚。 她未发一语,但她却懂得韩艺心里的感受。 是呀!是我建议她这么做的,又怎能认为是她在利用我了。韩艺啊韩艺,你的罩杯何时变得如此之小了,倘若没有付出,又怎会有收获。韩艺心中不禁一阵自嘲。他方才的确有一些不爽,觉得自己反被弘化公主给套路了,而且自己还是心甘情愿的,并且不能拒绝,这个就说不清是谁在操纵谁了,前面才刚被禄东赞打击了一番,如今又一个女人给牵着走,他的自尊心确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没有人喜欢这种感受。 但是利用本来就是相互的,你利用别人,首先你得给别人好处,这是理所当然的,你让她去当可汗,来为你的计划服务,她或许会愿意,毕竟是当皇帝,但是你让她当歌妓来为自己的计划服务,她肯定不会愿意。 想到这里,韩艺也就释然了,而且他需要一个聪明人来稳定住吐谷浑,因为这个角色本就非常关键,如果弘化公主是王萱那种性格,那就相当糟糕了,笑道:“能有幸认识公主这样的巾帼英雄,真乃是韩艺的福分,韩艺一定会全力帮助公主登上汗位。” 弘化公主微微颔首道:“多谢。” 送走弘化公主,韩艺回到屋内,突然发现屋内坐着一人,正是陈硕真,他郁闷道:“我说大教主,这半夜的你来我这里能否换一身女装,就你现在这德行,虽然我很饥渴,但是我真心下不了手啊!” 砰! 他话音刚落,一个杯子就在他身后的墙上粉身碎骨。 韩艺眨了眨眼,走上前去,坐了下来,喝杯茶压压惊,小声嘀咕道:“都是女人,差别咋这么大啊!” 陈硕真自当没有听见,道:“你与弘化公主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呀,大半夜的还来找你。” 韩艺道:“喂喂喂,这话你可别乱讲,就算你不相信她,也得相信我坐怀不乱的意志,你长得跟她差不多好看,而且还比她年轻,跟我在洞中住了那么多天,我也没有把你这么样。” 陈硕真出奇的没有发怒,道:“你跟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今日智商怎么这么低,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有这心,也没有这胆,人家是公主,又是可敦,我疯了才会当这隔壁老王了。” 陈硕真道:“那么你就是想推她坐上可汗的位子?” 韩艺也出奇的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一脸错愕道:“你怎么知道?” 陈硕真道:“不然你给我一个她深夜来找你的原因?” “你方才真是成功得掩饰住了你的智商。”韩艺说着,又眨着眼,贱贱道:“怎么?你心里是不是很嫉妒人家,没有办法啦,人家姓李,你姓陈,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得打地洞。” 俗话说得好,这人艰不拆啊! 关键还真是如此,大家都是女人,都有本事,可是陈硕真费劲千辛万苦,结果只是昙花一现,而弘化公主连嘴都不张,就有机会当上可汗,她要不姓李,那是不可能的。 陈硕真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起身便离开了。 “麻烦你关一下门。” 砰! “靠!你这是关门,还是开门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可汗之位 当初韩艺利用奇货可居的道理说服铎伏站在弘化公主这一边,但这绝非是忽悠,并且在战争刚一结束,就立刻体现出来。 就在这几日,上铎伏的府邸的客人是络绎不绝,其中有各部落酋长,也有一些一直跟随弘化公主的大臣。 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是这一次战争给吐谷浑带来了颠覆性的冲击,故此有太多的事要忙碌。 因此大家都来找铎伏商量,咱们吐谷浑该怎么办。 无形间,铎伏已然成为了当朝第一人。 这种改变给予铎伏带去了极大的满足感,很快就将丧事领地和可汗的痛苦抛在脑后,尽情的享受其中,以前他只是一个将军,一个守将,上面让他打他就打,让他撤他就撤,如今他已经从一个听话的人,变成了一个制定政策的人,这可是有着质的改变呀。 在政治中,不在于你的能力高低,而是在于你能否站对边。 “启禀主人,韩侍郎求见。” 铎伏接待完一波客人,正在吃点东西,补充一下,可听到韩艺上门,直接将嘴里的肉吐出去,一抹嘴就急忙忙出去了。 他能有今日,可全是韩艺给他带来的,而且他能否长久坐在这位子上,也在于大唐,因此他如今对于韩艺可是非常的恭敬,亲自出门将韩艺给迎了进来。 “韩侍郎今日怎有空上我这来。” 铎伏略带一丝好奇道。 韩艺呵呵一笑,道:“将军见笑了,最近我可是天天有空,不过将军好像比较忙,这几日都未见将军,于是过来瞅瞅。” 铎伏讪讪道:“不瞒韩侍郎,我这几日的确有点忙。” 韩艺哦了一声:“这吐蕃都退兵了,怎么将军比以前更忙了。” 铎伏狐疑看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稍一沉吟,暗想,何不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口风。于是道:“是这样的,这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些大臣们都希望能够尽快册立新的可汗,但是如今可汗还尸骨未寒,他们又不敢上奏可敦,于是就拜托我去跟可敦说,早日册立世子为可汗,可我也觉得此时上奏说这事,可敦一定会非常伤心,也正愁着到底该不该跟可敦说。” “这事还真是慢不得。” 韩艺连连摆手,道:“这蛇无头不走,正是因为河源郡王的去世,才导致吐蕃此番进攻给吐谷浑带来沉重的打击,确实要赶紧立新的可汗,这样内部才能团结一心,共渡难关。” 铎伏忙道:“那些人就是这个意思。” 韩艺挥挥手道:“这个你去说就是了,公主这么明事理,决计不会怪你的。” 铎伏一听韩艺这话,心里明白,韩艺也是赞成的。 其实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们都认为肯定要立弘化公主的儿子为可汗,这一点大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韩艺突然道:“将军,关于这事,我本不应该发表意见,但是当初是我说服你站到弘化公主这边,出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铎伏一愣,连忙道:“韩侍郎请说。” 韩艺道:“从当下的情况而言,不管将军你愿不愿意,你肯定是宰相,除你之外,再无其他人选,但是将军你可得一定小心谨慎一点,这宰相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铎伏听得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看着是要过河拆桥呀,问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我不知道将军可有读过我们的中原的史书,在我们中原历朝历代中,有一种宰相是最危险的,就是辅弼幼主的宰相,通常这种宰相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挟天子而令诸侯,或者干脆自己就坐上去了,另一种结果,就是身首异处。” 这真是太吓人了。 铎伏已经在开始冒冷汗了,这绝对是要卸磨杀驴了,忙道:“韩侍郎——!” 韩艺却抢先道:“将军可知这是为什么吗?” 铎伏一愣,摇摇头。 韩艺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关键就在幼主上面。因为幼主的思维还是非常幼稚的,就是一个小孩,他只知道以自己为中心,也不懂得什么恩怨情仇,自己开心就好。那将军也经历过小孩子的这个阶段,通常小孩都非常讨厌大人们的教训,我称之为叛逆期。但是辅弼幼主,就必须要不断教育幼主,该如何如何做,这可是托孤大臣的自责所在。 甭管对与错,这一定会引起幼主心里的不满,因此一般幼主跟托孤大臣都搞不来,而更喜欢跟身边那些阿谀奉承,哄着他的大臣亲近。这种矛盾是来自于一种小孩的情绪,是很难化解的,因为小孩他不懂得这些大道理,他心里只会认为,你们这些大臣欺负我年纪小,不拿我当回事,一点也不尊重我,等到我长大之后,我就要你们好看。当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时,那就会讨厌对方的一切行为,无关是非对错。 可这样一来,等到幼主长大之后,要掌权了,必定会是一场龙虎相争,结果就正如我方才所言,那么托孤大臣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取而代之,要么托孤大臣就被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铎伏听得非常有道理,但他还是觉得韩艺是在暗示他不当这宰相,心中是五味杂陈,试探道:“还望韩侍郎给我指出一条明路来。” 韩艺道:“将军,如果有选择,我真的会建议你不当这宰相,但是,将军你是没有退路的,弘化公主现在最信任的人可就是你了,也只有将军的威望能够稳定住人心,如果将军你不挺身而出,那都不需要吐蕃,吐谷浑自动就会瓦解。那么将军你唯一的选择,就是要事事要小心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记不可冲动,一定要考虑周到啊!” 这“考-虑-周-到”,他是一字一顿的说。 铎伏听着又是一脸茫然,这话听着又不是像似暗示他不当这宰相,可这话听着明明有话里有话,没道理韩艺专门跑这里来,提醒他小心谨慎,难道韩艺真的闲到这种地步呢? 但是韩艺也是点到即止,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告辞了。 韩艺虽然离开了,但是铎伏老觉得心神不定,一个劲的再揣摩,韩艺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可怕了。 “父亲。父亲。” “啊!” 铎伏抬起头来,发现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惊诧道:“你何时回来的。” “孩儿刚回来的。”伏立一脸好奇道:“父亲,你在想什么,孩儿方才叫了你几声,你都未听见。” 铎伏叹了口气,道:“方才韩艺来过。” “韩侍郎?”伏立好奇道:“韩侍郎来咱家作甚?” “我也不知道!”铎伏摇摇头。 伏立困惑的望着铎伏。 铎伏将韩艺的那一番话跟他说了一遍。 他都不懂,伏立就更加不明白了,道:“孩儿也不知道,这汉人说话从来都喜欢拐弯抹角,实在是难懂。”说着,他忽然道:“父亲何不找徐先生来问问。” 铎伏眼中一亮道:“对呀!我怎将此人给忘记了,你速去请徐先生来。” “是。” 不到一会儿,一个身着长衫,身形瘦弱的人来到屋内,拱手一礼道:“徐秀见过将军。” 这徐秀从服侍到礼仪,你啊是地地道道的汉人,实在是因为唐王朝太强大了,尤其是软实力,因此周边国家的贵族,都以学习汉语为荣,你能够说汉语,写汉字,证明你就是有身份的人。铎伏当然也不例外。这徐秀在唐朝,不过就是一个考不上科举的寒门人士,后来又来到吐谷浑讨生活,被铎伏请来当幕僚,其实也可以说是老师,因此不管是铎伏,还是伏立可都会说汉语,写汉字。 “先生请坐。” 铎伏先是请徐秀坐下,道:“今日请先生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向先生请教。” 徐秀问道:“不知将军所问何事?” 铎伏又将方才韩艺的话告诉了徐秀。 徐秀听后,思忖许久,突然双目一睁,猛吸一口冷气道:“难道——!” 铎伏忙问道:“难道什么?” 徐秀道:“将军,韩侍郎言之有理,在我们中原,但凡是托孤大臣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就连。”他本想说就近的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但是想想,这话可不能说,于是省略了过去,“可是韩侍郎又说将军你没有选择,这个宰相你必须得当,也就是说,他并不是想要暗示将军不当这宰相,既然这个定下来了,那么唯一可变的就是可汗了。” 铎伏大惊失色道:“可变的是——是可汗?” 徐秀道:“其实韩侍郎的这一番话重点不在于托孤大臣,而是在幼主,是因为幼主的不成熟,从而导致与托孤大臣矛盾日益加深,如果不是幼主即位,那么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铎伏越听越糊涂了道:“可是可敦就剩下一个儿子,照理说其他的王子要比世子更加何时,但是我们就是考虑到可敦以及大唐,才没有想着去立其他的王子,难道韩侍郎希望我们立其他的王子为可汗,这也说不过去啊!” 徐秀捋了捋自己那一撮山羊胡道:“这的确说不过去,因此韩侍郎的意思绝不是立其他王子为可汗。” 铎伏都懵了,道:“那是还有谁?” 徐秀道:“倒是还有一人。” “是谁?” 铎伏还就不信了。 徐秀道:“可敦。” “什么?” 铎伏听罢,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因为颜值 “这——这怎么可能!我虽然敬重可敦,但可敦毕竟是一个女子,她怎么能够当可汗?” 铎伏直接站起身,是摇头晃脑,这听着比刚才还要吓人。 徐秀道:“将军,你仔细想想韩侍郎的这一番话,不就是想要告诉将军,世子年幼,他不会记得将军你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挺身相助,而且,等到世子即位,他一定是跟身边近臣来往密切,将军你若坐了宰相,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又如何能够天天待在世子身边,韩侍郎说得可能真的会灵验。 但是可敦不同,可敦自然会铭记着将军你的恩情,倘若将军还全力支持可敦当可汗,那么可敦当了可汗,信任得自然也是将军,也一定会重用将军的。而对于大唐而言,立可敦为可汗,大唐当然会更加放心,而不是世子,因为世子到底留着慕容氏的血脉,对于大唐而言,世子绝非是最佳人选。” 铎伏听得低眉沉吟起来,越想越觉得徐秀说得有道理,韩艺的意思,就是让他支持立弘化公主为可汗,但是他对于慕容氏还有一点点情怀的,弘化公主毕竟是一个纯种的汉人,道:“就算我愿意,其他人也不会愿意,可敦怎么也是一个女子啊!” “可不一定!” 徐秀摆摆手,道:“既然韩侍郎敢开这口,而且说得这么婉转,自然有相当大的把握,只要将军你点头,那问题就不是很大。” 铎伏道:“此话怎讲?” 徐秀道:“当初河源郡王去赤海部谈判,带去的可都是他身边的近臣,但如今都被杀了,而留在伏俟城的大臣们,以及慕容氏,也都被素和贵给杀了,慕容家的势力已经被削弱得七七八八,而如今在这里且有势力的大臣、酋长,要么就不是慕容家的支持者,要么就是反对慕容家的。 再者说,在慕容氏最危机的时刻,这些酋长可都没有挺身相助,直到可敦夺回伏俟城之后,他们才陆陆续续赶来,他们是冲着可敦来的,而不是慕容氏,难道他们就不怕慕容氏将这一笔账记在心里吗?之所以将军和其余人建议立世子为可汗,为得不也是可敦与大唐的关系么,在任何时候,立可敦为可汗都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却是大有可能,甚至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而且,立可敦为可汗,对于将军而言,也是非常有利的,在中原常有宰相权倾朝野,但是在如今的吐谷浑,权倾朝野,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现在吐谷浑得依靠大唐。如果是世子即位,那将军你不想权倾朝野也难,这样的话,对于将军而言,可也是非常危险的,而可敦已经展现出超出凡人的才智,由可敦即位的话,将军反而能够轻松许多,这位子也能做得更加长久。” 铎伏听罢,皱眉沉思起来,他现在更多权衡的是,谁当可汗,对他更加有利。他对慕容氏虽然还有一些忠心,但是相比起自己一家老小的名,慕容氏就是一个屁,不然的话,当初他也不会想着归顺吐蕃啊! 徐秀说得非常对,如果是以前的吐谷浑,你要有企图心的话,是可以搏一搏的,架空幼主,权倾朝野,可是如今的吐谷浑,积贫积弱,肝都被人家拿去了,龙椅上都长着刺,一旦开战,那可能就完了。尤其是大唐,如今吐谷浑完全要依靠大唐了,你能够架空幼主,但是你不能架空大唐,这么做是不可能得逞的,基于这一点,支持皇后上位,你就当一个忠臣,尽力辅助皇后,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样的话,你这宰相反而能够当得更加长久。 不但如此,铎伏是武将出身,玩阴谋诡计玩不过那些文臣,但是皇后擅于这些,二者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有头脑,一个有力量。 这思前想后,铎伏突然道:“先生,饶是我答应了,其余人也不一定会答应啊!” 徐秀捋须道:“这倒也不是难事。” . 就在当晚,铎伏约自己帐下的大将,以及跟自己关系密切的大臣、酋长来家商议。 这些人来到这里,以为是商议准备上奏,立新可汗。 可没有想到,铎伏开口就道:“不瞒各位,我这两日一直在思索咱们吐谷浑的未来,越想越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我实在是难堪重任,我想关于立可汗一事,还是有你们去搞吧,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回去镇守大非川。” 这话一出,大家惊讶不已,这实在是太令人措手不及。 但众人反应过来,立刻就是一致反对,是你保卫了吐谷浑没有灭国,你要不站出来,我们想扛也扛不起呀,除了你铎伏大将军,就没有人能够服众了。 一个将军非常纳闷道:“大将军,这是为什么啊?” 铎伏重重一叹道:“各位,不是我不想干,而是我干不了。这世子年幼,需要大臣辅助,到时一切的重担都会压在我身上,而如今咱们吐谷浑是什么情况,大家也都清楚,存在许多许多的问题,而且都非常棘手,倘若弄不好,吐谷浑将会败在我手里,我可不想做这个千古罪人,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将军言之有理,世子的确太年幼了,如今又是危机时刻,其实——其实三王子要更加合适——!” “你怎么能这么说,是可敦带领我们打赢这一场战的,我们怎么能够另立其他王子呢?” “而且,这样也会惹怒大唐的。” “我就随便说说,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行的。但是大将军也说得对,这世子年幼,不堪重任,根本无法带领我们从困难中走出来。” “那——那如今怎么办?” “要不暂且让可敦出面大理国家事务,等到世子长大之后,再将大权交还给世子。” “这主意不错。” “大将军,你以为呢?” 一众人嚷嚷半天,如今又看向铎伏。 铎伏兀自面色忧虑,道:“这样倒不是不行,可是——!” 说话说一半最烦人为了。 “大将军,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都听你的。” “不错!大将军,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 铎伏勉为其难道:“如今我们吐谷浑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可不能再出半点差错,有可敦辅佐幼主,不是不行,可是我认为又何必多此一举了,谁也不敢保证几年间就能够让我们吐谷浑恢复往昔之盛,到时权力更迭,只怕又会出现新得乱子。” “大将军意思是?” “何不干脆直接拥护可敦为新的可汗。”铎伏道。 此话一出,这些将军、酋长们都傻了,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啊! 忽听得啪地一声响,只见一个样貌粗犷的大汉,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大将军,你早说呀,我擒虎早就认为该立可敦为可汗。为什么咱们吐谷浑为什么会有今日之劫难,不就是因为皇室经常内斗,素和贵发动政变的时候,慕容家有几个人站出来的,是可敦带领我们夺回伏俟城来的,而且可敦的才智、胆识比起先王而言,要更胜一筹,我是坚决拥护可敦继承汗位。” 一些人稍稍点头,这慕容氏的确已经不得人心了,因为他们经常内耗,导致国力大损,其实每个朝代到后来都是如此。 “话是怎么说没错,可是可敦毕竟是一个女子。” “女子咋呢?这伏俟城是丢在男人手里,是女人夺回来的。” “我也赞成立可敦为可汗,可敦出身大唐皇室,如果由可敦继承可汗之位,大唐能不帮咱们吗?咱们如今可太需要大唐的援助了。” 很快,大家就同意立弘化公主为可汗。 他们也打着自己的算盘,他们这些人在慕容氏的统治下,只是一些小瘪三,多半都是边缘地区的部落,他们来此本来就是来支持弘化公主的,如果还是慕容氏的政权,以前的势力纠葛就还会存在,他们要想上位,还得面临旧势力的压迫,既然如此,何不直接一刀切,重新组建新得朝廷,那他们就能够飞黄腾达。 这跟赵匡胤黄袍加身有着同样的道理。赵匡胤是一个将军,他手下的人,就是小将军,如果赵匡胤是皇帝,那他手下的人就是宰相,这一笔账可不难算。 而如今在伏俟城最有势力的就是他们这一群人,因为刀在他们手上,谁敢说不。 大家一致决定之后,就开始分头游说其他的部族,都非常轻松,基本上都不考虑,就立刻答应了。这就得感谢素和贵清除了一批慕容氏的旧臣子,又带走了自己的心腹,导致现在没有人可以跟他们这些屌丝抗衡,再加上他们也都厌倦了慕容氏的统治,对于慕容氏也失去了信心,那何不换个人来试试,正所谓不破不立。 退一万步说,这也是一个烂摊子,是一个烫手山芋,人家弘化公主是临危受命,又不是来坐享清福的。慕容氏的人虽然已经收到这消息,知道要改天换日了,但是没有人敢出来说话,昔日他们是风光,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可如今大权旁落,他们唯有只求自保,要知道这些酋长们,可没读过什么书,谁要敢反对,他们肯定会斩草除根的,而且慕容氏也没有这脸了,当初吐蕃大军来袭,他们只想着逃亡大唐,或者投降吐蕃,没有人挺身而出,因为他们有的是钱,他享乐惯了,眼看大势已去,谁都不怕死,现在铎伏他们守住了吐谷浑半壁江山,他们哪里好意思开口。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是大唐的皇位,那甭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没有人会轻易答应的,必定有一场乱战。 这江山如画,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啊。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铎伏他们联名上奏,要求弘化公主继承可汗之位。 弘化公主当然不答应,痛斥他们,我夫君尸骨未寒,你们让我做这不忠不孝之恶人,我才不上这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但是铎伏他们天天扔奏章,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说得弘化公主不当可汗,吐谷浑明日就得亡国了。当然,这些都是他们手下的幕僚写得,说什么我也不想让可敦你这么难做,但是如今国家千疮百孔,世子年幼,难堪重任,这非常时刻,当用非常手段,除了你,也没有人适合,你如果还惦记着可汗的夫妻之情,就应该挺身而出,拯救先王的子民于水火之中,这才是对先王的报答。 一连三日,到后面铎伏他们直接站在寝宫前面,你不答应,咱们也不干了,这无君之国,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既然已经开了这口,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再换回慕容氏,铁定要弄死他们。 这大臣都不干活了,而且是在这么要命的时刻。 弘化公主“无奈”之下,答应继承可汗之位。 这消息早已经传开了,伏俟城的百姓都懵了,让女人当可汗,这真是闻所未闻呀,但是百姓现在最为关心的不是谁当可汗,而是谁能够给他们一口饭吃。铎伏他们事先也做了准备,让人在民间宣传,要让百姓知道,一旦弘化公主继承汗位,对于他们是大大有利,因为大唐会援助他们粮食。既然如此的话,百姓为什么反对,不管怎么样,总也比饿死的强啊! “这才是你冒险赶来伏俟城的原因吧!” 陈硕真微微一瞥韩艺。 韩艺苦笑道:“是啊!我千辛万苦赶来这里,帮人家做嫁衣。我tm有时候觉得我真的是太伟大了。” 伟大?陈硕真鄙视韩艺一眼,道:“我虽知道你这么做的用意,但我还是非常诧异,为什么你会为此不惜冒这么大的险?” 韩艺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因为颜值?” “颜值?” “就是说弘化公主长得好!” “!” 陈硕真一脸呆愣。 韩艺一本正经的看着陈硕真,道:“如果当年在扬州,你事先对我使用美人计,我当时一定会跟你站在一边了,我这人就是抵抗不足美女的诱惑,不信你试试,小露个香肩什么的。” 砰! “拜托!这是人家的茶杯,你这么个摔法也不能促进消费,你知道现在吐谷浑多少百姓用不起茶杯么?真是一个败家的婆娘。”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秉烛夜谈 吐蕃大军虽然退去,但着实将大唐吓出一身冷汗来,包括赶到凉州的李绩,他倒是想跟禄东赞较量一下,但问题是大唐没有准备,他心里也紧张,主要是韩艺那封信太吓人了,好像吐蕃打算一举入关中似得。 因此,当李绩听到吐蕃大军连大非川都没有入,就撤退了,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也非常纳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在赵持满当时就派人送信来,告诉李绩,这都是一场误会,弄得李绩大骂韩艺折腾人,这种误会真是太低级了。 而就在同时间韩艺还让人送了一封加急密函去长安。 “哈哈!韩艺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李治开心得回到寝宫。 此时武媚娘正与一个美貌与其相当的美妇坐在屋内谈天,见得李治来了,二人急忙上前行礼。 李治瞧了眼那美妇,笑道:“韩国夫人来了。” 此人正是武媚娘的姐姐,武顺。 武媚娘笑道:“是我让姐姐过来陪我聊聊天的。”说着,她又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喜事,这般开心?” 李治一张嘴,可又看了眼武顺。 武顺立刻行礼告退。 等到武顺走后,李治才道:“韩艺来信,吐谷浑危机已经解除。” “当真?”武媚娘惊喜道。 李治点点头,道:“其实这只是一场误会,吐蕃无心与我大唐为敌,那禄东赞和韩艺谈过之后,便撤军了,只是吐蕃占领的领土,不肯归还吐谷浑,不过韩艺也迫使吐蕃不准将那些领土划入吐蕃的版图中,只是暂时搁置,今后再谈。” 即便如此,李治还是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他不想出兵,不想大动干戈,就这么简单,反正领土也是吐谷浑的,又不是大唐的。但是,谁若敢侵占大唐的领土,那他就一定会打,不管你是谁,因为他是守成之君,他要不打的话,那百姓肯定骂是他败家子,祖宗打下来的基业,你怎么能轻易拱手让人,华夏民族最崇尚的就是祖先。 武媚娘却是黛眉一皱,道:“纵使吐蕃无心与我大唐为敌,但是依臣妾之见,刺杀河源郡王一事,吐蕃是脱不了干系的,而这河源郡王可是先帝一手扶植起来的。陛下,我看吐蕃必有异志,不得不防。” 李治笑道:“韩艺在信中也提到了这事,并且他还想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妙策来。媚娘,你向来才思敏捷,可否猜出是何妙策?” “非常大胆?”武媚娘沉吟道。 李治道:“不错!就连朕都感到震惊。” “是么?”武媚娘微微一惊,能让李治感到震惊的事还真是不多啊! “嗯!” 武媚娘左思右想,但还是摇摇头道:“臣妾想不出来,陛下,究竟是什么妙策?” 李治道:“韩艺打算说服吐谷浑的那些大臣们立弘化为新可汗!” 这事韩艺必须事先通知李治一声,不能自己完全做主。 武媚娘听得双眼猛睁,“这——这怎么可以?红花公主乃是一介妇人,吐谷浑的那些大臣会答应?” 李治道:“倘若韩艺只是告诉朕,朕也会觉得他是在胡闹,但是韩艺在信中说得非常清楚,朕如今也认为不是不可能的,而且韩艺也是信心十足,他还在信中写明,希望到时弘化继承汗位,朕能够送去一些粮食,作为贺礼,这样不但能够缓解吐谷浑的危机,还能让吐谷浑上下感激弘化以及朕与大唐的恩情。” 武媚娘兀自摇头道:“这个想法真是不可思议了。哦,陛下的意思是,陛下答应呢?” 李治笑道:“为何不答应,弘化可是咱们李家的人,由弘化出任吐谷浑可汗,不就成为一家人了吗?” 而就在李治看到信的同时,吐谷浑那边已经开始准备弘化公主的登基仪式,这个登基仪式非常简单,也非常耐人寻味。 准确的来说,弘化公主的登基仪式就是诺曷钵的葬礼。 在韩艺跟禄东赞第一次谈判之后,弘化公主就已经派人去将诺曷钵、罕立的尸体运回伏俟城安葬,因为天气比较寒冷,再加上用冰块包裹着两具尸体,运到伏俟城的时候,两具尸体都保存的非常完好,并没有腐烂。 但是说在慕容诺曷钵的葬礼上面,完成自己的登基仪式,这其实有些不妥,铎伏他们一开始是反对的。 弘化公主执意如此,一开始大家都不明白,你这不是给自己抹黑,直到弘化公主在诺曷钵的墓碑前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一众人等才恍然大悟。 弘化公主这一番话的意思,就是我继承汗位,不是我贪图权力和财富,而是为了完成夫君的意志,恢复吐谷浑昔日之荣光,让吐谷浑的子民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是临危受命,我不是来享受的,我要享受我回大唐去,如今吐谷浑的粮仓都没有,我都可能面临着饥饿,我心中坦荡荡,我为何不敢面对我的夫君。 说得非常之好,令人感动不已。 许多心里稍微还有些抵触的大臣,甚至慕容氏的人,都觉得很有道理,这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烂摊子,倘若慕容氏继续坐在上面,要是再弄不好,那铎伏他们肯定会造反的,因为慕容氏的权力已经旁落,弘化公主等于是上来挡刀的。 登基仪式非常简短,也非常顺利。 弘化公主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可汗,不仅仅是吐谷浑哦。 这也是革命性的一日。 韩艺、陈硕真站在一旁看到群臣单膝贵在弘化公主面前时,二人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当然,顺利归顺利,但是压力也接踵而来,你既然坐上去了,你就得拾起这一个烂摊子来。 那么首先自然是民生问题,百姓没饭吃,你打赢谁都是百搭,经济问题是吐谷浑面临的首要问题,在失去大部分河源地区,再加上战争的创伤,吐谷浑的经济已经是跌倒了低谷,得赶紧复苏经济,弘化公主虽然聪明、有魄力,但经济方面,她也不是很懂,这就得需要韩艺,韩艺当初也向他承诺过。 于是弘化公主在继承汗位的当晚,就约见了韩艺,又向韩艺问道:“素问韩侍郎乃商人出身,善于理财,许多政策都令人津津乐道,如今我吐谷浑面临着财政危机,还望韩侍郎能够施以援手,助我一臂之力。” 韩艺自信的笑道:“要是可汗半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我纵使有心,也没有办法能够帮助可汗,可如今的话,我倒是能够助可汗一臂之力。” 弘化公主听着纳闷,半年前的吐谷浑可比现在强大多了,道:“这是为何?” 韩艺道:“古语有云,不破不立。半年前的吐谷浑,复杂且有腐败的陈旧势力纠葛在一起,想要施行任何政策,只怕是困难重重,而如今吐谷浑百废待兴,大家都是重头开始,是从无到有,并且可汗深得大臣们的拥护,那么任何政策都将会快速通过,可汗别光顾着吐谷浑刚刚经过了一场浩劫,元气大伤,但这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汗应该知道我大唐是在什么时候立国的,为什么又会恢复的如此之快,二十余载便再度雄霸世界,正是因为这么一个道理。” 弘化公主闻言只觉非常有道理,又见韩艺信心满满,不禁大喜,连忙向韩艺询问。 韩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是吐谷浑面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不觉中这天已发白。 “呼——!”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总算是说完了,又见弘化公主还是一脸沉思的模样,会心一笑,忽觉周边亮了起来,侧目一看,道:“哎呦!这天都亮了。” 弘化公主一怔,看了窗外一眼,也微微惊讶道:“想不到我们谈了这么久。” 韩艺连忙起身道:“可汗你先休息,我就先告退了。” 弘化公主先是点点头,待韩艺刚刚转过身去,连忙道:“韩侍郎,请留步。” 韩艺回过身来,问道:“可汗,还有事么?” 弘化公主嗫嚅着,面露尴尬之色,道:“这——韩侍郎,可否再坐一会?” 韩艺愣了下,靠!难道她打算泡我,这——! 弘化公主见韩艺面色怪异,连忙道:“我的意思是,韩侍郎你这时候出去,只怕让人看见不好,何不等一会儿再回去。” 韩艺恍然大悟,他来这里谈事,哪怕是谈个通宵,其实这都很正常,只是这天才刚亮,他就急忙忙回去,这太像隔壁老王了,要出去也得光明正大的出去,这样人家反而不会怀疑。要知道这弘化公主虽已不是少女,但也就是三十来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华,高贵典雅,而如今又增加一丝王者气质,就显得更加迷人了,韩艺也是血气方刚,这个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讪讪点了下头道:“好吧!” 弘化公主先是将一名女仆唤进来,让她去准备早餐,让她们看见,自己跟韩艺一夜未眠,都是在谈事,不是干其他的。然后他又向韩艺道:“韩侍郎之才,真是令人感到叹服,难怪陛下会如此看重你。” 韩艺笑道:“公主过奖了,其实出主意不难,关键还是在于可汗能否说服那些大臣。” 弘化公主道:“韩侍郎已经说得恁地清楚明白,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哦,我这里已经拟写好一份封赏名单来,还望韩侍郎能够指点一二。” “能为可汗效劳,那是韩艺的荣幸。” 弘化公主立刻将一份名单递给韩艺。 韩艺看罢之后,笑道:“可汗的这份名单所蕴含的智慧,可要远远胜过在下方才说得一切。” 河源地区。 吐蕃大军虽然退去,但是禄东赞也没有回吐蕃,而是在河源地区驻扎下来,这里可是刚刚抢来的,而且是最前线,得巩固当地的统治,他也是非常忙碌的。 “大相,大相,方才伏俟城那边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素和贵急忙忙来到禄东赞的营帐内。 “什么消息?”禄东赞好奇道。 素和贵道:“吐谷浑没有立诺曷钵的次子为可汗,而是拥护弘化公主为可汗。” “什么?” 禄东赞倏然起身,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素和贵道:“此事千真万确,吐谷浑城都已经收到了消息,相信不久消息就传到这里来了。” “韩艺,一定是韩艺在背后搞的鬼。” 禄东赞在帐中踱来踱去,突然停了下来,闭目一叹,道:“看来这一番争斗,我们只能算是打了个平手啊!” 他虽然夺得一部分领土,但是弘化公主继承汗位,吐谷浑几乎等于并入了大唐版图,弘化公主可是李治的堂姐,身体流淌着全都是李家的血脉,那不就是一家人了。 这不就等于吐蕃跟大唐打了个平手。而且,他甚至还觉得是他帮助大唐做了嫁衣。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大刀阔斧 在禄东赞看来,他跟韩艺的博弈是以打了个平手告终,但是在韩艺看来,是禄东赞大胜告终,吐谷浑本就是李世民拿来制衡吐蕃的,如今吐谷浑已经失去了这个功劳,他做得这一切,只是尽量在挽回损失,决计谈不上胜利。其实诺曷钵统治的吐谷浑是对大唐最有利的。 因为那时候的吐谷浑不具备与大唐为敌的势力,但是又能够自保,加上大唐在后面支持,还是能够制衡吐蕃,如今大唐还得尽全力救活吐谷浑。 弘化公主登基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就是重组朝廷,素和贵的政变,几乎将以前哪个朝廷彻底摧毁了,要么杀了,要么带走了,不重组朝廷,就没法下达任务。 因此弘化公主第一道圣旨,就是封官赏爵。 铎伏被封为国柱兼仆射,确定当朝第一人。 不仅如此,但凡来到这里,并且支持弘化公主的酋长、将军,一律封官赏爵。而以前的旧勋贵慕容氏,是彻底离开了朝廷,枢要大臣,以及掌握实权的大臣,没有一个人都是出自慕容氏的。 慕容氏心里也有数,大势已去,新贵是肯定容不下他们的,毕竟他们以前干了不少龌蹉事,得罪了不少人,不少人就已经上奏请辞。 弘化公主全部批准。 同时弘化公主将一些有能耐的大臣全部调派去各地当官。 这一招玩的真是太漂亮,就连韩艺都忍不住称赞。 如果是按照大唐的规矩来看,有能耐的大臣一般往中央晋升,可是弘化公主却恰恰相反,将有真才实干的全部调去地方上,像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酋长,全部晋升到中央来,整个朝廷都是一帮莽夫,就那么几个枢要大臣,还有些才干。 这些人是完全不具备朝廷大臣的资格,字都不会写,怎么批公文。 但是没有关系,你们坐享高官厚禄就可以了,不需要有脑子,动脑方面都交给我来做,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就行了。 之所以弘化公主这么做,就是为了加强中央集权,这些酋长在地方,那是相当有势力的,等于就是土皇帝来得,一般中央的话可都不听,出兵还得求他们,可是这对于如今的吐谷浑而言,那是致命的,如今的吐谷浑必须团结一心,才有可能走出困境来,将他们留在中央的话,不但可以削弱他们的权力,还可以利用他们的威信,令地方上执行中央的政策。 至于会不会对弘化公主构成威胁,那话怎么说来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吐谷浑如今的军事力量已经是损失殆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内部就是铎伏最具势力,主要还得需要大唐的保护,而这两方都是站在弘化公主这边的,弘化公主留他们在中央,也不怕他们敢乱来。 那些酋长可都是大老粗来的,这方面哪里是弘化公主的对手,他们以前可都是屌丝,没有一个是贵族出身,他们也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当大官,因为青海湖是吐谷浑最好的地方,他们以前待得地方,那简直就是穷乡僻壤,未开化的地方,不是很富裕,因为好得地方都被贵族给占了,弘化公主是完全满足他们的需求,不但高官厚禄,还将以前大臣们的府邸,都赐给他们,你们赶紧接家人来住,享受人生的时候到了。 这些酋长也真是可爱,还真的写信回去,让妻儿赶紧过来住大屋,别住帐篷了,咱升官了。 重组朝廷之后,弘化公主就立刻召集枢要大臣,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臣等参见可汗!” 八个枢要大臣,站在殿中,齐齐向台阶上面的弘化公主行大礼。 虽说弘化公主是他们拥护上台的,但是真正看到上面坐着的是一个女人,还是不免感觉有些怪异。 “国柱,各位爱卿请坐。” 弘化公主玉臂一伸,表现的彬彬有礼,因为她是汉人血统,在曾今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宰相向皇帝行礼,皇帝也得回礼,只是隋唐时期,将宰相一分为n个,那么这个礼数就渐渐废弛了。 等到铎伏等枢要大臣坐下之后,弘化公主便开口道:“我认为我们吐谷浑之所以有今日之惨败,皆是上天对于我们的惩罚,因为以前朝廷只顾着相互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许多百姓都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甚至于活活饿死,有此一劫,也怨不得谁。” 几个枢要大臣非常认同,必须要批评以前的朝廷,但是他们也是刚刚上任,不会太拍马屁,连高呼可汗圣明都不会,下面是一片沉默。 弘化公主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因此我们必须吸取以前的教训,将百姓放在最前面。”顿了顿,她又道:“如今吐蕃大军虽已退去,但是却给我们留下非常大的伤害,百姓们都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光凭我一个人是无法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这就还需要各位爱卿的大力支持。” 这回铎伏反应过来了,急忙道:“臣等愿为可汗效犬马之劳。” 其余几人自然是有样学样。 “臣等愿为可汗效犬马之劳。” “能够得到几位爱卿的支持,我真是倍感欣喜。” 弘化公主笑着点点头,然后正色道:“既然是以百姓为先,那么首先得尽快让百姓恢复生产,让百姓耕地、放牧,自给自足,我认为关于这一点可以借鉴大唐建国初期的一些政策。将土地分给百姓,让百姓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 铎伏道:“可是那均田制?” 弘化公主点点头,道:“在此番战争中,我们吐谷浑的人口锐减,空出大量的土地来,我们可以将这些土地分给百姓,鼓励他们耕地、放牧。并且,皇室会以身作则,将皇室占有的九成牧场以及耕地分给百姓。” 此话一出,这些枢要大臣面面相觑,感到非常惊讶。 吐谷浑的皇室所占土地那是非常之多,是吐谷浑最大的地主,因为皇室全靠这些土地来养,吐谷浑跟大唐不一样,没有常赋的,这绝对是超级大手笔。 皇室以身作则,那他们能不以身作则吗? 可他们争的不就是这些么,这一上台,没有得到什么,首先将土地给让出去了,这就很尴尬了。 弘化公主道:“是,我的确也希望各位能够以身作则,让手中的土地控制在国家律法规定之内。但是我会将满朝文武的俸禄提升一倍,作为给予各位的补偿。” 铎伏好奇道:“可汗,如此朝廷还有钱?” “这我待会会说明的,吐谷浑之所以没有亡国,全凭各位的支持,这一点我从未忘记,我也不会忘记的。” 弘化公主道:“但是我希望各位能够明白一点,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你们不希望我们沦为鱼肉,任人宰割,就必须使得国家富裕起来,一旦国家富裕起来,咱们才会有好日子过。如果我们内部还各自为政的话,那我们迟早会沦为吐蕃的奴隶,难道各位希望这样吗?” 几个枢要大臣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铎伏道:“那以前的贵族呢?” 弘化公主笑道:“人人都是如此,朝廷限定每个人该拥有多少土地。”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就都点头答应下来。 首先,吐谷浑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再往下走一步,就是亡国了,如果这时候还不团结,那基本上就没救了,而且皇室都以身作则,将土地都给百姓,那他们也不好意思占着太多的土地,于是也点头答应下来,反正皇室拿多少比例的土地出来,我们就拿多少比例的土地出来。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新贵,是完全依靠这一场浩劫上位的,不是他们实力有多强,他们手里也没有多少土地,而且都是贫瘠之地,本来还想弄点土地回去,真正的良田都在旧贵族手里,这样一来,就极大削弱为了旧贵族的势力,保证了他们新贵的地位,而且,这土地一旦交出来了,肯定是受朝廷控制,权衡一番,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个理由也非常高大上。 旧贵族不答应的话,那直接抓起来呗,正愁没有借口整治他们。 那人还真是厉害啊!弘化公主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又道:“如今我吐谷浑人口稀缺,这有土地也得有人去耕种,必须要珍惜每一个人,爱护每一个子民,包括奴隶,也只有这样,全国百姓才会支持我们,才会勇于为这个国家奋战,因此我打算大赦,并且全国施行废奴政策,同时赐予他们土地。” 这真是大刀阔斧的节奏啊! 他们这些大臣、酋长,为什么这么屌,靠得不就是奴仆与土地么,可弘化公主一上来就全部砍了。 弘化公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伤害了各位的权益,但是,我们必须要先渡过这个难关,我保证五年之后,你们的生活一定比现在更加富裕。而且我们皇室也会将仆从减少到二十人。” 铎伏惊讶道:“这如何能行?” 皇室的奴仆才二十人,你开个宴会都开不起,这太丢人了,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啊。 弘化公主道:“不瞒国柱,我也想享受,谁人不想享受,但是如果这一道坎迈不过去,再多的仆从也是过眼烟云,一年之后可能就灰飞烟灭了,如今是非常时刻,自然得用非常手段,那么多仆从伺候我一个人,产生不了任何价值的,何不让他们去放牧耕地,增加国家收入,等到咱们富裕了,人口增多了,这人数自然是可以增加回来的。可当下,我们必须要全力振兴吐谷浑,要有不惜一切代价的精神。” 这些枢要大臣听着又频频点头,国家都没有了,土地、奴隶再多也将是别人的。 弘化公主道:“但是吐蕃人在大赦与废奴之外,是吐蕃人给我们带来了这么的痛苦,他们是不可饶恕的,吐蕃人生生世世为奴,我们必须榨取每一个吐蕃人的最后一滴血汗,让他们开到修路,最苦最累的活都让他们干。” 这话听着忒也解气了,弘化公主要得就是这种效果,她必须要凝聚大家,那么必须得树立一个敌人,吐蕃人是每个人吐谷浑人的敌人,当大家用着共同的敌人,自然会凝聚在一起。 可是这又是收土地,又是废奴,这些大臣们感觉来得有些猛,虽然他们都认同弘化公主的说法,现在他们是无路可退,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贺真部是吐谷浑最大的部落,大家就看向铎伏,皇室已经以身作则,你要答应的,我们也答应。 这一点铎伏还真无所谓,不就是一些奴隶么,他身为宰相,位高权重,将来国家富裕,轻而易举就能够拿回来,而且他只能支持弘化公主的,就是因为他率先站在弘化公主这边,才没有让禄东赞的奸计得逞,要是他落在吐蕃人手里,那禄东赞肯定饶不了他,于是率先站出来,点头答应下来。 那其余人也答应下来。 弘化公主笑道:“你们放心,你们虽然失去了奴隶,但是也失去了税赋,我打算免除全国上下所有人的税赋,我会将收纳税赋的官署给废除”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革命性政策 此话一出,八个枢要大臣都是呆若木鸡。 吐谷浑不跟大唐一样,是没有常赋的,一般需要钱的时候,就直接跟富人征收,很少跟百姓征收,其实百姓也没钱,土地都在贵族手中,又不是均田制。而他们这些小酋长一般都是缴纳税赋的主力,因为他们是属于贵族中的中产阶级,有地有人有钱,但是都不多,而且权力卑微,那些朝中掌权的勋贵,可都是顶级富豪,良田都在他们手里,吐谷浑可不防土地兼并的,但是你想要问他们征税,那就非常困难了,因为他们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逃税。为什么这些酋长对于慕容氏不满,就是你动不动就征收他们的税赋,谈钱一定伤感情的,况且慕容氏基本上不缴纳税赋的。 这弘化公主免税,等于就是免收他们的税赋。 这当然可以算是对于他们的一种补偿,可问题是朝廷不收税,哪来的钱给他们发俸禄啊,这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啊! 铎伏就道:“这如何能行,不征收税赋,朝廷如何运作?”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弘化公主道:“我打算将农牧业私有化,而国内矿业和盐业全部国有化。” 大家一脸懵逼,这什么意思? 弘化公主解释道:“土地分给了百姓,自然就是属于百姓的,百姓每年能够得多少,就看他们自身的努力。同时,铜铁等矿业全部归于国家所有,另外,我打算将除牧场、耕地之外的青海湖全部纳为国家所有。还有,你们也应该知道,大唐目前正在增强与西域的通商,而我们吐谷浑地理位置极佳,应该加强商业的发展。可是大唐国力强盛,如果以我们的商人去与他们竞争,只怕是竞争不过,唯有动用国家之力,才能从中分得一杯羹。因此我还打算,以国家名义建办大型作坊,生产我们吐谷浑特色商品。” 关于这一点,铎伏等人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谁也不想在一个穷国家当官,国库充盈,当官的才能有得捞呀,虽说贺真部在青海湖有一定的利益,但是他的利益都是牧场、耕地,可是弘化公主没有说将青海湖的牧场、耕地纳为国有,这些还是会分给百姓的,等于没有失去什么,而得到的却是整个青海湖,以及整个矿业和大部分的制造业,而且还不要交税了。 人、地、税,三者可是国家命脉所在,这三个问题解决了,那一切都好谈了。 只因问题太多了,一日之间肯定是谈不完的。 直到傍晚时分,弘化公主略显疲惫出得大殿,但是她并未回寝宫休息,而是去到偏殿,只见里面坐着一人,正是韩艺。 “可汗,谈得怎么样?”韩艺起身一礼,又赶紧问道。 弘化公主笑道:“韩侍郎可真是料事如神,不,这比料事如神可还要神,毕竟韩侍郎能够将他们的心思揣摩的如此透彻,真是难以令人置信。” “可汗过誉了!”韩艺谦虚一笑,道:“其实揣摩他们在某一刻的心思并不难,因为这种事不会夹带感情的,主要还是看利益分配,只要计算清楚利益分配,就能够发现他们的软肋。但是人始终是这个世上最难猜的,因为利益会随着局势的变化而变化,他们的心思也会发生变化,因此最难的可还在后面。” 弘化公主忙道:“这我也知道,因此我希望韩侍郎能够在这里多留一些时日,若是没有韩侍郎在,只怕我也是有心无力。” 韩艺笑道:“可汗谦虚了,以可汗的能力,我认为足以驾驭他们那些人。我毕竟是大唐户部侍郎,我肯定还是得回去的,不过我会尽心竭力,帮助可汗将基础打好。” 弘化公主听得面露失望之色,点点头道:“是啊!你毕竟是大唐的宰相。” 二人又针对明日的议题谈论了两个时辰,韩艺才回去。 “韩大哥,你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方才西北边来信了。” “是吗?” “嗯,送信的都还屋内了。” 这得密信必须都得亲手交给韩艺。 韩艺急忙来到屋内,那信使立刻将信函送到韩艺手里,然后便退下了。 韩艺急忙打开信函看了起来。 这是陈硕真也入得屋内,问道:“信中说了什么?” 韩艺闭目一叹,道:“恐怕我们还得去一趟大都护府。” 陈硕真黛眉一皱,道:“难道那边又出事呢?” 韩艺摇摇头道:“倒是没有出事,只是那西北计划乃是我定的,如今已经进行大半了,我是得过去看看。而且,我还得跟他们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 陈硕真道:“那你打算何时动身?” 韩艺皱眉道:“恐怕还得等几日,至少也得等吐谷浑安定下来之后。另外,我也需要时间来准备。” 而那边弘化公主还在跟铎伏他们加紧商量各种政策,实在是太繁琐了,因此谈了好几日才确定下来。 而在这期间,这些枢要大臣也跟其余的大臣做思想工作,说明其中利害关系,其他大臣见皇室和枢要大臣都以身作则,那他们当然无所谓,均田制还是会确保官员土地多于百姓的土地,他们本来就没有土地,也送不出多少土地,最主要是极大的削弱了旧贵族的势力,也就答应下来。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吐谷浑现在是千疮百孔,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也只能同心协力,目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在定下来之后,弘化公主立刻在全国颁布告示。 其一,大赦天下,这是必须的,古今中外皆是如此,只有极其凶残的罪犯和吐蕃人是不被赦免,其余的统统赦免,包括此次跟随素和贵作乱,后又被俘虏的士兵,不但赦免,而且还给他们土地。 其二,大面积废除奴隶制,除了吐蕃人外,每个人都是吐谷浑的子民,是不分贵贱的。 其三,颁布均田制,这个均田制跟大唐相差无几,就是严格规定每个百姓得拥有多少土地,官员拥有多少土地。只是有一点不同,大唐的均田制是分永业田和口分田,一种是私有,一种是公有,而且是以口分田为主。 但是吐谷浑的均田制,就全部是私有,也就是说,这是一锤子政策,只针对当下的百姓,今后出生的人,就不具备这一个条件了,因为私有制的话,土地是不可以收回的,除非天天扩张,不然的话,哪来的土地,皇室都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土地了。但同时也规定,十年内不准交易土地,而且不准荒废,并且用律法来限制这一点,你不种地导致土地荒废,你就是在犯法。 现在吐谷浑有得是土地,素和贵杀了不少权贵,又带走了那么多权贵,他们的土地当然是归国家所有。 而其中最受伤害的就是家业甚大的老牌贵族,朝廷都没有跟他们商量,总之,你们必须要将土地交出来。这也是新贵答应这些政策的一个主要原因,伤敌一千,我自损二百,而且还有补贴,这tm真是太划算了。 其四,免除一切税赋,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取消税赋这个说法,你们赚到的所有利益,全都是你们自己所有,不需要缴纳一文钱给朝廷,任何人都是如此,包括外人,统统不要交税。 其五,青海湖、矿业国有化,并且国家将会投入资金开办大型作坊。 其六,军队国有化,以前吐谷浑的军队都是各个部落出兵,常备基本上伏俟城的禁卫军。而如今因为均田制的关系,部落百姓都得去搞生产,土地又不能荒废,谁还有空去打仗,那么军队就必须国有化,但是一旦国有化,就必须是募兵制,就得给工资,庞大的军队,朝廷肯定是负担不起,因此全国上下只保留一万三千人的常备军,基本上还都驻扎在吐谷浑城,防止其它部落的骚扰,以伏俟城为中心的京畿之地,只留三千禁卫军,负责皇室安全以及城内的治安,大非川这关键要地更是无军队驻扎,川内的人都去干活,大非川耕地非常发达,可不能荒废。 这看似在削减铎伏的军权,但他们本就是部落制,打仗就当兵,不打仗就当农民或者牧民,所以这个铎伏无所谓,只要你不解散我贺真部就可以了,我一声令下,他们拿上兵器就是士兵,而且弘化公主还让伏立负责农闲之时,组织人操练,从这一点来看,弘化公主不是要削兵权,而是要竭尽全力搞生产。 吐谷浑城的克烈大将军虽然手握唯一一支军队,但他决计不敢造反,因为伏俟城后面就是鄯州,大唐军队很快就能抵达,比他还要快一些,你那一万人还不够看的,而且他也不会投奔敌军,因为弘化公主就让他一个人统领全国军队,哇!这是何等的信任,他没有道理跑去敌人那里***。 吐蕃在旁虎视眈眈,吐谷浑反而裁军,不用说,今后都得靠大唐在旁边保护。 这就是一种赌博,但是大臣们也一致通过,因为我穷兵黩武,我必死无疑,我现在也没有资格去穷兵黩武了,那还不如就放弃算了,完全依靠大唐的保护,集中所有人力搞生产,反正吐蕃来袭,大唐不帮忙,我们就完了,这非常简单。西边有荒漠隔壁挡着,东、北两边都是大唐,就完全不设防,我设防我也挡不住你。 其实弘化公主已经跟韩艺商量好,等韩艺回去就建议李治,派兵进驻吐谷浑城,与克烈将军的部队搞联合操练,一来保护吐谷浑,二来就是让中原士兵适应高原气候。 其七,全面对大唐开放贸易往来,包括道路,不收税,不设条件,就是弄个关卡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就算你大唐商人不来我这里做买卖,你也可以往我这边走,权当自己家,不要客气,常回来看看,只要有人来,就肯定有消费,这是一定的。 其八,确定私人财产不可侵犯,用非常严格的律法来保证这一点,这就是十恶不赦之罪,抢夺他人财产者,重则直接判处死刑,不管你是哪国的百姓,并且采取连坐之法,哪个部落的人犯下抢劫的罪,整个部落必须担责任,赔偿一定的钱财,促使部落里面相互监督,我给了你们田地,你还去抢劫,这可就说不过去了,这其实不是为了保护私人财产,而是为保护商业发展,你要大唐商人往你这边走,首先你就得保证安全问题,到处都是强盗,谁还敢来。 这八条主要政策一出,弘化公主的声望立刻达到了临界点,慕容氏历代皇帝从未有这么高的声望,这真的是以德服人。 哪怕是傻子也会支持这位新可汗的,免费赠送土地,还不用向任何人缴纳任何税赋,都是自己的,这简直就跟做梦一般,哪国百姓有我们这么好。 至于矿业国有化,那离他们太远了,跟他们本来就没有关系,青海湖虽然国有化,但是耕地、牧场没有国有化,这就行了。 而且这样一来,吐蕃再来进犯,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了,这些百姓肯定上去跟吐蕃人拼命,是寸土不让,以前你抢得是酋长的土地,是贵族的土地,是朝廷的土地,我给谁干活不是干活,干我屁事,如今你再来的话,那你就是在抢我的土地,这我当然跟你拼命,俗话说得好,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新贵们当然也支持,他们是当权者,这政策还不是他们来决定的,先渡过这个难关,只要国家富裕了,总亏欠不了他们的。 最受伤的就是以慕容氏为代表的旧贵族,他们本就是既得利益者,他们拥有的财富最多,不管是奴隶,还是土地,吐出来的肯定也是最多,然而,他们在朝中的人死的死,伤得伤,所剩无几,已经无力反抗了,新贵正愁没有借口动他们,像他们那种没文化的人,不懂和平解决问题,想要上位就得先将前面那位给弄死,因此那些旧贵族哪里敢反抗,也只能从命,甚至又不少人害怕到跑去大唐了,毕竟两国来往密切,这些贵族在大唐也认识不少人的。 这新政策刚刚颁布不久,大唐那边又传来喜讯,大唐陛下册封弘化公主为燕女王,关于这封号,在大唐也是争论不小,大唐上下是一致赞成的,但是从未有过女人当可汗,自古以来也没有女人当官,没有这先例,查都不知道从何查起,但是册封又刻不容缓,你不册封,就等于没有确立关系,难以展开联系,于是先弄了一个燕女王,表示一下,今后想到更好的,再加封就是了,并且承诺送三十万石粮食作为贺礼,而且直接从周边州府发粮,凤翔、鄯州、凉州这些地方,这可是救命粮食,一定得快。 其实在确立弘化公主当可汗后,赵持满已经让人将这消息传去长安,李治更是早有准备,这信一到长安,就立刻回信。 这是什么贺礼,谁家贺礼送粮食的,其实就是援助,如今吐谷浑打得一穷二百,首都的粮仓都给烧尽了,必须得援助它。但是对于唐朝而言,如果出兵打这场仗,耗费粮食可比这多多了,再加上如今唐朝有得是存粮,这点粮食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对于吐谷浑而言,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这消息一到吐谷浑,举国欢庆,弘化公主的地位是更加稳固了,大唐为什么这么积极给援助,不就是因为弘化公主的关系么。 弘化公主的地位是更加稳固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毒舌艺 但凡百废待兴之际,政策执行的永远是最快的。 因为已经到了绝境了,没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如今有人站出来,大家都愿意跟着他干,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是太平盛世就不一样了,好比大唐,任何一个政策都得经过无数次讨论才能够颁布,执行起来也非常困难,韩艺的变法都得偷偷进行,哪能这样大刀阔斧的搞,那真是在找死。 因此弘化公主的这些政策颁布之后,立刻得到了执行,关键吐谷浑也没有多大,繁华地带,快马一日之间便可传到,而且如今地方官员也都是弘化公主刚刚任命,在当地没有势力,也只能借着这个政策竖立权威,因此执行的都是非常快。 这一下全国上下就都动了起来,明明损失了非常多的人口,如今好像人口还增加了,并且百姓都是干劲十足,这可是自家的田,个个当然都是卯足劲干 广袤平坦、苍茫无际的千里草原,烟波浩淼、碧波连天的青海湖,就象是一盏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间,构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壮美风光。 “驾——!” 小野骑着青海骢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尽情飞奔,好不快活。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大队人马,正是弘化公主与韩艺等人。 “韩侍郎,这可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可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弘化公主一脸感激的看向韩艺。 如今这一条条政策颁布下去,都得到了很好的执行,而且从上至下,大家都是热情高涨,这让弘化公主是长长松了口气,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韩艺的功劳,没有韩艺,就没有这一切。 韩艺笑道:“可汗过谦了,正所谓下等人劳力,中等人劳智,上等人劳人,如果可汗知道该怎么办,那可汗就不是可汗了。而我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那我就当不上这户部侍郎。” 弘化公主笑道:“韩侍郎真是妙语连珠。” 韩艺呵呵道:“多谢可汗赞赏,我身边某些人都觉得我很唠叨,跟个妇人似得。” 弘化公主饶有兴致道:“此话当真?” “韩艺可不敢欺瞒可汗!”韩艺说话时,余光瞟了眼陈硕真。 陈硕真当然知道他是在指自己,故作没有听见,继续观赏这青海的风光。 弘化公主轻轻一笑,道:“纵使是唠叨,我认为韩侍郎的唠叨,那可是千金难求。” 不愧是可汗,果然识货!韩艺嘴上却是极其谦虚道:“这韩艺可不敢当,要真是这样,那我还做什么买卖。”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于吐谷浑自身家底雄厚,光这一片湖,就不知道能够养活多少人,要不是如此的话,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弘化公主笑道:“这也全亏韩侍郎,要不是韩侍郎相告,我也不曾知道原来这一代蕴含着这么多盐田。不过光凭这盐,真得能够支撑起整个国家的财政吗?” 青海湖蕴含着非常庞大的盐田资源,是个中国人都知道,韩艺来过青海湖n多次,对于这一片是非常熟悉,这城镇可以变化,但是这自然环境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就目前来说,青海湖的盐田开发的还是比较少,是到西夏的时候,才发现很多盐田,并且大力开发,成为西夏主要的财政收入,韩艺让弘化公主将青海湖国有化,基本是冲着这盐田去的。弘化公主起初还不信,我家的财富,你比我还了解一些。 于是秘密派人去勘察,当然,如何勘察,也都是韩艺教他们的,并且还传授了弘化公主一套制盐技术。 韩艺笑道:“这要在贞观时期,估计难,但是如今的话,绝对能够,因为大唐商业正在高速发展,百姓变得富裕,对于盐的需求是越来越大,多少也消耗的尽。而且,恰好大唐正在开始西北大计划,会有许多中原人去草原,相信很多人都是选择走吐谷浑,这人来来往往,总得吃吧,这盐的消耗自然大,到时北边草原的百姓也需要盐,只能说吐谷浑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不搞贸易真是浪费,因此光凭盐和路,足够撑起整个吐谷浑的财政,不需要征收任何税赋。我回去之后,就会建议陛下,大量采购吐谷浑的盐。” 目前来说,盐是比较贵的,因为没有海盐技术,百姓都得非常节省,可是韩艺大力发展经济,什么能够代表经济,自然百姓的生活水平,进口盐,那是势在必行的。 现在吐谷浑是小国寡民,只要一个行业发光发亮,就足以发财了。 弘化公主却道:“你要回去呢?” 韩艺微一沉吟,道:“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回去,但是前几日裴将军来信邀我去一趟北边,可汗应该也知道牧场协议,我得去看看。” 西北的平静,皆是来自于韩艺的那一份牧场协定, 弘化公主黛眉微皱,道:“可是我这里还需要韩侍郎相助。” 韩艺笑道:“可汗请放心,等我回长安的时候,会再经过这里的。” 弘化公主听罢,还是面泛忧虑之色,这才刚刚开始,你这个缔造者就要离开,万一出什么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韩艺知她因何忧虑,道:“可汗博览群书,应该知道商鞅变法的故事吧?” 弘化公主点点头。 韩艺道:“可汗只需要跟商鞅学习即可,以法治国,不但要以身作则,还要要求每个子民都遵守规矩,绝不手下留情,只要这个规矩不坏,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多谢韩侍郎赐教!”弘化公主轻轻点了下头,非常惋惜道:“只可惜吐谷浑未有像韩侍郎这样的人才。” 其实她很想留下韩艺的,要是韩艺不是大唐宰相,那她决计会请韩艺来这里当宰相,只可惜韩艺本就是宰相,不可能跑到吐谷浑来当宰相。 韩艺谦虚一笑,道:“可汗过奖了。” 一行人在盐田地区视察了一圈,如今这里已经全部控制,归国家所有,韩艺又亲自传授一些技术给弘化公主,可都还没有视察完,宫里面就来人了,弘化公主就回去了。 没有办法,如今事务的确非常繁忙,弘化公主只能急忙忙赶回去。 陈硕真突然笑道:“看来这位可汗挺舍不得你的。” 韩艺颇为严肃道:“这就是你跟她的差距所在。” 陈硕真错愕的看着他。 “看什么?” 韩艺道:“难道你认为你比她强?” 这话问得陈硕真很郁闷,只道:“我是陈,她姓李,这你已经说过了。” “我只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可知道,你跟她的真正差距在哪里么?” “愿闻其详。”陈硕真冷笑道。 韩艺一本正经道:“作为可汗,作为皇帝,最关键的能力,在于惜才之心和用人之道,皇帝不需要懂盐田,不需要懂得耕地,但是要善于发掘人才,善于将人才放在合适的位子上。可汗她当然舍不得我,如果她舍得我,她必定会失败,像我这样的人才,哇靠!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你要是还不努力留住,那你还当什么可汗,回家种田去吧。 而你的话,当初用得都是一些什么鸟人,九灯神棍,江湖术士,强盗贼寇,流氓地痞,这你要是成功了,那你不是在打天才聪明人的脸么。而且,你只想过杀我,却没有想过招纳我,你不失败,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就你这水平,还好意思拿人家开玩笑,我若是你,我一定会自惭形秽,面壁思过,哪里还敢做声啊。” 陈硕真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本想打趣一番韩艺,没曾想到却被韩艺狠狠消遣了一番,关键她还没法反驳,阴沉着脸道:“你说够了没有?” 韩艺啧了一声,“我说真真——!” 真真? 陈硕真粉拳一握,道:“你别逼我动手!” “小野!小野!” “韩大哥!我这了!” “快——快过来。” 陈硕真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之徒。” 不一会儿,小野便骑马跑了过来,兴奋道:“韩大哥,我看那边有一些船,我们坐船钓鱼去不?” “好啊!”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陈硕真道:“真——大教主,你去不去?” 陈硕真头一偏,愤怒道:“不去。” 哇!小野在,你也敢这么屌?看来得给你一些眼色看看了。韩艺耸耸肩道:“行啊!那我不给工钱就是。” “你——!” “我什么,如今小野在——不,你作为我的贴身保镖,你不贴着我,还想要工钱?干脆你聘请我得了。” 陈硕真都快气昏过去了,“到时你掉进湖里,可不怪我。” 韩艺笑道:“你难道忘记咱们还鸳鸯戏水过么,可见我水性之高啊!” 陈硕真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红晕来。 韩艺又道:“呃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陈硕真都懒得开口了,只是斜目冷视。 韩艺搓着手,羞射道:“你能不能换回女装,你这妆容会影响我钓鱼的心情。”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全民偶像 其实弘化公主想要留下韩艺,绝对不是韩艺骚包,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弘化公主不想留下韩艺,那可就危险了。 要知道韩艺提出的那些政策可都是颠覆性的,她不过只是一个执行者,纵使她再聪明,面对如此巨大的变革,她心里是完全没有底,有韩艺这个缔造者在身边,她心里也要踏实一些。 不过在韩艺看来,纵使苏定方那边不来信,他也会尽早回长安的,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因为家里可还有两个孕妇在。 实在是没有办法,当初那牧场协议也是他定下来的,而且这一回他又欠苏定方、裴行俭一个人情,如今人家都主动来信了,他怎么也得过去看看。 至于吐谷浑么,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而已,他不可能将自己宝贵的时间都放在吐谷浑。 故此,韩艺先是让赵持满回去复命,顺便将他去西北消息的传到长安去,然后便带上陈硕真、小野以及一些禁卫军出发去往安西大都护府,而且还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因为韩艺是宰相,如果光明正大的出行,那各地长官都邀他过去坐坐的,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韩艺知道自己迟早还会来西北草原的,他早就有这个算了,因为当初那个牧场协议,只是权宜之计,肯定还需要许多的政策的辅助,草原才能得以恢复,光牧场协议有个球用,只是韩艺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这么突然。 还记得当初西北烽烟四起,战火连天,到处可见颠沛流离的百姓,或者横在路边的尸首,非常之恐怖。可仅仅过去两年,草原上又是生机勃勃,随处可见成全的牛羊,络绎不绝的商队,是匆匆而过,正应了那句话,风吹草地见牛羊。 这还不止,关键是这道路也是非常平坦好走,并且根据大唐的修路标准,尽量在两旁都种植树木,非常的规范,哪怕是隔壁,都有刻在大石上的路标指示,哪里跟以前一样,一望无际,都不知道该往那边走,因为当时草原百姓打仗打穷了,牧场也一时半会难以恢复,这有活干,有钱拿,有饭吃,大家当然争先恐后,干活当然卖力,有得是人在等工作,这道路修得是非常之快。 一片繁华似锦!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作为见证者之一的陈硕真,看着繁荣的草原,规范的道路,也是破天荒的夸赞了韩艺一句。 韩艺受宠若惊道:“能够到大教主的夸赞,我想我今晚要失眠了。” 陈硕真听他这阴阳怪气,就莫名的恼火,白了他一眼,轻轻哼道:“你也别得意忘形,古书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给胡人带来了繁华,等到胡人强大起来,很可能会给中原带去生灵涂炭。” “妇人之见!”韩艺笑道。 陈硕真道:“此话乃是出于《左传》,难道你说圣人也是妇人之见么?” 韩艺懵逼道:“为什么不可以说圣人也是妇人之见。” 陈硕真一阵无语,她似乎也想起来,这韩艺丫不把圣人放在眼里的。 韩艺笑道:“自秦以来,草原民族与中原汉族就不断的发生冲突,难道中原就没有生灵涂炭过么?” 陈硕真微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你这是反其道而行。” “我去,那也算‘道’?”韩艺不屑一笑,又道:“我问你,如果当初清溪县没有发生那一场灾难,你还会那么做么?” 陈硕真先是一愣,随即道:“自然不会。” “这就对了呀!” 韩艺耸耸肩,笑道:“为什么你会起兵,道理很简单,因为你们没有饭吃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搏一搏,活得一日算一日。” 陈硕真沉默以对,因为这是事实。 又听韩艺继续道:“换而言之,贫穷、落后才是滋生战乱的罪魁祸首,也许拉杆起义之人是因为权力,因为自己的雄心壮志,但是他能够忽悠的人,一定是穷人,富人是不可能为他冲锋陷阵的。好比我这样的,且不说我是大唐宰相,光我拥有的财富,你让我去为你打仗,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条命值多少钱,我妻子多么漂亮,这大好的日子可是在等着我,我宁可捐给朝廷一万贯,我也不愿意拿着武器冲锋陷阵。 同理而言,草原上的民族,基本上都是靠天吃饭,比我中原百姓抗灾能力还要弱的多,至少中原还有朝廷这个坚实的后盾在,除此之外,那就是靠抢,这生活可想而知,他们为什么屡犯中原,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就算这一代有恩怨,但是过了十代,不可能还会记得。他们发动战争的主要目的,就是因为中原富裕,有东西可抢,为什么中原却很少进犯草原,道理也是如此,这里的百姓一穷二白,来这里可也抢不到什么。倘若草原上繁荣,大家都有钱,都在享受,谁还会愿意拿命去博一口饭吃,这道理其实并不难以理解。” 陈硕真也表示认同,再有野心的将军,一个人也无法造反,还得招纳兵马,忽悠别人为他卖命,但是有钱人肯定不会跑去当兵的。她当初也是如此,如果没有那一场洪水,导致上万百姓无家可归,饥寒交迫,别说她是假冒的九天玄女,就算她是真的,也不会有人跟着他造反,因此,你没法阻止有权有势人的野心,但是你可以阻止百姓被他们忽悠,所谓,穷则思变。 但也正因为如此,陈硕真却更加感到好奇,“既然恁地简单,那为什么没有人想得到?” 韩艺笑道:“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一点,而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其实太宗圣上就想到了这一点,藏富于民,才有助于国家的安定,只要百姓生活过得不好,那一准出事,就跟隋朝一样。只是太宗圣上当时自顾不暇,也没法帮助草原民族变得更加富裕,故此,太宗圣上只能用胡人来统治胡人。但是想要彻底统治这里,首先必须让这里的百姓过得富裕起来,只要百姓兜里有钱,他们就不会思变的,才愿意接受大唐子民的这个身份,你想忽悠也忽悠不了。” 陈硕真轻笑道:“连太宗圣上都做不到,你却能够做到,难道你比太宗圣上还要厉害么?” 韩艺道:“如果太宗圣上比任何人都要厉害的话,那太宗圣上为什么还需要房玄龄和魏征他们?皇帝是皇帝,大臣是大臣,大家各司其职,光说办事能力,还真是谈不上谁更厉害。” 陈硕真沉吟片刻,道:“看来你对此是非常有信心。”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我生在了一个好时代,一个令人向往的王朝。” 这要是以前的韩艺,肯定是慢慢游,因为他非常喜欢这些风土人情,但是如今他心中有了羁绊,而且算算时间的话,元牡丹、萧无衣都快要生了,他当然想早点赶回去,故此是一个劲的赶路。 忽忽数日,他们终于来到了安西大都护府境内,这安西大都护府就在天山里面,占据着天山主要通道,其实唐朝的几个都护府都是建造在主要通道上面,首先,主要通道肯定是战略要地,那不用说的,没有道路,后勤都补给不上。其次,这里百姓也比较多,便于统治。最后,如果建在荒漠戈壁上,鬼会去那里,那么这大都护府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怎么恁地多人?” 来到城门前,陈硕真远远看到城门前黑压压的一片人,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韩艺凝目望去,只见门前站着的人,穿制服的表较少,倒是穿羊皮的比较多,不禁皱眉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如今也是惊弓之鸟,被禄东赞狠狠阴了一回,这吃一堑长一智啊! “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啊!” 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一个面容红润,双鬓却已是霜白的老者抚须哈哈笑道。 不是苏定方是谁,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将领,正是裴行俭。 “苏老将军!” 韩艺赶紧下得马来,快步迎上前去,拱手道:“苏老将军,裴将军,别来无恙了。” “韩侍郎!” 二人抱拳一礼。 “韩小哥!” 边上忽然有人笑呵呵喊道。 韩艺偏目一看,咦了一声:“你们怎么也在呢?” 正是恒笃城的兀可烈、卡斯米、依固等人。 兀可烈笑呵呵道:“我们听说韩小哥会来这里,于是就赶了过来,希望能够与韩小哥见上一面。” 不少人纷纷点头。 韩艺一目扫去,这才发现,原来站在这里的,全都是西突厥部落的酋长们,有五六十人之多,顿时冒得一头冷汗,暗道,只怕想要早点赶回去是不可能的。不禁看了眼苏定方、裴行俭,你们这是下套坑我呀。 苏定方、裴行俭都露出无奈的眼神。 在城门前光寒暄就寒暄了好半响,这才往城内走去。 韩艺小声道:“苏老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都在啊!” 苏定方苦笑道:“你有所不知,兀可烈他们得知你在吐谷浑之后,纷纷找到行俭,希望能够写信邀你过来一趟。不过,就算他们不这么要求,我也打算写一封信给你,若是你有空的,就过来看看,这里也是非常需要你。” 原来这些人都是来朝圣的,当初在韩艺的领导下,大家签订了牧场协议,这直接换来了两年的和平,这两年内纷争非常少,谁要敢擅自破坏协议,其余的酋长就会站出来指责对方,而且是有理可循的,因为当初大家吵得是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才达成的,谁破坏协议,就是跟所有人作对。而同时,韩艺还许下了不少承诺,但全都一一兑现,大量的商人带着货物以及绸缎来到这里,又是开道修路,促进了不少就业,这一下刺激草原的经济,货物一下就运转了起来。 因此他们虽然只是跟韩艺见了一两面,但是对于韩艺非常信服,认为韩艺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而且料事如神,是真心为草原百姓在考虑,跟其他的官员不一样,很多汉人官员都看不起他们胡人。再加上,他们如今非常崇尚商人,一来,他们本来就是经常通商,毕竟是游牧民族,天生的商人,再来,是商人带领着他们走出困境,给他们形成一个观点,就是商人是非常富裕的,要做就做商人,然而,韩艺在商业方面又是一览众山下,是商人中的战斗机,因此他们真的是来聆听韩艺的教诲。 不过韩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他主要是来拜访苏定方的,倒也希望跟这些人见一见,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全都来了。 但是人都来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接招吧。 说话间,一大群人入得城内,这城内更是不得了呀,百姓纷纷站在街道两旁,仿佛只盼能够瞻仰韩艺的风采。 “中间那人便是韩小哥么?” “应该是的。” “真是年轻呀!” “中原果然是人杰地灵,我是他这般年纪的时候,都还在放马。” “你现在在干什么?” “放马。” “老将军,你这也太客气了吧,我可是一个低调的人,最关键的是,这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韩艺看得忒也夸张了,他都是第一回来这里,却弄得跟天皇巨星似得,不免想到这是不是苏定方请来的临时演员,后世的领导不也是如此么,不管去哪里视察,一定是在百姓的簇拥下,好像官民一家,这套路化了,弄得韩艺都不太好意思了。 苏定方一愣,道:“花什么钱?” 韩艺道:“难道这些人不是老将军雇的?呃对不起,这就是老将军你一句话的事,犯不着花钱雇人。” “老夫可没有这么无聊!”苏定方摇摇头,又道:“你要怨就怨那些来自中原的商人。” 韩艺不明所以的看着苏定方。 苏定方呵呵道:“中原那些商人来到这里后,可是三句不离你的大名,不管干什么,张口便是说道,‘韩侍郎说了’,而且,关于你在长安那些事迹,也流传开来,因此这草原上的百姓都非常崇拜你。” 因为中原那些商人都是韩艺给怂恿来的,他们不管干什么,都是韩侍郎的吩咐。 “真的假的?”这倒是让韩艺大吃一惊。 裴行俭呵呵道:“这里还算是好的,我上回去北庭府可要更加夸张,你在西北的威名甚至还要盛于老将军。” 苏定方抚须呵呵笑着点头。 “呵呵!” 韩艺唯有干笑几声,我特么这么低调的一个人,你们这样弄,真的好么? 短短一段路,硬是走了许久,因为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还不少少女躲在人墙后面高喊“韩小哥”的大名,草原女子可都很奔放的,弄得韩艺好生羞射。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顶着无数光环的韩艺来到官衙,这官衙规模可是不小,非常雄伟壮观。但这都是韩艺要求的,苏定方可不是一个贪图这些的人,他可是有雄心壮志的。而韩艺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促进就业,当时西突厥被打的也是一穷二白,百姓没钱没活干,大兴土木就可以促进就业,也能够有理由拨款,反正先缓过来再说,而且毕竟是唯一的大都护府,气派一点,那也是应该的。 幸亏够大,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装得下这么多人。 宴席已经备好,为韩艺接风洗尘,搞得是非常隆重。 韩艺很郁闷,他又不贪图这些,而且他是户部侍郎,你们大都护府这么搞,财政上谁受得了,于是又向苏定方旁敲侧击几句,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其实苏定方也不想这么高,他也没有多余的闲钱,这都是兀可烈他们要求的,这宴席的一切开销,包括酒肉都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苏定方就是提供一个场所而已。兀可烈他们都认为韩艺是草原的恩人,必须得好好招待。 这才刚刚坐下,兀可烈就端起一杯酒来,道:“韩小哥,当初幸亏有你,草原上的百姓才能够走出战火,过上安定的生活,这一杯我们代表草原上的百姓敬你。” 这些酋长富商们纷纷起身端杯敬向韩艺。 我当初做了什么啊?韩艺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端杯回敬。等到酒落肚中,他才道:“各位,各位,你们这样,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也不是说我想草原安定,草原上就能够安定,真正关键的还是草原上的百姓都厌倦了战争,是百姓自己想要安定,功劳不在我。” 依固非常激动的争辩道:“韩小哥,这你就过谦了,草原上的百姓的确想要安定,可若没有饭吃,又如何能够安定,这都亏韩小哥建议陛下派商人前往草原做买卖,并且带来了大量的粮食,提供了很多活给百姓干,因此草原上的百姓才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 “还有韩小哥当初亲自主持的牧场协议,要不是那份牧场协议,我们哪能这么和气的坐在这里。” “哈哈!说得是,这可多亏韩小哥。” “要我说呀,韩小哥,你就别回长安了,留在这里算了,我们一定拥护你。” 这尼玛是黄袍加身的起手式啊! “等等下!” 韩艺指着那没脑子的莽夫道:“你这是要害我,陛下要听到你们这话,那我可就遭殃了。行了,行了,我算是怕你们了。都坐吧,坐吧。” 这马屁硬上嘴,韩艺也是无语了,等到大家都坐下来之后,他又没好气的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们的日子都过得挺滋润的啊!” 兀可烈等人都呵呵笑着,不好意思开口。 韩艺双手一张,道:“所以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以前打来打去图的是啥?牧场大一点,不就能够多养活几头羊么,有个球用啊,只要你们愿意多动动脑,几十头羊都有呀,好比兀可烈,倒卖几批香水,你瞧他现在还看得上牧场么?” 兀可烈嘿嘿道:“这多亏韩小哥提携。” 韩艺哼道:“你这奸商少来这一套,我还不了解你么,这么多倒卖香水的,为毛就你发这么大的财!” “哈哈!” 大家轰然大笑起来。 那开心的样子,苏定方、裴行俭都看傻了,平时这些酋长哪里这么好说话,都当惯了土皇帝,俗话说得好,这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是苏定方这个老大也得给他们几分面子,谋求和平共处,毕竟是异族统治,朝廷又一再强调,不要再生祸端。可韩艺如今坐在这里,动不动就揶揄他们几句,他们还笑得这么开心。 只能说他们真是太贱了! 殊不知韩艺这语气颇对他们的胃口,他们反而不太喜欢文绉绉的中原人士,好比裴行俭这样的贵族出身,什么都是一板一眼,真是太烦人了,跟韩艺聊天那真是太轻松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更加愿意叫韩艺为“韩小哥”,而非是“韩侍郎”,就是因为这样亲近一些。 韩艺这个中原怪胎,想不到到了草原上,却得到大家如此的推崇。 等他们笑罢,韩艺又道:“各位,牧场有多大,养了多少牛羊,这些都是空的,关键是这羊肉最后落到谁的口中,你们养羊养牛不也是为了吃么,像兀可烈不经营牧场,难道他吃得是树皮么,你们这些家中有几百头羊的未必有人家吃得好。” “说得好!” “韩小哥这话真是精辟。” 靠!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至于这样么。韩艺觉得没法跟他们聊下去了。 ps:真是对不住,这两日一直在外面,没来及及时更新,但是小希时刻都谨记着,就是决不能断更,因为一旦断更,就会养成习惯,因此不管是生病,还是任何情况,小希都在努力的码字,刚刚在回来的颠簸路上,小希还是非常非常努力坐在车里面码了六千字,也难得再去拆分两章了,就一块发了。 希望大家看在小希这么勤奋,多多支持小希,多多订阅正版,如今精品已经近在眼前了,希望大家再努把力,在小闲人头上射个“精”! 拜托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大国当不善权谋 整个宴席间,不管韩艺说什么,都博得众人的喝彩,这与韩艺在长安可真是截然相反,在长安韩艺不管说什么,特别多人反对,甚至可以说韩艺在许多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怪胎。 这都已经不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简直不可思议。韩艺甚至都感受到一股骗局的味道。 说真的,他与这些人不太熟,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就是当年签订牧场协议的时候见过几面。 可是他们表现出来的热情,完全就是将韩艺当成是救世主。 韩艺不弄清楚这一个原因,这酒真是没法喝了,经过几番试探,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为胡汉之间构建出了一座桥梁,这一座桥梁就是商业文明。 自古以来,如何区分胡汉,不就是凭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来了区分。 中原礼教出自于农耕文明,你用中原礼教去统治游牧民族,这里面总会有冲突的,因此游牧民族很不喜欢中原官员,你那一套完全不适合我们,我们从生下来就习惯这样,你们偏偏要将我们改成那样,信仰、传统统统都得抛弃,这要不发生冲突,那真就是怪事了。因此中原人士总是将游牧民族视作不可教化的民族,其实这个是有所偏颇的,最为突出的就是中原女子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嫁闺中,视为大家闺秀。 可游牧民族本就是流动的,女子不可能不出门,我家一年搬n次家,我天天都得出去见人,都得跟部族的男子交流。 这两种文明是因地适宜,不可能变成一种文明,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构建出第三种文明来将两者联系起来,能够让两个民族有着共同的文明,这样才能融合在一起,才会有共同的语言。 商业文明无疑是最好的。 首先,没有哪个民族是离得开商业文明的,而且在商业文明之中,讲究的是平等、公平,这个就能减少相互间的歧视,我是来买东西,你是来卖东西,只要我有货,你有钱,那就行了,我管你是谁,关系是非常平等的。 以往汉人来漠北,是不讨人喜的,反之亦然,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也不爽,但是这一回大规模商人到此,却赢得了草原民族的好感,相处的非常融洽,完全看不出以前是仇人来得,其乐融融,打成一片。道理很简单,中原商人带来了胡人需要的货物,而中原商人也从中得到了丰厚的利润,利益将他们绑在了一起,缺一不可,那为什么要讨厌对方。 因此韩艺的商业政策,在草原的反响那是极好的,比长安要好得多了,不管是酋长,还是普通百姓,都完全遵从韩艺的商业政策,尤其是以兀可烈为代表的粟特胡人,他们本来就是游牧文明中的商业民族,他们天生就是商人,因此他们是坚定的支持韩艺,韩艺说修路,他们甚至不惜自己花钱修路,因为他们认同韩艺的观点,要致富就必须先修路。 再来,就是方才苏定方说得,就是中原商人为什么来这里,不都是是韩艺建议的,而且还限制他们尽量雇佣当地百姓,不能随便乱招人,他们由开口闭口都是韩小哥要我们这样做,要我们那样做,韩艺的事迹也推广开来,甚至于韩艺的一些思想,都传到了这里来,并且深得当地百姓的赞同,在长安的话,因为士农工商的原因,导致韩艺还得非常委婉的讲述自己的主张。 但是胡人没有这个概念,他们觉得韩艺真是太厉害,一个农夫赚这么多钱,制造出这么多精美的商品,绝对是屌丝逆袭,富人学韩艺致富,穷人简直就将韩艺当成是精神的支柱,韩艺的逆袭,对于穷人而言,是非常大的激励。 整个宴会下来,都是感激和感恩。 说句稍微夸张一点的话,韩艺要在这里待上几年,可能真的被拥护为可汗。 宴会结束之后,他们就回去了,让韩艺好好休息,真是体贴的要命。当然,他们来这里,可不是光顾着给韩艺接风洗尘的,他们还是希望能够得知一些朝廷政策或者是韩艺的一些建议,而韩艺如今也已经来了,不可能明天就走,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 而韩艺与苏定方、裴行俭则是来到后堂坐下,他们两个在宴会上基本上没有说什么话,他们的威信是有,但是非常有局限性,而这些人都是来自于草原各个部落的酋长,是很难将他们驯服。 “呼——!” 苏定方轻轻吐了口气,这宴会开得真够累的,耳朵都起茧了,又满眼笑意的看着韩艺。 韩艺郁闷道:“老将军,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可都还纳闷着,这简直都不可思议。” 苏定方道:“不瞒你说,我们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 裴行俭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万一出什么事,还有你可以镇住他们。” 韩艺呵呵道:“裴将军,你可不能这么想,你才是这里的官员,而不是我。” 苏定方对于这事倒不感兴趣,正色道:“韩侍郎,关于吐谷浑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跟你们解释这事。” 韩艺又将整件事的过程告诉了他们。 饶是苏定方听得都是汗毛竖立,道:“这禄东赞还真是好狠,竟然想同时刺杀吐谷浑可汗与我大唐宰相。” 韩艺苦笑道:“你也想不到吧,我也没有想到,也正是因为没有人敢想,就他禄东赞敢这么做,因此他成功了,我如今都也只是猜测,并无任何证据可以指证禄东赞。” 可是话说回来,就算他们有证据,他真的会拿出来吗? 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因为拿出来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唐认怂,那他丢脸丢大发了。另一种则是大唐出兵,这又是他万万不想的。 裴行俭道:“其实这些年来,吐蕃一直对吐谷浑虎视眈眈,这一回不惜冒着这么大的代价,我看吐蕃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一旦让吐蕃占领了吐谷浑,便能扼住中原通往西北的咽喉,但是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想进军中原,因为中原有难的话,西北诸部落又能调集多少兵回援,又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的去救援中原。扼住这个咽喉,对于进军中原倒是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如果禄东赞是想要图谋西北的话,那么,要能够先扼住这个咽喉,就能够斩断中原与西北得联系。” 不亏是裴家的人,果真非同一般。韩艺笑道:“要是朝中大臣都能与裴将军一般想,那便好了。” 裴行俭哼了一声,“如今朝中奸臣当道,他们只知道贪图享乐,又岂会去在意这些。” 他说得当然是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不就是被李义府他们给贬来的么,而且,还就是因为说了一句带有主观的话,他心里能不生气么。当然,他之所以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出身贵族,这以前一直都是贵族与君主统治天下,那贵族当然不怕,该批评就得批评。 可苏定方是出身寒门,好不容易混到今日,他当然不想得罪李义府他们,他功劳再大,李义府弄他还真是随随便便,因此他有些忐忑的看着韩艺。 韩艺只是笑着点点头,他不可能跟着裴行俭一块骂,但是他点头无非就是表示我是跟你们站在一边的,我不会去告状的。 苏定方心中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道:“既然吐蕃已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我大唐何必还一再忍耐,我大唐国力远胜于吐蕃,与其放任吐蕃背后捅刀子,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他作为武将,不打仗哪能立功啊! 韩艺笑道:“老将军,一个富人天天大鱼大肉,吃得是人高马大,又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而一个穷人有上顿没下顿,孤零零的一个,骨瘦如柴,弱不禁风,敢问老将军,如果他们两个决一生死,你认为谁会赢?” 苏定方先是一愣,道:“自然是富人能够打得赢。” 裴行俭道:“我认为是穷人。” 苏定方好奇道:“为何?这穷人弱不禁风,怎还打得赢?” 裴行俭道:“老将军,穷人敢于与之拼命,反正他也就是烂命一条,而富人有钱又有家室,自然比较惜命,顾虑也比较多,如果只是争斗打架的话,那富人能够打得赢,可是一旦到了搏命的地步,那只怕穷人要赢。” “裴将军言之有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吐蕃都是奴隶在打仗,死一些奴隶,对于吐蕃而言,算不得什么,只要奴隶主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利益,因此他们才敢于挑起战争。但是我们大唐那可都是军籍户,是普通的百姓,这上有父母,下有儿女,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家人恐怕都得陷入困境,死一个百个,可就是一百户人家,那一万个,十万个呢?再上我们大唐人口本就不多,可是死不起太多百姓呀,!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导致十万中原子弟葬身于高句丽,这直接引爆内乱。而且吐蕃虽然国力不如我大唐,但是军事方面可不比大唐差,还要远胜于高句丽,这一旦打起来,可能会将我们大唐积累的那一点点家底都给拼光了,吐蕃本来就穷,再穷也就那样,而我大唐不同,因此怎么算,我们都是输家,吐蕃那块地有什么,鸟都飞不上去,我们能够得到什么?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韩侍郎之言,我可不敢苟同。”苏定方手一抬,神色严肃道:“这兵法有云,以攻代守。我们进攻吐蕃,是基于吐蕃想图谋我大唐的西北地区,依我看来,吐蕃的野心不小,这一战是避无可避的,与其养虎为患,受制于人,还不如先发制人,将其彻底消灭,永绝后患。” 裴行俭也道:“苏将军说得是,我也以为早开战,我们胜算更高。如今司空还在,可以很好的制衡朝中的奸臣,可是司空年迈,这万一只怕朝廷会更加不想开战了。” 靠!你当我不存在啊!罢了,这一回让禄东赞摆了一道,我哪还有脸傲娇。韩艺点点头道:“我也赞成大唐与吐蕃一战,是不可避免的,毕竟这一山不容二虎,但是我却认为这一战宜迟不宜早。司空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禄东赞可也不小了,我此番跟禄东赞交手,此人才智,胆识、谋略皆是不凡,与之为敌,非明智之举,可能也只有天可汗能够压制住他。如果能够等到他死后,再开战,哪怕吐蕃势力强大许多,我们的胜算至少也得提高五成。” 苏定方怫然不悦道:“韩侍郎,你这话就有一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禄东赞的寿命上面。”韩艺说着又道:“不知二位可有听过一句话,唤作——大国不善权谋。” “大国不善权谋?” 苏定方、裴行俭皆是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我的战马是吐蕃的一百倍,我们的粮草是吐蕃的一百倍,我们的武器是吐蕃的一百倍,我们的兵力是吐蕃的二十倍,敢问二位将军,换我坐镇,能否打赢?” 苏定方道:“韩侍郎,请恕老夫说句不得当的话,这打仗岂非儿戏,倘若韩侍郎从未打过仗,也未受过这方面的教育,那么换你还真打不赢。” 尴尬啊! 韩艺巨尴尬的看着苏定方。 裴行俭忙道:“如此大的差距,只要换一个懂得军事常识的人,也能够打赢。” 拜托!我要出手的话,还需要军队,几个专业一点的老千就足以了。韩艺心口不一的点点头,道:“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这种悬殊的差距,还需要什么孙子兵法,一线平推就是了,我们光射出的弓箭就能将他们给活活给困死,我们坐着吃粮食也能将他们活活饿死。所为大国不善权谋,这‘不善’指的不是天赋,而是不需要,因此才没有这个经验,打谁都是平推,经验就是平推,那谁还懂得用计谋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望梅止渴 这话听着是有道理,但是苏定方、裴行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二人还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差距。”裴行俭直摇头道:“想当年汉朝在文景之治后,国力也没有强盛到如此地步。” “汉朝做不到,不代表我唐朝做不到。” 韩艺道:“人口就不用说了,虽然我大唐人口不如前朝,但也比吐蕃要多得多,这里面还不包括西北的百姓,而如今我大唐拿下西北地区之后,又多了一大片牧场,再加上如今吐谷浑也完全投靠了我们大唐,马匹资源是远胜于吐蕃。剩下的就是粮草和武器。 武器是最没有悬念的,真不是我看不起吐蕃,只要我大唐需要,不出三年就可以完成这个指标,而粮食的话,如今我大唐正在全力开发江南,并且研发出新得稻种,新得农具,未来的粮食的增量一定会胜于人口的增长,因此几年之后,我们的士兵再也不会经历饿着肚子打仗了。 不单单是这几方面,如今陛下励精图治,鼓励百姓生产,一切都是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在发展,需要的只是时间,如果这时候与军事力量不弱于我国的吐蕃开战,这一切可能都会化为泡影,但只要能够拖下去,我们就能够让吐蕃尝到恐怖的滋味。” 苏定方道:“可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吐蕃要开战,难道我们大唐还得缩着么。” 韩艺点点头道:“因此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只是说不要必要时刻,不要轻易宣战。” 裴行俭道:“这一回全因我与苏将军从西边出击,才迫使禄东赞不得不退兵,但也告诉禄东赞,如果他在西北没有构建出一道防线来,他想要得到吐谷浑的梦想是不可能成功的。” 韩艺道:“构建防线还是被动挨打,从此事来看,禄东赞还是会选择主动出击,他支持处月、弓月二部的余孽,为的也就是这一点。别得我倒是不怕他,就是怕他又故技重施,与草原上的部落勾结,然后扰乱整个西北地区,再趁虚而入。因此,我们应该赶紧加快对于西北地区的统治,避免让禄东赞有机可乘。” 苏定方忙问道:“不知韩侍郎有何妙策?” 其实苏定方也是文武双全,整个西北两年内未发生战事,都是韩艺的功劳? 当然不是,韩艺只是一个政治家,颁发了一些政策,真正的管理这里的,还是苏定方,苏定方不仅完美的执行了韩艺的政策,而且还将整个大西北都治理的井井有条,这是非常不容易。只不过,政策是韩艺出的,又是韩艺主持的牧场协议,包括中原来得商人,都是因为韩艺,因此韩艺的光环要远远胜于苏定方,但是最大的功臣还是苏定方。 不过苏定方也知道韩艺擅于玩这些,他只适合管理,或者说治理,但是大方针,大政策,他还是远不如韩艺,不然的话,他就去当宰相,打仗这么牛逼,还懂得治国的话,那别人都不要活了,你一个人玩得了。 韩艺道:“不知二位将军可有听说,如今我们大唐正在施行一种精兵政策。” “精兵政策?” 二人异口同声道。 那就是没有听过!韩艺道:“精兵政策完全是为了配合府兵制而存在,就是要将所有的募兵训练成将官,如果我大唐有十万将官,那么到了战争时,我们就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训练处一支百万大军来,而在和平时期,就可以将更多的人力投入到生产当中。” 苏定方、裴行俭二人稍稍点头。其实府兵制也是如此,只是不存在精兵的概念,百姓平时务农,战时打仗,募兵就是兵,将官就是将官,没有说培养士兵为将官。 韩艺道:“我觉得这一套精兵策略同样可以适用于西北地区。各个都护府都有士兵驻扎,这些士兵一般都是职业兵,而且汉人占得人数还要过大半,只要大部分将官都是由汉人组成,那么也便于我们治理当地。如今西北还算是太平,将军可以严格操练他们,让他们学会读书认字,以将官的标准来训练他们,等到战时,迅速就可以动员出一支大部队来。而且这胡人常年放马牧羊,本就是天生的战士,动员起来可能比中原还要快。” 苏定方道:“此法倒不是不行,可是韩侍郎,我也不妨跟你直说,如今我们想要动员这里的胡人,可不是一件易事,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太宗圣上始终让胡人管理胡人,就是因为汉人指挥不动这些胡人。” 韩艺笑道:“没有指挥不动的人,就看你怎么去动员了。如果吐蕃打到这里来了,掠夺了他们的女人,抢夺了他们的钱财,估计都不需要你们动员了,他们自己就拿起菜刀去跟吐蕃拼命了。如果说为了二位将军的仕途去打仗,这个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别说胡人了,换我我也不会去啊!但是说为了他们的安全,为了他们的亲人,为了他们利益去打仗,他们当然会去。” 苏、裴二人听得所有所思,总结起来,就是忽悠呗。 但是话说回来,这动员靠得就是忽悠,这方面那可是韩艺的强项。 韩艺又道:“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赢得他们的信任,这个是非常关键,如果他们不信任你们,你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裴行俭道:“那不知如何赢得他们的信任?” “当然是竖立官府的威信。” “不妥!” 苏定方立刻道:“在我中原尚有乡绅宗祠,何况是在西北草原上,这里都是一个个部落组成的,我们办事一般也是跟有关部落的酋长商量,如果要确立官府的威信,必将会伤害到他们的权益,他们就算被迫答应,也会暗中与官府较劲,这只会适得其反。” “这我知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许久,一方面,如果不加强管理的话,那么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可能将我们赶回中原。但是加强管理,又会引起当地百姓的不满,因此我最初采取雇佣模式来稳定住这里,让百姓每天都干活,这样他们就不会想太多东西,而且又会听官府的话。但这绝非长久之计,官府的存在不是为了压迫、剥削,而是为了治理当地,避免混乱,因此官府一定确定威信。而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该如何治理这里了。” 苏定方忙问道:“如何治理?” “以商业为由,推行大唐法制。” 韩艺表露出非常强大的自信来,“二位将军应该早就感受到了,如今这里的百姓都热衷于买卖,而买卖是一个非常最求自由、公平,且又非常需要管理的东西。自由当然是自由买卖,但是同时买卖牵扯到许多利益纠葛,一定会产生诸多矛盾的,因此就还需要公平,那么谁来维持公平,不是你我,而是律法。 那么必须存在商业法,来维持买卖的自由、公平性。官府推出商业法,不是要征税,不是要谋利,而是要进一步促进商业的发展,只要我们坚持这个理念,并且付诸行动,一定会得到这里百姓的支持。虽然我大唐在这方面的律法甚少,但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大唐的法制,那么大唐法制给他们带来的公平,以及促进商业的发展,那他们为什么不支持。然后我们便可以将一些大唐的法制思想掺杂到商业法里面,他们肯定也会欣然接受的。” 他说得是口干舌燥,可是苏、裴二人却是听得目瞪口呆。 韩艺喝完一杯茶,见他们还未有反应,道:“二位,难道我这主意不妥么?” “不!” 裴行俭摇摇头,道:“你说得是很有道理,但是我们对于买卖不是很了解。” 韩艺笑道:“这我会帮助你们的。明日我已经约兀可烈等人去城内转转,到时我会跟他们说的。” “那就劳烦韩侍郎了。” “苏将军言重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 说完之后,韩艺又坐了一会儿,问问这里的情况,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韩艺跟着一个女仆去到苏定方为他准备的小院,这还未门口,就见小野提着一个大木桶走了出来,韩艺忙喊道:“小野!” “韩大哥!” 韩艺先是让那女仆回去,又向小野走过去,好奇道:“咦?你提桶水干嘛?” 小野哦了一声:“这是陈硕真的洗澡水。” “洗澡水?”韩艺双目一睁,满脸担忧道:“小野,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呢?一定是沈笑那混蛋带坏了你。” “癖好?”小野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道:“什么癖好?我只是帮陈硕真将这洗澡水给倒了。” 韩艺一愣,道:“你干嘛要帮她倒洗澡水啊?就算她不想动,这里也应该有下人啊!” 小野挠着头道:“她如今不是女扮男装么,洗澡有些不方便,一直以来都是我帮她烧水、倒水的,反正待在屋里我也没事干。” 他不通男女之事,他师父也没有教他,因此他并不觉得帮女人倒洗澡水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再加上大家共患难,当然能帮则帮。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陈硕真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的,如果是一般的女人,那都不需要女扮男装,带个女人出门又咋地,好歹也是一个宰相呀,突然眼眸一转,道:“也就是说,陈硕真刚刚洗完澡?” 小野摇摇头道:“我只是帮她提水倒水,至于她洗没洗,我可就不知道了。” 多么耿直的孩子啊!韩艺脑袋里面竟然浮现出陈硕真洗澡的画面,腹中有点燃,情不自禁的添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又咳咳两声,道:“那——那你去倒水吧,我有点事找她谈谈。对了。她是住那间房?” 这要是小胖,估计得怀疑怀疑了,但是小野完全不懂,直接将陈硕真卧房的位置告诉了他,然后提着水就离开了。 不会吧,听到女人洗澡都会有反应?我这是多久没有吃过肉了!韩艺只觉有些口干舌燥。 其实这很正常,他大半年没有碰过女人了,而且又是年轻气盛之时,稍微给点刺激,肯定会浮想联翩,但这不是好色,有反应是生理现象,坐怀不乱,不代表没反应,只是说正直的人,能够克制住,克制不住的轻则登徒浪子,重则大色狼。 而韩艺这人本就是亦正亦邪,因此他就来到了陈硕真的门前。 咚咚咚! “谁?” “我。” “什么事?” “呃有点要事跟你商量一下。” 里面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听得门栓松动的声音,但是门并未开。 算了!看在你当过皇帝的份上,给你这个面子。韩艺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下台阶,然后便推门入得屋内,立刻闻到一丝淡淡的幽香,惹得韩艺情不自禁的抽动了下鼻子,又见这屋陈设朴素却不失典雅,而且非常干净整洁。别看这大都护府气派,其实里面的装潢非常一般,拨给苏定方的钱,只是为了促进就业,可没有多余的钱去装潢,去让他享受。 只见陈硕真身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袍衫,毕竟她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幸亏出来的时候是寒冬季节,穿得多,这要是夏天,那铁定是隐藏不住的,端正坐在矮榻上,冷艳高贵,长发随意的挽起,云髻雾鬟,清澈深邃的墨瞳,射出的目光却入那寒潭反射出的光芒一扬,透着阵阵寒意,又因她刚刚洗完澡,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湿润湿润的,冒着热气,宛如剥了壳的鸡蛋,晶莹剔透,吹弹即破,给她那清新脱俗的气质添加了一丝娇艳。 如果说别人美的就像仙女一样,那么陈硕真就是以仙女为蓝本去生长的,生得就是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当初忽悠大家入教,她这一长脸可也是帮了不少忙啊。 这个小野也真是的,陈硕真洗澡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看了几个月的莽夫脸。韩艺第一回有些小小的埋怨了一番小野。 陈硕真见韩艺呆呆的望着自己,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不禁黛眉轻皱,“你找我什么事?” 她不但显露出她的女儿真身,还发出了她那极其飘渺空灵的声音。 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太特别了,因此只要有外人在,她都必须用假声说话。 “望梅止渴!”韩艺情不自禁道。 “嗯?” “哦不!” 韩艺猛然清醒过来,韩艺只觉心跳在加速,不禁扪心自问,这是心动的感觉,还是饥渴难耐的征召?但不管怎样,他都希望多待一会儿,于是赶紧坐了下来,但目光是离不开陈硕真的,随口敷衍道:“是这样的,我们恐怕还得在这里待一些时日。” 陈硕真淡淡道:“我知道了,要是没有其他事,你就回去歇着吧。” “别啊!我都还没有看够,哦,不,我的意思是,现在时辰尚早,回去也没事干,不如——我们聊聊呗!”韩艺一脸猪哥道。 陈硕真道:“你是想自己出去,还是让我将你扔出去。” 你想我走,我还偏不走,我就是要撩你,我撩得你欲火焚身,欲罢不能,但是我又不让你得逞,就跟我现在的感受一样!受到刺激下的韩艺灵机一动,哇了一声,道:“给点面子好么,你当真我想留在这里吗?我是真有正事来找你的,你想打哪里去了。” “什么事?”陈硕真一脸不信,但也不接这招。 韩艺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卷布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一路上写得一些关于治理西北的计划,但是如今情况有些变动,得需要再添加一些内容,而且,这需要发给他们看,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人重在实用性,那什么华丽且无用的词藻,我一般都不用——!” 不等他说完,陈硕真便道:“你想我帮你修饰一下?” “聪明!” 韩艺打了一个响指。 陈硕真未继续说,而是打开布卷看了起来,显然是不相信韩艺。 哼!我身为一个老千,如果这点本事,我特么还当什么老千,早就要饭去了,多么有前途的职业啊!韩艺暗自不屑,这当然是真的,要不是的话,韩艺也不会随身携带,他一般空闲之事,就将自己的一些计划都给写下来,因此都是随身携带。 过得好一会儿,陈硕真放下布卷来,虽然眼中还闪烁着一丝狐疑,但还是道:“你说吧。” “这回你信了吧,我跟你说,这个可是非常重要,关系整个大西北计划,想必你也察觉到了,你可得仔细一点——算了,算了,还是我多废一点神,监督一下你!”说罢,韩艺双手捧着凳子就向做到陈硕真身边去,可哪知这脚下突然一绊。 “我勒个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求同存异 这一跤摔的韩艺是七荤八素,腹中浴火尽散,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跟陈硕真交流起正事来,再也不敢多想。 正事聊完之后,陈硕真便开门送客。 韩艺一脸幽怨的走了出来。 “人家当官,我也当官,可人家当官的出差,那三温暖可都是基本流程。而我呢?md,唯有硬板床与我共处,这官当得真是心累啊!要不——干脆找几个妹纸来乐乐,也算是促进当地的消费。算了,算了,万一我又变回去以前的我,那就糟糕了,可是人总是有需求的,我意志坚定,也抵不过欲火焚身啊!” 韩艺突然低下头来,深情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忽听边上有人喊道:“韩大哥!”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小野凑过头来,看着他的双手,好奇道:“韩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韩艺一脸心虚的放下手来,暗自责怪自己,日!韩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家里三位娇妻,你竟然思念五姑娘,你说你贱不贱,鄙视,我深深的鄙视你。本又习惯性的想将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可又觉得自己的手忒脏了,于是又收回来了,道:“走走走,咱们洗手去。” “哦!” 翌日。 韩艺早早起的床来,没有办法,精力充沛的已经让他的睡眠缩减到六个小时,而且,他今日已经与兀可烈他们约好,出门走走。 “韩大哥!” 小野起得更早,而且一早就院中等候,他知道韩艺今日要出门,他得保护韩艺。 韩艺瞧了眼小野,也知道小野这人其实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这些天跟着自己怪闷的,于是道:“小野,你今日不用跟着我,自己去玩吧。” 小野道:“可是我要保护韩大哥啊!” 韩艺笑道:“今日跟我出门的全都是这附近部落的酋长,而这里的人又都是他们的人,谁敢动我,你放心好了。” 小野眨了眨眼道:“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韩艺笑道:“你还可以约大教主一块出去玩。” 小野不是一个婆妈的人,他的确不太喜欢等下的那种场合,也就不再勉强,点了点头。 韩艺嘱咐了小野几句,然后便独自出得府衙,这一来到门外,只见茫茫多的人在门口等候,正是兀可烈等人。 他们赶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来跟韩艺拍马屁的,而是想知道韩艺下一步的政策怎么走,因为他们知道,大西北计划都是韩艺在主持,在这商业中,先人一步,那真是天地之差。 苏定方、裴行俭倒是没有陪同,他们对于买卖之事,可不感兴趣,也不喜欢跟这些商人打交道,因为商人开口闭口就是钱,忒俗了一点。 韩艺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与他们一块顺着街道走去。 昨日入城时,百姓都出门瞻仰韩艺英俊的外貌,不是平时的大都护府,今日倒是已经恢复跟往常一样。 如今的大都护府非常繁荣,遍地都是门店,到处都是商人,原本苏定方打算按照大唐的模式来建造,建设市集,封闭式管理,但是韩艺比较反对,要求开放市场,苏定方当然是听从韩艺的命令,毕竟钱是出自户部。而又因为这一座城池占据着天山的主要通道,来往商人非常之多,看上去非常繁华,各种不同的肤色,不同的服侍,男男女女,叫卖声,谈价声,不绝于耳。 局部看上去比长安还要繁荣。 韩艺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这大都护府这么繁荣。” 兀可烈忙道:“以前这里虽然来往行人比较多,但远远没有这么多,这都是韩小哥你来到的繁荣。” “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扯好么。”韩艺没好气道:“这分明就是苏将军的功劳,为什么人会多,自然是这一地区比较安定,以前为什么人少,这我送个货,都必须冒着生命危险,这谁还会来?” 兀可烈讪讪点头道:“韩小哥说得是,说得是。” 韩艺突然重重得叹了口气。 卡斯米好奇道:“韩小哥为何叹气?” 韩艺道:“各位也应该知道我是从哪里来到这里的。” 兀可烈道:“听闻吐蕃与吐谷浑又发生了战争。” 韩艺点点头道:“我不想说谁对谁错,我也不想说谁输谁赢,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吐谷浑在这一战中,至少损失了五百万贯。五百万贯呀,这要赚多少年,耗费多少人的心血,可是在战争中,也就是一两个月的事,而且,不是说吐谷浑损失了几百万贯,吐蕃就能够得到几万百贯,这五百万贯是为战争在付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在颉利时期,突厥王国盛极一时,谁人敢惹,可是你们当时的生活有如今好么?” 他突然的一番感悟,令兀可烈他们有些迷茫,可仔细一想,这两年的确是非常幸福的,大家都只顾着赚钱,无须担心谁会打自己。 又听韩艺说道:“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作为一个商人而言,我是最反对战争的,颉利打仗不也是为了奴隶、金钱么,权力如果不能带来财富,带来享受,谁会稀罕呀!可问题是颉利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非是草原上的利益,这百姓都去打仗了,别说得到了不多,就算得到得再多,也没有命去享受。其实财富不需要通过战争来获得,完全可以通过买卖来获得,就好比如今这样,你们过得滋润,百姓生活也富足,打仗真的只是损人不利己。 这里的繁华来之不易,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而且大家共同的努力,因此大家可都要珍惜,不要轻易得毁坏这一切,就跟那吐谷浑一样,一仗打的连他们可汗都没有饭吃了。除非有人企图破坏这一切,那么就必须为之而战,因为这一切真是太难得了。” 这一番话,立刻赢得兀可烈他们的一只认同。 因为他们这些人都经历过西突厥最为混乱的时期,他们太了解战争会带来什么,他们这一代人是非常厌倦战争,他们向往着和平。 正当这时,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兀可烈立刻让人去看看。韩小哥在这里,可不能出什么差错,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大唐已经统治了这里,而韩艺是他们最喜欢最认同的大唐官员,决不能让韩艺发生什么意外。 过得一会儿,那人便走了过来,将前面发生的事告诉了兀可烈等人,原来是因为一家胭脂店的价格出奇的低,导致这城内的胭脂店非常不满,于是上门理论。 韩艺和兀可烈他们都是商人,一听就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最为扑通的垄断手段。 大家都看向韩艺,希望韩艺能够展现出智慧,让他们学习学习。 哪知韩艺却指向旁边的道路,道:“去那边看看吧!” 都不走这道了,可是未等他们离开,只见几个胡商与一个波斯商人走了过来,几名护卫立刻上前拦住他们。 只听那胡人操着蹩脚的汉语道:“韩——韩小哥,请你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他——!” 那波斯商人也操着蹩脚的汉语道:“不——不是这样——我——我没错。” “行了!行了!” 韩艺摆摆手,笑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知道你们想要我主持公道,但是非常抱歉,我认为这事谁都没有错,因为没有律法规定这一点,倘若凭我一人之言,来断绝的话,不管我说得再有道理,都会有失公允,因为这只是我主观上的判断。” 此话一出,大家都很失望,说好像的偶像,连这么一个小问题都没法处理。 甚至那几个胡人怀疑这人是不是咱们崇拜的韩小哥。 不过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我这回来,还就是为了这事的,你们的纠纷不仅仅是你们的问题,也是整个西北面临的问题,你们都请放心,官府会尽量减少这种纠纷的。” 兀可烈他们面面相觑,他们还想试探韩艺下一步的政策,却没有想到韩艺自己倒是先说出来了。 韩艺又向那些人道:“再等一些时日。” 既然韩小哥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差这几日,纷纷行礼道谢,然后便离开了。 韩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而是继续逛,兀可烈他们也没有问,这种事不太适合在大街上询问。 在外面转悠了半天,又回到了府衙内。 苏定方和裴行俭也出来了,大家齐聚在前院,韩艺坐中间,苏定方、裴行俭坐两边,韩艺可是陇右道副总管,那必须坐在中间。 韩艺目光一扫,道:“相信你们一定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就跟方才那些商人一样,虽然这两年内,西北发展的很好,但是也一定面临着诸多问题。” 大家纷纷点头,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说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韩艺道:“其实不管是当初的牧场协议,还是鼓励中原商人来西北做买卖,都是为了让这里的百姓从战火中走出来,让整个西北安定下来。说真的,我没有想到会如此的成功,这令我非常的惊讶,但也让我看到的希望,既然如此成功的话,为什么我们不继续下去。” 兀可烈立刻道:“韩小哥说得是,我等也以为应该继续这样发展下去。”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该如何继续下去?” 我们要知道,还等着你来干什么? 众人皆是沉默。 韩艺道:“首先,这一定需要朝廷的支持,没有朝廷的支持,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商人来此。但是,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中原遵循的是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然而,商业却令西北受益匪浅,如果同样遵循士农工商的话,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关于这一点,朝廷一直都有争论,有些人还是希望用以前的办法来主导,也就是推举一位可汗来统治这里,但显然这是失败的,阿史那贺鲁就是典型的代表。 这原因很简单,权力能够让人迷失心智,阿史那贺鲁想当颉利,他就必须要对朝廷发动进攻,正如我方才所言,这只是他个人的野心而已。因为朝廷未在这里征一文钱税,也未压迫这里的百姓,他唯一的叛乱的理由,就只是他的权力而已。还有一些人,希望能够推行中原制度。” 说到这里时,大家脸色一变,从韩艺这话来看,就是要加强中央对这里的统治,推行汉制的话,他们这些酋长就得下台,由官员来充当。 “这当然也是不行。” 韩艺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接着又道:“草原的地区的农夫才多少,而且是商业令大家受益,如果遵循士农工商,那不是本末倒置,你们也不会接受。因此,传统的思想不可行,曾今的做法也不可行,因此朝廷决定,如果在下的政策成功的话,就采取一种全新的理念来治理西北,这个理念就是求同存异。”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商人条例 求同存异? 众人不禁一愣,都是困惑的望着韩艺,完全不能理解。 苏定方和裴行俭虽然也没有听过,但是昨日他们仔细谈论过此事,因此大概也能够理解。 韩艺笑道:“所为求同存异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摊开来说,这边许多百姓都是以放马牧羊为生,而中原百姓多半都是耕地为生,我们如何在一个国度下共存呢?首先一点,就是要尊重彼此的文化、信仰、习俗,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相互敌视,蔑视,大家都是大唐的子民,都是平等的。难道耕地的人就要高贵一些?还是放牧的人要高贵一些?这完全没有道理。” 这话真是太得人心了,大家是频频点头,不能够再赞同了。 因为他们胡人可是被鄙视的一方,中原人士自古就看不起他们,当然,这跟耕地、放牧没有太大的关系,主要还是礼仪人伦,中原人士常常将胡人认为不可教化的种族。 这也是胡汉之争的一个重要矛盾。 韩艺又道:“再来就是,朝廷已经意识到,中原得一些礼法,并不适用于西北地区,那么要求这里的百姓也跟中原的百姓一样,这显然是不可行的,因此朝廷决定应该根据这里的风土人情,重新制定的一套适用于西北的制度来,好比如说牧场协定,牧场协定就跟中原的均田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异同皆存,这就是求同存异。” 这求同存异其实周总理一个重大的外交政策,非常得经典,一直都是中国的主要外交方针。这种经典的理念真的只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够想得出,韩艺当然想不出来,于是借来用于民族之间的矛盾。 兀可烈他们听得也是连连点头,大唐已经统治了这里,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在这一前提下,如果说能够做到彼此尊重,彼此理解,而且视作如一,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不过韩艺这一番话中,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要重新定制一套新的制度,那就是要立规矩了,这在以前是很少见的,唐王朝统治异族,不是赶尽杀绝,也不是强行推行汉制,而是册封可汗统治他们,只要你们听话,不要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兀可烈就道:“不知朝廷打算如何重新制定新的制度呢?” 韩艺笑道:“关于这一点,朝廷只是提出了一个基本和一个意向。一个基本,就是大家都是大唐的子民,任何危害国家安全,或者说分裂国家的,这肯定是犯法的,是不允许的,是不可饶恕的,并且这个基本是不能改变,没有可谈判的余地。一个意向就指的是可否从买卖方面着手,制定规矩。” 一个酋长就道:“韩小哥,这你说得我们不是很懂!” 韩艺笑道:“简单来说,就是规矩大家一起来订,但是订好就必须要遵守,由官府来执行你们订下的规矩。” 兀可烈都听傻了,朝廷这么好?规矩都让我们来订,道:“韩小哥,你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前面不是说了么,求同存异,朝廷很多官员对于这边的风土人情又不是很了解,你要他们订,他们只能根据中原的规矩来订,你们才是最了解这里的人,你们也可以代表这里的子民,由你们来订,当然是最好的,其实也不是说由你们来定,而是你们代表得各个部落。” “那这意向又是什么意思?” “意向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你们要不答应的话,那也是行的。我认为既然买卖是中原与这里的联系,以买卖为中心,来定规矩,也方便大家贸易、接触。除此之外,就是方才大家看到的情况,波斯商人仗着自己货源充足,并且便宜,因此他可以低价出售,那么结果就是其它的胭脂店都开不下去,然后倒闭,等到整个大都护府就只剩下一家胭脂店时,那波斯商人肯定会将价格提上来的,大家也只能在他这里买。其实来往的买卖中存在许多问题,随着贸易的来往密切,这些问题会越来越多,必须要定下规矩,保护每一个百姓的利益,这也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韩艺继续说道:“我前面说了,牧场协议和修路政策,都是为了让这里的百姓能够安定下来,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成功,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继续走下去,那么就需要完善这个政策,立法是必须要的,而且还有安全问题,如果道路上都是强盗,那谁还敢来,这些都需要完善好,咱们买卖才能越做越旺。” 兀可烈他们这些粟特胡人听得非常激动,以买卖为中心来定规矩,这听着都让人感到非常兴奋呀,道:“这我赞同,可是这规矩咋立啊?” 韩艺笑道:“我已经拟写好了一份详细的蓝本,可以供你们当做参考。” 一个大汉道:“既然韩小哥你都写好了,那就按你说得去做吧。” 一看这人的模样,就是一个不爱动脑的人。 “不行!” 韩艺手一抬的,道:“每一条规矩都必须你们都点头答应,才能生效,如果说是我个人定下的,到时难免会有人将罪名都推倒我头上来,这锅我坚决不背,我只提供一个意向,具体怎么办,你们自己来订。” 苏定方、裴行俭听得暗自称赞,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规矩你们来定,但却由官府来做执法人,你一旦破坏了规矩,你就没法找借口了,因为规矩是你自己定的,这样其实更加便于官府执法,也能减少异族对于官府的不满情绪。 但是大家都非常亢奋,因为以前没有过,以买卖为中心来确定制度,这东西怎么弄,还有就是由他们来订规矩,这真是他有趣了,都迫不及待的想立刻看看韩艺的那一份蓝本。 关于这一份蓝本,就是昨日他请求陈硕真起草的,又连夜找来一些人,用手抄录了n多份。 见大家这么迫不及待,于是韩艺就让人将他的蓝本分发给他们,并且还配置了二十多名翻译人员。 兀可烈他们倒是看得懂汉语,见这蓝本都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基本。第二部分就是——意向。 其实这“基本”就是后世的基本大法,类似于宪法。 也就十多条。 中心思想分成两部分,其一,确立一个国家,一个君主的原则。任何破坏这一点的人,将处以极刑。 基于这一条,那么西突厥再也不能出现可汗,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君主,就是大唐皇帝。 并且,确立同一种主题语言,同一种主题文字。 这也预示着要全面推广汉语、汉字、汉文化。 看到这里,兀可烈就问道:“韩小哥,我们以后都得说汉语?” 不太爱懂脑的人,听着就头疼。 韩艺笑道:“不是一定要学汉语、学汉字,只是用汉语作为母语,这也是为了来往贸易,如果语言不通,文字不同,这交往起来非常困难,何不大家都学汉语,这样交流也方便。” 大家稍稍点头,说得是有道理,而且也可以不学,甚至于他们本来就没有啥文字,另外,如今学汉语那是非常令人激动的一件事,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学啊。 第二大部分,就是确立每个百姓的权益问题,大概保障每一个百姓的自身权益,官府不能随便抓人,云云之类的。 今天早上裴行俭看到这里时,对于韩艺是五服投地,这一部分看上去,都是限制官府的,官府不能所以侵犯百姓财产,官府不能随便用刑,等等。但是,既然确定了每个子民的权益,那么对于酋长同样也适用,这在无形中就削弱了酋长对于百姓的影响力。 但是作为兀可烈他们而言,他们上面就是官府,是朝廷,他们也害怕朝廷会压迫他们,会剥削他们,毕竟是异族统治,如今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是统治者,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这一部分也确保了他们的权益,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官府也可以随便侵犯他们的财产,权衡之下,这一部分当然是对他们有利的。 当然,这个基本是不能够讨论的,必须要这样,一个君主,一个国家的原则是不能够改变的。 关键还是在于后面的意向部分,这是最令人期待的部分。 所为意向部分,韩艺将其统称为《商人条例》,只不过从中,又牵扯出许多的律法。 既然以商人为先,那自然是要以自由、公平为原则。 因此抢夺他人财产,这肯定就是重罪,就能够牵扯出唐律的贼盗律。 在这《商人条例》下面,又有《契约法》、《劳工法案》、《物价法》,甚至于规范门店,贸易,等等。 这个《商人条例》与中原有关于商人的律法是截然相反的,其实中原也有商人条例,但那是限制商人,反正是不准干这,不准干那,商人是卑微的人。但是这里的商人条例,就是确认以商人为先的原则,商人拥有平常百姓的一切权益,并且还拥有少许的特权。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没毛病 《商人条例》确立商为先的原则,这一点是深得兀可烈他们的拥护,但是他们也不傻,他们很快其中许多条例似乎对他们不太有利。 尤其是《物价法》和《劳工法案》,他们可都是商人,是雇主一方,而这些法案明显限制他们的发展,破坏了自由贸易的准则。 兀可烈便向韩艺问道:“韩侍郎,这《物价法》和《劳工法案》是不是还有待商榷,这东西卖多少钱,大家是你情我愿的,《劳工法案》也是如此,要是认为酬劳太低,大可以不来,因此我认为只要限制不要强迫他人就可以了。” 其余人商人也纷纷点头。 韩艺笑道:“你说得不错,其实也理应如此,如果你同意的话,这两条都可以废除,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们必须要让这里的百姓知道这一点。” 依固好奇道:“这是为何?”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之所以添加这两条法案进去,实则是怕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中原和西北的来往。我是商人,但我也要说一句,这无奸不商,如果商人不精打细算,又如何能够发财。而如今越来越多的中原商人来西北做买卖,并且朝廷尽量让他们雇佣当地的百姓,如果不明文规定的话,我就是怕那些商人会耍一些诡计,减少酬劳,以及故意哄抬物价,这样一来,西北的百姓肯定是最大的受害者,到时又可能引起不可化解的矛盾。这两条法案实则是保护当地百姓的权益。但是我前面说过,这一切的条例由你们来定,你们要不答应,那我也没有意见,但是我不希望影响到两地的来往,更不想当地百姓对朝廷产生误解,因此我需要你们向百姓解释清楚这一点。” 兀可烈他们听得哑然无语,这个还真不好做,这两条条例明显就是保证百姓和小商人的权益,根据利益守恒定律,就是损害了他们这些大富商的权益,这是一定的,出于这一点,他们必须要反对。 可是,这里面就还包含了一个地域问题。 如今中原来这里的做买卖的商人,可是非常之多,并且起着主导作用,大工程都是中原商人在做的,主要雇人的也是中原商人,劳工又都是当地百姓。 如果他们反对的话,中原商人是最占便宜的,最吃亏的是他们部族的百姓。但如果赞成的话,他们的利益又会受到伤害。 这让他们非常纠结。 但是纠结过后,他们还是认同这两个条例。 这你没法跟百姓交代,不可能跟百姓说,为了我那小部分权益,伤害整个西北百姓的利益,如果这样的的话,他们这酋长也就干不来了。 韩艺迫不及待的推出这两条条例,就看准这个时机实在是太美妙了,如果再晚一点,等西北商人开始凭借主场优势,占有主导,或者两边商人联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之后,他们就可能不会答应了。 “税——税法?” 不少人惊呼出声来,“税”这个字真是太刺眼了,要知道目前唐朝不在突厥旧地征税,最多上贡一些土特产而已,因为中原王朝目前还是以安抚各地为主,一上来就征税,那估计又得造反,东突厥也是如此。当这些酋长看到税法的话,心都碎了,弄了半天,还是得要钱啊! 韩艺笑道:“大家先往下看,其实这个也是由你们来决定的。” 税法也可以由我们来决定? 那当然不交啊! 这还不简单么。 苏定方、裴行俭非常淡定,在这一点上,他们对韩艺是佩服的五服投地。 这些酋长就往下看,越看越惊讶,此生从未看过恁地详细的税法。其实不管是中原税法,还是突厥税法,一般就一句话,你们交多少钱上来,只是多与少的区别,有些朝代是苛捐杂税,有些朝代是轻徭薄赋。 但是韩艺这税法不同,不是说让你们缴纳多少钱,而是先给出政府的支出,好比如巡逻队伍,多少多少人,官府得拿多少钱来雇佣他们,市集管理人员,街道清扫人员,官府消耗品支出,写得是非常详细。然后算出一个大概的金额,最后才得出你们得交多少税。 这完全就是商人的那套,成本多少,那你们就得给多少,这天下可没有白吃得午餐。 韩艺笑道:“官府的职责是为治理当地,让当地的百姓生活的更好,以及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比如保护道路通畅和安全,这些都是雇人去管理的,而且是需要钱的。等于这税收也是为你们自己服务的,如果你们认为你们不需要,那可以废除,或者说,你们认为这人太多了,可以少缴纳税赋,那么官府就会相应的减少人员。但是,到时如果出了问题的话,你们就不能怪官府办事不利,你们如今也都做买卖了,这是一个道理,你能够享受多少,在于你能够出多少钱,官府得到多少钱,那他就能办多少事,正如我前面所言,一切的税法都是以商人为先。” 大家听得无法反驳,这特么也太公平了一点吧。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这一招太阴了一点。 如果道路不安全,没有执法人员的保护,说不定会冒出大量的贼盗来,被抢一回的损失,比缴纳税的钱多多了,而且如果没有人保护,那就没有人会来这里做买卖了,那损失会更大。 韩艺又道:“而且官府会尽量雇佣当地百姓,等于这钱还是用在了百姓身上,而不是官府。” 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道:“韩小哥,这上面写着以个人家财的多少来确定每个人的税收,是不是富人就多缴税。” “是的!” 韩艺点点头,道:“在商业中,追求的就是公平。穷人他没钱,他不需要太多的保护,强盗也不会抢他们的钱,强盗抢得肯定是富商的钱,官府的开支,以及官府着重保护的对手,也肯定是富人,那么富人理应教比穷人更多的税收。” 这话没毛病。 卡斯米突然道:“那这个根据地理位置来确定税收又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意思很简单,大都护府的人缴纳的税收,肯定要比葛罗禄百姓的多。” “为什么?”一个大都护府的酋长道。 “公平啊!” 韩艺笑道:“来往于大都护府的人,比来往葛罗禄地区的要多得多,那么配备的人员也肯定要多得多,如果缴纳同样的税收,那岂不是说葛罗禄要配备大量的人员,但是他们又不需要,这就是一种浪费,因此根据地理位置,以及人流的大小来确定税收,这非常公平。” 那些身处于偏僻部落的酋长纷纷点赞。 兀可烈就道:“韩小哥,我以为不公平。” 韩艺道:“你说!” 兀可烈道:“来往于大都护府的人又不全是大都护府的人,也可能是葛罗禄那边的人,那不是大都护府的商人多缴税,去保护葛罗禄的商人,我并不是说不应该,只是这不公平。” “这很公平!” 韩艺道:“在商业中,快人一步,那就是天壤之别。是,来往于大都护府的人多半都是外地商人,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可以给大都护府的带来繁荣,多得我就不说了,商人来此,吃喝拉撒住是避免不要的,这些钱就留在了大都护府,而且他们肯定在大都护府的购买货物,很少人会跑去葛罗禄买东西,因此身在大都护府的人肯定要比葛罗禄的人富裕,因为他们占得先机。” 兀可烈也无言以对。 韩艺又道:“其实朝廷这么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都护府离长安太远了,陛下一心为民,但同时也鞭长莫及,只怕官府会出现腐败,以及出现剥削百姓的情况,这样可能又会爆发出矛盾来,但这非陛下所想,就算苏将军和裴将军坐在这里,我也这样说。缴纳税收是为大家服务的,交多少,这就得看你们自己的需求,税收多,你们得到的服务自然也更加好。总之,避免出现贪污腐败的情况,保证你们缴纳的每一文钱都用在了实出,如果你们不需要,你们可以直接砍掉。” 苏定方、裴行俭当然没有意见,以前你们一文钱都不缴纳,一切都是朝廷补贴,要是你们肯缴纳税收,甭管多少,总比没有的好。 兀可烈等人想想也是,官府是明码标价,缴纳的钱多,清洁工也多几个,打扫的也干净一些,缴纳的钱少,就一个清洁工,每天只能有一条街道是干净的。 而且,这是由他们自己定,先应着,如果大家都觉得不需要,那直接砍了就是。 接下来,韩艺逐一解释每条条例的初衷是什么,以及具体表现在什么方面,然后就让他们自己去商量着办,就跟当初商量牧场协议一样,你们自己去争,有结果再来告诉我,我绝不干预。 兀可烈他们也都习惯韩艺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做法,但他们也很喜欢,自己做决定,总比被人代表要好,接下来就自己商量了起来,反正酒水都是他们自备的,官府可没有钱招待他们,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块地,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开心就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扣你工资 解释清楚一切后,韩艺就与苏定方、裴行俭去到了后堂,他们不需要做什么,让兀可烈他们自己去争论就是了,反正你总得给我一个结果,就这么简单。 “二位将军,真是对不住,这事本该由二位将军来定的。” 这一坐下来,韩艺就一脸歉意的向苏、裴二人说道。 关于这一点,其实韩艺事先并未说得很清楚,只是大概提了一下,具体没有细说,这都是因为太突然了,而且韩艺也是临时才完善的。 苏定方抚须大笑道:“韩侍郎何许向我等道歉,这事让我们来干,我们可也干不了,我们还得多谢韩侍郎挺身相助。”他认为韩艺是钦差大臣,这事本又是韩艺主导的,当然韩艺有权做主,而且,这种事你干了就行了,要是你事先告诉我们,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难辞其咎,毕竟这事有些敏感,他们还是害怕朝中大臣会借此弹劾他们,至于权力什么的,他们只是来这里工作的,又不是来当土皇帝的。 裴行俭也是连连点头道:“而且韩侍郎这番做法,令人是大开眼界,受益匪浅啊!” 从未有人这么做过,而且非常之巧妙,一环扣一环,再配合当下的情况,足以令人心甘情愿的将钱掏出来,交到官府手里,中原百姓可能都没有这种感受,对于中原百姓而言,交税多少,生活还是那样过,但是如果采纳韩艺的这一套税法,那税钱直接关乎你的生活体验,少一文钱,可能都是天差地别。 韩艺道:“二位将军可先别这么说,相信二位将军也应该想到了,这么做的话,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官府会受制于人,等于是削弱了官府的权力。” 苏定方呵呵道:“老夫相信韩侍郎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老将军说笑了。” 韩艺讪讪一笑,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稳定住西北地区更加重要了,草原民族南下一次,不管胜败,中原都是损失巨大,如果能够融合成一个国家,大家和平共处,这岂止是万万贯可以换来的。” 二人听得稍稍点头。 一旦草原崛起,一定是南下中原,汉武帝将匈奴打成那德行了,可还是没有避免五胡乱华,对于中原王朝而言,跟草原民族打,总得巨亏的,不可能划算,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打不赢跑就是了,可是一旦让他们打到中原,对于中原的损害,不可估计。 那五胡乱华可还是历历在目啊! 韩艺又道:“因此我们要尽量避免矛盾的出现。而异族统治的最大矛盾,就是官府与百姓之间的矛盾,只要一点点小矛盾,都可能引发战争,毕竟他们心中本就怀有敌意和怨气,在这里做官远比在中原做官要难得多,因此我才这么做,尤其是我那一套税法,这样可以防止官员贪污腐败,因为矛盾往往是来自于利益纠葛,而我这一套税法的话,会将每一文钱都算进去,官员没有操作的空间。 当然,我不是指二位,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这个现实。因为很多官员都看不起胡人,认为他们是异族,就应该剥削,就应该压迫,不然占领这里干什么,但其实对于我大唐而言,占领这里,只要他们不闹事,即便不收一文钱,对于大唐也是巨大的胜利。故此我希望能够奠定好一个稳固的基础,既能让中原官员来这里做官,加强朝廷对这里的统治,就又够能避免官员为了一己私利,而损害国家大利。但如果抛开贪污腐败不谈,那么这么做,其实更加利于朝廷的统治,因为一旦立法,他们就必须要服从官府。” 裴行俭点点头道:“如果真的能够如韩侍郎所言,的确能够令我大唐更上一层楼。” 苏定方道:“而且,控制住西北可以很好的牵制住吐蕃,那边还能够触及西域。但要稳定住这一片地区,并且加强统治,本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区区税法,又何足挂齿。” 韩艺笑道:“二位若能够这么想,那韩艺就放心了。” 其实苏定方和裴行俭都是有抱负的人,怎么可能在乎这点钱,忒也低俗了。而且,这样便于他们的管理,不需要再为那些繁琐之事而操心,你给我多少钱,我就干多少事,什么都一清二楚,这多省心啊! 裴行俭突然道:“可是韩侍郎,你制定的商人条例,我个人是非常欣赏的,也觉得是可行的,可是,万一他们将他们你的商人条例改的面目全非,那情况可能会不一样。” “不会的!” 韩艺笑道:“我这人最烦动笔,我既然一字一句的写了下来,那么一定有把握他们能够接受。那些条例基本上都是用来保证商人的权益,损害的只是大富商的权益,以及限制官府的权力,而他们如今才刚刚起步,都属于小商人,更多的都是劳工,这对目前的他们都是非常有利的,你们等着看好了,他们争了半天,最多就是更改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力,过过瘾,大得方面都不会改。” 苏定方、裴行俭相觑一眼,又同时笑着点点头。 与苏定方、裴行俭谈完之后,韩艺便回去了,他才不会守着那些莽夫,听着他们吵闹。 “韩大哥!” 刚到小院门口,正好瞧见小野扛着一个布袋走了过来。 韩艺:“你小子上哪里去玩了,一头大汗的。” 小野笑道:“我去附近的山里玩了。”说着,他又忙从布袋里面拿出一个青红色的果子来,“韩大哥,这是我刚刚摘回来的,你尝尝。” 韩艺接了过来,很市井的在身上擦了擦,还一边问道:“好不好吃,太酸了,我可受不了。” 小野道:“就有一点点酸,但是挺好吃的,不然我也不会摘这么多来,只是可惜这里离长安太远了,不然还能给小胖带点回去,他可是爱吃了。” 韩艺听得呵呵一笑,“小胖要听到这一番话,只怕比什么都要开心一些——那我尝尝看!”说罢,他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味道还不错哦,清甜可口。” 小野呵呵笑了几声,道:“我本还想打点野味回来的,可惜就碰到一些小兔子,没有碰到什么野兽。” “!” 可惜没有碰到野兽?韩艺一阵无语,突然左右望了望,道:“大教主没有跟你一块么?” 小野哦了一声,道:“我们是一块出得城,但是她突然说要去四周看看风景,说几天之后回来。” “几天?”韩艺一愣。 “嗯。”小野点点头。 韩艺眨了眨眼,心中一阵担忧,心想,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出去看风光看几天,疯了吧!忽然,他双目一睁,难道她是去那里了? “韩大哥,韩大哥!” “啊?怎么呢?” 小野好奇道:“韩大哥,你在想什么?” 韩艺一怔,道:“没什么。对了,小野,咱们出去玩几天,如何?” “好啊!” 小野兴奋的直点头,又道:“可是韩大哥,你的事办完了么?” 韩艺笑道:“差不多了,就等出结果了。” 当晚韩艺就去找苏定方,说他要去玩几天。 苏定方听着都傻了,人家兀可烈他们吵得天翻地覆,扰人清梦,你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要出去玩几日,这未免太不是时候了。苏定方认为韩艺不能在这时候离开,要有个什么争论,找谁去啊! 但是韩艺却认为,自己该说都说了,清清楚楚,反正权力又在他们手里,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苏定方见韩艺特别想出去走走,也就答应了,本想派人去保护韩艺,但是被韩艺拒绝了,不过韩艺倒是问了问这附近的地形。 第二日一早,韩艺就带着小野出发了。 可这一出城,小野突然发现不是出来玩的,好像是赶路的,好在骑马飞奔对于小野而言,也是一种快乐,因此这种速度的赶路他也爽,还跟韩艺比快,当然,韩艺完败。 行至二日,二人来到一处非常偏僻的山地,四周是荒无人烟,连道路都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加工。 “韩大哥,你在看什么?” 小野见韩艺来到此处,不但放慢了速度,而且还举目四顾,于是问道。 “没什么!” 韩艺摇摇头,突然目光望向前方。 小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未发现什么,只是山坡上的杂草中间有着一块大石头而已,但是韩艺却往那块大石头行去。来到山脚下,二人下得马来,牵着马往山坡上走去,一边走,韩艺一边游目四顾,心想,这里未有人来过的痕迹,难道是我猜错呢? 念及至此,他眼中一片黯然。 “咦!这里有个山洞!” 小野兴奋道:“韩大哥,说不定里面住着大黑熊,你在这等着,我先去瞅瞅看。” 可见韩艺却望着那个山洞,怔怔出神。 “韩大哥!韩大哥!” “啊?走,过去看看,有没有大黑熊!” “韩大哥,要不我先过去看看。” “我又不是小胖,这算得了什么。” 二人先是来到边上的空地,将马拴好,万一有熊,牵着马可不方便,然后来到洞口,韩艺左右看了看,迈步入得山洞。 “咦?这里似乎有人住过。” 小野入得洞内,大吃一惊,只见里面有着火堆、兽皮、兽骨,显然是有人住过的。他可是极具探险精神的,急忙忙走了过去,蹲下来瞧了瞧,“韩大哥,这好像马骨,这马匹还缝制过,显然是有人住过。韩大哥——!”他一抬头看,发现韩艺呆呆的看着那些碎马皮,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韩大哥,住在这里的人就是你,对么?” 韩艺点了点头。 原来这个山洞正是当初韩艺躲避阿史那贺鲁追兵的躲避的山洞。 想起当初那茹毛饮血的生活,韩艺心中没有半点痛苦,有得只是开心,他蹲下身来,抚摸着那一块马骨,道:“当初要不是它,恐怕我已经死了。” 小野道:“是消灭阿史那贺鲁那回么?” 韩艺嗯了一声。 这要是小胖,那肯定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小野真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当时他也知道韩艺在一个地方躲避过,大概也能猜到一个七七八八,不过小野可是一个极重义气的人,道:“韩大哥,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不如将它安葬了,毕竟它曾救过你的命。” 韩艺听得眼中一亮,笑道:“这主意好!” 于是二人将洞内的马骨以及一些碎皮拾起来,包裹在一起,抬到山洞后面,挖了一个坑埋了下去。细心的小野还砍来一块木头,劈成墓碑,道:“韩大哥,这上面该写什么呢?” 韩艺本没有立碑的想法,可见小野恁地热忱,微一沉吟,道:“救命恩马,如何?” 小野乐呵呵道:“这有趣,就这么写。”他拿着小匕首,在木头上面雕刻了“救命恩马”四个字,然后立于墓前。 “好了!” 小野小手相互拍了拍,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忽闻后面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二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黑袍的女子,牵着一匹骏马上得山来。 正是陈硕真! “啊?” 陈硕真见到韩艺和小野,大吃一惊,“你们怎么在这?”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嘴上却道:“装什么惊讶,你分明就是一路跟过来的” “我跟踪你?”陈硕真差点没有吐血,明明就是她先出来的。哼道:“我可没有这番闲情雅致。”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变得敬业了,懂得暗中保护我。对了,既然你不是跟踪我,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 陈硕真话刚出口,猛然反应过来,反问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靠!这都没有忽悠住她!韩艺哦了一声,道:“那日我们走的匆忙,未将它埋葬,怎么说它也救了我一命,你知道有恩必报,有仇必报,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正好我这几日有空,就过来看看,顺便将它埋葬了。” 陈硕真瞧了眼那木碑,自然知道韩艺口中的“它”说得是什么。当即淡淡道:“这可是我的马,就连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商人都知道来这里安葬,那我来这里又有什么稀奇的。” 韩艺却是不恼,笑呵呵道:“这足以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到一种境界了,这种事都能想到一块去了!” “谁跟你心有灵犀了。”陈硕真啐了一声,两颊却微微透着红晕,随即一个潇洒的转身,牵着马往山下走去。 韩艺道:“你去哪里?” 陈硕真头也不回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做了我想做的事,那我可以回去了。” 韩艺道:“你这贴身保镖就是这么当得么,小心我扣你工资哦。” 第一千四百章 不敢说的秘密 扣工资! 又是扣工资! 如今陈硕真只要一听到这话,就气得肺都要炸掉了,堂堂大教主兼职九天玄女,竟然甘为金钱的俘虏,这真是太伤自尊了,这人艰不拆呀!可是,只要她想到那些因为她而失去家园、亲人的孤儿寡母,她唯有将满腔怒气化作一声叹息,背负着一身血债的人,又岂有傲娇的资格,回过身来,淡淡道:“这里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待的,还不如尽早回去。” 韩艺忍住得意欠扁的小声,道:“在这西北地区,除了荒山野岭,那就是荒漠戈壁,不看这些看什么,而且你的职责是保护我,而不是命令我。” 忍! 这就是陈硕真此时唯一的念头,不然,她会杀人的。 韩艺完全不顾陈硕真的感受,左右张望了一下,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去打点猎物回来。” “我带了干粮。”陈硕真道。 小野很是不满道:“这里满山都是猎物,为什么要吃干粮,真不知道干粮有啥好吃的。” 韩艺哈哈道:“小野说得太对了。” 可小野又道:“不过韩大哥,你们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为何?”韩艺错愕道、 “这里可不是曲江池,而是荒郊野岭,真的会有猛兽出没的,你要去的话,我还得分心保护你,我一个人的话,要更加轻松一些。” 其实小野喜欢跟韩艺、小胖一块去山上玩,但那只是玩乐,不是打猎,要说真正的打猎,小野还是喜欢一个人,那样的话,他就自在多了,可以尽情享受,无须分心去照顾那些坑队友的家伙。 韩艺一阵尴尬,他一直以为他是小野的最佳拍档,如今才知道小野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陈硕真抿唇一笑,学着韩艺的语气道:“小野说得太对了。” 但是她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小野这一走,可就剩下她跟韩艺二人了。 二人不经意的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些复杂的东西。 陈硕真突然将目光移开,笑道:“如果让有孕在身的云城郡主知道你不赶紧回去,还有闲情雅致来这里,只怕心里不会好受。” 唉这聪明人说话,总是那么的刺人!韩艺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回去,可是现在这事还未有办完,我能怎么办。” “什么事?上山打猎么?” “这你回去就知道了。”韩艺说着又道:“我们去捡一些干柴吧,小野打猎的速度可是挺快的。哦,不去的话扣工资哦。” 陈硕真真的很想骂娘,但是没有办法,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从她拿着韩艺的钱去帮助那些孤儿寡母,她在韩艺面前就注定要矮一截,无奈之下只能将马拴上,然后道:“你去那边捡,我去这边。” 韩艺一愣,哼道:“刚说过你就忘记了,我请你来,不是让你给我下达命令的,你见过这么下贱的有钱人么?你去那边,我去这边。” 陈硕真一语不发便往韩艺指的方向走去。 “哇!用不着这么听话吧,其实——其实男女搭档,干活不累啊!”韩艺只能垂头丧气的往另一边走去。 陈硕真行得一会儿,回头一看,见后面已无人影,不禁轻轻松了口气,可眉宇间却是喜忧参半,过得片刻,她又游目四顾,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脚下木材,全都是视若不见,行至山洞后面的一片平地,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不断在平地上面的那些小石堆切换。 站立片刻,她又走了过去,蹲在一堆石头旁,拾起一根树枝,拨散石堆,眼中竟闪烁几分天真的光芒,可见下面什么都没有,她却是既失望,又松了口气。 “咦喂?你在干什么?” 忽闻后面有人说道,吓得陈硕真惊呼一声,回头望去,只见韩艺一脸好奇的躬身站在她身后,左看看,右看看,神色异常的欠扁,不禁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的,一人一边的么?” 韩艺哦了一声,道:“那边山坡好高,我有点害怕,就来这里看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 陈硕真都快气疯过去了,道:“那你在这边,我去那边。” “等等下!” 韩艺赶忙拦住她,道:“你还当真了,当初是谁牵着你下坡的,我来这里是有事吩咐你做的。” 陈硕真真心无法反驳,当初的确是韩艺牵着她冲下这山坡的,脸颊微微透着一丝红晕,嘴上却还是冷冰冰道:“又有什么事?” 韩艺指了指她脚边的石碓。 陈硕真低目一看,便也明白过来,“无聊!” “什么无聊?”韩艺道:“这打猎三分努力,七分运气,你就知道小野一定能够打得到,这小野身手好,也得有猎物经过呀,我们弄几个陷阱在这里,打不到猎物,还能够烤鸟吃,保险一些,快点,快点,将你的干粮弄来。” 陈硕真一翻白眼,转身走向自己的马,取了一些干粮来,又走了过来,一语不发的递给韩艺。 韩艺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下人,而且这是为了我们的晚餐着想,当然得一块干啊!不要我手把手教你了吧。” 手把手?陈硕真忙道:“不用。” “那行,赶紧动手吧!” 韩艺说着就蹲下身来,开始制作器陷阱来。 陈硕真站在边上,还过了一会儿,她才蹲下身来,开始动起手来,可是这手刚触碰到这些石头,脑海中就不断闪过那冰天雪地的画面,当初他们可没有这心境,如果没有鸟上当,他们就得饿肚子,但是当有所收获时,那一份喜悦,只怕也是难以再寻获了。 由于这石头都是现成的,故此很快,二人就搭建好四个陷阱,又将一些干粮扔入其中。 陈硕真站起身来,望着韩艺。 韩艺惊慌失措道:“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喂喂喂,这荒山野岭的,你想干嘛?” 陈硕真早已经习惯了,严肃道:“我觉得我们分头捡柴会比较快。” 韩艺道:“还分什么分,就在这附近捡捡行了。” 陈硕真一语不发。 “行行行,我算是怕你了。”韩艺转身便朝着东面走去。 陈硕真立刻转身往西边走去。 韩艺偏头一瞥,心中却是一阵苦笑,倘若能够就此分开,不再想见,那可真是省事多了,可惜纵使我们背道而驰,最终还是会相遇的,因为地球是圆的。 过得好一会儿,陈硕真捧着一大堆木柴来到山洞旁,只闻里面传来歌声。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啦啦啦——!” 陈硕真呆愣片刻,然后入得洞中,只见韩艺一边搭建着烤肉架,一边放生高唱,好似非常开心。 “咦?你回来了!” 歌声戈然而止,韩艺看着洞口的陈硕真,道:“你这效率还真是够差的,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你的工资了。” 陈硕真轻哼一声,将木柴扔在地上,然后坐在一旁。 “干嘛?就不管事,我可是老板,不,我可是发工资的人呀,你这么屌,就不怕我辞退你么。” 韩艺说罢,发现一点回应都没有,凝目望去,只见陈硕真打量着山洞里面的一切。笑道:“放心,我们的故居坚实的很,你不信过几年再来瞧瞧,还是老模样,骗你是小狗。” 陈硕真冷笑道:“故居?说是你的坟墓,要更为贴切。” 韩艺红着脸,羞射道:“我说是故居,你说是坟墓,那可不可以说我们已经生同衾,死同穴。哇!这简直比白色生死恋还要浪漫啊!” 陈硕真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话没有听过,一语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韩艺。 韩艺强撑一会儿,旋即败退了,“真是搞不懂你,整天一副人家欠你钱的模样,实际上是你欠我的钱,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冷酷。” “我没有欠你钱,你不要忘记我我可是救了你的命。”陈硕真冷冷的说道。 韩艺眨了眨眼,道:“呃我要表达的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好比说帮我生火。” 陈硕真道:“你坐一边去,我来生就是了。” 韩艺道:“你这么不情不愿,好像我压迫似得,我要让你来生,我的名誉都会让你给败坏的,你一边坐着吧,看哥神乎其神的撩妹,不,生火技术。” 陈硕真双目轻合。 我去!这你也太欺负人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韩艺立刻继续放声高唱起来,“雪中情,雪中情,啊——!” 过得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传来小野的叫喊声,“韩大哥,韩大哥,看我打了什么来了。” 韩艺急忙忙出去,只见小野那瘦小的身体扛着一头野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这小子!真是从未令人失望过!” 韩艺激动的迎了过去,帮着小野扛着野鹿来到山洞前,兄弟二人立刻开始动手,将这野鹿给肢解了,他们两个可都是这方面的熟手,尤其是小野,真是达到了专业级别的。 陈硕真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小野可不喜欢她插手。过得一会儿,她又起身去到那块平地上,三个陷阱中,只有一个陷阱塌了下来,但饶是如此,她兀自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急忙忙走了过去,轻轻揭开上面的石头,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只小鸟在扑腾,她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轻手将小鸟给抓了出来,凝视片刻,便将手张开来,那小鸟似乎被关了一会儿,有些不利索,扑腾好了几下,才飞了起来。 陈硕真站起身来,仰着头望着重获新生的小鸟,嘴角含笑,可眼中却满是悲伤。 处理完这头野鹿后,天都已经黑下来了,三人在洞里升起了火,将整只鹿放在上面烤。 “你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陈硕真见韩艺拿着一些调料洒在鹿身上,而且还有六七壶酒,不禁感到惊讶。 韩艺笑道:“我今日前来,除了祭拜我的救命恩马,还有就是还愿。” “还愿?” 出声的是小野。 “嗯!” 韩艺点点头道:“当初我被困在这里,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什么都得省着吃,当时总是想着要是能够放开肚皮好好吃一顿,今日总算是如愿了。” 小野兴奋道:“韩大哥,那咱们今日可得痛痛快快吃上一顿。” 韩艺笑道:“那是当然。” 陈硕真嘴角挂着一丝丝淡淡的微笑,只是出现在她这张冷艳的脸上,显得十分温馨。 不过韩艺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他当时吃着那又干又难吃的马肉,真的非常痛苦,那些天几乎天天都做梦想着大吃大喝一顿,因此他才会准备这么充足。 等肉烤熟之后,韩艺是放开怀抱大吃大喝起来,其实这味道比都护府的烤肉要差许多,但是韩艺却觉得无比的美味。 陈硕真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听到韩艺那还愿一说,不禁觉得坐在这里吃着美味的烤肉,的确别有一番心境,不过具体是什么,她倒也说不清楚,但是兴致还真是不错,三人又都是豪爽的江湖儿女,豪爽,不拘小节,是一杯又一杯,直到将带来的酒全部喝光,方肯罢休。 这吃饱喝足后,小野拍拍圆滚的肚皮,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其实住山洞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基友小胖不在,他们两个可喜欢躺在山洞里面,聊着天入睡。 周边也变得十分寂静,只听得木柴爆裂的声音。 而韩艺与陈硕真则是坐在火堆旁,呆呆的望着火苗,眼中却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当初他们被困在这山洞中时,晚上也是这么坐着,望着火苗,时不时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如今,那一幕幕随着火苗的跳动,在他们的脑海中一闪一闪的。 韩艺忽然眼皮稍抬,瞧了眼陈硕真,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双目犹似一泓寒潭清水,目光冷冽,却与瞳孔中的火苗相得益彰,两颊因酒精而显得酡红,给她那清晰脱俗的气质,添加了一丝娇媚,更显得明艳动人。嗫嚅几回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陈硕真看着火苗,淡淡道:“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韩艺道:“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来了这里。” 陈硕真一怔,稍显惊讶的望向韩艺。 韩艺苦笑一声,道:“我们都已经坐在这里了,再多的理由,都会显得非常可笑。” 说着,他突然摇摇头道:“不,一点也不可笑,反而非常的残忍,因为我们谁也不敢说出来。”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不要绝望 陈硕真收回目光来,额头上微微有些冒汗。 韩艺笑道:“看吧,我没有说错,你现在就很害怕。” “笑话!” 陈硕真冷笑一声,道:“我陈硕真连皇帝都敢做,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害怕的,我——我只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时候听不懂是一种幸福,傻人自有傻人福。”韩艺笑呵呵道。 陈硕真反应也不慢,“你才是傻子!” “我倒是希望我的智商能够低一点。”韩艺苦笑一声,又自顾说道:“其实就凭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及我们现在的处境、地位,是绝对不应该坐在这里的,更加不应该有任何联系,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不管以前,现在,还是以后,因为我们只会害了彼此。” 说到这里,他又苦笑的摇摇头,“可是老天偏偏喜欢作弄人,我来到唐——从小到大,我所遇到的危险虽然也不少,但要说真正有性命危险的,也就那么几次,但每一次都是你在我身边,不管是要杀我,还是救我。两个人能够同生共死一回,已经是十世修来的缘分,但是我们却经历过那么多回,造化弄人也好,巧合也罢,它偏偏就发生了,看来我们想要摆脱彼此,是不可能的了。” 陈硕真沉默片刻,道:“我们的恩怨迟早有一日会了结的,到时我就会离开的。” 韩艺却是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 陈硕真黛眉微蹙,嗫嚅着,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韩艺道:“其实你知道,你留在长安,只会害人害己,但是你并未离开,但如果你有朝一日离开了,只怕原因与你留下来的原因一样。但纵使你离开了,命运始终会将我们联在一起,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因为这并不符合常理。” 陈硕真突然哼了一声,又是自嘲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结局一定会非常凄惨。” 韩艺道:“我也曾这样想过,并且为此感到非常害怕,但是如今我却认为,我们的结局一定不会凄惨收场,就跟我们每回都能够死里逃生一样,但是过程一定是非常惊险和痛苦的。” 陈硕真秀眉紧锁,似乎非常讨厌这个话题,愠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韩艺道:“难道我不说,这个问题就会不存在吗?这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终有一日还是要面对的,我不想到时我们拿着剑指着彼此,再想着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 陈硕真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已经预计到,我的结局一定会非常的凄惨,而这个结局是无法改变的,其实这个也并不难猜。不过我本是该死之人,这生死我也早已经看淡了,以前我活着的希望就是为我妹妹报仇雪恨,而如今——而如今我活着只是为了恕罪,因为杀了你,我妹妹也活不过来了,但是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活在这世上。” 说到这里,她突然看向韩艺,道:“韩艺,你是否还记得,你曾讽刺我当年起兵不但没有帮助到清溪县的百姓,反而害了更多的人。” 韩艺一怔,点了点头。 陈硕真又道:“我当时便问你,那我应该怎么做,你可还记得你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韩艺凝眉思索片刻,道:“具体我记不清了,但是大概的意思是说我正走在这一条道路上。” 陈硕真展颜一笑,这是她面对韩艺笑得最为灿烂的一次,道:“我真的非常希望你能够完成你的这个梦想,不要让世上再出现下一个陈硕真,因为陈硕真的一生只有着大大小小的悲剧。” 韩艺并未做声。 陈硕真等了一会儿,道:“时辰不早了,我先休息了。”说着,她就拿着自己带来的毯子走到里面,靠着墙坐着,瞧了眼韩艺,眼中冒起一层雾气,随即慢慢合上眼。 韩艺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火边,心道,你错了!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预料到你的结局,而是为此感到害怕,我们刻意对彼此保持距离,只是不想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对方会感到伤心,但是真的能够如此吗?我们时时刻刻在为对方着想,不惜自己的性命,可却没有胆量对彼此袒露,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他善于骗人,但是却骗不了自己。 其实自从上回被困在这里,他就隐隐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陈硕真,其实任何人都很难不去爱上一个跟自己同生共死好几次,并且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一直守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这得多么无情,才能够做到。 只是他们两个一直都刻意去回避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都知道陈硕真活着始终是一个隐患,而且是一个大大的隐患,对于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因为她当过皇帝,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而这一个问题其实也一直困扰着韩艺,韩艺想不到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因此他只能选择回避。 不过当韩艺再度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就在方才,他险些就说出口了,但是他始终还是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他说了出来,那么他就会拼尽一切去救她的,但是他这么做,又会辜负了很多人,同时也辜负了陈硕真对于他最大的期望,这真是太自私了。 他不再是一个无所约束的老千,他可是大唐王朝的宰相,他肩上背负着太多的使命,他不能再任意妄为了。 可以预见到结局的爱情,一定不会是甜蜜的。 这一夜,二人注定无眠。 翌日! 三人都很早就醒来了,小野是因为睡得早,而另外二人则是因为睡不着。 “韩大哥,我们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玩几天。”小野睁着大眼睛,向韩艺问道。 韩艺未答话,陈硕真便道:“你韩大哥可不是来这里玩耍的,他还有要事在身,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小野可不认为陈硕真有决定权,又看向韩艺。 韩艺沉默少许,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随便吃了一点干粮,然后便牵着自己的马,下得山去。 来到山下,韩艺又回头看了眼那山洞,可是陈硕真却是直接上马,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韩艺不由得轻叹一声,也上得马跟了过去。 “我答应你。”韩艺骑着马来到陈硕真身旁。 陈硕真偏过头去,一脸诧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倾尽全力的去走出这第三条路来,但是——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看到这个结局。” 陈硕真并未做声,因为这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韩艺似乎也料到她不会开口,自顾说道:“因为我的这个梦想就是始于你,我本是一个胸无大志,但同时又是一个享受挑战的人,是因为你当初在梅河边上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才有了这个目标,虽说我走上仕途,不全是因为你,甚至说你并不是主要的原因,但是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我不可能会走上这条道路。要是你能够亲眼见证,对于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也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如果真到了那一刻,请先告诉我一声,我会量力而行的,但如果实在没有选择,我情愿你死在我手中。” “我答应你!”陈硕真笑着点点头,但是眼中却充满了哀伤。 韩艺也笑了,道:“我有一个朋友曾跟我说过,任何事都要笑着去面对,因为眼泪除了能够骗骗妹纸,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陈硕真问道:“那你朋友做到了吗?” “没有!在他无奈抛弃一个女人后,他在我身边哭了整整一晚。” 韩艺摇摇头,道:“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天下间谁人能够做到,可是我认为,人活着就是要充满希望,不要轻易的感到绝望,只要怀有希望,那么再大的困难也是能够克服的。” 陈硕真笑道:“你比你朋友说得更好一些。” 韩艺呵呵道:“只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而我只是一个门外汉。可不同的是,他从小到大一帆风顺,很少经历过失败,而我小时候,经历过无数次困难,基本上是属于那种喝凉水都塞牙缝的,我敢说我经历的磨难绝不比你少,曾几何时,我也有想过放弃,因为我觉得我活着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因为从始至终,只有痛苦伴随着我,还不如一死了之,但是我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用尽一切手段活了下来,因为我不愿意认输,任何时候。” 陈硕真笑了一声,“你不要忘记,我是调查过你,你虽然出身农家,可是连田都不会种。” “啊呀!被你看穿了!”韩艺一翻白眼,又道:“我说过傻人有傻福,你为何不装一回傻,被我骗一次了。” “到时再说!” 陈硕真说着就纵马飞奔出去。 韩艺立刻大喊道:“喂,你们留下我一个人,万一出现强盗咋办?”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其实韩艺跟陈硕真最好的了结方式,就是一方被另一方杀了,这是正常的结局,可是如今这事情正朝着无法预计的情况在发展,真的到了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3.最快不过,如今将话给挑明了,大家反而轻松了许多,倒是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因此在回去的路上,话题突然变得轻松起来,而且还有闲情雅致欣赏这沿途的风光,导致比来得时候所花的时间多出足足两天有余。 “韩侍郎,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可真要派人去找你了。” 这韩艺刚刚踏入官府,苏定方就迎了出来,带有一丝急切的说道。 韩艺听得一愣,好奇道:“怎么?出什么事呢?” 苏定方道:“兀可烈他们已经在谈妥了。”语气中还夹带着一丝责怪,你请假的时候,说得是神乎其神,结果完全预料错了。 “啊?” 韩艺惊讶道:“就谈妥呢?” 他此去往返不过七八天而已,可是预计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谈妥,毕竟这里面涉及到许多利益关系。 苏定方点点头道:“其实在你离开的第四天,其实就已经谈妥了,因为他们并未要求改动任何条例。” “这!” 韩艺有些懵逼,这的确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他已经习惯人家拼命得反对他的意见,你要不反对,他没法适应啊。 这随后出来的裴行俭将其中过程告诉了韩艺。 原来经过那一场旷日持久的牧场协议谈怕,兀可烈等人已经学乖了,知道但凡是韩艺主持的谈判,一定不要上去就只顾着自己的利益,那样的话,除了嗓门冒烟和便秘,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因此他们此番谈判,都是大家在一起仔细研究的韩艺拟写的蓝本,看看若是根据蓝本上的条例,他们会失去多少和得到多少。 首先,这一个国家,一个君主,这个不容谈判的,他们不会拿这个来谈,如果你都不承认这一点,那大唐还凭什么帮助他们,下面的也就无从谈起。 关键还是在于《商人条例》,其中立法与税法是最为关键,因为这是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在研究一两日后,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本事去改动,韩艺已经考虑的是面面俱到。当然,这仅限于他们的认识水平,要发到后世去,那这只能说是一个范本,当然,如今的经济比后世也要落后太多了,没有必要搞的那么复杂。 关于《劳工法案》这些条例,他们觉得大唐商业发展迅速,商人资本雄厚,否定这些条例,只会对中原商人有利,巴不得你们否定,其实中原商人来这里搞工程,受到了很多的限制,但是胡商没有受到限制,韩艺既然开了这口,如果胡商否定,那么中原商人肯定不会干了。其实韩艺这么做,为得还就是公平,将胡商也限制住,但是胡商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如果没有《劳工法案》的话,肯定会出现劳资纠纷,因为他们自己就是商人,他们太清楚其中的内情了。 那到时官府完全可以讲责任推到他们身上,这甚至可能导致他们在西北的威望降低,西北百姓肯定会认为中原百姓都对我们这么好,你们身为我们的酋长,还对我们这么差,你们好意思吗? 而税法的话,他们就更加无话可说了,缴纳多少税,都是他们自己来定,官府也是明码标价,偏僻地方,人家不需要这么多公务员,当然交的税少,繁华地带也可以交一样的钱,只不过到时找不到人可别又来怨,韩艺这一套税法巧就巧在这里,并且三可重新定制一次。 他们也不是没有努力去研究,而是实在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倒是韩艺突然跑出去旅游,另他们有些惶恐,这种要命的时候,韩艺竟然! 唉只能说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这可没有办法,韩艺未来得及喘口气,便立刻约见了兀可烈等人。 这一见面,无人责怪韩艺不辞而别,反而是一个劲的拍马屁,就差没有将韩艺说成是商圣了,总之,我们对于你制定的条例那是相当满意。 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道:“各位不急着决定,因为这些对于整个西北地区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我建议你们可以回去再商量一下。” 兀可烈忙道:“韩小哥,我们已经是深思熟虑过的,而且也不需要回去再商量了。”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 这些条例对于劳工都是非常有利的,他们部族的人多半都是劳工阶级的,自然也不会反对,这要回去说了,说不定还会引起部族贵族和平民的纷争,索性直接答应下来,大家都不要多想了。 韩艺道:“真的?” 众人都是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韩艺道:“好!既然这些规矩是你们自己决定的,我希望你们也能够遵守,到时咱们都按照规矩办事,这样大家都好做,免得到时又出现各种纷争。” 兀可烈立刻道:“韩小哥尽可放心,当初韩小哥让我们签订的牧场协议,为我们换得两年的和平,我们是深受其益,我们自然相信韩小哥。” 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 “这话可别说,如果你只是相信而赞同这些条例,到时要是出了什么事,锅不都是我的。我再重申一次,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大框架,具体这框架里面该有些什么,还是你们决定的。当然,我不是完全没有责任,我只是希望,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大家一块解决,别说是谁的错,因为这些条例都是全新的,究竟能不能行,这个我也不敢保证。” 兀可烈道:“只要韩小哥愿意与我们一道解决,那我相信再大的困难,我也没有能闯过。” “说得好!” 其余人等也是纷纷附和,马屁犹如洪浪,滚滚而来。 可恶!这一群狡猾的狐狸,要真出了什么事,这锅我是被顶。 这马屁拍到这种地步了,韩艺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点点头道:“那行,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下了,但是这等大事,还是需要得到陛下的亲自批示,因此我会将这一份协议带回长安,不过我相信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到时会以圣旨的方式传到西北地区。” 他可没有得意忘形,李治可没有让他来西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临时的安排,严格来说,韩艺这么做是违法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事先不跟皇帝商量,弄的不好,那可能革职查办。 但是韩艺认为,如果这事事先禀报的话,那估计要扯一会儿,还不如先斩后奏,而且他也有一定把握,李治会答应的,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比以前统治胡人的方式,可是更进一步了。 李世民的时代,可是用胡人来管理胡人,也就是设立都护府,但也没有推行汉制,韩艺这么做,虽然给予了兀可烈他们很大的权力,但不管怎么说,协议最终还是握在官府手里,而不是这些酋长手里,其实韩艺的计划也是如此,必须赋予官府更多的权力,也只有形成有效的管理模式,商业才能进一步发展。 兀可烈突然道:“韩小哥,如今这路已经修的差不多了,而且总有一日会修完的,可修完之后,那些人便失去了生计,我们恒笃城有不少人都为此感到担心。” 这才是他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可这恰恰就是韩艺的下一步计划。 “这也是我来此最主要的目的。”韩艺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中原已经有不少商人来这里做买卖,并且还有一些商人专门收购羊毛,骆驼毛。” 兀可烈道:“是有此事。” “这便是朝廷下一步的政策。” 韩艺站起身来,走到大堂中间道:“以前西北的牧民,生活手段单一,也就是放马牧羊,因此一旦遭遇雪灾,便无力回天,这等于是完全靠天吃饭。但是这样的生存方式,太过于脆弱,经不起考验,我们必须为自己创造更多的生存手段。” 卡斯米道:“韩小哥的意思是,让那些人去这些作坊做事?” 韩艺点点头道:“非但如此,我希望这些作坊可以给大家一些启发,凡事都要多动脑筋,不能局限于过去的思维,要懂得创新,以前大家牧羊,为的就是吃羊肉,卖羊肉,而忽略了羊身上其他的价值。好比如说羊毛,羊毛如果利用的好,可是要比羊肉还要值钱一些,最为关键的是,你要吃羊肉,就必须讲将羊给宰了,而羊毛却是能够继续生长,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谁更加有价值,一目了然。” 大家听的频频点头,又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韩艺又道:“很多东西都是如此,就看你们是否懂得利用,但是你们要记住,草原始终是你们的优势,因为这是中原不具备的,这就是买卖,买卖买卖,其实就是交换,将彼此需要且有无法拥有的东西交换,只要你们将草原的优势发挥到极致,那么财富将会源源不断的流入草原。可如何将草原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了,首先得有一套更加先进的管理模式。” 要来了!要来了! 无可烈激动道:“还望韩小哥赐教。” 他们等得可就这一刻。 “不敢当,此乃我分内之事。” 韩艺谦虚的摆摆手,又道:“如今虽有牧场协议,但是牧场协议只是规定了每个部族拥有多少牧场,可是就牧场内部而言,还是将牧场分给了家家户户。” 一人好奇道:“难道这样做不对么?” 韩艺笑道:“不是不对,这当然是对的,只是这种模式不够效率,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你如果将五指张开打出去,杀伤力有限,还会被对方轻松击破。但是如果拽成拳头出击,那力量可要大的多。为什么你们每个部族不将牧场统一管理。” “统一管理?” 依固连连摇头道:“这可是不行,部族的牧场又不是我们的,每户人家的有自己的牧场,这如何能够统一管理。” 韩艺道:“如何不能,你们可以将你们的部族视作一个集团,一个整体,专门雇佣人去管理,等到一一年一下来,在按照每户人家占有牧场的大小,或者牛羊的多少,来计算出他们能够得到多少回报。这样化零为整的话,你们部族的财富看上去要更为可观。 就说买羊毛,如果家家户户去卖的话,由于每家每户的羊毛都极其有限,你也不好跟人家谈判,那钱是多是少,还不都是对方完全做主。唯有当你们手中拥有足够的资源,那就是对方来找你们,等于你们是占有主动权,各位不少都在经商,这个道理,大家应该都能够明白吧。” 兀可烈听的目光急闪,光凭这一番话,他就已经认为不虚此行了。 韩艺又道:“而且,这样话能够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好比说,我家只有一头羊,但也需要我去看着,不过一个人看个二三十头羊,这就是一种浪费,而统一管理的话,根据牧场的大笑,牛羊的多少,来觉得管理人数的多少,这样就能节省出不少的人力来,而这些人就可以去作坊干活,或者自己去做一些买卖,随着越来越多的商人来这边做买卖,或者经过这里,需要的人手只会越来越多,等于你们部族的牧民可以拿两份酬劳,他们的生活手段,也将变得更加丰富了。” 这些商人听得是如痴如醉,受益匪浅,过得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 “是是是是!韩小哥这一番话,真是令我等豁然开朗,我等真是感激不尽。” “韩小哥不愧为商人中的翘楚,这个啥统一管理,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多谢韩小哥。” “我前面就说,这只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 韩艺说着又道:“”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关于牧场的治理,我知道很多牧场本是非常好的,但是因为管理不善,而日渐萎缩。牧场可是牧民的立命之本,是不可缺少的,因为要非常珍惜,我会建议苏将军他们专门成立一个牧场研究院,请一些经验老道的牧民,专门研究如何护理牧场,只要有牧场在,就不怕没饭吃。当然,如果你们都答应的话,那可是需要多缴纳一点点税收,来养这些人。 兀可烈他们本是听得极其入神,也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有道理,他们是牧民出身,那自然比谁都要珍惜牧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如今韩艺可算是给他们指明了一条路。可是,听到最后半句,大家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别看韩艺这最后半句,是让他们加税,但是他们却爱死这税法了,因为从韩艺这最后半句来看,今后若是要增税,那一定要得到他们的同意,并且是将钱花在了实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零三章 喜当爹 当然,话说起来,就这么多,可是具体操作,那可是非常复杂的,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去磨合和摸索,因为这种税法注定会带来一种全新的官民合作模式,跟以前完全以官为尊的传统理念是截然不同。因此在谈完之后,韩艺又带着些酋长在外面巡视,主要就是巡视附近的作坊和牧场,韩艺一边巡视,一边跟他们讲解,该怎么去操作。 其实他说得这一切,主要就是两点,第一将生产链升级,开发周边,不仅仅是牧场,还有很多很多的,比如说药,西北地区的山药在中原可是非常吃香的,那为什么不去专门种植一些山药。 还有就是城镇化,因为采取新的牧场管理方式,那些大部分劳动力将能够得到解放,他们便可以去到城镇里面务工。 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定西北,如果是一个个部落的话,那他们发起战争的成本,实在是太少了,打不过的话,帐篷一收,闪!反正你们中原是朝廷提供粮食的,你们不可能在这里驻扎太多的士兵,可是一旦城镇化,也就增加游牧民族发生战争的成本。以前游牧民族攻打中原城镇,一扫荡,中原会损失惨重,可是中原打到北边来,啥都没有,最多也就是踩踩牧草,战争成本完全不对等,这弄得中原王朝很郁闷,打赢了我也是输,这就没法玩了,因此在这里施行城镇化,是非常具有战略意图的。 这才是韩艺最主要的目的,阻止战争的爆发,目前而言,战争是他计划的最大绊脚石。 当然,兀可烈他们可想不到这么长远,他们现在都掉进钱眼里面去了,一时半会肯定爬不上来。 白天巡视完之后,晚上回到官署,韩艺又跟苏定方和裴行俭商讨针对于《商人条例》,官府该如何管理,又可能会遇到怎样的麻烦,首先一点,官府不能过于强势,我们的目的是阻止战争发生,是安定西北,让两地融合在一起,而不是剥削他们、掠夺他们,这样的话,迟早还会爆发战争的。 苏定方、裴行俭也非常赞成,因为吐蕃这么一弄,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西北只要一乱,吐蕃肯定会顺势介入西北,在大战略目的下,西北一定不能出乱子。 一连又过去十几日,韩艺交代的也差不多了,该是时候回去了,他这一趟出来的可比他预想中的要久的多,算下日子,他甚至于可能已经当上父亲了,这令他非常郁闷。 但是兀可烈他们可是非常的不舍,他们这一回可算是过瘾了,从韩艺那里学来不少的本事,这将会令他们一生都受用不尽。 包括苏定方、裴行俭都是如此,因为他们认为再难的问题,在韩艺面前很快就迎刃而解。 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韩艺最终还是踏上了归程。 不过韩艺并非是回长安,而是去到了吐谷浑,这可是他答应弘化公主的。 再度踏入到吐谷浑时,韩艺他们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战火留下的气息,一路行来,皆是一派生机勃勃。 原来从鄯州、凉州的粮食已经到达了伏俟城,缓解了这地区的粮食危机。而且,经过那一系列的政策颁布,百姓对于未来是充满了希望,个个都是热情高涨,因为他们赚的每一文钱,可都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再会剥削他们了,而且大家都非常穷,也已经穷怕了,现在有了一块地给他们,他们还不都是拼了命的干活,他们甚至都将吐蕃入侵一事给抛之脑后,一心就想赚钱,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了。 因此战争留下的创伤,很快得以恢复。 而就在韩艺来到伏俟城,弘化公主立刻单独召见了他,弘化公主跟苏定方不一样,苏定方都是直接让韩艺去跟那些酋长接触,而自从弘化公主即位之后,韩艺可从未私下与铎伏他们接触过,甚至都减少了来往,全部都是通过弘化公主。 韩艺就是不想喧宾夺主,让那些大臣感觉到,大唐在干预他们的内政,虽然这是事实,大唐也一定会干预的,并且会越来越多,但是深晓心理学的韩艺,知道如今铎伏他们刚刚上位,得过足权力隐,此时直接干预不是明智之举,会让铎伏他们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傀儡,而非是宰相,再加上弘化公主也需要树立权威。 “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将你给盼来。”弘化公主见到韩艺,显得是非常开心。 韩艺见她眉宇间已经没有了哀伤,脸上绽放着光彩,比之前要更加迷人了,不禁暗想,这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能够包治百病。不用想也知道,弘化公主成为可汗之后,天天忙得要命,哪里还有空去哀伤,而且随着国内迅速安定下来,她得威望极高,百姓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位女可汗带来的,目前是没有人可以撼动弘化公主的地位。韩艺微微颔首道:“可汗言重了,韩艺既然答应过可汗,自然不会食言。不过我在来的路上,特地去青海湖那边看了看,似乎一切都发展的井井有条,可汗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令人敬佩不已。” 弘化公主摇摇头道:“我其实根本都没有做什么,这都是韩侍郎的妙策,使得已经奄奄一息的吐谷浑又重新让人看到希望。不瞒韩侍郎,在韩侍郎走得这些日子,我可真是提心吊胆,生怕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让韩侍郎的心血付诸东流。” 这话说得韩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吐谷浑跟他有毛关系,如果真的废了,最受伤害还是弘化公主。讪讪道:“可汗这话真是让韩艺诚惶诚恐,其实在下也一直记挂着吐谷浑,因为在下也不知道是否能行,对了,不知这期间可有出了什么问题?” 弘化公主道:“大问题倒是没有出,但还是有一些小问题,也希望韩侍郎能够指点一二。” 韩艺忙道:“可汗请说,韩艺一定竭尽全力。” 弘化公主却道:“不急,不急,韩侍郎舟车劳顿,一定非常疲乏,这又不是什么急事,不急这一时,待韩侍郎休息一两日之后,咱们再谈。” 韩艺愣了愣,讪讪点了下头,道:“多谢可汗体谅。” 弘化公主又道:“对了,不知西北事务可处理妥善。” 韩艺哦了一声:“一切都非常顺利,另外,我也将吐谷浑的一些贸易政策跟他们说了,希望能够加强两地的来往。” 弘化公主笑道:“韩侍郎处处为吐谷浑着想,我真是感激不尽。” 韩艺道:“哪里,哪里。” 但他心里也看穿了弘化公主的小把戏,她一方面说不谈公事,说韩艺舟车劳顿,可另一方面却又问东问西的,与其有这功夫,就还不如谈谈正事。 弘化公主这么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留住韩艺。 韩艺看到吐谷浑被治理的井井有条,便想早点回去,可见弘化公主费尽心思留住他,他认为弘化公主一介女流之辈,初登大宝,心里难免会有所不安,而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因此他决定就再留半月。 与弘化公主聊了大半天,弘化公主才肯放韩艺离开。 这刚回到元家宅院,那院公便道:“韩侍郎,柳爷找你。” 他口中的柳爷当然就是柳如风。 韩艺在院公的指引下,来道偏厅,只见柳如风站在里面。 “你找我什么事?” “前些时候,元堡主让人送了一封信来。”柳如风说着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来。 “信?” 韩衣一愣,心中是又喜又忧,他跟元鹫可不会书信来往,毕竟平时照面,都懒得与对方交流,那么这信肯定与元牡丹有关,算算日子,元牡丹应该已经生了,要么就是这事,要么。 韩艺一手拿过信函来,急慢慢打开一看,先是一喜,随即一愣,再来就是满脸的愤怒,这信中只有短短几行字,但韩艺却是看了好半响。 “元鹫,我操你大爷的。” 韩艺突然大骂一句,眼中却已是泪光闪动。 原来早在两个多月前,元牡丹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本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元鹫却在信中还告诉了他一个极其莫名其妙的噩耗,就是元鹫仗着自己长兄如父的地位,擅自作主帮韩艺的女儿取名为韩不归。 韩艺知道这厮是在报复自己,不归,用意忒也明显了,换做别人的话,他或许会当这是一个恶作剧,但是元鹫的话,不可以常人的思维去判断,而且元鹫狡猾透顶,元牡丹极有可能被他给算计,真取名为韩不归。 这要是一个儿子,韩艺倒是没所谓,韩不归就韩不归,可问题这是一个女儿呀,取名为韩不归,这你妹的坑爹啊! 这一下韩艺可是归心似箭,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了。 因此第二日他便立刻进宫,向弘化公主告辞。 弘化公主当即都傻了,昨日才谈的,怎么今日就变卦了,可要命的是,韩艺还不能说元牡丹怀孕了,因为元牡丹可不是他得夫人。 但是算算的话,萧无衣也应该生了,于是他便告诉弘化公主,自己初当爹,必须要回去。 这个理由弘化公主可是没法拒绝,但她还是想挽留韩艺。 可是韩衣是铁了心离开,这要再不回去的话,自己的女儿就得叫韩不归了,这细思恐极啊,于是承诺到时还会再来的,弘化公主这才放行。 但二人还是就吐谷浑的事宜,谈论了整整三日,韩艺承诺会在吐谷浑与长安建设专用官道,专门负责书信来往,有任何事,弘化公主可以直接送信到长安。 此事弄妥之后,韩艺就踏上了归程。 此番出来,虽然还不到一年,但是仿佛过了好几年一般,因为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一路上,韩艺等人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拼了命的往长安赶,入得长安境内之后,韩艺甚至抛下大部队,只跟小野、陈硕贞、柳如风往长安赶。 经过连日来的赶路,韩艺终于在这日的二更时分赶到了西郊。 “我回去了。” 来到一个岔路口,陈硕真停了下来。 韩艺一愣,回头看向她,可是陈硕真已经骑马往南郊那边行去。 韩艺皱了皱眉,又朝着小野道:“我们走吧。” 小野道:“韩大哥,我想回北巷。” 韩艺道:“不行,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为什么?” “呃是这样的,不能让皇帝知道我来到长安,竟然不及时跟他汇报。” “哦!” 小野点点头。 韩艺抹了一把汗,其实他是怕萧无衣知道,毕竟萧无衣不知道元牡丹怀孕了,你回来了,竟然不第一时间去萧府,而是去元家,这萧无衣会爆发的。 等来到元家堡时,已是二更天了。 韩艺怀有激动的心情站在门口。 小野好奇道:“韩大哥,你为什么不进去?” 韩艺一怔,不禁抹了一下脸,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脸大汗,其实按理来说,他已经过了忐忑的阶段,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心里还是又激动,又惶恐不安。 咚咚咚! 韩艺终于敲响了大门。 出乎韩艺的意料,门内很快便有回应,“谁?” 韩艺道:“是我!” “姑爷!” 听得一声激动的呼喊声,紧接着又听得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那看门的管家见到韩艺,是异常激动道:“姑爷,你回来了呀!”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是好奇道:“这么晚,你怎么还守在这里?” 那管家忙道:“我寻思着姑爷也快回来了,又怕姑爷你是晚上到的,因此每晚都守在这里。” 韩艺听得大为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从今日开始,只要我进了这门,你就是我的助手,金牌助手。” 那管家顿时听得心花怒放,韩艺可是元家的主事人,他的助手,那不是二把手,也是四五把手呀,嘴上却道:“能够为姑爷做事,不管是开门,还是磨墨,那都是小人十世修来的福气。” 这就虚伪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忽然道:“对了,牡丹她——!” 那管家忙道:“恭喜姑爷,喜得千金,夫人她如今正在屋——!” 他话未说完,韩艺便已经冲向小院。 来到院门口时,只见屋内还亮着灯,里面还有人影走动,韩艺欣喜的推开院门,正欲开口时,忽听得一声啼哭声,他顿时收住脚步,呆呆的站在院门口,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来,喃喃自语道:“我当爹了!” ps:终于当爹了,可惜是韩艺,不是我,好忧伤啊!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完美 前世今生,诸多画面,纷至沓来,在韩艺脑海中一一闪过,是那么的不真实,是那么的玄幻,然而,这一生啼哭声,让这一切都变得非常真实,仿佛让韩艺有了一种归属感。 他神色呆滞,大脑一片空白,但却不由自主的来到房门前,仿佛是有人将他拉到门前,又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是玲珑么?” 里面响起秦红梅的声音。 她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夫君回来了吗?” 韩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猛地清醒过来,不禁抹了抹眼角,张着嘴,却发不出声,过得片刻,他才艰难的出声道:“牡丹,是我!” “呀!真是韩艺回来了!” 这声未落,就听得吱呀一声,只见一个美貌的妇人站在门前,正是秦红梅,她见得韩艺,欣喜道:“韩艺,你可算是回来了。” 韩艺抬起头来,看着秦红梅,哽咽道:“这些天麻烦嫂嫂了。” 秦红梅见韩艺眼中泪光闪动,她可从未见过这样的韩艺,心里也明白得很,笑道:“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快些进来吧。” 韩艺点点头,迈步入得屋内,正好见到一个少妇抱着一个婴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如云秀发不扎不束,垂落在腰间,本就细腻无暇的肌肤,比以前要更加白皙,洁白如玉,吹弹可破,更增美色,细细的柳眉,双瞳剪水,宽大的白裙,却也掩盖不住她那高挑却玲珑有致的身材。 此女不是元牡丹是谁。 二人四目相对,皆是泪光盈动,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秦红梅瞧了他们夫妻二人一眼,嘴角含笑,悄悄走了出去,又将门给合上。 元牡丹突然展颜一笑,柔声道:“夫君,你回来了。” 韩艺一怔,内疚涌上心头来,忙走上前去,“夫人,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 元牡丹打断了他的话,道:“在你离开之前,我就说过,只要你能够安然归来,我便心满意足了,其它得都不太重要。” “牡丹!” 韩艺迈步上前,此时他只想抱住面前这个女人,好好的疼爱一番。可是这才刚刚张开手,他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得望着元牡丹怀中的小婴儿。只见这小婴儿的脸圆圆的,红扑扑的,像只大苹果,虽然没有睡着,但是两只眼却是闭得紧紧的,像两条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两根眉毛像两只弯弯的新月,跟她的母亲一样,小嘴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在吃奶,甚是可爱。 这——这是我的女儿? 韩艺在这一刻,掉落下眼泪来。 元牡丹生性恬淡,也就那回跟韩艺发生关系时,曾大喜大悲过,即便生得女儿,她也未曾像韩艺这般动容过,可如今见得韩艺落泪,只觉情难自禁,幸福、甜蜜、温馨交织在一起,不禁也落下热泪来。 “牡丹,这是我们的女儿。”韩艺突然神情激动的说道,可这一回头,却见元牡丹梨花带雨,诧异道:“牡丹,你怎么哭呢?” 元牡丹带着一丝责怪瞪了他一眼,道:“都怪你,好好得,哭什么,弄得我也忍不住了。” 哭?韩艺一愣,不禁抹了一下脸,发现自己脸上的泪水比元牡丹还要多一些,却不觉得难堪,傻呵呵道:“这男儿眼泪值千金,为我们的千金而流,这不亏不亏。” 元牡丹好气好笑道:“这又不是买卖,什么亏不亏的。” “是是是!夫人说得是。”韩艺入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 元牡丹瞧他一脸傻样,抿唇一笑,柔声道:“你要抱抱她么?” “好啊——!” 韩艺神色一激动,可瞧了瞧他可爱的女儿,软绵绵的,摇摇头道:“还是等她长大一点我再抱,我这粗手粗脚的,可别弄疼她了。” 元牡丹听得噗嗤一笑。 韩艺斜目一瞧,道:“这小得等会再抱,这大得么——!”说话间,他露出一丝淫笑,一只大手已经伸向元牡丹,可是伸到一半,突然“哎呦”一声。 元牡丹道:“怎么呢?” 韩艺一拍自己的脑袋道:“你看我多么粗心,我这才刚回来,风尘仆仆的,身上都脏死了,你们母女快离我远一点,这刚刚生产完的女人和婴儿体质比较弱,一点点细菌就可能生病的。我——我先去洗个澡。” 他手忙脚乱的踌躇片刻,又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元牡丹愣了好半响,咯咯笑了起来,她还没有见过恁地可爱的韩艺。 这喜当爹,韩艺有些不知所措,各种担忧,洗澡都是用刷的,从头到脚,生怕有一丁点残留的灰尘。 几番确认之后,才肯定自己洗干净了,这才回到屋内。 “牡丹!——夫人!”来到屋内却不见人,韩艺轻声喊了两声。 “夫君,我在里面喂奶了!” 喂奶! 韩艺猛地哆嗦了一下,急急走到屏风内。 只见元牡丹坐在床上,衣领敞开着,露出一边酥胸来,白皙丰硕,诱人至极。 咕噜! 韩艺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心道,好久不见! 元牡丹见抬头一瞥,见韩艺直盯盯的看着自己胸前,虽说是夫妻,但是韩艺的目光太下流了,而且是她喂奶的时候,看得她非常不好意思,啐道:“你瞎看什么?” 韩艺一怔,忙道:“要不要帮忙?”说话间,他已经坐到床边,近距离观赏,好像前世没有见过女人似得。 元牡丹被他看得浑身难受,道:“你干什么,女儿可还在这里了。” 说到女儿,韩艺立刻心虚了,讪讪一笑,突然想起一事来,道:“对了,牡丹,可别听你大哥的,咱们女儿取名韩不归,忒也难听了。” 元牡丹一愣,道:“什么韩不归?” 韩艺道:“不是你大哥帮咱们的女儿取名为韩不归么?” 元牡丹愣了半响,噗嗤一笑,“大哥的这等鬼话,你也相信,这取名自然要得到你这当爹的应允。” 果然如此!其实韩艺也料到元鹫是借此催他回来,但是面对元鹫,他还真不敢麻痹大意。 元牡丹也恍然大悟,道:“大哥他也真是的,你可是去办正事的,他怎能用这种手段让你回来。” 韩艺却是愧疚道:“牡丹,这其实不怪你大哥,都是我的错,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元牡丹螓首轻摇,道:“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只在乎你的安全。” 韩艺听得大为感动,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柔声道:“牡丹,能够娶你为妻,真是我十世修来的福。” 元牡丹只是含羞一笑,又道:“那你可有想好名字。” “我——!” 韩艺第一回当爹,这个还真没有想到,又见元牡丹环抱着小婴儿,突然道:“不如就叫韩蕊如何?” “韩蕊?”元牡丹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你叫牡丹,这花蕊被包裹在中间,好似被捧在手心,你看像不像。”说着,韩艺目光移向女儿。 元牡丹低目一看,抿唇笑道:“你是她爹,自然由你做主。” “行!就叫韩蕊!”韩艺很是欣喜,觉得自己总算是为女儿做了一件事,伸出手来,轻轻刮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蛋,“小蕊儿。” 可是韩蕊根本没有搭理她,紧闭着双目,一个劲的吸允着。 韩艺情不自禁的瞟了眼那一抹春光,心中满满是羡慕,突然目光移向另一边,对呀,这里还有一个,要不——! 正当这时,元牡丹突然道:“哎呦!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韩艺心虚道:“什么事?” 元牡丹道:“就在一个多月前,无衣生下了一名男婴。” 韩艺惊喜道:“当真?” 元牡丹笑着点点头,道:“而且母子都很平安。” 一子一女,如此的完美! 老天爷,你待我不薄啊,现在你不欠我什么了,不,是我欠你的了。韩艺激动的都已经无以言表,眼中又聚集起泪水来,又看向元牡丹,傻呵呵道:“牡丹,你放心,我这人从来不重男轻女,女儿、儿子我都喜欢。” 元牡丹笑点点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韩艺嘿嘿笑着,高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元牡丹见他神情似若小孩,含笑不语,忽然,她低头一看,然后就将衣服穿好。 韩艺一愣,道:“怎么呢?” 元牡丹道:“她吃饱了,你看,又睡了。” 韩艺低目一看,只见女儿微微张着嘴,保持着吃奶的姿势,左眼微微张开一条缝,已经熟睡了过去。 好呀!终于轮到我了!韩艺嘻嘻道:“夫人,你看,我这还饿着的。” “啊?”元牡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满面羞红,啐道:“你可别瞎闹,女儿可还在这里。” “那怎么办?我——!”韩艺一脸郁闷。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牡丹,你们睡了吗?” 是秦红梅的声音。 元牡丹道:“还没睡了,嫂嫂有事么?” 秦红梅道:“哦,是这样的,我担心你们夫妻说话会吵到果儿,要不就先将果儿放到奶娘那边去。” 这果儿就是韩蕊的小名。 理解万岁啊!韩艺疾呼道:“嫂嫂英明!” 外面顿时传来噗嗤一声。 “你瞎说什么!” 元牡丹红着脸瞪了韩艺一眼。 “什么瞎说,这可是正经事。”韩艺一个劲的眨眼。 元牡丹羞涩难当,抱着韩蕊,在韩艺的小心扶持下,下得床来,又忍不住回头瞪了韩艺一眼,这才出得屏风。 过得一会儿,元牡丹回到屏风内,忽见床上没人,不由得一愣,正欲转头时,一双大手已经将她拦腰抱起,惹得元牡丹还惊呼一声。 “夫人,我可想死你了。” 这一刻,韩艺是内牛满面,都快憋出内伤了。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韩牛匕 翌日清晨! “别闹!” 元牡丹睡得正香,忽觉胸前一阵酥麻,下意识轻轻拍了一下胸前作怪的大手,又睁开眼来,眸含春水,含羞的看着韩艺,嗔怪道:“闹了一晚上,还不够么?” “不够!” 韩艺一脸怨气道:“昨晚那只能算是浅尝止渴。牡丹,你可知道夫君我这大半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跟无衣同时怀孕,我——我真的快憋出内伤了。” 元牡丹啐了一声道:“你脑子里面怎么尽这些下流龌龊的事。” 韩艺一本正经道:“什么下流龌龊,这可是神圣的,我们的女儿可就是这么诞生的哦。” 元牡丹听得好气好笑,却又无从反驳,总不能说自己的女儿是在下流中诞生的吧,道:“你这人都当爹了,脸皮怎还恁地之厚。” “天生的没有办法。”韩艺嘻嘻一笑,手上还在不停的揉捏着,道:“夫人,你这里好像更大了一些。” “什么——!” 话刚出口,元牡丹才反应过来,顿时满面羞红,道:“你能正经一点么?” 韩艺道:“我是很正经的,难道你不觉得么?” “我——!” 元牡丹说他不过,“懒得理你,我去看看女儿。” 说着,她作势就要起身,韩艺赶忙抱住她,道:“等——等会去,我——!”他两眼放光,又开始上下其手,轻轻把玩那一双丰硕**。 元牡丹浑身轻颤,韩艺憋了大半年,她也是如此呀,被韩艺挑拨微微的喘气,稍稍挣扎道:“你别闹了,快些放开我。” “我这都还没有开始浪了。”韩艺猖狂的哈哈一笑,翻身便将元牡丹压在身下,凝目注视着这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不禁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柔声道:“牡丹,我爱你。” 元牡丹闻之神色动容,只因这句话说,这下流之事,立刻变得神圣起来,性质完全改变了,玉臂轻轻揽住他的脖颈,轻声喊道:“夫君。” 如果说昨晚是生理占据着主动,那么今日更多的是爱占据着主动。 一番翻云覆雨过后,韩艺又与元牡丹温存许久,这才下得床来,可是元牡丹却累得不想起来了,慵懒得趴在床上。 韩艺感到非常骄傲,又亲吻了一下元牡丹的脸颊,道:“牡丹,我先去见见大伯他们。” 元牡丹是直挥手道:“快走,快走。” 韩艺哈哈一笑,出得门去。 汪汪汪! 这一来到院中,就见三四条大狗冲着他大吼大叫的。 “我靠!” 韩艺吓得往后一跃,抬头一看,只见元鹫一脸欠扁的看着他,指着元鹫道:“操!你还敢出现,你骗得我好惨啊!” 元鹫哼道:“你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叫嚷,你有点良心吗,明知我妹妹怀了生孕,还在外面晃荡,要不是看在小妹的面子上,我真的想放狗咬死你。” 说话间,他手一松,那三四条大狗立刻作势要扑上来。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先去跟大伯他们问好,等会我再来找你算账。” 韩艺一边奔逃,一边回头叫嚣。 原本韩艺是有很多事要跟元禧他们谈的,毕竟西北、吐谷浑都发生为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因为他现在只想尽快见到萧无衣,因此他只是向元禧、元乐他们见了一面,然后又去跟元牡丹打了一声招呼,便急忙忙赶回了萧府,小野没有急着去萧府,而是赶去了北巷 萧府。 “呼!那小祖宗总算是睡了。” 这才大早上的,萧无衣就一脸疲惫的回到屋内,瘫倒在卧榻上,突然性感的嘴唇一撇,神情甚是委屈,“都怪那骗子,还说与我一块面对,结果我儿子都给他生了,他却不见人了。死韩艺,臭韩艺,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决计不原谅你了。” 她话音未落,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如果韩艺立刻出现在你面前,那你能否原谅他。” 萧无衣下意识道:“如果他立刻出现,我便原谅他。” 说完,她身形一滞,呆呆的看着门口,眼眶已经微微有些湿润,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表情还是那么的欠扁。 “呐呐呐,说话可得算数哦!”韩艺一边抹着汗,一边说道。 “你这混蛋!” 萧无衣怒骂一句,站起身来,走向韩艺,泪珠滚滚落下。 “喂喂喂,你想干什——!”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萧无衣突然投入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哭诉道:“你这混蛋总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韩艺大松一口气,轻轻搂住她,吸允着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只觉她的身材变化不大,只是稍稍比以前更加丰腴了一些,眉宇间更又一股少妇春情,显得更加迷人,又拍了拍她的玉背,道:“没事的,没事的,夫君我就是去主持公道,只是后来又去了一趟西北,耽误了一些时日,怎么可能会见不到我。还有,我是夫君,你别动不动就混蛋的。” 萧无衣听得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含泪道:“你这——没良心的,谁说你了,你这么机灵,只要你害人的份,谁害得了你。” 这你就说错了,这世上有个人叫做禄东赞!韩艺一愣,道:“那你是说谁?” “我啊!” 萧无衣委屈道:“你知不知道,这生儿子多疼,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疼过,当时我都以为我快死了。” 汗!表错情了!韩艺满头大汗,道:“是是是,我应该早点赶回来的,我对不起你。” 萧无衣道:“你来了又有什么用,你又不能帮我生。” “!”韩艺有些懵逼,道:“你的意思是?” 萧无衣心虚的瞧了他一眼,道:“我——我不想再生了。” “就这事啊!” 韩艺道:“不生,不生,你不想生,那咱们就不生了。” 萧无衣惊喜道:“真的么?” “当然!” 韩艺两手环抱着她,笑道:“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如果当时我在,甚至我都可能不想你再生了。” 萧无衣立刻转怨为喜,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像我爹爹说的那样。” 韩艺一愣,道:“这跟老丈人有什么关系。” 萧无衣道:“我前面也跟爹爹说过这个问题,可是爹爹将我训了一顿,还不准我跟你说。” 韩艺笑道:“如果我如老丈人说得那般,我们岂能皆为夫妇。好了,好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的家庭如今已经圆满了,我们接下来应该好好享受一下。” 萧无衣听得却是一阵郁闷道:“可是享受不了。” “啊?” “你是不知道你儿子多么顽皮,刚出生的那半个月,时时刻刻要我抱着,要是换一下手,他都能把这屋子哭塌了,我连去个茅房都跟打仗似得,要跑着去,都快将我折磨疯了。半个月后,倒是可以换手了,可是我们睡觉的时候,他就不睡,还总是要人哄着他,跟他说话,他才不哭,我们不睡的时候,他就呼呼大睡,而且还得睡你亲手做的小摇床,幸亏有二婶她们,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我们都会让他给折磨疯的。” 元牡丹除了睡觉的时候是交给奶娘,大部分还是坚持自己喂,可是萧无衣就是喂了半个月,那半个月是没有办法,脱不了手,一旦可以转手,她就喂得少了,等到坐完月子,就基本上不喂奶了,全都由奶娘负责,如今小婴儿已经快有两个月大了,她也早已经断奶了。 “真的假的?” “今后你来带呗。” “!” 韩艺连抱都不敢抱,哪里带得了,左右望了望,道:“我儿子现在在哪里?” “刚刚我跟二婶用尽一切办法才将他哄睡,你别去打扰他,要是醒了,就你来带。”说到后面,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惧色。 韩艺听着也感到有些害怕,他没有带过孩子,昨日看着女儿挺乖的呀,怎么到了这边,画风大变,呵呵道:“我现在得陪你,你在我心中永远第一位,儿子第二。”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好似说,你这点小心思,焉能瞒过本女侠。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帮那小子取了个名字,你看行不?” 那小子?韩艺捏了一把冷汗,又问道:“这个不是应该我由这个当爹来做么?” 萧无衣道:“本应该如此的,但是你没有读过什么书,取得名字肯定也就是阿牛、阿三阿四的。” “谁说的?” “没读过书的人都是这么取名的啊!”萧无衣又道:“不过我可是挺尊重你的,名字由来我取,你来决定。” 韩艺还真不好意思说过自己读过书,道:“那你说来听听。” “韩寒!寒冬的寒。” “韩寒!”韩艺稍稍点了下头,猛地一惊,我去,你是韩寒书迷穿越过来的吧。道:“为什么要叫韩寒?” 萧无衣道:“因为我叫无衣,这无衣生寒,是不是很有意境。而且,萧晓的名字也是同音呀,萧晓,韩寒,是不是挺有趣的?” “有趣?” 韩艺眨了眨眼,原来她是将这个当做乐趣。 萧无衣小心翼翼的瞧了韩艺一眼,道:“你不满意么?当初我帮无月取名的时候,独孤大叔可是非常认同的哦。” 其实叫什么名字,韩艺倒是没所谓,关键是这韩寒听着忒也怪异了,道:“不是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出门务工,在一个偶尔的机会下,认得一个乞丐,他就叫做韩寒,我们当时是同病相怜,还相互诉苦,说咱们姓韩的咋这么倒霉。”韩艺随口忽悠道。 “乞丐?” “对啊!虽说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但是这让我感到挺怪的。” “你没有骗我?” “这我骗你干嘛,名字而已,你再换个名字。” “我就是觉得这个好!”萧无衣嘟囔了一声,又道:“不过我爹还请李太史帮我们儿子取了一个名字。” 神棍李淳风?韩艺道:“什么名字?” “韩玄牝。玄道的玄,牛匕牝。” “牛b?韩牛b?”韩艺懵逼道,这名字谁想的,真是太有才了。 萧无衣道:“什么韩牛匕,我是说牝这个字是由牛和匕组成的,水牛的牛,匕首的匕。” 这个字韩艺还真觉得这很陌生,至少没有什么人用这个字取名字,于是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么?” 萧无衣道:“我不太清楚,李太史说当初看你面相与气质不合,命运也漂浮不定,难以捉摸,就犹如那无根浮萍一般。而在道德经中,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这后半句的意思是,玄妙阴阳之产门,这就是天地的根本。李太史希望咱们儿子的出生,能够令你在这天地间扎下根来,只有扎下根来,才能够继续生长,对你的命运会有莫大的帮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 防人之心 汗!真是忘了这个茬,这个神棍确实有些本事啊! 韩艺听得神情恍惚,其中原因只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忽觉两颊微微有些凉,定神一看,只见萧无衣抬着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仔细打量着,若有所思道:“什么面相、气质不合,我看着挺合呀,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狡猾劲。” 韩艺听得好气好笑,道:“有你这么编排夫君的么?”却是一手摸着将她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 萧无衣吐了吐香舌,全然没有一个母亲的样子,不过这就是萧无衣,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包括自己的儿子,又转移话题道:“你决定了么?” 韩艺思索片刻,道:“我想就叫韩玄牝吧!” 萧无衣轻叹道:“想不到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这婆娘肯定是穿越来的,这么经典的台词信手拈来!韩艺纳闷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撇了下嘴,道:“我猜你会答应我不再生孩子,而且,也会认同我取的名字。” “原来如此!”韩艺见她有些不开心,于是道:“韩寒是不行的,我想着都怪异,你就另外取一个吧,毕竟这可是咱们得孩子,由你这位母亲来取名,也是理所当然的。” 萧无衣却摇摇头道:“算了!虽然我不信这些,但是李太史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而且还是为你着想,那我就不得不信了,就叫韩玄牝吧!” 韩艺一笑,将她揽在怀里,道:“原来你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你又骗了我一回。” 萧无衣甚是得意道:“我的骗术是不是有长进?” 韩艺郁闷道:“这是值得骄傲的事么?”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当然不是,可是你骗我这么多回,我总得一一讨回来才是。” 韩艺阴阳怪气道:“我整个人都让你骗了,你还想怎样?” 萧无衣听得噗呲一笑,旋即又抿唇,嗔怒道:“去你的。” 正当这时,忽闻门外有人说道:“姑爷,宫里来人了,让你立刻入宫。” “靠!还给口气喘不!”韩艺道:“你有没有说我不在家?” “啊?没——没有!” “扣你工钱!你有没有说我在家?” “我——我说姑爷你刚回来。” “再扣你工钱。” 萧无衣好气好笑道:“行了,行了,你快些去吧,反正现在我不会让你打扰儿子睡觉的。” 韩艺委屈道:“我可以不打扰儿子睡觉,但是你得答应我,得无条件让我打扰你睡觉。” “为什么打扰我睡觉!”话一出口,萧无衣便反应了过来,“好呀你,又占我便宜。” “哈哈!” 韩艺已经大笑的走了出去。 来到两仪殿,只见里面除李治以外,还是有李绩、李义府、许敬宗,以及兵部尚书任雅相。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坐!” “多谢陛下。” 待韩艺坐下之后,李治才笑道:“朕没有打扰到你与妻儿相聚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韩艺心口不一道:“微臣有罪,微臣应该立刻入宫向陛下禀报,只是微臣——微臣初为人父,一时——一时情不自禁,还望陛下恕罪。” 李治摆摆手道:“此乃人之常情,你何罪之有,若非这事事关重大,朕也不想立刻找你来。”他说着又正色道:“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立刻将整件事的过程告知了李治。 李义府突然道:“你可有证据证明那一场刺杀乃是禄东赞所为?” 韩艺摇头道:“没有!” 李义府道:“韩侍郎,就事论事,此事你处理的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如果不是禄东赞所为,那就证明吐蕃入侵吐谷浑,只是一时气愤,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图谋我大唐之心。” 韩艺道:“我在给陛下的密信中,也未说一定是,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李义府道:“此事事关重大,倘若陛下一时判断错误,直接出兵的话,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韩艺笑道:“那不知李中书认为我该怎么说?当时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我只是在信中提醒陛下要注意提防,难道这也有错?” “这是没错,可是你却代表大唐差点与吐蕃宣战,我可有说错?” “是这样的,但这只是一种策略,李中书,你当时不在,吐蕃大军就在我面前,我只能搏一搏。” 李义府又道:“那苏定方和裴行俭出兵西北,你又该如何解释?” “我解释什么?”韩艺哼道:“我可是陇右道副总管,我有权命他们这么做。” 李义府哼道:“出兵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事先不告知朝廷一声。” 韩艺道:“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打打阿史那贺鲁的余孽,以及顺便继续消除去西域的障碍,这都是当初遗留下来的问题,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得上书朝廷,得到朝廷的批准,那今后这仗怎么打。” 李绩笑道:“韩侍郎,果真如此吗?若非你让苏定方和裴行俭出兵,吐蕃会那么快退兵?” 韩艺讪讪一笑,他知道李绩这话实则是在帮他。 李义府道:“司空此言差矣,苏定方、裴行俭不过就是带去少数人马,焉能吓到吐蕃的十万大军,分明就是吐蕃顾及两国来之不易的和亲,才选择退兵的,不然的话,吐蕃赞普也不会写这一封写罪信来。” “谢罪信?” 韩艺微微一愣。 李治道:“就在半月前,吐蕃使臣带来了一封请罪信,将整件事的过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朕,表示这只是一个误会,并且说是吐蕃方面造成得这个误会,希望朕能够原谅吐蕃,还向朕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好你一个禄东赞,这你都要阴我一道。韩艺听得暗骂,原本他跟禄东赞谈好了,理应由他来汇报,禄东赞写一封信抢在他的前面,外交可不是这么干的。 李义府还在喋喋不休道:“韩侍郎,你也应该知道,当初太宗圣上与松赞干布做出了多少的努力,才换得两国的和平来往,若因为你的一时误判,导致两国关系破裂,太宗圣上当初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到时又会有多少百姓失去家园,颠沛流离啊!” 说得是正气凛然,好像自己跟圣人一样。 你妹的,这家伙今日有些反常呀,哦,我明白了,定是禄东赞给他送去不少礼物,让他帮吐蕃说话,消除大唐对于吐蕃的戒心,唉禄东赞掌握着吐蕃大权,而我只是一个户部侍郎,我特么怎么跟他斗啊!韩艺听得暗自愁眉。 “李中书,你先别忙着质问韩艺。”李治突然手一扬,示意李义府退下,又向韩艺道:“韩艺,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朕,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韩艺道:“回禀陛下,臣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禄东赞策划的那一场刺杀,但是臣认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吐蕃是怎么想的,这一封谢罪信除了说明吐蕃忌惮我大唐以外,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吐蕃如同匪徒一般的占领吐谷浑的河源地区,区区一份谢罪信就能够弥补这一切吗?要是能的话,我愿意写一万封谢罪信给吐蕃赞普,然后去占领吐蕃一半的领土。 退一万步说,就算吐蕃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入侵,我们也得防着吐蕃,如果任由吐蕃占领吐谷浑,会对我大唐控制的河陇地区造成极大的威胁,甚至于切断我们与西北的联系。我们大唐怎么能够视若不见?就连我大唐买卖房屋,都还得问问邻居的意见,他吐蕃真有心顾忌两国交情,那么在开打之前,是否就应该先请示陛下,而不是都已经打完了再说。” 李绩也道:“臣以为韩侍郎说得对,吐蕃最近几年四处扩张,若非韩侍郎当机立断,吐蕃可能已经统一了整个高原地区,要是让吐蕃得到吐谷浑的耕地和马场,吐蕃的实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对于中原的威胁越来越大,纵使他们此时无心与我大唐为敌,谁敢保证今后又会是怎样?” 李治虽然启用了李义府这等小人,但他绝不是昏君,他对于吐蕃还是有戒备的,不用想也知道,李世民当年交接权力的时候,肯定会嘱咐他这些事,李世民雄才伟略,怎么可能会任由吐蕃壮大,点点头道:“二位爱卿说得都很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谁知道他吐蕃是怎么打算的。虽然韩艺这做法违反了朝纲制度,但当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韩艺,你这事办得朕非常满意。” “多谢陛下夸奖!”韩艺拱手一礼,紧接着又道:“陛下,如今吐谷浑蒙受此等重创,已经无力再抗衡吐蕃,因此燕女王希望大唐能够出兵驻扎在吐谷浑城,防止吐蕃再度进犯。” 这话音刚落,李义府就立刻站出来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靠!禄东赞到底给了这厮多少钱啊!韩艺猛然反应过来,这才是禄东赞托李义府办得事,就是阻止大唐出兵保护吐谷浑。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中原霸主 李义府是个什么鸟人,大家都清楚。 他跟许敬宗不一样,许敬宗好歹也算是光明磊落,他如果讨厌你,他就会用尽一切方式告诉你,他非常非常讨厌你,你最好离我十米远,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反对,不会说隐藏在心里。而李义府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真小人,他不会你说什么都反对,与他无关,他最多就是给韩艺添添堵,他是属于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属于极度自私的小人。 其实吐蕃跟他有什么关系,以他的性格,哪里会关心这事,那么不用说,禄东赞肯定送了很多钱给他,从古至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但是禄东赞不会蠢到寄望于李义府的三言两语,就将韩艺给治罪,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那么禄东赞肯定是想到大唐极有可能会出兵驻守吐谷浑,这关乎他的大计,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一点的。 李治道:“李中书为何这么说?” 李义府道:“陛下,如今弘化公主继承汗位,这对于我大唐控制吐谷浑更为有利,我大唐理应给予援助,因此陛下给粮食,给钱,臣都不曾反对,但是这出兵的话,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吐蕃与吐谷浑本就仇深似海,各个部落间也经常发生冲突,我们大唐可以控制住他们两国的朝廷,但是无法控制那些部落。 如果我大唐在那里驻兵的话,一旦两个部落间发生了冲突,这直接会将我大唐与吐蕃都卷入进去,到时我大唐将会陷入两难境地。如今吐蕃既然已经答应了不再进犯,那么至少未来几年,是不会大动干戈的,最多也就是部落间的相互争斗,但这只是小矛盾,可如果我大唐军队也在的话,虽是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矛盾,因此臣认为此举是极为不妥的。” 李治听得面色又稍显有些犹豫。 韩艺哈哈一笑,道:“李中书真是高才,这一番话就将我大唐从天下霸主位子上给拉了下来,韩侍是自愧不如啊!” 李义府一愣,道:“你此话是何意?” 韩艺不去理他,而是朝着李治道:“陛下,难道你也赞同李中书所言?”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敢赞同么?李治轻咳一声,道:“爱卿若有不同的见解,何不说出来?” 韩艺道:“先帝在位时,周边藩属皆称先帝为天可汗,天可汗一句话,谁敢不从?这才是天下霸主该有的气势,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将对方吓破胆。李中书这话,简直就是羞辱我大唐。” 李义府气急道:“你血口喷人。” 我喷你老母!韩艺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李中书方才那话是怎么说来着,什么部落之间常有争斗,会将大唐卷入其中,你说话什么意思?” 李义府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韩艺笑道:“你这不是错与对的问题,而是在赤裸裸的羞辱我大唐,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小时候是不是受到胡人或者吐蕃的欺负,怎么畏之如虎呀!我们出兵驻扎为得是什么,就是确保两地不再发生冲突,要是还跟以前一样,那我们去干嘛?以前他们部落与部落之间有争斗,那是以前了,但是现在我大唐介入了,就应该有所改变,我们的意思摆明就是让你们休兵,你们还争争斗斗的,那岂不是在打我大唐的脸。这样还能称之为中原霸主么?我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都已经出兵驻扎了,都还敌不过天可汗的一句话。我就纳闷了,怎么如今我大唐版图越大,人口越多,国力越强,反而威信越小了。” 李治听得脸渐渐阴沉下来了,这话不就是说他远不如李世民么,因为什么都比以前强了,唯独君主换了,结果威信就减弱了。 但是这也不是韩艺信口胡说。 李世民在位的时候,就一句话,你要不听,我就扁你,吐谷浑跳,就打吐谷浑,可汗都给你们换了。高昌跳,直接给灭了。高句丽跳,也是立刻出兵,要不是李世民突然死了,那三十万大军可就开赴高句丽了。虽说这后面是有些乱来,但也正是因为李世民出兵果断,又大棒加红枣,将周边民族训的是服服帖帖,因为大家都知道李世民脾性,你要敢跳,他就真的会打你,不开玩笑的,你要听话,他就会对很好,因此都非常听话。 可是李治刚一即位,阿史那贺鲁就跳起来,吐蕃也是小动作不断,这是因为李治刚即位就主张休生养息的政策,朝廷上下都是非常赞成,这绝对是对的,要不这么搞,这国家可就完了,只是李治这气量忒也大了,宁可吃点亏,也不想大动干戈,而且长孙无忌又退位了,更加不得了了。 不过李治也是一个有雄心的皇帝,不是一个懦弱的皇帝,他不愿意老是站在李世民的阴影下,韩艺这话真的是刺痛了他,你老子一句话就可以摆平两国之间的问题,你出兵都摆平不了两个部落的争斗,这差距真是忒也大了。 李义府可不傻,他当然了解李治,其实不了解,光看李治这脸色,他也能明白呀,诚惶诚恐道:“陛下,臣没有这意思,臣只是担心——!” “爱卿毋庸解释,朕就是希望能够听到不同的意见。”李治神色一变,笑着摆摆手,突然看向李绩、任雅相、许敬宗三人,道:“不知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韩侍郎说得对,我大唐泱泱大国,中原之霸主,何许看他人脸色。”许敬宗赶紧说道。 他可不傻,平时可以不顾李治的心情,啰嗦两句,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可是不能乱来的,因为这是李治的心病呀。当初李世民更加喜欢李泰,就不太喜欢李治,觉得李治不像自己,优柔寡断,缺少一分霸气,李泰要更加聪明一些,是长孙无忌他们这些大臣从中安排,各种阴谋诡计,才扶得李治上位,其实这是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的胜利,不是李治的胜利,所以李治非常渴望证明选自己是对的,我才真命天子。 连许敬宗都这么说了,李绩、任雅相当然支持韩艺。 李治点点头道:“其实朕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弘化公主怎么说也是朕的族姐,是皇亲国戚,如今她登上可汗之位,朕若都不保护她,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朕,连自己的姐姐都无法保护,百姓们还能奢望朕会保护他们吗?大唐不但要出兵驻扎,而且还要明确得告诉赤海、白兰等部落,它们若再敢挑起事端来,朕就让他们整个部落都消失。” 李治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的皇帝,竟然说出这等话来,虽然语气还是非常温和,但许敬宗他们都知道,韩艺的这一番话确实将他给激怒了,不得不说,也只有韩艺敢这么说,他们是不敢,万一没有说好,李治就会对他们发飙的。 韩艺高呼道:“陛下圣明!” 李治微微一瞥韩艺,一语双关道:“这都是爱卿的功劳啊!”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韩艺的激将法,但是韩艺说得很对,他的确不应该再往后退了。 其实在此之前,韩艺跟李治是一个德行,都是鸽派来的,就是不想打这仗,只想维持现状,因此他是穷尽洪荒之力,阻止战争的发生,可是他越是这样做,战争却爆发的越快,越凶猛,因此他才改变思路,不能一味的用红枣去哄着对方,那禄东赞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岂会因为他的花言巧语,而放弃自己的宏图伟业。 这也让韩艺受益匪浅,他渐渐明白过来,大唐想要做主,让自己的话语更具有权威,首先就得挥起大棒来,打不打是另外一回事,你要不亮出大棒,是没有人会听你的。 李治又道:“但不管怎么样,吐蕃王已经写信来谢罪,朕也不希望将先帝建立起的与吐蕃的关系,毁于一旦。这样吧,李中书,你替朕拟写一封回信,告诉吐蕃,朕也希望两国能够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关系。但是同时也希望吐蕃不要再与吐谷浑发生战争。” 李义府颔首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向任雅相道:“任尚书,如今吐谷浑完全得依靠我们大唐的保护,因此朕希望能够在凉州、鄯州增派兵力。” 任雅相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向韩艺道:“至于出兵驻扎一事,韩爱卿上一道更为详细的奏章来。” “微臣遵命。”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不管怎么样,韩爱卿凭借一己之力,保住吐谷浑的半壁江山,化解了吐蕃与土语的争斗,并且帮助弘化公主继承汗位,稳定住了吐谷浑的局势,功劳甚大。正好高尚书久病在身,也一直在上书朕,表示已经力不从心再管理财政,希望能够致仕,回家颐养天年。而你在户部干得非常不错,朕打算升你为户部尚书,加封江都县候,食邑千户。” “微臣叩谢隆恩。”韩艺高呼道。 其实这封赏都是很虚的,就是好听一些,其实谁都知道,韩艺一直干得就是户部尚书的事,高履行早就将大权交给了他。高履行是何许人也,你瞧韩艺这回又立下大功,于是赶紧上书,请求致仕,让韩艺名正言顺的来管理户部。 李治一笑,又道:“对了,韩爱卿,听闻你还去了一趟大都护府?” 韩艺忙道:“启禀陛下,臣有事禀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买与卖,胡与汉 其实韩艺此番回来,可真不敢说是回来领功的,因为他在安西大都护府干得事,根本没有跟李治汇报过,这可不是小事。韩艺也不是成心的,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去到西北,哪里来得及回报啊,不过他干的事可还真不是突然的,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 韩艺大概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然后递上一折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商人条例?” 李治拿着韩艺递上来的奏章,这才刚刚打开,不禁就是一愣。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听得不禁眉头一皱,露出困惑之色来,这商人条例他们并不陌生,可问题在于商人条例是用来限制商人的,例如商人不准乘坐马车。可是这一份商人条例是出自韩艺这个商人之手,他们当然知道这跟以前的商人条例是大不一样的。 李治又继续往下看,越看越是惊讶,眼睛睁的老大,好似在说,还能这样玩。 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见李治面色有异,心中是万分好奇。 过得好半响,李治的目光渐渐变得困惑起来。 许敬宗知道李治已经看完了,于是道:“陛下,可否容老臣一观?” 李治一怔,将奏章递给边上的张德胜,张德胜立刻将奏章给许敬宗送去。 许敬宗接过来,立刻看了起来,目光急扫,大吃一惊,看罢,直摇头道:“不可,不可,这如何能行,这简直在胡说八道。” 李义府更加好奇,小声道:“许侍中。” 许敬宗将奏章递给李义府,又向李治道:“陛下,这可不能行呀,自古以来,皆是士农工商,怎能以商为先呢?此乃本末倒置之举。” 韩艺早就料到许敬宗他们肯定会反对的,是神色若定,古井不波,不急不慢道:“许侍中,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这西北地区自古以来皆是士农工商?我咋从未听说过,这西北有士子吗?说得跟真的似得。” “你——!” 许敬宗顿时哑火了,他下意识的就将西北看作是中原了。 李治道:“韩艺,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立刻一本正经道:“回禀陛下,臣当时也是顺势而为。不瞒陛下,当初的牧场协议和让商人去西北投资修路,在西北地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也因为如此,导致西北百姓非常崇尚买卖。臣当时也感到非常惊讶,为什么这商人在西北会受到如此的欢迎,待臣一询问,方知原来这跟西北游牧民族的习俗有着巨大的关系。 游牧民族与中原民族的生活习俗大不相同,农耕民族一直以来都是落地生根,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而游牧民族则是居无定所,走南闯北,但目的是一样,大家都是为了生计。而买卖也是生计,只是买卖讲究的就是流通,因此游牧民族的习俗与商人的特质非常吻合。而且,游牧民族中有很多部落自顾就热衷于行商。” 许敬宗道:“正是因为如此,那些胡人永远都是蛮夷,不可教化。依老夫看来,想要教化那些胡人,首先就得改变他们那种粗鲁的习俗,你看居住在中原的胡人,跟草原上的胡人可是大不相同,就是因为他们学习了我们中原的文化。” 韩艺笑道:“许侍中,你是在搞笑么?你连胡汉都分不清楚,嚷嚷什么啊!” 许敬宗恼羞成怒道:“你说老夫连胡汉都分不清?” “难道不是么?”韩艺哼道:“何谓胡?何谓汉?你让胡人梳发髻,穿长衫,你分得清他是胡是汉么?胡汉之分,须得因地而议,生活在草原上放马牧羊就是胡人,生活在中原耕地种桑的就是汉人,这习俗是能改的吗?要改,行啊,你去让胡人在草原上种出粮食来。” 许敬宗争辩道:“你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老夫说得是礼仪人伦,放马牧羊与耕地织布没有区别,我们在西北也可以推行士牧工商,你说得那些并不是以商为先的理由。” 韩艺笑道:“我方才就说了,我那是顺势而为,不是我要强行要以商为先,是西北地区的百姓本就崇尚行商。你要以士为先,那你说该如何让那些胡人接受你的这个理念。你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玩笔墨,玩诗词,胡人能是汉人的对手么?而士子最终的出路是仕途,如果遵从士农工商的话,那胡人很自然会降为二等百姓,与部曲无异,因为他们很难考上仕途,永远无法登上仕途之路,你认为那些胡人会答应吗?而且,这与先帝独爱之如一的思想可是背道而驰的。” 许敬宗哼道:“既然我大唐统治了那里,那里百姓便是我大唐的子民,那当然得按我大唐的制度来定。” 韩艺笑道:“许侍中,我如今才发现,原来一向求贤若渴的太宗圣上,竟然遗漏了你这一位经天纬地的人才,当初商量如何统治东突厥旧地时,你就应该出声,告诉先帝,你有办法推行我中原的礼仪人伦,我中原的文明文化,我中原的人文制度,干嘛费神册封可汗,直接派许侍中你去管理不就得了。” 说着,他向李治一拱手,道:“陛下,臣无能,你还是让许侍中去办这事吧,我坚信许侍中能够让草原上的百姓接受士牧工商的制度和我中原的礼仪人伦。” 李治沉眉道:“这国家大事岂非儿戏,你身为朝廷重臣,怎能意气用事。” 他当然知道这事不简单,要是如许敬宗说得那么简单,那李世民早就这么干了,这都护府可是起源于汉,可才维持多久,就被胡人给推翻了,因此李世民才本着以德服人的思想去统治少数民族,只要你们别给我惹事就行了。 韩艺垂首道:“臣有罪。” 此时李义府也已经看完,然后双手送给李绩,这便又向李治道:“陛下,这胡人本就不知这礼仪人伦,是以商为先,还是以士为先,臣以为倒不是很重要,可是韩侍郎提出的这税法,臣倒是以为不妥,税收乃国之大事,理应由朝廷来决定,怎么能让那些酋长来定税?而且这种交税,仅限于地方上与百姓的关系,对于国家财政毫无益处。” 韩艺笑道:“李中书此言差矣,如今户部每年都得给各个都护府拨钱,如果采取这一套税法的话,至少可以减少国库的压力,怎能说是毫无压力啊!” 李义府道:“如今我大唐才刚刚征服西北地区,暂不收税只是权宜之计,将来还是会征税的,可若采纳韩侍郎的税法,将来可就不好变动了。” 韩艺呵呵道:“李中书,西北的确才刚刚征服,可是东突厥旧地呢?可有不少年了吧,而一直也不设常赋,朝廷也一直满足于征收纳贡。为什么李中书不建议陛下在东突厥旧地征收常赋,我这税法虽不如中原税法带来的效益大,但至少也是明文规定,是以常赋,比起羁縻制度,是一种进步,并且还深得西北各部落的推崇,为什么明显的进步,落到李中书嘴里,就变成了毫无益处,我真是费解。如果李中书能够想办法在东突厥旧地征收常赋,并且不引起纷争的话,我就收回我的话,并且向李中书赔礼道歉,如果李中书能够我这位学生,我愿意拜你为师。” 李义府要有这个能耐,他就早上位了。 他跟许敬宗都是读书人出身,当然是遵从古制,而且看不起胡人,韩艺这一套完全就是颠倒过来了,太过于超前,因此他们没法接受。 可不管怎么说,韩艺都是进一步加强了朝廷对于少数民族的统治,以前都是隔三差五上个贡,朝廷还得回馈礼物,类似于藩国与宗主国的关系,但是韩艺这么做,至少每年都有税赋,可别小看这一点点税收,这可是很大的进步啊。 李治突然道:“行了,你们先别打断的韩艺话,先听韩艺说完。” 许敬宗、李义府立刻退下。 李治又向韩艺道:“你继续说下去。” “是!” 韩艺道:“臣之所以去西北,盖因苏老将军的邀请,原本是没有这打算的,因此这一切真的是臣临时起意,而非是早就计划好的。为什么臣会这么做,就是因为当臣到了西北,看到令臣惊讶的一幕。” 李治哦了一声道:“是什么?” 韩艺道:“就是汉人与胡人在西北地区相处的非常融洽,大家不分彼此,团结一心,共同努力,这与臣上回去西北可是截然不同。” 李治惊讶道:“此话当真?” 韩艺道:“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前去视察,臣绝无半句虚言。” 李治又问道:“那这是为何?” “皆因为通商。”韩艺道:“当初朝廷鼓励商人去西北行商,中原的商人带去了大量的财富,以及西北百姓日常需要的商品,而当时西北百姓正需要这些,需求供应,一拍即合,二者完全没有敌对的理由,而且大家都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就是赚钱,这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如今两边却是志同道合。 再来就是两地的习俗本就大为不同,哪怕是在中原地区,各地的风土人情皆为不同,尚有乡绅在旁辅助,更何况中原与草原。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原因臣先前也已经说过了,但是朝廷必须让两地融合在一起,反之,如果隔阂越大,老死不相往来,互不相识,那怎么能说是一个国家的子民,这矛盾只会日益加剧。 但是让农夫去西北,显然是不可能的,士子也是不可能的,唯有商人愿意去西北。这买卖买卖,是不可分离的,只有一方的话,那铁定玩完。如果以买卖来联系两地的话,那么就能紧紧的将两地百姓糅合在一起,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臣才建议在西北以商为先的原则。”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大统一进程 李治听得是若有所思,时不时还点点头。 其实韩艺这话很好理解,中原人士看不起胡人,也不愿意跟胡人来往,官员去到西北,通常都被视为被贬,唯有商人除外,但是如果你要彻底统治西北,那么当然促进两地的来往,商人就是唯一选择。 韩艺继续说道:“一直以来,中原王朝都希望能够推行汉制,但是无一成功,因此先帝才采取羁縻制度,以胡人制胡人,但是这种制度非常松散,阿史那贺鲁已经让我们吃了教训,可见其中有着许多不安因素。因此臣认为还是加强统治,不再以胡人胡制来治胡人,应当全面推行我们中原官府制度。 但是一味的照搬全抄,是铁定不行的,其中细节还是需要改变的,整个商人条例虽然确定了以商为先的准则,但同时将权力赋予了官府,这规矩虽是他们自己立的,但是确有官府来全权执行,等于权力还是在官府手里,如果陛下采纳臣的建议,就可以在西北各个地区建立州府县,设立官府。 而因规矩又都是他们自己定的,因此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排斥官府的存在。再来,如果朝廷允许西北以商为先的原则,是可以让当地百姓看到朝廷是一心在为他们着想,帮助他们致富,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比起阿史那贺鲁而言,要好得多,那他们当然会以自己是大唐子民而感到幸福和自豪。这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答应遵守一个国家,一个君主的基本原则的主要原因。 反之,如果用大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威逼他们低头,他们的确会低头,但是他们心里可不会这么认为的。先帝以德服人,但仅限于先帝自己,因为先帝有着令人臣服的魅力,而且当时的情况与如今已经是大不相同了,因此这是不可持久的。因为这人都是现实的,不管是中原百姓,还是草原上的百姓,没有饭吃,他们就会造反,因此臣认为最终还是得以利益服人,只要百姓生活的好,那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 李治点了点头。 其实在阿史那贺鲁叛乱之后,李治本来就没有打算再继续走李世民的政策,也就是羁縻制度,因为大唐册封的可汗,几乎是将所有的权力都握在手里,就有一个都护府在那里制衡,但只要中原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很快就能起誓,因此李治希望能够加强对地区的统治,这样才是长久之计。那么必走的一步,就是推行汉制,设立正常官府,确立州县制度,这样才能有效的管理,并且将权力分散开来,不是集中在一个可汗手里,但要这么容易,那早就干了,而如今韩艺的这个商人条例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是能够促进朝廷对于西北的统治。 权衡利弊,韩艺这一步棋明显是进一步加强了统治。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绩看出了李治的心思,这才道:“陛下,韩侍郎的这一道奏章,虽有不足之处,但很明显是一种进步,而治理国家,本就需要耐性,若想一步登天,只怕会得不偿失,何不先就这么做,等到以后,再慢慢修改。” 李治笑道:“司空之言,甚合朕意,但此事事关重大,朕还得再慎重考虑一下。今日就到此为止,你们先告退,韩艺留下。” “臣等遵命!” 等到李义府、许敬宗、李绩、任雅相退了出去。李治斜目瞟了眼韩艺,过得片刻,他冷冷一笑道:“韩爱卿,你这先斩后奏的手段,可是玩得出神入化,连朕都叹为观止。” 韩艺急忙行礼道:“微臣知罪,但微臣也是没有办法,还请陛下宽恕微臣。” “是吗?” 李治哼了一声,道:“包括欺骗朕吗?” 韩艺当然知道李治口中的欺骗,指的就是韩艺猜测吐蕃可能会进犯大唐,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李治可不蠢,他哪里看不出吐蕃根本就没有进犯大唐的打算,韩艺也不可能看不出,那么肯定是韩艺故意骗他的。 韩艺也没有打算欺瞒李治,甚至连借口找好了,道:“臣绝非有意欺瞒陛下的,只是当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大唐再做更多的考虑,如果臣据实已报的话,许侍中、李中书他们肯定会加以阻止,陛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让司空前往凉州,若非如此的话,也不能让禄东赞相信我大唐是真的打算出兵向他们宣战。” 李治道:“万一禄东赞一意孤行,你可知道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韩艺道:“回禀陛下,禄东赞之所以敢策划那一场刺杀行动,就是算准我大唐不会出兵,因此臣认为禄东赞也没有准好跟我大唐为敌的准备,只要大唐稍微露出獠牙,禄东赞自然就会撤兵。陛下,微臣始终认为,禄东赞一心想夺取吐谷浑,这意在西北,倘若让禄东赞占领吐谷浑,就等于扼住我大唐咽喉。” 李治叹了口气,道:“其实朕也认为那一场刺杀,十有八九是禄东赞策划的,如今朕也知道他们的意图,朕对此是非常生气。” 韩艺一愣,又道:“那陛下方才——!” 李治不等他说完,就道:“不仅如此,朕还知道禄东赞托人送了不少钱财给李义府,希望李义府为他们吐蕃说好话,借此来麻痹朕。” 韩艺惊讶道:“原来陛下你都知道啊!” 李治呵呵道:“你都看出来了,朕难道看不出。” “陛下圣明!”韩艺讪讪一礼,又好奇道:“那陛下为何——?” 李治道:“因为朕是君主,君主一言九鼎,如果朕方才袒露了心声,那么大唐与吐蕃的关系可就不能挽回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要对吐蕃出兵,这需要下很大的决心,父皇当初可都未曾下定这个决心。东边尚有高句丽尚未消灭,西北也未完全在我大唐的统治之下,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国力损耗过大,东西两边必将生出祸端,这会直接将我大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朕不但不会追究,而且还会继续加强与吐蕃的来往,维持两国的关系,等消除这后顾之忧,再给吐蕃一点教训。” 原来他是将计就计,厉害呀,连我都骗过去了!韩艺心中冒出一丝惧意来,嘴上却道:“陛下圣明!” “至于这商人条例么?”李治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将这商人条例用于西北,的确是进一步加强了朝廷对于西北的统治,可若是用于中原的话,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尤其是你那一套税法,过于大胆,万一影响到中原地区,你可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这自古以来,税收对于统治阶级而言,那就是根本所在,你掌控不了税收,你就不能说你是皇帝,世上什么最难,就是让人将钱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放在你手里。 而韩艺的这一套税法,得看放在那里,放在西北那是加强统治,因为西北没有官府制度,只有大都护府,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只要你做了一点点事,那都是一种进步。 但是放在中原的话,那完全就是两回事了,因为中原已经有非常完善的制度,你这么一搞的话,等于极大的削弱了朝廷的权力,是谁说了算,这个先不说,光根据朝廷的基本开销来订税,这对于皇权而言,真是致命的,那么对于百姓而言肯定是非常有利的,因此统治阶级是不可能会接受的,西北各酋长愿意接受,那是因为税收不是给他们的,他们是交税的人,他们当然无所谓,但是李治可不同了,他可是收税的人。因此李治的犹豫其实不在于是商是农,反正草原上的百姓跟中原本就是完全不同,这没所谓的,但是你在西北搞,是可以的,但你凭什么认为不会影响到中原。 这才是李治的顾虑。 韩艺道:“回禀陛下,如果这个执行的非常好,的确会影响到中原,但却会给朝廷带来好处,而非坏处。” 李治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此税法看似限制了官府的权力,但其实是赋予了朝廷更多的权力。因为微臣这一套税法,是弹性非常大的,因地而变,因人而异,需要不断的调整。而这恰恰是均田制最为缺乏的,这能够很好的完善我朝的税法。” 李治听出那么一点意思了,“你继续说下去。” “微臣遵命!” 韩艺继续说道:“任何朝代的灭亡,这贫富差距永远都是引火线,因为利益就这么多,富人占得先机,那么只会越来越富,穷人自然就会越来越穷,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都在防止土地兼并。随着富人越富,穷人越穷,均田制的弊端就会显露出来,这穷人没啥土地,交不上税,而掌握着大量财富的富人却享受着朝廷的轻徭薄赋,这在无形中还会减少财政收入,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大唐越来越富裕,租庸调制度是需要改变的,因为如今与贞观时期,就已经大不相同,至少朝廷手中掌握的土地是越来越少,而地主掌握的土地是越来越多,那么多征富人的税,是势在必行的。如果能够让税收变得更加有弹性,随时根据国内的情况及时调整,平衡穷富,这样也能消除国内的矛盾。 不过,历朝历代但凡提出税改,都会引起非常大的纷争,因为天下百姓已经习惯了租庸调,要是朝廷突然增税的话,纵使是大政策的调整,是为了百姓着想,天下百姓都会感到不满的,尤其是那些富人,他们一定会唆使百姓闹事的。倘若这一套税法在西北取得了成功,并且对中原产生了影响,到时陛下可审时度势,完善租庸调,加强富人的税收,减低百姓的税收,这样一来,可以化解国内的矛盾,也可以充盈国库,更加能够体现陛下的权威。” 这么一说,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反而是增加朝廷的权力,而非是削弱,朝廷要增税,得有一个由头,皇帝也不能说增就增,可是当初设定租庸调制的时候,已经将这一点定为了基本国策,均田制是一脉相承传下来,要改变非常困难,有这么一套税法,可以增加变数,就给予朝廷操作的空间。 又听韩艺说道:“而陛下的担心,臣以为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在西北制定税收多少的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那些酋长,这只是因为西北的牧民习惯于酋长制度,故此由酋长来定,但是随着官府的建立,官府会渐渐取得主导,就好像乡绅与官府的关系一样。中原可没有酋长制度,百姓习惯于服从官府,那么决定税收的当然还是朝廷,就算陛下将这权力施舍出去,那又应该由谁来定呢?贵族、官员、地主,这根本不可能,中原的税收,必须得由朝廷来决定,因为没有其他人可以胜任。” 这凡事都有两面的,就看如何取舍。 李治说得对,韩艺也说得对。韩艺的这一套虽说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官府的权力,但是它的弹性比较大,可以根据国情不停的改变,而如今的均田制,税收弹性就比较小,等于就已经定死了,但是均田制能否长久下去,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目前长安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制造业正在兴起,那么税收改制肯定是势在必行,每个朝代都经历过税收改制。 这也是韩艺的一贯做法,他的变法,从来就不是说大刀阔斧的干,他习惯潜移默化,慢慢的去改变,如果出了问题还可以及时收回,这也是为什么韩艺明明推行了很多的政策,但是很少引起大家的讨论,因为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 韩艺说得很有道理,哪怕在西北,订制税收的也是酋长,酋长在当地个个都土皇帝,跟中原不就是一回事么,只不过相对而言,他们是分散的,中原是统一的,其实都是统治阶级再做决定。可见这一套税法实际上是为了平衡官府与酋长之间权力分配,因为统治异族,矛盾往往发生在这两者之间,这等于还是帝王之术,让他们相互制衡,跟百姓没有关系,只是说换了一个名称而已。 李治现在也反应了过来,这其实就是帝王经常玩得手段,不禁眼中陡然一亮,这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他只想着如何去加强统治西北,但是你要加强,肯定就要加强都护府的权力,但是如果一味的加强都护府的权力,这山高皇帝远,也是难以控制,这是一个隐患,反过来不给官府太多的权力,官府又控制不住当地的胡人,理应采取平衡措施,这一套税法可以很好的平衡他们,一个定税,一个收税,两者谁也不敢乱来。 这么一说来,对于皇权是大大的有利。 韩艺见李治目光闪闪,知道他终于想到了这一点,心想,得再给他来一剂猛药,促使拍板决定,于是又趁热打铁道:“并且,臣有把握,一旦朝廷决定这么做,五年之内,东突厥旧地必将接受朝廷的绝对统治。” 李治一愣,道:“这跟东突厥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俗语有云,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东西突厥乃是一脉相承,他们拥有同样的经历和习俗,但是朝廷一旦采取这种新得治理模式,那么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治理模式不同,如果西北边发展迅速,百姓安居乐业,繁荣似锦,那么东突厥旧地的百姓会作何想?当然会非常羡慕,这穷则思变,如何变,他们之间唯一区别在于制度,那么到时都不需要朝廷出声,东突厥的百姓自然会要求朝廷以同样的制度去管理他们。陛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道、州、县三级官府设置在东突厥旧地,加强对当地的统治。陛下其实可以将微臣的商人条例视作一块敲门砖,用他来敲开胡人的心房,让他们对中原放开怀抱,唯有如此,胡汉才能够融合在一起,从名义到实际,形成一个完整且统一的国家。”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可怕的启发 韩艺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他的建议,其实就跟做买卖一样,不谈礼仪人伦,不谈什么忠孝仁义,他谈得全都是利益,其实任何政策都会有风险,从古至今就没有一条完美的政策,哪怕国家将钱全部分给百姓,也不是完美的,因为这会让国家负债累累,到时还是得有百姓来为此买单。 如何来权衡,当然就是看政策带来的效益以及风险。 韩艺已经将《商人条例》所有的优势都告诉了李治,劣势他没有说,因为他毕竟没有当过皇帝,不知道皇帝的心思是怎样的,将优势都告诉李治,李治就可以自己去权衡。 接下来就等李治决定了。 原本来说,这等大事,不是李治一个人就能够决定的,这还得需要大臣的支持,而如今的话,韩艺与李义府分为两派,下面都有人支持他们,因此在这种局面下,李治是可以拍板,反正他答应的话,朝中肯定会有一部分人支持的,他不答应的话,朝中也会有人支持的,这是皇帝最为喜欢朝廷。在长孙无忌时代,下面得人都支持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不点头,李治点头也没有用,因为皇帝是离不开大臣的,如果群臣都反对,皇帝也不敢一意孤行。 李治听罢直接站起身来,来到殿中间,在韩艺面前踱来踱去,突然停在韩艺面前,斜目一瞥,问道:“你可知道一旦失败了,可能酿成大祸,到时所有的罪名都将由你来承担。” 韩艺道:“微臣知道,但是微臣有信心一定会成功的,因为规矩是他们自己定的,只要官府依法治理,纵使出了什么错,也是那些酋长来背,朝廷的初衷还是为了百姓考虑。” 李治听得呵呵一笑,道:“原来你已经将后路给想好了。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吧。” 韩艺立刻道:“陛下,这事不宜迟,朝廷应该立刻调遣大量的官员前去西北,赶紧建立好官府制度,稳定住西北地区,这样一来,也可以形成我们对于吐蕃的包围趋势。” 李治点点头,道:“推荐官员的名单,就由你跟吏部尚书去定吧!” 商人条例是以商人为先,他真心不太懂,要是把崔义中他们这些人安排过去,那只会适得其反,等于是在作死,因此这个人员安排,还得交给韩艺去弄。 “微臣遵命!” 李治最终还是点头了,毕竟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为了,要是能够有效的治理好西北和北边,那真的是完成了一个连汉武帝和唐太宗都无法完成的伟业,这必将名垂千史,从实际上来看,这也能使得大唐国力迅速增强,对于吐蕃和漠北地区形成绝对压制,并且就有足够国力进军西域,西域对于中原王朝始终是从未踏足的领域。 而唯一的弊端可能会对中原制度产生一点点冲击,但是即便在西北,也都是由酋长来制定,而不是每一个百姓,即便影响到中原,那也应该由朝廷商议,而且这里面有很多操作的空间,反正官字两个口,最终解释权还是在朝廷,这利益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李治当然答应。 韩艺出得两仪殿,轻轻吐了口气,但神色还是非常轻松,他先斩后奏,肯定早就想好如何跟皇帝说,只是吐蕃那一封谢罪信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同时他也低估的李治智商,其实李治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因此不想跟吐蕃发生冲突,但并不是说他对于吐蕃就完全没有戒心。 但是韩艺此时无暇去想这些,他才刚回来,还未享受家庭的快乐,急急忙忙就往宫外走去。 这才刚出的两仪殿范围,两名宫女就迎了上来,“奴婢见过韩侍郎。” 天啊!有完没完啊!韩艺很不高兴道:“什么事?” 其中一个年长宫女道:“回禀韩侍郎,皇后请你过去一趟。” 韩艺心中一声哀叹,但也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这两个宫女往花园那边走去。因为大臣不能去后宫,因此每回武媚娘都是在花园接见韩艺。 来到花园内,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坐在亭中,欣赏着园内盛开的花朵。 韩艺来到亭外,拱手一礼,道:“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武媚娘笑道:“进来说话。” “是!” 韩艺入得亭内。 武媚娘先是打量一下韩艺,笑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韩艺唯有苦笑。 武媚娘轻笑道:“你呀,每回出去,不管是去做什么,都得干出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来。” 韩艺道:“皇后,臣也不想,只能说臣比较背时吧。” “是吗?” 武媚娘道:“包括策划让弘化公主继承可汗之位?” 韩艺讪讪道:“这个臣也是审时度势,无奈之举。当时的情况,就算不让弘化公主继承汗位,也得让弘化公主垂帘听政。” “这垂帘听政倒也正常。”武媚娘道:“但是让女人去当可汗,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呀,不瞒你说,我当时听了,都吓出一身冷汗来。” 韩艺道:“皇后说得是,这听上去,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但是吐谷浑当时的情况,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我也听说了一点。”武媚娘道:“而且我也理解你这么做是为了大唐着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可汗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弘化公主乃是一介女子,她也定未想过她有朝一日能够当上可汗,她并未为此做好准备,也不具备这方面的才能,她真能够治理好吐谷浑么?要是出了差错的话,朝中肯定会有不少人弹劾你,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冲动了。” 韩艺道:“不知皇后是否知道,当时弘化公主曾去鄯州借兵,并且再极短的时间内,夺回了伏俟城,而且臣与弘化公主有过几次的讨论,弘化公主展现的才智和胆识,已经超出不少男人,甚至与胜过河源郡王,臣相信她一定能够治理好吐谷浑的。” 心里却也纳闷,为何她偏偏对这事感兴趣?难道这事给她带来了启发,为今后她成为千古第一女帝埋下伏笔,不会吧!难道我带来的不是蝴蝶效应? “但愿如此!” 武媚娘一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揽得越多,你就越会成为众矢之的。” 难道她只是关心我?是我多想呢?如今的她应该还不敢有这一份野心吧!韩艺还真有一些捉摸不透,道:“多谢皇后的教诲,臣一定谨记在心。”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闲话就到此为止,我今日找你来,可是有件要紧的事。” 韩艺愣道:“不知皇后说得是什么事?” “当然是昭仪学院的事。”武媚娘很恼火道:“你难道忘记你走之前,曾设放出风去,说昭仪学院将会建立新得学院,并且采取学费制度,如今天天有不少人来找我或者我母亲,打听这事,我当时也松了口,可没有想到你会去那么久,如今昭仪学院已经开学,这新学院却还未有着落,他们是更加着急了。另外,士族学院如今完全模仿我们昭仪学院,很多原本想来昭仪学院的人家都已经跑去士族学院了。” 韩艺哭丧着脸道:“皇后,这不能怪臣呀,臣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多意外。” 武媚娘道:“我没有怪你,但是你赶紧得将这事给办了。”说着,她又道:“罢了,罢了,反正你都回来了,这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刚刚当爹,在家休养几日,再来处理这些事吧。哦,差点忘记跟你说一声恭喜了。” 韩艺听得感动不已,这的确是他目前最为需要的,忙拱手道:“多谢皇后体谅,微臣感激不尽。” 武媚娘笑道:“我去看过一回,模样简直就跟无衣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是那股子机灵劲可又像极了你。” “是吗?” “你前面不是回去了么,怎么,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见着?” “臣刚回到家,陛下就派人来召我入宫。” “陛下也真是的,一点也不通人情,这事虽重要,但也不是什么一刻都等不了,犯得着这么急着召你入宫么。” 说得你好像挺近人情似得!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言不由衷道:“臣本应该及时入宫向陛下汇报的。” “是吗?”武媚娘一笑,她太了解韩艺了,你就不是这么一个人,道:“我看不像,说不定你心里还在埋怨又将你给叫来了。行了,你先回去吧。”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微臣告退。” 出得皇宫,韩艺是拼了命的往萧府赶。 回到萧府,只见大厅内站着不少人,萧锐、大姑姑、二婶!一群人围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团团转,儿子,儿子,你爹来了!韩艺心里是既激动,又忐忑。 倒是萧锐先看到韩艺,呵呵道:“贤婿回来了。” 韩艺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入得大厅,上前行得一礼,道:“小婿见过丈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锐笑着打量着韩艺,语气却好似胸口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肯定是知道韩艺被刺杀一事。 这时候二婶跑着一个小婴儿来到韩艺面前,拉着婴儿的小手,道:“闹儿,你看看谁来了。” 韩艺激动得看向那个婴儿,真如武媚娘所言,眉目清秀,像极了萧无衣,但是一对小眸子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嘴里咬着手指,斜目瞧了眼韩艺,好似在打量韩艺似得,却又夹带一丝萧无衣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十分可爱,惹得二婶、大姑姑他们都笑了起来。 韩艺也被逗乐,又看向二婶,“闹儿?” 二婶道:“这是无衣给他取得乳名,你这儿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闹腾的很,非得让这一屋子人围着他转,他才开心。” 那大姑姑呵呵道:“这可是像极了无衣呀。” “是吗?”韩艺笑道。 萧锐呵呵道:“你大姑姑说得没错,从无衣出生到如今,无衣什么时候让人省心过,你看看她这当母亲,这才带了一个时辰,就开始喊累了,这不,又回屋休息去了。” 说罢,他们又笑了起来。 韩艺突然拱手道:“这些日子真是多谢姑姑婶婶的帮忙,韩艺感激不尽,请受韩艺一礼。” 那大姑姑忙道:“韩艺,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二婶也道:“姐说得是,再说闹儿也是可爱的紧,我们也是非常喜爱闹儿,要真有一两日不见,心里还挂念着。对了,你要不要抱抱看!” “这个——我这粗手粗脚的,又不知道轻重,等他长大一会儿,我再抱吧。”韩艺暂时还真不敢抱。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 报答 虽然是姑爷回来了,不是嫡长子回来了,但是这位姑爷在萧家的地位可是不低呀,比嫡长子没得差,而且还是立下大功回来,萧家上下立刻忙碌了起来,准备着晚宴,为韩艺接风洗尘。 .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大厅里面,而且应韩艺的要求,二婶她们这些妇人也出席了,要是按照礼法的话,尤其是在萧家这等贵族世家中,男女是不能同桌就餐的,但是韩艺执意要如此,萧锐也只能由着他去了,今日你最大。 按理来说,这今晚的主题要么是萧无衣母子,要么就是为韩艺接风洗尘,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今日的主题竟然是二婶她们这些妇人。 韩艺拉着萧无衣来到她们面前,向她们一一敬酒,情真意却的感激她们照顾无衣母子。倒是弄得二婶她们都不好意思,她们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好歹也是萧家的外孙呀,又不是帮别人带。 可是对于韩艺而言,这一份情义却是难以用感激之言来形容的,因为在那些日子里面,原本是他应该陪在萧无衣身边的,但是他没有做到,是二婶她们在尽心尽力照顾萧无衣母子,并且照顾得无微不至,不管背后是否还包含着其他的原因,但是韩艺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感激她们为萧无衣母子做得一切。 然而,这一番感激之后,这亲情仿佛得到了升华,氛围要更加浓烈,至少在这一刻,大家都将彼此视作家人,完全没有任何隔阂,说起话来也随便多了,时不时响起阵阵笑声,尤其是说到萧无衣小时候事,大家更是捧腹大笑,唯一萧无衣还在一个劲的争辩。 萧锐虽然没有跟他们一样,但就也跟着呵呵笑几声,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越发得喜欢这位女婿了。 然而,其中最为开心的就是韩艺,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韩艺的感受,那就是幸福。 当下萧家的气氛,韩艺真的非常非常享受,一种前所未有的的满足感,充斥在心房,这是他一直最渴望的感觉,就是家的温暖。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婴儿带来的。 谢谢你!儿子! 韩艺真的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他此时对自己儿子充满着感激。 这吃过饭后,大家又围着闹儿玩耍了起来,这闹儿一到晚上就精神奕奕,又喜欢一群人围着他的感觉。不过这闹儿还真是如萧无衣所言不是一般的难搞,韩艺一时兴起,就在儿子面前变了一个魔术,逗得儿子是格格大笑,但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只要韩艺停下来,闹儿就哇哇大哭,哭得那是撕心裂肺。 这韩艺头回当爹,哪里狠得下心来,只能不断的变啊变,变得手抖在颤动,萧无衣完全没有救他的意思,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直到韩玄牝饿了,要喝奶了,这才放过韩艺,差点没有将韩艺给累趴下来。 “呼!” 这女眷退下之后,韩艺是长出与口气,只觉带孩子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啊! 萧锐呵呵道:“贤婿呀,你放心,有你二婶她们帮忙,不会让你太费心的。” 韩艺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丈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萧锐抚须一笑,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又道:“不过贤婿呀,你这出去一趟,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好在当消息传到长安来的时候,你已经安全了,这当时无衣可是怀有身孕的,要是又跟上回在西北一样,那可就麻烦了。” “是是是!” 韩艺是连连点头,道:“丈人教训的是,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今后我尽量还是别出门的好。” “这可由不得你来做主。”萧锐呵呵一笑,突然又叹了口气道:“我与河源郡王也算是见过几回,没有想到这才多久,他就——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韩艺道:“要我说呀,应该是高处不胜寒。” 萧锐感慨道:“是啊,高处不胜寒。” 韩艺不太愿提起这些事,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道:“丈人,我听说二婶他们的儿子已经成年了。” 萧锐一愣,哪里不知道韩艺想要说什么,道:“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萧家有门荫庇佑,他们入朝为官,也是迟早的事,你在朝中稍微照顾他们一下,就足以报答你二婶他们的恩情。其实啊,是我们萧家已经欠你不少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是许多贵族子弟入朝之后,也都是平平无奇,不上不下的,不然的话我这田舍儿哪能高居庙堂,这就是他们娇生惯养长大的,纵使满腹经纶,也只会纸上谈兵,难以更进一步。” 萧锐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道:“那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小婿认为门荫制度只能帮助贵族轻松入仕,但是能够有多大的作为,还得由能力来决定。如果二婶她们的儿子只想享受生活,那我建议就别入仕途,可以去昭仪学院当老师,或者去皇家训练营,但是如果他们有抱负,有志向的话,再像以前那样是不可能的,需要好好历练一下。如果他们想要入仕的话,小婿建议让他们去西北好好历练一下。” “西北?” “嗯!”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让他们继续待在长安、洛阳,只会沉迷于声色犬马,这样成不了气候的,必须要让他们受点苦,明白当官可不是那么的简单,而如今西北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变革当中,在那里当官,可以得到非常好的历练,而且晋升的机会非常大,因为朝廷如今非常看重西北地区,一旦成功的话,前途将不可限量。另外,如果能够将西北治理好的话,那么他日回到中原,处理任何事都能够做到游刃有余。并且如今西北的官员,都是一些正直且有才干的官员,像苏定方、裴行俭、来济、韩媛等人,个个都是怀有经世之才,能够在他们身边学习,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萧锐稍稍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这人啊还是需要历练的,照顾可是照顾不来的,好比说萧晓,我曾一直都为他担心,甚至于只要他不在外面惹是生非,就算天天在家好吃懒做,我都愿意,没想到他这一去训练营,整个人都变了,这可多亏你啊。” “哪里,哪里!”韩艺谦虚一句,又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萧晓啊!” 萧锐哦了一声,道:“年初的时候,萧晓跟小蒙他们就去地方上轮班去了。” “对对对!我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韩艺连连点头。 萧锐沉吟片刻,道:“行,这事我会跟无衣的大伯他们商量一下。你这赶了一天,肯定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是一点也不累呀,我现在浑身可是充满了力量,我要发泄!韩艺出了大厅之后,并未急着回屋里,而是跑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韩艺回到屋内,只见一个大美人躺在卧榻上看书,娥脸杏眉,雪肤滑嫩,两颊嫣红,一抹风情藏在眉间,秀色可掩古今,外披紫色纱衣,里面一件乳色绸质襦裙,那因生孩子而变得更加丰满动人的身材,透着若隐若现的性感,不得不说一句,萧无衣对于穿着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她也不在意这些,但是她搭配的就是非常惊艳,看得韩艺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响,欣喜若狂,看来她已经是有准备了,我喜欢。 萧无衣见得韩艺来了,却幸灾乐祸道:“你这回知道你儿子有多么难带了吧!”风情骤减,女魔头的气质展现无遗。 韩艺瞪了她一眼,走了过去,坐下来道:“你还好意思说,方才笑得很开心哦,都不知道帮帮我。” “帮你?”萧无衣哼道:“我才没有这么傻了,万一那小子又粘上我了,那我岂不惨了。” “嘿!看来我今日不振夫纲,你还非得上房揭瓦了。” 韩艺说着就是一个饿虎扑食。 萧无衣根本不知道这是套路来的,一时反应不及,被韩艺给压在身下。 “你想干什么?” “嘿嘿!你就别装了,穿的这么性感,还问我想干什么?”韩艺眨着眼,很是yinjian。 “什么性感?我平时在家都是这般穿的啊!”萧无衣懵逼道。 装!使劲的装!我要用行动来戳破的你谎言。韩艺嘿嘿一笑,不答这话,一手悄悄攀上一座高峰,轻轻一捏,惊喜道:“夫人,你这里好像大了一点。” 萧无衣娇呼一声,满面酡红,急得一手按住他那作怪的大手,美目睁圆,愤怒道:“你又骗我!” 韩艺一愣,道:“我什么时候又骗你呢?” 萧无衣道:“你不是说只要我不想生,就不生了么?” “对啊!我没有骗你啊!”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韩艺愣了半响,难道她不是在暗示我交作业?不会吧!激动道:“拜托!我只是答应你不生,可没有允许你当寡妇。” “可是!” “呐呐呐!”韩艺急急打断她的话,道:“这你就别多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想你想得都已经快发疯了。” 萧无衣听得心头一软,一抹甜蜜令她十分受用,纠结道:“可我又怕怀上。” “放心,这我能够控制的。” “这怎么控!” 她话未说完,韩艺已经亲吻了上去。 韩艺憋了大半年的火,昨夜一夜缠绵,岂能尽数泻去,而萧无衣同样是空旷的大半年,她心里虽然是抗拒的,但是身体还是诚实的,被韩艺撩拨几下,便也沉沦了下去。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 不早不晚 芙蓉帐下,红潮翻滚,春意盎然,正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没有什么更比这闺房之乐,能够尽诉相思之苦。 有些时候真的不要太多的言语。 翌日! 当韩艺睁开的瞬间,就觉得内心充满了幸福感,只觉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美好,仿佛就跟做梦似得,他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白色的轻纱帐篷。 “你在看什么?” 忽闻边上有人轻声问道。 又觉脖颈间一阵酥痒,韩艺斜目一瞥,原来萧无衣又在他怀里拱了拱,紧紧得贴着他,将螓首枕在他脖颈间,又见萧无衣美目半合,一副还没有睡饱的样子,似乎也就是随口一问,不见得非得回答,可是美人不管是怎样的状态,都会给人一种别有风情的感觉,微微一笑,一手搂住她,轻轻摩挲着,“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幸福。” “难道你以前觉得不幸福么?”萧无衣说着又发出一声呢喃。 “当——当然不是!” 韩艺翻着白眼,这女人的思维总是那么古怪,沉吟片刻,道:“但是——怎么说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许敬宗此时骂我两句,我可能笑着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萧无衣闻言“噗嗤”一声,又道:“那如果许敬宗让人刺杀你呢?” “那他就死定了,我儿子才刚刚出生,他就。”说到这里,韩艺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已经知道了。” 萧无衣轻轻点了下头,道:“夫君,你有没有办法,让陛下召禄东赞来长安?” 韩艺道:“你想干嘛?” “刺杀他!”萧无衣哼道:“堂堂宰相,竟然用这么卑鄙无耻的伎俩,我也想让他尝尝看。” 韩艺呵呵道:“这个问题你能否等我一些日子再说。” “为何?” “我现在心情太好了,心里恨不起来,不能与你同仇敌忾。” 萧无衣轻轻一笑,突然翻身趴在韩艺身上,眨着闪亮的美目,问道:“对了,听闻弘化公主成为了吐谷浑可汗?”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韩艺笑着摇摇头,道:“你不会又想当可汗吧。” 萧无衣直摇头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可汗,这太累了,说句话都得三思而后行,而且有些时候心里明明记恨谁,却又不能说出来,还得好声好气的说,我还是喜欢皇家警察,可以扬善惩恶。”说到这里,她又道:“不过你说弘化公主她能够掌握压得住下面的人么?” 韩艺道:“我对她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她的确不同于一般女子——!” 萧无衣呸了一声,道:“什么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就是一般女子好么,只是你们男人向来就小觑我们女人,什么都不让我们女人做,偶尔有个别女人做出什么事来,你们就说巾帼不让须眉,这都是你们男人那傲慢的偏见而已。” 晕倒!忘记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了。韩艺苦笑得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而且你知道我是支持你的,鼓励更多的女人参加劳动,不过,这事没有那么的简单,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情况,更多的是为了和谐,如果男女相互竞争的,家庭就会出现许多矛盾,谁来顾家呢?因此我觉得要尊重女性,削减一些对女性不公的压迫,但同时也要尊重传统,因为传统不会是编造出来,它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男女必须要分工明确,这女人还是得以家为主。” “你在讽刺我!” “天啊!” 韩艺诚惶诚恐道:“我绝无此意,其实我觉得你这位母亲做得挺不错的。” “是么?那你说来听听。”萧无衣眨着眼道,她很喜欢韩艺的夸奖。 韩艺正儿八经道:“别的就不说了,至少你能够为了咱们的儿子跑着去上茅房,这就是一种无私的爱,我相信如果没有其他人帮忙,你同样也能够做得非常好,其实你比你想象中的要优秀的多,只是说你总是带有偏见看自己,这是不行的。”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道:“算你会说话,这回就不与了计较了。” 韩艺郁闷道:“难道没有奖赏了么?” “你少打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可要起床去看儿子了。” “对!咱们一块去!”韩艺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当爹的人。 萧无衣瞧他这萌萌的表情,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被韩艺狠狠夸奖一番后,萧无衣突然焕发了自信,觉得自己是一个好母亲,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去到梳妆台打扮。 夫妻二人洗漱完之后,就急急赶去二婶那里,看韩玄牝。 不过小闹儿刚刚睡下,这小子就爱折磨人,晚上是精神十足,白天就一个劲的睡,这也是最令人头疼的地方。 韩艺让二婶她们先去休息,自己与萧无衣坐在韩玄牝身边,轻轻摇动着摇床,与萧无衣耳边私语,谈论着儿子五官像睡,轮廓像谁,满满都是幸福感。其实他这一对儿女,大部分人长得都说像母亲一些,韩艺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日他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总觉得有点像前世的他,尤其是眉毛,虽然清秀,但是不像萧无衣的眉毛,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当然,这可不能说。 过得半个时辰,这大姑姑就来接班了,韩艺又与萧无衣去陪着萧锐吃早餐,萧锐似乎也知道他们回来,因此一直在等他们夫妻。 如今萧锐可也算是享尽天伦之乐。 可这早餐刚刚吃完,一个下人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老爷,民安局程总警司、李警务司、韦给事、长孙少监在外求见,说是来向姑爷道贺的。” 韩艺听得一脸懵逼,“哇!这儿子出生这么久了,他们现在才来道贺,这也太早了一点吧!” “不早——不不不,是不晚,也不对,是刚刚好。”萧锐被韩艺弄得词不达意,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 萧无衣幸灾乐祸的偷笑几声,又道:“夫君,在小闹儿刚出生时,他们都是派女眷来,还有就是大伯他们,以及我爹爹的好友,你的朋友都还未来。” 韩艺瞬间明白了,他要不在,人家来了也没有意思呀,即便是来了,说不定他还不知道对方来过,这么好的一个套交情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白白浪费掉。 萧锐站起身来,拍拍屁股道:“正好老夫今日约了玄奘大师研讨佛经,老夫就先走了。” 韩艺纳闷道:“丈人,没有这么巧吧!” “这老夫骗你作甚。” 萧锐笑呵呵的就走了出去。 萧无衣嘀咕道:“爹爹越来越狡猾了。” 韩艺道:“你也看出来了。” “都是让你给带坏了。”萧无衣斜目一瞪。 我带坏丈人?靠!我连青楼都没有请他去过啊!韩艺甚觉冤枉,他可是最烦招待这些人了,要是萧锐在还可以帮他分担一些,而且,他现在更享受的家庭带来的幸福,哪里想应酬这些俗事。 但是没有办法,这人都已经来了,他也只能出门相迎,萧无衣也回到后院去了,将场子给韩艺腾出来。 “哈哈!韩艺,都说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果然不假啊!” 这韩艺刚刚迎出来,就听到程处亮那粗犷的笑声。 韩艺哭笑不得道:“什么大难不死,没有这么夸张。” 李思文道:“可我们听到的消息可是惊险万分啊!” 韩艺随口道:“那是以讹传讹呗。”他可不想多说什么,有事说事,没事你们赶紧闪人。 韦待价笑道:“我看不然吧,弘化公主都已经当上可汗了,其中过程一定是曲折离奇。” “对对对!”程处亮凑过来,道:“你快与我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嘿!你们是来道贺的,还是来听故事的!韩艺看到这一张好奇的莽夫脸,甚是无语 还是人家长孙延知趣,拱手笑道:“韩艺,恭喜,恭喜。” 韦待价他们才立刻反应过来,一脸尴尬的向韩艺道喜。 总算是拉回正题来了,韩艺这才将他们请到厅内,心想,得先发制人,不然他们又会问东问西的,这得扯多久啊。于是问道:“几位,最近民安局和皇家训练营那边还好吗?” 李思文笑道:“皇家训练营倒是进行的很好,不过就是你没有来,当初承诺的增招学生,一直都没有开始,很多人都有怨气了。” “这都是小事!”长孙延道:“最主要的还是关于民安局在地方上的建设。” 他可是务实的,对于他而言,道贺就是一句道贺,没有什么可谈的,礼物也早已经送到了,他来肯定是带有公务目的来得。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道:“怎么?难道又出事呢?” “事倒是没有出事,只是在今年年初时,我们认为长安已经可以从容面对,因此我们将民安局进一步扩大,其中也包括洛阳,可是在一些县里面,尤其富裕的县城,县官与乡绅联合起来给民安局施加压力。”长孙延道。 韩艺皱眉道:“县官与乡绅联合?” 长孙延点点头道:“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永宁县,因为永宁县地利位置极为重要,连通着洛阳与长安,光官道就有两条经过那里,而且水路发达——!” 不等他说话,韩艺就道:“这利益之下总有黑暗之处,像永宁县这种地方,定是利益纠葛复杂之地,如果将司法权交给民安局,不管他们有没有干过违法之事,也会严重伤害他们的权益。” 长孙延道:“正是如此。” 韩艺又看向程处亮,道:“总警司,你难道没有虎躯一震。” 程处亮一听就懂,韩艺又在讽刺他什么事都不干,恼火不过,“震什么震,他们是暗地里勾搭,不像泾阳县那么明目张胆,我们也没有证据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不可避免 “暗地里勾搭?” 韩艺微微皱眉。 韦待价就生怕程处亮多说多错,弄得他们好像跟废物一样,没有韩艺什么事都做不成,于是抢先道:“我们民安局只是接收司法的权力,但是州县的大权还是在县令手中,他可以在很多方面,给民安局使绊子,连查看户籍,他们都拖延大半月,不是说丢了,就是说给老鼠咬了,而民安局只要拿不到证据,就拿他们没有办法,官府要是与乡绅合作,这对于我们而言,的确是非常困难的,这不,我们今年将民安局最出色的皇家警察全部派出去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程处亮道:“你知道没用,我们也知道啊!” 韩艺没好气道:“我说总警司,你还好意思说,你懂特派使的含义么,相当于顾问,我主要的工作在户部,为什么你不去搞定?” 程处亮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民安局是你想出来的,这一步步计划也是你定的,如今出了问题,自然得由你来负责,我以前带兵的时候,哪里出了问题,可都是我出面摆平的,你这一套我可玩不来。” 没毛病! 一点毛病也没有! 弄得韩艺都无语了! 长孙延赶忙出来打个圆场,道:“韩艺,这事还真不能怪总警司,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出面,但是被我阻止了。因为我见你做事都是有具体的计划,而这种事可大可小,一旦处理不好,可能会严重阻碍民安局的推广,因此我才建议总警司等你来了之后再做打算。”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胆量,毕竟也就是一个县令,又不是李义府,李义府他们还真不敢,因为李义府出了名的不要脸,瑕疵必报,你跟这种人斗,防不胜防呀,能不惹尽量别去惹。他们其实怕自己用力过猛,导致出现负面影响,这民安局才成立多久,韩艺的理念就是尽量避免与地方官府、乡绅的一些冲突,不要给自己引起太大的阻碍,能够妥协就妥协。 韩艺点点头笑道:“我明白,行,这事我会搞定的。” 程处亮道:“赶紧一点,这下一批皇家警察快要毕业了,他们可都是要去地方上的。” “我都说我会搞定了,你还要怎样?”韩艺郁闷道。 韦待价道:“这永宁县知县周道行,出身范阳周氏,家世颇为显赫,可追溯到周天子,其堂哥周道务娶了陛下的胞妹临川公主,而且此人一直都在洛阳地区为官,颇具势力啊。” 韩艺道:“这我肯定知道,能在这种县出任县令的,能是一般人么,这我会想办法的,还有哪几个县的阻碍比较大?你们先都告诉我,到时我一块弄。” 一块弄?这程处亮他们面面相觑,心里有些虚啊! “除永宁县外,还有长水县也比较难,其余得都还只是不愿配合而已,倒也没有使什么手段。”韦待价小心翼翼道。 程处亮他们也直点头。 韩艺这语气太诡异了,他们都不敢一个劲的煽风点火了,且看看再说。 韩艺点了点头。 他们也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他们也知道韩艺刚刚回来,都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没有必要再大搞特稿,而且韩玄牝早已经满月了,连满月酒也都办了,而且不用说,今日上门肯定不是他们几个,到时人多了,待在这里,还挺尴尬的。 他们也没有料错,他们四个前脚刚走,张大象、唐临二人后脚就来了,这不用说,肯定早就命人在外面候着的。 一番道贺过后,韩艺向张大象问道:“张侍郎,户部一切都还好吧。” 张大象道:“如今天下太平,外无战事,内无天灾,要是财政还出问题,我哪里还能坐在这里。”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当初咱们派人跟着韦御史他们出外巡视的人已经回来了。” 对呀!我差点都忘记这事了。韩艺忙问道:“可有收获?” 张大象道:“他们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将一些资料收集完备,各地的财政状况都非常好,大问题倒是没有,只是——!” 韩艺皱眉道:“只是什么?” “只是有一些小问题罢了!”张大象道:“据我们的调查所知,山东、江淮一代,有些州县的地主用一些手段去兼并百姓土地,因为就我朝税制而言,奴婢和道僧是不需要交税的,因此有些大地主忽悠百姓,让百姓成为自己的部曲,这样就可以避免交税,而他们只收纳朝廷税收的四分之一,还有一些则是与道僧联合,建办寺庙,见自己的土地划到寺庙名下,避免交税,但是这种现象非常少。” 韩艺问道:“那韦中丞没有管么?” 张大象道:“韦中丞此去主要是整顿吏治,这些民间之事,他可无暇顾忌。” 韩艺听得沉吟片刻,笑道:“偌大的一个国家,要是财政上面连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也太假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问题,既然这不是大问题,那就先别管了吧!”心里却道,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询问完户部之事后,韩艺又向早就摩拳擦掌的唐临道:“唐尚书,最近你的日子应该好过呀,自从上回毕正义一案,李义府应该收敛了许多。” 唐临神情激动道:“要是这样那就好了,李义府也就收敛了一两个月,如今还变本加厉,你有空可以去李府看看,看看有多少人上他们家寻求仕途,李义府根本就不要这脸,肆无忌惮的将自己人提拔上去,如今朝中不少有本事的大臣都看不下去了,可是——可是经过毕正义一案,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圣人说得好,这多行不义必自毙。” 唐临颇为不满的看了眼韩艺,如今他们全部站在韩艺旗下,可是韩艺老是对李义府忍了又忍,令他很是不爽,李义府别的部门不管,就将吏部视作聚宝盆。 韩艺也知道唐临过得很憋屈,笑道:“如今李义府势头正劲,咱们没有必要与他们硬碰硬,当避其锋芒,正好陛下准备在西北那边全面建立官府。” 他话未说完,唐临和张大象就异口同声道:“此话当真?” “我哪敢虚传圣意,具体情况,我暂时也不便多说。”韩艺又道:“但是我希望借此机会,将咱们的一些人派去西北做官。” “西北?”唐临皱眉道:“通常只有被贬的官员,才去哪里啊?” 韩艺笑道:“这得看什么时候,如今西北可是最好立功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随便派一些人去,我希望这些人符合三个条件,其一,年轻,其二,有真才实学,其三,身处在朝堂边缘。” 唐临还是一脸困惑。 韩艺道:“具体我就不多说了,但是这份名单非常关键,你一定要慎重又慎重,一定要是一些值得培养的人,如果你弄一些纨绔子弟过去,那就是害了他们,也是害了我们。” 唐临听着有些惧意,这是在干什么呀?可见韩艺又不愿多说,也只能点头应承下来,心想,这事得去找太尉商量一下。 韩艺都看在眼里,其实他就是希望唐临去找长孙无忌。在人员安排方面,长孙无忌称第二,那是没有人敢称第一的。 三人没有交谈多久,还得留一些时间,给后面的人,可是他们刚走不久,下人就又来通报,这大司空李绩上门。 这倒是令韩艺有些受宠若惊,李绩没道理来这里与他攀关系,应该是他去跟李绩攀关系,他知道一定有事,这可不能怠慢,韩艺赶紧收起那不耐烦的表情,急忙出门将李绩迎进厅内。 这李绩一坐下,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声喜,是很没有诚意的那种,旋即便道:“这天底下老夫最佩服三个人,这第一个,就是太宗圣上,第二个,就是大将军李靖,这第三个,太尉长孙无忌。如今可又得添上你这户部尚书啊!” 韩艺听罢,诚惶诚恐,道:“小子何德何能,先先前三位相提并论,不敢,不敢。” “因为你能忍!”李绩笑道:“老夫自问忍性不错,但是在你这般年纪时,却远不及你,禄东赞都要你的性命,你竟然还能顾全大局,与之相谈,实在是令人叹服,要是换做他人的话,只怕会煽风点火,挑起大唐出兵吐蕃,报这一箭之仇。” 韩艺愣了片刻,随即苦笑道:“司空,你就莫揶揄晚辈了,晚辈如实跟你说吧,晚辈不是不生气,而是他禄东赞是有备而来,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做,先机已经被他占得,如果我们仓促应战的话,只怕也占不到便宜,要是还输了,反而更会助长吐蕃的嚣张气焰,到时只怕会得不偿失。” 李绩立刻道:“如此说来,我们与吐蕃一战可否避免?” 韩艺微微一愣,道:“司空就是为此事而来?” 李绩点点头。 韩艺思索片刻,道:“不瞒司空,我个人之见,应该是在难以避免,因为吐蕃的政策就是对外扩张,他们需要努力,需要土地,在我们打下西北之后,除非他们南下,否则的话,他们只能与我大唐为敌,我敢肯定禄东赞攻打吐谷浑,一来是为了统一高原,但这不是为了他的丰功伟绩,而是为了在面对我大唐的时候,占据绝对的地理优势,一旦吐谷浑被他们占领,那我们在高原就没有落脚点,要打上高原可是十分困难的,我们只能采取防守。另外,我就是一直强调的,图谋西北地区。除非我们愿意舍弃西北,否则的话,必有一战。” 李绩又问道:“那你认为要真开战,我大唐胜算几何?” 韩艺道:“最多六成,我大唐国力虽胜,但是他们占据着地理优势,面对我们是居高临下,而且经过此战,我认为吐蕃大军的战斗力,可以与我大唐最精锐的部队旗鼓相当。” 李绩听得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的话,这一仗一定要赶在老夫生前打完啊。” 韩艺听得一愣,道:“司空此话怎讲?” 李绩叹了口气道:“我大唐虽然将才辈出,像薛仁贵、程名振等将军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将来足以为我大唐开疆扩土,可是他们虽有才能,却难以服众,目前还没有人能够从老夫手中接过这帅旗,因为不管是谁,都无法令其他人心服口服,老夫再怎么说,也比他们多打几十年的仗,在军中还算是有一点威信的。若由老夫统军,哪怕老夫不能上马,不能拉弓,亦可让上下团结一心,可若老夫不在了的话,一时半肯定没有人能够令一众武将心服口服,面对强大的吐蕃,若连自身不团结,只怕更加难以取胜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没你不行 李绩活了这么多年,看得自然比其他人要更远,即便韩艺也是不如他的。 如今大唐正面临一个更迭的时期,文臣武将皆在更迭当中,而且也不是后继无人,还有苏定方、裴行俭、薛仁贵、程名振、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等大将在,但就是因为人才辈出,谁当这大将军,其余人肯定会不服的,要是苏定方当统帅的话,契苾何力都不会搭理他,你什么出身,还想当统帅。 这上下不合,乃兵之大忌。 统帅再有才能,指挥不动下面的人,那也是白搭,何况是面对强大的吐蕃,那必须要将帅一心,方可取胜,又不是打高句丽,没事就可以去干它一下,反正高句丽也没有反击的能力,高句丽那点点国力,辽东地区都出不了。 本来还有一个程咬金可以坐镇,但是程咬金已经被李治给玩坏了,目前来说只有李绩可以扛帅旗,李绩一句话,大家都愿意听从,没有办法,功绩摆在那里,即便李绩拉不开弓,只要坐在大帐中,那就能给唐军增加n多光环。 韩艺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更加觉得好奇,问道:“司空,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以司空你如今的地位,怎么也轮不到来找我商量这事,若是司空想出兵的话,可以直接去请奏陛下。” 你当朝第一人,你一句话,李义府也不敢不听呀,你跑来找我,太看得起我,你要自己上奏,可比来找我省事多了。 李绩苦笑一声,道:“当初太宗圣上讨伐高句丽,便是我促成的,可是结果如何,你心里也清楚。”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自从那回过后,老夫算是明白了,这打仗不只是打赢打输的问题,还考虑诸多方面,有些时候,打赢了敌人,只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你不早就怂恿陛下出兵了,还会一直隐忍到如今。” 韩艺听得心生敬佩,再也不觉得李绩是缩头乌龟,这才是真正的元帅,他不参与政治斗争,不是他怕死,而是他觉得我职责不在这里,我是武官,我的职责就是打仗,这些事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这打仗可不是武侠,不能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可以到处行侠仗义。打一场大仗,得损耗多少粮食,多少人力,这一将功成万骨枯。因此若非必打之战,必须得把这账目给算清楚了,在房玄龄担任尚书左仆射时,管辖兵部,唐朝打得每一场仗,那都是利益大于弊,而且是以极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国库还算是一直在充盈当中。 可是轮到李绩出任兵部尚书,就打了一场无用的仗,虽然一直在赢,但是有个球用,你没完成战略目的,还将国力损耗的七七八八,因此最好的分工,就是政治家来决定打与不打,武将只负责打赢就行了,如果两者相互干预,甚至于本末倒置,那将是非常可怕的,想那宋朝就有这么一点意思,文臣不但决定打与不打,而且还负责监军,常常延误军机。 韩艺稍一沉吟,道:“司空的意思,让我及早做好准备?” 李绩点点头道:“如果避免不了,最好是趁着老夫还活着将这一仗给打了。” 他为什么单单来找韩艺,就是因为韩艺是户部尚书,掌握着财政,这打仗是要钱的,只有后勤准备好了,大唐才有资格打这一仗。另外就是,宰相当中,李义府、许敬宗,李绩是从未奢望过,杜正伦又是他这一边的,因此韩艺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韩艺是非常关键的人物,因为韩艺一直在参与此事,但是他也看出来韩艺不太想打,这令他很忧心。 因为他年事已高,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扫平一切隐患,不要给后世子孙留祸,不然他活在世上也没有可图的,因此他才会这么着急得来找韩艺。 韩艺沉吟半响,点点头道:“多谢司空如实相告,下官知道了。” 李绩也不再多言,他只是希望韩艺能够为此准备好,让我们有资格早点打这一仗,不是想催促韩艺支持他,因为他不需要,如果这样的话,他还不如直接去找李治谈,犯得着来找韩艺么。 说完此事后,李绩便离开了。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回后堂,而是坐在厅内思索着,他其实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李绩说得这一点,他的确是忽略了,如果等到李绩去世了,还真没有谁有资格接过帅旗来,因为大家都差不多,苏定方资历倒是老,可是出身寒微,威望远远不够,裴行俭出身名门,可又太年轻了一点,跟薛仁贵一样,功绩不足。 但今日显然不是思索的日子,李绩刚走不久,李淳风、阎立本便来了。 “哈哈!韩侍郎不会介意我们两个糟老头子上门讨一顿饭吃吧。”李淳风见得韩艺,便爽朗的笑道。 韩艺呵呵道:“我一直认为请二位吃饭,没有一百贯可是请不来的。” 阎立本抚须哈哈一笑,道:“韩侍郎,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韩艺手一伸,道:“里面请。” 他们二人选在这时机来,当然不是来蹭饭的,他们就是料到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因为韩艺没有设宴,因此现在来,难免有些蹭饭嫌疑。 二人来到厅内,李淳风左右看了看,笑道:“我那萧老兄不在家么?” 韩艺呵呵道:“哦,我老丈人突然想起约了玄奘大师研讨佛经,一早就出门去了。” 突然想起? 李淳风和阎立本相觑一眼,皆是笑而不语。 入座之后,韩艺立刻命人上菜。 韩艺先是端杯敬向李淳风道:“多谢李太史为小儿取名,在下感激不尽。” 李淳风先是端起杯来,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待二人喝过之后,韩艺又跟阎立本喝了一杯。 阎立本笑道:“韩侍郎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韩艺摇摇头道:“最怕听到这句话了,万一老天不帮忙了,那可就糟糕了。” 阎立本闻言不禁哈哈一笑。 韩艺又问道:“不知二位近来可好?” 李淳风道:“我们还不就那样,倒是你走之后,许多事我们都没有头绪,尤其是贤者六院,那些新晋的九品院士制定了许多的教材,但是我们没敢下决定,这还得等你来啊!” 韩艺呵呵道:“李太史过谦了,其实李太史你完全可以决定的,不需要等我来决定。” 李淳风摆摆手道:“还是由你来决定比较好,不过你得赶紧去看看,他们都是非常努力在制定者书籍,若是得不到认可,只怕他们的积极性会减弱许多。” “是!我过两天就去看看!”韩艺讪讪点了下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招揽了这么多人才,目的就是要帮自己分担一下,可真正拿主意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这样下去,自己一出差,那什么都得停下来,他们就还不如桑木,寻思着,今后得想办法避免这一点。 阎立本突然道:“哦,差点忘记说了,倒是在炼钢方面是大有进展。” 韩艺惊喜道:“是吗?” 阎立本笑呵呵道:“这还得多亏你的那一套冶炼方法。” 这倒是一大喜事,没有钢,很多好想法都被看成是天方夜谭,炼钢是最基本的啊! 三人倒也就是随便聊了聊,主要是就是谈论贤者六院,贤者六院是最稳定的官署,因为里面搞研究,没有其他官署的争权夺利。 吃过午饭之后,李淳风、阎立本便也离开了,具体事宜,还得等到韩艺去到贤者六院再谈。 下午来的人可就更多了,都是一波一波的,而且都不等的,直接就上门,大家凑合一块聊,反正也不是聊什么机密,但却弄得韩艺是一个头两个大,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累得要命。 等到第二日早上,韩艺早早就离开了萧府,去了北巷,这萧府是真心待不下去了,虽然他很想待。 即便去到北巷,他也是偷偷摸摸的,都不敢走大街,走得是专用通道,不用说,如果走大街的话,肯定会被钱大方他们围住,而他只是想回家看看小胖他们,如今他在休假,没有道理将时间浪费在公事上面。 “小艺哥——小艺哥,你回来了!” 在经过金行的侧门时,恰好遇见茶五,可把茶五给激动坏了。 韩艺打量了一下茶五,如今的茶五早已经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跟以前那个跑腿的茶五是判若两人,笑呵呵道:“不错,不错,你小子越来越有派头了!” 茶五嘿嘿道:“小艺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什么笑话!”韩艺道:“我这是在夸你,你作为我凤飞楼的主管,那就是我凤飞楼的门面,要是跟个乞丐似得,那谁还会上门啊!继续保持。” “是是是!”茶五听得欣喜不已。 韩艺又问道:“对了,小胖他们可在家?” 茶五道:“小胖一早就跟小野、华仔他们出去了。”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这小子明知道我回来了,也不去看看我。” 茶五呵呵道:“小艺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小胖现在可是发了大财,就在今年年初,就盘下了西市最大的门面,可忙了。” “靠!这小胖子干了什么?”韩艺惊呼道。 茶五正欲开口,金行里面走出一人来,正是沈贵,他见到韩艺,惊喜道:“哎呦,韩小哥,你回来了!正——正好,里面好像有人找你。” 韩艺一愣,道:“什么人?” 沈贵摇头道:“我不认识,现在桑木在跟那人谈。” “不认识?”韩艺心中好奇,又朝着茶五道:“我等会再来找你。”说着,他便入得金行。 这金行的人一见到韩艺来了,都开心的不得了,一一跟韩艺行礼问好,由于少女居多,故此韩艺也笑招手着跟她们打招呼,并且扬言今天下午请客,吃大餐,更是博得大家激动不已,老大就是老大,这老大不在,桑木那铁公鸡丫就没有请客这个概念,很久没有吃过大餐了。 然而,她们的欢呼声,也惊扰到了贵宾室的桑木。 “恩公!” 桑木见到韩艺赶紧行礼。 对于桑木,韩艺有得只是满意,笑着点点头,道:“听说有人找我。” 桑木愣了下,道:“哦,这倒只是小事,不需要恩公你亲自出面。” 韩艺听得更加好奇,道:“到底是谁呀?” 桑木道:“只是郊外的一个农夫。” “农夫?” “他拿了一东西来,说想卖给咱们。” “啥东西?” “说是可以便于学拼音的图画,具体我也不是很了解。” “拼音?”韩艺越听越好奇,道:“走。进去看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这买卖不亏 来到贵宾室,只见里面坐着身着粗布麻衣的汉子,约三十来岁,样貌普通,神情憨厚,缩着身子,屁股几乎是挨到椅子的边,仿佛怕将椅子垫给坐脏了似得。 “陈三,这位便是——!” 不等桑木介绍完,那汉子便起身行大礼,道:“小人参见韩侍郎。” 韩艺一愣,道:“你认识我?” 陈三直点头,道:“小人曾有幸见过韩侍郎一面。” 韩艺点点头,坐了下来,手一指道:“你也坐吧!” “小人——小人——!。” 这韩艺来了,陈三倒是显得更加拘束了。 “你是不是谈买卖的,是的话就坐。” “多谢韩侍郎,多谢韩侍郎。”陈三这才战战兢兢的坐下来。 桑木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报纸来,递给韩艺,“恩公,这就是他想要卖给咱们的。” 韩艺愣了下,有点想骂人,这不就是我们的大唐日报么,拿我的东西卖给我,你是这消遣我么,可见上面还画着一些东西,不禁皱了皱没眉,立刻拿过来看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光芒,原来这就是一张拼音表,但是这拼音表上面不但有着字母,而且每个字母都有对应的图案,这图案的作用就是用来告诉别人如何发音。 这个在后世很常见,其实韩艺也准备弄的,只是因为当初拼音刚刚出来,未得到大家的认同,所以韩艺打算等到期末考结束之后再弄,可哪里知道,期末考结束,他就出差去了,如果是出自他手,那算不得什么,因为他也是抄袭的,但是如果是当代人想出来的,那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人才,不禁又打量了一下陈三,道:“冒昧问一句,这是你想出来的吗?” 陈三支支吾吾的。 韩艺笑道:“你别紧张,我很喜欢你这东西,但是我想知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陈三闻言大喜,道:“回韩侍郎的话,这拼音小人一点都不懂,这都是小女想出来的。” “小女?” 韩艺惊讶道:“你女儿又怎知道拼音?” 陈三道:“回韩侍郎的话,小女就是南郊昭仪学院的学生。” “学生?”韩艺双目一睁,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道:“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小女贱名唤作陈慧。” “陈慧?”韩艺嘀咕一句,道:“这名字听着挺熟悉的,哦,我想起是谁了,当初你女儿好像还送给了皇后一幅画做礼物,还有去年期末大考,你女儿是不是拿了第一名。” 陈三直点头,眼中终于透出几分骄傲之色。 韩艺道:“如此说来,是你女儿让你来这里的?” 陈三点点头,道:“内子不久前患病,家中的钱都已经用完了,小女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韩艺道:“那你这个打算怎么卖?” 陈三道:“卖主意。” 韩艺呵呵一笑,道:“其实你可以自己做这买卖,没有钱的话,可以向金行借,我们金行不是有这方面的借贷么,只要你的主意好,金行可以借钱给你,就你这主意,绝对能够通过的。” 陈三道:“只卖,咱们不做买卖。” 韩艺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陈三道:“咱们不是做买卖的人,而且这东西很好仿制,咱们又没有本钱,等到人家仿制出来,咱们就卖不过人家了,还不如直接卖给韩侍郎,也能够缓解家中的困难。” 这小女孩还真是一个天才啊!今后得挖过来。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三百贯,买不买?” 扑通! 陈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桑木哪里顾得了他,忙弯下身来,在韩艺耳边道:“恩公——!” 韩艺手一抬,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等会再说。”又朝着坐在地上的陈三道:“嫌少呢?” “不不不!” 陈三忙爬起来,侧耳道:“韩——韩侍郎,你——你说多少钱?”两条抖得都晃眼睛了。 “三百贯啊!卖得话就成交。” “卖卖卖卖!” 陈三一边点头,一边大哭。 韩艺笑道:“不过三百贯对你而言,可不是小数目,我建议是先存到金行,要多少就取多少。” “是是是!” 陈三一边抹着泪,道:“不瞒韩侍郎,小人一直想来金行存钱,可惜没有钱——呜呜呜!” 如今他也是有存款的男人了。 韩艺笑了笑,朝着桑木挥挥手,道:“带他出去办手续,算我们凤飞楼的。” 桑木哪里还有心情搞这些,使唤一人进来,嘱咐了几句,又让这人带陈三出去办手续。 陈三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一个劲的向韩艺弯腰道谢,恨不得是跪着出去。 韩艺挥手笑着,“赶快去吧!” 这陈三一走,桑木急急问道:“恩公,他一开始只是要价十贯钱!” 言下之意,人家才要价十贯,还有得谈,你倒好,直接给三十倍的价钱,买卖可不是你这么做的。 韩艺呵呵道:“人家商鞅花五十金,就让人背个木头,我这买卖好歹也是舞文弄墨的,我比商鞅精明多了,这买卖太划算了。” 桑木听得是一脸懵逼。 韩艺也不管他懂没懂,三百贯的问题,还真不值得他多费唇舌,又问道:“我方才听茶五说,小胖发大财了,真的假的?” “是——是真的。” 桑木道:“在去年年尾的时候,就是恩公你刚走不久,小胖自己研制出一种饼和一种装在小坛子里面的菜,那饼就叫做小胖饼,菜就叫做小胖菜,其实也就是干粮来的,但是比以前的干粮都要好吃的多。刚好去年年关时,长安来了不少商贾,他们回去的时候,从小胖哪里购买了很多很多的小胖饼和小胖菜,这可不得了了,如今大家都争相从小胖那里购买这种干粮,还有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都跟小胖预定了这两种干粮,小胖如今还真是日进斗金,比长安大多数商人要赚得多多了,也就比恩公你差了那么一点。这不,前一个月,小胖在西南边买了一块地,准备建造作坊,那作坊的规模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我听华仔说这光揉面的就请了一百多个。” 韩艺听得是目瞪口呆,过得半响,他才摇头道:“这个小胖子,呵呵——!” 开心的眼睛都湿润了。 桑木看得纳闷了,你自己赚钱的时候,可从未这么激动过。 韩艺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再多的钱,能跟小胖比么,小胖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他当然非常高兴,而且他并未料到小胖会有今日的成就,当初他只是想让小胖懂得独立,要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哪里知道小胖这么牛x。 在金行坐了一会儿,韩艺也没有心思问问金行的近况,就跑去凤飞楼了。 “韩艺!” 这刚刚入得大院,正好见到刘娥从房内出来。 “刘姐!” 韩艺激动的欢呼一声,张手跑过去,“刘姐,我想死你了,快来抱抱!” 刘娥沉眉一瞪,嗔怒道:“你如今都当爹了,怎么还这般德行。” 对呀!我都当爹了!韩艺脑海里面闪过韩玄牝影像,还真被刘姐给吓住,赶紧收回手来,挠着头道:“我就是因为当爹了,才高兴的情不自禁,纯粹的想跟刘姐你分享这一份喜悦。” “咯咯!” 忽闻对面转角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四梦与草儿躲在转角处掩唇偷笑着,嘿地一声,“你们笑什么,还赶紧出来迎接你们的东主,一人一个拥抱,谁也不能少。” “呸!” 梦婷朝着韩艺做了一个鬼脸,道:“小艺哥,待会等倾城姐回来,我就去告诉倾城姐,说你欺负我。” 韩艺嘿了一声,道:“小梦婷,你这么嚣张,就不怕我将小胖带回扬州么。” 梦婷昂着头急道:“小胖才不会听你的。” 韩艺笑吟吟道:“那可不一定,小胖可是最听我的话,我要回扬州,他铁定跟我一块回。”!” 梦婷急得眼眶都红了。 “行了,行了!” 刘娥赶紧站出来道:“你这人也真是的,一回来就戏弄梦婷。” 梦儿道:“梦婷妹妹,你别信他的,就算小胖愿意,他也不会愿意,而且跟倾城姐告状没用,我们得去向郡主告状,就说小艺哥经常占我们便宜。” 靠!韩艺疾呼道:“梦儿,我加你工资。” 梦婷眼中一亮,道:“下回郡主来了,我就跟她说。” “哈哈!” 韩艺打了个哈哈,“小梦婷,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小胖真不知花了几辈子修来的福,竟然能够博得梦婷你的倾心,真是令人羡慕啊!” 梦婷小嘴一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也没有继续说要告状了。 韩艺赶紧转移话题,这话题太危险了,道:“对了,倾城不在家么?” 刘娥道:“不在,李家三公子昨日来了请帖,要顾倾城上曲江池游玩。” 韩艺一愣,道:“什么意思?” 梦婷道:“小艺哥,你是不在,自从倾城之恋演出之后,这裴公子与李三公子经常来找倾城姐。” 韩艺道:“倾城没有拒绝么?” 刘娥叹道:“他们两个可都不是好惹的,你又不在,这如何好拒绝。” 韩艺小声问道:“应该都是白天出去吧。” 刘娥点点头道:“都是白天,而且我还派了人去专门保护倾城。” 韩艺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倾城之恋已经演完呢?” 梦儿道:“就在一个月前已经演完了。不过很多人都要求再演一次,因为很多人都是断断续续的看,可是那边大剧院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因此我们商量着等到大剧院建好再上演。” 韩艺点点头道:“不但还要改编一下,添加一点新意进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8)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颜值与才华 其实凤飞楼也是韩艺的家,刘娥、梦儿她们也都是韩艺的家人,如果说萧府能够给韩艺带来幸福的感觉,那么凤飞楼就能够给韩艺带来大家庭的快乐,跟她们在一起非常轻松,没有什么顾忌,在萧府的话,因为贵族的礼法家规,他还是会有拘束的感觉,实在是萧锐是信佛,比较随和,杨思讷那边可就是非常正统的贵族,做事可都是一板一眼。 几人坐在厅内,谈论着凤飞楼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正事几乎没有,因为凤飞楼本身的事情比较少,其实就是一个话剧,买卖上得事,全是桑木他们在管,梦儿她们从来不过问,说得还就是倾城之恋,以及倾城之恋引发的八卦新闻,就是那些公子哥追求季无上、草儿她们。 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谈着谈着,已经到了中午,小胖他们和顾倾城都没有回来,于是他们几人就先随便吃点,到了晚上再玩大的,今晚必须要开趴体,这已经成为凤飞楼的传统。 午饭过后,韩艺就与桑木来到自己的小屋内,询问关于买卖上面的事宜,主要就是关于去年的汇报。 “关于各个作坊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出货量也还在不断的增加,小伍在洛阳又新增了三家作坊.......。” 桑木先是将一份报告递给韩艺,随后又嘴上汇报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个趋势一定稳步上增的,长安虽然已经饱和,但是一旦走出长安,面对就是唐朝那辽阔的土地,这一时半会哪里供应的上,销售量肯定稳步上增的。 接下来,桑木又向韩艺报告金行的情况,今年年初金行的统计报告之后,吓得所有人一惊,去年金行的借贷是前年的十倍,但是储蓄却达到了前年的三十倍,因为前年大家还不信任金行,这储蓄直接反应出的就是信任指数,去年真的是金行井喷的一年,而且只有少数的烂账,大多数都是在盈利,因为经济在发展,只要严格把关,真的很难亏本的。 金行的财政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那些地主想要再来动金行,已经是不可能的,他们自己都有很多存款在金行,金行要是倒了,他们就得亏死。 但是说到这些的时候,桑木对于韩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是韩艺一直在要求增加金行借贷,也就是算准一定会增加的。 “哦!”桑木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恩公,在一个月多前,元哲曾来找过我,他们已经在扬州建立了元行,还说恩公你已经与他们达成了协议,两边可以兑换,他认为如今许多商人南下,在这个时机开始兑换的话,对于金行和元行都有莫大的帮助,可是因为这事恩公你没有嘱咐我,因此我没敢轻易答应。” 晕!我究竟忘记了多少事啊!韩艺点点头道:“是有这事,但两边开通,还有许多问题要处理好,我会跟那边商量的。” 桑木点点头,这纸币他可是玩不来,必须得韩艺拿主意,又道:“还有就是,如今由金行发行的代金券出货量也是越来越大,许多人都已经习惯用我们的代金券,可是我们的代金券所用纸张不是非常耐损,因此恩公你看是否能够改换纸张。” 韩艺哦了一声,道:“听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研究出更加新的纸张呢?” 桑木点点头道:“在造纸坊那边,有一个工匠试用过一种草,可以做出一种更加耐损的纸张,我看过非常之好。” 其实华夏古代实在是有很多巧手工匠,只是说没有得到别人的重视,在这方面韩艺认为,不需要他一个劲的去抄袭,给他们一个思路,他们是能够做出来的。韩艺对于古董自然也很了解,有些时候也被古代鬼斧神工的作品感到非常惊讶,好比说唐朝皇后的朝服,那金凤都是用金箔绣成的,可见那金箔得有多细,后世的工匠不借用机器的话,是没法做到的。 韩艺道:“到时拿来给我看看,哦,不要忘记提拔那人,并且加他工资,而且要加到令人羡慕的地步,我希望我们的每一个工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已经将钱放到他们面前,就看他们自己的手有多大,能够抱走多少。” 桑木道:“这我知道,我已经那将造纸浆升到研发部门去了,工酬也给他涨了五倍。” 韩艺点了点头,道:“还有一点,我发现我们在原料上的投资并不多,我们更多的钱是投资在作坊和建设上面,但是原料对于我们而言非常重要,我们必须加大投资原料市场。” “可是恩公,咱们凤飞楼最多也就是买地建房子,其余的地,我们从不买。” “我现在也没有就叫你买啊!”韩艺道:“我说得加大投入,是让用钱去引导百姓种我们需要的原料,但是你要记住,尽量选择贫瘠之地,今年对于原料的投资,至少也得给我翻三倍,要是没有足够的原料,什么都也别谈了。” “是,我知道了。”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有人喊道:“韩大哥,韩大哥!” “这小胖子总算是回来了!” 韩艺道:“这报告我晚上会看的。”说着他就急忙忙出去了。 这一来到外面,就见熊弟满头大汗的站在院子里面东张西望,后面还跟着小野和华仔。 “韩大哥!” 熊弟见到韩艺,激动万分,立刻跑向韩艺,准备给韩艺一个熊抱。 可却被韩艺一把勒住,道:“好你一个小胖,可以啊,竟敢瞒着我发大财!” “哎呀!哎呦!韩大哥,我没有瞒你啊,当时你不在!”熊弟被韩艺勒住,胖脸通红通红的,却还笑着嚷嚷道。 小野在一旁乐呵呵直笑。 韩艺这松了开来,哼道:“还不快从实找来!” 熊弟摸着脖子,笑得一身肥肉只颤颤。 韩艺道:“真不知道梦婷看上你哪一点了。” 熊弟当即脸一红,羞涩道:“韩大哥你说什么了。” “还给我装!” 韩艺哼了一声,又一把搂着他,道:“走走走,去后面说去。” “哎!” 四人来到后面的空地上。 小野轻松跃上一棵树上,晃动一双脚。 韩艺则是习惯靠着树干坐下,看着面前扭扭捏捏的熊弟,道:“我说小胖,你怎么跟个女人似得,快些说啊!” 熊弟红着脸道:“韩大哥,说什么呢?” 韩艺道:“当然是说你发财的事。” “发财?” 熊弟小眼睛一凸,道:“不是说梦婷妹妹么?” “你都喊得这么甜,还有什么好说的。”韩艺道:“我当然是问你发财的事啊!” 熊弟当即轻松了下,嘿嘿道:“最近我的确赚了一点小钱,不过这全亏韩大哥你,哦,还有小野。” 小野听得一笑,显然是知道其中缘由。 韩艺却很是纳闷,道:“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呀,我当时都不在,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韩大哥你不在啊!”熊弟吞咽一口,道:“这都是因为韩大哥你每回出远门都带上小野,却不带上我。”说着他又挠挠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我不能像小野那样保护你,说不定还会拖累你们。” 小野立刻道:“怎么会呢!韩大哥可是经常跟我说,少了你就少了很多乐趣,只是去那边路途遥远,得跋山涉水,而且又都是荒漠戈壁,韩大哥怕你吃苦,才没有让你去的。” “是么?” 熊弟嘿嘿笑了起来。 韩艺道:“行了,行了,这个等会再说,先说正事。”心里也纳闷,小野在小胖面前,立刻变得这么会安慰人。 “哦!” 熊弟又继续说道:“那我总想帮点忙,可是我除了会做菜,就只会做个小买卖,可是这做买卖,韩大哥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也帮不了你。我想着要是能够帮韩大哥你们做菜那就好了,可是我又不能去,于是我就寻思着要做出一种美味的干粮给你们带着。嘿嘿,还真给我弄出两种适合带出门的干粮,就是小胖饼和小胖菜,这小胖饼就是将以前的胡饼做得更加好吃,而小胖菜其实就是腌菜,只不过更好吃了,而且全亏陶老伯家的那种新式陶罐,可以让这种菜存储的更久一些。可惜我做出来的时候,韩大哥你已经出发了,后来华仔提醒我可以拿出去卖,没有想到好多人喜欢,甚至都愿意下定金,结果---结果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当初陶土的作坊做出那种带有螺纹的陶瓷器主要是为香水准备的,是小胖第一个将这种发明用于储存腌菜,增加了腌菜存储的时间,这也是他成功的一大关键。 韩艺完全没有思考这些,心中只觉非常感动,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小胖其实一点没有变,只是变得更加成熟了,道:“你这小胖子!行,下回,如果下回我出远门,就带上你。” 熊弟激动噌地一声,蹲到韩艺的身边,道:“韩大哥,你说是真的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敢欺骗你么。” 熊弟当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艺突然好奇道:“你这小胖饼没有放在通熊店卖么?” 熊弟一愣,摇头道:“倒是没有。” “为什么?” “那小胖饼是我为韩大哥你跟小野做的,跟通叔又没有啥关系,而且也不适合放在通熊店,但是我事先就跟通叔说过。” 杜祖华插嘴道:“要是通叔早知道会卖得这么好,只怕当时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熊弟双眸朝上,想了想,道:“兴许如你所说,但是我也不傻,这事跟通熊店又没啥关系。”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何止不傻,你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熊弟嘿嘿道:“这都是跟韩大哥你学的。” “出门可别这么说。”韩艺笑着摇摇头,又向杜祖华道:“华仔,你跟悠悠的牙粉、牙刷买卖做得怎么样。” 杜祖华讪讪一笑,还有些不好意思说的。倒是熊弟叽里呱啦说了起来,现在长安、洛阳两大都市的市场都已经被杜祖华给占领了,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都习惯于牙刷牙粉,而且杜祖华和徐悠悠赚了钱之后,也跟着自由之美学习,不只看眼前的利益,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出了很多廉价牙刷、牙粉,还都是平价卖给百姓,营造出一种牙刷、牙粉是生活必备用品,让大家习惯于用牙刷、牙粉,同样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 韩艺看着他们二人,自己都有一些反应不过来了,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凤飞楼已经还有两个腰缠万贯的大富商,不过你们这身行头完全不像富人,该打点一下了。” 熊弟哎呀一声道:“我就一厨子,还打点啥,穿着舒服就行了。” 杜祖华也道:“小胖说得是,能够赚钱我们倒也开心,但是若不能留在凤飞楼,跟在韩大哥你左右,赚再多的钱也不开心,以前是啥样现在就还是啥样,我们不想改变。” 小野道:“韩大哥,你自己不也一样么。” 韩艺一愣,哈哈笑得几声,又感慨道:“也真是难为我们了,明明就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吃饭,唉......。” 熊弟蹲在韩艺身旁,一手托着肥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觉得韩大哥这话说得可真是一点也没错,我跟华仔以前可不就是靠脸吃饭么。不过----!”他突然斜眸看向韩艺,“韩大哥你好像没有。” “......!”韩艺一语不发看着小胖,眼角泛着火光。这简直就是暴击啊! 熊弟忐忑道:“难道我说错了么?我不记得韩大哥你也上台演过戏了啊!” 韩艺突然深呼吸一口气,道:“今晚你请客。” “好啊!”熊弟兴奋道。 “哇!叫你请客你这么高兴。” “那我赚了钱,当然请客,这可是韩大哥你教我们的呀。小野,你想吃啥,我们现在就去买,晚上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脸皮要够厚 这一说到吃,小胖根本停不下来,嚷嚷着就要去菜市场购物,各种财大气粗,要再套上一副金链子,妥妥的爆发富。 韩艺笑着摇摇头,跟着他们一块往前面走去,不过他可不会去菜市场,又去到后院待着。小胖他们则是赶去了西市,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呼!” 韩艺刚坐下来一会儿,忽听得一声吐气声,抬头一看,只见一蒙面女子走了进来,不是顾倾城是谁。 顾倾城见到韩艺坐在里面,不禁轻轻的“啊”了一声。 韩艺招手笑道:“嗨!大美女!” 顾倾城激动上前,道:“你何时来的?” 韩艺道:“今儿一早,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到现在,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给出一个感动的拥抱。” 顾倾城目光闪闪道:“我就知道,这女人生了孩子果然没有吸引力了,看来我的机会来了。” “咳咳咳!” 韩艺手一抬,道:“打住!算我怕你了。” 顾倾城轻轻哼一声,坐了下来,那眼神好似说,想调戏老娘,你还嫩了一点。 这女人的战斗力又增加了不少啊!韩艺斜目一瞥,道:“喂!听说你最近跟裴清风与李洋都打得火热。” “你吃醋?” “我吃你个头!”韩艺翻了翻白眼,道:“他们两个可都不是好惹的,你可别玩出火来了。” 顾倾城委屈道:“这还不都怪你。” “怪我?”韩艺道:“我当时都说了可以帮你出面的,是你不让。” 顾倾城道:“你在这里的时候,他们来的也少呀,可是自从你去了吐谷浑,他们几乎天天都来邀我,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歌妓,我能不去么,可我去李洋那边赴约,裴清风那边我就不能不去。” 韩艺道:“天天约?难道你将他们都给迷倒呢?” 顾倾城没好气道:“这都是因为倾城之恋,倾城之恋使得我名声大涨,在那些纨绔公子眼里,能够邀请到我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我明白了!” “你说这是不是怪你?” “这个——!”韩艺露出非常迷人的微笑,道:“敢问大美女,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么,我想摆平他们两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帮不了我的,除非——!” “除非什么?” 顾倾城眨了眨眼。 韩艺苦笑道:“妾你当不当?” “当。” “靠!” 韩艺道:“你少来,你恁地心高气傲,会愿意给我当妾,我才不信了。” 顾倾城幽幽道:“可是人家郡主连儿子都给你生了,我不只有当妾了。” “别扯了!”韩艺正色道:“我是认真在跟你说,不要过分的相信自己,否则只会害了自己,我看这情况发展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顾倾城笑道:“如果李洋将我怎么样,你会愿意为了我去跟李义府拼个鱼死网破么?但是李义府肯定会为李洋出头,并且不惜一切代价。” 韩艺沉默不语。 李洋可是李义府最心疼的儿子,李义府拼了命也会保住李洋的,可是顾倾城只是一名歌妓,那韩艺会不会为了顾倾城去跟李义府拼命,这一对比,答案十分明了。 顾倾城又道:“不过也幸亏有你,否则的话,我可没有资格周旋在他们之间。” 韩艺呵呵一笑道:“要说懂男人的心,你要说第二,只怕没有人敢称自己第一了。” 顾倾城轻轻一叹道:“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子上,只怕你也会跟我一样。” 韩艺点点头,道:“言归正传,需要帮忙的时候,就说一句,如果我真的可以抛下你不管,那我也能够会抛下凤飞楼所有的人,我不是这样的人。” 顾倾城轻轻点了下头。 随着夜幕的降临,凤飞楼立刻变得热闹非凡,大家先是一块忙活着,小胖当仁不让的亲自掌厨,不得不说,小胖的厨艺还是非常有天赋的,可能也是因为他爱吃,一大碗一大碗的菜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大家举杯痛饮,畅所欲言,好不快活。 为什么凤飞楼这么有吸引力,导致很多人宁可放弃更高的待遇,也要留在凤飞楼,其实就是自由,在凤飞楼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开韩艺的玩笑,那更是家常便饭之事,没有什么顾忌,下人跟东主同聚一堂,再无第二家了。 一直喝到三更时分,方才罢休。 “呼——!”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回房休息,而是独自坐在院中发呆。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喝了这么多,赶紧去休息,可别着了风寒。”刚刚洗浴出来刘娥,见到韩艺一人坐在院中,于是走了过来。 韩艺笑道:“没事的,我只是刚刚回来,想在这里坐坐。” 刘娥道:“你这人也真是奇怪,萧府那宰相府邸不住,偏生喜欢待在这里。” 韩艺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早就让陛下赐我一座府第,犯不着住这里,其实有钱住哪里都一样,茅房都能变豪宅,所以关键还是这人,如果没有你们在这里,那我也不会来这里。” “说得这么好听!” 刘娥一笑,坐了下来,道:“可是你难道打算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么?” 韩艺道:“为什么不这样。” 刘娥啧了一声,道:“你也是偶尔来这里,可梦儿她们呢?她们也是时候嫁人了。” 韩艺听得一愣。 刘娥又叹道:“不过她们也很难,别看外面那么多人追捧她们,可是要说找几个正儿八经的人家,也是非常困难的,毕竟她们都是歌妓出身,别说那些贵族了,就寻常的连大户人家都不见得能够看得上她们,可要说做妾侍,这我可不答应。” “什么妾侍,谁要敢开这口,我就让他永远闭不上。”说着,韩艺又道:“不过这倒也是一个问题,总不可能让她们总是单着吧。” 刘娥眼眸一转道:“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韩艺一瞧,忙道:“喂喂喂,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将他们看成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我说了不能让他们做妾侍的。” “谁说你了,就算你答应,我也不敢答应啊!这是要让云城郡主知道了,肯定会多想,这云城郡主的脾性我可是听说过的,我还活不活啊。”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韩艺尴尬道。 刘娥道:“你们贤者六院不是有许多青年才俊么,那些人中也不是个个都出身高贵,你看——!” 韩艺哇了一声,“刘姐,你脑子转得真是快呀!” 刘娥笑吟吟道:“那是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韩艺嘿嘿一笑,道:“那你自个呢?” 刘娥眉头一皱,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行了吧,你跟桑木那档子事,我早就知晓了,你一亩三分地,你瞒得过谁。”韩艺呵呵道。 “不跟你说了!” 刘娥挥挥手,就起身回去了。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道:“青年才俊,倒还真是可以试一试。” 翌日。 杨府! “杨——杨公!” 韩艺上午时分就来到了杨府,可是刚刚进门,就见到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这个人就是杨思讷。 杨思讷冷笑一声道:“难道只你打听了飞雪今日放假,就没有到打听到我今日也放假么?” 我勒个去,大意了啊!让他这瞎猫逮着了我这死耗子。韩艺忙上前道:“韩艺见过杨公。” 杨思讷淡淡道:“坐吧!”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 杨思讷道:“你出门一趟,总得闹得鸡犬不宁方肯罢休呀!” 韩艺讪讪道:“杨公,这跟我可没有关系,都是禄东赞搞的鬼,我可是受害者。” 杨思讷道:“可当时是谁嚷着要去的?” 韩艺顿时哑口无言。 杨思讷道:“你以前挺低调的,怎么一来到长安,就老爱出风头,这高处本就不胜寒,你如今又贵为宰相,怎还不知收敛。” “是是是!”韩艺恭敬道:“杨公教训的事,韩艺铭记于心,铭记于心。” 杨思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又道:“看来这回户部尚书一职,是非你莫属了。” 韩艺笑而不语。 杨家也是关陇集团的人,这个趋势,杨思讷还是能够看得明白,又道:“哦,年节的时候,展飞派人送信来了。” 韩艺道:“是吗?扬州的情况怎么样?” 杨思讷道:“他信里说一切都进展的很好,但是他也没有说要谢谢你,说是你欠他的。” 韩艺哈哈一笑道:“这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嗯?” 杨思讷面色一沉,这厮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我日!得意忘形了!韩艺一脸谄笑,好似说,大哥,给我一个机会吧! 过得半响,杨思讷才道:“你打算如何娶飞雪过门?” 韩艺双目一睁,我没有听错吧?还是这里面有陷阱? 杨思讷一眼就看穿他心中所想,叹道:“我是不甘心,但是飞雪那丫头非你不嫁,而且你与我杨家又有剪不断的关系,如今云城连孩子都生了,我总不能让我女儿在家干等着吧。” 李淳风真是牛,这个儿子果然能够给我带来好运!韩艺心里乐翻了,但是并未表露出来,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说明媒正娶,又有些欺负人了,韩艺眼眸一转,道:“杨公,这个我还真是有过仔细的研究,其实说到底,还就得脸皮厚。你看那元堡主,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名门望族出身,可是那又怎样,没有人说什么,还有不少人羡慕,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元堡主是一个什么人,也都见惯不怪了,只要我不写下婚书,那我就不犯法,不犯法他们就拿我没有办法。” 杨思讷听着怪想骂人的,“你还真有出息啊,堂堂宰相竟然拿自己跟那厮去比。” 真是肤浅!元鹫那才是活着的最高境界,想干嘛干嘛,无忧无虑,我倒也想跟他一样,可我还不够资格!韩艺讪讪道:“杨公这么爱护飞雪,相比起一场风风光光的大娶,我相信杨公更加看重的飞雪今后能否过得幸福快乐。我一定会对她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而且杨公你也知道,飞雪与无衣的关系非常要好,飞雪嫁给我一定会非常快乐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提个什么要求,你不得还说我只顾着面子,不在乎自己的女儿,你这张嘴还真是会说。”杨思讷哼了一声,道:“可是我杨家怎么办,我的宝贝女儿就这么跟了你,连说都不让说。” 说好的脸皮厚了!韩艺羞射道:“杨公,你看我这么年轻,又当上了宰相,而且还深受陛下的亲睐,又创建了贤者六学,腰缠万贯,呵呵,是吧。” 杨思讷愣了老半响才懂得韩艺的意思,韩艺不就是说,虽然我有妻子,但是我够牛,够,够年轻,够有钱,做我的女人,你们杨家也不算吃亏啊,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可以从里子要回来呀。哼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韩艺道:“为了飞雪,区区脸皮,何足挂齿。” “你——!” 杨思讷见这厮都不要脸了,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轻咳一声,道:“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你要娶飞雪过门,我不再反对,可是我不想立刻公开此事,除非万无一失,否则,决不能公开。” 原来这厮是吓唬我的,我方才要明媒正娶,估计他都没这胆,哎呦,真是失策了!韩艺喜道:“杨公请放心,我早已经命人在一山谷之中建得一座宅院,正准备接飞雪过去了。” 杨思讷惊讶道:“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韩艺大言不惭道:“真不瞒杨公,我为陛下分忧,其实只用了三分力气,其余七分力气可都用在飞雪身上,我一天到晚就在想着这事了。” “你瞎说甚么!”杨思讷双目一瞪,冷汗直出,这话让皇帝知道,你还想不想混下去啊! 拜托!这话谁信啊!韩艺讪讪一笑。 杨思讷又道:“这事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跟飞雪有这么密切的来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 韩艺直点头。 这意思非常明显,杨思讷也不知道万一这事给捅出去了,会造成怎样的反响,毕竟他们杨家正儿八经的贵族,如果没有多大的负面影响,那就顺水推舟,如果的有的话,就说自己不知道,都是他们暗中勾搭。 韩艺也知道,杨思讷非常看重他们杨家的名誉,毕竟这名誉不是他建立起得,是他的父亲、爷爷、祖上耗尽心血建立起来,他绝不会让这些毁于他手里,古人非常看重孝道的,这个是做人的基本。而从韩艺的角度来看,这个合情合理,你不能给人家名分,不可能还让杨家来背这锅,他是心甘情愿背这锅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r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不入虎穴 其实杨思讷也是没有办法,再纠结下去,只怕就耽误了杨飞雪这大好年华,这是出于父爱。 .而从现实的角度来看,韩艺已经不是扬州那个农家小子了,他要打板子就能够打的,要知道韩艺在朝中地位可比他高,如果他强行将杨飞雪嫁出去,他没法阻止韩艺干出什么事来,而且韩艺这人有时候非常恐怖,他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但不管怎么说,杨思讷的松口,令韩艺欣喜不已,也无心思在于杨思讷再谈下去了。杨思讷也看出来了,于是自己借故离开了。 杨思讷一走,韩艺就立刻跑去杨飞雪的闺房。 咚咚咚! “什么事?” 里面传来杨飞雪的声音,非常平淡,但是声音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非常干练。 咚咚咚! 韩艺未出声,又再敲了敲门。 里面先是沉默了少许,又听杨飞雪道:“不说话,我可不会开门,谁知道是不是坏人。” 比起方才而言,这语气又变回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杨飞雪。 韩艺笑道:“再不开门,我可要破门而入了!” “好啊!” “飞雪!” 韩艺佯装生气道。 过得片刻,听得吱呀一声,房门终于打开来,只见门内站着一位女子,精致的瓜子脸,清秀的眉目,如云秀发随意在后面束成一个发髻,身着一件自由之美的中性服侍,显得非常干练,气质高贵且充满着智慧,与以前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可是大不相同,宛若二人。 韩艺一时也看呆了。 杨飞雪困惑的望着他,道:“敲错门了么?” 韩艺哈哈一笑,“你站在这里,就算是敲错了,我也只会感到幸运。” 杨飞雪抿唇一笑,“进来吧!” 韩艺入得门内,很熟练将脚一勾,将门合上,然后一把将杨飞雪搂过来,狠狠的亲吻了上去。 杨飞雪哪里想得到这厮会这么直接,被他亲的是一脸懵逼,过得片刻,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才松开杨飞雪。 “你这人一回来就欺负我!”杨飞雪粉拳狠狠锤了一下韩艺的胸口,两颊酡红,却更增秀色。 韩艺一脸歉意,“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杨飞雪斜目凝视他片刻,突然挣脱开来,“我才不会信你。”羞涩之中,带有一点点喜色。 韩艺又拉住她的芊芊玉手,激动道:“飞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爹爹已经答应了。” “我爹爹答应了什么?” “就是将你许配给我。” “啊?” 杨飞雪听得微微张嘴。 韩艺懵逼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么?” “我——!” 杨飞雪大羞不已,这个人真是坏,分明就是成心戏弄我。又见韩艺不像是装的,小脚一跺,“要是你连我喜不喜欢都不知道,那你还是别来的好。”说着她就甩脱韩艺的手,去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哦——原来这小妮子是害羞了!韩艺大松一口气,嘿嘿笑着走上前,一看这桌椅,标准的凤飞楼制造呀,哇了一声,“挺专业的啊!不过飞雪,我让你去学院只是让你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可不是让你去拼命的,你怎么能够将这么专业的办公桌椅搬到卧室来了,等会我让人给你搬出去。”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的房子!”杨飞雪急急的护住自己的办公桌,又道:“再说,这还不都是让你给害的。” 韩艺纳闷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飞雪道:“谁让你一去这么久,无衣姐当时又在待产,这学院的教材,课程的安排,以及学生报名,可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不只有将办公桌搬到卧室来。” 韩艺眨了眨眼,很想打自己一个耳光。 杨飞雪眼眸一转,嘻嘻笑道:“我不过倒是挺喜欢的,谢谢你,韩艺,要不是你,我的生活也不能过得这么充实。” 韩艺斜目一瞥,干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怎好意思将这办公桌椅给搬出去。飞雪,你真是越来越聪明的。” “都是跟你学的!”杨飞雪得意的晃动双眸。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但对于杨飞雪,他心中更多的是内疚,正欲伸手将她揽过来,好好疼爱一番。可是这手伸到一半时,杨飞雪突然道:“你回来正好,我这里有许多问题都还没有头绪,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对了,你快帮我看看。” “啊?” “你啊什么?” “我刚到啊!” “我知道啊!” “按照剧情来,这时候不是互诉相思之情的环节么?” “什么相思之情,我哪里有空想你。” 韩艺顿时心碎了。 杨飞雪突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微微张着小嘴,忐忑的看着韩艺。 韩艺望着她,伤心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的心已经碎了。” 杨飞雪狐疑道:“哪有这么容易碎。” 韩艺激动道:“你竟然都没有想过我,你自己听听,这多么令人心碎啊!” 杨飞雪目光左右晃动着,“我——我以为你临走时安排那么多事给我,就是怕我受着相思之苦,所以——所以我才尽量不去想你,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么。”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韩艺哼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快些坐到这里来,或许我会原谅你。” 杨飞雪面颊泛红,轻咬朱唇道:“要不——要不我们先将公事做完再说,明日就得上课,要是这里没有忙完,我也没有心思去说别的。” “不行!” “不行就算了!“杨飞雪脸一偏。 哇!这么!韩艺抬起双手,道:“算了,算了,我怕你什么!”说话间,他站起身来,提着椅子来到杨飞雪身边坐下,一手揽着她那细腻的腰肢,还很贱的轻轻摩挲着,又一本正经的往桌上望着桌上,“什么问题能够难倒我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杨大美女了,让我来瞧瞧。”心里暗自开心,我也是傻了,纯纯谈情说爱有啥意思,就得添加一些剧情进去,这样才够刺激。 杨飞雪一脸郁闷,这还能安心工作么,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我还偏不让你得逞。她全当不知,拿起一份资料,交给韩艺。 可这一说,就停不下来了,这不是杨飞雪因为羞涩,故意找点事来挡住韩艺那些下流的招数,而是真的有很多问题,学院一切的方针都是韩艺定的,她们都还是第一回接手,要命的是,韩艺还不在,许多女老师甚至都想迟一点开学,是杨飞雪要求准时开学的,先上着,等韩艺回来再说,就算出一点点错漏,也无关紧要。 说着说着,韩艺都将杨飞雪腰间占便宜的手给收了回来,认认真真的跟杨飞雪谈了起来 咚咚咚! “飞雪姐,老爷让小人来提醒一下韩侍郎,时辰不早了,马上就要宵禁了。” 韩艺举目一瞧,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不禁也是一脸呆愣,又看向杨飞雪,一天啊!我们谈了一天的公事啊!你这套路玩得也太深了一点吧。 杨飞雪眼眸乱转,心里也确实有些过意不去,韩艺刚刚回来跑来看她,结果却谈了整整一日的公事,突然飞快的在韩艺脸上亲吻了一下,道:“这总行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艺愤怒道:“侮辱我么?我韩艺再怎么深情,再怎么爱你,但这轻重缓急还是能够分清楚的,如今开学在即,可是学院里面的事都还是一团乱麻,这可是关乎数百个孩子的前程,可不能马虎呀,至于我们之间,我认为也不急在这一两日。飞雪,你不会怪我这么认为吧?” 杨飞雪木讷的摇摇头,道:“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我就是这般想的。” “这样就好!” 韩艺拿起一份资料来,一边认真的看着,一边道:“还有许多的问题呀,咱们今夜通宵达旦将这里弄完再说!” “好啊!”杨飞雪兴奋道。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朝着门外道:“你去告诉杨公,我跟飞雪还有许多公事要谈,要秉烛夜谈。” “等——等下!”杨飞雪猛然醒悟过来,红着脸道:“你要在这里过夜?”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这么多问题,一时半会哪里谈得完啊!” 杨飞雪又羞又怒道:“韩艺,你好狡猾啊!” 韩艺懵逼道:“什么狡猾?喂喂喂!你——你不会想歪了吧,你想想那几百个孩子,他们的前程可都拽在我们手里,我们必须得更加努力才行啊。” 杨飞雪道:“等下我爹爹亲自来了,你也这样说么?” “有什么问题?”韩艺道:“放心,你爹这么正直善良,忠肝义胆,为国为民,他一定会理解的。”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想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韩侍郎过奖了,杨某不敢当,这样吧,既然这么赶,那我也来帮帮你们。” “呃我突然想起陛下还吩咐了我一些事,我——我先回去了。”韩艺吓得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杨飞雪噗嗤一声,掩唇偷笑起来。 韩艺斜目看着她,好似说,都怪你这丫头,你还好意思笑。 杨飞雪抿着唇,使劲的憋住笑意。 韩艺见她这模样甚是可爱,又怎忍心怪他,突然俯下身来,快速的在嘴唇上亲吻了一下,不等她害羞,又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我爱你!下回我再来看你。” 这一语真是胜过千言万语,杨飞雪含羞的嗯了一声。 韩艺站直身来,深呼吸一口气,悲壮的看了眼杨飞雪。 杨飞雪差点又笑出声来。 韩艺大步走向门口,背影散发着一种壮士断背,不不不,壮士的断腕的气势。 这门一打开,就见杨思讷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他头一低,气势顿时弱爆了,上前行得一礼,“韩艺打扰了,韩艺先告辞了。” 杨思讷冷冷道:“原来你就是这么骗我女儿的。” “!”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王炸 尴尬的从杨府出来之后,韩艺并没有回北巷,而是回萧府去了,他本来这几日都应该待在萧府的,实在是那些人太烦人了,故此才选择去北巷躲避,如今也该回去了。 可是刚刚来到萧府大门前的街道,忽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上,这一辆马车韩艺认识,正是吏部尚书唐临的马车。 韩艺直接上得马车,见唐临坐在里面,道:“唐尚书,你是在等我?” 唐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奏章来,“这是关于去西北的人员名单。” “这么快?”韩艺一笑,道:“其实用不着这么着急的。” 唐临道:“你不知道陛下打算明日召开朝会么?” 韩艺眨了眨眼,这基本上就预示着他的假期到此为止了。 翌日! 此时天还是蒙蒙亮,太极宫内就聚集了茫茫多的人,人手一芴板,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交谈着。 “陛下突然召开朝会,你们说是为了什么事?” “你难道不知道韩侍郎回来了,今日的朝会肯定跟吐谷浑的事有关。” “这韩侍郎办的事,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够看明白的,竟然扶持弘化公主在吐谷浑当可汗,这太不可思了。” “吐谷浑连河源地区都丢了,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就看吐蕃何时上去踹这最后一脚,谁还会在乎是谁当可汗。”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派兵保护吐谷浑?” “倒也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但愿不要,那吐谷浑就是一头养不熟的饿狼,不可信也。” “韩侍郎来了。” “走走走,过去。” “你跟他很熟么?” “大家同殿为臣,打声招呼有何不可?另外——顺便打探一点消息,待会可别说错话了。” “是是是!” 这韩艺一来,立刻被不少大臣给包围了,他们也有理由包围韩艺,毕竟韩艺喜当爹,必须恭喜啊! 韩艺知道他们的目的,但也没有办法,人家来恭喜,你不可能爱理不理,怎么也得笑脸相迎,大家也都聊了起来,大家一个劲的打探韩艺的口风,总想挖出一点消息来,可是韩艺防得是滴水不漏,因为他现在也不敢妄自去猜李治的心思 “许侍中,难道你就任由韩艺胡来么?”站在台阶边上的李义府瞥了眼被众人簇拥的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之色,低声向一旁的许敬宗说道。 许敬宗道:“你是指出兵保护吐谷浑?” 李义府点点头:“可如果真让韩艺成功了,那么吐谷浑上下必定会非常感激韩艺,包括弘化公主,这样一来,韩艺的地位可是更加不能撼动了。” 许敬宗叹了口气道:“这我当然不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此事还未得到枢要大臣的一致赞同,陛下就急着开朝会,这说明什么?” 李义府皱了皱眉,道:“愿闻其详。” 许敬宗道:“就是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想听到我们在两仪殿争吵了,这事啊,咱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过得一会儿,太极殿的大门终于打开来,群臣一一的入得大殿,位列两边。 又等了一会儿,李治才从大门入殿。 山呼万岁过后,李治朗声道:“在前几个月内,关于吐谷浑与吐蕃之争,一直困扰着我大唐,好在如今战火已经平息,户部侍郎韩艺也已经安然归来,朕真的非常开心能够见到韩爱卿安然无恙。 朕当初是派韩爱卿出使吐谷浑,主要就是为了调解吐蕃和吐谷浑纷争,可是其中发生了许多意外,导致事情发生不小的变化,但这并非是韩爱卿的错,非但如此,当时韩爱卿临危不乱,舍身冒险,努力的去完成朕交予他的使命,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在韩爱卿的调解下,吐蕃和吐谷浑的争斗才得以平息,也避免了吐谷浑亡国。韩爱卿是居功厥伟,就连弘化公主都亲自写信给朕,感谢韩爱卿为吐谷浑做的一切。”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口气,“而那边户部尚书高爱卿年事已高,又常年抱恙在家,无力再处理公务,已经是几番上奏,请求致仕,朕虽不想失去高爱卿这么一位栋梁之才,但是朕以为若是再继续留下高爱卿,反而对高爱卿的身体不利。韩爱卿在户部的做的一切,相信各位爱卿都看在眼里,因此朕决定批准高尚书致仕,同时升户部侍郎韩艺为户部尚书,加封江都侯。” 许敬宗和李义府相觑一眼,这李治一上来就升韩艺的官,心中所想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韩艺忙高呼道:“多谢陛下厚赏,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君分忧。” 李治微笑得点点头,又正色道:“另外,吐谷浑如今失去了河源地区,已无力自保,因此弘化公主希望大唐能够出兵驻扎在吐谷浑城,保护吐谷浑,不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杜正伦就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朝廷必须出兵,弘化公主乃是陛下的姐姐,如今姐姐有难,身为弟弟,若见死不救,天下臣民又会如何看待皇室,那些远嫁他国的公主们又会如何想。” 李义府一看杜正伦站出来,顿时双眸聚集了火光,原本还准备看看情势的他,如今可也忍不住了。 可未等他站出来,李绩突然道:“陛下,老臣以为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弘化公主既然已经来信求援,老臣以为于情于理我大唐都应该出兵保护吐谷浑,毕竟吐谷浑女王乃是我大唐公主,怎能见死不救。至于周边国家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我大唐可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来行事。” 不愧是当朝第一人,大唐第一元帅,这话说得就是霸气啊! 这一句话就彻底断了李义府的年头,如果大家反对的话,主要原因肯定还是吐蕃,李绩这话一出,谁还敢说吐蕃,我大唐还需要怕吐蕃? 他都不敢妄言,其余大臣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知道李绩既然开口了,那就证明皇帝肯定也是想这么做。 李治听得不露声色,道:“诸位爱卿以为呢?” 一众大臣齐声应道:“臣等以为当派兵驻扎吐谷浑。” 李治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点头嗯了一声,又问道:“可是该当派谁前去呢?” 立刻有人站出来道:“臣愿前往。” 李治听得面色一喜,凝目望去,见是薛仁贵,当即拉下脸来,淡淡道:“薛爱卿,你身为左卫大将军,得留在长安,保卫京城。” 薛仁贵一阵尴尬,讪讪退了回去。他真不想待在长安,他作为将军,想去打仗,待在长安多无聊,一身本事没处使,可是对于李治而言,薛仁贵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守护他的大本营,岂能随便往外面派。 只能说他们这对君臣太没有默契了。 与之相反的是,契苾何力他们又不太愿意去,那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去驻扎,还得等着这仗开打,要真打了,他们也会去的,而且还不是一把手,这就一个苦力差事! 李义府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个驻扎不会派很多兵的,最多最多也就一万,主要是借大唐国威威慑四方,可一旦开战,那就是炮灰来得,突然眼眸一转,计上心来,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庆州华池县令王方翼可行。” 唐临听得眉头一皱,暗骂李义府忒也卑鄙了,这真是见缝插针啊。 想那王方翼也真是可怜,他本因堂妹王皇后升为肃州刺史,自己也非常争气,将肃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功绩斐然,深得当地百姓的拥护,正是大展拳脚之时,王皇后就突然倒下,武媚娘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他立刻就被降职了,而且是三年三调,这都是因为王方翼出身太原王氏,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文武双全,他与裴行俭都是关陇集团最闪耀的新星,要再过两年的话,长孙无忌就会将他调到中央来,出将入相是完全有可能的。 因此李义府、许敬宗是不可能任由其发展的,因为他与王皇后的关系实在是太近了,不是一般的人,而且又这么年轻,如今都还不到四十岁,熬都熬不过他,如果让他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他还是能够出头的,这脑子里面的东西他们可是拿不走,因此李义府就想出一个坏点子,就是一年给你调一次,这样王方翼就无法发挥,就拿不到功绩,那么永远没法得到晋升。 当然,长孙无忌也暗中授意唐临他们保王方翼,其实李义府一开始准备将王方翼调去剑南道,唐临作为户部尚书是坚决不答应,人家有功无过,你凭什么贬人家,两边就争呀,但是唐临还是没有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有权力,但不管怎么调派,王方翼都还是在关中地区,可这关中地区离皇帝近,以王方翼的才能,只要李治没瞎,还是有机会升上去的,总比领兵去吐谷浑驻扎要来的强,那真是又苦又危险的地方。李义府甚至还幻想着最好让禄东赞给弄死,借刀杀人。 韩艺听得一喜,神助攻啊! 其实关于这个人选,他没有上奏李治,因为他也不知道谁合适,故此他想先听听别人意见,然后再做决定,他的意见始终是非常重要的,可是没有想到李义府将王方翼给推上去,这让他很开心,他也想过王方翼,但是王方翼身份特殊,如果他推荐王方翼领兵前去,这有些敏感。 “陛下,此任务事关重大,臣以为王县令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唐临是硬着披头站了出来,吐谷浑已经奄奄一息,吐蕃随时可能上去踹上一脚,这是非常危险的任务,这可不是驻扎在伏俟城,而是驻扎在边界上面。 韩艺看得却是皱眉头,你个蠢货,你让王方翼待在文臣行列中,李义府要整他太多机会了,弄去军中,多稳啊! 李义府笑道:“唐尚书此言差矣,我的意思是让王方翼去做副将,看中的也正是他年轻,可以在那里得到历练,朝廷应该还可以派一位经验丰富的主将前去。” 唐临听得都想骂人了,弄了半个天都还只是一个副将。 李义府又不傻,不可能让王方翼去当主将,万一他立功了,让他做一个副将,这就万无一失了。 李治点点头,表示认同,可他并不是想贬王方翼,他也知道王方翼的才干,以前老婆的哥哥,他能不清楚么,他觉得这个由王方翼前往,非常合适,可是这个担子也不轻,他觉得李义府说得很有道理,还得派一人前去压阵,于是又道:“不知诸位爱卿还有何合适的人选?” 卢承庆突然站出来道:“启禀圣上,臣有一人选,兴许合适。” “何人?” “融州黄水县令王玄策。” 群臣听罢面色各异。 韩艺未有听过此人的大名,可见群臣面色各异,心中有些好奇。 殊不知这王玄策本曾几番出使,并且取得非常了不起的成绩,是非常了不起的外交家,并且深得晚年的李世民的看重,准备提拔他上来,可惜当时王玄策去了印度那边,礼尚往来的带了一些天竺和尚来中原,其中有一些和尚深得李世民信任,因为当时李世民迷恋长生不老之术,这些和尚就忽悠李世民,拿一些丹药给李世民吃,反正后来李世民去世跟炼丹又很大的关系。 李治是最不信这些了,他认为就是这些人害死了李世民,因此一即位,就将那些天竺和尚、方士、道士全部秘密处死,之所以没有公开,也是害怕引起佛道二教的不满,那王玄策也因此受到了牵连,毕竟这人是他带回来的,就调去黄水县做县令去了。 “王玄策?”李治还愣了愣。 卢承庆道:“正是,王玄策曾两次去得玛卡达国等地,一路上途径吐谷浑、吐蕃,对于两地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都非常熟悉,并且文武兼备,最适合不过了。” 许圉师也站出来道:“臣也以为此人适合。” 李治差点还忘记这人了,如今经卢承庆提起,这才想起来,虽然此人毕竟与李世民的死有关系,但其实关系不大,不然的话,不可能还能做县令呀,是李世民让他出使印度,理应接一些天竺特产来,这天竺和尚就是特产啊,不得不说一句,王玄策确实非常适合,他对那边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他并未思索好半响,就点头道:“好吧!就让王玄策与王方翼前去。” 一个大王,一个小王,王炸啊!韩艺虽一句话未说,但是这比他预计的要好得多,心里能不高兴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后果很严重 禄东赞到底还是小觑了李治,以为李治生性懦弱,又优柔寡断,远不如李世民,认为送一封谢罪信,送点钱给李义府,就能够麻痹李治。殊不知李治还有一大特点,就是能忍,他就是凭借忍,才登上皇位的,不管怎么说,唐朝两百多年来,最大的版图就是李治奠定的。只不过李治有着他自己的计划,最先一步肯定是先消灭高句丽,因为在周边国家中,唯独高句丽是明目张胆跟大唐作对,吐蕃再怎么说也是搞阴谋诡计,表面上还是再向大唐俯首称臣。 因此李治不是懦弱,只是在坚决制定自己的大方针,咱们一步步来。 “除此之外,韩爱卿还完美的完成朕交予他的另一个任务,而且此事事关重大,韩爱卿能够圆满解决,朕真得是非常欣慰。” 李治又突然说道。 可李义府、许敬宗皆是一愣,他们当然知道,李治下面要说得就是西北之事,但是他们知道,这都是韩艺先斩后奏,怎么又成了李治安排的了。 摆明李治就是要保护韩艺,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李治决心已下,你们也别再纠缠不休了。 多半大臣都还不知道,有一些茫然。 又听得李治说道:“我朝在治理北边和西北地区,也是继承隋制,采用羁縻制度,但是阿史那贺鲁的叛乱,给予了朕警示。尤其是在碎叶镇等地,羁縻制度的缺点更是凸显了出来,那里离中原非常遥远,松散的羁縻制度难以约束到当地,这会给那些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有机可乘。因此,朕希望能够在西北各地,推行州县制度,设立官府,加强对当地的统治。 因此朕还安排韩爱卿前往西北去促成此事,韩爱卿也没有令朕失望,非常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并且提出了一个非常独到的思想,就是求同存异。胡人有胡人的习俗,汉人有汉人的习俗,这是无法改变的,因此我们要彼此尊重和包容,但是一个国家和一个君主的原则上,是决不允许破坏的。” 说到这里,他朝着张德胜微微抬手。 张德胜立刻领着几个太监,捧着一堆堆资料下得台阶,分发给大臣们。 李治道:“这就是韩爱卿在西北地区视察后,根据西北情况,所制定的一系列制度,并且深得西北各部落的百姓一致拥护,各位爱卿若是有更好的想法,也不妨提出来。” 许敬宗、李义府一听,便也明白过来,李治是已经决定要采用商人条例了,这很明显,李治一开口就否定原先的羁縻制度,然后有表明要加强对于西北的统治,推行州县制度,设立官府,完善法制,并且还表明这已经得到了西北各部落的支持,在这基础上,谁又能够拿出更好的方案来,要是有的话,早就提出来了,就算朝中有这等人才,这一时半会谁能够想得出啊! 这些大臣们一看,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商人为先,这个太违反传统了。 散朝大夫陆贞便率先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自古以来皆是士农工商,怎——怎能以商人为先?这。” 这似乎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了,太反动了。 韩艺一看这熟悉的场面又来了,正准备站出来辩论时,李治给他使了眼色,好似说,你小子给我退一边去,你小子要张嘴,只会越来越糟。 阻止韩艺之后,李治又朝着陆贞笑道:“在西北等地区自古以来可不是士农工商,基于求同存异的思想,朝廷理应尊重他们的习俗,至于为何以商人为先,那是因为朕希望借以商道,加强中原与西北的联系,使得两地百姓融合在一起。另外,当初也是朝廷鼓励商人去西北行商,并且效果不俗,迅速得令西北安定下来,并且还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拥护。”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扫,“诸位爱卿,朝廷的宗旨是以仁政治天下,何谓仁政,就是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士农工商也是因此而出,假如士农工商不能使国家富裕,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那也就不会存在士农工商了。如果这商人条例能够使得西北百姓生活富足,而朝廷却为了中原传统礼法,不顾一切推行士农工商,这岂不是舍本求末,究竟是是仁政为大,还是士农工商为大?” 哇!想不到皇帝的口才这么好!韩艺听得微微一惊,他原本以为今日是他表演的时候,可是李治似乎连让他开口的念头都没有。 这就是李治不想因引起朝中的纷争,一旦韩艺开口,那么只会引起更多的人反对,他已经决定采纳这个政策,就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如果他让韩艺出面的话,就是证明,他心中还在犹豫,就看你们谁能够说服我。 李治又道:“诸位爱卿不要光顾着从上面找错误,这人无完人,朕希望听到的是更好的建议,就算这一套制度不是最好的,但是若无更好的,朕也只能采纳这一套制度,因为西北地区如今尚未明确制度,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会多生祸端,朝廷必须要赶紧在当地设立官府,治理好当地,这才是当务之急。” 这话说得太妙了,就连韩艺都忍不住给李治点赞,先将后路给安排好,我没有说这个是最好,我只是说没有更好的,勉为其难的只好采纳这一套制度,我也不是一意孤行,我还是让你们提建议的,只不过你们得拿出更好的来,西北地区已经等不了了。 群臣无语,有更好的早就提出来了,朝廷早就打算在西北推行新的制度,而不是原先的羁縻制度。甚至他们还心想,如果我提出来了,皇帝说不定还会调我西北,这光想想都挺恐怖的啊!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知道皇帝决心要这么做,他们又是知道内情的人,要是还这么不知趣的站出来,那不是成心找不痛快么。 许圉师怯生生的站出来,底气不足道:“陛下,这税收制度是否还值得商榷?” 李治道:“这一点李中书他们也提出来过,但是一直以来朝廷没有在西北地区设立常赋,因为这是非常困难的,至于原因给为爱卿也应该心里有数,而这种税收制度,好坏且不谈,至少是常赋,并且当地百姓都支持,如果诸位爱卿能够拿出更好的税收制度来,并且不会引起西北地区百姓的反对,大可说出来。” 许圉师讪讪退下。 你还不能说李治是在耍赖,再怎么说也设立了常赋,并且保留了上贡,这跟中原州县一模一样,各地州县每年都交税,都运送土特产来京城。你提意见是可以,但是你必须得拿出一套方案来,同样也能够保证能够在西北地区设立常赋,你否决了这一点,却拿不出更好的来,你这就是在找茬了。 但是关于少数民族的税收,那真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东突厥旧地归到大唐版图这么久了,可都没有交过税给朝廷,当地百姓的税收可是交给可汗,不是交给朝廷,再由可汗给朝廷上贡。异族统治,税收是最难的,要么你就直接大开杀戒,竖立权威,可是唐朝并不奉行这一套,要以德服人,这又是最难之事,你凭什么让我们交税,西北各个酋长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这种税法的精妙之处,就是你交税是为你服务,你不可能不交钱,还让我派人去帮你打扫卫生,这你也好意思。 张大象、唐临、萧钧等人见火候差不多了,赶紧出来表明态度,我们支持这一决议。 李义府他们虽然没有赞成,但也没有反对。 其他大臣一看,也只能表明赞成。 这一决议顺利通过。 李治笑着点点头,又向韩艺道:“韩爱卿,朕让你与吏部尚书商讨关于派往西北地区的官员,你们可有商讨完?”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名单已经拟定,一共五十人,还请陛下过目。”说着,将奏章呈上。 张德胜立刻下去,将奏章拿了上来,小心翼翼递到李治面前,“陛下!” 李治手一扬道:“念吧!” “小人遵命!” 张德胜拿着韩艺递上来的名单,站在台阶上面念了起来。 基本上都是五品以下的官员,但多半都是出自陇西贵族,这也合情合理,因为陇西贵族是杂交出来的贵族,有少数民族的血统,让江南官员去那边,去了就水土不服,而且这些人并未担任太重要的职位,不会影响朝廷的运作。 殿中大臣们倒是没有多想,他们大松一口气,他们刚才非常害怕,因为他们可不想去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是总有例外! 当张德胜念道,长水县县令董英和永宁县县令周道行时,群臣皆是大吃一惊,这二位可都是东都县令,五品官员,是重要职位,一般情况下,还是得通过皇帝决定,不是说吏部说调就能够调的。 唐临、张大象可不知道这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们当然也知道民安局遇到的一些困难,毕竟这是韩艺的势力,不过他们觉得韩艺这也太狠了,东都县令直接调去西北,不能比这更贬的了。 刚一宣读完毕,宗正董瀚就站出来,道:“陛下,长水、永宁二县连同长安与洛阳,十分关键,董、周二位县令,一直在当地担任县令,并且将二县治理的井井有条,他们都走了,那这二县怎么办?这无异于本末倒置。” 他可是董英的亲哥哥啊! 韩艺笑道:“董宗正这话说得咱们这些大臣真是无地汗颜,好似大唐就他们两个能够治理长水、永宁二县。” 又有一人站出来道:“董宗正绝非此意,既然董、周二位县令将长水、永宁二县治理的非常好,那为什么要调他们离开,难道西北缺他们二人就不行了么,韩尚书这话才令人感到无地汗颜。” 此人乃是著作郎曹德凯。 韩艺道:“曹作郎此言差矣,我这么安排,自然是有原因的,就目前而言,西北地区的安定繁荣对于我大唐而言更为重要,自然得安排一些经验丰富且有才干的官员前去,董、周二位县令治理河道非常有经验,因此我才选择他们二人,去西北地区治理河道。” 许敬宗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这也太搞了一点,找这么个借口,你好歹也废点心思呀,站出来道:“这西北地区有河道吗?老夫听说那里都是荒漠戈壁。” 韩艺面不改色:“当然有啊!要是没有水的话,牲畜不都渴死了么,牧场对于西北百姓而言,那可是非常重要的,但是西北地区跟咱们中原不一样,他们不太懂得管理,一直没有安排人员去管理河道,或者水资源,直接导致水资源一直在枯萎,影响当地的生态环境,而西北祸事,往往都是因为牧场之争,只要解决好牧场问题,让每个百姓都有牧场放牧,西北便可安定,因此一定要派几个非常善于管理水道的官员前去当地,专门负责此事。” 唐临等人听得都快笑出声来了,人家堂堂一县之长,而且东都县令,居然被你派去管水库,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让人差点就相信了。 知道内情的人,也都明白过来,韩艺摆明就是要整这二人,你们敢阻碍民安局的发展,我就让你们去守水库,但是,这又不太符合韩艺的行事作风,韩艺很少去利用职权贬黜他人,基本可以说是没有过,一般韩艺采取的手段,还算是相对比较温和的,给彼此都留有余地。 董瀚等人非常着急,但是他们没有准备,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直接焦急的看着皇帝,周道行可是你妹夫的堂弟。 李治沉眉思索片刻,道:“韩爱卿言之有理,目前西北建设才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我大唐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应该派一些能干的官员前去那里,周、董二位县令的才干,朕非常清楚,实乃上佳人选,韩爱卿的这个安排,朕觉得非常合理,同时,朕也希望你们能够同心协力,将此事办好,不要为了一点点私利,而耽误了国之大计。”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都别吵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义府、许敬宗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因为周、董都不是他们的人,如果今日阻止韩艺,那么他日他们要贬谁,那韩艺肯定会以怨报怨,不就是互相伤害,在这一点,他们还是能够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不少大臣都懵了,这你也太随便了一点吧,但是有些理由,不好在这里说,得私下跟皇帝说,临川公主可是你的胞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骗你是小狗 诡异!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今日韩艺的举动有些反常啊! 以往韩艺很少赶尽杀绝,他还没有利用职权贬过任何人,一般都是用手段逼对方来跟他们谈和,收放自如,不太会将人逼到墙角里面去,可这一回来,就将周道行与董英这两个贵族出身,并且颇有势力的县令给调去西北看水库去了。 这好像又过了一点。 当初那些贵族明目张胆的跟他作对,他也未曾这般做,如今周、董二人还只是暗地里给民安局施压,你好歹也跟人去谈一下,刚回来就让人给弄走,就官场的潜规则而言,这确实是过火了。 殊不知这都是因为此番去吐谷浑,禄东赞给韩艺上了生动的一课,做大事者,还是要果断一点,老是畏首畏尾,总想着和平解决问题,这是非常困难,这也是韩艺最大的弱点,因为老千只是为了钱,不是要人命的,因此韩艺总是不会将事情做绝,甚至可以说他没有这个思维。 可是禄东赞这一回玩得,恨不得将他们都给杀了,这让韩艺学到了不少,因此这一回,他就学以致用。只能说周道行、董英太不走运了,直接撞到了枪口上面。 在决定这两项重大决策之后,朝会也就结束了。 其实在许多大臣看来,这算不得什么重大决策,因为这都是少数民族的事,中原人士还是非常傲慢的,认为自己礼仪之邦,野蛮民族之事,他们还真不太想管,没有人愿意去那边当官。 但是真正有远见的大臣,知道这两项直接关乎着大唐的命运,西北与吐谷浑不安定的话,大唐也休想置身事外,就当下而言,治理好西北地区,比治理好北方民族还要重要的多,北方民族不联合西北的,也没有能力与中原王朝抗衡。 “韩侍郎,你做得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这刚出得大殿,董瀚与几人来到韩艺身旁,可以说是咬着牙槽说道。 韩艺冷笑一声,道:“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倒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总是认为自己是受委屈的一方。” “可是这事又不是不能够谈的,你用不着做的这么绝。” “我现在很忙的,哪里有空谈这些,还是这样比较直接一些。”韩艺理了理衣襟,又道:“对了,下回请叫我韩尚书。” “你——!好好好,咱们走着瞧!” 董瀚一挥长袖,与其他人恨恨离开了。 他们刚一走,李义府就走了过来,笑呵呵道:“韩尚书真是好威风啊!” 韩艺笑道:“不瞒李中书,就在上朝之前,我都还有一些犹豫,是不是要这奏章递上去,毕竟商人总是想以和为贵,都是李中书启发了在下,令在下下定决心递上这份奏章的。” 李义府摇摇头道:“我不知你这话是何意?”他当然知道韩艺是在暗讽他将王方翼贬去吐谷浑。 “那就算了呗!” 韩艺呵呵一笑,又小声道:“不过有件事,我还真的感谢李中书。” 李义府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啧了一声,道:“李中书坑了禄东赞这么多钱,不就是帮我挽回了一点颜面么,李中书,这钱可千万不能退回去了,你这是为国争光啊!” “混账!” 李义府顿时吹胡子瞪眼,但是目光还是非常虚,左右瞟了瞟,又低声道:“还请韩尚书自重,不然的话,休怪我去陛下那里告你诬蔑朝中大臣。” 韩艺忙道:“别别别,李中书,你这人真是没趣,我这是发自肺腑的感谢,又不是探你口风,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发誓,今后禄东赞甭管送你多少钱,只要你拿钱不办事,我绝对支持你,你尽管收就是了,骗你我就是小狗。” 李义府眉头紧锁,道:“韩尚书,你莫要欺人太甚。” 哇!这你都不拂袖而去,看来是找我有事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心里却有些好奇,笑着点头道:“不说了,不说了。” 李义府也是神色一敛,他这么不要脸的人,又岂会在乎这些,谁都知道他收了钱,小声道:“韩尚书,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 二人往边上下得台阶。 李义府道:“韩尚书,李某人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跑来求我?你认为我会答应么?你丫脸皮还真是厚到了极致啊!韩艺好奇道:“李中书请说。” 李义府道:“我那三子与你们凤飞楼的顾倾城互生情愫,不知韩尚书可否愿意成人之美?” 韩艺听得都傻了,敢情弄了半天,是来为自己儿子拉皮条的。惊讶道:“李中书愿意让倾城去给你做儿媳妇,这好啊!我完全没有意见。” 李义府差点没有喷血,你丫也太会占便宜了,顾倾城什么人,给我当儿媳,我再不要脸,我也做不出这种事来呀,道:“韩尚书说笑了,小儿与顾倾城门不当户不对,娶其为妻,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是希望能够将顾倾城纳为犬子的妾侍。” “妾侍?” 韩艺神色一敛,没好气道:“李中书,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李义府道:“这一回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韩尚书若有难事求助,我李义府绝不二话。” 言下之意,就是将来你在朝中遇到什么事,我可以还你这个人情。 他认为韩艺占了很大的便宜,毕竟他是宰相,这个人情可是不小,要是曹绣的话,估计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是韩艺不是曹绣,你那人情值多少钱,我会在乎,道:“李中书,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的为人,但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李义府皱眉道:“难道韩尚书与顾倾城——!” 我就算点头说是,他估计也不会当一回事,毕竟在他看来,这妾侍都可以用来买卖的,而且这厮一定会在外面造谣生事,诬蔑老子。韩艺道:“希望李中书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么专情的人,只有妻子,没有妾侍。” 李义府道:“既然韩尚书与顾倾城没有那关系,那我真不知道韩尚书为何要阻止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我可是一直都听说韩尚书崇尚自由恋爱,不会干预他人,可如今却不像那么回事。而且,那顾倾城如今正值大好年华,可是再过几年,年老色衰,只怕这一生都会孤零零的,虽说来我李府是当妾侍,可是就凭我李家如今的地位,也不算是亏待她吧。” 韩艺呵呵一笑,道:“我可没有听倾城说与你儿子两情相悦,如果顾倾城一心要嫁入你们李府,我也会放行的。但是李中书,我也得提醒你一点,不要给我使那些卑鄙的手段,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逼迫顾倾城的话,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李府闹得鸡犬不宁。” 李义府呵呵笑道:“韩尚书也太瞧不起我李某人了,如果我要使哪些手段,我犯得着等韩尚书你回来么,我又犯得着在这里跟你低声下气么?那行,这事咱们谁也不管,任由他们自己做决定。” “好啊!”韩艺点点头,又道:“可是李中书也得叮嘱一下你儿子,有本事就让顾倾城心甘情愿的跟他,如果让我知道他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也别怪我欺负晚辈。” 李义府信心满满道:“一定,一定。那李某人就先告辞了。” “慢走!” 这李义府刚走,张大象就凑了过来,好奇道:“韩尚书,你刚才在跟李义府说什么?” 韩艺淡淡道:“他想跟我结成亲家。” 张大象听得一惊,道:“真的?” 韩艺点点头。 张大象道:“那不知韩尚书是如何说的?” 韩艺道:“我让他去死。” 张大象一愣,讪讪道:“韩尚书,你要不愿说,那也没事,犯得着说这些逗我么?” 韩艺笑了一声,道:“你要不信就算了,不然你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走吧,去户部看看。”说着,他便往皇城走去。 张大象连忙跟了上去,又问道:“韩尚书方才将董英和周道行给报上去,是否是因为民安局的事?” “哇!这你也知道?”可韩艺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讶。 张大象道:“这洛阳可就在边上,能瞒得住谁。” “这倒也是。”韩艺点点头。 张大象又道:“不过我倒是认为韩尚书此举太莽撞了,这周道行和董英可都是出身于官宦世家,在长安和洛阳都很有势力,你这可得罪不少人,这真的犯不着。” 韩艺笑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呀,他们既然都来敢得罪我,那我还怕去得罪他们?况且,全国这么多州县,如果我一个个去他们谈,那民安局干脆就在这长安玩玩就可以了,我可没有这么有空。” 张大象讪讪一笑,他认为敌人是李义府和许敬宗,除此之外,就不要竖立太多的敌人了,又道:“可是西北地区对于韩尚书不是非常重要么,你将他们二人调去,他们一定会怀恨在心,只怕到时会坏了韩尚书你的大事,得不偿失啊!”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道:“他们在这里是贵族,但是去到西北,啥都不是,随便一个酋长就能掰断他们的胳膊,就他们那一点能耐还会坏我大事,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有这能耐,也没有这权力呀,他们只是去守水库而已,想坏也坏不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众所周知的隐患 “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真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卢承庆看着韩艺嚣张的背影,不免感慨道。 一旁的许圉师道:“可这也不太相似韩艺的作风,而且毫无预兆。” 卢承庆点点头道:“这的确有些反常,可是这样一来,大家可都摸不到他的底,今后谁还敢轻易去惹他,他手握西北、吐谷浑两大计划,今日他可以将董英、周道行调去西北,他日也能将其他人调去吐谷浑。” 这时候,后面上面一人,笑道:“可是我看这事还不算完啊,周家和董家可都不是好惹的,要是这两家将这一把火给扑灭了,那可就成笑话了。” 卢、许二人偏头一看,见是杜正伦,先是行得一礼,卢承庆又笑道:“可我看难呀,既然韩艺敢上那一道奏章,自然是有足够的信心。” “哈哈!恭喜,恭喜,韩小哥刚回来就双喜临门,真是可喜可贺啊!” 韩艺与张大象刚刚来到户部,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郑善行从屋内行出,朝着他拱手笑道。 除非是在大殿之中,否则的话,比较熟的人还是习惯于称呼韩艺为韩小哥。 韩艺却是脸一黑,故作不悦,打着官腔道:“我说郑主事,你也真不够意思的,我都回来这么久,也不去为我接风洗尘,再者说,双喜临门,这是何等的难得,岂是一句恭喜就能够带过的,少说也得送个千八百贯来做贺礼啊。” “这贺礼我早已经让人送去,倒是没有千八百贯,但是你又岂会在乎这一点钱了。”郑善行不紧不慢道:“至于前去道贺么?呵呵,张侍郎不是已经代替我们的户部去了吗?要是还分几批去的话,我怕你也招待不过来,反正总会见到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韩艺听得长叹一声,道:“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想,那可就好了。” 郑善行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站在前院寒暄一阵子后,三人便入得后堂,坐了下来。 韩艺先是直接将朝会的结果告诉了郑善行,又道:“关于其中的过程我就不细说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户部接下来的担子可是非常重的,因为不管是吐谷浑,还是整个西北地区,都是得先拿利益吊着他们的,稳定住他们,让他们明白朝廷是在努力帮他们过上好生活,而我们户部掌控着国家财政,一旦出错,我们户部是难辞其咎。” 张大象听着就很虚呀,道:“韩小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这等大事又岂是我户部一家能够做主的!” 无非就是在提醒韩艺,你别挖坑埋自己啊!你如今都这么说了,万一真出个什么错,人家还不都往你身上推。 韩艺笑道:“利益总是伴随着风险,任何事你都不能奢望只将好的拿走,将坏的留给别人,这是不可能存在的,想要避免这一点,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让我们户部来主导整个计划。” 张大象讪讪一笑,其实他还真不太想,可话不能这么说,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不然的话,韩艺也不会提出来呀! 这韩艺的计划,他能放心交给三省来主导么,要是出了错,这锅他不背也得背,可韩艺见张大象还是有些忐忑,于是又道:“不过你们也放心,吐谷浑和西北地区如今都是一贫如洗,只要稍微做点事,就可能取得非常大的成功,这摆明让我们户部立功的。可是西北那么一大块地,突然开始缴纳税收,而且税收制度又是比较复杂,这对于我们户部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尤其是在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目前咱们户部还是明显不足。因此在今年下半年,我就打算开始会计证的资格考试,招纳一些人才来我户部当吏。” “吏?” 张大象愣了下,道:“韩小哥,这读书人可都想做官,这吏他们可是看不上的。” 韩艺笑道:“要是这官那么好做的话,那大家俸禄至少也得减一大半,不然的话,户部哪里有这么多钱发俸禄。再说真正的读书人,他们更加崇尚儒道之学,算术非他们所擅长的,他们想考还不一定考得上了。哦,我们户部主事以下的每个官吏都要去考,虽不说考不上就会辞退他们,但是这关乎他们的仕途,这也会列入他们的政绩考核当中,尤其是那些吏,如果他们想要转正,就必须要获得此证书,而且我打算借这一次的资格考试转正一部分吏。” 这两者有关系吗?张大象有些迷糊。 郑善行笑呵呵道:“韩小哥真不愧是商人出身,真是精于算计啊!” 张大象诧异道:“郑主事,你此话怎讲?” 郑善行微微笑道:“韩小哥那边开考面向百姓招收吏,而这边又借此考试将吏转为官员,这岂不是告诉大家,这一场会计资格考试可不是拿证这么简单的,可以令人往前跨一大步,这对于寻常人而言,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百姓与吏中间有一道坎,尤其是户部的吏,不管怎么说,好歹是跟钱打交道的,出门说话都要横一些,而吏与官又有一道坎,这一场考试就能够令你发生质的改变,那谁还敢忽略这一场资格考试,想不火都非常困难啊。 张大象也猛然反应了过来,道:“可是韩小哥,这正式官员,可不是说转就能转的,即便咱们可以想办法,但是户部的名额也就这么多。” 郑善行笑道:“张侍郎,方才韩小哥都还说了,这西北突然多出那么大一块地,这可需要很多这方面的人才,我相信韩尚书肯定会从户部调派一部分人去西北,那么自然会空出许多名额来。” 张大象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对对对,我怎么将这个给忽略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大象笑道:“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敢说不么。”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又道:“对了,那些收集回来的资料了,拿来给我看看,哦,还有去年国库收入的情况。” 张大象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韩艺要得自然是他派出巡视的人收集回来的资料,立刻让人将资料给送了过来。 韩艺先是有针对性的挑了一些各地财政汇报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问道:“这份资料你们都看过呢?” 张大象、郑善行同时点点头。 韩艺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张大象道:“这我不跟你说了么,只是有一些小问题,只要继续保持这个势头,就非常不错了。” 郑善行却是低眉沉吟着。 韩艺眼一瞥,笑道:“郑主事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就我们三人,出了这门,大家都可以不认账。” “啊?” 张大象诧异的看了眼韩艺,这怎么看也不像似户部尚书啊! 郑善行道:“我认为虽然目前财政情况非常良好,但是有一个隐患,不得不重视。” 韩艺问道:“什么隐患?” “租庸调制!”郑善行道。 张大象听得一惊,这可是国策呀,道:“郑主事,这租庸调制有什么问题?” 郑善行瞥了眼韩艺,见他目光还是落在那些资料上面,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来,心中已然明白,于是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是按人丁收税,而我朝的租庸调制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盖因均田制,而均田制最大的特征,就是每个人的田亩都一样么,那么每个人自然得缴纳同样的税收。 但是这些资料上面已经反应出来,其实不是这样的。首先,我朝在建立初期,不是所有的土地都是国家的,就拿我郑家来说,我郑家的土地可就不少,有不少的土地本就是私人所有,他们手中拥有的土地是远远高于均田制所限定的田地。其次,就是有不少百姓的土地被兼并了,亦或者生活在狭乡的百姓,他们拿到的土地比规定的授田要少得多,但是他们交的税,却跟那些大地主一样多。 我朝一直主张轻徭薄赋的思想,如果按照均田制来看,这的确是轻徭薄赋,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对于那些土地少的百姓,这税赋可就是重税。而且,随着朝廷手中的土地减少,兼并的气焰高涨,会给国家带来极大的伤害,我们户部不能够安于现状,应该再问题出来之前,先弥补了。” 张大象忙道:“郑主事,这只是少数而已,若真如郑主事所言,天下早就大乱了。” 郑善行道:“可是较比起前几年,这种趋势明显在加重,理应及时阻止。” 张大象看向韩艺,道:“韩小哥,均田制和租庸调制可是我朝的国策,不能轻举妄动的啊!” 你要点这把火,那就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引火烧身,这天下间,难道就你郑善行知道这不公平么,没瞎的人都知道,可说到底这是在维护谁的利益,不就是统治阶层的利益么,你要变的话,你就是在伤害统治阶层的利益,这能行吗。 韩艺终于放下了资料,抬头看了二人一眼,笑道:“二位说得都非常有道理,均田制和租庸调制乃是我朝立国之本,怎能轻易改变,可是郑主事说得也确实在理,虽不说求变,但也不得不防,因此我认为我们户部应该加强对于各地的巡视,想办法阻止这种情况的蔓延,竭尽全力去维护均田制和租庸调制。” 张大象点点头道:“这倒是可行。” 郑善行也点点头,其实这事谁都知道,要这么好变的话,那早就变了,他只是想告诉韩艺这一点,希望韩艺的智慧可以改变,要是韩艺不这么做,他也能够理解,你让他去变,他也没有这个胆,又道:“韩小哥言之有理,但是我认为让户部与御史台联合巡视,效果要更加好一些,首先,两边可以相互监督,再来就是御史台有监督官员的职责,有监察御史在旁监督,我们的人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料。” 韩艺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因此我打算每年都派人与御史台那边联合去各地巡查。” 正当这时,忽听门外有人道:“张侍郎,光禄寺刘主簿来了。” 张大象忙道:“差点忘记我约了刘主簿谈一点事。” 韩艺笑道:“那你去吧,反正我今日一直会留在户部,哦,顺便吩咐下去,今晚我请客,犒劳大家。” 张大象笑着点点头,然后便出去了。 这张大象一出门,韩艺便瞧向郑善行,道:“郑公子啊,这可是户部,你不能拿户部当慈善来做。”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 尽人事,听天命 “难道韩小哥认为我说的不对?”郑善行问道。 韩艺笑道:“当然是对的,我前面不是已经说了么,但要说这世上的大地主,首当其冲的就是宰相、大将军,你若不收这些人的税,光欺负那些小地主有什么意思,而且咱们也站不出脚呀,可谁敢收那些人的税,说句不好听的,连皇帝都不敢,咱们可都不够看的。” 郑善行叹道:“你说得倒是没错,我其实也明白,但是自我来户部之后,我就认为均田制只能作为临时制度,不能视为长久之计,其中还有很多弊端。” 韩艺点点头道:“不仅如此,其实我们国家的财政也不是那么的乐观,租庸调制是按人丁收税,那么税多税少,在于人口的增减,因此我不看去年的财政收入,也猜得出财政是一个什么情况,可见我们的财政不但增加缓慢,而且非常的单一,风调雨顺还好,一旦有个什么天灾,国库就会立刻变得吃紧起来。” “难道你想征税?”郑善行皱眉道。 韩艺摇摇头道:“想要在财政稳定的情况下,做出大刀阔斧的改革,这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非但如此,我反而认为,税收最好不要轻易去改变,一旦生变,就会一变再变,朝廷不可能减税,只会增税,这会加重百姓的负担,我们户部的职责,首先是要让百姓丰衣足食,其次才是国库的收入。” 郑善行道:“可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将税收转移到富人头上,这样就既能够增加国库的收入,又能够减低百姓的负担,可惜,这是非常难的。” “因此我们还是任重道远啊!” 韩艺感慨一声,突然道:“我如今做了户部尚书,这户部侍郎的位子就空出来了。” 郑善行摇头道:“我没兴趣。” 韩艺呵呵道:“天下间对于户部侍郎没有兴趣的人,恐怕也就你郑善行了。” 郑善行笑而不语。 “行,我也不勉强你。”韩艺点点头,他其实已经预计到郑善行不会答应,因为一旦做了户部侍郎,想要脱身可就难了,主事的话,只是一个跑腿的,不干就不干,郑善行当初来户部,不也是被韩艺给忽悠的么,你先来帮忙,为天下百姓做点事,如果你做得不开心,你就可以随时撤退,又道:“说点开心的事吧,郑主事,你可要发大财呢?” 郑善行笑道:“你指的可是羊毛与棉花?” 韩艺点了下头,道:“我到大都护的时候,还特地去你的羊毛场看过,那羊毛可都是堆积如山,西北牧民见羊毛都能卖出这个价钱,羊群都增加了不少。” 郑善行谨慎道:“不过这以前还都没有人尝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 韩艺道:“你放心好了,未来十年内,将会是一波纺织高潮,我预计你得作坊将会扩大的五十倍不止。” 郑善行惊讶道:“五十倍,你——你此话当真?” “我骗你是小狗!”韩艺道:“这一刻绝对值得期待。” 郑善行好奇道:“冒昧问一句,你这么尽心尽力的推动此事,为得又是什么?” 韩艺道:“你自由之美我可是有份子的,难道我有钱不赚?” “是吗?”郑善行狐疑的看着韩艺。 韩艺呵呵一笑,道:“到时难免会向你们收一点税!” 郑善行翻着白眼道:“就知道你没有按好心。” 韩艺苦笑道:“没法子,我推动这些东西,可都是需要钱的,好比说,现在朝廷里面还存在着许多许多的劳役,他们几乎是免费劳动的,如果民间商业在进步,工酬在上涨,朝廷可也得付钱,不然的话,那些劳役肯定会闹事,这些可都需要钱。” 郑善行点点头,突然一怔,道:“不对!看来你早就在计划改变税制的事了,早知如此,我方才就不说那么多了。” 韩艺摇摇头道:“计划是计划,不实施的话,计划永远都是计划,没有什么意义。其实这个计划我现在也可以开始,就按你说得办就可以了,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可问题是我没有这个胆,今后我可能也没有这个胆,毕竟这关乎着天下百姓。故此,我们必须要足够的耐心和智慧,慢慢去改变,而不要急于一时。其实我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还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如今的政策松散,适合商人发展,只要稳定住这个局势,然后稳中求变,至于能否达到目的,这个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听天命?” 郑善行道:“真是难得从你从口听到这句话。” 韩艺笑道:“当你身上有一千贯的时候,你可以过得非常快活,可当你背着一座金山的时候,你感到只是压力,没有半点快活可言,同时也需要老天爷的帮忙。” “是啊!” 郑善行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小哥,你有没有考虑过,那边我们还在鼓励百姓种植桑树,这边棉花和羊毛一到,丝绸会不会受到很大的冲击,这样的话,那些商人肯定不会罢休的。” “这你放心,丝绸只会越卖越贵,当初去参与因地适种的商人,只会发财,谈不上亏本。”韩艺摆摆手道。 郑善行困惑道:“为何?” 韩艺道:“这物依稀为贵,如今人人都种植桑树,丝绸的价格自然也高不到那里去,可若是许多人改种棉花呢?丝绸就会相应的减少,那么丝绸的价值就会上涨,另外,官服可都是是丝绸做的,这是不会改变的,我们可以将丝绸与尊贵相等,因此棉花与羊毛的到来,绸缎只会越来越值钱。” “这倒也是。” 郑善行点点头。 韩艺在户部待了一日,显了显尚书之威,隔日便赶去了贤者六院,有点类似于赶场子! “哇!这么多?” 韩艺站在一个书柜前面,大惊失色,不禁转过头去,看着阎立本和李淳风。 阎、李二人同时点点头。 李淳风抚须笑道:“这一些内容,都是那些新晋院士耗尽不少心血,经过反复确认之后,才交上来的,我等本也想为你分担一些,可是你的学术本就是独树一帜,与我们是大不相同,因此我们不敢妄自下判断,只怕辜负了那些新晋院士的一番努力,由你来决定,我想再公平不过了。” 韩艺立刻道:“怎么会呢?辜负就辜负呗。” “嗯?” 李淳风困惑的看着韩艺。 他们都太善良,觉得这些九品院士都这么努力,而且写得也都很不错,不太落忍将他们课业给刷下去,这恶人还得由韩艺来做。 “呃不!” 韩艺抹着汗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那链条吧,站在这里我总感觉这背后凉飕飕的。” “那这些——!” “待在再说,待会再说。” “好吧!” 韩艺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又满怀恐惧的瞧了眼那书柜,暗道,我特么感觉自己是作死啊!不能这样,我哪有这么多时间。 三人又来到一张桌前,只见桌上放着一些链条部件。 韩艺拿着看了看,的确非常不错,但是见过不锈钢的他,还真看不上这玩意。 阎立本见韩艺面色淡然,于是道:“韩小哥,难道你对此不满意。” “不!”韩艺一怔,笑道:“相当满意。” 阎立本笑着松了口气,道:“不瞒韩小哥,这等钢虽然比不上那些千锤百炼出来的,但是方法却简单的多,毫不费力,用韩小哥的话来说,这是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并且制作出来的链条,也比以前的要牢固的多,韩小哥,你可真是天纵奇才呀。” “过奖,过奖!” 韩艺谦虚一笑,坐了下来,道:“这个暂时还是先瞒着,必须得给出一波宣传,要震动朝野,要让陛下和满朝文武看到认识到我们贤者六院的重要性。” 李淳风笑道:“有韩小哥在,这些就不需要我们费神了。” 他们对于这些可不在乎。 韩艺一笑,也不再多言,又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量,就是我希望下半年能够开启六证的考试。” “这太快了一点吧!”李淳风微微一惊,“如今这书籍可才发出没有多久。” 韩艺道:“我也不想这么快,但问题是朝廷目前非常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尤其是会计与教师,这些可都是西北地区需要的人才。不过这一回也只是试试水,我会让户部的官吏去考,以及贤者六院的新晋院士。” 李淳风道:“他们可不见得会去考。” “这可不行,自家的考试,不去捧场,那就让他们去别的官署领俸禄吧!”说着,韩艺叹了口气,道:“这都怪我,在那个时候出门,而且又去这么久,这一下咱们可有的忙了。” 李淳风呵呵道:“我还嫌太清闲了。” 韩艺忙道:“我就喜欢听你这句话。” 阎、李二人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又道:“对了,云总最近在干什么?” 李淳风突然道:“说到云休,我与阎兄可都是非常好奇,当初你让云休烧水,这里面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韩艺故作错愕道:“我不是说过么,是让他锻炼生活的技能。” 李淳风摇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吧。在最初的几日,云休每回去烧水的时候,都是一脸怨气,可是到了后来,他突然给着了迷的似得,什么事都不做,天天待在厨房烧水,不但帮我们烧水煮茶,如今就连洗澡水,都由他负责。”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嘴上却道:“是吗?他变得这么勤快呢?” 阎立本呵呵道:“勤快倒也不至于,他就是坐在边上,事都是吩咐别人做。可是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韩艺道:“真没有玄机,我当时真的只是看他这么懒,想锻炼一下他,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玄机?” 阎立本道:“我倒是问过他,可是他光摇头不说。” 韩艺道:“这么奇怪,看来待会我得去问问他。” 李淳风和阎立本狐疑的看了眼韩艺,心想,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赶场 与李淳风、阎立本谈过之后,韩艺又召集那些新晋的九品院士,回来了总得见个面。 “我听说你们都很期待我早日归来,检查你们修订的教材,对此,我感到非常非常的——失望!” 韩艺都不打招呼,就开门见山得说道。 这些个天子骄子们当即就愣住了,这你不感到抱歉,还感到失望,你要不要脸。 韩艺突然道:“狄仁杰!” “下官在!” 狄仁杰站了出来,但却神情自若。 韩艺笑道:“你也期待我早点回来吗?” 狄仁杰先是看了眼其他人,然后道:“下官当然也期待院长能够早日回来,帮助我们指出错误所在,也能够让我们早日改正。不过在修订这些教材中,我们也常常在一起讨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自己也是受益匪浅,因此下官非常感谢院长都能够给下官一个机会。” 天才就是天才,说起话来是滴水不漏!韩艺笑道:“为什么我会感到失望,因为你们的期待,你们得不耐烦,证明你们有着一颗急功近利的心,但是在贤者六院最为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我们是搞学术研究的,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天下每一篇文章就都是千古奇文了。 因此,你们今后不管干什么事,都一定得保持耐心,耐心能够让他们收获更多。正如狄仁杰所言,在修订教材的过程中,你们是有所收获的,这种收获远远大于我对你们的认同,只有当你们打下坚实的基础,将来入得朝堂,你们才有资格厚积薄发,故此你们不要去想太多,尽情的投入其中,这对于你们将来有莫大的帮助。” “院长的谆谆教诲,下官定当铭记于心。”那些新晋院士齐声说道。 “很好!” 韩艺点点头,又道:“另外,我们贤者六院将会在下半年开始六大证书的考试,我希望你们都去参加。” 一众院士们是面面相觑。 韩艺又道:“有一句话说得好,这技多不压身。我知道你们其中许多人是儒道出身,都有那么一点点骄傲,看不起其他的学问,认为那些都是旁门左道,奇淫巧计。但这恰恰是我们贤者六院的第二大忌讳,我们贤者六院的学问包罗万象,想要学好,必须打下坚实的基础,如果你们只擅长一门的话,只怕难以有成就,好比说,你没有学好数学,你们就画不了工程图,让你们去工部,你们也就只能纸上谈兵,可就算是纸上谈兵,你们也没有工部那些官员厉害,人家都干了那么多年了。 故此,你们想在朝中有所作为,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强项和特色,你们唯一拥有他们没有的,就是你们在贤者六院待过,而他们没有。如果你们在贤者六院学好了,到时你们画一张复杂一点的工程图,工部多半官员都看不懂,这才是真本事,至于经验么,总会有的,那你说谁的晋升空间更大一些? 因此我不希望我们贤者六院还有这种思想,你们不要再谨守那些无谓的东西,更加不要在乎别人的目光,选择自己有兴趣的学问,努力去学习,哪怕是去考服装设计师都行,如果有人嘲笑你们,你就告诉他们,我们的院长是商人出身,在他们眼中,还有什么比商人更加卑贱的么?那就叫他们先来嘲讽你们的院长,我倒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脸皮。” 大家听得纷纷笑出声来。 韩艺呵呵一笑,道:“记住了,没有什么学问是卑贱的,真正卑贱的反而是那些自以为是,坐井观天,一事无成,还只会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人,像那种人九成九都是失败者,你们要在乎这些人的看法,那只能说明你们太愚蠢了,我们贤者六院是自由的,是开放的,在这里你们可以学到外面没有的学问,因此,你们是幸运的。” 李淳风和阎立本听得皆是微微一笑,其实这才是韩艺最强的本事。 在训过话之后,韩艺又跟他们交流了一下,主要是问他们在这里工作遇到了什么困难,韩艺知道贤者六院可不是完美的,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好在都不是一些什么大问题。 跟他们谈过之后,韩艺又与李淳风、阎立本去到其他大院看了看,大家见到韩艺来了,都是非常兴奋,高兴的不得了,而且随着冶炼技术的进步,很多工作都展开来,让大家对于未来充满着期待,这一份期待是贤者六院非常需要的,没有这一份期待,那什么都别谈了。 韩艺几乎将贤者六院转了一个透,唯独没有去找云休,只是吩咐一些人,专门听从云休的指挥。 巡视完之后,韩艺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跟李淳风、阎立本查阅那些内容,但是进度非常慢,因为韩艺不是真的要查阅,而是告诉李淳风他们,哪些内容比较合适昭仪学院的教育理念,他哪有这么多时间看这些,肯定得找人帮忙,随后,他又命人将一些内容送到杨府去给杨飞雪,让那些老师也参与其中。 在贤者六院待了一整日,韩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民安局。 “特派使!” 这才刚刚入门,韩艺就觉得被一股强大的气势给包围住,仰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阁下是?” 只听得一个压低的声音,“姑父!你怎我都不认识呢?” 这人正是元烈虎,不过这厮如今留着一头短发,连胡须都刮了,身穿皇家警察修身的制服,脚踏高筒皮靴,整一个现代人啊! “你头发怎么——!”韩艺惊讶的指着元烈虎的头发。 元烈虎抬手一扫,很是骚包道:“是不是很好看?” “呃。”韩艺眨了眨眼,倒还真别说,元烈虎这一身行头,还真的比以前好看多了,其实元烈虎长得并不差,虽然没有他爹帅,但再怎么元鹫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高帅富,元烈虎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以前他那造型,就是那典型的莽张飞,如今头发剪短了,这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再加上他这两米多的身材,简直太man了,都可以去当明星了。道:“是——是好看许多,但是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说这话时,韩艺自己倒是先心虚了。 元烈虎嘿嘿道:“我这可是削发明忠。” 得!再往下说,又得推倒我头上来了。韩艺一听就郁闷了。 果不其然,元烈虎一手将韩艺搂过来,道:“这还得全亏姑父你,我就是看到我那几个族弟,剪了短发,看上去挺精神的,而且他们都说轻松舒服多了。这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倒是不觉得,反正都有下人帮我洗头,可是去年一年我都在外面,哪里有空洗头,平时痒得要命,于是我也剪了短发,还真别说,这短发还真是舒服极了,而且,我去花月楼,牙娘她们可都说我剪这短发比以前要还要俊多了。可惜戢刃那些个小子迂腐的很,我几番劝说他们剪短发,他们都不搭理我。” 这厮一边说,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骚包的要命。 韩艺先是将他的手给撩开,又道:“可是你爹爹,还有大伯他们都没有说你么?” 元烈虎道:“大爷爷他们一心就顾着赚钱,哪里有空管我,至于我爹爹,不但没有管我,还很羡慕我,他也动心剪个短发。” 元家其实主要血统还是鲜卑血统,以前他们都是姓拓跋的,他们不太在乎中原习俗,律法也没有说规定不能剪头发,主要就是礼法在规定,礼法这东西在元烈虎面前,根本无视。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道:“去年真是辛苦你了。” 去年元烈虎为了推广民安局,一直都在游走着周边个个县城,本来是他跟独孤无月两个人的,如今独孤无月去了山东,这里全得靠元烈虎,别看元烈虎这厮莽撞的很,但是身为长安七子的他,怎么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有,民安局在京畿地得以迅速的铺展开来,元烈虎是功不可没,只是如今崔有渝、萧晓、裴少风这些最优秀的皇家警察出去了,元烈虎才轮班回来休息。 “没事!没事!” 元烈虎扫动着自己的头发,道:“只要你对我姑姑好一点就行了。” 敢情你是在帮我干活。韩艺苦笑一声,道:“走走走,去老总那里说话。” 二人来到大厅,那些皇家警察见得韩艺来了,纷纷围了过来。 韩艺和他们交流了几句,并且表示晚饭他请客,然后便去到总警司办公室。 “哇!都在啊!” 韩艺见四巨头都坐里面的。 “能不在么?能把门关上,关上。” 元烈虎顺手将门关上,又与韩艺坐了下来。 李思文道:“韩小哥,你这也太狠了一点吧,直接将周道行和董英给调去西北了。” 韩艺道:“奇怪!不是你们说他们两个碍手碍脚的么?怎么如今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韦待价忙道:“我们可没有这么说。” 韩艺道:“你把你那天说的话,再说来听听。” “我——!” 韦待价郁闷道:“要知道你会这么做,我就不那么说了。你知不知道,周家与我韦家关系一直不错,昨日周家就找上门了,弄得我是里外不是人,这事你做的太绝了一点。” 程处亮小心翼翼道:“我说韩艺,你是不是让禄东赞给戏弄了一番,于是将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不是戏弄,而是教育。韩艺反问道:“他们阻碍我们民安局的时候,你们没有找他们周家说说么?” 韦待价道:“这只是公事而已。” 韩艺哼道:“你也说是公事,那公事就公了呗,他们周家找你们韦家干什么?闲着没事做。” 元烈虎嚷嚷道:“我赞成韩艺的做法,我跟那周道行可是谈过好几回了,那厮油盐不进,甚至暗示我们,除非民安局服从他的安排,否则的话,他绝不会答应让民安局在他们永宁县作威作福的。” 长孙延皱眉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就少说两句吧。” “咋?” 元烈虎又扫动起自己的头发来,道:“你这胖子懂什么,你每天得花多少功夫弄你那难看的发髻,而我却将这功夫用在公务上面,你还好意思说我。” 长孙延无言以对,怒将头偏到一边。 程处亮眨着眼道:“小虎,这头发真的舒服?” 元烈虎道:“简直舒服极了,你儿子不也剪了么,你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我倒是问过,他们如今都不愿再留发髻了。”程处亮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韦待价郁闷道:“总警司,我现在可是在谈公事,你扯头发干什么?” 元烈虎道:“是长孙胖子开得头。” 长孙延恨不得跟这厮绝交。 程处亮回过神来,挠挠后脖颈,朝着韩艺道:“韩艺,这火候我看也差不多了,周家那边也知道你不是善茬,何不就此收手,我相信周道行也不敢再乱来了。” 他们都是长安大名鼎鼎的世家大族,周家也是的,都有一些交情,这事又是因民安局而起,他们并不想将事情做绝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韩艺收起玩味的表情,一本正经道:“周道行他们只是一个开始,将来我们还会遇到很多很多这样的问题,如果每每遇到这样的问题,我们都得耗尽心思,那我们民安局什么事都别干了,天天处理这事得了,而且将来民安局会越走越远,而出去可都是皇家警察,不是我们这些大臣,他们不一定压得住,我们必须得为他们加一顶保护伞,要为他们做主,这样他们才能够有底气去面对这些问题。” 程处亮和韦待价相觑一眼,心里也觉得韩艺这话不无道理。 韩艺又道:“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长安都接受了民安局,他永宁县凭什么这么嚣张,我以前还就是太温和了一点,导致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敢再跟我硬来,我这回非得让他们尝尝苦头,这水库他们是看定了。” 程处亮见韩艺心意已决,他们也无法干预,毕竟在这事上面,韩艺是行宰相的权力,而不是皇家特派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呐呐呐,你可别说是咱们怂恿你这么做的。” 韩艺道:“刚刚我已经许诺请大家吃饭,但是我又没有带钱——!” “我请,我请!” “成交!”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见缝插针 韩艺来这里可不是跟他们谈论关于周道行、董英的,此事对于韩艺而言,那已经过去式了。当然,他来此也不是来上班的,就是听听最近半年来民安局的发展,如今民安局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比较平稳的时期,长安是完全适应民安局的存在了,百姓心中已经有了“有事就找皇家警察”的概念。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随着民安局越走越远,遇到的阻力也是越来越大,这毕竟关乎权力,尤其是民安局的出现,对于既得利益者是一种伤害,以前县官是老大,说一不二,现在多了一个民安局,一个独立的执法系统,纵使那些官员是清白的,也会感到非常不舒服的,京畿地没有办法,这韩艺就在边上,但是其他县城可就不一定了。 待元烈虎将周边县城的一些情况跟韩艺说明之后。韦待价便道:“你贬周道行与董英,虽然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但也可能会激起更大的反抗,你总不能将所有的县令都给调去西北吧?” 长孙延道:“这突然多出一个民安局,的确会令人感到有些惊慌,此乃人之常情,我们应该再想想办法,还是要尽量避免这些问题。” 韩艺道:“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想好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去这么久。” 长孙延惊喜道:“快快说来听听。” 韩艺笑道:“你方才说得很对,突然多出一个民安局,这的确会让人有些不适应,想要避免这一点,就必须要找到一个切入点,让民安局合理的进入各州县。” “切入点?” 程处亮困惑道:“什么切入点?” 韩艺道:“最近什么多了起来?” 程处亮摇摇头。 “商人?”长孙延有些不太确定的望着韩艺。 “对,就是商人!” 韩艺道:“在几年前,商人是非常少的,尤其是到处游走的商人,大多数的商人最多也就是在本地做一些买卖,不会出县城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各地区来往的商人越来越多,这是以前未有的,那么势必也会发生许多新得状况,这是以前的司法、官署都未曾遇到的。因此我们可以收集这些新出现的问题,让皇家警察专门针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然后以此为切入点,让民安局渗透到各州县。正好目前长安在加强与江南的联系,我们可以让民安局沿着运河一路南下,再两翼张开。” 这当然是他早就想好的,民安局出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配合商业的发展,因为商业发展,太需要稳定了,这还不是以前那种稳定,以前的稳定,是大家都不出门,那当然稳定,现在人开始流动起来,民安局就是专门针对这一点。不过韩艺倒是没有料到,这民安局刚到洛阳就遇到了极大的阻碍。 长孙延道:“这办法我看可行。” 韦待价、程处亮也点点头,主要他们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 二更时分,“兢兢业业”的李义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嘴里一直在诅咒韩艺,都是因为韩艺,朝廷才会决定在西北地区全面推行州县制度,因此这就需要规划,这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三省头上,现在三省天天忙的是晕头转向,关键这里面没有利益可图,但是又得费神,划分行政区域是一门技术活,得根据地理、民族去划分,这是很麻烦的事,而且又不讨好。 这才刚进门,他女婿柳元贞便迎上前来,“丈人,方才周家的人来过。” “周家?” 李义府微微皱眉,道:“范阳周氏?” 柳元贞点点头。 “到屋里去说。” 二人来到后堂,李义府喝了一口茶,道:“可是为了周道行而来?” 柳元贞道:“周家的人说,如果丈人你愿意帮助周道行,他们会给予重谢的。” 李义府摆摆手道:“这事你给我挡回去。” 柳元贞道:“可是丈人,这周、董二家在洛阳都颇有势力,报酬倒是先可以放在一边,若是能够得到他们两家的支持,对丈人你可是大有帮助啊!” “那能帮的话,我当然会帮!”李义府叹道:“可是你知道我与韩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回韩艺摆明要整他们,我要是帮了他们,韩艺只怕下回也会帮助我的敌人,我们虽然有不少恩怨,但是真到了自相残杀的地步,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柳元贞微一沉吟,道:“这个——丈人可以去找皇后看看,不需要亲自出面,这周家愿意用洛阳的一栋庄园来换,那庄园光良田可就有不少。”说着,他张开五指晃了晃。 李义府闻言神情一动。 柳元贞道:“那边可还有董家。” . 皇宫! “什么事?” 武媚娘坐在亭中,闻着一瓶香水,螓首轻摇,又拿起另外一瓶闻了闻。 一旁站着的李义府道:“不知皇后可有听说关于西北边的事。” “这事不都已经定下来了吗?”武媚娘微微斜目,瞧向李义府。 “是定下来了。”李义府道:“可是陛下将去西北上任的官员交由韩艺来举荐。” “这个建议本就是韩艺提出来的,由韩艺来推荐,合情合理呀。” “话说这么说没有错,可是臣看了一下,多半可都与长孙无忌、唐临他们有一些关系。” 武媚娘放下那瓶香水,道:“这事我也知道,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要让你的人去,你会答应吗?” 李义府沉默不语,他当然不答应。 武媚娘道:“关于韩艺与唐临他们的来往,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他也是没有办法,他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可是在朝堂上待了不少年,而他才当了几年官,朝中大臣人名恐怕认不全,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相比起你来,他可是低调多了。” 在这一点上,她倒是能够体谅韩艺,因为韩艺一直为国出力,这需要帮手,可韩艺没有什么帮手,在她看来,唐临他们是想借韩艺保护自己,或者挑拨韩艺与李义府的矛盾,韩艺与唐临只是相互利用,而且,韩艺对于李义府可都是退避三舍。 李义府讪讪一笑。 他家的亲戚全部占据着肥差,韩艺的人可都是去穷山僻壤,什么人都有资格说,就你李义府没有资格。 不过李义府早就不要这脸了,又道:“可是韩艺还顺便将永宁县县令和长水县县令给贬到那边去了,这引起了周家和董家的不满,其实周道行他们也没有做什么,而且周家与皇室还有联姻,他们希望皇后你能够出面周旋一下,他们如今愿意支持民安局。” 武媚娘道:“关于这事,我也正想跟你谈谈。我想将郭孝慎和杨知庆调去长水和永宁做县令。” 这郭孝慎就是武媚娘的妹夫,杨知庆则是武媚娘的表弟,都在宫中就职,一个担任内常侍,一个担任千牛卫。 李义府当即就傻了,这武媚娘连后备人选都已经找好了,就算韩艺不让,周道行和董英也必须得走人了。纳闷道:“郭常侍和杨千卫留在长安前途光明,为何要调去那里做县令。” 武媚娘轻描淡写道:“他们留在长安有家人的庇佑,无法得到历练,去外面历练一下,对于他们有莫大的帮助。” “是,臣知道了,臣会安排的。” 李义府颔首说道,他如今甚至都怀疑是武媚娘和韩艺先串通好的。 如此一来,这事那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没法改变了。 韩艺轻描淡写的就将东都洛阳的两个县令给贬去西北看水库去了,别看韩艺自己并不在意,可是在大臣眼里,胆都寒了,好歹你老人家也跟人家谈一谈,哪有一上来就拿大刀把人家脑袋给砍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若按常理的话,那还是韩艺么? 而且,韩艺确实没有空管这事,他现在忙得是外焦里嫩,当初他走的时候,丢下一大堆事,如今得赶紧还债。 萧府。 “王院长,别来无恙了!” 韩艺站在厅前,朝着刚刚到来的王义方拱拱手道。 王义方快步上前,拱手一礼,“不敢,不敢,这一声院长,令王某人惭愧不已,王某什么事都没有干,就拿了好几个月的酬劳,王某每每想到此事,都感到夜不能寐。” 这王义方当初因为毕正义一案,被韩艺忽悠到昭仪学院当总院长,可是没多久韩艺就离开了,昭仪学院又放假,他等于无所事事,躺在家里拿工资。 韩艺笑道:“因此你将七成工资都捐给了昭仪学院,只留下三成维持生活。” 王义方顿时一愣,道:“韩尚书已经知道了。” “你捐钱到金行我能不知道吗?”韩艺呵呵一笑,又好奇道:“令夫人没有让你睡地板吧?” “啊?” 王义方错愕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尴尬的直笑。 韩艺也知道这人是正派人士,没有幽默的细胞,便也打住了,伸手道:“里面请。” 二人入得厅内,坐下之后,韩艺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我能够给你这钱,就证明你有这能力拿这钱。” 王义方却道:“古语有云,无功不受禄,若非家有老母和半大的孩子,我连三成我都不想拿。” 韩艺道:“如此说来,我从这个月起,不得发你两倍工资。” 王义方错愕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因为从这个月开始,你会变得非常忙碌,今年你是不要想休息了。” 王义方却是欣喜道:“韩尚书尽管吩咐。” 他家境本来就不好,又有老母和孩子要养,他非常的缺钱,他不是有钱,在那里装清高,实在是太正人君子了,你要给他活干,他就能够坦然地拿全额工资。 韩艺道:“你应该知道,昭仪学院早有打算扩招,而扩招的对象分为两种,其一,就是关于军籍户的子女,其二,就是收费制度,有钱就能够来读,但是真正能够拿得出钱上学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后代。我打算全权由你来负责,当初我找你来,是看重你的能力,而不是施舍你,但是,你还未有证明过你能力,我希望你能够借此机会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同时也证明朝廷损失了一位人才。” “王某人定当竭尽全力!”说着,王义方又道:“可是——可是我并未干过这等事,不知从何处下手。” 韩艺笑道:“我会给你一个总纲领的,你照着上面的去办就是了。但是说着是简单,做起来可是非常困难,我想你对昭仪学院应该有所了解,最初的昭仪学院只是作为慈善,究竟能否长久下去,没有人知道,这跟皇家训练营和军事学院不一样,因为昭仪学院还没有详细的规章制度,如今既然开始了收费制度,那么必须制定出详细的规章制度,将一切都规范化,这是非常繁琐且复杂的事,总之,你有得忙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人情难免 既然决定要大展拳脚,扩大规模,那么首先第一步一定是规范化,任何事情都是如此,若无规范,那就无法做大做强,这是一定的,就没有特殊例子。 且不论这买卖上面,这历朝历代这么多造反的,前期许多都是拉帮结派,桃园三结义,烧黄纸,斩鸡头,很多都是草寇出身,但是到了后期都是走向正规化。陈硕真才起兵多久,就开始封官赏爵,不是说她好大喜功,而是没有正规化的话,那注定会失败,不可能成功,要么你就摆一辈子摊,你要想做大,就必须按照这个规矩来。 而这正规化,韩艺也懒得动脑经,直接照抄后世的学校建设,一周五日,寒暑假,等等,但是却将年限缩减到了七年,七年就毕业,因为如今没有那么多要学的,只要将数学、语文学好,就比绝大部分的人都要强了,足以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你学那些微积分、分子学,也没有地方让你用。 当然,这七年只是基础教育,目前基础人才就已经是非常匮乏的,认字都没有几个,不过韩艺还是打算搞大学,直接弄出一套完整的教育体系,虽然这个目前还不会进行,但韩艺还是告诉了王义方,因为人家家长肯定会问,你这一套教育体系的尽头在哪里。 这说着是简单,不过实施起来可是非常繁琐复杂的,主要昭仪学院有它的特殊性,不是朝廷或者私人建办的,而是一家慈善学院,需要人家捐助的,而如今又是首次采取收费制度,一旦收费了,这个责任就非常大,你拿了人家的钱,你就得为此负责,不能跟以前一样,动不动放个假,动不动延迟发教材,这一切都得按契约办事,而那边又是军籍户,涉及到军方,所以想要下半年就开学,时间可是非常紧迫的。 可见韩艺没有忽悠王义方,下半年就不要想着休息。 韩艺与王义方聊了一个多时辰,又将总纲领交给他,王义方揣着总纲领便告辞了。如果韩艺交代的清清楚楚,每个细节都交代清楚,那随便一个人都能干,韩艺只是告诉他一个框架,具体你自己去办。 可即便如此,还是让韩艺觉得自己就是一头牛,不知死活的拉着笨重木犁往前在走。 “呼—!真是累死我了!” 韩艺自言自语的来到后堂,忽闻堂内有人笑道:“贤侄婿,累坏了吧。”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萧锐、萧钧、萧鄯、萧钜四人坐在堂内,先是一愣,然后急忙走过去,向他们拱手一礼,又好奇道:“不知几位尊长何时来的?” 萧鄯笑道:“来了有一会儿,不过见你正在会客,就没有打扰你。” 萧钧问道:“方才那人是王义方吧?” 韩艺点点头。 萧钧叹道:“此人的才学远见皆不比我等差,只可惜—!” 韩艺立刻道:“六伯这话说的,韩艺可不敢苟同。” “哦,你说说看?” “朝廷今日损失了一位王义方,说不定将来会得到更多的王义方,这可以算是一种投资吧。” “投资——哦哈哈!” 萧钧抚须哈哈大笑。 萧钜突然道:“贤侄婿,我听贤弟说你这一回来就一直就没有歇着。” “可不是么!”韩艺苦恼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会去那么久,当时走得又急,安排不是那么细致,也没有掐准时间,导致这一回来,很多事都等着我来处理,这一天到晚连我那刚出生的儿子都见不了几面。” 萧钧呵呵道:“你就别抱怨了,很多人想找事做,还没有事让他做了,只能在家看着孩子。” 这话不假,像韩艺这种忙碌,很多人都非常羡慕,这就是一种权力体现,为什么总是说总理日理万机了,歌颂的那么伟大,其实人家搬砖的也是天天在做事,为什么又不说他日理万机,就是因为他是国家二把手,你以为他就想休息,他要休息的话,那就证明他下野了,就这么简单。李义府再小人,他也天天在忙,家里收钱都是他女婿在做,他要不忙的话那就完蛋了。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这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这时,萧钜突然瞥了眼萧锐,萧锐又面露为难之色。 韩艺都看在眼里,微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不忍丈人为难,笑吟吟道:“各位尊长今日来此,不会是受人所托,来求情的吧!” 萧钧一愣,呵呵道:“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就不妨与你直说了,我们萧家与周家的交情不浅。”说到这里,他手引向萧锐,“贤兄与周道行的堂哥周道务可都是驸马,本身就有一些交情,临川公主可是我那过世的嫂嫂最疼爱的妹妹。而如今那周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我等跟你说说情,希望你放周道行一马。” 萧锐倒是没有做声,他早知道这事,但是他一直没有提,因为他觉得韩艺是萧家的女婿,不是萧家的儿子,这韩家与周家的事,他不便过问。 韩艺沉吟片刻道:“六伯,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只是这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是难以收回了。” 萧钜皱眉道:“真的就无法挽回呢?” 韩艺思忖少许,才道:“我就如实说了吧,其实也不是无法挽回,而是我不打算挽回,因为周道行在洛阳势力盘根错节,而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继续留他在,就算他愿意支持民安局,可是与他有利益瓜葛的人呢?如果将他给调走了,那就得重新洗牌,对于民安局有莫大的好处,另外,我这也是杀鸡儆猴,省得到时麻烦。” 萧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吧,我们也就是过问几句而已。” 如今萧家当然是以韩艺为主,因为那边萧淑妃的惨死,让萧家受到一些重创,如今也正在恢复的时期,需要韩艺来扛大旗,因此在韩艺的仕途面前,任何事都显得微不足道。 萧钧却是好奇道:“韩艺,冒昧问你一句,这周家、董家在长安、洛阳可都非常有势力,他们也一定是想尽了办法,实在是没没辙了,才会低声下气来找我们的。可这事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西北地区多他们两个,少他们两个,也没有差多少?陛下为何就是无动于衷呢?这里面可还有临川公主情分在啊!” 韩艺笑道:“六伯何不这么想,相比起整个大西北而言,他们两个又算得了什么,我每天忙得跟条狗似得,为大唐,为陛下尽心竭力,四处奔波,还不拿俸禄,陛下要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我,那也太不地道了。” 李治又不傻,他能不知道韩艺是要整他们两个,可是西北对于唐王朝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要是能够成功,基本上就可以藐视前面的所有朝代,韩艺的政策可是有效治理,而不是非松散制度,那韩艺如今肩负着融合西北的重任,要两个人又怎么呢?甭管要来干嘛,但是韩艺既然开了这口,而且只是两个县令而已,李治不可能不答应,这笔账就连傻子都会算。 “原来如此。”萧钧点点头,又与萧鄯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稍稍点了下头,但是面色还是有些尴尬。 韩艺瞧了他们一眼,心想,他们得妇人待我儿子这么好,这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他们在对面周家的时候,颜面也过不去啊!稍一沉吟,又道:“不瞒各位尊长,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人来替周家说话了,但是我都没有怎么搭理。不过,既然周家找到了咱们萧家,那也不能做得太绝了。” 萧钜听得一喜,激动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其实一开始,我是真的打算让他们两个去看水库的。但是如今的话,这样吧,劳烦各位尊重去跟周家说,如果他们将此看作是被贬,那就真的是被贬,但是如果他们将此看作是晋升,那这就是镀金之旅。” 萧钜听得不是很明白,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不知丈人可否给各位尊长说过,让萧家子弟去西北历练?” 萧鄯哦了一声:“方才就在说这事,我们还感到好奇,周道行、董英去西北,摆明就是被贬,可是你这边又让咱们萧家的子弟去西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如今朝中人才济济,再加上上来一波新的大臣,想要在这里博出位,那实在是太难了,就算你有本事,也没有功让你来得。而西北地区正处于空窗期,没有多少官员,但是陛下又非常在意西北,因此在西北立功要比在中原容易多了,而且还能得到很好的历练,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不错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了。因此如果周道行和董英能够放下对我的成见,听从我的安排,他日回到长安,可能就不是当一个县令。” 萧钜道:“可是西北乃胡人之地,不是那么的好治理啊!” 韩艺笑道:“如果好治理的话,那都不需要派人去了,不过各位尊长请放心,既然是我让萧家的子弟去的,自然有把握会成功的。” 几人相觑一眼,萧钧道:“我觉得韩艺说得很有道理,也该让他们去历练一下。” “嗯。” 萧钜、萧鄯同时点了点头。 萧钜作为大哥,道:“行,这事我们几个老头子再商量一下,等商量好了之后,再告诉你。” 韩艺笑道:“没问题。”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令人期待 元家堡! “午时二刻,元哲与元牡丹还在工作,我这主事人,外加元家的女婿是应该感到开心,还是应该感到忧心呢?” 韩艺提着一篮子饭菜来到元家的会议室,朝着正在废寝忘食工作的元哲和元牡丹说道。 “姑父!” 元哲见得韩艺,急忙站起身来。 元牡丹也略显诧异道:“你何时来的?” “上午就来了!”韩艺笑道:“方才一直在陪着蕊儿玩,只是后来蕊儿见她娘还没有吃饭,于是吩咐我送饭过来。” “有你这么拿女儿说笑的么?”元牡丹白了他一眼,又道:“今日特别多事——!” 韩艺道:“有我的事多么?” 元牡丹一愣,螓首轻摇道:“比不上你,但是你之所以还能够有功夫去陪女儿玩,那是因为我们在这里忙碌。” “唉说不过你!”韩艺摇摇头,又道:“但是饭菜已经送来了,能否先吃了饭再工作。” 元哲忙迎过来,从韩艺手中接过饭菜来,“姑父,这事你让下人去做就是了,犯不着亲自送来。” “你还当真了,我就是想见见我妻子。”韩艺翻着白眼道。 “啊?呵呵!” 元哲顿时一脸窘迫,干笑着。 元牡丹给了韩艺一记妩媚的白眼,道:“瞎说什么。” 三人坐了下来,将饭菜分好,一人一份,都是很简单的菜式,一荤一汤两素,都是小碗装的。可能是元家太有钱,山珍海味都吃腻了,除元鹫那厮,其他人吃饭都很简单,就不太注重吃穿,除非特别要求,好比韩艺想跟元牡丹吃个烛光晚餐,可能就花点心思,但大家都是一门心思就想着赚钱,元哲就认为赚钱远比花钱要快乐多了,其实有本事的人都会这么想,因为这花钱谁不会,乞丐都会花,但是赚钱可不是人人能赚的,这就有挑战性。 元哲刚拿起筷子,就忍不住向韩艺说道:“姑父,你可算是来了,我这正有许多事要向你汇报。” 韩艺笑道:“元行的事,桑木已经与我说过了。” 元哲道:“如今长安许多商人南下,这钱多了携带不便,少了又不够用,借此连通南北,实在是最好的时机。” 韩艺道:“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元哲一愣。 韩艺道:“等到船队回来之后,才是最好的时机,别看如今南下的商人增多了,但还只是少数,而且都是去探路的,能够带多少钱去,只有当南下船队取得成功之后,才是最佳的时机。另外,连通南北这手续方面,需要做到万无一失,万不可太过于激进,因为一旦出了问题,这钱财倒还只是小事,那会严重损害金行和元行的名誉,这可是无法挽回的啊。” 元牡丹点点头道:“夫君说得很对,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元哲嗯了一声。 韩艺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因为一旦连通南北,将会改变整个商场的游戏规则,到时金行和元行两翼齐飞,那画面真是太美了,我与你也一样,也是非常的激动,但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不能让那美妙的画面只是昙花一现。” 元哲笑道:“姑父说得是,是我有些激进了。” 韩艺扬了扬筷子,道:“边吃边说。” 元哲这才动筷。 吃了一会儿,韩艺随口问道:“元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其实将时间完全用来吃饭,对于他们而言,同样也是一种奢侈啊! 元哲立刻放下筷子,正色道:“这都是姑父你一手安排的,自然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盖因那么多货物南下,刺激了扬州的经济,更多的人想投入到买卖行当中来,因此我们元家刚刚一建立,就有不少人前来借贷,那边又有杨二公子的担保,相信存储也会渐渐多起来的。” 韩艺点点头,问道:“低息借贷没有引起当地高利贷的反对?” 元哲正色道:“当然是有的,但是一部分高利贷的都是一些地主,他们主要不是靠放高利贷赚钱,高利贷只是他们兼并土地的手段之一,而他们一来要购买我们的货物,二来也需要我们的船队将他们的货物运动到长安来,他们这一些人自然就不会与我们作对,至于剩余的么,那就不成气候,而我们又有扬州官府帮忙,以及大大小小的商人的支持,他们想要动元行,也得掂量掂量。退一万步说,纵使他们想来找麻烦,能比当初那些高利贷针对金行还要厉害么?姑父已经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纵使有麻烦,我们也不怕。” 元牡丹慎重道:“元哲,这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还是得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元行之事,必须要做到最细致,否则的话,极可能会失败。” “牡丹说得对!”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太过害怕也不需要,而且也不需要借用我在金行用得招数,正如你方才所言,运输才是我们最大的法宝,船队能够给当地带去大量的财富,自然会有很多人为我们所用,只要利用好这一点,那些土地主不足为虑。” 元哲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又道:“那船队的情况如何?” “半个多月前已经返航了。”元哲道:“同时还带回来了大量的货物,其中主要是以粮食、棉花、茶叶、蔗糖为主。” 元牡丹道:“幸亏最近关中粮价有所上升,不然的话,只怕运送粮食反倒会亏本。” 韩艺笑道:“我看过户部的资料,关于粮价上涨还会持续的,因为关中人口渐渐变得多起来,但是耕地却没有增加,而且随着雇佣制的出现,不少农夫也转为工人,他们从自给自足变得需要购买粮食,再加上这么多官员、贵族,仅靠关中粮食已经供应不上了,必须得依靠引起外地的粮食,方能供应的上,但是如今长安的制造业发展起来,百姓也变得富足,粮价势必会上涨,运送粮食决计不会亏的。” 元牡丹道:“不亏也赚不了多少,除非抬高粮价,这你们户部肯定不会答应。故此,最主要的还是得依靠棉花和茶叶,这是黄河以北非常匮乏的商品。”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棉花要比元行更值得人们期待,因为它将会改变我大唐百姓的生活。至于茶叶么,我们必须要推崇,因为这是西域、吐蕃等地缺乏的,因此将茶叶推广好,不仅仅是对咱们有利,也将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 元哲有些怀疑道:“姑父,其实我已经让人送信的时候,捎来一些按照姑父的方法制作出来的茶叶,可是味道都非常淡,没有姑父说得那么神奇。” 如今是煮茶,直接将茶叶采摘回去,不经炒制,就磨成粉,制作成茶饼,然后煮着,还会加盐等调料,有点类似于日本的抹茶,不,应该日本的抹茶是从唐朝引进的,韩艺要改变这一点,让茶叶的品种多样化,满足各种各位的人士需要,作为一种必需品,这样也好作为商品流通起来。 韩艺道:“那你因为你掉进钱眼里面去了,脑子里面就剩下钱了,一个字,俗,故此才品不出这茶的味道。” 元哲尴尬一笑,做不得声。 元牡丹看不下去了,道:“那你又如何品得出?你难道就不俗?” 韩艺道:“我当然不俗,牡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你难道忘记我为你制造出的那些浪漫气氛了么?试问一个俗的人,又如何有我这种浪漫情怀。元哲,你老实说,你可有亲手做菜给你妻子吃?” “没有!” “那你有为你妻子输过头发吗?” “没有。” “你有经常牵着你妻子的手散步么?” “没有。” “你天天早上跟你妻子说,我爱你吗?” “啊?这个更没——没有。” 元哲都脸红了,心想,我都已经承认我是一个俗人了,你还要怎样。 “瞧瞧,高下立判啊!”韩艺耸耸肩道。 元哲惊讶道:“难道姑父都做过啊!” “当然啊!只要我在元家堡,我基本上一样都没有落下过。” 元牡丹两颊酡红,你这是浪漫么?你这不是要脸,这种事也说出来,不禁好生尴尬,忙道:“吃饭吧,吃饭吧。” 元哲赶紧底下头去往嘴里扒饭,不然非得笑出声来。 吃过午饭之后,元哲非常识趣的嚷嚷着很困,要去午睡,要是胆敢说继续工作,韩艺非得开除他不可。不过这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正事还是要紧,下午肯定还得谈。 而韩艺则是与元牡丹回到了小院。 刚一进屋,韩艺就抱着元牡丹半躺在卧榻上。 元牡丹红着脸,白了她一眼,道:“你今日怎么来呢?” 韩艺道:“当然是来想你们母女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闲得慌跑来跟元哲谈买卖吧。” 元牡丹道:“难道你不应该找元哲谈谈么。” “那都是小事,你们母女才是我心中的大事。”韩艺大咧咧道。 元牡丹很想生气,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可是这气就是生不起来,又道:“无衣他们母子还好么?” “好!她大哥不在,萧晓又在外面工作,整个屋里的人都围着他们母子转。”韩艺又道:“不过玄牝那小子的性格与蕊儿真是大不一样,而且截然相反。不过这是好事,儿子么,就应该活泼一点,女儿就应该文静一些。” 元牡丹抿唇笑道:“那岂不是说你儿子像极了无衣?” 韩艺道:“如今倒是很像,今后倒是不知道了。” 元牡丹道:“那今后可不会省心了。” 韩艺呵呵道:“那也得他有他老子聪明啊!”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自下往上 这夫妻二人在屋里面温存片刻后,又让人将韩蕊抱来,原本元牡丹与韩蕊都是较安静的,可是如今多出韩艺这么一个活宝来,整个午屋内是笑声不断,一家三口是其乐融融,好不快乐 而到了下午十分,韩艺与元牡丹又去到议事厅,与元禧会面,元家的一群老头也都来了。 这一番道贺,自然是在所难免,毕竟韩艺升为户部尚书,是元家下所期待的,这对于元家的买卖实在是太有利了。 但是整个会议谈论的还是关于南进计划,而今年尤其关键,因为棉花和茶叶是南进计划的两大投资项目,其能否撑起南进计划,还未得证实,如今棉花和茶叶已经马要达到长安了,如果这两样商品销售情况不太好的话,那南进计划可不太妙了。 但是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是充满了信心的,因为韩艺再三保证,一定大卖,甚至提都不想提,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可是关于这利润如何分配,元禧他们跟韩艺的意见有一些冲突了。 因为元杰那边歪打正着,占领了南海岛屿,这对于元家的财政是一种挑战,因此元禧希望对于棉花、茶叶进行技术垄断,从种植到纺织,再到制衣,整条生产线全部垄断,以求获取足够的利润,可韩艺当初提出的计划,是元家负责种植,生产交给其他人,大家各司其职。 韩艺还是坚持原来的计划,他可是户部尚书,他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富裕起来,而不是帮元家一家挣钱,但是元鹤等人是不太想让出这一部分利润,他们认为光卖棉花的利润没有太大的伸缩空间,像衣服这些商品的利润有足够的空间,这里面的投资的是技术,一个人想出的技术,可以赚很多人的钱。而关于布匹的买卖,也是元家重要收入之一,当今可是农桑经济,哪个地主离得开这两门生意,完全可以自己弄,从自由之美那里抢得一半利润过来,弥补元家的资金不足。 元哲其实也认同元禧他的看法,但是元哲、元牡丹都不好开口,他们可是韩艺的手下,可不是元禧一边的,是韩艺跟他们一群老东西在争。 经过一番争论,最终决定各退一步,元家采取对于将棉花织布的技术进行保密和垄断,这个只有韩艺知道,可以轻松垄断,至于布生产什么产品交给其他商人。 而茶叶的话,三年之内将由元家来垄断,但是零售的话,还是交给其他商人去,元家不设门店,只搞批发。 这一个会议一直开到晚二更天才结束,因为韩艺走的时候太急,因此有太多事要谈了,这晚饭都直接在议事厅吃的,反正元家也不注重吃,大家也是喝点粥,吃一些面点。 “夫君,你也别怪大伯他们,他们与你的立场不一样,他们只会考虑元家的利益。”出得议事厅,元牡丹小声向韩艺说道。 因为刚才争论的是较激烈,尤其是元鹤跟韩艺,争得是面赤耳红。 韩艺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很正常,我们也是以事论事,作为一个商人,这钱明明能够自己赚,却要分给别人,心里总会有一些不爽。其实我也知道元家得难处,这个计划越玩越大,别说你大伯了,我都有一些虚,最可恨的是元杰他们,一下子弄了这么大一块地来,想要消化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多少时间。” 元牡丹见韩艺并不介意,稍稍松了口气。 正当这时,一条强壮的胳膊搭在了韩艺的肩膀。韩艺只觉一股强大的怨气压了过来。 “哥!” 元牡丹微微翻了下白眼。 “小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元鹫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韩艺哼道:“既然你知道你有事求我,那还用韩不归来吓我。” 元鹫激动道:“我是吓你么,我是在提醒你,我小妹怀胎十月,帮你生了个女儿,可是你呢?还在外面晃动,不归家,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我难道不应该生气么。” 元牡丹愠道:“哥,你们两的事,不要扯到我身来。” “小妹,你是太善良了,才导致韩艺不把你放在心。”元鹫是怒其不争啊! 但不得不说一句,元鹫这话确实令韩艺有些不太好受,这要让元鹫继续说下去,他会内疚到死的,于是道:“元堡主,我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入秋之后,一定让你痛痛快快的飞一次。” “还是要等到入秋?” 元鹫非常不满道:“你知不知道我都把那小山的山顶都给踩秃了,我认为我现在完全可以非常再更高的山飞了。你可不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小野在吐谷浑的时候已经飞过一次,听说都飞为了大半日,我练得小野还久一些,没道理他行,我不行啊。” 韩艺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你不行了,我不看也知道你飞行的技术一定合格了,但是如今正值夏日,没有什么风,危险较大,而且飞得也不过瘾,等到秋风到来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带着干粮飞,让你在空吃午餐,这总行了。” 元鹫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而且这可是他的梦想,他也希望能够完美,沉吟片刻,道:“呐!这回你要再失信的话,我可真饶不了你。” “要不要我对天发誓。” “行啊!你发,除了让我的小外甥女做孤儿,其余得啥都行。” “靠!” 开什么玩笑,如今韩艺看自己的女儿,都得争分夺秒,哪里有空去帮元鹫搞那些有的没的,至少也得等他忙过这一段,他才有心思帮元鹫达成梦想。这不,在元家堡待了一夜,韩艺赶回城里去了,正准备着手搞昭仪学院的事,那边皇宫派人来通知他,让他今晚入宫议事。 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关于西北与吐谷浑之事。 关于这两大决议都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一直都是三省在筹划,主要是行政区域的划分,建立州县。 好在这事一直都在筹划之,因为当初韩艺把西突厥的可汗、皇室、还有一批反唐的贵族都给杀了,没有杀的,都跑到吐蕃那边去了,又扶植那些亲唐的贵族、商人位,是兀可烈等人,不存在再册封可汗,那么推行州县制度是肯定的,三省一直在搞这事,只是说这个时机来的有些早,但是经过三省六部的不懈努力,还是提前给划分出来了。 当晚,这枢要大臣是齐聚两仪殿。 李治先是将三省制定出来的行政区域分发给韩艺他们看,与原还是有一些不同,原的话,是道、州、县三级,但是西北地区有都护府的存在,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推翻都护府,完全按照原的行政区域划分。 设一道,陇右道。 虽然这道太大了一点,但是这人口不算很多。 安西大都护府所在的龟兹,那是省会来的,龟兹也刚好处在西北的心位置,并且是交通要道,作为省会是再适合不过了。 另外还有三个都护府,昆凌都护府,置庭州。濛池都护府,置碎叶。葱岭都护府,置疏勒。 这可都是战略要地,地理位置非常关键,设立都护府是为了取得绝对的统治权,这三个地方一定要控制住。 还设立十二都督府,这都督府基本都在边境地区,其实是军事重镇,可以让唐朝直接从前线发兵,那边实在是太远了一点,要是从原发兵的话,这是劳民伤财。 还有划分了二十四州,一百零八县。 其实这县是最难划分的,因为西北地区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的,你不能将人家一个部落给隔成两半,那人家怎么可能会答应,好在这两年内,苏定方他们也都在加强对当地的统治,一直都在统计户籍、牧场,等等,有足够的资料支持。 另外,当初消灭阿史那贺鲁的时候,留守在当地的将军,是集权于一身的,但这是应急之需,而如今当然要军、政分离,故此安排刺史去接管行政权,又设立军府、都督府,武各司其职,相互制衡。 唯独苏定方除外,苏定方在大都护府还是集行政、军权于一身的,这是因为朝廷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点在那里,而苏定方将大都护府治理的井井有条,换别人的话,不一定有他好。 再加这么一划分,权力完全分散了,那安西大都护府只是名义的大都护府,平时没有对于其他地区州府的管辖权,除非是发生突发状况,朝廷直接下令大都护府,能够迅速形成凝聚力,并不担心苏定方会对央构成威胁,因为龟兹刚好处在心位置,必须要有央的命令,苏定方才能够带动其他地区军区的军队,那他要造反,直接可以将他给包饺子,但如果不给于苏定方这个权力的话,朝廷一道诏令,得印刷成n份,发到各个州县,这方面大家考虑得都还是非常周到。 李治对此是非常满意,分得越散越好,分而治之,一直都是帝王之术,如果只有几个都护府,不太好控制,会对央构成威胁。 他都满意了,那韩艺他们也不便多说什么,他们也说不了什么,这么复杂的行政区域划分,谁敢去推翻,你行你啊,韩艺还真没有这个能耐,这真的专业知识,这他可是一点都不具备。 在得到大家的一直认同之后,李治又道:“至于如何划分行政权力,朕已经决定采纳韩艺的建议,施行自下往的管理方式,如此既能够赢得西北百姓的信任,还能避免官员徇私舞弊,坏我国之大计。” 这是与原最大的不同点,也是争论最激烈的地方。 因为原地区自古以来是自而下的统治方式,央管刺史,刺史管县令,一级一级统治下去,从而形成高度集权统治。 但是因为商人条例的税法,导致政策必须是自下往走,当地百姓的经济状况决定一个县的财政,而财政直接关乎政策,县令没有钱,他还能干什么,但是收多少钱,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等于这政策是从底下发起的,那么州自然也对于县失去了绝对的管辖权,好说庭州只有对于庭州有绝对的管辖权,周边县他很难去管的,我县里面几个衙役,可不是你刺史说了算,而是税务来决定的,除非你私人掏钱,那当然没有问题,倒是你们刺史想要享受,想要增加开销,你还得找我要钱,因为相对于州而言,县的财政直接决定州的财政,都护府的财政又是由州来决定的,一级一级往。 当然,这也不是说当地酋长完全做主,这个需要官府与百姓沟通的,大家商量着办,这剥夺了官府剥削、压迫百姓的权力。 这也是李治答应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样一来,刺史不具备集权的基础了,你要造反,你一没钱,二没人,权力又是极度分散的,你拿命造啊。李治可从未奢望说要靠剥削西北百姓发财,问题是这山高皇帝远,作为个人利益而言,刺史肯定会想尽办法剥削百姓,不然当这官干什么,可万一造成混乱,会对央政府造成非常大的损失,朝廷出兵镇压一回,都够你贪一辈子了。 当初陈硕真造反可都是那些混蛋县令造成的,跟李治没有关系,要是李治知道的话,他肯定会发粮食,当时大唐已经恢复过来,救济一个县还是没有问题,可损害的却是李治的利益,被骂也是李治,李治真觉得冤枉,他也想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还有一点是,这县决定州的财政,州可没法决定央的财政,道理很简单,县之所以个限制州的权力,那是因为县能够影响到州的财政,可是朝廷的财政可不需要你西北来支撑,你西北那点税收,还不够咱们原官员一年的吃喝开销,只要你们能够自给自足,别连累央财政可以了,但是反过来,政策是央定的,商人条例也是经过央的首肯,才能够施行。 只是说对于目前的原王朝而言,西北需要是安定,是推行汉制,融合民族,建立起统一的政权,这个政策的出发点是帮助两地融合完成过度。等到完成了绝对的统一,今后还是可以与时俱进的,政策是可以改变的,当初韩艺将政策一分为二,基本政策是不改变,李治也不想改变,但是商人条例是意向,这是可以改变。 李治也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经过深思熟虑才答应的。 至于人事安排,李治是让韩艺与吏部尚书安排县一级别的,刺史还是由大臣推荐,皇帝直接任命,这个跟原一样。 李义府、许敬宗很无语,当我们是傻子呀,既然是自下往的权力划分,那县一级才是最关键的,但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制度是这样安排的,五品以下,吏部决定,五品以,皇帝任命。当然,他们也不太稀罕,谁会送钱给他们,去西北谋求一官半职,这是花钱找罪受。 另外,是建设好官府之后,要赶紧推行汉字、汉语、汉学,要在当地建立学院,宣扬华夏明化,加大对于西域的贸易来往,两地百姓的融合。 商议完西北之事,接下来是谈吐谷浑。吐谷浑再怎么说也是个藩国,西北如今是自家的,那当然先谈西北,再谈吐谷浑,非常的实在。 而关于吐谷浑两个主要议题,驻军和贸易。 而关于驻军,李治自然先问李绩,你们这些外行人别插嘴,“司空以为该派多少人前去为好?” “五千人。”李绩直接说道,显然是考虑过的。 韩艺皱眉道:“这是不是少了一点。” 他并不清楚这个驻军情况,这唐朝跟宋朝可不一样,宋朝是募兵制度,有多少兵可以派多少兵,人家府兵制,你让百姓去国外驻军,人家百姓不他会愿意去,可募兵那么一点人,这五千人可真是不少了。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但是显得有些犹豫,他也不知道这五千人够不够用。 李绩道:“陛下请放心,五千足以。这五千士兵配合吐谷浑的一万大军,足以抵挡住赤海、白兰二部的进攻,要是吐蕃调遣大军来进犯,那么至少也得屯集十万大军才能防守得住,可是这兵是派得出,但养不起,因此臣之所以建议派五千士兵前去吐谷浑,要是防止周边部落的突然袭击,以及为我们的援军争取到足够的时日。” 李义府立刻道:“臣赞成司空的建议,另外臣认为这五千士兵的军费,理应由吐谷浑出。” 许敬宗道:“李书言之有理,咱们出兵是保护他们,没道理还让咱们出钱。” 韩艺听得好笑,保护他们,你们真是鼠目寸光,咱们是保护自己好不,真是的。他立刻道:“陛下,吐谷浑目前都需要救济,连自己的军队都养不起,那还能养得起我们的军队,再者说,既然我们已经答应出兵保护,何必还在乎这五千人的军费了。” “韩爱卿言之有理,也五千人的军费而已,朝廷还是能够拿得出。此事交由兵部尚书去安排。” “微臣遵命!” 李治又道:“相信各位爱卿也知道,韩尚书与吐谷浑谈成了一笔买卖,用吐谷浑的盐从原交换所需物资,此事——!” 他本想说这事交给韩艺去处理,可他话未说完,李义府突然道:“陛下,关于此事,臣倒是有些看法。” 李治哦了一声,“爱卿请说。” 李义府先是问道:“敢问陛下,这贸易是朝廷与吐谷浑接触,还是让商人前去?” “这——!” 李治看向韩艺。 韩艺道:“臣认为由朝廷负责谈判,将规矩定好,再由商人前去贸易。” 李义府道:“我倒是认为此事该有朝廷前去接洽。” 李治听得很好,在经济方面,他一直倚重的是韩艺,李义府也少有发表言论,不禁问道:“为何?” 韩艺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妙,难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利润么? 李义府道:“回禀陛下,臣认为韩尚书在吐谷浑帮助弘化公主制定的一系列政策可以值得我们大唐借鉴。”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一怔。 李治皱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朝廷对盐施行专营。” 原来这厮打得是盐税主意啊!韩艺不禁皱了皱眉头。 李义府道:“不仅仅是盐,铁、铜等矿也应该全部纳为国家专营。” 不等李义府将话说完,卢承庆立刻嚷嚷道:“不可,不可,此举万万不可啊。” 本书来自:/29/29876/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盐铁会议 关于盐税,自古以来一直都是国家倚重的税收,唯独隋到唐初这一段时期,是征盐铁税的时期,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例子在,哪怕到二十一世纪,朝廷就是控制着几个大盐池,但不对外出售的,就是内部消耗,也就是官员,军方用。只要官府不介入,价格一般都很低,如今长安的盐价是一斗盐十文钱,这可以说是非常的廉价了。 李义府瞧向卢承庆道:“卢尚书有何见解?” 卢承庆道:“我朝建国以来,一直都是奉行儒道并行的思想,而在百姓生计方面,一直采取的都是无为而治,因此我朝没有任何商品是采取专营的,全都是由百姓自给自足,如今盐价不过十文钱一斗,百姓都能够吃得上,如果朝廷采取专营,那么就是将会与民争利,给百姓带去沉重的负担。” “区区盐税,难道就会使百姓生活不下去么?卢尚书这话是否有些危言耸听。” 李义府不屑一笑,又道:“陛下,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可也得未雨绸缪,如今西北已经纳为我大唐版图,东边高句丽兀自猖獗,西北吐蕃又蠢蠢欲动,这哪一样不需要钱,若是国家没钱,什么都做不成,从长远看来,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百姓之利,固然重要,但国家大利,亦不可忽略。如今我朝税收全都是凭借租庸调制,依仗天下的农夫,而在韩尚书的经济学论著里面,曾提到一个非常令人认同的理论,就是不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征收盐铁等税,可以使得财政更加完善、稳定,增加国库收入,令国家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再来,可以统一调配,利于国家发展,至于给百姓带去沉重的负担么,只要我大唐足够强大,即刻免于周边战乱,又能开疆扩土,区区小钱,百姓并不会在意的。” 靠!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韩艺听得暗自皱眉,他没有想到,李义府还会来这么一竿子,这是他大意了,他认为在经济方面,李义府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却没有想到,李义府现在不玩女人,改研究他的经济学了,这尼玛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李治听得神色动容,似乎有些动心。 他为什么对于吐蕃畏首畏尾的,就是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打仗就是花钱,现在国库是有钱,但是比起文景时期,就还差得远,要是这一仗就打完了,国家就可能面临崩溃,可若是有足够多的钱,那他的丰功伟业就指日可待啊! 别说他动心了,李绩也非常动心,有钱就能够打仗了。 许圉师见情况不对,急忙站出来道:“李中书,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曾有不少朝代都征收盐税,对盐铁施行专营制度,可是结果如何,一方面为了控制盐田,朝廷必须增加官吏,造成更多的财政支出,而为了平衡这些支出,就必须抬高盐价,这跟从百姓口袋里抢钱有何不同。 再来,一旦朝廷专营,就会只注重盐的产量,而不注重盐的质量,因为盐乃百姓必须的品,再贵再不好的盐百姓也得从朝廷购买。还势必会造成吏治腐败,一旦开征盐税,其中利润将会是巨大的,官员必定会从中谋利,哼,这就好比朝廷与官员合作,抢百姓的钱,然后再分赃,到时国家必将大乱,国库的收入不但不会增加,反而会面临崩溃。” 李义府道:“许侍郎此话,我可不敢苟同,是,以前的确因为盐税而出现这些问题,但为什么历朝历代都还征收盐税呢?可见其中还是有它的道理,我们可以吸取教训,避免这些状况的发生。只要我们坚决执行朝廷的政策,控制盐价,杜绝官员贪腐,这还是可行的,况且我们有韩尚书这种人才在,相信这都不是什么问题。一旦国家有充足的财源,对外可威震四方,开疆扩土,成就霸业,对内也可以救济穷苦百姓,此乃利国利民之举。” 卢承庆一听李义府谈贪腐,都将脸给偏过去了,你李义府有什么资格谈贪腐,就属你生活作风腐败了,你这么大力推崇盐税,不就是先租庸调制过于死板,不便于捞钱,要是征收盐税,你这宰相可以躺在盐上面数钱了。 其实关于盐税的讨论,一直都有,只是贞观时期,房玄龄他们是坚决反对,永徽初期,长孙无忌也是坚决反对,如今再度提起,许圉师、卢承庆奉行儒道思想的大臣,还是坚决反对,因为他们主张德治,认为行仁政就可以无敌于天下,这种专营制度,就是属于霸道,你要卖多少钱,就可以多少钱,这不是霸道又是什么,而非王道。 韩艺听得暗笑,你还真是要钱不要脸,连我都夸上了,可见一旦征收盐税,你这孙子得捞多少去。 其实这不光是钱,李义府如今掌权,这权力是来自于朝廷,朝廷的权力越大,他的权力就越大,要是各种专营的话,那能玩的花样可就多了,宋朝就是如此,宋朝官员俸禄高的吓人。 但是李治很动心,这有钱谁不想要,可是他不是李义府,他还是要脸的,他知道肯定会有大臣反对的,于是看向韩艺,道:“韩艺,你身为户部尚书,你对此如何看?” 韩艺道:“陛下,微臣在长安做买卖有些时日了,可是微臣是一寸田地都没有。” 李治一愣,道:“你这是答非所问啊!” “臣这绝非答非所谓。” 韩艺道:“以臣的财力,想要广置良田这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土地如何赚钱?靠得卖粮食,想要卖得多怎么办,炒高粮价,为什么粮价容易抬高,是因为百姓离不开粮食。盐也是如此,百姓离不开盐,如今盐价才十文一斗,朝廷如果专营,从制造到监管,再到运输、贩卖,哪样不需要人,这得养多少官员,还得缴纳大部分利益给国库,说不定还得依靠商人贩卖,商人也得得利,这么算下来,我估计至少要提高十倍,才能达到充盈国库的目的,否则的话,还可能亏本,当然,亏得是国家的钱,官员还是盈利的。许侍郎说得很对,这其实就是在抢钱,而且极其下作的做法,毫无智慧可言。反正臣是绝不会这么干的,因为这有损臣的名誉,臣赚钱,历来就是靠头脑,靠智慧,不屑于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话说得李治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道:“朕只是问问你而已,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韩艺道:“陛下问臣,就证明陛下动了这心思,陛下作为天下人的君主,而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国库充盈,为什么要去增加百姓的负担,臣感到费解。” 卢承庆呵呵笑道:“韩尚书言之有理啊!” 许圉师、杜正伦也纷纷表态支持韩艺。你皇帝别打这注意,咱们可不会答应的。 李治瞪了眼这厮,你犯得着说得这么明白么。 韩艺也不想,但是这方面,他是要坚决杜绝,因为朝廷一旦开始专营,那就什么都会专营,这会令人上瘾的,而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要拉回来,可就难了,一旦形成这种局面,商业就很难发展起来了。而且,这也是韩艺最喜欢唐朝的一个原因,对于商业是采取非常宽松的政策,没有那么繁琐规定,这个要是改变了,他的很多政策都将废弛。 李义府笑道:“韩尚书,自从你上任之后,财政收入不但没有得到什么提升,反倒是支出增加了不少,这花钱谁不会呀,也许韩尚书做买卖靠得是智慧,毕竟是自家买卖,但是对于财政的贡献,我真没有看到什么智慧。” 韩艺呵呵道:“不瞒李中书,我也有想过税收改制,但是心里有些忐忑,一直不敢提出来,如今看到李中书如此为财政操心,我觉得朝中大臣应该都跟李中书一样,我现在觉得可以值得一试。” 李治道:“你说来听听。” “遵命!” 韩艺道:“陛下,这钱它不在普通百姓手中,朝廷如果多征收一文钱,可能就会将百姓给压死,这是杀鸡取卵,显然不可行的。但是富人有钱呀,朝廷从富人手中多拿一点钱,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好比我这些枢要大臣,如今我们是免税的,其实征税也无所谓。” 李义府听得脸就跟茄子打了霜似得,他是想要捞钱,结果韩艺要刮他的肉,这也太狠了一点吧。 李治笑道:“看来韩爱卿愿意交税给国家。” 韩艺道:“陛下难道忘记了,臣连俸禄都捐给朝廷了。” 李治顿时无语了,韩艺是朝中唯一一个不领俸禄的人,有钱就是任性。 韩艺又道:“租庸调制是按人丁算税,我一亩地和一千亩地,缴纳的税收是一样的,这公平吗?因此臣认为应该按田亩数量征税,以及个人资产来确定该缴纳多少税收,官员更加应该以身作则,天下富人若见连宰相就缴纳高额的税收,他们还好意思不交税么?” 李治听得目光一闪,这厮又动心了,这听上去似乎比征收盐税更加合理一些啊! 李义府急忙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呀,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若是贸然改变税制,这会出大乱子啊!” 韩艺哇了一声,“李中书,你还真是要脸呀!方才你建议征收盐税的时候,难道这不是贸然求变么?但你就说得却是大义凛然,为国为民,我差点都被你感动了。而如今你又知道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了,两者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让百姓掏钱,一个是让你掏钱。我韩艺生平很少佩服别人,尤其是在经济领域中,但对李中书我是佩服的五服投地,无法自拔啊。”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原本这盐铁之税,是一个非常严肃且敏感的话题,历朝历代无不为之而争,可是韩艺硬是营造出了一种黑色幽默的氛围。 李义府方知上当了,尴尬的恨不得挖一条地缝钻进去,他脸皮多厚,能够让他尴尬到这种境地的,实在是不多见。 许圉师、卢承庆等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拼命的憋住笑意。 许敬宗并未参与此事,他毕竟也是高门出身,也经历过贞观时代,他虽然爱钱,但是他也有很多的追求,比如说名望名誉,钱方面他是已经满足了,这是他跟李义府最大的区别,李义府出身卑微,那是想尽办法捞钱,这好不容易当上宰相,权力有了,如何将权力转化财富,他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面对韩艺,许敬宗自然要跟李义府站在一起,如今见李义府这么不争气,三两下就被韩艺给套进去了,于是赶紧站出来道:“陛下,老臣认为李中书和韩尚书二人说得都有道理,但都有不足之处,而如今朝廷还是应当以西北为重,此事应押后再议。” 李治沉吟片刻,道:“今日会议就到此为止吧!关于与吐谷浑贸易一事,韩艺,你明日呈上一道奏章来。” “微臣遵命。” 出得两仪殿,李义府是气急不过,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因为一旦征收盐税,朝廷的权力就大了,他的权力自然也跟水涨床高,而且还可以无止尽的捞钱,涉及到各州县,对他个人而言,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刚好韩艺给跟吐谷浑谈妥盐贸易,他就准备借此征收盐税,准备得也是相当充分,说得也是有理有据,却没有想到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韩艺狠狠羞辱了一番,径直来到韩艺跟前来,质问道:“韩尚书,我提议征收盐税,那也是为了充实国库着想,你就算反对,也不需要针对我吧!” 韩艺笑道:“李中书,你这是征收盐税,还是惦记着毁我啊!我朝建国这么多年来,从未征收盐税,我这才刚刚担任户部尚书,你就要征收盐税,这盐价上涨,这百姓能不骂娘么,只怕到时我韩艺走到街上,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李义府道:“是你个人名誉重要,还是国家大利重要?” “当然是国家大利,但是我个人名誉也重要啊。”韩艺笑道:“因此我才提议按个人收入纳税,如此国库也充盈了,我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这我可非针对你,这么做,我交的税可比你多多了。” “你——!” 李义府哪里辩的过韩艺,一怒之下,挥袖而去。 许敬宗倒是没有离开,反而来到了韩艺身旁,笑呵呵道:“韩尚书,这一回老夫倒是比较认同你的那种看法,目前均田制却有不公之处。” 杜正伦、卢承庆、许圉师也悄悄来到韩艺身旁。 韩艺苦笑道:“许侍中,还有各位,当我求你们,方才我说得那些话,可千万别传出去,我纯粹就是为了阻止陛下征收盐税,才这么说的。可要征收盐税,百姓最多也就是背地里骂我几句,我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可若是征富人之税,那人家就敢指着我鼻子骂,方才李中书已经做出了很好的示范,我又不下贱,没事找抽。” 顺便还暗讽了一番李义府,李义府就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卢承庆道:“可是咱们也不得不说一句,按人丁收税,确实——有诸多不足之处啊!” 韩艺道:“这天下之事,哪能尽求公平之道啊!我是这么想的,如今四海升平,就没有必要求变,即便要变,也必须得让穷人和富人都心服口服,这富人他也是百姓,咱不能剥削穷人,但也不能将富人当猪宰,要贯穿仁政思想,这需要智慧,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最好就不要动。” 许敬宗、卢承庆他们都纷纷点头,这韩艺难得说一回儒家思想,忒不容易了,得给他点一个赞。 许敬宗听罢,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方才就是试探韩艺,是不是真的要变法,如果真按韩艺说得去办,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宰相肯定是大地主,这是毋庸置疑,如今见韩艺确实没有这意思,也就放下心来,他相信韩艺不是在忽悠他的,因为韩艺从未提过这事,是李义府挑得头,韩艺才反击的,说是预谋,不太可能。 许敬宗走后,卢承庆又小声道:“韩尚书,这盐税是决计不能征的,此乃祸国殃民之根源所在,只要韩尚书你坚决反对,我等愿意以性命相助。” 许圉师也直点头。 他们心里也害怕李义府,李义府目前势力很大,又是李治身边的近臣,而且他们也看出皇帝动了一点点心,故此非常担忧,他们得拉拢韩艺,在这一点上,我们就是同盟,我们坚决反对征收盐税,只要你坚持,愿与你共同进退。 因为李义府的这个政策是纯粹的重利,行以霸道,而他们的思想是重义,主张仁政治天下,行以王道,因为一旦征收盐税,百姓的负担肯定会加重的,这是明面上的,都不需要去算,傻子都知道,这就完全是违反了儒道思想,这是两种完全敌对的思想,在这一点是不能妥协的,因为他们要是答应了,那他们就失去了思想,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信仰,他们不可能答应的,宁可不当这官。 韩艺再怎么跳,再怎么冲击传统,但是韩艺的主流政策,还是以民为本,还是以儒道为基础,韩艺自己都说他的贤者六学出自儒学,《劳工法案》就是典型的保障穷人的利益,在韩艺上任以来,粮价小幅度上涨,农民收入增加,物价下降,百姓生活质量提高,这都是仁政思想。 甚至可以说是兼备儒道两家思想,在他的政策下,朝廷只是无形中干预,或者说引导,并没有直接干预,没有与民争利,你可以说有为,也可以说无为,因此他们心里还是认同韩艺的做法。 因此提升韩艺为户部尚书的时候,满朝文武就没有人反对,韩艺可是最年轻的尚书,一个这么大的国家的财政,交给一个这么年轻人小子,这是从未有过的,竟然没有人反对,这可不是皇帝权威,可见他们心里也是认同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要是韩艺乱搞一通,跟李义府一样,一心冲着钱去的,你皇帝再支持韩艺,他们这些大臣们还是会反对的,尤其是贵族出身的大臣,他们还是有着极强的原则性,王安石不就是如此么,皇帝支持他,有个球用,你弄不好,你就得下台,只是说他们之间还有阶级矛盾在,不可能太亲近,彼此之间,还是就事论事。 韩艺拍着胸脯保证道:“各位还请放心,只要我韩艺还在户部,就决不可能征收盐税。” 卢承庆、杜正伦、许圉师得到韩艺的保证,这才拱手告辞。 他们一走,年迈的李绩突然迸发活力来,一下子就来到了韩艺身旁,道:“你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韩艺笑道:“司空请放心,灭高句丽的钱一直存着的,没敢动,打吐蕃的钱,已经在挣了,相信也快了。” 李绩呵呵一笑,便不再询问了。 出得皇宫,韩艺抬头望着天上的朗月繁星,一声长叹,“难啊!” 翌日一早,韩艺就揣着奏章来到皇宫,呈给李治。 李治拿到奏章,都还未看,便道:“这一道奏章你昨日就已经准备好了吧?” 韩艺道:“陛下真是料事如神。” 李治道:“那你为何当时不呈上?” 韩艺道:“因为臣知道陛下一定会找臣的。” 李治哦了一声,很玩味道:“那你又是否知道,朕找你所谈何事?” 韩艺道:“税收一事。” 李治也没有否认,道:“那你究竟对此是何看法?” 韩艺道:“回禀陛下,其实李义府说得很对,如今的租庸调制过于单一,一旦有个什么天灾,百姓与国家都将蒙受重创,其他的就不说了,至少国家到时也无力救助百姓,另外,如今国库虽然充盈,但是底子太薄,国家无法主导发展,如果国家有钱,就可以修路,就可以开办教育,等等,但是没钱什么都无从谈起。” 李治点点头道:“朕昨日确实动心了,但绝不是贪图其中财富,朕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皇帝,正如你所言,国家要是没有钱的话,很多事都干不了,因此开源税收,朕认为是必须的,这能使得国家财政变得更加稳固,至于征不征盐税,这并不是关键。你这个户部尚书,既然知道其中之害,可否想过如何去解决?” 靠!我这才上任多久,你好歹也给我喘口气啊!韩艺道:“臣当然想过,最合情合理的做法,就是如臣昨日所言,根据每个人的资产、收入来制定税收,这样不但能够增加国库,也能缓解贫富差距,就均田制而言,它的根本思想不在于分田的多少,而是在与平均,为什么要平均,为什么要抑制土地兼并,因为这样国家才会稳定,一旦贫富差距拉大,那么势必会引起大乱。因此这种臣建议的那种税法才是真正的均田制。” 李治眯了眯眼,虽然屋内就两人,但他却还是小声道:“看来你是真有这打算?” 韩艺一脸憨厚道:“陛下误会了,臣只是说说而已。” 李治愣了好半响,突然一拍桌子,“你这是在戏弄朕。” 韩艺反问道:“陛下,臣若建议,你会批准么?” 李治道:“只要你能够说服满朝文武,朕就答应。” 靠!你真是习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得罪人的事都让我来做!韩艺暗骂一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臣也无法说服不了满朝文武,朝中哪个大臣都不是大地主,他们家的田地最多,国家若这般征税的话,他们可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们会答应吗? 可若不征他们的税,这天下人会信服么,即便陛下和臣强行推行,他们也一定从中阻扰的,陛下与臣只是两个人,没法照顾的一一俱全,办事的还都是官员,他们想要捣乱,陛下与臣都没法制止,一旦变法,可能会越搞越糟,但是征盐税的话,国家也许会盛极一时,但是很快就会走向灭亡的,因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好的政策,也不如百姓生活的好,只有百姓生活的好,国家才会安定,如果陛下要征盐税,那么还不如赌这一把,联合穷人,跟富人死磕到底。”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有卿为国守财,无忧矣 韩艺这一番话,总结下来,就一个字——难! 你征地主的税,大地主不是宰相,就是将军,你要敢征,他们就敢弄死你,人家为你拼死拼活为得是啥。 这就是封建社会悲哀之处,再英明的皇帝,也要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 可你征盐税,剥削百姓,隋朝是怎么死的,可还历历在目,那些钉耙、锄头可也是能够敲死人的。再加上唐朝初期民风非常彪悍,人家陈硕真一个女人,都敢起兵造反,做皇帝,你得冒多大的风险去征税。更加关键的,如今太平盛世,你这时候征税,你连个理由都找不出来。 但这话说回来,这国库也要未雨绸缪,不管是发展,还是打仗,这都需要钱的,不是说皇帝想要钱,毕竟国库的钱又不是皇帝的,皇帝要用钱,还得经过宰相的批准。 要知道唐初的国库是真不富裕,跟隋朝是完全不能比,隋朝的国库,如今的唐朝仰着头都看不到尽头,当然,百姓还算过得不错,这就是李世民提倡的藏富于民。 这国库的账很好算,唐朝是人丁税,可人口就那么多,还得扣除逃税,免税的一部分人,还得维持政府的日常开销,这七七八八算下来,能够有多少钱入库,大家心里都有底的,要是有个天灾,皇帝都得缩衣节食。 当然,这些年风调雨顺,存是存了一些钱,硬着披头也能够说上一句,国库充盈,好歹也是有存款的,但是一旦动用了大半国库,这一时半会是补充不上的,故此皇帝不管干什么心里都没有底,生怕出个什么事,没有钱应急,大明宫现在都停在那里的没有动。那李渊死后,一般也就是冬夏两季,农闲之时,去弄一弄,建一建,而如今经济发展,农闲之时,农民都跑去务工赚钱,不愿意去修了,因为你皇帝不给工钱,都是属于劳役,是义务劳动,李治索性就停了,毕竟这不是国家必须的东西,劳役百姓修宫殿,阻碍百姓赚钱,他也拉不下这脸来。 但不是户部没有钱,户部有钱,但是那钱是得存着,以备不时之需,你将这钱拿去修宫殿了,万一打仗,你皇帝就自己拿刀去砍吧。 简单来说,这唐初的时候是属于中产阶级,钱够用,但是得精打细算,不能挥霍。唐玄宗就是最富裕的时候,因此贪官也多,唐初就没有什么贪官,李义府最大的捞钱手段,也就是卖官鬻爵,赚那些人的钱,国库的钱就那么多,算得是清清楚楚,想贪污公款,你得死多少脑细胞,而且还捞不了多少钱。 就是这不上不下的,令李治有些郁闷,他也想国库更加富裕一点,任何一个中产阶级人士,都想走向上流社会,身为皇帝,谁不想名垂千史,成就霸业,这无可厚非,但这都需要钱。 李治看着韩艺,笑道:“朕还不知道你么,你既然想到了这一点,那就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陛下圣明!”韩艺道:“臣管理财政,一直主张徐徐渐渐,不宜操之过急,这不比做买卖,臣做买卖是可以去赌的,输了最多也就是就去码头搬货,但是国家的财政是属于国家的,是属于千万万百姓的,臣没有资格代表陛下,代表百姓去赌这一把,这需要时间去转变的。” 李治道:“你继续说下去。” 韩艺道:“李义府说得很对,财政收入单一,的确不利益国家发展,可是为什么财政收入会单一,追根溯源,还是缴纳税收的人单一,咱们大唐九成九的都是农夫,有钱得全是地主,如今商人才几个,你征他们的税,也征不上多少钱来,想要税收变得更加稳固,首先得让纳税人变得多样化。简单来说,也就是士农工商,如果士农工商相对平均了,税收的种类自然就会多样化,这都不需要陛下你出声,税收自然就会改变。而且,征税的阻碍也会变小,如今征税,只能征地主的税,因为有钱的都是地主,故此这是很难去征,因为你伤害一个地主的利益,就等于天下地主的利益,而天下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地主,因此这是不可行的。但是如果分散了的话——!” 说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抹奸笑。 李治听得兴起,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遵命!” 韩艺道:“打个比方,士地工商四个阶级拥有的财富差不多,基于人性而言,他们都不想对方比自己好,因为财富代表着地位,如果要征收商人的税,其余三个阶级肯定是拍手叫好,商人能够反抗么?征完商人税,朝廷又要开征地主的税,那商人必定坚决拥护的,不惜血本,也要报这一箭之仇,其余两个也会拍手叫好,以此类推,等到最后,宰相还好意思不纳税么?士农工商肯定是支持的,因为前面征他们税的可都是官员,呵呵!” 李治听得都笑了,道:“你小子还真是够狡诈的。” 韩艺道:“为君为国而狡诈,臣视之为光荣。” “这些话你就别说了,到时真要怪起你来,你肯定又会往朕身上推。”李治哼了一声,这一细想,挺有道理的,若是一个阶级太庞大,皇权必定会受制于它的,要是有权有势的都是地主,你皇帝敢问他们要一文钱么?可如果分散开来,皇帝处理起来就能够游刃有余,这不就是帝王之术么,当初长孙无忌朝野的时候,那他就一言九鼎,皇帝只是一个摆设,可如今的话,分成几派,而且是敌对的,皇帝不管干什么,总有支持他的一方,再加上他是皇帝,他要怎么做,一般都会通过的,因为大家都有求于他去对付政敌,谁敢轻易得罪他,道:“那这得需要多久?” 韩艺一听,知道皇帝动心了,心里乐开花了,自己都被自己的智商给感动了,因为这样一来,朝廷肯定大力会推行工商业,他太渴望了,道:“臣估计最多十年就能完成。” “这么久?” 李治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还算久?干脆你来户部尚书,我去当皇帝得了。韩艺讪讪道:“臣只是说最多,具体还不能够下结论。其实吧,臣还暗藏了一招,可以帮助国库迅速富裕起来。” 李治闻言大喜,道:“那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韩艺道:“陛下,臣这一招不具备长久性,只能作为一种作弊的手段,国家财政最终还得靠税。” “你先说究竟是什么?” “货币!” “货币?” “正是!” 韩艺道:“陛下,臣预计未来几年内,工商业会得到极大的发展,尤其是商业,而商业的关键在于交易,交易就离不开货币,随着交易越来越多,对于货币的需求会越来越大,因此货币的价值肯定会越来越高,而微臣这一回派人出去巡视,其中就包括勘察铜矿,大部分的铜矿都还在官府手中,只有少量是在私人手中,朝廷可以暗中将铜矿买回来,对于铜矿进行垄断经营,大量蓄铜,等到货币缺乏之际,发行出去,就可以狠赚它一笔。” 唐初时期,全都是农业,没啥商业,大部分农民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出村干嘛,钱币自然用得非常少,因此唐朝铜器非常多,因为钱币够用,而且大多数百姓都是以货易货,不需要什么钱币,但是随着商业发展,对于钱币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大,货币的价值自然也会越来越高,朝廷想要发财,发行货币就行了,简单粗暴直接,想那么多干嘛。 李治听得很激动呀,但是他不太懂这方面,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韩艺道:“只要朝廷不抑制商业发展,货币的价值肯定会上涨,朝廷甚至可以悄悄命人去民间购买铜器,就现在的铜价,买多少就是赚多少。” 李治纳闷道:“这买卖你也可以做,你为什么不做?” 韩艺呵呵笑着。 李治道:“朕问你话,你笑甚么?你是不是得让朕专门派一人,教你这君臣之礼。” “还请陛下恕罪!” 韩艺吓得赶紧收住笑意,他可不想被再教育,正儿八经道:“臣不做这买卖,原因有三,其一,臣又没有发行货币的权力,这铜在臣手里就是铜,不是货币。其二,臣也没有铜矿,收铜又能够收多少。其三,臣是喜欢制造业,此乃长久之计,玩货币也就能玩那一下,很快就会饱和。这个买卖也只有朝廷能够做,普通人最多也就是沾一点小便宜。” 李治听着很是开心,这钱是该国库的,一时龙颜大悦,道:“有卿为国守财,朕无忧矣。” 长久之计有长久之计,应急之计有应急之计,这你要不夸他了两句,你特么好意思么。 韩艺嘿嘿道:“多谢陛下夸奖。” 聊完此事,李治只觉精神气爽,这才想起韩艺是来上奏的,拿起奏章一看,顿时一脸懵逼,这跟预想中的完全就是两回事,简直复杂了一万倍不止,“你这——!” 韩艺道:“陛下,吐谷浑给我们的盐价,是五文一斗,这其实算是非常低廉了,可惜它不包邮。哦,也就是不包运送。而如今国内的盐价是十文一斗,扣除人力、物力,要运送到中原来,是很难赚到钱的,而臣一直也主张官不与民争利,故此不主张朝廷直接购买,还是建议由商人去购买。 但是如何引商人前去购买呢?让本就需求盐的商人前去凉州建办作坊,直接将盐就地化为商品,再运回中原,这样的话,卖得是商品,赚的是商品利润,而不是盐利润。可是这商品利润也是有讲究的,这商品得是本就需要盐,并且,本就要运到中原的,这样一来,等于就盐的运费就完全省去了,那么吐谷浑的低价盐反而拥有高利润,而且不会冲击中原的盐价,影响到盐商的利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完美计划 可别小看这一次的盐贸易,这可是事关吐谷浑的兴亡,韩艺在这方面,也是绞尽脑汁。 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目前中原繁华地区的盐价是比较低的,而当下运费又不便宜,你要从吐谷浑将盐运送到中原来,这盐价你定多少都不对,要是定高了,就卖不出去,低了,亏本。话说回来,如果采纳李义府的政策,这个难题迎刃而解,如果一斗一百文,朝廷可以直接揽下,多少都是赚。 可是韩艺引入吐谷浑盐,目的是为了提高百姓的生活质量,而不是冲着盐利去的。如果朝廷介入的话,那朝廷一定会将盐价给提上来,朝廷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商人又不会愿意去,因为无利可图。 因此韩艺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直接将盐转化为商品,盐只是成本之一,算得还是商品利润。 可这买卖上的事,李治还真是不太懂,与其看奏章,就还不如听韩艺口述,这样还了解的更加清楚一些,于是将奏章放下,问道:“那不知你说的是何商品?” “腌菜!” “腌菜?” 李治双目一睁,他以为又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没有想到竟然是腌菜。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吐谷浑乃至整个西北地区,贩卖最多到咱们中原的,就是牲畜,其中主要是用来吃的。一般都是西北地区的百姓赶着羊群来中原贩卖,而他们一路下来直到玉门关,都不需要太多的成本,因为那边地区到处都是草原,可是当羊群到达玉门关以东之后,这运送起来可就不方便了,因为中原地区没有什么草原,供给起来不方便,因此会大大的增加成本。如果能够在凉州就将牲畜宰杀,制作成商品的话,比起到中原地区再制作成商品,成本要低得多。” 李治道:“你是说将牲畜变成腌肉?” “正是如此!”韩艺道:“因为腌肉能够很好的保存,在没有草原的地界,腌肉更加适合运送。其实中原地区每年都得从吐谷浑、西北地区购买牲畜,但其实还远远没有达到上限,相对于中原内部的需求而言,还不足以饱和,而如今朝廷需要加强中原与西北、吐谷浑的贸易来往,牲畜肯定是重中之重。 如何扩大贸易,购买的更多的牲畜,刺激的三地经济,我们可以在三地交汇处,建办腌肉作坊,增加牲畜购买力,保证原来的鲜肉供应量,再将多于一部分的牲畜制作成腌肉,装入罐中,上得货船,便可以运送到中原各地,尤其是那些缺乏牲畜的地方,这样一来,还能够极大的减低运送成本,要是将活得运送到江南,这可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船运也运送不了多少。 于此同时,西北和吐谷浑地区缺乏青菜,而中原地区非常多,因此我们可以将青菜做成腌菜,又运送到的西北地区。而腌菜的关键,就在于盐,我们完全可以就地将盐给消耗了,盐的运费等于就消失了,商人也将有利可图,那么商人自然会愿意前往,同时也促进了三地融合的大政策。并且可以让更多的百姓吃到美味的肉。” “妙!妙!妙!” 李治听得连连称妙,这办法太绝了。 韩艺却道:“陛下,臣还没有说完。” 李治一愣,道:“难道还有。” 韩艺道:“朝廷也可以从中获利。” 李治闻言大喜,道:“那你倒是快说啊。” 韩艺道:“吐谷浑给咱们的盐价是五文一斗,而中原地区最廉价的盐才十文钱,因此中间并不知五文钱的利润,这利润全给商人的话,那也太便宜商人了,臣建议朝廷从中获得两文的关税,这合情合理。但是,如果商人顺道帮助将一些盐送往缺乏盐的州县,那么就可以免其关税。长安盐价是十文钱,但是在一些缺乏盐的地区,盐价还是比较贵的,可百姓离不开盐,如果盐价降低,可以极大的减少当地百姓的负担。而且,利用商人来帮朝廷运送盐,不但减轻朝廷的支出,而且也避免了朝廷直接干预民间买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既然说到这盐,臣以为要么就征收盐税,既然不征收盐税,那么朝廷理应奉行仁政思想,让百姓生活的更好,因此朝廷应该从各方面鼓励盐商将盐商运送到缺乏盐的州县,如果商人愿意去,朝廷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他们一些优待,好比说,让当地政府给他们地建造门面和仓库。” 这就是他一贯方针,提高百姓的生活品质,他认为百姓过得好,才能显示出一个国家的强大,像秦、隋那样的王朝,国库是富裕,但是百姓生活很一般,这种制度的国家一般都是亡于内乱,反之,就是亡于外敌,因为国家没钱,打不了仗,造武器都造不出,怎么去打,内乱是不可能的,百姓生活富裕,你想忽悠都忽悠不了。 韩艺也是在尽量平衡两者,只不过他是以民为先,根据去年的国库统计和金行统计来看,长安百姓的财富增加速度,是要高于国库财富的增加,但至少两者都在增加,这就可以了。而且,韩艺认为国家需要钱,发货币呀,不需要去跟百姓争利润,发行货币本就是职责所在,这钱该你赚的。 李治也觉得很有道理,要么就干脆就征盐税,一条道走到死,既然你不征,可见你是心存百姓的,那就应该想办法降低一些地区的盐价,让百姓生活的更好,反正你降低盐价,损害不了你的利益,损害的是那些黑心盐商的利益,你还博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了,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并且将这个任务交给韩艺全权管理。 其实除韩艺之外,也没有人玩得转。 此番谈话,虽是引李义府而起,但却对于整个大唐而言,有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首先,制定了如何改变税收的计划。就是大力发展工商业,使得纳税人变得丰富起来,这才是避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这个方针可是非常非常关键的,唐初时期的主要经济政策,就是大力发展农桑,暗地里推崇工商,李世民很多种政策看似限制商人,但他都是限制商人不准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准坐轿子,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其实商人乘马车的多得是,大家也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唐初不征商税,商人交的税跟农民一样,一点区别都没有,对于商人而言,这真是太爽了。 韩艺的商业政策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够发展起来,就是因为唐初的政策,是没有抑制商贾的政策,只要商人别太嚣张,你赚钱可以,你要想着当宰相,那可就得整你了。 而如今李治表了态,虽然不便于说出去,但是皇帝认识工商业的另一个重要性,就是可以缓解朝廷与百姓的矛盾,要天底下都是农夫,那么只要一征税,就是征农夫的税,只要出事,就一定是农夫起义,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过商人起义的,如果能够平衡阶级,不要让一个阶级独大,反而可以更加稳定。 这些成果可都是韩艺意想不到的,因此出得皇宫,韩艺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户部,将与吐谷浑贸易的安排告诉了张大象与郑善行。 张大象和郑善行听得目瞪口呆,这个主意你都想得出,脑门上就写着一个服,就连一向不善于恭维的郑善行,也狠狠的拍起了韩艺的马屁。 “行了,行了!”韩艺听得都脸红了,道:“我倒是认为这是自己跟自己添堵啊!” 张大象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天下之事,有什么是比求人更难的。” 郑善行却是笑道:“韩小哥此言差矣,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们只是给自己添加了麻烦,但是方便了天下百姓,韩小哥对于儒家思想,真是无师自通,在下钦佩不已。” 韩艺惊讶的看着郑善行道:“郑主事,你官腔打得,完全不像新人啊!” 郑善行哈哈道:“我从不打官腔,此番话,句句发自肺腑。” 张大象突然插嘴道:“而且韩小哥,此事也不需要求人。” 韩艺一愣,道:“怎么?你有办法?” 张大象道:“难道韩小哥忘记咱们长安最近又多出一位大富商么?” “是吗?是谁?” “你们的北巷的熊小胖啊!” “对呀!” 韩艺眼中一亮,道:“我怎么将小胖给忘记了,他如今可以最大的腌肉商。”这完全就是一个巧合,他的这个主意并非是来自于熊弟,他先跟吐谷浑谈妥了贸易,才知道熊弟发了财,他不可能说先将盐谈妥,再来考虑如何消化这些盐,这太不负责任了。 可说着,他又皱了皱眉,道:“可是光凭小胖一人,他吃不下,而且这本是一个促进商业发展的好机会,不能让一家包揽,还是得让更多的商人参与进去。而且,我们得尽快安排,目前吐谷浑正在大力发展盐业,估计明年出货量就能够大幅度上增,那么明年就能够完成第一笔交易,因此我们得赶紧让人前去建作坊。” 张大象道:“韩小哥的意思是,跟往常一样,由咱们户部发告示,招商引资?” 郑善行道:“可是腌肉买卖甚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韩艺一直沉吟着,道:“先别发告示,让我想想,这求人不如让人来求我。”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别人玩制造,我就玩金融 这激动过后,剩下的可就是忙碌了! 但是韩艺打算同时展开,因为他害怕迟则生变,整个事情的过程,他都是在脑海里面转过很多回,每一步都是计算好的,但是对于别人而言,来得就是非常突然,而且里面夹带着许多新东西,故此很多大臣们反应不过来,这才被韩艺给忽悠住了。 可是从李义府提出征收盐税来看,这些人并不蠢,要知道这也吓出韩艺一身冷汗来,如果当时卢承庆他们都赞成,而且皇帝也动心了,仅凭韩艺一人是无力回天的,要真是如此的话,韩艺输得是一败涂地。由此可见,这些大臣们也知道从中获取自己的利益,因此韩艺认为必须得加紧施行,趁大家还没有觉醒之前,先将路铺出去再说。 而且,就算断断续续的执行,韩艺也没有功夫去跟自己的儿女玩,索性先将事做完,再专心去陪家人。 因此,韩艺在户部与郑善行、张大象谈过之后,就立刻赶去了北巷,来到北巷,韩艺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去将桑木跟小胖找来。 “恩公!你找我啊!” 桑木来到厅内。 “坐吧!” 等到桑木坐下之后,韩艺左右看了下,道:“小胖呢?” 桑木道:“小胖跟小野、华仔出去玩了。” 韩艺笑道:“小胖跟华仔究竟在搞什么,这么大的买卖不看着,成天就到处去玩。”但语气中,却无半分责怪的意思。 桑木呵呵道:“他们毕竟还小,而且小野一去这么多天,在期间小胖可是天天念叨着,我估计他们是去打猎了。” “打猎?” “是呀,小胖昨日花了三百贯给小野买了一张上等的弓。” “三百贯?”韩艺猛吸一口冷气,看不出这小胖子出手还挺狠的呀,道:“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桑木道:“应该不会,昨日有一个胡人拿着一张弓来咱们北巷叫卖,是小野先看中的。” “既然是小野看中的,那就应该不会被骗,再说,也才百贯钱而已。”韩艺点点头,轻咳一声,正色道:“是这样的,关于昭仪学院、军事学院、皇家训练招生的消息和六证考试的消息,可以公布了,但是你还得给添一则内容进去。” “什么内容?” “就是关于小胖此番发财的原因,经过。” 桑木听得一愣,道:“这——恩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我自有目的。”韩艺道:“你告诉那些人,拟写这一则新闻的时候,一定要将小胖为什么会发财的原因说出来,并且要先给我过目,才能发。” 桑木见韩艺不愿多说,自然也知道肯定是跟朝廷政策有关,于是也没有多问,只是道:“这事要不要先跟小胖说一声。” “这是当然。”韩艺点点头,又道:“再来就是,将咱们空闲的钱,全部投入到金行当中,作为增股。” 桑木错愕道:“恩公,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今年下半年开始,金行将会成为最赚钱的买卖,但是这需要充足的资金,我今日投入多少钱到金行,他日就会百倍拿回来,哦,你一定要记住,在昭仪学院和小胖的新闻中,也一定要体现出金行从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桑木皱眉道:“可是这增股如何算?” “很简单,洛阳分行。” 韩艺道:“我们在洛阳的分行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桑木道:“笑哥儿过年的时候,曾回来一趟,他当时说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恩公你不在,我也不敢乱做决定。” 沈笑一直在洛阳,很少回长安,韩艺也问过,其实不问也知道,沈笑生来风流,不愿受到拘束,跟当初的韩艺是臭气相投,因此二人才成为朋友,可在长安的话,天天要听沈贵念叨,而且,做任何事还得考虑韩艺的处境,再加上长安是京都,都还没有扬州自由,那洛阳可是娱乐都城,自由、繁华,沈笑哪里还愿意回来。 韩艺道:“既然开了分店,就肯定需要投钱,我要借这一次机会,在契约上取得对于金行绝对控制权。” 桑木愣道:“恩公,这我不是很懂?” 韩艺道:“我要重新制定与第一楼的合作关系,首先,股份我们要占八成,其次,第一楼今后只有分红的资格,不再具有对于金行的任何控制权。” 桑木愣了好半响,非常激动的向韩艺说道:“恩公,这是为什么?我们与沈家向来不分彼此的,金行也一直都是恩公你在做主,咱们突然这么做,忒也不厚道了,会寒了人家的心。” 他这人非常重情重义,不然的话,韩艺也不会留他们在身边,当初沈笑也帮过他们,桑木觉得这么做,太不厚道。 韩艺道:“难道你以为我是见利忘义之人。” “恩公当然不是这种人,故此我才感到非常不解。” “金行发展到如今,已经超出了我们与沈家的关系,今后还可能会涉及到国家政策上面,我就怕到时金行越做越大,会引起朝中大臣们的重视,如果沈家还具有控制权,肯定会被人针对的,我这是为了保护沈家,因此我要收回控制权。” “纵使恩公你有再大的理由,可这事我真开不了口。”桑木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韩艺道:“好吧,我也不勉强你,这事我亲自去跟老沈谈。对了,今晚你陪我去一趟造纸坊,我打算尽快发行新得代金券。” 桑木愣道:“晚上去?” 韩艺点了点头。 桑木见韩艺不愿多说,自然没敢多问。 忽闻外面传来笑声,“华仔,你让悠悠晚上回来吃饭,我亲自下厨,咱们今晚有口福了,只可惜韩大哥不在,要不,我们去找韩大哥来吃野味。” 又听得杜祖华说道:“还是算了,韩大哥如今可是宰相,有很多事忙,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了。” “倒也是的,唉还是以前在扬州意思,韩大哥可以经常跟我们在一起,小野,你说是不?” “嗯。” 说话间,三人来到大厅门口,一见韩艺坐在里面,熊弟顿时惊呼道:“韩大哥!” 韩艺呵呵道:“我早就在这等吃了。” “是么?” 熊弟急急走了过来,好奇道:“韩大哥,你知道我们去打猎呢?” 韩艺道:“我听说你送了一张弓给小野,就知道你们会去打猎,因此就赶过来等着你们的野味。” 熊弟嘻嘻道:“韩大哥,你可算是来对了,小野今日打了不少野味,我已经让人送去厨房了,待会我亲自下厨。” 韩艺瞧了眼小野手中弓,一看就是上等的紫檀木做的,还裹着虎皮,简直吊炸天了,嘴上却道:“不过小胖,你也忒吝啬了,才几百贯的弓你也送得出手,好歹也要上千贯啊。” 熊弟听得眨了眨眼,又看向小野,道:“是么?我以为这算是好得了,可是要三百多贯了。”说着,他又看向小野,“要不小野,下回我再送你一张更好的。” 他不懂行情,韩艺一说,他还真信了,心里非常内疚。 小野道:“小胖,韩大哥明显就是在骗你的,韩大哥的箭术那么差,他哪里懂得好坏,这弓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我看过那些大将军用得弓,可比这差多了。” 韩艺尴尬道:“小野,你也犯不着这么直接吧。” 小野嘿嘿一笑。 熊弟激动原地蹦跶了一下,“韩大哥,原来你是骗我的。” “什么骗,我是开玩笑而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哼!” 熊弟脸一偏,撅着肥肥的嘴唇。 “行行行,我向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熊弟嘿嘿一笑,凑了过来,搓着手,笑呵呵道:“韩大哥,其实我也想送你礼物,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啥。” 韩艺笑呵呵道:“黄花大闺女。” 熊弟脸一红,老大不开心了,“这我可送不了,不送了,不送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的心意就已经胜过任何礼物了,就算你送小野一张一贯钱的弓,他也会很开心的。” 小野直点头。 韩艺又朝着杜祖华道:“不过华仔,你得送我礼物。” 杜祖华怯生生道:“那礼物我也送不了啊!” “你想什么了。”韩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道:“我是要你送什么几十副最最最最最上等的牙刷给我。” 杜祖华大松一口气,挠着头笑道:“这没问题,我和悠悠亲自帮你做。” “几十副,你亲自做,你做到什么时候,而且你一东主将事都给做完了,那人家都失业了,可不能这样,最最最最好的就行了。”韩艺笑呵呵道。 “哎!” 杜祖华应了一声。 韩艺又笑嘻嘻的向熊弟道:“小胖,你想不想去凉州做买卖啊。” 语气充满了诱惑。 “不想!” “哇!你用不着回答的这么快吧。” “我可不去凉州做买卖。”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又没有你和小野、华仔、还有刘姐、四梦,去那里一点也不好玩。”熊弟摇晃着脑袋坐了下来,一点都不上心。 晕!跟你开玩笑,你这么认真,跟你谈正事,你就这么敷衍我,这胖子是成心在玩我吧。韩艺啧了一声,“我是让你去办作坊,你去一趟就可以了,你还可以让小野陪你一块去啊!” 熊弟道:“可是小野要保护韩大哥你的。” “你这胖子——!”韩艺说着又苦笑一声,道:“这样好吧,你派几个得力干将前去,自己就不去了。” “办啥作坊?”熊弟好奇道。 韩艺翻着白眼道:“小胖菜和小胖饼。” “可我在长安的作坊都还没有建好,我也没啥钱再去凉州建作坊了。” “从金行贷款就是了。”韩艺道:“你放心,这买卖是稳赚的。” 熊弟还是不情愿道:“可是我已经赚了很多钱了,都没有功夫去花。” “这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可别去外面说,会被人打的。” “为啥?” “不信你去试试。” 熊弟狐疑的瞧了眼韩艺,眸子溜溜一划,又看向小野。 小野心领神会道:“小胖,我会保护你的。” 熊弟又得意的看向韩艺。 “好了,别扯了!”韩艺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正色道:“干脆这样吧,你跟沈家和张通合作,一块去办,这样你就省了不少事,而且这买卖可不小,你一个人恐怕还真做不起来。” 熊弟想了想,道:“可是韩大哥,如果我跟人合作的话,那我长安的作坊咋办,可是有不少胡人买我的小胖饼和小胖菜,我这不是跟通叔抢自家的生意么?”沈笑在他看来本就是自家人,不存在这个问题。 “嘿!你这胖子算得还挺精明的啊!”韩艺呵呵一笑,道:“这腌菜谁都会做,你想独霸是不可能的,这一次会出现很多家腌菜作坊,你要不去凉州,你的买卖更加会被人抢了,但是你放心,有足够大的市场供你发挥的,你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熊弟想了一会儿,道:“韩大哥,你为何总是要我去凉州建办作坊。” 韩艺道:“我也不瞒你,因为朝廷需要人去那边建办腌菜作坊。” 熊弟激动道:“你早说呀,我还以为韩大哥你是想帮我赚钱了,要是能帮到韩大哥你,我长安的作坊不要也行。” 韩艺笑道:“你这买卖做得还真是负责任啊!” 熊弟嘿嘿道:“这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赚,不能太当回事,这不是韩大哥你经常教我们的么。” 汗!我特么感觉自己在误人子弟啊!韩艺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又听熊弟自顾说道:“想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咱们都很穷,但也过得很快乐的!” 晕!话唠病又犯了!韩艺看着小胖又拉着小野一块回忆了,忙道:“打住,打住,你要再说下去,我的丑事可都会让你给抖出来了。” 熊弟道:“韩大哥,你是说池柳街么?” “!” 韩艺用手捂住了脸。 杜祖华好奇道:“啥池柳街?” 韩艺抬头道:“华仔,你还想不想混?” 杜祖华嘿嘿笑着,不做声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市场决定商品的好坏 当日,韩艺就与沈贵完成了会面,直言要稀释他们第一楼在金行的股份,取得对金行的完全控制权,并且金行的责任全部在他,但同时也表明,分红只会增多而不会减少。另外,他这一次对于金行的增股,可以让第一楼直接得到分红,因为他希望第一楼跟着小胖去凉州建造腌菜作坊。 沈贵是二话没有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就一个小商人而已,而且是一个非常怕事的小商人,金行这东西,他真心是玩不来的,看都看不懂,要不是当初韩艺怂恿沈笑,他是不会答应的,而如今只分钱,不担责任,他当然愿意,他图的只是利而已。而且,他并不觉得韩艺是在坑他的钱,他知道韩艺要真想坑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够将他在金行的股份全部拿过来。 在商谈此事之后,韩艺便让沈贵与熊弟谈开作坊的事,而他则是与桑木、小野快马加鞭的赶往西郊外的造纸作坊。 在韩艺的买卖中,香水是利润最大的,但是造纸技术却是保密最为严格的,张剑波这个保安头头,大半时间都待在这里,尤其是研发部门,人人都要签保密契约,如果谁泄露出去,必须倾家荡产,赔款是惊人的,当然,工资也是最高的,在生活方面,基本上过着富人的生活。 这是因为纸张涉及到韩艺许多方面的业务,这决计不能传出去的,其实香水即便被人给盗取了,不会影响韩艺的整个计划,最多也就是少很多钱。 来到造纸坊,韩艺先是巡视了一圈,慰问了一下员工,吃得怎么样?工作累不累?造纸坊的员工完全没有任何不满,他们都已经非常满足了,因为他赚的钱比一些小地主还要多,这还有什么不满的。巡视一圈过后,韩艺又去到研发部门。 这就是造纸坊的心脏,不能随便进出的,一天到晚都有人在这里站岗,就跟军营一样。 韩艺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天早就黑了,外面的人都已经下班了,但是研发部门却还是灯火通明,里面的工匠都还在忙碌着。 原来他们已经将研发纸张,当做乐趣了,因为他们已经不愁吃,不愁穿,就不断的研发,什么材料都试一试,看看能够造出什么样的纸张来。 这些工匠一见韩艺来了,激动不已,韩艺虽然很少来,但早已经是他们的信仰了,立刻将自己各种研发结果拿给韩艺看,各式各样的纸张。 韩艺一一拿着看了看,各有特色。 一人在旁介绍这些纸张都是用什么原料,但还是没有脱离那个定律,一分钱一分货,好的纸张都是用上等材料做的,差得纸张,就是用垃圾材料做得,可韩艺却对那些垃圾纸张很感兴趣,好得纸张,他就看了看而已。 旁边的工匠很纳闷,偶像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好得看一眼,就扔在一旁,这劣等纸张,他又是问原料,又那笔在上面试用,当然,不是写字,而是随便画画。但不管怎么样,这太伤积极性了啊! “怎么?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对这些较差的纸张这么感兴趣?”韩艺突然放下笔来,向这些工匠说道。 这些工匠纷纷点头。 韩艺道:“因为市面上已经有不少上等的纸张了,但是有钱人就那么多,就目前而言,上等纸张的市场差不多已经饱和了,但是劣等纸张面对的却是一个新兴市场,因为百姓没啥钱,买不起好纸张,他们也不需要好纸张,能够写字就行了,他们又不是搞什么书法,包括商人都是如此,因此我们将会大量制作这劣等纸张,你们要对这劣等纸张再进行改良,在控制才成本的同时,争取能够做得更好一点。 当然,我不是说要放弃对于好纸张的研发,我们要将好纸张的技术先隐藏起来,继续完善,并且同时我还会加大投资对于原料的生产,等到有充足的原料,以及百姓生活富裕了,我才大力制造这些好纸张,这就是厚积薄发。你们要记住一点,最优等的商品,不一定是最好的商品,拥有广大市场的商品,才是最好的商品,我们要根据市场的变化去决定主次先后。” 如今,他要推广教育,纸张是最主要的,拿优等纸张去给昭仪学院的小学生用,他耗不起这钱,在韩艺看来,能写字就行了,甚至可以说是,能够用炭笔写就行了,毛笔都不需要,墨水也要钱啊!在纸张方面,他鼓励的是价格优先。 在这里看完之后,他又跟桑木去到张剑波的办公室坐下,专门看那种新研发出的纸张,这种纸张是一个名叫张根的工匠发明的,韩艺一边看,他就一边在讲解,如何制作这种纸张。 韩艺拿着左看右看,又甩了甩,“挺牢固的,非常不错,关键来得恰是时候啊。” 张根闻言一喜。 韩艺道:“继续努力!” “东主请放心,小的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你先出去吧。” “是。” 桑木道:“恩公的意思是,就选定这种纸张呢?” 韩艺道:“其实是可以的,但是代金券制作工艺非常重要,我不能让世上任何一个人知道代金券纸张制作的全部工艺,因此我打算在这上面做出一些改进,用一种全新的原料作为替换,这样一来,就连张根也不知道代金券制作的全部工艺。具体以后再谈,我还有点事,桑木你就留在这里,具体看看好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我知道了。” 韩艺选择晚上来到这里视察,当然不是赶时间,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来,他之所以今晚来此,是因为他要去见长孙无忌,毕竟回来这么久,而且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理应跟长孙无忌见上一面。 “太尉,真是抱歉,我来晚了!” “无妨,无妨,凡事小心一点得好!”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坐吧。” “多谢” 韩艺盘腿坐了下来,低目瞧了眼棋盘,“太尉又在跟自己下棋啊!” 长孙无忌点头微笑道:“老了,再不多动动脑,可就会犯糊涂了。”说着,他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抬目看了眼韩艺,“这回你算是知道这天外有天了吧,还自比韩信,你可比韩信差远了。” 韩艺苦笑一声,道:“太尉说得是,这回我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输在禄东赞手里,也不是什么丢人之事。” 长孙无忌摆摆手,道:“此人才智不在你我之下,且心思缜密,当初太宗圣上可也算是耗尽心思,想招他来大唐做官,只可惜未能成功。当时太宗圣上就曾与老夫说过,此人野心不小,他之所以不愿意留在更加繁华的长安,而选择吐蕃那穷乡僻壤,就是因为他知道留在大唐,只能屈居我等之下,可是在吐蕃的话,他就有可能做到一人下万人之上,如今看来,他当时的选择非常正确的。” 韩艺问道:“太尉,冒昧问一句,太宗圣上可有留下关于如何对付吐蕃的政策?”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当时诸王争储,朝中自顾不暇,太宗圣上哪还有心思去想它吐蕃,而且,当时正筹划着消灭高句丽。” 韩艺听得稍显有些遗憾,这回吃了教训,他确实有些忌惮禄东赞,而他知道禄东赞最害怕的就是李世民,可惜李世民没有留下任何对付吐蕃的策略。 长孙无忌呵呵道:“但你也不要丧气,你与太宗圣上不同,太宗圣上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你最善于的是随机应变,从不利的局面中,挽回损失,获取最大的利益,虽然你差点死于禄东赞手里,但眼看败局已定,你却能够挽回大局,避免吐谷浑亡国,甚至于将弘化公主推上汗位,这个主意,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呀,依老夫之见,你虽败给禄东赞,但是我们大唐却与禄东赞打了个平手。” 弘化公主即位,肯定是向着大唐,诺曷钵的王子都已经被监禁,将来都要派来长安,包括弘化公主自己的儿子,这等于吐蕃和大唐瓜分吐谷浑。 “太尉过奖了!”韩艺微微颔首道。 “夸你怎么也不算过!” 长孙无忌给出一个极高的评价,“而且你此番回来,可是比以往要成熟多了,这人啊,果然还是要吃一堑长一智。” 韩艺呵呵道:“可是我回来听过最多的评价,就是说我太过莽撞了。”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到达这个境界。”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我记得我以前就与你说过,你虽心思慎密,但做事的火候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明明可以一劳永逸之事,你却总是要多费周折,得亏你小子计划缜密,算计非常细致,否则的话,只怕你没有如今这般轻松。其实你为何要贬周、董二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走出这一步,你可是一个宰相,是当今朝堂之上最具实力的大臣之一,区区两个县令而已,这若你还跟以前一样,想尽各种办法去对方他们,那跟以前开青楼的你有何区别?” 韩艺苦笑道:“其实我只是有些忙不过来,懒得去跟他们扯东扯西了。” 长孙无忌听得抚须哈哈一笑,但随即神色一敛,道:“关于那份名单,老夫倒是有些不明白,为何你非得吓唬唐临,让他来找老夫,由老夫来写这一份名单,当真这么重要么?” 韩艺点点头道:“非常重要,不然我也不会劳烦太尉,与以往来济他们去西北不同,这一回去西北的人,将会成为我们的中坚力量。”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赌的是未来 长孙无忌听得皱眉凝思片刻,眼中还是透着困惑,道:“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主要是为了保护他们,不受到李义府他们的陷害。这一回唐临也跟我说过原因,主要是让他们去历练的,可是西北边民风彪悍,风土人情又与中原大不相同,弄不好反而会出大乱子,倘若如此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我知道西北计划对于大唐而言非常重要,正因为如此,理应派一些经验老道的官员前去。还是,你另有目的?” 韩艺笑道:“是那些人的长辈在询问太尉吧?” 长孙无忌点点头。 “其实我跟唐临说得可都不是主要原因!”韩艺道:“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老夫竟然想不出来?长孙无忌哦了一声,“什么原因?” 韩艺微一沉吟,不答反问道:“太尉可是贞观盛世的功臣,也应该对于我大唐未来所有考量,不知太尉认为均田制是否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长孙无忌一愣,道:“这与那事又有何关联?” “两者有着必要的联系,还望太尉赐教!”韩艺拱手道。 长孙无忌沉吟着道:“你应该知道老夫一直以来都拥护贞观时期的政策。” 韩艺笑道:“可我问得不是这个。” 长孙无忌沉默少许,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均田制的确有着一些弊端。” 韩艺道:“就算一些弊端,太尉可有想过对策?比如说,国家手中的耕地越来越少,不少地区的田地正在被地主慢慢兼并,人口又在继续增加,根据租庸调制,如果人口不增加,税收就不会增加,反而会减少,而人口增加,可是土地就这么多,迟早有一天,朝廷没有地授给百姓,那时候该怎么办?” 长孙无忌沉吟许久,叹道:“不瞒你说,老夫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并未想出解决之法,只是说尽量保证吏治清明,延缓这种情况发生,再想出新得对策。” 韩艺道:“在我看来,想要维护传统均田制,就只有一个办法。” 长孙无忌道:“什么办法?” 韩艺道:“对外扩张,就如同吐蕃那样,不断的发动战争,保持人口不再增长的同时,获得大量的土地,这样才能满足均田制的需要。” “这可不行。”长孙无忌挥手道:“古人云,好战必亡。” 韩艺道:“如果不这么做,就必须改变,太尉应该也看出来了,其实我所做的这一切,不管是将农民的土地承包给地主或者商人,让他们上作坊做事,还是增开昭仪学院,让军籍户的后代有读书的资格,都是针对均田制施行一些改变。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在于授田与税收,我们必须要想出一套新的办法,来替代均田制,或者说是补充,完成顺利的过渡。”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老夫倒是看出来了,可是这跟西北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艺道:“西北就是一个新制度的试验地,太尉应该也知道,变法就是双刃剑,而且九成九都会面临失败,这就是因为一旦求变,必定会伤害既得利益者,因此我不能轻易的改变,除非有十足把握,但是历史上那些变法,许多都是根据当下的一些情况,凭空想象出来的,然后就施行,一般遇到困难,再去想办法,但很多时候都为时已晚,因此我打算在西北先试验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长孙无忌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他还真没有想到,紧锁眉头道:“难道你想将你的商人条例应用到中原来?” 韩艺道:“不可能,商人条例是根据胡人的习俗制定的,但是我的确打算在保证耕地的同时,大力发展工商业。” 长孙无忌道:“均田制来至于农业,必须得以农为先,而且农要占据绝对首要的位置,因此朝廷屡屡颁布诏令劝农桑,但如果工商业发展起来,那么均田制必定要随之而改变。” 韩艺点点头道:“由上至下的改变,是一种赌博,哪怕太尉你说要变法,你也不可能敢说一定成功,首先,你并不是非常清楚的百姓的情况,其次,我大唐版图辽阔无疆,各地情况又不一样,太尉你也不能根据每个地方的情况而针对性的变法,但是由下至上的改变,就是潜移默化的,朝廷只需要根据状况做出微调,不断的根据百姓的生活情况,而做出微调,这样的话,就避免那些不确定性,避免那些冲突,避免伤害任何人的利益。” 长孙无忌道:“可是自古以来,都是以农为本,你大力发展工商,难道你就有把握一定会成功?” 韩艺笑道:“其实长安已经发生改变了,太尉也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但是并未影响农耕,这其实就是因为,人多地少,完全可以将多余转到工商业上面,同时,这样也能促进农业,因为工商不生产粮食的,他们需要购买,购买的人多了,粮价自然会上涨,农民自然得利。另外,农耕国家,发展总会受到局限,因为就这么多地,满打满算就那么多税收,那国家岂不是永远都停滞不前,而工商业的话,随着人口的增多,将会变得越来越好,国力将会越来越强。” 长孙无忌道:“其实在贞观时期的时候,老夫与房玄龄他们也曾与太宗圣上商量过此事,不过我们都认为农夫的朴素的,商人是狡诈的,一旦让商人发展起来,不利于国家的管理。” 韩艺笑道:“农夫是朴素的,可地主不是,历朝历代的灭亡,有哪一次跟地主没有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每个朝代都在防止土地兼并,因为地主一旦强大起来,那就比商人还恐怖一些,这天下间都是地主,到时谁敢轻易求变,一旦求变,就会伤害全天下地主的利益。但是没有一个朝代能过做到防止土地兼并,因为最大的地主就是宰相,李义府、许敬宗上任以来,他们可是兼并了不少的土地,有宰相和朝廷大臣带头,那就谁也阻止不了了。” 长孙无忌道:“因此必须要弄一个限制地主的东西来。” “就是工商。”韩艺道:“地主掌握的百姓必须依靠的粮食,他们的地位不会减弱的,商人再强大与地主也是势均力敌,只要两者平衡,朝廷方可做游刃有余。” 长孙无忌思忖少许,道:“你就是这么说服陛下的吧。” 韩艺点了下头,道:“但是太尉你知道的,我不是一意孤行的人,我只是认为均田制没有未来,必须改变,但是如果我说有十成的把握,我也不敢断言,只是面对一条死巷,会很容易让人选择另一条路,如果太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话,我也希望太尉能够指点我。” 长孙无忌沉默片刻,道:“你说得虽不无道理,但是老夫对此还是有所保留。老夫与太宗圣上都是重在用人,也就是你所说的由上至下,因为朝廷是要顾全大局的,考虑得是很多方面,百姓可不会考虑到吐蕃可能入侵,但是朝廷得考虑这一点,只要吏治相对清明,那么制度上的一些弊端也是能够弥补的,毕竟做事是人,事在人为,同样的事,不同人去做,得到的结果可能会截然相反,这关键还是在于用人。” 韩艺笑道:“因此我才拜托太尉来拟写这一份名单。”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又继续说道:“可惜如今李义府、许敬宗当权,而朝中忠良都被贬黜长安,要再说重在用人的话,只怕会越来越糟。因此你若跟老夫当初一样,只怕是不行的,你认为吐蕃会入侵,要防止吐蕃,可是李义府不这么认为,他只在乎自己的权位,你拿他又有什么办法。所以,你选择这一条路,老夫也支持,而且,老夫非常欣慰你能够坦诚相告。” 韩艺笑道:“也许我有多少钱,我不太会如实告诉太尉,但是这在国家大事上面,我绝不会对太尉你有所隐瞒的,因为我知道太尉你是全心全意在为大唐着想,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坐在这里,如果太尉跟李义府一样,成天让我捞钱,去卖官鬻爵,那我也做不到。” 他倒是想隐瞒,可是这么大的事,还得安排关陇集团的人去,这如何隐瞒得住,那还不如如实相告,反正他确实是为了大唐着想,无愧于心。也正是因为他非常尽心尽力的在为三方做事,只是说同一件事,面对不同的人,他会用不同的理由去说服对方,他才能存活至今,如果他这也瞒,那也瞒,早就挂了,因为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而且都是大聪明人。 但要说长孙无忌完全信任韩艺,这不是可能的,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怎么可能会完全相信一个人,他之所以比较相信韩艺,那是因为韩艺用得都是他的人,这次去西北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韩艺估计都不认识,那他当然放心,你怎么玩你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如果韩艺开始提拔萧家、杨家、甚至于元家的人,就算韩艺说得再天花乱坠,他也不会相信的。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对了,这正事你都还没有说出答案了。” 韩艺笑道:“工商与农是反过来的,是需要流动性管理,如果西北试验之后,觉得可行,那么如何加以转变用于中原,这都需要人去做,让李义府他们去做,他们会吗?朝中大臣都是深受农耕文明的影响,他们都不会处理。那么到时候,只有一个办法。”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就是调回派去西北的官员。” 韩艺点点头道:“如今李义府他们是拼了老命在压制太尉你的人,因为皇后的关系,我最多也就是能够保住几人,想要令整个关中贵族重返朝堂,那么这个理由只能是国之大计。” 绝了! 长孙无忌怎么想也没有想到,韩艺是打算利用一个新制度,让关陇集团重回朝堂。 而且,这不是臆想,这是完全可以可能的。 许敬宗、李义府再奸诈,毕竟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还没有见过猪跑么,劝农桑,提倡节俭,他也写得出,他还是可以胜任中书令的。 可如果改变现状,他就不是如何该处理了,不禁是他,朝中大臣多半都不会,因为韩艺的政策是由下至上,是朝廷根据国家的变化制定政策,不是说宰相制定政策来管理国家,当工商业发展起来,他们哪里懂得如何管理,任何一本书上,说得都是小农经济。 那么朝廷唯一能够倚重的就是西北地区的官员,而去到西北的,几乎都是关陇集团的成员,包括韩媛、来济、裴行俭、王方翼全都在那边。当然,他们其实不在韩艺的考虑当中,因为太老了,而且跟眼下不少权贵有过节,韩艺让他们在那边,就是带带新人,韩艺最看重的是这一批去的人,那都是年轻一代,跟他的年轻相差不大,那么就是可以共同成长的。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的,长孙无忌不禁打起精神来,他这几年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让关陇集团重返朝堂,但是这非常困难的,那一仗他输给李治和武媚娘之后,枢要大臣中,就没有一个是根正苗红的关陇集团成员,山东集团都有好几个,只有韩艺这个隐形人物,而且在政治上想要翻身,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对方一定会将他们往死里搞,能够斩草除根,就绝不姑息,什么仁义道德,都去他妈的。 “可是他们这么年轻,能否处理好西北事务?” “只有年轻的才适合。”韩艺笑道:“请恕韩艺斗胆说一句,如果是你太尉你去的话,你肯定还是按你的习惯去处理事,因为已经成为你的固定思维,年轻人适应能力强,他们可以非常快速的适应当地的习俗,以及一些制度上的改变。当然,我会跟他们见一面,那边也请太尉你联系一下韩媛、来济,让他们看着这些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从脱衣开始 长孙无忌跟韩艺在小屋内商谈了许久,因为这关乎着关陇集团的未来,而且韩艺的这个策略,深得长孙无忌的认同。 其实长孙无忌没有想过再回朝堂,他年纪可不小了,再回去的话,也待不了太久,可能都无法适应了,迟早得让后面的人补上,长孙无忌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如何让关陇集团重返朝堂。其实他们长孙家能否回朝堂,意义也不大,没有关陇集团这个庞大的贵族集团在后面撑着,长孙家即便还能够盛极一时,但也就是昙花一现。 如果关陇集团能够****,长孙家即便没有人在朝堂,其地位也不会改变的。 而韩艺的这个策略是非常具有远见的,等于直接撇开了长孙无忌和韩媛、来济这两代人,培养第三代,也就是最年轻的一代。因为他们那两代人还真不合适如今的朝堂,因为有着太多的恩恩怨怨,如果他们回来了,李治也不会开心的,反倒是他们不再蓄谋回朝堂,李治对于的关陇集团的戒心也会小很多,等到第三代人,李治可能不会再对他们处处防备。 但谈得内容,不是勾心斗角,而是如何发展西北,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就在于西北能否成功,西北成功了,中原可以根据西北的成功,做出适当的调整,防止均田制的崩溃而带来的冲击,因此到时韩艺可以有理有据的将这些人再调回中央,形成大唐的中坚力量,如此一来,关陇集团便可恢复往日的荣光。 这谈完之后,韩艺就准备告辞了。 长孙无忌道:“你是回城里去吗?” 韩艺如实道:“我打算去王氏那边看看。”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在你出门的这期间,老夫派了六名女侍过去。”说着,他将一块黑色的令牌递给韩艺,“你将这令牌交给她们就行了。” 韩艺愣了下,拿起令牌一看,上面就是刻着一朵兰花,非常非常的简单,谈不上精致,道:“太尉真是考虑周到。” 长孙无忌只是微微一笑,又道:“关于王氏,你究竟有何打算?” 韩艺如实道:“太尉也应该知道,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其实在决定救出王氏后,我就已经在安排了,只是这个得审时度势,不能操之过急,毕竟王氏与武媚娘的恩怨只是其次,我们不能为了两个女人的恩怨,而去进行一次赌博。” “你能够这般想,老夫就放心了。”长孙无忌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其实老夫也不知道救出王氏,究竟是对是错,如果你能够控制住局势,那其实就不需要王氏了。” 他当初救出王萱,主要是为了测试韩艺,毕竟他当时要推韩艺做掌门人,韩艺又不是根正苗红的关陇集团成员,那韩艺总得拿投名状,而如今的局势,韩艺全都是用他的人,大家都很放心,而且从韩艺的安排来看,赌得是第三代,而非是韩媛、来济这一代,那这就是一个长远的考虑,而王萱唯一的作用,其实是要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对于武媚娘的翻盘,因此现在这王萱对于他而言,就显得有多余了。 韩艺闻言一惊。 长孙无忌微笑道:“老夫虽然不会妇人之仁,但也不至于残暴不仁,如果你觉得王氏没有什么价值,那就尽早送她离开长安,与她母亲一起去海外待着,以免留下后患。” 韩艺稍一沉吟,道:“王萱对于当下的局势而言,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对于武媚娘和太尉你之间的恩怨,王萱或许能够起到奇效,因为这是武媚娘完全意想不到的,而且,武媚娘、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还是没有表现出放过太尉的迹象。我认为关于王萱的命运,决定权还是在太尉你手里。” 言下之意,就是相比起太尉你而言,王萱对于我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得由你来决定,而非是我,别到时人给送走了,出了问题,你又来怪我。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稍皱,思忖半响,道:“再等等看吧。” 离开小屋后,韩艺便赶去了窑洞。 来到窑洞附近时,已经是过了四更天,马上就要天亮了,好在今晚有月亮,不需要点灯笼,韩艺摸着黑上得山坡。 忽见山坡上面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白面小厮,吓得韩艺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从怀里取出令牌来,递过去。 那小厮接过令牌来凑近一看,立刻行礼道:“奴婢参见主公!” “主公?” 韩艺愣了下,笑道:“这称呼挺别致的呀!” 那奴婢道:“是奴婢的师父让奴婢这般称呼主公的。”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奴婢不知。” “哦。” 韩艺点点头,心想,估计她恐怕连长孙无忌的身份都不知道。我明白了,长孙无忌这般人员调动,并非是为了方便王萱,而是已经在打算随时舍弃王萱。念及至此,他不免暗自一叹,笑道:“主公就主公吧,我先进去了。” “主公请。” 入得洞内,顿觉眼前微微一亮,只见窑洞深处传来淡淡的烛光。 转过一个弯角,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而在热气后面,还坐着一位身着白纱裙的女子,及腰长发不扎不束,朦朦胧胧,如梦如幻,犹如那瑶池仙子一般,这一幕真是美呆了。 “你回来了!” 正当韩艺愣神间,忽闻一个冰冷的声音。 韩艺一怔,不禁莞尔,走了过去,笑吟吟道:“相比起上一回你那一哭二闹三撞墙,这反差忒大了一点,难道是我矫枉过正。”说话间,他已经绕过来温泉,一脸若有所思的来到了卧榻前。 王萱抬目一瞥,瞧了韩艺一眼,道:“如果有用的话,我还会跟上回一样。” “只可惜没用。” 韩艺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王萱,只觉王萱的肤色比以前要更白了,真犹如那冰雪一般,但是却不再显出那种病态的苍白,反而多出一丝细腻,仿佛吹弹可破,较比起以前还要更加年轻了,这大概是因为她常年泡温泉,导致皮肤并未因失去阳光,而变得更糟糕。 王萱凄然一笑,道:“我只是你们箭筒里面的其中一支箭而已,何时上弦,并非是由我来决定的。” 韩艺愣了愣,“哇!真是非常惊讶你能有此觉悟。” 王萱微微白了他一眼,道:“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不是我期望,只是——这是现实,你若连现实都不肯接受,我还能奢望你干成什么大事。”韩艺道。 “你说得对!”王萱轻轻点了下头。 气氛一度冷漠下来。 韩艺又道:“其实我期望的是,你内心要明白现实,但是表面上可以掩藏,不要表里如一,例如,你现在可以轻捶我胸口,跟我撒娇‘你怎么才回来!讨厌!讨厌’!” 王萱静静的看着韩艺,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韩艺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 王萱稍显诧异道:“这也是幽默?” “这么晚你还没有睡?是在等我么?” 王萱道:“我已经睡醒了。” “你真幽默!”韩艺打了个哈哈,躺了下去,道:“其实咱们俩谁也别笑话谁,你虽困在着洞中,常年不见日月,我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困于那世俗之中,天天忙得跟一条狗似得,日月倒是天天在头上悬着,可我却没时间看,真不知道咱们谁更加凄惨一些。” 王萱道:“看来你此去并非是一帆风顺。” “错!” 韩艺道:“是非常的不顺,还让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遍。” “是么?” 王萱颇感兴趣道:“你这般狡猾,也有人能够教训你。” “多谢你的赞美!” 韩艺翻了翻白眼,但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事,毕竟已经够累的,他也想放松一下,笑道:“好了,该是时候检查你的功课了。” 王萱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将琴拿来。” “别急,别急,咱们一步步来,你什么时候见人温书,是从中间开始的,当然得从头开始啊!” 王萱不明所以的望着韩艺。 韩艺怒其不争道:“当然是从脱衣服开始,你不会将我以前教你的都给忘记了吧。” 王萱顿时脸颊一红,又羞又怒的看着韩艺。 可是韩艺已经站了起来,双手一张,一脸欠扁的表情。 王萱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来,款款来到韩艺身前,忽然黛眉一皱,直接道:“你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靠之!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嚷嚷道:“拜托!我昨晚一宿未眠,东奔西跑,累得够呛,还跑来看你,你竟然嫌弃我,你有点良心么。” 王萱小退一步,厌恶道:“可确实很臭的,你能不能洗完再练习。” “什么臭!这是男人味!懂?”韩艺怒哼一声,又道:“难道陛下让你脱,你也会这般说么?” 王萱道:“我当然会。” “!”韩艺道:“可武媚娘不会。” 王萱听得微微皱眉,踌躇半响,这才走上前来,一手捂住鼻唇,黛眉紧锁,微微探出右手来,巍巍颤颤的。 韩艺盯着她的手,过了半天都还没有碰到自己,心里非常纳闷,至于这样吗?郁闷道:“打住,打住,我是让你来服侍我脱衣服,是要让我有一种享受的感觉,一个女人不能让男人享受,这是很失败的,可是你看看你这德行,成心是让我感到自卑,要是这样,你干脆一边去,我自己脱算了。” “多谢!” 王萱大喜,道了一声谢,赶紧逃回自己的“卧房”去。 “靠!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这你也能当真,你这是逃课的行为啊!” 真的有这么恐怖么? 韩艺拉开衣襟,低头一嗅,日!好像味道是有一点浓!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又被睡了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晓来风急!” 在温泉里面痛痛快快蹦跶了一下,洗去身上尘埃,韩艺并未急着上来,而是坐在里面,将王萱给叫了出来,唱上几首,名义上说是检查功课,但实际上却是贪图享受。只见这厮背靠在泉边,双手张开,头后仰着,微微合目,听着王萱那哀婉动人的歌声,十分的受用。 一曲唱毕! 王萱略显忐忑的问道:“如何?” 韩艺一睁眼,道:“你自己以为呢?” 王萱沉默少许,“我并没有刻意的去想唱得如何,因为——因为这一首词写得真是太凄美了,我——我本就是非常喜欢,故此我是跟着心去唱。” “真的假的?”韩艺道:“我不过就是随便写写而已,真的有这么好么?” “这定不是你写得。” “那你说是谁写的?” “我不知道,但决计不会是你写得。” “为何?” “正如你自己所言,你是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人,而这一首词真是一字一泪,哀婉凄苦,试问你这样的人,又如何写得出这样的词来。” 韩艺听得一笑,道:“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心境与这一首词非常吻合么?” 王萱一怔,道:“是又如何?” “是就对了!”韩艺道:“我这一首词是写给你的,将来你唱的时候,人家问你这是谁写得,你难道还说是我写得,故此我在创作的时候,当然是以你的境遇为先,从你的角度去创作,根据歌手的遭遇、性格、情感去创作,这是一个写词人的专业素养,懂?” 王萱还真被韩艺给忽悠住了,觉得他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道:“你还没有说我唱的如何?” 韩艺道:“与预计得是相差很多!” 王萱一听,微微低眉,显得有些郁闷。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不过这一点是我估计错误。” 王萱一怔,“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当时是考虑让你完全转变你的风格,使得他人觉得你与以前的王萱判若两人,但是人毕竟是有情感的,这会在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如果去刻意去转变的话,反而会变得生硬,会让人察觉出来,你这样就挺好得,不显得那么刻意,但是你的发声已经有所改变,可见你这些月,都没有落下发声训练。” “真的么?”王萱惊喜道。 韩艺点点头道:“我作为一个专业导师,我的目的是训练你,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干嘛骗你。我不又是要泡你。” “什么是泡?”王萱问道。 “啊?” 韩艺微一沉吟,笑道:“很简单,就跟泡温泉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侬我侬,最最最关键的是,赤裸相对,这就是——泡!” 王萱听得晕生双颊,啐道:“下流!” “你又要问,问了又要骂我,唉真是唯小人女子难养也啊!” 韩艺感慨一番,不等王萱出声,又道:“哥们要出浴了,你是选择欣赏,还是选择回避。”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韩艺摇头感慨一声,站起身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帕子擦了擦,将湿漉漉的头发挽起,又穿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又道:“出来吧,帮我擦擦头发。” “你自己不会么?” “难道我自己不会另找温泉泡么?” 过得片刻,王萱才行出来。 “速度!速度!等下头发干了,你连练习的素材都没有了。” 片刻过后,韩艺躺在石塌上面,而王萱则是跪在他头后,拿着干帕子帮他擦着头发,细眉却是紧蹙着,尤其是当他看到双目合着的韩艺,怎么看都很贱。 “啧!” 韩艺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来。 “我不都帮你擦了么?”王萱条件反射道。 韩艺道:“你是在帮我擦,但是我家里有很多丫鬟,我犯得着跑到这里将头发弄湿,然后给你擦么,你真当我闲得慌。不,你现在连丫鬟都不如,我哪怕是闭着眼,都能够感受到你的不耐烦,将心比心,你当皇后的时候,如果一个下人对你的吩咐不耐烦,你是什么感受,你也会发飙吧。” 王萱道:“我才不当丫鬟。” “放心,丫鬟你可当不上。”韩艺轻轻一哼,道:“而且重点也不在丫鬟,而是你这种心态,令我感到郁闷,你要去争夺陛下的心,而不是让陛下更加厌恶你。很多人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敏锐的,其实不是这样的,在男人勾搭女人的时候,感觉要比女人还要敏锐,因为男人有着比女人更强的企图心,因此他会比女人更加专注。你的一举一动,男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王萱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当然是享受啊!”韩艺道:“能够为自己爱的人擦头发,这是一种幸福。” “可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我是的话,那还练什么,不管我是谁,你都得根据自己的目的,去表现出能够让你达到目的的情绪来,因为你再次出现的时候,你就不是王萱,你是一个谎言,你要善于伪装自己,去跟那些你厌恶的人说话,去讨厌那些你曾今喜欢的人,如果连这你都做不到,那你还谈什么报仇,难道你打算再次见到武媚娘时,上去扇他一个耳光么。” 王萱沉默了,在这一点上,她永远说不过韩艺。 韩艺道:“记住了,现在就当我是陛下,你要用你那深情且害羞的眼神注视我,你的手温柔的抚摸我的秀发,一定要慢,要给人一种你很享受,并且希望永远这么下去的感觉。” 王萱思忖半响,才道:“我——我试试看吧。” 韩艺直接双目轻合。 王萱有些忐忑的看着韩艺,脑海里面想着温柔、深情、害羞,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对李治过,念及至此,她心中不禁一阵落寞,难怪陛下会不要我。 “喂?你还发什么愣?” 韩艺眼也不睁的说道,但语气已经是很不耐烦了。 “哦!” 王萱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就拿起帕子随意一抹。 “天啊!我擦我的脸干什么?” “抱歉!抱歉!我没有看清楚。” “我的脸跟我的头发,你都分不清楚?” “不——不是!我——!” “别解释了,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够走出这山洞,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徒弟,我真丢不起那人。” “!” 王萱瘪了下嘴,甚觉委屈,又拿起帕子,轻轻的擦拭着,虽然韩艺是闭着眼的,但她还是不敢偷工减料,想着韩艺教她的,虽然她不懂得温柔、深情,但是懂得注视,懂得去想象,于是她试着注视着韩艺,努力去想着李治,可当她一看韩艺得脸,她就觉得面目可憎,脑海里面全都是当初韩艺欺负他的片段,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愤怒,一下子就将韩艺教的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忽闻一阵咕噜声响起。 王萱吓得手都哆嗦了一下,凝神一看,原来韩艺这厮已经睡着为了,而他的头发已经擦得快要枯萎了,她不禁暗想,我擦了多久 “唔——!” 也不知过去多久,忽听得呢喃一声,只见韩艺缓缓睁开眼来,模模糊糊什么都还未看清楚,便又合上双目,正准备继续睡,忽听得一个“温柔”的声音,“我做的如何?” 话音刚落,韩艺猛地睁开双眼,只见王萱坐在对面,手拿一本书籍,笑吟吟的看着他,她温言轻语,透着一丝柔弱,眉目如画,嘴角却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意,虽然很淡,但却足以冠绝天下,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却也不为过呀。不过韩艺也绝非是浪得虚名,虽然刚刚睡醒,但却未有丝毫迟疑,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啊!” 王萱轻轻一笑,道:“梦中告诉我的么?” “还真是如此!”韩艺道:“你想想看,就我这种身份的人,岂能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地方睡着,如果你表现的不温柔,或者说不耐烦,我能睡得着么,正是因为你做到了,我才能够安然入睡,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骄傲。” 这厮还真是狡猾透顶!王萱本想趁着韩艺刚刚睡醒的,打趣一下韩艺,却还是没有成功,心里好生郁闷。 就你这两下子,也想看我笑话,下辈子吧!韩艺暗自一笑,又道:“鉴于你今日表现的不错,今晚我就带你去看星星。” “真——!” 王萱面色一喜,但随即又淡淡道:“你本就是答应我的,用此来做奖赏,真不愧买卖人。” 韩艺道:“这只能说明我信守承诺。” 夜深人静时,韩艺带着王萱再度来到洞外,如今正直夏日,洞外阵阵芳香,天上是繁星朗月,极其漂亮。 王萱站在山坡上,看着天上的朗月繁星,深深吸允着花草树木的芳香,听着远处蛐蛐的啼叫,只觉无比的快活,都不想开口说话,生怕打扰到这一幅和谐动人的画卷,慢慢游走在山间小道上,目光四处寻觅,也不知在寻找什么。 累了!便席地而坐,顾不得尘土,仰望着星星,嘴角露出童真一般无邪微笑。 韩艺见她不说话,也是一语不发,静静地陪在她身旁,其实也不能说陪,因为这也是他需要的,他来这里上课是假,其实是为了休息,他也需要这一片宁静。 也不知过去多久。 王萱睁了睁眼,只觉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下意识醒悟过来,急忙抬起头来,映入眼帘正是那一张可憎的面目,以及那非常贱贱的笑容,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又听得那既熟悉又讨厌的声音,“你又睡了我一次。”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艰难的还债过程 翌日。 “我要回去了。” 还只是四更刚过,韩艺就准备回去了。 “嗯!” 王萱一如既往的淡淡回应了一声。 韩艺又道:“我已经跟那两名女侍说过,如果你想出去走走,可以在送饭时候先与她们说好。” 王萱低目沉默少许,又点点头。 “至于督促你练习那些话,我就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需要我天天在你耳边念叨。” “多谢!” “不客——多谢?” 韩艺翻了翻白眼,“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言罢,便出了洞门。 回到北巷,韩艺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他倒是不想,可是由不得他。 在王义方、桑木、贤者六院那边全部准备妥当之后,韩艺便立刻发行了新一期大唐日报。 基本上是被秒掉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七八个人围聚在一起看一份报纸。 因为酝酿了这么久,各个部门这么多动作,大家也都知道,这一期大唐日报绝对是物超所值。 首要的还是昭仪学院,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收费制度,确定七年制基础教育,这一点与免费的昭仪学院是同样的,但是文中还披露了一点,就是到时还是开办高级专业院校,根据每个人的天赋,学习专业知识,并且同时开办一二年纪,二年级需要入学考试,并且承诺,四年之内,将七个年纪将全部开班。 至于学费的话,一年一贯钱,伙食费另算,韩艺没有给出惊人的学费,毕竟这是教育,又不是用来盈利的买卖,韩艺预算的是维持收支平衡就可以了。 军籍户前面已经宣传过了,如今唯一公布的就是何时开学,跟昭仪学院同一时间开学。 再来就是公布军事学院、皇家训练营的冬季招生,这个前面也已经说过了,连价钱都给定好了,关键就是日期,定在十一月初,避开农忙之时,但是现在就可以去兵部以及民安局正式报名了。 这是教育方面。 而下面一部分,则是六证考试。 定在下半年,先考会计、教师,但是具体时间未定,不过其中披露出,考取到会计证或者教师证的考生,经过面试,可进入户部当吏或者去昭仪学院教书。 这最后还有一篇文章,标题就是“熊小胖的致富经历”,其实小胖只是一个引子,文章主要就是分析罐头菜的前景,非常的光明,随着商业的发展,人都流动起来,因此干粮最具前景的行业之一。 这一期大唐日报的内容可谓是最最最最引人瞩目的,内容也是最多的,而且每一篇都值得关注,这是从未有过的。 由此可见,韩艺这一趟出行落下多少事,原本这些事应该是一件件的来,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同时进行,因为很多项目都已经拖了一年,收费制度的学院都已经建好许久了。 因此,这一期大唐日报出来之后,基本上整个长安都陷入瘫痪状态,没有人干活,都在谈论这事。 韦家! “夫君,你回来的正好!” 这韦待价刚一回家,他妻子李氏便迎上前来。 这李氏便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儿。 不等妻子开口,韦待价便道:“你是想跟说让仪儿上昭仪学院念书吧。” 李氏点点头道:“当初没有让仪儿去士族学院,就是等着昭仪学院这边,如今昭仪学院已经正式招生了,只是这日报上面说分一二年级,你看咱们仪儿该读哪个年纪是好啊!” 韦待价笑道:“我前面就去找过韩艺,他说昭仪学院的教学理念以及教材都与以前的不同,如果直接读二年级的话,只怕压力会很大,他还说咱们的孩子还小,读一年级好,这样还能培养他的自信。” 李氏点点头道:“行,听你的,读一年级。” 卢家。 “夫君,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柳琴来到卢师卦身边坐下。 卢师卦放下手中的书籍,道:“什么事?” 柳琴道:“这昭仪学院正式招生的事,你可知道?” 卢师卦点点头,又道:“你想让莲儿去那里读书?” 柳琴嗯了一声,“这女孩虽说不能考取功名,但是读书总归不是坏事,咱们也一直都在教莲儿读书认字,而如今昭仪学院既然招收女生,何不就送去昭仪学院,咱们回到长安后,天天都很忙,也没有空经常陪在莲儿身边,昭仪学院都是一些小孩,莲儿去那边读书也不会感到寂寞。只是我怕家里长辈不会满意,毕竟昭仪学院跟士族学院有不少恩怨。” 卢师卦沉眉思索片刻,道:“你说得很对,送莲儿去昭仪学院念书,对于莲儿有很大的帮助,至于爹爹他们,我去跟他们说。” 虽然士族学院做出了许多的改变,全面学习昭仪学院的制度,可既然士族学院是学习昭仪学院的,那么士族学院的光环就减弱许多,一些开明的家族都还是会选择昭仪学院,而那些贵族优越感极强的家族,他们就还是选择士族学院。当然,女孩的话,那只能送昭仪学院,只有昭仪学院收女生,这因为昭仪学院本就是女性办的,而且一直都收女生,这一点即便不改,也没有说什么,你要不满意,你不让你的女儿去就是了,这个是你情我愿的,士族学院不招收女生,因为这关乎他们的礼法,不能轻易破坏的。 “云庭兄,请留步。” “哦,原来是子文兄,有礼,有礼。” “云庭兄往这去,莫不是要去贤者六院咨询六证考试一事?” “正是如此。” “真是巧了,我也打算去,咱们一块去吧。” “好啊!——子文兄不是要去考科举的吗?怎么又想着考六证。” “别提了!其实第一回昭仪学院招收老师,我本就有机会,但我就是怕耽误科考,故此才没有去,我那好友陈墨便去了,因为他家比较贫寒,结果后来连科考都不去考了,直接留在昭仪学院,那昭仪学院老师的待遇可不比九品官差,还有诸多奖金,据说还会建宿舍,陈墨家的日子现在过得可是有滋有润。唉早知如此,当初我也去了,如今却还得考取教师资格证,才能上昭仪学院教书。” “可不是么,我爹也让我去考,我爹就一个小地主,啥也不太懂,但是如今就连我爹都知道,跟着韩小哥混的人,日子可都过得不错。” “你爹说得还真是对极了,你看看那些跟着韩小哥混的人,就算不发大财,生活总归是没有问题的,跟着韩小哥走,一准没错。”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来到贤者六院,这刚到门口,又遇到几个熟人。 “各位可也是为六证考试而来?” “不错!我们打算考取会计证,你们呢?” “我们打算考教师证。我听说这会计证只能去户部做吏,这吏可配不上几位兄长的身份啊!” “呵呵,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据户部传来的消息,户部将会将一部分吏转为正式官员,因此才要招收大量的吏。” “这两者有关系么?” “怎么没有关系?既然今日吏可以转为正式官员,那么他日定也可以,你想想看,就算考上了科举,又有几个能够分到户部,而且韩尚书看重的可是能力,你儒道学得好,你不会算术,人家韩尚书可是不要的,咱们要能够进户部,好生努力几年,或许就能够在户部当官,这可比科举还有好多了。” 贤者六院。 “韩小哥真是料事如神呀,这要是以前,这些青年才俊可看不上一个小吏,而如今却争先恐后来报名,这可都是因为韩小哥啊!” 李淳风站在一个转角处,看到院内长长得队伍,拥挤不堪,不禁感慨道。 其实这个六证,归根结底,还就是韩艺一嗓子嚷嚷,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可是这一开考,就有这么多人来报名,多半都是一些青年才俊,剩余得就是一些从事账房工作的人。 韩艺笑道:“不是我聪明,而是这些人聪明。” “此话怎讲?” “首先,这会计证和教师证是有极大的可能获得工作的。但这还只是其次,最为重要的是,我们既然弄这么一个东西出来,那么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推崇下去,可要想吸引人来考,首先得证明这个证书有他的价值所在,那么第一批考上的人,一定会得到我们的重用,这样的话,接下来才会有更多人来考。” “原来如此!” 李淳风恍然大悟,道:“可他们再怎么精明,也远不及韩小哥你呀,他们心中所想,早已经被韩小哥你猜透了,这才有眼下这一幕。” “过奖!过奖!”韩艺呵呵一笑,又道:“这边就拜托李太史了,我还得去户部看看。” 李淳风苦笑道:“韩小哥,你这也太着急了,这么多任务同时进行,你的压力可是不小啊!” 韩艺笑呵呵道:“做人得乐观向上,只要我想着一劳永逸,那心里就舒服多了!” 李淳风听得哈哈一笑,道:“韩小哥果真是妙人妙语啊!”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你们已经过时了 在李淳风看来,这都是韩艺的功劳,也就是英雄造时势。 其实没有什么绝对的英雄造时势,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势造英雄,这两者是相互相成的。 韩艺的教育推行为何会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一大半功劳得归咎于这个时代,如果换他在宋元明清时期,那真是很难的成功的。 科举起源于隋唐,兴于宋,盛极于明清。 明清时代,读书人就是为了当官,没有其他的想法,个个学得官场本事,以当官为荣,要是不当官,那就得饿死,故此要论官场学问,整个地球表面,也没有哪个国家有咱们中国研究的透彻,这可是几千年的沉淀呀。 而在唐朝,这种思想算是非常薄弱的时期,因为唐朝还没有完全形成君主高度集权,还在君主与贵族共治天下到官僚主义的过度时期,当下很多贵族就不愿去当官,嫌皇帝太蛮横专制,或许嫌弃李世民杀兄杀弟,不愿为这种君主效力,这种人有得是,因为魏晋时期,贵族生来就是官,他们才不稀罕,而且他们都有着极强的原则性。 个人思想是非常自由和开放的,唐朝有几个诗人不讽刺朝廷和皇帝的,那白居易不就天天埋怨房价太贵么。 而百姓的概念,当官都是贵族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这种思想也非常弱。 而韩艺推行的教育,包括六证考试在内,最大的特点,就是教育没有跟当官产生直接联系,即便间接的联系,也是为了搞个噱头,好比说考个会计证,可以去户部当吏,那也只是吏,不是官,吏跟官有着天地之别,吏就类似于协警之类的,一般是没有升迁的资格。 大家上昭仪学院,只是为了得到更好的教育,读书人去考证,是为了一口饭,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当官。 这是一个很大的转折点,因为如果按照李世民的构想,科举的意义就在于,让天下人才尽入他的瓮中,有本事的人不要老想着去造反,没有本事的人,没那能耐,天下可安,但是这一点并没有在唐朝得到完成,而是在明清完成为了。如今让韩艺这么一变,这人才就分流了,不是全往官场里面挤,要是以此下去,就不可能出现像明清那种情况。 其实在整个华夏历史上,唐朝都是一个非常重要转折点,因为它是文明过渡融合时期,究竟会往那边走,都是在时代形成的。 市署! “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 坐在市署大堂内的二三十余名商人见到韩艺来了,纷纷起身。 “哇!都来了啊!”韩艺故作诧异的左右看了眼,又呵呵笑道:“看来你们还是挺明锐的呀!” 这些个商人皆是干笑不语。 “你可算是来了!” 待韩艺来到跟前,郑善行便小声道。 韩艺回道:“你搞不定?” “不是搞不定,是他们太啰嗦了!” “早知这样,我就先去王义方那边看看,真是失策啊!”韩艺郁闷道。 郑善行听得却是好气好笑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转过身去,道:“都坐吧,都坐吧。” 待大家坐下之后,韩艺也坐了下来,他先是向郑善行问道:“你都跟他们说了吧。” 郑善行点点头。 韩艺又向那些商人道:“这事郑主事已经跟你们说了,我就简单说一下,朝廷希望鼓励让一些商人去凉州去做腌菜买卖,为什么选择凉州,有三个原因,其一,那边的盐比较便宜,而且来源充足。其二,那里离西北比较近,牲畜充足。其三,凉州的地理位置好,交通发达,适合贸易,而腌菜就是用于贸易的。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都是一脸懵逼,你说得忒也多呢? 难道随着这官越做越大,话就越说越少? 殊不知韩艺现在太多事了,真是没有功夫跟他们在这里瞎扯淡。 “可是韩小哥,为什么朝廷突然鼓励我们做腌菜买卖呢?”钱大方狐疑的看着韩艺。 “这你没有跟他们说吗?”韩艺看向郑善行。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这等大事我哪里敢妄言。”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又向那些商人道:“其实这事已经在大唐日报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了,为什么我们北巷的小胖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赚那么多钱,不是他的小胖菜和小胖饼多么多么的好吃,而是如今流动的人口渐渐多了起来,而且这些人可不是某一户人家出远门。而是我们这些商人经常带着下人出门做买卖,那么对于干粮的需求自然就越来越大,刚好吐谷浑那边又跟朝廷达成了协议,将会出口盐来中原,而且价格非常低廉,腌菜是离不开盐的,因此朝廷希望能够在凉州建办腌菜坊,专门制作腌菜销售各地。” 那魏青小心翼翼道:“可是韩小哥,这腌菜买卖我们可都没有做过。” 又有一个商贾道:“非但如此,这买卖也很少人做,因为家家都做,西市连一家腌菜店都没有,就看哪家做多了一点,就拿到市集上来卖。” “可不是么。我们都没有做过这一行,也就万福楼、得月楼、第一楼这些店家可以做。” 万福楼的掌柜万季春道:“那小胖菜我也尝过,跟我店里面卖得腌菜那是两回事。”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人咋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钱大方腆着脸笑道:“跟韩小哥你比,那咱们差太远了,所以你看咱们总是没长进。韩小哥,你就再教教我们呗。” “这还有用教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这都几年过去了,你们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祖宗卖米,就卖米,祖宗是个厨子,就开酒肆,要是你们祖宗是乞丐出身,你们岂不都是不孝之子,一个干乞丐的都没有。” 郑善行听得都快笑出声来,这张嘴还真是够损的。 但是这些商人不在意,反正也都习惯了。赵四甲还笑哈哈道:“韩小哥,这做买卖当然要做自己熟悉得呀,不熟不做啊。” “什么不熟不做,肤浅指的就是你这种人。”韩艺听得直摇头,弄得人家赵四甲差点没有落泪,泪汪汪看着韩艺。又听韩艺说道:“你们当初承包西北那些修路、种树的工程,咋又不说不熟不做呢?未必你们以前修过路?” 一众商人眨了眨眼,这话听着又有些道理。还是魏青反应比较快,道:“那不一样,修路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够修了。” 韩艺哼道:“未必你魏青去修呢?”那语气跟吃了火药似得。 魏青讪讪道:“我是没去,但是我出了钱。” “这不就结了吗!” 韩艺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是让你们投资,不是让你们去当厨子,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纠结自己会不会做菜。” 万季春道:“可是韩小哥,小胖菜可是不简单呀,它得味道不错,还能够保存的久,这里面还是需要技术的,咱们有钱但是没有技术啊!” “有钱还怕没有技术?那钱还有什么用?”韩艺瞪了他一眼,道:“小胖他原本就会做菜,这是你们缺乏的,但是这两者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民间那么多会做腌菜的,肯定有很好的保存技术,你们自己不会去找啊!” 钱大方懵逼道:“这咋去找?” “当然是拿钱去找啊!”韩艺说得是两眼喷火,道:“你们就不会举办一个什么腌菜大赛么,几个人凑个一两百贯出来作为赏金,到时长安腌菜将尽入你们的嘴,操,这一招老子玩过很多回了,你们怎么就没有学到了。” 这一众商人都是呆呆的望着韩艺,包括郑善行。 “对呀!” 钱大方突然一拍自己的大腿,“这么简单的法子,我怎就没有想到。” 窦义道:“老钱,这可不简单啊!” “是是是!”钱大方连连点头,又一脸谄笑的看着韩艺,“还是韩小哥你聪明。” 韩艺道:“不是我聪明,而是你们太胆小了,舍不得袋里面那两个钱,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今在这个环境下,那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能够赚多少钱,就看你们胆子有多大,胆子小得就别上这里凑热闹,回家买几亩地,稳稳当当。当然,你们也要记住一点,这笔买卖跟修路又不一样,这不是朝廷的承包的,其中利润,你们自己去算,能不能干,也自己去评估,别老是想着依靠我,我是能够干的,但是你们能不能干得好,这我可不敢保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了。你们其中也有不少人参与了西北工程,到时户部会从中选取干得最好的三家,将凉州腌菜作坊的工程包给你们,作为奖励。” 一干商人都挺傻了,包括郑善行,也是一脸懵逼。 “作坊工程?”钱大方一脸迷糊道:“韩小哥,这作坊难道不是咱们商人自己去建么?” 韩艺道:“凉州是交通要地,可不能随意建造作坊的,凉州官府会进行详细的规划,另外,贤者六院正在对这腌菜作坊正在进行研究,争取设计一个更加完美腌菜作坊,基于以上原因,我会先从金行贷款,承包给建筑商,让他们先建好,你们去了能够开工。” “那要钱么?”钱大方傻傻的问道。 韩艺呵呵道:“你可以选择不去啊!” 钱大方讪讪一笑,道:“可万一没有人去的话,韩小哥你这作坊可就白建啊!” 韩艺笑道:“没有人去的话,凤飞楼可以跟小胖、第一楼合作全部包下就是了。” 人都没有去,你先就将作坊给建好了,摆明就是不怕没有人去,这买卖岂不是稳赚不赔。 这些商人偷偷相互使着眼色,显然都已经动心了。 郑善行都看在眼里,暗想,这些人始终还是逃不过韩艺的手掌心啊! 韩艺一方面让你们自己考虑,是赚是赔,朝廷概不负责,但是另一方面又先将作坊给建好,这不是成心让人难受么。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在韩艺耳边嘀咕了几句。 韩艺愣了愣,稍稍点了下头,等到那下人退下之后,他又朝着这些商人道:“今日先就商议到这里,你们回去仔细考虑一下,等有了具体的意向,咱们再仔细谈谈。” 这些商人都还没有跟韩艺谈过瘾,这么久没有见,可见韩艺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来,于是纷纷起身告辞。 可出得大堂,这些商人就是一脸懵逼,只见堂外站在十人左右,年龄都在二三十岁左右,个个都是锦衣华服,其中有好几个他们都认识,都是这关中的高门大族,这些高门大族,咋跑市署来了,难道!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新型贵族 等到钱大方他们离开之后,这些人便入得大堂,向韩艺行得一礼。 “在下屈中怀,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望韩尚书见谅。” 其余几人也都是神色恭谦,彬彬有礼。 要知道以前这些贵族视韩艺于异类,见了面都不愿去正视,一般都是斜目瞟两眼,而如今这种情况正在慢慢改变,韩艺正在被一些贵族所认同。这个就是因为韩艺的那些政策,刚刚出来之时,看上去标新立异,令这些传统贵族无法接受,而如今哪些政策正在慢慢呈现出得好得结果,他们也开始理解,再加上韩艺官越做越大,百姓都很拥护韩艺,他们也没法站在高处俯视韩艺。 “有礼!有礼!” 韩艺微微拱手,又伸手道:“各位请坐。” 随后他们又与郑善行相互行礼,这才坐下来。 韩艺问道:“不知各位造访市署,是为何事?” 屈中怀就道:“我等来此应该与方才那些商人来此的目的一样。” “腌菜?”韩艺似乎不敢确定。 屈中怀点点头。 韩艺略显诧异道:“可是据我所知,你们一直以来对于买卖之事,都是嗤之以鼻,怎么今日。” 屈中怀道:“非也,非也,我们并非是对买卖之事嗤之以鼻,其实我家里也都做买卖,出售粮食,从事迹换取所需品,自古以来,哪怕是是圣贤之士,也皆是如此,我们又怎会厌恶买卖之事呢?我们只是认为义重于利,不喜欢那些唯利是图之辈。如郑主事这种商人,我们也是敬佩的很。” 郑善行谦虚道:“过奖,过奖,在下不敢当。” 是黑是白,皆由你们说了算,我还能说什么!韩艺见过太多的贵族,生得是人模狗样,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只不过心里都看不起人,很玩味的笑道:“也就是说各位对于腌菜买卖感兴趣?” 屈中怀等人皆是点头。 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小伙道:“非但如此,我们其实一直都在研读韩尚书的经济学,并且从中受到不少的启发,我赵家早就在学习韩尚书经济学中的管理思想,采取了雇佣制度,管理自己的耕地,合理分配人力,并且合理利用耕地资源,养一些家禽。” 又有几人开始阐述自己对于经济学的理解。 从他们的话来看,他们还真不是在恭维韩艺,他们是真的在学习,只不过他们看重的是生产,是管理,而不是倒卖,而且他们说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兴奋,这令人韩艺非常的震惊。 其实在中国历史上,也出现过资本主义,宋明时期都出现规模化作坊,但是,只在发达城市出现过,乡村是从未出现过资本化的现象,几千年来,乡村都是延续着小农经济,直到新中国成立后。 而这些人可都是乡村里面的大家族,不是生活在长安城内的。 韩艺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影响到乡村地区了。 这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大的鼓舞,于是收起自己那小心眼,积极的跟他们聊了起来,发现他们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开明一些。 其实贵族是最不迂腐的群体,他们更容易的接受新的事物,因为他们的思想是自由、开放的,毕竟魏晋南北朝时期,贵族跟皇帝是平起平坐的,没有人可以约束他们的思想,春秋时期也几乎是贵族在推动变法,在求变,只是说他们自己的原则,有些东西,是坚决反对的,这是他们立足之本。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迂腐份子,但是迂腐也是说明他的思想自由,因为他们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乞丐倒是想迂腐,可他没有迂腐的资格。 在贵族的年轻一代中,又不少人已经开始接受了新得思想。 他们之所以看重这一回的腌菜买卖,不是说对于这个很感兴趣,或者他们认为这里有极大的利润,而是他们也想试一试,长安的改变他们都看在眼里。原本郑家在长安算不得富裕的家族,因为郑家的大本营是在荥阳,在关中地区没有多少土地,而如今郑善行一人的财富,比长安郑家所有人加在一起的财富还要多,走在街上,十个里面有五个穿得是自由之美的服侍,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也都认为,如果再不改变,就可能会被取代。 他们虽是老派贵族出身,但是他们思想上的转变,让他们靠向以韩艺为首的新贵,推崇商业,推崇贤者六学,因为事实说明一起,儒道之学并不能使人致富,但是贤者六学可以。 比起钱大方他们而言,屈中怀等人更多是向韩艺取经,他们是新人,很多地方都弄不清楚,韩艺也一一为他们解释,比起方才有耐心多了,倒不是因为他们是贵族,而是因为他们推动乡村的资本化进程,因为韩艺的政策是反小农经济化的,他从来没有赞成过小农经济模式,他积极得在转变这一点,这就需要他们这些新贵的支持。 谈了一个多时辰,方结束,整个过程都非常的融洽。因为他们这些贵族都表现的非常谦虚,不耻下问,韩艺自然也不会跟他们计较以前的事。 等到他们走后,韩艺轻轻出了口气,又摇摇头道:“这真是没有想到啊!” 郑善行呵呵道:“这有什么想不到的,这些高门大姓又不是圣人,他们吃得也是五谷杂粮,也向往富裕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向来就看不起我,而如今却上门求教,难道我不应该感到诧异吗?” “这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了。”郑善行笑吟吟道:“如今外面的人可都认为,跟着你混,哪怕给你当马夫,也胜过做地主。” “真的假的?” “骗你作甚。”郑善行道:“像陶土、钱大方他们这些商人就不说了,就连你们凤飞楼的杜祖华、熊弟都成为长安有名的富豪,可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这大家可都看在眼里,你不信你就去外面招马夫,只怕不比参加科举的人少。” 韩艺呵呵道:“看来今后想跟我一块吃饭,得先给钱。” “你可不缺这点钱。” 郑善行哈哈一笑,又道:“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方才来得可都是年轻一代,但也都过了弱冠之年,当他们成婚之后,可能要面临着分家的境遇,他们家族是有钱,但是一旦分离了,财富就会变得很少,他们也得想办法扩大家业,要么就兼并土地,要么就是入仕,可是兼并土地是违法的,再加上你的雇佣制,导致百姓更加愿意将土地租借给商人,然后去作坊工作,而非去给人当佃农,入仕也不能够马上积累财富,如今商业发展的这么好,他们选择商业,其实合情合理。” 韩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应该早跟我说这些。” “你料事如神,我以为这都在你的计算之内。” “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那我们就说说那一失之外的九百九十九得吧。你真的打算从金行贷款,先去凉州将作坊建好?” “我都说出去了,这还能有假?”韩艺道。 郑善行好奇道:“可你为何这么做?我还没有听过,先将作坊建好,然后再等商人去,一般不都是商人自己去建么。纵使你想要将这工程全部揽下,那也得等到与商人签订契约之后,再去建,犯不着这么着急。” “我这不是赶时间么。” 韩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吐谷浑的情况,我也跟你说过,他们必须得靠盐来恢复经济,或者从盐的贸易中,从我们中原获取他们缺乏的商品,咱们是能够慢慢来,他们可等不了了,这盐制好,马上就会运来中原,如果我等商人考虑好之后,在晃悠悠去那边建作坊,这得要多久,我干脆先建好了,他们去了就直接能够开工,反正这买卖只要用心做,一定不会亏的,一来少,二来需求量会越来越大,因为一旦水路交通发展起来,这需要非常多的干粮,那边可还有海运在发展。” “原来如此!”郑善行笑着点了点头,韩艺做事永远都是走一步,看五步,这也是他成功的原因,又问道:“贤者六院那边的情况如何?” 韩艺呵呵道:“还算是不错,报名的人挺多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考得上,我还真希望能够找几个被埋没的算术天才,目前户部太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了,不然的话,什么都得我来做,我得累死去。” “看来我跟张侍郎并未帮到你太多忙。” “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两回事,因为就财政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数据,儒道思想不管用,我作为户部尚书,要是重义不重利的话,那我天天得想办法给你涨工钱,财政迟早会给我败完的,如果想要将财政管理好,需要一个非常详细的数据库,而这就需要这方面的天才。” 郑善行点了点头,如果一个家,让君子管钱,那能管得住钱么,君子怎么可能会在乎这柴米油盐的小钱,但是这积少成多呀,又道:“你这一期的大唐日报可是看着吓人呀,这么多重要消息同时发出,只怕大家一时半会都还无法消化。” “我倒想一步步来,可是时机到了,硬着披头也得上啊!”韩艺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我回来这么久怎么没有看见卢公子,我还想感谢他夫人为无衣接生了。” 郑善行道:“卢兄就在西市呀,我方才可还见到他。” “是吗?他来西市买东西?”韩艺好奇道。 “你不知道卢兄在西市开了一家药铺么?” “不太清楚!”韩艺摇摇头,又惊讶道:“他干嘛来西市开药铺,难道在我北巷不好么?” 郑善行哈哈一笑,道:“你北巷才多大,租金又贵,而西市地方可比你北巷多了,随着商人越来越多,连南面的那块空地都建了商铺。” 韩艺道:“也就是说卢公子开了一家大药铺。” 郑善行点点头,道:“你与其在这里问我,何不与我一块过去看看。” “走吧!” 二人出得市署,来到西市大街上,只见这人来人往,比以前最热闹的时候还要热闹,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买卖,不是什么都自己做了,这只能说长安是京都,这里的工商业发展的最为迅猛,大家赚得是货币,而不是粮食,也没有空在家编制草席,都上集市购买。 这也是韩艺向商人保证的,如今正一步步实现。 “哇!你们自由之美的衣服卖得挺不错的呀,你看这街上,很多人都是穿着你们自由之美的衣服。”韩艺一边走着,一边朝着郑善行笑道。他回来之后,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去北巷都走专用通道,生怕被钱大方他们给缠住,一直没有留心,今日来得时候,马车都是直接停在市署门口的,因为赶时间啊。 郑善行笑道:“这还得多亏你。” 韩艺疑惑的看了眼郑善行。 郑善行道:“这都是因为你那一套流水线模式,如今许多百姓都跑去作坊工作去了,但是宽袍大袖可不适合在作坊做事,而且以前也没有流水线工作,并没有适合这方面的服侍,反倒是我们自由之美那种较为紧身的服侍非常适合在作坊工作,而且,我们制衣坊的人,早就为自己量身订做出一套适合流水线的服侍,你现在看街上穿着我们自由之美廉价服侍的人,基本上都是在作坊工作的。” 韩艺笑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了。” 服侍这东西,可不是圣人做出来的,只是说根据一个民族习俗而形成,久而久之成为传统,但是如今工人阶级开始发展起来,那自然而然就会出现一种适合工人的服侍,这是很正常的,也没有人刻意去这么做。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新西市行去,这新西市就隔着一条街,因为西市的地方是早就划好的,不可能往外扩张,肯定还是在一起的。 转过一个弯角,郑善行就指着街对面的一间有着三四百平米的大房道:“那便是卢兄的药铺!” 韩艺惊讶道:“这么大!” 郑善行只是笑了笑。 来到卢家药铺,那看门的伙计迎了上来,赶紧郑善行与韩艺给请了进去。 来到里面,这规模绝对是民间第一大药铺,也只比皇宫的药房小,只见许多郎中正在为病人开药,也没有去一样一样抓药,都是一包一包的拿给病人。 “有点意思啊!”韩艺看得一笑。 “二位贵客上门,卢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只见卢师卦从内屋行出,连连向二人拱手。 二人回敬一礼。 卢师卦又向韩艺道:“韩小哥,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韩艺笑着点点头,又左右张望了下,道:“卢公子,你这药铺的规模还真是大啊!” 卢师卦呵呵笑道:“这可都是托你的福!” “此话怎讲?”韩艺懵逼道。 “里面说,里面说!” 卢师卦先是将二人请进内屋,这内屋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但装潢陈设倒是比较朴素,非常符合卢师卦的风格。 卢师卦先是为二人倒了一杯茶水,坐了下来,才道:“要不是韩小哥你的影响,我只怕也没有想到开这么一家药铺。” 韩艺笑道:“我这回回来老是听到这种话,可我就不知道我到底干了一些什么。” 卢师卦哈哈一笑,随后又道:“敢问韩小哥为什么自由之美的衣服比较便宜?” 韩艺道:“那是因为出货量大,而且有完整的生产线,可以薄利多销。” “道理是一样的!”卢师卦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在北巷开的药铺,跟以前的药铺没啥两样,这药可都比较贵,可是这药铺关乎性命,那究竟是以盈利为主,还是以人命为主呢?” 韩艺皱了皱眉道:“这个还真不好说,这卖药跟卖衣服毕竟是两回事,若是百姓买不起,可能一条性命就没有了,可若是亏本卖,迟早会关门,这个就还得看情况去。” “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许久。” 卢师卦道:“直到我想到将自由之美的模式应用到药铺上来,以前采药得上山去找,但是这能采多少药,这样的话,药品就非常少,因此就贵,如果药品多的话,自然就便宜,而且,如今郎中缺乏,我又在民安局就职,不可能天天待在这药房。 因此我跟我爹商量了一下,在我们卢家的一些田地、山林中专门种植一些药物,然后再学着你们流水线的模式,先将一些百姓常常需要的药物先配制好,然后直接送到药房来。如此一来的话,一些常见的病,就不需要我天天守在这里,我只需要根据自己的经验,以及师父所教,配置一些药物,再请一些有些经验的郎中,病人上门,就可以根据病情直接拿药,不需要非常医术非常高超的郎中。” 这不就是后世的药房么。韩艺呵呵道:“卢公子,你隐藏的还真是够深的,你要做买卖,那一定会成为一名出类拔萃的商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郑善行摆摆手,道:“卢兄要是为了赚钱的话,只怕是想不到这一点。” “也对!”韩艺呵呵道。 郑善行这话很对,卢师卦之所以走这一条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将药卖得更加便宜一些,尽量让百姓都买得起药,其实他们二人都是如此,做买卖多半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百姓,这就是贵族情操,哪里跟钱大方他们似得,唯利是图。 卢师卦看着郑善行道:“你就别恭维我了。”说着,他又向韩艺道:“韩小哥,你最近可真是出手不凡啊!” “别提了,头疼!”韩艺连连挥手,他不是谦虚,是真不想提,转移话题道:“对了,怎么没有看见你夫人,我这番来是准备答谢令夫人为内子接生。” “这你就见外了,你帮我了这么多忙,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嫂嫂不在么?”郑善行好奇道。这店其实一直都是柳琴在看,卢师卦可没有这么多空闲。 卢师卦道:“她去东郊帮莲儿报名了。” “报名?”韩艺错愕道。 卢师卦道:“你们昭仪学院不是开始招生了么?” “对对对!我——我只是没有想到——!”说着,韩艺苦笑得摇摇头,又道:“这事你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卢师卦道:“跟你说一声,又能节省多少事?凡事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韩艺也知道卢师卦的为人,微微耸了下肩。 正当这时,听得外面有人嚷嚷道:“卢公子,卢公子。” 声音非常急切。 卢师卦急忙起身走了出去,韩艺、郑善行相觑一眼,也跟了出去,只见是一个白面小厮,满头大汗,这小厮韩艺和郑善行都认识,乃是裴清风的书童,他一见到卢师卦,就急忙冲了上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卢公子,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家公子吧。” 卢师卦惊讶道:“裴兄怎么呢?” “我——我家公子被人给刺伤了。”那小厮说着一个劲的哭,看来情况不是很妙。 韩艺、郑善行听得一惊,不禁相觑一眼,在这长安的地界上面,有几个敢刺裴清风的啊! 卢师卦倒是一视同仁,才不管你是谁,立刻吩咐助手拿上家伙,急忙忙跟着那小厮出去了,。 韩艺、郑善行非常好奇,于是也跟了出去。卢师卦出得药铺,就直接上了裴家的马车。而韩艺与郑善行则是赶往市署,准备坐马车追过去。 “韩大哥,韩大哥!” 这刚刚来到市署大门前面,忽见小野急忙忙跑了过来,神色也是非常着急。 韩艺紧张道:“小野,你怎么来呢?” “不好了,韩大哥,倾城姐她——她——!” “她怎么呢?” “她要自寻短见!” ps:六千字大章,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有点沉 “自——自寻短见?” 韩艺顿时一脸懵逼,因为这听着完全不像似顾倾城能够干出来的事。 倒是一旁的郑善行比较着急,那边裴清风被人刺杀还是未搞明白,这边顾倾城又要自寻短见,见韩艺还在那里发愣,忙道:“韩小哥,这人命关天,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哦对对对。我们快上车——对了,小野,倾城现在在哪里?” “慈恩寺!” 三人立刻上得马车,赶往慈恩寺。 “小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韩艺坐在马车里面,心里既焦急,又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真是太突然了。 小野挠着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跟小胖他们赶去的时候,倾城姐已经站在塔上了,好像听说是那李洋与裴清风为了倾城姐发生了冲突,李洋还刺伤了裴清风。倾城姐说想见你最后一面,于是刘姐就让我赶紧来这里找你。” 韩艺、郑善行听得不禁相觑一眼。 . 在慈恩寺东北角的一座五六层高的石塔下面围满了人,密密麻麻,个个都仰着头,望着上面,可是却异常的寂静,静的连风拂过的声音都能够听得非常清楚。只见在石塔第四层的围栏之上,站着一名女子,纤瘦的身体,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下来,光站在下面看着这两腿都发麻,下面的人都是屏住呼吸,握紧双拳,生怕出声吓到塔上的女子。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声。 “让让!让让!” “是韩小哥,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你一定得将倾城救下来呀,她是无辜的。” 大家见到韩艺来了,仿佛看到了希望。 “好了,好了,你们都先给我让开!” 韩艺如今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强行挤入内圈,这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靠!这女人玩真的啊!又急忙忙往塔上冲去。 “韩艺,你可算是来了。” “小艺哥,你一定要救倾城姐啊!” 来到第四层,只见楼道上面挤满了人,刘娥、四梦、小胖都来了,小胖和四梦都已经急得哭了起来,他们见得韩艺来了,仿佛见到救醒来了一般。除此之外,还有几名皇家警察。 “放心,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倾城的。”韩艺拍了拍熊弟的肩膀安慰了他们几句,又压低声音向那几名皇家警察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顾倾城说了谁若敢进这门,她就立刻跳下去。我们也正在想办法。” 真是没有经验的菜鸟!韩艺翻了翻白眼,又问道:“你们清楚整件事的过程吗?” 可惜,他们说得跟小野说得没有多大的差别,因为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也来不及调查。 韩艺皱了皱眉,在未清除整件事的缘由,就开始谈判,显然是不智之举,但是如今也没有办法,道:“你们快去找一些稻草、被子垫在下面。” 几人听得眼中一亮,立刻唱喏,然后急忙忙下去了。 韩艺本想立刻进去,可又回头看向刘娥、郑善行他们,稍一沉吟,道:“郑公子,刘姐,你们先下去,这里人多反而容易坏事,小野在这里帮助我就行了。” 郑善行觉得自己留在这里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于是道:“那你一定小心。” 熊弟道:“韩大哥,我留下来帮你。” 未等韩艺开口,小野就道:“小胖,你还是跟刘姐他们下去吧,这里太狭隘了,人多反而碍事。” 这基友发话了,熊弟也只能点了点头,道:“韩大哥,小野,你们一定要将倾城姐救下来。” “嗯!” 郑善行、刘娥、小胖他们便满怀担忧的下去了。 韩艺又向小野道:“你帮我守住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小野点点头。 韩艺吩咐完一切之后,又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将那扇木门打开。 “是谁?” 他前脚刚刚跨出门槛,就听得一声惊慌的声音。 “倾城,是我!”韩艺动作非常慢的来到廊道上。 “韩艺!” 顾倾城一怔,眼中顿时泪光盈动,“你终于来了。” 韩艺紧张的迈着小步上前,抬起手来,道:“倾城,你先下来再说,好吧!” “你别过来!”顾倾城突然喝止一声,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可这一小步,可就半个脚掌悬空了,顿时引起下面一阵惊呼声。 “小心!” 韩艺也吓得一步上前,后背已然湿透了。 “你别过来!” 顾倾城又指着韩艺道。 你别激动,我不过去!” 韩艺又收回脚步来,又道:“你难道忘记你答应过我么,不管什么事,都得先跟我商量,这世上之事,也没有是解决不了的。” 顾倾城听得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哭泣道:“韩艺,你待我这么好,我本该报答你却对不住你,是我连累了你,我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亲口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谢谢你能够赶来见我,如今我心愿已了。” 不等她说完,韩艺就道:“你这是什么话,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跟你毫无关系,你才是受害者呀!” 顾倾城激动大声喊道:“可是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没有活在这世上,裴公子和李公子也就不会发生争吵,裴公子他也不会——裴公子一直以来都待我这么好,而我却害了他,我活在世上也只会害人害己,还不如一死了之。” 汗!什么时候她对裴清风这么有感情了。韩艺愣了愣,又疑惑的瞧了眼顾倾城,难道真被这女人给吓死了。突然激动的大声道:“倾城,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呀,这怎么能够怪你了,你只是一名弱女子,只能听从他人的摆布,这事怎么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早就应该阻止他们来骚扰你,这样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忽闻下面一人喊道:“倾城姐,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总是要缠着你,这都是他们的错,你先下来再说。” “是啊!倾城姐姐,这怪不得你,你先下来!” “梦婷!小胖!” 顾倾城低目一看,见梦婷他们站在塔下哭着喊道,不禁神色动容。 韩艺又道:“你先下来再说,再难的事,我也会帮你解决的。” “不,没用的,即便我过得了今日,这事还会再发生的,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顾倾城直摇头,哽咽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我就不应该活在世上。”说到后面,她声音凄厉,突然拔下头上的金钗来,只见她那三千青丝犹如瀑布倾泻下来,正好一阵风吹来,青丝飘荡,却是令人慑人心魄,塔下立刻传来阵阵惊呼声。 又见顾倾城眺望东方,“母亲,对不起,是女儿不孝,但是女儿真的好累,女儿实在不愿再这么活在世上害人害己,还望你能够原谅女儿。”说着,她缓缓抬起右手,移向自己的脸,只见她手中紧握着拿一根金钗。 韩艺看得眉头一皱,难道她是想。 刘娥惊呼道:“倾城,你想干什么?” “不要啊!” “不要!” 下面的吃瓜群众似乎也已经猜到顾倾城打算干什么,情不自禁的叫嚷起来。 “倾城,倾城,你别乱来!” 韩艺迈步上前,眼中却闪烁着困惑。 “你别过来!” 顾倾城激动的回过头来,厉声喝止住韩艺。 韩艺又停了下来。 顾倾城又柔声道:“韩艺,对不起,你待我有恩,但是我今生怕是无法报答你了,只盼有来世,若有来世,我愿为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说罢,她猛地用金钗戳向自己的脸。 “嗬哟!” “啊——!” “不要!” “倾城!” “倾城姐!” 下面立刻响起阵阵痛心的叫喊声,不少人捂住脸,不忍去看。 只见鲜血瞬间染红了顾倾城的面纱,但她还不肯罢休,紧握住金钗,用力往下划动,面纱也是越发腥红。 “倾城姐!” “倾城!” 下面的四梦、熊弟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一旁的围观的群众不禁也是黯然泣下,掩面过去。 忽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众人凝目望去,是一根沾满鲜血的金钗,又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顾倾城站在围墙之上,面纱早已经染成的通红,还在往下面滴血,真是令人触目惊心。 又听得顾倾城凄然道:“只盼来世,来世我是一个丑八怪,这样的话,活着就不会这么累了。” 吃瓜群众听得纷纷露出同情之色,她是无辜的呀! 韩艺听得一脸茫然,皱了下眉头,眼中透着一丝怒火,低声道:“我说大姐,你这是不是演过了,我这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顾倾城余光一瞥,微微露出怒其不争的眼神,非常小声道:“我要往下跳了,你得抱住我。” 因为他们两个一个带着面纱,一个是站在围栏之内,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在说话。 韩艺一怔,道:“你玩这么大,万一我抱不住,咋办?” “你先抢先一步来抱我,我做个样子就行了。” “我真是被你给玩死了。” 韩艺恼怒的说了一句,突然一脸激动的大喊道:“倾城,你想干什么?” “韩艺,我们只能来世再聚!” “不要!” 韩艺几步抢上前,顾倾城余光一闪,双臂与左脚同时往上。 “啊——!” 下面已经率先响起了惊叫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艺非常英武的冲上前去,将顾倾城给拦腰抱了下来,二人摔倒在地。 “我操!你还真沉!”韩艺闷哼一声道。 “胡说!”顾倾城哼道。 韩艺喘了口气,道:“闲话少说,裴清风如今怎么样?” 顾倾城幽怨的望着韩艺,道:“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我。” 韩艺哼道:“关心你?靠!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裴清风究竟怎么样?” 顾倾城双眼充满了委屈道:“我不清楚,但是好像伤得比较重。”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好聪明的女人 顾倾城虽然只是说伤得很重,但是从她的语气来看,应该是重到性命垂危的地步了。 韩艺不禁闭目一叹,“我想裴清风再怎么也罪不至死吧!” 顾倾城直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我没有想到李洋会出手这么重。” “是吗?”韩艺冷笑一声。 “我可没有让李洋杀裴清风,是他们自己争吵起来的。”顾倾城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人,我作为一名弱女子——!” “弱女子?”韩艺呵呵道。 顾倾城目光闪动了几下,又道:“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裴清风当初屡屡欺负你,那李义府也是老跟你过不去——!” “哎!” 韩艺急忙打断她的话,道:“你少来,这锅我可不会背,我也背不起。” 正当这时,忽听得楼道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又听得阵阵哭喊声,“倾城姐。” “梦婷他们来了,我要晕倒了。”顾倾城道。 韩艺点了下头,忽然道:“你晕倒了,我怎么将你弄下去,你不会奢望我抱你下去吧,这里可是四楼啊!” 顾倾城道:“那好吧,我与你一块走下去。” “算了,你还是晕倒吧!”韩艺翻了下白眼,如今的顾倾城晕着比醒着更加容易处理。 “那我晕了!” “等等一下,我蹲起来再晕,你真的很重耶!” “是你力气太小了。”顾倾城赶紧辩解一句。 韩艺都不敢站起,生怕别人看见,慢慢的蹲起来,摆好姿势之后,才道:“晕吧!” “哦!” 顾倾城双目一合,往韩艺怀里倒去。 “你可别睡着了,这事可还没算完,我可不是裴清风、李洋,任由你来戏弄!” 韩艺哼了一声,然后抱起顾倾城,脸色立刻风云大变,急切道:“小野,小野!” “韩大哥。” “快去将马车开到这里来。” 小野“哦”一声,直接一手撑在楼道的护栏上,飞跃下去,三两下,便到了一楼。 正当这时,梦婷她们已经跑上来了。 “倾城姐!” “倾城姐!” “你们放心,她只是晕厥了过去,但是得快先将倾城送回去。” “哦哦!” 韩艺抱着顾倾城来到塔下,小野已经驾着马车早已经停在门口,周边吃瓜群众本想过来围观的,但是韩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抱着顾倾城上得马车,小野便驱使着马车朝着北巷疾驰而去。 “清风,清风——啊——!” 行到一半,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哀嚎声。 韩艺皱了皱眉头,掀开窗帘寻声望去,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回头看向顾倾城。 顾倾城似乎也有预感,睁开眼来,看着韩艺,淡淡道:“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韩艺听后,没有做声。 来到北巷,韩艺抱着顾倾城下得马车,吩咐小野道:“小野,你在这守着,等会梦婷她们回来,你告诉她们,就说倾城情绪不太稳定,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小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又将顾倾城抱到屋内,将门关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怀里顾倾城道:“很舒服吧!” 顾倾城睁开眼来,道:“挺不错的!”说罢,她便成韩艺怀里跳了下来,坐在桌旁。 韩艺也坐了下来,一脸严肃道:“我要清楚的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要再跟我隐瞒,否则的话,你就自己去面对。” 顾倾城乖乖的点了下头。 韩艺兀自面无表情,好似再说,不要给我做表情,我是不会相信的。 顾倾城稍显有些尴尬,又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韩艺说了一遍。 原来裴清风昨日约了顾倾城去慈恩寺吃斋菜,因为裴清风知道顾倾城每年这个时候都得上慈恩寺烧香祈福,可是没有曾想到,二人刚吃到一半,那李洋就突然闯了进去,扬言要带顾倾城离开,并且警告裴清风不准在骚扰顾倾城,非常嚣张。 这裴清风不想跟李洋发生正面冲突,他也知道如今李义府非常得宠,可是他极爱面子的,你李洋不过是一个寒门出身,你这么嚣张的从我身边将女人带走,那我今后还做不做人啊。 这种情况,哪怕是换做韩艺,也不可能会答应的,这几乎可以说是关乎男人的底线了,更别说极爱面子的裴清风,二人就争执起来,李洋毕竟年轻气盛,又让李义府给宠坏了,行事冲动,一怒之下,就动起手来,可是李洋毕竟年纪小,又好女色,打不过裴清风,更加要命的是,因为倾城之恋的上演,导致长安盛行武风,不配刀、不配剑,都不好意思出门,李洋情急之下,抽出佩剑,裴清风没有想到这厮会这么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结果被李洋一剑就给刺穿了,可等到刺倒裴清风之后,李洋自己倒先害怕了,于是就先跑了。 韩艺听后,淡淡的瞧了顾倾城一眼,道:“我说得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今日之事很明显都是你策划已久,你不会认为如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顾倾城沉默不语。 韩艺哼了一声,道:“李洋那小子年轻气盛,妒忌心又强,又因李义府掌权,更加是不可一世,但是涉世不深,以你的手段,想要将他迷惑住,轻而易举,甚至使得他去求李义府来找我这提亲,可见他已经是非常迷恋你了。而裴清风生性傲慢,自以为高人一等,而且长安的那些纨绔子弟谁不知道他在追求你,那李洋只是一个爆发富,任何方面都不如他,他是绝不会甘于败给李洋的。 你就利用他们两个的性格特点,游走在他们之间,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于令他们自相残杀。虽说是李洋刺死了裴清风,但是这应该是你早就预料到的,即便今日没有发生,今后也一定会发生的。” 其实韩艺在塔上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也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李洋第一次约顾倾城,顾倾城就立刻答应了,应该从那时候,顾倾城就开始已经在谋划了。以前是裴清风是已经排除外敌,独占顾倾城,虽然还没有得逞,但是也没有人跟他抢,这种情况下,顾倾城只能吊着裴清风的胃口走,虽然有韩艺在旁护航,但是她自身还是处于弱势。李洋的出现,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会给韩艺增添麻烦,可这三角局面,却能够让顾倾城这个女人游刃有余。 换而言之,就是男人善于处理前面那种情况,而女人善于处理后面那种情况。 顾倾城之所以在韩艺出差期间,跟他们两方都保持密切的来往,就是要将他们两方都给迷惑住,令他们自相残杀,自己拾这渔翁之利。 不得不说,李洋对于顾倾城而言,实在是太妙了,年轻、冲动、不可一世,又有爆发富的心态,而且还好色,完全符合顾倾城这一出戏的最佳男配角。 顾倾城委屈得眨了下眼,道:“就算你说得都对,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不是我主动招惹他们,而是他们来招惹我。在我来凤飞楼之前,就已经与裴清风相识,并且我一直在他面前故作姿态,令裴清风相信总有一日我会主动为他摘下面纱,这才让他没有立刻逼迫我就范,因此我必须得继续在他面前装下去,与他继续来往,如果我不继续下去的话,他已经会察觉到我以前都是在骗他的,他可是裴家的嫡长子,而我只是一个歌妓而已。而李洋那小子仗着李义府如今得宠,骄扬跋扈,他可没有裴清风的耐性,很快,他就会失去耐心的,要是等到那时候,他真得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那我也只能认命,既然如此,我必须要先发制人。” 韩艺道:“你当我不存在么?” 顾倾城道:“如果只是裴清风的话,那还好说,可是李洋的话你与李义府之间,还有一个皇后,皇后难道会让你跟李义府为了我一个卑贱的歌妓,而斗得你死我活么?你又能怎么办?” 韩艺愣了愣,道:“看来我还真是小觑你了。” 顾倾城道:“不是我多么厉害,而是我们女人生来就是被欺负的,当李洋他们抢占民女,将我们女人视作货物,买来买去的时候,他们的手段可比我卑劣多了,也不见得会有人说小觑了他们,可是换到我们女人,就是什么红颜祸水,这公平吗?” 韩艺沉默少许,道:“但是你是否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裴清风可是裴家的嫡长子,李洋又是李义府最疼爱的儿子,你玩得这么大,你以为你能够置身事外吗?虽然这人不是你杀的,但是整件事都是因你而起,到时李义府一定会想办法为李洋脱罪,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一切责任都推倒你身上。” 顾倾城低眉沉吟少许,道:“我不会连累你的。” “难道你有办法对付他们?” 韩艺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事闹得这么大,她能有什么办法。念及至此,他瞧了眼顾倾城,突然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如今李洋杀死了裴清风,裴家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因为裴清风可是裴家的嫡长子,裴家一定要让李洋杀人偿命。 不过,虽然裴家在关中的势力不小,但李义府可也不是好惹的,要真斗起来,两方其实是伯仲之间,那么任何一个因素,就可能扭转打破平衡,更何况是我这位户部尚书。 故此,即便整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他们两方也都一定会怨你,可是只要我站出来帮你说上两句话,哦不,其实都已经不用了,因为你都已经算计好了,你故意引我去救你,就是希望他们知道,我不会对你坐视不理的。而如今的局势,是裴家是一定不会放过李洋的,李义府势必会全力保李洋,那么他们就都不会想同时与我为敌,我们反而可以置身事外。而且,你方才在塔上演得那一出戏,已经成功博取大家的同情,你给已经给自己贴上受害者的标签,在舆论上,你也占尽优势,就连朝廷也会忌惮的。” 顾倾城似乎没有料到韩艺这么快就能想明白,心虚的垂下眼睑。 好聪明的女人啊!韩艺心中暗道一句,道:“厉害!真是厉害呀!将河东裴家,新贵李家,以及我韩艺统统都算计在内,当今世上,只怕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顾倾城却是凄然一笑,道:“不是我厉害,而是因为我懦弱,如果换做是云城郡主的话,还需要这么麻烦么,只怕李洋和裴清风早就被云城郡主给吊在树上风干了,而且也没有人敢去报复云城郡主,而我却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显然,她也知道云城郡主与裴清风的恩怨。 韩艺听得有些不悦,他不愿在这事上面扯到萧无衣。 正当这时,忽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韩艺这嘴刚刚张开,就觉眼前一晃,顾倾城已经躺倒床上去了。 这个女人真是——! 韩艺摇了摇头。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应该相信吗? “小艺哥,倾城姐怎么样?” 刚刚赶回来的刘娥、梦婷他们见韩艺出来了,急忙围了过来。 韩艺道:“她只是情绪上有些不稳定,暂时不想见人。” 梦儿立刻问道:“倾城姐的伤?” 韩艺道:“我刚刚已经帮她包扎好了,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梦婷听得又呜呜哭了起来,“倾城姐真是可怜!” 刘娥道:“韩艺,方才我们来的时候,听说裴清风已经死了。”说话时,她神色充满了担忧,实在是之前韩艺给上了很多课,不然的话,她非得昏厥过去,这可不是她玩得起的。 韩艺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得回去看着倾城,我怕她又做出傻事来。” “韩大哥,那你快去看着倾城姐,不用管我们了。”小胖急忙道。 韩艺点点头,然后便转身回到屋内,他将门合上,来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躺着的顾倾城,二人面对面看着,一语不发,直到听到熊弟他们离开的脚步,顾倾城才道:“韩艺,你心里是不是很怪我?” 韩艺笑道:“我倒是想怪你,可是我能够怪你什么,你将这一切都计算的清清楚楚,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看到李家跟裴家斗得你死我活,要真说起来,对我还是有利的。” 如今他正在主导几个项目,而这几个大项目在朝中,可不是一致赞成的,许多人都对此保留意见,李义府那边又在打盐税的主意,这件事发生之后,朝中肯定无暇再顾忌他,而且他都不需要怎么出面,那两方都不会招惹他,他其实是得利的。 顾倾城直点头道:“你要这般想,我就放心了。” 韩艺呵呵两声,突然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顾倾城眼眸晃动了几下。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你脸上的伤疤有问题。” 顾倾城惊讶道:“你看出来呢?” “没有!” 韩艺摇摇头,道:“这恰恰是我最为好奇的地方,你脸上的伤疤看着还真不像似假的,可是根据这人性而言,最难掩饰的就是自卑,因为自卑会的情绪会体现在每个细节上面,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够掩饰的住,可是,我观察你这么久,你始终都没有表现出半点自卑,完全就不像拥有一条伤疤的女人,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可是以我的观察,如果假的伤疤,我应该看得出来。直到方才,你从进屋到如今,完全没有任何疼痛感,我才敢肯定,那条伤疤是假的,可是假的话,为什么又会流血呢?” 顾倾城轻轻哼道:“我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我不想再瞒你了。” 韩艺呵呵道:“少来,要能够继续瞒下去,你肯定会继续瞒下去的,只是因为你这个计划,注定你瞒不了我,你要敢隐瞒的话,我就敢请卢师卦来帮你的治伤。” 顾倾城道:“谁说我瞒不了,如果我不刺下去,不就可以继续瞒下去了么。” 韩艺笑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公堂的审判,这事可不小呀,一定会闹到大理寺去,如果大理寺的官员让你摘下面纱受审,你能够反抗么?不要啰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倾城沉默少许,道:“其实你看到的那条伤疤,只是一种吸血虫。” “吸血虫?”韩艺皱了下眉头。 顾倾城点点头,道:“这种吸血虫一般生活在沼泽地,它可以吸附在人体上,我只是先让它吸足血,然后将它吸附在我的脸上,用冰块罩住,活活将其冻死,这样它就紧紧贴在脸上,等过了一些日子,这吸血虫的外面干枯之后,就跟伤疤一样,但是它体内还有着血。” 这样也行?难怪那伤疤看上去完全不像似贴上去的。韩艺当然知道易容术,他也可以易容,而且他非常小觑这古人的易容术,真没有想到能够这样易容,道:“也就是说方才你划破的只是你脸上的吸血虫而已。” 顾倾城点点头,道:“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定期更换这种吸血。” 韩艺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倾城道:“这都是我娘教我的,当时我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里放心不下我,她说像我这样出身贫寒的女人,要是生得漂亮,命运会非常凄惨的,于是将这易容术传授于我,在我小时候,我不带面纱的,那些人见我这么丑,最多也就是取笑我,倒也没有伤害我,我一直靠着偷东西为生,直到我遇见曹假母。” “又是一个动人的故事啊。” “我没有骗你。” “那我应该相信么?” “信不信随便你。” 韩艺又道:“如果你真有这一条伤疤,你方才划破自己的脸,那简直是绝了,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划破自己脸的那一瞬间,我是非常佩服你的才智,因为这样一来,你就能弥补自己的谎言,一举三得。可是你既然没有这条伤疤,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呢?” 顾倾城道:“因为我不想再故技重施。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生活,玩弄那些男人,我也非常累的。如果我摘下自己的面纱,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丑女,那些公子哥是不会放过我的,而如今我当着他们的面,将脸划破,他们当然会信以为真,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骚扰我了,包括曹假母也再对我具有威胁。” “而且,还能博取大家的同情,将你当成一个受害者。” “嗯!” 顾倾城点点头。 韩艺又道:“可这毕竟是谎言,你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么?一旦被人发现,哼,那你可就糟糕了。” 顾倾城直接摘下面纱来,只见是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腥红的,你要不仔细去看,还真看不出来。 韩艺不禁都感慨道:“你这种易容术还真是妙啊!” 顾倾城笑道:“不过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划破自己的脸,而且连你都差点相信了,其中理由,也非常充分,让人理解,因此不会有人想到我的伤疤会有问题,到时包上就行了,且看看再说吧,我可以继续易容下去,也可以说被你的灵丹妙药治好了。选择权在我手中,自然要好得多。” “你计划的还真是周密,滴水不漏!”韩艺笑道。 顾倾城道:“这两个人我都惹不起,若无绝对把握,我也不敢这么做,最主要的是,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我的。” 韩艺道:“你哪来的自信。” 顾倾城道:“直觉。” 韩艺笑了一声,道:“你有本事换两个人试试看。” 裴清风和李洋的话,毕竟跟他有过节,狗咬狗,他当然不会太在乎,他又不是圣人,如果是两个无辜的人,那他决计不会这么轻松。 顾倾城抿唇一笑,道:“你想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吗?” “暂时不要!” “为什么?” 韩艺笑道:“因为我不想成为李洋和裴清风。” 顾倾城道:“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你,再说,我也骗不了你。” “别!” 韩艺手一抬,道:“这话你可千万别说,我是真不敢当。” 民安局。 “你们还坐在这里作甚,难道你们不知道慈恩寺的命案?” 长孙延急匆匆来到总警司办公室,见到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都还坐在着得,不禁急切道。 程处亮眉头紧锁道:“我们不是正在商量此事么。你难道忘记上回了么,要去李府捉人可不是那么轻松的,这可是需要陛下的手谕。” 李思文也道:“上回只是小事,都弄得那么麻烦,如今这可是杀人之罪,李中书岂会轻易放人,我们必须得从长计议。” “来不及了!” 长孙延急得是直跺脚。 程处亮错愕道:“什么来不及了。” 长孙延道:“那李洋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死了裴清风,就算李义府有通天手段,他也不敢赌,这李洋可是李义府最疼爱的儿子啊!因此李义府在得知此事之后,最为稳妥的做法,就是将李洋先送出去,然后自己在朝堂上周旋,咱们就算暂时不能捉人,也应该将李府给看起来,倘若让李洋给跑了,咱们民安局可是难逃其咎啊。” 程处亮听得霍然起身,“哎呦!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快快快,赶紧派人前去监视李府的一举一动。” 东郊外! 在一处小树林内,只见一个身材奇高的男子,双目无神趴在马背上,嘴里吊着一根杂草,时不时伸手驱赶着马脖子上的蚊虫,一脸蛋疼的模样。 此人正是元烈虎,他身边还有着两个皇家警察。 “元警长,人家向我们报案,说李义府的儿子杀了人,咱们应该去李府,为啥跑这来待着了。” 一个名叫李辉的皇家警察纳闷的看着元烈虎。 原来前面元烈虎刚好待在皇家警察在慈恩寺附近游荡,那人家自然顺便来报案,可是元烈虎得知此事之后,却带着他们赶到这里,这令李辉感到非常费解。 元烈虎有气无力道:“去李府干什么,丢人现眼么,咱们是什么身份,中书令府上的一个看门都能将咱们赶出来。” “可是咱们蹲在这里也不是一个事,至少也得回去跟总警司汇报吧。” “来不及了!” 元烈虎微微晃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英明的中书令,一定会先让李洋跑路的,等到我们汇报,申请,再去抓人的话,倒是人早就跑了。” 另一名名叫陈涛的皇家警察道:“我明白了,元警长带咱们来这里,是知道李洋会逃跑,就在这里等着他自投罗网。”说着,他又一脸纳闷道:“可是出城的路这么多,元警长如何知道他们一定会走东郊?” 元烈虎道:“中书令府离东城门最近,这事闹得这么大,那李洋还敢在城里瞎晃悠么,肯定是择近出城,只要出了城,想去哪里都可以。” 李辉有些心虚道:“可是咱们就三个人,能拦得住李洋么?” 元烈虎大咧咧道:“拦不住就拦不住呗,谁叫他爹是中书令,咱们只是小小的皇家警察,到时咱们如实上报就行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着一阵急促的赶马声。 陈涛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陈涛惊讶道:“好像是李中书的马车。”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 元烈虎坐直身体,打了打哈欠,道:“走吧!去看看。” 说着,他慢悠悠的骑着马往树林的外面走去。 陈涛、李辉一脸懵逼,你这是捉拿犯人,还是在遛马啊!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猛如虎 元烈虎是慢悠悠得出了树林,他当然不急,因为这马车哪里跑得过马呀。 出得树林,他便是快马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看见了那辆豪华马车,可就在这时,一直在马车前面护送的四名便衣护卫调头过来,挥刀冲向元烈虎他们。 不愧是李义府的狗,还真够狠的!元烈虎暗道一句,嘴上立刻命令道:“射马!” 三人迅速的从马身上取下专门为皇家警察配备的那种短小精悍的弩来。 啪啪啪! 只听得三声扣动扳机的声音,三枝短箭射出,皇家警察佩戴的弓弩威力不大,因为不是用来杀人的,杀人的有专门的神箭手,但是贵在操作简便,而且最适合这种近距离射击,这要是射不准,那真的回家种田了。 只见三匹马应声而倒,骑在马背上的三名护卫摔得是七荤八素。 只剩下一人,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张弩直飞过来,正中面门,将他给打下马去。 元烈虎甩了甩手,轻轻吐了口气,道:“不要管他们,继续追。” 三名皇家警察轻而易举解决这四名护卫,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很快就追了马车。 “停车!” “我们是皇家警察,现在命令你们快停车。” 三人追上马车之后,李辉、陈涛立刻命令车夫停车,可是那马夫根本不搭理他们,反而是使出吃奶的劲抽鞭子,视他们如空气。 伤自尊啊! “驾——!” 元烈虎突然猛地一挥鞭子,飞奔出去,等到将马车甩在身后一段距离之后,他猛地一拉缰绳,停了下来,然后从马上跳下,一手拉着缰绳站在中间,打着哈欠看着面前的马车对着自己冲来。 李辉、陈涛都吓傻了,这警长是不要命了么。 “吁——!” 在离元烈虎还有五步之远时,马车猛然停了下来。 这马车里面的人可不傻,这要撞上去,元烈虎百分之一百会躲开,不然他没有必要下马来,可马车极有可能会翻,这不停车能行吗。 “你是什么人,恁地大胆,连中书令的马车,你也敢拦,不要命了么。” 那车夫指着元烈虎吼道。 元烈虎笑呵呵道:“我乃民安局警长元烈虎,奉命到此缉查嫌犯,还望中书令多多包涵。” “你们民安局缉查嫌犯,缉查到中书令头上?你们有什么资格。”那车夫显然也不是一个善茬,口气横的很。确实,民安局没有调查中书令的权力。 元烈虎道:“不敢,不敢,但是此案与中书令确实有些关系。” “回去!” 忽闻车内有人说道。 李辉、陈涛紧紧夹住马车,不使马车转向。 “元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一人掀开车帘行出,正是李义府的女婿柳元贞。 “哦。原来是柳少监,失敬,失敬。”元烈虎赶紧拱拱手。 柳元贞冷哼道:“元警长,你们皇家警察真是无法无天了,连中书令的护卫都敢射杀。” “是吗?刚才那些人是中书令的护卫?哎呦,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以为是强盗了,因为只有强盗才会对我们皇家警察挥舞大刀,一般奉公守法的百姓可不会这么做。”元烈虎道。 “你还有脸说,你们几个突然追击中书令的马车,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万一是贼人扮作皇家警察,想要袭击中书令了。”柳元贞怒斥道。 元烈虎笑意一敛,非常严肃道:“这可怪不了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是我们总警司让我们来这里等候中书令的马车,你要讨个公道,去跟我们总警司讨去,跟我们这种小喽啰说没用的。” 柳元贞哼道:“这我自会去找你们总警司讨个说法,但是现在我有重任在身,你速速让开,要是耽误了大事,你可负担不起。” “在下绝无阻扰柳少监执行公务之意。”元烈虎话锋一转,道:“不过还请柳少监配合,让我们搜查马车,如果嫌犯不在里面,我们愿意为柳少监开道,保证不会耽误柳少监的大事。” “混账!” 柳元贞叱喝一声,“你一个小小警长,凭什么搜查中书令的马车。” 元烈虎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长,我要不执行命令,这上面要问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啊,故此,还请柳少监通融一下。” 柳元贞道:“我要是不让你们搜了。” 元烈虎笑呵呵道:“那就得罪了!”说着他向李辉和陈涛道:“搜!” “喏!” “你们谁敢?” 陈涛、李辉可都是皇家训练营出来的,在韩艺的忽悠下,他们的第一信念,就是服从命令。既然元烈虎已经下达了命令,那就不存在敢不敢的问题,反正他们只是奉命行事,立刻下得马来,走向马车。 “你们——反了,反了!” 柳元贞急得直跳脚。 正当这时,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只见一队十余人的人马追了过来。柳元贞见得这些人,不禁大喜,连忙招手道:“李福,李福,我在这里。” 李辉、陈涛一看对方十多人,我们才三人,不禁看向元烈虎。 元烈虎见来的是李义府的家将,不禁皱眉。 只见那十余人上来,立刻将元烈虎他们团团围住。李福朝着柳元贞抱拳道:“小人来晚了,还请柳少监恕罪。” “不晚!刚刚好!” 柳元贞又看向元烈虎,道:“不知元警长是否还要搜查?” 李辉和陈涛一脸忐忑的看着元烈虎。 元烈虎哎呀一声,打着哈哈道:“柳少监,别说得那么严重呀,我们只是看看而已,没有到搜查的地步,我相信李中书为人正直,决计不会窝藏罪犯的。” 柳元贞不想与之再啰嗦,道:“元警长,请你速速退到一边去,等我回来之时,我会去民安局,找你们程警司讨个说法的。” 元烈虎为难道:“柳少监,不是我不想让,而是上面有命,我回去交不了差——要不这样,你写个条子给我,证明我确实尽力了,实在是你们人多势众,我寡不敌众,才不得不让开,这样大家都好交差。” 柳元贞听得只想骂人,你这是让我写条子,还是让我去死呀,指着元烈虎道:“你要再不让开,可就休怪我不客气。” 李福他们立刻拔刀上前。 “等等下!” 元烈虎赶紧抬手,道:“我让,我让还不行么,犯得着如此吗。”说着,他朝着李辉、陈涛挥手道:“我们回去吧!” 陈涛道:“可是警长——!” 元烈虎道:“什么警长,人家这么多人,你打得过么?” 陈涛、李辉相觑一眼,慢慢离开马车。 “让让!还请让让!” 元烈虎拉着自己的马,怕怕的朝着李福他们挥着手。 李福看向柳元贞,柳元贞谨慎的点了点头。 李福他们立刻围在柳元贞四周,让开一条道来。 “柳少监,今日得罪了,我先告辞了。” “哼!” 元烈虎自讨了没趣,拉着马往前面走去,可是来到马车后面时,元烈虎突然往旁边一瞥,眼中掠过一道精芒,毫无预兆的直接用身体猛地朝着身边一人撞去,他两米多高,一身的肌肉,身体素质可比元鹫可还要好,直接将那人连人带马给撞倒。 李福等人大惊失色,可他们都集中守卫在马车前面,这马车后面他们疏于防范,谁也没有料到元烈虎会从后面发难,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元烈虎一跃而起,双手抓住马车的顶沿,大吼一声,借着惯性,双脚猛地朝着马车后窗踹去。 砰的一声巨响。 这马车是木头做的,而且还有窗户,再坚固也就那样,元烈虎这一脚可是势大力沉,直接将整个后门给踹出一个大洞来,他整个人也顺势进入了马车。 又听得一声惊慌失措的惨叫声。 “三弟!”柳元贞急忙掀开车帘,只见元烈虎坐在椅子上,一手将李洋的脑袋给按在椅子上轻轻摩擦着。 “姐夫,救我,救我!” 李洋根本动弹不了,哭着大喊道,哪里有以前嚣张跋扈的影子,他方才是躲在边上的,没有被踢着,但是却被吓坏了。 柳元贞紧张道:“元烈虎,你快放了我三弟。” 元烈虎瞪大双眼道:“直娘贼的,我娘将我生得这么高大,就是害怕我受人欺负,所以老子生平最恨人家拿刀威胁我了,如果你们再不将手中的刀扔了,老子就一拳打碎他的脑袋。” “你敢!”柳元贞怒喝道。 元烈虎猛地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这厮可是萧无衣的得意弟子,从小就跟着萧无衣惹是生非,生得一身戾气,要真将他惹火了,他还真就敢跟你拼命。 柳元贞看到那拳头就害怕,最终还是胆怯了,让李福他们将刀扔了。 元烈虎身体往后面一靠,双目轻合,打着哈欠道:“喂,车夫,去民安局。”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无地汗颜 民安局! “我说李义府这一家都是一些什么人啊,竟然跑到慈恩寺去杀人,就是傻子也干不出这事来啊!狗日的,老子这总警司好像就是为了他家当的,隔三差五都得往他家跑。”这都过了老半天,程处亮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干出来的。 李思文哼道:“不是脑子坏了,而是这红颜祸水,但凡跟女人沾上片,哪回是好事。” 韦待价满面怒容道:“这事咱们可不能又跟上回一样,一定要将李洋给定罪,这简直就是目无王法,要再这么下去,这民安局关门算了,开着真是丢人现眼。” 程处亮拍桌道:“说得对,这回饶不了他。” 长孙延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依法办事就行了。” 他们三个不是关陇集团内部成员,就是关中贵族,当然是同仇敌忾,可李思文不是他们这一边的,他爹可是李绩呀,道:“这事要不要跟韩艺商量一下。” 长孙延道:“在这事上面,我认为韩艺应该避嫌,毕竟顾倾城可是他们凤飞楼的人,与他的关系也不浅。” 程处亮很虚呀,韩艺不在,他就得扛大鼎,道:“避嫌归避嫌,但总得跟他说一声,他毕竟是皇家特派使,要不,现在就去找韩艺来。” 长孙延道:“犯不着,等会还得去一趟,顾倾城是重要证人,迟早要去请她来问话的。” “那为什么现在不去?” “我听说顾倾城差点就寻了短见,虽然被韩艺给救下来了,但是她将自己的脸给划破了,如今应该正在疗伤,因此我想晚上再去。”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只见一个皇家警察走了进来,“启禀总警司,我们可能去晚了一步,在案发后不久,有人看到李中书的马车已经往东城门出去。” 长孙延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赶紧去追捕。” 程处亮点点头,可刚下达晚命令,就见郑响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道:“总警司,元警长——元警长将李洋跟抓了回来。” “当真?” 程处亮等人皆是一脸惊喜之色。 “是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 长孙延皱眉问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传来元烈虎的叫嚷声,“总警司,总警司,你快出来,我已经奉命将李洋给抓了回来。” 李思文惊讶道:“原来你早就有安排。” “我没有给他下过命令啊!”程处亮听得一脸困惑,朝着外面走去,“走,出去看看。” 几人来到外面,只见元烈虎坐在马车上挟持着李洋,而李福等李家家将正与皇家警察对峙着。 程处亮微微一惊,走上前道:“你们干什么?” 柳元贞见程处亮他们来了,急忙过来,道:“程总警司,你们民安局就是恁地办案的么,要是我三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去陛下那里参你一本。” 程处亮听得是一头雾水,还是李辉比较机灵,赶紧来到程处亮身旁,在程处亮耳边嘀咕了几句。 程处亮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时候你还敢嚣张,真不把我们当回事了,立刻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些人等全部给我拿下。” “喏!” 有了总警司的命令,这些皇家警察可就不会手软,立刻冲上前去,将李福等人给围住,其实人数并不占优势,但气势上完全压倒。 柳元贞这回真的急了,道:“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拿我。” 程处亮道:“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窝藏要犯,并且阻碍皇家警察执行公务,你还有胆在民安局大吼大叫的,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岂有此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给我拿下。” 皇家警察立刻拿出手铐来,将李福、柳元贞等一干人等全部拷上。 柳元贞叫嚷道:“我乃少府少监,你们无权抓我。” 程处亮都懒得搭理他。 长孙延看了眼元烈虎,道:“你还打算在上面坐多久?” 虽然他一直以来主张照章办事,但是心里还是默默给元烈虎点了一个赞,要是没有元烈虎的话,李洋肯定已经逃出生天了。 元烈虎嘿嘿一笑,拎着李洋从马车上下来,又扔给一旁的陈涛,然后来到程处亮身前,抱拳道:“总警司,下官不辱使命,完成总警司交予下官的任务。” 我什么时候交给你任务了。程处亮暗自嘀咕一声,他当然知道元烈虎是要将责任全部推倒他头上,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是老大了,只恨韩艺不在呀,连个背锅的都找不到,不热不冷道:“元警长,你辛苦了。” 正当这时,忽听得门外传来叫哭喊声,“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命来。” 只见一大群人冲了过来,其中一名贵妇,见到李洋,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张牙舞爪的就冲了过来。 此人正是裴清风的亲生母亲,韦氏。 程处亮瞧了眼韦待价。 韦待价急忙走了上去,拦住那名贵妇,道:“堂姐,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民安局会秉公处理的。” 那贵妇哪里听得进去,不顾韦待价的阻拦,对着韦待价又抓又打的,还指着李洋嚷嚷道:“你这个畜生,老身要跟你拼命了。” 韦待价没法子,只能招呼一旁的皇家警察,挡在门口。 程处亮见周边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于是赶紧吩咐将李洋他们全部带进去。 元烈虎悄悄凑到长孙延身边,小声道:“柳元贞已经命人回去通风报信了,你要有什么大动作,可得赶紧一点啊!” 长孙延白了他一眼,道:“我有什么大动作?一切照章办事就行了。倒是你,你们元家可是最讨厌这种事了,而且如今却得罪了李义府,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元烈虎眨了眨眼,道:“今晚我睡你家可好?” . . 太尉府。 “太尉,出事了!出事了!” 唐临急匆匆来到太尉府,哪里有半点吏部尚书的样子。 长孙无忌见唐临这般模样,不禁一惊,“出什么事呢?” 唐临微微喘气道:“李义府的三儿子,将裴家的嫡长子裴清风给杀了。” “什么?”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道:“你此话当真?” “裴清风的尸体都在搁在慈恩寺,裴家扬言若不斩李洋,就决不罢休。” “可是李义府的儿子为什么要杀裴大郎?” 唐临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那顾倾城,顾倾城差点也自杀了,好在被韩艺给救下来了。” “韩艺?” 长孙无忌听得不禁眉头紧锁。 唐临道:“太尉,据我所知,裴家这一回是肯定不会罢休,他们正在联合其余三家,准备跟李义府拼到底,甚至还说要请太尉你出山。太尉,这回你要再退缩的话,那可就——!” 其余三家自然就是韦家、柳家、薛家,再加上裴家,乃是关中最牛的四大家族,他们中间多半都是关陇集团成员。唐临得意思很简单,你长孙无忌要再不出面的话,那人家今后也不会搭理你了。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哼道:“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夫就不信李义府他还敢包庇自己的儿子。” 唐临喜道:“太尉难道准备出手?” 长孙无忌道:“老夫出手能够做什么?” “自然是对付李义府啊!” “这事才刚发生,你哪能笃定李义府就一定会包庇他儿子。” “李义府什么性格,太尉你不清楚么,他一定会出面包庇儿子的。” “老夫不信!”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若是证据确凿,他李义府再有通天本事,也救不了他儿子的。老夫相信这一回陛下会秉公处理的。” “这我看难!” “那就到时再说吧!”长孙无忌道。 北巷。 “韩艺,倾城怎么样?” 韩艺刚刚出来,刘娥就迎了上去,满面担忧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她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刚刚睡下。” 刘娥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定会出乱子,这回可好了,裴家和李家都不是好惹的,这咱们可怎么办啊!” 韩艺皱眉道:“刘姐,我听你说得好像是我们害死了裴清风,我们才是受害者,你能不能有一点受害者的委屈啊!” “对对对!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是受害者!”刘娥一直念叨着,仿佛是要催眠自己。 韩艺无奈的翻了下白眼,正当这时,茶五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韩艺给他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到一边,茶五道:“小艺哥,我们的人刚刚从民安局回来,原本李洋已经逃出城去,可是又被元警长给抓了回来,好像事情还闹得挺大的,如今民安局不禁抓了李洋,还将护送李洋出城的柳元贞以及李府的一干家将全部都给抓了。” 韩艺面无表情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么多人想对付李义府,都没能成功,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能够让李义府栽这么大的跟头,儿子、女婿都给进去了,真是令人汗颜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我又不姓锅 这横祸突降,裴家根本无法接受,女人们是哭得是撕心裂肺,男人也是悲愤欲绝,此事决不能罢休。裴家都并未将裴清风的尸体运回家,就放在慈恩寺,扬言一日不严惩凶手,尸体就搁在慈恩寺,要知道这慈恩寺可是皇家建的,可见裴家这回也是豁出去了。 不过拥有大智慧的玄奘大师表示裴清风是在慈恩寺出的事,慈恩寺也有责任,而且在佛家思想中,这也是一种缘分,因此他表示要为裴清风做法,就暂缓了战火近一步升级,但是朝中局势岂是他一个和尚能够阻止的,佛祖来了都没用。 “贤兄,你莫要太伤心了,这一回我们三家一定支持你,为清风报仇。” “韦兄说得不错,他李义府未免也欺人太甚,仗着陛下的宠信,目无王法,这一回若不让李洋绳之于法,我们决不罢休。” 在裴家大厅中,坐着十余来人,个个都是满脸激愤之色,扬言一定要李洋偿命,他们大多数都是关中贵族,彼此之间一直通婚,都是亲戚,而且,他们争得也是自己的权利,如果李洋将裴清风给杀了,啥事都没有,等于他们的权益也将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堂堂贵族竟然跟连个百姓都不如。 再来就是关陇集团在这里两年内,处处受到李义府的压制,此案也彻底将他们憋在心里已久的怨气爆发出来。从另方面来说,岂是这也是得之不易的机会。 在正上方坐着一中年人,正是裴清风的父亲,面容憔悴,双目无神,裴严师。这才不到一日,他仿佛苍老了许多,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这些人再说什么,他最疼爱的儿子死了,不管怎么样也活不过来了。 又听一人愤怒道:“还有顾倾城那妖女,也饶不了她,此事都因此妖女而起。” “不可!” 一个老者突然说道。 “叔父,为何不可?” “你们可不要忘记,顾倾城可是韩艺的人——!” “韩艺又如何,咱们以前就是太容忍他了,时到今日,难道咱们还要继续忍下去么。” “此事跟韩艺没有关系,跟顾倾城的关系也不大,顾倾城不过就是一个卑贱歌妓,杀害清风的是李洋,不是顾倾城,因为一个卑贱的歌妓,将韩艺也给拉进来,这不是自找麻烦么。我们应该将顾倾城也视作受害者,若是能够联合韩艺一块对付李义府,那对于我们更加有利。” 一直沉默的裴严师点头道:“叔父说得对,目前要同时对付韩艺和李义府,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对付韩艺,我们应该联合韩艺,一块对付李义府。” 关中贵族中间,也有一些人是反韩艺的,他们想将韩艺拉下水,可是绝大多数关陇集团成员已经渐渐依附韩艺,他们更的是希望韩艺能够出面,跟他们一块对付李义府。 卢家药铺! “唉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郑善行摇头一叹,不禁面露惋惜之色。 王玄道淡淡道:“他命有此劫,怨不得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崔戢刃微微皱眉道:“这李洋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芝麻绿豆大的事,他竟然要置人于死地,可见此人本性不好。” 卢师卦摇摇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从裴清风的伤口来看,劲道有所回收,可见李洋并非是真的想要裴清风的性命,只是一时冲动罢了,这都怪李义府平时太纵容他了,这才导致今日之祸。” 郑善行道:“你们说李义府这回还能否躲过这一劫。” “我看很难!”王玄道道:“慈恩寺有不少僧人,亲眼所见李洋拿剑刺死裴清风的,不然的话,李义府也不会急着将李洋送出城,只可惜碰到那元烈虎那莽夫。如今的关键,已经不是李洋,而是李义府自己了。”说着,他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道:“你别看我,你知道上回的事,令韦中丞对我非常不满,他回来之后,一直都在排挤我,而我从父的病情又加重了不少,一天到晚清醒的时刻不多,不过我看得出,韦中丞也一直憋着一口气,我想这回我们御史台一定不会轻易算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其实御史台还只是其次,在我看来,这一回弄不好可就要出大事了。” 王玄道微微笑道:“但不管结果如何,我认为这对于我们山东士族还是有利的。” 卢师卦哪里不明白,王玄道是希望关中贵族与李义府为首的新贵两败俱伤,山东士族坐拥渔翁之利,可是他觉得这很卑鄙,等于他们是在利用一个死人,而且还都认识,挥手道:“你们两个当官的到外面去谈。” 崔戢刃和王玄道相觑一眼,赶紧闭嘴。 万福楼! “哼!寒门就是寒门,没有教养,做得都是一些卑鄙无耻之事,要是太尉在,岂会出现这等事。” “说得对,寒门之徒虽不乏有才之士,但缺乏家教,品行恶劣,这种人就不应该当宰相。” “你们说什么?此事与我们寒门有什么关系,你们贵族之间的卑鄙勾当难道还少么,只不过你们脸皮够厚,杀人也会说成是救人。” “混账东西,你算个什么,竟敢在此造次。” “是你们无礼在先的。” “唉嵇耘兄,这你就说错了,李义府可不是咱们寒门中人,人家可是出身赵郡李氏,门第显赫,咱们寒门哪里有资格沾上边啊!”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记这事了。” “胡说,我们赵郡李氏才不会有这等卑鄙小人,这都是李崇德那小人为升官发财,才将李义府添入我赵郡李氏的家谱。” “好!就算李义府不是赵郡李氏出身,那李崇德出身赵郡李氏吧,这为了升官发财,连祖宗都可改的,我们是寒门是自愧不如啊!” “哈哈!” “唉这古人说得果真没错,红颜祸水啊!” “什么红颜祸水,人家顾倾城演话剧演得好好得,是裴清风和李洋偏要招惹人家,他们一个中书令的儿子,一个裴家的嫡长子,顾倾城她能不去么,况且裴大郎又不是顾倾城杀的,凭什么将罪名推倒顾倾城头上。” “说得对!顾倾城可不是一般的歌妓,人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还守身如玉,可见人家并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不然的话,早就让人得手了,我看顾倾城八成也是让他们给逼的。” “二位贤兄,小弟不过就是有所感慨,你们为何恁地激动。” “裴清风被李洋杀死,你却感慨红颜祸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可知道今日在慈恩寺顾倾城也差点死了,幸亏韩尚书眼疾手快,将她给救下来了,可是——可是——呜呜,我都还没有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啊!” 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然,李义府也没有干过什么好事,尽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笑话。 这一次简直都绝了! 打破脑袋都想不出这么一个神展开来。 李义府成功的将韩艺的风头完全给盖下去了,原本大家都还在谈论这学院、贸易的事,正是韩艺大出风头之时,结果李义府脚一跺,韩艺立刻黯然失色,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此事,这是一个大新闻,裴家的人在慈恩寺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杀死,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 而且,李义府父子也干了不少缺德事,大家心中都早有积怨,只不过平时敢怒不敢言,如今就没所谓,大家都在说,就没有可怕的,法不责众,多日来积累的积怨,恨不得全部爆发出来。 这可还不到一日,这火就已经拱到天上去了,明日估计就传到洛阳去了。总之,这风已经开始刮来了。 不过对于顾倾城,大家都是怀有同情之心,只能说慈恩寺那一出戏,实在是太精彩了。 傍晚时分。 凤飞楼! “你们来了!” 韩艺站在门前看着刚刚到来的长孙延和韦待价道:“真是抱歉,我原本应该将顾倾城送去的,只是她有伤在身,而且情绪不太稳定,因此我打算晚点再送她过去。” 长孙延点头道:“这我们明白,我也想晚点来,但是这事越闹越大,而顾倾城又是重要的证人,我不得不来此,请她过去协助调查。” “你们稍等一下!” 韩艺立刻将刘娥叫出来,让刘娥去通知顾倾城一声。 不一会儿,顾倾城便在刘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那柔弱的表情,真是令人黯然泣下啊。 韩艺道:“倾城,到民安局一定要老实交代,可不要有任何隐瞒。” 顾倾城轻轻点了下头,关于怎么做供,他们两个早就商量好了了,顾倾城割破自己的脸,其中一个小原因,就是为她跟韩艺争取串供的时间,最初顾倾城是打算让自己的供词倾向裴清风,因为她的供词是非常重要,她就想暗自自己喜欢的是裴清风,侧面突出李洋的蛮横无理,想要霸占自己,再凸显自己的悲伤,反正裴清风已经死了,就算说喜欢他,他没法纠缠,要再弄死李洋,更无后顾之忧。 算计非常到位。 但是韩艺认为闹得这么大,很多聪明人都在关注此事,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洋要能够脱罪,你怎么说他也能够脱罪,因为这毕竟是杀人,李义府要保李洋,那绝对最高权力上的斗争,你的供词反而作用不大,故此他让顾倾城选择两不想帮,都说他们两个都对自己好,不要让自己的供词陷任何一方于不义。 韦待价先是让两名皇家警察带顾倾城出去,随后又向韩艺道:“怎么?你不打算去么?” 韩艺道:“我不去了,刘姐陪着她去就可以了。” 韦待价道:“这可不行,你可是皇家特派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闻不问了。” “顾倾城是我凤飞楼的人,这事我该避嫌。”韩艺叹道。 韦待价凑过来,小声道:“我就如实跟你说吧,总警司点名让你去。” “少来!”韩艺哼了一声,道:“好事没有见到叫我,这种事就记得我了,我又不姓锅。” “什么姓郭不姓郭的。”韦待价纳闷道。 长孙延突然道:“你不去可不行,你可不要忘记,是你将顾倾城救下来的,你也是重要的证人之一。” “我日,你们这是强行让我背锅啊!” “走走走,别扭扭捏捏的了。” “喂喂喂!你干什么?” “执行公务。” 韦待价懒得跟韩艺瞎扯,拉着韩艺便出去了。 民安局! “咦?我不是应该去问供房的么,你们怎么带我来这里了,是,我是特派使,但是我们皇家警察要按规定办事,你们千万别给我优待啊,我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韩艺站在总警司办公室门口,就不肯进门。 韦待价一把就给他推了进去,这抬头一看,就见到程处亮那张莽夫脸,真是好伤胃口啊。 “你以为你能够不去问供房么。”程处亮冷笑一声,又道:“韩艺,这事可都因你而起。” d!果然是套路来的。韩艺骂道:“哇操!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处亮道:“顾倾城是不是你的人。” “怎么问话的,什么叫做我的人,这要让人听到,我韩艺还要不要出门。顾倾城只是我们的凤飞楼的员工,跟我的关系就是契约关系,仅此而已,难道你家仆人偷看寡妇洗澡,你会去负责么?你可别想挖坑让我往里面跳。” “韩艺,你这也太没义气了!”李思文都看不过去了。 韩艺道:“这跟义气有什么关系,你们叫我来,还不就是想我出面,当我傻呀,这种事两边都不讨好。” 只要关乎李义府,他就选择退避三舍,这是他当初答应武媚娘的,不过有一个前提,就是李义府别伤害他的利益,如果李义府要动顾倾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是简单的事,我会找你来么。”程处亮语气立刻缓和了几分,道:“你处理这种事一直都很有办法的。” 韩艺道:“我有办法我就不会去处理了,我以前那都是被逼的。” 李思文道:“这些就先别说了,咱们现在应该商量该怎么办?” 韩艺道:“当然是秉公处理呀,难道你打算包庇李洋,那你真的是——其实你是可以的,你爹可是司空啊。” “你少拿我爹说事!”李思文眉头一皱,很是不满道:“这种事你可别扯上我爹,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诉我爹!” “哈哈!纯属玩笑,你千万别当真啊!”韩艺脸上风云大变,一脸谄笑,这要是让李绩知道,下回见面,一定是不愉快的。 长孙延道:“行了,行了,别再说这些了。”说着,他又向韩艺道:“我们当然会秉公处理,可据我们所知,裴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们已经联合起来上奏陛下,弹劾李义府纵容、包庇子婿徇私枉法,这事一定会闹到朝堂上去的,而且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程处亮道:“你作为特派使,与陛下那边的交代,可是你的职责,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韩艺沉默半响,一手捂脸道:“几位大哥,你们就放过我吧,我现在真的很忙。”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导火索? “很忙?” 程处亮哼道:“你信不信我一天让你来这里做八次供!” “哇!你这是威胁。” “就是威胁你!”程处亮又向李思文他们问道:“你们听到我有在威胁他吗?” “没有!” 一阵齐声回应。 “你们够狠!” 韩艺道:“呐!咱们有事说事,陛下那边,我会去打听打听的,但是此案我必须避嫌。” 程处亮道:“你要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么。” “你就省省吧!”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事情谈完了,我得出去做供了,我现在真得很忙,骗你们是小狗。” 程处亮呵呵一笑,道:“那行,你去吧。”又命郑响带韩艺去问供房,他叫韩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实他们的要求也真是合情合理,当初李治安排韩艺做这个皇家特派使,其实就是干这事的,因为民安局是归皇帝直接管辖,不归三省六部管,就跟御史台是一个性质的,皇帝才是老大,他们四个只是管理民安局内部的大小事宜,但是涉及到上面的人,就需要皇家特派使从中调解。慈恩寺一案比较复杂,因为李义府不是直接涉案人员,他是被儿子所累,可从裴家的态度来看,他们不会就此绕过李义府的,上面肯定会有一番争斗,那么就必须要韩艺出面,跟皇帝去商量,像这种敏感事,最终拿主意的一定是皇帝。 这才特派使真正的含义,就是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寻常百姓的争吵,你们自己拿主意,但是涉及到朝中重臣这一部分,那律法就得靠边站了,由皇帝来做主,封建社会历来就是这么干的。 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绝对就是狗屁,现实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反之,就是君不要臣死,那这臣就死不了。不管再哪个朝代都是如此。 这来到狭小的问供房,郑响便客客气气将茶水奉上,道:“特派使,我先出去了,你稍等一下。” 韩艺道:“不是你问么?” “不是!” 郑响摇摇头。 韩艺稍稍一愣,道:“那我知道谁了。” “特派使果真聪明!” 只见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是元烈虎是谁, 韩艺呵呵道:“那四个在里面,没有这方面的安排,除了你这个警长,还有谁能够让郑响靠边站了。” 元烈虎嘿嘿一笑,挥挥手,郑响行得一礼,便出门去了。元烈虎又将门关上,然后低声道:“姑父你是否又猜得出,我为啥而来么?” 韩艺似笑非笑道:“我说小虎我,你现在有求于人,还敢这么嚣张?” 元烈虎一怔,斜目瞟着韩艺,心想,这么厉害? 韩艺呵呵道:“就是这么厉害啊” 元烈虎双眼猛睁,这才想起,韩艺可是有观面测心的本事。一时还真有一些犯怵,挠着脖子,哭丧着脸道:“姑父,这你可得帮我呀!” 韩艺道:“我很好奇,你干嘛要逞这威风?” 元烈虎啧了一声,道:“我早就听说那李洋非常嚣张,偷鸡摸狗之事可没有少干,我这不是看不过去么,而且当时的情况,他们摆明就是没有将我们民安局放在眼里,我要不抓他,就只能灰溜溜的回来,那我元烈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成功的将责任推给总警司。” “你推给程处亮,这的确做的非常漂亮,这我非常赞同。”韩艺道:“但是我赞同的原因,是因为他经常甩锅给我,而不是这事的本身,你知道李义府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小人,他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元烈虎道:“可是如今他自身难保。” “这你就想多了!”韩艺摇摇头道。 “唉其实我才不怕他李义府,我是怕大爷爷他们,不瞒你说,我现在可都不敢回家,今晚打算去长孙胖子那里睡一宿。”元烈虎道:“姑父你可得帮我去跟大爷爷他们说说,你知道大爷爷他们一直都反对我来民安局,如今闹出这事来,估计他们不会让我继续干下去了。” 元家是最不爽牵扯到这事上面去,元烈虎小时候,虽然常常惹事,但都是小孩子的争争吵吵,元家也没有怎么管,可这事不是小孩子的争吵,这事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韩艺道:“那你动手之前,你没有想过么?” “当然想过。”元烈虎眨了眨眼,又道:“可是我宁可不当这皇家警察,也要将李洋绳之于法,要是李洋生在我小时候,那我早就不知道打了他多少顿了,云城郡主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 “别扯那些与这事不相干的人。”韩艺不悦道。 元烈虎讪讪点点头,又求道:“姑父,这你可得帮帮我,这事姑姑都帮不了我,就只有你能够帮我。” 韩艺呵呵笑道:“你这么出色,我怎么可能舍得你离开民安局。” 元烈虎立刻笑道:“这倒也是。” 后宫! “女儿,这事你可不能轻举妄动。” 杨氏一脸担忧的看着沉默的武媚娘,她一直在帮助武媚娘联通内外庭,李义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得来告知武媚娘,又听她说道:“我之所以来得晚,就是去打听了一下,裴家已经联合其它三家,准备跟李义府死拼到底,他们四家可是关中最有威望的大族,而且这事李义府那边本就不占理,你要强行替李义府出头,只会深陷泥潭的。” 武媚娘紧锁着眉头,她不是那种暴躁的性格,越是遇到棘手的事,她越是冷静,她不会急着去埋怨谁,她第一时间想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也正是这种性格造就了她,思索片刻之后,她道:“娘的意思是,咱们放弃李义府?” 杨氏想了想,道:“那也不能,这李义府再怎么糊涂,但是对于女儿你还是忠心耿耿,如果放弃他,当下咱们这边也没有合适的人能够当上这中书令。而那边反应最激烈的还是拥护长孙无忌的士族官员,虽不知长孙无忌是否参与,但是他们显然不仅仅是冲着还裴清风一个公道而来。” 武媚娘稍稍点头,她如今不可能放弃李义府,因为在废王立武的过程中,让她跟那些支持她的大臣们有一种特殊且不可复制的关系,而且李义府还是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暗中帮她提拔了不少人上来,李义府对于她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不可估量的,也难以找到替代的人选,连韩艺都替代不了,因为韩艺还有自己的原则,李义府是完全没有,李义府能够帮助武媚娘在灰色地带做很多事,要知道当初她为了让李义府当这中书令,可也是花了不少精力,更为重要的是,李义府在李治与武媚娘之间,更多的是偏向武媚娘,因为李治更加器重的是韩艺,要是李义府折在一个歌妓手里,她怎么可能想得通。 总之,如今李义府要是倒了,对于她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三番几次,想尽办法保住李义府。 又听杨氏说道:“想要保住李洋,估计是很难的,但是想要保住李义府的话,应该不成问题,只要让柳元贞揽下包庇李洋的罪责,李义府便可脱身。” 可别看杨氏是一个妇人,她毕竟是出身名门,有着极高的政治素养,武媚娘能够有今日,杨氏是居功厥伟,她可是武媚娘最信任的谋士。 武媚娘紧锁眉头道:“可是李义府非常疼爱李洋,他一定会求我保住李洋的,我若一点忙都不帮,只怕他也会心生芥蒂。” 杨氏急切道:“女儿,你听娘一句话,就算能保你也别去保,这事是不可挽回的,如今长安城内的百姓几乎都在抨击李义府。那关中四大家族肯定不会罢休,倘若你要保李洋的话,四大家族一定不会退缩的,而在四大家族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可都是拥护太尉的,万一太尉到时出山,这可就是民心所向,而且朝中也有许多大臣对此感到愤慨,到时就连陛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女儿你的名声也将会受到极大的伤害,此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正当这时,一个太监急忙忙走了进来,他向武媚娘行得一礼,却不说话。 杨氏一见,非常识趣的坐回到位置上。 武媚娘道:“什么事?” 那太监瞄了眼杨氏,最终还是选择走上前去,低声在武媚娘身边嘀咕了几句。 武媚娘听得双目一睁,倏然站起身来。 杨氏紧张道:“女儿,出什么事呢?” 武媚娘看了眼杨氏,道:“没什么大事,但是我得出去一下,娘,你。” 这武媚娘出门当然就是找李治,杨氏忙道:“你快些去吧,不用管我。” 武媚娘点点头,然后便与那太监匆忙忙走了出去。 两仪殿内。 “朕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李治躺在矮榻上面,脑门上敷着热毛巾,脸色不悦的朝着一旁伺候的御医挥着手。 那两个御医相觑一眼,忽闻殿外响起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陛下的身体关乎天下,怎能恁地草率。” 只见武媚娘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皇后。” 李治诧异道:“你怎么来呢?”说完,他就立刻看向一旁的张德胜。 张德胜唯唯低头。 武媚娘道:“陛下,德胜也是为了你着想,而且臣妾是你的妻子,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应该让臣妾知道吗?”这语气中既强势,又夹带三分委屈之意,这恰恰是王萱最缺乏的。 李治还真有一些虚,讪讪笑道:“朕方才就是感到有些头晕,没有什么事?” 武媚娘斜目一瞥那两位御医。 其中一名御医立刻道:“皇后请放心,陛下身体无恙,只是要多注意休息,保持愉悦的心情,不要轻易动怒。” 武媚娘稍稍松了口气,道:“你们都下吧。” “遵命!” 张德胜也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武媚娘上得台阶,坐在李治身旁,瞧了眼案桌上那堆满的奏章,道:“陛下,这奏章天天都有,是永远都批不完的,你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了,朝廷养了那么多大臣,难道都是吃闲饭的么。” 李治看到那奏章,眼睛就冒火,道:“朕倒是不想看,国家大事又没有看他们这么积极,这种事就都来找朕说理了。” 武媚娘心中已然明白,却还故作不知道:“这是谁又惹陛下你生气了。” 李治手往案桌上一指,“你自己看吧。” 武媚娘“好奇”的拿起桌上的奏章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都是弹劾李义府父子的,而且主要针对的都是李义府,她越看越是心惊肉跳,隐隐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未等武媚娘看完,李治就忍不住说道:“这李义府也真是不知好歹,那毕正义一案才过去多久,他怎么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真是岂有此理。” 四大家族都知道,想要让李洋伏法,首先得将李义府给掐住,不然的话,就弄不死李洋,这是封建社会的特点,统治阶级是有优待的,而且关中贵族本就与李义府是死对头,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他们同仇敌忾,动作十分非常迅速,战斗的号角已经开始吹响,其实很多人都不是为裴清风报仇,而是想借此事拉李义府下来,而这些人主要还是以关陇集团为主。 “陛下你消消气,可别气着身子了!”武媚娘赶忙放下奏章来,又是埋怨道:“这些个臣子都是一些废物,如此小事,也要闹到陛下你跟前来,看来上回我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说话间,她打量着李治的神色,察觉到李治这一回神色有些不同,似乎也有整李义府的心思,她也明白,大臣们的给得压力太大了,李治有些扛不住了,但这对她而言,是非常危险的,她眼眸一转,又向李治道:“陛下,这种小事犯不着你来管,安排一个大臣去处理就是了。” “朕哪里想管。” 李治又无奈的直摇头,“可是这事事关中书令,朕派谁去,只怕都会有人感到不服,故此朕还得亲自出面调解。” “可不行!” 武媚娘板着脸道:“这御医刚刚才说了,陛下你得保持愉悦的心情,不能轻易动怒,如果陛下出面,肯定又会跟上回一样,闹得非常不开心,这天下间没有什么比陛下你的身体还要重要的,我不会答应的。” 说到最后,又带有一点点女人小性子,拿捏的完美,如果从职务来看,皇帝才是老大,皇后怎么能阻止皇帝去处理公事,但是女人可以。 李治也感受到这夫妻之情,顿时觉得心中一暖,不由得顺口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武媚娘当机立断道:“臣妾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则天之路 武媚娘语气中夹带着一丝怨气,好似是在斗气,李治自然也没有当真,呵呵笑了起来。 武媚娘却异常认真道:“陛下,你笑甚么?” 李治诧异的看了一眼,难道不是在开玩笑,逗朕开心。“你可是皇后,怎么能去,就算朕答应,那些大臣可不会答应的。” 因为制度上规定皇后是不能干政的,其实连奏折都不能看的,这是违制的,只是因为李治跟武媚娘有着政治同盟的关系,基本朝中大小事务,李治也没有刻意对武媚娘隐瞒,甚至有时候还主动找武媚娘商量。可是再怎么可说,武媚娘也就是躲在后宫看看奏章,大臣也不知道,知道也没有证据。可若是你走出去,跟那些大臣谈政事,摆明的干政,那怎么能行。 武媚娘轻轻哼道:“我就是知道他们见到我,一定会非常生气的,所以我才要去,我就是让他们生气,凭什么只准他们惹陛下你动怒,就不准我这做妻子为丈夫讨个公道。他们这些大臣,又有就几个顾忌大臣的庄重、威严,这街边泼妇才念叨的事,他们竟然上奏到两仪殿来,既然如此,就由我这个女人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这番话下来,又好像是在斗气。 李治听得愣了愣,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这些事跟国家大事,没有一点关系,他一听到这种事就头疼,反倒是国家大事,他处理的非常有投入,而且由武媚娘代表他出面,制度上虽然不允许,但是就局势而言,却非常合适,因为这事派谁都不合适,这里面包含着党羽之争,又包含着阶级之争,韦思谦本来是挺合适的一个人选,但是韦家与裴家是两亲家,李义府、许敬宗他们肯定不答应,而武媚娘是他的妻子,是皇后,不管怎么样,名义是绝对中立的,但是制度上始终是不允许的,道:“你去倒不是不行,朕就怕你去了,反而会更加难堪。” 武媚娘却是笑道:“此事陛下出面,一定有诸多为难之处,但是臣妾没有,臣妾出面,只是因为他们惹陛下动怒了,令陛下龙体抱恙,臣妾才不怕他们,而且臣妾是一个女人,这国家大事,兴许处理不了,但是这种事,可最适合女人来处理了,虽说人命关天,可若是相对于整个国家而言,也就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陛下若将此事交给臣妾处理,臣妾一定将此事处理的妥妥当当。” 李治见武媚娘信心满满,而他确实不想再处理这种党派斗争之事,心中早已生厌恶之情,微一沉吟,道:“行,朕就让你去处理此事。” 他让武媚娘去,也有斗气的成分在里面,西北计划,吐谷浑计划,没有看到你们这么积极,积极的也是为了针对韩艺,可一旦伤及到自己利益,那奏章就跟雪花般飞到我这里来,这些大臣的行为跟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小肚鸡肠,瑕疵必报,干脆就让女人去跟你们谈。 “臣妾遵命!” 武媚娘美目闪过一抹光芒。 这就是武媚娘,能够在千变万化的局势中,敏锐得捕捉到利于自己的机会,原本这局势对于她是非常不利的,甚至可能会是一场大危机,因为看这局势的发展,要继续闹下去的话,李义府极可能会下台,因为皇帝也不爽了,如果李义府下台,绝对是断她一臂,如今她羽翼还未丰满,就先折一臂,这对于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而就在这转瞬即逝间,她直接将主导权给握在了手里,这其实就是她最厉害的手段,太善于捕捉机会。 不过,她还得先过了大臣们那一关。 翌日! 魏国夫人府。 “许敬宗见过夫人。” 许敬宗早早就来到魏国夫人府,脸色也夹带着一丝无奈。 “贤兄是李中书而来吧?”杨氏笑问道。 许敬宗点点头,李义府出事,一般都是由他做中间人,如今李义府一身麻烦,他要来的话,只怕还会连累武媚娘。 杨氏道:“劳烦贤兄去告诉李中书,目前他要做的事,就是先保住自己,不要给别人有机可乘,至于他的儿子、女婿,皇后自有打算,如果他连自己都保不住,那其它得也就无从谈起了。” 许敬宗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萧府。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我也没有料到会演变成这样,但是丈人请放心,这事凤飞楼乃是受害的一方,不会牵连到我。” 韩艺一早就来到萧府,将整件事告知萧锐和萧无衣,好让他们安心。 萧锐点点头道:“我也知道这事你是无辜的,但是平康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地方专生是非,如今你身份显贵,我看你今后还是尽量别去那里。” “爹爹,话可不能这么说!”萧无衣突然道:“女儿认为,既然凤飞楼是受害的一方,那么夫君理应为凤飞楼讨回公道来,而不是逃避。虽然裴清风死了,但是顾倾城受到的伤害可不比裴清风小,可不能因为顾倾城是一个女人,咱们就忽视她受到的伤害,甚至于将过错归咎到她头上。” “你闭嘴!” 萧锐瞪着双眼道:“你可知道此事已经闹到朝堂上去了,性质可大可小,你身为韩艺的妻子,理应为韩艺着想,你怎还能在旁煽风点火。” “可女儿也是一个女人,女儿为天下女人说句公道话,也不至于有错吧。”萧无衣委屈道。 “你——!” “丈人,你消消气!”韩艺赶忙出来打个圆场,道:“其实无衣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他们想把过错都推倒顾倾城头上,那我自然不会答应,否则的话,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了。” 萧锐皱眉道:“你这样下去,会将她给宠坏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丈人请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但是眼中并无半点责怪的意思,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宠萧无衣,因为萧无衣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原则性的女人,从认识她得第一天开始,就是这个性,没道理现在才来追究,其实这也是他们贵族的特性,要知道萧无衣以前挺不爽顾倾城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女人权益方面,她会毫不犹豫站到女人这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但是萧无衣也并不莽撞,她也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偶尔耍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伎俩,不至于说逼着韩艺去为顾倾城出头。 因此韩艺只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去看,他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原则,这是很重用的,因此不会跟她置气的。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姑爷,宫中来人了。” 萧锐立刻看向韩艺,韩艺笑着点点头。 当晚,一干重臣齐聚两仪殿,谁都知道今晚商议的肯定是李洋杀人一案。 大家来到两仪殿时,皇帝还未来,但是也没有人说话,不跟以前一样,皇帝要没有来,大家还先商量着,因为这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就是吵呀,自己吵没意义,还得等皇帝来决断,何不等皇帝来了再吵。 可是过了好半天,也没有见到皇帝来,大家都纳闷,这皇帝忒也不守时,这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 又过去了一炷香,杜正伦等得很不耐烦了,正准备使唤太监去看看,忽闻一声高喊,“皇后驾到!” 每个人都是一脸懵逼,彼此用眼神询问着,是我听错了吗? 可一见彼此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那就是张德胜喊错了。 韦思谦皱眉道:“这张少监怎能犯如此错误。” “张少监并未喊错!” 只听得屏风后面响起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 随即就见武媚娘走了进来,只见她头戴金冠,身着紫色金凤长裙,神情严肃,威严十足。 “臣等参见皇后!” 一干大臣一阵错愕过后,赶紧行礼。 “免礼!” 武媚娘淡淡一声,从中间径直来到台阶上坐在李治的位子上。 大臣们都看傻了,包括李义府在内,这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没有人该知道怎么办。 “坐吧!” 武媚娘淡淡道。 这谁敢坐,你一个皇后跑到两仪殿来接见大臣,你这是干什么,我若坐下去,我就成逆臣贼子。 杜正伦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皇后,陛下怎么——!” 他都不敢把话说全。 武媚娘道:“其实今日是我召见你们的,主要就是为了慈恩寺一案,哦,陛下已经将此案交给我来处理。”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的大臣都是大惊失色,一向淡定的李绩,都呆若木鸡,但也显得更加精神,至少没有昏昏欲睡,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他不想参与这种事,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打仗。 要真根据朝堂制度而言,就凭武媚娘这一句话,就能问罪于你。 “皇后此话当真?” 韦思谦站出来,鼓着眼,质问道。 武媚娘微微笑道:“我可不敢在这两仪殿假传圣旨。” 韦思谦冷哼一声,质问道:“难道皇后连宫中礼制都不清楚么,这内廷是决计不能干预外庭之事。就算陛下点头了,皇后当时也应该严词拒绝,并且纠正陛下所犯下的过失,这才是贤后所为,如今还请皇后速速离开这里,否则的话,休怪臣上奏弹劾皇后。” 武媚娘没有跟韦思谦打过交道,但是听过他的大名,果然是如传言一般刚猛,摆明就是暗骂她非贤后。 杜正伦也道:“皇后要到这两仪殿来,老臣无权阻挡,但是皇后若是想与老臣商谈国家大事,老臣也恕难从命。” 许圉师、卢承庆也站出来,表示抗议,他们都是儒家出身,这皇后干政,有违礼制,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而且他们又都是士族出身,他们这些人有着极强的原则性,当然,他们也没有韦思谦那么刚猛,他们还是拿出儒家礼法来说事,自古以来,这女人干政,基本上都出大乱子,你身为皇后,怎么能够坐在两仪殿跟大臣谈事了。 韩艺、许敬宗、李义府三人虽然都还未醒悟过来,但是他们是拥武一派,不至于说站出来反对,只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办,即便他们想支持武媚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一个圣人告诉他们女人应该干政,个个都是沉默不语。 武媚娘非常淡定,坐在上面,聆听着他们的说教。 韦思谦他们说得是很爽,但是武媚娘不说话,也没有意思呀,这又不是单口相声,也就停了下来,看着武媚娘,你好歹也给一句话啊。 武媚娘终于开口说道:“卢尚书,我大唐吏治清明,律法完善,全国上下应该没有杀人的案件发生吧?” 卢承庆愣了下,也不知该不该回答。 武媚娘道:“我这个皇后关心一下天下百姓,难道这也有错?还是你这刑部尚书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卢承庆想一想,觉得皇后问问刑狱,关心一下百姓倒不为过,于是道:“回禀皇后,我朝虽吏治清明、律法完善,但每年还是有一些涉及到六杀案件,不过我朝比历朝历代都要少许多。” 武媚娘笑道:“我还以为我朝自建国以来,这慈恩寺民安还是头一回,导致朝中大臣的反应如此的激烈,仿佛这天都要塌下来了,关于此案的奏折是通宵达旦的送到这两仪殿来。”说到此处,她突然拿起桌上的奏折甩了下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这个皇后不简单 啪啪啪! 随着一阵乱响,这奏折落地一地都是。 这武媚娘突然发飙,吓得好几人微微一颤,这李治可都还没有这么威武过。 这哪是皇后干的事,简直就是泼妇啊! “看看你们写得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吧!” 武媚娘面色一冷,目光扫过,威严之势,令两仪殿的温度骤降下来,就连张德胜双腿都有一些打颤,皇后坐在这里,就已经够吓人,她还这么横,完全没法预计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这不可预料的,是最恐怖的。又听武媚娘说道:“这一道道奏折里面充满了勾心斗角,党羽之争,就没有一条是利于国家百姓的。 吐谷浑、西北那么大的事,也未曾见你们这么积极过。你们说我不懂规矩,难道你们就尽到了一个臣子的本分吗?你们身为枢要大臣,职责乃是为君分忧,可是你们为了一己私利,不断给陛下制造各种各样麻烦,简直就是本末倒置,那陛下要你们这些大臣干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全天下这么多命案,其余的命案都是等到审理完之后,最后才让李治审批,看看是否该杀,就这么简单,可这个案件倒好,这才第一日,你们往死里上奏,你们敢拍着胸口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这一番训斥下来,几个大臣是汗如雨下,齐声道:“臣等有罪。” “你们当然有罪。” 武媚娘满面愠色,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令人不敢直视,拍着桌子,指着他们道:“你们以为我想坐在这里,让你们教训么?告诉你们,我才不想来,我这是被你们逼得没有办法了,就是因为你们的勾心斗角,不但令陛下身心交瘁,而且还将陛下气得卧病在床,我这个做个妻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站出来,为我夫君说上一句公道话。” 许敬宗听得大惊失色,怎么又将李治给气病了,忙问道:“陛下——陛下龙体可还安好?” “现在才知道关心陛下的身体,晚了一点吧。”武媚娘哼了一声,似乎还不解气,又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不懂得为君分忧,那不只有我这个做妻子的来为丈夫分忧。” 许敬宗满面尴尬之色,垂首不语。 韦思谦突然站了出来,将芴板放在地下,躬身道:“臣因一己私欲,导致陛下龙体欠安,臣有罪,臣无颜再立足在这朝堂之上。” 这武媚娘一番痛骂下来,尤其是听到李治又病了,他确实感到非常内疚,因为他确实带有一点点私心的。 他这番上奏,主要是因为当初毕正义一案判的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他手下的王义方仗义执言,却被迫辞职,这将他气得够呛,他认为这么下去,御史台将会变得名存实亡,因此他此番是一定要将李义府问罪,至少也得打他几大板,重振御史台的权威,能够威慑百官,而不是一个摆设。 可这事闹得好像是有一些大,眼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他也认为自己似乎激进了一点,没有顾全到大局,他是正人君子,心中坦荡荡,有错就认。 武媚娘冷笑一声,道:“这事情是你们闹出来的,如今又准备撒手不管,你们这大臣当得还真是轻松,难怪天底下那么多人挤破头皮也想来朝中当官。拿起你的芴板,先将此案处理完之后,再去跟陛下请罪吧。” “微臣遵命!” 韦思谦理亏在先,他还能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拿起芴板站到一边去。 不得不说,武媚娘这话说得太绝了,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作为一个皇后来审理此案,而是作为一个妻子来为夫君分忧,我不想出面的,是因为你们这些大臣只知道跟皇帝添麻烦,导致皇帝身体都扛不住了,那我这个妻子为了夫君身体健康,那只能站出来为夫君分忧,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在所不惜。 这么一来的话,你不管是用儒家思想,还是道家思想,你都不能说她有半点错,你还得夸她是全民好妻子,实在是太感人肺腑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奏折的确夹带很多私货。 说得不好听一点,我武媚娘站出来是为他们擦屁股的。 卢承庆他们都是君子,心中有愧,气势锐减,一下子就给武媚娘镇住,而且皇帝抱恙,这事又来得突然,皇后临时出来主持大局,也说得过去,不算是违制。 韩艺、李绩、杜正伦见韦思谦这么刚猛之人,竟然被武媚娘三两下就给制服了,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位皇后的手段,只怕魏征来了,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你们也都坐吧!” 武媚娘目光一扫。 杜正伦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武媚娘道:“关于此案,如今进展到什么地步呢?” 韩艺站出来道:“回禀皇后,民安局正在调查当中。” 武媚娘哼道:“都还在调查当中,你就急着上奏,是何道理?” 韩艺委屈道:“臣没有上奏。” 韦思谦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后,据臣查证,在案件发生后,中书令李义府曾想包庇儿子,利用自己的职权保护李洋逃跑,幸亏民安局早就有所防备,还没有让李洋逃脱。” 武媚娘沉眉道:“李中书,可有此事?” 李义府立刻站出来道:“皇后,臣冤枉啊!臣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事,都是臣的那女婿想报答臣对他的恩情,才做出这傻事。不过孽子犯下恁地大逆不道之事,臣也难辞其咎,还请皇后降罪。” 武媚娘看向韩艺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如实道:“回禀皇后,当时的情况是李中书的女婿驾着李中书的马车,以及带着一些李府的家将护送李洋出城,但这事究竟是不是李中书暗中指示的,目前还在调查之中,臣不敢妄下判断。” 武媚娘又向韦思谦道:“韦中丞,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李中书指示的。” 韦思谦皱了皱眉,道:“臣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李中书参与了此事,但是臣认为李中书的马车和李府家将,足以证明李中书脱不了干系。” 许敬宗道:“韦中丞,凡事都得讲证据,柳元贞是李中书的女婿,李洋是李中书的儿子,他们要动用李中书的马车和家将,应该也不需要得到李中书的点头吧。” “嗯——若仅凭马车与家将想要问罪李中书,的确有些牵强,但是李中书暂时也难以洗脱嫌疑,毕竟这一个是你的女婿,另一个是你的儿子,而且还犯下如此大罪,你确实难逃其咎。”武媚娘道:“这样吧,关于李中书是否涉及利用职权包庇李洋,这本是御史台的职权,那就由韦中丞你去调查,不知韦中丞以为如何。” 韦思谦忙道:“臣定不辱使命。” 武媚娘点点,又道:“李中书你就暂时在家歇着吧,等到此案有了结果再说。” 李义府听得都傻了,他原本看到武媚娘出现,以为又是稳赢版了,但是如今看来,武媚娘完全是针对他去的,将他的交给死对头韦思谦去调查还不说,这边又让他在家闲着。 这是要放弃他的节奏啊! 武媚娘喝了一口茶,斜目一瞥,淡淡道:“李中书有异议吗?” 李义府一怔,言不由衷的小声道:“臣没有异议。” 武媚娘偏头看向他。 李义府道:“臣遵命。” 武媚娘这才收回目光来,又道:“卢尚书。” “臣在。” “关于命案,朝廷一般是如何审理的?” “回禀皇后,经过上回司法改制,一般是由民安局侦查,然后将侦查来的证据、供词交由刑部,刑部经过审查之后,再向大理寺提起诉讼,最后由大理寺审判。” “那就这么办吧!” 武媚娘道:“命案就是命案,以前是如何审理就如何审理,不要因为个别的人,而将整件事变得复杂起来,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于要在这两仪殿来商议,这样的话,不管怎么判都会有失公允,难道百姓家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么?因此我希望你们就当这一桩命案是一起普通的命案,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该如何判就如何判。” “臣等遵命!” 众臣齐声说道。 武媚娘又看向韩艺,道:“韩尚书,听说此事涉及到你们凤飞楼的一名名叫顾倾城的歌妓。” 韩艺点头道:“是的。” 武媚娘道:“那你也不要插手此案,专心处理西北和吐谷浑的事吧。” 韩艺道:“微臣遵命。” 武媚娘目光一扫,道:“关于此案,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臣没有问题了。” 武媚娘点点头,突然看向李绩笑道:“司空,我真是感到非常抱歉,为了这种事,让司空你大半夜得还坐在这里,不能去休息,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卢承庆他们听得无地汗颜,脸都红了。武媚娘摆明就是打在他们的脸,屁大的事,也闹到两仪殿来。 李绩不知该如何回答,受宠若惊道:“蒙皇后关心,老臣真是感激万分。” 武媚娘对于李绩,那真是恨不得供起来,因为李绩就是她的定海神针,虽然李绩支持的是皇帝,也是忠于李治,但要是没有李绩,她还真不一定能够坐上这皇后之位,即便是现在,李绩对她也非常重要,因为李绩还是支持她的,这个政治立场,李绩纵使想改,也是很难去改变的,故此,李绩在当初选择的时候,也是犹豫了许久。 武媚娘又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今日就到此为止。” “臣等告退。” 大臣们是恭恭敬敬的推出两仪殿,这一出殿门,个个都给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已然湿透,就连李绩都吐出一口气来。 以前跟李治在里面谈事,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他们总算是见识到这皇后的另一面。 这位皇后还真是不简单啊! ps:夜舞血之戀童鞋飘红,晚上八点左右加一更。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两个女人一出戏 “许兄,你可有看出什么来?” 出得大殿,这卢承庆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许圉师。 许圉师摇摇头,小声道:“这我也不清楚,皇后一直以来不都是偏向李义府和许敬宗的么,可是她这一回却让韦思谦去调查李义府,解除李义府的职务,又让咱们将慈恩寺一案当成普通案件来调查,就目前的证据而言,若是以普通案件论处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洗脱罪名的。” 卢承庆紧锁眉头道:“咱们这位皇后可真是高深莫测啊!” 抛开那些礼法制度,他也是打心里佩服这位皇后,处理事务,干净利落,并且令众人都心服口服,而且是这么敏感的时期,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 “贤兄,皇——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李义府脸色苍白,声音都在发颤。 许敬宗瞧了他一眼,心中暗想,你也知道怕了。故作轻松的呵呵笑道:“这你就放宽心吧,如果皇后不打算帮你,又怎会亲自出面,并且还让我转告你,让你首先顾好自己,咱们这位皇后的智慧,可比你我要高多了。因此,你得先顾好你自己,哦对了,那事你没有留下把柄吧?韦思谦可不会跟你讲人情的。” 李义府道:“这就还请贤兄放心,元贞那孩子心思慎密,当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并未直接参与,决计不会追查到我头上来。只可惜!”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如今他算是尝到了民安局的厉害,这要是以前,百分之一万就跑了。 许敬宗听得稍稍松了口气,道:“贤弟,你也别怪我说你几句,你家里接连出事,闹得陛下都不得安宁,要再怎么下去,迟早会酿成大祸的。” “这我也不想啊。”李义府眉头紧锁,又道:“不过这事我看不简单,犬子虽然有些任性,但也不至于会拿刀行凶,这里面定有猫腻。”说着他余光往后面一瞥。 许敬宗余光往后一看,心里也在嘀咕,其实他心里并不认为这事跟韩艺有关系,因为韩艺要对付李义府,前面有很多机会,当时落井下石,还轻松许多,犯不着用自己人去创造一个机会,这操作起来更加麻烦一些,但偏偏这事是因为凤飞楼的顾倾城而起,这难道真是巧合吗?嘴上却道:“这事我看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也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所为,你也得忍着,你可知道,就连裴家都没有怎么去刁难顾倾城,显然他们也忌惮同时与你和他作对,你可也不要犯这种错误。” “但愿跟他没有关系,否则的话,我跟他没完。”李义府咬着牙槽道。 他这回可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连自己的儿子、女婿都给搭进去了,可比毕正义一案对他的伤害,要大得多啊! 许敬宗瞧了他一眼,并未做声,他希望李义府与韩艺爆发更大的矛盾,只不过不能在这事上面。又是叮嘱道:“贤弟,如今皇后出来主持大局,既然如今皇后让你在家闲着,那你就别管了,让你得人不要轻举妄动,可不要再掀起更大的风波了。” 李义府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 “这女人还真是惹不起啊!”慢悠悠走在后面的李绩不免感慨道。 一旁的韩艺也点头道:“皇后的手段还真是厉害。” “谁说皇后呢?” “那不知司空说得是?” “老夫说得是你们北巷的顾倾城。” “啊?” 韩艺一脸错愕的看着李绩。 李绩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 韩艺一怔,苦笑道:“司空不会认为这事跟我有关系吧?” 李绩道:“老夫倒没这么说。”他也只是觉得这事太巧合了。 韩艺摇摇头,也不打算解释,这需要解释么,不说他是什么宰相,他的性格就注定他做不出这种事来,况且李义府跟他的恩怨还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当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顾倾城自导自演的,韩艺都是后知后觉,但是韩艺也理解他们的怀疑,试问谁想得到一个歌妓敢将朝中这么多有权有势的大臣玩弄于股掌之间,很自然的就想到韩艺了。 不过韩艺并不在意,他的要求非常简单,不要惹我就行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那才是他最关心的,相比起来,这狗咬狗的事他都不屑一顾 . 两仪殿内。 等到他们这些大臣相继离开后,一直躲在殿后面的李治才走出来,他哈哈笑道:“皇后方才真是好威风啊!” 武媚娘气势一敛,羞道:“陛下可莫要笑话臣妾了。” 李治走了过来,往塌上一坐,道:“朕绝无笑话之意,方才朕听得是畅快之际,差点都没有为你拍手叫好。” 他真的很爽,就应该这么训斥这些个大臣,真是太嚣张了。 武媚娘螓首轻摇,一手突然握住李治的手。李治顿时惊呼道:“你得手。”他只觉武媚娘的手冷若冰快,而且已经湿透了,要知道如今正正值夏日。 武媚娘苦笑道:“不瞒陛下,臣妾心里方才也都很害怕的,好在有陛下在后面,臣妾才没有狼狈而逃。” 说到这里,她幽幽一叹,道:“其实臣妾本以为这事应该不难,故此才敢请求陛下让臣妾来处理这事,可是当臣妾坐在这里的时候,才能够体会陛下的难处,臣妾能够这么说,那是因为臣妾不需要天天跟他们打交道,可是陛下不同,陛下天天都得与他们见面,倘若关系闹得太僵,只怕会耽误正事,得不偿失。” 知己啊! 作为君主,最难处理的还真是这人情之事,这君臣关系,臣与臣的关系,这是君主最难的题目。更加要命的是,李治的性格又偏软,处理这种事,是他最为头疼的,因为这并未伤害到他根本利益,反倒是如果打破这平衡局面,会伤及到他的利益…… 刚好武媚娘在处理这档子事,那是非常的果敢,从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他们这对夫妻确实可以很好的互补,真是天作之合。 李治原本还有一些后悔,让武媚娘出面,他也害怕韦思谦他们会抨击自己,让皇后干政,可如今见武媚娘干得挺不错,于是有心将此事就交给武媚娘来处理,笑道:“既然皇后明白朕的难处,那皇后可愿为朕分担一些。” 武媚娘嗔道:“陛下可是在跟臣妾见外?”但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李治闻言不禁哈哈一笑 . “从现在开始,收起你那些小聪明,不要再徒增是非了,否则的话,你将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韩艺连夜回到北巷,直接来到顾倾城的屋内。 顾倾城惊道:“出什么事呢?” 韩艺道:“又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这个女人比你强大多了,也许你那一套对于男人好使,但是对于女人而言,你那一套可就行不通了。” 顾倾城好奇道:“谁?” “当今皇后!” 顾倾城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原本这事最大的赢家,乃是顾倾城,她凭借此事,完成了她想要完成的一切目的,可以说是一劳永逸,真是绝得不能再绝了。可是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如今真正的大赢家是武媚娘,其实这两者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因为这件事令武媚娘终于从后宫来到了台上。别小看武媚娘只是往两仪殿一坐,但是从政治层面来说,她可是往前跨越了一大步,而且非常轻松,就连她恐怕都没法预计得到 . 翌日。 太尉府。 “你说什么?皇后亲自出面处理此事?”饶是长孙无忌听闻此事后,不禁也是大惊失色的看着刚刚到来的高履行。 高履行点了点头道:“昨夜其实是皇后在两仪殿接见了枢要大臣。” “这如何可能,皇后怎能干政,难道就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吗?” “韦思谦倒是被站出来了,可惜差点被皇后训得引咎辞职。” 长孙无忌听得一脸错愕。 高履行又将昨夜之事详细的告知了长孙无忌。 既然你皇后正式出面接管此事,那肯定是瞒不到的,第二日大家就都知道了。 长孙无忌听后,呆愣不语,鉴于目前的局势,再加上李治的身体情况,皇后这时候站出来,你还真不能说她什么,可问题是,有几个皇后敢这么站出来,可见这位皇后是胆识过人,不禁感慨道:“好厉害得女人,还厉害的手段啊!” 高履行点点头道:“皇后让李义府避嫌,又让韦思谦他们秉公处理,看似大公无私,但实则是出来灭火的,此事爆发的太快,太突然了,而且引起了满朝文武的不满,只要处理得稍有不当之处,就立刻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于将矛头直指向她,然而在这事上面发生冲突,显然对于她是极为不利的。可如今一来,只怕裴家也只能在家静候审判结果,但是她敢在如此敏感的时刻站出来,足见她非同一般。” “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长孙无忌缓缓坐了下来,道:“其实在此案发生不久,唐临就来找过老夫。” 高履行道:“他希望兄长你能够出山。”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不过老夫没有答应,因为这说到底不是李义府杀人,而是他的儿子,又是为了女人,要平息这一场争斗,只需舍弃李洋就可以了,除非李义府跳出来保护李洋,此案才会有看头。换而言之,如果皇后出来,是打算跟我们决战,这反而说得过去,反正大家都没有退路了。可是如今看来,她又像是打算放弃李洋,平息众怒,不希望将此事闹大,既然如此的话,她就犯不着亲自出面,这皇后干政,可是要冒极大风险,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对她造成非常大的打击。” 高履行眉头一皱道:“太尉的意思是,皇后是另有所图。”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这我也说不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的野心,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大得*******s:三更送到。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存在即合理 不管武媚娘是不是另有若图,但是她这一回临危受命,确实有很多地方都值得大家称道。 至少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是将那些蠢蠢欲动给平息下去了。 不管裴家,还是整个关陇集团都没有理由再闹下去,按理来说,这事本就不应该闹到两仪殿去了,而如今的话,上面已经下命严查此案,并且暂时解除李义府的职权,一切都照规矩来,而且还让韦思谦去调查李义府,真的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不管是谁杀了人,那都应该按规矩办事,未必你裴家的儿子就特殊一些? 故此,这一夜之间,朝野上下立刻就都平静了下来,连一道关于此案的奏章都没有了。 但是皇后突然站出来,还是令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不过确实宫中有消息传出,慈恩寺一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御医的确去了两仪殿,证明武媚娘并没有骗人,确实皇帝因为此案气得身体有些不适。在这种情况下,皇后出来主持大局,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反倒是有不少中立或者说有着抱负的大臣都认为皇后处理得非常妥当,非常好,至少没有引发更大的斗争,如今唐王朝正在扩张时期,主要国运在上升,什么都顺风顺水,四海升平,这时候过多的内耗,对于国家不利,这时候就应该将精力放在国事上面。 因此也可以说武媚娘首次登台,就立刻赢得一些大臣的支持。 其实要说起来,李治也帮了不少忙,因为毕正义一案,李治处理的就有一些优柔寡断,导致愈演愈烈,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要不是李治突然头疼,估计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其实当时一开始李治就下定决心包庇李义府,直接说将淳氏赐给李义府,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结果弄到最后还得包庇李义府,灰头土脸的,相比较之下,皇后似乎处理的更好一些,即便李治也承认这一点 民安局。 “这上面已经交代下来了,将慈恩寺一案当做成普通的命案,秉公处理就可以了。”韩艺一早来到民安局,他之所以这么赶,也是想早点置身事外,他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屁事上面,还不如回家带孩子去。 程处亮惊讶道:“秉公处理?” 韩艺用力的点了下头,非常肯定道:“秉公处理,不要再发挥你们的想象力,这就是一桩普通的命案。” 长孙延道:“那关于柳元贞包庇李洋一案呢?” 韩艺道:“也秉公处理,只不过,御史台会介入调查李义府是否参与了此案,至于柳元贞的话,虽然他也是官员,但是毕竟是咱们民安局捉拿归案的,如果移交给御史台,那反而会落下口舌,说咱们民安局没有职权捉拿柳元贞,因此柳元贞一案也归我们管,只不过在这方面咱们得配合御史台的调查。” 程处亮大咧咧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就怕上面说得不清不楚,弄得咱们也得瞻前顾后。” 韩艺哼道:“也就你喜欢瞻前顾后,我真不知道你都瞻一些什么东西。” 韦待价突然道:“听闻昨夜是皇后亲自出面。” “哇!你们消息挺灵通的呀!” “都知道了!” 长孙延呵呵道。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昨夜的确是皇后亲自出面的,这得多亏我们这些当臣子的,气得陛下够呛,导致皇后非常愤怒,这才出面教训我们,早知这样的话,当晚就让总警司去。” 程处亮他们相觑一眼,觉得这事还不要再问了,省得麻烦,这跟他们没有关系,是宰相与皇帝之间的事。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道:“行了,我的任务就已经全部完成了,上面已经吩咐下来,让我不要再参与此事,毕竟顾倾城是凤飞楼的人,此案未结束之前,你们就别来找我,我得去处理那边的事。” 程处亮没好气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说得好像我们求你留下来似得,你大半月都难得来一趟,民安局的事都谁在处理。” “哇靠!我说总警司,要论过河拆桥的本事,你要称第二,可就没有人称第一了。”韩艺竖起大拇指道。 忽闻门外响起一阵叫嚷声。 “少风,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让开,你们给我让开,我要杀了那畜生。” . 程处亮愣了下,道:“差点忘记咱们民安局还有一人也需要避嫌。” 韩艺赶紧站起身来,道:“我先闪了。” “等等下!”李思文忙站起身来,拦在他身前,呵呵道:“这事就你擅长处理,我知道你很忙,但也不耽误这点功夫了。” 韩艺看向程处亮,呵呵道:“总警司在,你找他去啊。” 李思文赶紧给程处亮使着眼色。 程处亮最厉害的那就是能屈能伸,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嘿嘿道:“韩艺,你堂堂宰相就别跟我这莽夫一般见识,走走走,咱们一块去看看。” 韩艺好气好笑道:“总警司,你这脸还变得真快啊!” “哈哈——!”程处亮唯有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里嘀咕道,那小子来的未免也太是时候了。 来到外面,只见一群皇家警察将裴少风团团围住,硬是不让他去拘留房那边。 “放开他!” 韩艺突然开口道。 那些皇家警察回头看向韩艺,不禁愣了愣。 韩艺头一扬,再度道:“放开他,这是命令。” 那些皇家警察这才让开。 裴少风立刻往后面冲去,韩艺视若不见,朝着那些皇家警察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与裴少风也算是同窗,将来他爹无子送终,你们就代替他去送一送吧。” 程处亮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裴少风听罢,突然收住脚步,皱着眉头看着韩艺,双目充满了愤怒和泪水。 韩艺回头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到办公室来。” 说罢,他就转身往自己那狭隘的办公室走去。 过得好半响,裴少风愤怒的一跺脚,但还是跟了过去。 他来办公室的时候,韩艺正拿着抹布擦着桌子,“坐吧!” 裴少风却是一动不动。 韩艺也没有勉强他,稍微擦了擦,将抹布扔到一旁,坐了下来,道:“关于你哥的事,我也感到——!” “内疚吗?”裴少风抢先道。 韩艺愣了下,呵呵一笑道:“我为什么感到内疚,难道你是指顾倾城么?你说这话的时候,你不觉得好笑吗?你应该了解你哥,是顾倾城勾引他,还是他缠着顾倾城,这你应该清楚,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包括顾倾城在内,但是不想也发生了,你要勇敢的面对,而不是跟一个懦夫一样,在这里博取大家的同情。说真的,看到你这样子,我真的非常失望,在皇家训练营的时候,我就曾告诉过你们,律法就是皇家警察的武器、信仰、原则,一切。你身为皇家警察都不相信律法,你教别人如何信服。” 裴少风哼道:“律法只是对于百姓有用,对于你们这些大臣就如同狗屁一般。” 韩艺笑道:“如同狗屁一般的律法,都能将李洋囚禁如此,你们家未必能够去李府将人给抢出来?那岂不是说你们裴家连狗屁都不如。” 裴少风双手猛地拍向桌面,砰地一声巨响,睁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韩艺。 “如果不是念在你哥去世了,你已经被民安局开除了。”韩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想怎样?” 裴少风咬牙切齿道:“我要为我哥报仇。” 韩艺道:“那你去啊,我又没有拦着你。” 裴少风突然双拳紧握,浑身都颤抖起来。 “你去得结果无非就是两种,一种你没有杀了李洋,反而自己被关了起来。还有一种,就是你杀了李洋,但是也得偿命,等于李洋一个人换了你们两兄弟,你们裴家的人还真是高贵啊!” 裴家眼睑低垂,眉宇间透着挣扎。 韩艺见也差不多了,于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换我的话,我可能比你更加愤怒,更加难过,但是如果你真想为你哥报仇,你就应该不要再生是非,扰乱民安局调查此案,你这不是帮你哥报仇,而是要帮助凶手脱罪。” “风儿!风儿!” 忽闻外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哭喊声。 “娘!” 裴少风一怔。 韩艺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帮着你哥好好孝敬你娘吧,不要让她再经历这种痛苦了,这种痛苦是你无法体会到的。”说着,他就往门外走去。 “等下!” 裴少风突然回过身来,躬身一揖,道:“恳请特派使能够还我哥一个公道。” 韩艺笑道:“别说我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我有,我也不能帮你,因为顾倾城的关系,我得避嫌。不过我很诧异,在这民安局里面,你最相信的竟然是我,我以为你最信任的是外面那些皇家警察,毕竟你们在训练营是相互扶持,信任彼此,共同进退,直到今日。” 裴少风一愣,是呀,我应该要相信他们的。再一抬头,韩艺已经走了出去 在东郊外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宅院,周边道路平坦,四通八达,这就是昭仪学院的报名地点,因为城内是是一个个坊,不管设到哪个坊,这会打扰到周边的邻居,而昭仪学院又在上课,韩艺索性就设置在郊外。 “小人参见韩尚书。” “哇!” 韩艺站在门口,往里面瞧了瞧,惊愕道:“我这是不是走错地方呢?” 那管事的人更是一脸懵逼。 韩艺看着他,道:“怎么——怎么连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没有人来报名,不对呀,我听说很多人都想来报名啊!” 那管事忙道:“回韩尚书的话,起初是有很多人来,门槛都让他们给踩破了,可这两日突然一下子就没有人来。” “是吗?” “嗯。自从慈恩寺那案子发生之后,来得人就少了很多。”那管事的小心翼翼道。 韩艺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来这里报名的都是以贵族为主,慈恩寺一案,几乎引起整个关中贵族的愤怒,谁还有心思来这里报名。 你妹的李义府,尽让抢我的头条,真是岂有此理!韩艺苦笑一声,又道:“副院长在不来?” “副院长在屋内坐着了。” “行!你忙去吧。” “遵命。” 在院长办公室内,王义方独自坐在案桌前发愣。 忽闻一阵“咚咚咚”响声,他猛然惊醒,抬头一看,只见韩艺站在他面前,急忙起身,行礼道:“在下见过韩尚书。”说着,他又好奇道:“韩尚书何时来的?” “有一会儿了!只不过你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韩艺随手拿起桌上的名册,一边看,一边问道:“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王义方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未做声。 “是慈恩寺一案吧。”韩艺看着资料说道。 王义方抬目一瞧韩艺,嗯了一声。 “就知道你对毕正义一案还耿耿于怀。”韩艺笑道。 王义方道:“不是在下对此事耿耿于怀,而是这本就不公平,要是当初陛下。” 韩艺呵呵道:“要是当初陛下听了你的,今日之事就不可能发生,不知我说的对吗?” 王义方点了点头。 韩艺听得一笑。 王义方道:“不知韩尚书有何高见,还望赐教。” 韩艺呵呵道:“高见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我认为即便当初听了你的,这事也可能会发生,自古以来贤臣这么多,咱们远得不说,你与魏公相比,谁更正直。” 王义方忙道:“在下怎敢与魏公相提并论。” “如果照你那种说法,在经过魏公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臣治理之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可事实呢?这种事依然还在继续发生,这说明什么?”韩艺终于抬起头来,看向王义方。 王义方皱眉思忖半响,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这说明任凭个人再强大,也无法阻止这类事继续发生,毕竟孔圣人都没有让鲁国变得强大起来,你王义方未必能够令黄河之水变得清澈透底。其实完全阻止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减少,如何减少?这需要一套完善的制度,这需要一大群贤能之士,一个魏征做不到,但是一万个魏征可就说不定了。” 王义方摇头道:“像魏公那样的贤臣,只怕难以再出现第二个了。” “谁说的?” 韩艺扬了扬手中的名册,道:“说不定你上面的人就可能成为第二个,第三个魏征。” 王义方听得一愣。 韩艺笑道:“你现在干得事,可比你当初在大殿上嚷嚷那几嗓子有意义多了,就算让你那一嗓子嚷成功了,你最多也就是替一个人伸张了正义,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这其实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王义方摇头道:“请恕在下不敢苟同,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自顾多少朝代都是亡于奸臣手中。” 韩艺道:“那我问你,为什么赵高没有出现在汉武帝时期,为什么董卓没有出现在隋文帝时期,为什么李义府没有在贞观时期当上中书令呢?” 王义方愣住了。 韩艺笑道:“因为存在即合理,他们的存在,自然有他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不是横空出世,也不是说毫无根据,就算让你打倒一个李义府,自然会有下一个李义府补上,因为这个价值和意义不会随着李义府的倒下而飞灰湮灭,他还是会继续存在下去,除非你能够令他们的价值变得毫无意义,那么李义府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了。” 王义方皱眉凝思起来,韩艺这一番话,的确改变他原先固有的思维,在他们看来,奸臣才是祸乱之根本,但是为什么奸臣会出现在某个特定的时期呢? “也真是造化弄人啊!”韩艺苦笑一声道:“你是想管,却没权管,而我是不想管,却偏要将我牵扯其中,相比起那事来,我更宁愿处理这里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做事,可能影响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甚至于一个时代。你读得是圣贤书,应该知道孔圣人最伟大之处,不是他姓孔,而是他从事了教育工作,如果他当了宰相,哪怕鲁国最后雄霸天下,他最多最多也就是如管仲、房玄龄一样的贤臣,与圣人可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韩艺将名册放在他面前,正色道:“你这担子可是不轻,相比较起来,你那个什么御史,什么李义府,都不值一提,你必须得全心投入进去,其余的事就不要去多想了,那都是一些毫无意义之事。” 王义方听罢,不禁自惭形秽,自己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而韩艺不过才二十来岁,当下拱手一礼,神色恭敬道:“多谢韩尚书赐教,此番话,在下定当永远铭记于心。” ps:求打赏,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先捧上天再说 慈恩寺一案,虽然震惊长安,但是对于韩艺而言,却仿佛春风过耳不萦怀,他又再继续他的工作,游走在昭仪学院、兵部、贤者六院,全身心得投入到工作当中。 其实也不是他并不关心这事,在最初的时候,他也有一些紧张,他也在关注局势的发展,万一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于出现关陇集团与武媚娘的最后决战,那他必定会卷入其中,至于李义府跟裴家狗咬狗,那他真的无心参与,这在他看来,毫无意义,他真的宁愿拿这时间去研究一下教材。 随着武媚娘出现在两仪殿,他就知道这没他什么事了,因为他知道这对于武媚娘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这已经不是一桩简简单单的命案,也不是一场政治斗争,而是一场历史性的政治秀,是完完全全属于武媚娘的,究竟这一出秀该如何进行下去,全凭武媚娘一个人的意志。 既然武媚娘让他避嫌,那他自然更加不会再关心这事。 至于结果是什么,对于韩艺而言,已经不再重要,因为这场秀所剩余得利益,全都是属于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武媚娘,要是弄砸了,那也是武媚娘自己去承受,他也帮不了忙,你要没有这能耐,就别揽这瓷器活。 在曲江池西南角的有着一座园林,这座园林本是属于元家的,只不过如今被韩艺给借来,他借这一座园林的目的,就是为了集训那些要去西北做官的官员。 “韩小哥,这事其实也不急于这一两日,我知道你凤飞楼最近了出了不少事,你先将那事处理好,再来处理这事也不迟呀!”张大象说着,又向一旁的郑善行道:“郑主事,你说是么?” 郑善行笑了笑,没有做声。 韩艺呵呵道:“张侍郎,这里就咱们三人,你犯不着拐弯抹角,你不就是想打听一下慈恩寺一案么。” 张大象讪讪一笑。 “关于那事,我得避嫌,而且——!”韩艺突然看向张大象,“而且相比起我那刚出生的儿子,慈恩寺一案算得了什么,你明白吗?” 张大象眨了下眼,似乎不太明白。 韩艺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家照顾我的儿子,而不是跟你在这里谈八卦,如果我儿子知道的话,他长大后会怪我的。” 张大象尴尬一笑,不再多言了,这要还不知趣,那他这户部侍郎也别当算了。 过的一会儿,一个小吏走了进来,道:“启禀尚书,那些官员已经来齐了。” “张侍郎,我们现在真没有空去关心其他人,要真说起来,我们才是需要关心的人啊!” 说完,韩艺就走了出去。 张大象莫名得被韩艺给讽刺了一番,心里相当郁闷,等到韩艺走出去后,他朝着郑善行小声道:“善行,韩小哥今儿怎么呢?板着得脸,难道是因为顾倾城的事?” 郑善行笑道:“你应该知道他刚刚从贤者六院赶过来。” 张大象道:“那又如何?” 郑善行道:“他如今可是长安最忙碌的人,而他选择同时展开这么多计划,无非是早点忙完,谁要在这时候跟他谈其它的事,他心里能舒服吗?” 张大象道:“我谈得其它的事,慈恩寺一案,闹得满城风雨,街上谁不谈论这事。” 郑善行呵呵道:“可咱们不在街上,而是在这花了不少钱租借来的园林里面,你可别忘记,韩小哥还是一个商人,这事在哪里不可以谈。”说完,他也走了出去。 “难道连说句闲话的功夫都没有?” 张大象自言自语一番,摇晃着脑袋走了出去。他作为一个政客,怎么可能不关注这事,这是人之常情呀,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事对于韩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西北计划,才是他最为看重的一点。 来带前院,只见空地站着好几十号人,清一色的青袍,说明这些官员都是五品以下,他们就是第一批要派去西北的官员。 “下官参见韩尚书。” 等到韩艺出现后,这几十号人齐齐拱手向韩艺行礼。 “免礼!” 韩艺一目扫去,看样貌都是二三十岁,个个是精神抖擞,当然,这里面最年轻的还是他,只能说他的年纪与他的官职实在是太不符合。韩艺径直走上前去,行走在他们中间,打量着这些官员。 他一语不发,这些人脸上都有一些忐忑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韩艺突然停在一个年轻人身旁,问道。 那年轻人忙道:“下官韦怀山。” “京兆韦家?” “是。” 韩艺点点头,又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你又叫什么名字?” “杜安。” “京兆杜氏?” “是。” “你呢?” “下官名叫郭秀,出身京兆郭氏。” “嗯!” 韩艺点点头,又问了十几人,无一例外都是出身关中大家族。问罢,他呵呵笑道:“都是出身大家族啊!” 众人都忍不住面露傲气。 “你们知不知道,当我跟陛下推荐你们去西北的时候,其实有很多人是反对的。那些人认为你们年纪又轻,没有什么经验,而且都是出身大家族,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吃过什么苦,去了西北,估计没几天就吵着要回来。”说到这里,韩艺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他们反对的理由,恰恰是我派你们去的理由。” 一众官员都好奇的看着韩艺,他们也知道,这是他们的缺点。 “我可不是在忽悠你们,在这事上面忽悠你们,就是在给我自己挖坟墓,我可没有这么傻!” 韩艺一笑,道:“你们年轻,没有经验,但是我也不需要你们有经验,因为在中原为官的经验,对于你们在西北的上任,非但没有帮助,反而会拖你们的后腿,这个我今后会跟你们提到的。至于你们的出身,可以这么说,我还就是看重你们的出身。但是你们也不要误会,我不是羡慕你们的出身。呃这圣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你们说这段话对吗?” 开头那句“圣人云”,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都说是圣人说得,那我们能说错吗?众人纷纷点头。 “可是我认为这话得具体分析。”韩艺道:“我小时候家境不好,你们应该也知道,因此当我赚了钱,我想的是什么,珍馐美味,美女,大房子,马车,我要说我当时念及着是天下苍生,那我还是一个人吗?” “噗!” “噗噗!” 大家都是年轻人,性子还未稳,不少人当即就笑出声来。 “别笑,这是人性。” 韩艺道:“没有哪个乞丐翻身之后,会第一时间想着拯救天下苍生,除非他脑子有病,乞丐渴望的是什么,一顿饱饭,他做得第一件事一定是大吃大喝,不会去想着拯救世界,孟子这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其实就是针对你们这些人的,不是针对乞丐的。 你们享受过锦衣玉食,甚至于都已经厌倦了,你们不会对这个有什么期待了,当你们手中有权力的时候,你们想得是如何利用这权力一展抱负,而不是先满足自己儿时的梦想,吃一顿烤鹅。一个饿肚子的人,他得梦想一定是烤鹅,而只有吃饱喝足的人,他们才会有更远大的抱负,你们显然是后者。至少去西北,不会比待在长安更舒服,这是一定的,但你还是愿意去,这足以证明我得这一番话了。” 说得忒也好了! 大家脸都红了。 又听韩艺说道:“这只是其一,还有非常关键的一点,就是你们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你们读过圣贤书,你们有着极强的原则性,你们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你们有着刚毅的品格,你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液,你有着对于荣耀的渴望。” 好过分啊! 个个的脸都已经红透了。 张大象一脸懵逼,他原以为韩艺让他们来,是教育他们,叮嘱他们,每个上司都是这么对下属的呀,哪有像你这样的,都快将他们吹上天了。 “说真的,我与你们不太熟,对你们的了解,都是来自于一些资料,但是仅凭这些资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成功的。”韩艺笑道:“也许你们会遇到许多挫折,但是我知道你们绝不会允许自己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回到长安,这就是我选择你们的原因。你们说,我说得对吗?” 我们初出茅庐,你就被捧得好像马上就要流芳百世似得,再没羞没躁也不好意思说啊! 大家垂首不语,你夸得过分了一点。 “在这里不需要谦虚,要得是自信。”韩艺快步走向台阶上,背对他们说道:“一个不想当宰相的官员,绝不是一个好官员。你们起点这么高,我认为你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出将入相,如果你们说自己没有这个想法,那不是谦虚,而是虚伪,亦或者是无能。”说话间,他来到台上,转过身来,“大声告诉我,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出将入相!” 话都说到这个层面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韩艺微微一笑,道:“而去西北便是你们迈向梦想的第一步,我唯一可以向你们保证的是,当你们成功的从西北归来,就足以证明你有出将入相的资格了。这甚至可以说是一步登天,那么可想而知这一步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未来一个月,你们将会在这里学习,我们会将一些预计到的困难讲解给你们听。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了,等会会有人带你们去自己的房间,一刻钟后,来这里集合。” 众人行礼之后,便跟着下人离开了,但是个个脸上都充满了激情、信心。其实他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的,突然去西北,自己又这么年轻,能不能行,可是经韩艺这么一说,他们都觉得自己太优秀,完全没有问题。 郑善行、张大象这才走上前来,郑善行是笑而不语,他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张大象却是纳闷道:“韩小哥,你这么说,只会让助长他们骄傲的心理。” 韩艺道:“骄傲有什么不好,如果有人拿着一块铜币在我面前骄傲的说比我有钱,你是认为这是一个什么人?” 张大象愣了愣。 韩艺道:“我就是要让他们骄傲,因为骄傲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郑善行呵呵一笑,突然道:“哦,你知不知道,南下的船队已经抵达洛阳了,过不了几日,便可到长安!” “这我还真没有听说。”韩艺道:“这洛阳可是你们山东集团的驻扎地,你是不是要去一趟?” 郑善行道:“我原本打算去的,可是你这里故此,我让徐九代我去了。” 韩艺低声道:“你可一定不能离开户部啊!” 郑善行闻言哈哈一笑。 韩艺道:“关于棉花的事——!” 郑善行手一抬,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元家的纺织作坊都扩大了那么多,难道我还不知晓么,我也跟元哲也谈过了,这样也挺好的,自由之美凭借的还是衣服,而不是布匹。” 韩艺耸耸肩道:“你能够这么想,那真是太好了。” 张大象凑了过来,道:“二位,咱们三个中,你们都有买卖,而我。” 韩艺道:“张侍郎,你可是户部的顶梁柱,你要也去做买卖了,那户部咋办?” 张大象笑呵呵道:“正是因为我是户部侍郎,我才想跟韩尚书你学习,不拿朝廷俸禄,给财政添忧啊!” “哇!这你也说得出口?”韩艺道:“行,我卖自由之美一成份子给你。” “当真?” “骗你干什么!” “多少钱?” “一万贯。” 张大象眨了眨眼,幽怨的看着韩艺。 郑善行哈哈道:“韩尚书,这事你可做得不妥,这不是逼张侍郎贪污么。” 张大象眼中一亮,道:“这西北计划用钱的地方可是不少啊!” “哎哎哎!” 韩艺急忙道:“你们可别想威胁我,我只是说笑的,自由之美如今前景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舍得卖。”说着,他又向张大象道:“张侍郎,我其实没有资格反对你做买卖,只不过我们跟郑主事,那都是之前就在做了,你不同,你可是官宦世家出身,如果你这个户部侍郎都去做买卖,那人家也都会效仿的,这不好。” 张大象哈哈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其实对买卖不感兴趣。” “哇!你吓死我了!”韩艺赶紧拍拍胸脯。 张大象笑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最近不说高门大姓得子弟都开始做买卖了。” 韩艺呵呵道:“这不就是我们的职责么,让百姓的生活更好,贵族也是百姓呀,自己赚钱,那算不得什么本事,帮别人赚钱,这才是最厉害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各有各的算盘 其实韩艺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讲,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与自己的年龄相当,与长孙无忌的年龄差距甚大,他用长孙无忌的人是没有办法,他当初豪赌关陇集团,就是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充沛人力支持,但是他怎么会甘心于自己手下的人都向着长孙无忌,因此跟这些人建立起信任、友谊,甚至于上下级关系,对于韩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这一次集训跟皇家训练营不同,皇家警察是真的为百姓准备的,听不听韩艺的,韩艺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谨守原则就可以了,但是这些人,韩艺可得笼络住他们,跟他们打好关系,故此他并未没有跟训练营一样,先将他们给损一遍,而是好言相待,这也是此番集训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人才是西北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韩艺设想的再好,做不好都是百搭,能否成功还得看这些人。 而商人条例与中原制度是有很多的不同,韩艺必须得给他们一个月的集训,他可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他们的天赋上面。 因此这两日,韩艺一直待在这里,跟他们一起讨论,因为大家都很年轻,很快便熟络了。 御史台! “李中书,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韦思谦亲自送李义府来到门前,微微拱手道。 “没事,如今我闲得很,韦中丞若有需要李某人帮忙之处,尽管派人来通传一声,李某人随传随到。”李义府微微笑道,眼中却透露出挑衅的光芒。 韦思谦又拱手道:“李中书如此配合,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好说!” 李义府笑道:“要是没有什么事,李某人就先告辞了。” “慢走!” 李义府刚上得马车,韦思谦笑意一敛,眉头紧锁。 正当他准备转身回去时,门外走来一人,约莫三十来岁,此人名叫皇甫无忧,官居侍御史,是韦思谦提拔上来的。韦思谦见得此人,立刻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皇甫无忧摇头道:“那柳元贞还真是狡猾,供词是滴水不漏,与中丞料想得都还有一些出入,他说当时并不知道李洋杀了人,李洋只是告诉他伤了人,让他赶紧护送自己出城,而他是为了报答李义府的恩情,才答应护送李洋出门,而那李福也只说自己是听从了柳元贞的命令,没有见过李义府。” 韦思谦听得不禁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皇甫无忧早就料到韦思谦这边收获肯定也小,柳元贞都说得那么滴水不漏,李义府就更加不用说,不禁啧了一声,“其实这种案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的,可从未说要找什么确实证据,这事摆明跟李义府有关,这么大的事,柳元贞怎敢擅自做主,一定先通知李义府,李义府怎么可能当时还在午睡,这要是以前的话,就凭李义府的马车以及李福等一干家将,就足以将李义府定罪了。” “话虽如此,但是皇后要咱们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也没有错。”韦思谦道。 皇甫无忧道:“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韦思谦眯了眯眼,道:“你明日带一些人上李府,盘查李义府家中的每一个人,包括他的夫人、妾侍,女儿,一个都不能漏。” 皇甫无忧吞咽一口,这是抄家的节奏呀!道:“中丞,这——这是不是过了一点?李义府好歹还是中书令,万一咱们要是没有查到证据!” 韦思谦道:“查不到又怎样,他李义府嚣张跋扈,毕正义一案令我御史台颜面扫地,成为百官口中的笑料,若是御史台连威慑百官的作用都没有了,那还不如拆了,我这回非得灭灭他的威风。你多带一些人,大张旗鼓的去查。” 皇甫无忧道:“可若他不准呢?” 韦思谦道:“那就跟他闹,闹得越大越好,不过我想他没有这个胆量。” 说到这里,他忽然目光往旁一瞥,咳了一声道:“进屋说吧。” 皇甫无忧先是一愣,随即偏头一看,只见崔戢刃站在廊道的转角处,愣了下,才稍稍点头示意。 崔戢刃突然道:“韦中丞,请留步。” 韦思谦停了下来,道:“有事吗?” 崔戢刃走上前来,拱手道:“下官家里出了一点事,想请假几日。” 韦思谦都没有片刻犹豫,就点头道:“行!” “多谢,下官告退了。” “嗯!” 韦思谦轻轻点了一下头,就径直离开了。 皇甫无忧急忙跟了过去。 来到屋内,皇甫无忧小心翼翼的问道:“韦中丞,你还在生崔戢刃的气?” 韦思谦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皇甫无忧道:“当——当然是毕正义一案啊!” “毕正义一案?”韦思谦呵呵一笑,道:“王义方倒是没有听他的劝,可结果如何?毕正义一案要是没有他的话,咱们御史台可能会损失惨重啊!” 皇甫无忧听得一愣,道:“那中丞你为何对不搭理崔戢刃。” 韦思谦呵呵笑着,没有回答 . 御花园! 武媚娘与杨氏漫步在芳香的御花园中,今日的武媚娘脸上散发着光彩,真得是用眼睛都能够看出来,令周边百花暗淡。 “女儿,我听说民安局、刑部都在加紧调查慈恩寺一案,这么查下去,李洋的情况只怕不妙啊!”杨氏忧心忡忡道。 武媚娘笑道:“母亲难道有办法?” 杨氏道:“我可没有办法,只是你当初让李义府安心,不就是暗示你有办法救出李洋么,而如今你又接管了此事,这么下去的话,你会骑虎难下的。” 武媚娘轻轻一笑。 杨氏道:“难道你早就想到办法呢?” “要救李洋,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是强行要救李洋,于我不利,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武媚娘轻描淡写的笑道:“李义府可是有三个儿子,为了顾全大局,就算失去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杨氏微微皱眉,道:“李洋那是咎由自取,不过,既然如此的话,你当初就不要跟李义府那么说。” 武媚娘道:“如果我不那样说的话,只怕李义府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这才会令我更加为难的。”言下之意,目前李义府对她还非常重要,但是李洋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杨氏道:“可你若不救李洋,这李义府肯定会认为你欺骗了他,这会让他心怀怨气的。” 武媚娘螓首轻摇道:“可不是我要李洋死,是关中贵族不肯放过李洋,他要恨也是恨关中贵族,但这样一来,他反而要更加依靠我。” “是呀!我们可以将李义府的仇恨转移到裴家那边。”杨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武媚娘突然问道:“母亲,你可有办法将此案拖下去?” 杨氏一怔,略带一丝惊讶的看着武媚娘,但立刻明白过来,忙道:“女儿啊,其它的事好说,但这事不宜拖久,只要此案不结束,李义府就必须得闲赋在家,而且,裴家那边也会感到不瞒的,陛下也不可能总是待在后宫,到时又会闹到陛下那边去,此案必须速战速决。” 武媚娘未露失望之色。 她如今刚刚尝到拥有权力的快感,只是她如今拥有的权力,只在这个命案上面,这案子一旦结束,她就得回后宫去了,没有人再会搭理她,这案子拖得越久,她手中的权力就会存在的越久。可问题是,这命案牵扯的人物太关键了,越往后拖,越无法预料,作为她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最怕的可就是无法预料。 杨氏突然道:“对了,女儿,我突然想起一事来。” 武媚娘一怔,道:“什么事?” 杨氏道:“你看能否让那顾倾城承担一部分责任,这样或许能够保住李洋的命。” “顾倾城?” 武媚娘听得不禁凤目一睁,目光闪烁。 杨氏又自顾说道:“只是这顾倾城又是韩艺的人——不过顾倾城也只是一个歌妓而已,李洋可是李义府儿子,我想可以去试一试。”她说着见武媚娘没有回应,不禁偏头一看,只见武媚娘一脸思索的表情,于是道:“女儿,女儿。” “啊?” 武媚娘一怔,随即又摇头道:“这要能行的话,当初我就这么做了,韩艺是不会答应的。母亲,李义府与韩艺素来不合,但是李义府几番犯事,韩艺都选择了回避,没有落井下石,他是在给我面子,否则的话,李义府怎么也得脱几层皮,咱们还要他的人来帮李洋分担罪名,要真这么干的话,估计韩艺立刻就会翻脸,如果他临阵倒戈,那李义府可就危险了。” 说到这里,她嘴角一扬,笑道:“非但如此,我还要为顾倾城做主,不让人再伤害她了。” . 这一日清晨,在到东郊外的码头上,行来一大群人,正是韩艺与长安的一干富商,也包括元哲在内。 原本韩艺一直在宅院与那些官员讨论,而且讨论的非常开心,经常是秉烛夜谈,而在交流的过程中,那些年轻官员很快就跟韩艺打成了一片,并且也被韩艺的才智折服,知道韩艺不是靠着阿谀奉承上位的,而且韩艺这人没有架子,他们一点压力都没有,畅所欲言,经常开玩笑,很聊得来,大家相处的非常融洽,恨不得斩鸡头,烧黄纸,并且充满了对于去往西北的渴望,因为商人条例是一种非常灵活的管理方式,这需要智慧,不跟如今当官的一样,天天坐在官署里面闲得蛋疼。 但是今日韩艺不得不出门,因为南下返还的货船终于要抵达长安了。 “咦?今日来此观望的人比我预想中的要少很多啊!” 钱大方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多半都是一些百姓,想当初船队离开的时候,城内的贵族子弟可都来了,今日就少了许多。 赵四甲笑道:“如今那些人可没有心情来这里。” 韩艺微笑道:“你们若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直说就是了,我全部都告诉你们。” 钱大方惊喜道:“真的么?” “当然。”韩艺道:“你们是不知道,这些事憋在我心里,早就是不吐不快了,就是怕没有敢听,你们想听,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钱大方愣了愣,忙道:“韩小哥,我们也不想听,你——你别说。” “你们刚才不是说想听么?” 赵四甲急忙道:“我——我们随便说,随便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韩艺脸色一板,道:“这事能随便说说吗?还打听到我这户部尚书头上来了,真是的,这么多事等着你们去做,你们不去准备,偏偏对这事感兴趣,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吧。” 钱大方、赵四甲等商人尴尬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韩艺哼了一声,又道:“关于腌菜的买卖,你们考虑的如何?” 钱大方忙道:“韩小哥最近一定不在城内吧?” 韩艺愣了愣,道:“此话怎讲?” 彭万金笑呵呵道:“我们前几日就已经发出告示,出一百贯钱,找寻最好吃的腌菜。” 钱大方道:“若有合适的,那当然试试看。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获取去凉州开腌菜作坊的资格?” 韩艺道:“其实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去,只是没有朝廷的优惠罢了,如果想要得到朝廷的名额,还得跟上回一样,你拿出一份足以说服朝廷的计划书,朝廷是让你们去赚钱的,而不是让你们去亏钱的。” 赵四甲突然问道:“韩小哥,听闻长安不少地主对于去凉州开作坊感兴趣?” 韩艺笑道:“咱们北巷的消息果然灵通啊!” 钱大方试探道:“可是他们这些高门大族历来就看不起咱们买卖人,怎么——!” 韩艺道:“人家看不起的是那些左手进,右手出倒卖商人,他们家那么多地,种出来得粮食,难道都自己吃,不还得靠买卖,换取自己需要的货物。但是种地只是一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根据我利益与风险的定律,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利润自然也就少,他们种一年的地,可不抵我这一船的货物啊!” 说着,他扬手往东方一指。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艘船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最强文化 因为如今的货船主要是依靠风力,因此这时间一定要掐准,货船最好是在秋季到来之前,回到长安,因为还要卸货,检修,装货,这需要一些时日的,等北风起来之后,就要立刻南下。 . 从货船准时抵达长安,就不难知道,这一趟是非常的顺利。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韩艺之前就准备了两年多,大运河沿途州县都有元家或者朝廷的人在把守着,不是头一热,就让货船南下的。 来了! 终于来了! 随着船影越来越大,大家的心情也激动了起来,行至码头前,遥望东方。 这可是自古以来,南北最大的一次贸易来往,而且还是他们商人自主发起的,不是朝廷的贸易,并且第一回就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这足以令他们感到骄傲。 过得好一会儿,船队终于使近码头,只见甲板上面站着不少人,他们激动朝着岸边的挥手,欢呼着,他们中间有许多人都是头一回出门,以前都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样,刚出去的时候,感到非常兴奋,可是一去就是大半年,他们都是非常想念家人,因此看到亲人,都非常的兴奋。 而岸边上的人,也都在挥着手,与自己的员工或者亲人喊起话来,都显得非常激动。 又过得一会儿,船队终于停靠在了岸边。 “爹爹!” “爹爹!” 只见一群小孩先涌上前去,他们可不懂的什么尊卑,他们只是太想念他们的父亲了,一旁的妇人赶紧护在周边。 甲板上的人也是异常激动,急忙忙下得船,抱起自己的儿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韩艺与元哲倒是没有去凑热闹,站在一旁,面带微笑。 可是钱大方他们却非常激动,忙将自己的人招呼过来,先是询问自己的货船是哪一艘,又问他们从江南带来什么。 反正是乱成一团。 “元哲!” 一个俊俏的公子哥朝着元哲招手道。 “元修!” 元哲也招手道。 元修走了过来,又向韩艺行得一礼。 韩艺笑道:“辛苦了!” 元修道:“不辛苦,我是一点也不辛苦!嘿嘿!姑——韩侍郎——!” 元哲道:“如今韩侍郎已经升为户部尚书了。” “是吗?”元修大喜,忙拱手道:“恭喜,恭喜。” “你还是叫我韩小哥吧!”韩艺呵呵笑道:“说说江南的情况吧。” 元修激动万分道:“我们得货物在江南卖疯了,尤其是香水,那都不喊卖,简直就是在抢,卖到最后,价钱足足比咱们长安贵了一倍,不过还是远远不够,我们走的时候,那些商人是迫不及待的跟我们签订契约,还有不少商人随我们一块上来了。” 说着,他往后面一直,第三艘船上站着的就都是江南来的商人。 韩艺偏头一看,却问道:“杨二公子与梅村的情况如何?” 元修嘿嘿笑道:“有韩小哥你在背后指点,哪还用说么。如今杨二在扬州威望之高,无人能及,那些个江左士族也不敢再小觑他了,我们来之前,杨二还以扬州官府名义重新规划市场,光那一块地皮给扬州官府就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啊。至于那梅村杨林么,自从咱们去了,他的船几乎就没有停过,只要有河的地方,就能够看到他们家的船,而且,那杨林也真是聪明,今年年初之时,就跟那些商人谈妥了今年冬季的合作事宜。” 韩艺笑着点点头,这他心里就放心了。 关于货物的情况,他们倒是没有问,因为元修早就派人送信过来,将货物的情况已经说得是清清楚楚,毕竟元家的货物,可真是不少,他们这边也得安排。 谈话间,只见上千人,数百辆驴车、马车已经来到码头前,这个时段实在是太好了,刚好是农闲之时,百姓没有太多的农活要干,因此都来码头帮忙,这搬运费对于寻常百姓,可真不算少呀。 忽见一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正是长运的掌舵人窦衡。元哲不禁道:“老窦,你来得忒早了。” “哎呦!元公子见谅,临时出了一点事,耽误了一些时辰。”窦衡说着,又来到韩艺跟前,拱手道歉。 韩艺笑道:“你如今可是大忙人,这我们还不能理解么。” 窦衡忙道:“哎呦!这小人真是亏不敢当,在韩尚书面前,小人哪敢说忙。” “老窦,你的船坞可得加紧呀,我们元家明年的货物肯定要比第一回多出一倍多,洛阳的万里船坞可是卯足劲在造。” 元修突然朝着一旁的窦衡笑道。 窦衡哈哈笑道:“还请元三公子放心,这一年下来,我们长运可是没有耽误,再说也耽误不了。”说着,他瞧了眼元哲,道:“元大公子三天两头可就去我船坞看,其实没这必要,有钱我能不赚么。”说到后面,还夹带着一丝不满。 元哲哼道:“我是去催工的么?我就是怕你太贪了,偷工减料。” 窦衡一脸冤枉道:“这我哪敢啊!” 韩艺一脸严肃道:“最好是这样,要真出个什么事,老窦,你连回家种田的机会都没有了。” 窦衡怯怯道:“韩尚书,你别吓唬我呀!” “我像似在吓唬你么。”韩艺笑道:“我是在提醒你,待会卸完货,赶紧让你的人来检查,仔细一点,省这一点功夫,就可能让你倾家荡产,你以为这买卖好做啊。” 窦衡一边抹着汗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韩艺又向元哲道:“虽然船队准时抵达,但是时间还是比较紧,你们关中集团可得催促这些商人,如今时间对于我们而言,那就是金钱。” 元哲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等到这人都从船上下来之后,就开始卸货了。 其实在洛阳、汴州都已经下了一部分货物,而且山东集团的货船主要是服务山东地区,他们的大部分船都停靠在了洛阳,来到长安的,一大半可都是关中集团的船队。 最先下来的自然是粮食和丝绸,这当代船运的特色,尤其粮食是关中地区非常需要的,不是耕地少,而是人太多了,粮食有一些供应不上,漕运运得也就是粮食。 “这就是传说中的两季稻?” “看着好像不如咱们关中的粮食。” “但是人家一年产得多,差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这丝绸还真是不错呀!” “这江南的丝绸我也见过,未曾见过这么精美的。” “东主有所不知,自从那晶晶织布机传到江南之后,江南的丝绸增加的非常迅速,咱们货物多半都是换取了丝绸。” “呵呵!看来这凉州腌菜咱们是做定了。” “此话怎讲?” “韩小哥不早就说了么,丝绸在西北用,要更加有价值一些。” “对对对!我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简州产得菜籽油,东主,你是不知道,这菜籽油用来做菜真的是别有一番美味。” “是吗?” “菜籽油?” “韩小哥!” “韩小哥!” 钱大方、万季春,得月楼的东主郭向东,以及一些商人围着一小罐油在询问时,韩艺与元哲、元修等人突然走了过来。 “韩小哥,你看!” 钱大方急忙将那油递到韩艺面前。 韩艺接过来看了看,低头闻了闻,稍稍点了下头。 元修道:“韩小哥有所不知,此油名叫简州菜籽油,也就是产自简州,我们去的时候,这油也刚好运到扬州,我见还不错,就买了不少回来。” “是吗?” 韩艺只是一笑,舀出一些来,闻了闻,看了看。 元哲、元修二人看了一眼,他们是故意这么说,实际上就是让韩艺让他们买的。 看了一会儿,韩艺便放下去,笑着点点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钱大方凝神瞧了韩艺好一会儿,突然将身边一人拉到一旁去,小声问道:“你买了这油没有。” 那人小声道:“买了两百贯。” “两百贯?” 钱大方惊呼一声,又回头看了眼韩艺,见他并未注意到,这才低声跟那人道:“你是疯了么,买这多。” 那人道:“是东主你吩咐的呀,元家买啥,咱们就跟着买一点。” “我没有让你买这么多啊!”钱大方咬牙切齿道:“要是卖不出去,有你好看的。” 却不知他这个小动作,早就让韩艺看在眼里了,韩艺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忽听得码头那处有人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个劳工扛着一个个大麻袋走了下来,从体积来看,就知道不是粮食,不然的话,除非这些劳工个个都是大力士。 元修道:“韩小哥,那就是棉花!” 韩艺径直走了过来,一旁的元修急忙究竟让那名劳工将肩上的扛得麻袋放下。 那船夫急忙将麻袋放下,元修亲自上前将麻袋解开。 周边那些商人都未见过这棉花,可见韩艺这么感兴趣,不禁也都围了过来。 一看里面有这五六块白白东西,跟枕头一样,这其实是经过简单处理的棉花。 韩艺用手拔下一小撮棉花来,搓了搓。 钱大方凑上前,好奇道:“韩小哥,这棉花有什么用?” 韩艺笑道:“你说它像什么?” “丝。”钱大方眼中一亮。 韩艺点点头,又高举手中那一撮棉花,朗声道:“各位,看看我们的人都从江南带来一些什么,足以改变百姓的生活的商品,相比较之下,赚钱只是其次,我们不但赚了钱,还将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加富裕,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加强大,这才是行商的乐趣。” 这些商人鬼精得很,你说改变就改变呀,啥玩意都不知道。 “说得好!” 一声突兀的叫好声响起,众人转目一看,只见那劳工高举着手,不禁都哈哈笑了起来。 那劳工顿时一脸窘迫。 韩艺走上前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韩小哥的话,小人名叫阿牛!” “阿牛!” 韩艺笑道:“你知不知道我靠买卖赚得第一笔钱,也是在这码头上。” 阿牛愣道:“真的么?” 韩艺嗯了一声,他当初在扬州靠着一条土狗赚得一两银子,当然,在那之前,他曾骗了杨飞雪一贯钱,那只是骗,卖狗肉才是买卖,又道:“好好干,你一定会发财的。” 阿牛听得欣喜若狂,激动的简直无以言表。 韩艺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行去。 钱大方他们打量着阿牛,这究竟又什么奇特之处啊?可打量了半响,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突然又将身旁那人给抓到一边去,小声问道:“这棉花你买了没有?” “没有!” “你个废物,该买的不买,不该买的买这么多回来。你成心要气死我吧!” “东主,这你可冤枉我了,这棉花都是元家,没得卖啊!” “都是元家的?” “嗯!” 钱大方皱了皱眉,“韩小哥真是不厚道,好东西就没有咱们的份。” 那人好奇道:“东主,你咋知道这棉花是好东西。” “韩小哥都说好了,这能不是好东西吗。” “姑父,那人有何特别之处?”元修小声向韩艺问道。 韩艺道:“激情!他对生活有激情!” “就——就这个。” 元修纳闷道:“有激情的人多了去,姑父你咋说他就一定会发财呢?” 韩艺道:“因为我要他发财,你说他能不发财么?” “这倒也是!”元修点点头,韩艺要帮他发财,谁能够挡得住,突然一怔,“可姑父你为什么要他发财呢?” 韩艺笑道:“一个卑微的劳工从扛货到长安的富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你傻呀!说明行商靠得是这个!”韩艺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而不是靠那无法改变的出身,也就是说买卖较比起其它行业,要更加公平一些,如此一来,就将会更多的人投入到工商业中来。”说着,他看着那一艘艘的货船,“我们商界需要更多像陶土那样的奇迹,这才是商业的最强文化。”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绝对的乘龙快婿 “韩小哥,这就是咱们从江南带来的新式茶叶。” 元修带着一个管事捧着一个精美的罐子走了过来。 “这真是想死我了!” 韩艺急忙从从罐子里面拿出一些茶叶来放在鼻尖里面闻了闻,又连连道:“不错,不错。我的那份可有准备好?” 元修道:“韩小哥放心,这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那行,快些拿下来,我还得拿去给我老丈人尝尝。” 钱大方他们站在一边,歪着头观望着,他们可都没有见过这枯叶一般的茶叶,又听到韩艺都要拿去送给老丈人,心知这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韩小哥,这茶叶咋好像没有见过啊!” “这是产自哪里的?” 韩艺呵呵一笑,朝着元修道:“你们去问他吧。” 元修道:“各位,这是咱们元家用一种新的技术做的茶叶,不但方便运送,而且泡起来非常方便,只需要热水一烫便行。” “是么?” 这些商人一窝蜂便就围了过去。钱大方笑呵呵道:“元公子,你看咱们站在这里,老早就口渴了,要不现在泡点让咱们尝尝。” 韩艺嘴角带笑,道:“老钱说得对,泡点让大家尝尝吧。”这种宣传机会,焉能错过。 既然韩艺都发话了,元修当然得照做,立刻命人烧水泡茶。 元哲与韩艺则是沿着河边继续向东走去。 “可惜啊!”元哲突然感慨一声。 韩艺道:“你是想说李洋将船队归来的风头给抢了。” 元哲点点头道:“原本这足以引起长安城内外轰动的,但是如今。” “没事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韩艺笑了笑,又道:“你待会送一些给得月楼、万福楼,等一些酒肆、茶馆,你等着好了,很快,大家就都会上你们元家购买茶叶了。” 元哲嗯了一声,道:“待会姑父跟我们一块回元家堡么?” 韩艺道:“我先得会萧府一趟,下午再去元家堡,反正你们这一时半会也离不开。” 随着船队满载而归,也就是预示着商业巨轮已经开始转动起来,既然有利可图,那么商人肯定会继续增强南北贸易。长安在韩艺的计划中,是一个加工厂,因为这里人力充沛,并且科技算是全国最发达的地方了,长安的制造业已经在蓬勃发展,而江南、西北运送来的更多是原料。在以前的贸易中,长安就是一个中转站,大家进行的都是原料兑换,加工厂明显比中转站的利润要高出很多。 当然,这同时也预示着商人不再有休息的时间,他们将会一直忙碌下去,在韩艺制造的金钱风暴中不但的转动,直到他们死去。 码头上还在继续着忙碌,劳工需要将一件件货物运送到到仓库里面去,这仓库是属于关中集团的旗下的,另外,他们还得将这一年来的生产的产品也运送到仓库去,准备第二次南下。而长运集团根据契约,必须得为关中集团维护船只,修修补补,但是随着贸易的进一步增大,关中集团的订购自然就更加多,他们当然是赚翻了,不会跟关中集团在乎这一点善后工作。 而那些跟随船队的船夫们在卸完货物之后,就必须老老实实回去休息,因为他们大部分的酬劳都是直接给他们的妻子,只是给他们留了一小部分钱零用,这样就是避免船夫有了钱到处乱玩,导致家庭纷争,那自然会影响到船夫的工作,训练一个船夫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因此这条规定都是在契约中写明的。 因为韩艺前世认识过许多的船夫,都很少有存款。 萧府。 “丈人,这茶叶如何?” “这——啧——!”萧锐放下茶杯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初尝这茶,只觉味道平淡,可是却能够令人平静下来,而且此中甘甜回味无穷,令人忍不住去尝第二口。好!这茶真是好啊!”说着,他又自顾品了一口,微微眯眼,越尝越是喜欢。 因为以前是煮茶汤,还放盐和一些香料,味道当然比较浓,而韩艺制的茶,就是用后世的制作工艺,味道比较清淡,完全就是茶的香味,而萧锐信佛,生性恬淡,自然很快就喜欢这种原滋原味的茶叶。 韩艺又看向萧无衣。 萧无衣也一手转动着茶杯,缓缓道:“香馥若兰,沁人心脾,齿间流芳,较比起我们以前的品得茶,的确别有一番风味,我也很喜欢。”说到后面,不禁展颜一笑。 “你们喜欢就好!”韩艺道:“我这一回从江南弄来了不少,丈人,你可以拿着去送给大伯他们,还有你得一些好友,好比说玄奘大师,李太史,阎尚书他们。” 萧锐道:“这茶是不是很贵?” 这萧家可不是一个小家族,这要送的话,可是不少啊! 萧无衣突然噗嗤一笑。 萧锐皱眉道:“你笑甚么?” 萧无衣道:“爹爹,你怎还不了解他,他能做亏本的买卖么?这茶叶初到长安,许多人可都未有尝过,而且与以前咱们喝的茶有些不同,要想卖出一个好价钱,只怕是不容易。而咱们兰陵萧氏可是名声在外,而且爹爹的朋友也都是高门大族,将这茶叶送给他们,若是他们喜欢的话,自然还会再购买,若是士族都争抢着购买,这茶叶兴许还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韩艺惊讶道:“无衣,你什么时候懂得这些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萧无衣轻轻一哼,得意洋洋道:“你那些小伎俩,我早就研究透了。” 韩艺纳闷道:“你研究这个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做买卖?”心里却道,千万不要这样。 “我才不想做买卖!”萧无衣道:“我只是不想再被你骗。” “嗯?” 萧锐一脸错愕的看着韩艺。 晕!你说话也看场合!韩艺忙打了个哈哈道:“无衣说笑的,说笑的。” 幸亏萧无衣劣迹帮帮,萧锐比较信任韩艺,道:“无衣,你都做母亲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 萧无衣顿觉冤枉道:“爹爹,你都不问清楚缘由,就说女儿口无遮拦。” 萧锐道:“你问问你大伯他们,看他们是愿意相信韩艺,还是愿意相信你。” “爹爹,你也太不了解你这位女婿了。”萧无衣急了。 日!这婆娘想干什么?韩艺忙道:“丈人,无衣她也不是口无遮拦,她只是——知道我喜欢开玩笑,所以也经常跟我开玩笑。” 萧无衣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艺,好似再说,你这是在颠倒黑白啊! 韩艺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心想,难不成我说自己是靠骗起家的?这你脸上有光?真是的! “唉我不管你了!”萧锐摆摆手,又向韩艺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老夫就代你大伯他们谢谢你了。” 韩艺忙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这是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道:“老爷,姑爷,郡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快快端上来。” 萧锐非常激动,好像几日没有吃过饭似得,其实是他急着品尝的是简州出产的菜籽油,这可关乎着萧守规的仕途,简州本来是一个贫穷的州县,如果萧守规能够利用这菜籽油将这个州县弄得富裕起来,那将来回朝廷,至少六部侍郎级别的。 过得一会儿,这饭菜就立刻送了上来。 萧无衣的二婶、大姑姑她们直接来到大堂,一块品尝。 俗语说得好,这油多不坏菜,可见这油的重要性。 他们一尝,便尝出不同来,纷纷点头称赞。 萧锐用丝巾抹了抹嘴,问道:“贤婿,这菜籽油能够给简州带去多少的财富?” 韩艺道:“未来三年,应该可以增加十倍左右吧。” “多——多少?” 二婶都听傻了,手中的筷子都掉到桌子上面,囫囵一口吞下饭去,这一个州的财政翻十倍,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韩艺道:“我查阅的简州的财政,在咱们大唐的州里面,算是比较贫穷的,因为那里人口不是很多,又比较分散,耕地自然也不多,要以农桑来论,自然很难发展起来,而这一坛菜籽油可以在江南换取多少粮食,十倍不是什么问题。” 萧锐开心道:“好好好!这——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韩艺道:“丈人,你要说出来的话可就见外了。” “对对对!”萧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萧无衣突然道:“可如果这菜籽油卖得好,那人家也会做呀!” 看来她还真是研究过我的路数啊!韩艺道:“简州是一个人口稀少的州,如果是零散来做,根本发展不起来,因此必须官府来引导,我当初建议大哥是搞官民合作,将这菜籽油当成一个州的买卖,技术其实是保密的,即便有人研究,也需要一些时日,而且不会简州的菜籽油好,只要简州的菜籽油打出名气之后,是不怕卖不出去的,毕竟全国的市场这么大,再多的油也是能够消耗掉的。” 大姑姑道:“韩艺,你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韩艺谦虚道:“大姑姑过奖了,等会小婿会让人给你送一些,还有二婶他们家。” 有韩艺这位女婿,真是生活无忧啊! 这二婶、大姑姑开始思量着让自己的儿子去西北,从如今的情况来看,听韩艺的安排,那绝对是前途无量啊! 在萧府吃过午饭之后,韩艺先是陪着儿子睡了一个午觉,然后立刻赶去了元家,这买卖上的事,还是以元家为重。 元家堡。 “大伯,二伯,你们应该尝过了从江南带来的茶叶吧。” “不错!不错!我和你二伯是喜欢的紧啊!” 元禧笑着连连点头,他们虽然不看重吃,但品味非常高,他们一尝便知这茶一定有前景,最主要还方便运输,方便冲泡,比较适合如今长安这种快节奏的生活,又道:“可是这茶人人都能种,相信用不了多久,江南就会出现更多的茶商,到时竞争可能会非常激烈。” 韩艺呵呵道:“这一点大伯完全不用担心。” 元禧忙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因为这茶叶可是对外出口的利器,西北地区和吐蕃可是种植不了的,光咱们大唐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再加上对外出口,再多茶商也能够容得下,未来十年内,茶叶一定是高歌猛进,不会出现跌落的现象。” 元禧听得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就不多问了。”顿了顿,他突然问道:“最近——你可有看见小虎?”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前几日倒是见过,他不敢回来,躲到长孙家去了。” “这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元禧猛地一拍桌子,气急道。 韩艺哪里不知道元禧是在试探他,于是呵呵道:“大伯无须动怒,小虎并未做错什么,他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李义府要报复也是报复民安局,不会针对小虎一个人去的。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如果李义府要报复小虎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元禧道:“我就是怕他给你添麻烦。” 韩艺呵呵道:“这哪里算得上什么麻烦,大伯,你们尽可放心就是了。” 元乐还是有些忐忑道:“韩艺,这你可别瞒我们。” 韩艺道:“二伯,我好歹也户部尚书,难道李义府就不怕我不给他发俸禄么。你们也别怪小虎,他做得非常对,如果我在的话,我也会让他这么做。” 元乐见韩艺这么轻松,于是也放下心来。 韩艺突然道:“大伯,怎么没有看见牡丹?” 元禧道:“牡丹跟朵拉一早就去纺织坊了。” “一早就去呢?”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 元禧点点头,又道:“你最好也去看看,咱们在这棉花上面花的精力,可是远远多于茶叶啊” 茶叶一直在种,经验丰富,而韩艺的那种制茶技术,是在种植之上,而棉花光试种就花了两年,这两年来才正式大规模种植,两者投资都不成比例,要知道棉花还需得纺织。 韩艺微一沉吟,道:“我不去了,我今天下午打算在家陪陪蕊儿。” 元禧和元乐相觑一眼,韩艺这话令他们很无语,因为他们都认为,这女儿什么时候不能陪,也犯不着你去陪,元家这么多人围着,都还不是下人,都是嫂嫂、婶婶级别的,放一万个心,如今棉花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棉花的纺织技术,都是来自于韩艺,包括那些设备,他们认为韩艺应该去看看,但见韩艺没打算去,也不好说什么。 韩艺还真是说到做到,整个下午都陪在韩蕊身边。 傍晚时分,元牡丹精神奕奕的回到屋内,一看韩艺正坐在韩蕊身旁,轻轻推着摇床,正在哄着女儿入睡,不禁一愣,“你——!” “嘘!” 韩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过得一会儿,等到韩蕊睡熟之后,韩艺才给她打了一个手势,二人来到外屋。 元牡丹小声道:“你怎么来呢?”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有什么办法,她娘一心忙着事业,总不能让咱们女儿单着吧,那我这个做爹得不只有多来这里照顾女儿,咱们夫妻得合理分工啊。” 元牡丹神色一呆,然后斜目瞥向韩艺,眉宇间透着郁闷之色,过得半响,她将脸偏过去,淡淡道:“我不去纺织作坊就是了。”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小样,跟我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滴 嫁给一个学了心理学的丈夫,令元牡丹很郁闷,她原本还想跟韩艺商量,由她出面管理防止作坊,可是这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让韩艺一语弄得胎死腹中了。 她不去纺织作坊,还可以让别人去,要是韩艺天天在家待着,那就会出大事了,韩艺可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政,即便从元家的利益出发,那也是韩艺的仕途是高于一切的,怎么可能让韩艺天天在家带孩子,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韩艺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笑道:“夫人,这钱是赚不完的,哪怕是失去了,还可以赚回来的,但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最多我答应你,让我们的女儿将来跟她母亲学习做买卖,你可以尽心尽力培养咱们的女儿,让她成为一个比她爹娘更加出色的商人。等到我们的女人长大之后,你就可以带着她一块做买卖,这是多么有趣。” 元牡丹听得目光一闪,道:“真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因为我觉得这做买卖的女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令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元牡丹抽出手来,羞红着脸道:“我才不信你这一套。”说着,她便往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去?” “洗澡。” “洗澡?靠!这个当然一起啊!” 元牡丹站在门口,突然回过头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那咱们蕊儿怎么办?是谁方才说不能让咱们女儿单着的?哦,今晚咱们就带着蕊儿一块睡吧。” 韩艺眨了眨眼,突然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元牡丹抿了抿唇,出得门去。 跟蕊儿一块睡,这——这怎么操作啊?韩艺突然捂住脸,痛不欲生啊! 元牡丹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的带着女儿一块睡,原本痛不欲生的韩艺,可是跟女儿躺在一起时,心中顿时没有半点杂念,逗着女儿,听着女儿格格的笑声,反而快活的不得了,这本是他向往的平常生活,而如今对于他而言,却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在韩艺的预计中,此时此刻,整个长安城都应该陷入南北贸易带来的欢乐、喜悦,以及希望。 可惜,他的死对头李义府,决计不会让他抢尽风头的,于是将自己的儿子派出来,刺杀了裴清风。如今长安城内的人,都还沉浸在愤怒、同情、悲痛的情绪当中。 实在也是李义府干了不少缺德事,长安乃至整个关中的贵族都积怨已久,这一下可是彻底爆发出来。 得月楼! “岂有此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民安局还没有调查完,当时恁地多人目睹了李洋杀人,难道还有假么?” “哼!这算得了什么,当初毕正义一案,李义府都已经将犯妇淳氏领回家共枕几宿了,不照样没事么,反倒是王义方直言申诉,却别破辞职了。” “毕正义只是一个小官,那裴家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这回陛下还包庇李义府,裴家会肯罢休?” “呵呵!” “你笑甚么?” “我看这回陛下是无颜包庇李义府了,不然的话,又怎会将皇后给请出来。” “这反而更加不妙,当初李义府可是坚持废王立武的,皇后能不支持李义府么。” “谁说不是了。唉真是怀念太尉、褚仆射他们还在朝中的时候,那时候再怎么说,也不会出现这些不公之事。” 几个公子哥坐在一间包房内,是大肆批评朝廷。诸如此类的现象如今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因为此案一天不结,大家胸口悬着的那一块大石头始终落不下地来。 正当几人聊得的义愤填膺之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 “几位公子,是小的。” “进来吧!” 只见一个伙计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道:“几位公子,这是小店新到的茶叶,各位都是小店的老主顾了,因此我们掌柜特地让小的送来一壶来给各位尝尝。” “是——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们掌柜的了。” “不敢,不敢!” 这几位公子哥似乎也说得有些口渴了,立刻将那伙计给倒上。 这茶水一倒出来,几人微微一惊,只见茶水嫩绿明亮,未曾见过,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茶?” “哦,这是元家从江南运送来的,据说是一种经过特别炒制的茶。不但香、好喝,而且特别方便,先将一些茶叶放入杯中,热水一汤便可。” “我好像也听说,南下的船队已经回到了长安,还带来了许多江南特产。” “那我们尝尝看,小弟敬几位贤兄一杯。” “请!” “啧啧这茶还真是不错。” “是呀,味道清香浓郁,品后还有回甜之感,不错,不错。这茶你们这里有卖么?” “这个——小店也不知道这茶是否合客官的口味,故此只是元家送了一点,但是我们掌柜的说了,若是大家都喜欢的话,便向元家去买一些回来招待各位。” 话音刚落,忽闻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哇!好香啊!” “奇怪!这一道菜我以前经常吃,咋今日做出的味道大不一样啊!” 不消多时,这香味传到了包房里面,一个公子哥道:“今日的这菜香,怎与以往有所不同?” “哦,是这样的,今日做菜用的油,是小店最近刚从江南买来的简州菜籽油。” “简州菜籽油?” 韩艺那是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说全名——简州菜籽油,谁要敢不说全名,下回南下不带他玩。 “是的,是简州最近研制出来的一种新油,这个我们掌柜的已经尝过了,味道非常不错。” “看来咱们关中集团从江南运来了不少好货啊!” 北巷。 “这些个废物,点个货也点不清楚,还得让老子亲自走一趟,真是气死老子了。” 钱大方一路骂咧咧的回到店里。 “东主,你来了。” 那管事的急忙迎上前去。 “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钱大方怒瞪一眼,大步走了进去。 那管事的甚觉委屈。 “哎哎哎——!” 钱大方这一进店,当即叫嚷起来。 “东主,怎么呢?” “我的油——不,我得简州菜籽油了。” 钱大方一脸惊愕的看着那管事的道:“我昨日明明让人将那些简州菜籽油拿到店里来卖,怎么——怎么都不见呢?” “哦,东主,都卖光了。” 那管事的道。 钱大方愣了愣,眯着小眼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都——都卖光了。”那管事很虚呀,颤声说道。 “你个混账东西!” 钱大方揪着那管事的衣领,喷得对方一脸口水。 那管事的也傻了,道:“难道卖光了也不好么?” “你是不是傻呀!”钱大方猛提一口气,正准备使出狮子吼时,突然余光往外面一瞥,又低声怒道:“既然这么好卖,你应该涨价啊,你跟我这么久,连这个都没有学会?” 那管事的哭丧着脸道:“你不在,我哪敢随便涨价,再说,客人也没有给我这个功夫,一下就抢光了。” “抢光了?” “嗯!” 钱大方的眯眯眼中透着两道杀气,道:“许由那个蠢货,竟然不多买一些回来。” 那管事的道:“东主,你昨日不都还嫌他买多了么?” “嗯?”钱大方一横眼,那管事的立刻垂下了头。 “老钱,老钱。” 忽闻外面有一阵急促的叫喊声。 钱大方回头一看,脸上是风云突变,一脸谄笑道:“哎呦!原来是刘公子,不是刘公子想要一些什么?” “简州菜籽油。” “简——简州菜籽油。”老钱差点没有咬到舌头。 “老钱,你可别说你这里没有,方才杜兄说为了,你这里有得卖,我可你的老主顾,你别给我藏着,快些拿出来。” 钱大方听得都快哭了,哽咽道:“刘公子,我这里的货都卖光了。” “什么?我都还没有来,你就卖光了,你这么对待老主顾的,真是岂有此理。” 那刘公子说罢,怒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刘公子,刘!” 钱大方抬着手,看着刘公子远去的身影,脸上是悲痛万分,咬牙切齿道:“许由,你这个蠢货!我要南下,我要亲自南下,我要简州菜籽油。” 是金子它总会发亮了,江南的货物悄无声息的引起一阵阵轰动,尤其是茶叶和简州菜籽油,没有办法,长安的吃货太多了,这新颖的食品,立刻得到大家的追捧,成为了时尚,只见各大家族的仆人,公子哥奔走在街道上,只为寻得一坛简州菜籽油。 而茶叶的话,元家不零售的,根据韩艺的要求,元家必须弄批发,如果批发也是你,零售也是你,那没有办法帮助更多的商人阶级成长,韩艺自己也是如此,凤飞楼可就两个门面,一个就是凤飞楼,还有一个卖家具的,其余的都是批发,包括书籍,都是放在黄金书屋卖。 其实零售对于他与元家这种级别的商人,所赚利润,根本就看不上眼,但是对于小商人,这里面的利润可就大了。 不过新茶是归元家垄断,而简州菜籽油的话,买得最多的就是第一楼和元家,其余的商人买得都很少,因为是新产品,而且他们不是东主,只是一个管事的,他们不敢买太多,放到店里就卖光了,连涨价功夫都没有。 元家是早有准备的,一直没卖,因为元家确实资金比较困难,准备狠狠弄它一笔,而且这也是一波买卖,下回大家都会争相购买了,而且简州的油产量也会增加许多,不会再跟今日这般。 唯独萧家例外,还拿着不少简州菜籽油跟茶叶送人,由于萧锐这性子比较慢,他没有急着去送,等到今日,那都没有人讲客气,只恨他送的太少,萧钜他们这些做大哥的,直接跟萧锐说,再送一点来。萧锐头回送人情送到这种境界。 大兴善寺。 “爹爹!你得杏花酒到了!” 崔戢刃提着两坛子酒来到崔平仲的院内。 崔平仲闻言大喜,直接起身从崔戢刃手中将那两坛子酒给抢过去,迫不及待的揭开盖子,深深闻了闻,欣喜若狂道:“是这个味道,是这个味道。” 崔戢刃好奇道:“爹爹,你既然恁地喜欢这酒,可以让孩儿多给你带几坛来,这两坛是不是少了一点。” “这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多了,味道就不对了。”崔平仲还在陶醉当中。 崔戢刃一脸困惑,这多少跟味道有什么关系?摇头道:“孩儿不是很明白。” 崔平仲抬头看了眼崔戢刃,道:“再好得酒,喝多了,也就没什么了。为什么爹爹渴望这苏州杏花村酿的杏花酒,不是因为这酒的味道特别好,而是因为爹爹许久没有喝过了,能有此盼,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你一年给我带两坛上来就行了。” 崔戢刃还是不太明白,但也没有多问,他一直都不太了解他得父亲。 “好酒!好酒!” 崔平仲连喝了两口,一边叫好,一边又陷入陶醉当中。不一会儿,这半坛子酒便落入腹中,他忽然发现,崔戢刃还坐在一旁,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困惑之色,问道:“你如今不是应该很忙么?” 崔戢刃一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李义府这么大的事,御史台肯定总动员,略显尴尬的一笑,“孩儿正在休假。” “休假?” “嗯。”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崔平仲放下酒坛子来,能够让他放下酒坛的,也就是他这三个儿女了。 崔戢刃沉默少许,便将韦思谦排挤他一事告诉了崔平仲,又道:“爹爹,其实孩儿并不记怪韦中丞,只是——只是孩儿也认为,孩儿可能不太适合做这侍御史。” 崔平仲听得却是哈哈一笑,道:“你当然不能记怪他,他可是在帮你啊!” “帮我?” 崔戢刃一脸困惑的看着崔平仲。 崔平仲笑道:“御史你恐怕是当不了了,可那御史中丞恐怕也非你莫属。”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中庸之道 崔戢刃向来是心高气傲,可唯独在崔平仲面前,他经常摸不着头脑,韦思谦摆明对他有意见,如果说是帮,唯一的可能就是韦思谦也察觉到他不太适合当御史,打算给他调走,怎么又跟御史中丞扯上关系了,听得是一头雾水,“爹爹,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崔平仲问道:“韦思谦之所以不用你,是不是因为毕正义一案?” 崔戢刃点点头。 崔平仲道:“你认为你做错了吗?” 崔戢刃沉吟片刻,道:“孩儿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是孩儿也不认为孩儿做对了——其实孩儿心里也非常矛盾。” “很好!”崔平仲笑着点点头,道:“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历代君主无不推崇中庸之道,为何?因为君主最难之事,在于平衡。你认为陛下是更喜欢你得这种做事方法,还是韦思谦的做法?” 崔戢刃道:“这——这恐怕是孩儿的。”说着他双目一睁,道:“难道爹爹的意思是,韦中丞这么做,是要让孩儿取代他?” “若是这样的话,他当初也不会回长安了。他是在帮你,同时也是在帮自己。”崔平仲笑着摇头道, 崔戢刃摇头道:“孩儿不是很明白。” 崔平仲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太宗圣上恁地重用魏公,并且对魏公能够百般忍让。” 崔戢刃微微皱眉道:“魏公本就是贤臣、忠臣、直臣,而且敢于指出君主过失,这一点尤为的重要,太宗重用他,乃理所当然之事。” “君主用人,在于中庸之道,贤能只能居于其次。” 崔平仲笑道:“你之所以只看到魏公犯颜直谏,那是因为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故此你影响深刻,但是你却忽略了魏公弹劾其他大臣,同理而言,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多了,故此你并未注意。二者相比,魏公犯颜直谏,他最多也就是让太宗圣上收回成命,改变主意,仅此而已。可是对于其他大臣而言,可就不是如此了,稍有不慎,只怕性命难保啊。太宗圣上重用魏公,其实在于利用魏公威慑百官,魏公都敢拽皇帝的袖子,还会怕其他大臣么,只有大臣怕他,为此牺牲一点自己的权益,又有何不可了。说到底,还是在于一个中庸之道,平衡之术。 如今陛下可也是一代贤主,他会生气,但他会忍着,不会跟韦思谦计较的,因为他需要韦思谦的犯颜直谏,以此来威吓百官,但是若不找一人平衡韦思谦,只怕会弄巧成拙。而如今韦思谦一定会坚持自己的原则,倾尽全力弹劾李义府,但这不是陛下希望看到的,纵观整个御史台,唯独你没有参与,那么你就是平衡韦思谦的不二人选,因为你取得中庸之道,与陛下的心思不谋而合。 韦思谦是一块硬骨头,但是他不是一个蠢子,而且当初被贬,我想他也吃到教训了。他只是有自己的原则,他知道他这么做,陛下会不开心,若无人来平衡他,只怕他也待不长久。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他也就是失去了陛下重用他的理由,同时也失去了自我,因此他也得找一个人来平衡自己,如此一来,他既能追求自己的目标,坚守自己的原则,又不至于落个家破人亡,魏征当初在朝中,可也有长孙无忌在一旁平衡。 故此,如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叹道:“如果你从父离开了,韦思谦多半会升为御史大夫,而你将会继承他的位子,做得这御史中丞,唯有如此,陛下才能安心,这也就是中庸之道。” 崔戢刃听后沉思了许久,突然道:“爹爹,若是你当官的话——!” “也不会放弃这坛子酒。”崔平仲拿起酒坛又喝了一口。 崔戢刃道:“爹爹此话怎讲?” 崔平仲笑道:“出将入相,名垂青史,流芳万古,谁人不想,我也不例外,说是淡泊名利,实则是无奈为之。这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要想做官,想要位极人臣,首先你必须要放弃许多东西,可惜我连两坛子就都无法放弃,呵呵,又怎么做得了官。” 说到后面,他是苦笑得直摇头。 慈恩寺一案还在继续发酵,御史台这一回还真是豁出去,没日没夜的传召李义府府中的下人、侍妾,日日都是通宵达旦,没有停歇过,弄得李府上下是鸡犬不得安宁,李义府也听之任之,没有任何反抗,百姓对此无不对此拍手称快。可即便如此,韦思谦还是没能找到李义府直接参与此案的证据,这个要找确实证据,实在是太困难了,李义府只要还是中书令,就没有人敢背叛他,就这么简单,如果说皇帝要动李义府了,那自然就是墙倒众人推,这就是官场。然而,许多人的耐性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开始向有关部门施压,督促他们快点结案,而百姓的舆论也被这些人操控着。 民安局作为刑侦部门,自然是首当其冲。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证词已经足以将李洋、柳元贞等一干人等定罪,为什么还不交给刑部。” 程处亮愤怒的将供词扔在面前的桌上。 韦待价道:“这不是御史台那边还在调查此案是否跟李义府有关系么?” “御史台要调查李义府,干我们鸟事啊!”程处亮怒骂一句,又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么?说咱们民安局遇到李义府,那就跟耗子见到猫似得,大气都不敢喘,平时咱们民安局办事可是比其他官署要快的多,而这个案子,都过去好些日子了,都还没有结束。我不管这么多,我们主要是调查李洋、柳元贞等人的罪行,能够将他们定罪就可以了,李义府可不干咱们的事。” 长孙延郁闷道:“总警司,也才过去几日而已,而且此案还涉及到一个包庇、纵容,这可能是我们将来会经常遇到的问题,谈不上简单。” “是几日而已,可这案子也不复杂,这么多人看到李洋亲手刺死裴清风,难道还不能够将其定罪么。”程处亮挥挥手道:“你们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立刻将收集来的证据交给刑部,该怎么判,那是刑部与大理寺的事,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长孙延跟韦待价相觑一眼,其实他们还是想将李义府给定罪,因为大家都知道,李义府肯定是参与其中了,只是柳元贞比较狡猾,都给揽了下来还不说,并且还说自己是为了报恩,这让他们觉得太便宜李义府了,每次都让李义府逃脱,这是非常丢人的事,因此一直在找突破口,天天审问李福等人。 可是程处亮也没有错,如今韩艺不在,他得扛大鼎,所有压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关中四大家也在给他程家施加压力,裴清风的尸体如今都摆在慈恩寺,他得面对许多舆论压力,在他看来,只要能够将李洋定罪,就足以了。 毕竟他是总警司,他要结案,那长孙延他们也没有办法。 他也不蠢,其实他早就想结案了,只不过他在试探上面的意思,可是当今皇后完全没有任何动作,既然如此的话,他认为也无须再等了。 御史台。 “韦中丞,民安局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打算将案子移交给刑部了。” “什么?” 韦思谦霍然起身,道:“我这里都还未调查结束,他们那里凭什么结束调查?” 皇甫无忧讪讪道:“韦中丞,经过上回司法改制之后,除了陛下之外,他们民安局不归任何府衙管,而且,他们的供词已经足以将李洋等一干人等定罪,李义府又不归他们调查,他们要结案,咱们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韦中丞,看来咱们想要将李义府定罪是很难的了。” “真是岂有此理!” 韦思谦气急道。 一旦民安局结束调查,刑部提起诉讼,这韦思谦也不好拖着,这样会让人觉得,你韦思谦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等候已久的刑部,终于接到了民安局呈上的供词,卢承庆立刻组织官员商讨此事,上回毕正义一案,虽然事关重大,但是一直都是李治在出面处理,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按照司法改制之后的程序在走,也就是刑部头一回接到民安局呈上的杀人命案。 卢承庆也是非常慎重。 “卢尚书,此案非常明显,李洋所犯故杀之罪,而柳元贞则犯有包庇,阻碍司法之罪。”刑部侍郎刘燕客看过供词之后,立刻向卢承庆道。 其余官员也频频点头。 司法改制之后,有一点好,就是大家都可以推卸责任,民安局提供证据就是这么说的,而且证据确凿,刑部要不这么诉讼的话,民安局肯定会向御史台告状的,而且最终判决是大理寺,因此这些官员并不害怕,该怎么诉讼就怎么诉讼。 卢承庆道:“你们不要太大意了,你们仔细看他们的供词,足以证明李洋当时去,只是想带走顾倾城,并非是想杀害裴清风!” 刘燕客不等卢承庆说完,就道:“我们也没有说要告李洋谋杀之罪,而是故杀,根据我朝律法而言,斗而用刃,是为故杀,李洋当时用了武器,那就是故杀。” 卢承庆道:“话虽如此,可是我朝对于故杀与斗杀,界限其实分得不是那么的清楚,我想大理寺一定会有人针对这一点做文章,因为里面有太多的证据,证明李洋并非是有心杀害裴清风的,如果我们想要成功告李洋故杀的话,要下足功夫,决不能大意。” 故杀在唐律中的解释是,是指事先虽无预谋,但情急杀人时已有杀人的意念。 而斗杀是由于殴斗、打架而杀死人。 这两者其实是很难区分的,有很多类似的地方,但是故杀与斗杀有一个明确的而规定,都是“斗而用刃”,律法认为,你如果都用了兵器,那就有很大的动机是想要致对方于死地,故此刘燕客认为这故杀罪名是跑不了的。 但是卢承庆知道大理寺有很多李义府的人,他们一定利用供词里面的一些因素,帮助李洋减轻罪名。 这故杀是要判死刑的。而斗杀的话,是可以判死刑减一等的,多半就是流放三千里,两者是有很大的区别。 卢承庆是肯定更要告李洋故杀之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故此他开这个会议,主要就是讨论,如何去应付大理寺的提问,司法改制之后,审判反而变得更加灵活,而且他们刑部的经验也少,这是决不可大意的,如果让大理寺给问倒了,那就贼尴尬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政治秀 卢承庆虽然谨慎,但办事那还是干净利落,他也不会去等御史台,因为民安局呈上的证供是证据确凿,他们没有理由拖下去,因此在商谈完诉讼罪名之后,就正式向大理寺提出了刑事诉讼。 这大理寺卿辛茂将非常郁闷啊,他感觉自己当这个大理寺卿就是来帮李义府擦屁股的,隔三差五,李义府家总得闹点事出来,但是没有办法,这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啊。 可是此案不比毕正义一案,毕正义一案,一方太弱,一方太强,他肯定是偏向强的一方,可是慈恩寺一案,两方势力均等,这就非常难办了。 于是乎,在他接到刑部的诉讼之后,就立刻跑来在许敬宗、王德俭商量对策。 “故杀?” 许敬宗听后不禁微微皱眉,“看来刑部没有打算手下留情,是要将李洋置于死地啊!” 王德俭也是愁眉难展,“李义府可是最疼他这个小儿子了,为此连柳元贞都给搭进去了,而从目前看来,李义府应该不会受到牵连,如果我们一点忙都不帮的话,只怕会记恨在心啊!” 许敬宗问道:“能否有办法先保住李洋的命。” 辛茂将道:“这证据确凿,想要帮助李洋的命,实在是太难了,裴家那边是肯定要李洋杀人偿命的。” 他就怕许敬宗给他施压,他不想被这个黑锅呀,别说判无罪,哪怕是判斗杀,他都极有可能会被牵连进去的。 王德俭沉吟片刻,道:“这事是皇后亲自出面,但是皇后给咱们最明确的指示,就是秉公处理,因此我想,我们就做做样子,在合乎规矩得情况下,尽量帮帮李义府就行了,其余得还是交给皇后去处理吧。” 许敬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府。 “老爷,刑部那边传来消息,刑部已经正式向大理寺提出诉讼,要告三公子故杀之罪。” “什——什么,故——故杀?” 李义府听得大惊失色。 “嗯。” “砰!” “岂有此理!” 李义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好你个卢承庆,竟然落井下石,我不会放过你的。” 正当这时,一个妇人从侧门走了进来,“夫君,这可如何是好,洋儿还这么年轻,你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呜呜——!” “你就知道哭,一天哭到晚,有本事你倒是将你的宝贝儿子给哭出来啊。”李义府挥舞着双手,咆哮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宰相,可是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你凭什么凶我。”这李夫人也是豁出去了。 “你——!我懒得跟你说。” 李义府一挥手,气冲冲的就离开了,如今他还真没有办法可想,因为武媚娘这一上来,就让他在家闲着,无非就是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因此在这期间,他真的一点动作都没有,老老实实在家,而且,岸边韦思谦隔三差五就来找他聊聊,将他给盯得死死的,他想动也动不了,因此他是将希望都寄托在武媚娘身上。 可是事到如今,武媚娘还是一点动作都没有,这要判决了的话,再想操作可就难了。 此时李义府也慌了,他得自己想办法。 “准备马车,我要去许府。” “是。” 可李义府刚刚来到门前,正准备上车时,余光忽然见到两个熟悉的面孔站在街角处看着他,不禁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韦思谦,想对我赶尽杀绝,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你一家人陪葬。” “老爷,咱还去不去?” 李义府一语不发的上得马车,道:“给我围着这长安城转一天,不,给我去郊外转。” “啊?是是是。” 然而,他的愤怒并没有阻止刑部的诉讼进程。卢承庆也不傻,诉讼的前一刻,就让人放出消息,说刑部已经提出了诉讼,要告李洋故杀之罪。 这个罪名大家都没有意见,大家只是对大理寺有意见,因为毕正义一案,令大理寺的名誉受到了重创。这些贵族们纷纷盯着大理寺,大理寺内部也有关中贵族,张睿册就是代表人物,辛茂将想拖也拖不了,只能照章办事,对于李洋、柳元贞一干人等进行审判。 柳元贞是没有悬念的,其实辛茂将他们都没有太关注柳元贞,因为他的罪名比较轻,而且有官职护身,因为封建社会的律法是明确的维护官员的权益,所以一审就将他给定罪了。 关键还是在于李洋。 辛茂将是亲自主审,他是想将李洋引向斗杀,可是卢承庆早有准备,这回一定要告李洋故杀,绝不能姑息,提出各种证据,要论律法,辛茂将不是卢承庆的对手,没有一会儿,就败下阵来,辛茂将也不敢乱来,没有跟卢承庆撕破脸斗下去。 不过根据唐朝的制度,大理寺还得开内部会议,商量到底是定什么罪,这就是所谓的八议制度,参与审判的大部分官员,都得表达自己意见,这就是为了避免一个人做主,而造成冤案,即便大理寺卿强行判罚,参与审判的官员,还是在要在判决书上写上自己的意见。 而大理寺内部本来就分两派,一派是关陇集团,还有一派就是李义府、许敬宗一边的。 李义府一边的自然就希望定罪斗杀,张睿册为首的关陇集团势力,一定要定故杀之罪。其实李义府一派的人还要多一些,他们当初要夺取大理寺,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啊!可是下面还有一个刑部在,证据确凿,人多也不能逆天而为。 辛茂将不愿担这责任,但也不愿得罪李义府,因为御史台还没有弄到确实证据,李义府极有可能置身事外,那他就还是中书令,当朝宰相,身为官员不能不顾忌这一点,这可是顶头上司呀,这也是封建社会的弊端,一定要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故此,辛茂将最终决定通过刑部的诉讼,判法李洋故杀之罪,因为你不判处故杀之罪,你就不能呈给天子,只有死刑才有资格让皇帝亲自过目。不过根据规定而言,他必须将大家的意见都写入奏章,而且他还在奏章写明,可酌情处理。 武媚娘让他们将此案当做普通命案处理,但这是不可能的,你要是能够先将李义府给弄下台来,那就不用多想了,往死里搞就对了,这墙倒众人推,可问题李义府极可能脱罪,这谁敢乱来呀,哪怕是到二十一世纪也是不可能的,最终还得交由两仪殿来决定。 武媚娘拿到供词之后,立刻召集枢要大臣商议,当然,李义府是排除在外的。而李绩、任雅相也都没有来,李绩不爱管这事,武媚娘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任雅相要处理昭仪学院的事,比较忙,没有空,当然,有空他也不想来。 来这里开会的就剩下许敬宗、杜正伦、韩艺、韦思谦、卢承庆、许圉师、辛茂将几人。 武媚娘先是将大理寺的判决书给他们看,等到他们都看完之后,才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皇后,臣以为大理寺虽然最终决定判决李洋故杀之罪,但是大理寺的官员对于此案的有极大的争议,而且这些争议,臣以为也应该值得考虑,李洋年幼无知,而且证供上足以表明李洋无杀人之心,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一时冲动。而我朝历来不轻易判处死刑,这人命关天,因此臣以为朝廷应该酌情处理,给予李洋一次机会。” 杜正伦立刻道:“许侍中此言差矣,我朝对于死刑的确非常慎重,但那只是因为害怕出现冤案,因为这人一旦死了,再来洗脱冤屈,就毫无意义了。可是李洋之罪,那是证据确凿,这跟我朝对于死刑的态度并无关系,而且这人命关天,岂能用年纪来说事,倘若因为李洋年幼,而减轻其罪名,那定会有很多人利用小孩去犯罪,这更加有伤天理啊!” “说得好!” 武媚娘点点头,道:“杜中书此言真乃警世之言,这也是我朝为何对于律法如此慎重,因为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祸,并且影响深远。至于此案么,我当初就已经说明,就当普通案件来处理,必须得拿证据说事,既然证据确凿,就没有什么酌情处理可言,就依大理寺的审判,判李洋故杀之罪,处以斩刑。” 几乎在场的所有大臣们皆是一惊,他们都以为这是套路,大理寺故意制造争议,让皇后有理由帮李义府下台,可是却没有想到,武媚娘二话没说,直接拍板决定下来。 唯独一人除外,这个人就是韩艺,他已经料到可能是这种结果,因为他有武则天的概念,他知道武媚娘的野心很大的,因此他才让出来,让武媚娘尽情表演,这一次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贵族、百姓,可都是站在裴家这边的,多大的事,你就把人给杀了,那这也放过的话,谁还敢出门。 武媚娘要真想保李洋,就不会站出来,既然武媚娘站出来,就一定要公平,你不公平,这场政治秀就是非常失败的。 “你们若有意见,不妨提出来。”武媚娘语气轻柔的笑道。 大家听得心中一暖,这皇后确实公平,我们错怪了她。齐声道:“皇后圣明。” 武媚娘点点头,又道:“那不知何时行刑?” 辛茂将道:“这个倒是没有规定,只不过根据往日判处的死刑案来看,除非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如杀父杀母,谋反之罪,就得立即处斩,而像李洋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等待来年秋后处决,朝廷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冤案。” 杜正伦道:“辛上卿,我方才就已经说过,此案已经证据确凿,不存在有冤案的可能性。”说着,他又向武媚娘道:“启禀皇后,臣以为此案闹得沸沸扬扬,百姓对此也是议论纷纷,朝廷应当立即行刑,平息众怒,不宜拖延。” 许敬宗立刻道:“杜中书,你这就有失偏颇了,即便是秉公处理,那么就得按规矩来,来年处斩,不仅仅是因为冤案,更多得是体现我朝君主的仁政治国思想,对于人命的看重,不能因为李洋是李中书之子,就立刻处斩,这样一来,他日地方上也会效仿,反倒会破坏我朝的法制思想。” 武媚娘点点头,道:“许侍中言之有理呀,何时处斩,倒不是什么大事,可不能因小失大,我也赞成许侍中的建议,不过这最终还得陛下亲自批示。” 她只是出面处理此事,但她可不能写圣旨啊。 武媚娘突然又看向韦思谦道:“韦中丞,关于李中书是否包庇李洋一案,可有结果?” 韦思谦犹豫片刻,站出来道:“回禀皇后,臣——臣暂时没有查到李中书包庇李洋的证据。” 韩艺捂了捂嘴,差点笑了出来,他知道这要是李治坐在上面,韦思谦有没有证据肯定也要告李义府的,御史台有这资格,往日也是这么干的,但是上面坐着的是武媚娘,武媚娘先前说过,拿证据说事,没有实质证据就不能酌情处理,如果他没有证据,他还要告的话,那李洋是不是就可以酌情处理。 他本来是准备了一肚子话,但却是说不出口,他也害怕别西瓜没有得到了,就连到手中的芝麻也给扔了。 武媚娘稍稍点了下头,笑道:“韦中丞尽忠职守,这我早有耳闻,而且我也认为李义府的确值得怀疑,也支持御史台参与调查,可是如今李洋的案子已经判定,而中书令又是宰相,中书省积压了许多事等着李中书去调查,你如果还要继续调查下去,那么李义府是决计不能回中书省的,你看——!” 武媚娘的套路是深得很啊! 韦思谦非常不甘心的说道:“皇后说得是,臣——臣也认为理应结束此案。” 武媚娘点点头,目光一扫,道:“不过在审查此案的过程中,我倒是获得一些心得,其实判不判李洋死刑,裴清风始终是不能再复活了,我大唐还是损失了一位青年才俊,令人感到惋惜。因此,在我看来,最好的律法是能够阻止命案的发生,只能给予公平处罚的律法,算不得最好的律法,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韩艺一听,果然还有下文,看来她为了这一场政治秀是下足了功夫啊。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双剑合璧 “皇后所言甚是。” 卢承庆立刻站出来道:“最完美的法律代表的不是惩戒,而是威慑。” 他的确非常认同武媚娘的这一句话,说得相当有水平,律法惩罚一个人,要的不是那种报复的快感,而是一种威慑作用,这才是仁政思想,什么十大酷刑,那都是属于暴政,唐初可不流行这一套,唐初的律法思想,是尽量不要伤害他人身体,就连杖刑那都是非常有讲究,重在打疼,但不能打伤,疼是教训,打伤那就不能干活了,这也跟唐初人口稀少有关。 其余大臣彼此相视一眼,也都点头赞成。 武媚娘又道:“既然如此的话,我认为怎么判罚那都只是其次,你们身为朝廷重臣,应该关心的是如何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今后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那这一回再公平的判罚也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不知你们可有想过这一点?” 卢承庆一干人等都懵了,他们一心惦记着惩治李义府,哪里有功夫想这事啊! 完全没有头绪。 而且,他们不知道武媚娘的脾性,也不敢随便乱说。 唯独韩艺是个例外,韩艺还算是清醒的,他知道武媚娘提出这个东西,肯定有她的目的,不禁暗想,她究竟是打算干什么呢?如何杜绝此案的发生,这里面暗藏着什么玄机呢? 武媚娘也不着急,优哉游哉的品了口茶,她坐在这两仪殿,觉得挺舒服的,不介意多坐一会儿。 难道——!韩艺突然目光一闪,又左右瞟了瞟,站出来道:“启禀皇后,想要杜绝此案的发生,首先就要对此案追根溯源,看看起因在哪里,这样才能想办法根治。” 武媚娘笑道:“韩尚书言之有理,那不知各位认为此案的起因是什么呢?” 许敬宗道:“回禀皇后,要说这案子的起因,老臣认为是那名名叫顾倾城的歌妓,李洋与裴清风之争,主要就是因为她,若没有她,就不会发生此案。” 你还真是有够调皮的,这也要阴我一把,至于吗?韩艺如今看到许敬宗,都怒不起来,只觉得好笑,这真的老小老小,幼稚得一塌糊涂,笑呵呵道:“许侍中说得好像李洋都是冤枉的,应该将顾倾城判处死刑才是。” 许敬宗哼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回答皇后的问题罢了。” “我看不是吧。” 韩艺呵呵笑道:“皇后问的是如何杜绝此类案件再度发生,而许侍中却归结到一个女人的头上,也就是说将这个女人杀了,此案就不会再发生了,可事实是如此吗?” 武媚娘嗯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他最怕韩艺跟许敬宗、李义府争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让外人看笑话,道:“二位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却又令人感觉不全对,起因的确是因为顾倾城,可是将顾倾城杀了,也无法阻止此类事件再度发生,难道此类案件根本就无法阻止么。” 韦思谦突然道:“皇后,其实根本原因不在于某个人,而是在于青楼,这青楼才是祸乱之根本所在,平康里的犯罪案件在看各坊里中是最多的,若无青楼,则无顾倾城,自然也就不会发生此类案件了。” 武媚娘频频点头道:“韦中丞言之有理啊!可既然你们明知这青楼百害而无一利,那为何不建议陛下禁止青楼呢?” 韩艺暗自皱了一下眉头,难道她是要禁止青楼? 许敬宗道:“皇后,这青楼不一定都是坏的,这。” 说着,他又觉得跟皇后讨论青楼,挺怪异的。 武媚娘才不管这么多,又再问道:“为何无法禁止?” 韩艺站出来道:“皇后,皇宫有宫妓,官府有官妓,朝中大臣府中也都养了歌妓,朝廷有何颜面要求民间关闭青楼。” 言下之意,你自己都玩得这么嗨,你凭什么不让别人嗨。 “原来如此!” 武媚娘稍稍点头。 许敬宗好虚呀,虽然他已经年迈,力不从心,但是他好这一口,基本上大多数文臣都好狎妓,要是武媚娘禁止的话,他的人生将失去了动力啊! 因为武媚娘初次干政,大家也都不了解她,都在揣摩她的心思。 韩艺兀自是一个例外,他已经猜到武媚娘是想要借此延缓自己在台上的时间,也就是不想立刻回到深宫中去,既然如此,韩艺就开始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其实打不打倒,对于韩艺的利益没有多大的关系,李义府倒了,武媚娘还会弄个李义府上来,补上来的不可能是魏征,但是国家政策,那非常关乎韩艺的自身利益了,如何将自己的利益,跟武媚娘的利益转为相同利益,这是他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沉吟片刻,道:“皇后,臣以为禁止青楼,首先是没法做到,其次也没有必要,正如许侍中所言,青楼不一定都是坏的,臣以为应当以改造为先。” 武媚娘眼中一亮,“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道:“此案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歌妓的地位太卑微了,从顾倾城的角度来看,裴清风与李洋可都是她惹不起的,她没法从中做出选择,或者说两者都拒绝,她只能屈从,而从李洋和裴清风的角度来看,顾倾城只是一直柔弱的兔子,甚至于事务,只要打倒对方,顾倾城就逃不出他们的手心,正是因为这两种心理,才这导致今日之惨剧。倘若顾倾城有资格从中选择心仪之人,亦或者有资格都拒绝,那么也不会发生。其实许多名门闺秀也引得不少青年才俊追求,但是并未发生这种惨案,可见其根本原因,还是朝廷缺乏对于女人的保护。” “说得好!” 武媚娘兴奋的一拍桌子,颇有帝王气势,又问道:“你们以为呢?” 辛茂将机灵道:“臣以为韩尚书说得对。” 许敬宗见皇后都这德行了,哪里还不懂味,也点头赞成。 卢承庆、许圉师、韦思谦当然不至于拍皇后的马屁,可是这话确实没有毛病,也都点头表示赞成。 武媚娘兴奋道:“既然找到这病因所在,那又该如何解决呢?” 韩艺知道这回准没有错了,于是立刻道:“皇后方才说得是用律法来阻止罪案的发生,那么就得从律法的角度来说,其实我朝律法对于女人是有保护的,只不过女人始终是弱势群体,她们即便受到委屈,也不敢去告状,臣以为可以设立一个新的官署,专门为女人提供保护。” 武媚娘听得眼中大亮,正欲开口时,韦思谦突然站出来道:“皇后,修订律法,以及设立新官署,可乃国家大事,这须得陛下来讨论,皇后你可没有权力来谈论此事。” 这位仁兄还真是够猛啊!韩艺暗道一声。 卢承庆、许圉师也反应过来,是呀,怎么讨论到这上面来了。自己都觉得非常惊讶,仿佛已经习惯把武媚娘当成皇帝看待了。 皇后干政乃是大忌,只是因为李治身体抱恙,而且此案又比较特殊,派谁来处理此事都不妥,故此皇后才破例出来处理此案,但是此案已经了结,你皇后就应该回后宫待着去,怎么还讨论起国家大事了,韦思谦差点也被皇后给绕进去了。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但也就是一闪而过,笑道:“韦中丞说得是,我——!” 她话说到一半,忽闻侧门有人说道:“朕倒是认为皇后有资格谈论此事。”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李治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陛下。” 众人立刻行礼。 “免礼!” 李治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亲自扶起武媚娘,语气大变,“皇后无须多礼。” 幸亏这里没有一条单身狗,否则又是一桩的命案的发生。 李治轻扶着武媚娘坐下,又道:“你们也都坐吧!” “多谢陛下!” 韦思谦他们坐了下来,可抬头一看,皇帝跟皇后坐在两仪殿跟他们议事,这真是太非主流了,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许敬宗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龙体可还安康?” 李治哼道:“托付你们得福,朕还没有被气死。” 一干臣子诚惶诚恐,赶忙道:“臣等无能,还请陛下治罪。” 李治道:“你们不是无能,恰恰相反,你们是太聪明了,所以总嫌这事闹得不够大,不足以展现你们的才智,是朕天资愚钝,跟不上你们的想法,这才给急得卧病在床。” 韦思谦他们皆是垂首不语。 他们也确实怀有内疚,主要是一开始调子太高了,弄得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而且很多大臣也都是冲着李义府去的,这也是他们接受武媚娘的一个主要因素。 李治道:“朕也知道让皇后来处理此案,是有些不妥,但朕当时也没有办法,你们将此案闹到朕跟前来,可朕身体不适,无力处理,原本是打算从你们中间派人去调查此案,可是朕又知道,不管派谁去,总有人会感到不公平,无奈之下,朕才将此案交给皇后来处理,省得你们斗来斗去的。 但是朕心里也有一些不安,怕皇后处理不善,心想等到身体舒服一些,再出面接过手来,不过令朕意想不到的是,皇后处理的非常好,朕是非常满意,于是朕就没有再出面,而是听从御医之言,在宫内安心养病,适才朕一直在边上旁听,认为皇后说得非常有道理,此案判罚不是主要的,阻止类似的案件再度发生,才是你们应该上心的,不过这一点就连朕都没有想到。 这本也是此案的一部分,既然朕说了将此案交由皇后处理,那么由皇后来讨论此事,有何不妥?另外,你们商量的事关乎女人,而皇后又是一个女人,朕认为是再适合不过了。此事就交给皇后来办吧,朕也想省一点力,去处理西北事务。今日就到此为止,皇后也累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再啰嗦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臣等告退。”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利益是用来交换的 李治与武媚娘这一对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夫妻拍档,又使出最强的招数——双剑合璧,韦思谦、韩艺这些大臣也只有败退的份,根本抵挡不住,要知道当初长孙无忌、褚遂良就是败在他们夫妻的双剑合璧之下,如今这些大臣就还不如长孙无忌他们,那更加不是对手。 不过这也让韩艺渐渐明白,为什么武媚娘能够最终坐在帝王的宝座上面,这跟李治还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治在一些事上面还是缺乏果敢,优柔寡断,恰好武媚娘行事又非常果敢、狠毒,撇开别的不说,武媚娘这位盟友对于李治而言,是非常好的补充,绝对算是一个贤内助,只不过李治身体不行,这个是非常关键的。 今日就体现的淋漓精致。 当然,对于武媚娘而言,这一刻也是非常关键的,因为她终于迈出这最为艰难的一步,其实说让武媚娘来处理此案,可以当做是一个特例,这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的,皇帝身体不适,当然得特殊竖立,但是如果让武媚娘主导女人保护法的修订,这个性质就完全变了,因为这肯定是延续性的政策,不会是一锤子买卖,武媚娘就可以借此不断的积累政治资本。 而且,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回,那么第二回就非常容易了,渐渐地,大家就都会习以为常。 看来这历史的惯性,可不会轻易的因为一只蝴蝶的出现而发生改变 “媚娘,你是与韩艺商量好的么?”回到后宫,李治好奇道。 “就知道陛下你会问这个。”武媚娘螓首轻摇,“臣妾这几日可都陪在陛下身边,可未见过韩艺,又怎能与他商量。” 李治困惑道:“可是他如何跟你想的一样。”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陛下可知臣妾这想法是来自何人么?” “这不是你想出来的?” “其实要说起来,最开始提出这个想法的,乃是云城。” “云城?” 武媚娘点点头,道:“记得在皇家警察毕业那日,云城曾向臣妾提出女皇家警察的建议,韩艺当时也知道,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当初能与臣妾想到一块去。” 其实是不是这个原因,武媚娘也不清楚,因为她跟韩艺确实有着非常奇妙的政治默契。 “原来如此!这的确像似云城说得话,那丫头从小都天不怕,地不怕,还专门欺负男孩子。”李治笑着摇摇头,又道:“对了,关于李洋何时行刑,你如何看?”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这还是得秉公处理,来年行刑,这样能够避免再生是非。”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 武媚娘见李治都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说要考虑李义府的感受,心里也明白,李治对李义府有些不满,眼眸一转,道:“陛下,臣妾——臣妾有一事想请求陛下。” 李治道:“你说?” 武媚娘道:“臣妾想今年回去祭祖,臣妾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了。” 李治微微一愣,点点头道:“你是该回家一趟,正好朕最近也闷得慌,朕与你一块去吧。” “多谢陛下恩准。” 武媚娘早就想回家乡祭祖,这衣锦还乡,对于古人而言,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时候,武媚娘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武媚娘年幼的时候,是被武家兄弟给赶出来的,如今再身为皇后回去,这简直就是小说里面的剧情呀,而且这也能够增加她的政治成本。只是说这些年事情不断,武媚娘也知道李治脱不开身,一直没有提,在这时候,提出回去祭祖,她就是看准了李治最近非常郁闷,肯定也想出去散散心,这时候提出来,李治多半会答应的。可见,这女人说话,不一定要对,得根据男人的心思去说,撒娇也好,发脾气也罢,得看准时机。 王萱就是属于那种死不懂味的女人,不会考虑他人的感受 韩艺并未回萧府,而是去到了北巷,因为有一个人正在等消息。 这个人就是顾倾城。 自从事发之后,顾倾城一直都非常低调,整日待在屋内不出门,连梦婷她们都见得少,倒是不少粉丝跑来送灵丹妙药,没有人希望顾倾城毁容,因为谁都想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为何要等到来年行刑?”顾倾城听得不禁微微蹙眉。 “因为以前都是这样的。”韩艺笑道:“怎么?你害怕李义府趁着一年时间,将李洋给救出来。” 顾倾城道:“我想李义府一定会看去救的。”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任意妄为了。” 顾倾城演得展颜一笑,开心道:“这可是你说的。” “这是我说的,但是你别想歪了,我只是不敢让你再出面,你这一出手,朝中都得震三震啊!”韩艺呵呵笑道。 顾倾城眼波流转,道:“你这么开心,看来这对你非常有利啊!” “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了。”韩艺道。 顾倾城知趣的点点头。 韩艺又道:“我有一点累了,我先回去了。” 顾倾城道:“要不要我帮你熬一碗参汤。” “算了,你如今还是病人,跑去帮我熬汤,这也太假了一点。”韩艺摇摇头,然后便起身回屋去了。回到屋内,他从箱底拿出那块白布来,挂在墙上,只见上面画着一棵树,树的周边有一些圈圈,圈内写着一些英文字母,有些圈连接到树干上,有些则是没有。 韩艺看了许久,突然拿起炭笔,将其中一个圈连上树干,只见圈内写着一个英文单词——woman!笑道:“皇后,你想让我为你积累政治成本,那总得给我一些好处吧。” 翌日一早,韩艺便回到了萧府,正好见到萧锐坐在厅中看书。 “小婿见过丈人。” “你吃过没有。” “小婿在北巷已经吃过了。” 韩艺说着目光闪了闪,道:“丈人,小婿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萧锐放下书来,认真道:“什么事?” 韩艺道:“小婿打算削减官妓。” 萧锐听得双眼睁大,这似乎来的太突然,令他十分震惊,过得半响,他才道:“为——为什么?” 韩艺道:“里面有很多的原因,小婿也无法一一尽述,不过有一点小婿倒是可以肯定,就是官妓对于国家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萧锐听得眉头紧锁,道:“话虽如此,但这都可以忽略不计,你可要知道朝中大臣人人都好这一口,这不是你能够说得算,甚至于陛下恐怕都没法做到啊!” 韩艺道:“这小婿自有办法,不过官妓才乃属太常寺,我希望能够得到丈人的理解。” 萧锐啧了一声,“这我倒是无所谓,其实自许侍中到礼部上任以来,就已经将这部分的职权给拿过去了,只是我怕你会惹上大麻烦呀,这事要弄不好,只怕你在朝中都难以待下去,因为你这么做,几乎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 韩艺道:“可是小婿不得不这么做。” 萧锐皱眉,充满困惑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道:“因为小婿希望大唐能够更上一层楼,而且小婿既然提出来了,自然就有办法达到目的。” 萧锐听罢,沉吟半响,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自然支持你,可是你一定得小心谨慎,这事可不是那么好办的。” 韩艺笑道:“在小婿看来,最难办的就是要针对太常寺。” 萧锐见韩艺信心十足,自然也就放下心来,抚须呵呵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其实老朽早就想致仕,回家颐养天年了。” “多谢丈人的谅解。” 韩艺又跟萧锐聊了聊,便回屋去了。 萧锐点点头。 回到屋内,只见萧无衣抱着韩玄牝,哼着小曲。萧无衣见到韩艺来了,赶紧用眼神制止韩艺。 韩艺心里明白,这要将儿子给吵醒了,那萧无衣真是会杀人的,哄玄牝入睡那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轻手轻脚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非常着迷的注视着他们母子。 过得好一会儿,萧无衣几番确定韩玄牝睡熟之后,这才轻轻将韩玄牝放到摇床里面,轻轻松了口气,让丫鬟在旁边看着,又与韩艺轻手轻脚的走到外屋来。 韩艺竖起大拇指道:“无衣,你现在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范了。” 萧无衣轻轻哼道:“但你可没有信守承诺,当初咱们说过要一起照顾的,可是你整天在外面,就我一个人在带。” 韩艺眼眸一转,嘿嘿笑道:“我最近都是为你在奔波啊!” 萧无衣诧异道:“为我?” “可不是么!”韩艺嘿嘿笑道:“看在你这么辛苦带孩子的份上,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知道你不喜欢什么金银珠宝,所以我为你准备的是一个好消息,你猜猜看。” 萧无衣道:“这我已经知道了,大理寺决定判李洋斩刑。” “那李洋算个什么东西,他死不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韩艺摇摇头道。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不是这事?” “不是。” “那是甚么?”萧无衣好奇道。 韩艺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女皇家警察梦想,有可能实现了。” 他说完,立刻一手捂住萧无衣的嘴,只见萧无衣睁大眼睛看着他。 韩艺往里屋指了指。 萧无衣点点头。 韩艺这才松开她来。 萧无衣颤声道:“真——真的?” 韩艺点点头道:“皇后昨晚提出要给予女人更多的保护,可能会涉及到女皇家警察。” 萧无衣急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你可得感谢李洋了。”韩艺又将此中过程,简单的跟萧无衣说了一遍。 萧无衣听后微微有些失望,道:“这皇后也就是说说而已,都还没有仔细讨论。” 韩艺笑道:“如果只是如此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你。不妨告诉你,我将会跟皇后建议,成立一个妇联局,专门为女人做主的,虽然跟皇家警察稍微有些诧异,但是却更适合你。”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妇联局,是什么?”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非官方机构,但却是由朝廷支持的,也就是说,妇联局不用跟民安局一样,受制度的管束,但同时又享有民安局的权力,这是不是很适合你啊。” 萧无衣惊喜道:“你可莫要骗我。” 韩艺道:“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这么辛苦的将孩子生下来,我这个做丈夫的总得送你一份礼物,这事铁定假不了。”心想,要是我这事黄了,皇后也别想成功。 萧无衣喜不胜收道:“这礼物我倒是非常喜欢。” 经过连日的来调查、审理,慈恩寺一案总算是确定下来,并且还得到了李治的首肯,大理寺也正式对外公布审判决定。 首先是柳元贞,剥夺他的一切官职,贬为庶人。 因为他是朝廷命官,而且有五品官阶,是属于通贵阶级,享有一定的保护权,这个惩罚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说严惩,但也没有说偏袒。 当然,也很少人关心柳元贞,他只是一个小角色。 即便是说包庇,大家也是攻击李义府,没有攻击他,在贵族眼中,他不过就是李家的一条狗而已,都不值得一提。 而后就是对于李洋的处罚,判处斩刑,来年秋后执行。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因为没有犯十恶不赦之罪,而且犯罪人又不是奴婢的话,一般都不会立刻执行,一般是等来年,这种制度也是避免冤死的发生,还是那句话,人命一旦剥夺了,就不能起死回生,唐初对于死刑,那是相当看重,全国上下一年都杀不了几个人。而且,死刑手续是非常繁琐的,不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说杀就杀,即便是奴婢犯罪,那也得上一道奏章给皇帝,必须是要通过皇帝的亲自审阅,才能够执行。 即便如此,也令不少人大跌眼镜呀,他们都认为武媚娘之所以出面,就是要保李洋的,可结果这么快就判下来,前前后后就几天功夫,比寻常案件都还要快,好歹你也拖一拖呀。 但是百姓不管怎么多,他们也不懂,他们得知李洋判处斩刑,兴奋得不得了,这就是典型的蝼蚁思想,他们追求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公平,纵使前面包庇了几千回,但是这一回公平了,那么他们就会高唱赞歌,如果是平等关系,那还得了,包庇一回,就被骂死,要再包庇,那就是打死了。 不过这一回的赞歌,还真不全是那么回事,因为大家都知道此案是皇后在负责,而皇后又是首次出面,这对于皇后而言,是第一次,第一回就这么公平,那么百姓当然会认为,这位皇后是贤后,秉公处理,铁面无私。 大家又将这位皇后以前做的善事,什么昭仪学院,什么母仪天下,通通都拿出来吹一遍,恨不得将废王立武说成是李治一生中做得正确的一件事。 武媚娘的声望是突飞猛涨,不可阻挡。 裴家虽然还是不满,他们认为应该今年秋收执行,可是他们这么想,也就是因为他们是裴家,享有着特权,如果裴清风杀了别人的儿子,情况肯定不同了,或者犯案人犯案人不是宰相的儿子,那肯定是今年执行,可惜是宰相的儿子,两边都有特权,要么就公平决断,要么你们两方就争个你死我活,谁要输了的话,就一块死。 如今判罚公平,也深得民心,裴家要还是不肯罢休,那他们就做过了,因此在判罚下来之后,裴家就将裴清风的尸体从慈恩寺运回家来 魏国夫人府。 “中书令,请留步,我家主母正在见客。” “是许侍中么,正好我也有事找他。” 李义府不顾院公的阻拦,直接闯入府内,可来到大厅时,他不禁大惊失色,“皇——皇后。”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碧螺春 这宣判一出来,这李夫人就晕厥过去了,李义府也是非常的恼火,尤其是恼火武媚娘,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你还干得这么绝,判我儿子死刑,亏我这么忠心于你,为你鞍前马后,一气之下,就跑来魏国夫人府要个说法. 可她哪里想到,这一来就看到武媚娘坐在厅内,当即就傻了。 “你下去吧!” 杨氏朝着那院公挥了挥手。 待那院公下去之后,杨氏斜目看了眼李义府,似笑非笑道:“李中书,你上我家一趟,我家就变成市集了。” “夫人见谅,义府——义府——!” 李义府连李治都不怎么害怕,但唯独害怕武媚娘,因为前面几回事,那都是武媚娘最后出手,帮他摆平的,而且出手又狠又绝,不留余地,干净利落,本来他是满腔愤怒而来,可看到武媚娘在,顿时心生怯意。 武媚娘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为了你儿子而来吧?” 李义府唯唯一下头。 武媚娘道:“我倒想知道,如果我不在的话,你打算如何质问我母亲?” 神色间透着一丝不悦,她可是杨氏一手拉扯大的,你李义府对我怎么样,我可以容忍你,但是在我母亲面前嚣张,那你可就得掂量掂量。 李义府双腿一颤,差没跪下,赶紧向杨氏赔礼道歉。 杨氏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太好受,没有怪你,请坐。” 李义府可怜兮兮的看了眼武媚娘。 武媚娘道:“坐吧!” 李义府这才坐下来,可哪里像一个一品大臣。 武媚娘道:“你知不知道这一回差就酿成了大祸,别说你儿子了,你们李家可能都会遭灭顶之灾。” 李义府有些诧异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呵呵两声,道:“看来你还在梦中,我让你在家闲着,其实就是让你闭门思过,可没有想到你一长进都没有?看来你还真是有一得意忘形了,你怎么也不想想,为什么裴家能够在不到一日间,就联合了那么多大臣上奏弹劾你,向陛下施压,裴清风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这其中少不了那人的影子,而当初毕正义一案令朝中许多中立大臣都对你不满,这三股力量要合在一起,纵使陛下想要保你,只怕也是不能够的。要不是我母亲及时告诉我,你如今还资格来这里,只怕已经拿行李离开长安了。” 李义府这才后怕出一身冷汗,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有非常害怕,因为他嚣张惯了,觉得此案不算什么问题,应该能够扛过去的,却不知道恁地凶险,得亏武媚娘及时出来灭火,要不是武媚娘这神来之笔,那他至少也得脱几层皮。 “皇后,臣真是对不住你,臣——无能,还请皇后降罪臣。”李义府赶紧起身作揖道。 “如今才来怪罪你还有什么意义。” 武媚娘也是懒得说他,又道:“至于此案的审判,你也不要不服,这已经我能够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至少你现在还是中书令,你儿子也没有死。” 李义府听得一怔,抬头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道:“不过你也得收敛一,不要将心思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上,那些事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身为中书令,应该勤于政事,而不是跟一个七八品官员一样,天天盯着自家盐罐子,要是你再闹出令人无法理解的闹剧来,我不会再帮你了。” 李义府忙道:“皇后请放心,臣保证绝不再犯了。” “但愿吧!”武媚娘道:“如今你要做得就是无条件服从大理寺的审判,好好表现一下自己。” 李义府颔首道:“臣知道了。” 武媚娘头,道:“你先回去吧,没事尽量少来这里。” “臣告退。” 李义府拱手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杨氏笑道:“这李义府平时嚣张跋扈,但是女儿你面前,却大气都不敢喘。” 武媚娘幽幽一叹道:“若是他有韩艺一半机灵,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氏道:“这韩艺不也是支持女儿的吗?” 武媚娘幽幽一叹,喃喃自语道:“韩艺见到我,可不跟李义府一样。” 杨氏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武媚娘摇摇头,道:“母亲,你可得好好准备一下,咱们这回要风风光光的回去。” 杨氏笑着头。 这武媚娘的御人之术,还真不比李治差,她找韩艺干的事,那一定是韩艺会答应的事,或者说跟韩艺有着共同利益的事,交给韩艺办的事,让李义府、许敬宗去干,那绝对是越干越糟,但是李义府干的事,交给韩艺去干,那只能说是自找不痛快。 李义府这人他虽然文采好,但是行政能力还是没有达到宰相级别,他适合待在弘文馆写文章,不适合当中书令,他只能依靠一些特殊的手段上位,因此他就必须要依附皇帝或者皇后,朝廷离开了李义府,没有一损失,他干得那些事,谁都能干,但是韩艺干得事,就不是谁都能够干的。 故此武媚娘在对于韩艺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柔和的,都考虑到韩艺的情绪,从不会说命令韩艺干什么,跟对待李义府那是两回事。 道理很简单,如果她放弃李义府,那李义府就离死就不远了,因为李义府就是靠着她上位的,故此李义府必须要对她忠心,依靠她,关系不是对等的。但是她如果放弃韩艺,韩艺也过得去,因为那边还有李治罩着,人家李治那真得重用韩艺,都将整个财政交给了韩艺,这是多大的信任。其实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治才能容忍李义府,因为李义府再怎么闹腾,国家的大方针,大计划,是不会改变的,李义府他不具备大奸臣的能力,他没法去毁天灭地,跟秦桧他们那些大奸臣相比,李义府真是不入流,连背影都看不到,而武媚娘唯一得到的回报,就是会多出一个非常有势力的敌人,而且,她跟韩艺有一种默契,这让他们的合作变得非常愉快。 武媚娘跟韩艺的关系偏向于合作,关系接近于平等,但是跟李义府的关系,那就是上下级的。 而在第二日,李治、武媚娘单独宴请韩艺。 为什么要宴请? 主要就是韩艺将江南来的一些新特产,敬奉给皇帝,这本事早该做的事了。 “嗯——这茶刚刚入口时,味道虽涩,可当它在缓缓渗入喉咙时,有一种清香的回味,足以令人心无旁骛,沉醉其中,妙!太妙了!” 李治品了一口茶,微微合目,神情甚是陶醉。 韩艺道:“陛下真是厉害,一语便道尽这新茶之精妙所在。” “是吗?”李治哈哈一笑,道:“朕也是有感而发,关键还是你这新茶的味道非常好喝。” 韩艺道:“陛下,这茶的妙用,可不仅仅如此。” 李治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一种新茶经过特别处理之后,便于保存和运送,如今贸易兴起,微臣希望能够将这种茶作为一种贸易货币,用茶收尽天下财富。” “收尽天下财富?”李治双目一睁。 韩艺头道:“据臣了解,漠北的游牧民族常来中原购买茶叶,因为他们常年吃肉,非常油腻,而茶能够解油腻,故此他们需要茶,茶在游牧民族中间非常受欢迎,而我们中原民族虽然饮食清淡,但也好饮茶,因此茶的市场是无限大的,而且茶叶轻,便于运送,如果朝廷能够对外推广茶的贸易,大力发展茶文化,我们便可以用茶叶从各地区交易来我们中原所需的物品,金银、牲畜,甚至于珠宝。” 因为如此贸易甚少,李治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相信韩艺的眼光,笑道:“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微臣遵命!” 韩艺抱拳道,如果内销,那无所谓朝廷不头,可是要对外推广贸易,就必须由来朝廷大力推广,又道:“若是陛下能够为这新茶取名,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吗?行,朕想个名字。”李治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韩艺眼眸一转,道:“陛下,叫做碧螺春可好?” 李治眨了眨眼,道:“碧螺春,碧螺春,此名甚好啊!” “噗嗤!” 一旁的武媚娘突然笑出声来。 李治一愣,道:“皇后何故发笑?” 武媚娘道:“陛下,韩艺连名字都想好了,却还假惺惺的让陛下你取名,他这是想借陛下的金口来推广这种新茶啊!” 李治恍然大悟,“愤怒”的看着韩艺。 韩艺讪讪道:“陛下,臣——臣是想到了这个名字,但是臣的学问有限,觉得仍有不足之处,还是以陛下你赐的名字为主。” “是吗?” 李治哼了一声,“朕才不废这神了,就碧螺春吧。” 韩艺道:“陛下可以下旨给元家,让元家为陛下提供最上等的茶叶。” 李治啧了一声道:“你还真是贪心不足啊!” 赐名、下旨、索要,这一连串的动作,谁都知道,皇帝非常喜爱这新茶,皇帝喜欢的东西,那一定是好东西啊! 说得好像你吃亏了似得,这茶叶不要钱啊!韩艺暗自嘀咕着,嘴上却是干笑着。 武媚娘突然夹起一块笋片放入嘴中,头道:“这简州菜籽油也确实独有风味。” 李治呵呵道:“什么简州茶籽油,要朕说呀,这韩艺菜籽油。” 武媚娘诧异道:“陛下此话怎讲?” 李治道:“如今简州司马的就是云城的亲大哥。” “亲大哥?” 武媚娘突然想起这人,这萧守规的妻子就是柳奭的女儿,是她授意给贬去简州的,看向韩艺道:“韩艺,这菜籽油是出自你手吧。” 韩艺道:“当初大哥他初到简州,见当地百姓过得不怎么富裕,有心想为简州做一事,于是向臣请教了一二,臣当时只是随便动了动嘴,可没有想到,大哥在简州似乎干得还挺不错的,这菜籽油卖得很好,应该给当地百姓带去了不少财富。” 李治道:“那要不要朕将他召回长安来?” “陛下,这可不行。”韩艺忙摇摇头,道:“因为在我大哥看来,在哪里当官都一样,都是为百姓做事,他如今正致力于让简州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想在他未有完整这个愿望前,也是不愿离开的。” 李治笑道:“你都将萧守规说得这般好了,朕若还让他当一个司马,就有些屈才了,行,朕升他为简州刺史。” “臣代大哥多谢陛下。”韩艺赶紧谢恩。 李治呵呵一笑。 韩艺干了这么多事,关键还不领俸禄,将萧守规转正,只是微不足道之事。 这茶也品了,油也尝过了,该谈谈正事了。李治轻咳一声,道:“那日在两仪殿商议关于如何杜绝慈恩寺一案,你似乎有些想法,朕也想听听你对此的看法。”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男人中的叛徒 李治指的其实就是女人保护法一事,这是武媚娘想出来的,但是李治是一早就点头答应了,其实这也是在为李义府擦屁股,李洋犯了这么大的罪,可李义府还待在中书令的位子上,这在封建社会是很少见到的,如果百姓将目光都集中在李义府身上,这对于朝廷的名誉而言是不利的。 但如果追根溯源的话,就可以将此案的重心转移到更深层次的问题上,换而言之,就是李洋为什么犯法,不是李洋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广泛存在的问题,李洋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而且一旦这么做,是涉及到天下百姓的利益,那到时谁还会在乎李洋,都顾着自己去了。 这就能扭转此案带来的负面影响,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韩艺是早有准备,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早,就连他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快,正色道:“回禀陛下,在臣看来,其实慈恩寺一案,只是一个缩影罢了,它后面隐藏着我朝一个非常重大的隐患。” 武媚娘稍显诧异的看了韩艺一眼,这跟她料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哦?”李治好奇道:“你且说说看。” 韩艺道:“此案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是宰相之子,而另一个则是名门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二人都将会入朝为官,而且官职可能还不小,臣不觉得他们会因为入朝为官,而将这习惯给改了,这朝中官员争风吃醋的多了去。换而言之,其实李洋与裴清风的争斗,已经反应出朝中的官员为了歌妓争风吃醋的现象非常严重了,都影响到下一代了。”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 韩艺视若不见,又继续说道:“而根本原因,其实不在于民间的青楼,而是在于朝中,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是朝廷带头推崇狎妓之风的。户部在预算时,统计出一个数据能够非常好的证明这一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从贞观后期到如今,太常寺的官妓就已经翻了五倍之多,如今多达两千多人,可这才多少年,而且这里面还不算宫妓。户部每年光为这些官妓的支出,就多达数万贯之多,朝中上自宰相,下至胥吏,皆以狎妓为尚,不管是游山玩水,还是出席宫廷宴会,甚至于在家中会客,都必有官妓在旁,陛下认为这对于国家而言,是好事吗?” 其实他说得还不够狠,真正带头的就是皇帝,先是有宫妓,才有的官妓,宫妓就是专门为皇帝服务的,贞观初期,其实不多,因为那时候国家穷,养不起,但是到了唐太宗后期,光女婢就有三千之多,那大臣们自然也纷纷效仿,故此官妓也开始有所增加,尤其是显庆年间之后,随着国家昌盛,官妓的人数那是突飞猛涨,而且这里面就不仅仅是表演这么简单,里面包含着许多无耻勾当,因为大臣就是统治阶级,他们要看中了哪个官妓,那官妓还跑的了么,尤其是文臣,他们太喜欢官妓了,因为官妓才华好,跟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家里的妻子都是父母之命,不是自己所喜欢的,他们就将爱情寄托于歌妓身上。 随着国力蒸蒸日上,骄奢淫逸之风已经抬头,官妓的规模越做越大,贞观时期只是宫妓多,如今官妓比宫妓要多了,官妓虽然地位卑微,但是都是锦衣玉食的养着,什么胭脂、衣裙都是最好的,消费可不低,这也是韩艺关注官妓的一个重要愿意你,因为他在管钱。更加关键的是,朝廷一点都不阻止,反而纵容,朝廷是允许官妓在官员府中留寝伺候的,导致各级官员,不但攀比,还互相交换。 李治沉默不语,他认为这不能用对错来形容,这是时尚,这是潮流,而且也不是他当皇帝形成的,南北朝时期就形成了,大家都好这一口,只能说这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武媚娘却道:“这虽谈不上什么好事,但也不至于说会危害国家吧。” 李治赶紧点点头。 韩艺见罢,心中暗笑一声,这摆明就是武媚娘在跟李治下套。道:“回禀皇后,臣认为这对于国家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其一,朝廷每年光养官妓的钱,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官妓除了陪着官员吃喝玩乐之外,并不能产生任何价值,要知道我大唐还有许多阵亡将士的遗孀生活过得非常艰苦,不是说朝廷已经多于的钱去追求这些了。 其二,这对于臣这样的臣子,甚是不公,臣没日没夜的东奔西走,忙的跟一条狗似得,连自己的刚出生的儿子都难得见一面,而下面那些官员,声色犬马,整日**饮酒作乐,臣会想得通吗?如果臣一时想不开,那臣也会跟他们一样,随着这种气氛的蔓延,能臣贤臣将会越来越少,腐败却会越来越多。 其三,如今国家正值冉冉上升之际,有很多事要做,可还不是享乐的时候,国家花这么多钱,养这么多官员,也不是让他们来享乐的,而且国家已经给予他们不少的福利,但是他们却将精力放在争风吃醋上面,如果现在还不加以制止的话,将来会更加糟糕,如今地方官府还算是比较收敛,因为地方官府没有什么钱,最严重的就是长安和洛阳,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地方官府肯定会越来越严重,到时朝廷再想阻止,可就难了。 其四,这里面包含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道德方面,权色交易臣就不说了。光从供需关系来看,就连宰相都追求这方面,那么下面的人自然会竭尽所能,到处寻获美女,然后想尽一切办法,逼良为娼,从中获利,虽然我朝对逼良为娼是严加管控,但是朝中大员拥有特权,能管得了他们吗? 还有许多许多的弊端,臣就不想一一道述,总之,朝廷带头发展官妓,出钱出力,鼓励大臣玩女人,这是臣怎么也想不通的。如果陛下你想励精图治,你想带领大唐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那就必须阻止这种风气的蔓延,这闲暇之时,可以去放松一下,但是着迷于此,尤其是官员,这可就不妙了。” 李治沉默良久,他原本倒是没所谓的,因为他就是生活在这么一个潮流下的,他也觉得这样挺时尚的,带着妞出门,纵谈风月,这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但听韩艺一说,确实觉得不太应该,可是他以前就不知道么,他当然也知道这对于国家是没有利的,只是这是属于统治阶级的利益,当皇帝跟当农民一样,谁还想当皇帝。 他自己也在其中,要阻止的话,也损害了帝王的利益,这令他很矛盾,还是那句话,忠言逆耳呀,不过韩艺有句话,倒是令他非常担忧,就是这对于韩艺这样的大臣不公平,如果他这样的大臣,也整天饮酒作乐,那谁帮他来治理国家,问道:“那你说该如何阻止这种风气的蔓延。” 韩艺笑道:“很简单,大规模削减官妓,将这方面交给民间去经营。” 武媚娘听得一惊,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你方才还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朝廷做出改变,一部分原因乃是以身作则,从而阻止民间的这种风气蔓延,可是若将这一方面交给民间,那还有什么意义。” 李治也是直点头。 韩艺道:“陛下,皇后,这方面想要完全阻止是不可能的,即便朝廷全面禁止,那也就是将青楼从地上转为地下,可这样一来,从事青楼行业的人本就违法,那他们更加会不顾一切,捞的一笔是一笔,这反而会更加难以监督,对于国家的危害更大。 但是由官府出面建办,这是肯定不行的,因为官府本来就是执法者,权力的拥有者,没有什么可以限制官府的,故此官妓增长的非常迅猛,并且还有大臣利用官妓去敛财的,民间的青楼发展这么久,可还不及官妓的千分之一,但若是民间经营的话,朝廷就可以出台律法限制青楼。” 武媚娘突然明白过来,要都禁止了,那也没有必要出台相关律法,如果官府存在着官妓,律法也限制不了,要都转移到民间,民间青楼行业肯定会壮大的,那么就必须出台律法限制青楼,这简直就是完美。 可李治有些无语,他不过就是想消除慈恩寺一案带来的负面影响,韩艺却给他弄出这么多事来,但是韩艺说得又有理有据,官府经营青楼行业,那天下女人都可尽收其中,照此速度发展下去,十年之内,长安官妓的规模将会达到六七千多人,全国上下可以增加万人之多。 因为这是没法限制。 武媚娘眼眸一转,道:“可若要削减官妓,势必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他们一定会拿宫妓来说事。” 果真有默契!韩艺道:“臣认为陛下理应以身作则,削减一些宫妓,保留一定的数量就行了,满足宫廷宴会、朝中大典就可以了。请恕臣斗胆说一句,陛下你已经有这么多嫔妃了,许多宫妓陛下连面都见不着,养这么多,确实有些浪费。就还不如放她们出宫,如今国家工商业发展迅猛,对于人力的需求也越来越高,但是农业才是国家之根本,若是让女人投身于工商业,尤其是纺织业,织布本就是女人的劳动,这不但不会对农业造成冲击,而且还能迅速的发展工商业,使国力增加,毕竟她们留在宫中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 “言之有理。”武媚娘点点头,她对于削减宫妓当然是没有意见,因为宫妓就是服侍皇上的,她作为皇上的妻子,她当然认为越少越好,最好连嫔妃都不要了,就她皇后一个,跟独孤皇后一样,她在这一点上她是绝对支持韩艺的。又道:“削减只是削减,官妓还是会存在,这治标不治本呀。” 言下之意,干脆就不要了。 李治心虚得看了眼武媚娘,不太好做声,在这方面,他还真不敢武媚娘叫板,女人要吃醋起来,谁都害怕呀。 韩艺道:“回禀皇后,各级官府时常会举行一些宴会,这是有需要的,如果撤销官妓的话,那反而会给那些反对的大臣一个理由,微臣认为适当保留一些官妓,用来表演歌舞,也是有必要的,只是严禁官妓留寝。” 李治道:“这很难禁止吧。” “但是不禁止,就更加难了。” 韩艺道:“朝廷只是防止逼迫的行为发生,如果养成官员强迫的思想,那么他日迟早会用在百姓身上。但是仅凭朝廷的一纸文书,只怕是难以杜绝,因此朝廷还得设立配套的官署,这一点臣先前也说过,女人是弱势群体,她们被欺负了,不敢去告状,只能忍气吞声,这反而助长了那些官员的气焰。 因此必须要有一个官署,来为女人做主,保护女人不受到伤害,而且这个官署必须由女人来做主,而如果是由男人做主,男人一定会包容的,因为这也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但是女人的话,是非常痛恨这种行为,因为官妓也会破坏家庭的和谐,女人一定会尽职尽力,帮助陛下阻止这种风气的蔓延。” 李治微微皱眉道:“让女人为官,这——这恐怕不妥。” 武媚娘目光闪烁了几下,也道:“韩艺,朝廷只是想防止类似的案件发生,你这样做,只是节外生枝,弄巧成拙。” “是,对不起,是臣表达的不清楚。”韩艺道:“其实官署只是臣习惯性的说法,其实臣的构思是朝廷支持的民间机构,机构内的成员不是正式官员,但是得到朝廷的支持,具有一定的权力,就类似乡绅。”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道:“如此便还可以。” 武媚娘又道:“那民间得青楼又该如何应对呢?” 韩艺道:“同样也用律法限制,并且增加开青楼的成本,如,严禁娼妓这种暴利交易。又如,如果歌妓因此患病,青楼必须要照顾她一辈子,否则的话,将要赔偿巨额赔款,还就是如果歌妓因工作受到身体上的伤害,青楼的东主不立刻上报,一旦被查出,也要面临巨额罚款。总之,要让世人知道,开青楼非常难,那么自然开青楼的人自然就会少,而且,要为女人提供更多的就业,好比说去作坊干活,这样也能减少女人醉坠落风尘。” “这法子倒是不错!”武媚娘笑着直点头,又看向李治道:“陛下以为呢?” 李治很郁闷,他哪里好意思说不,他想维护男人的利益,那皇后也想维护女人的利益,再说还有韩艺这个男人中的叛徒在旁拱火,这两人一唱一和,他哪里招架的住,而且他也并非像唐玄宗那么好色,或许身体没有唐玄宗好,而还有武媚娘这个强势的女人在旁看着。另外,他还是有雄心壮志的,他很想摆脱李世民的阴影,证明自己。 这权衡一番之后,觉得对他的利益倒是损害不大,宫妓这么多,减几个又有什么关系,主要是伤及大臣的利益,道:“朕不反对你这么做,可是如今朝廷相对而言,还算是比较稳定,朕不想因为几个女人,又掀起更大的波澜来,导致争斗不休,耽误国家大计,如果你能够避免此事引起朝中大臣的纷争,朕就答应你。” 他倒是聪明,不愿意去得罪大臣,如果大臣都答应,那他没有问题,反正损害的是大臣的利益,因为官妓是公有的,两千多官妓,平摊下来也没有多少,当然,官妓一般都是被五品以上的大臣以及功勋之后给垄断,可宫妓那是私有的,他皇帝就一个人的,那边还有那么多嫔妃,他最多也就是跟几个接触而已,减一些就减一些。 武媚娘听得黛眉微皱,这也太难了,大家都好这一口,你这么做是损害所有官员的利益,你这个皇帝还不支持,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哪里知道韩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直接一点 李治一看韩艺立刻应承下来,还愣了许久,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了,既然如此的话,那他也没所谓了,反正官妓跟他关系不大,削减宫妓,他也能够接受,而且宫妓的话,肯定让武媚娘去处理,这是可以操作的。 . 武媚娘本来还有一些担忧,可一看韩艺自信满满,也就不再多言。 其实韩艺自身不反对青楼的,一千多年后的世界告诉他,这个是不可能禁止的,他只是反对官府开办青楼,因为这个除了滋生**,以及消耗国库,产生不了任何价值,而如今工商业是急缺高端人才,让这些聪明的女人跑去陪男人,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将她们引导去工商界,这能为国家带来许多的财富,这才是韩艺最渴望的。 其实韩艺跟武媚娘最像似的一点,就是善于抓住机会。 出得皇宫,韩艺就直奔李绩家。 为什么先找李绩,一来,他年事已高,玩不来女人,这不损害李绩个人的利益。二来,李绩的支持非常重要,因为他代表着军方,唐朝的军方跟宋朝军方是完全不一样的,那说句话真就算句话的,李治是非常看重军方的,他执政以来,军方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改革都是有利于军方的。 韩艺来到李绩家,开门见山,希望李绩能够支持他削减官妓的政策。 李绩听后愣了愣,只觉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是疯了吧,于是神色不悦道:“你还真是不嫌麻烦多,如今朝中本就乱成一片,你还要继续闹下去,你整顿一下民间的青楼行当就可以了,为何又要打官妓的主意,你这只会掀起更大的风波。” 韩艺根本不搭理他,道:“司空,削减官妓所节省出来的开支,将全部用于为阵亡将士的遗孀建立昭仪学院。” 李绩皱了下眉头,沉默不语。 削减官妓得罪这么多人啊,满朝文武都得得罪,你想拿几座学院来换,门都没有,但是他也不便说不好,毕竟这对于将士还是好的。 韩艺又道:“如果司空你答应支持我,我保证两年之内,做好一切进攻高句丽的准备,那时候司空你想打就可以打,不需要顾虑后方,我保证后勤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你打赢了,我保证将士们得到的奖赏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包括普通士兵,这将会是一场愉悦的战争。退一万步说,哪怕没有消灭高句丽,只要能够取得太宗圣上进攻高句丽那样的成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看如何?” 李绩顿时目光急闪,仿佛年轻了好几十岁,带着一丝惊讶的看着韩艺。 这回轮到韩艺不做声了,咱们不扯什么道德、人情,就是政治利益交换,你答应支持我,我就答应支持你。 “当真?”李绩开口道。 韩艺道:“千真万确!” 李绩觉得幸福来的太快了一点,道:“削减关机与攻打高句丽相比,可不值得一提啊!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笑道:“其实两者有一些联系,只是如今说来,没有人会相信,但到时司空你便知道了。至于我为何要这么做,是因为居安思危,如今官妓是成倍增加,要是不加以阻止,财政对于官妓的支出,也将会成倍增加,我是商人出身,我希望将每一文钱都用在刀刃上,如果养成浪费的习惯,那么财政迟早会出现危机,这在司空看来是小事,但是在我这个户部尚书看来,却是大事,削减官妓能够节省上万贯的支出,一年万贯,累积起来,可以养多少士兵。” 李绩又问道:“那你可有跟陛下说?” 韩艺道:“不瞒司空,陛下说如果我能够得到司空的支持,他也愿意削减宫妓。” 李绩沉吟片刻,道:“那老夫需要做什么?” 韩艺道:“司空只需要在大殿上声援我就行了。” 李绩点点头道:“行,老夫答应了。” “多谢司空!” 这要不答应,李绩就是一个傻,再次出兵攻打高句丽,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年纪可不小,没有多少年可以等了,他就怕会跟第一回一样,引起国内诸多问题,韩艺现在向他保证后勤是没有任何问题,就只有一个要求,别跟隋炀帝一样就可以了,十万将士葬身高句丽,这谁都负担不起,哪怕跟李世民当初一样也行。 这当然答应,这种交易实在是太划算了。 出得司空府,韩艺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御史台,那真得跟赶场似得,因为他真的很忙,而且他必须得借着慈恩寺一案的风波,将这事给定下来。 “韩尚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韦思谦见到韩艺突然来了,心中大为诧异。 “不敢,不敢,在下冒昧拜访,没有打扰到韦中丞吧。” “没有,没有,韩尚书,里面请。” 来到屋内坐下之后,韦思谦便问道:“韩尚书登门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韩艺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我觉得去年咱们户部与御史台联合巡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而且韦中丞你也知道,但凡涉及财政,总有猫腻,这种联合巡察,也能够令监察御史随便监督我们户部的官员。” 韦思谦闻言一笑,道:“韩尚书想得与我真是不谋而合啊!” “是吗?”韩艺大喜,道:“那这事可就这么定了。” 韦思谦点点头。 韩艺又道:“另外,我还希望御史台能够加紧对于各地的巡视,毕竟长安繁荣代表不了什么。” 韦思谦道:“我也有此打算。” 韩艺点到即止,这毕竟是御史台的事,他不便说太多,轻咳一声,又道:“另外,我来此还有一事相求。” 韦思谦不露声色道:“韩尚书请说。” 韩艺道:“此事也是关于慈恩寺一案,当时我们就说了,朝廷应该想方设法阻止此类案件发生,而我认为,争风吃醋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我朝狎妓之风太盛,官妓的规模不断的在扩大,我希望能够阻止这种歪风邪气,避免产生更多的是非,以及官员的**,因此我奏请陛下,削减官妓和宫妓,陛下和皇后的都赞成,其中也包括司空也都支持,但是陛下还是希望得到韦中丞以及整个御史台的支持。” 韦思谦乃是一个工作狂,真不太好这一口,他喜欢处理公务,如今又听到皇帝、司空都答应了,这他当然答应,反正有皇帝与司空顶在前面,便道:“韩尚书请放心,此事我一定支持你。” “多谢!多谢!” 从御史台出来之后,韩艺又跑去刑部找卢承庆,以及黄门侍郎许圉师,他找的这些大臣,都是比较正派的人,而且勤于工作的,将心比心,他们在玩命的工作,其余官员都在吃喝玩乐,这换谁也都不会开心的,许圉师、卢承庆听到皇帝、李绩、韦思谦都答应了,他们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李府。 如今李义府家那真是愁云惨淡,儿子被打入死牢,女婿被贬为庶人,更加讽刺的是,李义府还坐在中书令的位子上面,这在封建时代,真的很难发生,因为封建时代,处罚是以家为单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难出现儿子坐在死牢,老子还在当宰相。 李义府觉得非常窝囊,再加上他心胸狭隘,若何想得通,好几日都没有出门,他夫人更是以泪洗面。可他们也不想想人家裴家。 “启禀老爷,户部尚书求见。” “你——你说谁求见?” 李义府都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回禀老爷,是户部尚书。” “韩艺?” “是!” 李义府傻了,这韩艺怎么上他们家来了,寻思着,难道是来看我笑话的?思索片刻,道:“让他进来吧。” 过得片刻,只见韩艺走了进来,“李中书,别来无恙了!”语气是极不情愿,神情更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 李义府一看他这模样,心里更加笃定,他是来看自己笑话的,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稀客呀!不知韩尚书光临寒舍有何吩咐呀!” “不敢当!” 韩艺自顾坐了下来,道:“我倒是不想来,可是皇后让我来,我也不得不来。” 李义府顿时打起精神来,试探道:“是皇后让你来的?” 韩艺点点头。 李义府有些不信,一直以来,武媚娘都是尽量避免他两接触,哪里会让韩艺来找李义府,道:“不知皇后让你此是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事,不就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么。”韩艺哼道。 李义府吞咽一口,道:“为——为我儿子?” “嗯咯!” 韩艺砸吧一下,道:“赶来赶去,真是口渴啊!” 李义府愤怒的指向那丫鬟道:“你这死丫头,还不快给贵客斟茶。” 那丫鬟赶忙上前给韩艺斟了一杯茶。 我晋升的真快啊!韩艺端起茶来,浅饮一口,啧啧几下,道:“真是难喝,李中书,你不知道如今元家的新茶很走俏么,去市集买点好茶招待客人,别舍不得几个钱,好歹你也是一个中书令啊。” 李义府哪里有心思品茶,吃什么都是苦的呀,嘴上却道:“是吗?这我真不知道,明天我就去买一点。” “这就对了吗。” “那不知皇后让你是——?”李义府才不想跟他瞎扯。 韩艺大咧咧道:“哦,是这样的,皇后希望你能够支持朝廷削减官妓。” “削减官妓?” 李义府霍然起身,义正言辞道:“这如何能行?” 哇靠!你这个老色鬼!韩艺暗骂一句,也站起身来道:“既然李中书不答应,那就算了呗。” 李义府突然想起韩艺前面句话,急忙拦住,道:“韩尚书请留步,我——我不是不答应,可是凡事都得有一个由头吧。” “由头我不是说么,因为你儿子的事啊。” “这事跟我儿子的事有什么关系?”李义府一脸困惑道。 韩艺道:“李中书是不是很久没有出门呢?” 李义府下意识的点点头。 “难怪!” 韩艺摆摆手,道:“李中书,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要削减歌妓,原因是在于,皇后要追查慈恩寺一案的真正的原因,阻止此类案件继续发生。而商谈的结果就是,狎妓之风盛行,朝中朝野内外都有争风吃醋的现象。具体我就不细说了,如果这个成立的话,也就是说其实你儿子跟裴清风争风吃醋是很常见的现象,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是大环境导致的,裴家也有不少人为歌妓争风吃醋,这是很正常的,由此推理,你儿子只是在潮流之中,稍微倒霉那么一点点,那么归结起来,其实你儿子不至于说十恶不赦。 再来就是,因为此案,百姓对于你儿子的这种行为非常愤怒,由此迁怒于你,但是这跟百姓有关系吗?没有啊,狗咬——咳咳咳。可是保护女人跟百信有关系吗?那可是有莫大的关系呀,而且削减官妓跟朝中大臣也有莫大的关系,百姓和大臣的目光很快就会转移到这上面,不会老是盯着你儿子了,就可以将此案给淡化。” 李义府听得面露狐疑之色,他一时拿捏不准这其中的利益,道:“此话当真?” 韩艺不耐烦道:“李中书,这事我犯得着来骗你么,还假借皇后的名义?当我活得不耐烦了。而且李中书,你儿子争风吃醋,那些大臣就骂你儿子缺乏教养,他们也不照照自己,削减官妓那就是一面照妖镜,让他们原形毕露,让世人明白,其实他们跟你儿子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没有资格说你儿子。” “我呸!你才一丘之貉。”李义府黑着脸道。 “抱歉!抱歉!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我收回!”韩艺哈哈一笑,又道:“这话已经带到了,你自己好想想,这事对你儿子有没有利,下一次朝会我会提出来的,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告辞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女人之争 除了李义府那回得罪萧无衣之外,在韩艺眼中,李义府从来就不是他的敌人,韩艺甚至认为李义府竖立成自己的敌人,这对于自己是一种侮辱,如果符合自身利益,那韩艺绝对愿意跟李义府合作,包括许敬宗也是如此,只要不伤害他的家人,那一切都好说,毕竟他的政策才是最重要的。 而韩艺之所以找李义府帮忙,就是因为官妓一事,几乎损害了每一个官员利益,多一个枢要大臣支持,那就是少一片的阻力,李义府这人虽然没有什么下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两年来在朝中建立起不小的势力,而且如果他不利用李义府,那李义府就肯定会拖他的后腿,毕竟李义府这人也比好这一口。 此消彼长,不利用那是傻瓜。 况且李义府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也该他还一点债了。 至于杜正伦、许敬宗,韩艺没有去找他们,杜正伦是因为,前面杜正伦寻求他的支持,对付李义府,他没有答应,这回杜正伦肯定也不会答应的,许敬宗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可是官妓的头头,这老头子又附庸风雅,迷恋这一口,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你不但伤害了他的势力,还伤害了他的信仰。 但是得到大部分枢要大臣的支持,对于韩艺而言,已经足够了,说服这些大臣之后,韩艺立刻上奏给皇帝。 李治见一日功夫,韩艺就将奏章呈上了,都懵了,你这效率也忒快了吧。 但是韩艺有这把握,那他也就送个顺水人情,而且他抱病在身,朝中大臣都已经知道了,太久未不露面,大臣也会瞎想,也是时候露露面,因此隔日,李治便召开了朝会。 “前些日子慈恩寺一案,闹得朝中沸沸扬扬,朕本应该亲自出面处理,但是恰逢朕身体有些不适,又因诸多原因,故此交给了皇后去处理。然而,令朕欣慰的是,皇后不但处理的非常妥善,而且,也看到了朕与朕得爱卿都未曾看到的问题所在。皇后说了一句话,令朕记忆犹新,就是律法不仅仅是用来惩罚的,而是用来威慑,阻止罪案的发生。故此,再公正的判罚都还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如何阻止此类案件继续发生。因此,皇后让几位枢要大臣思考一下,想办法阻止此类案件的发生。” 因为皇后干政,毕竟是非常敏感,故此李治率先就对此进行了一番解释,然后又道:“而在昨日,户部尚书针对此案,上了一份奏折,令朕感到有些忧心忡忡,故此命人将这一道奏折抄录了数十份,你们也都看看,朕也想听听你们对此的意见。来人啊!” 张德胜心领神会,立刻让人将奏折分发给殿中的各位大臣。 殿中多数大臣都是一脸懵逼,怎么还有后续,不是都已经审判完了么,打开奏折一看,顿时就傻了,哇靠!削减官妓,这——这真是太惨无人道啊。 “陛下,这两件事风牛马不相及,怎能混为一谈了。” 一个文臣顿时就跳了出来,激动万分的说道。 契苾何力等一干武将也是怒目相向,正欲跳出来时。 “陛下!” 一个浑厚的声音,令契苾何力他们为之一颤,只见李绩站了出来,道:“陛下,老臣以为韩尚书说得极有道理,朝廷每年花在官妓身上的钱可是不少,然而,我大唐还有许多将士的遗孤吃不饱、穿不暖,如此下去,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老臣认为语气将钱花在官妓身上,还不如将钱花在将士身上。” 契苾何力他们这些武将愣了愣,到嘴边的话又给缩了回去,老大发话了,而且还说要将钱用在军方,你要反对的话,底下将士谁会服你。武官立刻变得非常的安静。 许敬宗心中怒火立刻烧了起来,虽说官妓乃是属于太常寺,可是三省六部制度,已经渐渐取代了九卿五寺制度,礼部负责政令,太常寺是负责执行,非常明显的上下级关系,许敬宗一上任,就加强了礼部对于官妓的管制,这是他的利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道:“司空,这军营里面也有营妓啊!” 李绩呵呵道:“营妓一般都是将士们打仗俘虏来的女人,花费也不是很多,而一个官妓的花费足以递上二三十名营妓。再者说,营妓是没有办法的事,将士们常年在外面打仗,不得与妻子团聚,如果不配有营妓,只怕会骚扰百姓,而官员们天天在家,没有官妓又会怎样?” 他这回是无比坚定的支持韩艺,任何人来都是如此,因为韩艺给他的回报实在是太大了。 “臣也赞同!” 韦思谦突然站了出来,道:“臣最近刚好细数御史台这些年积累案例,发现其中有很多案件,都是由官妓引起的,永徽年初,洪州刺史周福瑞本应治理洪州有功,被调回长安,但是因为他迷恋一名官妓,希望将官妓带回长安来,但是接任的刺史谢长达不肯答应,因此二人大打出手,最终导致谢长达终身残废,而周福瑞也被革职查办,二人的大好前程毁于一旦,诸如此类的案件多不胜数,官妓的职责歌舞助兴,可是却令许多官员沉迷其肉体之欢,并且常年不归家,冷落妻子,导致家庭不睦,常常因私废公,实乃百害而无一利。” 卢承庆一直观察,发现韩艺没有骗他,军方和御史台都是答应支持他,于是也就站出来道:“陛下,臣也认为韩尚书这一道奏章,说得非常正确,这官妓虽不可少,但亦不可多,如今的官妓是与日俱增,多达数千人之多,导致官员们流连于酒色之间,这会消磨官员的意志,这对于国家而言,实乃一大隐患,朝廷理应制止。” 他一说完,许圉师又站出长篇大论说了一通。 其余官员根本就插不上嘴。 等到许圉师说完了,大家是因为要结束了,正准备发言,李义府突然站出来,语带哽咽道:“陛下,臣认为韩尚书这一道奏章上迟啊!” 韩艺赶紧咬了咬嘴唇,不然他非得笑出声来。 许敬宗都惊呆了,怎么李义府跟韩艺站到一边去了,还是他在以退为进。 李治也不知道韩艺还说服了李义府,这韩艺玩了什么魔法,纳闷道:“爱卿此话怎讲?” 李义府抹着眼道:“陛下,小儿不就是因为一名歌妓才犯下如此大罪的么。要是朝廷早点以身作则,禁止这一股歪风邪气,那小儿兴许就不会犯下大罪,臣如今对此是深恶痛绝,臣也不希望再有人犯下与小儿一样的错误。”说着,他回眸望去,“各位同僚,都要以小儿为戒,莫要因小失大啊!” 李治见李义府说得是泪声俱下,心中有些感触,叹道:“爱卿勿要太伤心了,而且,爱卿从中吸取教训,朕也非常欣慰。” “多谢陛下!” 李义府竟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厉害!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演技,真是厉害啊!韩艺哪里不知道李义府是在博取李治同情。 李治赶紧劝他,让他别哭了,堂堂中书令在这大殿之上哭成这样,这准个什么事呀,但是李义府头回露面,当然赚足眼泪呀,哭得停不下来,李治是好说歹说,还动员许敬宗一块,这才劝住李义府。 李治目光一扫,“诸位爱卿,对此还有何看法?” 殿中大臣神色出奇一致,简直说不出的苦啊! 几个枢要大臣都支持,尤其李义府那一番话,简直令人拍案叫绝,事实就摆在眼前,你都无法反对。 一个文臣突然站出来道:“陛下,司空他们说得都对,可是这官妓其中有些人都是犯人的家属,将她们充当官妓,是对他们的惩罚,怎能轻易免除了。” 韩艺哇了一声,“惩罚她们陪朝中大臣睡觉,锦衣玉食的养着,如果这也算惩罚的,那就应该这样惩罚李洋啊,首先免除李洋的死刑,然后专门惩罚李洋去陪百八十个美女睡觉!” 不少大臣听得顿时笑出声来。 李义府听得是冰火两重天,本来觉得韩艺是在羞辱李洋,让我儿子去陪女人睡觉,士可杀不可辱呀,可一想想,辱还是比杀要强,况且这样也挺好的呀,至少比处斩要强,硬是忍着没有做声,要是皇帝真的答应了,他会开心的不得了。 李治都差点笑场了,强行忍着,指着韩艺道:“韩尚书,你还有没有当这是大殿,你身为宰相,怎么一点修养都没有。” 韩艺赶紧道:“臣知罪。” 一个狂妄的文臣站出来道:“陛下,你的皇宫里面也养着不少宫妓呀!” 说到女人,这君臣关系就先放一边。 李治原本还有一些犹豫的,听得这话,很是不爽,为了女人,竟然连我都不放过,一颗心完全偏向韩艺了,道:“如果你们都答应的话,朕也愿意减少宫妓。” 来啊!互相伤害啊! 人家李治有武媚娘这么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女人,寻常宫妓哪里看得上,就算看得上,还得过武媚娘这一关,操作起来,好生麻烦,而且宫妓是服务皇帝一个人的,而官妓是公用的,同时减少,皇帝当然无所谓,因为皇帝也用不了那么多宫妓,李治又不是李隆基,对于美女的追求达到了人类的极致。 那大臣很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这下他们可没有退路了,皇帝都扬言要带头削减,你还好意思不减么。 许敬宗站出来道:“那不知以韩尚书之意,该减多少?” 韩艺道:“长安五百、洛阳两百。” 这也不是很多,还不到四分之一,那些大臣勉勉强强也能够接受,顺便就将那些不入流的官妓给辞退了,反正他们垄断的是一流官妓。 韩艺道:“各位,我说得是减至到五百人。” 这下可真炸了锅。 “韩尚书,你这也减得太多了吧。” 要了亲命,真是要了亲命啊! 这些个大臣也不要脸了! “岑大学士,这官妓主要是负责在宴会上唱歌、跳舞的,我认为五百人已经够多了,一个舞团最多十余人,一天可以开几十场了。难道你们弘文馆天天开宴会么?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少了一点点。对不起,我是不太懂这行,因为我天天忙的头昏脑胀,坐在茅房里都在想事情,连拿俸禄的功夫都没有,索性我就不要俸禄了。你们说说你们家开宴会的情况,我看着减吧,这个用于公事,那还是可以商量的,毕竟咱们大臣得以公务为重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合作愉快 高! 实在是太高了! 李治、李绩他们听得恨不得立刻竖起大拇指,这比李义府前面那一番话还要有水平一些. 人家韩艺贵为宰相,天天水里来,火里去,你们凭什么比韩艺要求多,韩艺还真是连一次官妓都没有叫过,一般太开宴会,都是他私人掏钱请客,真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关键你也不好意思说呀,谁敢当着皇帝说,我们部门天天必须每个人左拥右抱,莺莺燕燕,出个差,你不给我百八十个美女,我是坚决不去,你这是将官署当青楼啊! 群臣缄默。 韩艺啧了一声,“各位,你们别这样好不,陛下既然拿出来讨论,那就是说陛下对于我的奏章有些保留,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我也是这么认为,因为我不太懂这一行,大概各官署需要多少官妓,各位同僚不妨提出来,如果确实需要的话,那当然得满足啊!” 正如韩艺所言,跳个舞需要多少人,几个歌妓都就能够满足一大片官员了,当然是另有需求,而且绝对不是公务上的,完全是出于私人的**,这才需要几千名官妓来满足。 群臣还是缄默,这是个套,而且皇帝还坐在上面。 李治等了许久,道:“各位爱卿都没有意见吗?” 群臣缄默。 他们当然有意见,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跟我装聋作哑!李治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定了吧。” “陛下!” 一阵悲痛欲绝的齐声响起。 李治听得只想笑,强忍着道:“你们有意见不妨提出来,朕让你们讨论,自然不会怪罪你们的。” 群臣又沉默了,是个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在这神圣的大殿中,谈关于几p的问题,这真是太淫荡了。 原本以李义府的性格不可能支持的,他也非常好这一口,但是如今他非常之爽,因为当初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攻击他儿子,一种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来。 “陛下,这奏折里面还说要成立什么妇联局,自古以来女人就不可以当官,这是决不能行的。”还是人家许敬宗聪明,懂得曲线救国,那个说不赢,咱们从下文说起。 这一下不得了了,大臣是群情激愤,各种圣人之言又来了,什么世俗礼教,洋洋洒洒一大片喷了出来。 等他们喷得直喘气时,韩艺才慢悠悠的站出来道:“许侍中,你年纪大了,看不清楚,这我不会怪你的。这奏折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妇联局乃是非官方机构,也不是属于朝廷的正式机构,主要是因为皇后体恤妇女,希望能够成立一个妇联局保护天下妇女不受到伤害。 而且,这对于各位来说也是好事啊!其实我也明白各位都是君子来得,对于女人那是爱护有加,希望可以从中寻获到红颜知己,此乃人之常情,毕竟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官妓的身份卑微,她们多半不是在跟你们谈真感情,而是虚情假意,是没有办法,无奈之举——我知道大家听了不开心,但这就是现实。 如今虽给官妓自由之身,但是也没有规定,这从良好后的官妓们不能与你们谈心,你们还是可以去追求的,但是得各凭本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们能够泡,哦不,能够追求到她们,那才是真感情,真本事,显摆着一身官威去泡妞,不不,去追求女人,这不是找骗么,这又算得了什么本事,此乃自欺欺人之举。” 完了!完了!这朝会没法开下去了。 李治见韩艺又开始胡说八道,都已经放弃阻止了,微微低头,沉默以对。 正如韩艺所言,这些大臣都是君子,这君子哪里是流氓的对手,要论这泡妞之道,韩艺虽然远离花丛,但还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李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怎么弄成这样了,他可是站在韩艺这边的,这有损他的威名,站出来道:“陛下,如今国家正处于上升之际,应当以国家发展为重,这官妓不过都是小事,老臣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难道满朝文武做官,就都是冲官妓去的么?而皇后为了保护女人,设立妇联局,此乃彰显皇后的母仪天下,又有何不可,依老臣之见,这无须再讨论下去了,这要传出去,会让天下百姓笑话的。” “卿之言,甚合朕意。” 李治一拍桌子,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交由韩尚书全权处理,御史台、太常寺从旁协助。”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陛下,此乃礼部之事,怎能交给韩尚书处理?这不合规矩啊!” 韩艺道:“许侍中,这明显就是太常寺的职权,怎么又成礼部的事了。” 因为如今是权力过渡阶段,这名义上官妓还是归太常寺管。 他话音刚落,王德俭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交由韩尚书处理,非常妥当,毕竟此乃韩尚书提出来的。” 许敬宗惊讶的看着王德俭,怎么一谈到女人个个脸变得比什么还要快,而且忒也莫名其妙了,李义府支持韩艺,如今就连他外甥都得支持韩艺。而王德俭是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许敬宗毕竟还是相信王德俭,于是不再多言。 李治心如明镜,没有接这话,又道:“另外,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皇后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家祭祖了,因此朕打算秋收过后就与皇后一块去文水县祭祖。” 此乃孝道,大臣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李治说完,也就起身闪人了。 过了一会儿,才响起有气无力的“万岁”之声,这女人都没有了,还喊你万岁,你想多了吧。 这李治刚一闪人,那些文官门就默默的围向韩艺,你丫的,剥夺我们的精神粮食,真是士可杀不如可辱啊! “喂喂喂,各位,大家有话好好说!”韩艺见这么多人围了过来,下意识的有些虚,关键支持他的人,都不管他,径直往殿外走去! “韩尚书,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哪里得罪你呢?” “不——不是的——!” “韩尚书,这官妓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怎么到你这里,就有这么多问题?” “怎么能说相安无事呢?不是因为慈恩寺一案——!” “慈恩寺一案要也是跟你们凤飞楼的顾倾城有关系,跟官妓有什么关系。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想拿官妓给你的顾倾城做替死鬼,你真是卑鄙呀!” “哎!” 韩艺突然眉头一皱,道:“你们别太过分了,既然你们将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就跟你们直说了,两个字,没钱。” “笑话!如今我大唐国力日益增加,怎么可能没钱。” “哼!你们只看到国力增加,却没有看到官员也在增多,你们去吏部查查这两年内官吏增加了多少。另外,西北那么大一块地,设立那么多州县,这不要钱,都是屁打出来的?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财政不好,陛下又怪得是我。你要官妓行,大家一起减俸禄,只要你们愿意减少一半的俸禄,我保证官妓一个也不少,要不愿意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他娘的,老子每天贪黑起早,水里来,火里去,还不拿俸禄,你们整天就抱着美女饮酒作乐,我真不知你们有何脸皮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要是国家完了,你们妻女就得去当宫妓了,还罪犯家属,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圣人没有教过你们吗?都是一群什么玩意!” 韩艺双目一瞪,怒哼一声,一手推开前面几人,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目瞪口呆。 就是这么霸气。 其实韩艺做官的原则很简单,就是不要来惹他,同时允许他惹你。 “哈哈!韩尚书,你真是好威风啊!” 这一出殿门,契何力、高侃二人就一左一右夹住了他。 韩艺左右看了二人一眼,有些心虚道:“二位,你不会又想来教训我吧。” 面对文官,他不害怕,但是武将他还真有一点虚啊! 高侃嘿嘿道:“我可没有这个胆。” 契何力眸子左右瞟了瞟,道:“你是如何说服司空支持你的?” 他们这些武将当然也反对呀,但是李绩开口,他们自然就不好做声,老大发话了。 韩艺一语不发,神情严肃的遥望东方。 契何力和高侃也转头看向东方,除了白云蓝天,没有啥可看得。 “难道——!”高侃突然浑身一震。 韩艺咳了几声。 砰! “呃!” 高侃突然一掌拍向韩艺的后背,“韩尚书,你且放心,我一定支持你。” 你这是支持,还是报复啊!韩艺被拍得挺直腰板。 契何力一脸困惑的看着高侃。高侃张了张嘴。 契何力立刻明白过来,一掌拍向向韩艺的胸口,“哎呦!你要早说,我方才也一定站出来支持你,哪里需要说那么久。” 不就是女人么,对于武将而言,还需要泡?开什么玩笑,打一次仗,多少美女没有,高句丽的女人虽然不咋样,但是皇室的还是可以啊!而且,整个大唐的武将都想打高句丽,这是唯一没有打服的敌人,关键就那么弹丸之地,为了打高句丽,官妓算个什么东西,他们家的歌妓那都是外国达官显贵的妻女,只要打高句丽,什么都不是问题。 这两个混蛋!韩艺疼的是呲牙咧嘴的,看一看到他们那蒲扇大的巴掌,想想,还是决定放过他们一马,强顶着一口气,“好说!好说!” 言罢,他赶紧远离这些暴力分子。 这才刚刚挣脱这二人,唐临和张大象又围了过来。 “韩尚书,你这是又干什么呀?你这么做,除了得罪满朝文武,还能得到什么。”唐临一脸纳闷道。 韩艺一边揉着自己的胸,一边说道:“二位呀,咱们户部跟吏部乃是当今官署中最忙碌的官署,给你歌妓都没有空玩,咱们劳心劳力,为国敛财,而那些文官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往官妓堆里面拱来拱去,哦,敢情咱们这么劳累,就是为了他们的享受,你们认为公平吗?” 张大象想想也对,道:“这倒也是,自从韩尚书你来了户部之后,我们户部的官员都许久没有放过假了。” “这不就是了——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哼!是,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不能否认,大家都很有激情,哪里像以前一样,死气沉沉的。” “这倒是,这倒是。” 韩艺又向唐临道:“唐尚书,你不妨想想,那些个大臣整天跑来找你,给他们的儿子寻一个好差事,可他们有没有体谅过你的处境,他们就是知道要要要,干事的时候,人都找不着。” 唐临可是长孙无忌的得意门生,不但行政能力出色,而且一直都兢兢业业,长孙无忌虽然权倾朝野,也弄过不少冤案,但是长孙无忌提拔的人,都还是人才,长孙无忌从不用庸才的,这唐临被韩艺忽悠的是一愣一愣的,不禁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行!这个待会再聊,我还有事,走先。” 韩艺说完又快步向前走去,追上一人,“韦中丞,还请留步。” 韦思谦偏头一看,停了下来,笑道:“韩尚书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 韩艺走上前来,拱手一礼,然后手往前一引,道:“边走边说。” “请!” “韦中丞,你也知道这官妓跟官员勾搭的非常厉害,我想他们一定会暗中阻扰的,我希望御史台能够给我提供支持。”韩艺是开门见山。 韦思谦也是直截了当,“你不说我也会盯着他们的,我们御史台已经许久没有立威过了,都已经快让人遗忘了。” 韩艺呵呵一笑道:“合作愉快。”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爽就对了 呜呼歪哉! 惨绝人寰! 生无可恋! 伤心欲绝! 以上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朝中的现状,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 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就唐朝得情况而言,这些官员,尤其是文官,毫不夸张的说,那真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妓绝。 对于文官而言,若是离开的官妓,将会失去色彩,一切都将是黑白的。 这都无关忠奸善恶,这是潮流,这是时尚,是文人灵感的源泉和动力。像李白、白居易这些大诗人那不管去到哪里总要带着官妓,这鞋子可不穿,女人是一定要带的,如果少了官妓,他们一定会少许多作品的,因此在夸奖李白他们的同时,也不要忘记很多女人为此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如今许敬宗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因为太常寺实际上可是礼部旗下的官署,他上位之后,一个人就占了十几个官妓,而且全都是最好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韩艺此举,那真的是人神共愤,不可饶恕的。 故此出得大殿,明着骂,暗着骂,比比皆是,声声不绝于耳。 这以前是肉多狼少,一个高级官员可以霸占好几个官妓,一旦削减至五百人,那就得几个人去抢一个官妓,而且奏折上还要严禁官妓留寝,这个奏折里面写得是非常明确,只是没人好意思抗议,这一下子就减了七八成,五百人,典型的狼多肉少,当官那真是太苦了。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他看不惯这个官妓制度了,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官员多半都是有妻有妾,还要官妓伺候,这个真的就说不通了,而且这里面包含着许许多多的无耻勾当。尤其是韩艺来到户部之后,发现对于官妓的支出是在成倍的增加,他一心在为财政劳心劳力,你们的花费反而越来越大,这官妓虽地位卑微,但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穿得比大家闺秀都要好,培养一个官妓,得花不少钱,足够培养好几个皇家警察了,你文官诗词写得再多有个球用,韩艺是彻彻底底的务实派,你作诗是可以,但如果作诗的前提是要有女人赔着,那你还是别作诗的好,代价太高了。 只是说韩艺一直没有理由开这口,刚好武媚娘在台上多待一会儿,这个方面需要他,那他当然不能白干,因此终于拿起的屠刀砍向了官妓制度。 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便是我吃不到的,你们也别想。 “德俭,你方才为何要反对我的建议。”出得皇宫,许敬宗就一脸不解的向王德俭问道。 王德俭一脸委屈道:“舅舅,陛下已经决定要这么做,那么这就不是一件轻松的活。我知道舅舅你是怎么想的,可如果陛下将这事交给舅舅,韦思谦、韩艺他们肯定会在一旁盯着的,到时舅舅你只会骑虎难下的。” 许敬宗听得微微皱眉,忽听得边上的马车传来阵阵激动之声。 “好好好!痛快!真是痛快啊!这就是报应啊!” 许敬宗、王德俭偏头一看,正是李义府的马车啊!二人不禁相觑一眼。 许敬宗站在马车旁,酸溜溜道:“是什么事让贤弟恁地开心?” 马车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过得片刻,只见李义府从马车上出来,拱手道:“贤兄。”神色有些尴尬。 这李义府一早就出来了,但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在马车里面偷偷观察着同僚们,看到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臣痛不欲生的出得皇宫时,他心里别提多么痛快了,如今他是真没有心情玩歌妓,他一心只想着保住李洋的性命,原本李洋被判处死刑后,全长安的人都开心,就他一家人非常痛苦,如今大家都痛苦,他心里平衡多了,光凭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没有干错。 许敬宗没有做声,只是看了他一眼。 李义府赶紧邀请二人上车。 “贤弟,你什么时候与韩艺走到一块去呢?”许敬宗入得车内便质问道。 李义府先是吩咐马夫驾车回府,然后才道:“我哪会跟他走到一块去,这——这事难道贤兄不知道么?” 许敬宗哼道:“我知道甚么?” 李义府小声道:“此乃皇后的指示。” “皇后的指示?” 许敬宗有些诧异,皇后的指示,他没有道理不知道啊! 李义府点点头,又将其中缘由告诉了许敬宗。 那王德俭听罢,当即道:“李中书,你让韩艺给骗了。” 李义府惊讶道:“这如何可能,韩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假借皇后的名义来骗我,而且你也看到陛下的态度,这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 王德俭道:“兴许皇后在这方面是支持韩艺的,但是削减官妓一定是韩艺自己弄出来的,皇后可没有理由削减官妓,如果是皇后的指示,韩艺不可能不去寻求舅舅的支持。” 许敬宗道:“贤弟,这事你怎么不来找我商量?” “我以为韩艺会去找你的。”李义府一脸委屈,其实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现在很爽,这就行了啊,但是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伤及了许敬宗的利益,一拍大腿,懊悔道:“哎呦!这事我还真未仔细考虑,要不贤兄,我陪你去一趟魏国夫人府,咱们问清楚,反正这事下来,大家一定会阻止的。” 许敬宗倒是想去,可皇后明显是支持韩艺的,而且皇帝都拍板了,又有李绩的支持,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于是道:“且看看再说吧。” 萧府。 “陛下答允呢?” “嗯!” “真是太好了!” 当萧无衣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得挥了挥手粉拳,又道:“夫君,那些大臣们是不是都非常的痛苦。” 韩艺笑呵呵道:“都已经视我如杀父仇人了。” “痛快!真是痛快!” 萧无衣听得却是高兴极了,道:“早就应该如此了,只是可惜朝廷还是没能答应设立官署,这妇联局只是一个非官方机构。不过,陛下都已经答应成立妇联局,为何不直接设立官署呢?” “你就知足吧!” 韩艺哼了一声,道:“首先,提出妇联局的借口,是慈恩寺一案,那主要是为了保护女人,只有女人才会真心维护女人的权益,可如果设立官署的话,那女人都没法子去妇联局,因为满朝文武一定会阻止女人当官的,这反而会得不偿失。再来,此事可不是小事,陛下和皇后都有所保留,如果设立官署的话,那到时再收回来,可就太没有面子了,非官方机构的话,就可进可退,操作的空间就要大得多。”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也就是说可能失败?” “没有什么事,是一定能够成功的。”韩艺又道:“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促使它成功。” “我们?”萧无衣听得顿时笑靥如花,“你打算让谁去当妇联局的头。” 头?你这是要占山为王,还是落草为寇啊!韩艺双手一张,笑道:“我要不安排你去,这个家我还待得下么?” 萧无衣道:“我哪有这么霸道。” “那我考虑一下别人。” “你敢!” “你看!” 萧无衣急道:“就事论事,你说除我之外,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么?” “没有!”韩艺回到的非常坚定。 “这不就是了。”萧无衣道:“这事你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我对你一直都很放心。”韩艺道:“不过暂时你不能出面,好好在家带孩子。” “为何?”萧无衣激动道。 韩艺道:“如今朝中官员都恨不得拔我的皮,喝我的血,不过他们也只能想想,毕竟是我是户部尚书,掌握着财政,目前是无懈可击的,如果你现在就出面的话,那只会给他们一个攻击我的渠道。” “那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我萧无衣有何惧哉!”萧无衣不屑道。 “你不惧我惧啊!” “你惧什么?” 韩艺啧了一声,道:“你可是我得妻子,你要受半点委屈,我非得心疼死,那我可能会失去理智的,反而对大局不利。” 这种话萧无衣最不能抗拒了,好像怎么反驳都不对。 韩艺又道:“你听我的,这妇联局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允许,这事它跑不了,你先忍耐一下,等我将他们都给理顺了,你再出面。而且建立妇联局是需要很多准备的,比如说妇联局人员的安排,这个现在你可以先考虑一下,只要不将这话说穿了就行。” 萧无衣见韩艺神色严肃,虽然她心中不愿意,而她的原则,就是涉及朝中,那就以韩艺为主,道:吧,我听你的就是了。可是——可是这妇联局既然是非官方机构,那就没有什么权力,这如何办事啊!” 韩艺笑道:“这出自皇后名义,并且得到不少大臣的支持,这就好比那些高门大姓,他们其中有一些人都不是官员,但是他们说句话,只怕比皇帝还好使一些,你能说他们没有权力么?妇联局怎么运作,讲究的是一个巧字,妇联局本身不具备权力,但是某些事情是可以促发妇联局的权威的,好比说女人受到了欺负,就可以上妇联局,然后由妇联局出面,跟民安局沟通,亦或者跟御史台合作。” 萧无衣道:“可是民安局和御史台都是男人,他们难道不是男男相互。” 韩艺道:“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妇联局是可以直接跟皇后投诉的,就算不劳烦皇后,只要将事情闹大,他们能捂得住么。以前是一个女人,这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员,很轻松就能够解决,但是妇联局是代表着天下女人,一个男人能够打得赢天下女人么?” 萧无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道:“无衣,妇联局讲究的是一个巧,你可不能跟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将人挂到树上去。” “我哪有动不动,我只是偶尔。”萧无衣纠正了韩艺的错误,又道:“这你大可放心,这妇联局在我手里,只会越来越好。” 韩艺笑道:“这就是我将妇联局交给你的原因。” 萧无衣嘻嘻笑道:“还是夫君你对我好。” “比起你对我的好,这又算得了什么。”韩艺笑着摇摇头。 萧无衣只觉心头一暖,突然发现相比起韩艺来,妇联局又显得非常渺小了。 正当这时,门外忽听人说道:“姑爷,老爷让你去一趟后堂。”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自己家人找麻烦就是方便一些” 萧无衣噗嗤一笑,又义薄云天道:“我与你一块去。” “免了!这事你可千万别参与,这你要去了,只会更加麻烦。”韩艺吓得直摇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搜索引擎各种小说任你观看,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上位必经之路 削减官妓,伤及了满朝文官的利益,萧家几乎都是文官,当然也好这一口,狎妓乃是潮流,是时尚,真的不能说他们好色,就算他们不在乎,但是他们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好友,萧家女婿剥夺他们共同的爱好,今后还能在一块玩耍么? 萧锐是知道的,但他只是赞成,或者说理解,但是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太清楚,这只能找韩艺来。 来到后堂,只见萧钧、萧钜、萧鄯这些长辈可是都来了。 “贤侄婿!” “韩艺!” 从他们杂乱不堪的称呼,就不难看出他们心里很慌。 “各位叔叔伯伯,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但还请你们先听我说。” 韩艺是高举着双手走了过去。 萧钜一愣,“那——那你倒是说啊!” “关于削减官妓一事么。”韩艺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才道:“的确是我出的主意,而我之所以建议陛下削减官妓,那是因为我的政策需要走这一步。” “。” “这就完呢?” 萧鄯错愕道。 韩艺点点头。 其实不是韩艺不想解释,而是解释不清楚,他跟萧锐也没有怎么解释,因为这关乎到太多方面,只有等到成效出现之后,他们才会明白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不过就是几个官妓而已,这跟你的政策有什么关系?” “其中牵连到很多方面,我也很难一一说明。”韩艺道:“否则的话,我也不至于傻到因为几个官妓,而去得罪这么多人。我希望能够得到萧家的支持。” 他神情严肃,与以往的韩艺是大不相同。 萧钜等人面面相觑,还是萧钧比较理智,呵呵道:“贤侄婿勿要这般认真,我们当然是支持你只是担心你,你知道你要削减官妓,会得罪非常多得人。” 谁让韩艺是萧家唯一一个宰相,那当然得以韩艺的政治利益为首。 韩艺点头笑道:“多谢六叔的支持,这事我事先已经料到了,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早有准备。” 萧鄯还是有些郁闷,“可是你丈人乃是太常寺卿啊!” 萧锐抚须笑道:“兄长,我虽是太常寺卿,但实际上乃是许侍中在管此事。而且,我如今年纪也大了,无衣也做了母亲,我这一生已无憾矣,早就想回家颐养天年了。” 这翁婿两都这般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主要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只能支持韩艺,要是再内耗的话,只会让萧家雪上加霜,他们没有多于的选择。 其实萧钜他们这么急着赶来,只是一个长安城内的一个缩影罢了,关键削减官妓一事,很快就传开了,立刻就是地动山摇,因为这关乎全部官员的利益,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派两派,是涉及到每个官员的利益。如今只要是文人雅士爱聚集的地方,就能够听到他们对韩艺的辱骂。 有些官员是聚集在一起,准备联合反对韩艺,男人在女人方面,怎么能够退让了。 当然,也有一些大臣,他们比较聪明,他们认为李绩、卢师卦、李义府、许圉师等一干枢要大臣全部支持韩艺,韩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更加要命的是,是他们当初将李洋一案,炒的非常高,满口的仁义道德,指责李洋,要是朝廷追根溯源,阻止类似的案件发生,你们又加以阻扰,这是何道里? 比势力就比势力,讲道理就讲道理,他们都搞不过。 因此他们认为韩艺得到不少人的支持,这一下子想要翻过来很难,于是这一部分人就偷偷通知礼部、太常寺的官员,让他们留下自己喜欢的官妓。 在权力中心,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操作的,就看谁更狡猾。 太常寺专门管理官妓的官员那真是“受宠若惊”,平时没谁看得起他们,个个对他们是颐指气使,如今却个个都求他们,不过这事也难办,上面是要求留五百名官妓,可当日来信要求留下的官妓,就不止五百人,这咋整啊? 总之,这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民间平康里也成为了地震的中心,中巷、南巷的假母纷纷跑到北巷去向刘娥打听消息,看这情势不太对劲呀,朝廷似乎有意要铲平她们,较比起那些官员而言,这可是他们的饭碗,而且她们不少人后面其实都有大臣、贵族的影子,反正削减官妓,是影响到各方的利益。 御史台! “下官见过中丞。” 崔戢刃向韦思谦拱手一礼。 韦思谦皱眉问道:“你的假还未休完?” 崔戢刃一愣,道:“下官准备明日回来。” “不要等到明日了,就今日吧!”韦思谦道:“我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崔戢刃皱了下眉头,道:“不知是何任务?” 这小子果然聪明啊!韦思谦一看崔戢刃神色有异,立刻知道他已经猜了一个七八,道:“你应该也听说朝廷打算削减官妓一事吧?” 崔戢刃道:“略有耳闻。” 韦思谦道:“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给了户部尚书全权处理,并且命令我们御史台从旁协助,我想派你去协助户部尚书。” 向来心高气傲的崔戢刃可不想去协助韩艺,沉吟片刻,道:“中丞有令,下官不敢不从,可是下官想知道,为什么中丞要派下官前去?” 韦思谦道:“我派你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整个御史台,就你不喜欢官妓。” 这个简单的理由,真是令人心服口服啊! 韦思谦是老大,他得坐镇御史台处理很多事物,而其他御史跟那些官员都是一丘之貉,无一例外,让他们去,他们肯定官官相护,从中阻扰,那还不如不去,唯独崔戢刃不好这一口,只能派他前去。 崔戢刃拱手一礼道:“下官遵命。” . . 贤者六院! “韩小哥,你这还真是一鸣惊人啊!” 李淳风见韩艺突然来了,当即抚须笑道。站在他身旁的还有阎立本。 “是一鸣吓人吧!”韩艺呵呵一笑道:“见到二位没有拿扫帚将我将我们赶出门,我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啊!” 李淳风哈哈一笑道:“阎兄迷恋画画,可没有功夫花在女人身上,而我一向对此事不感兴趣。” “看来我是来对地方了!”韩艺自嘲一笑。 如今他却是人人喊打,你要他去其它官署,一定会被人拿扫帚赶出来的,这一次的改变,较比往日都不算什么,可动静却是要远远超过以前的那些变革,这就是女人的威力啊。 三人相互打趣了一番,一同入得屋内。 阎立本好奇道:“韩小哥,冒昧问一句,这好好的,你为何要这么做,实在是令人感到费解啊!” 韩艺道:“这个在殿中我已经说过了,我辛辛苦苦为朝廷打理财政,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开来用,而其他官员却拿着我省下来的钱,饮酒作乐,换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阎立本道:“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一点吧。” 韩艺道:“如果几个女人就能够将我赶出朝堂,那这个国家也已经没有救了。” “言之有理!”李淳风笑着点点头,道:“韩小哥今日来此,应该也是为了此事吧。”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需要找几个帮手。” 李淳风和阎立本面面相觑,皆露为难之色。 贤者六院就他们两个朝中大员,韩艺不就是希望找他们帮忙么,可是他们两个在朝中有着不少好友,这摆明就是得罪人的事,他们心里对这事是无所谓,但是他们不想掺合进去,因为这会失去许多朋友的。 韩艺瞧了二人一眼,心如明镜,笑道:“二位无须担忧,我找得不是你们。” “不是我们?” 二人异口同声道。 韩艺点点头道:“我找得是那些九品院士。” “他们?” 二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李淳风道:“这——这不妥吧?他们其实都还算不上正式官员,自从他们来到咱们六院,一直忙着修订教材,恐怕连官场是怎么回事,都一概不知,如此重。”他本想说“重要”,可又觉得说“重要”有些不恰当,于是又改口说:“如此复杂之事,只怕他们不懂得如何处理。” 韩艺笑道:“我倒是想找二位,可是二位愿意帮我吗?” 二人恍然大悟,这事你找官员,谁愿意去呀,张大象、唐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这些九品院士啥也不懂,好忽悠,用来当刀使,是再适合不过了。 韩艺又道:“朝中官员多半与官妓都有联系,唯独这些九品院士,不知其中美妙,他们根本不会认为这是在伤害他们的利益。” 不得不说,他们是适合的人选了。 阎立本又道:“话虽如此,可这不合规矩吧?” 韩艺笑呵呵道:“让我堂堂户部尚书整日跑去跟官妓打交道,这难道合乎规矩么?其实这种事,理应交给他们这些小辈去做,他们追求的是仕途,可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要不付出一点,怎么上位啊!想当初我可也是完成了不少困难的任务,这才有今日的地位。” 这么一说,二人就释然了。 当初韩艺上位,那真的是提着脑袋上位的,稍有不慎,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当然,这只是他们认为,其实韩艺很稳,他暗地里吃三家饭,谁赢他能上位。 韩艺又道:“不过此事不是那么简单,我需要找几个能干的去,不知二位有何推荐?” “狄仁杰。” 二人三度异口同声道。 韩艺笑道:“就他了!” 其实他早就打算好的。 随后,韩艺便让人将狄仁杰给叫来了。 一番行礼过后,韩艺开门见山道:“你可有听说朝廷削减官妓一事?” 狄仁杰先是一愣,随即道:“下关适才刚刚从同僚嘴中得知一二。” “一二足以!”韩艺道:“我希望你能够去帮我处理这事。” 狄仁杰听得一脸懵逼,这么大的事,你让我一个还未踏足官场的小子去干,他都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现问题呢? 韩艺道:“你不愿意吗?” 狄仁杰一怔,道:“下官斗胆问一句,韩尚书为何找上下官?” 韩艺笑道:“你现在还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有没有信心能够帮助我做好此事。” 你一个小弟问这么多干什么,这其中缘由也是你能够问的吗?你就回答敢不敢上呗。 狄仁杰眉头稍稍一皱,心里忐忑不已,这要不害怕,他就不是一个人了,入仕第一个任务,就是这种地动山摇的任务,没有当场趴下,心理素质就已经挺不错的了,可是心里突然又有一些激动,因为这也是一个机会呀,这一上来,就处理跟满朝官员有牵连的事,光这一份经验,就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将来总会遇到这些事的,于是这心一横,道:“下官遵命。” “很好!” 韩艺又道:“我允许你从这里挑选几名助手帮助你。” 搜索引擎各种小说任你观看,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到处忽悠 从贤者六院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但是韩艺没有回萧府,而是去到了北巷。 “韩艺,你可算是来了!” 刘娥见到韩艺,那显得异常激动啊。 韩艺呵呵笑道:“我以为刘姐你会很享受。” “享受?”刘娥直翻白眼道:“这我可无福消受啊!你是不知道,中巷和南巷的假母都跑来找我打探消息,弄的我昨日是一宿未眠。” “我知道!进屋谈吧!” 来到屋内,刘娥又非常激动道:“韩艺,我真搞不懂你这又是哪般打算,你可不要忘记,咱们北巷也在平康里,你这么做,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啊!” 韩艺笑道:“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打算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不敢听,但是刘姐你要听的话,我也会告诉你的。” 刘娥身体微颤,连连挥手道:“这——这我倒也不想知道,但是你总得告诉我如何去应付贾四母她们吧。” 她的性格那就是明哲保身,不该知道的,就算你告诉她,她也会捂耳朵的,宫里出来的就是懂规矩。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韩艺微微一笑,又道:“朝廷的确有意要整顿平康里,但是她们也不需要惶恐不安,因为这反倒会令平康里更加繁荣。” 刘娥愣了愣,摇头道:“这我不是很明白。” 韩艺啧了一声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以前的官妓多的时候,官员都没有必要来平康里,毕竟免费得谁不喜欢,但如果削减了官妓,那他们只有上平康里来了。” 刘娥道:“可是朝廷也要整顿平康里啊?” 韩艺道:“此番整顿主要是防止犯罪,好比说,强迫歌妓陪人睡觉,以及逼良为娼。” 刘娥听得黛眉微皱,道:“也就是说朝廷将要禁止娼妓是真的。” 韩艺道:“话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歌妓那是属于正当职业,跳舞、唱歌,这跟在作坊做事是一个道理,你拿了钱,当然就得做事,可是买凶杀人,同样也是拿钱办事,可这就是属于违法的,同理而言,强迫他人出卖肉体也是属于违法的,是不道德的。” 刘娥道:“这不就是禁止娼妓么?” 韩艺话锋一转,道:“可是天下歌妓难道个个都是倾城,卖艺不卖身么?很多歌妓还是与客人有男女关系,其中有许多人那都是自愿的,好比歌妓与新晋进士的交往,这就不算违法,因为这是自愿的,但是强迫歌妓去做那种事,这就是属于违法,朝廷对于歌妓的定义是唱歌、跳舞、弹琴,不是出卖肉体。” 刘娥听得若有所思,这里面就还是会有操作的空间。突然道:“那——既然如此的话,何不你亲自去跟她们说。” 韩艺苦笑道:“我当然会跟她们见面的,只是有些事,我不方便说,因为我是官员,需要你去跟她们说,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故此你跟那些假母说的时候,可别将我的这些话直接告诉他们,而且也不能说是我说的,你要委婉的告诉她们,但也不要说得太清楚,让她们自己去琢磨。” “我——我知道了!”刘娥一边抹着汗,一边点头说道。这她还不明白么,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 韩艺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希望让四梦去帮我处理官妓的事。” 刘娥眨了眨眼,好似没有听清楚,道:“你——你说什么?” 韩艺故意大声道:“我说我希望请四梦去帮助我处理关于削减官妓一事。” “这——这你疯了么?”刘娥听得是大惊失色,道:“四梦她们都只是歌妓,你那可是公务,她们怎么能够帮你去处理公务,这不行,这决计不行的,你这简直就是胡来啊。” 韩艺道:“怎么就不能够了,她们只是作为我的随从参与此事而已,作为一个官员,让自己的随从去跑跑腿,难道也不行么?” 刘娥道:“可——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笑道:“有一些事情,让女人去跟女人沟通,要强于男人去跟女人沟通,但是我在朝廷的里面又没有女人,只能来找四梦帮忙。” 刘娥困惑道:“这我不太懂,官妓地位卑微,你让她们怎么做,她们就得怎么做,哪里需要沟通。” 韩艺道:“正是因为官妓地位卑微,故此也非常胆小,我希望她们能够相信我可以为她们做主,这就需要有人打入她们内部,跟她们做思想工作。算了,算了,我还是整件事内因都告诉你吧,免得你问来问去的。” “不可,不可,那些事我哪有资格知道,我现在就去找四梦来。”刘娥吓得直挥手。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茶五的声音,“小艺哥,郑公子和元公子求见。” “请他们进来。” 韩艺又向刘娥道:“你先去找四梦,将这事告诉她们,我待会亲自跟她们谈谈。” 刘娥点点头,然后抹着汗走了出去。 她出去不久,郑善行和元哲便来到屋内,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和一丝惧色,如今谁也不想跟韩艺接触,这家伙太招人恨了。 “二位来了,快快请坐。” 二人拱手一礼,然后坐了下来。 韩艺笑道:“我今日约二位前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二位。” 郑善行皱眉道:“不会跟削减官妓有关吧?” 韩艺哈哈道:“不愧是郑公子,一猜即中。” 元哲听得一哆嗦,道:“韩小哥,你应该清楚我们元家的原则,这事我们元家可不想掺合。” 郑善行也摇头道:“此事我也不想掺合。” 韩艺道:“怎么?难道郑公子也好这一口?” “我可不好这一口,我也——,但是我郑家可也有不少人反对此事,我也有我得难处啊。”郑善行面露苦色道。 元哲一脸好奇道:“我们只是商人,此事与我们有何关系?” “问得好!”韩艺道:“我约二位来,肯定不会给二位找麻烦的,而是有好事跟你们分享,大家都是商人,这无利不起早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一直以来也都是追求双赢。” “是吗?” 郑善行狐疑道。 这韩艺太擅长忽悠了,他可不敢轻易相信韩艺的话。 “我就跟你们直说吧!”韩艺声色并茂道:“我知道二位的买卖扩张的都非常迅速,对于人才的追求,也是越来越高,刚刚好,朝廷打算削减官妓,那些官妓的才华,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我可是打算白白便宜你们,让她们去你们那里做事。” “让官妓来我们作坊做事?” 元、郑二人异口同声道。 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官妓能够获取自由,朝廷已经是大发善心,谁会去想这些官妓的后路啊! 但很快二人有相视一眼,开始琢磨起来。元哲小心翼翼道:“这官妓的才华倒是我们所缺乏的,但是这——这恐怕不妥吧?” 韩艺道:“怎么就不妥了,其实哪个女人向往官妓的生活,她们也想过着寻常女子的生活,是躺在又老又丑的官员怀中强颜欢笑好,还是坐在办公室写写报告好,就看你们愿不愿意。” 郑善行道:“这倒不是不行,可是她们与朝中官员多有牵连,让她们来我们这工作,只怕会多出许多是非来。” “这你们放心就是了,我已经请了御史台在旁候着,而且,我还会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的,总之,他们得先越过我,才能去找你们的麻烦。” 韩艺又道:“即便不谈这些,咱们在商言商,如今南北贸易取得了相当大的成果,你们也需要在南边增派人手,而且增派的一定是要识数认字的,你们可以让她们去江南,在那里谁又认识她们,你们不但得到了一批有才华的得力助手,她们也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实乃一举两得。” 郑善行与元哲相觑一眼。郑善行道:“这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她们自愿的才行,你强塞给我们的,我们可不要。” 元哲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得跟她们先见面,并不是每个官妓都适合去作坊做事。” “没有问题!”韩艺道:“你们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郑善行又好奇道:“长安这么多富商,你为何只找我们两家?” 韩艺笑道:“你们两家的势力、名望都非常高,可是我刚刚跟你们说的时候,你们都感到不妥,其他的商人就更加不用说了,但是他们也非常这方面的人才,只要有人带头,他们就敢参与进来。” “原来你是让我们身先士卒,还说什么好事。”郑善行没好气道。 韩艺呵呵道:“你们也可以看作是先到先得,做买卖先走一步,那差别可大着了。” 元哲笑了笑,道:“我是赞成的,但是我得回家跟其他人商量一下。” 韩艺笑道:“这没有问题,但是你们可别太贪心了,将人都要去了。” 郑善行笑道:“你连那些歌妓的退路都已经想好了,看来你这一回是来真的了。”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们两个也是做买卖的,应该也知道当下长安的工商业,极度缺乏识数认字的人才,官妓对于工商业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补充,而留在朝廷,则是百害而无一利。” “仅是如此吗?”郑善行笑问道。 韩艺道:“还有一点就是,如今可还不是享受的时刻,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郑善行说得不错,韩艺在得到皇帝的允许之后,迟迟未动,而是一直在做准备工作,他这一回是玩真的。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里应外合 此番朝廷要求削减官妓,最受伤的莫过于太常寺,再往大了说,那就是礼部,礼部与太常寺的官员对此是感到非常的愤怒和不安,这官妓可是礼部最有油水的一个部门,单单一个官妓就牵连着满朝文武,这里面的关系那真是错综复杂,这要斩断的话,谁会舍得。手机访问m 好死不死,这太常寺的老大,又是韩艺的老丈人,因此太常寺的官员认为萧锐靠不住,于是纷纷跑去找吏部尚书许敬宗,希望许敬宗能够阻止此事。 许敬宗明知其中缘由,但也不得不出面,他得为小弟做主,否则的话,谁还认他这个大大哥。 太常寺。 “萧老弟,你还真是找一个好女婿,这火专往自家人身上烧。” 许敬宗目光微微瞥向坐在一旁的萧锐,呵呵笑道。 萧锐不卑不亢道:“许侍中此话言重了,韩艺是我的女婿不假,但我们也同属朝廷官员,这公私我还是分得清楚。” 许敬宗呵呵道:“萧老弟大公无私,许某人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 萧锐微微颔首道。 而一旁的官员纷纷对萧锐投入敌视的目光。 萧锐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自家的女婿对自己开刀,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下面的人肯定对他有诸多怨言。不过萧锐这人性子沉稳,宽宏大量,不太会计较这些事,大不了也就不干,不就是太常寺卿么,韩艺如今贵为户部尚书,已经不需要他去照顾了,而且又是天下第一富商,衣食无忧,他早就有回家颐养天年的心思了。 正当这时,一个小吏快步走了进来,微微喘气道:“许尚书,来了,来了。” 众官员听罢,为之一振。 许敬宗皱眉道:“韩艺来呢?” “韩尚书倒是没有来,不过他派了几人过来。” “何人?” “小人并不认识,来人只是说他是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狄仁杰,奉韩尚书之名来此执行公务。” “狄仁杰?” 许敬宗道:“这名字听着倒是挺耳熟的。” 旁边一位官员提醒道:“许尚书,此人乃是制科科举第二名进士。” “哦——!我想起来了。”许敬宗点点头。 又有一名官员道:“许尚书,韩艺干预咱们太常寺的职务,这也就罢了,可他竟然派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来,这不是欺负人么,难道任何一个官署都能够干预我们太常寺的公务。” 许敬宗听得眉头一沉,“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说罢,他有瞟向萧锐。 萧锐低头品着香茗,仿佛没有听见似得。 许敬宗收回目光来,道:“让他们进来吧。” “遵命!” 过得片刻,只见几个年轻的小伙带着一些胥吏走了进来。 “下官狄仁杰参见许尚书,太常寺卿。” 狄仁杰一干人等来到堂内,立刻向许敬宗等人恭敬的行得一礼。 许敬宗很是无语,他这两日都待在太常寺,就是为了等韩艺,毕竟这事可不小,要是没有办好,那可就会出大乱子,他认为韩艺一定会亲自前来的,可是哪里知道韩艺又不按套路出来,竟然派了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了,这让许敬宗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自己一个堂堂礼部尚书,竟然坐在这里跟几个不流入的小子谈判,这准个什么事。 一开始许敬宗心情就不好了,皱眉道:“狄仁杰,这可不是你们九品院士该来的地方,回去告诉韩艺,他这么做不合规矩。” “遵命!” 狄仁杰听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拱手一礼,“下官告退。” 许敬宗微微一愣,他以为狄仁杰至少也得说上两句话,却不曾想到,狄仁杰这么听话,心想,难道韩艺已经料到,故意派他们来给老夫设下圈套。不错,定是如此,否则的话,他为何不亲自来,还派狄仁杰来,这小子真是好生阴险。又急忙“等下!” 他立刻又叫住狄仁杰。 狄仁杰回过身来,拱手道:“不知许尚书,还有何吩咐?”心中却是一惊,院长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许敬宗道:“韩尚书派你等前来,是为何事?” 狄仁杰道:“回许尚书的话,韩尚书只是命我等前来清点官妓的人数。” “只是清点人数吗?” “是的。” 许敬宗稍稍点了下头,这清点人数,韩艺当然犯不着亲自到场,道:“你打算如何清点?” 狄仁杰道:“韩尚书是命我等根据户部的支出进行清点。” 许敬宗听得一脸不爽,这就是户部强大之处,任何官署都离不开户部,想在户部面前弄虚作假,这是很难的,人会说谎,这钱可不会说话,官妓都需要花费的,这就需要户部拨钱,因此关于歌妓的人数、情况,户部那里都有详细的记录,当然,这记录是真是假,那就不好说,虚报假账,那是很常见的事,好比说后世,那中国发票,简直就是世界闻名,可如果对不上数的话,这就不是削减官妓这么简单的事了,是有人贪污了。 “你们韩尚书准备的还挺充分的吗。”许敬宗冷冷笑道。 狄仁杰微微颔首,没有做声。 许敬宗轻咳一声,朝着一旁的萧锐道:“萧老弟,这就劳烦你了。”他本打算让萧锐靠边站,可如今韩艺玩这阴招,他不得不让萧锐出面,因为这里面肯定有假,让萧锐去的话,韩艺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萧锐道:“许侍中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心中却是想笑。 韩艺虽然没有出面,但是一切的一切就在韩艺的算计中,他就是要逼着许敬宗将这任务交给萧锐,这样的话,就会避免不必要的摩擦,要让其他官员去的话,肯定会刁难狄仁杰他们,韩艺不想再节外生枝,他的计划中,只是针对官妓,至于虚报一点假账,韩艺还真没有打算跟他们算旧账。 萧锐领着几名官员,带着狄仁杰离开了太常寺,去往了专门官妓的住所。 等到他们走后,一名官员立刻向许敬宗道:“许尚书,咱们不过去看看么?” 许敬宗轻哼一声,“有萧锐在,咱们去了又有什么用,老夫才不愿意生这闲气了。”这翁婿里应外合,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这萧锐自然是帮着韩艺的,来到官妓的住所,立刻命人将所有的官妓给叫出来。这可是有两千多人,不过韩艺几乎也派出了户部所有的胥吏,帮助狄仁杰清点,但还是清点了大半日。 “狄院士,还少一百三十八人。” 狄仁杰点点头,来到萧锐身旁,神色恭敬道:“萧上卿,根据我们的统计,这人数比名册上少一百三十八人。” 萧锐道:“她们都还在一些大臣府上,我前日已经让人去传召她们回来,只是不知为何,她们还未回来。” “我知道了。”狄仁杰又道:“萧上卿,韩尚书吩咐过我们,倘若有未归的官妓,便要将她们最近一次的出入记录带回去。” 萧锐点点头,命人将记录交给狄仁杰。 狄仁杰拿着记录便回户部去了。 户部! “启禀韩尚书,根据我们的清点,在太常寺的二千三百二十六名官妓中,有一百三十八人还在大臣府上。” “才这么一点。” “回禀尚书,据太常寺卿告知,有六百多名官妓是昨日回到太常寺的。” “这个数目就对了。” 韩艺笑了笑,心想,看来我的官威还算可以的啊!道:“关于她们的出入记录,你可有带回来。” 狄仁杰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份资料递上。 韩艺接过来,然后挥手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自会找你。” “下官遵命!” 等到狄仁杰他们退下之后,韩艺又将从吏部要来的官员资料拿了出来,两份资料对比着看,嘴里还哼着小曲,过的好一会儿,他突然嘴一闭,露出一抹奸笑道:“渔阳候张贵山,算你倒霉,就你了。” 两仪殿。 “启禀圣上,户部尚书求见。” 李治听罢,放下笔来,颇为不爽道:“这小子尽惹一些麻烦事,估计是遇到了困难,又来向朕求救的。”但说归说,他还是让人带韩艺进来。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道:“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怎么有空上这来。” 语气中夹带一丝威胁之意。 韩艺心里明白,李治这是在暗示他,自己搞定,不要来打扰他,他对这个改制是有所保留的。道:“陛下,臣今日来,是想请陛下去看一出戏。” 李治一愣,道:“看戏?如今你还心思请朕看戏?” 韩艺道:“这一出戏跟削减官妓有着莫大的关系。其实臣心里清楚,陛下认为臣此举有些小题大做,相比起西北之事,这削减官妓又算个什么事,而且弄不好还会出乱子。” 李治淡淡道:“既然你能够说服司空他们答应支持你,那自然有你的道理。” “可是陛下你心里还有所保留不是吗?”韩艺道:“因此微臣才请陛下去看这一出戏,看完这出戏之后,陛下就明白臣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李治哦了一声,好奇道:“什么戏?” “陛下去了便就知道了。”韩艺话锋突然一转,“不过陛下去之前须得乔装一下。”说着他扬起右手来,只见他的右手提着一套胥吏的制服。 李治双目一睁,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艺。 韩艺只是嘿嘿笑着。 渔阳侯府。 如今还只是日落西山之时,渔阳候府就已经是歌舞升平,四五男子拥七八妙龄少女,坐在厅中,饮酒作乐,朗诵诗词,又闻那袅袅琴音,真是快活无边啊。 突然,一人走了进来,打断这和谐快活的气氛。 “启禀老爷,户部尚书求见。”那仆人朝着中间一个身材滚圆的胖子禀报道。 此人正是渔阳候张贵山。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道:“贤兄,你莫不是与那韩艺有过节,小弟可是听闻子墨兄他们可都没有将削减官妓放在心上,为何韩艺不找他们,偏偏找上你。” 其余几名男子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张贵山听得面色一沉,愤怒之色,跃然纸上,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一个田舍儿能将我怎样。” 他身旁一名歌妓道:“官爷,奴婢们就先告退了。” “犯不着!”张贵山哼道。 其余几名男子皆是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这就是官场,他们只想拱着他人出头,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说什么屁话 过得一会儿,只见韩艺领着十余人来到大堂。 “哟!是韩尚书大驾光临,张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张贵山十分热情的迎上前来,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 “渔阳候的心意,韩某人心领了。”韩艺微微抬手,十分礼貌的婉拒了张贵山的好意,左右看了看,歉意道:“但愿韩某没有打扰到各位。” 厅中的人沉默以对。 “看来是打扰了!”韩艺苦笑一声,又拱手道:“对此我感到非常的抱歉,韩某人不是不识趣的人,只是有公务在身,迫不得已,还望各位多多见谅。” 张贵山收起那虚伪的热情,道:“那不知韩尚书有何吩咐呢?” 韩艺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今日我派人去到太常寺清点官妓,发现其中有许多官妓还在外出,未能按时回到太常寺,太常寺卿告诉在下,太常寺前两日就已经派人去通传外出的官妓回太常寺,只不过还有一些未回,其中渔阳候府中就有四名官妓,莫不是渔阳候未曾接到太常寺的通传?” 张贵山冷笑一声,坐了下来,道:“韩尚书,大家同朝为官,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么做,可是会得罪人的呀。”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样貌清秀,身形高瘦的男子道:“哎!渔阳候勿怪,韩尚书毕竟年纪轻,为人处世难免有些不当之处,有话好好说,大家别伤了和气。” “你在说什么屁话!”韩艺笑意一敛,颇为严肃道:“我堂堂户部尚书,岂容你来教我如何做官,真是不知羞耻。” “你——你说什么?”那高瘦男子气急的站起身来。 “我说你不知羞耻。”韩艺又是一挥手,道:“你先给我一边去,我等会再教你怎么尊敬上官。”说着他又向张贵山道:“渔阳候,我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你没有接到消息,但是这都不重要,我也没有打算跟你追究这些,你现在将人交还给太常寺就可以了。” “韩艺,你别欺人太甚。” 张贵山猛地一拍桌子,道:“不就是几个官妓么,你至于这么不依不饶么。” 韩艺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别拿陛下压我。”张贵山怒哼一声,道:“你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出身,嚣张个什么劲,我爷爷当初随高祖打江山的时候,你爷爷恐怕还在家种田了。” 他身旁几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却还保持着职业的微笑,道:“渔阳候,你方才自己也说了,不过就是几个宫妓而已,我也只是让她们回去,好让我清点人数,等忙过这一阵子,如果她们还留在太常寺,你们照样再找她们,如果她们自由了,那你们可以直接将她们到府上来,我想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拿大家的爷爷来说事吧。” 张贵山道:“我还就不让她们回去,你能拿我怎样?”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渔阳候,我也真是服你了,为了几个宫妓,你竟然违抗圣旨,你还真是没救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在面前说教。”张贵山听得勃然大怒,道:“我张家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要不是我爷爷他们用性命打下江山来,你岂有今日这般威风,我要几个官妓又怎么呢?别说陛下不在这里,就算你告到陛下那里去,我相信陛下也会将这几名官妓赐给我的。” “渔阳候不愧为朕的好臣子,对于朕是恁地的了解。”忽听得韩艺身后传来一个笑声。 张贵山等人猛地一怔,双目睁圆,只见韩艺身后走出一人来,张贵山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见到了一个跟李治长得一模一样的胥吏。 “微臣参见陛下。” 只听得一声哆嗦,一人跪倒在地。 随即又听得一阵乱响,只见这几人一阵手忙脚乱,不注意碰到桌上的一壶酒和一些碗筷。 “微臣参见陛下。” 后知后觉的张贵山也赶紧匍匐在地,至于那些个歌妓早就吓昏过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装晕的。 李治走上前弯身捡起被碰到的酒瓶,揭开盖子,闻了闻,道:“真是可惜,这么好的酒,竟然撒的一地都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张贵山哪里还有方才那般骄横跋扈的模样,跪在地上一个劲的乞求。 “爱卿免礼!”李治笑道:“要没有你们张家,朕哪里能够坐在龙椅上,朕欠你们张家这么多,还都还不清,要是怪罪于你,那天下人岂不耻笑朕乃忘恩负义之人。” “陛下,臣之时酒醉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恕罪。” “朕都说没有怪你们,你们这么害怕干什么。”李治挥挥手,又道:“至于这几名官妓么。”他瞧了眼那几名袒胸露乳的官妓,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道:“就赐给你吧,当做朕报答你们张家的恩情。今后,咱们可就两清了。” 言罢,他一个潇洒的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张贵山那一滩肉如失重一般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等到李治出去之后,韩艺突然走向方才那个要教他做人的男子面前,蹲下身来,一手揪住那人的衣襟,道:“我堂堂户部尚书,你一个小小的校书郎,也敢在我面前嚣张,你听好了,我不管你老子是谁,你爷爷是谁,你是肯定玩完了,赶紧回去算算家里还有多少余钱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直接甩在那人脸上,“看看是否够你用到死,不然可就惨了。”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两仪殿。 “这一群无能庸臣,整日就知道仗着祖荫,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为了几个女人,竟然都不顾忠孝廉耻,还有脸说朕欠了他们的,要是满朝文武就如他们这般,朕的江山岂不是会毁在他们手里,真是岂有此理。” 李治回到两仪殿,那是大发雷霆,一顿痛骂,他是守成之君,就最恨人家动不动就开国功勋,这是他最不爽的一点,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你们来当这皇帝。 韩艺道:“陛下,为了这种臣子动怒,绝不划算。而且臣以为,他们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朝廷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治斜目瞧去,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他们这些功勋之后,蒙受祖荫的庇佑,自小就生活优越,并且师从名师,倘若他们稍微努力一点,只怕这朝中就没有微臣的立足之地了。可是朝廷太纵容了他们,反而会害了他们。这道理很简单,我什么都干,我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我什么都不干,也是吃香的喝辣的,那多半人都会选择后者,可若是将他们的花费,用在那些刻苦努力的人身上,只怕如今朝中个个都是贤能之士。这就是微臣请求削减官妓的原因,太好的享受,会让人迷失心智,志气丧尽,更加危险的是,如今财政状况好,朝廷给得起,可若有一日财政状况不好,朝廷给不起了,那这些人反而会心生怨气,就好比今日这样,毕竟由奢入俭难啊!” “说得对,是这么一个道理!”李治点点头,神色坚决道:“那你以为该如何改善这种情况呢?” 韩艺道:“臣以为这还得一步步来,毕竟他们都已经享受惯了,如果突然下以猛药,只会引起更大的动荡,先从官妓开始,减少朝中奢靡的氛围,然后再慢慢的将俸禄从他们身上转移到朝中那些真正在办事的官员身上,想要更优越的生活,可以,但是你得努力,你得为国家做出贡献,不可能一代人立下的功劳,可以养世世代代,每个时期都有功臣,这么养法,国家也养不起啊!不过,倒是可以杀鸡儆猴。” “言之有理,是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的话,朝中都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庸臣,那谁来帮朕治理国家。”李治沉吟片刻,道:“五百官妓还是太多了一点,减少到三百名吧。” “微臣遵命!” 当天晚上,中书省便在李治的命令下,起草了两道圣旨,第一道,削去张贵山的官职、待遇,收回赐予他们家的田地,同时也将那几名歌妓赐给他们,其余其他几人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得罪韩艺的那人,只是保留了他们家的荣誉,但是削去了待遇和俸禄,这是韩艺要求的。 这是多大的讽刺啊! 你爷爷立下的汗马功劳,也就值几名官妓而已。 可这又怪得了谁,你为了争几名歌妓,都将自己的祖辈给拿出来说事,那么李治就满足他。 但话说回来,张贵山的爷爷张金树,虽说是开国功勋,但只是三等功勋,论功劳,就还没有武士彟大,只是张家是大姓,武家是小姓,故此武家门荫没有张家那么强大,武媚娘没有沾武家多少光,主要是沾杨家的光,跟程咬金他们更加没法比,如果坐在那里的是程处亮,那李治只会骂韩艺,你不是成心然给我骑虎难下么,因为老程家的功劳确实大,凌烟阁功臣,不可能为了几个官妓将程咬金给削了,那真会寒了功臣们的心,其实还有一些大臣都没有归还官妓,而且多半都是开国功勋之后,但是那些人势力太强大了,韩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张贵山来来刀。 第二道,将官妓减至三百人。 第二日,所有还未归还的官妓,全部都回到了太常寺。 有人说婊子无情,可也不想想这是谁造成的,就这些人,要真要到了生死时刻,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官妓,而丢掉自己的性命,一定是将官妓推出去挡刀的。如果他们愿意为了官妓而舍弃自己的仕途,那韩艺还真会敬他是一个多情男人,反而不会去为难他们,你们是真爱,我成全你们。 在太常寺的一处空地上,站着两两千名女子,环肥燕瘦,少女、少妇,应有尽有,最小的才十五六岁,最大也有三十四五。 韩艺站在她们面前,心中是五味杂陈啊,不禁哀叹一声,难怪世上存在着这么多的单身狗。 搜索引擎各种小说任你观看,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自由选择 因为韩艺最近将这事闹得是沸沸扬扬,还涉及到一些功勋之后,故此这些官妓们都对韩艺充满了惧意,不敢抬头直视,主要还是韩艺跟她们没有一点来往,这在朝中也真是独一例,就没有一个老相好的,自然也没有人了解韩艺的脾性。 “我乃户部尚书韩艺,相信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朝廷打算削减官妓规模。” 韩艺目光从一个个官妓脸上扫过,“但是此番削减官妓,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也不是如外面传言那般,此事对于你们而言,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因为对于你们而言,只是多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待会狄院士会发一份表格给你们,是离开或者留下,都由你们自己选择。” 一众官妓听得皆是一愣,不是说削减至三百人么?怎么还能自由选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刚到来的崔戢刃,正好听见此话,不禁停在了院门口,低眉思忖起来。 韩艺无视她们脸上的诧异,继续道:“选择的离开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朝廷会帮你们改名换姓,并且帮你们获得一份寻常的工作,当然,你们放心,不会是那些苦力活,也不会跟以前那样,而是一些文职工作,将你们与以前的种种完全割断。选择留下的,也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你们的选择不一定是错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还有,如果你们是真的喜欢唱歌、跳舞,并且喜欢这种生活,但是又不想留在这里,朝廷也会帮你安排类似的工作,好比说去凤飞楼、花月楼出演话剧,并且会由官府出面,保证你们的权益,也就是说你们即便是去平康里当歌妓,也是以自由之身签订一份合作契约,而非是卖身契。” 这么好? 那些官妓都傻了,因为她们早就从她们的老相好嘴中得知了此事,都认为这事非常严重,心里是忐忑不安,夜不能寐,往后是一片黑茫茫的,完全无所适从,因为没有准备,来的太快了一点。而如今一听,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仿佛佛祖降临一般,自由选择还不说,而且朝廷还帮她们安排后路,她们心中不禁产生了疑问,我们还是那个卑微的官妓吗? 这在她们看来,有些假。 韩艺一目扫去,哪里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神情严肃道:“其实这些话,我可以直接让人来贴告示,不需要亲自来这里。而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希望你们明白一点,朝廷会为你们做主的,你们只需要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不需要去考虑其它的,我在这里郑重的向你们保证,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干预你们选择的权力。” 说到这里,他手突然往门口那边一引,道:“这位就是御史台的侍御史崔御史,他到此是专门监督是否有官员干预你们的选择。为了确保这一点,我将会暂时撤换以前负责监管你们的人,并且派遣禁卫军守卫这里,你们可以在三日之内做出完全合乎自己意愿的选择,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了。至于其中一些细节么,我已经特别请来凤飞楼的四梦,你们可以向她们咨询,她们是代表我跟你们解释其中的细节。” 说完,他就将退了下去,将场面交给了狄仁杰、四梦他们。 狄仁杰作为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可不敢胡乱说话,立刻就吩咐人将表格分发下去。 “真是没有想到韦中丞会派你来。”韩艺来到院门口,朝着崔戢刃笑道。 崔戢刃淡淡道:“你又为什么找狄仁杰来?” 韩艺呵呵道:“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会自夸的。” “谈不上自夸,只能说各有所好。”崔戢刃淡淡回应了一句,又好奇道:“其实这事你已经做得非常完美了,不需要我们御史台从旁监督。” 韩艺摇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毕竟只是户部尚书,我没有职权去监督那些大臣的所做作为,也不可能每回都请皇帝出面,去杀鸡儆猴,有你们御史台在,至少能够起到威慑作用。” “而且还能为你所用。” “这可谈不上,因为此乃你们御史台的职权。” 崔戢刃又问道:“既然陛下已经下旨削减至三百人,你直接削减不就得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韩艺苦笑道:“因为我还得为她们善后,不是说将她们扔出太常寺就了事了,如何善后,这还需要别人的帮助,故此我得为两边负责,如果我强迫她们去做什么事,那说不定会损害所有人的利益,但如果她们是自愿的,那就是三方都得利。” 崔戢刃稍稍点头,道:“不过你堂堂户部尚书,有着那么多事放置不顾,偏偏在这些官妓上面耗费那么多精力,相信这意义不仅仅是这些官妓吧。” 韩艺一笑,“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猜到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一趟民安局,就先告辞了。” 韩艺离开太常寺之后,立刻赶去了民安局。 “我说韩艺,你就不能消停一点么,慈恩寺一案才刚刚完结,你又给我们找麻烦。” 韩艺刚刚来到办公室,程处亮就向他抱怨道。 韩艺笑道:“怎么?舍不得你的老相好啊!” 程处亮急急道:“什——什么老相好,真是难听,我程二是那种人么?” 立刻就有几道鄙视的目光投向他。 韩艺自顾走到边上的茶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进去,又道:“朝廷拿这么多俸禄给咱们,可不是让咱们坐在这里吃闲饭的,有事情做对于民安局是好事,要是没事做,那证明民安局是多余的。” 程处亮苦恼道:“那你也得让我们喘口气啊!” “我比你管的事可是要多多了。”韩艺耸耸肩道。 长孙延突然道:“总警司,你在这里抱怨下去,这事情永远没法解决,你这口气也就永远喘不了。” “还是长孙少监说得对。”韩艺坐了下来,“我不是让你们去联系平康里的那些假母么?” 程处亮没好气道:“已经通知了,但是我以为你下午才会来,所以让她们下午来,你不不知道说什么。” “下午就下午吧!”韩艺道:“官妓一事,不需要你们插手,这得罪人的事,一直都是我在做,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的。但是,对了,你们也听说了,陛下跟皇后都希望能够加强对于女人的保护,并且要成立妇联局。” 四人都点点头。 韩艺道:“这个我想问问你们的看法。” 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均是沉默,提高女人的地位,那不就是伤害男人的权益么。 长孙延突然道:“关于这事,我倒是研究过一些案例。我认为风尘之事,是很难完全杜绝的,除非禁止所有的青楼,因此我想我们应该想办法避免女人堕入风尘,由此来增加对于女人的保护。” 韩艺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长孙延道:“其实女子堕入风尘,大概就是三种途径,其一,奴婢买卖。其二,生活所迫。其三,被人陷害。要杜绝第一点,首先就得消除奴婢制度,这恐怕是很难的,但是我们可以增加奴婢买卖的难度,好比说收取高额的税收,让奴婢买卖变得无利可图,那么贩卖奴婢的人自然就会少许多。” 韩艺略显诧异的看了眼长孙延。 长孙延又道:“其二,生活所迫。如今这情况倒是有所减少,因为自由之美的作坊,给予女人提供了工作,纵使生活所迫,也不需要再去青楼卖身。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父母被逼无奈将幼女贩卖到青楼,这是最难杜绝的,父母养不活子女,不准他们卖,那也只会饿死子女,除非朝廷出钱帮助他们,只不过朝廷不会出这个钱的。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如果实在是生活不下去,那就允许买卖,如果纯粹是为了钱财而贩卖幼女,我们就应该给予处罚。 其三,就是被人陷害。在贞观年末,曾有一个名叫魏行的男人,专门骗取女子的感情,下以聘礼将女子娶回家做妾,再高价卖给青楼,从中谋取暴利,这只是一个例子,还有很多人都在利用感情先将你女子转为自己的妾侍,然后通过贩卖,获取利润,这种行为简直令人不耻。还有,根据我朝律法,妾侍必须良人,此乃维护良贱不能通婚,但妾侍却如同奴婢一般,可以买卖、交换,我们应该修订律法,保护妾侍的权益。” 韩艺听后,略显震惊的看着长孙延,道:“真是想不到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功课了。” 长孙延呵呵道:“我是察律少监,此乃我职权之内的事。”他天天都在研究这些律法,案例,只要是律法,他都能够给你意见,主要还是他爱读书,律法就是多看,多读,多想。只能说他拥有这方面的天赋。 韦待价突然道:“韩艺,长孙,妾侍交换,在朝中和贵族阶层可是非常盛行的,如今刚刚削减官妓,已经伤害了朝中大臣的权益,立刻又再进一步加强对于妾侍的保护,我怕会引起他们强烈的抵抗,到时你们只会得不偿失,我认为还是见好就收。” 韩艺觉得韦待价说得也不无道理,道:“那你有何看法?” 韦待价道:“我认为还是以控制女人贩卖,以及阻止暴力伤害歌妓、妾侍为主。” 韩艺点点头,又看向长孙延。长孙延忙道:“韦给事说得对,是我想当然了,此事该一步步来。” 程处亮大咧咧道:“我看这事就交给长孙去做吧。” 韩艺瞧了眼程处亮,道:“要说我呀,我们这里最聪明的人莫过于总警司。” 韦待价、李思文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程处亮道:“你们笑什么,韩艺你不也常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我觉得我这么做没有什么错啊!” “我也没有说你错了,我得意思是你做的非常好,我可以举手发誓。”韩艺扬了扬手,又向长孙延道:“那此事就劳烦你了。” 长孙延点点头,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他是打心里喜欢干这事,他在研究法家思想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想法,不然的话,这几日功夫,他怎么能够点出其中弊端,以前他就想过的,只是以前他也只能想想,而如今他能够付诸实践,他对此非常兴奋。 几人又针对保护女人的事宜聊了聊,主要就是长孙延在说,因为长孙延最爱阅读案例,他对于女人受到迫害的案例是了如指掌,他都是拿案例来说,而且是一堆一堆的,不是单单的一件案例,他绝不会说开口就是我认为该怎样,而是先拿出确实证据来,然后再表达自己对此得看法,其实法家思想的人都这德行,都爱用事实说话。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超强洗白 下午时分,平康里的假母陆陆续续来到民安局,个个都是满脸忐忑之色,她们心虚呀,因为干这一行的,就没有一个是清白的,清白都已经被淘汰了。 民安局的皇家警察安排她们去食堂坐着。 等到人数到齐之后,韩艺才姗姗来迟,他方才还抽空去补了一个午觉。 “民妇参见韩尚书。” 一干假母战战兢兢的向韩艺行了一礼。 韩艺却是笑道:“都是左邻右舍的,无须这般见外,都坐吧。” 那些假母听到韩艺主动跟她们套近乎,不禁稍稍缓了口气,坐了下来,但还是非常紧张。 韩艺站在他们面前,道:“其实我本想在凤飞楼跟你们谈的,但是这事毕竟是朝廷主导的,在凤飞楼谈不太合适,所以请你们来这里,希望这个举动,没有给你们带去压力。” “没——没有!” 贾四母颤声说道。 这还没有?韩艺差点笑出声来,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忙,其实我也很忙,因此就不跟你们寒暄了,我们开门见山的谈。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来,因为慈恩寺一案影响非常大,因此朝廷打算整顿平康里,避免类似的情况出现。也许你们心里都在想,朝廷要拿你们开刀了。是不是?” “我——我们——我们没——没有这么想。” “那你们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这——这——!” “行了,听你们说话真的很累,你们还是听我说吧。” 韩艺摆摆手,道:“这是考验吗?当然是,但这对于你们而言也是机会,就看你们怎么去看。但我想这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们也无法改变什么,故此你们应该往好得方面去看。你们心里一定非常纳闷,这加强管制,那真是百害而无一利,哪里有好的方面?但事实并非如此,朝廷不是要禁止青楼,只是要禁止青楼里面得一些不法勾当。 而平康里唯一不需要整顿的,就是我的凤飞楼,不是说凤飞楼是我的,就不需要整顿,而是我们凤飞楼从不干违法的勾当,凤飞楼跟你们的大院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这一点你们心里应该清楚的很。但是我们凤飞楼的所获取的利益,要远远比你们多,这说明什么?” “说明韩尚书你做买卖厉害。”贾四母一脸殷勤道。 “别拍马屁。” 韩艺瞪了她一眼,又道:“你们别这么肤浅好么?这只说明了一点,就是青楼不需要靠皮肉,同样也能够赚钱,娼妓那一套,早就已经过时,你们应该跟凤飞楼学习,进行升级。就买卖而言,那些喜欢娼妓的人,都是一些没有什么钱的人,真正有品位、出身富裕家庭的人,喜欢的是有才艺、有气质、有性格的女人,甚至于样貌都居于其次,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娼妓能够给你们带来多少钱? 花月楼的转型成功,你们都看在眼里的,人家演一回话剧,赚多少钱,曹假母手下的名妓,陪人吃一顿饭,得有多少利润,完全靠皮肉赚钱的,那都是不入流的,就应该被淘汰。可想而知,朝廷禁止娼妓,反而会促使你们进行产业升级。” 一个假母道:“可是咱们不懂凤飞楼那一套。” 韩艺道:“这我会帮助你们进行升级的,你们也知道我们在凤飞楼曲江池附近建造了一座大剧院,那里就是专门用来歌舞表演,凤飞楼会与你们合作,让你们的歌妓去到那里表演,才艺才是将来的最有前途的出路,娼妓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这些假母听得顿时一喜,曹绣为什么转型这么成功,不就是因为当初花月楼跟凤飞楼合作,这才有了如今的花月楼,跟凤飞楼合作,那总没有亏。 韩艺也是没有办法,这行业你想要完全禁止,那是不可能的,无异于痴人说梦,明知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也得去帮助她们,因为就算将她们都给杀了,以后冒出得人,也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还不如用她们,至少容易掌控。 贾四母道:“韩尚书,这——这禁止娼妓,我也——我也赞同,可是这我们也没法禁止,咱们手下的歌妓很多都是自愿的这。” 显然就是跟刘娥谈过的。 韩艺点点头,道:“十六岁以上的歌妓,自愿得当然可以,但对于十六岁以下的歌妓是不行的,你们必须要保护她们,如果发现其中有压迫行为,可就不行。” “可咱们只是一个卑微的假母,上咱们这里的客人,咱们可是惹不起啊!” “这你们放心,客人施暴,那是客人犯法,你们只要立刻来民安局报案就行,但是如果你们隐瞒不报的话,那你们也将会受到惩罚。” 韩艺说着又继续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关于你们这些假母,朝廷将会给予你们诸多限制的,首先,你们必须让你们院里的所有歌妓,来民安局注册,更换为朝廷拟定的契约。” 一众假母都傻了,“朝廷拟定的契约?” 韩艺点点头道:“也就是歌妓契约,契约里面会明文规定,歌妓有拒绝献身的权力,并且,你们必须保障歌妓的身体健康问题,如果歌妓因工作染病,你们必须得全权负责,再来,歌妓有权为自己赎身,只不过契约中可以先将赎身价给定下来。以后你们每招收一个歌妓,都必须来民安局注册,否则的话,你们将必须缴纳非常高昂的罚款。 这也是防止你们逼良为娼,我可以非常明确告诉你们,逼良为娼将是朝廷重点整顿的方向,以前的事,朝廷不会追究,但是今后再发生的话,就不是罚款这么简单,而是要背上刑事罪名。而且朝廷决定成立一个妇联局,这个妇联局就是专门为女人说话的,你们要掂量掂量,女人不再会忍气吞声。” 一干假母听得面面相觑,这怪恐怖的呀! 她们都自由自在惯了,因为唐朝在这方面非常开放,不但不管,反而纵容他们,突然这么限制她们,她们心里能不虚么。 但是话说回来,这比她们之前预计的要好得多,至少朝廷完全没有将规矩钉死,还是留给她们一些机会,而且韩艺还答应帮助她们完成转型。 其实韩艺哪里想操这空心,但是没有办法,他的变法往往都是由下至上的,削减官妓,只是给予朝廷管控平康里的一个借口,其实他的根本目的,还是要主导民间的青楼行业,以此来影响朝廷,影响官员,不然的话,官妓很快就能够死灰复燃。 他希望将妓引向艺伎,不要向娼妓那边靠拢,不要以卖为主,而是要以艺术为主,就算要干一些儿童不宜的事,那也得顶着艺术的光环,多的不少,至少比单纯的卖肉要赚得多多了。其实这也符合唐朝的行情,唐朝寻花问柳,看得不是样貌、身段,而是才艺和性格,这也是跟唐朝思想开放有关,很多人其实不太喜欢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因此韩艺直接走高端路线,迎合这一部分客人,反而更加有前途。 可以想象的到,官妓削减之后,平康里的生意肯定会非常好,这对于平康里而言,反倒是一个机会,但前提是要走在韩艺制定的路线上。 在与这些假母交流过后,韩艺的任务就差不多,接下来的工作,都是交给狄仁杰他们去做。他负责订下框架,其余的事都交由下面人去做。他跟自己放了一日假,在萧府休息了一日,又去到元家园林,与那些将要去西北的官员交流。在那里待了两日,韩艺回到了太常寺。 “只有一百六十一人愿意留下?” 当韩艺听到这个数字时,稍显诧异的看了眼狄仁杰。 狄仁杰点点头道:“而且愿意留下来的,都。” “都什么?” “都是一些才艺不佳的,只是靠——,反正是属于下等的官妓。”狄仁杰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 韩艺又看向一旁的梦儿,道:“梦儿,你与她们可有交流过?” 梦儿点点头道:“我想她们是因为自卑,因为她们的才艺平平,唯有依靠才能够生活下去,我跟她们谈的时候,她们对于外面都非常害怕,都不愿出去。倒是那些才艺好的姐姐们,可是向往离开这里了。” 韩艺点点头,又看向狄仁杰道:“那有多少人希望我们能够帮她们改名换姓,以及找工作。” 韩艺道:“其中有五百多人,希望改名换姓,离开长安。另外,根据梦娘子说,有两百多人希望去到凤飞楼。” 韩艺看着梦儿道:“两百多人,你来养么?” 梦儿忙道:“小艺哥,你误会了,她们只是想演话剧,想跟我们一样,但是又不好意思说想要继续当歌妓,所以说想去凤飞楼。” “这还差不多!”韩艺稍稍点了下头,看向狄仁杰道:“如今愿意留下的人,远远少于三百人,你有什么想法没?” 狄仁杰沉吟片刻,道:“这其中有许多都是罪犯家属,她们在这里是为了恕罪,而且她们这些人的才艺都非常好,我想可以根据她们的罪行,留下一部分人来。”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崔戢刃,突然看了眼狄仁杰。 韩艺点点头,突然看向崔戢刃道:“喂,御史台的,你有什么看法?” 崔戢刃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反正坐在这里无聊,大家谈谈天,有什么关系?” 崔戢刃道:“宫里不是也要削减宫妓么。” “聪明!” 韩艺打了个响指,又向狄仁杰道:“你那个主意虽然不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就是这些官妓与官员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尤其是那些才艺好的,而太常寺也将会做出一些改变,好比说严禁官妓留寝,你还要将那些才艺的好的官妓留下来,这很快又会死灰复燃,最好的做法就是将这些官妓全部送出去,然后让宫妓来做官妓,宫妓是属于陛下的,大臣一般不敢跟她们来往,如此一来,就能够暂时性的彻底斩断官员与官妓的关系,对于太常寺改制,有着非常大的帮助。至于那些宫妓么,她们也将会受到全新制度的好处,这才是双赢的局面。” 狄仁杰拱手一礼,道:“多谢韩尚书赐教,下官明白了。” 崔戢刃突然看向韩艺,“其实早就想到怎么做了,又何必在此故弄玄虚了。” 韩艺没好气道:“我这不是在教年轻人怎么做事么,你配合一下又怎样。” 崔戢刃双目微合,不打算再说话了。 他早就猜到韩艺的用意,不然的话,韩艺也不需要多费周折,还说自由选择,自由选择谁还会留下来,虽然当官妓,吃香的喝辣的,无忧无虑,但是这官妓不是一个长久的活,年纪稍微大一点就得面临淘汰,非常的残酷,而如今朝廷还帮她们安排后路,要是错过了这一回,恐怕就会耽误自己的一生,即便遇到挫折,她们还能走回老路,只要脑袋没有坏掉的都会选择离开。 韩艺也早就算清空官妓 御花园。 “一百六十一人?” 李治听后是震惊不已。 韩艺点点头道:“而且全都是下等官妓,要么就是年纪大一点的,准备留在官府混吃混喝,都没有留下来的价值。” 李治有些为难道:“这怎么办?你不会又劝朕将官妓给撤了吧。” 这就做过了一点。 韩艺道:“臣是这么打算的,那两千多名官妓就一个不留。宫里不是也要削减宫妓么,将三百名宫妓下放去做官妓,这也能体现出陛下体恤臣民。” “什么体恤臣民,胡说八道,你这是故意讽刺朕。”李治瞪了他一眼。 “微臣不敢。” 李治又看向一旁的武媚娘,道:“皇后,你以为呢?” 武媚娘清楚韩艺的心思,稍一沉吟,道:“臣妾认为这做也行。” 李治点点道:“那就这样吧。” 韩艺又道:“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你可否听过一句话,这强扭的瓜不甜。” 李治谨慎的看着他,道:“你又想说什么?” 韩艺道:“微臣认为这么多人都想着离开,就证明这官妓不讨人喜,她们都只是被迫留在这里的,朝廷老是逼迫她们做官妓,是不是。” 武媚娘笑道:“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反正陛下已经生你气了。” “啊?” 韩艺吓得一怔。 李治看到韩艺脸色的表情,不禁呵呵笑了起来,真是气也气饱了,无奈道:“说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韩艺偷偷给武媚娘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又道:“微臣认为是否可以将官妓职业化,专门为官府唱歌跳舞,这只是她们的工作,就跟胥吏一样,朝廷可与他们签订契约,等到她们到达一定年龄之后,就可以终止契约。” 武媚娘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道:“臣是这么想的,因为有宫妓的存在,朝廷大宴会,不会缺乏舞者,官妓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体现陛下的仁义之心。” 李治听得跟吃了苍蝇似得,皱眉道:“你有完没完。” “陛下,臣绝无此意,臣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只要利用好一点,就能够扭转对官妓不好的影响,并且让陛下从中获得更高的声望。” 这也能够扭转?李治还真不信了,问道:“你说说看。” 韩艺一本正经道:“官妓的来源一般源自两种,一种是贩卖,还有一种是罪犯的家属。针对于第一种情况,朝廷可以在妇联局下面设立一个机构,就是专门收留孤儿,以及帮助那些无力养活自己儿女的百姓,将这些孤儿培养成各种各样的人才,将来为朝廷服务。但如果说,朝廷收留这些孤儿,只是为了奴役,那这就缺乏仁义和关爱,跟那些青楼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等于是坏心做好事。 可如果并非将这些孤儿当奴婢,而是当成一种平等的交易,朝廷负责将他们养大成人,他们当然有义务为朝廷做一点事,这合情合理,等到了一定年龄,双方就可以终止契约,那时候他们已经长大成人,足够自食其力,去到外面工作,还能为国家增加税收。这不但能够体现出陛下的仁政,还能满足了朝廷的需求,同时还能给那些即将被下放的宫妓一个说法,她们干几年就可以获取自由之身了。如今我大唐人口不多,朝廷理应珍惜人力。 而针对第二种情况,犯人的家属本应被贬为奴婢,但是如果在奴婢头上加一个期限,等期限已到,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这不也是体现出陛下的仁政思想么。同时又能够满足朝廷所需,还能增加人口和税收,提高国家的生产力,最关键的是,官妓会得到百姓的认可,认为朝廷这么做是对的。” 武媚娘听得眼中一亮,这等于是将最脏的变成最干净的,绝了,笑道:“陛下,臣妾看韩艺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啊!” 李治稍稍点点头,道:“不错,这倒是可行。唉这事已至此,就照你说得办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超时代招聘会 在得到李治的点头之后,韩艺又与内廷商量了一下,他希望下放的那三百名宫妓,都要是青涩的面孔,这是因为其中还包含着一个官妓改制,要将官妓职业化,如果是老司机的话,就很难转变过去,而且会成为害群之马,故此菜鸟更加适合改造。 等到这一切都定下来之后,朝廷下达命令,针对官妓进行一系列的改革,首先,削减官妓至三百人,确定官妓的职务,那就都是表演方面的工作,严禁官妓在官员府中留寝,违者重罚,而且大臣想要邀请官妓去表演,必须得办理严格的手续,甚至有时限的,你什么时候表演,表演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这些都有严格的限定。 另外,官妓不再是终身制,而是定为十年制,十年制就自由了,优秀的可以留下做导师。 至于针对民间青楼的改制,暂时还未公告,因为这涉及到一个女人保护法,长孙延对于立法非常痴迷,一时半会出来,只有等到确定女人保护法之后,才会公布一系列的法令。当然,关于妇联局,严禁娼妓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 不过朝中大臣暂时无暇去管这些,他们一直都在打听这些官妓的动向,这职务解除了,但是这人总还在,有些大臣就想将人给弄回府做妾侍。 可是韩艺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弄这么一批官妓下来,就是为工商业提供新鲜的血液,如今工商业太需要识数认字的人才了,毕竟很多士子、书生不会愿意去当商人,但是工商业发展又太迅猛了,劳役可以不认字,但是坐办公室得总得认字吧,尤其是那神圣的君子契约,导致认字变得非常重要,可以说长安就没有一个商人不缺乏这方面的人才。 这市面上很快就传出消息来,自由之美、元家已经与朝廷合作,将会从宫中出来的官妓里面招聘大量的人才。 这消息一出,其余商人为之一惊,还能这么操作? 很快,那些商人蜂拥而至,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因为元家和自由之美都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他们看中的东西,总不会差,再加上这极有可能是韩艺得安排,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当然,其中有一些大臣也想浑水摸鱼,韩艺是什么人,商界的扛把子,这长安商人,他可都是熟悉的很,谁骗得了他。 不过这事必须得快,因此韩艺就租借了游乐园三日,专门为这些官妓出身的女人打造一个招聘会。 这个消息可是震惊了长安,在此之前,没有人想到韩艺会将这些官妓转移到工商业,因为这两者可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既然歌妓可以去工商业,那为什么女人还要去堕入风尘,这给很多女人提供一个全新的概念,以往女人出路真不多,除了嫁人就是去当妓女、女婢,好像没有第三个选择。 这回可好了,工商业对于女人是完全开放的,而且工商业也不在乎这脸皮,反正商人的地位很卑微,官妓也很卑微,这简直就是绝配啊! 但可不是什么商人都能够来的,必须是接收到邀请函的才能来。 因为这些官妓在当代的工商界而言,那绝对算是顶级人才,她们这些官妓,那最次得都能写几句诗词,而且她们还有出色的交际能力,如今的百姓,确实文化素质太低了,故此韩艺主要都是邀请那些大企业,像自由之美、拉姆希德的美人牌、陶土的陶器坊、元家、关中集团、山东集团、金行、凤飞楼,还有杜祖华的牙坊、熊小胖的腌菜作坊和通熊店。 他们要扩张,他们很缺乏人才,尤其是元家,元牡丹可是高兴坏了,如今元家太缺人了,精英都跑岛上去了,而且元家是贵族集团,他们非常了解这些官妓,懂得如何利用她们,元家希望能够招纳三百人。 自由之美更是如此,如今自由之美缺得就是这种人才,自由之美已经渡过推广的阶段,也占领了整个市场,现在是要质量化,设计更多好的服侍来,因为官妓品位高,有时尚感,这对于自由之美,简直就是天作之合,郑善行没有表却要多少人,但是他并没有给出限制。 今日就是招牌之日,游乐园一改往日风貌,莺莺燕燕,美女如云。只见道路两旁都是木板隔成的小间,边上还贴着招牌职位,上面写着什么“大堂经理”、“出纳员”、“审计员”、“客户经理”,这都是韩艺列出来的,他打算利用这一次机会,将工商业规范化,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没有什么规范,一个人干很多事。 而且,这是首次大规模招聘会,又都是精英人才,这跟招劳力不一样,如果不这样规范化,你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人才,应聘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要面试什么职位。 一列列美女在隔间前面排成长队,人手一份表格,其实在这几日间,梦儿已经告诉她们该如何面试,如何将自己的专业跟商业对上口。当然,这都是韩艺授意的。 过得一会儿,只见游乐园中间的草坪上行来一大群人,正是韩艺与那些大富商。 “韩小哥,这招人之事,应当由双方对谈,你怎么能够将待遇都给定好了,而且这待遇定得太高了一点吧。”拉姆希德拿着韩艺亲自草拟招聘契约在韩艺面前直晃,表现得非常不满。 韩艺笑道:“拉姆,我以前认为你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商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拉姆希德道:“是韩小哥你变了吧,你当官之后,你不干买卖,改做善事了,我们商人图的是利,若没有你从中作梗,我决计不需要这么高的价钱。” 郑善行道:“这是你情我愿之事,你不招就是了。” 拉姆希德瞧了眼郑善行,没有打算搭理他,他从来就没有将郑善行视作一个商人。 韩艺道:“拉姆,她们这些人这对于你们胭脂店而言,那真得是属于顶级人才,她们什么胭脂,什么香料没有用过,你若能够得一人,那对你而言可是有莫大帮助啊。你看人家郑公子,元公子,说了什么,他们心里在偷乐,你懂么?” 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纸扇一合,道:“那我们关中集团又不是胭脂店,我们不是很需要这些女人,但是你给我们的也是同样的契约。” 此人名叫贺若寒,他们贺若家族入股了关中集团,当初大家对做买卖还有些拉不下脸,可如今他们家族的年轻一代,都想做买卖,做买卖能够获得财富,而且如今的买卖趣味横生,很有竞争性,他们也都纷纷加入进来,开始在关中集团担任一些职务。 韩艺道:“贺若公子,你知不知道你们关中集团每年要处理多少货物,要与多少商家签订契约,要写多少份文书,未必你会去做这些事?而且你们这一行,要求的是什么,是细心,是耐性。你们要遗漏了什么货物,你们就得赔钱,这女人天生细心,而且这些女人字也写得相当漂亮,而且善于文章,又与官府打过交道,碟文都不在话下。随着你们的业务越做越大,你们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就越来越多,你上哪找这些人才来。 我不妨告诉你们,实在是左邻右舍,下不了手,不然的话,我非得将花月楼的歌妓都给挖过来,你看草儿,原本只是一个稍微识字的女婢,结果来到我凤飞楼,为我凤飞楼带来多少财富啊。像她们这种人才,会交际,又会写文章,字还写得好,我这边缺这种人缺得要命,可那些人用这种人才去唱歌跳舞,难道会能够跳出一朵金花来。要是让她们来咱们工商界,就说自由之美吧,设计出一套美丽的服装,能赚多少钱,而这美丽的服装是需要人才去设计,她们在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能够为自由之美带来多少的财富,拿去陪人睡觉,靠!真是暴殄天物啊。” 贺若寒不过就是一个年轻公子,被韩艺这一通忽悠下来,简直就着了魔一般,直点头道:“嗯——韩小哥说得挺有道理,我也有几个侍妾,她们也都挺有才华的,整天坐在家里,确实浪费了,是该让她们来帮助我做买卖。” “就凭你这一句话,你要不发财你来找我。”韩艺指了指贺若寒,道:“如今这年代,人才才是最值钱的,没有人才,有钱你也赚不到钱,有人才没钱你也能赚到钱,毕竟咱们大唐经济发展这么快,机会真是太多了,就看你能否把握得住。” 贺若寒他们这些新型贵族听得是如痴如醉,激动万分,他们女人玩得太多了,兴趣已经不大了,他们要寻找新得刺激,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做买卖,像郑善行一样,坐拥万贯之财,麾下数千工人,打个喷嚏,长安百姓可能就得光着了,这可是小农经济无法达到的。 元哲低着头绕着眉心,他这位姑父实在是太能够忽悠了,三言两语,这些个官妓就值这个钱了。 贺若寒只是新手,拉姆希德是老司机,怎么轻易被韩艺忽悠住,是人才不假,但是价钱还是可以谈的,怎么能够由你说了算,这违反商业原则,可是他一个人又说不过韩艺,目光往旁边的钱大方一瞥,小声道:“老钱,你怎都不做声,难道你对这契约满意?” 他自问比钱大方要大方许多,他都不满意,钱大方能满意吗? 可是钱大方却道:“我很满意啊!这样挺好的。” 拉姆希德当即就傻了。 韩艺都看在眼里,暗自笑了笑。 他为什么敢以他的名义来确定各类人才的基本工资,这是人家的买卖,就算他是户部尚书他也没有这个权力。但是除拉姆希德外,这些长安的富商都没有意见。不是他们信任韩艺,也不是他们害怕韩艺,而是因为他们需要由以韩艺为代表的朝廷来订制这一份契约。 因为这些官妓中不少在朝中都有老相好的,那些大臣肯定会来找他们要人,他们只是卑微的商人,这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如果他们自己招人,很可能就人财两失,由韩艺来订制契约,这契约就不是双方的,而是三方的,到时那些大臣来找他们,他们只需拿出这契约给他们看,契约上是这么规定的,我要将人给你,我就是违法的。 反过来对于那些官妓也是如此,如果那些大臣去骚扰她们,她们要走的话,可也是违法。 这也是为什么钱大方能够忍下这割肉之疼,他确实需要这方面人才,自从江南的货物到达之后,他天天骂以前的得力干将是废物,你再能干,你不认字,这缺陷是没法弥补的。 郑善行突然道:“韩小哥,玄道、师卦他们来了。”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卢师卦和王玄道走了过来,当即与拉姆希德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便与郑善行迎了过去。 “韩小哥,你这一招玩得还真是漂亮。”王玄道开口便道。 “过奖,过奖!”韩艺呵呵一笑,又道:“我以为你在弘文馆很忙的,所以没有邀请你。” 王玄道小声道:“这你还别说,如今我还真的很忙,不到三更天出不了皇城。” 韩艺听得一愣,道:“最近你们弘文馆没什么大事呀,难道是有人在整你。” “是有人在整我,这个人就是你。” “这话可别乱说,我一个户部尚书去整你一个弘文馆官员,这要让那些御史听见,他们会弹劾我的。” 王玄道吝啬一笑,道:“我真没有骗你,你将官妓削减了这么多,导致弘文馆的大学士都无心做事了,写出来的官文可都充满了哀伤,什么都得我来写,今日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就陪着卢兄过来看看。” 韩艺、郑善行、卢师卦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卢师卦张目四处看了看,道:“看来想从这里招一个人,还挺不容易的。” 他如今是长安最大的药商,他也需要招纳一些人才。 郑善行道:“现在就更不容易了。” 卢师卦一愣。 郑善行将韩艺方才那番话告诉了他们。 卢师卦哈哈一笑,又道:“不过这终归是好事,这世上谁想当官妓,她们都是一些可怜人,能让她们做一份正经事,找一个好归宿,乃功德无量之事,我们理应支持韩小哥。” “还是卢公子这句话中听。”韩艺笑道。 殊不知他们在谈话时,有不少女人正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咦?妙儿姐,你瞧那位刚来的公子哥,长得好生俊俏啊!”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王玄道。” “王玄道?太原王氏的王玄道。” “嗯。” “你怎么知道?” “你们没有瞧见他手上的小乌龟么,我听说王玄道经常捧着一只小乌龟,一准错不了。与他一块来的那公子应该范阳卢家的嫡长子卢师卦,我曾有幸见过他一面。” “据说他们长安七子中是独孤公子最帅气,也不知独孤公子又有没有来。” “要我说呀,还是韩尚书最英俊帅气,我看朝中那些官员,没有一个能有韩尚书这气质。” . 这些官妓出身的女人们,她一方面自卑,一方面又非常自负,而且她们的思想非常超前,在刚来的时候,她们还是有些失落,因为商人名气也不咋地,帮商人做事,不是她们的理想,可是等她们来到这里之后,一看来的很多人都是京城大有名气的贵族公子,这是商人么?因为她们一直太常寺待着,不太清楚外面的改变,刚开始有点吓坏了,而且等到她们面试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可都是正儿八经聘请人才,没有人关注她们长得怎么样。 其实光凭韩艺那一份契约,谁跑这里来找女人,那绝对是脑袋缺氧,这待遇好,福利高,而且还是雇佣契约,这成本太高了,人家找的人才,是能帮他们赚钱的。 这些女人看到这契约,那真的就跟做梦一般,她们以前见到的契约,全都是卖身契,就没有例外的,这种雇佣契约,什么都给定好的,工资多少,假期多少,还有奖金,房子住,自由之美还有退休金,元家更是有终身制,一辈子都不用愁,因为元家需要老人培养新人,而且有些大企业还可以自由选择在哪里上班,留在长安,或者去江南,有些不能的,但会事先说明,这世道变得太快了,契约还能这么弄,个个都高兴的要命。 其中最吃香的莫过于元家、凤飞楼、金行、以及自由之美。 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上午,见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韩艺便放心离开了,他直接去到了东郊外的宅院。 今日这里放假,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这里也在进行一场招聘会。 等到韩艺来这里的时候,只见里面全都是女人,看着都晃眼。但是他一眼就瞧见坐在桌旁的一大一小美女。 正是萧无衣和杨飞雪。 “奴婢参见韩尚书。” 那数十女人见得韩艺来了,立刻向他行礼。 “你们已经不是奴婢了!”韩艺摆摆手,走到萧无衣和杨飞雪身旁,问道:“怎么样?” 二女皆是满意的点点头。 韩艺朝着她们笑道:“恭喜你们成为昭仪学院的老师。” 那些女人顿时激动的泪眼盈眶。 从宫妓变成老师,这是怎样的跨越,真是不敢置信。 昭仪学院如今无法快速扩张,不再是因为缺钱,因为有了收费制度,主要就是缺乏老师,韩艺这回死活也得弄三百个老师回去,满足昭仪学院近一段时间的扩张,只是说这个事要是传出去,会对昭仪学院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谁会官妓去当自己儿子的老师,这是不可能的。 因此韩艺暗中精心挑选出三百名德行上佳的宫妓来这里面试,她们这些人离开的愿望是非常强烈的,而且迫切的希望韩艺能够帮助她们改名换姓,斩断与以前的种种,重新做人,那表格上面写得话,真是令人感动不已,可见她们心灵上还是非常向往一个寻常女人的生活,这也是她们打动韩艺的一点。 如今在这里这只是第一批,还会有几批来这里面试。 她们将来都不会在长安当老师,而是会去到江南那边,好比说扬州立刻就会建昭仪学院,这扬州工商业发展起来,人就是集中,商人也愿意愿意投钱建办学院,将人口集中起来,创造市场。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崛起的标志 其实还有一部分官妓,是直接被花月楼等青楼大院给签去了,这些官妓本身就很喜欢唱歌、跳舞,她们更加希望跟梦儿她们一样,出演话剧,成为名妓,而各大青楼也正面临着转型,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两边是一拍即合,只不过她们没有来这里应聘,她们不好意思,韩艺也觉得影响不好。 就这样,两千多名官妓,无数权贵的老相好,红颜知己,老情人,瞬间就被这些商人、新型贵族给消化的连渣都不剩。要知道韩艺当初还准备了三日,其实两日就已经全部搞定了,其中自由之美、元家两家就占了三分之一份额,尤其元家招的人最多,因为元家扩张的实在是太快了一点,高端人才是严重不足,元家自己都建办了学院,专门培养自己员工的后代,而且是义务读书,不只是免费这么简单,都已经被逼到这程度了。 可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现象? 就是因为如今的工商业发展速度,并且这是有违时代发展的客观因素,这不是慢慢形成的,而是根据韩艺一个人的意志而导致的,而韩艺唯一不能满足的一点,那就是人才,因为人才需要时间去培养的,但是如今教育落后,这人才是完全跟不上工商业的发展脚步,那只能从各个方面去夺取资源。 因此这谈不上一次女权活动,什么保护女人,什么骄奢淫逸,那都是表面上的,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工商业阶级对于旧贵族的一次小规模冲击。 官妓的出现,就是因为南北朝时期贵族形成的一种风气,是他们玩起来的,以前的时尚、潮流,那都是旧贵族制定的,是属于他们的传统利益。 削减官妓那只是朝廷的政策,这个其实都无关紧要,而关键就在于,如果没有工商阶级的兴起,这些官妓出了官府,也只能进贵族的宅院,她们没有别的路可选,利益是属于贵族和官僚的,这谁也抢不走,但是如今两千名官妓扔到外面,瞬间就被哄抢一空,权贵阶级是一个都没有捞到,因为韩艺并没有邀请他们。 另外,如钱大方他们预计的一样,在招牌期间,有些大臣去暗示商人,让商人将他们的一些老相好给找来。 这些大臣看不起商人,他们打得主意是,这人我要,其余得我不管。 这要以前的话,这些商人去都不会去,谁敢招惹这些官妓,这是属于权贵阶级的,他们只能躲在后面喝点汤。可是如今,这些商人才不搭理这些权贵,各种借口,你们要的人都让自由之美、元家、凤飞楼招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们找来。再者说,我们是当场签订契约的,人家已经是自由之身,我招来也没有权力给你,谁要违反神圣的君子契约,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而且户部尚书是韩艺,市署归户部管,税收归户部管,民安局负责我们的安全,你们这些大臣能够拿我们怎样。 那些个大臣,王公贵族也没有办法,上面还有韩艺、韦思谦、李绩、卢承庆、李义府这些枢要大臣在后面支持。 因此,其实这一回可以看成是工商阶级崛起的标志性事件,但这只是相对于旧贵族,不能看成是针对统治阶级,因为这可是统治阶级一手策划的,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都是统治阶级的棋子而已。 以李治、武媚娘为首的统治阶级,也从中获取了政治利益,就是进一步平衡旧贵族在民间的影响力,不再是贵族说了算,削弱贵族阶级,当然就是皇帝利益,如今也正处在一个贵族与君主共治天下到皇帝高度集权的过度阶段,别小看这只是几个官妓,其实背后的意义是很大的,从更深层的意义来说,这是统治阶级与工商阶级的一次非常完美的合作,两方都有共同的阶级敌人,就是旧贵族阶级。 非但如此,这一场招聘会,对于工商阶级自身而言,也是影响深远的,那些新型贵族回家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让自己的妾侍出来帮助自己打理买卖,在他们看来,我花那么多钱,从游乐园招了一些人才回来,你们哪有资格坐在家里等吃等喝,我天天在外面做事,也没空跟你们谈论风月,赶紧也出去做事,而且她们是自己人,比那些招来的人还要好用。 还有不少大富商,还真得打上平康里主意,跑去平康里去接触那些才华横溢的歌妓,询问她们有没有想法转型,还真让他们挖走了一些年长的歌妓,因为年纪大的歌妓在青楼不好混,正好转型。 除此之外,那些穷酸的书生们看到这情况,不太对劲呀,我特么读这么多年书,就还不如一个刚刚出来的官妓赚的钱多,而且她们干得活还轻松,就是写写文稿,可我如今还在吃父母的,这谁想得通呀。 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 但是他们还真不如这些官妓,要韩艺给他们定工资,绝对比那些官妓的基本工资要低不少,因为官妓不在礼法的束缚之中,她们已经放下了一切,故此她们的思想是非常自由、开放的,而且她们有着艺术感,这与工商业简直就是完美契合,而那些个穷酸才子,深受儒道思想的束缚,只会圣人之言,你叫官妓去推销产品,去酒桌上谈买卖,她们可以非常完美的完成任务,但是这些穷酸书生可就不行了,在工商业中这些自以为是的书生就还真不如那些官妓价值高。 只能说他们想多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而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一看女人拿得工资这么高,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那还不如去作坊干活,贴补家用,待在家里绣花能够赚多少钱。 韩艺此举等于是给工商业注入一剂新鲜的血液,商人将这些官妓招回去之后,一部分是准备随船队下江南,这些人就是不想跟过往有任何瓜葛,正好船队还得等一些日子才南下,这期间她们可以先熟悉业务,还有一部分人是不愿离开长安,这些人被招聘之后,商人立刻让她们上岗,因为她们的工资可是不低,必须得马上创造价值。 而金行是行动最快的,一批官妓出身的女人在第二日就出现在金行,开始熟悉业务,这是韩艺早就打算好的,随着金行的扩张,业务经理是必须的,来这里官妓那都是顶级的,她们的仪态,谈吐、气质都非常符合。 因为从应聘到上岗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就是工商业,时间就是金钱,故此这些女人都来不及忐忑,就已经开始工作了,工作之后,发现挺好的呀,朝九晚五,活又轻松,而且周边还有一群人,完全没有孤独的感觉,这下班之后,又完全是自由的,住的是宿舍,比起以前那种不见天日的生活,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所以她们非常努力的干活,在长安城内外的门店、作坊都能够看到她们的身影。 任谁也没有想到,削减一个官妓,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woman”可是出现在韩艺的计划树中的,要就是这么简单,韩艺也就不会写在上面。 要知道韩艺的变法一直都是由下至上,由小至大的影响,故此,民间才是他最看重的,李义府他们在朝中干得那些龌蹉事,他真得看得很淡,因为古今中外,有几个当官的是清白的,这种人是永远杀不完的,只要不伤害到自己的权益,就不需要为他们去伤脑筋。 那么对于民间青楼的整顿和改造那也是韩艺的重点之一。 在曲江池有着一座圆形大型建筑物,这一座建筑已经建了好些年了,最近才竣工的,这可是引来不少百姓的好奇,因为这可是凤飞楼旗下的,而凤飞楼建筑团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干活那叫一个利索,那叫一个专业,但是这一座建筑物,停个把月那是稀松平常之事,故此这里面肯定隐藏着玄机。 而这就是曲江池大剧院。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还未散去,琴音还在绕梁,台下掌声已经响了起来,只见下面坐着得全都是假母、名妓,她们此时此刻显得非常激动,一边鼓掌,一边好奇游目四顾,打量着这座能够容纳五百八十一人的大剧院,只觉非常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奇迹。 “多谢草儿!” 随着一声响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年轻人走上台来,不是韩艺是谁。 而方才演唱的正是草儿,她盈盈一礼,便拿起琴离开了,将舞台让给了韩艺。 韩艺站在上面,笑道:“怎么样?” “这真是太神奇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台上说话跟台下说话的声音相差这么多。” 一干假母不可思议的看着韩艺。 “这是因为这一座大剧院是经过特别的设计,拥有扩声的作用,在这里唱歌,全场每个角落都能听见。”韩艺笑道:“而这一座大剧院的出现,也就预示着以前的那一套青楼大院的模式,都将要被淘汰了,你们那个小小的院子能够容纳多少人,你们手下的歌妓唱得是肝肠寸断也就能够赚几个人的钱,而在这里唱歌的歌妓,可以赚几百人的钱。 你们要记住一点,未来的青楼,一定是靠才艺吃饭的,纵使不禁止娼妓,那也赚不了几个钱了。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当你们的歌妓来这里唱上一曲,或者演一出话剧,得到广大的客人的追捧,到时自由之美、美人牌,都会捧着钱求你们的歌妓穿上他们生产衣服,用他们店里的胭脂,酒商和酒楼会抢着塞钱给你们,让他们的美酒佳肴出现在这里。你们可以很自豪的告诉那些客人,没有一百贯,别想请我家的歌妓吃一顿便饭,因为没空。” 这些假母听得激动不已,这要是真得就好了。 贾四母惊喜道:“我们的歌妓也能够来这里唱曲?” “当然!” 韩艺道:“这一座大剧院是属于整个平康里的,从今年秋季开始,白色生死恋、倾城之恋、大唐好声音,以及更多的话剧、歌舞都将会在这里上演,娱乐的气氛在这里是永远不会停止的,金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到这里来,不要去想着那个数字,因为那将会超出你们对于金钱的理解,但是光凭我们凤飞楼一家是无法完成的,所以我们需要团结在一起,洗去青楼肮脏的那部分,换上艺术的外衣,无数千古传颂的诗词,将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也将会流芳百世。” 啪啪啪! 掌声雷动,所有假母都站起身,拼了命的鼓掌,神色不是一般的激动,泪水都在眼眶中流动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迎刃而解 其实一直以来,韩艺都非常喜欢唐朝不干预民间经济的思想政策,在青楼方面也是如此,他也不会用高压政策来促使青楼转型,而是用引导的方式,如果你们改变的话,能够转更多的钱,如果你不选择改变,你们将会面临淘汰,就是这么简单。 . 而且韩艺反对的是官妓,官妓等于是国家出钱,官员免费******,你一个官员家里有妾侍,还要玩国家的,这都不能用**来形容,因为这是国家政策,这必须是要改变的。但是韩艺并不反对青楼,因为青楼有它的价值所在,对于文化与思想的传播,是有着非常大的推动作用。 只不过韩艺希望走高端路线,艺术是有价值的,卖肉那是没有价值的,现在的大唐,需要是集中力量搞生产,哪怕是软文化。 韩艺的演说非常简短,因为坐在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不需要谈那么多了,等到韩艺说完,那些假母就立刻找到刘娥,开始商量合作的问题。 “韩尚书。” “哟!曹假母也回来了。” 韩艺看着曹绣略显诧异道,因为他是后到的,并未跟曹绣见面。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吗。”曹绣苦笑道。 韩艺笑问道:“那不知曹假母对此有何看法?” 曹绣稍一沉吟,道:“在商言商,我倒是不希望这么做,因为以前就我们花月楼和凤飞楼以话剧、歌舞为主,而如今一来,人人都得以话剧、歌舞为主,韩尚书赚钱的手段多得是,自然不会在乎,但是我不同,我可不想这么多人来跟我争饭碗。不过——!” 她张目四顾,道:“有着这么一座大剧院,我就觉得无所谓了。” 韩艺笑道:“曹假母看上这一座大剧院呢?” 曹绣点点头道:“我希望能够在洛阳也建造一座大剧院,如果韩尚书愿意帮忙的话,这价钱好说。” 韩艺道:“你出钱出地,我出人,咱们六四。” 曹绣黛眉一皱,道:“韩尚书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请你们的建筑团队去帮我建造这么一座大剧院,我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 韩艺笑道:“我没有误会,我的意思,在你这个基础上,加上一条,就是我得占六成。” 曹绣面色一变,道:“韩尚书,你还会在乎这点钱么?” 韩艺笑道:“可我认为我已经让了足够的利益给你。” 曹绣瞧了眼韩艺。韩艺摇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我已经过了那个讨价还价的阶段了。” 这才多少钱,以韩艺目前的身价,他不会在这点钱上面,浪费过多口水,不然的话,他会因为缺水身亡的,他喊出这个价,就是已经考虑到双方的利益。 曹绣点头道:“成交。” 她知道这买卖韩艺也能做,韩艺是过了讨价还价的阶段,而曹绣是没有这个资格。 韩艺要占六成,倒不是他想赚这个钱,而是这个跟他的政策有关,他必须取得主导,让曹绣主导的话,那将来这些假母可能不会听从他的建议。 他现在谈买卖只是谈一个意向,决定合不合作,具体还得跟刘娥、桑木去商讨。 在与曹绣谈过之后,韩艺便离开了大剧院,去到了园林那边。 来到园林时,只见那些年轻官员正在激烈的讨论,而且张大象也坐在其中,韩艺早就跟张大象说过,让他有空的时候来这里看看,他的经验对于这些年轻官员而言,是一笔难能可贵的财富。 “韩尚书来了!” “韩尚书!” 这些官员见到韩艺,都显得非常激动。 韩艺走了过来,笑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讨论的这么激烈。” 张大象道:“还不就是你留下的功课,如何避免逃税的现象。” 韦怀山立刻道:“韩尚书,下官认为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中原百姓以农耕为生,尚且还有不少人逃税,西北边皆是游牧民族,他们本是流动的,他们要逃税,这如何防止?” 韩艺目光一扫,道:“你们都这么认为么?” 一众年轻官员纷纷点头。 韩艺瞥了眼张大象,张大象急忙使眼色,好似说,你要问我,就是成心让我丢人。 韩艺一笑,屈膝坐了下来,道:“你们一定没有好好学数学。” “这跟数学有什么关系?” “我曾说过,数学乃是思想的主宰,可以很好的锻炼人们的逻辑思维,知道什么地方用哪家思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要用到逻辑思维,你们善于解答数学题,那么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毫无头绪,甚至于自己办不到就说不行。” “还望韩尚书赐教。” 话虽如此,但这些官员都挺不服气。 韩艺笑道:“我们一步步来,你们说难以收税是在于西北是游牧民族,是流动的,对不对?” 众人点点头。 韩艺道:“为什么流动的就难以收税呢?就是因为收税乃当地官府做的事,这人都不在当地,当地官府就收不了税,而其他官府又不能越界收税,这就造成逃税现象,对不对?” 众人又点点头。 韩艺道:“可见由官府主动去收税是不行的,因此,我们必须得让百姓主动去交税。” “让每个百姓主动去交税?这如何可能。” “这如何不可能。”韩艺笑道:“只要增加逃税的成本,那就是可以的。” “增加逃税的成本?” “不错!”韩艺道:“大家逃税无非舍不得几个钱,可是如果逃税的成本要高于缴纳的税收,那谁还会逃税呢?” 大家听得眼中一亮。 张大象也好奇道:“可如何增加逃税的成本?” 韩艺道:“那得看一般百姓是如何逃税的?一般都要离开户籍所在地和隐匿户籍,这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户籍。因此我们可以在户籍上面做手脚。百姓去到别的地方,同样要赚钱,同样要生活,因此我们只要确定律法只保护那些有户籍的百姓的权益,好比说,有户籍的百姓是可以享有契约的保护,但是没有的可就享有不了,也就是说,你没有户籍的话,你干活,对方不给你钱,少给你钱,你告官府也告不了。 如此一来,就让逃税的百姓不敢隐匿户籍,你才缴纳多少税,你隐匿户籍,你亏的更加多。从而也就是确保了户籍的重要性,我们可以利用这户籍去让百姓主动缴纳税收。税收其实也是一种契约精神,不缴纳税收,你就是违反了契约,因此我们只需要在户籍上面添加一个税收表,每缴纳一回税收,就给他一个印章作为一种契约凭证,作为一种诚信的表达,你不缴纳税收,就是违反契约精神,就是没有诚信,没有诚信的人,人家都不会相信你,西北地区是以通商为主,商人推崇就是契约,没有哪个商人愿意跟一个没有诚信的人交易,因为这风险实在是太大声了,没有诚信的人,将会处处受到限制,这样就迫使百姓主动去缴纳税收。” 韦怀山道:“这样倒是可以,可是游牧民族经常不在自己的户籍所在地,难道每年都还得回来缴纳税收?这也太麻烦了。” 韩艺笑道:“因此我们在西北地区设立专门税务局,统一管理税收,每年统计一回就行了,将各地的税收交给各地官府,百姓可以在任何地方缴纳税收。” 又有一人道:“可是如此一来,户籍将变得非常重要,万一有人弄虚作假,或者户籍掉了该如何是好?” 韩艺道:“弄虚作假这个就需要贤者六学了,我们贤者六院将会采取绝对保密的墨水、印记、以及纸张,让百姓没法造假。至于户籍掉了,可以开一张临时户籍给他,等到统计的时候,再给他补办,我相信多半百姓都不会为了这一年,而放弃一辈子。” “可是如此一来,会不会太复杂了一点?” “你们要记住,没有复杂事情,只有你不够耐心。再复杂的路况,只要将路牌做好,一切都将会变得简单,大家只需要按照路牌指示走就行了。”韩艺道:“好比说税务局,他们只管收税,而且是被动的,坐在那里收钱就是了,每年统计一次,将各地的税款拨到各地区,至于官府的话,那就更加简单了,因为税收是定好的,而且,西北马多,官府、税务来往比较方便、快速。” 一种年轻官员都听傻了,自己争论好几天的事情,在韩艺这里就轻易得到解决了。 韩艺笑道:“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学习数学,逻辑思维实在是太重要了,再复杂的事情,只要抽丝剥茧,找到关键所在,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韦怀山突然道:“不对,既然如此的话,为何韩尚书你不在中原推行,我们中原也有很多逃税的人。”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韩艺道:“这是两边的制度不一样,西北推行的是商人条例,每个州县的税收是由百姓自身决定的,因此税收一定是每个百姓能够承受的,但是在中原而言,是施行租庸调制,税收是朝廷定好的,有些百姓没有土地,实在交不了税,那怎么办?不过随着贸易的加强,朝廷也会出台一系列的政策,其实已经在慢慢施行了,只不过我们针对的是那些大富商,流动的人口多半都是商人,那么我们只需要管控好商人就行了,根据劳工法案,员工的税收,是由商人代缴的,从工酬里面就扣除了,商人如果不缴的话,他的日子会非常难过,商人会为了这么一点点税收,将所有身家都搭进去么?他们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你将税收给交了就行了,至于农夫那一块,还是跟以前一样,依靠乡绅去督促百姓交税。”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大义灭亲? 这一番讨论下来,这些年轻官员脑门上都写着一个字——服! 其实在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的已经不自觉的以韩艺马首是瞻了,其实思想同步是非常重要的,志同道合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他们开始认为,长孙无忌那一套将要过时了,韩艺这一套更加先进,也更加适合他们这些年轻人,以及当下的情况。 但韩艺这还不是为了装逼,在讨论完了之后,他又布置了功课让他们展开新得讨论,他认为自己如果全部都告诉他们,那他们印象不会深刻,而且这样他也就不需要时时刻刻待在这里了。 “韩尚书,你方才说得都是真的?” 出得园林,张大象便向韩艺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今年之内,我打算对于长安大大小小的商户进行一次调查,而且要求商户必须要在户部注册。” 张大象皱眉道:“难道你打算征收商税?” 韩艺道:“这商税肯定要征收的,但不是现在,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规范,你也知道如今长安商户如春笋一般冒出来,若制度跟不上,那将来会出问题的,因此我们户部得做好足够的准备,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以不变应万变。” 张大象点点头,又道:“哦,我听闻朝中有不少大臣对于商人招纳官妓非常不满,似乎有意要给商人一点颜色瞧瞧。” 韩艺道:“这我也料到了,但是没有用的。” 张大象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如今那些人现在上奏,摆明就是为了赌气,陛下会搭理他们吗?而陛下马上又要离开京城了,他可没有心思再处理额外的事,至少这一段时间是他们没有机会上奏,这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衰,等到陛下回来之时,他们还能如现在这般团结吗?” 张大象愣了愣,道:“是呀,这个时机还真是不错。” 韩艺呵呵道:“其实这都不是关键,以往大家反对商人,是因为商人创造不出任何价值,而且有损农业,减少税赋,而如今的商人弄的制造,咱们平时的衣食住行都得靠商人,而且商人还为员工交税,也没有伤及农业,那些大臣也没有理由去弹劾商人,只要我们管理好商人,这些都不是问题,至少目前而言,是这样的。” 张大象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以往商人哪里敢跟贵族抢女人,贵族打个喷嚏,这商人就得趴下来了。而如今的话,商人不但跟贵族抢女人,而且还占据了原本属于贵族的利益。你想想看,外面多少作坊,作坊里面又有多少人,这些人中有一部分原本都应该成为贵族的佃农、女婢的。而且,如今还得花钱向商人购买商品,依我看呀,贵族迟早会向商人动手的。” 韩艺道:“那你对此有何看法呢?” 张大象眼眸晃动了几下,小声道:“呐,我说了你可别卖了我。” 韩艺道:“你承认就是了。” “这倒也是。”张大象点点头,又道:“虽说我张家也算是贵族阶级,但是我这一回站在商人这边。” 韩艺皱眉道:“此话怎讲?” 张大象道:“自从你来户部之后,商人才开始得以发展,可这才几年,商人就有如此规模,而那些贵族发展了几百年,就还是那几亩地,一点变化都没有,故此才有不少贵族都开始出来做买卖,我也认为商人会取胜的。” 韩艺又问道:“那投身商业的贵族还是贵族吗?” 张大象愣了愣,道:“还真不好说。” 韩艺道:“所以说呀,其实这不存在输赢的问题,中原几百年,多少回改朝换代,但是有些贵族一直坚挺着,这就说明这些贵族擅于改变,那么也就不存在替换,只是说我们都在进步,你看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不都是贵族么。不过历朝历代也淘汰了不少贵族,这些贵族就是不善于改变的,他们理应被淘汰。” “你说得也有道理。”张大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瞥了眼韩艺,呵呵道:“韩小哥,不瞒你说,我家还真有不少人想做一点买卖。” “不是开玩笑的?” “这回真不是。”张大象道:“以前的话,大家都是自给自足,要买的东西比较少,如今什么都得去市集买,茶叶、香水、衣服、牙刷、等等,这可都需要钱,多点钱不是坏事。” 韩艺笑了笑,问道:“那你想做什么买卖?” 张大象摇头道:“我就是不知道,才想向你请教。” 韩艺道:“你可以看看你家有什么祖传秘方,或者一些特色的东西,然后将他们转换成为商品,这样是最便利的方法。” 张大象道:“我家就是一般的世家,没有做过买卖,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想办法了。” “这样啊!”韩艺沉吟片刻,道:“让我先想想,毕竟你们张家可不是小家族,做买卖也要有点规模,小买卖不需要考虑。” 张大象见韩艺愿意帮忙,高兴不已,道:“那可就多谢了。” “好说。” 从园林出来之后,韩艺直接回萧府去了,因为今日凤飞楼注定是热闹的,那些假母肯定恨不得在凤飞楼过夜,他不想去瞎掺合。 可刚来到萧府门前,只见十余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让韩艺以为自己来到平康里,抬头一看,这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小妹见过韩大哥。” “韩尚书,你回来了。” 那些女人见到韩艺,立刻行得一礼,都自称小妹,那肯定不会歌妓。 “有礼!有礼!” 韩艺拱拱手,目光一扫,发现都是跟萧无衣玩得少妇。 “韩尚书,你这回做得真是对极了,我支持你。” “嗯!我也支持你。” “韩尚书,妇女之友的称号,你实至名归,我们女人都支持你。” “是吗?多谢,多谢!” 韩艺都是懵的,这是什么情况啊! 不等韩艺反应过来,这些少妇就上得马车,扬长而去。 难道是因为削减官妓一事?韩艺笑着摇摇头,入得府内。 “这个韩艺就会给我惹麻烦,真是气死我了。” 刚刚来到大堂,韩艺就见萧无衣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好像是在埋怨自己,这令他很诧异,他以为萧无衣最近应该都处于兴奋当中,见到他回来,应该会投怀送抱,谨慎的进入前厅,道:“这是谁惹我们郡主生气呢?” 萧无衣一瞧韩艺回来了,当即怒容相对,“你还好意思说,这都怪你。” “怪我?”韩艺一脸好奇道:“怪我什么?” 萧无衣道:“方才你可见到我那些姐妹?” “见到了,她们都还感谢我了。” “现在是感谢,将来有你丢人的时候。”萧无衣哼道。 韩艺越听越糊涂了,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道:“你将削减官妓一事,弄得这么热闹,如今外面的女人人人都夸你。” 韩艺道:“这你就吃醋呢?” “我才没有这闲功夫了。”萧无衣激动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说你在大殿上说,你连一个官妓都没有找过。” 韩艺道:“这是事实啊!” “我知道,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萧无衣道:“如今外面的那些女人都将你夸到天下去了,说你有才能,有钱,还用情专一,就喜欢我一个人,还说什么多少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 韩艺道:“这也是事实啊!” “呸!”萧无衣道:“你难道忘记飞雪和牡丹了么。” “!” “方才她们坐在这里,是一个劲的夸你,可我又不能说出来,可是那事总瞒不住的,到了那日,你就等着让人看笑话吧。都怪你,将自己说得那么好,一点余地都不留,这下好了,人家真以为你有那么好。” 操!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我不是要跟元鹫学习么,让自己变得更加韦小宝一点,怎么又回到杨过上面去了,到时我怎么收场啊!韩艺眨了眨眼,苦恼道:“这我也不是有心的,我说得是事实,我确实没有找过官妓,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萧无衣道:“那到时怎么办?你不知道我方才多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韩艺觉得这个话题不宜多聊,得自己想办法,笑道:“放心,放心,我一定会想到一个好办法的。对了,她们怎么来呢?” 萧无衣道:“你说呢?” “妇联局?” “嗯。” 韩艺道:“她们都想加入妇联局?” 萧无衣点点头道:“她们也跟我一样,最看不惯男人玩弄女人,她们的丈夫也都这德行,所以她们希望借妇联局大义灭亲。”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道:“这个女人不是要三从四德么?怎么动不动就大义灭亲呀!” “这就是三从四德啊!” “大义灭亲也算是三从四德?”韩艺震惊道。 萧无衣道:“当然,三从四德乃是教育女子要孝敬父母,辅佐夫君,教育幼儿,那何谓辅佐,不就是要纠正夫君的恶习么,让夫君将心思用在正道上。你说,玩弄女人是不是恶习?” “是。” “那是不是应该纠正?” “这个——当然是。”韩艺又道:“可三从不是听从的意思么?” “啧平时教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萧无衣揶揄道。 其实在唐朝的女人看来,三从四德跟宋明清是两回事,尤其贵族家的女人,从独孤皇后到长孙皇后,甚至于到王萱、武媚娘,她们都是在辅助夫君,纠正夫君的过失,而不是一味的听从,皇帝又如何,我是皇帝的夫人,就有这个义务去纠正他的过失,房玄龄他夫人也是如此,为什么后世史学家认为唐朝悍妇多,其实这都是站在他们的角度看的。 韩艺笑嘻嘻道:“可我要读了书,跟裴清风那样,你还会喜欢我么。” 萧无衣眨了眨眼,转移话题道:“夫君,你以为呢?” “我以为什么?” “她们来妇联局。” “我明白了!”韩艺一拍大腿,道:“难怪方才她们我面前大献殷勤,我还以为自己变帅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事啊。不过无衣,她们口号喊得忒也吓人了,动不动就大义灭亲,这不太合适吧。” “重病当用以猛药医之。”萧无衣道:“我认为她们非常合适,如果是你想象中那种三从四德的女人,那还能提天下女人做主么?万一她们的男人、父亲、甚至于儿子欺负女人,那她们肯定会维护自己的亲人,这哪里能行呀,我认为来妇联局的女人,必须要有大义灭亲的精神。” 日!好像越玩越大了!韩艺擦着汗道:“这个——这个我不应该徐徐渐渐么,如果一下子就用猛药,病人的身体可能承受不起啊!” 萧无衣道:“这你大可放心,她们可都机灵的很,不会莽撞行事的。而且,她们连妇联局的地方都给想好了。” “什么地方?” “北巷的女人坊。” “什么?女人坊?”韩艺惊讶道。 萧无衣点点头道:“你看女人坊就在平康里,边上又是美人牌胭脂店,女人都习惯去那里,我也觉得放在那里挺合适的。” 韩艺纠结道:“可是我北巷的租金挺贵的。” “租金我来出。” 靠!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韩艺顿觉哭笑不得,点点头道:“好——好吧,反正是送给你的礼物,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插手。”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千秋万利 这削减官妓的风暴,是来得快,去得也是极快。 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这令大家都未想到,因为这种事一般都会形成一部啰里啰嗦的肥皂剧,毕竟这情丝难斩呀! 实在是韩艺的动作太快,而且太令人意想不到,这些官妓摇身一变,立刻变成了大堂经理、业务经理,等等,很多官妓都已经上岗了。 这契约都签了,那还能怎么办? 李治和武媚娘都感到非常满意,毕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来,他们就很满足了。但是李治也没有召见韩艺,韩艺这事干得忒也不男人,真是男人中的叛徒,李治倒是不想为此去表扬韩艺。 当然,后续还有很多工作,得持续追踪这些官妓,毕竟她们的身份特殊,在工作上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以及会不会有人去骚扰她们,这都是无法确定的。但这些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韩艺自然不会做,还是交给狄仁杰、梦儿他们去跟进,并且又从贤者六院调了一些人过来帮忙。 商人对此感到很安心,证明户部是一个负责任的部门,可是却让那些常科进士看得很不是滋味,要知道很多进士都还在那里等就业,可狄仁杰他们就已经干上了,韩艺这轻描淡写的举动,给将来要参加科考的考生带去了一些想法。 另外就是洛阳那边,韩艺没有打算同时进行,因为洛阳那边的官妓规模还是不如长安,私营倒是非常强大,只要压制住长安这一股歪风邪气,洛阳那边的官员自然也会看风使舵,肯定悠着点,韩艺打算先在长安这边摸索一下,看看会遇到什么麻烦,然后再去整顿洛阳那边。 这几日韩艺一直在家休息,陪着儿子玩耍,外面是大局已定,他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但是萧无衣突然忙碌起来,因为长安的少妇都知道,萧无衣肯定会进妇联局的,这唐朝有太多悍妇了,而且悍妇全都是出自贵族,唐朝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她们都想进入妇联局,因此都跑来找萧无衣,萧无衣白天就得应酬她们,晚上又跟韩艺讨论妇联局的建设。 另外,主母一声令下,桑木立刻就派人去改造女人坊了,聪明的桑木都没有去问韩艺。 在家休养几日的韩艺,今日终于出门,因为另外一个老婆在召唤他。 在西郊渭水河畔有着一个规模不小的作坊,全都是砖瓦砌成的,这里原本就是元家的纺织作坊,毕竟丝绸是唐朝的重要通货,元家不可能不经营丝绸,而如今的作坊要比原先大了足足十倍多,有着十个车间,也就是比自由之美的作坊规模要小一些。 棉花一到,立刻就开始试着纺织,因为韩艺提供的技术,包括纺织工具,这就是在作弊,几日就试验完,今日已经正式投入大规模的生产。 这也是元牡丹为什么要叫韩艺来。 除了韩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那就是郑善行。 咔哧咔哧咔哧! 来到这作坊,就听得阵阵纺织机工作的声音。 数百架纺织机不断在运动着,上千员工在工作着,与自由之美像似的,这里几乎都是女人,因为这都不是什么体力活,要求的是细致,男人反而不适合干,而且如今女人很多。 “不愧是元家,这规模真是令人惊讶,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座全新的纺织作坊。” 郑善行一边看着,一边感慨道。 他的自由之美那是经过好几年才发展起来的,但是元家刚开始生产,规模就直追他的自由之美,这就是元家恐怖的势力。 殊不知元家的财政已经见底了,这些员工的工资能否发出,还得依靠茶叶、简州菜籽油、包括棉花的盈利,因为元家已经将长安的资金南下,他们打算将元行打造成元家的金库。 元哲笑道:“比起你的自由之美,还是差得许多。” 郑善行摆摆手道:“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一门买卖,你们元家的买卖可是多不胜数啊!” 韩艺哎呀一声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说的,织出来的棉布还是给自由之美做衣服,你们都是赢家。” 郑善行哈哈笑道:“也对,我们两个那只是班门弄斧,韩小哥才是商人中的翘楚。” “天啊!” 韩艺一翻白眼。 元牡丹突然道:“我们还是去看看这棉花织出来新布料吧。” 元家今日找郑善行来就是希望早点跟自由之美将契约签订好,因为如今元家太需要钱了。 几人来到朵拉的办公室。 “哇!这办公室装潢的挺大气的,朵拉,看来你牡丹姐对你挺不错的。”韩艺来到办公室四处张望着。 朵拉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办公室原本是给元牡丹准备的,可惜韩艺令它胎死腹中了,尴尬道:“牡丹姐一直对我都挺好的。” 元牡丹想着这事,心里还有一点气,径直来到办工作前坐下,伸手道:“二位请坐。”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韩艺当然明白,轻轻一笑,与郑善行、元哲他们坐了下来。 朵拉这个主人反倒忙活起来为他们泡茶,摆上一些糕点。 元牡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块白色棉布与一块白色丝绸来,递给郑善行。 郑善行略显激动的接了过来,刚一拿到手上,便面露失望之色,轻轻揉搓了一下,道:“这棉布不及丝绵轻盈、柔软,而且看上去也不及丝绵高贵。” 元哲道:“我们也没有打算以丝绵的价钱卖给你。” 郑善行笑了笑,道:“主要是韩小哥将这棉花说得太好了,导致我非常期待。” 韩艺道:“你还真是不识货啊!棉花的产量要比丝绵的量大得多,不出几年,产量就能够超过丝绵,这物以稀为贵,当然是丝绵更贵。但是这棉布也有它的好处,首先,它肯定比麻布肯定要好,至少舒适度要比麻布好多了,比丝绵差了那么一点,但是丝绵难以打理,不方便洗晒,但是这棉布可就要容易打理多了。 穿绸缎的人,一般都是不干活的人,好比你我,干活的人穿绸缎,再好的绸缎,洗那么几回,也就那样了。你说是干活的人多,还是不干活的人多呢?尤其是如今这年代,哪怕是富商,也得东奔西波,下作坊视察,穿丝绸不划算,这棉布价钱低,产量足,正适合你们自由之美的扩张,而且穿着舒适,四季都适合,肯定大卖。” 郑善行惊讶道:“四季都适合?这棉布也不太保暖啊!” 元牡丹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袖筒来,递了过去,道:“棉布是不保暖,但是棉布里面抱着棉花,可就非常保暖了。” 郑善行赶紧接了过来,套在手上,立刻感觉温度就上来了,因为如今的天气还算是比较热,道:“这真是好啊!” 元哲笑道:“将来枕头,被褥都得用这棉花。” 郑善行愣了片刻,笑道:“现在我就怕棉花不够了。” 元哲听得哈哈笑了起来,虽然如今还在纺织中,棉花的前景已经是非常明朗了。 郑善行又道:“但是具体价钱,我拿一些棉布回去,给我们作坊的设计师试用一下,毕竟做衣服不是那么简单,还得裁剪和染色。” 元牡丹点点头道:“不过这棉布有些缩水,你得注意一些。” 郑善行点了点头。 韩艺道:“呐,别说我不照顾你,皇家警察要换新衣服了,这皇家警察可要在各地转悠的,而且经常要蹦蹦跳跳的,就是一块块活招牌,你们自由之美捐一批衣服给皇家警察,棉布立刻就可能推广开来。” 郑善行听得哭笑不得,道:“你这是照顾我么?这皇家警察的衣服本应该由你们户部出钱的。” 韩艺啧了一声,道:“这各有所需,上回也是你们自由之美捐的,结果与皇家警察官服类似的服侍不卖的挺好的么,你还是赚了不少啊,如今有行尚武之风,这里面的商机的难道你看不到么。” 元哲笑道:“郑大哥,韩尚书这么忙,他抽空来这里坐坐,那可不是白坐的。” “你一边去。”韩艺挥挥手道。 郑善行苦笑一声,道:“这本是小事,只是这棉花都还没有纺织成布,你就想到皇家警察换衣服了,你这也太着急了一点。” “没有办法,你也是户部官员,朝廷做事是有规矩的,不能说换就换,越早谈妥越好。”韩艺突然又道:“哎!西北的羊毛应该运到了吧。” 郑善行点点头道:“昨日进的长安,我也正准备与你谈这事的。” 韩艺道:“正好,冬日就要来临了,皇家警察缺乏冬衣,索性你就一次性满足得了,省得我们还在谈第二回。” 这回元牡丹都笑了。 郑善行这么温柔的一个男人,都有些不爽了,道:“你还真不是白坐的。” 韩艺道:“大家都坐在这里,不谈也是在浪费时间。” 元牡丹道:“我这里也有许多事要跟善行谈的。” 老婆发话了,韩艺立刻呵呵道:“我这就是两句话的事。” “什么两句话的事。”郑善行道:“这棉花是船运,羊毛可是用骆驼运得,而且羊毛比棉花可要贵,好几百名皇家警察,这我送得起么。再者说,你皇家警察有朝廷养着,我送给皇家警察,我还不如送给那些没有衣服穿的人。” “千万不要,你拿羊毛大衣去给乞丐穿,那今后谁还敢穿这羊毛大衣啊!”韩艺轻咳一声,道:“你可别忘记,这技术是我给你的,你又是户部官员,这样一来,既可以当做是知恩图报,又可以说是为户部做出贡献。” 郑善行这回真怒了,道:“你不要忘记,自由之美你也有份,钱不是我一个赚了,户部官员我可以不做。” “别别别!” 韩艺急忙挥手,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他忘记郑善行是一个不喜欢做官的人,道:“这样吧,我以羊毛的成本价,外加运费购买,你想想看,当皇家警察穿着羊毛大衣,英武不凡的走在白雪皑皑的大街上,俊朗的外表,提拔身躯,那是毫不惧冻,任谁看了都会想买,包括那些朝中大臣,这价钱自然卖得高,我私人出钱再以实际价格买个十几件,这种买卖你上哪找去。”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郑善行懒得跟他扯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韩艺呵呵一笑,道:“我得是谈完了,你们谈吧。” 还谈个球。 元哲、元牡丹笑得都将脸给遮住了。 郑善行懊恼道:“你这么有钱,至于吗?” “这真是冤枉啊!”韩艺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认为其实像皇家警察这样的制服,以及一些胥吏的制服和一些将士的服侍,都不需要朝廷自己做,因为那本就非常普通,自己做费时费力,直接采购就行了,如果能够养成朝廷购买的习惯,那今后朝廷自然而然就总是上你那里采购,这利益可是千秋万利的啊,为了几件衣服,而舍弃千秋万利,你至于吗?” 元哲、郑善行、元牡丹听得皆是一愣,这么一解释,这意义立刻变得高大上。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屈辱誓言 郑善行可不敢再在这里久留,因为他怕被韩艺忽悠的连自己都卖给了韩艺,拿着一些棉花的样布,就赶紧回去了,他们都在为这一回纺织革命做准备。 . “有些时候,我真得认为善行哥其实并不适合做买卖。” 元哲道。 元牡丹点头道:“商人应该唯利是图,但是善行太善良了。” 韩艺闻言一笑。 元哲好奇道:“姑父不这么认为?” 韩艺道:“你们可不要忘记,最早愿意与我合作的就是郑善行,而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是,他却愿意听从我的建议。至于说商人都唯利是图,我不认为是这样的,我认为成功的商人都有着极强的原则,唯利是图其实也是一种原则。郑善行虽然在一些方面,可能有所欠缺,但是他有着极强的人格魅力,去到自由之美的员工,很少有愿意离开的,我敢说,一旦郑善行离开了自由之美,自由之美将会分崩离析,像他这种人,做任何事取得成功的希望都比其他人要高。” 元哲听得稍稍点头,露出沉思的神色。 元牡丹道:“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我知道贤者六院的插秧机已经取得重大的突破,我希望能够早点给我们。” 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道:“是取得了极大的突破,但是成本还是过高。” 元牡丹道:“但是我们元家现在缺得是人,尤其两季稻的种植,对于人力要求非常高,插秧机能够很好的减缓我们的压力,贵一点也无妨。” 韩艺沉吟片刻道:“不止这么简单,贤者六院会对插秧机的核心技术进行保密,我们只能出售核心零件给你们,也就是链条。” 元哲愣了下,不禁看向元牡丹。元牡丹道:“你不是一直都提倡朝廷不跟百姓做买卖么?” “当然!”韩艺点点头,道:“但这是属于国家机密,不能轻易交给别人,卖给你也是为了促进农业生产,再来就是,贤者六院需要资金才能研发,我身为户部尚书兼六院院长,若是拨出太多钱给六院,只怕其他大臣会有意见的。” 元牡丹道:“只要价钱合理,这我们也无所谓,如果我们自己做的话,这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而你们需要插秧机,是为了减缓对于人力的需求,购买对于元家而言,也是最适合的。” 韩艺道:“那好吧,这我会尽快安排的。” 元哲突然道:“插秧机还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元行,我听说这一回许多商人都打算南下做买卖,既然朝廷要加强南北贸易来往,那么江南同样也是充满着商机,商人南下就需要带钱下去,包括大伯都认为,这对于元行而言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韩艺道:“这个我也具体想过,我这边的是没有太多的问题,可问题是,元行有充足的钱么,要让金行与元行得到连通,也就是说商人是将钱存入金行,然后直接从元行取出来,这对于元家的存钱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元哲道:“铜钱的话是没有那么多,江南货币本就也少,几乎都是以物易物,上一回我们元家都是运送自己的货物上来,销往江南货物所得之财,都是直接存入元行,只要商人不要求铜钱的话,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且我们元家这几年已经运了不少钱南下,如今反倒是长安有些缺钱,如今这些员工的工薪都给我们元家带来不小的压力,如果今年就连通南北的话,就可以缓解我们面临的缺钱窘境。” 元牡丹道:“关键还是连通元行与金行,以及其中收取多少利益。” 韩艺沉吟半响,道:“离船队南下,还有两月左右的功夫,正好最近这一段期间,我们金行将会推出一种全新的代金券,那时候我会宣布金行将与元行联通起来。” 元哲道:“我想事先得放出一些消息,因为已经有不少商人已经跑来我们关中集团,询问运送钱财一事。” 韩艺点了点头。 元哲又道:“姑父,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韩艺道:“你说。” “我认为朝廷铸币太少了,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韩艺道:“关于铸币一事,朝廷有朝廷的规章制度,我们户部也会根据市场交易的情况,计算应该投放铸币的数量。” 元哲笑了笑,不再多言了。 三人又讨论了一下,关于来年棉花的产量,以及两季稻的产量,根据元家的估计,明年棉花的产量,将会多出三倍左右,因为元家在岭南已经开发出不少土地来,再加上江南也有一些地主改种棉花,但是至少要等到棉布大卖之后,棉花的产量才会突飞猛涨。 两季稻的话,明年就将会突飞猛涨,因为两季稻已经成功,很多人都从元家购买了种子回去,今年整个江南已经大规模在种植两季稻。 从纺织坊出来之后,三人并未急着回元家堡,而是去到元鹫那里。 可这一路行来,发现这一片丘陵地带的各个小山丘上都有人在玩滑翔翼,这滑翔翼并不难做,中产阶级都能够玩得起,不过那都是属于超低空飞行,就是摔不死的那种,这已经跟溜冰鞋一样,是属于一种时尚运动。 而元鹫还在那个老山头上不厌其烦的练习着,人家看都看累了。 在这方面,韩艺还真是佩服元鹫,小野早就厌烦了,很少来这里,这种高度对于小野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但是元鹫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飞翔,因此只要有空,他就来这里飞行,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种爱好。 “哇呀呀!韩艺,你总算来了!” 当韩艺他们到来时,元鹫正飞在空中,这厮看到韩艺,立刻叫嚷起来。 韩艺抬头来,道:“你老人家注意一点行不,就算不要命,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小艺哥!小艺哥!” 元争那群混小子也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小艺哥。” 这几个混小子跑了过来,立刻将韩艺团团围住,眨着大眼睛,瑟的看着韩艺。 韩艺有些疑惑道:“你们今天的神情有些嚣张啊!” “哪有!”元争嘻嘻一笑,道:“小艺哥,今年昭仪学院还会举办运动会么?” 韩艺道:“当然会。” 元争道:“今年下半年新昭仪学院不是也要开学么。” 韩艺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们都报名了是不是?” 元争直点头,道:“那我们应该也可以参加运动会哦。” 韩艺呵呵道:“到时输了,可别来找我哭鼻子。”他当初不让元争他们报名,只是因为他们贵族,而南郊昭仪学院的学生都是穷人子弟,这两者放在一起,肯定会出问题的,但是新昭仪学院都是贵族,那就没有问题了。 “我会输?”元争拍着胸脯道:“小艺哥,你等着看好了,今年我一定是最佳运动员。” 元牡丹道:“你小心将牛皮吹破了。” 元争不服气道:“姑奶奶,你等着瞧好了!” 元牡丹笑道:“好好好好,我等着。” 元争又向韩艺道:“小艺哥,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对我们更好一点,例如,多带我飞翔几回。” 韩艺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元争道:“将来小阿姨可是要我们几个来保护的哦。” “小阿姨?”韩艺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那韩蕊虽然刚刚出身,但已经是阿姨级别的,这辈分还真是尴尬啊! 啪! 元牡丹伸手拍了一下元争的小脑袋,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元争揉着脑袋,不敢声张了,他们还是挺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姑奶奶。 正当这时,忽听得后面有人喊道:“韩艺,韩艺!”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元鹫以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往韩艺冲来。 这个怪物!韩艺暗自嘀咕一声,赶紧手一抬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先听我说完。” 元鹫一个急刹,用一种既渴望又带有一丝威胁的目光看着韩艺。 韩艺道:“我这回来就是为了达成你的愿望,三日之后,如果天公作美的话,我就让你在秦岭飞翔一次。” 元鹫闻言,激动的都快要落泪了。 其实以元鹫的技术,早就能够挑战更高的高度了,只是韩艺一直没有空,但是元鹫也非常有耐心的等待,对此韩艺还有一些内疚,他没有想到元鹫会这么听话。殊不知元鹫对于翱翔,已经痴迷到一种境界了,他希望第一回翱翔是完美的,而这就必须需要韩艺的帮助,再加上韩艺确实忙得很,不是在忽悠他,因此他才一直乖乖的听话,没有擅自做主。 如今韩艺刚好有几天空,顺便就帮他了却这个心愿。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许多准备工作,三日是必须要的。首先,就是实地勘察飞行地点。 这个是早就定好的。 就在附近秦岭山脉一处约有三百丈的山峰上,这个高度元鹫是相当满意。 另外,滑翔翼也将会改用一种以木头为支架的,因为高度提升了,普通的竹子怕不牢固,必须改用材质,这种木头可是军用的,唐朝统帅用的长朔就是用这种木头,非常坚韧,价钱可是非常昂贵的。 飞行前一夜。 元家议事堂。 “大伯,不至于这样,你们这弄得我好像快要死似得。” 元鹫非常没有素质的将脚搁着桌面上,身体往后倒去,一脸的不耐烦。 元禧道:“我是你大伯,你做这么危险的事,难道我连过问一句都不行么。” “你要过问随时都行,你干嘛将暮云、红梅、小妹、小虎、鹰儿、玲儿、云儿他们都叫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今日的议事堂内可不是一群老东西,大部分都是元鹫的妻儿。 元禧道:“我就是希望你看看他们,这要是人家,儿女满堂,哪里会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元鹫顿时急了,直接将双腿缩了回来,道:“大伯,这可是我从小的梦想,谁也别想阻止我,包括大伯你。” “你——!”元禧怒视着元鹫,心里却满满都是无奈。 阿史那暮云突然道:“大伯,我能说句话么?” 元禧道:“你说。” 阿史那暮云道:“这是他的梦想,我们也都知道,所以我们也都支持他。” 秦红梅她们也纷纷点头。 元鹫感动不已,道:“暮云,红梅你们你们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待你们。” 韩艺笑道:“如果几位嫂嫂不支持你,你就不好好待她们呢?” “你小子给我闭。” “你还想不想飞?” “我——我没这意思。”元鹫顿时弱爆,一脸谄笑的看着韩艺。 这临门一脚,他如何敢得罪韩艺。 阿史那暮云突然又向元鹫道:“但是夫君,你也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元鹫拍着胸脯道:“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阿史那暮云道:“今后你若再想去很高的地方飞,必须要我们都同意,否则的话就不能飞。” “这——这。”元鹫顿时有些犯难了。 阿史那暮云道:“夫君,我问过韩艺,这种飞行也不是一定安全的,这上得山多终遇虎,你说这是你的梦想,我们自然支持你,但是你完成了你的梦想,你却还无所顾忌的飞,就太不应该了。” 元牡丹道:“哥,鹰儿他们才那么小,他们还需要你的保护,你不能老是那么自私。” 元烈虎大咧咧道:“爹,你就答应几位姨吧,大不了今后孩儿代你飞就是了。” “嗯?” 元禧、元牡丹、元乐纷纷都沉眉看着元烈虎。 元烈虎讪讪着,“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元禧道:“飞儿,你看如何?” 元鹫不耐烦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阿史那暮云道:“口头承诺不算,你经常不守信用,你必须以我们跟我们而孩儿发誓,并且写下誓书。” 元鹫双目睁圆道:“你们可别得寸进尺。” 韩艺也道:“几位嫂嫂,不用玩这么大吧。” 元牡丹道:“还包括我在内。” 韩艺道:“夫人,这可不行啊,这厮出了名的不讲信用啊!” 元牡丹看向韩艺道:“这滑翔翼是夫君你做出来的,你为了帮我哥完成梦想,这我也支持,可是如果哥今后因为滑翔翼而有什么不测,你认为我还能悠闲自在的活下去么。” “那算了,那算了,不飞了。”韩艺连连挥手,又向元鹫道:“元堡主,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没有办法,我正式宣布,明日飞行取消。” 元鹫瞧了眼了元牡丹、阿史那暮云她们,又瞧了眼睁着一双旺旺眼睛看着他的元鹰,过得半响,垂头丧气道:“好吧,我答应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不是大伯他们不能算作在内。” 元乐呵呵道:“飞儿,我们还有几年活,想管也管不了几年了。” 元鹫权当没有听见。 元禧、元乐是苦笑着直摇头。 于是乎,元鹫签下了人生最为屈辱的一份誓书,誓书里面写明,今后要是再去会危机性命的高处飞行,就必须得到阿史那暮云她们这些红颜知己,以及元牡丹的点头,否则的话,他的妻儿、小妹都将不得好死。 签完之后,元鹫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呼——!” 等到确定他离开了,元牡丹、秦红梅她们突然同时松了口气。 秦红梅看着韩艺笑道:“韩艺,幸亏你想出这个办法来,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是好。” 韩艺呵呵道:“嫂嫂见外了,我这也是为了自己,毕竟这滑翔翼是我弄的,如果大哥他真的因为这滑翔翼有什么不测,我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原来这是韩艺事先就安排好的,也只有这么毒的誓言,才能令元鹫感到害怕,元鹫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私了,只有赌上全家人的性命,才能镇得住他。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插着翅膀的梦想 翌日。 这天还是蒙蒙亮时,元家堡那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来,只见十来辆唐代“宝马”从堡内缓缓行出。 这元鹫混归混,但是他在元家的地位可是不低,他虽然比元禧他们低一辈,但其实他是能够与元禧他们平起平坐的,因为元家的保安工作,都是元鹫年轻时候身边的“爪牙”在担任,这也是元禧拿元鹫没有办法的一个主要因素。而且不管怎么样,在天空中翱翔是元鹫从小的梦想,一直都没有变过,并且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同时也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故此元家上下基本上都出门跟着元鹫一块出门了。 等来到那座山峰附近时,这天都已经亮了起来,只见山峰脚下那是黑压压的一片,而且周边山头上也都站满了人。 原来这滑翔翼早已经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毕竟古人对于上天,那就是对于仙人的理解,故此当大家听说元鹫将要征服这一座高峰时,那是各种震惊,觉得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前面元鹫练习那个小山头,还不是很高,也摔不死人,这一座山峰,那不是一般的高呀,站在上面双腿都会发软,摔下来是必死无疑,就看能否如传言中的变成一团肉泥,因此今日城门一开,大家就纷纷往这里赶,希望能够见证这一刻,甚至于城内的许多贵族子弟昨夜都没有回城,直接在附近将就着住,天还未亮就来到了这里占位置了。 “来了!来了!元堡主来了。” “元家的人来了。” “终于来了!” “是真的,是真的,元堡主真的要从上面飞下来。” “这么高,光想一想,我的腿都发软啊!” “你们说元堡主真的能够成功么?” “我看悬呀,这么高飞下来,不摔死就怪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前面元堡主在那小山头上飞了那么多日,可是一次都没有摔过。” “不错!而且你们可不要忘记这滑翔翼乃是韩小哥弄出来的,韩小哥做这些东西,可都还未失败过的,再加上元堡主的身手,我看十有八九会成功的,我们耐心等着就是了。” . 元家的车队一到,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激动呼声来,有为元鹫打气的,也有为元鹫感到担忧的。这就事论事,其实像元鹫这种人,如果不是他的亲人,就没有理由为他感到担忧,因为这厮实在是太无良了,由此可见,大家还是希望能够成功的。 “怎么这么多人?” 元鹫骑在马上,看到不远处的人群,不禁皱了下眉头。 “在这么多人头上,出尽风头,还不好么。” “这是你喜欢的,老子早就不在乎这些了,这只是我一个人得梦想罢了,干他们屁事。” 韩艺翻了翻白眼,目光扫去,发现其中很多人来头还不小,两边的山头上站着朝中许多大臣,还有许多武将,萧家、杨家的人都来了,这对于他们而言,更加不可思议了,因为他们信奉的是儒教,讲究得是脚踏实地,本本分分,谁会想到去飞呀,这在他们看来,真的就是活腻了,他们中间反而有一些人,希望元鹫失败,从这一点来看,这儒家思想就还真得可能缺乏革新思想,因为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是永远不可能飞上天的。 若以官署来分的话,贤者六院的官员是最多的,几乎都来了,包括云休都被拉来了,这是韩艺要求他们来的,因为滑翔翼运用的就是贤者六学中的学问。 “韩大哥!” 听得一声喊,熊弟和小野、华仔三人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元鹫见到小野是激动不已,急忙喊道:“小野,你小子最近跑哪里去呢?我这两天都没有找到你人。” 小野道:“我跟小胖他们玩去了。” 元鹫问道:“你不打算飞么?” 小野摇摇头。 “为什么?”元鹫诧异道。 小野瞧了眼熊弟,道:“小胖说他害怕,反正我也飞过一回了。” “你这小胖子怕什么,又没有让你飞,真是多管闲事。”元鹫很不爽的指着熊弟道。 熊弟低着脑袋,心虚的眸子左右看了看,胖脸涨的通红,本来小野是要飞的,是他劝小野放弃的,其实他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这么做,但是他真的非常害怕。 小野当即就怒了,道:“我飞不飞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凭什么说小胖。” 其实他们两个脾性都很相似,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其余的人都不太在乎。 车内的元牡丹突然道:“哥,你看看人家小野多懂事,害怕小胖担心,故此就不飞了,可是你呢?” 元鹫郁闷道:“小野,我不都签了誓书了么?” 韩艺从马上下来,一手搭在小胖的肩膀上,道:“你要有小胖一般懂事,也就不需要签誓书了。” “你小子真是没趣。”元鹫一挥手,道:“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就过来。”言罢,他就跳下马来,朝着躲在一棵树下喝酒的崔平仲走去,“老崔,就知道你会来。” 崔平仲微微笑道:“你总算能够如愿以偿了。恭喜!恭喜!” 元鹫哈哈道:“待会看老子如何在天上翱翔!” 崔平仲道:“你先别得意,这翱翔是要跟鸟儿一样,而空中飞翔,这要是摔下来的话,可就不叫翱翔了,而是自寻短见。” 元鹫挥挥手道:“我的身手你还不清楚么,我已经练得非常熟练了,韩艺都说只要小心一点,那一准没有问题。” 崔平仲笑着点点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老子可就是凭着胆大心细才活到现在的。”元鹫自信一笑,道:“不跟你说了,我得过去了。” 韩艺也没有去跟萧锐他们打招呼,这熟人太多了,要打招呼的话,估计得打到天黑去,与元鹫他们来到山脚下。 “你们几个小子陪我一块上去吧!” “这太高了,我怕我爬不上。”熊弟一脸为难道。 韩艺拍了拍他那圆滚滚的肚皮,道:“你看看你这肚子,就当是锻炼了,赚这么多钱,小心你没命花。” 熊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嘿嘿笑着,便与韩艺他们一块上去了。 元禧、元乐他们倒是没有去,年纪大了,真心爬不上去,虽然犬牙他们已经竭尽所能将山上的道路清理的非常完美了。元争他们这些小屁孩倒是跟上去了,也阻止不了他们,他们上山下水惯了,在山道上蹦蹦跳跳的一点也觉得累。 等到他们行到一半时,一辆超级豪华马车在前呼后拥下,缓缓往这边行来。 在古代能有这种规模的,只有皇帝了。 萧锐、李淳风、阎立本这些臣子见了急忙忙迎了上去。 “臣等参见陛下。” “几位爱卿免礼。” 李治掀开车帘来,开口便问道:“还没有开始飞吧?” “没有,他们也才上山一会儿。” “那便好,朕还怕来晚了。” 李淳风好奇道:“陛下对此也感兴趣?” 李治笑道:“朕对此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是太子听到这消息,想来看看的,朕也不太相信,这人能从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故此就带着太子来此看看。”说话间,太子李弘已经从马车里面出来,向李淳风、阎立本恭敬行得一礼,一干大臣立刻回礼。 李治又张望了一下,“不过来这里的人比朕预想中的还要多啊!” 不过今日的主角是元鹫,很多人都没有关注李治的到来,看了两眼,然后就当做没有看见,都仰着头看着山峰,还有许多站在各个山头上的贵族大臣,其实也都看到皇帝的马车了,但也都当做没有看见,主要是懒得走,另外,真正的老派贵族,还真不喜欢跟皇帝套近乎,最典型的就是许多贵族都不愿意跟皇室联姻。 李治也没有想这么多,他今日也是奔此来的,不过他没有去往山脚下,而是直接去到李绩所在的山丘上面,那个位置是最好的,李绩作为军方代表,其实一直都非常关注这个滑翔翼,早早就叫人站了位置。 而韩艺他们爬了大半时辰,总算是来到了山顶。 熊弟累的直接趴在地上,小野和华仔则是蹲在熊弟身旁嘿嘿直笑。 “怎么有这么多闲杂人等在。” 元鹫一目扫去,发现这山峰上还有不少人,不禁皱了下眉头。 犬牙走了过来,小声道:“堡主,他们这些人,小人拦不住。” 只听得一个嚣张的声音,“元飞,这山头又不是你的,咱们不能来么?” 原来蹲在这里的人那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什么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程处亮等中生代,方才喊话的就是程处亮。 元鹫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是来跟我一块飞的么?那真是极好了!” 契苾何力哼道:“咱们的命可比你的命值钱多了,咱们是怕你有个什么不测,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元鹫道:“这你们放心,万一待会我落下来,我也会落在你们头上的。” 程处亮道:“要你有这能耐,我也死得瞑目。” 元牡丹小声道:“哥,不要跟他们争。” 元鹫瞧了眼元牡丹,又朝契苾何力他们道:“今儿我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有本事下回咱们比划比划,就你们这身手也敢当将军,除了让我们这些百姓感到担忧外,真是一无是处。”说着,他摇摇晃晃得就往滑翔翼那边走去。 阿史那弥射道:“这鸟人还是这么可恶,改日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 程处亮嘿嘿道:“这我一定支持你。” “那咱们一块。” “啊?”程处亮立刻看向韩艺,道:“韩艺,过来,过来。” 韩艺道:“等会,我现在没空。” 这滑翔翼也不是说飞就能飞的,得看风速、天气,不过这几日天气一直都非常不错,晴空万里,风速适中,而且这些天犬牙他们天天在这里依照韩艺的要求,检查风向、风速。此时他们也正在往山下扔一种木制小型飞机,查看气流的情况。 韩艺也一直在观察。 察看了大概半个时辰,韩艺认为觉得差不过了,看向元鹫道:“你准备一下。” 元鹫激动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元鹫先是来到风向、气流最佳的位置上,又在犬牙的他们的帮助下将滑翔翼扛着肩上,风吹得滑翔翼已经是蠢蠢欲飞了,元鹫看到底下那万丈悬崖,已经激动到话都说不出口了。 “要飞了么?” 契苾何力、程处亮他们也走到了一旁,显得很是激动。 秦红梅、元牡丹她们不由自主的十指交叉向握,可见她们心里其实是非常担忧的,只是没有办法,她们也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韩艺点点头道:“你的梦想就在前方。” 元鹫听罢,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对着山坡下面的悬崖就冲了下去,一点惧意都没有,他无数次都想从高出跳下去,这一刻他是终于如愿了,他为什么要犹豫。 而真到了这一刻,元牡丹、秦红梅她们都不敢看,用双手捂住脸。 先是听得一阵惊叫声。 元牡丹她们吓得睁开眼来,发现元鹫已经不知所踪。 “哥!” “元飞。” “元鹫。” 又听得一阵叫嚷声,“飞起来,飞起来了。” “哦哦哦——!” 又听得契苾何力他们激动的指着前方,直嚷嚷。 元牡丹她们凝神望去,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原来元鹫落下悬崖一会儿,便又飞了上来,并且越飞越高。这倒是在韩艺的预料之中,因为方才测试的时候,这下面就有一股向上的热气流,如今刚好秋初,风力增强,而且地面上热量非常多,这种气流对于滑翔翼而言,简直不要太爽。 “大爷爷,大爷爷!” “爹爹,爹爹!” 元争、元鹰他们高兴的一边跳,一边朝着越飞越远的元鹫挥舞着双手。 隐隐听得山峰下面传来阵阵惊呼声。 这就是翱翔么?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飞在空中的元鹫,只觉自己静静的、轻柔的、优雅的漂浮于空中,像雄鹰一样翱翔,俯瞰大地,宛若世间独他一人,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终于,他落下了已经差不多快要被他遗忘的眼泪。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必须插播广告 “啊——!”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不知元堡主能否看到仙女?” “元堡主!元堡主!”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 山峰下面数以万计的人仰着头激动高喊着。 崔平仲站起身来,仰望着,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笑容,“恭喜你,元飞。” “呼——呼——!” 正当众人欢呼之际,云休却躲在一个大树下,呼呼大睡。 “云总,云总,你别睡了,快看,元保证真的飞起来了。” “我看见了!”元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道:“但是这有什么用,一不留神掉下来多疼呀。除非能够真得如鸟儿一样,那就还差不多。”说完,他又偏头大睡起来 “父皇,你快看,那人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李弘一下指着天空,一下又拍着小手掌。 “那——那真是元鹫么?不是一只大鸟?” 李治仰着头,看着越来越小的元鹫,真的犹如雄鹰展翅,不禁声音都在颤抖。 “这——这小人也看不清楚是谁,但是应该是元堡主。”张德胜也是激动不已。 李绩突然道:“来人啊,立刻前去追踪。” “喏!” 李治一怔,也醒悟过来,激动的叫嚷起来,“快快快,去将韩艺找来。” 与此同时,已经有不少贵族子弟骑上骏马朝着元鹫而去,嘴里还一边喊道。 “元堡主!元堡主!” 山峰上。 “韩大哥,小野,你们上回也是从这么高的地方飞下去的么?” “倒是没有这么高!” “怎么?小胖子,你也想飞?” “不想,我怕死。” “你怎么一点也不怕胖啊!” “我生来就这么胖,要是瘦了一点,我反倒不习惯了。” “嘿嘿——!” “喂喂喂,韩艺你去哪里?” 程处亮忽然见韩艺与小胖两个嘻嘻哈哈的往山下走去,急忙叫住他。 韩艺双手勒住小胖的脖子,回头来道:“当然是下山,不然站在这里吹风啊!” 熊弟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那——那元飞咋办?” “我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韩艺一翻白眼,不去离他,招呼小野他们下山。 “嫂嫂,你看他这么轻松,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也别担心了。”元牡丹来到秦红梅身旁,小声说道。 秦红梅她们担忧的望着远方那一个将要消失的黑点,过得片刻,才回过头来看了眼元牡丹,又看了一眼已经下山的韩艺,轻轻点了一下头 “韩艺,韩艺,等等我!” 程处亮追上韩艺,道:“韩艺,这个真的安全么?” 韩艺点了下头。 程处亮吞咽一口道:“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韩艺道:“行啊,但是你得签下一份生死状。” “生死状?” “嗯咯!也就是说如果你摔死了,与我无关。” “!” 行到半道上,只见两个禁军正往上走来,二人见到韩艺立刻抱拳道:“卑职参见韩尚书。” 其中一人又道:“韩尚书,陛下要见你。” 韩艺诧异道:“陛下也来了。” “是。” 下得山峰,韩艺便与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几位将军去到了李治那里。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爱卿快快免礼!” 李治激动道:“方才飞过去的是元鹫?” 韩艺道:“回禀陛下,是的。” 李治道:“你这滑翔翼这能令人飞天?” “飞天?”韩艺道:“陛下,滑翔翼顾名思义,只是滑翔,跟陛下说的飞天可能不是一个意思。” 李绩忍不住问道:“那你这滑翔翼能够飞多高、多远。” 韩艺道:“这个不一定的,的看气流。” “气流?” “气流是我们贤者六学的专业俗语,也就是风的意思。”韩艺又道:“滑翔翼都是根据贤者六学的浮力定律才创造的。” 李弘突然道:“浮力讲得不是水么,可你这滑翔翼是飞行呀!” 韩艺笑道:“殿下,贤者六学跟一般的学问不一样,像儒道之学,一本书就是一本书,几百年来,一个字都不会多,一个字也不会少,可是我们贤者六学与贤者六学的思想是一样的,是无限的突破的,我们根据水浮力有发现了气流,由此推定这气也是有浮力的。” 李淳风和阎立本面面相觑,贤者六学什么时候又多出这个来了。 不过李淳风对于风还是有研究的,他是第一个给风定级的,抚须笑道:“用水的浮力解释风力,妙哉,妙哉。” 李绩不耐烦道:“你别老是扯什么贤者六学,咱们又听不懂,你就说元鹫能够飞多远,能飞多高就行了。” 靠!这好的宣传机会,你让我放过,你怎么不去死啊!韩艺暗骂一句,又道:“这个根据我们先前勘察的气流、风速,再加上目测,大概能够飞四五百丈高,根据元堡主的经验和技巧,飞一个时辰应该不是问题,从速度来看,可以飞将近八十里到一百里的样子。” “能飞这么远?” “这跟马跑得差不多快。” “不不不,这应该比马跑到要快一些,在天下飞可不需要绕弯。” “要是再飞久一点,岂不是可以飞到洛阳去?” “不需要再飞久了,中途落下来,吃一个饭,继续飞,照样能够飞去洛阳。” “要是没事就能飞去洛阳看看,那真是太妙了。”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程处亮都已经开始幻想了。 阿史那弥射道:“陛下,你不是过些日子要去皇后老家祭祖么,干脆飞过去得了。” 李治听得心中莫名一动。 韩艺立刻道:“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这里面还是有一点的危险性。”说着他又瞪了阿史那弥射一眼,你这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么。 李治笑道:“爱卿且放心,就算没危险,朕可也不敢飞啊!”说着他又看了眼那高峰,想着都害怕。 李弘好奇道:“韩尚书,这里面需要什么技巧?” 韩艺哦了一声,道:“这个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必须要学习贤者六学的气流学,才能够说明白,简单来说,就是要在空中寻找到向上的气流,这样才能飞得更久一些。” 李弘道:“那你飞过么?” 韩艺笑道:“当然飞过,当初我在吐谷浑被人追杀,就是依靠这滑翔翼脱险的。” 李治一怔,道:“这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韩艺挠挠头道:“抱歉,臣已经忘记了。” 李弘激动的拉着韩艺的袖子,道:“你也是从这么高的地方飞走的么?” “倒是没有这么高。” “那你飞了多久?” “我是在群山上飞的,山间气流比较充足,我们飞了大半天。” “大半天?” 李绩突然震惊道。 韩艺点了下头。 “够了!够了!这已经足够了。”李绩兴奋的一拍掌,道:“陛下,老臣以为这东西绝对可以用于战场上,如果我们的将士人人都会飞行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轻松的侦查敌情,甚至于轻松越过敌人层层防线,到达敌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方,出其不意,让敌人防不胜防,还能我军的战术变得更加丰富。”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听得都已经惊呆了,脑袋里面已经在幻想自己带领着几万将士飞过湛蓝的天空,到达任何自己想要达到的地方,这简直不要太美。 李治点点头,看向韩艺,道:“韩爱卿,你以为呢?” 韩艺道:“陛下,臣不会带兵打仗,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对军事有用,但是这个飞行的是需要经过训练的,并且还得学习贤者六学,哪怕是如此,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李弘哦了一声,“那为何元堡主敢飞,他不怕死么?” 韩艺笑道:“殿下,在天空中翱翔乃是元堡主毕生的梦想,只要有梦想,心中便无惧怕,也是梦想的力量让他飞上蓝天的,臣只是帮了一点点点忙而已。” 李弘点着小脑袋,露出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神色。 李绩立刻道:“那也就是说每个人经过训练,都可以如元鹫这般飞行。” 韩艺点点头道:“是这样的。” “那就行了。”李绩激动道。 李治难得看李绩这么激动,笑道:“既然司空认为这对于军事有着极大的帮助,那韩爱卿你可愿为朕训练一支飞行部队。” 说到飞行部队时,他自己都觉得爽翻了。 韩艺道:“陛下,臣恐怕没有空,这个可以请元堡主来当教练。” “元鹫?” 李治立刻觉得很不靠谱。 程处亮大咧咧道:“元飞就算了,那厮鬼主意比你还多,你要他去训练,那他非得将那些将士都给整死了去。” 他们可跟着元鹫一块长大的,那萧无衣跟元鹫比起来,简直连脚趾都当不上,萧无衣好歹还算是行侠仗义,元鹫是真的喜欢作弄人,没有什么太强的正义感。 韩艺笑道:“因为飞翔是元堡主的梦想,他对飞翔非常着迷,也一直希望能够寻找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因此我想他不会乱来的。”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待会朕问问他,对了,元鹫会飞到哪里去?” “这附近!” “这附近?” 韩艺点点头道:“臣跟他商量的就是飞回来,但是他能不能飞回来,臣也不敢保证,这需要技术和运气。” 李治笑道:“行,反正朕也许久没有出来过了,就在这里等等吧。”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南郊! “要是能够从这里撒泡尿下去,那该有多爽啊!” 元鹫翱翔在天空之上,俯视着大地,心中只觉畅快淋漓,只盼着能够永远的飞下去,可当他看着那些芝麻点点大的人,心中又冒出邪恶的想法来。 . 可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时,滑翔翼突然往下降去。 这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可惜元鹫从不信神明,他这么自私的人也只会相信自己,面色一紧,赶紧打起精神来,寻找上升的气流,这就是韩艺说到的技术与经验,要想飞得更久,就必须不断的寻找上升的气流,否则的话,只能降落。 “哇!好大一只鸟啊!” 一个年轻的农夫正弯身在田里干活,或许是脖子有些酸,于是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元鹫从头上飞过,不禁惊呼道。他这一声惊呼,也引起周边农夫的注意。 “哎哟!好——好像不是鸟,是——是神仙。” “神仙下凡了!” “神仙下凡了!” 只见这片田地的农夫们纷纷下跪。 可惜元鹫没有听见,他又寻获到新的清流,往东飞去了。 他飞走后不久,一群便衣护卫骑马来到这里,其中一人向田里农夫问道:“你们可有见到一个人从这里飞过。” 有人飞过? 那些农夫当即就懵逼了 山峰下。 李治今日兴致似乎不错,领着一众大臣去到西郊外的农田视察,如今已经进入秋收时段了,不少农夫弯身在农田里面工作,只是这人似乎比以前少多了。 李治见得好奇,正好一个赤脚老翁行过,他急忙喊道:“老翁,请留步!” 那老翁回头一看,道:“公子,你是叫小老儿么?”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这是你家的田么?” 那老翁摇头道:“这是老钱家的田。” “老钱家?”李治微微一愣。 韩艺小声道:“陛下,这老钱家就是北巷是一个名叫钱大方的商人。” 李治稍稍皱眉,又问道:“如此说来,老翁你是老钱家的佃农,那你的田地卖给谁呢?” 老翁道:“公子是外乡来的吧。” 李治闻言有些尴尬,道:“此话怎讲?” 老翁道:“如今咱们长安谁还当佃农呀,小老儿是老钱家雇来的,这就是咱家的田,咱已经将田租给了老钱家。” “原来如此!”李治当然知道雇佣制,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如此说来,你对如今的情况非常满意。” 老翁道:“咋不满意,这税钱是老钱家帮咱教,农闲时,没啥事做,都还有工酬拿,咱家已经很知足了。” 李弘歪着脑袋问道:“可是老伯伯,这么大一片田,就你们这点人,你们一定很辛苦吧。” 李绩他们这些老臣子闻言纷纷笑着点了下头。 李治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弘。 那老翁瞧了眼李弘,笑呵呵道:“小娃,你的心肠真是好啊!不过咱们签契约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一个人收割几亩地,这要是不能的话,咱也不会干呀。”说着他有向李治道:“这位公子,要是没有啥事,咱得下地干活了。” 李治笑着点点头。等到这老翁走后,他又好奇的向韩艺问道:“代缴税钱,每月发工酬,这商人能有得赚么?” 韩艺笑道:“以前大家都种田,家家户户都有不需要买粮食,如今买粮食的人增多,粮价得以上涨,那粮商自然有钱赚。” 李弘道:“这书里面说谷贵伤民。” 韩艺道:“殿下,你读书不会只读一半吧,这句话原话你可还记得。” 李弘道:“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 韩艺道:“你不能忽略下半句。” 李弘道:“我在读到这一句时,也曾问过老师,究竟这粮食得卖多少钱,才既不会伤民,又不是伤农,可老师也说不清楚。” 李淳风身为太子师,却一点也不恼,反而呵呵道:“殿下这回可算是问对人了,若是韩尚书也回答不出,那恐怕也就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出。” “李太史过奖了,这我可不敢当。”韩艺谦虚了一句,又向李弘道:“这个问题其实非常复杂,而且必须需要朝廷的干预,根据粮食的产量,粮食的价格,以及人口来做调控,正常上涨、下降,这个都没有什么关系,朝廷主要防止的是有人囤积居奇,炒高粮价。如今的粮价上涨就是属于正常性上涨,如今粮食供应跟得上人口的增长,不是因为缺乏粮食,而导致粮价的上涨,只是说吃粮的人多了,故此粮价才得到相应的上涨。” 李弘摇头道:“我不是很明白。” 韩艺道:“我说的吃粮人,不是说人口的增加,而是有一部分人去作坊做事,他们没有再耕地获取粮食,因此需要购买,而同时他们生产处大量的商品,商品在市集上又卖得非常好,他们从中获取的财富,殿下一定要记住,他们的财富不是交易得来的,而是生产得来的,随着产量得增多,百姓拥有的就越多,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李弘听得是若有所思。 李治问道:“这长安城的粮价,朕也有所了解,涨的也不是很多,这商人又能够从中赚多少?” “陛下请看那边。”韩艺手往右前方一指。 李治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田边堆起一堆堆麦杆。又听韩艺说道:“因为麦秆是造纸的材料,如今麦秆也能够卖得不少钱。” 一旁的李弘突然问道:“难道以前的农夫就不卖么?” 韩艺笑道:“殿下,这农夫还是缺乏经商的头脑,他们只懂得种地,不懂得合理利用周边的资源,这些麦秆多半都是用来当柴烧,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手中的分量少,卖也卖不出多少钱,将麦秆运到造纸作坊,所用耗费的力气、运费,反而要高于这些麦秆卖出所得的利润。但是如今的话,因为量大且比较集中,造纸商自然不会吝色这一点点运费。从商业角度来看,很多时候,你手中有一文钱,跟你有一百文钱,差距要远远超过一百倍。” 李弘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 李治笑着道:“韩艺,你也得经常去东宫给太子上课。” 我自己儿子都没有空教,哪里还有空教太子。韩艺暗自嘀咕一句,道:“陛下,臣教这些东西,坐在屋里是教不来的,得跟今日这般,一边观察,一边学习。” 李弘道:“父皇,儿臣觉得韩尚书说得有道理,老师曾教过儿臣许多关于劝农桑的学问,但是儿臣总是有些不明白,如今到这里看了看,儿臣立刻就明白许多。” 李治呵呵笑道:“你是想出来玩吧。” 李弘小脸微红,嘻嘻一笑。 李治哈哈一笑,又回过神去,目光从李绩、韩艺、薛仁贵、杨思衲、李淳风等大臣脸上扫过,道:“诸位爱卿,这秋收之后,朕就得陪着皇后去文水祭祖,皇后本想带着太子一块去的,但是朕觉得这样会耽误太子得课业,因此就不打算带太子去,在朕离开的这段期间,朕希望能够让太子接触一些政务,还望诸位爱卿能够多多辅助太子,教育好太子。” “臣等遵命。” 一干大臣齐齐拱手道。 他们脸上都微微露出高兴的神色,经过贞观年末的众王子争储,导致大臣也厌倦这种情况,而如今李治对于李弘是喜爱有加,李弘现在才多大,就让他接触政务,完全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很明显这李弘就是接班人,不跟李世民一样,立了太子,却又宠爱其他的王子,导致下面的人也是举棋不定,如今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大家都尽心竭力的辅助太子,就不会再有其他想法,这方面就不用去担忧了。 转悠了一圈,李治突然问道:“过去多久了。” 张德胜看了看天,道:“大概有一个时辰了。” 李治问道:“可元鹫怎么还没有回来?” 韩艺道:“臣也不是很清楚。” 又过去一会儿,李绩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他们已经跟丢了,如今正在四处追寻。 李治本来打算回去算了,因为元鹫不一定能够回得来,可能降落在其它地方,但是李弘却还想多待一会儿,缠着韩艺询问关于工商业的事,因为自他懂事以来,长安刚好是工业商发展迅猛的时期,变化非常快,这也引起了他的兴趣。因为书上关于工商业提的很少,李淳风、郭瑜他们也不太懂,只能向韩艺问。 李治一看这情况,也就由着李弘了。 不知不觉中,又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对于秦红梅她们而言是一种煎熬,犬牙他们也都跟丢了,这又没法去找。 倒是李绩他们越发激动了,能飞一个时辰,他们就很满意了,飞两个时辰那简直幸福死了。 “报——!启禀陛下,元堡主返回了,如今正朝着南面那片平地飞去。” 这就家伙还真是一个飞行天才!韩艺不禁暗道一句。 这非常了不起了,第一回就能飞这么久,并且还能够返航,可见元鹫在这方面的天赋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李绩他们闻言大喜,不禁纷纷上马,往探子指向的方向跑去。 而那些吃瓜的群众也都跟了过去。 大家刚刚绕过农田区域,就见头上飞来一人。 “元堡主回来了,元堡主回来了。” “大爷爷!” “大爷爷!” “爹爹!” 不管是元争、元鹰他们,还是吃瓜群众们,甚至于李弘,都显得异常激动,一边追着元鹫,一边高声大喊起来。 不消多时,只见元鹫在空中进行回旋式下降,落地时还起伏了好下,滑翔了好几米,最终还是稳稳得停了下来。 “大爷爷,你好厉害啊!” 元争他们都疯了,挥舞的双手,朝着元鹫跑去。 忽见,元鹫迅速的解开套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你们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元争他们相觑一眼,却是跑得更快了。 “他干什么去呢?” 李绩他们纷纷诧异的望着韩艺。 因为根据韩艺的说法,没有这个步骤啊! 韩艺也是一脸懵逼,“我也不清楚。”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元鹫来到一个大树后面,急忙解开裤袋,随着水流的声音,他不禁长出一口气忽听得树后有人喊道:“大爷爷,大爷爷!” 元鹫面色一紧,偏过头去,只见元争、元雷几个小屁孩跑了过来,急忙喊道:“你们臭小子,不准过来。” “大爷爷,你在这里作甚?”元争歪着头好奇道。 元鹫正欲开口,忽然哆嗦了一下。 元争顿时好哈哈笑道:“大爷爷原来在撒尿。”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令人羡慕 这人贱自有天来收。 因为签了誓书,导致元鹫非常珍惜这一次的飞行,他打算最好能够飞上一整日,可是自从元鹫有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想法之后,尿感就越来越强,如果光着得话,他就可以会往下撒,他也绝对会这样做,但是他被包的严严实实,只能往裤筒里面撒,这太丢人了,因此不得不尽快返航。 “原来大爷爷在撒尿!” “大爷爷是在撒尿。” . 元争他们岂会听从元鹫的话,哈哈大笑的喊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李治他们听得皆是呆若木鸡。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不由得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元家的人则是一脸尴尬。 但是更多的吃瓜群众都没有在意这些,他们只是激动的不能自已,这简直就跟鸟儿一样,不但可以飞得那么高,那么快,而且还能飞回来,在他们看来,人类已经征服了天空,个个是拽紧拳头,一脸崇拜的看着元鹫。 “这几个臭小子!” 元鹫扎好裤袋,立刻冲出去,抓住元争他们就是一通乱转。 “大爷爷饶命啊!” “大爷爷,我我们知道错了。” 元争他们立刻大喊道。 元鹫才不会中他们的苦肉计,直到将他们转得站不稳为止。 “哎呦!哎呦!” 元争他们就跟喝醉了酒似得,摇晃了几下,就扑通扑通的往地下一坐。 李弘看得只觉有趣极了,格格大笑起来。 李治、李绩、程咬金他们则是无奈直摇头,这个混蛋向来不分老幼的。 “韩艺。” 元鹫一眼就瞅到了韩艺,急忙跑了过去,道:“韩艺,这可不能算,我这是被尿给憋下来的,不然的话,我就得往那农夫头上撒尿了,我心有不忍,这才回来的,你当时应该顾忌到这一点,让我在空中也能够行个方便,我还得再飞一次。” 无耻!韩艺暗骂一句,道:“我就是让你在空中行个方便,才没有帮你准备。” “啥意思?” “你在空中一洒,能够浇灌多少土地,将来哪里天旱,就派你去。” “哈哈!” 李治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元鹫这才注意到李治,惊讶道:“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思讷沉眉道:“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行礼就行礼,你杨二嚣张什么。”元鹫不屑的瞥了眼杨思讷,又朝着李治道:“小民元鹫参见陛下。” 杨思讷气得是火冒三丈,苦于又拿这厮没有办法。 李治也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人,没有怪他,笑道:“你飞得可痛快么?” 元鹫顿时眉飞色舞道:“陛下,可真不瞒你,那真是畅快极了,我飞得最高时,还穿过一块云朵。” 李弘惊呼道:“穿过了云朵?” 同时人群中也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元鹫得意洋洋道:“可不是么。” 一人鼓起勇气问道:“元堡主,穿越云朵是啥感觉?” 元鹫想了一下,“这个不好说,总之很爽,哈哈。” 无数道羡慕的眼神立刻射向他来。 “元堡主,你可有看见鸟儿。” “何止看见了,我还跟鸟儿在比快了。” “哇——!” “元堡主,元堡主,从上面看,是什么感觉。” “说来你们也不信,我从城外飞过时,一眼就看到整个长安城,哎呦,那真是非常气派啊!” “哇!” 大家问得根本停不下来,实在是有太多值得问得了。 元鹫也正兴起,脑子里面也在回忆方才飞行的感觉,是来者不拒。 李弘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也插嘴问道:“那你可有见到神仙。” 元鹫道:“殿下,这世上哪有神仙,要有的话,我就捉回来送给你了。” 李治听得无语了,终于开口道:“你还真是口无遮拦。” 元鹫讪讪一笑。 李绩突然道:“元鹫,你可还想继续飞?” “当然!”话刚出口,元鹫突然瞧了李绩一眼,笑呵呵道:“司空,你咋这么关心我,这倒是令晚辈有些受宠若惊啊。” 他坑人坑多,也害怕被人坑,他一直都保持一刻谨慎的心,即便是现在,尤其李绩这些老狐狸,他可是小心的很呐。 李治轻咳一声,道:“过去说吧。” 这里是一块平地,过到哪里都一样,只是李治这么一说,其余人自然就不好跟过去了,只有李绩、韩艺二人跟了过去。这可是军机大事,不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 “爹爹,爹爹!” “鹰儿,先别过去。” 后面追上的秦红梅、阿史那暮云、元牡丹、包括元禧等人,见到元鹫跟皇帝、司空他们走一块去了,一方面拉住元鹰、元玲儿他们,另一方面又感到甚是担忧。 尤其是元禧,他刚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惊恐道:“这——这小子不会得罪了陛下吧。” 元牡丹道:“大伯请放心,韩艺在那里,哥不会有事的。” 元禧看到韩艺这才松了口气 . “元鹫,你可愿意为朕训练一支飞行部队。”李治笑问道。 元鹫正在兴头上来,一心只想赖皮一回,听得是为皇帝做事,也没有多想,摇摇头道:“不愿意。” 李治顿时呆若木鸡,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答案。 李绩皱眉道:“元鹫,你休得放肆。” 元鹫突然醒悟过来,忙道:“陛下,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们元家的情况,陛下你应该听闻过一二,我们元家一心只做买卖,怕又去做官的话,会给陛下和朝廷添麻烦,而且,我这性子去当官,迟早会犯错误的。” 李治看了眼韩艺。 韩艺挠着头,他还真不太好说。 李绩突然道:“你一个人飞多无趣,若是能够带着一群人飞,岂不是有趣多了。” 元鹫神色一动,随即还是摇头道:“可是我这性子真当不了官。” 李绩道:“你不当官也是可以教的啊,就当是找一群人陪着你一块玩。” 元鹫听得目光急闪,对呀,暮云她们限制我,可我要是奉皇命飞行,这她们就没法限制我了。 韩艺一眼就瞧出这厮心里在想什么,道:“司空,飞行可不是玩闹,需要一定的专业性,不是那么好就教的。” 李治如今也觉得元鹫这人不太靠谱,可是让韩艺去教,韩艺连教太子的时间都没有,微一沉吟,道:“这样吧,还是让韩尚书去当一个总教官,元鹫你就负责辅助韩尚书,朕也不封你官,你也不需要受到任何约束。” 李绩立刻明白过来,道:“陛下圣明。” 还是得叫个人管住元鹫。 元鹫却很不情愿道:“陛下,你让我去辅助韩艺?” 韩艺还不想跟元鹫共事,关系太密切了,自己也管不住他,得浪费多少脑细胞,于是道:“陛下,此乃军方之事,臣不太好过问,还是让司空来主持,臣在一旁辅助。”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这也是他最欣赏韩艺的地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又看向李绩,问道:“不知司空的意思?” 元鹫听得好生郁闷,完全就不是一个态度啊! 李绩点头答应下来。 李治笑道:“那此事就劳烦司空了。” 李绩道:“陛下请放心,老臣一定竭尽全力,为陛下训练出一直强大的飞行部队。” “好好好!”李治点点头,又向元鹫道:“这总行了吧,你不愿当官,朕不强求你,你不愿辅助韩艺,朕也没有强求你,至于说你出力帮朕训练飞行部队,朕也会给你酬劳的,你自己说你想要什么吧?” 元鹫突然感觉自己在作死,跟韩艺打交道,要比李绩打交道轻松多了,恨不得捅自己一刀。他其实聪明的很,只是刚刚飞下来,脑袋还没有转过来,被他们三人这么一绕,就给绕进去了,好生郁闷,如今话说到这层面上,他如何还能拒绝,好歹跟他说话的是皇帝,讪讪道:“陛下对我们元家多有照顾,我哪还敢要酬劳。” 算你还知道深浅。李治笑着点点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呀,这天色不早了,朕也得回去了。” 定下此事之后,李治便与李弘回宫去了。 元鹫怎么都感觉这是一个套呀,心里赶紧补算,自己到底被忽悠得有多严重。 李绩瞧了他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向韩艺使了一个眼色,手往前一引,道:“韩尚书,借一步说话。” 韩艺暗自一笑,道:“司空请。” 李绩道:“你对于筹备这只飞行部队有何看法?” 韩艺道:“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士兵自愿的,如果不是自愿的,恐怕心中有所惧,反而不利于训练。” 李绩稍稍点了下头,又问道:“那你说多少人合适呢?” 韩艺道:“最好是先选一些天赋过人的将士来学习,然后再扩大,因为如今就元鹫和我两个人会,这教不来多少人的。” 李绩嗯了一声,道:“可是如何判别是否有天赋了呢?” 韩艺道:“这个我会写一个测试章程给司空,司空让士兵们测试一下,便可知道。” 李绩笑道:“那就有劳你了。” “应该的。” 而那边元牡丹他们见李治离开了,立刻走了过来。 “爹爹,你真是勇敢。” “爹爹!爹爹!你飞得累不累?” “爹爹,方才好多人都为你欢呼!” 元鹰、元玲儿、元云三个小娃蹦蹦跳跳来到元鹫身旁,满脸骄傲之色。 元鹫一怔,抱起元玲儿,道:“等你们长大了,爹爹带你们一块飞,好不好?” “好!” “你莫要胡来。” 元禧走了过来,瞪了元鹫一眼,又小声道:“陛下方才找你作甚?” 元鹫道:“大伯,我被韩艺那小子给阴了。” 元牡丹道:“他为何要阴你。” “他让我当官。” “什么?” 元禧大惊失色,让元鹫去当官,这不就是要让元家满门抄斩么,道:“此——此话你可莫要胡说。” “我骗你作甚,大伯,你得赶紧制止韩艺的这种行为才是啊!”元鹫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的,其实他觉得这对他也有利,但是他又觉得这里面一定陷进,毕竟他也比较虚韩艺,只不过他又不想透,最好是能够先暂停,等他想明白再说。 “元大伯,你别听他瞎扯。” 韩艺突然走了过来,瞪了一眼元鹫,道:“事情没有那么复杂,陛下只是希望元堡主能够教军中几个将士玩这滑翔翼,没有让他当官。” 元牡丹道:“这也不行,哥的性子哪里适合教别人。” 韩艺道:“司空会在旁看着的。” 元鹫道:“那老东西这么有空?” 元禧瞪着眼道:“你活腻呢?敢这么说司空?”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又向元鹫道:“我们当初不也谈过么,如果你希望将来能够随时飞来飞去,又没有任何危险,就必须成立一个飞行组织,让更多的人投入到这飞行的梦想中来,这不正合你的意么?” 元鹫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设圈套害我。” 韩艺冷笑一声,道:“我拉陛下进来陷害你?呵呵,那我还不如直接请陛下斩了你。” 元禧道:“飞儿,韩艺可比你懂得轻重多了。” 元鹫狐疑的瞥了眼韩艺,过得片刻,道:“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韩艺哼道:“你就省省吧,又不是我让你去,你跟陛下去谈条件啊!” 元鹫激动道:“就算不说此事,我方才那是跟尿憋下来的,不能算数,我还得再飞一次。” 阿史那暮云气急道:“哦,原来你是在打这主意,不行。” 元牡丹也道:“哥,你怎能说话不算话呢?” 这些女人立刻开始声讨元鹫。 元鹫讪讪道:“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犯得着这样么,况且这么多人看着,你们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元牡丹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茫茫多吃瓜群众给围住了。 如今李治、李绩他们都已经回去了,这些群众立刻围了过来。 元鹫不爽道:“你们站在这里作甚,回家去,回家去。” “这又不是你的地盘,我为何不能站在这里。” 这人多势众,自然也不需要害怕元鹫。他们突然一脸谄媚的看向韩艺。 “韩小哥,我也想学习这滑翔翼。” “韩小哥,我已经在练了,我认为我挺有天赋的,要不你指点我一下。” 大家七嘴八舌,无一例外,都是想学滑翔翼。 韩艺突然高举双手,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请听我一言。” 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韩艺道:“各位,飞行不是那么简单滴。想要学习滑翔翼,首先要了解滑翔翼的飞行原理,这滑翔翼乃是出自贤者六学里面的学问,其中学问乃是从水里浮力演变而来的,还有一部分学问是源自与李太史的风学,因此你们想要学习滑翔翼,首先得学习贤者六学里面的一些学问。” 又来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李淳风,听得韩艺又在吹嘘贤者六学,还拉上自己,不禁笑着摇摇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元鹫的这一次长时间、高空飞行,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在长安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这不仅仅是一次壮举那么简单。 这仿佛将当代百姓的脑袋给拉长了那么一点,添加了一个全新的概念进去,就是这人是可以飞上天的,是可以穿越云朵的,是可以俯视大地的,这不再是什么不敢想象的事,也不是和尚道士口中那虚无缥缈之事,而是眼睁睁的就发生在眼前的。 这也引起极大一部分人对于天空的好奇,第二日就有不少人拿着滑翔翼选择一些小山丘体验超低空滑行的快感,他们坚信有朝一日能够如元鹫一样飞上天空,他们的心中不在那么的害怕。 然而,韩艺可不会放过这个宣传机会,在两日之后,大唐日报新一期便刊登了这一则消息,宣扬这一壮举,并且将所有的功劳都引向了贤者六学。 其实经过以前的多番宣传,已经相当大的一部分人认同贤者六学,并且有不少人自诩为六学弟子,只是说六学太博大精深了,不跟儒道一样,学来学去就那两本书,这也让不少人有些迷茫。 而这一回,贤者六学更是直接拿事实说话,那佛道学问,天天嚷嚷着升天升天,也没有见谁真的升天,而如今贤者六学闷不吭声就飞上天了,与其学习佛道思想,寻求得道升天,就还不如学习贤者六学,因为人家确实是可以上天的,而且还不用净化心灵,参佛悟道,更加没有道德上的限制,毕竟像元鹫这种无耻之人都可以飞上去。 因此更多的人开始对贤者六学感兴趣。 尤其是年轻一代,他们对于贤者六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儒道学术太无趣,整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贤者六学多么有趣,不是下水就是上天。 不过韩艺还是知道,贤者六学离儒道思想还相差甚远,他只要做到位即可,用力太猛了只会适得其反,引起佛道的反感。 因此他并未让此事不断去发酵,告诉大家,这是贤者六学的学问即可,你们自己慢慢去领悟贤者六学的妙处 . 卢家药铺! “爹爹,女儿去上学了。” 卢知莲背着一个小挎包,一手拉着柳琴的手,一手向站在门前的卢师卦招着,小脸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卢师卦也招招手笑道:“路上注意一点,要听娘的话。” “嗯!”卢知莲用力点了下头。 母女二人上得马车,便向东郊的昭仪学院行去。 今日乃是城东昭仪学院的开学日子,也就是收费制学院的,至于南郊与西郊的昭仪学院,就还得等秋收过后,才会开学。这是因为去南郊、西郊读书的都是农民子弟,秋收之时,他们或许还得去帮忙,其实现在也不要他们帮忙了,因为多半都是采取了雇佣制,但是这主要是为了体现朝廷重视农业的思想,李治都得等秋收之后才能够出门。 而来收费制度学院读书的学生,那多半都是乡绅、贵族、大臣的儿女,她们就不需要等到秋收之后,那边士族学院早就开学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秋收之后,武媚娘得回家乡祭祖。 不过今日还不会正式上课,上午是开学仪式以及领书,下午还得打扫教室。 这一大清早就见一些妇女乘坐着马车,带着儿女来到东郊昭仪学院,几乎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开心的笑容,成为昭仪学院的学生,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梦想,因为昭仪学院太好玩了,人又多,活动又多,老师还都长得漂亮,比以前那种上课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另外,除韩艺、武媚娘之外,萧无衣、杨飞雪她们这些南郊女老师也都来了,她们中间有一部分将会调到这里当老师,等于就是带这些新老师,当然来这里教书的,也都是女老师,因为贵族都是放女人出来当老师,男人还得以功名为先。 首先是开学典礼,先是武媚娘上去简短得说了几句,就是鼓励他们在这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作为总副院长的王义方上来说话,他就是比较正规的那种,反正就是儒家那一套。 向来做这事的韩艺,反倒没有上去,他不是喜欢干这事,只是以前没有人,他才硬着披头上的,如今有了王义方,他就会退居幕后,今后每个学院的开学典礼,王义方都得去露露脸,包括周边县里的,要让人知道他是昭仪学院的总副院长,得形成一个整体。 这要以前萧无衣肯定会不爽的,南郊学院一定会阻止王义方去的,但是现在她无所谓了,她已经将重心放在了妇联局上面,虽然妇联局还没有正式任命。 之后,各班班主任就将自己的学生给领进教室,分发书籍。 王义方也带着自己的助手,每个班去看看。 武媚娘与韩艺都未参与,要什么都得他们来处理,那还要王义方干什么。他们两个则是走到学院操场上面的。 “削减官妓一事,你做得还真是漂亮。”武媚娘由衷的赞了韩艺一句,确实干得漂亮,快很准,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两千名官妓就不知所踪了,但随后又道:“不过你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让陛下假扮胥吏。” 韩艺讪讪一笑道:“臣只是希望陛下看看那些大臣整日都在干些什么,长久下去,腐败猖獗,国将危矣。” 武媚娘笑道:“可你又是否知道这狎妓之风,为何会越刮越甚?” 韩艺笑道:“这自然是那些贵族带起来的,他们的名望都很高,百姓连穿衣服,都得先看看贵族是怎么穿的。最为重要的是贵族有门荫庇佑,他们不需要努力,就能够入仕为官,故此他们不需要像寒门子弟一样刻苦努力,那么自然追求的奢靡的生活,此乃人之常情。” “你说得很对。”武媚娘非常认同的点点头,道:“因此你削减歌妓,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那些贵族家中蓄养的私妓可是不少,他们还是以此为乐,倒是那些寒门的官员,必须要收敛许多。对此,你有何看法?” 你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贵族寒门,我还能有什么看法。韩艺道:“贵族之所以能够蓄养大量的私妓,其主要原因是他们掌握着大量的田地,以及他们其中不少人都在朝中为官,他们有钱,有势,私妓自然也不在话下。” 武媚娘道:“既然你都知道,你就没有想过对策?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你如今做得这一切,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韩艺瞧了眼武媚娘,道:“臣——臣倒是有些想法。” 武媚娘笑道:“说来听听。” 韩艺道:“就好比这回一样,利用商人去瓦解他们的经济势力,没有钱,他们就什么也干不了了。” 武媚娘眼中精芒一闪,道:“你可有把握做到?” 真不愧是武媚娘,反应如此迅速。韩艺知道武媚娘是从这一次风波中,看到了工商阶级能够从侧面帮助她狙击贵族,当然,这也是他希望见到的,道:“臣倒是有把握做到,因为多半贵族都不会玩经济,他们只会不断的兼并土地,他们没有商人那种奋斗思想,至于那些少量的贵族,一旦他们加入了商人的行列,那么他们也就不是贵族了,贵族们的那种等吃等喝的玩法已经过时了,只是这需要一个过程。”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那贵族在朝中的势力呢?” 韩艺一怔,小心翼翼道:“这个就比较难了,贵族的势力盘根错节,臣与皇后,也都与贵族有来往,这是绕不开的,稍有不慎,恐怕会引起大乱。” 武媚娘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曾谈过这个问题。” 韩艺稍稍回忆了一下,突然双眼一睁,道:“洛阳。” 武媚娘道:“自汉以来,长安就一直都是政治中心,关中大族在这里扎根数百年之久,他们与每个朝代的兴衰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势力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在建国初时,天下纷争不断,国内百废待兴,他们还能稍微收敛一点,而如今国泰民安,他们的恶习自然又跑了出来,故此狎妓不是他们最近才养成的,而是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形成了。 另外,他们的这种恶习还影响我朝的新贵。他们追求享乐,妄自尊大,且又嫉贤妒能,生怕谁抢了他们的利益,但是想要铲除他们又是很难的,故此,唯有离开长安,才能避开他们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而陛下这些日子,身体不适,长安谷物也不多,气候、环境皆远不如洛阳,因此我希望陛下去洛阳休养一些日子。” 我明白了,原来祭祖只是一个噱头,她真正的目的是要开始她政治中心转移的计划,可是你转移走了,那我的关陇集团怎么办?韩艺暗自皱了下眉头,道:“臣明白了,臣会令洛阳变得更加繁华。” “虽然你还未去过洛阳,但是因为你推行商业,洛阳已经比前几年要繁华的多了。不过——!”武媚娘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跟李义府、许敬宗他们,陛下与我在的时候,你们都能够克制自己,可陛下与我不在长安,你们还能否如以前一样,克制自己呢?” 韩艺沉吟少许,道:“只要李义府、许敬宗不伤及我的家人,多半情况下,臣还是会对他们退避三舍。” “他哪里还有这个胆量,除非他还想被云城打得鼻青脸肿。”武媚娘笑了笑,其实这话就是暗示韩艺,当初吃亏可是李义府,人家李义府不过就是提个亲而已,你们两夫妻就抓着人家给打了一顿,又道:“如此便好,我希望你们能够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干预你,你也别干预他们。” 韩艺道:“是,臣会记住的。” 武媚娘笑道:“其实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也一直非常感谢你。” 韩艺笑道:“这是臣应该做的,若无皇后当初的提拔,也不会有臣的今日。” “听你这般说,我便放心多了。”武媚娘笑道。 “夫君。”忽听得一声喊。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萧无衣往这边走来。 武媚娘突然道:“云城今日特地赶来,我看不仅仅是参加开学典礼这般简单吧。” 韩艺道:“还望皇后待会能够稍微支持一下内子,臣感激不尽。” 武媚娘笑道:“你这丈夫未免也好得有些过分了,竟然让我这个皇后来哄你妻子开心。” 韩艺憨厚的笑了笑。 武媚娘道:“人家都说你能够取得云城,是你们韩家祖坟冒青烟,可是在我看来,云城能够嫁给你,是他们萧家的祖坟冒青烟。” 说话时,萧无衣已经走了过来,她先是向武媚娘行得一礼,随即又问道:“皇后,夫君,你们在谈甚么?” 武媚娘道:“哦,我们正在谈妇联局的事。” 萧无衣立刻给韩艺递去两道赞赏的目光。 武媚娘都看在眼里,笑道:“韩尚书推荐你做这妇联局的长官,你可有信心将妇联局做好。” 萧无衣立刻道:“皇后请放心,若是皇后将妇联局交给我来管理,我一定会让妇联局越来越好,为天下女人伸张正义。” 武媚娘咯咯笑道:“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啊!” 萧无衣却是正色道:“皇后,这妇联局乃是为了保护天下女人而存在,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就是因为我们女人以前都太窝囊了,任打任怨,这才老是受男人的欺负,我们女人不能再谦虚下去了,受了委屈就应该喊出来,不要害怕。” 韩艺听得是只抹冷汗。 武媚娘却是开心极了,道:“说得好,其实就算韩尚书不推荐你,我也打算选你出任妇联局的长官,因为我相信只有云城你坐在妇联局长官的位子上,妇联局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她是除韩艺之外,唯一一个欣赏萧无衣性格的人,因为这跟她很像,从不觉得自己比男人弱,而且相当自信。 韩艺偷偷给武媚娘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 萧无衣激动道:“蒙皇后信任,无衣一定不会令皇后的失望的。”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朝着韩艺道:“韩尚书,这妇联局准备的怎么样?” 韩艺道:“主要还是女人法没有出来,若没有女人法,妇联局也就形同虚设。” 武媚娘道:“这事可得赶紧呀,我这么马上就要回乡祭祖了。” 韩艺还未开口,萧无衣抢先道:“皇后,无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武媚娘道:“你有何高论,尽管说。” 萧无衣道:“无衣认为妇联局的确该早点开门,但也应该在皇后回乡之后。” 武媚娘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道:“自从妇联局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男人都认为妇联局是将他们视作敌人,其中肯定也有不少大臣是这么想的,如果皇后直接出面支持妇联局的话,只怕会引起大臣们对皇后的不满,因此无衣认为咱们妇联局应该低调开门,照章办事,就事论事,不要制造出不必要的纷争,如此对于皇后和妇联局都好。” 武媚娘听得呆愣半响,不禁看向韩艺。 韩艺道:“这真不是臣教的。” 萧无衣道:“夫君他天天忙着与官妓打交道,哪有空思考妇联局的事。” 韩艺只是苦笑一声。 武媚娘笑道:“我没有看错人啊!”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盗版的出现 此话倒也是出自武媚娘的真心,她是为数不多欣赏萧无衣的人,如果没有萧淑妃那一层隔膜,估计她们会走得更加近。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韩艺的话,武媚娘是决计不会将妇联局交给萧无衣的,之欣赏也只是欣赏而已,武媚娘虽然擅于发觉人才,但是她永远都是以自己政治利益为前提,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哪怕你再有才能,如果你的站在朝堂上会损害她的利益,那她决计不会用你的,反之,你再昏庸无道,如果你的存在对她是有利的,那她就会想方设法用你,就是这么简单。 因为韩艺的存在,这一切就变得顺其自然,妇联局也是韩艺一手创造的,没有韩艺的帮忙,谁知道怎么操作这妇联局,这也是为什么妇联局都还没有成立,韩艺就敢内定萧无衣为局长,在萧无衣身上,韩艺那是极度护短的,你要不安排萧无衣出任老大,那无衣姐肯定不会开心的,无衣姐不开心,韩艺就会非常不爽,那今后有什么事找他,他真不见得会答应的。 再来就是韩艺也相信萧无衣能够做好此事,只要这是她想做的,她就一定会做得非常好。 其实萧无衣挺有政治头脑的,只是她懒得去动脑筋,她喜欢的是快意恩仇,而不是朝堂上那勾心斗角,如果她有这一份心思,那她就会变得更元鹫一样,而不是女魔头萧无衣,而妇联局能够帮助萧无衣实现她从小的抱负,她是真的在非常认真的思考妇联局的问题,韩艺唯一干预的事情,就是人数与工资问题,其余得他都没有干预,就跟萧无衣不干预他的事一样,这就是一种信任,如果萧无衣需要他的帮助,那自然会来找他,不需要他在一旁念念叨叨。 而且韩艺更关注的是武媚娘的动作。 其实从武媚娘大张旗鼓的要求回家祭祖,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不管怎么说,武家始终是小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武媚娘在老家的日子且短且痛苦,充满了悲伤,要知道她们母女被武氏兄弟给赶出来的,幸亏得到杨家救济,否则的话,她们母女几人岂有今日。 如今武媚娘贵为皇后,这要是一般的人,多半都会偏向杨家,这个大家其实也能够理解,哪怕是韩艺都有很明显的依附萧家的趋势,韩艺没有自立门户,就直接住在萧府,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心态,甚至于他一直自称田舍儿,但是很多人都将韩艺看成是兰陵萧氏的人,兰陵萧氏也非常拥护韩艺。但是武媚娘并未这么做,她母亲可是正统的贵族出身,但她并未跟杨家来往的非常密切,在亲人中,她还是跟她得母亲和姐妹来往得比较密切,手底下的人,也几乎都是寒门,可见她是引以为荣的,她崇尚的靠自己的奋斗上位,打心里看不起贵族那种行为。 那边贵族也都不服她,尤其是关中贵族,这是明面上的事。 因此反贵族不但涉及到武媚娘的政治利益,而且已经慢慢形成了武媚娘的政治理想,一定要打击门阀士族。 别看这两年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冲突,但那都是因为外部势力的影响,其实明争暗斗一直都在进行着,各方面都在博弈。 武媚娘也一直小心谨慎着,尤其是长孙无忌如今还活着,只是她知道,想快刀斩乱麻是不行的,贵族形成这么多年,要是能够这么轻易铲除的话,那隋炀帝早就这么干了,不会躲到扬州去了,隋炀帝可是一个皇帝,而她只是一个皇后。武媚娘就是选择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管是支持工商业,还是建立昭仪学院,亦或者削减官妓,其实都有这方面的政治考量,她要从朝中到民间,全方面形成力量去抗衡贵族。 因为贵族的影响力,它也是全方面的,从思想、经济到服饰、装扮。 韩艺也知道这是没法避免的,因为贵族有贵族的原则,多半贵族再落魄也不会跟李义府一样,摇尾乞怜窝你一个女人的裙下,这是原则性问题,同样的,韩艺也有着自己的计划和自己利益,在这个游戏中,没有绝对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看大家的政治利益在此刻是否相同,也许今天还是盟友,明日就成敌人,这其实都非常现实。 要玩真感情,也不适合在朝中玩。 武媚娘跟韩艺没有在昭仪学院逗留太久,不跟当初一样,武媚娘还请来李治捧场,如今已经没有这个必要,昭仪学院早就名声在外,现在是人家捧着钱希望来这里读书,而且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昭仪学院已经上得正规,他们不会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心思。 武媚娘是直接回皇宫去了,但是韩艺则是去到了民安局。 “我说长孙少监,你那女人保护法还未修订出来啊?”韩艺直接来到长孙延的办公室,清清楚楚的将抱怨写在脸上,黄花菜都凉了。 长孙延先是将桌上的书移开,否则都不能看不见韩艺,他太喜欢读书了,也太喜欢这份工作了,他下班永远不是最早的那个,总是要天黑了才走,看到韩艺的抱怨,他微微皱眉道:“这律法岂是儿戏,须得慎重行事。” 韩艺苦笑道:“这我当然也知道,但是慎重过后,如果没有成为律法,那不就是白忙一场么。”他是一个商人,他做了这么多事,得拿到属于他的回报。 长孙延惊讶道:“难道事情有变?” 韩艺道:“不是事情有变,而是陛下马上就跟皇后要回皇后家乡祭祖了,你得赶紧啊。” 长孙延稍稍松了口气,道:“此事我也知道,但是不知二者有何关系?” 韩艺道:“关系可大着了,如果陛下不在长安的话,那么咱们上报这修订好的律法,就完全是由三省来决定,三省可是许敬宗、李义府的势力范围,你敢保证他们就会让我们顺利通过么?而你这法不出,那妇联局也没法成立啊,这事情迟则生变,你也知道许多大臣都心怀怨气的。” 长孙延听得微微皱眉。 韩艺道:“要不这样,你先将主要的框架给订好,咱们先呈上去,然后再去慢慢补充,先将这事给定下来。” 长孙延很纠结道:“但这——这可是律法啊!” 他一直都认为律法关乎天下百姓,是不能轻易决定的,稍有疏忽,就可能会伤害到许多人的,必须得深思熟虑,千锤百炼,考虑到面面俱到,这才能颁布。 韩艺道:“我知道,但是也没有必要做到一步到位,而且律法不是你认为完美它就完美的,这还得颁布之后才知道,这还是可以修改的。” 长孙延沉吟半响,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要?” 韩艺道:“最好就是这两日,陛下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我想陛下近日会召我们枢要大臣入宫,安排我们的任务,我打算在那时候呈上,免得到时陛下离开了,许敬宗他们又挑刺。” 长孙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道:“那我先整理一下,明日送到你府上去。” “一言为定。” 跟长孙延商量之后,韩艺又去到程处亮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程处亮似乎对于飞行也有些着迷,缠着韩艺问东问西的,韩艺随口敷衍了他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刚出得大门,就见一个年轻人从门口匆匆跑过。 “等等我呀!” 又见前面一人回头催促道:“你倒是走快一些,免得卖完了。” “不至于卖这么快吧,我听说那拼音表今日才出来的。” “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昭仪学院的老师让学生都去买这拼音表。” 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原本打算回去带儿子的韩艺又往东市行去,来到街上,发现不少人都急忙忙往东市那边行去,又见不少人拿着一张张崭新的拼音表,一边走着,一边“啊啊啊”的,他不禁莞尔一笑。 来到东市的黄金书屋,只见里面是人挤人,人手一张拼音表,在柜台前等着结账。 当初那陈三将拼音表卖给韩艺,在经过韩艺的修改后,就交由印刷坊开始制作,其实雕版早就弄妥了,这个是可以长久印刷,哪怕是用最好的雕版,也不会亏的,但是一直没有发,韩艺就是打算等着昭仪学院开学时来一波,制造一点气氛,并且让昭仪学院的老师吩咐学生去买拼音表,如今看来,效果非常不错。 拼音最大的问题就是得有人教你发音,可是懂拼音的才几个,拼音表的存在就可以让家长在家里教,看图发音,这对于拼音的普及是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哎呦!韩尚书来了,快快请进。” 书屋的掌柜忽然看到门外的韩艺,急忙忙迎了出来。 其余人也都看见了韩艺,有得行礼叫了一声,也有得当做没有看见。 “韩尚书,里面请,里面请。”那掌柜得见直接将韩艺迎到里屋,又给韩艺斟上一杯热茶。 韩艺笑道:“这拼音表卖得不错吗。” “何止不错,简直都卖疯了,幸亏你们凤飞楼准备充分,不然的话,早就卖光了。”那掌柜的兴奋道,“韩尚书,你还真是厉害,随随便便弄一块布,上面画一些画,都有那么多人抢着要。” 韩艺哎了一声,道:“这你可别抬举我,这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们昭仪学院一个学生想出来的,只不过我花了几百贯将这个主意买了回来。” “学——学生?几几百贯?”那掌柜的都听懵过去了。 韩艺点点头道:“所以这年头人才才是最值钱的,那学生不过十岁左右,却赚了几百贯,比他爸妈有生之年都还要赚得多。” 还能这样玩? 那掌柜的突然发现自己又看不懂这个时代了。 韩艺又顺口问道:“最近生意可还好?” 那掌柜道:“咱店的生意一直都不错,尤其游园惊梦和白色生死恋一直都卖得不错,但是最近几日,关于贤者六学的书籍卖得要更好一些,尤其是那本李太史那本《详解少年孔子》,都卖得断货了。不过——!” 韩艺皱眉道:“不过什么?” 那掌柜的道:“我不知道韩尚书你知不知道,最近咱们长安多了不少印刷坊,其中有些人也在偷偷摸摸的印书,他们的印刷技术、纸张都不如咱们,可他们也便宜,这对咱们的生意倒是有些影响。” 盗版?该死的,我似乎忽略了这一点!韩艺不由得微微皱眉,凤飞楼的印刷技术不可能完全保密,凤飞楼只是纸张和墨汁保密,至于那活字印刷术早就流传出去了,过得一会儿,他只道:“我知道了。” 那掌柜的偷偷瞟了眼韩艺,又道:“韩尚书,这个拼音表只怕很快就会有人模仿咱们的了。” 韩艺笑道:“拼音表主要不是用来赚钱的,就是没有人模仿,人家照着画一幅就行了,不过利益还是有得,长安、洛阳,甚至于全国各地,这一波钱是属于咱们的,这就足够了,你也别太贪心了。” 那掌柜的笑着点点头 第二日,长孙延就如约来到萧府,将整理好的资料交给韩艺,二人经过一番讨论过后,长孙延将最后定下来的内容写奏折交,否则的话,韩艺又得让萧无衣写一遍,还不知道萧无衣现在有没有空。 等到长孙延告辞后,韩艺就直将奏折接呈了上去,仅仅过去一日,李治就传召枢要大臣入宫议事,因为他得离开长安一段日子,故此得安排一些事宜,其中御史台由韦思谦代替了久病卧床的崔义玄。 等到大臣到齐之后,李治便将韩艺奏折的给他们看,他也希望在他离开前,将妇联局和女人保护法的事给确定下来,免得到时他们又为这事吵来吵去,去门散散心,都得受他们影响。 其中主要内容可分为四点,其一,就是严禁娼妓。这个就确保了歌妓拥有拒绝陪睡的权力。另外,就还有责任划分,强迫歌妓陪睡是属于违法的,假母知情不报,必须治其连坐之罪,轻则罚以重金,重则要负刑事责任的。 其二,暴力对待女人。这就不仅仅涉及到歌妓,还包括妻妾,也就是普通女人,确保不能虐待女人,这个是属于违法的,妾侍也不能虐待。当然,其中有很多分类,确定什么是虐待,是否要负刑事责任,这个长孙延弄得是非常详细。可惜的是,奴婢不在其中,其实最可怜就是奴婢,但是奴婢是贵族、大臣的核心利益,是属于私人财产,就跟牲畜一样,跟官妓还是有区别的,官妓再卑微也是属于公家的,那当然是公家说了算,户部要节省开支,削减官妓,这理由正当,可你要针对人家私人财产去,那很多人都不会干了,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因为就连唐律都规定奴婢跟牲畜是一种性质,要这么做的话,首先废除这一条律法,这是非常困难的。 其三,加强管控人口买卖,不再是自由买卖,而这一点主要针对的是大唐百姓的妻儿贩卖,国外贩卖来的奴隶不管,因为那是属于贸易,朝廷如今在鼓励贸易,而且大唐在奴隶一直都是进口,不出口的,自己人口就少,哪有出口的道理。而且不能再肆无忌惮的将良家妇女转为歌妓,以及将良人转化为奴婢。尤其是关于成年女子的买卖,必须要被卖一方是出于自愿,才能够进行,否则的话,视为强迫,属于违法行为,为什么要重点划分男女,就是不属于奴隶的成年男子,被贩卖的情况非常少,男子是可以干活养活自己的,另外谁家都是卖女儿,不会卖儿子。但是大臣、贵族间的妾侍、奴婢交易或者是交换,这个不管。 其四,严禁针对幼儿的贩卖,朝廷将会在妇联局旗下设立一个收容所,专门收容这些幼儿,但是也有前提条件的,第一个就是孤儿,第二个就是必须提供财务证明,表示你确实养不起,收容所才会收留,如果作假被抓到,将会受到刑事处罚。 关于第三点,要不经过官府,买方也得面临三倍价钱的罚款,并且契约将会被视作无效。 而关于第四点,收容所只在长安存在,暂时不普及,因为地方官府没有这么多钱,养不起,地方上幼儿的买卖,需要经过官府的批准,才可以卖,也是不能自由买卖,得是有限制的,要是养不起那就没有办法了。 这一条条下来,基本上是规避了大臣、贵族的核心利益,有点点冲击,也就在于暴力虐待女人方面,但是这个谁好意思反驳,再怎么心里阴暗也不能说出来啊。至于说严禁娼妓,贵族和大臣有得是妾侍,不需要娼妓,他们追求的是红颜知己,你牛逼的话,你去约炮,你不能强奸,而且这个也是慈恩寺一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带有逼迫性的来往,这个也不能反对。 总结下来,中心思想,就是反对向女人施加不必要的伤害。 因为事先就已经考虑到权贵的利益,大家也都能够接受。倒是针对这收容所,询问了一二。 但是这个政策是出自皇帝的儒家思想,仁政治天下,而且,被收留的孤儿是有偿还义务的,故此这个大家也没有挑刺,再愚蠢的大臣也不会阻止皇帝的仁政,而且,这个是可以操作的,不会影响到财政情况。 没有谈多久,就都通过了,因为韩艺在与长孙延商量的时候,就已经针对这些权贵,做出了妥协。 接下来,李治就是安排他离开之久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各司其职,有机会让太子参与一些简单的政务,让他了解一下,有个印象就行了。 不过,在谈完之后,李治唯独留下了韦思谦。 这一举动让大臣们都很虚,御史台就是监督他们的,没事就可以弹劾宰相,拥有闻风上奏的权力。 但是大家都也预计到李治是故意吓唬他们的,暗示他们别吵来吵去,不然的话,李治偷偷跟韦思谦谈就行,偏偏当着他们的面留下韦思谦,这不是成心让他们难受么。 不过这猜归猜,这帝王之心,谁敢肯定,难免会有一些忐忑。 如果李治是故意吓唬他们的,那李治的这个伎俩非常成功。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代工模式 出得两仪殿,李绩故意跟韩艺走一块,晃了晃胳膊,“这削减官妓一事,应该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韩艺笑道:“我也没有忘记对于司空的承诺。” 李绩呵呵道:“就算你忘记了,老夫也会提醒你的,问题是你小子可不能忽悠老夫,要是到时没有准备好,老夫可不会饶你的。” 韩艺道:“这个司空你真的大可放心,我是绝对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保持在十万人左右,那么财政上是不会出现任何负担的,只不过,这还得陛下点头,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这个肯定还得司空你出面,去搞定那些文臣,我反正保证后勤充足。” 对于李绩而言,只要韩艺能够保证这一点就可以了,至于那些文臣,李绩是懒得出声,真要出声,那都得闭嘴,李义府再嚣张,他见到李绩,那也得低着头,李绩就怕一点,战争引发国内问题,却是好奇道:“可老夫就是想不明白,这税收每年就那么多,而且如今还得帮助西北以及吐谷浑,你哪来的钱?” 韩艺笑呵呵道:“这山人自有妙计,倘若这一仗司空能够一举消灭高句丽,那就离打吐蕃不远了,至于军费问题,统统交给我,只要再给我一些些时间便可。” 李绩听得激动不已,道:“你可莫要骗老夫啊!” 韩艺道:“司空,别得方面我可能会忽悠你一下,但是钱方面,司空你应该对我有信心,这是我立足之本,打高句丽的钱,肯定不是问题,官妓的钱,我是一文都拿不出。不过有一个前提,到时我还是户部尚书,如果我不是户部尚书,那我只能将自己的钱捐给你了。” 李绩呵呵道:“如今你在朝中呼风唤雨,谁敢得罪你。” 韩艺叹道:“这话别人说,倒是没什么,可是司空你说这话,我真的觉得脸红,真正厉害的人,应该如司空一样,坐着看看就行了,当初的太尉不也是如此么,蠕动一下嘴皮子,事情就办妥了,像我这样的,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得在朝中上蹿下跳,可见我跟司空你的境界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你小子真是越说越没谱了。”李绩笑着摇摇头。 然而,韩艺句句发自肺腑,永徽年间的长孙无忌和显庆年间的李绩,那真是泰山北斗,他们上朝打瞌睡就行了,不去都行,谁敢打他们的主意,除非脑子坏了,而且,任何大臣在提出任何建议前,一定会考虑到他们的利益,要在保证他们的利益前,才去思考自己的利益。而许敬宗、韩艺、李义府他们这些人,上朝就得打起精神来,稍不注意,火就往自己身上烧了。 这是一种境界。 韩艺离这个境界就还真的很远 很快,朝廷便颁布了新法令——保护女人法案。 这个法案一出,长安立刻陷入了轰动中,虽然早就有听说,但是真正出来的时候,百姓们还是很难相信。 可以说每一条都深得人心。 严禁娼妓,这是百姓非常渴望的,娼妓在百姓眼中是肮脏的东西,铲除了当然好啊! 女人是最大的获益者,尤其歌妓更是获益良多,她们拥有了拒绝的权力,这个总比没有得好。 另外,就是收容所和妇联局,收容是以天子的名义成立的,妇联局是以皇后的名义成立的,这个摆明就是施恩于百姓,没有任何挑剔的,别说孤儿了,哪怕寻常百姓要卖女儿,你都可以直接卖给朝廷,等到你女儿长大成人,履行完义务之后,她还是能够回到你身边,虽然有义务,但是合情合理,朝廷帮百姓养儿子,这是从未有过的,旷世明君才有这种觉悟。 这一对夫妻档借此收获了大量的人心。 更为重要得一点,此举让百姓渐渐的意识到,生活在李治的时代,要好过生活在李世民的时代,因为如今的中生代都经历过贞观时期,他们是切身感受到的,生活在李世民的时代,你努力你就有饭吃,而生活在李治的时代,是看哪家饭好吃,这区别可大了。 其实工商业的发展,已经给长安内外的百姓带来极大的改变,而且都是好的方面,但这是商人带来的,是韩艺主导的,是慢慢改变的,很多百姓就还没有往李治身上去想,直到如今,李治要搞收容所,大家才想到李治真是一位大大的仁君,其实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超过了李世民统治的时期。 李治也没有想到这个收容所能够唤起百姓对于他的记忆,当张德胜将宫外的情况告诉他以后,高兴的都快晕了过去,这才是他最渴望的,要让百姓知道,他是实至名归的天子,不是蛋糕砸在脑袋上,而且,这也说明了一点,长孙无忌当初不肯交权,维护王皇后,那是阻碍了唐朝的发展,你们干了好几年,也就那样,看我掌权的这几年,一天一个样,你要早给我几年,大唐早就不知道强大到什么地步了。 这两点都非常重要。 李治万万没有想到,小小一个收容所,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当时搞收容所,也就是将朝廷洗白一点点,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威,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当日他们夫妻特别宴请韩艺,这一招玩得太妙了。 其实韩艺也不知道会这样,他只是在寻求与李治和武媚娘的共同利益基础上,执行他自己的计划,削减官妓,改变**的风气,是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当然,根据利益守恒定律,有人得利,自然就有人亏损。 地主阶级,受到不小的冲击,其中也就包括了一些贵族、乡绅,其实这个很简单,这些律法都是保护底层阶级的,那自然就会伤害上层阶级的利益,贩卖人口这么多限制,幼儿得以保护,那地主乡绅就没有办法跟以前一样,利用各种手段,将百姓转化为他们的财产,但凡是封建社会的大地主,都是依靠剥削发财。 其实商人也是如此,但是因为韩艺推行劳工法案,而且又有自由之美、山东集团这些大商家带头,给予员工适当的工资,他们这么给,小商人也不能少太多,这可是行情,这就促成一种良性循环。当然,韩艺那种自由、平等模式,人家玩不来,他是一个人在玩,凤飞楼旗下的底层员工,跟自由之美的底层员工差不多,但是高级员工,工资比自由之美要高多了,而且假期也是最多的,福利也是最好的,特别是年终奖,一年内特别优秀的员工,那年终奖高得吓人。 这是因为韩艺垄断了很多技术,又主导着市场,那边还有金行护航,他是另一个世界的。 另外,就是太子党也是一片呜呼歪哉,他们可都是玩女人的高手,朝廷当初要成立妇联局,他们都不害怕,你们一群妇人未必还能翻天,直到确定由萧无衣出任妇联局的局长时,纨绔弟子都快哭死了。 萧无衣是女人中的另类,长安再强悍的妇人,她也不会动手去殴打男人,但是萧无衣敢,而且不仅是殴打,还扣尿桶,挂树上风干,简直就是纨绔子弟的克星,他们算是够坏的了,萧无衣比他们还要坏,而且诡计多端,智商和武力都碾压他们,这还怎么玩。 原本萧无衣这回回来,低调了许多,后来她跟韩艺的关系曝光,就更加低调了,现在又做了母亲,长安的纨绔子弟都快将她给遗忘了,如今突然跳了出来,后面还有朝廷的支持,那边又多出一个牛x丈夫,今后的生活怎么过啊! 萧无衣这些天一直都在筹备妇联局的事,这可是她的梦想,她是非常的认真,萧锐都没有看过这么认真的萧无衣。 韩艺倒是没有怎么管,放手让萧无衣去做,他一直都在元家园林跟那些年轻官员交流,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去赴任了。 “唉其实每回从这里离开,我总是信心满满,可每回你来了,我又认为他们还远远不够,这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我还真是担心啊!”张大象跟着韩艺走在园林中间的水池旁,脸上满是担忧。 韩艺倒是一脸轻松,道:“这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只能传授他们一些经验,以及教会他们面对困难时,该如何去思考,至于是骡子是马,还得出去溜溜。你有空跟唐尚书,可以让他安排一下,准备让这些官员前去赴任。” 张大象笑道:“如今唐兄可愁死了。” 韩艺道:“此话怎讲?” 张大象道:“陛下一出门,那还不都是三省说了算,李义府、许敬宗他们肯定会打压我们的。” “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韩艺笑道:“经过那番改制之后,三省的权力已经大幅度被削减了,他们管不了咱们六部。” 张大象道:“可是他们掌握敕令,他们不给我通过,我们就什么也干不了。” 韩艺道:“他们阻碍我们,那我们不给他们拨钱。” “你是认真的?” “难道你以前一直以为我都是在开玩笑?” 张大象点点头。 “我去!”韩艺道:“敢情在你心中,我们户部掌握财政,就是为那些大臣守着俸禄的。” 张大象道:“可是有制度限制咱们,他们三省可以找各种理由打回我们的上书。” 韩艺道:“这得看什么事,无伤大雅的事情,他们要敢阻拦的话,我就能够让他们户部连枝笔都用不起,你要记住,我们户部才是最强的,没钱他们什么都不干不了。” 张大象听得呵呵笑了起来,户部尚书就应该这么做,只能让人来求我,不能让我去求人。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你上回不是说你们张家也想做买卖么?” 张大象道:“怎么?你有好主意?” 韩艺道:“你们张家可以去建一个木坊。” “木坊?”张大象道:“你凤飞楼不是有一个木坊么?” 韩艺道:“我的木坊如今走的自主研发的路线,我是让你搞代工。” 张大象愣了愣,“不明白。” 韩艺道:“简单来说,我们发明一种东西,我们去跟客户签订契约,但是由你们来造。正好,贤者六院发明了一个插秧机,元家一直想购买这种插秧机,但是其中链条是属于国家机密级别的,你们就专门生产链条以外的部件,贤者六院就专门负责生产链条,我去跟元家谈,另外,还有自行车,也可以你们交给你们做,我就负责卖,反正你们是接到订单才动工,不会亏钱的。” 张大象道:“万一没有订单呢?” 脑子转得还挺快的。韩艺道:“这你放心,有得是订单,你知道如今工商业是一个什么情况,很多买卖都需要木具的,但是自己开一条生产线,这得多费钱,为什么元家不自己做,就是这样不划算,买的话更划得来,还有铁器,你也可以包揽下来,就凭咱们的关系,你还怕没有买卖做么。” 张大象听着这规模可不小呀,道:“这得要多少钱?” 韩艺道:“你可以从金行贷款,你家这么多田地、宅院,贷款没有一点问题。” 张大象道:“我堂堂户部侍郎,你让我去借钱?” 韩艺啧了一声,道:“谁让你去做了,不是你张家想做买卖么。而且,你身为户部侍郎,也清楚,现在哪个商人不从金行那里借点钱,这已经非常平常了,不会有人认为你借了钱,就你说得了绝症。” 张大象皱眉道:“你才得绝症了。” 韩艺道:“那你做不做,你不做我找别人去了。” “我没有说不做,你得然给我考虑一下。” “我送钱到你手中了,你还考虑?你还真好意思。别考虑了,就这么定了,我坑谁也不会坑你啊!” “这你可别骗我,我们张家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钱,你给我弄个这么大的买卖,我这点家底经不起折腾,万一亏了,我这一大家子人可就得住你家去了。” “我就是让你们张家变得我想象中的那么有钱。”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金票 张大象还真不是在低调,他在韩艺面前,那就是一个穷人,虽然他是户部侍郎,最有油水部门的二把手,但其实他在长安已经算不得顶级富人。如果仅仅从财富上来判断贵贱的话,那么长安的贵族优势就不是那么明显了,许多富商比贵族都要有钱。 因为唐初时代的贵族,再有钱的放到如今,其实也就那样,因为当时国家都不怎么富裕,他们只是旧地主,他们有自己的土地,故此他发展起来就很快,但是后继乏力,想要做大就必须兼并土地,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商人没有受到土地的限制,现在工商业发展的太快,商人是奋起直追,很快就超越了他们。 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以前长安最富裕的人就是长孙家,而如今已经被韩艺给取代。 没有人可以计算出韩艺的财富,即便是桑木也算不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张家想做买卖,因为时代改变了,商业能够迅速的累积财富,如今张大象作为户部侍郎,这就是优势,应该将这优势转化为财富。 秋收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了,这秋收一过,李治和武媚娘立即动身,前往并州文水祭祖,其实李治早就想出去散散心,待在朝中隔三差五就来烦心事,勾心斗角得事太多了,实在是秋收大于天,皇帝要敢在秋收出行,那会被百姓骂死去,大臣也肯定会反对的。 不过他们夫妇此番出行的仪仗队那真是规模空前,武媚娘这回就是要回去显摆的,你们当初将我们母女赶出来,如今我们又回来了,而且还是作为天下第一夫人。其实这就是去打脸的,那必须带足人马,阵仗一定要齐全,而且祭祖就难免修庙,这么多人吃吃喝喝,这个支出可是不小。 而唐朝讲究的自给自足,皇帝也是如此,长安最好的地一定是皇帝的,皇帝才是最大的地主,国库的钱,是属于国家的,不是属于皇帝的,皇帝要动国库的钱,这是需要审批的,皇后祭祖这种事,大半费用应该是皇帝自己出钱,因为这是属于内廷的事务,也归少府去管,不是属于国家的事务,国家最多补贴一点,要是皇帝祭祖那就是国库全包,李治的小金库是很有压力的,好在韩艺是他的心腹,就答应户部支出七成,皇帝自己只出三成。 随行官员中,枢要大臣有黄门侍郎许圉师,武将就是薛仁贵。 薛仁贵是李治重点提拔的对象,看这情形就应该是李绩的接班人,因为薛仁贵上位的时机好,赶上了废王立武,在那个时期提拔上来的大臣,如今个个都活得非常滋润,没有一个混得差的。 李治、武媚娘就是希望大臣明白,这年头必须得跟着我们夫妇混,才有前途。 而就在李治离开的第三日,元家园林的那些年轻官员也都去西北赴任了,他们是充满了自信,而且充满了期待,他们不再惧怕挑战,反而非常期待挑战,因为他们在韩艺那里学到了许多本事,就人性而言,刚刚学业有成,当然想立刻就学以致用,就好像学车一样,刚刚学会开车,总想着开车去溜达几圈,不管是单车,还是汽车。 韩艺这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前段时间,他真的忙得连父亲是谁都记不得了,虽然他还是有很多事要做,但是不至于那么赶,也都是下面的人在忙,他很轻松,不过他也没有给自己的放假,因为皇帝不在,大臣们都很放松,尤其是枢要大臣,基本上没有人管他们,也就不需要请假,有事就去,没事就不去。 这一日,韩艺晃悠悠的来到北巷,他直接来到女人坊,不,如今这里已经是妇联局,妇联局在皇后离开不久,就正式开门,但是开门那日非常低调,就是简简单单的将门打开,不过消息传播的非常快,前来围观的百姓可是不少,但没有一个官员来捧场,充分体现出非官方机构的性质。 “韩尚书,请留步,你不能进来。” 这韩艺兴致勃勃来到妇联局,他也是第一回来,可这脚都还未跨过门槛,就被门前一位少妇拦住。 这少妇韩艺认识,名叫齐婉秋,是萧无衣麾下的得力干将。 韩艺愣住了,“为何?” 齐婉秋往门口一指,韩艺偏头一看,只见门口竖着一木牌——男人止步。 “这是谁立的牌子?” “是郡主吩咐的。” 这个婆娘,真是的。韩艺道:“我可是你们郡主的丈夫。” 齐婉秋讪讪道:“郡主说过,她得以身作则。” 韩艺怒了,道:“去把郡主叫出来。” “哦。” 齐婉秋赶紧上得楼去,不一会儿,萧无衣就急急从楼上下来了。 韩艺一语不发,就是看着她。 “外面说,外面说。” “外面说?”韩艺真心想收回这屋子了。 萧无衣也不跟他多言,直接将他给拉到边上,道:“你怎么来呢?” “你先别管我怎么来了,你那块牌子是什么意思?”韩艺一脸纳闷道。 萧无衣道:“这是我们妇联局内部商量决定的。” “为毛?” “这女人来妇联局告状,一般都是告男人的状,但是女人又比较胆小怕事,故此不准男人进去,主要就是希望给来这里的女人一种——一种,哦对,安全感。” 韩艺听着觉得还真有一些道理,可还是非常郁闷道:“我也不准进么?” 萧无衣道:“我身为头头,得以身作则,如果你准来的话,其她人的丈夫也能来,那这块牌子还有何意义。” 韩艺点点头道:“行行行,你是大姐大,你说了算,其实我也就是路过,顺便。” “等下!”萧无衣忽然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眼睛却看向门前的街道上。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一个妇女在门口徘徊着。 “你先躲一下。”萧无衣小声。 “躲?好吧,好吧。” 韩艺愣了下,随即转身往走向边上的小巷。 过得一会儿,韩艺又从小巷走了出来,那位妇女已经入得局内。 这么快就有人来告状,看来妇联局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轻松。韩艺嘀咕一下,正准备来门前瞅一眼,可刚来到门前,萧无衣突然就走了出来,小声道:“你瞧见了,方才你站在这里,那妇女都不敢进门,我看得将这牌子立到街口去才行。” 韩艺大翻白眼道:“立到街口去?那人家还做不做生意,亏你想得出。你忙你得去吧,我去金行那边有点事。” 说完,他就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萧无衣不禁抿唇一笑,其实她还真不爱韩艺干预妇联局,因为她也有她的理念,韩艺的理念再跟她相同,也有男女的区别,其实韩艺就是在职务划分上出了一些主意,其余的都是萧无衣自己做主,包括那块木牌。 “无衣姐,韩尚书对你真是好,你不让进,他还真不进。”齐婉秋凑到萧无衣身边,偷笑道。 “这是夫妻间的尊重。” “那如果韩尚书不准你去凤飞楼,你也会答应么?” “当然不——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还快不起做事。”萧无衣瞪了齐婉秋一眼,然后便急急走了进去 . “了了见过韩尚书。” 这韩艺刚刚来到金行,便有一名模样标致的女人走了出来,一袭浅白色修身长裙,长发只是在后面扎成一个发髻,完全露出那精致的脸庞,显得极为干练。 此女名叫商了了,官妓出身,如今在金行担任实习大堂经理。 韩艺点点头,问道:“桑木来了吗?” “桑木总管已经来了,如今正在贵宾房,韩尚书,这边请。” 商了了手微微一抬,又将韩艺请到贵宾房。 “恩公,你来了!” 桑木见到韩艺,急忙起身。 韩艺突然指了指二人,道:“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的区别啊!”说着,他便坐了下来。 桑木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过来,尴尬道:“恩公,这事我若做的了,你也不会请了了来了。” 商了了兀自面带微笑,给韩艺斟了一杯茶,道:“韩尚书,请用茶。” 韩艺点点头笑道:“了了,你得实习期到此为止,明日就转正吧。” 商了了轻轻“啊”了一声。 这实习跟转正待遇可是两码事,转正的经理是有私人套房住的,实习的住宿舍,原本实习期可有三个月。 韩艺道:“做事无外乎两点,努力和天赋,这两者你都有了,我这个尚书都满意,我就不信别人能够挑出毛病来,说声‘谢谢’,然后出去做事吧。哦,不准任何人进来,我跟桑木大总管有些事要谈。” “啊?谢谢。是。我先出去。” 商了了差点这临门一脚,给慌了手脚,又是兴奋,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强忍着激动走了出去。 桑木纳闷道:“恩公,这可还不到半月,她还欠缺经验,好歹也让她实习一个月再说。” “她欠缺经验?” 韩艺笑了一声,道:“她以前在那么多大臣身边周旋,什么客人应付不来,她现在缺得就是信心,给她这一点信心,她就完全有资格胜任。其余人也是如此,要注意培养她们的信心,让她们相信自己能够胜任这里的一切工作。不过,努力和天赋不等于信任,俗语有云,这日久见人心,建立信任的唯一途径,就是时间,因此在核心业务上,必须要提拔那些资历更久并且是由我们一手培养的员工。”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 桑木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来,放在桌上,将盒子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两沓纸钞,右边的比较复杂一些,正上方印有“大唐”的字样,“大唐”下面是面额,左右两边印有“金行”,还有牡丹花的背景,周边有纹路,主调是蓝绿色,在光照射下,还带有一点点彩色,而左边的就相应简单许多,除了面额之外,就只是有一些花纹,淡黄色的底,蓝色纹路。 “这右边的就是给金行准备的,里面采用的是最新的纸张,是根据恩公你的想法,添加了棉花进去,摸上去的确要有感觉多了,而且比较耐用,颜料也是采用全新的技术,里面添加了一种鱼胶,在阳光的照射下,仔细看会有彩虹色,一共有八种面额。左边的是给元行准备的,用得是被金行淘汰的技术,一共有四种面额。” 在他说得时候,韩艺拿着这些代金券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这方面他真是行家来的,因为他在后世也经常用到假钞。 桑木说着,又打开木盒的底部,只见里面还夹带着一张比较大的纸张,“这就是根据恩公你的要求设计出来的金票。” 但见这金票上面图案就比较复杂,上面文字有深有浅,里面用得一种新技术,是先用两张纸叠在一起,用铜印印刷一次,墨汁是通过压力渗透到第二张纸上面,然后再将第二张纸印刷一遍。 韩艺又拿过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桑木又道:“但是恩公,这种金票是需要两边都拥有的,我们是给元家技术,还是专门派人去帮忙他们做。” 韩艺道:“这种机密一旦透露出去,金行和元行都的玩完,因为来不及沟通的,技术全都由我们保密,我们给他们相应数量的金票,然后再告诉他们暗码就可以了。桑木。”他扬了扬手中的金票和代金券,“这东西是双刃剑,玩得好,咱们都不需要干其它的买卖了,要玩的不好,咱们可就完了。因此在这方面,一定要谨慎又谨慎,对于核心技术是要绝对保密的,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发行的代金券最多不能超过金库的七成。” 桑木点点头道:“恩公,你放心,这我一直都记住的。” 其实代金券的技术是凤飞楼最为高级的秘密,整套技术是分给东南西北四个作坊,研究是一个作坊,生产又是另外几个作坊,由谭洞、东浩、佐雾、彭靖专门负责,他们一般都很少来长安的,等于每一次印刷都必须从四个作坊将代金券所需的各种原料运送到凤飞楼后面的印刷坊,然后再印刷。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你们这是在抢劫 与桑木谈妥之后,韩艺倒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慢悠悠的去到了凤飞楼后院。 . 可是来到院内,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韩艺不禁纳闷道:“奇了怪了,这人都上哪去呢?” “都在凤飞楼排戏了。” 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 韩艺回过身去,只见一个身材婀娜多姿,脸上挂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站在门外。 不是顾倾城是谁。 “排戏?”韩艺诧异道:“排什么戏?” 顾倾城哭笑不得道:“看来你还真是忙昏头了。这不都是你安排的么,大剧院马上就要开门了,你还扬言让大剧院永不停歇,那刘姐他们不得赶紧安排。如今整个中巷、南巷都行动起来,又是排演话剧,又是筹备歌唱。” “对对对对!”韩艺拍拍脑门,道:“我怎么将这茬给忘记了。”说着他又好奇道:“你怎么没有去?” 顾倾城道:“贾四母她们也都在,我不方便去。” 韩艺道:“对哦,如今你心理、身体都遭受到重创,理应闭门不出,不错,不错,看来你还没有得意忘形。” “我等了这么多年,还会在乎这几日么。”顾倾城一笑,坐了下来。 韩艺也坐了下来,道:“我以为你会感到后悔。” 顾倾城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可以预见的是,青楼行业将会得到一个极大的转变,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你有可能成为长安城内最为耀眼的女人。” 顾倾城道:“我对此不感兴趣。” 韩艺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顾倾城笑道:“我只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如今已经算是完成一半了,唯独就缺另一半。” 韩艺愣了下,哈哈笑道:“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水平了。”说着他便站起身来,道:“我去凤飞楼那边看看。” 顾倾城噗嗤一笑,不端起一杯茶来,浅饮一口。 韩艺尴尬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来到楼内,只见里面满满都是人,咋一看还以为今日凤飞楼开门了。可仔细一看,才发现坐在这里的要么是假母,要么是歌妓,其中还有不少刚刚从太常寺来的歌妓。 而台上也有不少人在排练话剧。 “韩艺!” “(民妇)见过韩尚书。” 坐在台下的假母、歌妓见到韩艺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韩艺压压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然后径直来到刘娥身旁,贾四母她们纷纷左右移动,给韩艺空出位置来。 韩艺左右看了看,随口笑道:“你们都来了啊!” 贾四母她们谄笑的点点头。 一些歌妓见到韩艺,不禁两眼都放光,她们都是刚刚来到平康里,不知道韩艺会经常来这里,而且跟她们这么熟络,一点也没有架子,故此感觉非常兴奋,毕竟在官府时,只闻韩艺大名,却没有怎么见过韩艺,实乃一大遗憾啊。 韩艺也注意到这一群人,颇为严肃道:“警告你们,别再向我抛媚眼了,我夫人就在隔壁。” 此话一出,众女不但不害怕,反而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刘娥直摇头,这个户部尚书当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韩艺呵呵一笑,坐了下来,往台上看去,当即哇了一声,“那——那不是小胖么?” 刘娥嗯了一声。 韩艺好奇道:“他是在做指导,还是自己在演?” 刘娥道:“如今他是自己在演,原本他是过来帮忙的,可是帮着帮着,自己也就演上了,不过他演的只是一个小角色。” 韩艺对此倒是不在意,嘀咕道:“哇靠!这个小胖子,又跑去靠脸吃饭了,还让不让人活啊。”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上面演得既不是白色生死恋,又不是倾城之恋,纳闷道:“这演得是什么戏啊?” “游园惊梦。” “游园惊梦?”韩艺一惊,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刘娥也有些惊讶,似乎觉得韩艺的表情太夸张了,道:“这点小事哪里还敢劳烦你啊!如今游园惊梦的书卖得那么好,早就有人希望咱们凤飞楼将游园惊梦做成话剧,梦儿她们都认为只要排演得好,这一出戏一定会深受大家的喜欢的。” “这我当然知道。”韩艺道:“可是——可是你排这一出戏,是否得到了人家——白衣人的允许?” 刘娥道:“我都不知道白衣人是谁,如何得到对方的同意,而且,这为什么需要得到白衣人的同意?” 一旁的贾四母点点头道:“是呀!这为何要得到白衣人的点头,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很多诗词都是歌妓给唱红的,就当下的行情而言,很多文人都希望那些名妓唱自己的词。 韩艺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非常错愕的看着他,心想,看来这年头根本没有知识版权的概念,可是不行,没有利益,哪有创作的动力啊。没好气道:“为什么要得到对方的同意?你们竟然好意思问我这个问题?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抢劫?” 几乎所有人都摇摇头。 韩艺翻着白眼道:“简单来说,人家辛辛苦苦写了一本书,敢情这一拿出来,就成公家的,想用就用,专业一点的说,根据契约的等价精神,如果我们想要将游园惊梦排演成话剧,就必须支付相等的酬劳。” 贾四母道:“韩尚书,这我可不敢苟同,为什么要付钱?不付钱又能怎样?你是钱太多了,不在意,可我们没有什么钱啊!” 这一出戏是凤飞楼跟中巷、南巷合作的戏,利益是分摊的,支出多了,利润就得少很多啊! 其他歌妓显得有些惊讶,贾四母太刚猛了,竟然敢这么跟韩艺说话,殊不知韩艺在面对百姓的时候,从不喜欢显摆官威,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谈的,她一个假母,你一个宰相,那都你说了算。而韩艺的变法是由下至上的,他需要跟百姓平等交流,他才会知道百姓的真实想法,故此他只在朝中显摆官威,在民间很少用,他需要交流,而且他也没有太强烈的等级概念。另外,韩艺那三寸不烂之舌也真不是虚的,从这一点来说,他根本不需要换上官服去提醒大家,他是一个宰相。 韩艺瞧了眼贾四母,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永远都只能做中巷的老二么?就是因为你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往前多一寸你都看不见了。” 一旁的歌妓听得纷纷掩唇偷笑起来。 贾四母讪讪道:“可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道理很简单,你不付钱也能演,不管是成文规定,还是不成文规定,可都没有说不准,那为什么要付这钱,这不是傻缺么。 韩艺道:“这道理很简单,如果有钱赚的,才会有更多的好作品到市面上,咱们才有更多的游园惊梦可以排练成话剧,如果没钱赚,写书的都饿死,你来写啊!” 贾四母不做声了。 刘娥赶忙出来打个圆场道:“你先消消气,那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韩艺微微皱眉,心中陡然一亮,对呀,这可是一个契机!如今要推行专利法案,恐怕市场和技术都还不够成熟,而且全国各州县还未打通,是很难一步到位的,但是我可以先将文化产品专利化,先让大家有一个专利的意识,然后再延生到技术上面,想着想着,一个完整的计划在韩艺脑海中浮现出来,嘴上敷衍道:“你们先排着,这事我会去谈的,但是在谈妥之前,是决计不能上演。” “我知道了。”刘娥点点头。 想到这一点后,韩艺似乎心情也不错,见小胖从台上退下之后,于是起身去到了后台。 来到后台,就听到有人说道:“小胖,你演得真是好。” “是么?嘻嘻。行行姐,其实你也可以演得很好的,只是你有一些紧张,我第一回演的时候也有一些紧张,多演几回就好了。” “小胖,你骗人,你第一回演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紧张。” “我——我,那主要是有韩大哥在,我才不感到紧张的。” “别什么都扯上我。” “韩大哥!” “韩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 韩艺入得后台,只见小野、华仔、梦婷他们都在,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新面孔。这些新来的歌妓在太常寺就见过韩艺,可是她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韩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震惊片刻,她们才醒悟过来,正欲行礼时,韩艺抬手阻止了他们,“在这里就免了,我们的凤飞楼没有这一套。” 说罢,他瞧向熊弟道:“你这小胖子,什么都扯上我,实际上你小子精明的很,告诉你,老是扮猪吃老虎,容易引起公愤的。” 熊弟嘿嘿笑着。 韩艺又道:“你怎么又演上呢?” 熊弟呵呵道:“好玩呗。” 韩艺道:“你这么大的买卖,还有功夫玩。” 梦婷道:“小艺哥,你的买**小胖可是要大的多了,可你还能去当户部尚书,为什么小胖就不能来演戏。” “就是,就是。”熊弟直点头。 韩艺瞧了眼梦婷,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啊!” 梦婷红着脸道:“什么——什么原来如此?” 韩艺也没有继续打趣他们,道:“演就演吧,总之,开心就好。” “嗯!”熊弟使劲的点点头。 韩艺又将熊弟拉了过来,一手搭在熊弟的肩膀上,笑道:“小胖,既然你喜欢这舞台,大哥教你几门绝学,等到大剧院开张的时候,保管你出尽风头。” 熊弟道:“什么绝学。” 韩艺抬起手来,打了一个响指,手中突然多出一枚铜钱来。 那些新来的歌妓顿时呆若木鸡。 熊弟却道:“这我早就想学了,可是我身手笨拙的很,怕学不好。” 韩艺笑道:“不是还有小野在么。”说着,他又将小野该拉了过来,笑道:“你们两个总得同台演出一回,不然的话,将会是一个遗憾。” 熊弟听得面色一喜,道:“有小野在,我可就不怕了。” 可是小野显得有些犹豫。 韩艺笑道:“小野,你放心,这东西是不需要说话的,你就当是玩游戏好了。” 熊弟道:“是呀,小野,你别怕,咱们三个两个合作,那可是从未失败过的。” 小野瞧了一小胖,又看了眼韩艺,终于了点了点头。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离开,跟他们聊了聊这一出戏,随后又叫上刘娥去到花月楼,花月楼就正在演新版的倾城之恋,由梦瑶、梦思导演,顾倾城的角色由草儿代替,男主还是季无双。 “小艺哥,刘姐,你们来了。” 韩艺点点头,又向梦瑶和梦思道:“虽然是同一出戏,但是不能一成不变,总要拍出一些新意来。” 曹绣道:“倾城之恋那么受欢迎,不需要再改变了吧。” 韩艺道:“这就是为什么你花月楼必须依靠我们凤飞楼,这艺术在于创造,不害怕失败,必须要努力创新,这样才能成功,一成不变,吃老本,迟早会被淘汰的。” 曹绣听得有些尴尬。 确实如此,她就是照搬凤飞楼的话剧,不会做出一丝改变的,但也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因为洛阳没有看过凤飞楼版本的,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新,她习惯了捡现成的。 韩艺又向梦瑶、梦思道:“当初倾城之恋是梦儿一手策划的,主要也是以梦儿为主,如今你们两个挑大梁,要有自己的主见,可以添加一些自己觉得不错的想法进去。” 梦瑶和梦思点了点头,自信心倍增。 韩艺在花月楼看了看,又去到其他大院,大剧院的出现,完全改变了现有的青楼模式,可以全天候开放,就怕没有足够的东西上演 傍晚时分,萧无衣与几个少妇从妇联局走了出来,脸上一点疲惫都没有,反而还非常认真的在交流什么,好像舍不得下班似得。 来到街口的停车场,几人还站在马车旁聊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来,各自上得自己的马车。 “啊!” 萧无衣上得马车,忽见一人坐在这里,再加上她又在思考事情,不禁吓得叫出声来。 隔壁马车的齐秋晚道:“无衣姐,怎么呢?” “没事!” 萧无衣说罢便钻进马车,白了韩艺一眼,道:“你吓死我了。” 韩艺委屈道:“我只是坐在这里而已。快些过来,给夫君抱抱,弥补一下我早上被你伤害的自尊心。” ps:感冒中,超级难受,吃什么都不是滋味……求大家多多支持,给点元气什么的…… 第一千四百把十八章 不拆一桩婚 韩艺说着也不管萧无衣答不答应,就将她给拉到怀里来,亲吻了上去。 “唔!” 萧无衣没有想到韩艺会偷袭,心中一惊,本想反抗的,但想到外面人来人往,便又有些害怕,就在犹犹豫豫间,让韩艺给得逞了。 “这只能算是利息!”韩艺松开之后,很贱的笑道。 萧无衣立刻粉拳砸向韩艺,压低声道:“你是疯了么,外面这么多人,万一被人瞧见,你叫我怎么办?” 韩艺道:“如果你能够考虑到当一个宰相在一大清早,怀着一份浪漫的心情,想去看看自己的夫人,结果却被拒之门外的心情,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 “真是小气。”萧无衣心虚的眸子四处乱晃,又朝着车外道:“回府。” 马车很快就动了起来。 韩艺轻轻搂着她,关心道:“累不累?” 萧无衣摇头道:“一点也不累,我现在都还兴奋着,今日我们就帮助了一个女人。” 韩艺哦了一声,“是早上那个妇人么?” 萧无衣点点头道:“你要听么?” 韩艺笑道:“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那我还是说说元牡丹吧。” “这个等会再说,我们先谈正事吧。”韩艺一本正经道。 萧无衣噗嗤一笑,又正色道:“那妇人姓谢,家住南郊,原本家里也有不少田地的,算得上一个小地主,生活过得还不错,可是最近一两年,他丈夫染上了赌博,将家中财产输得是一干二净,而且还欠了不少钱,陈氏眼看这家里的钱都被丈夫输光了,便劝他不要再去读了,结果反而被他丈夫打,昨夜他丈夫又输了钱,并且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谢氏气急不过,于是就念叨了她丈夫几句,哪知他丈夫不但不听,反而又动手打她,并且还扬言要将她给卖了,谢氏真怕他丈夫这么做,于是才来我们妇联局寻求帮助。” 这种事真是太常见了,韩艺却皱了一下眉头,因为这种处理起来,也是非常难的,道:“那你是如何处理的?” 萧无衣笑道:“本郡主一日之间,就全部给解决了。” 韩艺惊讶道:“什么?” “你不相信我?” “当然——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能够一日之间解决?” “那得看是谁!” 萧无衣得意一笑,道:“我在得知这情况之后,便立刻去联系民安局,将情况告诉程二,那程二在得知情况后,就立刻让小虎领着人去将南郊外的赌坊给查封,我当时也跟着去了,顺便询问了一下关于谢氏丈夫的事,发现谢氏丈夫还欠赌坊三贯多钱。 那长孙胖子说根据神圣的君子契约,赌坊虽然是违法的,但既然签订了契约,那就应该要还钱,只不过得减少一些利息。这正合本郡主之意,我先是将谢氏的丈夫找来,以欠款为由,让他签订一份还钱契约,逼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他去码头务工赚钱,每月还一些钱,剩余的酬劳全部交给谢氏,而且我也帮谢氏在自由之美找到一份工作。” 韩艺听得震惊不已,道:“你是这么做的?” “我骗你作甚。” “我以为你会抓着她丈夫先殴打一顿,然后逼着他们两个离婚。” “那混蛋也配我亲自动手?”萧无衣哼了一声,道:“至于离婚么,我倒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让他们离婚,岂不是便宜你们的男人?你们男人倒是还可以再找女人,可是人家谢氏怎么办?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他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我们妇联局可是为女人伸冤做主的,而不是让女人变得更加痛苦的,这是那混蛋造的孽,他就有义务偿还,让这个家回到跟原来一样。” “厉害!” 韩艺大拇指一竖,心中长出一口气,心口不一道:“不过这跟我预计也差不多,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去当妇联局的头头。” 萧无衣抿唇一笑道:“是么?” 韩艺道:“必须的呀,其实让你管理妇联局,那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 萧无衣摇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将你的风头都给抢了。” 夫妻二人相觑一眼,同时呵呵笑了起来。 但是话说回来,萧无衣处理此事的手法,确实令韩艺感到有些惊讶,其实韩艺是有些担心的,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处理得这么好,其实面对这种事,强迫离婚是万不得已的,实在是没得救了,才能够走这一步,这女人不比男人,尤其是在这年代,离婚总归是女人吃亏。古人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宁拆一座庙,莫拆一桩婚。 而萧无衣也不是改变了,或者成熟了,想要改变她是非常困难的,她有着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她这么做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因为她认为这个家是坏在那个男人身上,这个男人就应该为此偿还,其实就这么简单。 翌日。 韩艺一早来到了南郊的昭仪学院,如今这里也已经开学了,并且又多出不少学生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郑善行那边又招来不少人,因为羊毛和棉花的出现,他必须得招人,那么他又是昭仪学院的第二大金主,自由之美员工的孩子,那是无条件可以来昭仪学院读书。 故此,南郊昭仪学院后面已经在扩建分校了。 入得学院,就听得阵阵朗诵声,声音中还夹带着丝丝兴奋。 韩艺沿着教室外面视察了一圈,果不其然,这些学生们都非常兴奋,稚嫩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一年级刚入学的学生,那自然很兴奋,读书以前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他们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有资格读书,而二年级的学生,头一回感受到升级的快感,又有不少学弟学妹们,这是全新的关系,这让他们觉得在这里太幸福了。 可惜,他没有见到杨飞雪,于是他直接去到了杨飞雪的办公室,这刚来到门口,就听得里面有人用慵懒的声音说道:“无衣姐不在的日子,真是轻松呀。” “你可得小心点说话,万一让无衣姐听到了,可有你好受的。” “难道你们会去告诉无衣姐么?” “我们当然不会,因为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咯咯——!” 韩艺突然闪现在门口,道:“各位娘子,小心隔墙有耳啊!” “呀!” “韩——尚书?” “韩艺!” 只见里面坐着三五貌美女子,除杨飞雪脸上洋溢的惊喜,其他几位都猛地哆嗦了一下,脸上满是惧意。 这——这真是太恐怖了。 韩艺一目扫去,笑道:“如果你们能够给我和杨院长腾出几尺地来,我立刻将你们刚才说的话,全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杨飞雪听得稍显忐忑的看了其他老师一眼,索性没有人关心她,那四名女老师立刻起身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突然,一个女老师在门口停了下来,好奇道:“韩尚书,为什么你要我们离开?” 其余三人也停了下来,纷纷狐疑的看向韩艺。 韩艺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是奉云城郡主之命,来这里跟杨院长完成交接工作的,你们认为云城郡主会嘱咐杨院长什么事呢?” “让我们不能放松。” “聪明!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让你们离开了吧?” “知道了!” 四个女老师一脸郁闷的走了出去。 韩艺将门给关上。 杨飞雪抿了抿唇,正欲开口时,韩艺突然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竖起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突然,猛地将门打开来。 “哎呦!” “哎呦!哎呦!” 只见那四名刚刚出门的女老师,又踉跄的闯入进来,个个都是一脸窘迫。 韩艺从门后走出来,看着她们秀美的脸庞红的跟朝阳一样,笑道:“我想你们都是忘了拿东西吧。” “啊?是是是!我们刚出门就想起等会还有课。” “这样呀,你们请便。” 几个女老师来到自己的办工桌前,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一下,一个劲的朝着杨飞雪使眼色。 杨飞雪强忍着笑意,给她们使了一个安心的眼色。 “不——不打扰你们了。” “多谢。” 四个女老师捧着自己都没有看清楚的课本,低着头急急走了出去。 韩艺又将门给关上。 杨飞雪这回机灵了,侧耳听得她们脚步声远去之后,才白了韩艺一眼,笑道:“你真坏,又骗人。” 韩艺错愕道:“你怎知道?” 杨飞雪笑道:“无衣姐如今这么忙,哪里有空惦记着学院的事,我可都已经听说了,昨日妇联局成功帮助南郊的一个妇人申诉,并且还协助民安局扫掉南郊外的一间违法赌坊。” 韩艺走到杨飞雪身旁坐下,“这消息传得这么快?” 杨飞雪点点头道:“如今大街小巷可都在谈这事,你没有听说么?” 韩艺道:“倒是没有注意。”心想,肯定是那婆娘让人将消息传出去的,看来我的招数都已经被她学得七七八八了。 杨飞雪道:“无衣姐真是厉害。” “比她当院长是强多了。”韩艺呵呵一笑,又正色道:“言归正传,虽然我不是代表无衣来的,但我是作为总院长来嘱咐你这个新院长一些事的。” 杨飞雪立刻打起精神来,道:“什么事?” 韩艺严肃道:“不要太累了。” 杨飞雪愣了愣,随即噗嗤一笑,道:“又拿我开心。” 韩艺道:“你没有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么。” 杨飞雪道:“我哪里会累着,只要能够坐在这里,我都觉得开心,你是不知道放假的期间,我可是整日都盼着早点开学。” 韩艺道:“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作为院长的艺术,就是要懂得安排任务,如果事事都自己做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院长,在这点上,你得向无衣学习。”说话间,他拿起杨飞雪桌上的资料扬了扬。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白衣童话 这铁证如山,岂容杨飞雪狡辩,吐了吐香舌,“我知道了!”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现在是院长,就应该要从院长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有些时候,要拿出院长的威严来。” “嗯。” 杨飞雪也是很认真的点点头。 韩艺又问道:“那些新来的老师怎么样?” 杨飞雪笑道:“她们都挺厉害的,比我们当初要好多了。” 韩艺倒也不否认这一点,他方才已经观察过了,但是他也知道,这都是因为她们整个夏天都在一起,杨飞雪她们这些前辈们传授许多经验给那些新老师,否则的话,哪会上手这么快。 杨飞雪又道:“其实我还想让那些要去往扬州的老师来这里学习,这对于她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韩艺道:“这可不行,她们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让人知道,只怕会掀起很大的风波,这太冒险了。” 杨飞雪有些遗憾的点了下头。 韩艺又道:“对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找你商量。” 杨飞雪问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们凤飞楼打算将游园惊梦排成话剧。” 杨飞雪听得一喜,道:“这是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书来,“这是我拟写好的契约,你看看先。” “契约?” 杨飞雪一脸懵逼。 韩艺道:“当然,这是你的书,我们拿你的书演话剧,自然得付给你酬劳。” 杨飞雪惊讶道:“我还有酬劳?” 韩艺道:“这是当然的,难道白送给我们么?” 杨飞雪道:“你们能够将游园惊梦排成话剧,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能要钱了。” 韩艺笑道:“那我们排成话剧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赚钱呀,傻丫头。”韩艺没好气道。 杨飞雪眨了眨眼,道:“可是---可是我们还需要这般见外么。”她觉得跟韩艺谈钱挺怪的。 “我们当然不需要这么见外。”韩艺又道:“但这不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还涉及到很多方面,而且我希望借此促使更多人去写小说,涌现出更多优秀的作品来。” “这倒是的。”杨飞雪展颜一笑,“那我先看看。” 说着,她便拿起契约看了起来,突然哦了一声,“五百贯这么多?” 韩艺呵呵道:“这个没有多少的,如果你的书不值这个钱,我们也不会拿这么多钱出来。” “行,你说了算。” 杨飞雪将契约往桌上一放,拿起毛笔来,问道:“是在这里签名么?”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记得写白衣人。” 杨飞雪微微张嘴,“你不说,我还真给忘记了。” 韩艺笑了笑道:“你怎么可以少了我。” 杨飞雪听得两颊生晕,白了他一眼,却是媚态横生。 韩艺心中感叹一声,该是采摘的时候了。 杨飞雪非常爽快在两份契约上面签上了自己的笔名。 韩艺接过自己的那一份,道:“一定要保存好,这一份契约的意义可是非常重大的。” 杨飞雪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到时你就明白了。” 杨飞雪没有细想,这买卖上的事,她是真不感兴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韩艺愣道:“什么事?” 杨飞雪稍显不好意思道:“我的那本童话故事已经写完了。” 韩艺惊喜道:“是吗?” 杨飞雪点头道:“我正好今日带来了,你能帮我看看么?” “乐意之至。”韩艺笑道。 杨飞雪立刻将自己的公文包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张出来,递给韩艺。 韩艺当然不会一张张去看,他只是随便抽了一些童话故事看了看,有长有短,而且类型也大不相同,这是因为杨飞雪受韩艺的思想影响,导致有些故事是偏向后世的童话故事,还有一些则是具有极强的当代人思想。 “非常不错。” 韩艺将资料放下来,笑道:“早只如此,我就准备两份契约了。” 杨飞雪眼眸一转,嘻嘻笑道:“要是三份的话,就更加好了。” 韩艺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杨飞雪道:“我想如果这个童话故事深受小孩的喜欢,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演成话剧,专门给小孩看。” 韩艺眨了眨眼,随即兴奋道:“必须三份。” 杨飞雪惊喜道:“你这是答应了。” “这个主意简直太妙了!”韩艺打了个响指,道:“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实现的。” “那真是极好。”杨飞雪只觉兴奋不已,又问道:“那你看叫什么名字好呢?” “对呀!兴奋老半天,连名字都没有想好。”韩艺沉吟片刻,道:“干脆就叫白衣童话,你看如何?” “白衣童话?” 杨飞雪低声念了即便,然后点头道:“好,就叫这个名字。” 不得不说一句,这本童话选集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因为韩艺正在筹划一波软实力爆发,这无疑是如虎添翼。 由于是上班时间,这人来人往的,韩艺也不便逗留太久,又叮嘱杨飞雪几句,然后就将杨飞雪的手稿带回家去了,他当然还得仔细看看。这本书童话选集不需要参考任何人的建议,他认为行就一定行,他改的地方,是一定加分的,因为他看过太多的童话故事,而且这年头没有人明白童话的意义。但是想要立刻印刷发行,只怕是不能够的,因为如今整个印刷厂都在日以继夜的印刷全新的代金券。 韩艺也得将心思放在这方面,金融方面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等于是起着一个纽带的作用,能够很快得将全国各州县都连接在一起。这都是因为在他的推动下,如今的工商业发展得太迅速,各方面都有一些跟不上,其中也包括交通,金融就能够很好的弥补这一点。 其实在韩艺诸多买卖中,金行的发展不算是最快的,但却是最为稳定的,很少有变动,几年前的代金券,如今都还在用,金行从上至下,不管是技术,还是政策,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变动过,流水的存折,铁打的利息,从开门一直维持到今日。 因为金行就是要给大家一个稳定的印象,要隔三差五就变一下,这谁还敢将钱存到里面。 只不过随着商业的发展,货币流通的是越来越快,数量也是越来越大,韩艺认为是时候再拓展金行的业务。 在此之前,他先是去到了元家,跟元家谈妥一切事宜,主要就是资金分配,以及技术问题,资金分配的话,因为元家的财政早就南移到江淮、江南等地,大本营倒是没有什么钱,其实这也是为元行在做准备,到时商人存进金行的钱,直接就拨给元家大本营,而且,元家还会继续的将资金南移,因为计划就是这么定的。为此,元家还特地让长运集团帮元家打造了一艘非常坚固的船,主要就是负责运送金钱的。 而技术的话,最终还是决定,将原料与印刷分开,韩艺给他们印版,而纸张、墨汁都是由韩艺在扬州的作坊负责,这不是韩艺不信任元家,他跟元家都已经不存在信任的问题,那就一条线上面的蚱蜢,随着南进计划的进行,两者都已经死死的绑在一起了,这样分开的话,主要是防止过度印刷代金券,这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元家应该不是很懂金行,这个需要韩艺在旁督促的。 元家也害怕会出问题,他们也觉得应该如此。 等到与元家谈妥之后,大唐日报就正式对外公布消息,首先,将会发行全新的代金券,共两套,一套是铜钱,一套是绢帛。铜钱有八种面额,绢帛四种。铜钱最大的面额是一贯钱,绢布是五十贯钱。 此举也是在力挺绢帛的货币地位,因为如今货币太少,朝廷目前都还在储备铜,如果根据市场需求,那必须得大规模发行货币,因为工商业发展太快,朝廷跟不上,大规模发行货币,必然就会淘汰绢帛,这会让朝廷后继乏力,韩艺还是喜欢厚积薄发,而且,绢帛在贸易中地位那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是中原盛产,坚持绢帛的地位,其实就是在坚持大唐在贸易上的主导地位。 从面额上来看,绢帛将会用于资金较大的交易,铜钱就是用来满足于日常生活。 因为在扩展西北贸易的同时,绢帛的价值一直都在往上涨,这也是韩艺敢这么做的原因,不怕绢帛卖不出去。 以前的代金券也可以用,只是说不再生产,也可以拿来金行兑换新得代金券。 这个还不算是改变贸易规则,只是说以新换旧。 然而,还有一个消息,就是金票的诞生。 这个就是改变了贸易规则。 这立刻就引起了长安富商、贵族的关注。 在古代贸易最难的就在于运输慢,危险系数大,带钱出门,是要冒很大的危险的,尤其是大量的钱。 而从今日开始,这个顾虑将会减少很******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世道变了 在公布消息的第二日,长安首屈一指的富商就齐聚在金行的贵宾房内,一直以来都非常宽敞的贵宾房,今日变得有一些拥挤,想要喝一口茶,都得将屁股往前挪个几寸。 “韩小哥的意思是,这小小的一张纸,最多可以代表一千贯钱?” 年轻的贺若寒拿着韩艺展示给他们看的金票,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他的想象力无法从这一张纸上面联想到一千贯。 “错!”韩艺笑道:“它就是一千贯。” 贺若寒手上一哆嗦。 窦衡道:“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够伪造这金票,他就能够白白获得一千贯?” 韩艺道:“不是白白,而是他用智慧,并且冒着坐牢的危险获得的,如果你能够伪造,我不介意给你一千贯。” 郑善行笑道:“如果这么好伪造的话,也轮不到金票了,代金券就能够令金行倒闭。” 钱大方道:“可是我觉得这样做反而更加冒险,一千贯钱要遗失是很难的,但是这一张纸太容易丢了,万一丢了,那我可就得倾家荡产了。” 韩艺笑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做过非常多的考虑,首先,如果丢了金票,麻烦肯定是有的,至少无法及时从当地取出钱来的,必须要拿着户籍在一方进行登基、确认,然后一方会按时派人来长安进行联络,到时确认之后才能够取到钱,但是你们也知道这是一千贯,你们还要将它弄丢,这我也没有办法。 但是,是不是什么人拿着这金票,都能够取到钱呢?答案是肯定不能的。因为光凭这一张金票是没法取到钱的,还要凭借着户籍,以及笔迹和指纹的对照,才能够取到钱。你们存钱的时候,金票上面就会有存钱人的签名笔迹,取钱的时候,会有笔迹和指纹对比这一环节。也就是说,即便有人将你们的金票给抢走了,他们也无法取钱,你们带一千贯走,被人抢走了,那只能自求多福,但是带着金票走,被人抢走了,也不需要任何担心。” “听上去,这金票还真是方便极了。”贺若寒欣喜道。 “非常方便。”韩艺道:“为什么我们金行要联合元行在这时期推出金票,就是因为我知道,最近有很多长安的富商希望去江南开店做买卖,这需要将钱运送过去的,但是运送钱的风险很大,而且也不便利,必须要等到船队南下,可是有了这金票以后,随时随地就能够揣上金票,轻装南下。” “最多只能运送一千贯过去么?如果我要运送两千贯怎么办?”郑善行突然问道。 韩艺笑道:“一般情况下,去到江南做买卖,不需要超过一千贯的资金,故此我们暂时还未开通超过一千贯的面额,但是今后肯定会开通的,而且现在我们发行的金票也是有限的,因为我们确保另一方有足够的钱可以完成这一次的支出。” 如今去江南都是试探性的,除了元家,很少有人会愿意投资一万贯过去,即便投资一万贯,韩艺也不敢收,元行没有那么多钱,大家要共同进步。 钱大方小声问道:“要不要钱?” 韩艺呵呵道:“我是在买卖,不是在做善事,一贯钱收取五文钱。” 钱大方道:“这也太贵了一点。” 韩艺耸耸肩道:“如果老钱你能够花五贯钱,将一千贯运送到扬州,我个人再贴一千贯给你,别说你运送一千贯过去,即便你一个人过去,你也得花不少钱吧。而且金票也要收取十文钱的手续费。” 陶土突然问道:“韩小哥,你方才说发行的金票是有限的?” 元哲终于开口道:“因为我们元行也才刚开不久,所存的钱是有限的,如果超出了支出,我们是无法完成兑换的。” “这样啊!”陶土道:“那——那我先来一张金票。” 韩艺哭笑不得道:“陶老伯,这不是第一楼,你别用点菜的运气跟我谈论金票好么,大家专业一点。” 陶土憨厚的笑道:“那该怎么说?” “呃随便你吧。”韩艺哭笑不得道。 钱大方突然道:“老陶,你真是财大气粗呀,都不问清楚先。”心想,他都能发财,真是没有天理啊! 陶土呵呵道:“韩小哥不会骗我的,他说能行,一准就能行。” 他能够发财,就是凭借他一直以来都坚定的相信韩艺,韩艺已经成为他的信仰,韩艺说行,他就觉得一定能行,问那么多干什么。 拉姆希德道:“韩小哥,这回你限定的数额是多少?” 韩艺道:“这个不能说,发行完就完了。” 拉姆希德好奇道:“为什么不能?” 韩艺笑道:“因为这事关商业机密。” 郑善行道:“我也预定一张,反正今后总要用到的。” 拉姆希德立刻道:“那我也先订一张。” 这些人是肯定要运送钱去南下的,既然是有限制的,那当然赶紧订。 其余商人听得也有些道理,今后总要用得着,那总要尝试一下,也纷纷预订,当然,不是个个一千贯,如今的钱可是很值钱的,而且江南等地如今也不发达,几百贯跑到那里足够开店了。 元哲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开口的机会不多,因为他知道,大家这么快的相信金票,主要是因为他们相信韩艺,元家虽然资本雄厚,但是元家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而韩艺是一个主导者,一直引领者商人追求更多的财富,所以大家更相信韩艺,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开口,这也是元家的作风,他们要的利益,其它的无所谓。 彭万金道:“韩小哥,我认为你应该在凉州也弄个金行,好歹去扬州是水路,去凉州可是得走路上,那危险更高一些,而且更不方便。” “对对对,最好在庭州等地都弄上金行,那咱们去那边贸易可就方便多了。” 彭万金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共鸣。 长安是生产基地,不是只有南下的,去西北的商人可不少,要是能够用金票西北兑换钱财,这简直不要太爽啊! 韩艺道:“关于去西北建立金行,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但是这东西事关大家的利益,必须要慎重,但是我相信总有一日——等下,凉州?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 钱大方腆着大肚子笑道:“你没有错过什么,只不过是一场腌菜竞赛而已。” 韩艺皱眉道:“已经结束呢?” 所有人都点点头。 韩艺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郑善行道:“当时你很忙,而且,我只以为你只看结果就好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拜托,谁也会介意去蹭一整天的美味。” “哈哈!” 钱大方他们又坐了一会儿,问清楚关于金票的具体手续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如今这贸易的规则发生了改变,他们得回去重新考量。 很快,贵宾房里面只剩下,元哲、韩艺和桑木。 “韩小哥,从方才的情况很难达到你预计的三万贯。”元哲笑道。 韩艺呵呵道:“在离你家一里路远有着一家美味的糕点店,你是非常非常喜欢吃的,如果你只能步行去的话,也许你是三天去一回,但是给你一辆马车的话,也许你就会天天去购买了。” 桑木微一沉吟,道:“我明白了,恩公的意思是金票的出现,会令原本只是动心的商人会选择去江南试一试。” 元哲道:“并且韩小哥你方才说金票的出现就是为了方便商人南下,换而言之,我是鼓励商人南下做买卖,那里是有利可图的。”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这么一个道理。你们要记住一点,在商业中统计数据,绝不能用一加一等于二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有可能等于一百,也可能等于零。” 他话音刚落,忽闻敲门声。 “谁?” 外面传来商了了的声音,“韩尚书,郑公子说有事忘记跟你说了。” “请进。” 商了了将门推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她身后的郑善行颔首示谢,又走了进去。商了了又将门关上。 郑善行笑道:“看来最优秀的人才,还是被你挑走了。” 韩艺笑道:“这没有办法,谁让我是户部尚书,而你只是主事。” 元哲呵呵一笑,又问道:“郑大哥,你怎么。” 郑善行道:“我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韩艺道:“我答应你。” 郑善行错愕道:“我都没有还没有说是什么事?” 韩艺道:“你无非就是想多运一些钱去扬州。” 郑善行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韩艺道:“从自由之美的规模得知的,而且你如今还拥有棉花和羊毛,是不会亏本的。” “我真是服你了。”郑善行坐了下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给自由之美开一张五千贯的金票。” 元哲道:“我也服了。” 韩艺点点头道:“没问题,但是你必须得对此保密。” 郑善行点点头。 杨家。 “母亲大人,孩儿回来了。” 杨思讷回到家中,十年如一日的来到杨老夫人房里向母亲问好。 杨老夫人笑着点点头,道:“累了吧,快些坐。” 杨思讷坐了下来,突然发现杨老夫人身边堆着许多精美的丝绸,不禁问道:“这些丝绸是谁送来的?” 杨老夫人道:“是韩艺送来的。” 杨思讷面色一紧,道:“他——他送这些来干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般,这点聘礼可是娶不了我那宝贝孙女的。”杨老夫人呵呵一笑,又从桌上拿起一张契约递给杨思讷,道:“你看看吧。” 杨思讷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惊讶道:“这也能卖钱?” 杨老夫人呵呵道:“谁说不是了,飞雪这一本游园惊梦可是帮咱家赚了不少钱,要多写几本,我看你都可以坐在家里颐养天年了。” 杨思讷道:“这会不会是韩艺故意的。” 杨老夫人呵呵道:“你还别不认输,你问问你的那些同僚、下属,他们家有没有游园惊梦,这世道变得可真快啊。” 杨思讷苦笑一声,“是呀,世道变了。” 搜索引擎,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微不足道 这富商关心的是金票,因为这将会改变贸易规则,但是普通百姓可不太关心金票,那玩意离他们太远了,他们最关心的是代金券。 如今长安城内的百姓已经渐渐习惯于使用代金券,最初用代金券只是一种时髦,普通百姓还是不愿意将手中实实在在的铜钱换成一张巴掌大的纸张,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代金券渐渐赢得了长安百姓的信任,谁都知道代金券可以随时兑换成铜钱,尤其是在市集里面,代金券的使用率已经远远高于铜钱与绢帛。 但是代金券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其一,面额少,找钱什么的都不太方便。这甚至导致与商家定价都得考虑到代金券的面额,古往今来,商人都是非常懂得为客户着想的,可见这不但给百姓带来了不便,也给商人带来诸多顾虑。其二,就是不太经用,很容易损坏。 而在大唐日报上面已经说明这一次全新的代金券,将会更加牢固,并且面额种类非常多,有八种之多,一文、两文,五文,十文,二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一贯。 可想而知,如此多种类面额的代金券涌入市面上,那么代金券的使用将会得到进一步增加。 但是发行代金券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主要得先让大家认识到全新的代金券,在这方面,韩艺制作了十套宣传代金券,就是很大一张的,放在两市市署、金行、甚至东郊、西郊等地,还专门派人去讲解如何辨别全新的代金券。韩艺在这方面,表现出无比的慎重,事事都得考虑再三,因为在古代玩金融,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尤其还是私人机构发行的,不是朝廷发行的,朝廷发行的,可以赖账,私人就不行,私人要敢赖账,朝廷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经过几日的宣传,终于等到了第三代代金券发行的日子,第一代就是没有面额的代金券,第二代就真正意义上的代金券,有面额,最初也是为投篮机准备的,跟货币还是有一些的差别,而这一代就是要全面货币化。只是说这是私人发行的,不能成为货币,货币只有国家才能够发行,故此一直都叫代金券。 因此韩艺一直保留代金券的名称,但这一代发行之后,那就是货币来得,在长安是没有任何区别。 这日清晨,百姓是人山人海,都拥挤到金行门口,经过多日的宣传,精美的全新代金券,早就将百姓勾得是心痒痒的,大唐百姓都非常喜欢时尚潮流,没有那么的古板,正是因为这样,唐朝才能够融合多种文化。 不消多时,金行的小门打开来,只见屋内走出一个衣冠整齐的美貌少妇,正是刚刚转正不久的大堂经理商了了。 “了了娘子。早啊!” “早!” 一些轻佻的公子哥,朝着商了了招手道。 商了了心里当然有些不爽,如果是一个良家妇女站在这里,他们哪里敢这么轻佻,但是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快,兀自微笑的点点头,这也是因为她是官妓出身,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她面对的色狼实在是太多了,这些毛都还未长齐的家伙算得了什么,道:“金行马上就要开门了,还大家请先排好队,保持好秩序,这样大家都能很快的领到最新的代金券,谢谢大家合作。” 这个排队文化也是在北巷形成,以前是贵贱排序,按照地位、出身,良贱来排的,从一开始韩艺就坚持要大家排队,你不排好队,我就不开门,这很简单,久而久之,大家养成了这习惯,很快就排好队。 商了了见队伍井然有序,这才命人将门全部打开来。 等到门打开之后,大家依序入得屋内。 “劳烦你给我来三套全新的代金券。” “你请稍等一下。” “哦——,请你帮我将这些代金券换成全新的。” “你稍等一下。” . “哈哈!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只见一个公子哥拿着一套全新的代金券,兴奋的冲了出来。 “子规兄,这新代金券如何?快拿过来让我等瞧瞧。” “果然是大唐日报说的那样,摸着的感觉都不一样。” “是呀!摸着厚实多了。” “而且比先前的代金券要好看多了,四周有都有花纹,而且每种面额的颜色不同,特别好认。” “而且你们看,真的有彩虹光彩。” “这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真是神奇啊!” “这才是代金券,以前那代金券没两下就皱巴巴,破破烂烂的,拿出来都先丢人,有几回那店家想找我代金券,我都没想要。” . 韩艺与桑木站在楼上,注视着金行门前。 “看来大家对于咱们这新一代代金券都非常满意啊!”桑木开心道。 “但这绝不是终点,将来我们还要拿出更好的代金券。”韩艺又道:“哦,这几日给金行的员工多弄一点好吃的,毕竟淘汰一代代金券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们必须要统计出有多少代金券在外面,这个数据永远都必须做到绝对的精确,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我宁可给他们涨一贯钱工资,也不愿出现一文钱的误差。” “我会去叮嘱他们的。” 桑木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昨日老曹回来了。” 韩艺道:“曹东南?” 桑木嗯了一声,“他说关于恩公你在秦岭的那一座庄园已经建得差不多了。” 韩艺欣喜道:“这么快?” 桑木道:“这不算快得了,根据恩公你的设计,虽然占地比较多,但是屋子倒是不算多,老曹希望恩公你有空去看看,有些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如果等到全部建好之后,要改就得多费周折。” 忽然,楼内响起一阵掌声。 韩艺回头看去,斜靠在窗台边,过得一会儿,他才道:“我会抽空去一趟的,但是最近我可能没空。哦,下一期大唐日报,将我们凤飞楼从白衣人手中购买游园惊梦的话剧版权的消息刊登出去。标题么,就唤作,读书人再也不用为五斗米折腰。文章内容一定要体现出一点,就是知识等于财富。” 桑木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个他不懂,他只需要原话告诉那些写文章的人就行了 . 毋庸置疑,全新代金券的出现,刺激了整个长安的消费,谁得到新的东西,都希望去显摆一下,代金券显摆的方式,那就是购买。 但是商人也都习惯这种爆发式消费。 虽然已经有所预计,但韩艺还是去到西市、东市,观察大家使用代金券的情况,如果是后世他当然不会到处视察,但这是唐代,会不会有他没有预计到的问题?这个他也不敢保证。 一圈下来,这大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出现一些小问题,就是店家也派人去兑换全新的代金券,店里就没有留下代金券,而且即便兑换回来的,也有不少人并未兑换到足够多新代金券,他们没有想到消费会来的如此之快,因此客人消费过后,只能用铜钱代替,这让有些客人非常的不满,他们可不喜欢这笨重的铜钱,他想要全新的代金券。 但这些问题都无伤大雅。 在两市转悠了一圈,韩艺又去到了户部。 “你怎么来呢?”张大象见到韩艺,还感到有些诧异,毕竟韩艺都已经好几日没有来户部了,反正皇帝又不在。 韩艺道:“那日咱们说得事,你弄得怎么样?” 张大象一愣,道:“什么事?” “靠!你不是在玩我吧,当然是开作坊的事啊!”韩艺一脸郁闷道。 “这我怎会骗你。”张大象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韩艺又是一惊,“这么快?” 张大象道:“我家族决定将当年太宗圣上赐予我爹爹一座庄园改成作坊,韩小哥,我家这回可真是连老本都给赌上了。” 韩艺道:“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啊!” 张大象啧了一声,道:“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家可得养不少人,我这点俸禄可是不够看的。” 韩艺瞧他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只要你们家努力经营,一定赚,待会让你们家的人去我的木坊学习一下,看看如何搞这流水线。干脆这样,我送一条生产线,先弄起来再说,但是木匠你就得自己找了。” 张大象道:“这个你放心,我家原本就养着不少木匠,再请一些人就可以了。”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韩艺又道:“哦,对了,朝中没有什么事吧?” 张大象道:“说来也真是奇怪,自从慈恩寺一案后,这李义府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天天待在中书省,也没有跟以前一样,嚣张跋扈,到处打压我们关中贵族。” “是吗?” “嗯。” 韩艺沉吟片刻,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而且皇后临走前都还叮嘱过我的,李义府不可能什么动作都没有啊!但是他一直不太愿意花时间去考虑李义府,那真是太浪费了,道:“受伤的蛇,它也会咬人的,你们可别麻痹大意。” 张大象冷笑一声,自嘲道:“我哪有胆量去惹他,他别惹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韩艺笑了笑,道:“哦,还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张大象道:“我还当你百忙之中抽空来此,是为我家那作坊的事,亏我刚才都还心生感动,原来你根本就不是为那事来的。” “怎么不是。”韩艺啧了一声,道:“这头等大事,自然得放在前面说,这大事说完了,咱们再谈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大象好奇道:“究竟是什么事?” 韩艺道:“是这样的,我打算近日整顿一下商界。” 张大象顿时就是傻了,除了用词比较少外,没有哪里透露出哪怕一丁点的微不足道啊。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我只是一个新人 “你这不是成心戏弄我么?” 愣了好半响的张大象,突然发起飙来。 韩艺忙道:“我真没有戏弄你,你的作坊那绝对是头等大事,许多人都还等着的,骗你是小狗。” 张大象激动道:“谁跟你说这事。” 韩艺道:“那你指的是?” 张大象道:“我这买卖都还没有做起来,你就打算收商税,你这不是戏弄我,又是什么?” 这回轮到韩艺犯愣了,“谁告诉你我要征收商税呢?” 张大象道:“方才你不是说要整顿商界么?” “对啊!” “那不就是准备收商税么?”在张大象看来,朝廷与商人的主要联系,还就在税收上面,否则的话,朝廷都不干预商人的。 “天啊!整顿是整顿,收商税是收商税,你难道忘记那日我在元家园林曾跟你说过,如今长安大大小小的作坊,店家,如何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如果想要有效管理,就必须要规范。” “对哦!我将这事给忘记了,抱歉,抱歉。” 张大象好生尴尬,连连向韩艺拱手。 韩艺呵呵道:“这道歉就免了吧,这商税是肯定要征的,这一点,你我都知道,只是说如今还不是时候。” 张大象点点头道:“韩小哥,不瞒你说,其实朝中已经有言论希望证收商税。” 韩艺笑了一声,道:“是源自文臣的报复吧。” “的确跟削减官妓有些关系,但也不完全是。”张大象道。 韩艺眉头一皱,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张大象嗯了一声,“还有就是来自于妒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道:“也不怕坦白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张家要做买卖,其实也有妒忌的原因,如今商人赚的是盆满钵满,生活都快过得比咱们官员要好了,朝中有人对此感到不满,也是情理之中。我看等到陛下回来的时候,肯定会有人说的。” 韩艺呵呵道:“由他们去吧。” 张大象疑惑道:“你有办法阻止他们?” 韩艺道:“放心,你们张家的作坊还没有起来,我怎敢征收商税。” 张大象忙道:“公事公论,这你别扯上我们张家,你那一套做事方法,我可是怕的紧。咱们还是谈谈整顿商界的事吧,对了,你想怎么做?” 韩艺道:“注册商标。” “注册商标?” “不错,见到来说,如果第一楼注册了商标,那么其他酒楼就不准再叫第一楼,只能叫做第二楼,第三楼,第四楼。” “可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于,店家如果要注册商标的话,就必须将他们作坊、门店的资料送到户部来,我们还可以顺便,针对于那些员工做一次户籍登记。” 张大象道:“正好,明年咱们户部就要全面检查户籍。” 大唐每三年要进行一次户籍检查,这也是防止偷税漏税的情况,但是偷税漏税的人也一直都是有增无减,这就是均田制下不可避免的。 韩艺道:“关于明年的户口普查,我也非常看重,不会像以前那么简单,不过如今我们先谈此事。” 张大象一怔,道:“可商人会愿意来么,注册和不注册有什么分别?” 韩艺道:“分别很简单,一个受到律法的保护,一个不受到律法的保护。” 这分别可大了!张大象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就拿我凤飞楼来说吧,如果我不注册的话,那么别人可以叫凤飞楼,而且一旦对方注册了,那我就必须将牌子给拆下来,因为我是违法的了,他受到了律法的保护。” 张大象道:“你这么做,商人能不来么,但是我看这肯定会引起商人的不满。” 韩艺道:“这你放心,我会说服商人的,只是说,这会增加户部的压力,在行政方面,你比我更擅长,你认为这事可不可行?” 张大象沉吟半响,道:“我觉得这还是有一些欠考虑,咱们大唐幅员辽阔,兴许还真不止是一家酒楼叫凤飞楼,甚至于人家凤飞楼是代代传下来的,比你得凤飞楼还要久一些,咱们也不能将人家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给毁了,你说是么?” 韩艺道:“这个我也想过,首先,这种情况比较少,各州县也就那么几家店,而且多半都是以姓氏来做店名的,什么老钱,老张,两块牌子都没有,如果真的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不是刻意的去利用人家的名声赚钱,而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那么可以经过协商,比如说用地域来区分注册,什么长安凤飞楼和扬州凤飞楼。” “这倒是可行。” 张大象点点头,又道:“可是这个在长安、洛阳施行,倒是没有问题,但太远了得话,谁有知道其它州县有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可不是每个官府都知道凤飞楼的,更别说普通百姓了,如果有一家注册,咱们就得通知各州县的话,朝廷可没有这能力。”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其实我也有想过。” 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道:“但是想要全国联通,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觉得咱们可以一步步来,慢慢去完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是可以打着我凤飞楼的幌子去骗钱的话,那么首先一点,凤飞楼在当地已经是大有名气,如果大家都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都一样,没有必要叫做凤飞楼。而且,如果这名气也是人传过去的,证明长安有人去当地做买卖,这个是隐瞒不了的,如果我们将商标纳入律法中,我相信这会令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望而生退。” “言之有理。”张大象稍稍点头,突然他一睁眼,道:“其实,倒也不是联通不了,就是慢了一点。” 韩艺哦了一声,道:“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张大象道:“如果全国都要注册的话,那么人家叫凤飞楼,也得先在官府注册,但如果只有长安拥有权力批准的话,那么所有的商标都得先送到长安来,只是这样做太繁琐了一点,万一不行,还得退回去,这耽误事。” “不不不,我看可行。”韩艺道:“商标不是一行字,好比说通熊店,他可以拿那只熊作为商标,这种情况的话,想要重合的非常少,而且我们户部可以用地域区分,如果对方实在是不赞成的话,那他就只能继续申请。只是全国普及的话,得要多久?” 张大象道:“这个倒是用不了多久的,可是如果纳入律法和制度,且需要全国普及的话,这可就得慎重了,也不是咱们户部能够说了算。” 韩艺道:“这个我自有办法解决。” 张大象一听这话就怪慎得慌,道:“如今陛下不在,你得先说服李义府他们,否则的话,纵使你直接上奏陛下,陛下也得让三省起草,三省不通过,还是不行,因为这涉及全国,我看一时半会想要成功是很难的。” 韩艺笑道:“这我知道,但是我会搞定的,我想知道是我们户部有没有能力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 张大象道:“这个首先得在户部下面设立一个全新的官署,专门负责此事,并且还得让吏部增派人手过来,不过我想在最初的时候,应该也不需要多少人,十来个能干的就行了。” “你点头了,那就没后问题了。”韩艺笑道。 张大象道:“不过我想这事还得先跟那些商人谈谈,听听他们的想法。” 韩艺道:“暂时先别让他们知道,我得先说服李义府他们。对了,现在陛下不在,我怎么召开朝会?” 张大象觉得韩艺急了一点,道:“这—-这还是再等些时候吧,没有必要急着这一会。” 韩艺好奇道:“为什么?” 张大象低声道:“官妓那事都还只是过去那么几日,很多官员都对你满怀十足的怨气,你现在去找他们谈,那不是成心找不痛快么,一准成不了事。” 韩艺呵呵道:“我还就是想趁着一股风将此事给弄妥了,拖久了我这招可就不灵了。” 张大象觉得这事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韩艺肯定又再打什么主意,试探道:“什么招?说来听听。” 韩艺笑道:“这个到时你就知道了,你告诉怎么召开朝会吧。” 张大象道:“你可是同中书门下三品,连这你都不知道?” 韩艺道:“拜托,你不要忘记,就资历而言,我特么也只是一个新人,这还是头回经历没有皇帝的长安,很多事都不清楚。” 新人?宰相?张大象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忍者眼泪道:“朝会也分大小,情况各不一样。” 韩艺道:“小朝会而已,我就是想跟文臣交流一下。” 文臣?张大象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朝中的文臣都恨韩艺不早点死,道:“大朝会的话,必须要有大事件才能召开,而你口中的这种小朝会,你首先得去政事堂跟中书令他们商议,然后以政事堂的名义召开朝会。” 政事堂就是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开会地方,韩艺一般很少去那里,以前是直接跑两仪殿,忽悠皇帝召开会议,现在皇帝不在,不去也得去了。 “这么复杂?”韩艺皱了皱眉,道:“有没有办法省略这一步,你也知道我这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注册一个商标而已,犯得着搞这么大么。” “这当然不行,你不与政事堂商量好,就只能以户部的名义,可是户部凭什么召开朝会,必须得以政事堂的名义召开,而且这事也不需要开朝会,只要枢要大臣都同意,那就行了。” 韩艺听得面色犯难,道:“可这事人多,反而好谈一些。” “此话怎讲?” “这个具体我也没法细说,到时你就明白了。” 张大象听得心里十分好奇,突然道:“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还是得去政事堂一趟。” 韩艺大喜,忙问道:“什么办法?” 张大象道:“因为陛下临走前,曾说过让咱们辅助太子,所以你可以以此为由,让政事堂召开朝会。” “妙啊!” 韩艺指了指张大象,“老司机就是老司机。” “什么老司机?” “额…这老司机—-在我扬州的意思就是赞扬对方有能力的意思。” 张大象道:“这可算不得什么能力,不过韩小哥,你能不能消停一些日子,自从你来到户部之后,没几日,我就的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 “放心,这回我不是要搞事,我是要为大臣们做点事。整个会议一定会在愉快中进行的。”韩艺突然举起右手来,“我保证!” 他不保证还好,他一保证,张大象各种慎得慌,韩艺都举手保证了,他究竟想干嘛,自己又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我要写小说 张大象以为韩艺非常急,韩艺也表现的确实非常急,故此张大象认为韩艺肯定会立刻去政事堂忽悠许敬宗他们,可是没有想到的事,韩艺不但没有去,反而话锋一转,说要去造纸坊那边看看,可能需要一两天时间。 弄得张大象都觉得自己精神错乱了,您这玩得是哪一出啊! 当然,韩艺并未没有真得去作坊视察,他一般也很少去,除非涉及到国家政策,他才会去走一趟,其实韩艺真正去的地方是窑洞。 “就你这棋艺也好意思主动找人下棋?” 王萱兀自一袭白裙,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坐在石塌上,带着一丝惊讶的看着韩艺。 “肤浅。”韩艺果断的回了她两个字,又道:“真正的下棋高手,不在于能够赢多少人,而是在心境,面对高手也好,菜鸟也罢,都能做到心如止水,这才是围棋大师,在生活中也是,不管对手是权贵也好,农夫也罢,都要保持同样的心境,这样才能战无不胜,虽然我棋艺不如你,但是要论境界,你我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说话时,韩艺兀自非常认真的看着棋盘,虽然还未过半,他就成功的奠定了败局,但他还是非常投入。 王萱微微一番白眼,给韩艺递去两道鄙视的目光,道:“你若有此心境,只怕也不会练得这唇枪舌剑的功夫,凡事总得狡辩一番。” 韩艺抬头诧异的看着王萱,“哇!你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呢?” 王萱轻轻哼道:“我想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真是厉害啊!” 韩艺充满赞赏了看了王萱一眼,又略感遗憾道:“要是你的目的只是去跟武媚娘打嘴仗的话,现在你已经可以出师了,我保管你嘴到功成。唉可惜你是去争男人的,能言善辩,只会起到反效果,所以,你要记住了,今后不准与我争这争那的,知道么?” 王萱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得话都不想说了。 韩艺看着棋盘,淡淡道:“别骂我无耻,我可是听得到的。” 王萱一怔,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高深一笑,偏偏又不说了,认真的下起棋来。 王萱心中恼怒,于是在棋盘上,杀的韩艺是片甲不留,可令他们郁闷的是,韩艺面如止水,旁人不知,还以为他稳操胜券,心中涌起一阵无奈。 “我输了!” 韩艺终于放下了棋子,笑道:“你棋艺还真是不错。” 王萱道:“是你太差了!” “或许吧。” 什么或许,分明就是如此。王萱心里暗道。 韩艺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啊!” 只要听到韩艺叹气,王萱就没由来的一阵胸疼,“明白什么?” “在下棋的过程中,你一直都觉得我棋艺远不如你,故此敷衍了事。” “敷衍了事,你都赢不了,你也真有脸说出来。” “我是在教你好不。”韩艺正色道:“为什么我会找你下棋,而不是谈论风月,这是有目的的,与我这种有内涵的人来往,凡事你都得往深出去想。如果将来你走出这洞,不可能是直接面对皇帝,你也要一步步来,你会遇到比你弱的人,但是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你也要投入进去,你不能因人而异,否则的话,你必定会失败的,好比说遇到一个女婢,你不能看不起别人,也不能敷衍了事,武媚娘当初是怎么赢你的,她几乎将整个后宫的宫女和太监都能笼络到自己身边,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中,这也是你输的一个重要因素。” 如今王萱已经真的弄不清楚,韩艺到底是故意安排的,还是临时找得借口。 只能说韩艺说得太有道理了。 而且,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呀!王萱只能郁闷点了下头,道:“我记下了。” 韩艺又将包袱放到桌上,“这是我最近写得一些诗词,老规矩,你自己谱曲,你自己练习。” 王萱打开包袱,拿出那些诗词一看,跟上回一样,每一首都是千古绝句,“这——这真的是你写得?” 韩艺也没有办法,他是想低调一些,但问题是不是千古绝句,就流传不到二十一世纪呀,道:“你动脑子想想,我敢拿别人写得来给你唱么?到时你一唱,谁都知道我跟你有一腿。” 王萱想想也是,可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韩艺又道:“别自卑,有些东西真得是天赋来的,好比说,我苦练二十年棋艺,也下你不过。” 说着,他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了。 王萱一翻白眼,又来了。韩艺每回都是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弄得王萱都没脸去羞涩了,脱了这么多回,而且都是这么出其不意,这不该看了也看了,她只是将脸给偏过去。 听得一声水响的声音,她才缓缓过头来,又听得韩艺道:“过来复习一下功课吧。” 声音极为严肃,可用在这上面,王萱老是觉得挺怪的,但还是走了过去,蹲在韩艺身边,伸出她一双芊芊玉手来,帮韩艺按了起来,但又觉得不说话,气氛更加怪异了,于是开口道:“你教了我这么多,可是我若出不去,又有什么用。” “你想出去?” “那也得你说了算。” “你知道就好!”韩艺道:“其实原本我也担心让你待个两三年,你就年老色衰,到时出去也没用的,但是你待在这里越久越年轻,我也就不担心了。” 王萱道:“我越来越年轻?” 韩艺道:“但是这也不一定是好事,因为据我观察,陛下可能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 王萱听得撇了下嘴,道:“这我也知道。” 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忍着笑道:“因此你根本不需要感到着急,其实自从救你出来,我就已经安排了,如今只要时机成熟,你马上就可以出去。” 王萱道:“这时机成熟又从何说起?”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当我们需要相互利用的时候,就是时机成熟了,如今只是你在利用我而已。” 王萱黛眉微微一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韩艺又道:“对了,你会跳舞么?” 王萱一愣,下意识道:“小时候学过——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跳舞可是勾引男人的一大手段,尤其那种一边跳,一边脱的,哎呦——!” “下流!” 王萱情不自禁的怒骂一句,手上也是不自觉的在韩艺肩膀上掐了一下,但是掐完之后,心中一阵苦叹,完了,完了,又要被他教训了。 “完美!”韩艺却是一赞,还打了个响指,极其兴奋道:“刚才你那一掐,哇!简直就是完美至极,这就是我当初教你的,这女人不是不能发脾气,只要拿捏好,同样可以吸引男人,如果我这么说,你都不发脾气,那你就是奴婢,奴婢是怎么也不能吸引陛下的,陛下的奴婢太多了,可见你这段时间是有下苦功去练的。” 王萱听得是目瞪口呆,这人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呀,说他好,他有可能训你,掐他,他反而还说完美。 韩艺突然回过头去,笑嘻嘻道:“我是不是很专业?” 王萱啐了一口,等到韩艺回过头去,这才抿唇一笑。 韩艺又道:“对了,言归正传,你去跳个舞给我看看。” 言归正传后面跟这么一句,王萱真的好想哭,道:“我这都许久未跳,要不——要不先给我练一段日子。” 韩艺哪里不知道她是在害羞,她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招,拖。但他也出奇的没有为难王萱,道:“也好,你加紧连连,下回来的时候,我教你跳舞。” 王萱惊讶道:“你会跳舞?” 韩艺道:“这种接近女孩子的手段——呃,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但会跳舞,而且我还会编舞,下回我就来教你一种专门撩妹,不不,专门勾引汉子,也不是,总得来说,就是教你一种征服皇帝的舞蹈。” 征服皇帝的舞蹈? 王萱听得很是震惊啊! 不过韩艺又很贱的点到即止,洗完之后,也只是跟王萱聊聊外面的趣事,她得让王萱知道外面的变化,别到时出去了,连代金券都不知道,那迟早会露馅的,不过韩艺再也没有提到有关于舞蹈的任何话题。 在窑洞里面待了一日,韩艺便回城里去了。 “哈哈!我猜中了,我猜中了,我早就说凤飞楼会将游园惊梦演成话剧。” “真是令人期待啊!” “哎呦,还是在曲江池的那座大剧院上演。” “我上回在中巷听说这大剧院非常神奇,台上人说什么,整个剧院里面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是吗?” “我是这么听说的,可是真的是不是如此,我就不知道了。” “要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这——这也能卖钱?” “什么是版权?” “这就赚了五百贯?这是在开玩笑吧?” “天呀!如今这钱真是太好赚了。” “我也要写小说。” “从今日开始,我也回去写小说,那白衣人的文采不如我,凭什么他能赚这么多钱。老天不公啊!” 回到城里一路行来,只见大家围聚在一起讨论着,有些惊呼生,也有愤愤不平,而且后者要多于前者。 原来新一期的大唐日报今早已经出炉了,而上面最引人瞩目的内容,莫过于凤飞楼准备将游园惊梦编排成话剧,并且会在今年内与大家见面,这都还不算什么,关键里面提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就是凤飞楼花了五百贯从白衣人手中购买到游园惊梦的话剧版权。 这是没有人想象到的,太不可思议,你演就演呗,买什么版权,真的是有钱没有地方用了。 但是上面也解释过这版权的意思,就是要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 这引起文人们的广泛关注,原来还能这么赚钱? 他们也知道游园惊梦凭借卖书已经赚了不少钱,如今这躺着又赚了五百贯,这钱跟天下掉下来的又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那些自视甚高的文人们,一看白衣人的文采不如自己,我要去写的,岂不是比白衣人要赚得更多,况且写书乃是神圣的事情,是咱们读书人才能够做的事情,还能够赚钱,谁说这鱼和熊掌就不能兼得啊! 不少人都萌发了写书的年头,这简直就是为书生量身订造的啊! 韩艺都看在眼里,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去到北巷,换了身衣服,然后便乘着马车往皇城行去。 搜索引擎,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东宫议事 今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中书省。 这个人就是韩艺。 这真正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 削减官妓,中书省那可是重灾区,他们对于韩艺都还怀着一肚子的怨气,要么偏过头去,要么低头装模作样写着什么,反正是没有人行礼,纵使有人想打声招呼,可看这情形,谁还敢,那今后还要不要在这里混。 “哟,韩尚书大驾光临,失礼,失礼。” 倒是一向与韩艺不合的李义府,急忙忙从屋里行出,朝着韩艺拱手道。 “没有打扰到李中书做事吧。” “没有,没有!请里面坐。” “请。” 二人一同入得里屋。其实自从上回联手搞定官妓一事,这二人的关系反而缓和不少,另外,李义府最近异常低调,倒是没有再给韩艺添堵。 其实韩艺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李义府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将李洋给救出来,他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儿子,这时候跟韩艺作对,那等于是将刀锋又往李洋脖子上靠近几分,他暂时还真不愿得罪韩艺。 这也是韩艺来找他的原因。 “李中书真是日理万机啊!” 来到里屋,韩艺看到桌上那堆满的奏折,不禁感慨道。 其实皇帝在的时候,也不是每道奏折都看,这得经过中书省的筛选,要是每道奏章都让皇帝批示,那皇帝非得累死去,一般都是一些重大的事情就上奏给皇帝,其余的都是由三省长官决定,可见三省的权力还是最大的,为什么李治容不下长孙无忌,就是因为以前是长孙无忌一个人掌控三省六部,那就根本没有皇帝什么事,长孙无忌全权处理。而如今的话皇帝不在,那基本上都是三省说了算,一些大事的话,就几个枢要大臣商议着,实在不行,再交给皇帝定夺。 “呵呵,这话若是别人来说,我倒还能谦虚几句,可是这话从韩尚书嘴里说出来,我可就不敢当了,我再忙也就是动动笔杆子,可是韩尚书那可天天在外面风吹雨淋的。”李义府不改李猫本色,逢人未语三分笑。 “李中书这话真是暖心啊!”韩艺说着长叹一声,道:“我是风吹雨淋还未讨个好。” 李义府笑道:“但凡跟钱扯上关系,都难以顾到周全。” 其实二人都是口蜜腹剑之辈,要真有心恭维对方,那绝对可以立刻升华为知己。 这一番恭维过后,李义府终于忍不住了,好奇道:“韩尚书这么忙,突然光临我中书省,不知是有何要事?”其实他见到韩艺来了,心里一直都非常好奇,这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么。 韩艺笑呵呵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我寻思着,陛下临走前,曾吩咐过我们,让太子接触一下政务,这大半月过去了,咱们是不是以东宫的名义开个会,讨论讨论一下。” 李义府目光闪动了几下,道:“不知讨论甚么?——最近好像也没有大事可讨论的。” 韩艺道:“要有大事的话,拿还轮得到我来找你么,恐怕李中书已经派人去找我来了,这学习都是由浅入深的,先让太子参与一些无关紧要的政务,慢慢得再讨论大事。” 李义府太了解韩艺,这家伙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商人可都这德行。微微一笑,道:“韩尚书若是有什么事要讨论,就不妨直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升华到有资格说别人是外人呢?韩艺暗自嘀咕一番,道:“不瞒李中书,我确实有点事,但真的只是小事而已,到时开会的时候,随便说说就可以了。” 李义府心想,回回你都说是小事,闹着闹着就变大事了。 韩艺苦笑一声,道:“李中书,真的只是小事,也不怕告诉你,我是这么想的,如今我得罪了满朝文官,可这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又是户部尚书,总得缓和一下关系,我就想开个会,大家坐在一起聊聊,我顺便请大家吃个饭什么的,缓解一下,仅此而已。” 李义府可不会认为真的就这么简单,心想,他不说清楚也好,到时我还可以反对,如今陛下不在,他再能说,咱们不答应,他也办不成的,而且,他打着辅助太子的名义,这我也不能不答应,何不就卖给顺水人情给他。权衡一番过后,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二人就在政事堂召开枢要会议,希望在东宫开一个小朝会,让一些朝中举足轻重的文臣参与进来,让太子接触一下政务。许敬宗他们听后,也都赞同,这你不能不赞同,这毕竟是皇帝布置下来的任务。 这消息传出去之后,其他大臣也都非常开心,这可是未来的天子,在太子面前展现自己,那就是对于未来的投资啊。 那边李弘听闻这个消息,可是兴奋了,因为他年纪还太小,皇帝上朝也没有带着他,他对于朝会是充满了好奇。 这个议程很快就定下来了。 今日,大臣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东宫。 “待会咱们是以国事为重,还是以太子为重?” “当然是以太子为重,如今太子才多大,要是谈国事的话,太子也未必听得懂,我看三省召开这一次会议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教育太子。” “可既然是朝会,那总得涉及到国事吧,总不能跟老师教学生一样,那咱们谈一些什么是好呢?” “我看就说秋收之事吧。” “哎!你这主意好。” 但凡涉及到太子,大臣们总得是耗尽心思,这太子的教育实在是太重要,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最主要的是太子就这么点点大,都还没有十岁,你不能不谈国事,你也不能谈太复杂的事,得说一些太子能够理解的事。 “韩尚书,你何不告诉他们,这是为你准备的,免得他们思前想后的,待会又用不上。”张大象看着那些大臣低头私语,哪里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不禁向身旁的韩艺道。 韩艺道:“瞧你这话说的,让人听了去,我这都成什么人呢。这一次会议还是以太子为主,让太子熟悉一下朝会,我那事微不足道,留在最后说。” 张大象道:“我真的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真怕待会你又掀起什么风波来,这好不容易才清静一会。” 韩艺郁闷道:“我要这么说你才会相信,这一场会议铁定是愉悦的,如果有人落泪,那一定是感动的泪水。” 感动的泪水?张大象打量了一下韩艺,满眼都是不信。 说话间,二人入得大殿,先来的大臣已经跪坐在铺垫上,其实现在大家已经习惯了坐椅子,只是在正式场合,尤其是宫中,就还是跪坐,这可是传统。 这些人清一色的文臣,像李绩、杨思讷这些武将可都没有来,因为文臣在这里,个个能言善辩,武将是肯定说不过他们的,如今也没有战事,坐在这里也是闭目养神,要不然就跟文臣开干,那还不如不掺合,等到太子要学习打仗方面的事宜,武将再开个会议就是了。 这些文臣一看到韩艺,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事关女人,试问谁能轻易忘怀。 张大象非常后悔跟韩艺走在一块,但是没有办法,一个是户部侍郎,一个是户部尚书,分开走也不对,跟着韩艺走到面前,坐了下来。 他们到了一会儿,李义府、许敬宗、杜正伦、卢承庆他们也相继到来。 等到大臣都到齐后,李弘才在一个太监的保护下,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得出他有一些小紧张。 “臣参见太子。” 等李弘坐下之后,大臣们齐齐弯身向太子行得一礼。 李弘也是毕恭毕敬向大臣们回了一礼,小眼珠左右瞟了瞟,有些不知所措,这兴奋归兴奋,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许敬宗急忙站出来,向太子禀报秋收事宜。 其余人一看许敬宗准备的也是秋收之事,便放下心来,开始踊跃的发言,谈论朝廷在秋收前后要做什么,秋收的重要性,以此也牵扯出农桑、百姓,从秋收中体现出仁政思想,仿佛秋收就是国家的一切。 一开始李弘还有些兴趣插嘴问几句,可是越听越乏味,这些文臣实在是太能说了,秋收就说秋收事宜呗,偏偏又扯到君爱民,民爱君上面,这些道理书上都有教,李弘自己都能够倒背如流,而且他年纪也小,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大半天过后,他一手托着小脸,索然无味道:“难道朝中最近就只有秋收之事可以谈么?” 这场面顿时瞬间尴尬不已,尤其是那些口沫横飞,说得很是起劲的大臣,他们只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可是李弘这表情,无疑是一桶冷水从他们头上泼下,不禁都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准备同一件事。 而此时张大象却面露惊讶之色,偷偷瞥了眼韩艺,心想,难道他已经算到这些大臣都会拿秋收来说事,而且殿下一定会感到无趣,这才让他们先说,这未免也算得太细致了一点。 正当他愣神间,韩艺突然开口笑道:“殿下,方才臣听到诸位谈论秋收一事时,臣突然为诸位大臣,以及天下书生文人而感到骄傲。” 张大象一怔,果然如此。 李弘一见韩艺发言了,神色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好奇,道:“这秋收事关农夫,怎又与文人以及大臣扯上关系呢?” 韩艺笑道:“诸位大臣只知道保护农夫的利益,只知道农夫的辛苦,却毫不在乎自己的利益和汗水,难道这种节操不值得令人敬佩吗?”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有阴谋 讽刺! 这绝对是在讽刺我们! 大臣们见韩艺都这么丧心病狂的恭维他们,这百分之一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们嘴上是满口的仁义道德,甚至于非常的自傲,但是他们还没有蠢到会相信韩艺这等鬼话,谁人都是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他们方才那么说,其实也只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哪里都是为了农夫着想。 这分明就是颠倒黑白,如果你真心要拍马屁,也别拍得这么假啊! 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均想,早就知道你这厮是无利不起早的,倒要看看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不敢,不敢,我们可没有韩尚书说得这般高尚!” “是呀!韩尚书此言,我等可担待不起。” 文臣们纷纷表示这赞赏他们承受不起,这可不是谦虚。 韩艺却是义正言辞道:“各位真是太谦虚了。” 我们真没有谦虚啊! 大臣们心里暗道。 李弘好奇道:“韩尚书,我不太明白你此话是何意思,你可否说明白一点?” 韩艺道:“这古人说得好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许敬宗纳闷道:“韩尚书何时成古人呢?” 日!忘记这是我抄来的,难道这就是所为的抄袭后遗症。韩艺的脸皮也不是盖的,拱手道:“抱歉,抱歉,最近在下正在勤奋读书,这圣人云,古人说,难免有些朗朗上口,勿怪,勿怪。” 许敬宗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而李弘的好奇心却被韩艺给勾起来了,道:“这两者究竟有何联系?” 韩艺道:“回禀殿下,这人人都知这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却不知道那纸上墨,也是字字皆汗水啊!文章对于文人而言,就如同粮食跟农夫的关系,都是辛辛苦苦,用汗水和智慧孕育出来的,并非是捡来的,也并非是抢来的。” 李弘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许敬宗好奇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明白韩尚书究竟想说明什么?” 李弘又点点头。 韩艺笑道:“如果说性质相同的话,那么盗取他人的粮食,与盗取他人的文章,是不是也应该承受同样的刑事责任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低眉沉吟起来,这话听着是有道理,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卢承庆呵呵道:“盗取粮食,这可依法来断,可是这文章如何盗取?我也经常抄录他人的文章,这算不算盗取呢?难道韩尚书指的是科考之事?科举盗取他人文章,自然是不可取的,也无法逃过众人的法眼,但是要说承当刑事责任,我看也视情况而定,这与盗取粮食还是有所不同。” 韩艺摇摇头道:“我并非指的是科举,盗取也可以说成是窃夺他人的财产,是可以产生利益的,如果只是抄录他人的文章,然后潜心学习,这算不得盗取,因为这并未有产生任何利益。但是如果抄录他人的文章,然后擅自做主贩卖给其他人,各位认为这算不算是盗取呢?” 李弘若有所思道:“我认为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你凭什么卖人家的东西?” “殿下说得太对了,道理就是如此。”韩艺道:“我认为文字一旦引发出利益,那么所得利益就应该归文字创作者所拥有。” 卢承庆好奇道:“竟有这等事?” 韩艺道:“卢尚书有所不知呀,以前的书籍大家都是抄录的,而且是用笨重的竹简,卖书是赚不了钱的,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印刷行业发展迅速,很多人将各位大臣的文章诗词印刷成书籍,拿到外面去卖钱,并且受益是相当不错。因此我方才听到各位在谈论秋收时,努力的为农夫争取权益,却毫不顾忌自己,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杜正伦突然点点头道:“此事我倒也听闻过。” 韩艺笑道:“想必是有人拿着杜中书的文章去卖吧。” 杜正伦稍稍点头,眼角出闪烁着几分得意。 他不在乎这点钱,他在乎自己的名声,有人拿他的文章出去卖钱,这证明他的文章很牛,垃圾文章谁愿意买啊! 许敬宗道:“这事我倒未有听说过。” 韩艺笑道:“许侍中淡泊名利,又岂会在意这些,其实许侍中的文章卖得也挺不错的。” 许敬宗呵呵道:“是吗?” 韩艺道:“骗你作甚,我还记得里面有一句,送寒终此夜,延宴待晨晖。不知可是许侍中所著?” 许敬宗抚须一笑,道:“这的确是老夫所写。” 李义府听得目光闪了闪,是问,还是不问呢? 韩艺道:“李中书的文章可也不少啊!”其实他还有半句没说,就是李义府的文章,一般都是不署名的,他名声这么臭。 李义府笑着点点头。 其余大臣也都想问,究竟有没有我的。 韩艺道:“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种行为非常无耻,尤其是对于书生文人们,非常得不公平。书生文人整日都在温书,写文章,他们没有时间去搞生计,因此家庭贫寒一点的书生,他就得面临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与学问之间做出选择。就算是家庭稍微富裕一点,那书生也都是吃父母的,父母辛辛苦苦在外面劳作,风吹雨晒的,儿子却坐在家里,这有违孝道。更加令人感慨的是,如今女人都这么在外面工作赚钱养家,而且这钱还不少,这势必会让文人感到非常的不公平。他们一定会想,我如此刻苦读书,生活过得不如一个女人,长此下去,许多读书人都会放弃读书的,这对于江山社稷亦非好事啊!” 一个大臣酸溜溜道:“这难道不是韩尚书希望见到的么?” “当然不是!”韩艺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削减官妓并且帮助她们找一份正当的事来做,与这事可毫无关系,女人赚钱并未影响到书生文人,未必女人不赚这钱,这钱就会跑到文人书生口袋里面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引得那些心胸狭隘之辈的嫉妒之心。” “言之有理。” 李弘听得直点头。 那些大臣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这要再争下去,不就成心胸狭隘之辈了么,此乃韩艺一贯的套路。 “但是。” 韩艺道:“古这民以食为天,书生文人也是要吃饭的,而且,如果天下读书人都是穷人,那谁还会愿意读书?再者说,就事论事,这读书人远比那些山野村夫有才华,有才能,但却没有他们赚得多,这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呢?我认为我们应该为读书人做点什么,让他们发挥自己的才能,利用自己的知识去获取财富,让他们在读书的同时,也不用为生计而烦恼,如此一来,大家才会认为读书有用,才会有更多人读书,学习圣人之道,做一位谦谦君子,为国出力,为君分忧,不知各位认为在下说得是否有理?” 这一番话下来,这些文臣倒是纷纷点头,他们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能不点头么,而且他们都是文臣,这文人好,也就代表他们的利益。 李弘一脸好奇道:“那你可有办法?” “回禀殿下,臣也是适才想到一个办法。”韩艺说着顿了顿,道:“不知殿下可有听说过白衣人?” “可是写游园惊梦的作者?” “正是。” “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母后还不准我看游园惊梦,说得等我长大一些才能够看。”李弘撅了噘嘴。 “皇后说的没错,这书的确不适合殿下看。”韩艺讪讪点了下头,赶紧转回正题,“这白衣人其实也是一个爱读书之人,游园惊梦之前,一直都是在家吃父母的,可是自从写了游园惊梦之后,她的父母便不再出去务工了,而是在家颐养天年,最近相信各位也都看了大唐日报,白衣人将游园惊梦的话剧版权卖给了凤飞楼,一下子就足足赚了五百贯钱。” 李弘好奇道:“何谓话剧版权?” 韩艺道:“所谓的话剧版权就是给予凤飞楼资格,将游园惊梦排演成话剧。” 李弘惊讶道:“这也能卖钱?” 韩艺笑道:“殿下,演话剧事先就得写剧本,我也请了不少人写剧本,写出好剧本的人,我也会给他们钱作为奖赏,既然如此的话,我如果想将游园惊梦排演成话剧,自然得给予白衣人钱。” 李弘点着小脑袋,“听你这么一说,这倒也是应该的。” 李义府好奇道:“那也不需要五百贯之多吧?” 韩艺笑道:“我请的那些人写得剧本,自然不需要五百贯,而且非常少,但是游园惊梦不同,游园惊梦名声在外,李中书如今可以去外面听听,当城中百姓听到我要将游园惊梦排演成话剧时,那是多么的兴奋,可以遇见的是,光凭游园惊梦的名气,等到游园惊梦上演时,许多喜爱此书的人自然会赶来看,而做买卖最难的就是在开始的时候如何吸引客人,当初演白色生死恋时,各位都应该知道,我是耗尽脑汁,才将客人吸引来的,游园惊梦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此它值这个钱。” 卢承庆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啊。” 韩艺又道:“所以,现在白衣人的父母无须在为了生计奔波劳累,只需要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而这位白衣人利用自己所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的同时,还能够获得财富,以敬孝道,我认为这是天下文人都可以借鉴一二。” 崔义中傲然道:“那等书只有学识浅薄之辈才写得出,老夫是写不出啊!” 你要没钱,鸭子你也得去做啊!未必文人就饿不死的。韩艺笑道:“崔大学士当然不屑于写那种书,因此我也说得是借鉴一二,而非是照搬全抄,咱们就不说那些书生文人,就是各位,那些拿着各位的文章诗词去贩卖的人,将卖书所得之钱,分一部分给各位,钱多钱少,咱们先不论,但这本就是属于各位的利益,因为那些诗词文章,都是各位写得,虽说文人是有气节的,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是你的,你就应该拿,况且这钱说不定还不少,也能贴补家用,这兴之所作,还能获之财富,赚钱却不失高雅,我认为这太符合文人气质了。” 说得好啊! 一干文臣一边抚须,一边点头,包括李义府,这钱谁不喜欢,况且如今长安商品太丰富,虽然价钱不高,但是买得多,生活成本也再提高,著书本是文人所愿,要是还能够赚钱,并且卖得越火,声望越高,好比如那白衣人,如今长安城内谁不知那白衣人的大名,这一切的一切都符合他们的气节、理想、抱负、追求,真是绝配啊。 崔义中听着也很有道理,突然瞧了眼韩艺,笑道:“韩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为我等的生计而操心了。” 这一句话立刻点醒了大家。 有阴谋!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知识产权 这韩艺给人的印象,那真是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前些日子,因为削减官妓之事,这两边还斗得是水火不容,还有一些人被免去官职,可这转眼间,韩艺就替他们考虑到胃里去了,这要是被他忽悠住了,那得遭多大得罪啊! 光想想都是非常恐怖的呀! “唉。” 韩艺低头一叹,道:“崔大学士之言,正是我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的原因。” 李弘听得小脸满满都是困惑,“韩尚书,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啊?” 他年纪小,对于韩艺又不是很了解,他无疑是韩艺最好的托,只要韩艺稍微卖点关子,他一定会问的,小孩子,好奇心重的很,像许敬宗他们都可能不去搭理韩艺,怕被韩艺忽悠。 韩艺又深深得叹了口气,道:“殿下有所不知,微臣年轻气盛,在许多方面处理的都不够周详,有些莽撞,以至于得罪了各位同僚,如果从此各奔东西,那臣也就不会说这一番话,可是毕竟大家同殿为臣,就好比今日,总得坐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让我觉得非常尴尬,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各位都是长辈,理应由我伸出这友好之手。因此我想为大家,也为天下文人做点事情,当做是一种弥补。” 张大象听得都快笑出声来,这真是太能说了。 李弘道:“韩尚书,我认为你这话说的不对。” 小子,别拆我台哦!韩艺道:“殿下此话怎讲?” 李弘老气横秋道:“在坐的各位可都是我大唐的顶梁柱。”大臣们听得不由自主的直起腰板来,又听李弘说道:“读得都是圣贤书,心胸宽广,又岂会与你斤斤计较。” 说得真是太好了,今后任何会议都应该来东宫开。韩艺道:“这——!”目光扫了扫。 许敬宗淡淡道:“殿下言之有理,这过去得事就让它过去,再提起也没有什么意思,大家同殿为臣,虽政见不同,但是目的还是一样的,老夫都这把年纪了,才不会生这闲气,” 其余大臣也纷纷点头。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宽宏大量,原谅在下。” 韩艺连连拱手,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的话,在下就不多言了,各位继续谈论秋收一事吧。” 无耻啊! 大臣们愤慨不已,我这才刚原谅你,而且还是被逼无奈的,你转口就不想弥补我们受伤的心灵,无耻之人,莫过于此啊! 李弘听得正起劲,而且你不说也罢了,偏偏还要他们再继续说秋收,那真的无聊死的,噘着嘴道:“那可不行,你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那何不一口气说完,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这听着多难受啊。” “是呀,韩尚书,我等也想听听你的高见。” “韩尚书此言,亦非是单纯的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天下的读书人,说来听听也无妨啊!” . 再怎么看不起韩艺的人,也对韩艺生财之道,是佩服万分,况且韩艺提得这个建议,非常有诱惑力,这你要不说完,那咱们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高!太高了! 张大象看得如痴如醉,这转折实在令人都无语了,如果他不知道内情,他肯定也会如此。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这事跟商家注册会有什么联系,这才是韩艺的主要目的啊! 转眼间,韩艺就变得是盛情难却,道:“各位勿怪,勿怪,我这不是怕各位嫌我啰嗦,或者觉得我用心不轨。” “不敢,不敢,韩尚书但说无妨!” 他话未说完,一些大臣就齐声说道。 韩艺眨了眨眼,道:“既然如此的话,那韩艺就聊表拙见,若有不对之处,还望各位能够及时指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韩尚书但说无妨。” 语气都变得客气许多。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是这么想的,朝廷是否能够颁布一个知识产权的法令。” “知识产权?”李弘睁大双眼,显得非常惊讶,其实他一点都不懂。 其余大臣也是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指权利人对其智力劳动所创作的成果享有的财产权利,谁要刊登各位的诗词、文章,就必须支付酬劳,最好的例子就是白衣人,游园惊梦是由我花钱买下她的版权,然后再印刷成书籍,放在书店售卖。” 卢承庆摇头道:“这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这市面上的书,你难以查出是谁人所印,而且民安局也不知道究竟对方是不是合法的,另外,这么一来的话,就限制的书的流传,没有人敢再轻易印书,我认为这书就是给人看的,看你书的人越多,你应该感到骄傲,这利益只是其次,若是论语也是如此的话,那也不会有今日的儒家学派。” 李义府道:“卢尚书此言差矣,既然这知识产权是完全属于著书人所有,那么你既可以不收钱,也可以收钱,这看自己,对于文人而言,这有好过无。” “李中书所言不错,而且这样只会诞生更多的书籍,至少著书人不会活活饿死。”韩艺道:“至于说难以防范么,我看也未必。” 卢承庆道:“愿闻高见。” 韩艺道:“我们可以从根源抓起,限制印刷坊,所有的印刷坊必须到朝廷注册商标,哦,这商标就是一个符号,跟老钱米店一个意思,得到朝廷的应允,才能够开,每个印刷坊出品的书籍,都必须印上自己的商标,擅自印书者,是属于违法的,注册商标不需要什么钱的,如果你不注册就印书的话,那么你肯定就心怀鬼胎,控制印刷坊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印刷需要大量的纸张、墨汁。如果控制住了印刷坊,那么市面上的书,就有源可查,那么再颁布知识产权法案的话,印刷坊想要印刷什么书籍,首先得购买知识产权。” 张大象听到这里,是心悦诚服呀,还是给他绕道了注册商标上面,这简直太神了! 李义府率先点头道:“我觉得韩尚书的建议非常不错,也理应如此,拿着人家的书籍去赚钱,这与偷盗无异,我是不在乎那点钱,但是方才听到韩艺说有人拿着我的文章去卖钱,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其余大臣也纷纷点头,他们可都是才高八斗的文臣,而且在朝中都有影响力,他们诗词是有一定的市场,因为许多读书人希望能够做他们的门生,首先就得熟背他们的诗词、文章,这样才能拍马屁啊。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在维护他们文臣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韩艺转找文臣来。 “不妥!不妥!”李弘突然摇晃着小脑袋。 大臣们纷纷惊讶的看着李弘。 李弘道:“那如果谁人印刷论语,是不是也得给钱,可这钱该给谁呢?” 一干大臣们是直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太妙了。 这小子脑子转的还真是快!韩艺见他们一群老头附和一个小娃的话,不免感到忍俊不禁,故作沉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很麻烦了,论语著作权都不知道该算孔圣人的,还是他徒弟,就算是孔圣人的,孔家这么大,这钱又该给谁呢?——哎!其实可以这样,这知识产权不是无限的,我们设定著书人死后多少年为止。方才卢尚书说得不错,这书籍终究是给人看的,赚钱也只是其次,拿回了合理的回报,也应该回馈社会,再者说,一本书能够存在近百年之久,兀自令人津津乐道的话,这钱的意义也就微不足道。” “如此便妥了。”李弘兴奋的点着小脑袋,道:“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众人为之一愣,这再微不足道,好歹也是法令,要是李治坐在这里拍板决定,那就这么定,可你是太子,他们今日也只是来教育太子的,而不是让太子拍板的,这个就很尴尬了。 李弘眨了眨眼,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嘻嘻笑道:“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这个——这个还得等父皇来决定。” 许敬宗道:“殿下,此乃朝会,殿下作为储君,怎能随便说说,老臣看殿下考虑的也是非常周到,点出我等都未想到的,何不由殿下上一道奏折给圣上,禀明此事。” 李弘有些心虚道:“我上奏折给父皇?” 许敬宗笑着点点头。 李弘又看向其余的大臣,大家也都纷纷点头。 李弘挠着头道:“那——那好吧。” 其实这事哪里需要经过李治的同意,不然还要他们这些枢要大臣干什么,许敬宗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太子增添功绩,可别小看这微不足道的法令,这可是能够帮助太子获得读书人的心,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李治一定会答应的,而且还会感到非常高兴,他们都是武媚娘这一边的,自然希望帮助李弘巩固这太子之位,不要再在这个位子上产生任何的争议,反过来说,李弘坐得稳,对于武媚娘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保护伞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要从失败开始 “今儿真是奇怪,这韩艺今日怎么突然转性呢,还帮咱们说起话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方才不也说了么,他是想弥补一下。我看他也不像是在说谎,这事说到底,对于咱们,甚至于天下文人都是一件大好事。” . “虽然老夫一直以来都看不惯那田舍儿,但是今日他说得这一番话,老夫倒是非常认同啊!” “嗯,文章对于文人而言,就如同粮食对于农夫,也都是耗尽心血写出来的,虽不是冲着金钱而去,但是若能得到回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也非常认同。” . 正如韩艺当初预言的那般,这是一场令人愉悦的会议,没有明争暗斗,没有争吵不休,有得只是愉悦,开心,有一些文臣都已经在幻想坐在家里收钱的日子。 其实韩艺一直都希望推行专利法案,但是他认为这是很难的,因为如今不是法制社会,是封建社会,是权力至上的,一旦形成专利,就必须拿资料向朝廷申请,势必会公开一部分技术,如果李义府盗用了这一部分技术,谁能拿他问罪? 百姓不会相信朝廷的,韩艺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如果不推行专利法案,对于工商业的发展也会有阻碍的,韩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该怎么玩?但是一直都没有很好的办法,专利化要是玩不好,那就会造成垄断,这个就非常危险,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几年前就跟李治提过这个问题,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会走这一步。 直到他看到了凤飞楼正在排练游园惊梦,他才想到先利用书籍去普及专利的概念,将书籍专利化,利于文人的利益,文人主导着国家政策,那么想要说服他们,不是很难,事实也说明了这一点,文臣都非常支持,因为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没道理不去支持,朝中大臣都支持的话,那么谁敢不遵从,一旦出现盗版,就不是损害某个作者的利益,而是损害朝中所有文臣的利益,这钱谁敢去赚,一定是进行的非常顺利,朝廷团结一致,皇帝他也没法否决。 而一旦书籍专利化,让权贵,让文人,让贵族都深受其益,那么今后肯定会有人提出技术专利化,大臣也在其中获利,那谁好意思去反对技术专利化,反对专利,就是反对自己的利益,这也符合韩艺一贯的思路,利用一点,由下至上,潜移默化的去改变整个局面。 至于什么注册商标那都是为了税收、专利而在做准备。 厚积薄发是韩艺最喜欢的套路了。 “绝了!韩尚书,你这一招还真是绝了。” 出得东宫,张大象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就连那一撮小山羊胡就抖动起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韩艺会从利益着手,不但缓解了户部与文臣之间的尖锐矛盾,而且还令他们答应了注册商标之事。 韩艺淡淡一笑,道:“淡定,淡定,可别让人看出来了。” 张大象面色一紧,左右瞟了瞟,见周边没有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小声道:“不过韩尚书,你为何不直接说明让所有的商家都注册商标?” 韩艺笑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只要陛下点头答应商标一事,那么所有的商家都注册商标,只在情理之中。你得赶紧准备一下。” 张大象道:“可是这还得等陛下点头。” 韩艺道:“陛下一定会点头答应的,因为这是太子上的奏折,要知道太子还这么年幼,陛下身为父亲一定会非常开心的,而且许敬宗他们一定会快马将奏折传到陛下那里去的,相信过不了多久,陛下的奏折就会下来,咱们户部一定赶紧准备。” 张大象点头道:“这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 刚出得皇宫,就见一名便衣护卫跑了过来,韩艺见过此人,乃是李绩身边的护卫,他朝着韩艺抱拳道:“卑职奉司空之命,请韩尚书去往西郊一趟。” 这老头还真是着急啊!韩艺暗道一句,又嘱咐了张大象几句,然后便与那名禁军往西郊行去。 . 等到大臣相继离开后,这殿中就只剩下李弘和郭瑜,适才郭瑜也参与了会议,但是他并未发言,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太子的老师,而这一回是大臣们负责给李弘上课,故此他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师!”李弘恭恭敬敬的向郭瑜行得一礼,“学生望老师能够指点学生一二。” 郭瑜还施一礼,道:“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后知后觉的李弘有些忐忑,道:“就是跟父皇上奏一事,老师,学生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下来。” 郭瑜抚须笑道:“殿下适才是一时冲动才答应得么?” 李弘一愣,摇头道:“倒——倒也不是的。” 郭瑜道:“那便行了,殿下作为储君,再面对任何事,理应深思熟虑,如今话已经出口,必须得言出必行,又怎能出尔反尔呢?” 李弘瘪着嘴道:“可是学生还不不太会写奏折,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写。” 郭瑜道:“殿下方才为何点头赞同呢?” 李弘道:“因为学生认为韩尚书说得挺有道理的,拿着他人的文章去卖钱,这与偷盗无异,但是拿着自己的文章去卖钱,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郭瑜笑道:“殿下说得很对,为何又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写呢?” 李弘睁大双眼道:“这么写就可以了么?” 郭瑜点点头道:“适才谈论的关键,其实就在这金钱上面,既然如此的话,殿下照实写就行了。” 李弘道:“可是老师不常教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若这般写,可非君子所为啊。”他总觉得拿文章去卖钱,这话有些侮辱文人。 郭瑜哈哈一笑,道:“此句的意思是,君子以义为先,小人以利为先,而非是说君子不当言利,有义为先,财可取之,而不义之财,则不可取之,方才殿下不也说了,拿着自己的文章去卖钱,乃劳动所得,没有什么不对的。这君子心中坦荡荡,凡事无不可对人言,故此,敢言之利,亦是君子之道。” 李弘想了一会儿,再施一礼,“学生明白了。” . . 韩艺跟着那名禁军来到西郊非常偏僻的一个军营内,四周都是荒山野岭的。 来到营门前,正好见到李绩与庞同善从里面走出来。 “司空,庞将军。” “韩尚书。” 李绩笑呵呵道:“韩艺,真是对不住,让你白跑一趟了。” “啊?” 韩艺愣了下。 李绩解释道:“我已经从军中挑选好人选,共三十人,本想叫你跟元鹫来看看,可哪知元鹫来到这里后,就说待在这里不自在,然后就让老夫将人交给他,等教会之后,再送他们回来,老夫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 韩艺笑了一声,“那厮是害怕咱们管着他,故此先将人给带走,这样的话,不就都是他说了算。” 庞同善笑吟吟道:“他还让我们提醒你这个户部尚书,记得拨钱。” 韩艺哼道:“我哪知道他去哪里呢。” 庞同善哈哈一笑,又道:“不过韩尚书,昭仪学院如今都已经开学了,军事学院。” 韩艺道:“军事学院是出将军的,昭仪学院可是比不了呀,准备的东西自然多得多,庞将军也不急这一会吧。” 庞同善讪讪道:“我这不是怕我家小子落后敬业他们太多了么。” 李绩突然好奇道:“说到这军事学院,我倒还想问问你,你这究竟是施了什么魔法,我那孙子,我可是了解的很,从小就不爱读书,但是去到军事学院后,突然变得非常喜欢读书,放假回到家里,先做功课,这——老夫都被你给弄糊涂了。” 庞同善听得更是着急了。 韩艺笑道:“其实这很简单,投其所好。” 李绩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好比说历史课,一般学历史的,时间、人名,都得去背,但是军事学院的历史课,这些统统都不要记,不需要记得汉武帝叫什么,汉武帝立谁为太子,只需要了解汉武帝在战前是如何动员的,准备了多少粮食,多少马匹,又是如何运送到前线去的,中间又有哪些是失败的,哪些是成功的。其实任何东西都不需要去记,理解就行了,而且,每个月都会有考试的,他们可都是非常自傲的,谁也不想输给别人,那么自然会努力去学习。” “原来如此!”李绩点点头,道:“不过老夫认为,该增加一些与军事有关的课程了,契苾何力他们那些人想要偷懒,就跑去军事学院跟敬业他们一块打那什么棒球,正事可一件没有干。” 韩艺笑道:“我正打算给他们增加一些关于后勤的课程。” “后勤?” “根据我的计划,等到他们毕业之后,首先就是当押粮官,因为后勤对于战争而言,太重要了,后勤没有做好,这仗是不可能打得赢,他们必须要了解。其次,他们都是国家花了不少钱培养出来的,一开始就往前线放,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得不偿失,后勤相对而言,就比较安全一些,也能够让他们学到许多东西。但是这就得靠司空,以及各位将军了。” “放心,老夫会安排的。”李绩稍稍点了下。 韩艺又继续说道:“另外,就军事而言,我认为读书就不如行动,读一千遍书,就还不如行动一回。因此按照我先前的打算,是让他们学习三个月的后勤知识,然后搞一次突然演习。” 李绩、庞同善异口同声道:“突然演习?” 韩艺点点头道:“突然演习就是不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运送粮食去某个地方。” 李绩皱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除非专门学习三个月的后勤知识,否则的话,短短三个月,只怕不够用。” 韩艺笑道:“我就是想见到他们失败。他们都是非常有自傲的人,也正是这一份自傲才让他们留到现在,可是自傲也是有两面的,他们一心只想当将军,当元帅,不见得看得起后勤官,让他们失败一次,才能让他们明白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故此,还请司空、庞将军对此要保密,可不能让他们事先就知道了。” 李绩笑呵呵道:“你小子鬼主意还真多啊!” 韩艺道:“我鬼主意多,但都不致命,敌人的鬼主意可都是致命的。” 李绩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我倒也想看看他们的能耐。” 韩艺道:“关于此番演习的安排,可就得劳烦司空了。” 李绩点了点头。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版权意识 东宫! “老师,老师!” “殿下,殿下,你跑慢一点,可别摔着了。” 只见李弘手中拿着一道奏折,奔跑在廊道上,一旁两个小太监赶忙护在左右,紧张得嘴皮子直哆嗦。 “老师——呼——!” 李弘跑到一间屋前,这才停了下来,小脸红扑扑的,微微喘着气。 正在看书的郭瑜见李弘来,放下书来,起身拱手一礼,又问道:“殿下找为师有何事?” 李弘先是上前一礼,随即兴奋道:“老师,父皇回信了,批准了我的奏折,而且——而且还表扬了我。”小脸满是得意之色。 郭瑜听罢,却是面色淡然。 李弘顿时笑意一敛,道:“老师,你不高兴么?” 郭瑜却是反问道:“殿下,你开心吗?” 李弘有些忐忑道:“父皇夸我,我当然感到开心。” 郭瑜道:“殿下是不是认为,你已经有能力处理朝中政务呢?” 李弘道:“我——我可没有这么想。” 郭瑜正襟危坐,道:“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此事能成,有着诸多方面的原因,不瞒陛下,老师也未能完全参透其中缘由,故此殿下不应沾沾自喜,应该思考的是,为什么许侍中会让陛下上这一道奏折?为什么陛下会批准这一份奏折?这一道奏折里面究竟有何玄妙之处?为什么韩尚书会建议这么做?为什么许侍中他们又会答应?这里面可都是大有学问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殿下,这世上没有谁能够一步登天,饶是殿下也是不能的,必须要脚踏实地,方为正道,现在也不是殿下做决定的时候,如今殿下在面对朝中大臣时,应该多听,少言,多思考。” 李弘听罢,躬身一礼,道:“多谢老师的教诲,学生明白了。” 郭瑜笑着点了点头 关于李治批准这一道奏折,是大家都料到的,不仅仅是因为太子,关键这么做无可厚非,而且还维护了文人的利益,并且增加了朝廷对于书籍管理,这个东西是无害的,那些个小印刷坊并未没有多少,他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 其实在历史上也是中国最先由版权意识的,大概就是在宋朝的时候,一些文人就已经有了版权意识,只是说没有立法,而当时也跟如今的情况一样,都是伴随着活字印刷术的出现,人们就有了版权意识,像以前那种抄录的方式,你盗版与否,产生不了任何价值,你抄《三国演义》去卖,那你就是牛x的,问题是你能够抄多少本。 然而,这对于韩艺而言却是非常重要,因为版权只是知识产权的其中一种,一旦大家都有了知识产权的概念,那么专利法难自然就会水到渠成,同时,韩艺也觉得专利法案将会对唐朝有利,因为唐朝如今是世界的巅峰,国力、文化、技术全方面都是第一,是周边国家向大唐学习,这个知识产权能够帮助大唐获得丰厚的利润。 如果落后的国家这么搞,那估计是很难发展的起来,当自己不是巨人的时候,那么最好的进步方式,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当自己是巨人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只出租肩膀,但是不卖。 并且,李治也在奏折上面写明,由韩艺辅助太子完成此事。 什么辅助,不就是让韩艺全权处理么。 其实在这几日内,韩艺一直都在筹划着完成这一次历史性的突破。 等到诏令下来之后,韩艺立刻开始了行动。 而首先一点,就是模糊知识产权,暂时将知识产权局限于书籍、报纸。未等著书人同意,擅自将文章、诗词,等一切文学作品印刷成书籍出售,是属于违法,是要面临着重金罚款,但是留有余地。 这也是典型的韩艺手法,先将大框架弄好,再慢慢的往里面填。 其次,就是关于年限的问题,著书人死后五十年,就不再具有知识产权。 最后,就是注册商标,朝廷原本就是说让印刷坊注册,但是韩艺却又以户部的名义决定,让所有的商家都进行商标注册。 为什么他敢这么做,就是因为其中没有任何利益,而且也有正当的理由,以前的长安就两市,在两市做买卖的本来也就要在市署登记,而如今的话,作坊产业兴起,其中有八成的作坊在郊外,目前那边是没有人管的,因此采取商标注册是必须的。 并且韩艺详细的严明,注册的所需资料,以及与不注册的区别,一个受律法保护,一个不受律法保护。 这消息一出,整个长安城的文人书生都沸腾了,他们开心的相聚长安各家酒楼茶肆,举杯庆祝。 这甚至令许敬宗等文臣都有一些诧异,他们没有想到,文人书生会这么高兴,好像过节似得,毕竟在此之前,没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怎么朝廷颁布法令,你们就这么开心。 这就是韩艺为什么要等到游园惊梦的消息出来之后,再去开那个会议。 《游园惊梦》的书籍大卖,本就引来不少人的羡慕、嫉妒,要是让他们知道这是杨飞雪写得,估计不少人都会上吊自杀,如今白衣人又躺着赚了五百贯,这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不少文人很不服,为什么游园惊梦能够赚这么多钱,她的文笔就还不如我。 再加上上回官妓转业,也刺激到文人,他们也在反思,为什么如今这世道,官妓都比我们混得好,我们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这对于他们的自尊心打击非常大。 而这个消息出来后,文人们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就是出在商人生产的商品,是能够卖钱的,而文人生产的商品,却被人盗窃,并未没有律法的保护,他们顿时觉得非常委屈。同时,他们对于未来充满的希望,他们认为他们还将成为上天的宠儿。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得知这消息,会如此的兴奋,如此的开心 卢家药铺! “想不到郑兄快我们一步。” 当王玄道与崔戢刃来是西市的卢家药铺时,发现郑善行已经在与卢师卦跪坐在铺垫上,品尝着新式茶叶。 崔戢刃笑道:“我早就说了,善行如今可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郑善行哈哈笑道:“但愿如崔兄所言,我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卢师卦先是请二人坐下,又道:“你们也是为了知识产权来的吧?” 王玄道稍稍点头道:“不管其背后的政治目的是什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知识产权对于我们士族而言,是非常有利的,并且,如果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将会令我们山东士族受益良多。” 郑善行笑道:“你说的机会是印刷坊吧。” 王玄道点点头。 郑善行道:“方才我也在跟卢兄谈及此事,这印刷坊一直以来都是凤飞楼一家独大,而且凤飞楼掌握着关于印刷的最好技术,垄断着纸和墨,想要与凤飞楼竞争,只怕是非常困难的。” 崔戢刃道:“我可不这么看,凤飞楼的出版的书籍,的确都卖得非常好,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爱看,好比我们的长辈,他们的书只适合一些年轻人,我们可以针对另外一些人,而且根据我对韩艺的了解,他对于钱并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主导,既然他这么做,他一定会在印书方面给予其它印刷坊帮助,现在外面的文人书生都很关注此事,我相信他们更加信赖我们山东士族,我们是可以取得成功的。” 王玄道点头道:“崔兄言之有理,我们山东士族几次都败在韩艺手中,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拥有印刷作坊,我们嘴皮子都给说破了,也抵不上他一张大唐日报,而且,出版书籍,纸墨都还只是其次,关键在于眼光,要知道什么书能够卖得出,什么书卖不出去,而在这方面谁能与我们山东士族相媲美,只要韩艺能够给予我们墨汁和纸张,我不觉得我们会输给韩艺。” 卢师卦点点头道:“我也认为可以一试,而且一旦有了知识产权,我们士族以前那种概不外传的规矩也可以适当的改一改,我总是认为书籍跟技术不一样,技术可以保密,但是书籍那就是给人看的,咱们掩藏着一些经文,但也没有能够阻止马贤相那样的寒门宰相的出现,马贤相虽没有读过我们家的那些经文,但是他提出来的治国之策,我们也只能望向其背,而且你们看韩艺,如此不遗余力的推广贤者六学,从不掩藏什么,反而鼓励大家来看。” 崔戢刃等三人听得稍稍点头。 郑善行道:“那不知你们打算怎么做?” 崔戢刃道:“这我正想问你,毕竟你是商人,我们可不是。” 郑善行稍一沉吟,道:“我认为可以放在山东集团,这样的话,一来可以增强山东集团的实力,对于山东集团的名誉也有帮助,而山东集团建立好的名声也能够让印刷坊更加容易取得成功。” 崔戢刃道:“那就这么定了吧。”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都是为了你们好 在热闹繁华的西市中,一辆马车缓缓行走在街道上。 “据可靠的消息,好像山东集团,以及关中四大家族都有打算建立自己的印刷坊,可是除此之外,其余人对于印刷坊好像不太感兴趣,他们更多的是对商标注册感兴趣,知识产权只是令文人感到兴奋,好像在商人中,反响并不是很高。”张大象向一旁闭目养神的韩艺说道。 “这合情合理。”韩艺微微睁开眼来,道:“在知识产权出来之前,为什么有许多人搞印刷,就是因为不需要动脑,他们只需要印刷一些受人欢迎的书籍即可,好比说,游园惊梦、白色生死恋,等等,这些不怕卖不出去,但是随着知识产权的出现,就不能再这么做了,很多商人都不会写字,他们如何能够判别一本书的好坏,如果卖不出去,那得亏不少钱,也只有崔卢郑王这样的大士族才有资格染指这印刷坊。” 张大象问道:“难道你不怕他们会对你的生意产生冲击,他们的实力可都不弱啊!” 韩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来,“我什么时候担心过这一点,我就怕他们做不好。你看几年前,那时候就连商人都没有几个,我也是一家独大,可是那时候我有多少财富,而如今富商渐渐多了起来,竞争加大,其中许多买卖都会对凤飞楼产生影响,但是我的财富却是越来越多,可见个人能力再强最多也只能决定财富的下限,市场才能够决定上限,故此我还会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张大象琢磨了少许,道:“是呀,这也是你与其他商人不同的地方,其他商人巴不得大家都亏钱,就自己赚钱,而你却恰恰相反,你总是希望人家能够多赚钱,想必这也是你的成功之道。” 韩艺笑着摇摇头。 张大象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韩艺道:“不能说错,但也谈不上对,我方才说了个人能力再强也只能决定下限在哪里,还是那句话,天时、地利、人和,这里面有着许多的原因。” 张大象微一沉吟,稍稍点了下头,如果韩艺不是刚好遇到废王立武,他再强也不会有今日,永辉年初,长孙无忌一家独大,不可能会用韩艺,如果李治和武媚娘当时有足够的帮手,也不可能会用韩艺,只是说韩艺抓住了机会而已。 谈话间,二人来到的市署门前,只见郑善行站在门前,微笑的看着他们。 “我们迟到呢?”韩艺下得马车问道。 郑善行笑道:“是我早到了,不过里面的商人比我更早。” “商人总是无利不起早的。”韩艺一笑,道:“对了,听闻你们山东集团对于印刷坊很有兴趣?” 郑善行呵呵道:“这还得看韩小哥的意思。” 韩艺叹了口气,道:“倘若是你一个人搞,那我哪里敢说二话,毕竟我求你的地方多了去,可是山东集团么,唉,你也知道我一直看崔戢刃不顺眼。罢了,罢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人情吧。” 郑善行摇摇头道:“那还是算了。” “别啊!”韩艺忙道:“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这总行了吧。” 郑善行呵呵笑了两声。 张大象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事等会再说吧,我们先进去。” 韩艺点点头,正准备进去时,忽闻一个稚嫩的声音。 “韩尚书,韩尚书。” 韩艺、张大象转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往这边行来,一个小娃掀开车帘朝着他们招着手。 “好像是殿下。”张大象面色一紧。 三人急忙迎上前,拱手一礼,道:“臣参见殿下。” “免礼!免礼!” 李弘兴奋的走出马车来,又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下得马车。 韩艺诧异道:“殿下怎么来呢?” 李弘嘻嘻笑道:“我是来跟你学习的呀!” “学习?” “对呀!”李弘点着小脑袋道:“你不是说你的学问是书上没有的么,必须要来到宫外,一边观察,一边学习,所以我就来了啊!” 韩艺呵呵一笑道:“殿下还真会选日子。” 李弘嘻嘻一笑。 韩艺又伸手道:“殿下,里面请。” 李弘老气横秋的一伸手,“韩尚书先请。” 私人一同入得市署。 “韩尚书来了。” “韩尚书。” “参见韩尚书。” 来到大唐内,只见里面坐着二三十人,那都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富人,其中还包括元哲,他们见得韩艺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殿下!元哲参见太子殿下。”元哲忽然瞧见韩艺身旁还带着一个小孩,看着还有一些眼熟,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太子李弘,急忙躬身行礼。 其余商人吓得一惊,又有不少商人认出太子来,急忙行礼。 李弘笑道:“你们无须多礼,我就是随韩尚书过来看看的。” 看看的?看什么?又什么好看的? 这些商人不禁面面相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是也未多言,来到前面,与李弘、张大象、郑善行一同坐了下来。 “你们是为了注册商标一事来的吧?” 韩艺目光一扫,开门见山道。 一众商人皆是沉默不语,以前的话,哪里还需要韩艺主动问,他们自己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可如今太子的出现,令他们有些畏惧,不太敢乱说话。 李弘眨了眨明亮的双眼,似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眼巴巴的看向韩艺,好似说,是不是我不该来。 韩艺向他笑了笑,让他放宽心,突然瞟向元哲。 元哲立刻心领神会,道:“韩尚书所言不错,我们的确是为此事而来,为什么朝廷突然要注册商标,这我等不是很明白。” 其余商人纷纷点头。 韩艺道:“当然是为了你们好,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一干商人两两相视,透着狐疑之色。 钱大方狐疑道:“为——为我们好?我们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大家纷纷点头,现在可是工商业最自由的时候,大家发展都很好,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希望发生任何改变,这非常合乎常理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来此的原因,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今后要做什么买卖,必须要跟朝廷报备,否则的话,将会视为不受律法保护,亦或者违法行为,也就是说,朝廷一旦不给通过,那就永远做不了买卖。 但是韩艺身为市场的主导者,他必须要从长远考虑。 韩艺笑道:“那五年后,十年后呢?” 魏青错愕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句话你们问过我许多遍,好比说几年前,当我让你们都建造流水线作坊时,你们也问过,如今再回头看看,是不是如当初所言那般。其实这道理是一样的,几年我们做买卖,就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来店里买东西都是一些老主顾,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彼此都认识。比如说我买了一坛酒回家,街坊问我,你这酒上哪卖得,我说老钱家,他们很快就知道是钱大方,对不对?” 大家点点头,但眼中还是闪烁着困惑。 韩艺又继续说道:“然而如今呢?如今我们的很多货物销往江南等地,如果一个扬州的百姓问街坊酒上哪买的,这酒都是出自钱大方家的,但是他们回答绝不会是老钱家,要么就是说当地的店面,要么就会说长安来得酒,别说老钱家了,就连我北巷都不会提到。可问题就在于,长安就只有老钱一家酒坊么?这么多酒坊。明明人家是想买老钱家的酒,但是买回来的只是长安来的酒,或许都不是来自长安的,扬州的店家可以拿自己的酒说是长安来的。这是谁的损失?” “当然是我的。”钱大方立刻道。 “对,就是你钱大方的损失。”韩艺是苦口婆心道:“各位,今日不同于以往,这买卖当然也不能一层不变,今时今日我们的货物销往全国,你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跟街坊邻居宣传自己的商品,大家都认识,你们的客户是一群根本不认识你们的人,他们也不会想认识你们,但是作为商人而言,一定要培养自己的老客户,如何培养?这就是商标的目的。 商标是什么,我在大唐日报上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简单来就是区分商品的,一旦你们注册了商标,你们的货物上面都将要贴上自己的商标,好比说美人牌,一旦客户用了美人牌胭脂,觉得非常不错,他们就一定会记住这个商标的,将来他们会主动去店里询问美人牌商标,这样拉姆希德就能够凭借商标笼络一群根本不认识的客户群体。” 大家纷纷点头,彼此交头接耳,一边小声讨论着,一边点着头。 元哲突然问道:“韩尚书言之有理,我等这也非常赞同,但是有一点令我等非常不解,就是为什么注册商标需要那么多资料?” 厅内立刻安静下来,大家纷纷忐忑的看着韩艺,这个是他们最大的顾忌,如果只是注册一个商标,注册也就注册了,可是朝廷却要他们提供非常详细的资料,这明显就是要加强管控。 韩艺道:“既然注册商标是朝廷主导的,等到你们注册之后,朝廷有义务保护你们,难道你们要朝廷保护一个朝廷根本就不了解的商人么?万一其中有些害群之马,朝廷难道也要保护他么?那百姓会怎么看朝廷,商人保护一个为富不仁的商人,欺压百姓,你认为这好么?你们当然要提供资料给朝廷呀,这是很正常的,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钱大方脱口道:“不是要征收商税?” 元哲恨不得甩他一大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气氛顿时变得非常诡异。 原来他们就担心朝廷要征收商税,要不然你要这么多资料干什么。 韩艺目光一扫,故作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们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赶来,就是害怕朝中征收商税?” 大家皆是低头不语,要是李弘不在的话,估计他们还是暗示韩艺一番,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韩艺道:“首先,朝廷暂时没有征收商税的想法。其次,就算有,我认为那也是应该的。商人比农夫更加难以管理,毕竟商人是流动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以前两三个衙役就能够解决的事,而如今却要四五个文武兼备的皇家警察才能够解决,如果还是以前那样的话,衙役连个契约都看不懂,连最简单的算术都不会,怎么执法,怎么保护你们?还有,你们要贸易,朝廷必须得修更多的路,方便你们贸易,如果还是跟以前那样,朝廷根本不需要这些支出,那么征收商税是不是应该的?” “是——是应该的,但是不知朝廷打算如何征收这商税?”钱大方满脸忐忑的问道,他们商人是非常卑微的,朝廷要征收他们的税,他们屁都不敢放,只有韩艺为他们做主,韩艺说要征,那铁定就要征了。 韩艺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朝廷也没有具体商量过,但是你们也尽可放心,朝廷也知道你们现在很难,钱都投到买卖中去了,还在开脱商路,故此暂时肯定不会,而且,即便要征,也绝对是经过精细的计算,给一个合理的税,不会杀鸡取卵,并且,朝廷征税只会让你们的买卖越来越好,因为朝廷收了税,才能够修建更多的道路,修建河渠,在这一点上,我希望大家对朝廷要有信心,我们大唐在税收上一直都控制的非常严格,绝不会乱加税收的。” 一众富商纷纷点头,表示相信朝廷。 其实这都是狗屁,他们只相信韩艺,其余任何人都不相信,虽然唐朝是表明上重农抑商,但实际是鼓励商业的,朝廷什么都不垄断,不就是鼓励商业发展么,可是,自古以来,商人都是卑微的,是受朝廷打压的对象,这要换成张大象,商人肯定不会相信,唯独韩艺是跟着他们一块成长起来的,有一种特殊的情谊在里面,而且他们能够有今日,都是韩艺在背后推动的,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韩艺是为他们好。 这也是为什么自始至终,郑善行、张大象一句话没有说的原因,因为他们也知道,这种场合交给韩艺就行了。 第一千五百章 赚钱就是这么容易 “韩尚书,一个小小的商标真得有那么大的价值么?” 等到一众商人离去之后,李弘立刻向韩艺请教。 其实韩艺一直都在观察他,知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方才却没有多言相问,小小年纪,便有能做到如此,实乃不易呀,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殿下,你认为这人与人之间交往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弘思索片刻,道:“是甚么?” 他长年在宫中,身边尽是太监、女婢,少与人接触,又岂会知道。 “乃是信任,在这天地之间,言而无信者,不能立足。殿下以为我说得对么?” “你说得很对,书上也是这些写的。” “而对于商人而言,就更加是如此了。但是人与人之间想要建立起信任是非常缓慢的一个过程,不可能见一面就信任对方。”韩艺道:“而在买卖之中,又不仅仅是人跟人打交道,更多是人跟商品打交道,我作为商人也没法跟每个客人进行交流,建立起信任,而客人来到市集主要目的是买东西,也不是想要去商人建立起信任,客人看重的是商品,自然是以商品好坏去看商人的诚信,好比说我去买西瓜,商人算我六斤重,可我回到家,才发现只有五斤重,那么我下回还会再去么?” 李弘摇着小脑袋。 韩艺道:“买卖中的信任,不是人与人的直接来往,中间还有一个交易动作,还有一个商品,或者几百种商品,商标的意义就是在于将这一切都笼络在内,客人信不信我没有关系,我跟许多我们凤飞楼的老主顾都没有见过面,他们信任的凤飞楼,不管是凤飞楼的香水,还是凤飞楼的纸张。 如果将来凤飞楼又推出什么新的商品,那么这些客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前来购买的,不仅仅如此,假如我凤飞楼在扬州没有店面,但是名气已经传过去了,到时我凤飞楼再去开个店面,那也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你说这商标的价值大不大?再来,商标其实一个双刃剑,要建立起有名的商标,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但是要破坏的话,只需旦夕,一旦有什么错失,商标将会被人唾弃,翻身也是非常困难的,而作为朝廷而言,自然希望商人都能够制造出良好产品,这对于朝廷也是非常有利的。” “你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李弘点着小脑袋,又问道:“那商税呢?那些商人为什么这么害怕缴纳商税,还有,既然你说商税迟早都要征收的,为什么不是现在?” 韩艺笑道:“商人为什么害怕缴纳商税,首先一点,因为以前我大唐没有什么商税,白白多交出一些钱,换谁心里也不会愿意的。其次,过去历朝历代征收商税,都是朝廷说缴多少就缴多少,不会说去考虑到商人是否承受得起,故此商人谈及商税都感到非常害怕。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不缴的原因的,征税肯定是得罪人的事,每个人在缴纳税收的时候,心里绝不会开心的,故此征税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问。那圣贤书上面,老是说任何朝代的灭亡,不是君主残暴不仁,昏庸无道,就是奸臣当道,但是殿下你具体去看看,其实关键还是在于征税上面,苛捐杂税太多,导致百姓根本负担不起,但是朝廷又逼迫百姓交税,这才有了后面的残暴不仁。 为什么我大唐现在能够四海升平,就是因为从贞观到如今,税收从未有过任何变动,故此,殿下一定要记住,当君主轻言征税时,就是一个国家灭亡的前兆,我现在不征商税,就是因为我还拿不出一套比较完美的税法来。” 李弘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不要改,这样不就好了么?” 韩艺笑道:“如果因为害怕,而止步不前,此非智者所为,如今贸易与日俱增,商人也渐渐增多起来,税收自然也得做出改变。” 李弘道:“那如何才能想出一套完美的税法来呢?” 韩艺道:“殿下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我们现在租庸调制是建立在均田制上面,大臣们是算到了给予百姓多少土地,那么该缴纳多少税收,这其实并不难算,但这其中也体现出一个道理来,一切的税收都是建立数据之上的,租庸调制也是算出来的,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商税就比较复杂一点,因为商人的钱是流动的,故此商税也应该浮动的,你赚得多你就缴纳的多,你赚的少,你就缴纳的少,但是要订制一套浮动的税收是非常难的,如果每年去检查一次,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殿下你应该也接触过方程式,这商人的收入就是一个x,税收就是y,y应该根据这个x的增加而增加,减少而减少,可问题就在于如何定制这个公式。” 李弘听得似懂非懂,皱着小眉头。 韩艺笑道:“殿下是不是听得不是很懂?” 李弘一怔,尴尬的点了下头。 “这就对了!”韩艺道:“殿下,其实这些事本不应该是你现在学的,我之所以说给你听,也只是想你有一个印象,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遇到一些事,就会陡然明白过来。殿下,你如今年纪还小,不要去想着立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活到老,学到老,你永远都学不完的,因此你不需要给自己什么压力,多听多想就行了,不一定要想明白,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今后自然就会明白的。” 李弘欣喜的点点头道:“这我听明白了。” 韩艺笑道:“殿下你难得来西市一趟,要不,我带你出去逛逛。” “好啊!” 李弘顿时欣喜不已。 这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神色。韩艺暗道一句,然后便带着李弘出门去了。 来到外面,李弘又找回了儿童的天真无邪,缠着韩艺问东问西的,仿佛对于一切都感到非常好奇。 “咦?那里怎么那么多人,我们也去看看吧。”李弘突然指向一个东南角的一个小角落。 韩艺定眼看去,只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心道,那不是钱大方他们么?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于是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老钱。” 韩艺直接来到钱大方身后。 “哎呦,草民见过殿下,韩尚书。” 钱大方回头一看,见是韩艺、李弘,急忙拱手一礼。 韩艺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钱大方讪讪道:“难道里面不是韩尚书你的店?” 韩艺错愕道:“你什么意思?” 钱大方面露困惑之色,嘀咕道:“不是你的,那真是奇怪了。” 韩艺越听越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钱大方哦了一声,道:“这里新开了一家小店,说是专门帮忙设计商标的。” 李弘好奇道:“这商标还要设计?” 钱大方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说着,他却看向韩艺。 韩艺哑然失笑,道:“过去看看吧。” 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刚刚出市署出来的大富商,但是他们更多的围观,或者询问,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们刚刚从市署出来,如此这个商标是非弄不可,刚好看到这里有设计商标的,就过来看看,他们先前还认为这是韩艺的店。 这些富商见到韩艺与李弘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里面是一个非常小的店面,开着一个窗口,透着窗口发现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得三十岁左右,女的估计只有二十五六,看上去应该是夫妇来的。 “韩尚书,草民参见韩尚书。” 那男人似乎认识韩艺,见得韩艺来到窗口,急忙行得一礼,可又发现站在屋内行礼有些怪异,又准备出去。 “不用劳烦了!”韩艺抬手阻止了他,道:“我来这里是想让你帮我凤飞楼设计一个商标的。” “啊?” 这对夫妇皆是一脸错愕的看着韩艺。 韩艺看了看那招子,“没错啊!你这上面写着清清楚楚,帮人设计商标的。” 那男人讪讪道:“草民哪敢在韩尚书面前班门弄斧。” 韩艺道:“你此话怎讲?” 那男人道:“其实草民也受到通熊店的启发,才开了这小店,韩尚书哪里需要小人来帮你设计。” 韩艺笑呵呵道:“你这人也真是有趣,你打开门做买卖,我来买东西,你管我是谁,我给钱就行了呗。对了,你这里是什么价格?” 那男人额头上满是汗粒,吞咽一口道:“回——回禀韩尚书的话,我这商标分三种,普通的只要一百文,上等的需要一贯钱,如果还要特别的要求,就需要三贯钱。一般需要支付一成的定金,三日之后再来领。” 一旁商人嘀嘀咕咕起来,大概就一个意思,这么贵,你们夫妇怎么不去抢劫。 韩艺道:“那我来一个上等的吧,但是我现在要,你能否立刻帮我画出来。” 那男人点点头道:“能的,能的。” 说着,他夫人立刻走过来帮他磨墨,他拿着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几笔,但是每一笔后,他都会换一只笔,然后交给你韩艺,道:“韩尚书,画好了。” “这么快?” 大家纷纷围过来看,咋一看,的确一只鸟,五种颜色,拢共也就五笔。 钱大方道:“你这厮还真是胆大包天,韩尚书你也敢糊弄。” 那男人一边抹汗,一边道:“我——我没有糊弄韩尚书。” “你这话得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小孩都能画出来。”抱打不平的钱大方是非常激动啊! 韩艺道:“老钱,你画出来给我看看。” 钱大方一愣,不解的看着韩艺。 韩艺却不搭理他,朝着窗内道:“你以前就琢磨过?” 那男人立刻道:“实不相瞒,草民父亲乃是一个画师,草民自幼跟随父亲学艺,后来草民看到通熊店的招子,觉得那画非常有趣,而且用于招子之上也是非常合适的,于是草民就在家潜心研究,前几日又听闻朝廷要商人注册商标,于是草民与内子就寻思着来市集开个店,专门设计这商标,而草民平时在练习的时候,就是拿凤飞楼为素材。” “原来如此!”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行,待会我会让人送钱给你。” “多谢韩尚书,多谢韩尚书。”那男人顿时欣喜不已。 钱大方他们都看傻眼了,这就值一贯钱,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韩尚书,不知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是呀,韩尚书,这我等真是看不明白。” 一干富商都围了过来。 李弘也仰着小脑袋在纸张看瞅了半天,纳闷道:“这画挺简单的,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啊!” 韩艺笑道:“殿下,这可不简单,你用一百笔画一幅山水画和用五笔画一幅山水画,谁更加难?其实最简单的画,反而是最难画的。这画虽然简单,但是一看就看出是一直展翅高飞的鸟,这对于买卖而言本也有吉祥之意,并且简单明了好记,而且我们凤飞楼文化多样,不拘于一格,看上去应该五彩斑斓的。另外,我们凤飞楼最有名气的买卖也刚好是五种,话剧、金行、酒、香水、以及纸墨印刷。”说着,他弯身下来,朝着那男子问道:“这位大哥,我没有说错吧。” 那男子忙道:“没错,没错,韩尚书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弘道:“想不到这么简单的几笔中竟然藏着这么多意思。” 韩艺笑道:“这就是商标,商标一定要简单明了,且不失美感,这样客人才能一眼就记住,如果太复杂了,谁能够记住,甚至于客人看了都头疼,而且还要让人从中看到店家的文化和精神,因此这几笔一贯钱其实都少了。” 陶土道:“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学问,我还以为写个名字上去就行了。” 钱大方问道:“韩小哥,你真的打算用这个做商标。” 韩艺点点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他又朝着那男子招招手道:“谢谢了。” “韩尚书慢走,韩尚书慢走。” 那男人一个劲的弯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可想而知,一旦凤飞楼采用了他的商标,那他还愁没有买卖做么。 离开人群之后,李弘问道:“韩尚书,方才那人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 韩艺笑道:“殿下,比我说的可要厉害多了,那人是一个天才,如果他努力一点,几年之后,他将成为长安首屈一指的富商。” 李弘o着嘴,就道:“就凭这几笔画?” 韩艺点点头道:“就凭这几笔,在设计方面,靠得是脑子,而不是多少。这也是贤者六学推崇的,贤者居之,你年纪多大,你是男是女,是贵是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才能。而且殿下,这也反应出我大唐是多么的伟大,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是能够在最短的日子满足国家与百姓的需求,你看这商标的消息才出来几日,就有人设计商标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得有个桶 韩艺没有开玩笑,他拿着这个商标回去,就让桑木全面使用这个商标,其实以他的见识,他是能够做得更好一些,但是他偏偏喜欢这个商标,因为他活在当代。 相比起很多事,这件事更加令他感到欣慰,能够恁地短的时间内,就有人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商机,并且付诸实践,这充分说明华夏民族的商业智慧已经开启。正如他对李弘所言,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满足一切的需求,如果这也满足不了,那也满足不了,这个国家还谈什么强大。 伴随着凤飞楼启用了全新的商标,也将知识产权的运动推向了高峰。 商人们开始构思属于自己的商标,或者请人设计,或者自己设计,从最初的忐忑,到如今的兴奋,当他们想象在全国各地都可以看到属于自己商标的商品,这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 户部也迎来了今年最为繁忙的时期,因为这个商标注册,商标还只是一个由头,里面要审核的内容太多了,而且相比起当初关中集团、山东集团注册时候,这一回幕后的人都走上前台来,这个转变是非常有意义的,当初为什么这些幕后的人不肯出面,就是他们认为商人的卑贱,自己是贵族,出面太丢人,可这才几年,他们的思想就转变了许多,因为现在商人的力量渐渐强大起来,并且赢得了百姓的口碑,因为商人带来了就业岗位,长安没有土地的人太多了,他们是很感激商人的,包括女人。 当然,都是一些年轻人出面,老一辈不可能出面,他们只是放宽了一些,允许儿孙做买卖,贵族也需要钱,商人赚这么多钱,他们却放着资源不用,这不是傻逼么。 韩艺也取消了户部所有人的假期,整个户部全力以赴,并且又从贤者六院请来一些九品院士帮忙,当然,他们涉及只是一些胥吏该做的事,这又让许多进士及第的考生非常郁闷,九品院士真是太幸福了,又得到历练的机会,而他们还在等空缺。 其实还真是这些九品院士走运,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如今工商业发展的太快,太迅猛了,如果现在不规范的话,将来想要规范就更加难了,其实这也是为了下一步工商业的爆发,打下坚实的基础。 趁着这个机会,五家腌菜作坊也全部选定,但是没有一家独吃的,都是相互联合,包括小胖也是跟第一楼合作,这是因为得购买作坊,这要的钱可是不少,不是出不起,只是这个行业还未发展起来,商人们也不敢冒险投入太大的资金,联合其他人,那么就可以减小一些压力,而且,如果如韩艺当初所言,那么即便是联合,利润也不会低的。 另外,长安民间还成立了两大印刷坊,这第一个就是以崔、卢、郑、王为首的山东集团成立,第二个就是以韦、裴、柳、薛为首的关中贵族。区别就在于,山东集团就是运输那个山东集团,只不过是在旗下又成立一个子集团,而关中集团并未参与,因为元家对于这一行没有太大的兴趣,元家求得是利益,对于文化上的影响,真的看得挺淡的,他们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他们是关中集团的龙头老大,他们不参与,关中集团其他成员自然也的作罢,或者与其他人成立。 这消息一出,其余那些本有想法的人,就立刻打消了这个主意,到目前而言,加上凤飞楼外,一共也只有三家。 道理很简单,士大夫都是这几个家族的人,名望又这么高,那今后人家出书,首选肯定是这两家,简直国家免检产品,值得信赖,而那边还有一个凤飞楼,挤进来也没有什么利益了,还不如将钱投到其他方面,这印刷坊利润回的慢,也比较久。其实也就他们这些贵族能够做,因为出书是要讲究技术的,是要有眼光的,没有眼光,出多少就赔多少。 等于印刷行业将会被这三家垄断,那么今后肯定盗版一词,肯定就要在华夏作古了,因为他们三家加在一起的威望那是空前的高,实力也是非常强大的,谁敢盗版他们的书,那不是找死么,而且他们名望也能够很快的将知识产品的思想,普及下去,当人们有了这种思想,那么盗版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少。 因为华夏民族还是非常讲究这个礼仪人伦的,儒家思想在这方面倒是奠定了一个非常好基础,基本的道德观还是有的,如果朝廷、贵族、士大夫都觉得某种行为是可耻的,那么百姓也就不会这么做,这其实跟三从四德也是一个道理。 就在他们注册的当天,他们就跟凤飞楼签订了墨水、纸张的供应契约,韩艺对此是非常爽快,并且给予了他们非常低的价钱,因为从韩艺的利益来看,印刷书籍能够赚多少钱,真心看不上,知识产权才是他最看重东西,由他们三家垄断印刷行业,可以非常迅速的普及知识产权。 然而,这是朝中大臣始料未及的,要知道朝廷一直都非常重视民间舆论的,即便是如满清一样控制舆论,那也是重视的一种,朝廷怎么可能不关注这印刷坊。 政事堂。 韦思谦、杜正伦、卢承庆、韩艺、许敬宗、李义府几个枢要大臣坐在其中。 许敬宗道:“今日我找各位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我想是不是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开办一个印刷坊。” 卢承庆皱眉问道:“不知许侍中为何要这么做?” 许敬宗道:“这是由弘文馆的大学士提议的,这个印刷坊可以专门为朝中官员发表文章,以及书籍,等等。而且我也一直认为,朝廷应该拥有一份类似于大唐日报的报纸,作为官用,让百姓能够及时得知朝廷的一些政策,而不是借大唐日报说出来。”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这许敬宗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时候提,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因为山东集团和关中贵族染指印刷坊,他不愿意贵族继续主导舆论,因此他希望利用朝廷来打压这两方。 卢承庆听罢就摇头道:“我是不赞成这么做。这可是一门买卖,朝廷要这么做,那就是要与民争利,这将会破坏我大唐一直以来的政策。” 许敬宗道:“卢尚书未免言过其实了,不过就是印刷坊而已,这里面有多少利润,老夫从未想过从中盈利,老夫只是认为朝廷应该有一家印刷坊。” 卢承庆道:“此非多少的问题,一旦开了这口,将来就会有酒作坊,盐作坊,等等。” 许敬宗听得怫然不悦,道:“卢尚书,我知道你们山东士族刚刚注册了印刷作坊。” 不等许敬宗说完,卢承庆就道:“如果许中书这么说的话,我宁可让我们卢家退出这个印刷坊,我也不愿朝廷去跟民争利,太宗圣上当初就提到过,国家应该遵从藏富于民的思想,隋朝朝廷是强大,但是百姓没钱,这结果如何,大家也都看到了,一个国家的安定是基于百姓的安定,百姓丰衣足食,国家自然也就安定,国库充盈,而百姓颠沛流离,国必亡矣。” 这是他的政治理念,也是儒家的传统思想。 许敬宗知道在这上面,争他不过,因为这是如今朝堂的主流思想,中国历史上最有趣的一点,就是一定会吸取前朝灭亡的教训,隋朝朝廷那是相当有钱,唐朝能够存活过来,主要还是继承隋朝朝廷的财富,贞观初年,百姓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交税,故此许敬宗又向其余几人问道:“你们认为呢?” 韦思谦当然是站在卢承庆这边的,李义府当然是站许敬宗这边的,杜正伦保持中立,因为杜正伦是中书令,朝廷这么做,肯定也会扩大的三省的影响力,对于他也是非常有利的,但同时他不想跟李义府站到一块去,因此他保持中立。 故此,大家的目光很自然的集中在韩艺身上,如今是二比二,而且这是需要钱的,没有户部点头,谁拨钱给你们印刷书籍,韩艺的意见是非常关键的。 韩艺沉吟半响,道:“其实我觉得各位都说得非常有道理,朝廷不能做买卖,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朝廷做买卖是拿国库的钱做,私人是拿自己的钱,将心比心,不是我的钱,我当然不在意,故此朝廷做买卖多半会亏钱的。” 许敬宗一皱眉,你小子太不给面子,当初这事老夫可也支持过你一回啊!你总得回报我吧。正准备开口,韩艺突然道:“许中书,能否听我说完先。” 许敬宗愣了下,道:“洗耳恭听。” “多谢!”韩艺又继续说道:“但同时我又认为,朝廷应该有自己的一份报纸,专门用来告知百姓,朝廷的一些政策,这样也能够避免以讹传讹,一些出自弘文馆的文章也可以刊登在上面,这个就无所谓赚钱与否,就算是亏一点也无所谓,毕竟它的作用,已经超过买卖的本身。我是赞成朝廷拥有一份报纸,但是我不赞成印刷书籍等以盈利为主的业务。” 杜正伦点点头道:“韩尚书言之有理,我赞成这么做。” 许敬宗这么做的原因,也不是想从中捞油水,他只是不想舆论被贵族控制,报纸已经能够帮助他达到这个目的,于是也点头答应下来。 卢承庆反对的是与民争利,报纸是作为一种告示发行,这个他也就不反对了。 反倒是韩艺本来是不太希望朝廷发声的,不然的话,他早就弄了,但是这是封建时代,必须得有官报,他知道这个挡不住的,而且也算是回报许敬宗对于知识产权的支持,政客之间除了相互争斗之外,剩下的就是利益交换,如今皇帝不在,斗来斗去,那只能一事无成,因为大家都旗鼓相当,想要做点事,只有相互妥协。 这个定下来之后,那肯定就是交给弘文馆,由三省来主导,这个是必须的,没有哪个部门敢去跟弘文馆比文笔,韩艺也没有想过染指,倒是他顾虑现在朝廷要发报纸,大唐日报是不是得改名了。 其实这对于韩艺而言,只是一个小插曲,因为他的主要目的是知识产权,这个达到就行了,他也没有去在意。而户部的事,他都是交给郑善行、张大象去处理,他抽空去到自己正在建造的庄园看看。 在桑木、小野的陪同下,穿过雾林,来到后面的庄园。 相比起第一回来,那荒山野岭的既视感,这一回给韩艺的感觉就是鬼斧神工。 你完全感受不到建造过的气氛,那些建筑物坐落其中,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周边是千红万紫的花朵,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仿佛是生长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下,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似静似动,端的是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东主,桑木总管,小野,你们来了。” 一个憨厚的汉子来到韩艺他们面前,神情恭敬的说道。 韩艺笑道:“老曹,干得挺不错的吗。” 草东南听得激动不已,“是——是么?小人就怕——就怕东主你不满意。” “满意!我非常满意!带我四处转转吧。” “是是是。” 这草东南立刻带着韩艺里面走去,看着好像是浑然天成,其实这里面可是大有乾坤呀。这古代的建筑师跟后世真是不太一样,古人的建筑理念是讲究着天人合一,穿衣服也是如此,不喜欢破坏原始生态去大兴土木,不跟后世一样,基本就是先推平了再说,好比说这庄园的外墙,不是用砖瓦砌成的,而是灌木、荆棘、藤蔓组成的,只不过比天然的要浓密许多,看上去就是一片葱葱郁郁,根本不像似外墙,但是这要爬进来,首先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没有着力点,这藤条都是软的,估计会疼得半死不活。 而这个庄园主要特色,就是温泉和泉水。 “东主,这就是按照你的吩咐修建的游泳池。”草东南带着韩艺来到一处石头砌成的水池塘旁,泉水清澈见底,又听他说道:“这一处山谷水流特别丰富,这池塘的水主要是来是来自山上的泉水,而且我们还采用了皇宫里面的排水渠道,在这池塘下面有一些细孔,水流会往细孔里面流走,这样保持这里面的水永远都非常清澈,同时流走的水又能够滋润这庄园的土壤。” 韩艺惊讶道:“连宫廷的排水方法你也知道?” 草东南点点头道:“小人曾与一个宫里出来的工匠聊过。” 小野突然道:“韩大哥,这个池塘是专门用来游水的么?” 韩艺笑道:“你想试试?” 小野嘿嘿道:“可以么?” 韩艺道:“你要不介意被这么多人看,那你就可以下去游几圈。” 小野左右看了看,见这里还有不少工匠,想想有些害羞,摇摇头道:“那——那还是等下回再来吧。” 韩艺笑了笑,又跟着草东南往里面走去,这里面就是韩艺特别要求的温泉,一个是半开放式的,一个是封闭式的,在韩艺这个穿越者看来,这外观非常具有古代韵味的,梁柱和木板组合而成的,非常的朴素,里面是天然石头和鹅卵石砌成的。至于封闭式的就比较大,可以说是一个室内游泳池。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韩艺他们又来到屋内,还是唐朝建筑的一贯风格,非常宽敞,尤其是客厅,从门口到座位上,都还得走一段路,因为里面都还未有装潢,故此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外面的建筑风格,韩艺非常喜欢,非常朴素,与山林融为一体。 “不知东主对这装潢可有什么要求?”草东南问道。 这也是他请韩艺来的目的。 韩艺道:“这个具体你们看着办吧,不需要非常奢华,但是要一定舒适。方便。哦,一定弄几个宽敞明亮书房,并且要有书柜。”当他想到那一屋子女人都是工作狂,他不得不这么做。曹东南赶忙记了下来,道:“还有没?” “再看看吧!” 韩艺对这些要求倒不是很高,因为他上辈子,小时候就在城里乱转,到处睡了去,长大了也只是坐飞机到处转,住的都是酒店,连个窝都没有,养成了他随遇而安的个性,他更多的是考虑萧无衣她们。 又在庭院里面转悠一会儿。 “咦?这间屋是干什么用的?” “哦,这是茅房。” “茅房?看看!” “是。” 草东南立刻将门打开来,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是非常大,足足有二三十平米。 桑木也是惊叹道:“这茅房还真是大啊!” “我听说太尉家的茅房就是这么大的,里面还会摆上屏风、纱幔、再放上一些消除异味的香料。”草东南说得是口沫横飞,但是完全听不出半点茅房的意思,愣是说得比人家桑木的卧房还要奢华一些。 其实草东南帮助韩艺修建庄园,是秉着一颗感恩的心,他能有今日,全都是因为韩艺,能够为韩艺建造庄园,他觉得是一种荣幸,他什么都按照最好的弄,外面那泳池的石头,那都是千挑万选来的,桑木拨钱也非常爽快,因此只是看上去朴素而已。 韩艺因为住在萧家,茅房确实非常豪华,但是也没有这么大,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这茅房,一语不发。 曹东南见韩艺一语不发,小心翼翼问道:“东主,你是不是觉得这茅房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韩艺道:“你没有想过那些粪便倒往何处?” 草东南愣了愣,城里是有专门的规划,每天会有人来运送这些粪便去当肥料的,乡里就直接当肥料了,这里又不是城里,又不是乡里,运出去一趟也是极不容易的,不可能天天让人运送。他没有说,但意思也非常明显,这荒山野岭的,你爱倒哪里就倒哪里。 韩艺心想,若是随便倒的话,吃有一天这周边都会臭翻过去,若有所思道:“看来办法只有一个。” 草东南道:“什么办法?” “抽水马桶。” “抽水马桶?” 韩艺点点头道:“这个茅房先不动,可能要经过一番大改造才行。”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相信过程 其实抽水马桶的原理并不是很难,主要就是材料方面不知道能不能够满足,但即便如此,韩艺也从未想过这个抽水马桶。因为在扬州的时候,天天忙着讨生活,谁有空想这些。来到长安之后,对于他们这种富人而言,也都差不多,因为他们方便完,下人就会来清理,还能刺激就业。韩艺坐在上面,一般都是研究自己的计划,哪里有功夫想这些,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对生活品质又太高追求的人。 直到如今,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他才想到抽水马桶。 主要就是材料方面,他第一想到的陶瓷,因此打算有空去陶土那边问问先。 在这里视察了大半日,韩艺他们就离开了,桑木和小野是直接回城里去,而韩艺则是去到元家堡。 “姑爷,你来了。” “夫人在家吗?” “哦,夫人在花园。” “那行。你忙去吧。” 韩艺来到花园门口,目光往里面扫去,并没有发现盆栽边上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倒是亭中坐着一位妙龄的少妇,正伏案写着什么,虽然只是远远望去,虽然是背影,但是那一双修长、饱满的双腿已经足以迷倒众生。 “在写什么?” 韩艺悄悄来到元牡丹背后。 “啊!” 元牡丹惊叫一声,一脸怒气的回过头去,可一看到是韩艺,满脸的怒气,顿时化为无奈,“不管我在写什么,都得重新再写一遍了。” “在这方面,我纵使有恕罪之心,也是力所不及。”韩艺尴尬一笑,走上前去,坐了下来,一只大手非常顺其自然的攀上元牡丹细腻的腰肢。 元牡丹黛眉稍皱,轻轻扭动了下。未等她开口,韩艺咦了一声,“你这是在写什么?好像是一份契约?” 元牡丹哪里不知道他这小伎俩,但也拿他无可奈何,道:“我打算从自由之美订购一批御寒之物。” 韩艺略诧异道:“御寒之物?” 元牡丹道:“棉花最忌火,故此我限制纺织厂不能有任何火苗,如今天气宜人,自然没有问题,但是一旦入冬了,就挺麻烦的,如果御寒不足,可能会生病,因此我打算先让自由之美生产一批棉花手套、袜子,衣服方面,员工应该都有足够的衣服御寒。” “理应如此。”韩艺听得稍稍点头,他还真没有想到过这种问题,因此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将这些工作都交给了桑木去管理。 元牡丹道:“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你们户部最近不是事挺多的吗?” 韩艺笑道:“说句不太应该说的话,如果跟你一样,还得考虑到员工冬天御寒的问题,那我早就忙得猝死了。” 元牡丹稍稍点了下头,道:“但是说来也奇怪,我管理的还是元家一家的买卖,并且还有元哲他们,但我老是放心不下,而你却能说放就放,难道你不怕手下的人偷懒,或者弄虚作假么?” 韩艺道:“因为我安排了人监督他们。” “是么?” “嗯!” 韩艺点点头道:“你看一般国家性政策,我哪回是直接向张大象他们下达命令?我都是亲自去跟那些商人解释的,其实你说这事,除了我就没有人可以干了么?当然也不是,但是如果我跟那些商人是这么说了,那么张大象他们自然也敢乱来,我天天在外面瞎逛,偶尔也住到北巷,他们随时可以找我告状,而我对待下属就是你要干不好,你就得走,我宁可给你一笔丰厚的财富,让你安度晚年,算是对于人情有一个交代,我也不会让你再多留片刻。” 元牡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那买卖上呢?” 韩艺道:“都是桑木在忙,首先,市场变化,我可以就能够感觉到,即便有错,也不会犯致命的错误,再来就是,当初没钱的时候,桑木将钱都省到门缝里面去了,后来资金充裕了,这钱也就是一个数字了,大家吃好喝好就行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元牡丹沉吟片刻,道:“我总觉得你这话不太对,但是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韩艺笑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风格,我身边必须要有一个你这样一个人才在,如果是我来打理的话,凤飞楼绝对没有今日这般成功。” 元牡丹道:“而且,还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人不能太在乎钱。” 韩艺愣了下,呵呵道:“或许是有这么一个原因吧。”说着,他又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是不是人手上有些不足?”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真是什么都不瞒不了你。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元家以前都是非常宽松的,不会说硬逼着谁去做买卖,当时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元杰他们三天两头都是在外面玩,也无关紧要,但是如今的话,其实这两年我们元家一直有一些力不从心,尤其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很多买卖都没有达到预计,我认为这是因为元家发展的太快了,已经超出了自身的能力。” 韩艺沉吟片刻,道:“你说得不错,不仅仅是你,整个工商业都发展的过快,很多东西都跟不上。” 元牡丹道:“你已经预计到呢?” 韩艺道:“不能说预计到了,而是这一切都是我一手推动的,但是我并未有给予任何限制。” 元牡丹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市场太大,完全可以令一些错误变得微乎及微,整个工商业的发展动力都集中在长安,而长安在整个大唐而言只是一个点,这点膨胀的再快,相对于整个大唐而言,还是一个点,不会出现任何大的问题,因为市场太大,纵使一次失败,翻身再来,很快又能够站起来。” 元牡丹道:“也许在你而言,是这样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商人而言,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人才实在太少了,这也是为什么你上回削减官妓会取得那么大的成功,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都缺乏识数认字的人才,没有谁会愿意花那么多钱请那些官妓来做事。” 韩艺笑道:“我知道,但是人才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幸运的是,如今犯错可以重头来过的,对于错误的容忍是非常大的,那么在这其中会有一批人从错误中站出来的,但容错的范围越来越小,你们犯得错误也会越来越少,总之,工商业的前景是无限好的。” 元牡丹低眉思忖着,道:“或许我这人天生悲观,因此我做事总希望能够用超过十成的力气去完成。不但是人才,在人力方面,也会出现问题,你削减官妓是从那些大臣们嘴里躲食,我大唐人口本就不多,要再这般发展下去,商人迟早会跟地主、乡绅,甚至于朝中大臣发生矛盾的,你知道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韩艺笑道:“如果真的出现了这个问题,那么这个问题将会在三年内得到解决。” 元牡丹略显惊讶道:“什么办法?” 韩艺呵呵道:“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元牡丹脸上一红,哼道:“你不说就算呢?” 韩艺耸耸肩道:“那就算了吧。” 元牡丹一愣,心中大呼上当,其实他们老夫老妻,亲一下又会怎样,那就是韩艺不愿意说,心中微微有些不爽,道:“你先去陪陪蕊儿,我这里还有事做。” 韩艺听得一阵蛋疼,道:“你这个将我赶出去的理由,我还真是没法拒绝啊!” 元牡丹啐道:“活该。” 韩艺道:“我现在可以消失一会儿,但事先说好,今晚不能带着蕊儿睡,我有机密要跟你商量。” “什么!”这话刚说出口,元牡丹就反应了过来,满面酡红,狠狠跺了一下脚,下达了最高级别的逐客令,“滚!” “哈哈!” 韩艺一点也不恼,笑哈哈起身往外面走去。 可是当他见到韩蕊时,完全就忘记这档子事了,也许韩蕊跟韩玄牝都有着胡人血统,而且父母都很高,因此长得特别快,韩艺如今也敢抱抱他们,躺在床上玩乐,好不快乐。 夜已深,元牡丹偎依在韩艺怀里,微微有些喘气。 韩艺则是一脸满足,大手轻轻抚摸着元牡丹的玉背,随口问道:“对了,商标的事,你们元家是怎么打算的?” 元牡丹道:“商标我们元家还是会采用族徽,虽然你说商标最好是简单明了,但是商标的目的不也是为了给客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么,我们元家的族徽要胜过任何商标。”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元牡丹又道:“至于资料么,我打算就交长安的。” 韩艺自然明白元牡丹是害怕树大招风,其实他也不想太高调,但是他的产业,只怕别人都比他要清楚一些,故此也点头说“好”! 元牡丹突然面泛犹豫之色,过得片刻,才道:“无衣在妇联局干得还好吧。” 韩艺笑道:“你应该听说她的过她的英雄事迹。” 元牡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韩艺道:“我都听说了,在面对百姓的时候,我也相信无衣能够做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可是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一旦涉及到朝中权贵,以她的个性,她是不会退缩的,你还得小心帮着她一点,如今她更多是的尚书夫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闹了。”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她不会再想以前那般胡闹。” “嗯?” 元牡丹递去两道困惑的目光。 韩艺笑道:“因为她知道她是尚书夫人。不过最令我头疼的还是,她并不知道蕊儿的存在。” 元牡丹嘴角突然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道:“这我爱莫能助了,而且,其实能戳戳她的锐气也挺不错的。” 韩艺头一歪道:“这个主意真是糟透了,我决定对你发起第二波攻击。”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科技的局限性 也不怪元牡丹对于韩艺的行事作风有着诸多疑问,因为韩艺做事的确是有些特立独行,他总是在最忙碌的时候,选择休假,这一回也是如此,户部忙得是通宵达旦,这厮却抱着美人谈论风月。 但是韩艺毫无半点内疚,他是心安理得,完全进入了休假状态,都不去想户部的事,因为在他忙碌的时候,大家可都闲着的。 这就是因为在千门之中,很少很少有单独行动的情况,再不济也得有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托,像他们那种更是有一个强大的团队。而强大团队不是要求个个都是精英,但都要有特殊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才能,长相特殊也可以。 而如今在韩艺的周边有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团队,就好像一朵花,他是花蕾,跟每一片花瓣都连在一起的,但是他的团队那都是鱼龙混杂,精英反而非常少,云休那样的人扔在路边上,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如果都是精英的话,那他就成长孙无忌了,因此大家都习惯性忽略了他的团队,哪怕桑木掌管着凤飞楼几乎所有的买卖,但是任何人提到凤飞楼,都只会想到韩艺,绝不会想到桑木,伍文轩他们就更加不要提了,大家认为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其实他很少单独去完成什么,哪怕在最初的时候,也还有小胖跟小野帮助他。 不是他的做法就一定是对的,元牡丹的做法就比他正常得多,只是说每个人的行事作风,都跟每个人的经历有着很大的关系。 在元家跟元牡丹腻歪了两日,韩艺带着少许遗憾回城里去了,这少许遗憾就是来自于元鹫,他本来想问问元鹫情况,毕竟元鹫领走那三十人后,还没有跟他见过面的,但可惜的是,元鹫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知道他去哪里呢。韩艺心里明白,元鹫不想被他们管着,故此就干脆消失,他们想管都管不了。 “小婿见过丈人。” 韩艺回到萧府时,萧锐正坐在院中看书。 “你回来了!” 萧锐放下书来,冲着韩艺笑着点点头,又让他坐下。虽然韩艺经常不归家,但是萧锐也从不过问,一来,他天生就不太爱管这些,这也是为什么会教出一个女魔头来。二来,韩艺这么多事,而且又是一个买卖人,买卖人哪能不往外面跑的,不归家也比较正常。 “你这回可算是干了一回大好事呀!”萧锐笑呵呵道。 他的朋友都是文官,在削减官妓的风波中,他自然也受到不小的影响,但是这一回知识产权,令很多文人都对韩艺感恩戴德,因为韩艺提出的知识产权,暂时仅限于文人,这完全就是尊重文人,保护文人,为文人创造财富,萧锐在他的交际圈子自然又有着翻天覆地的改变。 韩艺笑呵呵道:“没有办法,削减了官妓,那总得为他们创造一点收益,这样就可以去民间消费了。” 萧锐愣了下,呵呵笑了起来,这话听着是怪异,但是细想一下,好像又没有毛病,指着韩艺道:“你的道理总是介乎于黑白之间,令人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韩艺呵呵道:“小婿读书甚少,道理也只能说到一半。” 萧锐听得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又问道:“老丈人,你想不想出书?” 萧锐一愣,抚须笑道:“我女婿这么有钱,老夫还犯得着出书赚钱么?” 韩艺哈哈一笑,又道:“我以为像丈人这样的士大夫,都向往着著书立言,以求名留青史。” 萧锐正色道:“这话不假,谁不想名留青史,但是——呵呵,老夫这脸皮薄,怕被人骂。”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每个人的看法不一样,出书肯定会招人骂的,小婿脸皮够厚,大家也都懒得骂了,就无所谓,丈人你名声在外,慎重一点也行。” 萧锐摆摆手道:“不瞒你说,这事老夫也认真想过,但是想过之后,还是决定不再多想了,如今对于老夫而言,只要你们好,老夫就心满意足,每天跟几位好友去周边走走,游览着关中景色,高谈阔论一番,便已足以。倒是你,得看着无衣,那丫头可不知天高地厚,指不定又闯出什么祸来,这两日又说要去周边乡里巡察,她又不是官,巡察甚么?” 韩艺惊道:“巡察?” “你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 萧锐顿时担忧道:“那就更加糟糕了。” 他对于萧无衣有得只是父爱,甚至于溺爱,但是信心是完全没有,毕竟萧无衣闯下祸实在是多得数不清,永不知悔改。但是韩艺对于萧无衣却是相当信任,这是因为他认为萧无衣的思想跟他相近的,手法也很相近,亦正亦邪,都不见得多光明正大,他更多的是担心萧无衣的安全问题,“无衣她出门可有带护卫?” “她还需要带护卫?”萧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在他看来,萧无衣身边只有爪牙,没有护卫,但随后又道:“听说有皇家警察在旁协助她吧。” 韩艺听得稍稍松了口气,又笑道:“丈人,你无须担心,我相信无衣这么做总有她的理由。” 萧锐呵呵两声道:“她的理由可真是不少,可就没有一个是对的。” 我这老丈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幽默了。韩艺听得心中只觉好笑。 “小闹儿,你看谁回来呢?” 忽听得后面有人说话。 翁婿二人转头一看,只见大姑姑抱着韩玄牝往这边走来。 萧锐呵呵道:“是我得小外孙来了。” 韩玄牝一出现,立刻成为主角,三代人其乐融融,在这欢笑声中,渡过了这个短暂的上午。 下午时分,韩艺悠闲悠闲的来到了贤者六院,他一般都是闲暇之时,来贤者六院,但并不代表他不看重贤者六院,相反,他是非常看重的,只是说贤者六院是一个研究机构,天天来,差别不大,有空得时候就来坐坐。倒是李淳风、阎立本经常过来坐坐,与那些九品院士交谈,他们都是喜欢学术研究的。 “韩尚书百忙之中,抽空到此,不知是有何要事吩咐啊!”李淳风见到韩艺来了,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抚须笑问道。 他们都认为韩艺现在应该在户部,或者在市署。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想?去看看市署门前那些商人吧。 韩艺笑道:“我这时候来,就是希望借此能够让二位感受到,我是多么的看重贤者六院。” 李淳风、阎立本相觑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韩艺讪讪一笑,道:“事当然是有点事,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我主要还是来看看。” 李淳风笑道:“你还是先说什么事吧,你的小事可就不是小事。” 如今韩艺是名声在外,芝麻绿豆的小事,就能够让他玩成大事。 韩艺无奈得翻了下白眼,道:“我就是来看看插秧机的情况,如今你们也知道江南二季稻种的火热,对于插秧机的需求已经是非常强烈了。” 阎立本突然道:“说到这这插秧机,我也正想找你说说。” 韩艺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阎立本道:“主要还是链条,老夫以为链条成本还是太高了一点,用于自行车还行,毕竟也只有少数人能够买得起自行车,但是用于插秧机的话,可就是人人都需要,对于钢铁的消耗也极大,老夫认为是难以普及,因此我一直让工学院的九品院士想办法舍弃链条,用一种新得方式,最近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韩艺惊喜道:“是吗?”因为他也知道成本太高,故此他也只是打算给元家用而已,随着科技的发展,慢慢去普及。 李淳风笑道:“阎尚书在这方面可也出了不少力啊!” 阎立本谦虚道:“不敢,不敢,这其实都是韩尚书的功劳。” 韩艺越听越迷糊,困惑的看着阎立本。 阎立本道:“说是说不清楚的,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贤者六院后面的一方实验田旁,只见一头牛拉着一个类似于纺车的机器在天里面走动,纺车后面有一个人在操作,周边还有二人跟着观察着。 “院长,副院长。” 他们见韩艺来了,立刻停了下来。 韩艺道:“你们继续。” “喏!” 只见田中的插秧机除了有些部件是铁皮包裹的,好比说齿轮,其余的都是木头,不过不是用链条驱动齿轮,而是要连杆机构驱动齿轮。 阎立本道:“这多亏你当初将一些数学理论教给我们二人,我们才能计算出准确的连杆运动轨迹。” 其实连杆一直都是唐代的驱动装置,只是说缺乏公式计算,这插秧机需要精准,那就需要比较精确的计算。 阎立本又道:“不过相比起用链条的插秧机,这种插秧机要更加笨重,仅靠人力是无法拉动的,须得依靠畜力,且操作也没有那边方便,可是这链条又得耗费不少人力去做。” 韩艺点点头。 虽然却是比原先那插秧机要笨重的多,但是他一眼就觉得这插秧机看上去要更加舒服一些,或者说没有违和感,因为链条还是他带来的,是具有超时代性质的,用在当代看上去挺违和的,格格不入,因为周边的工业技术有些跟不上,链条的零件是要精准,目前只有靠着铸铁,就是将铁水倒入模型中,之后还得靠工匠去打磨,这个工序是非常多的,而插秧机是需要大量生产,产量是肯定跟不上的,而且价格也不好卖,可见这科技也是有时代的局限性,最先进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他突然将鞋子脱了,又撸起袖子。 李淳风惊讶道:“你干什么?” 韩艺笑呵呵道:“好不好,用用才知道。” 阎立本诧异道:“你要下田耕地?” 韩艺哼道:“看不起人了不是,阎尚书,你可别忘了,我乃田舍儿出身,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一群怪才 咔哧!咔哧! 随着连杆的转动,只见一棵棵秧苗神奇的竖立在水田里面。 “哈哈!今日我田舍儿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韩艺赤脚站在水田里面,一边操作着这新式插秧机,一边还不忘自嘲。惹得大家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其实也是韩艺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与这些九品院士才没有什么隔阂,因为大家都出身都一样,说起话来,也是非常随便。 围着水田转悠了一圈之后,韩艺出得水田,非常田舍儿的用衣袖抹了抹汗。 阎立本忙问道:“韩小哥以为如何?” “非常好,绝对是可行的。” 韩艺满意的点点头。 阎立本与一干九品院士纷纷露出欣喜之色,他们只是负责研发,至于能不能行,还得看韩艺,韩艺说行,那就一定能行,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插秧机并没有链条插秧机那么轻松、灵便,效率也没有那么高,因为多半是木头,还是需要花一些力气的,但是造价便宜,比链条插秧机便宜许多倍,光凭这一点,就已经是非常大的优势了,可以掩盖一切的不足,除了土豪,谁会用悍马去耕地呀。又道:“不过研发归研发,要想制作成成品,或者说商品,这还需要精雕细琢一番,比如说,运用组装工艺,这样方便运送,也能够避免浪费。还有就是每个部件最精确的数据。” 一旁的九品院士直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阎立本与李淳风却是相视一眼,眼中闪烁着一丝丝担忧。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是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这里人多嘴杂,有些事不方便谈。 他站在田边与这些九品院士交流了一番,韩艺也给了他们一些建议,这些建议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韩艺的知识都是超越千年的,能够得到他的点拨,绝对是一种幸运。 跟他们交流完之后,韩艺又去洗了洗,回到总院的大堂。 “对了,云休最近怎么样?”韩艺一边整理的衣袖,一边问道。 说到云休,李淳风顿时一脸困惑,道:“说来也真是奇怪,最近两三个月来,那云休突然变得勤快起来,有些事大半夜都还不睡觉,这还不止,他还天天让工学院的工匠们帮他制作一些奇奇怪怪的器具。” 阎立本又道:“不但如此,他还主动来求我教他画图纸。” 这个小子果真是一个天才!韩艺闻言笑了笑,道:“是吗?待会我去看看。” 李淳风呵呵道:“此中秘密难道现在还不能说么?我知道这跟与你当初叫他去烧水一定有很大的关系。” 韩艺笑道:“李太史真是高看我了,就是烧个水而已,烧水还能有什么秘密。” 李淳风若有所思道:“这就是我最困惑的地方。”可是,他见韩艺没打算多言,便也不再询问,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哦,倒是那徐长命有点麻烦。” 韩艺皱眉道:“什么意思?” 李淳风道:“自从他来到贤者六院之后,天天躲在房里炼丹,弄得乌烟瘴气,并且时不时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许多人都对此感到不满,我也去找他谈过,可是他却说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我什么时候让他这么做呢?真是岂有此理。”韩艺起身道:“走,去医学院那边看看。” 三人来到医学院,果不其然,刚入得院内,就闻到了一股怪异、刺鼻的气味。 “下官见过韩尚书,阎尚书,李太史。” 医学院的那些九品院士见到韩艺他们来了,立刻过来,向他们三人行得一礼,但个个脸上都有一些不满。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做声,问道:“徐长命呢?” 这些九品院士听得情不自禁皱了一下眉头,指着东边一间砖瓦砌成的屋子道:“徐院士一直都在那边的屋里。” “好好干!” 韩艺点点头,又往那边的走去。 轰! 三人刚来到那间屋前,忽听得轰的一声响,虽然不是很大,但还是吓得三人一震,又听得吱呀一声,那门打开来,一股浓烟涌出屋来,又听得一阵咳嗽声,隐隐可见一道身影从里面跌跌撞撞的出来,“哎呦!哎呦!呛死老子了,呛死老子了。” 李淳风皱眉道:“徐长命,你在干什么?” “下官在——韩——韩尚书?”徐长命突然见到韩艺站在面前,不由得一惊。 韩艺看到一脸乌漆麻黑的徐长命,茫然道:“徐长命,你究竟在干什么啊?” 徐长命错愕道:“不是韩尚书吩咐下官研制治疗外伤的药物么。” 韩艺道:“我是让你制药,不是让你炼丹,这刺鼻的烟难道就是你研制的药么。” 徐长命讪讪道:“不——不是的,这——这是因为下官研制失败了。”说到后面,他声音越小,垂下头去。 韩艺道:“你这样研制能够成功,那就有鬼了,炼丹之术根本就没有依据,你见过谁长生不老的。”他希望是根据中药的基础去研制药物,而不是搞这迷信之事。 李淳风轻咳一声,道:“话也不可这么说,我那孙贤兄也崇尚用丹炉炼制药物,并且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是——是吗?”韩艺讪讪一笑,他知道李淳风口中的孙贤兄就是孙思邈,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因为炼丹这东西完全就是将几种东西凑合在一起,看看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但是没有任何理论基础,完全就是凭借着经验,这玩意成功率太低了。 徐长命突然抬起头来,道:“关于孙前辈的炼丹之术,下官也略有耳闻,但是下官自问在炼丹方面,也有自己独到之处,而且下官都有理论依据的。”说到后面,他神色傲然。 李淳风惊讶瞧了眼徐长命,孙思邈何许人也,你一个研制迷药的人,也敢跟孙思邈相提并论。 韩艺道:“什么依据?你拿出来看看。” “韩尚书请跟下官来。” 韩艺哼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依据。” 三人便跟着徐长命往边上走去,至于这里么,因为这个屋子是砖土构造的,连窗户都没有,就是两个透气口,又是独立出来,没有着火的可能,他们也没有担心,连个救火的人员都没有,等烟散了就没事了。 徐长命带着韩艺他们来到自己的工作室,只见里面全部都是一个个陶罐,大大小小,几乎摆满了自己房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草药、各种眼色的石头。 “二位尚书,李太史,你们稍等一下。” 徐长命在屋内四处翻了几下,便捧出一大堆资料来,道:“韩尚书,这些都是小人研究的一些资料。小人认为这世间万物都是组合而成的,是可以千变万化的,你看很多草木虽然形态都不一样,但是药效却是有相同之处,这就是说明它们里面有同样的物质,一味草药针对某一种病症,或许只是里面的一种物质发生了药效,如果能够将这种物质提炼出来,那就药效就能够大增,现在的那些药,药效都太慢太小了一点。小人以前就经常从一些草木里面提炼出各种药物出来,并且有些还非常有效。而且既然世间万物都是组合而成的,那么将不同的物质组合在一起,就可能会组合成新的物质,新得物质可能就会发生奇效。” 李淳风、阎立本听得不禁稍稍点了下头,觉得颇有道理。 韩艺略微诧异的看了眼徐长命,然后随手拿起一本看了起来,满满都是化学既视感,并且里面有一些化学方程式,是韩艺能够看得明白的,其中有一条方程式还涉及到化学染色,只不过后世用得都是分子,而他用得都是物质之间的化学反应。 他在查看时,徐长命还怕韩艺看不懂,一边在旁边解释,说得是没完没了。 韩艺瞧他神色飞扬,似乎对于这化学反应非常感兴趣,笑道:“人家学习医术,主要都是看医书,研究草药的药性,你这研究法与他们大不一样啊!” 徐长命道:“下官自幼就染得重病,大家都说下官活不了多久,下官后来就是靠这种办法,将自己给医好的,因此下官一直认为这种办法是可行的。” 韩艺道:“可是方才爆炸的时候,你就不怕么?” 徐长命嘿嘿道:“下官从小就怕死得紧,因此那屋内还有一个用砖土砌成的小屋,就在门口,在炼丹的过程中,小人都躲在那小屋里面观察,稍有动静,小人就可以跑出去,而且也不会受到伤害。” “怕死好!哈哈——!” 几人在这屋里面没有待多久,因为味道太大了,出来之后,韩艺就单独将徐长命叫到医学院前面的空地上。 “你知不知道贤者六院里面许多人都对你感到不满。”韩艺问道。 徐长命不以为意道:“下官炼药与他们有何关系?” 他是野路子出身,而且性子非常高傲,因为很多郎中都治不好他的病,他却自己将自己给医好了,故此不太合群。 韩艺道:“但是你也得考虑别人的感受啊。” 徐长命偷偷瞥了眼韩艺,忐忑不安道:“韩尚书是要赶下官走么?”他唯独害怕韩艺,因为韩艺的心理学太恐怖了。 “怎么会。”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你这种人才,我怎么舍得赶你走,不瞒你说,其实我非常认同你的那一套方法。” “是吗?”徐长命欣喜不已,道:“不瞒韩尚书,其实许多有小名气的郎中都看不起下官,认为下官就是一个江湖术士,只会一些歪门邪道,你是第一个看得起下官的。” 韩艺道:“那是他们没有眼光。” 徐长命一个劲的点头,对此是深表认同。 韩艺又道:“但是我也得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 徐长命眨了眨眼,道:“不知韩尚书的意思?” 韩艺道:“我出钱帮你打造一个专门用来研制药物的屋子,并且为你提供资金,另外,其实我对这方面也有一些了解,到时传授一些给你。” 徐长命惊讶道:“韩尚书你——你——!” 韩艺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认同你这种做法,而且你也别太骄傲了,就你两下子,还得继续努力。” “是是是!”徐长命连连点头道:“下官一定不会辜负韩尚书的期望。”但眼中却透着一丝怀疑,他不相信韩艺还懂这些知识,因为这是他十几年来通过不断的研究才得来的,韩艺一来不是郎中,二来,才这么年轻,哪有那么多功夫去搞这些,这些可是需要时间的积累。 韩艺心如明镜,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那些化学知识又不是他发明的。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就不要再继续炼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资料。” “是,下官知道了。”徐长命点头道。 “行,你先去忙吧。” “下官告退。” 徐长命走后,韩艺突然想到另一个怪才,正好李淳风、阎立本都有事去了,他心想看看那懒鬼又在干什么。他来到了云休的小院内,正准备敲门时,忽听得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女声,“云休,云休,你——你能不能别这么快。”声音非常吃力。 这声音韩艺当然听过,就是他专门安排教云休烧水那个名叫小翠的女婢。 又听云休嘿嘿笑道:“行,我先抽出来,你也休息一下。” 快?抽出?这——这是什么情况啊!韩艺听得是大惊失色,寻思自己是不是得晚点来,可心中又十分好奇,像云休这种懒鬼,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剧烈运动,踌躇片刻,他决定还是得看个明白,于是站在门外咳了两声。 里面传来云休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呀!” “是我。” “韩尚书。”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间,这门就打开来,只见小翠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向韩艺行得一礼,道:“小翠见过韩尚书。” 韩艺打量了一下小翠,见她衣装整齐,就连头发都没有一点乱,心想,不可能这么快就整理好了吧,难道是我猜错了么。 正当这时,云休也慢慢悠悠的走出来,双目无神道:“云休见过韩尚书。” 韩艺见云休衣装也非常整齐,这家伙干什么都比人慢,没道理这么快就穿好裤子了,好奇道:“你们方才在屋内干什么?” 云休兀自用一种木讷的眼神看着韩艺。 小翠立刻道:“回韩尚书的话,奴婢方才与云总在里面玩水汽缝纫机。” “水汽缝纫机。”韩艺眼中一亮,道:“什么东西?能让我瞧瞧么?” 小翠看向云休。 云休点了点头,道:“韩尚书请进。” 来到屋内,只见桌上摆放着一个非常特别的铜制水壶,比一般的要小多了,有一个铁架令其悬空,边上还有一个小火盆,看大小应该是与那铜壶配套的,里面火都还没有灭,但这还没有什么奇特的,最奇特的就是那壶盖,是木头做的,看上去更像似一个木塞,壶盖上面连着一个长长方方的铜片,一共有三块,组成一个连杆机构,另一端是连在一架手摇缝纫机的把手上面。 韩艺道:“这玩意怎么玩?” 云休看了眼小翠。 小翠忙道:“回韩尚书的话,只要这水开了,这个手摇缝纫机就会自动转动起来。” “是吗?”韩艺坐了下来,目光急闪道:“让我瞧瞧。” “是。” 小翠急忙有一个铁钩子将那火盆给钩到水壶下面。 云休也盘腿坐在了韩艺身旁,他可不喜欢站在,一手托着脸,傻笑的看着小水壶。 过得一会儿,水终于开来了。 只见壶盖微微抖动了几下,忽然往上一冲。 “哦!” 韩艺眨了下眼,原来木质的壶盖下面还用铜片围成了一圈,当壶盖上升到最高处时,左右两边射出两道水蒸气来,发出破空之声,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铜片两边肯定有两个小孔,而且里面肯定还有暗扣,固定住壶盖,不让它飞走。 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当壶盖不断的上下往返时,也就带动了上面的连杆机构,转动起缝纫机的把手,缝纫机就自己工作了起来。 这小子真是。韩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了,过得一会儿,他让小翠将火盆撤出,他突然明白方才他们在说什么了,肯定是缝纫机转东南太快,小翠跟不上,让云休将火盆抽出来,笑道:“这玩意还真是有趣啊。” 云休呵呵笑着。 “你是怎么想到的?”韩艺问道。 云休道:“这多亏你让我去烧水,有一天我看到水开了之后,那壶盖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那壶盖可是不轻呀,我提着可都费力,可这水汽竟然能够顶开它,我就在想水汽能不能够推动小车自己走。” 小翠听得抿唇一笑,壶盖再重也就那样,是自己懒,拿根羽毛恐怕都会嫌费力的。 可是韩艺偏偏还就欣赏云休这种偷懒精神,指着前面的小水壶道:“那你怎么不做个水汽小车,而是做了这个水汽缝纫机呢?” 云休哦了一声:“我是想做一个水汽小车,那样的话,出门就不要走路了,可惜还没有成功,这种装置只能用来玩玩,如果弄太大的话,就会有很多问题,运动不规律,范围又小,没法控制,力道不均衡,这壶盖往上冲的时候,力道很足,但是下落的时候,就非常小了。至于这个水汽缝纫机,是我看小翠天天帮我缝衣服,挺辛苦的,所以我就做这个出来帮帮她,可惜小翠说这个要烧炭,挺花钱的,所以——所以我们也只是拿来玩玩。”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认为这水汽真得能够让小车自己走么?” 云休散漫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决起来,道:“这一定可以,只要有足够大的水壶,那多重的车都能够带动,只是我还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可说罢,他又有一些泄气,“可是——!” 韩艺问道:“可是什么?” 云休道:“可是很多东西我能够想出来,但是那些叔叔伯伯却做不出来。” 韩艺笑道:“不要着急,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我可等着你的水汽小车坐。” 云休顿时转过头去,道:“你不就是有马车么?” 韩艺眨了眨眼,道:“敢情你小子是在帮自己做的。” 云休点点头。 为国为民?云休怎么可能有这个概念,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轻松一些而已。 韩艺有些无语,你妹的,老子养着你,供你搞发明,结果你就想到自己。但是没法,天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毛病,道:“我没打算要你的,如果你做出来了,我坐一下玩玩总可以了吧。” 云休思考了许久,道:“只是玩玩么?” 韩艺啧了一声,道:“没有我给你钱,你卖得起碳吗?” 云休眨了眨眼,道:“如果我做出来了,我再帮你坐一辆,好么?” “这才像一句人话。”说着,韩艺又道:“不对呀,未必你会亲自去敲敲打打,还不是我的人帮你做,你将图纸给我,我自己让人做就是了,说得跟施舍似得。” “这倒是的。” 云休是长长出了口气。 ps:今天就一个大章了……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日已偏西,余晖洒在皇家图书阁的大院内,诸多学子坐在院中,废寝忘食的看书,呈现出一片祥和气氛。 忽然,三道狭长的身影照入院中,韩艺、李淳风、阎立本三人出现在走廊上,但是三人也没有走过去,怕打扰他们看书,毕竟马上就要关门了。 李淳风笑道:“曾几何时,儒道书籍还是最受追捧的,但是如今借观贤者六学的书籍已经渐渐超过了儒道书籍。” 韩艺问道:“那关于教师资格证与会计资格证的书籍?” 李淳风点点头道:“今年这两本书是最受追捧的,远远胜于其它书籍。” 韩艺听得满意一笑。 李淳风突然道:“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韩艺道。 李淳风道:“就是关于贤者六院的经费问题,年初户部拨的经费已经见底了,许多材料都已经供应不上了。” 阎立本感慨道:“这也怪我们没有管理好,我们也没有想到原来研发是这么要钱的。” “这可不能怪二位,研发这东西本来就需要钱,我已经预料到会出现经费不够的现象。”韩艺点点头道:“等到插秧机卖出去之后,情况就会好转一些。” 阎立本道:“这你跟陛下说好呢?” 韩艺愣了下,道:“倒是没有。” 阎立本道:“那你可得慎重,官署与民间做买卖,这事可大可小,而且如今御史台掌权的可是韦思谦,他对于这种事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关注,当初褚遂良就是因为贱买了百姓几亩田地,结果就被他告发到陛下那里去了。” 李淳风也道:“阎老弟言之有理,如今陛下不在,我看还是得去跟许敬宗、韦思谦他们商量一下,否则的话,到时告到陛下那里去,你都没法去跟陛下解释。” 他们两个都是老司机,知道这朝中险恶,须得谨慎行事。 韩艺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后悔,要李治在这里,他好忽悠一些,因为李治是支持他的政策,如今李治不在,有些事就不好操作了。道:“可是如果去跟他们商量的话,他们一定不会答应的。” 阎立本道:“可是你不去的话,他们肯定会阻扰你的,如果他们都反对你这么做,虽然他们没法干预户部,但是他们要是联合一块上奏,告到陛下那里去,只怕陛下也会偏向他们。” 韩艺皱了皱眉,道:“二位言之有理,这我会考虑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趟令韩艺还是非常满意,他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很多人说是当时上帝选择了欧洲,选择了西方,但其实不然,在中国的历史上从不缺乏科技方面的天才,只是从未形成过一个体系,科技在中国的传统下,也只是旁门左道,故此每个科技天才就是如同流星般划过,只是在史书上面留下了那轻微的一笔,实在是后来科技重要了,中国人才拼命的翻阅史书找寻这些科学家,其实古代科学家在史书上的记载是非常少的。 故此,云休、徐长命这种级别的天才出现,并未让韩艺感觉到任何意外,因为这是应该的,世上还有很多这种天才,只要韩艺将贤者六学招牌擦亮一点,科学天才都会慢慢向他聚拢,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初花那么多精力创办贤者六学,他发明什么东西,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形成不了一个体系。 一旦形成这个体系,就不需要他去发明,自然会有人这么做,就好像云休开始对蒸汽感兴趣,这是必然的。 韩艺知道蒸汽的最终目的,自然就是蒸汽机,韩艺也知道一些原理,但是韩艺暂时不打算去指点云休,他希望云休自己去研究,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聚集大家的智慧,去形成一个科技树,因为蒸汽机涉及到很多知识,在研究蒸汽机的同时,就会发现更多的理论。另外,就是工业方面还有些跟不上,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当韩艺回到萧府门前时,天都已经暗了下来,但是他并未急着进门,而是站在门口望着左边那辆缓缓行来的马车。 “吁——!” 马车停了下来,只见马车里面行出一位貌美少妇,正是萧无衣,只不过相比起以前高高在上的女王,今日的萧无衣显得有些疲惫。“咦,你——!”看萧无衣看到门口的韩艺时,不禁一愣。 韩艺微微一笑道:“很快你就会习惯这种相见的方式。”说着,他走上前伸出来。 萧无衣抿唇一笑,疲态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得只是满满的幸福,轻轻握住韩艺的手,下得马车来,笑道:“这话可莫要让人听见了,免得那些长辈又说我。” 韩艺道:“你还怕这个?” 萧无衣道:“我一直都害怕呀,可是,害怕也不等于要遵从。”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在扬州的时候。”韩艺不禁感慨道。 萧无衣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哼道:“你还好意思说扬州,那是我萧无衣人生中最窝囊的一段日子,我屈从在你的念叨下,可是换来的却是你的嘲笑。”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其实我也很后悔,因为我剥夺一个想做贤妻良母的女人的上进心。” “你知道就好!”萧无衣哼了一声,随即立刻道:“等会,你的意思,我现在就不是贤妻良母呢?”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前面有人道:“原来你还知道这四个字啊!” 萧无衣身体抖了一下,看着厅外面站着的萧锐,“爹——爹爹。” 韩艺也上前行得一礼,又瞧了眼萧无衣,好似说,还要继续争下去么? 萧无衣哪里还敢争,忐忑不安的瞟着萧锐。 萧锐淡淡道:“你们快回屋洗洗,等会吃饭了。” “啊?哦,女儿这就去,这就去。”说着萧无衣就拉着韩艺朝着自己的闺房飞奔而去。 “呼!真是吓死我了!” 将门关上之后,萧无衣是长长吐了口气,拍着胸口,又自言自语道:“这是奇怪,今日爹爹竟然没有念叨我。” “那也得有用啊!” 韩艺将一杯茶递到萧无衣面前。 萧无衣接过茶来,哼道:“你别得意,其实我们做得都是同样的事,为什么你这么做,大家就都夸你,而我这么做,大家就都训我,不就是因为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么。”说到这里,她眨了眨眼,又满面委屈道:“更加令我想不通的是,即便你做女人才做得事,大家还是夸你,真是不公平。” 韩艺当初说自己在家洗衣做饭,被冠以妇女之友的称号。 韩艺呵呵笑着,道:“你先歇口气吧。” 萧无衣气鼓鼓坐在藤椅上,摇了摇,瞧着韩艺,突然道:“夫君,要不你再传授我几招?” 韩艺道:“传授你什么,你只看到你爹爹他们,这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这世上恨我的长辈要比恨你的长辈要多多了,一旦哪天我稍有不慎,那一定是一万只脚从我身上踩过去。” “这倒也是。” 萧无衣点点头,心里平衡多了。 韩艺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想,未必我被踩了,你还能好过,真是的。 萧无衣突然瞟了瞟韩艺,试探道:“夫君,你怎么也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韩艺道:“我听说了,你去周边乡村视察去了。” 萧无衣又问道:“那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有什么收获。” 韩艺道:“有什么收获?” “我——你这么问,显得你是在敷衍我。”萧无衣黛眉一皱,颇为不满道。 韩艺没好气道:“你要求还真是多,快说吧,我确实想知道,你怎么突然跑去视察呢?” 萧无衣道:“因为我认为妇联局既然要帮助天下女人,那就不能干等着女人上门告状,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而是要主动去了解女人们有什么困难,这样才能够帮助她们,就跟民安局一样,要主动出击。” “有道理。”韩艺稍稍点头。 萧无衣放下茶杯来,正色道:“经过这两日来得调查,我发现两个重大问题,这第一个问题就是钱。” “钱?” “嗯。”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发现在自由之美做事的妇女,跟待在家里的妇女,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女人在家中的地位,取决于她对于男人的依赖,在自由之美的妇女,赚得可不比男人少,故此这种家庭的夫妻关系可以说是相敬如宾,而那些乡里的女人相对而言就顺从多了,因为她们一旦失去了丈夫,就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 韩艺稍稍点头,道:“那还有一个问题呢?” 萧无衣道:“就是那些世俗礼法对于女人有诸多限制,你看看去自由之美工作的,都是长安城郊外的农户,或者一些散户,这些家庭是见过世面的,而且没有乡法约束他们,来自那种大乡村里面的就比较少,因为他们的乡法不准她们出来务工,不过最近渐渐倒是多了,这也是因为昭仪学院,许多妇女去自由之美读书,都是为了儿子能够上昭仪学院读书。” 韩艺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有不少收获啊!” “那是,我萧无衣从来不做无用之事。”萧无衣突然又向韩艺眨了眨眼,道:“怎样?” 韩艺道:“什么怎样?” 萧无衣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面临得是同一个问题么?” 哦,我明白了,她主动谈及此事,是想得到我的帮助。韩艺恍然大悟,笑道:“你想跟我合作?” “正是。”萧无衣道:“我们夫妻若是合作,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而且你不也常说么,合作的前提是需要有共同的利益,如今我们的目的可是一致的。” “果然是摸清楚我的套路!”韩艺往后一靠,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无衣道:“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一点,关于这个我认为决计不能操之过急,倘若被对方看透了,那只会得不偿失,因此我们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推进。” 韩艺道:“那又怎么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呢?” 萧无衣道:“让妇女出来做事,我发现出来做事的妇女比待在家里的妇女要开明的多,并且也自信的多,而且还能渐渐脱离乡法的约束,因此,我们得为女人提供更多的工作,要想尽办法诱导男人放女人出来做事。” 韩艺沉吟片刻,道:“这事我不需要你们妇联局,我也能够做,我想知道你们妇联局能够做些什么?” 萧无衣道:“我们能够去关心那些已经在作坊工作的女人,自由之美是善行的,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但是其他的商人可就不一定呢,毕竟女人的地位卑微,而且,很多妇女不敢来作坊做事,也是害怕遇到麻烦,但是如果有我们妇联局在为她们做主,我相信更多的女人会来作坊做事。” 韩艺听得一笑,道:“仅凭这一点,就想跟我合作,你未免太瞧不起我韩艺了。” 萧无衣阴沉着脸道:“那你想怎样?” 韩艺道:“我看——怎么也得来一回鸳鸯浴吧。” ps:本来今天是有事的,但是临时取消了,给推倒明天去了,那就没有不更的理由,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诈败 前世今生,韩艺都是自由自在惯了的,虽然他现在受到一定的约束,但他还是打心里不愿受到约束,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也不太愿意去约束他人,因此他对于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都是支持的,不仅是她们,就连小野、桑木他们,韩艺都没有怎么去管他们,像小胖、华仔他们的买卖,都是他们自己在打理,韩艺很少过问。 萧无衣说得那些,韩艺怎么可能没有想到,他是推崇商业的,在他的主导下,成立任何部门,都是跟商业有着莫大的关系。那民安局真的适合永徽年间的大唐么,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那时候百姓一辈子都足不出村的,乡里又有乡绅,需要什么皇家警察,衙役就足够了,当初成立民安局就是为了配合商业的发展,这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妇联局同样也在计划之内,但是要说让妇联局去保护天下女人,这无异于白日做梦,未来十年都看不到任何希望,首先你普及就非常困难的,而且,你管不到乡村去,这古人是非常重视世俗礼法的,尤其乡村里面,妇联局主要就是为城市服务的,妇女来到城市工作,会遇到很多问题的,因为男女是不平等的,再加上世俗礼法的存在,比如说,这女人冒头露面就不太好,这就需要一个妇联局在旁保护女人不要受到欺压。 只有女人在城市里面生活的好,才会有更多的女人来到城市里面工作。 可即便如此,韩艺兀自感到非常高兴,因为他没有想到萧无衣能够这么快的想到这一点,这证明一点,他当初没有看错人,萧无衣的确非常非常适合妇联局,小农经济的农桑,也包含着男女,工商业也是离不开女人的,而且如今人力缺乏,尤其是在均田制下,没有职业士兵的,兵农合一,随着工商业壮大,那也避免不了这种情况,一旦男人去打仗,女人就得迅速补充上来,担起生产的重任,否则的话,男人一上战场,作坊都得面临倒闭,这就很尴尬。 换而言之,如今萧无衣也成为了韩艺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过这是需要时间的,但是插秧机可就是迫在眉睫,一来,元家那边一直在催,但是最主要,还是贤者六院的经费问题,他是可以捐赠钱给贤者六院,但这并非是长久得想一个办法,韩艺原本是打算直接卖,因为这种事他不需要开会的,他是户部尚书,增加经费给官署,这户部的职权,这李治不在,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说了算,到时上书皇帝,禀明此事就可以了。 只是李淳风和阎立本的顾虑也没有错,韩艺前面削减了官署开支,要不说的话,大臣们肯定会向皇帝告状的,这李治又不在,不知道整件事的缘由,这就会变得非常麻烦,因此韩艺最终还是决定召开枢要会议。 政事堂。 又是许敬宗、杜正伦、李义府、卢承庆、韩艺、韦思谦这六人。 许圉师不在,没有叫李绩,因为大家都知道,叫了也不会来的,崔义玄大半身到土里去了,而且李治临走前,跟韦思谦谈过话,大家也知道韦思谦就是接班人,必须得叫他来。兵部尚书任雅相,起初还参与一下,如今经过这么多事,他发现还是尽量不要掺合这事,只要跟兵部没有关系,他就不参与,因为他知道,他玩不过这些人,兵部尚书,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很有自知之明。 大理寺卿辛茂将,前段时间,给李义府擦屁股擦得身心俱疲,如今皇帝走了,他得养一养,休息一下,只要李义府别去找他,他就心满意足,也不想掺合。 坐在这里的六个人基本上是互不相让的,哪怕是许敬宗和李义府,也得看情况行事,如果他们两个人组成小集团,想把控朝政,那其余四个肯定会联合起来,这个权力架构是非常零散的,李治为什么可以放心的离开,就是没有人可以掌权,我走得时候是什么样,我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他们这么划分权力,就是坚决要杜绝下一个长孙无忌,历史上的李治也是这么干的,自长孙无忌后,李治一朝,再未出现过权倾朝野的大臣,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造就了武则天,如果有长孙无忌,那就不存在出现武则天。 “今日在下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事想各位商量。”韩艺开门见山,大家都没有什么交情,有事赶紧谈,谈完走人,“其实这事本是我户部之事,只不过如今陛下不在,钱财之事,我觉得还是谈清楚一点好,免得到时纠缠不清。” 大家都沉默以对,静待下文,可见他们是真的没有什么交情。 韩艺继续说道:“此事是关于贤者六院的经费问题,因为贤者六院开展了许多研发工作,费用用得比较多,如今已经见底了,我希望能够再增加经费。” 许敬宗笑道:“原来韩尚书是恁地通情达理之人,早知如此,我门下省就不用省吃俭用。” “许侍中千万别这么说。” 韩艺赶紧制止许敬宗,他要不表态的话,绝对没有人反对他增加经费,只要你增加,那么其余官署也必将会申请经费的,道:“这也是我找你们商议的原因之一,贤者六院不是说将钱那去吃喝玩乐,而是真正投入到研发当中,各位对于两季稻应该都非常了解,以前农夫一年种一季,如今一年得种两季,这加大农夫的劳作量,为此贤者六院本着以民为本的宗旨,这一年中都在加紧研发一种插秧机,当初各位也都见过,如今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果,明年绝对可以投入使用。这钱可都是用在百姓身上,贤者六院申请经费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无的放矢。” 卢承庆稍稍点了下头,他是见识过插秧机的,他认为这有利于百姓,贤者六院将钱花在这上面,那是值得的。 许敬宗却道:“难道自行车也是为百姓做的吗?” 韩艺笑道:“如果将来许侍中可以骑着自行车去门下省工作,那么将士们就多了一匹良马,不知许侍中认为自行车是为谁研发的呢?” 许敬宗愣了下,随即又道:“敢问韩尚书,三省六部有哪个官署不是在为民做事,难道就贤者六院是以民为本么,当初韩尚书削减官署经费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韩艺道:“我削减官署经费,你们可有吃不饱,穿不暖,我那只是避免浪费而已。” 许敬宗争锋相对道:“你凭什么说其它官署浪费,就制度而言,这也并非你们户部之事,你们户部只是管理国家财政的,国库里面的钱可不是户部的,也不是你韩艺的,官署经费是规定好的,不能随意增加。” 韩艺道:“要是根据制度而言,我就不需要来跟你们商量了,贤者六院有着充分的理由,我有权力增加贤者六院的经费。” 许敬宗道:“什么正当的理由,你那插秧机且不说能不能行,就算能行,我问你插秧机是用什么做的,金子,还是银子,还是铜,金银铜做的,百姓能够用得起么,若是用木头做的,可木头还没有墨水值钱,那你是不是也得给三省增加经费。” “你这是强词夺理。” “老夫只不过是就事论事。” 许敬宗很爽,在这一点上,他有着绝对的理由去阻止韩艺,以前老是争不过他,这回怎么也得争个长短来。 李义府突然开口道:“二位且消消气,请听在下一言。” 二人互瞪一眼,但也都没有说话了。 李义府就道:“若真是如此韩尚书所言,那的确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好事,增加经费也无可厚非。但是许侍中之言,也不无道理,这研发费用可是最难算的,即便贤者六院拿出账簿来,上面清楚写明这钱是用在哪里,但是这不是军费,也不是购买什么,这无从查起,这研发的账目可是不好算啊!” 韦思谦直点头道:“李中书言之有理,非但如此,朝廷还得严格限制贤者六院的经费,决不能增加一文钱,倘若有此先例,将来贤者六院即便有人贪污公款,也无从查起。” 韦思谦与李义府是仇深似海,但是韦思谦就是太正直了一点,公事上,他就是就事论事,今日我支持你李义府,如果有证据证明你徇私舞弊,包庇儿子,下一刻我就得将你送入大理寺。 所以李义府也没有任何感动,这仇可大了去。 其实他们说得很有道理,研发的经费,是肯定算不出来的,你一次研发成功,可能只需要一贯钱,如果是你失败一百次才成功,可能就需要一百贯钱,如果没有成功,钱花了,还拿不出什么来,那就更加糟糕。其实科研的经费,是看一个国家是否看重科研,是不能去预算的,而如今的大唐,都不能用重文轻理来形容了,贤者六院那就是另类,奇淫巧计,你还好意思要钱,插秧机算什么狗屁,抵不上一篇好文章。 韦思谦认为纵使你再有理由,但是一旦开了这口,将来就没法堵上,会出现很多腐败问题,一旦朝廷开始腐败,那什么都完了,所以必须得制止。 韩艺道:“如果不增加经费的话,那贤者六院可就得关门了。” 许敬宗讥笑道:“说起这事,老夫甚感好奇,韩尚书善于理财,这一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老夫都钦佩不已,韩尚书作为贤者六院的院长,又是户部尚书,这钱该怎么用,应该没有人比韩尚书更加厉害了,怎么可能令贤者六院陷入财政窘境,这着实令人费解啊!”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 许敬宗是得理不饶人,“老夫当然相信韩尚书看不上这点钱,此乃肺腑之言,绝不含半点讥讽之意,可是韩尚书能者多劳,一年到头,能有今日待在贤者六院,这下面的人是如何办事的,我想韩尚书应该也不是很了解,韩尚书应该重视此事啊!” 说完,他还瞟了瞟韦思谦。 韦思谦心如明镜,这是暗示他们御史台应该去调查一下贤者六院。 你这是主动送上门的啊! 这个老不死的,真是够阴险的。韩艺心里暗骂一句,面带微笑道:“正如许侍中所言,本人别的不敢说,在钱方面么,倒还是有点建树的,别说我还在长安,即便我在扬州,只要我还是户部尚书,就没有人可以多从国库里面多拿一文钱。御史台若是对此有怀疑,大可以去调查,犯不着拿到政事堂来说事,这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想要说的是,我们贤者六院发明的插秧机,利国利民,这我可拍着胸脯保证,各位若是不信,也可以去看看,这就证明贤者六院的价值,故此增加经费只是为国为民,不是为某一个人。如果贤者六院刚刚发明出插秧机,造福于百姓,下一刻就关门,那百姓会如何想?” 许敬宗淡淡道:“这个我方才已经说过,哪个官署不是为国为民,你以此为理由增加经费,呵呵,倒不是不行,只怕将来人人都会效仿,届时你这户部尚书是否当得下去,老夫深感担忧啊!” 说到底,韩艺当初削减官费,削减官妓,伤害了他们的利益,现在你想增加经费,这是不可能的。 会议一度陷入僵局,韩艺增加经费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理由,许敬宗全部否定,事已至此,大家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因为完全看不到谈妥的希望。 李义府提议大家先休息一下,等会再谈。 他的用意非常明显,他是完全没有原则性的,他认为什么都可以谈的,但是什么为国为民就不要谈了,咱们谈点实际的,大家好好想想,有什么政治利益可以互换的。他现在不敢再耀武扬威,咄咄逼人,他更多的是喜欢政治利益交换,最好大家都欠他人情,到时他上书为李洋求情,谁好意思反对。 韦思谦看在眼里,心里哪能不明白,下定决心,坚决阻止,他认为如果老是这样做的话,不就是官官相护么,我给你方便,你也给我方便。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又回到厅内,前面一直沉默的杜正伦突然道:“我认为大家说得都有道理,若再争下去,毫无意义,也没有必要再谈,增加经费是不可能的,但是贤者六院做的事,也是值得肯定的,大家何不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许敬宗立刻道:“办法不是没有,韩尚书这么有钱,何不捐一点钱给贤者六院,我想这对于韩尚书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韩艺笑道:“许侍中所言不错,但这是我私人的钱,许侍中你会从家里掏钱贴补门下省么?” 许敬宗道:“我在门下省一直提倡节俭,不需要我从家里掏钱。” 杜正伦皱眉道:“你们怎么又争起来了,要是再这样,那就别谈了。” 许敬宗轻轻一笑,不再多言。 心里太爽了,总算是报了当初韩艺削减官署经费的一箭之仇。 韩艺双手捂住脸,用力揉捏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诸位,我希望你们明白,我这么做是没有任何私心的,我只想为国家,为百姓发明出更多好的工具,仅此而已,我以为你们会支持我的。” 大家都没有做声,他们当然相信韩艺不会在乎这点钱,可问题就是在研发经费,没法去计算的,那么这就是一个无底洞,你今年给十贯,明年就会要二十贯,而且下面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以公谋私,我说这钱都用在研发上面,只不过失败了,你能说什么,这应该控制住,而不是放任自由。 就在这沉默中,一炷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其实杜正伦他们都认为没有必要谈,只是他们认为韩艺也没错,应该由韩艺来结束,算是给他一点面子。 “这样吧!” 沉默良久的韩艺突然开口。 大家立刻看向他。 韩艺叹了口气,道:“既然诸位都认为朝廷不应当再出多余的钱,那么贤者六院只能从其它地方争取经费。” 李义府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将图纸卖给商人,换取经费。” 许敬宗立刻道:“这怎么行,贤者六院拿着国家的钱研发,然后跟商人交易,这怎么也说不通吧。” 韩艺道:“许侍中,图纸当然是属于国家的,但是国家拿了这图纸也不会为每个百姓去做插秧机,百姓也得拿钱出来做插秧机,国家还需要花钱去推广,这里面还需要不少钱,而商人拿到图纸,肯定也是谋求利益的,难道放在家里发霉,商人肯定会制作,然后出售,这样的话,也能够推广至全国,还能为国家省下一笔费用,一举两得。” 卢承庆听得稍稍点头,道:“这也未尝不可啊!” 杜正伦也点头赞成,因为他们觉得有些内疚,所以韩艺想到一个新办法,就干脆支持他得了。 韦思谦突然道:“插秧机是可以这样做,可是如此一来的话,难免会形成贤者六院为商人服务,国家出钱给贤者六院,是为了研发利国利民之器,而不是研发盈利之器,如果贤者六院拿着国家的钱,去研究美酒佳肴,这是万万不可的,” 许敬宗点头道:“韦中丞所言不错。” 韩艺又沉默了下来,过得半响,他道:“这样,贤者六院每一个研发项目都必须向朝廷报批,由朝廷来决定是否可以出售给商人,但是得先将规矩定好,如果是类似于插秧机这种需要推广的工具,就可以与商人交易,利用商人去推广,而一些不为百姓所用的,并且关乎国家利益,那就不能对外出售,好比说武器研发,这就是属于国家高级机密,当然,有些技术,既不属于国家机密,也不是百姓必须的,这也必须得由通过朝廷的审批,或者保密核心技术,或者与商人达成保密契约,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跟朝廷申报。诸位以为如何,这是我能够想到最妥善的办法,如果这也不行,那贤者六院只能面临关门。” 杜正伦点点头道:“我看这样倒是可以。” 卢承庆也道:“是啊,我们可以将此定为律法,如果贤者六院敢私自出售技术或者图纸给商人的话,那便是属于违法,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贤者六院得到充足的经费,为国库减轻压力,又能够有效的制约贤者六院,还能够惠及百姓。” 韦思谦也稍稍点头。 李义府、许敬宗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虽然眼中还是闪烁着一丝狐疑之色,但见大家都点头答应,同时也觉得韩艺退让的比较多,再争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而且报批,肯定是要通过三省的,即便答应下来,他们三省还是顺利的干预其中,也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芝麻绿豆的小事,结果几个枢要大臣谈论了整整一日,可见朝中势力是多么的均衡。甚至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一场民主机制的会议,大家都拿出各自理由来讨论,然后再相互妥协,不是谁可以做主的,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民主机制的效率没有专制那么高,要李治在的话,这事就好办多了,因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站得住的理由,再加上李治一拍板,很快就能够通过的。今后贤者六院不管出售什么,都得跟三省申报。 几个大臣出得大殿,许敬宗是得意洋洋的走在前面,今日他对于韩艺是占得绝对的上分,最后逼着韩艺是不得不妥协,将最终权力交由三省,可是大获全胜,心中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回家必须设宴庆祝。 郁闷的韩艺走在最后,垂着头,唉声叹气,等到卢承庆他们都走远了,他才抬起头来,看着许敬宗那得意的背影,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只不过他知道如果一开始就提出让贤者六院跟商人合作,那势必会遭到大家的强烈反对,你这摆明就是官商勾结,还真不一定能够通过,官署跟民间做买卖,这个其实是韩艺一直都反对的,他是不不赞成官府关于民间的买卖,他是站不住脚的,故此他先以增加经费为由,召开这一场会议。 他也知道大家一定会反对,他甚至都料多他们反对的理由,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开心,因为就他是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在争论的时候,一直在强调为国为民,纵使这增加经费有万般不是,但我的初衷是好的,这个你一定要理解,我不在乎那点钱。他这么说的愿意就是要让卢承庆、杜正伦他们感到有些内疚。 在这个时候,他再提出跟商人合作,等于是往后退了一大步,增加经费这非常简单,他是户部尚书,拨钱就对了,但是跟商人合作,这个是需要花更多的功夫,而且不一定能够筹得到钱,卢承庆他们肯定就会支持他的。但是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就是韩艺是商人啊,他支持的是工商业。 这个插秧机图纸给朝廷,朝廷也就是将图纸分发到个州县衙,仅此而已,但是交给商人的话,就是以商业唱主导,包括今后的合作,一些技术都将交给商人,而不是交给官府,这将会形成一个全新的体系。 ps:今天就这一个大章。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价钱决定文理 在西郊一处偏僻的山谷间,有着几亩田地,当初云休就是被困于此,这里也可以说是云休的噩梦,今日这山谷又迎来了不少客人,只见田边站着几人,他们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田间,但见一头牛拉着一辆全新的插秧机行走在田间,一个年轻人在一个老者的指导下,正在使用着插秧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田边几人正是韩艺、元牡丹,元禧、元乐,而田中那年轻人正是元哲。 元禧都亲自到场,可见元家是多么的看重这插秧机。 过得好一会儿,田里的元哲迈着站满泥土的赤脚兴冲冲来到田边,激动不已道:“大爷爷,二爷爷,姑姑,这插秧机果真是非常好用,这一天最多能够种八亩到十亩地,而且只需要一个人和一头牛,可比以前增加了近十倍。” 种二季稻最困难的地方就是人与时间,因为要抢时间,而这一个插秧机,完美弥补了这两点。 韩艺笑道:“不仅如此,经过我们贤者六院的研究,这插秧机不再需要链条,大大的降低了成本。” 元禧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做。” 韩艺笑呵呵道:“大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什么都自己做,成本多高,如今我们元家的不正缺人力么。恰好南郊那边兴建了一家代工作坊,就是专门为其他商人制造木具、铁具的,这个插秧机委托给他们制造就是了,如今咱们元家在长安也没有多少人了。” 元禧这只老狐狸一听这话,便知弦外有音,狐疑的看了眼韩艺,笑问道:“不知这家代工作坊是何人开的?” 韩艺道:“张家。” “哪个张家?” “就是郯国公家。” 元牡丹略显诧异道:“户部侍郎张大象?” 韩艺摇摇头道:“这跟张侍郎没有关系,是他的堂弟张大器开的。” 这不就是一回事么。 元禧点点头,他当然知道没有张大象,这比买卖也落不到张家头上,既然是户部侍郎,那当然得另说,而且元家确实也人手吃紧,道:“只要价格合适,那就行。” 元牡丹道:“大伯,这笔买卖可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可还有贤者六院。” 元禧并不清楚这事,愣了愣,道:“贤者六院不是官署么?” 韩艺讪讪笑道:“是官署不假,但是为了研发这插秧机,贤者六院可也出了不少钱。” 元禧道:“那也是国库出钱,像这等农具,以前工部做出来,都是将图纸分发到各州县。”这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小子!别欺负我这老头不懂行情! 韩艺道:“问题就这里,不瞒大伯,贤者六院为了这插秧机,耗费了不少经费,如今已经见底,可是离明年还有些日子,我曾跟其他大臣商议过,希望增加贤者六院的经费,但是他们都不答应,不过经过多番讨论,最终他们答应可以将图纸出售给商人,作为增加的经费。” 元哲微微皱眉道:“可是这东西人人都能做,其中也无利可图,咱们造了也是自己用。” 他不是不想出这钱,只是在压价罢了。 韩艺笑道:“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这里面还是需要一些技术的,而且自己做,成本不见得比购买要低,这里面需要巧手木匠、铁匠,还得花心思去仿造,我不信谁家都有这么多全面的人才,如果请人做的话,就那还不如去购买。另外,这插秧机普通百姓是肯定用不起的,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百姓才几亩地,不需要花钱置办这插秧机,双手足够了,肯定是那些地主购买,他们可不缺这点钱,只要形成一套完整的生产链,降低生产利润,这里面绝对是有利可图的。” 元牡丹道:“也就是说,我们花钱从贤者六院购买图纸,然后委托张家制造?”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元牡丹道:话,张家自己也可以造,那图纸对于我们而言,只不过是过过手,你们贤者六院何不将图纸直接卖给张家。” 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各自立场不一样,可不能说一家花,而且他们可都是商人,算得比谁都还要精明一些。元家不想拿这个赚钱,他们只想使用,故此不愿花钱购买图纸。 韩艺道:“首先,张家没这么多钱。其次,张家的代工坊只是负责生产,不负责销售,张家在江南岂能跟元家比,如果张家还负责做销售的话,他可连渠道都没有,这得投入多少钱进去,还不如集中力量全力生产,因此元家在跟张家合作时,可以在契约在添加有关于这方面的条约,限制张家只能帮元家生产插秧机。” 元哲又道:“可是这插秧机多半只能在江南用,那何不将代工坊放到江南去,这样的话,还能节省运费。”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可这一来,张家目前没有这实力去江南开一个大型的代工坊,这还需要一步步来,二来,放在长安可以增加南北贸易,促进关中集团的发展,最后,如果将江南的百姓都招到作坊来工作,那江南的田地谁去耕种?江南还是得以农贸为主。” 元哲听得连连点头,道:“还是姑父你考虑的周详。” 他们在江南搞得就是农业,没有什么工业,要是将工业也都放到江南去,那不是拆自己的台么。而长安、洛阳的话不同,这一代人口密集,田地不够分,拥有很多的人力自愿,这也是为什么,手工作坊一下子就起来了。 元禧道:“说来说去,你都还没有说得捐多少钱?” 在他看来,怎么操作,那是韩艺的事,他不想过问,钱才是关键。 “一千贯。”韩艺道。 “你这也太多了一点,我们要插秧机,只是为了耕地,插秧机的利润不会很高。”元禧听得微微皱眉,这在他看来,有些多了。 韩艺道:“其中我会贴补五百贯,元家只需要出五百贯。而且,随着江南的两季稻发展,对于插秧机的需求越来越高,我们贤者六院也会不断的完善这种插秧机,并且后续的改善技术都会免费赠予你们元家,你们元家永远会掌握最新的技术,因此在插秧机的市场,元家将会一直占有主导地位。” 元哲纳闷道:“姑父,你为何要这么做?” 韩艺笑道:“游园惊梦都卖出五百贯钱,我不能让插秧机的价钱低于这个价钱,因为对于工商业而言,技术才是根本。简单来看,或许只是关于插秧机的交易,但是从大方面来看,这却是一场文理之间的博弈,我希望可以借此让大家都看到,未来的工商业,这技术才是王道,忽略技术,必将会被淘汰,这样才会更多的人与贤者六院达成合作,贤者六院将会得到充足的资金,那么就研发出更多的技术,而工商业都将会从中受益,而我只是用了区区五百贯就得到了这一切,还有比这更加赚的买卖么?” 元禧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其实他也没有算清楚里面的账,但是见韩艺自己都拿出五百贯来做补贴,知道这对于他非常重要,比起韩艺的政策,区区五百贯,又算得了什么。 离开山谷之后,韩艺并未去元家,而是顺道往南边行去,去到了陶土的陶瓷作坊。 “哎呦!小人不知韩尚书来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陶土气喘吁吁跑到客厅来,一个劲的向韩艺道歉。 陶土的这种恭敬,令韩艺有些无奈,那真的是恨不得将他给供起来。 “我说老陶,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卑躬屈膝的,今后我还敢上你这里来么?” “韩尚书,是不是小人哪里招待不周?”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发财的?” “这都是韩尚书你给予小人的。” “打住,当我什么都没有说。”韩艺直翻白眼,他已经放弃教育陶土了,确实是没法教育,这憨厚得太憨厚了,狡猾得又太狡猾了,又道:“方才我听你的管家说,你前面是在开会,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陶土连连挥手,又不好意思的笑道:“什么开会,小人认得的字都有限,小人就是跟几个工匠讨论关于制作陶器方面的事宜。” 韩艺哦了一声,道:“难道你又有什么新陶器?” “倒不是为这事。”陶土道:“自从户部让咱们商人注册商标之后,许多老主顾都跑来我这里,希望订购一些印有他们商标的陶器。” 韩艺呵呵道:“他们反应还是快啊!” 那些商人也不蠢,他们如今是站在工商业的顶端,他们的商品是最好的,故此当初他们回去一琢磨,发现这个商标的的确确能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尤其是大唐正面临着商品全国化,既然要这么做,那何不彻底一点。 陶土又道:“不过这对于小人而言,也是好事,小人家的陶器,韩尚书你也是知道的,样式上有些特别,要是做成一模一样的商品,放到店里面买,反倒是不合适,定制的更好。” 他家的陶器是充满艺术性的,以前那都没有一样的,因此定制的反而能够发挥他的优势,而如今商人要的也是标新立异,能够与其他商品的区别开来,此乃他最擅长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但是你也别尽顾着别人,得在每件陶器下面打上自己的商标,你不是也准备南下么。” 陶土愣了愣,激动道:“哎呦,多谢韩尚书指点,小人记住了。” 其实就算他不懂,也会照做的。 韩艺无奈一笑,又正色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想找你帮我做一样东西。” “韩尚书但说无妨,只要小人能够做到的,不管是什么。” “打住,打住。”韩艺道:“我找你做买卖,你扯那么远干什么。”说着,就掏出一张设计图纸来,递给陶土道:“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帮我做出来。” 陶土赶忙接过来一看,好奇道:“这是什么?” 韩艺害怕陶土费尽心思帮他弄,连自家买卖都不管了,于是轻描淡写道:“这个东西目前还只是我的一个构想,是用来方便的,我自己都知道能不能行,所以你要能做就做,做不了也没有关系。” “方便?” “就是如厕。” 如厕?构想?品位真高!陶土木讷的点点头,道:“小人知道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搜索引擎,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失落的许老头 当然,相比起抽水马桶而言,插秧机在韩艺心中要重要的多,且不说作用大小,因为插秧机是当代工匠的智慧结晶,跟他没有太多的关系,而抽水马桶完全是他带来的,那就跟香水一样,他不会觉得做出香水来,我应该多么多么兴奋。 他看重得还是整个体系问题,因为他知道,他能够做到的其实非常有限,如果没有体系的支持,将来的历史书上只会记载着,唐朝户部尚书韩艺发明了香水,宋朝苏东坡苏大学士发明了东坡肉,仅此而已,意义其实并不大,只有当这些发明成长于体系内,它的价值才会凸现出来。 好比说英国工业革命前夕的纺纱机,宋朝的纺纱技术领先西方多少年,但是那又如何,没有体系支持,就不能够推动社会的进步。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要将插秧机搞得如此复杂,甚至于不惜自己暗中贴补,将价格给炒上去,其实他直接给,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反正他有得是钱,但是他直接给,那就是属于他个人的利益得失,不是属于插秧机的利益。 在与元家谈妥之后,韩艺也并未立刻对外公布这些消息,他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早就预谋好的。他这几日要么待在贤者六院,要么就去元家,让人家以为,他是在争取,而不是事先就商量好的,这戏还是做全套。 而且,研发成功是研发成功,商品是商品,这是两码事,不是说研发出来的,就立刻能够成为商品,这还需要改进,比如要将插秧机改为组装式,这目前是的潮流,一体式已经渐渐被淘汰了,因为一体式的,一个部件坏了,可能整个都要换,组装式的就可以购买零件。 但是整个对于贤者六院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问题,没有几日,商品插秧机的图纸就出炉了。 等到再三确认之后,韩艺便揣着插秧机的图纸去跟元家“正式谈判”,其实他每回去元家堡都是去看女儿的,但还是进行了三日,双方“终于”达成了合作,元家以一千贯的价格,从贤者六院那里购买到插秧机的图纸。 韩艺这才将消息放出去。 这也是他的套路,先是放一些风声出去,让大家争论一下,然后大唐日报才发表文章证实。 图纸一千贯? 这又是要闹哪样啊! 前面游园惊梦已经非常令人吃惊了,如今这个就更加离谱了,这跟当初的晶晶织布机又不一样,晶晶织布机直接是商品对外出售,但是这一回,一张图纸就价值一千贯,这卖得不是商品,而是纯技术流呀,这不就是以前被人鄙视的奇淫巧计么,游园惊梦再不济那也是书籍,你这奇淫巧计怎么卖得比书籍还贵,还有没有天理啊! 得月楼。 “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张图纸,就能够卖一千贯?” “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是这一千贯,恐怕就不是真的,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看不然,你可别忘记贤者六院的院长是谁,那可是韩小哥,长安首屈一指的富商,我听说是他亲自去谈得这笔买卖,这一千贯的买卖,在韩小哥身上可也算不得什么。” “可不是么,你们可别忘记西市那一对姓陆的夫妇,人家做买卖才几日,据说就赚了上百贯之多,这生意好得都忙不过来,可是他们的商品基本上就是那么几笔。” “是是是,关于陆氏夫妇我也听闻过,以前他们家家境也不怎么样,那陆永贵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师,要说画技,比他强的人多了去,可是那些画师如今都没有他赚得多。” “韩小哥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如今这年头赚钱得靠脑子。” 码头上。 因为南下在即,元哲几乎天天来此督工,今日也不例外。 可是今日他一到码头上,立刻就被不少人给围住了。 “元公子,听说你们元家花一千贯从贤者六院购买到插秧机的图纸,这是不是真的?” “嗯。是有这么回事。” “哇!竟然是真的。” “元公子,这插秧机是干什么用的,恁地值钱?” “插秧机顾名思义就是插秧的工具。”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这就值一千贯?” “嗯。” “呵呵,我看这里面定有什么玄机吧。” “是呀,元公子,你就别藏着掖着,与我等说说吧。”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相信你们都知道,那两季稻是我们元家带来的,并且已经在江南广泛种植,但是两季稻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就是两季交际时,要在极短的时辰内,将第二季稻种下去,否则的话,就会面临失败,这需要非常多的人,我元家没有这么多人,上回还是都从外面请人来帮忙。 这一直都让我们元家非常苦恼,正好贤者六院发明的插秧机,一日便能够种植十亩地左右,若是有此插秧机,能够帮助我们元家解决许多问题,并且我们还可以销售给其他人,一千贯多是多了一点,但是不会亏,而且还能帮助我们元家解决燃眉之急,故此我们元家也不想跟贤者六院耗下去,就答应了下来。” 这消息得到元哲的证实,那么自然不会有假,长安城内的百姓彻底沸腾了,这尼玛真是太刺激了,动辄几百贯,上千贯,而且买得都是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智慧。 这真的很刺激,这出身是改不了的,读书能够成才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天赋不足,就希望渺茫,绝大多数人,注定就是清贫一生,但是如今是完全不同,在各个层面上,只要你有天赋,你都能够一日变富,长安的百姓仿佛觉得充满了动力。 尤其是那些工匠们,都开始幻想,他日自己要是能够发明一种割麦机来,哇!这一千贯就到手了,这要不去奋斗,那就成傻逼了。 等炒作得差不多了,大唐日报终于正式对外公布这消息。 当然不仅仅是公布这一笔买卖,这倒只是其次,你们知道价值一千贯就行了,最主要的还是吹嘘贤者六院,贤什么者六院秉持得是为民服务的精神,历经多少多少日,耗尽多少人的心血,才创造出插秧机的,这是非常伟大的发明。 再来就是这一千贯,其实是价值一千贯的材料,不是真金白银,为什么韩艺要着重写明这一带你,就是希望百姓能够从这一点看到,贤者六院不是为了钱而做这笔买卖的,而是需求更多的材料,去研发更多的工具。同时,还表明贤者六院之所以这么做,也有经费不足的原因,故此希望各方人士能够对贤者六院进行捐赠,贤者六院是为民创造的,发明的技术越多,对于百姓而言是非常有利的,其中也包括商人,贤者六院好,大家都好。 又借着这一笔买卖,公布贤者六院全新的模式,就是贤者六院发明的一些用于百姓的工具、技术,将不再由朝廷负责推广,而是将一些能够利民的发明创造交予商人去推广,并且从中也论述由朝廷推广是非常缓慢的,而且官府也不会帮百姓制作农具的,但是由商人推广的话,将会非常迅速,另外,还向大家承诺,在一些需要普及的工具中,贤者六院会限制价格,争取让更多人用得上,云云之类的。 最后还有一个大彩蛋,就是自行车已经趋于完善。 仅此而已。 许多人见罢,不禁大骂韩艺狡猾,这不就是诱使他人去购买自行车的图纸么。 许府。 “多——多少?” “一千贯,大唐日报已经证实了这个消息,这是今日的大唐日报。” “一——一千贯?” 当许敬宗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是呆若木鸡,不敢置信,过得半响,他一手夺过大唐日报来,一边看,一边直呼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王德俭道:“事实就是如此,根据元家那边的消息,两季稻在两季交替时,是非常忙碌的,需要在有限的时日内,将第二季稻种下去,这对于人力的需求太高了,插秧机可以很好的弥补这一点,并且随着两季稻的推广,将会有更多的人需求这插秧机,虽然利润不高,但至少不会亏,而且还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许敬宗听后,沉默许久,非常失落道:“也就是说,我又被韩艺那厮给骗了。” 他还正沉浸在打败韩艺的喜悦当中,这当头就是一棒,这谁受得了啊! 王德俭皱了皱眉,道:“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一定。舅舅,插秧机能够卖出这个价钱,主要是时机好,如果不是两季稻,插秧机也不可能能够卖出这个好价钱,那总不能每回都如此吧,如果增加经费的话,那贤者六院就可以高枕无忧,即便韩艺早就有此打算,我想这也是下下之策,他最初的目的,应该还是希望朝廷能够增加经费。” 这么一说,许敬宗就好受多了,但是想想贤者六院直接弄了一千贯,很不是滋味,增加经费也不可能增加这么多,贤者六院怎么看都像似因祸得福。 王德俭又道:“不过我看韩艺很快就会递上关于自行车的申请了。” 许敬宗哼道:“这自行车可不是利国利民之器,我不会让他轻易通过的。” 王德俭没有做声,他认为韩艺既然在大唐日报放出这消息,那韩艺肯定有把握能够令许敬宗答应,只不过这事纯粹就是斗气,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连锁反应 为什么千年之后,上帝会选择西方,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东方不信上帝,上帝没有义务照顾东方,其次,就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就是中国没有出现商业文明,在小农经济下,这个科技是很难发展的起。 这足不出村,还需要汽车吗? 两腿够了。 那一亩三分地需要插秧机吗? 双手够了。 不是中国人天生理科不行,后世的中国人可是学着全世界最难的数学,只是说没有必要去发展。 技术这玩意那就更加不用多说了,你用技术生产的产品,也就是卖给村里人,我花那么多私人时间,去研发技术,服务村里人,我缺心眼啊! 可当你需要驰骋万里时,你就会想到汽车。 当你有一万亩地时,你就是会想到插秧机。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如今的大唐环境可就不同了,整个国家正在进行市场融合,我长安生产的商品,长安百姓不喜欢,没有关系,我买到江南去,江南不喜欢,我再卖去西北,我大唐幅员辽阔,那边还有一个大食,我不愁卖不出去,好比这插秧机,插秧机在北方用处不大,这完全就是为水稻准备的,但是江南那市场这么大,你一家独揽,你会怕没钱赚么? 再经过这插秧机这么一渲染,大家渐渐也重视到技术的重要性,以前有技术,这市场也就是一个村,技术是无法得到充足资金的支持,造成后继乏力,技术没法得到突破,可如今不同,市场渐渐开发出来,一个技术就能够赚不少钱,赚来的钱,又能够发展技术,这一个伟大的循环,故此很多贵族都赶紧回家看看,有什么技术可以拿去发财的,以前他们保留的技术,都是什么祖传秘方,给自家人用的,你卖给别人,自家人也能用,何乐而不为。 同时也引来不少人的嫉妒,许敬宗、李义府他们老嫉妒了,怎么韩艺管得部门都赚钱,真是没有天理啊,这让他们形成了一个默契,坚决要否定自行车的申请,好处不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除非你能够分点好处给咱们。 而韩艺也没有令他们失望,很快关于自行车的议案就呈上来了。 这小子真是好不知趣,太咄咄逼人了。许敬宗是咬牙切齿的拿着一看,顿时一阵无语。 韩艺在申请上面是这么写的,当初插秧机是用链条的,故此在研发插秧机的过程中,做了很多链条,而如今插秧机不需要链条,那些链条就放在那里,也没地方用,这就是一种浪费,何不卖了将成本给赚回来,并且还保证,链条技术不对外出售,只出售自行车的专营权,这个许敬宗也不在意,关键是后面一点,转印权所赚来的钱,一半算到明年的预算当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敬宗能不答应么,不答应的话,韩艺肯定又要开会,不用想也都知道,人家会支持韩艺的,链条放在那里有没有地方用,何不卖了,自行车的架子又不需要什么技术,而且还能为国家节省一笔开销,虽然百般不愿,但也只能让韩艺的申请通过。 如今长安,最欢喜的莫过于贤者六院,自行车的报批又通过了,那些工匠兴奋得都快昏厥过去,一个发明就能赚一千贯,你要早告诉我,我们必须日以继夜呀,怎么可能会拖到今日,这浪费了多少时间。 这太不可思议了。 整个贤者六院呈现在一片喜悦的汪洋中,而且每个人都觉得充满了动力,这真是太刺激了,觉得自己真是天才。 饶是李淳风也是非常高兴,见到韩艺来了,立刻道:“韩尚书今日来此,莫不是来筹办庆功宴的?” 他认为以韩艺的性格,必定会搞庆功宴。 韩艺哈哈一笑,道:“不瞒李太史,这庆功宴我比任何人都想搞,而且搞得越大越好,但是今日还不是时候。” 李淳风好奇道:“为何?” 韩艺郁闷道:“我刚刚在政事堂哭穷哭得是泪声俱下,这要是转过背来,就开趴体,吃喝玩乐,那人家会怎么想,这必将会引起公愤的,如今我们一定要低调,外面有很多人都在嫉妒咱们。” 李淳风嗯了一声:“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这树大招风啊!” “不过这该赏的还是得赏。”韩艺道:“等到年尾时,给一些有功的人发奖金,但是这钱我私人出,另外,今晚我会让人加点肉,这庆功宴一定少不了的。” 李淳风好奇道:“为何你要私人出钱?他们都乃是官员,理应由朝廷奖赏。” 韩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争气,我脸上有光啊,贤者六院是我建议陛下的开办的,如今这般成功,等于我兑现当日向陛下许下的诺言,那将军在外带兵打仗,属下立功,将军也是私下犒赏,因为朝廷只会将功劳算在长官头上。” “这倒是的。”李淳风点点头,又道:“有个问题,我倒是想与你商量一下,就是这一千贯该如何分配,这插秧机主要是工学院,你看。” 言下之意,这是不是应该论功行赏呢?让工学院拿大头。 韩艺摇摇头道:“贤者六学之所以称之为六学,就是因为缺一不可,必须齐头并进,如果一门落下,其余五门也将受到局限,这经费该怎么用,还是得看需要,合理分配就行了。不过如今还不是算这账的时候,我看用不了多久,这自行车的买主就会上门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胥吏走了进来,道:“启禀尚书,宇文公子求见?” 韩艺听得一愣,问道:“哪个宇文公子?” “就是新城县伯的大公子,宇文修弥。” “新城县伯?”韩艺只觉听着有些耳熟啊。 李淳风有些无语,提醒道:“就是宇文大将军的长子宇文僧尼,本是新城县公,因为高利贷一事,被你弹劾,降为新城县伯。” “对对对!”韩艺拍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 李淳风纳闷道:“他来作甚?” 韩艺呵呵道:“我方才不都已经说了么,这人马上就得来了。” “难道——!”李淳风道:“可是你与其父有过过节,这——!” 韩艺摆摆手道:“什么过节,说来说去还是一个‘钱’字在作祟,当初是为了钱闹翻的,如今又为了钱和好如初,不正应了那句话么,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快快将宇文公子请进来。” 待那胥吏退下之后,李淳风突然道:“这宇文修弥可是长安有名的纨绔公子,成天不务正业,我看他也不是一个做买卖的人。” 韩艺呵呵道:“李太史何不这么想,如果这笔买卖谈成了的话,这长安就多了一个商人,少了一个惹是生非的纨绔,这难道不是功德无量么。” 李淳风一愣,抚须哈哈笑道:“韩小哥果真是妙人妙语啊!” 过得片刻,只见一个白面公子入得厅内,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一袭白衫,腰佩长剑,嘴角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一看就知道是纨绔,没得任何悬念。 “修弥见过韩尚书,李太史。” 宇文修弥来到中间,朝着韩艺、李淳风拱手一礼,神色恭敬。 李淳风知道韩艺猜对了,这小子十有八九是冲着自行车来的。 韩艺只是淡淡一笑,道:“请坐吧。”说罢,手微微引向旁边的座椅。 “多谢!” 宇文修弥坐了下来。 李淳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韩艺语气这么平淡,可宇文修弥脸上连一点恼怒之意都没有,神色兀自恭敬,举止有礼,跟传说中的飞扬跋扈不一样啊! 韩艺问道:“宇文公子突然造访,不知是是为何事?” 宇文修弥道:“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韩艺呵呵道:“千万别谈‘求’这个字,到时我都不好意思婉拒你,你还是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宇文修弥闻言不恼,反而乐得一笑,道:“是这样的,在下曾有幸见过韩尚书骑着自行车在城内游走,当时心中好生羡慕,做梦都想拥有一辆自行车,前两日我看到大唐日报上面提到自行车的技术已经趋于完善,因此在下就想来询问一下,这自行车是否也可以如插秧机一样,将图纸出售给他人。” 韩艺笑道:“怎么?你有兴趣?” 宇文修弥点点头。 “出售是可以的,朝廷也允许了。但是,这自行车与插秧机有些不同,自行车的核心技术,也就是链条,是属于国家机密,不能外泄的,因此,在自行车的买卖当中,商人只能从咱们这里购买专营权,也就是说,一旦达成合作,我们贤者六院只会对一个人出售成品链条。” 宇文修弥点头笑道:“没问题。” “但是我有问题。”韩艺道:“这不是卖图纸,而是一种合作,贤者六院得选择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当然,我不在乎年龄,因为我也年轻,这年龄不是问题,但是你也得拿出一些说服我的理由。” 宇文修弥笑道:“我乃长安出了名的纨绔。” 韩艺笑意更深,道:“然后呢?” 宇文修弥道:“若说那诗词歌赋,在下这点微末的伎俩只怕上不得台面,但要说到玩,在下倒是有一些心得,那自行车不就是供人玩乐得么,而且这一般人也玩不起,购买的人多半也是像我这样的纨绔子弟,这些人我都很熟悉,包括洛阳的,我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因此韩尚书若将自行车交予在下,在下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韩艺听罢,面无表情,道:“那你打算出多少钱?” “五百贯。但也与元家一样,用材料来抵数。” “五百贯?”韩艺呵呵一笑,道:“你可知插秧机卖了多少钱?” 宇文修弥道:“我原本也是打算出一千贯的,但是韩尚书方才说了,链条技术不会交予外人,这自然得大打折扣,而且贤者六院出售链条,难道其中不会赚钱么。” 韩艺嘿了一声,话锋突变,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小子挺会讲价的啊!” 宇文修弥也立刻原形毕露,嘿嘿笑道:“不瞒韩尚书,对于韩尚书的经济学,我可是倒背如流,写得可比那些什么经文有趣多了。” 这马屁拍得还真是巧妙啊!是个人才!韩艺笑道:“如果宇文公子真的有兴趣的话,就回去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来,毕竟一旦合作,关乎着双方的利益。” 宇文修弥闻言大喜,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韩艺,忙道:“我保证不会令韩尚书失望的。” 那许敬宗是千算万算,结果还是被韩艺给糊弄了,这自行车售卖权是一锤子买卖,再多也就那么多,关键在于链条利益,这是持久的,而且是垄断的。 等到宇文修弥离开后,李淳风笑呵呵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韩艺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纨绔也不例外。” 李淳风道:“如此说来,你是打算与他合作?” 韩艺点点头,道:“有着可能,但是这事还得拖一拖,让它发酵一下。”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得意门生 虽然韩艺并未下决定,但是这宇文修弥给韩艺留下非常不错的印象,是他优先考虑的合作对象,至于跟宇文家的那些过节,他早就忘记了,如果他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他早就给气死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不怕自行车卖不出去,自行车在如今这个年代,那就是奢侈品来的,那就是法拉利,为什么链条放在自行车上面比较合适,就是这么一个原因,马能卖得高价钱,那自行车当然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这长安和洛阳的富人加在一起,还怕没得钱赚么。 这笔账非常好算,宇文修弥也不是唯一一个聪明人,他只是第一个来求购的人而已,接下来,不少商人、达官显贵纷纷上门,希望能够求得自行车的独家经营权。 韩艺当然没有一一接待他们,他就算有这功夫,也不会这么做,他让这些人准备好计划书,哥很忙的,没功夫与你们瞎扯淡。 这时隔多日,韩艺终于来到了户部。要知道在这期间,几乎人人都认为韩艺会待在户部,因为户部忙的是不可开交,但是韩艺真是连一回都没有来过。 即便今日,注册商标的事,都还在进行中,所有商家都得注册,而且需要大量的资料,但是时间也是充足的,韩艺要求今年之内完成就行了。 “韩小哥,你可算是来了,要不是这里走不开身,我都打算去找你了。”张大象一见到韩艺,就立刻抱怨起来。 韩艺知道他这段时间忙坏了,也不敢触及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张大象啧了一声,正欲张口,突然又闭上嘴,先是走上前去,将门给关上,又来到韩艺身前,低声道:“还不就是关于我家作坊的事,这元家都已经找上门跟我家谈合作了,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 韩艺错愕道:“说什么?” 张大象道:“当然是说——是说,你好歹也帮帮忙啊!” “帮什么?” “帮——!”张大象都快气疯过去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韩艺呵呵一笑,坐了下来,道:“你不过是代工作坊,代工作坊接到业务,就开始生产,这就行了啊!最多也就是计算成本,你可是户部侍郎,这个你不会还让我去帮计算吧,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张大象想想好像也是,嘴上却道:“可这主意是你出的,你要不说上两句,我家里都感到不安。” 韩艺没好气道:“那我方才说了两句,你可安心呢?” 张大象沉默少许,道:“倒是安心不少。” 他虽然是户部侍郎,但也是头回做买卖,而且面对的是元家,他又不知道元家跟韩艺的关系,张家上下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听韩艺这么一说,他还真安心不少。 “好吧,这回算我对不住你,下回我一定早早得将这两句说给你听。”韩艺翻了翻白眼道。 张大象道:“但是你若有空,就去我家那边看看。” “这一定会去的,但不是因为你哦,而是尽责,我可是户部尚书,管得就是这事。” “这是当然。” 韩艺苦笑一声,又问道:“关于商标注册的事,进行的怎么样?” “很多商人倒是将资料给递上来了,但是这么多资料,可得花一些时日去审查。不过有点我真是没有想到!”张大象道:“你可知道如今光咱们长安的工人、商人就达到了多少人?” 韩艺问道:“多少?” 张大象道:“至少也有六万,但是有一些不在长安,或者家中有田地,只是兼职,这要算下来,超过十万可不是什么问题。” 韩艺听得稍稍点头。 张大象见这厮一点表情都没有,于是又道:“韩小哥,这数量可了不得呀,若不算朝廷的人,就算民间的,这历朝历代的工商业加在一起,可能也没有咱们长安多。” “真的假的?” “我骗你作甚。”张大象道:“以前咱们长安,作坊里面的工匠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人,可如今光自由之美就有好几千人,这增加了百倍之多啊,当我看到这资料的时候,都有一点不敢相信。” 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韩艺皱了皱眉头,试探道:“这么多人,会不会对于农业产生影响?” 张大象道:“我当初也都担忧过这一点,可是发现户税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增加,仔细一查,才发现原来这其中一部分人是雇佣农,商人也给报上来了,还有就是,很多人以前是无地,或者土地少,他们一般都是不交税,或者逃税,如今他们的税都是由商人统一缴纳,故此这长安的户税倒是增长了不少。”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这农业始终是根本,农业不振,工商必亡,因为朝中大臣,甚至于陛下都会舍商保农的,因此想要工商业好,首先得农业要好。” 张大象道:“这你说得没错,但是如今看来,这农业再怎么发展,也比不上工商业。” 韩艺笑道:“这可不一定,那简州菜籽油可都属于农业,但是却通过商道,获取了丰厚的利润。我们可以利用商人将零散的农产品集中起来贩卖,增加农夫的收入。”说到这里,他却叹了口气,道:“如今可是最艰难的时候,咱们这肩膀上的担子可是不轻啊!” 张大象听得怪迷糊,道:“如今经济发展得恁地好,怎么又说是最艰难的时候。” 韩艺道:“你说工商业壮大不少,是,这没有错,但是几万人算得了什么,增得税钱又能有多少,这工商业如今还只是刚刚启航,换而言之,就是两头不着岸,如果工商业发展的再好一点,那么就可以征收商税,那边就可以减轻农夫的税收,这样不但国家财政得以保障,还能够促进农业发展,但只要挺过这一时期,咱们户部日子就会变得好过多了。” 张大象听得是若有所思,韩艺这一番话给了他不小的启发,而且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韩艺今日只是过来看看,他只是负责制定政策,最多稍微监督一下,这行政方面的事务,他是真的不太擅长,你要让让跟高履行一样,那财政一定会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因为骗子是不具有真才实学的,都是表面上的,只是说在如今这个年代,表面上得已经够用了,但要动真格的活,他还真干不了。 张大象为什么愿意跟在韩艺身边干活,就是因为轻松,他不需要考虑太多的政策,负担太多的责任,这都是韩艺在顶着,他只是做他擅长的事。 从户部出来之后,韩艺又顺道去往了北巷,这大剧院今年也将要开门,他得去看看排练得怎么样,这也是他改革的重点。 可是当他来到北巷时,突然发现这妇联局是门庭若市,许多妇人进进出出的,与几日前的景象是大相径庭,心中顿时惊奇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妇联局刚开始的时候,来告状的妇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而且还是遮遮掩掩,哪里如今日这般,大家还成群结队,还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丝毫遮掩。 这才过去几日,就发生恁地大的转变。 关键是昨晚还跟他同床共枕的萧无衣什么都没有跟他说。 韩艺恨不得立刻下车去一问究竟,可是当他看到那“男人止步”的牌子,也只能恨恨作罢,直接驱车来到凤飞楼后院。 “小艺哥,你来了。” 这茶五一直附近晃荡着,老远就看到韩艺的马车,赶紧来到门口等候。 韩艺下得车来,直接问道:“你知道妇联局是什么情况么?我怎么看到许多妇女往妇联局跑?难道男人已经对女人采取了报复?” 他心里很多问号。 茶五惊奇道:“小艺哥,你不知道么?” 你们是夫妻,你跑来问我? 韩艺心中一阵尴尬,道:“我这几日忙得很,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茶五哦了一声,道:“这都是因为妇联局最近两日又推出什么帮助女人赚钱方案。” “帮助女人赚钱方案?”韩艺错愕道。 茶五嗯了一声:“我也是昨日才得知的,好像是说现在女人可以直接来妇联局登记,然后妇联局根据每个人的要求、才艺,再去跟商人接触,向他们推荐人才,并且妇联局将会为女人提供保护。如今城内外许多妇女也都希望上作坊做事,毕竟钱多一些,但是她们又不太好意思,如今有了妇联局,她们不用再忌讳这一点了,故此上妇联局的女人就多了起来。如今外面人人都在谈论此事,还有许多男人因此都很羡慕女人。” “原来是这样啊!”韩艺点点头,心想,这个婆娘又抄袭我的招数。这一招明显就是学习韩艺上回主导的招聘会,帮助官妓找到合适工作,只不过萧无衣将这一招更加规范化,并且具有持久性,不得不说一句,萧无衣真是韩艺最得意的门生。又道:“那如今还有没有人谈论我贤者六院?” 茶五道:“刚开始倒是有不少人谈论,但是关于妇联局帮助女人找事做的消息传开之后,就少有人谈论自行车和插秧机了。” 靠!我竟然还输给了她,真是岂有此理。韩艺听得是郁闷不已。 正当这时,忽见院内走出两个女人来,其中一个正是刘娥,还有一个少妇,韩艺也认识,正是妇联局的齐婉秋。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养着一群资本家 “晚秋见过韩尚书。” 齐婉秋一出门见到韩艺,急忙上前来,盈盈一礼。 韩艺上下打量了一下齐婉秋,又向刘娥道:“刘姐,你看咱们凤飞楼有没有可能弄一个女人止步的木牌。” “啊?” 刘娥一阵错愕。 齐婉秋听得噗嗤一笑,抿唇道:“晚秋先告辞了。”说着,她又施得一礼,便匆匆得离开了。 刘娥也反应过来,她当然知道男人止步的事,白了韩艺一眼,道:“你想将我与四梦赶走,明说就是了。” “我哪有这胆啊!天下女人虽多,可我唯独害怕刘姐你。”韩艺呵呵笑道。 刘娥啐了一声。 韩艺又问道:“这齐婉秋什么时候跟你有来往呢?” 刘娥道:“我跟她们这些贵族千金能有什么来往,她是奉云城郡主之命,希望推荐一名少女来咱们凤飞楼工作。” 日!这么快就打上我的主意了。韩艺问道:“什么少女?” 刘娥道:“是一个老乐师的孙女。” 韩艺道:“那你答应呢?” “这我能不答应么?”刘娥没好气道。 这云城郡主是谁,可是主母来的。 韩艺讪讪一笑,点头道:“是,这优待是肯定要给的,毕竟是我的夫人,但要不合适,那也不能强求,我们凤飞楼一直都有自己的用人准则。” 刘娥点点头道:“倒还别说,妇联局办事还真是有一套,就那少女的才艺而言,的确非常适合我们凤飞楼,另外,她们的态度也都挺好的,凡事都是跟咱们商量,不是命令咱们,而且云城郡主也没有出面。哦,除此之外,妇联局还想跟咱们签订一份契约。” “什么契约?” “就是咱们商人也可以去妇联局登记,委托妇联局帮咱们寻找适合的人才,但是咱们商人的话,就需要给一些钱。” “多少钱?” “这得看咱们需要什么人才,普通劳力,交五百文钱就可以,具有一些才艺的就得一贯钱,最高级的人才需要五贯钱到十贯钱不等。” 靠!这女人还真是厉害,都快玩出花来了。韩艺听得眨了眨眼,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道:“那你答应了没有?” 刘娥道:“这我还没有答应,咱们凤飞楼可不怕找不到人才么。” 韩艺没好气道:“都说要给优待了,好歹云城是我夫人,咱们捧捧场不是应该的么,况且这也要不了多少钱。” 刘娥道:“这事一直归你跟桑木管,我哪能做主。” “但是妇联局都是女人,今后就由你去跟妇联局打交道吧!一切不违反咱们凤飞楼的传统,尽量答应她们的要求。” “我知道了。”刘娥点点头道。 二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又去到凤飞楼。 如今整个平康里都在为大剧院的开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因为女人保护法的出现,导致以前那种模式已经无法生存下去,必须开辟新得途径,由韩艺提出来的大剧院模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故此,大家都非常努力,平康里能否继续存在下去,就看大剧院能否取得成功了。 韩艺今日也是来跟她们这些假母探讨此事的,商讨的结果,就是开门那日还是以歌舞为主,将长安有名的歌妓都集中起来,并且曹绣还将从洛阳请一些名妓来,添加新得血液,作为一种宴会去庆祝大剧院的开门,话剧就作为常规武器。 韩艺只是负责制定框架,这个流程应该怎么弄,具体节目由她们来订,大家各司其职。 商量完之后,韩艺回到后院,轻轻出了口气,突然向茶五道:“对了,怎么没有见到桑木和小胖他们?” 茶五道:“桑木总管最近一直在与张家那边商量关于代工作坊的事,小胖和华仔这几日一直都往作坊跑,小野倒是不清楚,神神秘秘的。” 韩艺点点头,对此倒是没有多疑,因为小野一直都神神秘秘的,除了跟小胖在一起玩耍,基本上就是独来独往的。 这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桑木从外面走了进来,“恩公,你来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最近辛苦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辛苦倒是谈不上,就是有些事不太好办。”桑木坐了下来,摇着头道。 韩艺问道:“什么事让我们的桑木大总管恁地为难?” “恩公,你可别打趣我了,让我为难的事多了去。”桑木尴尬一笑,又道:“主要就是咱们的木匠都不愿意去张家的代工作坊做事,大家对此是颇有怨言。” 因为韩艺也打结束木坊生产,专门搞研发工作,生产全部外包出去,那就用不了多少人,但是韩艺也没有说裁员,凤飞楼用人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只是当初就商量好了,让一批人员去张家的代工作坊,这整条生产线,当然也包括人力。 韩艺又道:“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去?是张家那边给得工薪低么?” 桑木道:“张家那边的确给不了咱们酬劳标准,虽然这刚开门就接到元家的一笔大订单,但是要给咱们的工匠这么高的酬劳,那其他工匠也得给这么多钱,但这都只是其次,主要是因为张家是贵族,他们看人难免会以出身而论,咱们的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有些还是奴婢出身,是恩公你还给了他们良人的身份,他们不愿意为贵族做事,他们宁可去建筑团队那边做事。恩公,你也知道的,这木坊的工匠可是最早跟咱们的,以前也经常跟咱们一块喝酒,这事真是不好办。” 这千金难买自由呀,凤飞楼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除韩艺之外,基本上没有尊卑之分,有得只是礼仪,很少很少人能够从韩艺这里将人才挖走。 韩艺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让他们去呢?” 桑木稍稍点了下头,他这人就是极重感情,其实他一开始就反对韩艺这个建议的,木坊工匠那都是老战友,只是这又涉及到张大象,他没敢多说什么。 韩艺皱眉道:“可是张家那边头回做买卖,代工作坊又是新产业,他们可是连流水线都没有弄明白,咱们不帮他们,他们可是寸步难行啊!” 桑木道:“恩公,你看这样行么,咱们派人去帮他们,这些人还是属于咱们的员工,酬劳方面咱们贴补一点,反正也没有多少钱,等到张家那边稳定之后,可以安排他们去造纸作坊、酒作坊,咱们作坊的有些工具还是不能对外泄露的,他们可以帮忙做点。” 韩艺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这你看着办吧。” 桑木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又问道:“金行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桑木道:“金行那边倒是非常顺利,金票已经全部售出,大家也都将钱运送到金行,不过元家那边说先在咱这里存着,等到他们要用的时候再来取。” 韩艺点点头,道:“金行的艺术还是在于借钱,人家来存钱,咱们是亏本的,目前市场好,金行应该多往外面借钱。” 桑木道:“恩公,如今都不要咱们去宣传,很多人都上金行借钱,其中还包括一些贵族,正如恩公你所言,如今这买卖实在是太好做了,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能够赚钱。如今华仔的牙坊就是供不应求,这江南、洛阳、太原等地的商人是捧着钱,天天待在他们作坊等,牙坊出多少货,他们就要多少货,弄得华仔最近又得忙商标的事,又得忙着应付那些商人。” 韩艺呵呵道:“华仔这小子脑子的确转得快,是个做买卖的好料子。” 桑木道:“这还得是恩公你教的好,若非有恩公你,他也不可能取得今日这般成功。” 韩艺摇摇头道:“我没有教他什么,我唯一帮助他的,就是给了他一个欣欣向荣的市场,他能够有今日,多半还是靠自己。哦,还有悠悠。”说着,他冲着门外一笑。 桑木转头一看,只见徐悠悠从外面走来。 韩艺笑吟吟道:“悠悠,你怎么一个人,华仔呢?” 徐悠悠脸上一红,道:“华仔在牙坊忙。” 茶五好奇道:“平时你们两个都是一块回来的。” 徐悠悠哦了一声,“我今儿去卢家药铺了。” 韩艺关心道:“怎么?你哪里不舒服么?” 徐悠悠讪讪笑道:“多谢小艺哥关心,我身体没事,我是去跟卢家药铺谈买卖去了。” “买卖?” “嗯。” 徐悠悠点点头,道:“那卢夫人最近研制出一种新的药,是专门治牙疼的,但是用法跟牙粉差不多,其实也可以说是牙粉,华仔就寻思着将她的秘方给买回来。” 韩艺道:“为什么?” 徐悠悠愣了愣,道:“这是华仔的主意,他没有说为什么。” 韩艺道:“那你谈得怎么样?” 徐悠悠点头道:“刚刚已经谈妥了,我们出两百贯从卢家手中购买到这牙药秘方。” 韩艺哇了一声,道:“真是有钱人啊,动辄就是上百贯。” “我们哪能跟小艺哥你比啊!”徐悠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韩艺道:“那你们的资金一定会非常吃紧,这样吧,从金行贷款。” 徐悠悠道:“小艺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得得得,这事还是你跟华仔去商量吧。”韩艺无奈一笑,道:“我才没有这么专横了,我只是跟你们提供一个建议而已。” 桑木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徐悠悠突然道:“对了,小艺哥,有件事我跟华仔都拿不定主意,你能帮我们出个主意么?” “这么客气干什么,说。” “最近户部是要咱们注册么,但是咱们的作坊就叫做牙坊,户部希望我们换个名字,说这个太不好辨认了,可我跟华仔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你能帮我们想个名字么?” “说得我好像读过几年书似得,你成心的吧。” “没没没,我没有这意思。” “跟你开玩笑的,你至于吓成这样么。”韩艺呵呵一声,稍一沉吟,道:“华悠?悠华?” 徐悠悠非常后悔询问韩艺,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得。 韩艺瞧了她一眼,突然眼中一亮,道:“就叫中华牌,如何?” 徐悠悠目瞪口呆,道:“可以用这名字么?” “为什么不可以。”韩艺道:“咱们中原贩卖丝绸去西北地区,不也常说中原丝绸么。” “中华”这个词已经有了,就是“中国”与“华夏”的合称,又称中原、中土,代表的是先进文化,不代表疆域,国家还是叫大唐。 忽听得外面一阵谈话时,只见熊弟跟杜祖华两个爆发富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 “韩大哥!” 二人见到韩艺,立刻兴奋的跑了够来。 “韩大哥,你啥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 韩艺习惯性摸了摸熊弟的胖脑袋,道:“你那商标的事还没有弄好么?” 熊弟得意洋洋道:“早就弄好了,那商标我是花钱让陆氏夫妇帮我设计的,跟通熊店的商标一样,也是用我的脸,名字就叫做小胖集团。” “小胖集团?”韩艺当即笑喷了。 熊弟不满道:“你不觉得这挺贴切的么,你看我是买吃的,这人吃了就会胖,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呀。” “咦?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真的挺有道理啊。” “大家都这么说。”熊弟笑得双肩耸动着,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倒是华仔的牙坊还没有取名字了。” 徐悠悠立刻道:“华仔,方才韩大哥帮忙牙坊取名为中华牌,你看如何?” 杜祖华听得眼中一亮,道:“这可以么?” “当然可以。” “这名字好,我挺喜欢的。”杜祖华开心不已。 熊弟嘀咕道:“我认为没有我小胖集团好听。” 韩艺笑了笑,道:“那你最近在忙什么?” 熊弟道:“我在研究新得腌菜,我要将我们江南的一些腌菜发扬光大。” 韩艺诧异道:“江南腌菜?” “对呀!”熊弟道:“说到腌菜,那咱们江南的腌菜可也是一绝,小时候我就常常看到那些大富人家腌制火脮(火腿),馋的我是直流口水,只不过那时候没钱买,我第一回吃这火脮,还是笑哥儿请我吃的,你不是说西北地区畜牧发达,我就在想弄这火脮,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韩艺笑道:“主意是不错,但是你就少吃一点肉。” 熊弟嘿嘿直笑,不答这话。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又朝着杜祖华道:“华仔,我方才听悠悠说,是你要求从卢家购买那牙药秘方的?” 杜祖华心虚的点点头道:“是的。” 韩艺道:“为什么?” 杜祖华忐忑不安道:“小艺哥,是不是我做错呢?” 韩艺道:“谁说你做错呢,我只是想关心一下,这可是几百贯的买卖啊!” 杜祖华讪讪道:“我是这么考虑的,卢夫人的牙药,据说效果还不错,而且用法跟牙粉差不多,我有些担心,万一卢夫人将这牙药制成牙粉,会影响到我的生意,要是世上就我一家卖牙粉的,那我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他不会对韩艺有任何隐瞒。 韩艺不露声色道:“万一卢公子不卖,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杜祖华嘿嘿笑道:“我知道卢公子夫妇都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大善人,于是我让悠悠去找卢公子谈谈,说将这牙药英勇到牙粉上,这样大家就能够天天刷,让百姓免于牙疼的困扰,是一件大好事,而且,卢公子的药铺也才刚刚建起来,我想他一定需要钱,这十有**会答应的。” 韩艺呵呵道:“你还真是将卢公子的脾性给摸透了啊!”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不知道吧,人家华仔一早就请人去市面上观察,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卖牙粉,要是有的话,并且牙粉还不错,就直接花高价钱,将人家的秘方给买来。” 这是什么? 这就是垄断的艺术。 韩艺知道杜祖华有极强的商业头脑,但是他真没有想到,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如今开始做牙粉生意的,肯定是小买卖,杜祖华动辄上百贯去购买,谁都会卖,自然而然,他就能够形成垄断,并且不断的完善自己的技术,这样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心中感慨道,敢情我养着一群资本家啊!笑着点点头道:“你做得非常漂亮,但是你也要记住一点,不要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去欺压别人,给别人留有余地,也是在给自己留有余地。” 杜祖华忙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就行,好好干,我也期待你的新牙粉。”韩艺还是鼓励了他一番,他认为合理的垄断,能够令技术突飞猛涨,垄断必须要积累技术,将大家的技术都拿过来,融合在一起,技术就会得到明显的提高,但是垄断过度,又会产生副作用,目前大唐经济还没有达到打压垄断的地步。 杜祖华见韩艺还鼓励他,是长出一口气。 韩艺又向小胖道:“小胖,小野不是一直跟你形影不离的么,怎么没有看到小野。” 熊弟听得眼珠左右瞟了瞟,小声道:“韩大哥,小野最近都跟元堡主在一起。”说到后面,他挠挠头,内疚道:“最近我也没空跟小野一块出去玩。” 想不到那混蛋最终还是将小野给忽悠去了。韩艺当然知道元鹫找小野,就是去训练飞行员的,道:“可是大剧院开张,我还为你们两个准备了新节目啊!” 熊弟道:“可是我最近也没有空,反正以后有得是机会,不一定要开张那日。” 他如今是玩票性质,演出只是为了好玩而已,他可不喜欢把自己给累坏了。 韩艺想了想,道:“好吧,就依你的意思。” “哟!你们都在啊!” 忽闻外面有人说道。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美女走了进来,不是萧无衣是谁。 ps:内个,事情是这样的,七夕马上来临,作者为了避免暴击(为什么作者屡屡遭受暴击,就是因为码字太努力了,耽误了大好青春。),决定花大价钱出国避避风头,今天得赶车,就只发一更,相信大家应该可以见谅的,实在不能原谅作者的,就请介绍妹子给作者。联系方式:起点网,唐朝小闲人页面,书评区。或:加qq群。联系人:南希北庆…… a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钱太多,口袋太小 “大姐姐!” “见过云城郡主。” 熊弟他们这些小辈急忙向萧无衣行礼。 韩艺道:“你怎么来呢?” 萧无衣道:“我听晚秋说你在这里,于是就过来看看。” 桑木非常知趣的站起身来道:“恩公,夫人,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杜祖华、徐悠悠也准备告辞。 未等韩艺开口,萧无衣便道:“别急着走,都坐着。” 桑木他们又傻乎乎坐了下来。 萧无衣堂而皇之得坐在韩艺身旁,一眼就瞟向熊弟,道:“小胖,最近功课做得怎么样?” 熊弟听得泪水就聚集在眼眶里面了,我如今都这身价了,你还惦记着让我做功课。 萧无衣笑道:“没做也没事,你如今这么忙,我是知道的。” 熊弟感动的恨不得给萧无衣跪下。 萧无衣又问道:“对了,你的作坊缺人么?” 熊弟摇摇头。 “嗯?”萧无衣黛眉一皱,颇为不满。 熊弟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道:“不知大姐姐的意思是,我是应该缺人,还是应该不缺人?” 韩艺听得呵呵直笑,道:“行了,行了,你何不就直接说。” 萧无衣道:“那显得我多霸道。” 你都是有名的霸道,何必立这牌坊。当然,这话韩艺不可能说,轻咳一声,道:“那我来帮你说吧。咳咳,你们都听好了,事情是这样的,如今妇联局专门推出帮女人找事做的业务,反过来也一样,就是也帮商人找人才,你们待会去妇联局签订人才供需契约,反正你们的买卖做这么大,这人才肯定不嫌多啊。” 桑木、熊弟、杜祖华他们连连点头,开玩笑,这主母发话了,谁敢反对,心中还长出一口气,原来就这事,你早说呀,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对于我们凤飞楼的人而言,那就不是问题。 萧无衣不满道:“你这么说,显得我的计划都没啥用,完全就是依靠人情关系。” 韩艺道:“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么,你那些计划还是留着去对方郑善行、卢师卦、钱大方他们吧,这边你就省点力气。” “这倒也是。”萧无衣点点头,又朝着熊弟他们道:“你们要现在有空,就现在去吧。” 韩艺好奇道:“对了,你们妇联局不是男人止步么?” 萧无衣道:“我将边上那杂屋改成专门招待商人的地方,晚秋会告诉他们,哦,记得带钱。” “哦!” 几个人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韩艺道:“用得着这么急么?” 萧无衣道:“刚好那边闲着。” 韩艺一翻白眼,道:“我说这妇联局发展的未免忒也快了,这才几日,你就开始搞代招业务了。” 萧无衣眸子左右瞟了瞟,道:“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想要女人不被男人欺负,首先得让女人能够养活自己,我这是在执行咱们的计划。” 韩艺道:“可这你也太急了一点吧。” 萧无衣道:“我也不想这么着急,但是我们妇联局实在是没有什么事干,前来告状的人也没有几个,如果总是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让人遗忘的,变得名存实亡。” 韩艺问道:“那你这个计划进行得怎么样?” “非常顺利!”萧无衣得意洋洋道:“本郡主一出手,岂有失败的道理,如今上咱们妇联局的女人,那是络绎不绝,等到消息传来附近的乡村,来的人肯定还会更多。我已经考虑过了,帮助女人做一回主,那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帮助女人自强不息,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韩艺笑道:“看来你是很有信心。” “那是。”萧无衣轻轻一笑,道:“毕竟我还有一位好夫君,那些个商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等到这供需两头,我都掌握住了,成功指日可待,到时我们妇联局在长安可就是举足轻重,谁人也不敢轻视。” 韩艺道:“你计划的还真够周密的,连如何利用自己的夫君都算得是清清楚楚。” 萧无衣道:“你不打算帮我么?” 韩艺呵呵笑道:“帮,怎么可能不帮,不知还有什么是我能够为你效劳的。” 萧无衣道:“倒还真有两件小事。” “还真有啊!行行行,你说吧。” “你那新市场不也建的差不多了么,弄个门店给我做分局如何?” “分局?就开分局?” “嗯。” 萧无衣点点头,道:“城内的妇女要么是贵族,要么就已经找到事做了,关键还是在城外,而且作坊都在城外,将这个代招事宜安排在城外,要更加方便一些。” 韩艺点点头道:“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你切记一点,不能操之过急,得步步为营,以免到时出现问题,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反而会得不偿失的。” 萧无衣道:“这你尽可放心,你的那些路数,我了解的清清楚楚,你都能够成功,没道理我会失败。” 韩艺唯有摇头苦笑,道:“那还有一件事呢?” 萧无衣道:“就是关于会计证和教师证。” 韩艺微微皱眉道:“你是希望将女人的报名地点安排在妇联局。” 萧无衣直点头。 “你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这不是跟你学得么,凡事都得先计划。” “!”韩艺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么。” 萧无衣道:“那个,六证还对女人开放,这女人考试,你们这些大男人也不方便监考,你看——!” 韩艺直翻白眼,道:“不知你们妇联局是否愿意帮忙呢?” 萧无衣欣喜道:“乐意效劳!” 不管是杜祖华的垄断艺术,还是萧无衣的招牌机构,都出乎韩艺的意料,但却在他的计划之中。因为工商业的兴起,肯定会带来无限的生机,韩艺也没法控制什么会出现,什么不会出现,这是社会进步必然产生的效应。 当然,韩艺还是尽量将一切都控制在计划之内,好比说,自行车。 自行车的专营权最终还是被宇文家以六百贯夺得,这多出的一百贯,也是超过游园惊梦的版权,宇文家因为从南北朝到如今,是经久不衰,虽然朝中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财富是积累很多,不在乎这点钱。而且,因为链条的技术,保证了百分之一万的专营权。 当然,韩艺要求让宇文修弥将自行车其余部件的生产交给张家的代工作坊,宇文修弥欣然答应,他可不是一个搞生产人。 张家刚开张,就接下了两份订单,虽说自行车订单的数额没有插秧机那么大,但利润非常可观,毕竟宇文修弥的档次够高,自行车在他手里,必然会成为奢侈品。 在南郊外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大庄园,附近全都是良田,配套措施都非常完善,看上去那就是一个大农庄,但其实这里已经成为了大唐,甚至于历史上第一家代工作坊,这周边的良田也全都是张家的,想那张公谨不到四十岁就去世了,但是却进入了凌烟阁,是凌烟阁最年轻的,可见他在唐太宗心里的地位是多么的高,要知道不管是玄武门之变,还是消灭颉利,都是张公谨从旁出谋划策,张家在唐朝的地位非常高的。 韩艺还没有来看过的,但是两笔订单都是他促成的,他怎么也得来看看,并且还约了宇文修弥和元哲。 “韩尚书大驾光临,大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韩艺刚刚来到门口,就见一个三十来岁,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迎了出来,此人名叫张大器,乃是张大象的堂弟。 “张公子,别来无恙了。” 韩艺拱拱手,笑道。 张大器对于韩艺那是恭敬有礼,赶紧将韩艺请入园中。 来到园中,只见里面站着不少人,出了宇文修弥、元哲之外,还有郑善行、贺若寒、屈中怀、卢师卦、窦衡、拉姆希德、徐珂,等商人。 他们见到韩艺来了,也纷纷迎了过来。 可见韩艺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里面有一半都是贵族,但是他们却韩艺恭敬有礼,不是说他们洗心革面,认为士庶可以一家,一视同仁,要是换个小官站在这里,非得给他们轰出去不可,而是他们的身份再向韩艺靠拢,以韩艺为主导,形成了一个新贵族群体。 韩艺诧异道:“你怎么都来呢?” 窦衡呵呵道:“我们也是来这里看看,今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韩艺笑呵呵道:“这代工作坊可造不了船,要是造得了船,你恐怕笑不出来了。” 窦衡讪讪一笑,道:“是这样的,这船坞的一些工具,以及船上的一些小器具,由船坞一力承当,耗费太多人力,如今造船人手本来就吃紧,如果可以将一些小得部件交给代工作坊做,就能够为船坞节省出很多的人力来。” 说到底,还是人力,这劳工法案太坑爹了,导致人力成本不是非常廉价,而且南北贸易增长太快,窦衡他们都寻思着是不是可以将一些无关紧要的部件外包,这样就可能撤出一条生产线,集中精力搞研发,搞主体。 韩艺道:“不愧是老窦啊,这脑子就是转得快。” 窦衡赶紧道:“哎呦,能够得到韩尚书的赞赏,这一趟算是来值了。” “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 韩艺又看向卢师卦道:“卢公子,你是陪郑公子来的么?” 卢师卦道:“倒不是的,我的药铺也需要制作大量的栽种草药的工具,也就跟着过来看看。” 卢家在他的主导下,专门发展药材生意,但是这个需要工具,以前肯定是自己生产,但那是少量的,卢师卦采用的是商业经营模式,工具自给自足也非常吃亏,他也需要代工作坊为他生产工具。 郑善行就更加不用说了,如果他要下单,这代工作坊还真不一定能够应付得来,他其实是有自己的作坊,但是他也跟窦衡一样,也打算主要搞研发,生产若是能够交给别人,那最好不过了,他可以专心搞制衣就可以。 韩艺朝着张大器道:“张公子,你这买卖做得还真是轻松惬意啊” “韩尚书,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真是轻松不来。”张大器哭丧着脸道。 韩艺好奇道:“为何?” 张大器哭丧着脸道:“因为我这里人手不足,接不了这么多单。” 他们刚刚接到插秧机的时候,那是多么的开心,这一开张,买卖就上门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下就找上门来了,他虽然没有做过买卖,但是总也见过,没见过谁家买卖还能够这么做,心里对韩艺是佩服万分,随便指条路,都这么好混。 其实这就是因为贤者六院这事,闹得很火,大家立刻就知道了城南开了一家代工作坊,而且还是张家的,张大象就是户部侍郎,韩艺又让元家和宇文家去找张家生产。 他们也在想这里面的道道,毕竟韩艺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深意,他们很快也想通这个道理,只要价钱合理,对于他们而言,外包出去其实是非常划算的。 本来自己的买卖生产衣服,结果还得生产衣服的机器,这还会分散精力,直接买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张家没有这个准备,他以为是慢慢来的,哪知道这一下子全都来了,而且生产的东西都不一样,根本做不来。 韩艺笑了一声:“这好办,没人就去请人,周边那些多县城,有钱还怕请不到木匠么,没钱你也可以去贷款。像郑公子他们,可都是大客户,要是合作愉快的话,可以一直合作下去的,如果你不抓住这个机会的,明儿你隔壁就会多出一家代工作坊来。” “是是是。” 张大器一边点头,一边抹汗,当初他们张家还碍于面子,不肯去借钱,以为他们张家的实力足以应付,这玩起来才知道,就他们张家那点钱,哪里够看咯,他都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的哥哥是户部侍郎,忒也丢人了。 韩艺又道:“但是首先还得看看你们作坊的情况,不然的话,郑公子他们也不会跟你合作。” 搜索引擎,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合不合作,最终还得看实力的,光凭张大象的身份那就还差了一点,商人最终目的图的还是盈利,而且这里面又有哪个又是善茬,都是响当当一号人物,户部侍郎的身份虽然有帮助,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他们如今对于代工作坊也是听来,未有真正见识过,还得先观察观察。 张大器立刻带着他们去参观作坊。如今作坊已经开始工作了,因为元家那边催得很紧。 这一圈逛下来,规模可真是不小,分东西两大院,东边是木坊,而西边就是铁器作坊,中间还有一个作坊,作为两大院的结合。全都是流水线模式,这整条生产线都是韩艺给的,很多工具都是直接白送,又派了几十号人前来帮忙,本来韩艺是打算直接让这些人来张家工作,但是他们不愿意,没有办法,只能派他们过来帮帮忙。 这工匠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人。 对于一个新开张的作坊,这人数已经不少了,要知道以前的木坊一般都不会超过三十个。 这也是为什么张大象信誓旦旦,他确实准备的非常充分,地盘够大,人力充足,什么搞不定,只是他错误的估计了市场对此的需求,如今大家都是大型作坊,已经没有精力自己去生产自己所需的一切产品。 再加上市场的扩大化,大家都习惯了交易模式,以前没有那只能自己做,市场也没得卖,现在没有就直接去市场买,一般都会有的,现在市场供需能力是非常强的,长安经济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发财得人太多,连贵族都混入了工商业,可想而知。 而韩艺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帮助张大象,主要也不是因为张大象是他的得力助手,而是因为现在市场上需要这么一个代工作坊,否则的话,什么工具都得自己做,这实在是太麻烦了。当然,他自己也可以做,他完全有这个能力,因为他现成的木坊和铁匠铺,但是他认为这个太费事,他的买卖已经够多了,忙都忙不过来,而且他将金行视作未来盈利的主要手段,金行凭什么盈利,不就是投资,借贷,那么商人过得越好,市场越旺,这金行就越好,商人过得不好,金行一定会倒闭的,总之,商人赚得越多,他就赚得更多。 亏得不少人都觉得韩艺真是大公无私,有史以来最好的户部尚书,一心帮别人发财,殊不知他赚得更多。 这参观完之后,张大器又请他们来到大堂坐下,备上好酒好菜,招待着,这些人可都是潜在的大客户,必须得招待好。 “小弟第一回做买卖,一定有诸多不足之处,还望各位能够不吝赐教。”张大器表现非常谦虚,在这些人面前,他也没有嚣张的本钱。 年轻气盛的贺若寒道:“张大哥,我刚才看了看,觉得你这里工匠办事忒也磨蹭了,削个木头都得削老半天,难怪你说人手不足了。” 一部分人都稍稍点头,他说得确实没有错,那些工匠太细致了一点,比一般工匠做事都要慢得多,但也有一些人没有做声,似乎不太认同。 张大器叹道:“贺若老弟,我也想快,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张家的门风一直以来都是以严谨著称,我家那些叔叔伯伯是千叮万嘱,咱就算买卖也不能有损门风,咱们张家做出来的东西,就一定要好,不能有任何疏忽,宁可少赚一点钱。” 那张公瑾就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他给李世民出得主意,那都是非常缜密的,所以张家就形成了这种门风,张大象也是以严谨著称,韩艺交代的任务,张大象都完成非常完美,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错,这就是贵族,都有自己独到之处,他们就是凭借着门风来立足于天下间。 卢师卦笑道:“就凭长兄你这一番话,若是不嫌在下买卖小,卢某倒真是希望与你们合作。” 郑善行点点头道:“还有我。” 张大器闻言大喜,忙道:“岂敢,岂敢,承蒙二位看得起,大器感激不尽。” 其实在作坊里面参观的时候,卢师卦就非常欣赏张家得这种做事态度,因为他也是这种人,他郎中不严谨,那得医死多少人。 反正这快那就肯定好不了,必须的慢工出细活。 他们山东士族一直以来也是非常重视品质的,他们两个更加是如此了,绝不会为了钱,而损害自己的名声,宁可赔本也得顾忌自己的名声。 这交谈一番过后,大家都有了与张家合作的意向,不过张家现在这规模确实也满足不了,只能再等等看。 张大器也没办法,他只能赶紧去找人来,扩大规模,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不会能够解决的,故此大家也没有深入得去谈,现在谈那么多,没有什么意义。 “韩小哥,最近令夫人的风头可要远远胜于你啊!”郑善行突然笑道。 “是呀,如今外面人人都在谈论妇联局。” “可不止这些,妇联局还派人来咱们作坊,希望咱们能够跟妇联局合作,将一部分的招人事宜交给她们。” 宇文修弥呵呵道:“我看这一定是韩尚书出得主意。”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韩艺摇摇头道:“这跟我真没有关系,我可是男人,当然站在男人这边,若是干预妇联局的话,那我不成叛徒了么,这是内子与妇联局的其他人一起想出来的。” “真的么?” 大家都显得有些诧异。 韩艺啧了一声,颇为不满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吗?内子出身书香门第,才华远在我之上,而且又从卫国公那里习得兵法、武艺,可谓是文武双全,要说到帮忙,她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在外面他可是非常护着萧无衣的。又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内子此举,我个人也非常赞同的,故此在我得知此事之后,我立刻让凤飞楼去妇联局登记,与妇联局达成协议。咱们以前招人,最多也就是在门口贴张告示什么的,可是你能保证你需要的人才就一定能够看到这告示么。如果妇联局取得了成功,那么许多人才都会去妇联局报名、登记,到时你们需要人才的时候,就直接可以从妇联局招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需要的人才。多省事啊。妇联局的成功,将会是我们大家的成功。” 大家面面相觑,都若有所思,原来他们没有将这当做一回事,都是看在韩艺的面子上,才点头答应的,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钱,可如今听韩艺这么一说,发现其中还真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郑善行笑道:“即便你不这么说,我看到大多数商人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去登记的。” 韩艺道:“但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尝到甜头,并且感激妇联局,从而忘记我。” 张大器突然道:“可是妇联局只负责帮助女人,男人连门都不可以进,我这里招的可都是男人。” 窦衡突然道:“何不户部也弄一个相同的官署。” 郑善行道:“户部倒是不太合适,也没有这个精力,倒是可以在贤者六院里面建办一个这样的官署,贤者六院不也是为了培训人才么。” 大家都点头赞成,尤其是张大器,他现在缺人缺的想哭啊! 韩艺稍稍点头,道:“这个的确可以考虑一下。” 窦衡突然道:“说到这贤者六院,不知这会计证的考试何时开始,不是说就在下半年么。” “就在下个月,具体细节,这几日贤者六院就会公布出来的。”韩艺答道。 徐珂道:“不知道会有人多少人报名?” “据说还真不少。” “韩小哥,听说你们户部也会找些人过去。” “嗯。” 韩艺点点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道:“你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关心这事,而且只关心会计证,教师证可也是一块考啊!” 一众奸商们彼此相视一眼,沉默不语。 “等等下。”韩艺道:“你们不会是想跟户部抢人吧。” “这我们哪敢啊!”窦衡呵呵一笑,道:“但是,你们户部也不会全部都招去吧。” 韩艺道:“还说不敢,你们分明就是在打这主意,什么时候你们盯着这个呢?” 郑善行笑道:“韩小哥,你有所不知,随着咱们的买卖越做越大,这账是越来越难算了,我看过你那关于会计证考试的书籍,其中内容正好是我们面临的一些困难。” 韩艺道:“郑公子,你可是户部官员,户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你不会也想跟户部来抢人吧。”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其余商人都将头骗到一边去,没有听见,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韩艺原本认为这第一回考试,大家肯定是看风向的,他是真的准备将合格的考生全部招到户部去,因为征收商税,要算得账多了去。 韩艺看他们这德行,心中满满都是担忧,这种事他不好去阻止他们,那人家的自由,他也不能跟考生签订契约,过了就进户部,那今后都是如此,暗道,看来我得防着这一群混蛋。 ps:呜呜呜祝大家——大家七夕快乐呜呜呜——!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时过境迁 正如韩艺经常所言,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 韩艺不断给这些商人灌输“人才!技术!人才!技术!”的观念,将他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都着魔了似得,然后,然后他们就瞄上了将来的那些会计人才。但这并非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这恰恰也是他们目前极度匮乏的人才,那家庭作坊和人工工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式,以前的那种管理模式必将会被淘汰,然而,这需要人才的配套,而账目在商业中,那是重中之重,账目要是不清不楚,你再厉害也会亏的连渣都不剩。 想当初韩艺不管是建办金行,还是去户部上任,首先一点,就是建立数据部门,没有例外,因为他的这种模式,对于会计的要求比以前高得多。随着以前的账房对于如今的账目有些力不从心,这些商人也很自然的都将目光转移到会计证考试上面。 可是根据韩艺的计划,这第一批人才是要被户部包揽的,当初他认为这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会计证才刚刚出来,大家都在观望,他还打算利用户部去宣传六证考试,这下真是作茧自缚,教会这些商人,反倒跟他来抢人才了。 韩艺认为不能再拖下去了,越往下拖,对于自己反而越不利,这些商人都已经觉醒了,不太好糊弄了。 于是他赶紧公布消息,考证日期已经确定在下月初七、初八,初七考会计证,初八考教师证。 现在就可以正式报名了。 男人就直接到贤者六院报名,而女人则是去妇联局报名。 其实这也是六证考试最为特别的一个地方,因为六证考试是朝廷头一个允许女人参加的正规考试的。 其实跟朝廷没有太大关系,完全贤者六院自己搞的,只是朝廷也不太好阻止,因为昭仪学院就是女老师撑起来的,如果没有大量的贵族女人加入,这昭仪学院不可能发展这么快,还就是服装设计师,这也是女人的强项,这个就没法阻止女人,只能全面对女人开放。 而报名的话,除了户籍之外,还需要二十文钱报名费。 其实这钱倒是小事,也只是一个成本费用,韩艺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谁都跑来瞎考,浪费六院资源,六院本来就没有什么钱,这六证考试跟科举不一样,科举是层层选拔上来的,来到长安的,肯定就是准备非常充分,是冲着进士来的,那么只能用钱来限制。 可是这区区二十文钱,根本挡不住大家对于这二证的热衷。 昨日才发布出去的消息,今日一大早,贤者六院门口就挤满了人,有老有少,最小的也就是十五六岁,最大的四五十岁,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仿佛期待许久一般,真是热情高涨。 这是许多人没有意料到的,当初提出六证考试的时候,更多的就是嘲笑,没有太多的人在意,也没有说很多人有意向要考取六证,真正读书人还是冲着科举去的,韩艺百般宣传,耗尽心血,才收获到那么一点点回报,可如今都不用宣传,大唐日报都没有刊发新一期,就贴了个告示出去,结果就引来这么多人。 “还记得当初韩艺刚刚提出贤者六学时,招来一片嘲笑之声,可是如今而言,只怕没有人能够笑得出声来。”王玄道站在街口,看着贤者六院门口的那长长的队伍,不禁感慨道。 一旁的崔戢刃眯了眯眼道:“这贤者六学可以说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成长起来的。”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王玄道,“玄道,咱们士族,以及朝中大臣,在最初的时候都是反对贤者六学的,即便寒门也是因为与我们士族对抗,才拥护贤者六学的,但真正对贤者六院感兴趣的,不过寥寥,可为什么却阻止不了贤者六学呢?” 王玄道沉吟片刻,道:“学问学问,说到底,还得学以致用,若学来无用,自然也没有人去学,历朝历代皆是推崇儒道之学,故儒道之学深入人心,而贤者六学能够成长的恁地快,我想还是因为商业的发展,才导致贤者六学受大家追捧,外面传出不少消息,很多大富商都盯着会计证的考试,他们希望能够请一些算账人才回去。” 崔戢刃感慨道:“你说得不错,其实对于百姓生计而言,贤者六学的作用要大于儒道之学,这得民心者,得天下,再这么下去的话,贤者六学超过儒道之学,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玄道道:“可是贤者六学既然已经深得人心,而我们却还压制贤者六学,这不就是逆天而行么,是很难成功的,亦非智者所为啊。” 崔戢刃叹道:“要能够压制得住,当初就已经压住了,可惜是不能的,我只是在想儒道思想也应该与时俱进。” 王玄道摇摇头道:“这我不赞同,儒家思想追求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道家追求的无为而治,而商业追求的是财富,是利益,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甚至于南辕北辙,如果让儒家思想变得唯利是图,那也就不是儒家思想,还不如遵从贤者六学。” 崔戢刃摇头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希望改变儒道思想,而是希望儒道思想也能够用于商业,关乎到百姓的生计。其实神圣的君子契约不就是来自于儒家思想么,如今也成为了商人的信条,由此可见,儒道思想其实也适用于商人,并且还能够促进商业的发展,而且,如今商人越来越富有,掌握大量的财富,如果都是一群其心不正的之徒,这对于国家而言,亦非好事啊!” 王玄道吝啬一笑道:“这说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就太难了,如果我们要这么做,这第一道坎只怕就是我们的长辈,而在儒家思想中,以孝为先,我们以不孝之举,去推崇儒家思想,你难道不觉得可笑么。” 崔戢刃沉默。 贤者六院这边门庭若市,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妇联局那边也不遑多让,而且报名人士的质量还要高于贤者六院,首先,清一色的少女、少妇,最大也没有超过二十五岁,这年轻可就是优势啊!其次,八成都是来自于高门大姓,书香门第、富贵家庭,因为古代女人本来就不需要读书,只有富贵家庭的女人才会读书,要不然知书达理怎么会是大家闺秀的代名词,而且他们父母在这方面比较开明,不然的话也不会教她们读书,故对此也是持开放态度的,即便那少数部分,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什么画师、琴师。 而贤者六院那边就刚好相反,多半都是寒门出身,普通百姓,高门大姓子弟非常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即便有几个,那也都是落魄的贵族。 但这都是预计中的事,这贵族子弟当然还是以科举为重,他们本来就有门荫庇佑,当官比当会计还要容易一些,其实你让他们当老板,他们没有问题,弄个兼职就行了,但是让他们当会计,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而女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但是她们也读过不少书,可以说是满腹经纶,只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唯一的用处,也是相夫教子,如今有昭仪学院,连相夫教子都不太需要了,在这些女人中,他们更多的是想来参加考试,尝尝这滋味,不是要拿着这证去求一碗饭吃。 此时萧无衣坐在旋转的太子椅上,左右微微摇动着,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不得不说一句,她这一回低开高走,玩得也真是漂亮,当初妇联局的开门是非常非常低调的,连个捧场的都没有,没过几日大家就都忘记妇联局的存在,而且她做得这些事,都是跟普通百姓有关的,没有损害到贵族的利益,当初妇联局可是诞生在非常时期,那时候贵族子弟怕得要命,这妇联局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还是女魔头当家。 却没有想到萧无衣压根就没有理他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而是往工商业那边靠拢,搞招聘事业去了,这谁看得懂,这也不是女魔头的行事作风。 但是没有人发现其实妇联局的影响力已经渐渐扩大了,这一回报名地点又放在了妇联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女人的事就应该去找妇联局,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将会成为一种习惯,到那时候妇联局将会立于不败之地。 这都是萧无衣一手策划的,只不过她用的都是韩艺的套路,这世上最了解韩艺的,莫过于她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萧无衣的思绪。 萧无衣赶紧坐好,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请进。” “无衣姐。” 这门一开,就听到一阵嘻嘻、咯咯的笑声。只见外面走进来一大群人,正是以杨飞雪为首的女老师。 “呀!是你们啊!” 萧无衣是又惊又喜。 “无衣姐,你如今真是好威风啊!” 王小娘子见萧无衣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前,颇具气势,不禁惊叹道。 萧无衣哼道:“可也威风不到你们头上了。” “无衣姐,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妇联局的局长,是要为天下女人申诉的,我们将来可也得依仗你的照顾啊!” “是呀!无衣姐,你越威风,咱们也跟着沾光啊!” “无衣姐,你知道么,方才我们站在下面看到男人止步,别提多解气了。” “什么无衣姐,应该叫萧局长。” “是!萧局长!” “咯咯——!” 这些女人可都是萧无衣的嫡系,萧无衣的脉门,她们还是摸的准,杨飞雪倒是没有做声,站在一旁偷笑。 “去去去,你们现在可是老师,怎么还这么嬉嬉笑笑的,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话虽如此,但是萧无衣眼中却闪烁着几分得意之色,又道:“都坐吧,自己斟茶,我这里可没有人伺候,哦,那柜子里面还有一些糕点。” 来的人虽然有十来个,但是萧无衣的办公室足够容得下,毕竟对于桑木而言,萧无衣是主母来的,装潢都是免费的,并且装潢风格那都是低调的奢华,看上去挺普通的,但都是用最上等的材料,而且五脏俱全,茶桌、藤椅,比韩艺的办公室都要好多了。杨飞雪她们刚刚进来,看着萧无衣一个人坐在这么空旷、大气的办公室,真是太有范了。 这些女人也没有讲客气,什么糕点、零食全都给拿出来,统统都是最好的,没有办法,无衣姐的老公可是长安第一富商,尤其是茶叶,萧无衣办公室的茶叶,那是最最最上等的,目前只有元家、萧家、杨家、以及皇家拥有,外面没得卖。 “无衣姐,你这里真太好了,又大又宽敞,还有好吃的。我都想过来帮你做事了。”那王小娘子一边吃着,一边嘻嘻笑道。 杨飞雪笑道:“好啊!待会你就留在这里,不用跟我们回去了。” “飞雪,你——!” 王小娘子一哆嗦,手中的糕点差点没有掉落,她就是随口说说而已,纯粹的拍拍马屁而已,在萧无衣手下做事,压力太大了,她才不想了。 “别贫了!”萧无衣走了过来,优雅得坐在藤椅上,问道:“你们怎么今日来呢?” “当然是来看望无衣姐的。” “看我也得挑日子,今儿我这里忙得很,下面是什么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没空招待你们。”萧无衣轻轻哼道。 杨飞雪笑吟吟道:“无衣姐,其实我们今儿是来报名的。” 萧无衣一愣,“报名?难道你们也打算参加教师证的考试?” 杨飞雪等女纷纷点头。 萧无衣好奇道:“你们不是可以不参加的么?” “但是我们也想拿到这教师资格证。” 萧无衣笑了一声,“到时你们考不上,那可就丢人了。” “无衣姐,你休想吓唬咱们。”王小娘子嘻嘻道:“考不上就明年再考呗,反正考不上又不会辞退咱们。” “你真没志气,我们可是当了一年多的老师,而且考试的内容跟咱们教的有着莫大的关系,我们怎么可能考不上。” “四姐说得不错,我们应该要考上的。” 萧无衣一目扫去,笑道:“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也就不阻扰你们了,下去排队报名吧。” “啊?我们也要排队啊!” “你姐来了都得排队,你说你要不要排队。” “无衣姐,我们以前可是为你鞍前马后,你就行行好,通融一下吧。” “萧局长,你就通融一下吧。” 这些个女人恨不得抱萧无衣大腿了,各种哀求。 萧无衣好气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真是拿你们没有办法。” “谢谢无衣姐。” 户部! “韩小哥,你这事干得太急了一点,你这边要求商人注册商标,那边又要那些胥吏去参加会计证的考试,下面的也忙不过来啊!”张大象对于韩艺的安排,颇为不满。 韩艺苦恼道:“我也不想呀,问题是如今那些商人对于会计证考试也是虎视眈眈的,我怕拖下去,咱们户部连毛都捞不到,你应该知道这一次会计考试,为了户部补充人才的,你也知道,这过不了多久,户部将会调派一部分人去西北地区。” 张大象听着一脸惊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商人打算跟我们抢人?” 韩艺点点头道:“最近是有这迹象。” “他们敢!”张大象哼了一声,这商人怎么能够骑到我们头上来,道:“再者说,他们凭什么跟咱们户部抢人。” “凭待遇啊!”韩艺心道,看来这家伙还活在过去。又道:“咱们户部是招胥吏,不是官员,胥吏是什么,就是官府中的下等人,只是说有晋升的空间而已,但是胥吏的待遇,地位,都是规定的,咱们也不能改,但是商人可以给出更好的待遇,只要他们双方都是自愿的,咱们能够拿他们怎么样。” 张大象还是不敢相信,道:“这不太可能吧,这商人岂敢跟朝廷争人才。” 韩艺道:“问题是朝廷没有将六证考生当成人才,故此这个得赶紧一点,以免夜长梦多。那商标的事不急于一时,在考试的前三日,你给他们放三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其实他们天天干得就是考试的内容,连复习都不用了,我想及格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张大象将信将疑点了下头。 韩艺又道:“对了,你们家作坊怎么样?” 张大象道:“说到这事,你可算是把我给坑苦了。” 韩艺哼道:“我当初然给你去金行借钱,你说你们张家足够应付,这能怪我么。” 张大象道:“但是你也没有说这门买卖会这么好做,我那些叔叔伯伯现在都在怪我,没有向你问清楚,导致现在弄得手忙脚乱的,我家不管什么事都要求井井有条,就连穿衣服的顺序都有严格的要求,可这事却给我弄成这样,昨夜还被我那大伯跟训了一顿。” 堂堂户部侍郎,做个买卖都弄成这样,忒也丢人了。 “真的假的?穿衣服都得按顺序来?” “我骗你作甚。” 这要换成我,我非得去自杀不可。韩艺呵呵道:“我哪知道你家这么严谨,不过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去周边县城找点人,钱方面就去金行借。” 张大象叹道:“也只能如此了。”说着他又一脸纳闷道:“可为什么会这样?” 韩艺道:“以前一户人家最多弄个两三辆织布机,再大的作坊其实也就十来辆,这自己做也用不了几日,而且这些人都是家仆。可如今动辄上百,上千,你自己做的话,你得养多少人,给多少工钱,盖多少屋子,耗费多少精力,才能够满足,若是你给代工作坊,省心又省力,成本算下来还会少许多,换你你会怎么选择。” “既然这么好做,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想过。” “以前要有人想过,那一准亏得血本无归,也就南北贸易成功之后,这门买卖才有做头,因为现在不管生产多少商品,不怕没有地方买,那些商人哪有功夫去自己生产工具。” “既然这么好做,你为何不自己做?” “现在的买卖,我都管不过来,还搞代工作坊,你想我死么。” 总结起来,就是钱多得都嫌赚钱麻烦了。 张大象哑然无语。 ps:最近只能保证每天更新,但是每天六千字恐怕保证不了了,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但是绝不会断更,这个请大家放心,今天就这一更了,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民间科举 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如今工商业前景一片光明,对于人才的需求又大,而朝中却已经人才济济,难以出头,这对于一些普通百姓,或者小地主阶级,他们当然倾向于前者,毕竟这民以食为天,有钱才是王道! 等了两日,这新得一轮报名高潮又到来了,这些人就是来自于周边县里的,因为随着商人的来往,这消息也传得非常快。 原本韩艺预计加上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户部胥吏以及昭仪学院的老师,顶多也就是五百人左右,可如今看这情况翻了一番是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报名的人数已经破千了,这规模已经不逊于科举,眼看就成为长安一件大事,许多百姓都在关注着。 这就是因为工商业发展太快,韩艺原本玩得套路,还是用户部官吏去诱使那些人来报名,主要是依靠仕途是撑门面,至少第一回考试必须这样,但是现在大家的思想开始发生转变,早一批混工商业的,稍微有些才能的,都赚得是盆满钵满,还有些被派到江南去独当一面,当官也不能够这么快获取财富啊。 即便要去当官,这与考证也不冲突,还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何乐而不为。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事在底层闹得是沸沸扬扬,得到广大群主的关注,如果这证真的这么有用的话,那今后就不一定非得让自己的儿子去考取进士,多了一个选择。可是在上流社会,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来,连谈论的都很少。其实那些士大夫都知道这事,也都知道情况,故此才不好意思说,要说也就是讥讽两句,什么“唯小人与女人适合耳。” 形容的是非常贴切! 殊不知正是因为他们这种思想,才导致更多人去报考六证,上流社会排斥咱们,那咱们干嘛还厚着脸皮跟他们混,咱们另辟蹊径。女人也是如此,儒道皆不重视咱们,可六学重视咱们女人,女人也在向六学靠拢,这个其实也是必然的。 故此,虽有一些贵族在旁边唱衰,但是也没有人搭理他们,我听你的,信孔子,信孟子,可你也不会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信六学,我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这两者有得比吗? 还有许多人认为这一定又是一番博弈,一定会闹起来的,可是却非常平静,那些六学学子,人家就是要考,他们不觉得这丢人,这也是学问,我管你说什么,而且,如今许多贵族都投身于工商业,你们还好意思说我们吗。 就在诡异的气氛中,考试之日来临了。 这拂晓才刚到,韩艺夫妇便都已经吃过早饭了。 “啧啧,那老神棍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来到屋外,韩艺先是仰望天空,见无云彩,知道今日定是一个大晴日,这对于考试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萧无衣凑过来,好奇道:“不知夫君说得是哪个老神棍?” “不就是——!” 韩艺说着突然警惕了的看了眼萧无衣,道:“无衣,你真是太坏了,老是想误导我,我方才明明说得就是李太史,什么老神棍,你能不能尊老爱幼一点啊!” 哇!你这是贼喊捉贼啊!萧无衣顿时阴沉着脸,盯着韩艺。 韩艺赶忙往前招手道:“老丈人,早!” 萧无衣回头一看,只见萧锐真的走了过来,又听韩艺低声道:“要不要让老丈人来评评理啊!” “你——!”萧无衣哪里不知道,萧锐肯定会相信韩艺的,恨得是牙痒痒,可谁叫她从小就惹是生非,又不尊老爱幼,这是在还债,乖巧的喊道:“爹爹,早。” 萧锐点点头,神色却充满了担忧,朝着韩艺道:“贤婿,你可得看着她一点,这等大事,你怎么能够——!” 萧无衣委屈道:“爹爹——!” “你闭嘴。” 萧无衣顿时焉了下去。 韩艺笑道:“丈人,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么,这男女授受不亲,我要是安排一群大老爷们去监考一群小娘子,这也不合适呀,只能让妇联局帮忙。” 萧锐重重叹了口气,又向萧无衣道:“无衣啊,这学问考试可不比其它的事,那些学子寒窗苦读,不容易啊,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你千万不能鲁莽行事,要是坏了人家前程,你想弥补都弥补不了。” “女儿知道了。”萧无衣委屈的点点头,心中很是不爽,又道:“要是爹爹没有什么事,女儿就跟夫君先去了,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安排。” 萧锐道:“去吧,去吧。” “老丈人,小婿先告辞了。” 不等韩艺多说,萧无衣便拉着韩艺急匆匆往门外走去。 这上得马车,萧无衣就大发牢骚,“爹爹也真是的,任何事都不相信我,我将妇联局管理的井井有条,深得女人心,爹爹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么。” 韩艺叹道:“我说夫人啊,你花了十多年将你爹爹对你的信任给消磨的连渣都不剩,你又怎能奢望这两日间,就建立你爹爹对你的信任,你放心,十多年后你爹爹就会信任你了。” 萧无衣斜目一瞪,“那你呢?” 韩艺立刻深情款款道:“我对你只有爱,无尽的爱。” 萧无衣听得抿了抿唇,轻轻哼道:“你这话也就能哄哄我,你有本事去哄元牡丹。” “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忘记嘱咐你了。” 来到贤者六院,李淳风、阎立本早就到了,已经在安排考场事宜了。 “无衣,这两日可就辛苦你了。” 李淳风朝着萧无衣笑道。 萧无衣道:“李伯伯,这你就见外了,为女人做事,乃是我们妇联局的职责。” “是是是!” 李淳风抚须笑着直点头。 萧无衣又道:“我那边看看我得人来没有。” “请便。” 萧无衣立刻往女人考场走去,隐隐还听得她嘀咕道,“要是还有人没有到,她们就死定了。” 阎立本小声道:“韩小哥,这真的不会出问题?” 他们可也是看着萧无衣长大的,对于萧无衣也是严重缺乏信任,实在是韩艺,不然的话,他们可不敢让萧无衣插手。 韩艺道:“放心,出问题我也会顶着的。” 李淳风、阎立本深表同情得看了眼韩艺。 韩艺赶忙转移话题道:“这人数增加这么多,考场够不够用。” 李淳风笑道:“这你放心便可,我与阎老弟是早有准备。” 韩艺哦了一声,“难道李太史掐指算过?” 李淳风无奈一笑,道:“老夫可没有这么神,你不在贤者六院,自然不清楚,其实报考的人数,从皇家图书阁借阅情况便可看出一二来,这几个月来,越来越多的人沉迷于数学书籍中,他们潜心学习,相互讨论,甚至于来向我跟阎老弟请教,我看这一回通过的人,也将会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 阎立本道:“这数学的确有它的神奇所在,一旦人们开始认同数学,那么很快就会沉迷其中,就趣味而言,数学的确要高于儒道。” 韩艺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通过的人数多,那么就不存在户部要跑去跟商人抢人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便开始检查考场,毕竟是上千人的考试,工作量可是不小,就连要参加考试的狄仁杰以及一些九品院士都赶过来帮忙。 这考场一分为二,一个就是为男人准备,另一个就是为女人准备的,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唐朝风气再开放,也没有开放到男女双打的地步。 至于这考试安排,就是上午考理论和笔算,下午考珠算,但是在没有计算机的年代,永远都不能忽视算盘。 天渐渐亮了起来,只见三五学子,成群结队的往贤者六院赶来,最初他们对于考取六证只是抱有好奇的想法,而如今看到工商业发展的如此迅猛,给人才的待遇是越来越搞,渐渐的就认真起来,将这视作一个出路,到如今他们是非常渴望能够通过,是怀着既激动,又紧张的心情,来到贤者六院。 这上千人来赶考,场面不亚于科举啊! 不过流程倒是非常简单,主要就是核对姓名、户籍,一般都不怎么搜查的,当然,如今的作弊系统也没有那么发达。 韩艺没有露面的打算,这又是交给了李淳风、阎立本他们去监考,而他则是坐在总院,查看六院今年的财务报告,明显就是远远高于去年,韩艺反倒是非常开心,去年大家都不知道做什么,有钱给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用,而如今大家都开始对于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金钱的刺激,他们都不想下班了。 “启禀韩尚书,贺若公子、宇文公子以及两市北巷的一些商人在外求见。” “快请他们进来。” “是。”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将韩艺吓得一跳,他以为最多十来个,没想到来了三十多个,这总院厅小,根本坐不下,韩艺只能跟他们在院内交谈,这些商人也没所谓。 看来他们还真是盯上了这一回的考试。真是可恶!韩艺心如明镜,嘴上却道:“你们怎么都来呢?” “我们这不是来给韩小哥你捧场么。”钱大方呵呵笑道。 韩艺道:“那你咋又不带一些礼物来。” 钱大方愣了愣,尴尬道:“我们要是带了礼物来,这不是成心害你么。” “千万别这么想。”韩艺呵呵道:“我们贤者六院有捐赠体系,你尽管带,多少我都敢收。” 钱大方讪讪道:“这回我不知道,下回,下回。” “下回你又不一定回来了。” “哈哈——!” 大家纷纷大笑起来。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这忙得很,要是没有其他的事,你们就别这里凑热闹了。” “韩尚书,这你就不够意思了,我们这才刚来,你就要赶我们走。”贺若寒很是不满道。 你们是来跟我抢人的,我难道还好酒好菜招待你们,真当我是上帝了。韩艺道:“我这里真的有事要忙。” 钱大方嘿嘿道:“韩小哥,你不能这样呀,会计证年年都有考,朝廷也要不了这么多人,你到时还得靠咱们商人,要是考着没用,那对六学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就是,你可别以为咱们什么都不知道。” 靠!他们真是越来越精明了。韩艺皱了皱眉头。 事实就是如此,六证其实就为商人提供人才的。 那宇文修弥突然道:“韩尚书,小弟对于这会计考试也有所涉猎,你能否拿份试卷给咱们看看。” “对对对,反正如今已经开考了,这试卷迟早咱们也会知道的,你何不行行好,现在就拿给我们看。” 韩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保佑多几个通过考试的,省得都不够用,于是命人拿了一些试卷分给他们看。 他们接到试卷,立刻将韩艺撇到一边去,围聚在一起看了起来,神色越发激动。 因为考试的内容其实都是跟商业有关的,一些事例,也是他们经常碰到的难题,这些商人看过之后,心里均想,这要不挖几个过去,那咱们还能算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么。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不抢就有鬼了 其实这题目跟后世的会计资格证考试的题目还是不能比的,后世的还是要复杂得多,这是因为后世的账目要比如今复杂的多,同样的道理,如今长安的手工业已经进入了手工工坊初级阶段,那么账目自然要比以前的复杂的多,还是那句话,不是最先进的就是最好的,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钱大方他们现在也开始琢磨起来,并且还讨论的津津有味,韩艺倒是没有管他们,回到厅内继续查看贤者六院的财政状况。 很快,这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考生们开始离场,大家彼此交流,询问答案的同时,还不忘向考官询问,等会是否公布正确答案,他们这回是有经验,知道贤者六院可能当日就公布答案,这也是贤者六学得大家推崇的一个原因,以前那些考试,多半都是凭借考官主观上的判断,故此他们都将自己的答案写在一张纸上,等会去对照,这就能够早点知道成绩。 正如他们所料,等到下午考完之后,将会统一公布答案。 考完之后,韩艺就将钱大方他们给赶走了,随即便组织人员阅卷,这个是由他来负责的,因为试卷的主要是他出的,不过这个是有标准答案对照,阅卷工作倒是非常的简单。 中午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下午又再继续。 下午的考试倒是轻松不少,主要就是靠珠算的内容,这个本就是当下主要的计算方法,对于考生而言不是很难,至少相对于计算公式而言,是非常简单的,一个下午就在啪啦啪啦中度过。 等到考完之后,考生纷纷来到六院门口,等待的答案的公布,除此之外,周边围观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因为他们连会计考试是个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也都是非常好奇的。 没过一会儿,就见两人拿着一张纸张走了出来,将纸张又贴在公布栏上面。 大家立刻凑上前去看。 顿时就听得一阵哀嚎声。 “哎呦!大意了!大意了!” “啊——这么简单,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啊!” “糟糕!我漏看了这句话。” . 一看这些人就是缺乏考试经验,各种粗心大意。 那些吃瓜的群众挤上前来,一看到这试卷,那真跟看天书似得,连题目都看不懂,这都是一些什么玩意,一个头两个大,幸亏没有去考,否则的话,真是丢人,还浪费钱。 这个会计学,其实当代没有的,必须得看书,想凭借自己原有的数学知识,不可能考上的。 “我们韩院长说了,七日之后,公布成绩,并且当场就会颁发会计资格证书。” 那贴告示的人,说完,便就回去了。 与男人这边相比,女人那边心态就要好多了,她们一边对照着答案,只看自己做对了几道,故此时不时就听得一阵欣喜的欢呼声,因为她们中很多人都是来体验考试的。 萧无衣听得外面阵阵欢呼声,高兴不已,赶紧跑出来,一看是这情况,都快以泪洗面,真是太没进取心了,做对一道题都高兴成这样子,这还怎么交流啊! 这第一日会计证的考试,主要还是以男人为主,但是等到第二日的教师资格证,男女人数比例就差不多了,其实就当下昭仪学院的情况而言,女人确实比男人更加适合一些,许多女人是真的想去昭仪学院当老师,不管是贵族还是寒门,老师是神圣的,这跟会计是两码事,贵族女人当老师,这一点不丢脸,反而很涨面子,这是因为收费制度的出现,许多贵族的儿女都去昭仪学院读书,他们也会相互评论哪个老师教的好不好,这名气一下就上去了,顺便还能带孩子,故此来参加教师资格证考试的女人,可不是冲着体验来的,她们是真的认真学习过。 教师证的考试就是半日,一张试卷,可见要求是非常低的,难点就在于拼音,文章的话,韩艺弄得那些文章,跟如今的文章压根就不能比,要这都理解不了,那就真没有办法了。这都是因为现在缺乏老师,有些不足的,是可以培养的,相对而言,会计就比较严格一些,算术都不会算,那给你通过,不是害人害己么。 哐哐哐。 一阵锣鼓声之后,宣告考试结束。 大家纷纷停下笔来。 萧无衣立刻吩咐人收卷。 杨飞雪她们立刻围聚在一起,相互询问着,其实这题目对于她们而言,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就是她们平时备课的一些知识点,还有就是拼音。但是对于其他的考生就有一些难度,毕竟她们没有上过课。 萧无衣没有过去,一直保持着主考官的威严,这其实也是萧无衣的另一面,见到杨飞雪她们是有说有笑的往外面走去,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余光忽然瞥到侧门站着一人,转目望去,只见韩艺站在侧门,关注着杨飞雪。 韩艺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转过头瞧向萧无衣,尴尬一笑,走了过来。 “怎么?来关心你的小情人。” 萧无衣见大家都在收卷,于是低声向韩艺说道。 韩艺更是尴尬,嘿嘿笑道:“哪能呀,我是过来看看你这边需要帮忙么。” “昨日怎么没有见你。” “呃。” . . 因为考试与阅卷是同时进行的,而且多半都有参考答案,故此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启禀韩尚书,户部胥吏和昭仪学院的老师是全部通过会计证和教师资格证的考试,倒是咱们六院的九品院士有十二人没有通过,不过也只有狄仁杰和王玉考取了满分。除此之外,还有一百四十八通过了会计证的考试,其中女人只占了二十七人,那边有一百一十三人通过了教师资格证的考试,其中女人占六十九人。” 户部的胥吏其实是最早接触会计学的,这及格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昭仪学院的老师也是如此,九品院士的话,毕竟他们一直在修订课本,而且他们还是看重仕途,只有那些对于数学真正感兴趣的人,他们才下功夫去看这方面的书籍。 “是吗?” 韩艺眼中一亮,这个成绩是远远高出了他的预计。因为不管考什么,首先要能够识数认字,这方面的人才就很少了,他最初预计能有一百人来考,他就心满意足了,实在是工商业发展的快,导致很多书生都改变了想法,这才让考生的基数变大了。 韩艺拿着成绩一看,过得半响,朝着李淳风和阎立本道:“二位,咱们贤者六院说到底还是官署,这六证考试,首先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 阎立本笑道:“这是当然,成绩优秀的人才,自然是留给户部。” 韩艺道:“可问题是,如今情况有些变化,咱们可不能大意,那些商人都还虎视眈眈着,我跟他们交流过,他们似乎没有打算让户部的打算。” 阎立本皱眉道:“可是天下读书人谁不想入仕。” “如今就还真不一定。” “那不知你的意思是?”李淳风问道。 韩艺道:“我打算先跟前六十名见上一面,先说服他们来户部。” 李淳风、阎立本相觑一眼,觉得韩艺此举有些多余了,谁会放着户部不去,跑去跟商人做事。 但是随后的事实告诉他们,韩艺的担忧并非是庸人自扰,韩艺跟那六十名见过之后,经过一番游说之后,还有十二人并未立刻答应韩艺,要知道韩艺可是全力在忽悠他们,不带半点含糊的,可见,读书人的思想也已经在发生改变,他们不再以入仕视作唯一。 韩艺也没有办法,这个完全是自愿的,人家不爱当官,你也不能强求人家。 今日,便是放榜之日。 一大早各路人士就齐聚在贤者六院门前,男人是在正门,女人是在侧门,当然,周边还有许多围观者,比考试的那日要多得多,他们都很好奇,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不消多时,这榜单就放出来了,但是反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动,因为在答案出来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有底了,该哭的也哭过了,该笑的也笑过了。 领证也是今日,考过的人,凭借自己的考证、户籍,入院领取证书。 大家都是翘首以盼,因为这证书是从未有过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很快,答案就知晓了,只见一个个考生拿着一个精美的小簿子走了出来,神情甚是得意,那封面可都是兽皮做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里面就是一张证书。 “志文兄,能否让我瞧瞧。” “啧啧!这证书还真是精美啊!” “何止精美,你们仔细看,这是谁的字。” “是——是阎尚书得字。” “可不是么。” 他们的名字可真是阎立本一个个亲笔写上去的,阎立本的丹青,那可是千金难求呀。 “不就是一个小簿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是,真是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 一些贵族子弟站在一旁冷眼嘲讽着。 未等他们过足嘲讽瘾,只见一辆辆驴车突然来到贤者六院门前,直接在贤者六院对面停成一排,那驴车上面没有坐人,就是竖立着一块木板,上面贴着一张纸——招会计。 实习三月,月薪一贯,等到转正,月薪都是两贯起步,包吃包住,还包睡,不,包税,干得好,还有奖金,这就是正式官员的福利。摆明就是跟户部抢人,如果他们只给胥吏的待遇,那人家当然选择户部,必须提升到入流品官员的待遇。 讽刺的是,这一套套可都是韩艺教他们的。 那些吃瓜群众都傻眼,真是日了狗了,考了个证,你妹的就月薪两贯起步,还包吃包住包税,不带你们这么玩的。 那些贵族子弟也都懵逼了,这证书有这么牛逼吗? 大家都是议论纷纷,许多人都认为这都是韩艺搞出来的,故意制造这噱头。 那些已经考取会计证的人,就等着这一刻,为什么他们中有些人拒绝户部的要求,就是因为他们听到了风声,许多富商都关注这一场考试,他们想观望一下商人能够给他们什么待遇,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无可厚非,一看这待遇蜂拥之前,而且这些商人对他们也是非常礼遇,要知道来这里抢人,那都是大富商,是有大型作坊的,小作坊不需要他们这种人才,只有大作坊,账目才比较复杂的,才需要这些人才,而且一个都还满足不了,他们如今正在将自己的商品推向全国。 能够考取证书的人才,首先一点,肯定是识数认字,而且还有完全适合工商业的专业技能,这人才如今你上哪里找去。 大家情投意合,很快就聊得飞起。 正当这时,忽见一群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正是皇家警察,他们指着驴车前面的人,训斥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快点走。” 熊弟挺着大肚子,走上前,笑嘻嘻道:“郑大哥,是我,是我,我们就是在逗留一会儿,等会就走了。” 郑响惊讶道:“小胖,你怎么也在?” 熊弟心虚道:“怎么呢?” 郑响低声道:“你难道不知,是你韩大哥派人到我们民安局告状,说有人跑到贤者六院门前来做买卖。” “啊?” 熊弟眨了眨小眼睛,心中十分后悔,怕坏了韩艺的大事,赶紧吩咐自己的人离开,头也不回的朝着郑响挥手告别。 钱大方率先反应过来,气得跳了起来,“韩小哥,你这么做真是太不地道了。” “老钱,你注意一点,你要再敢恁地诽谤韩尚书,我只能带你回去。” “是是是,小人没——没别的意思,小人只是跟韩——韩尚书说笑的。” “少啰嗦,快些走吧。” 钱大方他们这些商人是忿忿不平,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好声好气的将那些拥有会计证的人给请到别处去谈,可问题是他们来早了一点,还有一大批人正在里面领取证书。 而那些围观的群众更是看傻眼了,这看着不像是韩艺在制造噱头,丫——丫是真的呀,这证就是这么牛逼啊! 他们仿佛见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然而,他们却忽略门侧便还站着一道身影,正是韩艺,他看着远去驴车,好气好笑道:“这一群狗从王八蛋的,竟敢跑上门来抢人,真是岂有此理。” 由于通过的人数远远超出他预计的人数,故此他现在也不会很担忧,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让那些商人收敛一点,不要丧心病狂的将人都给招去了,朝廷要对付你们,还是挺简单的。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谢无衣姐。” “谢谢运城郡主。” 相对而言,女人那边倒是没有这些是是非非,只是一群女人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她们喜笑颜开的从萧无衣手中接过证书来,相比起会计资格证,这教师资格证则是用蜀锦做得,都是非常精美,可见韩艺还是花了许多心思在这里,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为什么圣旨那么牛,因为圣旨是用最好的材料做的,韩艺想要六证走高端路线,首先一旦,这证书就必须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这样人家一看就会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当然,作为韩艺的得意门生,萧无衣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平易近人的跟这些女人聊了起来,不遗余力的推广妇联局,希望她们都明白,妇联局绝对不是一个摆设,能够帮助她们许多。 永平坊! “爹!娘!” 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神情激动往家里跑去。 “我儿回来了。” 一间寒舍的门打开来,一对中年夫妇从屋内走出来,他们张望一下,很快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那年轻人兴奋的来到二老面前,激动不已道:“爹,娘,孩儿考上了,考上了。” “是——是吗?”那老汉激动的嘴皮子哆嗦了起来。 “嗯!而且孩儿刚刚已经找到事做了,就是大名鼎鼎的长运集团,头三个月每个月就有一贯钱,之后会涨到两贯前,并且包吃包住,甚至连税都不用交了,今后你二老可以安心在家享清福了。” “这——这都是真的吗?” “嗯。” 这二老听得是眼泪汪汪,这对于一个普通百姓而言,那真是质的改变。 黄金书屋。 “掌柜的,快快快,给我来一本那什么会计基础学,总之就是考取会证书的书籍。” 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来到黄金书屋,手舞足蹈的朝着那掌柜的说道。 那掌柜呵呵道:“真是抱歉,都已经卖完了。” “啊!” “爹爹,这你都看见了,当初孩儿要去考,你不让,非得让孩儿去参加科举,可是想要考取进士,得多难呀,就还不如考这会计资格证,一个月就两贯钱,包吃包住,还不用纳税。” “唉这都是爹爹的错,是爹爹没有考虑好,都怪爹爹,都怪爹爹啊!” “爹爹,这你也不用自责,反正明年还能考,隔壁的曹平能够考上,孩儿苦读一年,一定也能够考上的。” 会计证! 我要考取会计证! 每个人心里都在呐喊着,这——这来的真是太突然了,没有人做好心里准备。也没有人料到考取到一个证书,就能发生质的变化,而且是立竿见影的,你只要拿着会计证站在街上一挥,一群富商就立刻扑了过来,商人才不顾及颜面,这年头要人才不要脸,这简直比科举还要受欢迎一些啊。 只能说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以前,小农经济是不需要人才的,手脚齐全就可以了,唯有朝廷才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可如今是长安已经开始了城市经济模式,工商业对于人才的需求,那是非常大的,最重要的一点,这不是自然而然的形成,而是韩艺在后面推动的,故此人才目前是没法匹配的,会计更是目前急需的人才。 这狼多肉少,那只能用抢的。 不过这些商人也不蠢,如果事先不商量好,那只会哄抬工资,他们是将底薪给定好,幅度控制在一百文之内,分数越搞,酬劳自然也得高一点,但是待遇大家都一样,只是说凭借着后期发展以及自身契约的魅力去招人。 而关于女人那边,考取教师资格证的当然是全部被昭仪学院给招走,就这一家学院,没有人抢,这也是一早就定下来的。另外,考取会计证的,一部分都是尝尝鲜,顺便拿了一个证书,她们不会去工作的,她们都是贵族千金,家里也不会允许。只有八个拿到会计证的是寒门女子出身,她们希望借此改变自己家庭的生活。 不过萧无衣已经将她们给忽悠到妇联局去登记了,要想招聘她们,请先去妇联局。 可惜令萧无衣郁闷的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轰动,不跟男人一样,拢共就两家上门,一个元家,一个自由之美。也就是说,这八个女人注定是要被自由之美跟元家瓜分了。 没有人跟他们两家去抢,因为他们两家的纺织坊和制衣坊都是女人,他们对于女人而言是有着绝对优势的,想出来工作的女人,最向往的一定是自由之美。 这是为什么郑善行没有钱大方他们那么急切,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也从未打算招男人。 这场考试就如同疾风暴雨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同时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 拿到证书的人,瞬间就都被人给请走了,连渣都不剩。 不言而喻的是,这会计证已经得到了普遍的认同,同时不少人都在询问,其余四证,什么时候考,而且不单单是商人,更多的是普通百姓,原来拿个证书就这么值钱,但是教室和会计,都需要有一定的文化,而工程师、设计师则是不需要,这更加适合百姓,这倒是令韩艺感到非常欣慰,也不再生那些商人的气。 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是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招了六十人来到户部,毕竟朝廷还是朝廷,这个优势还是有得,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绝对了,故此也并非是前六十名,有些人才还是被一些大富贾给抢走了。 但即便如此,这还是令不少大臣大跌眼镜,他们这些保守的大臣,都还沉浸在过去,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就不明白为什么想来奸诈狡猾的商人,这一回会如此的慷慨,出手这么大方。还有一些人感到有一些恐慌,他们对于贤者六学可是完全不懂,如果贤者六学超过儒道,那么他们将再也无法翻身了。 不过好在的是,商人也是卑微之人,他们只是有钱而言,在社会上的地位还是太低了,朝廷还是只给这些人胥吏的身份,这不过就是狼狈为奸罢了,因此他们在边上吹冷风,刻意打压贤者六学,说这只是商人与工人的学问罢了,上不的台面,这也的确影响了一部分摇摆不定的人,因为古代还是非常爱惜的自己的名望。 韩艺虽然收到了风声,但也没有鸟他们,并未像以前那样,跟他们争论什么的,因为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已经有了基础,也过了宣传期,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弄点实在的,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如果又跟以前那样,可能会真的到达鱼死网破的地步,因为现在贤者六学得名气是越炒越大,已经触及到一些人的根本利益,这时候就应该闷声发大财。 户部。 “真是好险啊!” 张大象是长出一口气,又向一旁的韩艺道:“韩小哥,你当初料得还真是没有错,这些个商人就跟疯了似得,连性命都不顾,也要抢得几个账房回去,以前怎就没有发现账房这么受人欢迎。” 韩艺呵呵道:“以前咱们户部也不会面临缺胥吏的境地。” “言之有理!”张大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不愿在扯这个话题,因为已经开始了,就很难再停下来了,又道:“其实这些对于我们而言,都只是小事,西北那边才是大事,你的赶紧着手,调派人员去西北,商人条例导致那边比中原更加需求大量的会计人才。” 这就是他为什么这一回请皇家警察来驱赶商人,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目的其实为了西北地区,之所以当时韩艺没有安排这方面的人才跟着那些官员一块去西北,而是要分两批走,就是因为户部人手也吃紧,如果没有新人补充上来,就将老人给调出去,那户部的运转肯定会出问题,故此韩艺这回是一定要招六十名会计进入户部,这样才能暂时满足西北边的需求。 张大象道:“但是这个还需要跟吏部合作,可你也知道李义府检校吏部尚书,这吏部可不是唐尚书一个说得算,要不还是你去。” 目前只有韩艺能够在李义府身上占得上风,因为李义府太不要脸,而韩艺比较狡猾,刚好克制李义府的不要脸。 韩艺道:“我当初跟陛下谈好了,不会存在什么问题,你去谈就行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再出面。” 因为西北还是远不如长安,如果不给好处,那是没有人愿意去的,故此韩艺的计划是,先将一部分胥吏升为官员,然后再将他们调去西北,因为胥吏转为官员是非常难的,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一个绝佳机会。 而关于人选是早就定好的,都是三十来岁,身强力壮,经验丰富,韩艺是怕太老的经不起颠簸,而且那边将会是一个有别于中原制度的地区,需要年轻人,老人反而不适合。 不过这还需要一系列的手续,不是说调就能够调的。 但是从韩艺的语气来看,他俨然已经渐渐将关陇集团的王座坐稳了。 张大象也未决有任何不妥的,点头答应下来。 正当二人交谈时,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道:“启禀韩尚书,熊弟求见。” “小胖?” 韩艺愣了愣,要没有什么事,小胖可不会来这里找他。心中甚是担忧,急忙走了出去。 “韩大哥!我在这里。” 站在门前东张西望的熊弟,见到韩艺出来了,急忙招手。 韩艺道:“小胖,你怎么来呢?” 熊弟一对小眸子左右瞟了瞟,神经兮兮的朝着韩艺招招手。 韩艺好奇的走到他身前来,“什么事?” 熊弟踮起脚来,在他耳边小声道:“是飞雪姐找你。” 韩艺道:“她在哪里?” 熊弟指了指门外。 韩艺先是向张大象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跟着小胖走了出去。 出得皇城,只见门外的转角处停着一辆马车。 来到马车前,熊弟便道:“韩大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小胖子终于知趣了。韩艺点点头道:“你注意一点。” “嗯。” 等到熊弟离开之后,韩艺才上得马车,只见里面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端庄的坐在里面,见得他来了,眼中还闪过一抹羞涩。 “想我啦!” 韩艺嘻嘻一笑,坐了过去,一手就将杨飞雪给揽了过来。 杨飞雪拍了下他的手,紧张兮兮往车帘飘起的那一丝缝隙看去,羞红着脸道:“这可是大街上,你别乱来。” 韩艺大咧咧道:“没事的,除非马车动起来,否则的话,谁知道啊!” “什么马车动起来?”杨飞雪不知其意,但也都习惯了,又道:“不跟你瞎说了,我可是有正经事来找你商量的。” 韩艺问道:“什么正经事?” 杨飞雪道:“这回咱们不是又招来不少老师么?” 韩艺点了点头。 杨飞雪道:“虽然她们拥有的教师资格证,但是她们从来未上过课,因此我打算让她们先去昭仪学院学习一下。” 韩艺道:“这是应该的呀,我就是这么安排的,还需要来问我?哦——我知道了,你想借此为由,来看看我是么?” “呸!”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道:“谁有功夫来看你,真不知羞,你难道忘记还有一些女老师么?” 韩艺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她指的就是那些官妓出身的女人,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将那些老师混入其中,一块去学习?” 杨飞雪直点头道:“只要我们要求她们都戴上面纱来学习,这样就认不出来了,那些女老师将来可是要去江南的教书的,你也没有办法在一旁看着她们,我认为这教育还是不能马虎,可目前却只有我跟无衣姐知道,无衣姐得忙着妇联局的事,只有我有空的时候,去教教她们,可是我一个人也有些力不从心。” 韩艺听得眉头微皱,过得片刻,道:“我不赞成这么做。” 杨飞雪惊愕道:“为何?” “因为太冒险了。” “可是这么做很难被发现的。” “很难就意味着有可能,只要有可能,我就不能答应。” 杨飞雪略显差异的看着韩艺,道:“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答应的。”要说这大胆,杨飞雪是自问不如韩艺万一,她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会恁地果断的拒绝。 韩艺笑道:“我只喜欢以小博大,但是最不喜欢因小失大,那些女人去听课,其实也只能得到帮助,但是一旦被发现,可能会连累整个昭仪学院,其实我们只要教会他们拼音就行了,其余的让她们自己去琢磨。” 说到这里,他轻轻握住杨飞雪的纤纤玉手,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昭仪学院好,为了扬州的孩子好,但是你也要记住一点,昭仪学院不是让每个人都喜欢的,我们有着许多潜在的敌人,因此,事事都得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杨飞雪听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必须古典 杨飞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当老师,这并非是她的渴望,她也是在迷茫中当上的,她也只是想挣脱父亲的约束,然后才爱上这份职业的。但是她出身贵族,对于教育是非常重视的,故此她认为老师是神圣的,教育是不能敷衍了事的,必须得慎重,而且那些官妓毕竟身份特殊,有从未当过老师,应该接受一些训练,学着如何当一名老师,她一直都在为这事想办法。 但是韩艺始终不赞成冒这风险,在许多人看来,韩艺是一个世俗破坏者,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韩艺根本走不到今日,他自始至终都非常估计古代的礼仪人伦,他虽然让女人来作坊做事,但无非也就是让工作地点从家里移到作坊来,而且都是女人,并未将男女混合在一起,昭仪学院也是如此,昭仪学院是让女人教育孩子,理由来自于相夫教子。 而那些官妓的话,地位本来就卑微,而商人也是卑微的,两者合二为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真得仔细去想,其实韩艺从未去冲击这礼仪人伦,他唯独做得两件特别的事,一个士庶之争,但是这个不是他挑起的,而是大势所趋,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态势,他只不过是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还有一个就是与萧无衣的婚姻,这个其实是很严重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是他的核心利益,他不可能会做出任何妥协的,但说到底,他也只是关心自己的利益,他并未鼓励贵族与寒门通婚。 至于什么贤者六学,士农工商,他都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止,贤者六学还是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士农工商,他从未说过商人的地位应该高于农夫,他反而一再强调要保护农夫,保护农业。 可见韩艺是非常非常谨慎的,他知道一旦让人知道他让官妓去出任老师,这个是非常要命的,他只是让杨飞雪去教那些女人拼音就行了,其余得无所谓,他认为如今的教育水平已经足够了,他可没有奢望将这些百姓家的孩子教育成贵族家的孩子,这是不可能的。 这还是因为韩艺的策略是由下至上的改变,故此他不会特意去宣传什么,妄图改变世人的观点,好比会计证,他搞六证,只是因为朝廷也需要这样的人才,招去也是当吏,也没有说要当宰相,是商人将这事搞得轰轰烈烈,这就是自下往上的改变。 故此,这二证考试过后,韩艺也没有再去让它继续发酵,他甚至在这期间都没有怎么露面,他一直都非常低调,这跟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可当初就他一张嘴,什么都得靠他去忽悠,如今不用了,他不需要再四处忽悠,因为有不人已经帮他说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商人开始重视会计方面的人才,而商人之所以重视,也跟韩艺没有多大的关系,是随着工商业的崛起,导致人才匮乏,这是韩艺推动的,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是工商业先发生了变化,所带动的一系列效应,韩艺并未刻意的去干些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对于这种现象有些嫉妒,或者五味杂陈,但是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去习惯,因为是大环境发生了变化,并且是向好得方面,他们甚至都没有理由去责怪韩艺。 今日韩艺来到凤飞楼,主要是因为船队马上就要南下了,他得来问问情况,以及关于将那些官妓送去扬州的事宜。 “恩公,这是印刷坊刚刚印出来的范体,共有两种,一种是带拼音的,一种则是不带的,你先看看,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印刷坊那边便可以大量应刷白衣童话了,都已经排版好了。” 未等韩艺开口,桑木将两张纸递给韩艺。 韩艺接过来看了看,他主要是看带拼音的那一版,其实他这也是借助童话去普及拼音,可惜的是,没有说充满童话的既视感,目前印刷术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非但如此,感觉还有失美感,皱眉道:“这文字与拼音像是拼接上去的。” 桑木点了点头,道:“其实在拼音取得成功之后,我已经吩咐那些工匠,尽快雕刻出一套拼音活字,并且让那些工匠在雕刻新活字的时候,添加上拼音,可是关于印刷书籍最好的雕版还是铅活字,而铅雕版的活字又难于木活字,而且前些时候,印刷坊一直在忙于代金券的事,这事一直进展很慢,故此印刷坊那边先是用拼接的方式印刷了一边,如果恩公觉得不满意的话,可能还需要等一些日子。” 韩艺稍稍点头,又沉吟了少许,道:“先就用拼接的吧,这样也能够给我们进步的余地。对了,封面还没有制作出来么?” 桑木道:“印刷坊那边说,封面不是问题,只是这白衣童话不是一锤子买卖,他们还是倾向于用铅来雕刻,这样会更加好看一些,也可以印刷更多的,木雕版不太经用,而且也不太好,但是这还需要一些时日还能够做好。” 韩艺道:“这事不急的,你让印刷坊那边也别往死里干,这慢工出细活,而且这些日子的确辛苦他们了,今年年终奖,你再安排一下。” 桑木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韩艺道:“船队就要南下了,咱们准备的这么样?” 桑木答道:“已经都运送到仓库了,将会是去年的三倍左右,其他商家此番南下的货物也都有大幅度增加。” 韩艺道:“那货船够吗?” 桑木道:“够的,够的,关中和山东都增加了一倍的货船,而且还削减了牲畜的运送,因为牲畜要运送活得话,非常占地方,因为第一回不过是试探性的,货物还不是很多,有足够的地方,但是盈利并不是很多,而今年货物大量增加,故此,关中和山东都取消了牲畜的运送。” “牲畜运送的确是一个难题,而且成本也高,一旦货船吃紧,这个就最好还是依靠自给自足,但是也要以城镇为中心,展开牲畜贸易。”韩艺说着突然看了眼桑木,见其一脸错愕,不免暗道,我跟他说这些干嘛,又道:“关于那些官妓的时候,你可有安排妥当?” “请恩公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绝不会出什么错漏的。”桑木自信满满道。以凤飞楼如今的实力,安排几个女人下江南,那不跟玩似得。 “但是她们的身份非常特殊,吩咐咱们得人,一定要小心,并且要照顾好她们,我不想失信于人。” “我知道了!”桑木点点头,又道:“差点有件事忘记跟恩公你说了,关于南郊那边的新市场建设已经差不多了,恩公,你要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看看了。”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启动的话,还得等到大剧院开张之后,这样人流就能够得到保证。对了,刘姐那边排练的怎么样?” 桑木道:“我最近一直在码头那边看着,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谈话声,只见一群妇人走了出来,正是刘娥、曹绣等假母,还有梦儿与梦瑶。 韩艺笑道:“刘姐,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过去找你了。” 刘娥道:“我们也是听到你来了,才过来的。”说着,她微微抬手,请曹绣他们坐下。 韩艺问道:“排练遇到麻烦呢?” 刘娥坐了下来,道:“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只是有些事宜,得问问你。” 韩艺笑道:“我也是打算询问你这事的,你先说什么事吧。” 刘娥道:“我们准备了许多才艺表演,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什么内容更加适合大剧院开张,这还得你来做决定。” 韩艺道:“大剧院最大的特点,就是扩声设计,那么第一日必须要凸显出大剧院的特点,你们说什么适合呢?” 梦儿道:“歌舞乐。” 韩艺点点头道:“就是这样。” 曹绣道:“可是光歌舞乐是否缺乏新意,梦儿还安排了一些短剧,我认为也挺好的,不是小胖他们也准备上去表演么。” 她认为歌舞乐都是传统的节目,话剧、小品、说书这些是最近流行的,她认为该弄一些流行元素上去。 “小胖、小野最近都没有空,他们那个节目就留到以后吧。”韩艺道:“至于话剧么,也都免了,今后再拿出来,大剧院就是新意,我们要让客人深刻感受到大剧院的奇妙,第一日全部都表演歌舞乐,我不希望那日我们的乐师还有休息的功夫,我要让大家听到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曹绣与其他假母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因为不管怎么说,大剧院模式是韩艺想出来的,那当然得以他的建议为主。 梦儿突然道:“小艺哥,还有司仪方面,我们准备了许久,但是总觉有些地方不够好,还得你来看看。” 韩艺听得一拍脑门,道:“我的错,我的错。” 大家听得都满面困惑的看着他。 韩艺道:“在我的构想中,是不需要司仪的,只是我忘记跟你们说了。” “啊?” 大家又愣住了。 韩艺这完全就是在否定自己,要知道话剧、小品、主持人都是他带来的,结果他一概否定了,好像是要返璞归真似得。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韩艺道:“我方才就说了,开张的那日,卖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剧院,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围着大剧院,包括那些歌妓,所有人都是用来衬托大剧院的,你们选节目一定要记住一点,这是一场听觉盛宴,我不介意客人整场都闭着眼睛。” 梦儿道:“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得及早去大剧院那边彩排,这样才能够有准确的判断。” 韩艺道:“这是必须的。” 贾四母有些郁闷道:“韩小哥,请恕我斗胆说了一句,这你应该早跟我们说,我们可是准备了许多表演。” 韩艺翻着白眼道:“难道我以前说得还不清楚么,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之所以让整个平康里行动起来,是因为一旦开始,这个就不会停下,我们必须准备充分,只是从中挑选一些歌舞乐放在开张那日表演,至于其它的表演,只要达到了标准,有得是机会演出。” 贾四母忙道:“对对对,我都将这给忘了。” 他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她希望她的歌妓有更多的表演机会,因为她的大院还是远不如凤飞楼和花月楼。 梦儿笑道:“如此说来,小艺哥你也不会上台说上几句呢?” 韩艺眼中一亮,道:“这有人期待吗?” 梦儿掩唇笑道:“你若不上去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失望的。” 韩艺道:“可是我的身价可是不低呀,若登台的话,会大大增加成本的,你们真的要让我登台么?”说着,他环视着其他假母。 那些假母都假装没有听到。 韩艺又朝着梦儿道:“那就让他们失望去吧。” 曹绣她们也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花了好几年孕育的新一波文化攻势,已经是蓄势待发。 但是如果明日就开始的话,一定没有人去看,因为西北风已经来了,这就预示着船队立刻就要南下了,这就是商人的秋收呀,一年最忙碌的时候,莫过于此。 今日韩艺在长安的富商陪同下,来到了广通渠的码头上。 仅仅过去一年,这码头没有一丝原生态的影子,且不说码头不远处那一个个仓库,光说这道路都扩大了近一倍,而且是铺的非常平整,都是采取碎石路来的,这都是商行出钱弄的,跟朝廷没有关系。商人有一点好,就很少去想着依靠朝廷,能够自己做的就尽量自己做,因为没有这个习惯,商人什么时候敢跟朝廷提要求了,朝廷别来要他们的钱,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南下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大家的货物都集中在这里,这里的一切设备都必须是最好的,修得真不比官道差。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小了一点 “韩尚书!” “小人见过韩尚书!” 随着韩艺一路走来,码头上的商人、掌管的纷纷想韩艺行礼,甚至于一些工人。 韩艺也都不厌其烦的点头回应着。 而元哲则是在他身旁一直跟他介绍今年南北贸易的情况。 这就是韩艺几日来的目的。 根据元哲介绍,今年的贸易量将会大幅度上涨,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第一回的成功,只要江南接受了长安的货物,那么江南立刻就成为了一个完全空白的市场,要知道最近几年长安的生产是进行了大规模的升级,很多商品都是全新的,江南百姓可能连见都没有见过。 不过大多数货物也不是为这些百姓准备的,而是为江南的地主,贵族阶级准备的。而船队将会从江南会运回大量的农产品,再将这些农产品或直接,或加工之后卖给长安的百姓,听起来好像挺简单似得,但是其实不然,里面的是非常复杂的,毕竟涉及南北两地的大贸易,但不管怎么样,这么一倒腾,死一般的小农经济立刻迸发出了活力。 就说这码头上的工人,随着货物的增加,这人力畜力的需求自然也渐渐大了起来,农夫也是非常喜欢这个时刻,因为这是赚外快最好的时机,要是努点力,这过年的钱都来了,因为有太多的货物了要搬运了,如果站在高出望去,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就跟蚂蚁一样。 “老钱,你不是要南下么?”韩艺朝着一旁的钱大方笑道。 钱大方讪讪一笑,道:“原本是想下去看看情况的,但是但是我的作坊刚刚又招了一些人来,有许多事,实在是走不开。” 窦衡立刻道:“不过韩尚书,最近有许多商人都去运河沿途的州县做买卖。” 钱大方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以前也想过去的,但就是怕出了长安,会有诸多不便,其实那些已经去了的,多半在当地都有一些人脉。” 其余商人也都看着韩艺。 在前一年就有许多商人分赴洛阳、汴州等地,但是近一年来,有越来越多商人都已经离开长安,去更远的地方开作坊,但都在运河沿途州县,而且一般都是一些小商人和一些小地主,这是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商业的前景,可惜长安的工商业差不多已经饱和了,竞争压力也非常大,如果商品没有特色,是很难发展期的起,故此他们选着离开长安,因为他们都知道很难竞争得过现在长安的大商人,光凭他们能够走在韩艺身边,就已经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但是现在敢走出长安的,韩艺还是非常看好,因为长安如今经济在飞速发展,再不济,混还是混的下,他们在这时候选择出去,显然是有野心的,希望能够做大,而商业文明的关键,就是要拥有冒险精神,于是道:“这个就得看你们自己的需求,洛阳、汴州是好地方,这个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但是再往南的话,自然远不如长安繁华。 去那里做买卖的话,完全就是依托南北贸易,在那里开作坊的,货物要么是运送江南,要么就是运送回长安的。 但是在那些地方也有好处,就是那些地方穷,人、地都很便宜,成本低,而且作为交通要道,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你们都应该明白,商业的关键还是在于交通,不过,这个还得看你们自己。” 钱大方他们听的若有所思,这个他们也想到了,但是长安有韩艺,这个是非常大的区别,他们不知道那些州县的官员会不会如韩艺一般照顾他们,毕竟他们只是卑微的商人,再有钱,人家也不一定鸟他们,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韩艺目光一扫,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忽然手往前方的码头一指,道:“看看前面。” 大家立刻举目望去,到处搜寻,发现也没有什么奇特的事发生。 “不知韩尚书要我等看什么?” “记得去年的时候,这附近还是杂草丛生,而如今呢?我想怎么也比去年要好得多吧。”韩艺笑道。 “那又如何?” 这些商人都是一脸茫然。 “试问哪个官员会拒绝别人去帮自己搞建设呢?修路可是考核官员的重要绩效之一啊!” 钱大方等人眨了眨眼,突然反应了过来,不禁又看向韩艺,可韩艺兀自面露微笑。 但是很多商人也明白韩艺的意思,韩艺是鼓励他们将走出去。 其实这也是韩艺的计划,两点一线,两点就是长安和扬州,而那一线就是运河周边的州县,至于岭南地区么,那只是韩艺与元家的生产基地,韩艺并未打算跟太多的人分享。 元哲突然道:“但是这样的话,就非常依托运河,如果没有运河的话,那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认为朝廷应该加强对于运河的管理,尤其是这广通渠,这一段水流本就不稳定,若是朝廷疏于治理的话,很可能就会出现堵塞。” 长安周边全都是山地,故此易守难攻,不需要安排多少人去镇守,但是交通就远不如洛阳,洛阳真是四通八达。而对于关中集团而言,这广通渠乃是唯一出去的河道,这就是他的生命线啊! 不仅是他,对于长安的商人而言都是如此,如果采用陆路的话,运费将会成倍增加。 韩艺道:“首先,朝廷一直都非常看中河道的治理,并且也维护的不错。” 不等他将话说完,窦衡便道:“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以前来长安的船队多半都是漕运,而如今商船居多,如果朝廷能够考虑一下商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韩艺笑道:“但是这需要经费,朝廷哪有这么多钱,目前能够做到的,就已经是极限了。” 元哲道:“这个我们商人可以捐出一些钱来给朝廷维护广通渠,但是朝廷得将钱用到这上面来。” 韩艺又瞧了眼其他的商人,见他们面色各异,于是笑道:“这个今后再谈吧。” 关于河道,韩艺如何会不看重这一点,而唐朝在河道治理方面也算是毫不含糊,这是因为河道不禁关乎着这些商人,也关乎着皇室,因为关中地区的土地已经渐渐乏力,满不足不了人口激增的长安,必须要从外地运送粮食进长安。 确实是因为经费上面吃紧,要知道在西北修路就花了不少的钱,故此,暂时韩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在很多方面都是趋于保守的,他认为还得再等等。 可是商人们有些渐渐按耐不住了,他们渴望更好的运送渠道,以前的话,长安的富人是最多的,能够立足于长安,那就非常了不起了,而如今他们是关注全国市场,那么长安自身的优势在一步步削弱,这也是必然的。 韩艺与这些商人在码头整整待了三日,直到第一批货船出发,他才离开。之所以分开走,这也是因为河道不宽,而船只却是与日俱增,河道非常吃紧,不能再像去年那样同时出发,必须的分批,这也是经济飞速发展的一大佐证。 离开码头之后,韩艺并未急着离开,而是顺道就去了南郊的新市场。 如今这一片区域已经是变得面目全非,中间是一个用大石板铺成的大广场,周边房屋林立,以广场为中心,一圈一圈往外扩散,街道两旁杨柳依依,生气勃勃。 这古人搞建设,讲究的真是艺术,在这一点上,韩艺是由衷的佩服,因此他从不去干预工匠们做事,他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至于怎么建,你们自己看着办。这远远望去,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但是近看的话,就能够感受到唐朝雄伟恢宏的建筑风格。 没有办法,唐朝就是人少地多,什么都讲究大气磅礴,这个与两宋的小家碧玉那真是大相径庭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城内是有规划,不能轻易扩建,扩建是属于违法的,但是谁都希望住大房子,如今到了城外,这商人还不往大的建造,都是给足了资金。 因为这不是韩艺一家的工程,这里许多地都是其他商人的,是大家一起出钱建的,不过整体还是韩艺规划的,故此建造的非常快,根本没有资金上得压力。 非但如此,其实就连长安郊外的道路都重新修建了一道,这市场内都是石板、鹅卵石铺成的,外面则是用碎石沙子铺成的。 因为以前郊外最好的路是官道,但是官道有诸多限制的,不过当初也不需要那么好的道路,如今不同,如今商人多起来,货物流通量每年都是成本的增加,不修路是不行的,商人当然不好去求朝廷,索性就自己搞,咱们不缺钱。 由于目前还未完全建设好,故此暂时是对外面封闭的,韩艺他们来到街道上时,都看不到几个人。有得只是一间间空荡的店面。 因为南郊的市场还是以娱乐为主,那么这里的店面自然也是以酒楼、茶肆、酒肆、服装店、棋牌室以及一些高档商品为主,这年头能够娱乐的人不多,一般都是有钱人,故此,整个南郊市场档次都比较高,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农贸市场,这是专门为附近的农夫准备的。 不管韩艺怎么推崇商业,他始终没有忽略到农业,他一直也在竭心尽力的为农夫提供更多的生机,农贸市场的诞生,其实也可以促进农业的发展,这买鸭的人多了,那么养鸭的人自然也会相应增加,以前只是在城内交易,有着诸多限制,农夫只能自给自足,如今到城外,那么农贸市场的条件自然就成熟了,不但如此,韩艺还要求东郊和西郊的市场都弄一个农贸市场,而且,是免费给农夫做买卖的,不收取一文钱,但是农夫也能带来不少客人,这一点钱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东看看,西看看,来到了中间那个大广场,这个广场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石椅、石桌的,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字,大。 可是当这些商人站在这里的时候,眼中慢慢都是期待,他们已经在幻想着,等到营业时,这里人来人往的场景。 “韩小哥,不瞒你说,当时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在这里弄快空地,忒也浪费了,直到如今,我才明白过来,光凭这个广场,我想一定会有非常多得人来这里。” 钱大方摇头惊叹道。 韩艺却是淡淡一笑。 元哲见罢,不禁问道:“韩小哥莫不是有不瞒的地方。” “这都是我规划的,也是我的人建的,我能有什么不满意。”韩艺一笑,又继续道:“我只是觉得比当初相像的小了些罢了。” “这还小啊!”宇文修弥这个纨绔都被韩艺这一番话给吓到了,这是绝对他生平见过最大的广场。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们不觉得吗?” 元哲微一沉吟,忽然笑道:“韩小哥没有问之前,我倒是不觉得,可是韩小哥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些小了。” 宇文修弥好奇道:“此话怎讲?” 许多商人也露出困惑之色。 窦衡突然双目一睁,道:“我明白了,韩小哥的意思是,如今咱们的货物都是销往全国各地,相比较起来这个市场就显得非常渺小了。” 钱大方陡然明白过来,“哎哟!老窦,你这话还真是败兴。” 韩艺哈哈一笑,道:“市场是小了一点,但是价值可不低哦。” “韩小哥此话怎讲?” “就站在这里的人而言,门店所得利润的确算不得大头了,但是我在建造这个市场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这个市场对于我们的价值,是这块地,只要这个市场红火起来,别说这里的地,就附近的地价都会增高不少,而且到时一定会有许多人来这里做买卖,到时你们只需要将店面出售给那些商人,这钱就是持久不断的。” 这时代在变,玩法自然不一样了,其实这就是炒地皮的招数,先出钱将配套措施都给弄下来,地价自然飞涨,但是这跟后世又有一些不同,后世那是用拿命在玩,而韩艺则是用这个招数,促使更多的人投资他的城镇计划。 其实韩艺当初建之前,就跟他们说过,不然他们也不会投资,只是他们还没有玩过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不知这市场何时开张?” 钱大方怀着满腔的憧憬向韩艺问道。 其余商人也是两眼放光的看着韩艺。 这话说回来,虽然他不太了解这种玩法,但其实他们以前玩得就是地产,但那玩的都是田地,如今玩商业用地,这个他们还真是拿捏不准,不过他们毕竟是商人,从两市的变化,也能够窥探出一二来,因此他对此是充满了激动。 韩艺笑道:“这还得等大剧院开张之后。” 说到大剧院,语文修弥和和贺若寒等一干公子哥顿时兴趣来了。 “韩小哥,这这大剧院何时开张?”贺若寒目光急闪。 韩艺笑道:“已经在筹备了,相信很快就会开张了。” 钱大方好奇道:“韩小哥,听闻你这大剧院非常神奇,可以容纳数百人,并且每个人都能够听清楚台上说得是什么。” 韩艺点点头,道:“真是想不到如今你们都会对此感到如此惊讶。” 贺若寒道:“这可是很厉害的呀!许多人都在谈论此事。” 韩艺笑道:“有元堡主飞天厉害么?” “这那当然是元堡主飞天更加厉害一些,但那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啊。” “但这也不是我他们谈论的要点。”韩艺笑道:“我以为你们都已经习惯了,因为这就是商人的立足之本,只要有需求,商人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满足。为什么我们要建这一座大剧院,就是因为凤飞楼已经满足不了客人的需求,并且还令很多客人感到不开心,谁也不希望断断续续的看一场话剧。 因此就有了这么一座大剧院,别问我这是怎么做到的,关于这一点,我已经重复无数遍了,人才和金钱。哦,这个道理,你们都已经掌握的非常熟练了,都敢跟户部抢人。” 一干商人望天的望天的,看地的都看地。 没听见。 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群无耻的家伙。 韩艺不禁暗骂。 贺若寒突然道:“韩小哥,我听说这大剧院将会天天开门,我以前可是非常喜欢去你们凤飞楼的,也可算是老主顾了,你看,能否给弄个我什么季票的。” 宇文修弥等人听得更是双眼放光,他们不缺钱,缺得是快乐。 韩艺笑道:“暂时还没有打算弄季票,但即便弄季票,也得靠你们自己去卖,我如果送给你的话,那很多人都要送,而我不送给你的话,我的大剧院绝不会空出一个位子来。” 这话说得可真是霸气,能够敢跟人这么说得商人还真是不多,但是韩艺就是这么自信,有本事你们别来看啊!而且没有人怀疑韩艺的这一句话,大家对于大剧院的了解还是道听途说的阶段,但是已经有非常多得人关注了,真不怕没有客人,就怕大剧院不够大。 贺若寒讪讪道:“那是,那是,不过就算抢票,我也一定能够抢到的。” 宇文修弥立刻道:“那可不一定。” “哈哈!” 大伙都笑了起来。 说到底也才几百个位子,这对于长安的太子党而言都嫌少,更别说那些贵族子弟、富二代、官二代。 大家在市场上转悠一圈,因为这里离城里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故此都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打算在这里住一晚,顺便交流交流。 这有韩艺跟没有韩艺,这区别可是很大的,能够跟韩艺交流,哪怕是谈女人的,都能够让他们受益匪浅,而且这种情况在进一步加深,这就是因为如今的经济都是韩艺推动的,只有韩艺知道该怎么玩下去,故此,他们怎会容忍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哪怕是住在简陋的庄园里面。到了晚上,一群人就升起篝火,一边烤肉,一边谈论关于最近的市场变化。 其实这对于韩艺也是非常有益的,因为市场的根本还是在于人的变化,故此他希望了解钱大方他们现在的思想是什么,今后才好忽悠他们。 — 吏部。 “张老弟今日上门是为了调派户部官员去西北的事吧。”一番寒暄过后,唐临放下茶杯来,向刚刚到来的张大象问道。 张大象点点头道:“如今我们户部已经补充了不少人来,可以按照计划将那些胥吏调取西北各州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这个陛下早已经批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吧。” 唐临点点头道:“这应该问题不大,只要李义府别来捣乱。” 张大象道:“难道李义府最近又来找贤兄的麻烦?” 唐临道:“自从李洋出事之后,李义府倒是收敛许多,但是凭我们对于李义府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允许见到李洋被处死,故此,如今我反倒有些担忧。” “关于这事我倒想过,并且试探过韩小哥,但是韩小哥表现的非常轻松。” 不等他讲话说完,唐临便道:“依我之见,这两者毫无关系,你跟韩艺共事这么久,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么,李洋死与不死,韩艺根本不会在乎,因为这跟他毫无关系,这就是商人的思想,只扫自家门前雪啊。” 说到后面带着一丝讥讽的意味。 张大象听得沉默不语,其实张大象已经将自己绑在了韩艺这辆战车上,从他们张家开始做买卖也就不难看出,但是他也知道唐临这话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韩艺虽然悄悄的已经跟关陇集团有着深入的交流,不管是当初派去岭南地区的来恒,还是派去凉州的赵持满,这都是韩艺出面安排的,他们也都按照韩艺的指示在做事。 但是有一点,始终是让韩艺与关陇集团有着不可忽略的隔阂,这就是武媚娘。 关陇集团与武媚娘已经势不两立,但是韩艺还是跟武媚娘站在一起,尤其是对于李义府,那更是处处手下留情,这让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难以完全相信韩艺,好比说唐临,他就是太希望将李义府等人给赶下去,他对于韩艺的这种纵容,感到有些不满,只不过他如今还需要韩艺的保护,故此也只能在张大象面前发发牢骚。’ 唐临瞥了眼张大象,见其不做声,于是道:“老弟,你也别怪为兄,为兄也只是随口说两句罢了。” 张大象忙道:“贤兄之忧,我甚是了解。”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但是我认为韩艺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他如今一心想让我国家变得更加富有,如果咱们与李义府他们斗得鱼死网破,这不利于国家发展。” 唐临却道:“老弟,你当了这么多年官,怎还看不清楚这不破不立的道理啊!我不否认自韩艺当上户部尚书之后,百姓的生活的确有所改善,但是他建立起这一切需要不少力气,可若是李义府想毁掉这一切,只需朝夕,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张大象轻轻点了下头。 正当这时,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启禀唐尚书,李中书来了。” 唐临当即一愣,随机与张大象相觑一眼,过得片刻,他才道:“这李义府可是许久未来了。” 张大象微微皱眉,难道是因为这事?念及至此,心中满是担忧。 但李义府既然来了,他们两个自然不能不见,过得一会儿,李义府便走了进来,二人上前微微拱手。 李义府也拱手还得一礼。 张大象试探道:“既然二位有事相谈,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李义府突然道:“张侍郎是为了户部胥吏晋升官员一事而来吧。” 张大象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稍稍迟疑了下,才道:“在下的确是为此事而来。” “那就别急,先坐了一会吧。”李义府压压手道。 唐临问道:“李中书,这事陛下不是已经批准了么?” 李义府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陛下已经批准了,我个人也是非常赞成,但是我发现有些细节考虑的不是很周到,还得从长计议啊。” 张大象道:“李中书,我们户部这么做,只是因为西北非常需要这些官员,这可不能在从长计议啊。” 李义府道:“这我知道,但是张侍郎认为整个国家重要,还是西北一隅重要?” 唐临道:“还望李中书指出哪里考虑的不够周详。” 李义府道:“这个一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先停停,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功夫。”语气中带有几分轻视,我犯得着跟你们解释么? 唐临听得恼羞成怒,道:“可这陛下已经点头决定了,李中书也是知道的,我们若这么做,岂不是违抗圣命么?到时户部一定会弹劾我们吏部的。” 李义府微微笑道:“我已经上书给陛下,相信也不用多久就会有结果的,你们耐心再等一会吧。” 唐临与张大象面面相觑一眼,心中既愤怒,又无奈,且不说李义府有权干预吏部,即便没有权,只要三省不批,也没法通过。? 张大象渐渐明白唐临的担忧绝非是庸人自扰。 唐临见张大象脸上的担忧,忽然转忧为喜。他太希望韩艺能够与他们坚决的站在同一阵线上面,也就是说他希望韩艺能够跟李义府斗起来。 户部。 “此事当真?” 韩艺听闻此事过后,不禁睁大双眼,显得极是诧异,这种表情可是很少出现在他脸上。 张大象道:“当时我就在吏部,我前脚刚到,这李义府后脚就到了,十有八九他早就盯上这事了。” 可是这不应该呀,李义府如今可不敢得罪我,他的宝贝儿子还在牢里面坐着的,如果我要落井下石,他决计难以救出他儿子的,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如果他早就盯上这事,犯不着如今才来阻止,难道他是又想借这事跟我利益交换,不不不,西北的的确确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他肯定是阻止不了的,那他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韩尚书,韩尚书。” 正当韩艺冥思苦想时,忽然一阵轻喊,抬头一看,只见张大象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韩艺摇摇头。 张大象道:“韩尚书,你也别怪我多嘴说一句,这李义府可不是一个感恩戴德的人,你处处对他手下留情,他不见得就会记得你的恩情。” “我也不需要他记得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希望他明白一点,就是不要来惹我。”韩艺嘴角一扬,道:“这事我会亲自去跟他谈的。” 他是真的毫无头绪,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李义府面谈,而且是马上,韩艺可没有功夫跟李义府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翌日。 李义府来到崇仁房的一间雅舍内,舍内只坐着一人,正是韩艺。 “想不到这间雅舍是韩尚书的。”李义府左右张望了一下,略显诧异道。 “这只是我借来的,不过,就算是我的,我也不明白李中书为什么会感到诧异。”韩艺微微笑道。 “是是是!”李义府拍拍脑门,道:“以韩尚书的财富,就算买下整个崇仁坊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话就太虚假了。”韩艺一笑,伸手道:“李中书请坐。” “多谢。” 待李义府坐下之后,韩艺便道:“相信李中书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请你来吧。” 李义府道:“韩尚书定是为吏部一事而来,其实就算你不请我来,我也会主动去找你的。” 韩艺神情颇为严肃道:“你我之间,向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这么做,你认为我会听之任之么?” 这关心到他的核心利益,那他就不会跟李义府拐弯抹角,他会展现自己的力量,因为这事跟李义府没有半点关系,李义府这么做,不就是冲着他来的,那他自然不会退缩。 “这真是冤枉啊!”李义府道:“想来定是张侍郎没有将话说清楚。”? 韩艺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真的。”李义府道:“我当时就说过,我非常支持韩尚书你这么做的,不信韩尚书可以去问问张侍郎。” 韩艺冷笑道:“这也算是支持?请恕韩艺愚钝,参悟不透李中书这话的意思。” 李义府叹道:“我真是身不由己呀。韩尚书或许不知道,自从户部胥吏晋升官员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胥吏、刀笔吏都感到不满,韩尚书也知道,胥吏晋升官员是有规章制度的,需要透过层层选拔方可。” 韩艺淡淡道:“敢问一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还看今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相信没有比这更加直接的话了,我们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就弹开一点啊。 韩艺也真不需要跟李义府绕弯弯,尤其是在政治利益面前,他们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且相互间知根知底,就没有必要说那些客套话。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不快,这你也太不给面子了,但见周边没有人,想想还是算了,面子是什么,能吃么?呵呵一笑,道:“韩尚书,能否让我将话说完。” 韩艺还是一脸的不爽,“愿闻其详。” 李义府微微一笑,道:“韩尚书,我是真的非常支持你这么做的,我之所以要上书陛下,不是为了阻止你派人去西北,恰恰相反,我是为了将这一切变得更加规范,我这可都是为了韩尚书你着想。 我方才真不是欺骗韩尚书的,的确有许多官署的胥吏和刀笔吏对于韩尚书的这个举动感到非常不满,他们许多人资历甚老,而韩尚书你提拔的胥吏,可都是而立之年的壮年,这朝中升迁,也得论资排辈,是,那些胥吏算不得什么,可是他们的长官会觉得颜面无光的。纵使我今日不说,他日也会有人上书陛下的,毕竟这是有违朝廷制度的,他们还是有理可循的。” 韩艺沉吟片刻,突然瞧向李义府,问道:“不知李中书打算如何更加规范呢?” 果真是聪明人啊!李义府笑道:“是这样的,根据我朝制度这杂色想要入流,必须要通过层层选拔,十分严格,而且,资历没有十年以上的胥吏,几乎是不可能入流的。 可如今这一套制度显然不符合当下的情形,许多贵族子弟霸占着官位,却又都不做事,而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埋头苦干,却得不到晋升。 其实从韩尚书这一回提拔胥吏去西北做官,就能够看出一二来。如今朝中有很多官员,并非是官员不足,而是他们那些人只知道享乐,谁愿意去西北那沙漠戈壁,而且他们也不具备去西北的才能,韩尚书是逼不得已才调派胥吏去的,不是吗?” 韩艺听后,面无表情,道:“那不知李中书想怎么做?” 李义府道:“降低入流条件,提拔更多真正可用的人才上来。” 韩艺问道:“降多低?” 李义府道:“我认为五年就足以了,哦,这我也想听听韩尚书的建议。” “五年?”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但是西北那边急缺人才,李中书你这么插上一竿子,我怕会耽误正事啊!” 李义府笑道:“这一点还请韩尚书放心,决计用不了多久的,不会耽误西北州县的建设。” 韩艺沉默一会儿,点头道:“我明白了,劳烦李中书了。” 李义府笑道:“韩尚书见外了,这事是我想的不够周祥,我应该先与韩尚书商量的,但是我也是突然听到下面有人议论纷纷,于是赶紧去吏部询问一二,以免又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韩尚书应该明白,那些个贵族并非都是豁达之人,韩尚书这么做,他们一定不会轻易答应的,与其次次都与他们解释,何不直接一点,重新订制入流制度。” 韩艺稍稍点头,道:“李中书考虑的还真是周祥,让李中书为韩某人操心,韩艺真是愧疚不已。” 李义府呵呵道:“不敢,不敢,此乃义府分内之事。”? 韩艺道:“如果有消息还望李中书早点告知在下。” “一定一定。” 谈及完此事过后,李义府便也离开了,毕竟他跟韩艺真的没有私交,也没有可说的。 韩艺只是送至在客厅外,等到李义府走后,他面犯忧愁,过得半响,他叹了口气,道:“不愧是武媚娘,真是厉害,我是不得不服啊!” 当晚。 在昏暗的竹林小屋内,长孙无忌盘腿坐在矮榻上,泛黄的烛光在他脸上闪过,却未带走他的脸上的忧愁。 而韩艺则是静静的坐在对面。 “杂色入流。” 过得许久,长孙无忌缓缓说道。 所谓的入流就是从没品变得有品的,这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好不夸张的说,那胥吏那就是官员的奴婢。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道:“你如何看?” 韩艺道:“其实这并不难猜,在九品中正制时,入流是非常难的,所有的官职几乎都被贵族给垄断,但是随着隋朝开创科举,入流稍微放宽了一些,而我朝继承随制,并且进一步放宽了入流,但是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困难的。 而李义府这么做,无疑向前迈了一大步出去,那么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冲着贵族去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贵族子弟有门荫庇佑,想要做官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旦杂色入流放宽之后,尤其是如李义府说的那样,那么大量的官职将会被这些胥吏给占据,到时门荫只会变得名存实亡。” 说到这里,他面露愠色,道:“但是他们这么做,未免也太不知深浅了,一旦这么做,各个官署都将会立刻变得拥挤不堪,造成冗官的现象,而冗官又将会带来冗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老夫比谁都要清楚,当初太宗圣上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肃清朝廷,可是他们这么一来,一切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这种愤怒的表情在长孙无忌脸上,是很少见到的,他可是当过吏部尚书的人,他太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他也提拔自己人,但是他也是计算着来,避免出现冗官的现象。 韩艺听后,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看了他一眼,道:“你身为户部尚书,不会连这一点都未想过吧。难道你就任由他们这么胡来么?” 韩艺轻轻一叹,道:“不瞒太尉,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因我而起,我万万没好友想到李义府会利用这一点,如果我阻止的话,那人家定会说我只顾提拔自己人,结党营私,而且,西北计划可能都会因此搁浅,我没法阻止他,这也是我来找太尉的其中一个原因。” “你也知道此事因你而起,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既然没有办法,老夫纵使有,那也是冲着你去的。”长孙无忌摇头一叹,道:“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李义府的谋划的吗?” “李义府虽然亦非善类,但是他目光短浅,我不认为他能够想到这一点。”韩艺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皇后谋划的。” 长孙无忌道:“你为何恁地肯定?” 韩艺道:“这是因为皇后在临行前,曾嘱咐过我,让我不要跟李义府争斗,最好是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李义府是想使坏,那我定然不会让他好过的,可是李义府这并非是要阻止我,从某种程度上是帮助我,当然,实际上是在利用我。” 长孙无忌呵呵道:“这位皇后的驭人之术真是就连老夫都不得不服啊。” 韩艺没有做声,显然是默认了,但至少武媚娘没有命令他这么做,这就是武媚娘的高明之处,她总能敏锐的捕捉到机会。 长孙无忌突然问道:“可这也不是什么紧急之事,你为何这么急着找老夫?” 韩艺正色道:“这个—太尉也应该察觉到了,其实我早就跟陛下上书调派胥吏去西北,那时候皇后便可这么做,可是她偏偏选择这个时机,我想她是想置身事外,相信她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弊关系的。” 长孙无忌没有做声,这一招他如何不知道,通常政治家都喜欢不在场,那么出了事,就可以置身事外,锅都让小弟去背。 韩艺又继续说道:“可是皇后还是选择这么做,可见她是决心要打击贵族,而而。” 长孙无忌道:“为什么你不继续说下去?” 韩艺道:“而朝中最多的官员贵族,就是关中贵族,关中贵族又以太尉为首,并且还有当初的恩恩怨怨,我想皇后不打算放过太尉你的,或许说她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在努力。” 长孙无忌微微皱了下眉头,道:“那你认为老夫应该怎么做?” 韩艺迟疑不语。 长孙无忌道:“你有话但说无妨,不瞒你说,在这一点上,老夫一直也未有头绪。” 韩艺道:“那我就直说了,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太尉见谅。” 长孙无忌点点头。 韩艺微微皱眉,道:“俗话说得说,这事不过三,太尉不能再一味的忍下去,应该早做准备,随时做好与皇后决战。” 长孙无忌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眯着眼道:“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曾再三让老夫选择退避三舍,为何今日又建议老夫与皇后决战。” 韩艺道:“当初我建议太尉退避三舍,是为了大唐,而如今我建议太尉挺身而出,同样也是为了大唐,皇后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国家兴亡,明知是错,却还要这么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太尉如今已经从朝中退出,皇后却还不依不饶,可见这一战是避无可避了,既然如此,那唯有迎战。” 这其实就是韩艺最为特别的地方,虽然他是吃三家饭的人,但是早早就表露出态度来,就是他有自己的原则,而不是人家的刀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故此武媚娘才转了一个弯来利用,而不是向对待李义府一样对待他,可这恰恰是韩艺佩服武媚娘的地方,一个真正的统治者,讲究的是平衡,是王道,而不是霸道。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这个理由令他无话可说,道:“如果老夫真的站出来,你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皇后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老夫若站出来,面对的可不是皇后,而是陛下。”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太尉你为了大唐,已经做了你能够做的一切,而皇后还不打算放过你,如果太尉你再忍下去,那事情可能会变得非常糟糕,甚至于无法挽回。” 长孙无忌道:“可是如今的话,即便老夫站出来的话,也不一定能够取胜。” 韩艺道:“但是如果太尉不站出来,那就一定会输的。” 长孙无忌道:“但是老夫站出来也一定会输的,因为那样的话,老夫与陛下将会出现无法缓和的局面,到那时候,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如果只是武媚娘的话,他根本不会犹豫,但是他站出来,面对的不可能会是武媚娘,肯定就是李治,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如果他跟李治拼的话,那将很难挽回。 更加要命的是,他胜了,也只躲过一劫,李治还是皇帝,如今李治羽翼丰满,又有李绩在旁,长孙无忌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权倾朝野,但是如果他输了的话,那他可就全完了。这似乎已经成为了辅助大臣的宿命,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辅助大臣能够安享晚年。 韩艺道:“我不是希望太尉你跟陛下斗,我只是希望太尉你能够集中力量保护自己,以进为退。” 长孙无忌道:“以进为退?” “不错。”韩艺点点头,道:“如果他们要对太尉动手,肯定是李义府、许敬宗打头阵,陛下究竟怎么想,可能会根据局势的变化而变化。一旦他们要动手了,我们就立刻就反击,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同时煽动百姓,不断的向陛下试压,这样的话,陛下可能会选择息事宁人。” 长孙无忌听罢,沉默许久,道:“如今一切都未定,此时谈及此事,还为时过早,容老夫想想。” 韩艺稍稍点了下头,道:“但是太尉可得及时做好准备,从如今的趋势来看,很难如我们预计那般。”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又略带好奇道:“你如今官运亨通,扶摇直上,又这般年轻,如果你不趟这浑水,你的前途是无可限量的,可是一旦你卷入进来,你也没有后路了。” 其实他也知道从韩艺的利益出发,最好就是息事宁人,那样他就左右逢源,一旦撕破脸,他的处境可就会变得非常糟糕,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之地,因此他对于韩艺的简易,感到非常诧异。 韩艺笑道:“不管太尉你信不信,我对于这些看得很淡,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在家待孩子,我不缺钱的,我只是希望国家变得更好一些,为后代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也算是报答陛下和太尉的知遇之恩,但如果我发现我做不到,那我就会选择离开。” 长孙无忌笑道:“你认为你还能离开么?” 韩艺自信的笑道:“我并不认为离开比当上这户部尚书更难。” 长孙无忌凝视韩艺片刻,只是略微一笑,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韩艺坐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来到屋外,韩艺仰望夜空,叹道:“看来这几年的安逸的生活,已经将他心中的锐气消磨殆尽,武媚娘这一招温水煮青蛙真是厉害啊!” 说到这里,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数风流人物,还得看今朝。” ps,已经发了通知,但是现在通知不能发vip了,所以我怕有些人看不到。最近更新一章的原因,是因为阅文组织去泰国,但是我这回是真的没后存稿,只能尽力保证不断更,但是两更是非常困难的,今天刚刚回国,明天还得赶一天的车,估计的六号才能够恢复双更的常态,还望大家看到小希常年窝在家里,好不容易出去浪一会的份上,就多多体谅一下。 当然,等小希缓过来之后,会尽力补上的。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闲人,什么推荐、月票、打赏统统砸过来。 等等。怎么跟那些大神见了一面,就变得这么没节操了,什么时候发一更也敢求这求那的?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游龙戏凤 武媚娘是不会放过长孙无忌的,这是一定的,尤其是对于长孙无忌这种级别的人,是决计不能心慈手软的,而且武媚娘在政治上向来推崇斩草除根,这是没有悬念。 长孙无忌自己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但是武媚娘是什么用意,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武媚娘无法决定长孙无忌的生死,她没有这个实力,关键还是在于李治。 当初长孙无忌也是以退为进,通过主动请罪才稳住了李治,避免他们舅甥鱼死网破,可问题是,武媚娘既然没有休兵止战的打算,而且还动作频频,那么就不能继续将希望寄托在李治身上。毕竟武媚娘是最懂李治心的人,她这么做究竟是否包含李治的意思,这一点长孙无忌无从得知,这也是长孙无忌最为头疼的地方。 而对于韩艺而言,他知道自己迟早会面对这一日的,他不可能将这三家饭一直吃下去,这对于他而言,是一道坎,但是就千门而言,每次任务都会有一道坎,只不过这一战肯定是发生在权力的巅峰,是充满了变数,他也是做足了准备来迎接这一战,而他此时要做的就是了解每个人的心思。 跟往常一样,见过长孙无忌之后,他就晃悠悠的去到窑洞那边。 他可不会管王萱是否睡了没有,一个事整天待在山洞里面没事干的,另一个是日理万机,忙得跟跳狗似得,那当然是前者迁就后者。 “你来了!” 当韩艺来到温泉旁时,温泉的那边站起一位美丽仙子,长发垂落,一袭白裙,在热气的映衬下,显得如梦如幻一般。 韩艺绕过温泉,笑嘻嘻道:“这么晚还没有睡,不会是在等我吧。”? 王萱稍稍一愣,旋即款款坐下,淡淡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韩艺愣了下,惊呼道:“厉害啊!” 王萱诧异的看了韩艺眼,好奇道:“厉害什么?” 韩艺啧啧两声,煞有其事的说道:“一般的小姑娘面对我这赤裸裸的调戏,早就举起的小粉拳来,一边捶着,一边娇嗔着,你好坏,你好坏。可你却能够做到面不红,心不跳,还说不厉害,要不是你住在这你,我都怀疑有高人在教你了。” 王萱淡淡道:“怎么?你经常调戏小姑娘么?” “—!” 韩艺坐了下来,汗颜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应对令我很欣慰,为师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你身上。” 王萱只是瞧了他一眼,主动给韩艺倒了一杯茶。别误会,她只是单纯希望韩艺闭上嘴。 哎哟!真是有一点不同了哦,行,我就再考考你,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够做到心如止水。韩艺这老司机哪里不明白王萱的用意,但他来这里就是说话的,轻咳一声,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其实我今日来此,是有件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王萱道:“什么事?” 韩艺颇为严肃道:“我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 王萱诧异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是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近日便可出去了。” 王萱听得顿时双目猛睁,哪里还有方才那般淡定,惊讶道:“为什么?” 看来道行还是不够深啊!韩艺暗自一笑,这话说回来,如果王萱真的心如止水,无欲无求,那么她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嘴上却叹了口气,道:“因为武媚娘已经成为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且最近武媚娘动作频频,可能会对太尉不利,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这这是真的?”王萱的声音有些颤抖。 韩艺点点头道:“具体原因,我待会告诉你的。” 王萱听罢,眼睑低垂,沉默不语,眉宇间透着一丝不安。 韩艺道:“我以为你听后会非常开心的。” 王萱突然抬起头来,略显忐忑道:“你你认为我真的是那狐媚子的对手吗?” 韩艺道:“我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对自己有信心么。” 王萱低垂着头。 答案已经非常明显,她没有。 韩艺道:“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啊!” “我是不是很没用?”王萱眼中一片黯然,道:“我曾无数次幻想着将那狐媚子从后宫赶出来,让她尝尝我的今时今日受到的痛苦,可是可是如今我又感到有些害怕。” 韩艺道:“你害怕什么?” 王萱螓首轻摇道:“我不知道。” 韩艺郁闷道:“那你说怎么办?” 王萱忐忑的看了眼韩艺,道:“那能不能再等一会儿,你再教我一些手段。” 韩艺点头道:“好吧,那就再给你一些时间。” 王萱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答应的恁地干脆,过得一会儿,她才猛然反应过来,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骗我的。” 这么大的事,岂容她来决定,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其实每次韩艺离开之后,她都在思考如何应付韩艺,这甚至比她思考如何对付武媚娘的时间还要多,不过每回她总是会被韩艺骗得高潮迭起。 韩艺笑道:“但如果是真的呢?” 王萱又是一愣。 韩艺道:“可见你根本没有准备好,你嘴上叫得凶,但其实你心里是很害怕武媚娘的。” “我!”王萱一抬头,但她看到韩艺一脸静待下文表情,不禁又将嘴边的话给吞咽了下去,道:“也许你说得对吧。” 韩艺一笑道:“你不需要害怕,一点都不需要,你可以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要对我有信心,我会保护你的。” 王萱听得神色一动,只觉心中惧意顿时减少许多。 韩艺摇头笑道:“但是你也不需要太感动,如果有朝一日我让你出去,但同时你失败了,那我也会玩完的,我其实是在保护我自己。” 王萱神色一敛,轻轻哼道:“我才没有感动。” “那便最好不过了。”韩艺却又严肃道:“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没有骗你,我们的利益渐渐靠拢了,你可得做好准备。” 王萱狐疑的看了眼韩艺,韩艺太能说谎了,她已经弄不清楚韩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韩艺心如明镜,一本正经道:“也许我嘴上会骗人,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啊?啊!”? 第一个“啊”是代表着诧异和好奇,但是这第二个“啊”就是惊怒,因为韩艺这厮又一言不合就脱衣服了。 哗啦一声,韩艺这个暴露狂,穿着大短裤下得水来,摸了一把脸,“真是舒坦。” 王萱斜目一瞥,轻轻摇头,眼中充满了无奈。又听得韩艺道:“我没有骗你的,你出去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大了,但如果有一天我前面说的那些谎言变为真实,你也完全用不着害怕,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当你走出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命运将会绑在一起。” 王萱听后沉默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韩艺又道:“但是你自己也得努力,我今日来除了告诉你这件事,还得教你跳舞,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跳跳舞?”王萱舌头有些打结似得,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一个大男人教一个女人跳舞,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宰相级别的,这真是太诡异了。王萱可不敢幻想这个画面。 韩艺道:“你现在回去将头发梳好,换件比较紧身的裙子,等我泡完澡就开始吧。” 可他说完,半天不见反应,回过头去,只见王萱坐在石榻上怔怔不语,不禁莞尔一笑,又是一本正经道:“对对对对,差点都忘记了,帮我捏一捏也是你的功课之一,既然这么想伺候我,那就先过来帮我捏捏吧,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他话音刚落,王萱便急急往那小洞走去。 “这女人!” 韩艺笑着摇摇头。 过得一顿饭功夫,韩艺才念念不舍的从温泉里面出来,将衣服穿好,又朝着洞内喊道:“喂,美女,可以出来了。” 过得片刻,只见王萱从小洞中行出,垂落的长发已经梳成了一个发髻,将她那完美无缺的五官凸显的淋漓尽致,雪白的肤色,精致的脸庞,她毫不吝啬的给了一记白眼。 不过美女吗,任何一个动作在男人眼中都是可爱的,韩艺是欣然接受。 王萱来到离韩艺还有三步远处便停了下来,韩艺笑道:“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为什么教你跳舞吧?” 王萱错愕道:“为什么?” 韩艺无语道:“当然是勾引陛下啊。” 王萱听得黛眉小皱,显然她还是没法接受韩艺得这种奔放。 韩艺却是不管,又道:“难道你站得那么远能够从武媚娘手中将陛下勾引到身边来么?如果可以,那请你就在这里施法吧,咱们也懒得出去了。” 王萱困惑道:“不是,不是跳舞么?” 韩艺道:“是啊,这种舞是两个人搂在一起跳的。” “啊?”王萱极度不安的望着韩艺,雪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却是更增娇艳。 韩艺道:“你现在已经比当初成熟许多了,我不会再逼迫你,你自己想想看吧,但是我们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王萱瞧了眼韩艺,又低眉沉吟着,其实她与韩艺早就有肌肤之亲,甚至于赤裸相见,念及至此,她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韩艺还真是毫不含糊,直接伸出手来,握住王萱的手。 “啊!”王萱一惊,便想抽出手来。 韩艺似乎预料到了,稍稍用力,没有让她抽出手来。 王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粉腮都快滴出水了,慌道:“一定要学这个舞么?一个舞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韩艺道:“首先,武媚娘不会这个舞,其次,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太少,最后,陛下也未见识过,会给陛下一个新鲜感,只要用得好,可以帮助你很大的忙。” 说罢,他又快速说道:“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开始吧。” 他嘴上这般问,可是左手突然搂住王萱的纤纤细腰,将她往自己这边一带,几乎是让王萱贴在自己身上,根本就不顾人家王萱的感受。 “啊!” 王萱惊呼一声,完全能够感受到韩艺身上传来的热量,这跟她学过的男女授受不亲完全相反呀,下意识的一只手抓住韩艺的左胳膊,急急的看着韩艺,“你你!” 但是她还有不知道该如何说,因为韩艺事先就跟她说了,但是她又无法接受,主要是韩艺太奔放了,简直吓坏她了,泪水都急着在眼眶中打转。 韩艺反手将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本正经道:“手不要这么僵硬,要温柔一点,这种舞讲究的是两个人的协调,必须要心意相通,才能跳得好。” “可是!” “我们开始吧!” 韩艺打断了她的话,又不顾王萱的感受,开始跟她讲解这种舞步,其实这就是后世的交谊舞,关于这种舞蹈,韩艺可真是大师级别的,开玩笑,这是泡妞的一大利器啊。 王萱未反应过来,韩艺便开始跟她讲解起这舞步来,一边讲,还一边带着她移动这脚步。 这王萱从未在如此清醒情况下,被韩艺搂在怀里,两腮通红,都能够拧出水来,芳心如同小鹿般到处乱撞。 这脑子都是迷迷糊糊的,如何还有心情听韩艺教课。 “啊!” 王萱突然惊叫一声。 韩艺翻着白眼道:“喂,踩得是我的脚,你叫什么?” 王萱忙道:“抱歉,我。” 韩艺笑道:“没事,新手都是这样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今日尽情的踩就是了,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王萱噗嗤一笑,但随即又好奇道:“这不是你发明的?” “呃—现在不是谈论这个得时候,集中精神。” “哦。”王萱稍稍点了下头,她见韩艺神情严肃,从头到脚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专业,于是也定了定神,专心练了起来。 这王萱的天赋还真是不俗,以前肯定是有非常深厚的舞蹈底子,很快,王萱就跟上了韩艺的节奏,与韩艺在温泉旁翩翩起舞,练得极其投入。 过得一会儿,韩艺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就练完呢?” “怎么?你还想练么?” “不是,不是。”王萱直摇头道。 韩艺道:“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王萱先是愣了下,发现韩艺的双手的已经垂手,而她的双手却还放在韩艺身上。 “啊!” 王萱惊叫一声,闪电般的缩回双手来,美目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韩艺瞧她这模样,甚觉得可爱,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走到石榻上坐下,却还是止不住笑意。 王萱也惊醒过来,狠狠剁了一下脚,恼怒的瞪着韩艺,可她并未说什么,美目微合,轻轻吐了口气,然后也坐到石榻上,泡着茶水,面如止水,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韩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端着一杯茶水,曲臂枕头,躺在石榻上。 王萱偷偷瞥了眼韩艺,轻声喊道:“韩艺。” 韩艺嗯了一声。 王萱嗫嚅片刻,道:“我我能不能别学这舞。” 韩艺道:“为什么?” 王萱道:“这这这成何体统,我总感觉有些奇怪,想来陛下也不会喜欢的。” 韩艺道:“奇怪才是正常的,如果你没有奇怪的感觉,那我就会感到害怕了。” 王萱道:“此话怎讲?” 韩艺一本正经道:“此舞之名唤作游龙戏凤,顾名思义,唯有龙凤成对时,这舞才能够发挥出它真的价值,你是金凤,而是我只是田舍儿,你自然感觉会有一些怪,原本就不登对的,所以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当你与陛下的跳的时候,你就会有一种心跳的感觉。” 王萱一愣,“心心跳的感觉?” 韩艺点点头道:“对呀!你会感觉到面红心跳,有些羞涩,有些紧张,但却又沉浸在游龙戏凤营造的氛围之中,让你忘乎所以。” “面面红心跳?” 王萱眨了眨眼。 韩艺道:“不错,但是这个说是说不清楚的,到时你体验一下就明白了。” 王萱似乎并未在听,低目沉吟着。 ps:抱歉,抱歉,这一章其实在车上已经码的差不多了,原本打算回家修改一下,然后就可以上传了,哪知道回到家,吃完饭,然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真是抱歉,另外,祝贺“在我看起来”成为小闲人的第八个盟主,这离十盟主又进了一步,待会缓过这劲来,会加一更的……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杂色入流 正如李义府说得那般,他的上书很快就得到了李治回信,而且都是用加急信函来往的。 无悬念通过,而且不仅仅是涉及到胥吏,还有那些正在等待空缺官职的进士,并且李治还在信中说明,暂不回长安,准备去洛阳待一段时间,理由当然就是身体原因。 但是无人关注李治要去哪里,这个全新的杂色入流制度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是胡来么。” “走走走,咱们去找杜中书问个明白。” 朝中也是立刻分化,贵族、庶族之间的火药味渐渐浓烈起来。 其实杂色入流对于官员是伤害极大的,因为人数一旦多起来,那竞争就大了,想要上位,是非常困难的,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但是庶族是急于扩充庶族在朝中的势力,杂色入流肯定是提拔寒门人士,贵族是不可能去当吏的,这是对他们有利的,权衡利益,当然选择后者,前者只是暂时的伤害,后者则是长远的利益。 那么对于贵族就是双重打击,一方面增加了竞争力,另一方面,又削弱了贵族在朝中的势力,以前那种门荫制度,贵族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大臣的儿子生出来就是官员,但是如果放宽杂色入流的话,一批批胥吏将会被提拔上来,补充速度明显要高于门荫制度,这是很强的冲击。 贵族官员当然反对,可问题是皇帝不在,你没法立刻去反对,只能去找枢要大臣问个明白。 政事堂。 “岂有此理,这么大的事,为何我等皆是不知?” 杜正伦是拍着桌子,指着李义府,震怒道。他跟李义府同是中书令,但是对于这事是一概不知,那些下属来问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脸懵逼,这太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对于他这种老臣子而言,太伤面子了。而且李义府这么做明显破坏了规矩,大家都已经有了默契,有事大家一块先商量着。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猖狂之色,但也就是一闪即过,拱手笑道:“杜中书请息怒,李某今日请各位前来,正是要向各位解释此事的。” 卢承庆满面的不悦之色,道:“李中书,如今圣旨都下来了,你才来告诉我们,未免太晚了一些吧。” 李义府叹了口气,道:“这也是事出有因啊,我跟韩尚书是商量过的。” 大家立刻看向韩艺,眼中透着一丝丝担忧,他们两个要是狼狈为奸,那政事堂的平衡势力将会被打破,韩艺跟李义府的敌对,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很好的平衡了朝中的势力。 就知道这样,看来武媚娘这一回是要将我利用到死。韩艺当然不会上当,皮笑肉不笑道:“我记得李中书跟我商量的时候,你也已经上书了。” 李义府道:“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么,韩尚书你这么着急,我不得不立刻上书陛下啊!” 韩艺笑而不语。 卢承庆他们见韩艺这表情,心中又犯嘀咕了,看这情形,韩艺不像是站在李义府那边的。 韦思谦愠道:“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无用,还请李中书告知我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性子刚烈,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 李义府笑道:“哦,事情是这样的,相信关于户部将要晋升一批胥吏入流之事,你们都知道吧。” 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了!韩艺稍稍翻了白眼。 卢承庆道:“此事早已经决定,不知与这事又有何关联?” 李义府道:“可是近日消息传出来之后,许多胥吏都对此感到不满,如果按照本朝的制度而言,户部晋升的那些胥吏,无一合格,那些熬到头发都白了的胥吏自然甚觉不公平,可韩尚书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我也是非常支持,为此,我才上书陛下,放宽杂色入流的条件,这样一来,不但能够平息众怒,而且对于国家也是好事。” 杜正伦冷笑一声,道:“真是稀奇呀,想不到李中书你还会关心那些胥吏的感受。” 当初韩艺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真没有人想到这一点,不就是因为胥吏是没有人权的,地位又卑微,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感受,谁能够晋升那可是造化,没有的话,也是正常的,故此,李义府这话虽不无道理,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好笑,李义府什么时候会这么为他人着想。 李义府呵呵道:“杜中书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但是也不能说明人人都会如杜中书这般想。” “你——!” 杜正伦怒瞪李义府。 韦思谦哼道:“就算如此,但是这事事关重大,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如此,大量的胥吏都将晋升为官员,每个官衙都将会变得非常拥挤,这会给财政带来多大的负担,并且还会影响朝廷的运作。还是——李中书这么做是夹带私心。” 李义府呵呵道:“我看是韦中丞夹带私心吧。” 韦思谦眉头一皱,道:“我韦思谦自问无愧天地,还望李中书说个明白,究竟韦某人夹带了甚么私心?” 李义府笑道:“我就怕说出来,韦中丞颜面无光啊!” 韦思谦道:“你但说无妨,倘若有理的话,韦某人自当向陛下谢罪。” “那我可就直言了。” 李义府正色道:“如今朝中的官员多半都是出身士族,其中有大量的散官,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朝廷效力,导致朝中官员虽多,但是韩尚书只能被迫从胥吏中挑选人才去西北——!” “喂喂喂!”韩艺着实忍不住了,打断李义府的话,“李中书,你就事论事,别老是扯上我好不。” “韩尚书勿怪,勿怪。可是此事因此而起,我不得不提啊!”李义府忙道。 韩艺搓了搓额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当然不是要阻止此事,因为这跟李义府无关,是武媚娘在后面一手操纵的,而那边长孙无忌不发话,他还不至于蠢到立刻就跟武媚娘撕破脸皮,他这是做给卢承庆等人看的,我只是被李义府绑架了,我跟他不是一边的,你们千万别想歪了。 李义府也担心韩艺会发飙的,于是又道:“就算不提西北一事,咱们就说说那门荫制度,贵族、士族、朝中大员的后代蒙门荫制度,都可以轻易入朝为官,可这一个官员可以生好些个儿子,你看长孙太尉的几个庶子才多大,就已经是五品散官。长此下去,迟早也会出现冗官的现象,但是从未有人对此说过半句话。另外,自北魏以来,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冗官的现象,只不过那时候能够当官的都是士族,而朝中官员又多半是出自士族,此事大家心里都明白。韦中丞,我看你之所以反对,也只是关心着贵族的利益,如果我是放宽门荫制度,只怕你们就不会这么说了。” 卢承庆道:“李中书此言差矣,贞观年间,太宗圣上不也削减了官吏,而且自我朝开始,已经一再削弱门荫制度,你怎能说无人对此说过半句话呢?” 李义府道:“但是卢尚书也别忘记了,当时太宗圣上面临着多大的阻力,要不是当时得财政无法支撑起庞大的官吏俸禄,只怕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杜正伦冷笑道:“也就是说,李中书认为贵族养尊处优,非常不公平,于是提拔大量的胥吏上来,一起养尊处优,这样才算是公平。” “非也,非也!” 李义府摆摆手,道:“我绝无此意,我这么做也只是为朝廷着想,许多贵族出身的官员,整日无所事事,却享受这高官厚禄的待遇,不就是无人与他们竞争,长此下去,对于国家就真的有利吗?如今我大唐正欣欣向荣,需要大量的人才,故此陛下不断强调要唯才是举,而许多胥吏、大官的门客皆是有才之辈,只不过因为出身而无法出头,我认为朝廷理应给予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可以一展身手,同时也可以激励那些贵族子弟,如果他们再不努力,那注定将会被淘汰的。” 此话一出,卢承庆等人皆是一怔。 李义府这话可是说得非常直接,同时很有道理的,贵族子弟出身就是官员,这唾手可得的东西,谁会去珍惜,还有许多贵族都不愿当官,但是胥吏的话,必须付出比常人十倍多的努力,还有机会入流,他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很少有人提起,难道就李义府一个清醒的人么,就是一直以来都是贵族掌权的年代,大家也都习惯了门荫制度。在以前谁敢在朝中提出来,这不是成心要与天下贵族作对么、 而李义府如今敢提出来,就足以证明,如今庶族在朝中已经能够与贵族抗衡。 卢承庆、韦思谦可都是高门大姓出身,他们又都是正人君子,他们也知道贵族是个什么情况,还真是羞于出口,只能在心中叹气。 一直都沉默的韩艺都瞧在眼里,暗道,马勒戈壁的,这家伙不但利用我,还用我的套路,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呵呵,到时还真不知道今日是谁在利用谁。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只有你能够欺负我 这一场枢要会议,最终也没有谈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么手握圣旨的李义府,自然成为了赢家。 其实这一场会议的意义不在于阻止与否,因为皇帝不在长安,如今圣旨已下,人家中书省、门下省都通过了,没法找人说理去,他们是臣子,可不能公然违抗圣旨的,他们只是希望给李义府施压,让他收敛一点,等皇帝来了再说,可惜却还被李义府反咬一口。 但是这能怪谁呢? 当然还得怪贵族自己不争气,不思上进,还老是窝里斗,内耗的不亦说乎,这才让李义府这些人钻了空子。 李府。 “呵呵!皇后真是出手不凡呀,令卢承庆等人都束手无策。”许敬宗抚须哈哈大笑道。他在会议上,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自视甚高,根本看不起那些胥吏,但是他更害怕关中贵族的报复,他当然是支持李义府的,但是他不想人家将他跟那些胥吏扯到一块去,索性就不说,但是他不说,那就是支持李义府的。 李义府笑道:“皇后高瞻远瞩,欲为朝廷解除这一顽疾,又岂是杜正伦那等目光短浅的人可以可以比拟的。” 他现在是非常崇拜武媚娘的,因为武媚娘至今都是料事如神,算无遗漏,从未失败过来,并且还数次将他从泥坑里面拉出来。 许敬宗又道:“不过老弟,此事事关重大,你可得慎重一点,可不要再让人抓住把柄了。” 李义府可是有前科的,全家上下最爱卖官鬻爵,这一回提拔这么多官员,你很难保证他不这样做,许敬宗非常担心,你别说得正以凛然,但是干得都是一些龌蹉事,许敬宗帮他擦屁股也擦很累的。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尴尬,点点头道:“贤兄请放心,这我知道,皇后也嘱咐过我,等到将那些胥吏晋升完官员之后,再从中提拔一些真正的人才上去。” 许敬宗深表认同的点点头,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道:“有件事,我倒是想与老弟商量一下。” 李义府道:“贤兄但说无妨。” 许敬宗道:“韩艺之所以能够屡屡与咱们作对,无非就是他一个人掌控着财政,我们何不借此机会,提拔一些人进入户部,削弱韩艺在户部的势力。”他最不爽的就是韩艺,可是韩艺掌握着财政,韩艺的很多政策,都是利用户部在旁护航,弄得他们欲仙欲死,三省在六部中其实都有势力,因为三省还是地位更高一些,唯独户部是铁板一块,韩艺都是提拔一些关中贵族上来,他们根本渗透不进去。 李义府听后,连连摆手,道:“贤兄,此事可千万不能干啊!不瞒贤兄,卢承庆等人,我倒是不惧,唯独韩艺令我有一些担忧,如今他没有给咱们添堵,咱们也就不要去招惹他了,真要是将他给逼急了,这事没有办好,届时皇后责问下来,他也能说是咱们先去招惹他的。” 如今已经是利用韩艺在做文章,韩艺也没有怎么去反抗,你还去进一步招惹,真的将韩艺给惹火了,只怕又会变数横生,因为韩艺在李治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而且还诡计多端,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阴的很,如今一切都如预期再进展,干嘛还去自找不痛快。 许敬宗瞧了眼李义府,心中不以为然,他是看不起韩艺的,认为李义府不应该去害怕韩艺,可也没有多说什么,此事武媚娘是交给李义府去做的。 户部。 “早知这样,我们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做!” 张大象狠狠一跺脚,道:“韩尚书,你知不知道,如果按照李义府说得去做,至少也能够让一千五百名胥吏晋升到官员行列中,一千五百名呀,这对于财政是多大的负担,而且李义府绝不会心慈手软的,我们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韩艺道:“这我如何不知,但是我有什么办法,事是因咱们而起,而且陛下那边也批准了,我要说个什么的话,那我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当初我也没有料到他会拿此事来做文章。” 张大象眼眸一转,道:“韩尚书,我认为这事咱们可不能放任李义府这么做,得想个办法来限制一下李义府。” 韩艺斜目一瞥,道:“你有什么办法?” 张大象坐了下来,压低声道:“咱们只需要避免财政上的负担,如果咱们能够限制住俸禄的话,这样便可以限制李义府。” 韩艺听得沉眉不语,道:“你继续说下去。” 张大象顿时精神来了,道:“咱们可以将俸禄改为以官署为主,每个官署每年就那么多钱,这人多人少,咱们是管不着,但是这俸禄的话,咱们可就有权力做主。”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样一来的话,每个官署都得反对杂色入流,因为人数越多,那么官员的俸禄反而越少,那么陛下面对这么大的压力,自然会收回成命。” 张大象点头不语。 韩艺微一沉吟,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首先还得陛下答应我们以官署为单位分发俸禄,难道李义府会看不出我们玩得是什么把戏么,既然陛下已经站到了李义府那边,我想我们这么做,只会是在自找不痛快。” 张大象讪讪点了下头,道:“这的确是我们考虑的不周详。”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但是他认为韩艺有可能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玩钱是韩艺的强项,如果韩艺认为没有希望,他也只能作罢。 “可是——可是咱们就任由李义府这般胡来么。”张大象又道。 韩艺道:“当然不能。” 张大象眼中一喜,道:“那不知道韩尚书打算怎么办?” 韩艺道:“既然已经名正言顺了,那咱们当然也得提拔一些人上来,不过我们要得是真正有用的人。” 张大象面色一僵,暗道,你这不是同流合污么?“就仅是如此么,可是这么一来,会给财政带来极大的负担,这财政出了问题,那陛下又会怪罪到咱们头上来。” 韩艺沉吟片刻,道:“既然不能够阻止,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增加财政收入,那么首先就得让百姓的生活过得富裕,这样我们才能征收到更多的税来应付这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因此我们户部干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张大象听得满面失望之色,抛开与李义府等人的争斗不说,凭什么我们要当这保姆,而李义府则是肆无忌惮的扩张自己的利益。不过韩艺显然没有打算阻止李义府的心思,他也知道韩艺跟武媚娘的关系,故此他讪讪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这门刚合上,韩艺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利用骗子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可是千门定律,武媚娘,你也不会例外的。” 在户部待了一会儿,韩艺便回去了。 萧府门前。 “姑爷,老爷说你若回来了,先去他屋里一趟。” 在门口迎候的管家,见到韩艺回来了,立刻上前说道。 “我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然后往后堂走去。 “丈人,小婿回来了。” “贤婿回来了,坐吧!” 待韩艺坐下之后,萧锐颇为严肃道:“关于杂色入流一事,我也听说了,贤婿,你老实跟我说,此事你可有份参与?” 韩艺道:“此事不能说小婿没有参与,事情是因小婿而起,但是小婿真不知道李义府会这么干。” 萧锐道:“也就是说,这并非是你跟李义府事先就商量好的。” 韩艺摇摇头道:“丈人,我就算打算这么做,也绝不可能会与李义府同流合污,那家伙什么名声,我跟他走太近,都怕被人误会。” “如此就好!” 萧锐点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有一些担忧。 韩艺问道:“丈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萧锐道:“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只不过你大伯他们对此感到非常不满,不过既然这不是你的主意,那就不要管了。” 这就是寒门与贵族结合的后遗症,韩艺不是根正苗红的贵族,而且是一个田舍儿,他反而是代表着寒门的利益,兰陵萧氏可是久负盛名的贵族,这必然会有冲突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萧家在做妥协,毕竟韩艺混得风生水起,损失一点也无妨,可也不能伤及萧家的根本利益。 这杂色入流对于高门大姓,是冲击非常大的,这要皇帝在场的话,早就闹起来了。 韩艺也笑道:“这身正不怕影子斜,迟早他们都会知道,这与我没有关系,要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之一。”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微露出苦笑。 萧锐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李义府是利用你来做文章?” 韩艺点点头。 萧锐听得轻轻叹了口气。 韩艺又道:“丈人无忧,在这朝中不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么,我以前也没有少利用李义府,这回算是扯平了。” 萧锐呵呵道:“难得你看得开。” 他还是不太喜欢争争斗斗的。 在萧锐院里坐了一会儿,韩艺瞧天色也不早了,便道:“丈人,无衣快要回来了,我去门口看看。” 萧锐听得一愣,心中是五味杂陈,这本是妻子该说的话,如今却从韩艺这位宰相嘴中说出,这未免也太离经叛道,可问题是萧无衣又是他的女儿,韩艺如此对她,萧锐心里当然高兴啊!笑着点了点头。 韩艺刚刚来到前院,就见萧无衣从门口走了进来。 “夫人!”韩艺招招手。 萧无衣见得夫君,满面的疲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颜一展,走了过去,“你是来接我的么?” “当然是的。”韩艺笑呵呵道:“如果有一日我失业了,还寄望你能够养我了。” 萧无衣听得却是黛眉一皱,道:“夫君,是不是出事呢?” 韩艺愣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道:“你可别骗我,我都已经知道了,李义府利用你调派胥吏去西北的事,放宽杂色入流的条件。” 韩艺道:“你也知道了。” “如今大家都在谈论此事。”萧无衣点点头,又狠狠道:“这李义府还真是欺人太甚。” 韩艺哈哈一笑,一手揽住萧无衣的腰肢,往小院那边行去,边走边道:“夫人还请放心,这世上除了你外,就没有人能够欺负夫君我,且由他们嚣张一会儿。”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就是现在 武媚娘与韩艺有一点是非常像似的,那就是都喜欢从长远去布局,不会急于一口气吃成胖子。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虽然圣旨已经到了,但是李义府没有说一口气将所有合格的胥吏全部晋升为官员,他反而先着手将韩艺指定的那些胥吏全部晋升为官员,然后以吏部的名义调派去西北,而且在一日间就都搞定了,比唐临还要麻利一些,只要是韩艺的提的要求,全部答应,没有半句话,这其实算是一种报答,毕竟在这事上面,是利用韩艺在做文章。然后才开始着手将那些一直在等候空缺的进士,安排入仕。 要知道这一回的主题是杂色入流,但是李义府的这些动作,跟胥吏没有太多的关系,目前为之,除户部那些胥吏之外,就还没有一个胥吏得到晋升。 而在此之前,许多大臣都害怕李义府又胡来,因为目前他们没有办法去阻止,如今见李义府非常收敛,只是将那些等候的进士入仕,这个他们是能够接受的,人家考取进士,本来就是要入仕的,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他们都希望再拖一拖,等到李治回来,再去跟李治说,故此这种情况他们是能够接受的,心里还松了口气。 没有引起大家想象中那般的轰动。 但是韩艺知道,这都是武媚娘的套路,就是温水煮青蛙,武媚娘在这方面的拿捏还真是超于常人。 在废王立武时,武媚娘是当机立断,那是因为废王立武拖不得,迟则生变,可是在士庶之争,以及与长孙无忌的博弈,这是急不得的,武媚娘也展现出足够的耐心,一步步削弱长孙无忌在朝中的势力,一步步扩大庶族在朝中的势力,这也是武媚娘最恐怖的地方,她每进一步,其实都是在对手可容忍的范围内。 另外,这对于贤者六学主导的制科也是有一定的冲击,在上一回科举过后,制科的进士全部入得贤者六院,但是常科的还是有许多人在等待,科举的天平已经在往制科倾斜,可是李义府这么一弄,天平又立刻倒向常科,制科的考生还得在贤者六院学习,而常科则是直接入仕。 很多原本犹豫的考生,再度偏向常科。 当然,那些正在等待的进士,得知此消息,那真是喜极而泣,终于等到云开见日了,许多人头发都熬白了,他们心中是一肚子的委屈啊。 这些人可都是有才华的人,而且其中不乏贤能之士,只是出身不太好,或者又是那些落魄贵族,故此一直在等待空缺,可是等了这么多年,这心中能没有怨气吗?可想而知,这些人一旦进入朝中,他们肯定是支持武媚娘的,是贵族死对头,他们又都是有本事的人,不是那些平庸之辈,可以成为武媚娘对抗士族的中坚力量。 武媚娘这一步棋走得,真是精妙,令不少人都头疼不已。 太尉府。 “自显庆年来,李义府他们已经陆陆续续提拔了不少人入朝,各个官署已经是人满为患,这一回他们更是变本加厉,据估计,且不算那些胥吏,光在等待的进士就有上百人之多,如果这些人都进入朝中,这将会导致原本一个人就可以做得事,今后却有三五个人来做,这种情况,兄长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吧?” 高履行说罢,瞧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点点头,叹道:“为什么要精简官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人多了,反而会令朝廷的运转变得非常缓慢,上面下达的一个政令要在许多人手中来来回回,并且时常引起争执,可能要拖好几个月,才能够得以执行,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太宗圣上决心精简官吏。”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道:“并且,这还会稀释我们在朝中的势力。” 高履行道:“唐临和张大象都来找过我,希望太尉你能够出面阻止这一切,抛开那些争斗不言,这么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长孙无忌道:“如今朝中是什么情况?” 高履行道:“如今陛下不在,三省又由李义府、许敬宗把持着,另外,他们还有圣旨在手,其余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最主要的是——!” 话说至此,他便止住,稍稍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很明显,就是贵族这边缺乏领袖。 长孙无忌面露犹豫之色,道:“你也认为老夫应该站出来么?” 高履行听得眉头一皱,道:“实不相瞒,弟也不知晓,兄长若是站出来,那么今后的局势谁也无法预计。可惜这回韩艺也是站在李义府那边的,若是他出手的话,兴许能够暂时阻止李义府,此事本就因他而起。” 长孙无忌道:“就算韩艺不是站在李义府那边的,他也没法阻止,如果韩艺出手的话,他在寒门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而且,韩艺还代表着制科考生的利益,那李义府他们也可以上书陛下,说韩艺有意打压常科,这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高履行道:“不知兄长的意思是?” 长孙无忌闭目轻轻一叹,道:“再看看吧。” . 在李义府非常知趣将韩艺的事安排妥当之后,韩艺就不再过问这些事,几乎整天的往大剧院跑,因为大剧院开张在即,许多节目都已经进入最后的彩排了,他得来看看。 不过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枢要大臣的韩艺,竟然跑去搞娱乐行业,这原本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大家也都习惯了,每逢这种事,只要没有牵扯到韩艺,韩艺就不闻不问,他一门心思就是顾着商业发展,在朝中反而很少出声。这其实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这不像似一个枢要大臣该干得事,但是韩艺兀自是我行我素,你们爱咋地咋地,别来招惹我就行了。 这日傍晚,刘娥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与韩艺一块从大剧院走了出来。 “如今排练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筹备售票的事宜了。”韩艺向桑木吩咐道。 桑木点头道:“我会安排的。” 刘娥却道:“要不咱们再等等,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韩艺愣道:“为何?” 刘娥啧了一声,道:“如今杂色入流闹得是沸沸扬扬,大街小巷可都在谈论那事,只怕那些人也无心关注咱们大剧院,何不等这风头过去了再说。”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我说刘姐啊,这可是大好时机,可不能错过啊!” 刘娥一脸懵逼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呵呵道:“你等着看好了,到时一定会有许多人来捧场的,甚至比我们当初预期的都还要热闹一些。” 刘娥惊讶道:“这——这怎么可能?” 韩艺轻描淡写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到时你看着就好了。”说着,他又向桑木道:“桑木,你去安排吧。” 桑木可不是宫里出来的,他不懂这些,点了点头 . 随着排练进入尾声,也就宣告修建数年的大剧院终于要跟大家见面了。 大唐日报也刊登出大剧院开张的消息,七日之后,大剧院正式开张,届时将会举办有一场开幕盛宴,并且写明京城有名的歌妓都是参与演出,三日之后,就正式售票。 而这一回也彻底打破了一文钱文化,最低票价一百文钱,最高一贯钱。 这倒是引起了一小部分人不满,他们习惯了一文钱,你突然涨到一贯钱,足足一千倍呀,涨的忒也多了。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是支持的,他们认为这个价钱非常合理,一文钱太廉价了,乞丐都买得起,抢票都抢的身心俱疲。 而韩艺也不算违背承诺,一文钱文化是凤飞楼的,这是大剧院,虽然也是凤飞楼旗下,但是大剧院的运营模式跟凤飞楼是截然不同,凤飞楼只演自家的节目,但是大剧院就是一个大剧院,谁出钱,谁就能够在上面演出,票价也不是韩艺说了算。 而且,韩艺也不希望那些工人也跑来看话剧,他们得加紧干活,这就是给那些有钱没有地方用的人准备的。 可这只是小部分人,正如刘娥所言,如今大部分人的关注焦点都在杂色入流上面,因为这个关系着贵族与寒门,当大剧院售票的消息出来之后,绝大部分人都有一些懵,这两件事相比起来,大剧院算个什么,没有预想中那般激烈的反应,即便有,那也是对于韩艺的不满,你身为枢要大臣,竟然不关心朝中大事,反而去搞什么大剧院,真是不务正业。 曹绣她们原本就对此有所保留,如今更是认为韩艺走了一步昏棋,这时候开张,明显就不是好时机啊! 但同时心里也非常好奇,在宣传方面,韩艺自称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韩艺怎么可能会放这种错误。 不过谁也不敢质疑韩艺的决定,他们只能期望韩艺还能如以往一般,能够创造奇迹。 今日便是开幕盛宴的售票的日子,售票地点,就安排在大剧院。 如今南郊的道路修得是四通八达,而且都是碎石路,不怕刮风下雨,不管往那边走,都有康庄大道通往大剧院。 这天才还是蒙蒙亮时,刘娥、曹绣等平康里的假母们就已经来到了大剧院,因为她们昨晚就没有回城里,一直在忙活着售票的事宜。 此时她们个个的心情都非常忐忑,原本每个人都对于大剧院充满了信心,这玩意不火就怪了,但是如今谁也不敢打包票,因为从大唐日报的反应来看,简直低迷到了极点,除了一些死忠之外,都没有人谈及这事,大家都还在谈论关于杂色入流的事,如果今日售票不理想,那么大剧院的开张可能就会面临着失败,因为能够花一贯钱来看戏的,都是有钱人,而这些人又都是杂色入流的受益者或者受害者,刘娥、曹绣可是宫里出来的,他们认为这些人如今哪里还有心情来看话剧。 等了一会儿,天已经亮了起来,眼看售票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但是大剧院前却只有小猫两三只,这可将曹绣等假母给急坏了。 “韩小哥,这大唐日报上面是不是没有写清楚时辰啊!” 曹绣瞧了眼一旁悠哉悠哉的韩艺。 这话摆明就是在试探韩艺,大唐日报上面的时辰若是写错了,难道她会不知道么,她来来回回都看了十几遍,只是她不敢明着问而已。 韩艺笑道:“这怎么可能写错。” 贾四母道:“那为何如今只有这么点人?” 韩艺道:“从城内过来,难道不需要时间么,你放心好了,待会就会来人了。哎呦,郑公子来了,我先过去了。” 说着,韩艺便往前迎了上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大剧院前面的停车场前,从车上下来二人,正是郑善行和王玄道。 “郑公子,王公子,你们还真是捧场啊!”韩艺迎上前,拱拱手道。 王玄道微微笑道:“我们这不是怕没有人来,故此才赶来捧捧场。” “不亏是太原王家的人,果然够义气!”韩艺哈哈道。 郑善行目光一扫,见确实没有人来买票,可又见韩艺确实一脸轻松,哭笑不得道:“韩小哥,你都将我给弄糊涂了。” 韩艺错愕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好气好笑道:“如今可不是开门的好时机啊!” 韩艺摆摆手道:“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王玄道饶有兴趣道:“是吗?愿闻其详。” 韩艺笑呵呵道:“咱们去里面说。请。” 王玄道、郑善行相觑一眼,同时笑着点点头,与韩艺一同往屋内走去。 一旁的曹绣等人见韩艺此时还有心情说笑,不免都是直翻白眼。 可就在这时,忽见一小厮急忙忙朝着曹绣他们跑来,“假母,人来了,人来了。” 曹绣她们顿时一惊,急忙举目望去,过得片刻,只见一辆辆马车从城那边行来。 “来了!来了!”这些假母顿时狂喜不已,胸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可同时心里都有无数个问号,这些人怎么还有心思上这里来买票。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8)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谈笑有鸿儒 这一旦开始,那就根本停不下来,一辆辆马车,长长的队伍,连绵不绝。 不消多时,十余辆马车已经来到大剧院前。 “爹爹,我们到了!” 只见一个白面公子哥来到马车前。 又见一个中年男人从马车里面行出,他左右望了望,呵呵道:“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啊!” 又听不远处有人喊道:“韦贤兄。” “原来是柳贤弟,别来无恙了!” 只见一个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从马车里面出来,个个都是仪表不凡,而且他们身边都还跟着一两个英俊的公子哥,这一看就是贵族人士。 他们围聚在一起,对着这大剧院指指点点,时不时还点点头,似乎对于这大剧院的风格非常赞赏。 而躲在一旁观看的曹绣她们已经从喜悦进入到了震惊的表情。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呀,他们都是朝中大员,亦或者德高望重的士大夫,而今日只是售票,派个下人来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了,还带上自己的儿子、孙子,这是什么情况啊? 很快,售票点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但都是下人,那些个达官显贵们,则是站在一旁,一边观看这大剧院,一边谈笑风生,而他们的儿子、孙子则是向大剧院的工作人员的打听情况,轻松惬意。 不但如此,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正往这边赶来,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达官显贵,好似没有马车的都不好意思来买票,那大剧院的停车场,很快就已经是车满为患了。 曹绣她们都已经石化了。 这样也行,韩艺真乃神人也! 就连站在二楼窗口的郑善行站在大剧院二楼的窗口,不禁都是一脸呆若木鸡,过得好半响,他才缓缓转过头去,看着韩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玄道则是微微皱眉,思索着。 韩艺笑道:“好歹我也是户部尚书,他们怎么可能不来捧场。” 郑善行一怔,没好气道:“若下面站着的都是一些商人,那我倒是信你这句话,但是我堂叔他们可不会来给你捧场的。韩小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与我们说道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连我的堂叔他们都来了。” 韩艺笑道:“你认为他们不会来,是因为什么?” 郑善行道:“自然是因为陛下批准了放宽杂色入流,这对于我们士族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如何还有心情来这里买票。” 韩艺道:“我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料定他们一定会来的。” 郑善行忙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们认为他们之前的心情如何?” “自然不好。” “心情不好的人,又会怎做?” “寻找开心的事。”王玄道道。 “正确!” 韩艺笑道:“如今陛下不在,他们也没法阻止李义府的行为,而且陛下显然也是站在李义府那边的,既然如此,就还不如来这里转转,寄情于山水歌舞,待在城里也只能生闷气,尤其是士族阶级,你们士族向来心高气傲,正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堂叔他们一定在想,既然陛下用不着咱们,还处处打压咱们,那咱们也就犯不着做那些吃力不讨好之事,来这里走走,还能够展现出你们士族洁身自好的品格,这才是士族的豁达和潇洒。” 郑善行听后半响,摇头叹道:“想不到——想不到你比我们还要了解我们士族。” 韩艺呵呵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王玄道突然道:“那你呢?” 韩艺道:“我什么?” 王玄道道:“你既不是士族,而且这事,显然你是被李义府他们给利用了,为何你还能恁地轻松,对于此事更是不闻不问。” 郑善行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呵呵一笑,道:“我跟他们去争,去斗,我能得到了什么?权力?我现在已经是户部尚书,而且我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财富?呵呵,我可是连俸禄都没有拿过。我争赢了,又如何,我输了,又如何,能够改变什么吗?不过就是朝中多几个官员,少几个官员的区别而已。” 郑善行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么下去,朝中将会变得人满为患,一旦出现冗官的现象,那将会给国家带来沉重的负担,这可是一大弊端啊。” 韩艺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大剧院养活了多少人?至少至少也有上千人,而且还改变了平康里的风气,减少犯罪的发生,令无数歌妓能够展现自己的才华,而不是靠皮肉赚钱,这对于百姓乃是大好事一件,我们当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百姓么,只要百姓的生活好,那么国家就不可能乱,朝中乱一点也无所谓啦,人也得生病,朝廷也不可能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偶尔生生病,还能够排毒。” 王玄道眯了眯眼,道:“韩小哥,其实每回你说得都很有道理,但请恕我直言,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像你这么豁达、高尚的人在,而且,若真的一心为了国家和百姓的官员,面对如此情况,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郑善行点点头,道:“玄道言之有理,韩小哥,你这汤里究竟下得是什么药?”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们要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就是这么正直的人。” 王玄道微微一笑,道:“我们方才本来是要排队的,是你请我来这里的,那么这票——!” 韩艺登时一翻白眼。 忽闻楼下有人喊道:“韩尚书,韩尚书。”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一群公子哥朝着他招手,正是贺若寒等人。他们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楼上。 “年轻人的眼神就是好!”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又朝着郑善行、王玄道道:“二位稍坐,我先失陪了。” “请便。” 待韩艺走后,郑善行便向王玄道问道:“玄道,你如何看?” 王玄道道:“以我对韩小哥的了解,我绝不相信韩艺是一个恁地大公无私的人。” 郑善行皱眉道:“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可是你看他做得那些事,似乎与他说得一样,他真的是一心在为百姓着想。” 王玄道道:“这其实两回事,不过,终有一日,这个谜底会揭开的。” “你们来晚了啊!” 韩艺来到楼下,朝着贺若寒、宇文修弥等人公子哥们笑道。其实这里站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但是唯独他们来了,韩艺才亲自下来与他们寒暄,这就是因为他们是属于新型贵族,是处于韩艺的核心利益当中,韩艺对于他们还是非常礼遇的。 宇文修弥郁闷道:“我们以为不会很多人来,哪里知道会有这么多人,真是失策啊!” 韩艺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是对于我的羞辱。” 贺若寒一脸好奇道:“韩尚书,你真是厉害,就连那些士大夫都特地赶过来买票。”说着,他眼睛瞟了瞟不远处的长辈们。 韩艺双手一张,“这有什么稀奇的么?我这大剧院难道配不上这一份荣耀。” “我可没有这么说。”贺若寒嘿嘿一笑,又道:“韩尚书,你就教我们几招呗。” 他们都是贵族子弟,哪里不知道朝中的情况,他们对此也非常好奇。 韩艺道:“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我的大剧院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他们前来,就是这么简单。” 贺若寒、宇文修弥皆是一脸狐疑的看着韩艺,可是他们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正当这时,忽闻身后有人喊道:“韩尚书。”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几个长者站在面前。 宇文修弥等人急忙向他们行礼。 韩艺也拱手笑道:“原来是韦大夫,岑大学士,失敬,失敬。” “韩尚书最近似乎挺清闲的,还有空来这里。”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说道,此人乃是正义大夫,韦中矩,就一散官来的,在朝中没有太大的权力,但是名望比较高。 他身边的几人都是如此,没有担任什么要职,但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很受读书人的追捧。 韩艺呵呵道:“清闲倒是谈不上,毕竟我来这里可是来做事的,而不是来度假的,只是户部的事宜,忙得也差不多了,我可以喘口气,来这里看看。” “这我们也听说了,关于户部派遣官吏去西北的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顺利也谈不上,也还是拖了一些时日。” 韦中钜道:“说起这事,我倒是想向韩尚书请教一下,不知韩尚书对于杂色入流有何看法?”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周边人的注意。 韩艺耸耸肩道:“我对此没有什么看法,毕竟我这么聪明,办事能力又强,那些官员最多也就只能去竞争一下户部侍郎,对我不会有任何威胁,而且我始终相信,是金子它总会放光的,是垃圾就避免不了淘汰,真正的有才之士,会非常享受竞争,只有那些没有能力的人,才会害怕被取而代之。” 宇文修弥他们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赶紧低下头去。 韦中钜身边一长者呵呵道:“韩尚书还真是自信啊!” 韩艺道:“我一个田舍儿,孤身一人来到长安,在毫无背景的情况,当上这户部尚书,难道我还应该自卑吗?” 贺若寒等人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偶像就是偶像,在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还能够这么谈笑自如。 韦中钜道:“韩尚书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我想问的是,韩尚书认为此事对于国家而言,利弊如何?” 韩艺摇摇头道:“这世上之事,又岂能尽以利弊来区分,我认为每件事的发生,总是有它的道理,几位与其想知道这其中的利与弊,何不思考一下,此事为什么会发生,事情又为什么会演变至此,是因为某一个人,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呢?” 韦中钜低眉沉吟片刻,感慨道:“韩尚书真不愧为我大唐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能够看得如此透彻,我等是自愧不如啊!” 韩艺笑道:“如果各位一早就能够这么想,兴许我就走不到今日,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各位当初的蔑视。” 一旁不少的贵族子弟听得纷纷露出愠色,你韩艺就算是户部尚书,那也是晚辈,怎么能够如此的跟长辈说话,真是毫无礼数。 韦中钜与好友相觑一眼,眼中满满的苦涩,点头道:“多谢韩尚书赐教。” 韩艺笑道:“哪里,哪里。”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应时而生 基于人性而言,每个人都只会看到自己受委屈的一面,却看不到他人的委屈,从一点也可以证明,人都是自私,这世上就没有圣人,许多贵族也只是捧着论语的流氓罢了。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至此? 是李义府操纵的?还是武媚娘操纵的? 其实都不是,他们也都没有这个能耐。 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这些所谓贵族。 是他们一直在打压庶族,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不分青红皂白,不遗余力的去打压庶族。 正所谓压得越狠,反弹的就越厉害。 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人甘愿世世代代的都生活在卑微的影子中,他们自然要反抗,要斗争。 倘若这些贵族心胸宽广,能够容纳百川,接纳庶族,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而真正的贵族,也理应做到如此。 而如今他们受到这么一点委屈,就满腔怨气,愤愤不平,怨这怨那的,那庶族呢? 庶族受的委屈比他们可是大多了,而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好比说,放宽杂色入流的确对于朝廷有不利的一面,但是门荫制度弊端更多,却又不曾见他们说什么,非但如此,他们还顽固的希望保留这个制度。 李义府是卑鄙无耻,但是他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既然大家都是自私的人,是一丘之貉,就不要去评论谁好谁坏,说到底,还是成王败寇。 其实他们是最没有资格对此说三道四的。 一言以蔽之,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面对这些人的抱怨,韩艺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当然,今日的主题可不是杂色入流,而是大剧院。 眨眼功夫,数百张门票就被哄抢一空。 但是这不是刘娥、曹绣她们预想中的成功,可却比她们想象中的震撼。在她们设想中的成功,是如白色生死恋一样,全城轰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剧院,而如今的话,其实城内外非常平淡,大家只是默默的前来买票,可是来的人不但多,而且都是重量级的。 这是以前都从未遇到过的。 正如韩艺所言,此时此刻,这些人比任何人都是需要大剧院,来抒发心中的不快。 可是这么一来,风向立刻转变,因为在最初的时候,没有人看好大剧院能够在此时此刻取得成功,因为大家都认为彼此肯定没有心情去看,却没有想到大剧院反而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这种出人意料的转变,往往能够制造话题。 故此一日之间,大剧院就将杂色入流的风头给掩盖了过去,大家又都将目光转移到大剧院上面来。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此事,这真是迟来的轰动啊! 相信经过这一回之后,曹绣、刘娥等人再也不敢有对韩艺的决策有一丁点的怀疑。 这真是太神了。 在这万众期待下,大剧院开张的日子终于降临了。 还是拂晓之际,大剧院里面就已经是灯火通明,刘娥、曹绣她们领着一些女婢正在对舞台进行最后的检查,她们可是非常紧张的,因为今日能否成功,直接关乎着平康里的存亡,可是马虎不得呀,反倒是那些要表演的歌妓,正在养精蓄锐,因为开门是在上午时分,不是很早,共两个时辰,分上下半场,毕竟年纪大的人不能坐太久,中间休息的时间,大家也能交流交流。 韩艺、桑木也早早来此,但是他们不会去管舞台的事,而是来到大剧院周边小店巡视。 韩艺是要打造城镇化的,他绝不会弄一个孤零零的大剧院放在这里,周边肯定是配套措施的,这周边全都是美食店,面点、糕点,小胖、第一楼、万福楼、得月楼,都在这里设有门店,将自己店的糕点拿到这里来卖,因为将来大剧院将会全天候上演歌舞戏剧,这吃得一定得准备好,也一定能够赚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亭楼雅舍,错落有致,四周幽静,半开放式的,非常有情调,保证每个。 毕竟是娱乐场所,肯定得弄一些雅间放在这里,方便那些士子与歌妓勾搭,其实韩艺是很开明的,他只是反对的娼妓,反对强迫性质的,你要去泡的话,那当然是可以的,我还给你准备约会的场所,毕竟歌妓也是女人,也需要爱情的。 不过,一旦大剧院成功了,那么想泡歌妓,成本将要比以前大得多。 “好像是云城郡主的马车?” 桑木突然指向东北方向。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五六辆马车往这边行来,“她们怎么来得这么早啊!”说罢,他便了迎了上去。 过得一会儿,那五六辆马车停了下来,只见一大群女人从马车上下来,嬉嬉笑笑的,好不开心。这些女人正是妇联局的工作人员,以及昭仪学院的女老师,萧无衣和杨飞雪都在其中。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韩艺走上前去,笑问道。 “小妹见过姐夫。” 一些年轻奔放的小娘子非常热情的喊道。 而杨飞雪则是含情脉脉的看了韩艺一眼,但她也不敢太放肆,乖乖的站在后面。 韩艺笑着点点头,他才不会惧怕这种场面。 萧无衣瞧了眼这一群没有出息的闺蜜,怎么看也不像似跟她混的,暗自叹了口气,道:“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早点来,待会人多了,可就没有我们女人的容身之地了。” 韩艺苦笑道:“没这么夸张吧,你可是这大剧院的女主人,谁要敢不给你容身之地,你就一把火将这大剧院给烧了。” 萧无衣啐了一声,“瞎说。” “咯咯!” 一众女人纷纷掩唇直笑。 “韩尚书,多谢你的票!”齐婉秋道。 “韩尚书,你不愧为妇女之友,对我们女人真是好,还为我们专门准备了雅间。” “是呀,要不是韩尚书你,我们可不能来这里看表演。” “韩尚书,你知不知道,就连我夫君都没有买到票,他知道我能够来这里看表演,可是羡慕我了。” 这些女人还没有将韩艺当成外人,立刻围着韩艺,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其实她们一直都很喜欢跟韩艺交流,当初韩艺被称为妇女之友时,萧无衣都还没有回长安。 被挤到一旁的萧无衣顿时怒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这票可是我问他要来的,你们竟然感谢他,不感谢我,真是岂有此理。” 她说得可是大实话呀,她自从混迹于长安以来,身边不缺乏帮手,这证明她在笼络人心上,还是有一定的手段,前些日子,大家都忙坏了,她觉得得犒劳一下大家,但是这些女人本身就很有钱,珍馐美味对于她们而言,算不得什么,正好大剧院开张,因此萧无衣就问韩艺要了一个包间,专门犒劳她的下属。 而韩艺在面对女人,还是比较谨慎的,给了萧无衣,那自然少不了杨飞雪,他干脆就将另一个包间给了昭仪学院的女老师。至于元牡丹的话,对于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元家的人都很务实,没有兴趣来这里。 大剧院一个两个豪华包间,韩艺就都送给了自己的女人,至于那些达官显贵们,老老实实坐大厅,你不来,有得是人来。 可萧无衣万万没有想到,她的下属心里感激的是韩艺,这上哪找地方哭去啊! “嘻嘻,无衣姐,你吃醋呢?” 一个小娘子挽着萧无衣的胳膊,嘻嘻笑道。 萧无衣怒瞪她一眼,“吃你个头,我萧无衣几时沦落到跟你吃醋的份上了。” “哼!无衣姐,你可别小瞧人,实在是你先遇到韩尚书的,不然的话!” “不然你想怎样?” “我——!” 那小娘子偷偷瞟了眼韩艺,各种羞涩。 萧无衣佯怒道:“你这小妮子不想混了吧。” 韩艺心里很享受这种被女人调戏的感觉,但是可不能表露出来,轻咳一声,道:“你们快去转转吧,等会人就来了。” “对对对,我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萧无衣又道:“那夫君,我们就先去给小胖捧场了。” “嗯。啊?给小胖捧场?” “我们可都还未吃早饭了。” “韩尚书,我听无衣姐说,这里有许多好吃的,是不是真的。” 韩艺笑道:“是有很多,你们可别吃多了,小心发胖。” “胖点才好看了。” 晕!差点忘记,唐朝流行丰腴美,这真是一个幸福的时代啊!韩艺听罢,不禁暗自感慨道。 这一群女人朝着韩艺招了招手,然后相互挽着,说说笑笑的朝着美食街那边走去。 韩艺笑了笑,等到她们走远了,才嘀咕道:“看来小胖今日得大出血啊!” 小胖就算将自家店给烧了,也不可能要萧无衣的钱啊! 与她们别过之后,韩艺又与桑木绕到前门去了,这刚到门前,就见萧锐、萧钜、萧鄯他们从停车场门口行来。 韩艺赶紧行了过去,向几位长辈一一行礼,又道:“丈人,各位叔叔伯伯,你们——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萧锐笑呵呵道:“反正今日也无事,就寻思着早点来,顺便还能在这周边转转。” 因为大剧院就在曲江池,这里可真是风景如画,是贵族的度假胜地。 韩艺笑道:“行,丈人,你跟几位叔叔伯伯去转就是了,待会小婿会让人专门带你们从后面的贵宾通道进去。” 萧锐笑着点点头。 萧钜突然道:“贤侄婿呀,如此朝中那么多事,你身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怎能不闻不问,反倒忙活起自家的买卖来,这大剧院晚开几日,我看也是可以的。” 唉终究还是绕不过这件事。韩艺稍一沉吟,道:“大伯是想说杂色入流一事吧。” 如今韩艺总是绕不过这个话题的。 萧钜点点头道:“这放宽杂色入流,对于国家未必是好事啊!” 他这么早来,可不是为了欣赏这周边的风景,主要还是想跟韩艺多聊上几句。 国家?你们是担心自个的地位吧!韩艺道:“此事我并未参与,都是李中书在安排,但是我相信陛下既然答应了,自然是有用意的。这朝中兴许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如今多了西北那么大一块地,可是急需人手的,也许陛下是从这一点去考虑的。” 萧钧立刻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应该将那些人调去西北,可是李义府却似乎打算将他们留在朝中。” 这你蒙谁了! 韩艺讪讪一笑,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认为我们萧家是不需要为此担忧的,毕竟我们萧家底蕴这么深厚,何惧他人矣,该是咱们萧家的,谁也抢不走。” 他知道这会伤及到萧家的利益,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利益,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证萧家的利益不会受到伤害,他也不可能为了整个萧家的利益,而放弃自己的利益,当然,若是萧无衣的话,那得另说,他也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萧锐知道韩艺非常为难,赶忙出来打个圆场道:“各位兄长,今日咱们只是来看戏的,这朝中之事,可不适宜在这里说。” 萧钧也醒悟过来,韩艺能够给出保证,就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道:“是是是,贤侄婿,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们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剪不断,理还乱的东亚三国 萧锐他们刚走片刻,又有两个布艺老者慢悠悠的往这边走来,正是李淳风和阎立本。 “二位不会是走来的吧?”韩艺走了过去,来不及打招呼,便一脸好奇道。 这里离城内可是比较远的,如今天也才刚刚亮起来,如果是走过来的,这得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李淳风抚须呵呵道:“昨日我与阎兄在大兴善寺斋戒沐浴,那里离你这里也不是很远,于是就慢慢走了过来,还能锻炼身体。” 哇!昨日才斋戒,今日就来看美女,真是会玩啊!韩艺笑呵呵道:“二位真是好雅兴啊!” 阎立本笑道:“要说到这雅兴,我们二位可是远不如你,朝中吵得不可开交,而你却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光这一份心境,阎某人是自愧不如啊!” “哎呦!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韩艺翻了翻白眼,又拱手道:“还请二位放过在下,如今人人碰到在下,就问这事,其实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李淳风可不是八卦之人,也是点到即止。 韩艺突然问道:“这事有没有给狄仁杰他们造成影响?” 李淳风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纳闷道:“李太史,你笑甚么?” 李淳风道:“如今谁人不知跟着韩尚书混,一定是前途无量,只有人想进咱们贤者六院,可没有人想出去。” 韩艺被夸都不好意思了,“真的假的?” 李淳风点头道:“这是真的,是,经李义府这么一弄,常科进士将会去到各个官署,但这也是跨过第一道门槛而已,至于今后的仕途如何,还得看他们能否得到重用,而韩小哥你做事,向来是照顾自己人,只要有你在,就没有人会想着离开。” “想不到我的人格魅力这么大。”韩艺呵呵道。 李淳风、阎立本皆是哈哈一笑。忽然,李淳风目光往旁一瞥,“好了,你忙着,我与阎老弟先去那边看看。”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一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拱拱手,等二人离开之后,他是立刻迎上前去,朝着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李绩拱手道:“韩艺见过司空。”便立刻好奇道:“想不到司空对此也感兴趣。” 李绩似笑非笑道:“怎么?难道你在眼中,老夫就只是一个粗野村夫?” “不敢,不敢!”韩艺忙道。 李绩又道:“老夫今日到此,除了看戏之外,也有一些事,想与你谈谈。” 韩艺眨了眨眼,道:“不会又是关于杂色入流的事吧。” 李绩稍一沉吟,道:“你怎么看?” 韩艺无奈道:“司空,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事陛下都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能为力。而且,我认为此事,司空你也犯不着来问我,这事你若阻止的话,它铁定办不下来,可是那日开会,司空你也推辞不去。” 这小子真是狡猾,竟然想让老夫出面挡下此事。李绩道:“这事老夫才不想管。” 韩艺道:“那为何司空又要问?” 李绩目光左右瞟了瞟,低声道:“新罗那边又传来消息,自从上回一战过后,高句丽、百济似乎跟倭国的来往开始变得频繁起来。” “倭国?” 韩艺微微皱眉,靠!难道东亚剧情要在唐朝先预演一遍? 李绩点点头,道:“新罗刚好处在高句丽、百济、倭国中间,如果倭国出兵的话,面对这三面夹击,新罗根本招架不住,到时我们再想要围魏救赵,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韩艺皱眉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李绩道:“目前还不清楚,我已经让人传信命独孤无月去调查此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咬着牙道:“不过,倘若此事属实的话,那真是欺人太甚了,它小小倭国,弹丸之地,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这都是高句丽那只苍蝇引来的,若不灭它,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说到最后,他是两眼冒火,这个时期的唐人,那是相当骄傲的,可是说是到巅峰了,自唐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因为自渭水之盟后,唐军就没有输过,灭国无数,出兵就是灭,都不存在赢和输的概念,国力又蒸蒸日上,文化更是百花齐放。 故此在李绩他们眼中,就有一种只准我打你,不准你打我的霸道心思。退一万步说,吐蕃小动作不断,那也算是能够接受的,毕竟人家吐蕃的军事力量还是非常的强大,而且占据地理优势,不太好打。可你小小一个倭国,你也敢来掺合这事,这要传出去,我大唐还有什么颜面。 韩艺瞧了眼李绩,心想,你这老狐狸都快成精了,就算生气,也不应该表露出来,显然,你是做给我看的。却是问道:“那不知这事与杂色入流有何关系?” 李绩道:“我说你真糊涂,还是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李义府一下子提拔那么多官员上来,这万一出现冗官冗费的情况,你上哪找钱去打高句丽,而且,如果高句丽真的跟倭国勾搭在一起,我大唐必须要立刻出兵,先发制人,可能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靠!原来是给我打预防针啊!韩艺笑道:“那司空你干嘛不阻止李义府啊!” 李绩顿时冷眼一瞪。 韩艺忙道:“抱歉,抱歉,关于军费这一点,司空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韩艺别的本事没有,弄钱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是户部尚书,司空,你只管打仗,其余的事,司空都甭管,统统交给我,不就是粮食么,不就是钱么,统统都不是问题。” 如果李绩能够阻止的话,那他也能够阻止,大家心里都有数的,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甚至于李义府也不过就是一个木偶罢了。 李绩听得都乐了,指着韩艺道:“好好好,老夫可是记住你这话了。” 韩艺又道:“但是司空,你可别打输了,那样的话,想要再东征,可就难了。” 李绩眼中闪过一抹杀气,道:“老夫就还不信,灭不了它高句丽。” 韩艺忙道:“只要司空你能够灭高句丽,那打吐蕃的钱,可就有了。” 李绩斜目一瞥,见韩艺一脸贼笑,倒也不多问,哈哈笑道:“你小子!”心里是倍儿爽,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以前一打仗,户部尚书就天天在旁念叨,没钱了,没钱了,赶快回来,再不回来国库就空了。可韩艺却是豪气万丈,打就是了,别担心钱的问题,这才是户部尚书,以前那些户部尚书就没有一个有本事的,谁tm靠节俭发财的。 “老匹夫,臭小子!” 听得一声叫嚷,只见一个老者骑着一匹骏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颇有一股老夫撩妹少年狂的气势,敢这么喊李绩和韩艺的,除了程咬金,还能有谁。 “这个老匹夫!”李绩不禁怒骂一声。 韩艺这个晚辈只能在心里骂骂,待程咬金从马上下来之后,他还得违心的说道:“卢国功真是老当益壮啊!” 程咬金将马鞭扔给一旁的下人,哈哈笑道:“比起李绩这老匹夫而言,老夫还算得上老当益壮!哈哈!” 甚是嚣张啊! 李绩哼道:“你这老匹夫还真是不要脸啊。老夫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让副将给软禁在军中啊!” 哇!这也能说!韩艺惊讶的看了眼李绩,心里立刻计算程咬金此时此刻的心理面积。 程咬金顿时气成一张关公脸,撸起袖子上前来,“哇呀呀,李绩小儿,今儿老子非得与你斗上一斗。” “卢国公息怒,卢国公息怒。”韩艺赶紧拦着他。 李绩淡淡扫了眼程咬金,回身往大剧院那边走去。 “老匹夫休走!老匹夫休走!” “卢国公息怒啊!这事晚辈是清楚的,怨不得卢国公。” “嗯?” 程咬金突然斜目一瞥韩艺,“那你方才为什么不帮老夫解释?” “啊?呃我不是没空么。”韩艺举起双手,很是无奈道。 “哼!” 程咬金突然一巴掌拍在韩艺的肩膀上。 我擦! 韩艺真的很想打人,心中暗怒,tnnd,迟早有一日,我要弄块钢板进去的。 又见程咬金咧嘴笑道:“你这小子,别的不说,弄这歪门邪道,还真是无人出其右呀,你从实招来,这大剧院是不是真的有传言中的那般神奇,数百人在里面,都能够听清楚台上在说什么?”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韩艺点点头道:“我打开门做生意,哪能骗人啊!” 程咬金激动不已道:“好好好,这还要多久才开门?” 如今的程咬金就是一个老顽童,朝中之事,都已经放下了,整天就顾着玩乐。 韩艺道:“还得有一会儿,不过卢国公可以去那边坐坐,那边有许多美味的小吃。” “是吗?说着我倒是有一点饿了,行行行,老夫先去那边看看。”言罢,程咬金就迈着霸王步离开了。 这程咬金才走不到一会儿,又有一个老者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忌。 韩艺心里不禁嘀咕起来,我特么开得是大剧院,还是养老会所,怎么竟来一些老头,年轻的一个都没有见着。想想待会一群老东西坐在里面,看着一群美女在上面表演,当即一阵恶寒。 “韩艺见过太尉。”韩艺拱手一礼,又好奇道:“没想到太尉你也来呢?” 他是真没有料到,程咬金、长孙无忌、李绩都会跑来看表演,关键是没有看到他们派人来买票呀,微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他们需要买票吗,你韩艺再牛,敢将他们三个拒之门外么,肯定得安排贵宾席,不禁暗骂,这一群老流氓。 长孙无忌不答反问道:“你选择此时开门,难道不是为老夫这等心里烦闷的人准备的吗?” 韩艺愣了下,苦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太尉。” 长孙无忌却是苦涩一笑,双手背负,慢悠悠的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不瞒你说,老夫这几日一直在家思考,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可思来想去,兀自没有任何头绪,唉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再困难的局面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却从未如现在一般,不知所措。” 韩艺道:“太尉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主要是因为太尉心中顾虑甚多。” “兴许你说得对吧。”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道:“老夫是在局中,可你却在局外,难道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操!敢情是套路来的。韩艺道:“如果此事只是牵扯到我跟李义府他们,那我办法倒是多得是,够他们吃一壶的,但是此事牵扯到太尉,牵扯到皇家,牵扯到整个关陇贵族,在这个层面上的斗争,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我得那些小伎俩,根本起不了作用,这拼的还是硬实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话一点也不假,以长孙无忌在唐朝的地位,即便他偷蒙拐骗,**掳掠,也没有人可以动他,真要动他,只能用实力,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种忽悠人的话,谁信谁傻逼。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行了,你去忙吧,免得让人怀疑,老夫想一个人走走。” “那韩艺就先失陪了。” 韩艺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走得十余步,他目光微微往后一瞥,暗想,难道他来此,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他也太闲得慌了。不,我明白了,他定也是也感到有些危险,故此借此机会来露露面,让人家知道他还活着的,看来他并未有下决定,还在犹豫之中。念及至此,他嘴角一扬,可不管你到时怎么选择,这场博弈只会有一个赢家,那就是我韩艺。 可在这不知不觉中,贞观时期的大佬们几乎都已经来齐了。 这是韩艺真没有料到的。 之后许敬宗与门下省的一些官员也都来了,关于他们的到来,韩艺倒是没有感到以外,许敬宗可是老色鬼来的,非常好这一口,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但是这场面却是越来越大,同时也快将这大剧院变成养老院了。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怎么跟许敬宗他们交流。 当然,人家许敬宗也确实是来欣赏歌舞的,跟韩艺没有半点关系,若是没有韩艺的话,他们估计还来得早一些。 但是接下来来得这个人,韩艺可不得不去迎接,这个就是杨思讷,在他身边还跟着几位身材魁梧,样貌粗犷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武将。 “韩艺见过杨公!” 韩艺走上前来,拱手一礼。 杨思讷身边的三个下属,又急忙拱手向韩艺行礼,好歹韩艺是户部尚书,跟杨思讷是一个级别的,甚至还要高那么一点,因为韩艺头上还有一个同中书门下三品,跟杨思讷的下属比,级别就相差甚远。 韩艺的身份让杨思讷都一些有些尴尬,自己年纪也不是很大,但是自己的女婿,官位却比自己还高,权力也比他大,这其实是非常难见到的,只能稍稍抱拳回礼道:“多谢韩尚书送票。” 其实如今杨思讷也渐渐享受有韩艺这么一个女婿,这门票可是不好抢呀,韩艺倒是干脆,直接给杨家送了一些票,全都是贵宾票,杨思讷拿着票又送给心腹,可将他的下属给高兴坏了,今儿一大早就跑去杨府待着,不然的话,以杨思讷的性感,哪能来这么早啊。 韩艺忙道:“不敢,不敢,当初若非杨公照顾,韩艺也不会有今日,区区几张票,又何足挂齿。” 杨思讷点点头,但总觉得有些尴尬,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进去,可这目光一扫,惊讶道:“司空也来呢?” 韩艺点点头。 杨思讷身边的一个将军道:“大将军,好像太——太尉和卢国公也来呢。” 杨思讷偏目一看,只见李绩身边站着的两位老者,正是长孙无忌和程咬金,不禁吸得一口冷气,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无奈道:“他们也只是来看表演。” 杨思讷嗯了一声,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不就是一场表演么,怎么都惊动了这些大佬,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可是久未露面,李绩就更是如此,他们三个往那里一站,那震撼感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是请了仙女下凡表演么。 杨思讷都是如此,那后面赶到的太子党的,更加不用多说,个个都是呆若木鸡,随便一瞄,程咬金,再一瞄,李绩,再再一瞄,长孙无忌,最最最不济的,也能够看到一个许敬宗。 这阵容比朝会还要强一些啊! 饶是程处亮等中生代,来到这里之后,都立刻变得规规矩矩的,坐在小店门口,都不敢大声说话。更别提宇文修弥、贺若寒等后生,向来飞扬跋扈的他们,而且还是在娱乐场所,但却个个都乖得跟兔子似得,大气都不敢喘,说句话,都得先瞄上几眼。 而刘娥、曹绣得知这些大佬们都来了,心中是喜忧参半,赶紧又跑去检查一遍,这买卖做得还真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震撼 萧无衣的选择无疑是非常明智的,如果她们现在才来的话,那只能老老实实去大剧院里面的待着了,因为如今的美食街已经被男人给占领了,光买票得可就有五百多人,还有一些下人,不买票的老流氓,目前这美食街装下这么多人,还真是有一点勉强。 另外,来得人是清一色的贵族,这些贵族也确实憋坏了,毕竟没有了官妓,平康里又在整顿当中,长安在这期间完全没有什么娱乐气氛,有得只是压抑的气氛,这些贵族迫切需要娱乐来放松自己。 “下官参见太尉!” “云之见过长孙伯伯!” 这长孙无忌一出现,不少大臣立刻上前去打招呼,很快长孙无忌身边就围满了人。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永徽年初,长孙无忌权倾朝野的时代。 别看长孙无忌这些年一直窝在家里,极少出门,但是他在朝中,甚至于全国的威望,那绝对是不能忽视的,毕竟当了三十年的宰相,朝中很多大臣都是他的门生,再加上如今李义府他们正在打压贵族,而长孙无忌恰恰又代表得是贵族,其实很多人心中还是希望长孙无忌能够出山的。 长孙无忌也不同以往,敷衍了事,站在人群中间,与那些晚辈们,聊得很是兴致勃勃啊。 在小胖的通熊店前,贺若寒与几个公子哥围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着,目光时不时还往长孙无忌那边瞟了瞟。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太尉、司空,卢国公可都来了。” “早就看见了。” “想不到这大剧院恁地有吸引力,就连太尉和司空都来了。” “哼!太尉和司空就不是男人么,这有什么奇怪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尉、司空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女人他们得不到,我看这其中定是另有猫腻。” “什么猫腻?” “不知道。” “舅舅,太尉也来了。” 王德俭找准一个机会,向许敬宗说道。 许敬宗问道:“你认为太尉此番出现,是何目的?” 王德俭道:“我想至少不是来看表演的。” 许敬宗微微皱眉,他此时倒是没有心情去想那些,他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如今他才是宰相,而长孙无忌只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宰相,然而,他的风光却远不如长孙无忌,这心里肯定不好受 “你们感觉到没?” 崔戢刃瞟了眼长孙无忌那边,朝着身旁的几个死党问道。 郑善行感慨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王玄道笑道:“不知郑兄以为,树代表着谁?风又代表着谁?” 崔戢刃道:“是呀,其实风一直在刮,只不过是时大时小而已,看来这一场大风暴是不可避免的。” 卢师卦冷笑一声,“说不定这也是我大唐的一大劫数。这些为官者,无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里念叨着百姓和国家,但是心里装着得可都是自己的利益,偏偏还都能说得大义凛然,我倒是宁可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待在一起,至少他们不会将自己伪装成救世主。” 崔戢刃苦笑道:“卢兄,我们现在可也是官员。” 卢师卦道:“那你心里装着的又是甚么?” 崔戢刃尴尬一笑,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极少数人看出了一点点门道,大剧院对于长孙无忌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真不见得,如今除了权力,还有什么能够吸引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的出现,显然是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威望,但他的用意是不是打算要再度出山,这个可就耐人寻味了。 而此时此刻的韩艺非常郁闷,原本这是一场娱乐盛宴的,可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娱乐气氛,反而充满的浓浓的政治气息,都快成为长孙无忌的个人秀了。 “恩公,刘姐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 桑木来到韩艺身后道。 韩艺点点头,道:“那就开门吧!”心想,待会入得剧院内,我就不信你们还有心思去思考长孙无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巳时一刻,大剧院厚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来。 而在早一刻,大剧院的员工已经去到美食街通知那些客人准备进场。 首先当然是贵宾先入场,走的也是东边的贵宾通道,有一条蜿蜒的廊道,给人一种隆重的感觉,走在这廊道上,都会觉得自己是贵宾。 长孙无忌、李绩、程咬金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面,许敬宗、杜正伦、杨思讷、李淳风、阎立本、萧锐等一干萧家的人位居二列。其实许敬宗本来都没有资格走贵宾通道的,贵宾是不付钱的那种,他们手里的票,都是送的,当然,长孙无忌他们连票都没有,完全就是刷脸入场。 韩艺可不会贱到去邀请许敬宗,许敬宗是自己买得一等票,但是许敬宗最好面子了,他心里想,老夫堂堂“开国功勋”,如今的宰相,连贵宾席都混不上,这戏如何看得下去,装作不知道,跟着杨思讷他们往里面走。 等候在贵宾通道的是官妓出身的福娘,这些大臣,她可都认识,谁敢验他们的票,许敬宗算是蒙混过关。 相比起高贵的贵宾通道,正门可就大气的多。 高高的石阶,厚重、宽大的大门,看上去就觉得雄伟庄严,气势磅礴,就连大门打开的声音,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期待不已。 这不是说韩艺有意这么设计的,其实就是唐朝的建筑风格,有小家碧玉一面,但更多的是庄重、恢弘、霸气。 什么是泱泱天朝,唯大唐矣! 上得台阶,入得大门,看到里面的一切,众宾客皆是梦吸一口冷气。 宽广的大厅,一眼尽收眼底,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 一排排铺着棉垫的座椅,整齐而不呆板,玉色的主色调,华美而不纤巧,宽广、高大的大厅,舒展而不张扬,木板铺成的阶梯,古朴却富有活力。 但见那壁上,一幅幅壁画,有美艳动人的女仕图,也有充满想象力的仙女、妖猴,有当代流行的画技,也有韩艺带来的卡通画,鲜活灵动,充满了娱乐色彩。 尤其是那屋顶之上,首先,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屋顶,这个建筑其实是中西合璧的,主题风格还是大唐的,但是也有一些西方元素,因为大剧院这种模式,来自与西方,不可能完全摒弃,还得融入一些西方元素,而且屋顶之上也有壁画的,大家仰头望去,心里都在嘀咕,这是怎么画上去的。 但不管这么说,光这一眼,大家已经忘记了外面的纷纷扰扰,完全沉浸在大剧院带来的震撼当中。 “哼!无衣姐,你还说咱们没有出息,你看看他们,不也跟咱们方才一样么,个个都是呆若木鸡。” 只见在二楼包间的窗口,一个小娘子扬着嘴角,朝着一旁的萧无衣道。 这女士当然已经先进入了大剧院,她们刚刚进来的时候,那真是惊呼声不断,就像似刚刚入城的刘姥姥,萧无衣鄙视了她们一番。 萧无衣没好气道:“跟他们一样,就是有出息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且不说那些公子哥,你瞧瞧太尉他们,不也是如此。” 萧无衣侧目往贵宾通道望去,还真是如此,长孙无忌他们也都是东张西望的,眼中满是震撼,不禁抿唇一笑,眼中甚是得意。 一旁的齐婉秋笑道:“要我说呀,不是咱们没有出息,而是韩尚书太有能耐了。” “那是,那是。” “无衣姐,你真是好幸运,连逃命都能遇上这么一位如意郎君。” “你说甚么?” “没没,没什么——嘻嘻!” “老夫坐这!” 程咬金一溜烟跑到一楼正中间位子上坐下,没有办法,手中无票,全凭抢啊! 长孙无忌、李绩皆是无奈的摇头。 那福娘上前来,“卢国公,贵宾席是在二楼。” “二楼?” 程咬金抬目一看,直摇头道:“不去,不去,二楼哪里听得清楚啊!这里好!这里好!老夫就喜欢这里。” 那福娘又道:“卢国公有所不知,我们这大剧院是经过特别设计的,二楼的声音比这里还要清楚一些。” 程咬金猛然响起那些传言,他今日赶来,便是要见识这神奇的大剧院,故此立即起身,朝着那福娘道:“走走走,快些带老夫上去。” 福娘又带着一干贵宾往楼上走去。 程咬金上哪不是包间,一看最佳位置是一个包间,立刻往包间走去。 福娘又再道:“卢国公,那包间已经有人了。” “何人?”程咬金左右看了看,长孙无忌和李绩都站在他身后,李治又不在,这长安还有人比他威望更高的么? 没有啊! 福娘道:“是云城郡主她们。” 程咬金顿时一愣懵逼,“女人?” 这很尴尬呀! 福娘讪讪点了下头。 长孙无忌呵呵道:“老匹夫,可不仅仅是女人,还是韩夫人啊!”说着,他又向福娘道:“我们的位子在哪?” 福娘忙道:“太尉,请这边来。” 当然,包间肯定是最佳位子,韩艺一直以来都是将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家人,连皇帝都要排在其后,但是贵宾席其实也不差,都是雅座来的,还有茶桌,有茶有糕点,比下面的位子可是要好多了。 待他们坐定之后,下面的嘈杂声也渐渐变小,大家都纷纷入座,大剧院可容纳五百八十一人,但其中只有五百个座位,还有八十一个站位,站位其实也不错,就站在最前面的廊道上,离舞台非常近。 大家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望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头,感觉都非常激动,这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家这么大的剧院,光置身其中,都觉得是一种享受,而且这大剧院还有非常先进的采光、通风、以及灯台设计,坐在里面是一点也不感到闷。 唯一遗憾的就是韩艺没有扔掉那红布设计,大家看到那红布,习惯性的又是一阵蛋疼,满心的好奇都快要炸裂一般。 因为这个开幕盛宴没有仔细写明会表演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他们都是冲着韩艺、大剧院来的,有韩艺在,就绝不会缺乏惊喜,如果是曹绣的话,估计就是阿猫阿狗来了。 但是韩艺没有让他们多等,过得一炷香功夫,等到大家都入座之后,那红布缓缓打开来。 剧院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很期待,人人都睁大眼睛。 当红布才开得一条缝隙时,大家的目光就已经开始急闪,这一条缝隙看去,仿佛深不见底,这舞台得有多大啊! 而当红布完全打开时,人人脸上都满是震撼。 光这舞台就是凤飞楼舞台的四倍之大,这绝对是当今世上最大的舞台,但是这还算不得什么,只见这么大的舞台,上面竟或坐或站,有三十来人,不是舞者,也不是演员,而是一些乐师,呈一个三角形,左边主要是筝,右边主要是琵琶,这两种乐器的主要奏乐者,清一色的女子,另外,还有箫、笛、二胡,这些就都是男子,基本也都是帅哥美女,而且,仿佛将当今所有的乐器都搬上这个舞台了。 更加惊艳的是,中间竖立着一架大琴,一个貌美的女子还坐在琴旁,身着一喜白裙,露出一双白皙玉臂,由于她身处在舞台的最后方,故此光线比较暗,但是妙就妙在这里,因为她身后竟有霓虹闪烁,再加上那竖琴乃是金属材料做得,反射出美妙的光芒,犹如在仙境一般。 此女正是梦瑶,梦瑶曾跟着陈硕真学得一手好琴技,对于乐器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而这琴则是无衣琴,也就是竖琴。 无衣琴很早就出来了,只是说萧无衣没兴趣做买卖,她只是看重无衣琴里面藏着的那一份爱意,以及出出风头,无衣琴店一直都是萧家的下人在搭理,这萧家在乐器方面,底蕴深厚,当今世上最好的无衣琴也就是萧家产的,只不过萧家追求的是品质,故此没法量产。 可问题是,如今这年代,流行的是独奏,都不能说是流行,就是独奏,最多就是两个人,而且,奏乐永远都是辅助的,坐在台下的,主要还是歌舞表演,你这一下子弄了几十个乐师上去,这是什么节奏啊? 饶是长孙无忌都没有见过这阵仗,不过看上去倒是非常震撼。 大家统统都屏住呼吸。 咚的一声! 梦瑶拨动了琴弦。 但就这一声响,却立刻触动了每个人的心灵。 这就是那神奇的声音么?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妙不可言的交响乐 在此之前,古人对于音色的追求,都是穷尽智慧用于乐器上面,好比说寻找更好的材料来制作琴弦,琴架,最最最上等的琴是可以卖到一千贯的,是奢侈品来的,可见古人对于音色的追求,是非常努力的。 可是,从未有人想过在另一方面去追求音色,好比说周边环境。 而此时此刻无衣琴发出的这咚的一声响,其中音色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 故此才会有一种震撼的感觉。 这也是大剧院最为神奇的地方,或者说整个大剧院就是为了这一声响而设计的,拥有着天然的扩声系统,到大家耳朵里面音色自然有别于平常听到的琴音。 在坐的人立刻沉浸了进去。 无衣琴的琴音非常柔和优美,在梦瑶的演奏下,令人心情平和,外面的纷纷扰扰抛之脑后,曲调仿佛也是在映衬当下的太平盛世。 再加上梦瑶那优美的姿态,无衣琴自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令宾客们不管是从听觉上,还是视觉上,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 渐渐地,无衣琴的琴音开始在往回收,但是曲调却变得令在坐的宾客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仿佛是在诱使宾客们从回忆中搜索,这曲调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等到无衣琴的优美琴音渐渐远去时,七名琵琶乐手同时拨动琵琶弦,曲调陡然上升,立刻变得激昂起来。 大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李世民生平最喜欢的《破阵乐》么。 只不过这《破阵乐》以前都是以舞蹈为主,大臣们听到这破阵乐,就忍不住要起来翩翩起舞,音乐其实只是辅助的,而这一回可是纯音乐,并且前面还有无衣琴的引入,等于是经过一些改编的,故此大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见舞台中除梦瑶之外,几乎所有乐师都动了起来。 乐曲激烈,震撼人心。 在坐的观众,听得个个都是热血沸腾,完全忘记了什么舞蹈,皆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这种演奏方式,真是无人见过。 其实这就是交响乐。 不过,这并不是韩艺想出来的,韩艺只是从中点拨了几下,韩艺音乐造诣可不低哦,但他从未说过要搞什么交响乐,主要还是梦瑶她们的智慧。 很多人都说,这交响乐诞生在西方,是因为中国的古乐器不适合交响乐,适合独奏,这其实都是狗屁,你给古人一个大剧院,古人就会还你一曲交响乐。 就以前那中幽静、狭小的环境,又没有扩声系统,谁会想着去弄交响乐,而如今韩艺弄了一个这么大的舞台,而且强调要凸显出大剧院的特点,特点就是扩声系统,那当然得从音乐方面着手,这一个人上去演奏,就显得非常单调,必须要有很多人上去演奏,才能展现出大剧院的特点来,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交响乐。 艺术都是自然诞生的,不是谁能够刻意去推动的。 这交响乐一出,那真是震撼人心啊! 饶是那些好弄诗赋的士大夫们,都觉得非常超级的,真是不虚此行啊。 原来音乐还能这样演奏。 他们本来只是来散散心,娱乐娱乐,却没有想到能够见到这一幕,值了,简直太值了,一贯钱真是太低了一点,太廉价了,就算是十贯钱,也是值得的。 而年轻一代,更加激动不已,他们接受新事物远比那些老人快一些。 整个大厅都在音乐的气氛当中。 短暂的震撼过后,大家又沉醉在音乐之中,由于方才无衣琴最后的演奏,令大家进入了一个回忆状态,如今又爆发出《破阵乐》。当然,这个《破阵乐》是经过改动的,不光是演奏战场上的气氛,还融合了贞观时期很多的起起伏伏,严格意义上来将,这演奏的就是贞观之曲,长孙无忌等老一辈的,都沉浸在回忆贞观时期的峥嵘岁月,而年青一代,也在想着父母讲得故事,犹如高潮一般,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就连听过无数遍的刘娥、曹绣等人,真到这演出的一刻,她们也都是激动不已,双拳紧紧握着。 一阵大高潮过后,曲音开始回落,当最后一个琵琶手停下的瞬间,梦瑶再度拨动琴弦,琴音还是那么的优美、柔和,又将大家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到显庆年间的太平盛世,但是与之前相比,多了一份憧憬在里面,让人非常放松,但同时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首尾呼应,高潮迭起,这与大唐目前蒸蒸日上的国力也是配合的相得益彰啊! 这个过程那就是韩艺设计的,现在,过去,未来,无不令人拍案叫绝。 咚的一声响,余音绕梁。 但同时也宣告这开幕曲结束了。 可观众们兀自静静的坐着,还在回味方才那一首《破阵乐》,简直都不敢信,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听到恁地美妙的音乐。 不可思议! 真是太不可思议! 啪啪! 先是一些零星的掌声响起,而这些零星的掌声又惊醒了其余的人,很快便是掌声雷动,几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为台上的乐师们鼓掌。 那些乐师们激动的是泪眼盈眶,这头一回观众们将掌声送给他们,这个大剧院不但能给宾客带来了一场听觉享受,同时也开启了乐师的时代,以前乐师都是属于幕后人员,风光的永远是台上的舞者,但是从今日开始,这种现象将会有所改变。 他们也在梦瑶的带领下,起身向观众回礼,感谢他们的支持。 同时,后台也沉浸在喜悦的气氛当中,他们对于韩艺给他们规划的未来,是坚信不疑,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韩艺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此时的心情非常轻松,因为不再需要他去忽悠观众们的掌声,他已经不太喜欢站在台上去吆喝了,他更加喜欢躲在幕后操纵着,好比现在这样,其实这种境界是来到唐朝之后才有的,以前的话,任何任务的开始,都是他去前台掌控,而如今他已经懂得让其他人去主导,而他只是充当一个设计师的角色。 掌声还在继续当中,一个妙龄少女便从台下走了上来。 掌声戈然而止。 “草儿!” 只听得一个公子哥激动的喊道。 上去的正是草儿。 今日她身着一件青绿长裙,简单却不失典雅,长发滑落在胸前,显得更加成熟、高贵一些。 王玄道低声道:“这长裙是出自你们自由之美吧?” 郑善行嗯了一声,“但是我还得给不少钱,才能让这件长裙穿在草儿身上。” 王玄道听得一怔,过得片刻,才道:“要说这赚钱的手段,真是无人能够与韩艺比拟。” 郑善行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草儿来到舞台中央,落落大方的向观众行得一礼,因为她是参加大唐好声音出来的,不会感到怯场。 而观众也非常激动的看着她,都知道她是来演唱的,但是前面的视听冲击,令观众对于歌唱是充满了期待。 草儿倒没有急于开唱,而是回头与梦瑶用眼神交流一番,梦瑶一番准备过后,轻轻点了一下头,抬起手来,轻抚在琴弦上,其余乐师也纷纷准备就绪,因为目前还没有指挥家,这个指挥家可不是那么好练的,而且,韩艺不打算出谋划策,因为韩艺认为当他们遇到了瓶颈,指挥家自然就会出现,不再需要他去上蹿下跳了。 他不喜欢什么都自己来弄,因为那样做意义不大,他一个人是推动不了世界的进步,他需要整个华夏民族的智慧。 一切准备就绪过后,梦瑶拨动了琴弦。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前奏过后,草儿开口唱了起来,唱得也是她的成名作——《水调歌头》。 草儿可全凭这一嗓子出名的,她这一开嗓,观众们立刻拜倒在她的嗓子下,再加上这扩声设计,哇——简直就是完美。 这还不止,方才只是纯音乐,而这里还加入了歌唱,再配上各种乐器的配合,真是妙可不言,妙不可言啊! 草儿站在舞台中间,仿佛她就站在世界的中心一般,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自信的光彩,而全场六百多人,无人眼中夹带着一点点轻蔑的目光,这一嗓子唱出了一个全新的娱乐室的,以前歌妓唱歌,那都是走柔弱、哀怨的路线,也不可能自信,但是草儿深受凤飞楼文化的影响,而且这种舞台,这气氛,也极大的帮助她提升自信。 站在这上面,面对大家期待的目光,很难不去自信。 正如韩艺宣传的那般,这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的,再说也没有主持人,草儿唱了两曲,明月又上来演唱,中间又穿插着交响乐,最多也就是给观众鼓掌的时间。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模式。 观众们一直沉浸在音乐带来的快乐,也不想从中走出来,摇头晃脑的,状态都非常嗨。 这眨眼间,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正当观众才沉醉中时,梦儿突然走了上来,大家看到梦儿那是相当激动呀,梦儿可是最早成名的话剧明星,只不过后来很少露面,可即便如此,很多人都对梦儿念念不忘,可惜梦儿不是上来表演节目的,而是告诉大家上半场结束了,大家四处活动一下,吃一点东西。 那些公子党大呼不过瘾啊! 可是老一辈的却是长出一口气,这个上半场结束真是来的太精髓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哪能坐这么久,这已经是极限了,长孙无忌、李绩他们纷纷站起身来,一脸的愉悦、轻松,跟早上来的时候,那一脸凝重的表情,是判若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楼下走去,他们都是走专用通道,不会有人给他们抢。 ps:经过几日的恢复,小希已经彻底从七夕的阴影下走了出来,恢复了往日两更时的状态,等到状态再上升一点,必须加更,现在需要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能够多多订阅。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明星初长成 五百多人的退场,那一定是非常嘈杂的,这甚至可以说是自然现象。 但是这一幕并未出现在大剧院内,整个退场可以说是非常安静,每个人都是微微合目,似在回味着什么,无暇跟同伴交流,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有一种流连忘返的感觉。 反而是包间内比较热闹一些。 “真是没想到无衣琴的琴音这么美妙!” “无衣姐,这无衣琴真是韩尚书为你所作么?” 那些小娘子一脸羡慕的看着萧无衣。 无衣琴虽然出来很久,但是萧无衣不太上心,故此,学得人是很多,但是还未上过舞台独奏表演,这是头一回,并且就是在这么盛大的环境下。 萧无衣心头一甜,可不等她说话,齐婉秋便道:“这还用说么,你瞧瞧那无衣琴,高贵、优雅,这很明显就是为了咱无衣姐量身订做的。” “说得不错,这无衣琴和无衣姐的气质真是太相配了。” “无衣姐,你的琴技一定比梦瑶要高的多么,不知我们能否有幸听无衣姐演奏一番。” “是呀,是呀,无衣姐你露两手给我们瞧瞧吧!” “啊?什——什么?”萧无衣原本还沉浸在大家的赞美之中,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套路来的,看来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马屁啊,顿时显得有些慌乱。 毋庸置疑,无衣姐在诗词歌赋,琴棋诗画方面的天赋是要远胜于梦瑶的,可惜,她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就是兴致来了,才会弹上几曲,她更喜欢争强好胜,有着更加远大的目标,那无衣琴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练习了,如今与梦瑶相比,可是相差挺远的。当即轻咳一声,“看来你们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你们可是妇联局的人,心里应该装着天下女人,可不能沉迷于此,要是这样的话,下回我可不带你们来了。” 那些女人立刻闭口不言,她们当然还想再来这里,那就必须得依靠萧无衣。 齐婉秋突然道:“对了,男人都已经退场了,我们该这么办?” 一众女人顿时面面相觑。 正当她们不知所措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敲门声。 萧无衣朝着身旁的齐婉秋使了个眼色,齐婉秋立刻上前,将门打开来。 只见门外站在一个模样标致,二十五六的女人,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女婢,端着不少糕点、水果。那女人向萧无衣行得一礼,“韩尚书命小女子送一些糕点、水果来给郡主,以及各位娘子享用,另外,韩尚书还为郡主和各位娘子准备了扑克、跳棋。” 齐婉秋惊喜道:“还是韩尚书考虑的周到。” 萧无衣抿唇一笑,心中满满都是幸福,虽说只是一份糕点,并且韩艺都不在,但是她却感受到了韩艺那一份浓浓的爱意,韩艺对她真是宠到了极致,任何事韩艺都会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这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不过现在她得忍住自己心中的开心,周边的小娘子已经是非常羡慕了,要再嘚瑟的话,那就成嫉妒、佷了,估计都没得朋友做了,微笑道:“拿进来吧。” “是。” 虽然已经入冬,但今日也算是天公作美,懒洋洋的太阳在临近中午的时分,露了大半边脸。 观众们从大剧院出来之后,又来到了美食街,养精蓄锐,等待下半场的开始。此时的美食街已经变得五颜六色,一顶顶彩色大伞竖立在街道两旁,中间是石板道,非常有意境,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剧院的一景。 大家就坐在大伞底下,一边煮着茶,或者烫着酒,懒洋洋的晒在太阳,哼着方才演奏的曲目,一脸得惬意,个个都是如此,就连长孙无忌都一边打着拍子,一边微微摇着头。 “美!实在是太美妙了!” 元烈虎半眯着眼,躺在一张椅子上,脑海里面兀自在回味方才的妙不可言的盛宴。 一旁的崔戢刃、郑善行、王玄道等人相觑一眼,皆是苦笑的只摇头。 但还别说,长安七子中,要论这艺术感,元烈虎是最强的,因为元鹫是一个追求生活品质的男人,元烈虎自然也是跟着老爹走,再加上元家善于园林工艺,这都是需要美感,从他大胆的将自己头发剪短,就不难看出元烈虎的艺术感是极强的,只是元烈虎的身材、样貌太具有欺骗性了。 卢师卦笑呵呵道:“小虎说得一点没错,方才那一场演出,确实震撼人心,妙不可言,令人回味无穷啊!” 郑善行也是感慨道:“这种音乐能够听上一回,此生足矣啊!” “那可是不能!” 元烈虎倏然坐起,颇为严肃道:“要只是表演一回,那岂不是折磨死人,像这种盛宴,听多少遍都不会觉得腻啊!”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大喊道:“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贺若寒那后生,一边拍着桌子,激动的大喊道。 这发作的好像有点晚,但其实他算早的了。 他这一喊,众人如梦初醒一般,整个美食街立刻变得热闹非凡。 “方才演奏的那是什么曲目,真是太好听了!” “想不到这么多人一块演奏,竟然会如此震撼,真的还想再听一遍,妙!太妙了!” “这大剧院真是如传闻中一般神奇,坐在里面听音乐,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啊!”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我看那大剧院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什么会这样?” “贤者六学,一定是贤者六学。” “喂喂喂!方才演奏无衣琴的是梦瑶么?” “对啊!你不会没有认出来吧。” “哎呦!我以前只顾着梦儿和梦婷去了,却忽略了梦瑶,想不到梦瑶生得如此美丽,也不知韩尚书能否允许我与她见上一面。” “那草儿也是越来越漂亮了,哪怕能够与草儿说会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草儿再怎么也是一个歌妓,你至于这样么。” “对呀!草儿只是一个歌妓而已。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以前我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是呀,是呀,我也是的,我好像单独与梦瑶见上一面,哪怕什么都不说,我也开心。” 仅仅一个时辰,明星的概念已经渐渐形成了,尤其是梦瑶的惊艳演出,真是令无数公子哥神魂颠倒,相信今日过后,梦瑶超越梦儿和梦婷,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然而,这一场演出带来了太多的震撼,有太多的话题可以可聊,大家聊得是激动不已。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熊弟一边跳着他独有的舞步,一边哼着小觑,状态是非常之嗨。 一旁的韩艺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你这胖子还真是的,唱得没完没了。” 熊弟摇晃着脑袋道:“是真的好听呀,尤其是草儿妹妹唱得,真是好听极了。” 韩艺一本正经道:“呐呐呐,小胖,可别说我这大哥没有传授经验给你,这话可千万别让梦婷听见,不然的话,你可就惨了。” 熊弟顿时脸上一红,撇了撇肥嘴唇,将头偏到一边去。 韩艺又将他给抓了过来,故作用力的勒住他脖子,小胖哪里忍得住,又乐呵呵的笑起来。 嬉闹一番后,韩艺突然问道:“你现在后不后悔,原本你也可以出尽风头的。” 熊弟昂着胖脸道:“我才不后悔了,我要等小野一块上台演出,那才有意思。”说着,他又面露惆怅之色,“可惜小野不在,要不然,定会更加有趣。” 其实小野在也就是呵呵笑两声,那小子始终不太爱说话,只是这小胖子喜欢跟小野分享快乐。 是啊!哪天得去看看小野。韩艺心里暗自想到。 “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 “韩尚书!” 那些宾客见到韩艺,都跟打了鸡血似得,甚至激动得站起来跟韩艺打招呼。 韩艺朝着四周拱拱手,“不知各位方才听得可还满意!” 他话音刚落,就被围了好几层。 “满意!没有比这更加满意的了。” “韩小哥,你这大剧院实在是太神奇了,能否与我等说说,这里面有何奇妙之处。” “贤者六学!” 韩艺回答的简单明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一个小公子是捶胸顿足道。 韩艺听得一惊,难道我忽悠的太多了,以至于他们都厌烦呢? 未等他开口,又听那小公子哥道:“这贤者六学真是太神奇了,好似无所不能。” 看来我忽悠得刚刚到位啊!韩艺呵呵道:“这位公子谬赞了。” “敢问韩小哥,下半场将会表演什么?” “下半场主要是舞蹈表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些宾客想着交响乐配上优美的舞蹈,无不热血沸腾啊! 你们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嘛!韩艺看到他们的神情,只觉好笑。 这时候,一道庞大的身影笼罩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嘿嘿——!”随着一阵极其猥琐的笑声,只见元烈虎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用暧昧的神态眨着那一双虎目,让人一阵恶寒,“韩小哥,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 韩艺道:“什么事?” “我能否在大剧院里面买一个座位。”元烈虎眼巴巴道。 “啊?” “就是买一个专有的座位啊!” 靠!不亏是元家的人,这种主意都想得出,真是厉害啊!韩艺听得好气好笑道:“你猜!” 元烈虎哭丧着脸道:“韩小哥,我已经离不开这大剧院了,你就当行行好,卖给我吧,钱好商量啊。” 晕!我现在一个劲的帮你们元家赚钱,你拿着我赚的钱,来购买我的东西,你真是天才啊!韩艺听得很是无语。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我也要!”贺若寒立刻道。 元烈虎一把将他推开,道:“去去去,你小子只会玩女人,你懂音乐么,别在这里瞎凑热闹。” 贺若寒不服道:“我不懂,你懂?” 元烈虎厚颜无耻道:“原来你知道啊!” 韩艺赶忙出来打个圆场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别争了,这购买座位的想法,你们暂时就不要再去幻想了,不过你们放心,这大剧院天天都会有演出,可以让你看得够。” “是么?会上演话剧么?” “会的!” “有小品么?” “当然有!” “还会有今日这种演出么?” “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会安排盛大的宴会,这你们放心好了,只会有你们想不到的。” 那些公子哥想着将来能够坐在这里看话剧,光想一想都觉得人生充满了幸福。 “韩小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经常来捧场的。” “你先买到票再说吧。” “哈哈——!“ “那不知何时售票?” “这个我们凤飞楼会在市集给出通知的,并且也会大唐日报刊登的。” “韩——韩尚书。” 宇文修弥突然凑上前来。 韩艺一看这小子神情不太对,谨慎道:“干嘛?” 宇文修弥道:“不知小弟是否有幸邀请梦瑶娘子一叙。” 此话一出,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公子哥吞咽了一口,斜目看着韩艺。 韩艺错愕的看着宇文修弥。 宇文修弥忙道:“放心,放心,我知道梦瑶是韩尚书的人,我什么都不做,我不过就是想见见梦瑶,仅此而已,我可以对天发誓。” 韩艺眨了眨眼,蹦出一个字来,“滚!” 可一看这些公子哥个个都是目光闪烁,如同一头头饥渴的饿狼,心想,这点可不能久待,否则的话,平康里又得干上老本行了。敷衍了他们几句便离开了,心里还怪纳闷的,真是的,我就不明白了,为毛娱乐行业总是要跟色情行业扯上关系,看来这世上搞纯艺术的就我一个人了。 他要走,自然没有人敢拦,但是熊弟可没有这威慑力了。 “小胖!” “小胖哥!” 熊弟一个小处男,看到他们赤裸裸的眼神,只觉浑身发毛。 “小胖,你与梦瑶一定很熟吧。” “还有草儿,还有草儿!” “韩大哥,等等我哇!” 熊弟可不蠢,大叫一声,立刻冲出人群,朝着韩艺跑去,可又见韩艺又被一拨人给拦住了,心知此时的韩艺相当危险,于是一个笨拙的转身,差点没有把自己给摔倒,一手当胸,往自己得通熊店冲去。 韩艺只觉自己是唐僧落入到了盘丝洞,每个人都想上来咬上一口,心里是叫苦不迭,悟空,我的悟空在哪里?呀!悟空!他突然眼中一亮,手一扬,朝前大喊道:“太尉,司空,卢国公。”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长孙无忌、李绩、程咬金三个大佬在美食街的旁边优哉游哉的走着。 而韩艺趁着他们愣神间,立刻朝着长孙无忌奔将过去,心里暗笑,这你们可不敢跟过来了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同一首歌 “在这当今世上敢利用我们这三个老头子的人还真是不多,但你韩艺绝对算是一个。” 长孙无忌指着刚刚跑过来,还在喘气的韩艺,笑呵呵道。 “情非得已!见谅,见谅!”韩艺讪讪一笑,心里却想,拜托,我们一直都是相互利用好不。赶忙转移话题道:“不知三位对于方才的演出可还满意?” 长孙无忌笑道:“你小子拿出来的东西,一定是非常惊艳,这一点我们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程咬金哈哈一笑,这一抬手,忽闻嗖地一声,只见方才还站在面前的韩艺,已经站到李绩那边去了。 尴尬! 不过程咬金这老流氓的脸皮也不知纸糊的,“你小子忒也没胆了,老夫不过就是舒张一下胳膊,你就吓成这样。” 韩艺呵呵笑着,心里却道,我tm信你,我就真成傻逼了。 又听程咬金说道:“不过你小子在这方面的本事,还真是了得,方才的演出可真是精彩极了,就连老夫都看得大呼过瘾。” “过奖,过奖!” 韩艺又道:“这大剧院的确是我的主意,但是方才的那些演出,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都是平康里的假母、歌妓弄的。” 长孙无忌哦了一声,“方才那《破阵乐》也与你无关?” 韩艺摇摇头道:“基本上是没有关系的。” 程咬金道:“这如何可能,那《破阵乐》一看就是出自你手啊!” 韩艺笑道:“卢国公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新鲜,其实还真不是,是她们自己弄的。” 李绩若有所思道:“早闻你们凤飞楼是藏龙卧虎,那小胖和——那个——华——!” “杜祖华!” “就是那小子,他们两个如今可也算是长安的大富商啊!” 长孙无忌笑道:“若没有你的话,只怕他们两个就没有今日。老夫倒也好奇,为什么你身边尽出人才,其他商人却没有。” 韩艺笑道:“我想大概是我不太爱钱吧。” 长孙无忌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好听的笑话。 韩艺忙道:“三位,事实就是如此。” 程咬金饶有兴趣道:“那你倒是说个所以然来。” 韩艺道:“道理很简单,在其他商人身边只有下人,首先,他们不会让下人单独出来做买卖,其次,就算他们愿意的话,一旦赚钱了,他们能不据为己有吗?而我无所谓,他们有成就,我更加开心。” 三人听得一愣,是这么一个道理。 李绩呵呵道:“我看不是你小子不爱钱,而是你看不上那点钱。” 韩艺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长孙无忌道:“不过这大剧院还真是非常神奇,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门道?” “贤者六学!” “别提贤者六学!” 韩艺跟长孙无忌几乎是同时说道。 长孙无忌无奈的叹道:“老夫还是晚了一步啊!” 韩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道:“这真的是因为贤者六学,故此,我也没法解释,因为里面包含着许多贤者六学的知识,只要学过贤者六学的人,我才能够解释的通。” 程咬金哼道:“谁稀罕学你那贤者六学。” 长孙无忌哼道:“老匹夫,你知道甚么,如今外面学贤者六学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说到这里,他又向韩艺道:“如今你的贤者六学真是发展迅速呀,在长安可以说是深入人心,这恐怕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韩艺道:“那是因为当初大家误会了贤者六学,其实贤者六学与儒道毫不冲突,反而相辅相成,儒教思想教育人们要守礼,要心善,要以仁政治天下,贤者六学是教育人们,怎么种出更多的粮食,怎么跑得更快,怎么上天入海,这两者没有一丝交集。” 长孙无忌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贤者六学是以利为先,而儒家是以义为先。” 韩艺摇头道:“贤者六学中的利,是基于儒家的‘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之上,贤者六学从未教人打家劫舍,而是教人如何利用智慧发家致富。” 长孙无忌听得稍稍点头。 其实相对于大剧院而言,贤者六学才是最令长孙无忌感到不可思议的,一旦贤者六学取得巨大的成功,那么韩艺就是可以去媲美孔子的男人,这个真是不敢想象的,而且目前而言,真不是没有可能的。 韩艺突然目光一扫,道:“冒昧问一句,方才那些人一个劲的缠着我问票的事,为何三位对此只字不提,莫不是三位对于大剧院一点兴趣都没有?” 此话一出,三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睁圆眼睛,怒瞪着韩艺。 “抱歉,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先失陪了。” 韩艺言罢一溜烟就跑了。 长孙无忌、程咬金、李绩相觑一眼,突然都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这么问,摆明就是讽刺他们没有打算买票,事实也是如此,他们还真没有打算买票,随到随看,谁敢拦他们。 不过,也只有韩艺敢明目张胆的讽刺他们,可是他们三人却丝毫不觉愤怒,这要是别人,那真是不得了了。 可见这面子还是自己挣的,不能依靠别人。韩艺一直以来就是如此,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他们三个在一起,聊天真不宜聊太久,作为骗子,当然知道,这言多必有失,韩艺当然是尽早溜之。 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过后,大家又再入得大剧院。 大家都已经知道,下半场是以舞蹈为主,而这唐朝人本就喜欢舞蹈,对此那是充满了期待啊! 咚咚咚! 这红布还未张开,忽闻从红布后面传来一阵擂鼓声。 这突然如起来的擂鼓声,顿时令观众们的肾上腺激素突突突的上升。 红布也随之慢慢张开来。 只见一圆眼大汉,光着一个膀子,手持鼓槌,击打得擂鼓,而方才还在前面的乐师,此时已经挪到最里面,将舞台给空了出来。 待红布完全张开的瞬间,一群舞者从后面涌出,霎时间,各种乐器齐鸣,曲调激昂。 二十余名女舞者立刻跳动起来,动作干净利落,节奏远比当下的舞蹈要快得多。 这种舞蹈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但跟韩艺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都是梦儿她们精心编排的。当然,这也是基于交响乐和扩声系统,以前那种奏乐方式,你很难去跳快节奏的舞蹈,这种舞蹈一定要节奏清晰,那么对于音量的要求非常高,因为拥有了扩声系统,才能编排这种充满活力的舞蹈。 这种视觉和听觉的冲击,全场观众是大呼过瘾,有不少公子哥情不自禁的跟着节奏摇摆了起来。 这一曲舞蹈从头到尾的节奏都是非常之快,令人激动澎湃,整个大厅的气氛就如同火山口一般,实在是有长孙无忌他们在压阵,不然的话,那绝对不会如现在一样,人人都还坐在自己的座位啊。 这仅仅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舞蹈是一个接着一个,花样百出,并且其中还穿插着伴舞,不少歌妓都上来演唱,这下半场上来演唱的歌妓,歌声是不如前面的歌妓,但是她们有伴舞,观众也没有追求更美妙的歌声,舞蹈与歌声,再加上奏乐,完美融合在一起,令这数百名观众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了。 有诸多光环加身,这些歌妓想不红都难啊! 贾四母她们这些假母看到底下的观众如此着迷,可是高兴坏了,这些歌妓以前也就是二流的,但是现在完全有可能跻身一流啊! 在畅快淋漓的气氛下,短短的一个时辰更如白驹过隙般,很快,这一场盛宴已经临近尾声。 一曲交响乐演奏完毕,舞台上突然安静了下来,这在下半场是很难见到的,下半场的歌舞那基本上是目不暇接。 过得要一会儿,梦思突然演奏起无衣琴来,琴音非常舒缓、轻柔。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忽听得一个非常稚嫩的歌声。 众人为之一怔——小孩? 只见草儿从舞台的左边走上来,令人惊讶的是,她还拉着一些小孩,一个个手牵着手,最小恐怕只有五六岁,哼哧着,摇着小脑袋,萌萌的。身后明月她们也都拉着七八个小孩走上太来,小孩们一边歌唱者,一边轻轻摇晃着身子。 这——这样也行! 这种表演,在当代而言,那只是属于歌妓的,怎么将小孩给弄上台来了,观众们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在阳光灿烂欢乐的日子里,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星光洒满了!” 草儿突然动情的唱了起来。 这种领唱、合唱的模式,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啊! 渐渐地,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多,方才表演的都慢慢走上台来,不一会儿,偌大的舞台是站满了人。 大家在草儿的带领下,唱着《同一首歌》,脸上都洋溢笑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同样的渴望,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 这真是没有人想到的,而且,这也是绝对保密的。 震惊、诧异、惊喜过后,剩下来的唯有感动。数百名观众看着舞台上那一张张笑脸,听着那动听的歌声,不自觉都露出那会心一笑,眼眶渐渐湿润了,什么青楼,什么歌妓,什么尊卑,什么士庶,在这一刻变得荡然无存,有得只是那前所未有的感动。 在这一刻,他们唱着同一首歌。 站在后台的韩艺,看着一直在抹眼角的刘娥、贾四母等人,又偏头看着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胖,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他的胖脑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点睛之笔 这当然是韩艺带来的,也是韩艺唯一贡献的一首曲目,必须要韩艺亲自操刀,因为这关乎着韩艺自身的利益。 曹绣、贾四那些假母,关注的是自身利益,关注得是自己的前途,但是韩艺开这大剧院,目的可不是给大家带来一场听觉盛宴,在利益方面,那真的只是九牛一毛,他是要改变以前的娱乐的模式,那么就需要这一刻的感动,因为这感动中,就肯定会包含着尊重,尊重在台上为他们带来快乐的人,至少在这一刻,要是这样的。 话说回来,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也成为了今日的点睛之笔,谁也没有想到,今日的结束竟然会充满了感动,一种触碰心灵的感动,许多人都因为这一首歌,对于音乐有了另一种领悟,音乐不仅仅是用来欣赏的,它还能给予人们许多的启发,许许多多的东西。 悠扬、平和的旋律还飘荡在大厅中。 梦思站起身来,离开了伴随她两个时辰的无衣琴,来到前面,与草儿手牵着手,带领大家向宾客的鞠躬。 霎时间,掌声雷动。 所有宾客纷纷都站起身来,包括长孙无忌、李绩、程咬金这三个大佬。 掌声久久不息。 过得一会儿,草儿她们才直起身来,乐师们还在继续演奏着,重复着这优美的旋律。 而红布也终于缓缓落下。 这是头一回,头一回当红布落下时,每个观众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和感动,看着被红布遮住的那一张张面孔,掌声越发响亮。 没有遗憾! 唯有感动! 红布落下代表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一个完美的时代。 终于,红布合上,感动的旋律也渐渐消失在那斑斓的屋顶上。 这一场盛宴终于还是结束了,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场盛宴将会永远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因为这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快乐和感动,这将是最美好的回忆。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长孙无忌站起身来,呵呵笑道。 李绩、程咬金同时点了点头,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出得大厅,一束阳光射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用手遮了遮眼,但却还是忍不住仰望天空,每个人心中被注入一种力量,令他们对于未来充满了憧憬,要知道在来的时候,许多人心里都是非常压抑,而此事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顿悟,迎着阳光走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开心的笑容。 其实他们生活在一个非常美好的时代,怎还有资格去要求更多呢? 而此时大剧院的后台,许多人是相拥而泣。 成功了! 虽然才刚刚结束,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成功了,比任何人预想中的都要成功,就连他们自己都非常感动,大家相互倾诉着心中的激动之情。 韩艺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动容,他可能是这里唯一清醒的一个人,他可不能沉浸在这气氛中去,因为这一场感动只是一个骗子营造出来的,现实还是非常残酷的,还有许多残酷的现实,等着他去面对,不过他认为世上永远都需要这一份感动,不能因为世界的冷酷,而去放弃心中的感动,那样的话,与机器人又有什么区别。 在后台站得一会儿,韩艺便悄然退去。 等到他来到大厅时,观众们已经差不多都离开了,唯有包间里面的女人,这也是韩艺现在出来的目的。 只见一个个貌美的女子从两边的阶梯上走了下来。 “韩尚书!” “姐夫!” “韩小哥!” 那些女子见到韩艺,显得非常得激动,快速下得阶梯来,然后又将韩艺团团围住。 “各位对于这场演出可还满意?”韩艺笑问道,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非常喜欢被美女包围的感觉。 “满意!满意!真是太好看了。” “嗯嗯嗯,真是太精彩了!” “我现在都害怕自己今后再也不能看到这种精彩的演出。” “怎么会,将来还会有更加精彩的演出。” “韩尚书,那最后一首歌,是你作的么?” “咦?你怎么知道?” “我一听便知道是出自你手,你知道么,我可是喜欢你作得歌曲了。” “是吗?真是太谢谢了。” “韩尚书,你怎么能够作出恁地美妙的歌曲?” “这得多亏当年我夫人的谆谆教诲!” 韩艺看向被挤在外面的萧无衣。 大家顿时回头一看,对于此话是深信不疑,因为韩艺只是田舍儿出身,不可能自学成才吧,有萧无衣这位老师,那么这一切才能够解释得通。 萧无衣本来是一脸不爽,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姐妹给围住,连一丝缝隙都不给她,方才心里都在嘀咕,真不知道这厮有什么迷人的地方,怎么女人都喜欢他。可如今见大家看来,不觉脸上一红,顿时转怒为喜,其实她挺喜欢这种秀恩爱的感觉,嘴上却哼道:“若是你当初再努力一点,成就定要大过今日。” “咯咯!”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掩唇笑了起来。 萧无衣自己也笑了起来。 气氛非常融洽。 韩艺又道:“待会我们还有一个庆功宴,不知各位能否商赏脸?” “好呀!” “不能!” 萧无衣毫不留情的一泼冷水倒下。 “为什么不能?” 那些女子惊讶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颇为严肃道:“你们可不要忘记,明日你们还得工作,如果今日在这里参加庆功宴的话,估计也城内都回不去了,你们明日还怎么工作?” 那些女人哪里想这么早回去,如今状态正嗨着了,而且,如果参加庆功宴的话,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内幕消息,但是她们都不敢忤逆萧无衣,只能楚楚可怜的看着韩艺,希望这位姐夫能够帮她们说说话。 可韩艺也不见得敢忤逆萧无衣的意思,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萧局长说得对,你们身上可是任重而道远,草儿她们能否在这舞台上继续演出,可全凭你们的保护。” 那些女人听得一脸失望之色,韩艺也从姐夫的地位降低到了韩尚书,再降到韩小哥,就差没有直呼其名了。 萧无衣瞧她们一脸的郁闷,嘴角扯了扯,偷偷给韩艺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 韩艺回敬了两道诡异的目光,隐隐透着有偿服务的意思。 萧无衣顿时脸上一红,给了韩艺一记妩媚的白眼。 正当这时,忽听得有人轻声道:“杨——杨院长。” 大家转头一看,只见昭仪学院的老师都蠢蠢欲动,妇联局的人不能参加,但是我们昭仪学院的老师可以啊,昭仪学院不就在这附近么。 杨飞雪瞟了眼萧无衣,道:“我们也算了吧,运动会开幕在即,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做。” 其实她们是可以参加的,但是如果杨飞雪点头答应下来,那萧无衣会很难做的。 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在外面韩艺是中心,但是在韩家,萧无衣才是中心。 那些女老师听得,也是面露郁闷之色。而那些妇联局的女人则是平衡了许多,也不再沮丧。 杨飞雪又向韩艺道:“韩艺,运动会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 韩艺笑道:“我去看什么?” 杨飞雪一愣。 韩艺道:“有杨院长你在,我去就是多余了。” 杨飞雪俏脸一红,道:“哪有,我可比不上你。” 韩艺道:“曾几何时,梦儿她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凡事都得经过我点头,她们才能够安心,但是这一场演出,多半都是她们准备的,你看,不也是很好么。我相信今年的运动会一定会比去年更加轰动一些,我到时会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参与的。” 萧无衣突然笑道:“飞雪,他如今忙得不可开交,你就行行好,帮他分担一些吧。” 韩艺当即郁闷道:“夫人,你别老是拆我的台好么?” “哈哈!” 众女被他们夫妻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杨飞雪当然知道萧无衣的意思,她也是韩艺的女人,理应帮韩艺分担一些,念及至此,她轻轻点了下头。 她们与韩艺聊了一会儿,便一同离开了,包括萧无衣和杨飞雪,如今她们可都得以身作则。 等到观众尽数离开之后,美食街立刻变得热闹起来,熊弟他们立刻动员起来,开始准备庆功宴,这可是凤飞楼最喜欢的气氛了,都非常开心的参与其中。 而其大院的歌妓看到梦儿她们都亲自动手,非常惊讶,怎么梦儿她们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下人,她们的地位虽然是卑微的,但平时也是养尊处优呀,可是人家凤飞楼才是老大,这老大都这么做了,她们好意思在旁闲着么,不管心里是不是愿意的,也只能上去帮忙。 韩艺倒是没有参与其中,而是与一干假母在边上的草地慢悠悠的走着。 “各位此时此刻是不是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贾四母她们脸上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答案已经写到了脸上。 韩艺又道:“大家都是商人,求得都是财富,在商言商,每个商人追求的是可持续的利益,以前你们靠着歌妓的皮肉去赚钱,那能赚多少钱,再美的女人,也有衰老的一日,而且,什么东西玩多了总会腻的,唯有智慧才是永恒的。依靠才艺去获得财富,这将是可持续性的,年轻的时候可以上台唱歌、跳舞,等到年纪大了,也可以谱曲、作词,并且还可以覆盖许多方面,服装设计,舞台设计,把你们的目光放长远一些,你们活在一个充满机会的时代,你们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如今贾四母她们再听这一番话,无不感到信服,还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果韩艺现在成立一个教派,她们一定是忠实的教徒。 曹绣却是面露担忧之色,道:“就算我们愿意改变,但是许多事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韩艺笑道:“我不是已经帮你们将路给铺好了么。” 曹绣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根据新签订的契约,你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决定歌妓的命运,你们只是一个代言人而已,你们跟歌妓的关系是雇佣关系,甚至可以说你们只是帮歌妓传话的。这样一来的话,你们与歌妓就可以相互推来推去,实在不行,那边可还有妇联局。当然,偶尔吃个饭,与那些士大夫交流一下,也不是不行的,这还能增加彼此的学识,有助于大剧院模式的发展,这个度就看你们自己去拿捏,但是你们要明白一点,得不到的永远是果还不懂的话,去看看我的经济学里面吧,里面有一篇风筝艺术的文章。” 这假母是何等精明的人,经韩艺这一点拨,立刻领悟过来,这种契约玩法,反而确实变得更加灵活了,就看你是否足够聪明。 与韩艺交流一番过后,这些假母又开始商量,接下来大剧院的节目表。 韩艺倒是没有参与,他希望自己可以放手,毕竟他要忙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恩公!” “嗯!” 韩艺点点头,道:“白衣童话准备的怎么样?” 桑木道:“已经印刷得差不多了,恩公打算何时发售?” 韩艺道:“越快越好,既然开始了,我就不想让这场娱乐风暴停下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et★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生活如此多娇 其实很多时候,桑木都不太理解韩艺,正如许多官员也不能理解一样,为什么韩艺如今还有空去操心大剧院,这朝中可是暗流涌动,你身为宰相,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买卖上面也是如此,那么多赚钱的买卖,韩艺很少过问,反倒是大剧院这些不太赚钱的买卖,韩艺却在这下很多功夫,甚至愿意往里面贴钱。 但是对此韩艺从来不解释的,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夜幕已经降临在帝都之上,整个曲江池范围内,除大剧院外,四周都是一片宁静。 咚咚咚! 在一片幽林的竹林中,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惊动了几只鸟儿飞起。 只听得吱呀一声,一个大汉打开门来,朝着门外的韩艺道:“请进。” 韩艺先是回头道:“小野,小心一点。”然后迈入进去。 那大汉将门一关,淡淡道:“小野没有来!” 韩艺嘴角一扬,笑道:“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那大汉稍稍皱了下眉头。 小样,跟大爷玩这一套。韩艺不等他细想,便道:“大教主呢?” “请你稍后片刻。” 言罢,那大汉便往后面走去。 过得一会儿,陈硕真来到大厅,神色兀自冷淡,不过今日她的穿着倒是比较居家,只是裹着一件稍后的披风,头发也没有盘起,而是梳到一边,却别有一番风情万种。当然,韩艺选在这个时候来,想不居家都不行啊! “你怎么来呢?” 陈硕真完全没有寒暄的意思,只是稍显诧异的看了韩艺。 韩艺哦了一声,“贫僧路过这里,想借宿一宿。” 陈硕真回过头去,朝着门口的大汉道:“带他去客房。” “喏!” “喂喂喂!” 韩艺赶忙抬手,道:“你是成心耍我吧,我韩艺何许人也,家大业大,我的房产多得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我犯得着跑你这闹鬼区域来住么,摆明就是开玩笑的,这你也听不出。” “是你耍我在先。” 陈硕真坐了下来。 韩艺道:“我只是开开玩笑好不,你这人还真是无趣。”说着,他斜目瞪向那大汉,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这么不懂味,没看见我们要谈事么,还杵在这里,跟个木头似得,下去,下去。” 那大汉才不搭理韩艺,看向陈硕真。 陈硕真沉吟片刻,才稍稍点了下头,那大汉这才退下。 “什么事?”陈硕真颇为严肃的看着韩艺。 “谈心!” 韩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陈硕真愣了下,道:“你是想我将你扔出去么?” “是真的呀!”韩艺道:“我大剧院今日开张,你应该知道的,如今正在举行庆功宴,如今小胖已经倒下,小野又不在,我没有了帮手,于是逃了出来,但是这附近就你一个熟人,于是就过来坐坐。” 陈硕真听得愣了愣,你解释的忒也详细了吧。过得一会儿,她突然道:“正好,我有正事想与你谈。” “什么事?” “我要搬离这里。” 韩艺面色一惊,道:“为毛?” 陈硕真道:“你的大剧院往这一放,这来往人多了,我住在这里不合适。” 韩艺道:“那你打算搬去哪里?” 陈硕真道:“找到再告诉你。” 韩艺大松一口气,道:“只要你会告诉我,那就无所谓了,免得到时想请帮手也请不到。” 陈硕真稍稍翻了一个白眼,并没有接这话。 韩艺又问道:“你需要钱吗?” 陈硕真道:“你给多少,我都要。” 韩艺笑道:“那我就看着给吧。” 陈硕真没有做声。 韩艺突然又道:“对了,你似乎很少说你以前在长安的事。” “有什么可说的!”陈硕真回答的非常干脆。 韩艺道:“可说的东西多了去,毕竟你还认识当今皇后,你跟皇后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吧。” 陈硕真微微皱眉,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都说是谈心了,那当然随便聊聊啊,你也可以问问我是如何云城相识的。” 陈硕真果真问道:“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韩艺眨了眨眼,“这个,凡事都有先后,可是我先问得你。” 陈硕真道:“这个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曾救过她。” 韩艺叹道:“想要了解你,真是一件非常难得事啊!” 陈硕真笑道:“是吗?” 韩艺嗯了一声。 陈硕真突然问道:“你跟皇后闹翻呢?” “你神经啊!”韩艺道:“靠!我跟皇后就是一条船上的,闹翻了都得死。” 陈硕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韩艺道:“我真得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你一定要解释清楚么?” 陈硕真顿时将目光收回。 韩艺一笑,放松的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 陈硕真也是静静的坐着,喝着那杯已经凉透了茶。 这种静静的坐着,仿佛已经成为他们的相处模式,二人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和倦意,这一坐就是半个多时辰。 “送我出去吧!”韩艺突然站起身来。 陈硕真一愣,旋即道:“你自己不会走。” 韩艺整理一下衣服,道:“今天小野没来,我一个人害怕。” 陈硕真错愕片刻,噗嗤一声,随即又抿了抿唇,起身往前走去。 “丢人啊!”韩艺嘀咕一句,急忙忙跟了过去。 出得宅院,二人漫步在寂静的竹林中。 “你还记得我们在吐谷浑么?”韩艺突然问道。 “嗯。” “那是我这一生中,吃到过最大的败仗。”韩艺苦笑一声,道:“但是至少我还活着,而诺曷钵却已经死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陈硕真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我知道政客之间只有尔虞我诈,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连父母都可以出卖,兄妹都可以杀害,跟他们讲谈情,只会令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显然诺曷钵还没有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死了。” 陈硕真沉默半响,道:“你如今也是贵为宰相。” 韩艺凝眉思索好一会儿,又若有所思道:“倒还别说,我——好像真的是与众不同。” 这一场开幕盛宴,令大剧院一炮而红,大家原本对于大剧院的期待值就是非常高的,但是结果却远远高出他们的预期值。 第二日,关于开幕盛宴的一切,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席卷了全城。 并且越传越神,因为大家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昨日那美妙的感觉,仿佛大剧院是来自天上一般,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从一个现象就完全能够看出大剧院带来的轰动,就是一大清早,平康里每个大院都是爆满的,这直接打破了记录。以前平康里再怎么风光,也没有到达今日这个地步,最多也就是花月楼、凤飞楼爆满而已,这就是全新模式带来的,昨日登台的歌妓,几乎每个大院都有份参与,而那些客人也不是想干嘛,只是想认识一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而且都不存在什么抢生意,因为家家都是爆满。 平康里也没有令大家失望,立刻推出一个月的节目表,这一张节目表单可是了不得啊,几乎打破了以前所有的传统,其中话剧占了一半,主要就是白色生死恋,倾城之恋,还有游园惊梦。但除此之外,还有草儿、明月这些歌妓的个人演唱会,还有乐团歌舞的表演,真是令人眼花缭乱。 演唱会? 这是什么概念啊? 真是太新颖了! 大家顿时觉得生活是如此多娇。 不过要等到昭仪学院的运动会之后,大剧院才会正式运作起来。 但是大家却丝毫不觉得失望,因为昭仪学院的运动会是一年一度的,大家也是期待许久,上一回运动会可是给长安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原本是秋季运动会的,但是因为收费制学院的出现,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大家都忙不过来,故此推迟了冬季。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场运动变得更加引人瞩目。 第一回运动会,只是穷人子弟的运动会,而这一回加入了贵族和官宦家庭,说到底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导,有了他们的加入,想不引人瞩目都难啊! 可即便如此,大剧院前面十日的门票在半日之内,就全部售空,为了票,都没有人顾忌涵养了,拼了命的抢,包括很多大学士和非常有名望的士大夫,但是他们看得都是那种乐团演奏会,他们喜欢这个调调。 其中草儿的演唱会以及游园惊梦的票是卖得最好的,经过昨日的镀金,草儿已经成为长安最受欢迎的歌妓,当然,明月她们的演唱会也非常受追捧,因为大家都没有看过演唱会,不知道啥玩意,但是草儿她们的名气在外,有着大量的粉丝。 另外,梦思的独奏表演,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他们太渴望再见到梦思优雅得坐在无衣琴旁。 这一场娱乐风暴是愈演愈烈,涉及到各个阶层。 没有人再记得削减官妓那回事了,即便是记得的,也都竖起大拇指称好,官妓已经被人嫌弃了,没有大剧院的官妓,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让你们在空地上跳跳舞,光想想都觉得糟糕透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大剧院效应 北巷。 “老钱!老钱!” 只见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兴致匆匆的来到钱家米铺。 “哎呦!原来是刘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钱大方急忙将那公子哥给迎进屋来,又一脸谄笑道:“不知刘公子要买些什么?” 这公子姓刘,名旰。 “你在就最好不过了!”刘旰拍了拍钱大方的肩膀,又眨着眼道:“找你当然是有好事。我今日可是来跟你谈大买卖的。” 钱大方听得目光急闪,忙道:“刘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又将刘旰请到里屋。 这茶刚刚奉上,钱大方就迫不及待道:“不知刘公子有什么好事便宜在下?” 商人就是商人!刘旰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我问你,那下坡村以南十里外的那片水洼地,可是你的。” 钱大方一愣,点头道:“是在下的。” 刘旰道:“我出两百贯,你将那地让给我,如何?” 钱大方目光闪烁了几下,道:“这请恕在下冒昧问一句,不知——不知刘公子为何要买那地?” “这你别管。”刘旰道:“你可别当我不知道,当初你只是花了不到几十贯,就买下了那块地,我如今给你三四倍的价钱,你还犹豫甚么。” 那块地原本是属于大兴善寺的,不过是一块废地来的,因为一下雨就积水,故此周边都比较荒芜,因为种不了田的地,周边都比较荒芜,如今的百姓那都是择良田而居。当初韩艺提出新市场的计划时,钱大方就花了几十贯钱买下了那块地。 这可转眼就涨到一百多贯。 但即便如此,钱大方可也觉得刘旰在侮辱他的智商,那块地虽然不好,但是放在如今,位置可是极好的,刚好处在曲江池与大剧院的中间地段,呵呵道:“刘公子,那块地我没有打算卖。” 刘旰道:“为什么不卖,你留着那块地干嘛?” 钱大方道:“我一直都打算在那里建一个宅子,你知道城内限制多,住在城外,自由一些,而且,我的作坊都在那边,住在那边,也方便打理生意。” 刘旰听得很是不爽,道:“老钱,我可是你的老主顾呀,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哎呦!刘公子,这真是对不住啊!我这——!”钱大方赔着笑脸,但是意思也很明显,不卖。 刘旰瞧了眼钱大方,道:“行行行,我再给你加一百贯,这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 钱大方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这一早就打算好的,你看我那作坊,都建在那边,所以,真是非常的抱歉。” 刘旰顿时怒了,霍然起身,道:“行!你别后悔!”说罢,便气冲冲离开了。 钱大方还是赔着笑脸,送他到门口,等他走远了,才笑道:“我卖给你才会后悔了。”说着,又是一脸奸笑,“韩小哥真乃神人矣,这转眼功夫,我就赚了好几百贯,这可比卖米要快得多,可惜,当初没有多买一些地。” 正当这时,隔壁赵四甲的店铺中也走出一个公子哥来,神情、模样跟方才的刘旰是一模一样,都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后又见到赵四甲从店铺里面走出来,二人相觑一眼,神情甚是开心啊! 大剧院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但同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就是大剧院是在郊外,天天这么来回跑,有些麻烦,而且长安至今都还有宵禁,要是晚了的话,可就回不来了,而且,那边新市场也已经建好了,看上规模要远远胜过两市,故此那些贵族、官宦世家都打算去那边盖屋子,大多数贵族在那边多多少少有一些地,可是也有一些没有的,那只能买地,可是他们一问才知道,那一片区的黄金地段都让商人给买走了。 而这些黄金地段以前都是废地来的,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黄金地段,地价是突飞猛涨,有钱都买不到地。 那些商人可都不蠢,等到大市场启动之后,那地价还能涨上好几倍,他们可是不急。 . . “哎呦!老吴,你这是发财了么,竟然请我上这第一楼,在这里吃一顿可是不便宜啊!” 在第一楼的一间包间内,一个三十来岁,身着官服男人坐在桌旁,看着桌上得几道美味佳肴,又略显诧异的朝着一旁站着得男人说道。 这个叫做老吴的男人,四十岁出头,身形瘦弱,穿着寒酸,一脸憨厚的回答道:“这些年全凭郭丞的照顾,小人一直感激在心,这区区一顿饭,报答不了万一。” “可这一顿饭可不便宜啊!”被称作郭丞的男人,笑道:“你还是直说吧,有什么事想请我帮忙。” 老吴讪讪一笑,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内子身体不适,而小人年纪也不小了,实在是无暇分心,故此——故此想回家去,还望郭丞能够批准。” 那郭丞眯了眯眼,道:“是吗?我可是听闻最近你们乐师的行情是非常好,平康里各大院都在四处花高价钱请乐师,我看你是想另谋高就吧。” 老吴直接怀里掏出一沓崭新的代金券,递上前去,“这是小人这些年攒的,不成敬意,还望郭丞能够帮小人一个忙。” 那郭丞瞧了眼那一沓代金券,约莫有五六贯钱,这绝对是他人生中见过最丰厚的一笔贿赂款,沉吟片刻,接过代金券来,放入袖中,道:“行,这个忙我帮了。” “多谢,多谢。”老吴顿时激动得连连道谢。 一个时辰后,这老吴便进了花月楼,一份十年契约放在他的面前。 原来这老吴,名叫吴春根,是宫廷里面一位老乐师,很会谱曲的,而方才那个郭丞则是太常寺太乐署的丞,平时谁会去贿赂他这个芝麻小官,生平头一回被贿赂,那种心情可想而知啊。 而如今大剧院的成功,乐师的地位立刻发生了质的改变,交响乐给了乐师极大的发挥空间,尤其是会谱曲的乐师,那更是身价倍增。而乐师恰恰是以前被青楼忽略的职业,以前青楼全靠歌妓撑门面,乐师的地位向来不高,可如今不同了,一场交响乐可是需要许多很多乐师,而且要不断谱写新得曲子。 故此平康里开始花钱砸向乐师,因为乐师是可以给歌妓增加光环的。 可好得乐师基本都在宫廷,曹绣他们凭借着自身是从宫廷里面出来的优势,于是谋划从宫廷里面挖乐师过来帮忙,给得钱当然比宫廷多多了,其实方才行贿的几贯钱都是曹绣给他的,并且还是曹绣出主意,让他去贿赂姓郭的帮忙。 吴春根再三确认之后,在契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自己都乐,他真是想不到自己也又被人争抢的一日,感觉太幸福了。 曹绣也是心满意足的将契约收好,正当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在曹绣耳边说了几声。 曹绣点点头,让人带着吴春根去参观一下,自己则是去到后院。 来到后院,只见桌上堆着数十份诗词。 “假母,这是今儿上午送来的诗词。” “这么多?” “咱们出的价钱那么高,那些书生才子都将自己的作品送了过来。” 曹绣走上前,随手拿起一份诗词看了看,又道:“将这些诗词拿给绛真她们,看看她们喜欢那些。” “是。” 光有曲是不行的,还得有词,二者缺一不可,一首好的词曲,就能够捧红一个歌妓。平康里开始疯狂收集诗词,这对于那些书生才子而言,可真是多了一条财路呀,因为这诗词不见得就要用名人的,像那些士大夫的诗词,也不太合适大剧院,最合适的就是那些风流才子的诗词。 很多才子立刻将自己作品给送来,这其实一个互惠互利的,谁得词红了,自己也出名了,可谓名利双收。 尤其是词,这词本来就是为歌唱准备的。 为什么有唐诗宋词一说,主要原因有两点,其一,唐朝将诗都玩出花来了,宋人也有自知之明,不可能超不过唐诗,于是将心思放在词上面。其二,唐朝因为宵禁,这娱乐行业很难发展的起,而宋朝不一样,宋朝的娱乐行业非常发达,夜夜笙箫,词自然也占有主导地位。 而如今的话,只怕宋人也词都没法玩了,因为这一场娱乐风暴,词的地位是水涨船高,价钱比诗要高得多。 大剧院成功,带来的利益效应,已经变得无法计算了。 桑木也终于明白韩艺为什么在大剧院上面耗费那么多精力,那南郊那块地,就属凤飞楼卖得最多,而且都是最好的地,可就这一会儿功夫,凤飞楼的产值直接涨了上万贯之多,而且,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那大市场都还没有开张。 “很不错!” 韩艺手中《白衣童话》的完成品给放下来,道:“如今印了多少册呢?” “已经印刷好一千册了,正在进行最后的装订。” “一千册!”韩艺点点头,就古代的生产力而言,这已经不少了。道:“你再让人制作一百本精装版的。” “精装版?” “嗯。”韩艺道:“这《白衣童话》主要是给小孩看的,而昭仪学院的运动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将会吸引许多人的关注,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平台,如果我们将《白衣童话》当成奖品送给那些小孩的话,那么《白衣童话》将会在还未发售前,就得到大家的追捧,等到那时,我们再发售,哼,效果要轰动的多。” 桑木点点头道:“其实算算时辰,再快也得等到运动会之后,才能够发售。”说着,他又道:“哦,恩公,今儿一早,有不少人上门,希望能够请我们的建筑团队去帮他们盖屋子。” 韩艺道:“可是去南郊盖屋子?” 桑木点点头,道:“如今的南郊的地价飞涨,城内许多达官显贵都想去那里建宅院,但是他们自己建的话,还得花功夫去买材料,找人设计,设计得还没有咱们好,算下来,自己建跟交给咱们建,都差不了多少。不过我还没有答应,不知恩公的意思是?” 这个建筑靠得就是经验,如今的房地产都不能称之为房地产,那些贵族也是万年建一个宅院,而凤飞楼的建筑团队,从一开始到如今,就没有停过,各类建筑都建过,经验丰富,还与材料商有着非常稳定的关系,凤飞楼进货要比别家便宜的多。 韩艺笑道:“我们只接大庄园,大宅院,那些小一点,就交给那些小建筑商吧,咱们吃肉,那总得给人家一些汤喝,什么都大包大揽的,也挺累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资本蔓延中 其实韩艺得这一种玩法,并不是什么炒地皮,跟后世那些地产大鳄的玩法,是截然不同的,压根就不是一码事。 那些地产大鳄玩得是涉及全国,涉及到每个百姓,而且只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炒高地价,房价就是没有理由的往上涨,都没法找人去说理。而南郊的情况则是不同,南郊的地皮上涨,是因为大市场,是因为大剧院,是因为这里要城镇化,而这里以前只是一片荒地,那地价不可能不涨,这是合理的上涨。 但如果算起商人对这一片地区的投资,那其实也不算涨了很多,这一片地区以前都是泥泞的小路,而如今都是不亚于官道的康庄大道。 而且这覆盖的阶层不多,也就是一些贵族,商人。 这地价跟百姓没有一点关系。 韩艺的用意也不是要炒地皮,他反而是借着地价的上涨,来促进他的城镇化。钱大方他们看到地价一下子涨了好几倍,甚至于十倍,那么他们肯定会继续加大投资,自己盖商铺,自己修路,自己栽种树木,这片地区越是繁华,他们就赚的越多。而那些在这里有地的富人也会选择在这里兴建宅院,那么韩艺就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他的城镇计划,同时令自己的资产升值。 但是人们往往只能看到韩艺的资产升值了。 大剧院的热潮还未过去,运动会的浪潮已经来临。 自从去年首次运动会开幕以来,许多人都在期待今年的运动会,这已经成为了长安所有百姓的一个盛会。这个运动会不仅仅是竞争、比赛那么简单,它还将能够将长安各阶级人士融合在一起,尤其是今年的运动会,贵族家的小孩将与庶族家的小孩将会通常竞技,这在以前可是前所未有。 可以说拉近了士庶的距离,而且是无形的。 今日便是运动会开幕的日子。 故此一大早韩艺与萧无衣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前院跟萧锐一块吃早餐。 “待会丈人也会去看运动会么?”韩艺问道。 萧锐呵呵道:“能不去么,你得好几个侄儿可都参加了。” 韩艺道:“那正好一块去。” 萧锐摆摆手道:“我跟你大伯他们约好了一块去的。” 萧无衣道:“我也跟晚秋她们约好了。” 韩艺诧异看向萧无衣道:“为什么你不跟我一块去?” 萧无衣哼道:“我才不想跟你一块去。” “为何?”韩艺显得非常激动,家人的感觉可是他非常看重的。 萧无衣道:“你如今是出尽风头,待会你去到游乐园,一定又要应付那些商人、纨绔子弟,我才懒得与那些人打招呼。” 韩艺张了张嘴,道:“可是我不也经常应付你的那些朋友。” “应付?”萧无衣鄙视了韩艺一眼,道:“可我看你好像挺享受的,妇女之友。” “!”韩艺一阵无言,原来这婆娘还是吃醋啊! 萧锐忙道:“贤婿,这样也好,无衣跟着你,还可能会耽误你的事。” 萧无衣争辩道:“爹爹,如今女儿可是妇联局局长,你怎么对女儿还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萧锐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便吃了起来。 韩艺小声道:“夫人,丈人的意思是,这个问题你还好意思问。” “我知道!” 萧无衣怒回一声,随即醒悟过来,“你——!” 韩艺赶紧低头吃了起来,翁婿二人非常有默契的对了对眼神,皆是忍俊不禁。 吃过饭后,萧无衣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没有办法,韩艺只能独自乘坐马车去往游乐园,不过没有萧无衣在,韩艺又可以在自己的计划树上面,增添枝叶,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一些将要做的事,都用英语给写下来。 “姑爷,到了!” “嗯。” 韩艺从马车上面下来,那车夫就驾驶着马车往停车场那边行去,如今郊外非常流行停车场,不管是东郊、南郊、西郊都有大型停车场,这也是城镇化的一个非常显著的现象,因为只有人口集中了起来,才会出现停车场。 “韩小哥!” “韩尚书。” 这韩艺刚刚下得马车,都来不及伸展下胳膊,就见一大群人朝着他迎来,正是钱大方他们那些商人。 看来无衣选择的还是非常正确。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迎上前去,笑道:“各位来得还真是早啊!” “这运动会一年才开一回,当然得早点来。”赵四甲呵呵笑道。 “可不是么,要是来晚了,可能连站得地方都没有。” 那你们还杵在门口守我?身为一个商人,竟然连谎话都不会说,真是失败。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最近各位生意如何?” 魏青一脸奸笑道:“如今谁还有心情关注那些。” 其余商人也露出一脸奸笑。 韩艺哪里不知道,呵呵笑了几声。 钱大方凑上前去,“韩小哥,正如你当初预计那般,如今可是有不少人来找我们买地,这南郊的地价,可是一个劲的往上涨啊。” 韩艺笑道:“你们是想问我,这地该不该卖?什么价钱卖最合适?”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韩小哥你啊!” 一干商人呵呵笑着。 韩艺道:“如果用地换来的钱,不能产生十倍的利润,我就不建议卖。” 钱大方忙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因为地就那么多,随着人越来越多,地相对而言就会越来越少,地价肯定还是会上涨的。而且,其实我们如今做得还不够多,还没有将曲江池、昭仪学院、士族学院都连接起来,如果我们将这整片地区都建设好,到时地价还会涨上好几倍之多。总之,这一片地得地价,只会上涨,不会下降,留着一块地,这后半生都不用愁了!” “是是是!”钱大方忙道:“韩小哥说得极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韩艺道:“不过这都是小买卖,我们的目光还是要放眼全国,贸易才是我们的生命线,地是有限的,能赚得都可以看得到,而生产和贸易是无限得,想要赚更多的钱,还得依靠贸易。如今,所有的船队已经南下,看看明年船队能够给我们带回来什么吧!” 其实这都不用韩艺提醒,由于第一回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功,故此商人对于这一回南下,是充满了期待。 “哎呀!今日是运动会,你们说这些作甚。” 宇文修弥突然站了出来,如今这厮做买卖是着了迷,成天与商人混在一起,一点也不把自己当成是贵族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买卖都做了,还要面子的话,那怎么赚钱啊!他又向韩艺道:“韩小哥,关于这运动会,我倒是有一些建议。” 韩艺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宇文修弥道:“我觉得可以增加自行车的比赛项目!” 钱大方他们听得各种鄙视,你这是谈运动会么,分明就是在谈买卖啊! 韩艺哈哈一笑,“这个主意不错!”说着,他一手搭在宇文修弥的肩膀上,宇文修弥顿觉倍感荣幸啊! “咱们边走边说!” 韩艺先是往游乐园里面扬了下头,一边走着,一边小声跟宇文修弥道:“说真的,你这主意还真是不错,这运动会可是全城关注,你那自行车往这一放,想不流行都难呀。不过呢,这自行车场地可是要钱的,人家李司空可能不愿意建,这么着,你去找李司空商量一下,就说跟他们合作,投资游乐园建一个自行车比赛场地。” 宇文修弥一边听着,一边使劲的点头,目光闪烁的频率是越发密集。 一旁钱大方等人瞧着宇文修弥的神色,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这就是典型的被忽悠症状。 不过忽悠宇文修弥这种刚出道的后生仔,也就是从他们站得地方到门口的距离,入得游乐园的大门,韩艺便松开了宇文修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只是我的建议,你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 宇文修弥忙道:“能够得到韩小哥的指点,那是修弥的造化,多谢!多谢!” “哪里,哪里!”韩艺笑呵呵道。 转过那个弯道,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只见游乐园里面是热闹非凡,随处可见小孩跑来跑去,但这还不止,较比起上回,这回游乐园多出了许多许多的摊位,各式各样的商品,满目琳琅,目不暇接,上空还飘扬着各种广告横幅,跟后世那种赞助商广告没有什么差别。 在这些摊位中,许多都是一些小摊贩,也就是一些刚刚进入商界的小商人,甚至就是百姓来的,他们只是卖一些小工艺品,小吃,他们在这里摆摊,游乐园也只是收取了一点点费用,这当然是韩艺的主意,韩艺总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一些小商人成长起来,他与其余商人最不同的就是,他不怕竞争,商人越多,他就赚的越多。 而剩余的那些,则是一些大商贾的商品展览,这个费用可是相当高的。 因为这一场运动会全城关注,商品在这里的曝光率可想而知,这就是钱啊! 这一场本应该纯真无邪的运动会结果充满了资本主义的气息。 “韩尚书!” “哎呦!李将军!” 忽见李弼走了过来,韩艺与钱大方他们说了一声,便迎上前去。 “韩尚书不愧为户部尚书,真是聪明绝顶啊!”李弼一照面,就对着韩艺一顿猛夸,“我就是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原来游乐园还能这么赚钱,随便挂一条横幅,就能收取数十贯钱,更别提那些展览摊位了。” 韩艺却是笑道:“李将军真是越来越商人了,这开口就是钱,在下都有一些无从适应了。” 李弼愣了愣,哈哈一笑,旋即又低声道:“不瞒韩尚书,如今我就一俗人,对钱也是看重的很。这以前哪里需要花什么钱,而如今的话,去大剧院要钱,来游乐园要钱,衣服、吃得都得花钱,光凭那俸禄,那还真是够呛,要是没这游乐园的话,我可能就得待在家吃咸菜了。” 韩艺笑道:“将军过谦了,如今这块地的地价涨了多少,将军应该是清楚的,光凭这块地,将军何愁吃穿啊!” 李弼闻言,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块地,韩艺只买下了臭水塘,但是周边的地,可都是他们李家,故此在这一回地价飙升的过程中,李家是大赢家。 “走走走,我大哥正等着你的。”李弼开心的拉着韩艺往里面走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未老先退 韩艺跟着李弼来到游乐园的后面,这里就都是老人活动的区域,只见不少老者在这边活动,散散步,喝喝茶,下下棋,非常的悠闲,有一点公园的味道,而那门球场也已经从一个扩大到五个,经过这一年多来的发展,许多老人都深深爱上了一这项运动,不过他们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此时,李绩正与程咬金以及契苾何力他们在球场上战得兴致盎然,因为都是武将出身,谁也不愿轻易认输,故此连韩艺来了,他们都视作没有看见,兀自斗得不亦说乎。 韩艺倒也不着急,与李弼在一旁看着,顺便聊聊关于游乐园二期的事,关于游乐园二期的工程,进行的比较缓慢,韩艺玩得又不是房地产,他还是比较看重供需关系,现在的游乐园还能够满足当下的需求,就不要太着急动工,这一两年来,城镇化建设才是韩艺最为看重的。 过得好一会儿,这一盘才结束。 “哟!韩艺来了!” 李绩的演技那真是不用多说,装得是有模有样,明明早就看见了,偏偏还装成是刚刚看见的。 “韩艺见过司空、卢国公。”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 韩艺的演技也不落于人后啊! “韩艺,韩艺!” 随着一阵嘶哑的叫喊。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等粗胳膊粗腿的武将立刻将韩艺给团团围住。 “各位将军,有事么?” 面对这些武将,韩艺总是有些虚啊! 契苾何力道:“你可别忘记你上回答应过我们什么?” 韩艺很果断的摇摇头道:“我从不轻易答应别人任何事。” “你还想狡辩,上回我们就谈过,举行成年人运动会,当时陛下也在,你不会忘记了吧。”契苾何力激动道。 毕竟小孩子的运动会还是缺乏一些些吸引力,要是成年男子的运动会,光想想都挺刺激的啊! 原来就这事,吓死我了!韩艺笑道:“我记得,但是我也没有答应,我只是说这是可行的。” “那为什么这一年来你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我很忙啊。” “!” 契苾何力愣了好一会儿,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不得不说,韩艺的表情非常欠扁。 李绩突然道:“不过这个主意,老夫也一直都认为不错。” 韩艺略显诧异的看了眼李绩,随即道:“但是这个运动会不是说办就能办的,怎么去办,用什么名义去办,谁来主持,这个都还得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发个告示不就可以了么。”阿史那弥射一挥手,挺不耐烦的说道。 “既然这么简单,那你们为什么要找我,你们自己也可以办啊!” “我——!” 阿史那弥射很想赌上这口气,但是想想,他觉得自己没有这能耐。 李绩呵呵一笑,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韩艺道:“首先,得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因为办运动会需要钱的,没有专门的机构肯定是不行的,还要考虑支出与盈利的事情,以及做出长远的规划。” “言之有理!”李绩稍稍点头,又道:“看来这事还得你来谋划啊!” 靠!我哪有这么多时间!韩艺笑道:“我并非是最佳的人选,这里有一个人比我更加适合。” “谁?” 韩艺一眼就看向程咬金。 契苾何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就是一阵惊讶。 这是让程咬金来做,想不失败都难啊! 程咬金也没有想到韩艺是认为他,心中也是一阵诧异,可一看契苾何力那惊讶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当即怒道:“怎么?难道你们认为老夫不合适么?” “当——当然——不不不——!” 违心的话说出来时,总是结结巴巴的。 程咬金指着契苾何力他们这些人,道:“看看你们这德行,在朝中混了这么久,还是这样,不如人家韩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娃,知道这为什么吗?就是你们没有眼光。”说着,他又一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但这一回,咬金哥那是非常的温柔,“韩艺小娃,老夫早就说过,你小子将来定会大有出息的,你看,老夫没有说错吧。” 你老这是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韩艺呵呵道:“卢国公谬赞了,其实我就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只会就事论事,那些虚伪客套的话,我真是不太会说。要说这运动会,还真得由卢国公你来主持。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卢国公你敢作敢当,为人正直,好抱打不平,凡事都能做到公平、公正、公开,这运动会的关键就是在于公平,纵观下来,唯有卢国公矣。” 这马匹拍得是灭绝人性啊! 别说契苾何力他们,就连李绩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程咬金听得飘飘然,哈哈大笑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最了解老夫的人,竟是你小子。” 不要脸啊! 这要是别人,契苾何力他们非得上去猛k他一顿,太不要脸了。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吧!”程咬金拍板道,这马匹都拍成这样了,他还能拒绝么。 韩艺笑了笑,其实他也想举办成年人运动会,这也是娱乐风暴的一部分,他并没有忘记。但是他没有打算参与,如果时机不对,就可以再等等,因为他现在不太会将自己放在一个局部的计划内。程咬金的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因为运动会这东西,难免会发生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必须要有一个大人物镇住场,程咬金这人比较直接,有着一股江湖豪气,连长孙无忌都骂的朗朗上口,还是在乎你爸妈是谁。 程咬金又道:“不过韩艺,老夫向来视名利如浮云,关于赚钱这事,还得你来做啊!”他可不傻,他现在完全没有头绪,这必须得韩艺帮忙。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卢国公请放心,我会尽力帮助卢国公的。” 契苾何力他们听得大松一口气,这事要让程咬金一个人来做,谁还敢参加呀,有韩艺帮忙,他们就放心多了。 但这事也是急不得的,几人随便聊了聊,程咬金他们又跑去玩门球了,他们难得聚一回,故此今日必须要玩得过瘾。 李绩当然没有再去了,而是将球棍交给了李弼,自己则与韩艺走出球场,沿着鹅暖石铺成的小道慢悠悠的走着。 “想不到司空对于这运动会也挺上心的。”韩艺笑问道。 李绩微微笑道:“老夫乃是武将出身,不太喜欢这年轻人文绉绉的,整天待在家里看书,死气沉沉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出来活动活动,这运动会就非常合老夫的胃口。” 很简单的一个理由,但其中却包含着文武之争。 但是这一点,韩艺还真是没有想到过,可见李绩他们这些武将,平时看上去大咧咧的,但其实都不是善茬,自己的那本账,算得可是比谁都还要清楚。 李绩又道:“不过,老夫倒是没有想到你会选择卢国公来做这事。” 韩艺道:“司空以为如何?” 李绩只是笑着点点头,显然也是非常满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关于军事学院那边实习的事,已经差不多,你看什么时候?” 韩艺瞧了眼天色,皱眉道:“还是再等等吧,如今天气还不算太冷,没什么意思。” 李绩闻言,不禁为自己的宝贝孙子捏了一把冷汗。 正当这时,一个管家急忙忙跑了过来,“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糟糕!把小太子给忘了!韩艺听得当即就懵了。 李绩立刻叫上程咬金他们赶往东门。来到东门时,只见李弘在一干禁军的保护下站在草地上。 “殿下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李绩上前,连连拱手。 李弘睁着委屈的大眼睛道:“司空,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李绩忙道:“殿下言重了,殿下能来,老臣感激涕零。” 李弘却是淡淡道:“是吗?” 李绩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可韩艺懂他的心思,笑呵呵道:“这当然是的呀,这运动会本是孩子们的节日,殿下应该来参加这运动会。” 李弘瞧了眼韩艺道:“那为什么你不去请我?” 韩艺叹道:“不瞒殿下,最近两日臣一直都在挣扎该不该去请殿下,夜不能寐,但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不去请殿下。” 李弘激动道:“为何?” 韩艺道:“臣这不是害怕被人弹劾么,当初陛下离开的时候,嘱咐臣等要教育好殿下,可没有说让臣等带着殿下到处玩耍,不过臣的心里是非常渴望殿下能够来的。” 李弘道:“是么?” “绝对是的。”韩艺道:“为什么当初臣会搞这运动会,不就是担心那些小孩天天学习,会很疲累,因此弄一个运动会来给他们放松一下,他们是如此,那殿下你就更加不用说了,因此殿下应该在这里好好玩上几日,这几日也耽误不了什么学业的。” 说着,他立刻向李绩道:“司空,你说呢?” 李绩先前还在纳闷,这韩艺是豁出去了,竟敢鼓励太子不顾学业,这可真会招人弹劾的,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他有这一顶保护伞在,可又见李弘眼巴巴的看着他,也只能笑呵呵道:“是,韩艺说得不错,适当的玩一下,还是可以的。” 说着,他隐蔽的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当然选择性无视。 李弘毕竟是一个小孩,顿时转忧为喜,司空都说了,让我在这里玩上几日,那谁还敢多嘴。 因为李弘来了,那当然不能待在这老人活动区,于是一行人去到了前面,李弘看到那些多小孩在操场上跑来跑去的,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兴奋不已,可惜他是太子,李绩也不敢让他在人群里面横冲直撞,还是将他请到台上去,准备观看开幕式。 可怜的李弘也只能与一些老人坐在台上,看着底下那些小孩玩耍。 但是没过一会儿,这开幕式便开始了。 首先,还是入场仪式。 只见一群身着色彩鲜艳服侍的小孩一边敲打着小鼓,一边走了出来,这衣服可是要比去年好看多了,仪仗队是专门的服侍,不是运动服来的,也不是传统服侍,看上去非常精神的那种,后面还跟着长长的队伍。 今年的人数可要远比去年的多得多,因为绝大部分学生都参加了,如今这运动会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荣誉,再加上贵族子弟,一列列队伍走出来,穿着崭新的衣裤,仿佛是没完没了的。尤其是贵族子弟,他们当初就是被这运动会给吸引了,死活都要进昭仪学院,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故此都显得非常兴奋,元争那几个兔崽子,都东张西望的,开心的不得了。 围观的群众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操场周边是围得严严实实。 不但规模壮大不少,这花样也多了不少,还有几个舞蹈、唱歌的节目,如今这年头,表演得都是歌妓、是下等人,没有场合让小孩表演。观众们看到这一个个小娃在操场上或唱或跳的,甭管表演的如何,看上去就那么可爱,而且其中很多人都是他们的父母。杨飞雪她们精心编排的这几个小节目,立刻引起了一阵沸腾,无不拍手称赞。 台上的李弘也是兴奋的鼓掌。 正当大家看得非常过瘾时,王义方突然来到了台上,向李绩等人一一行礼。 韩艺道:“放松一点,待会好好说。” “是!” 王义方拱手一礼。 李绩道:“怎么?你不打算去说上几句?” 韩艺轻描淡写道:“这运动会我都没有怎么参与,一直都是王院长在操心,由他去说更加合适一些。” 李绩稍稍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韩艺已经渐渐退居二线,训练营、军事学院、昭仪学院,甚至于他自己的买卖,他统统都是交给别人去管,他只是下达任务,仅此而已,不会再跟以前一样,抛头露面,境界不一样了,这玩法自然也不同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要玩就玩大的 不过王义方还是没有韩艺那口才,他说得那些话,一听就知道是经过儒家思想熏陶出来的,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亮点,其实大家还是希望韩艺能够上台说上两句,听韩艺讲话那是挺有激情的。可是,韩艺始终坐在嘉宾席上,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也正如韩艺自己所言,他这一次只是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参与这一场运动会。 而且还不是一个尽责的观众,待了一个上午就离开了,而且这个上午,他基本上是陪着李弘在玩。可除了他之外,每个人都是尽情得投入到这一场运动会中,比赛一开始,就是喊声震天,他们也都需要发泄,需要将心中的郁闷给喊出来的 元家堡! “美女!” “你——你怎么来呢?” 正在工作的元牡丹忽见韩艺抱着韩蕊出现在门口朝着她招手,不觉十分诧异。 韩艺笑道:“想你了啊!” 元牡丹稍稍翻了白眼,啐道:“蕊儿在这里,你也胡说八道。” “孩子她爹想孩子她娘,这要也是胡说八道?乖女儿,你来帮爹爹评评理。” 韩艺摇了摇韩蕊的小手,见韩蕊睁大明亮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好奇的看着他,极是可爱,忍不住在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上几口,“小蕊儿真是乖,比你那弟弟可是要乖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韩蕊走到桌旁坐下。 元牡丹没好气的白了这厮一眼,又满脸好奇道:“今日不是运动会开幕么,你怎么跑来这里呢?” 韩艺小声道:“偷偷告诉你,那运动会,我其实兴趣都没有。” 元牡丹惊讶道:“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可是那运动会不是你弄出来的么?” “没错啊!”韩艺点点头,又道:“你弄纺织业,难道你对织布非常感兴趣么?” 元牡丹愣了愣。 韩艺又笑道:“我们只是商人,不是玩家,我们弄出来的东西,客人喜欢就行了,不需要自己也喜欢啊。” 没毛病! 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元牡丹苦笑道:“那大剧院你也不喜欢?” 韩艺想了一下,道:“这个倒不是,毕竟我也是一个文艺青年,也好一点附庸风雅,对于艺术还是有着追求的,如果有不错的节目,我也会去看的。” 文学青年?元牡丹瞧了眼韩艺,不太好做声,笑道:“亏你在台上说得那么好听,原来都是一些骗人的。” 韩艺笑道:“这你误会我了,我说的话可是发自肺腑,我举办这运动会是小孩着想,他们开心就行了,这跟我个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我只是为自己的爱好,那我犯得着去搞什么运动会么。”心想,那我当然去搞会所,专门勾搭名媛。 元牡丹想想还真是如此,笑道:“你总是能够找到借口来辩驳。” 韩艺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现在你得放下你的工作,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去花园走走,天天工作,你也不嫌累啊。” “那是因为我没有你这么会找借口!”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将资料整理好,然后与抱着韩蕊的韩艺去到花园里面。 “玄牝很调皮么?” “连无衣都镇不住,你说呢?”韩艺想起自己那儿子,也是一阵无奈,又亲吻了一下韩蕊,“将来还得靠蕊儿去管教那臭小子。” 元牡丹笑了一声,道:“将来玄牝别来欺负蕊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哪会啊!”韩艺道:“你既然能够压着无衣,这女承母业,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蕊儿可以管教好玄牝的” 元牡丹没好气道:“我可没有压着她,只是她一直这么认为的。” 韩艺哈哈道:“她一直将你视作要超越的目标,能让云城当做目标的人,可真是不多啊!” 元牡丹轻哼道:“她可比我强得多,不该就是性子野了一点,无法无天。不过我看她在妇联局似乎还干得不错,要是能够一直这么下去,那我可就放心了。” 韩艺道:“但是这话可不能当着无衣的面说,不然的话,她偏偏不会如你所愿,事情智慧越来越糟糕的。” 元牡丹抿唇一笑,点了点头,又道:“你的大剧院似乎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连二伯都打算向你要票。” “是吗?”韩艺呵呵一笑,道:“不过这也是必然的,我都准备了那么久,甚至不惜削减官妓,这要还失败了,那我就不要混了。不过这公事还是等晚上再说吧,哦,今晚我在这里住,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元牡丹一愣,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晕生双颊,啐道:“你这人真是一点正经都不没有,可莫要教坏女儿。”说着,便伸手将韩蕊给抱了过来。 韩艺哈哈一笑,一手揽住元牡丹的腰肢,“你抱小的,我抱大的,咱们夫妻都有所得,妙哉,妙哉。” 虽然如今园中的鲜花多半都已经凋零了,但是只要有这两朵盛开的“牡丹花”在,韩艺便觉得这是最美花园。 一家三口度过一个温馨的下午后,晚上夫妻二人来到议事厅,元禧、元乐早就虚席以待,毕竟很久没有跟韩艺打过照面了,是该谈谈了。 “韩艺,恭喜你的大剧院又取得恁地大的成功。” 元乐见到韩艺,立刻向韩艺道喜。 “多谢!多谢!”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大伯,二伯你们若是想要看,直接去就是了,自然会有人安排的。” 几个老头子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小子真是太懂味了。 谈论了一会儿大剧院,便开始进入正题,韩艺来这里开会,当然不会跟他们扯淡的,就算要扯,也得谈完正事再去扯,这可是元家的传统,都是比较务实的人,道:“大伯,你可曾还记得,你曾今说过,关于商人从战争中谋利一事?” 元禧愣了下,道:“你是说售卖奴隶一事?”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她以为韩艺来这里,就是照例谈谈南进计划的事,却没有想到韩艺竟是要谈论此事。 元禧、元祺等长辈也都是面面相觑,韩艺这一开口,便将这一场会议提升到一个最高机密的会议。 元禧心中也是万分好奇,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来了。” 韩艺笑道:“其实上回大伯提过之后,我一直在思考,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的,非但如此,我们还能玩得更大一些。” 元禧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国家打仗是为了什么?无外乎两点,消灭潜在的威胁,以及获取更多的资源。中原地区还好说,便于管理,但是一旦比较远的地方,那可就难说呢。好比高句丽那化外之地,俗话说得好,这山高皇帝远,中央是鞭长莫及,故此,即便朝廷消灭了高句丽,通常也会选择扶植一个政权,管理当地,只要这个政权服从中央的指令就可以了。可是这么做的话,往往是为了他人做嫁衣,只要中央稍有风吹草动,那么那个政权便可脱离控制,到头来只会将一场战争变得白忙一场。” 元禧问道:“那不知这跟商人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我在想,是否可以让商人去管理这些地方。” 此话一出,堂内所有的人,都是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情况啊? 饶是元禧不禁都吞咽一口,额头上渗出一些汗珠来,道:“你是说让——商人——去管理那些地方?” 韩艺点点头道:“就好比元杰他们在南海诸岛做的事,只不过是由朝廷出兵,商人去接管。朝廷与其扶植一个政权,就还不如将打下来的地盘划分成一个个集团公司,由我们中原的商人去接管,这样一来,既可以稳定住当地,又不用担心失去控制,咱们中原商人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求得只是财,不可能愿意长久待在那里,心还是在中原的。而对于商人而言,那里虽然是化外之地,但好歹也是一块地,只要不拿给太多人分享,其中利润可是非常可观的。” 元禧那浑浊得双目突然闪过一道精芒,道:“可这也得朝廷答应啊!” 韩艺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需要等价的交换,打仗对于朝廷而言是一种负担,隋朝不就亡在东征高句丽上面么,如果商人愿意提供帮助的话,朝廷为什么不答应,而且商人从中获利,朝廷也能够分一杯羹,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元牡丹立刻道:“不可,我们元家向来不与朝廷打交道,这么做会破坏规矩的。” 韩艺道:“但是随着我们的买卖越做越大,不可能一直不跟朝廷打交道,这是必然的,而且我认为元家只是在避免政治上的纠纷,跟朝廷做买卖,这还是可以的。” 元禧道:“你突然提及此事,莫不是朝廷近期可能发动战争?” 韩艺道:“近期是不可能的,但是近两年有可能。” “高句丽?”元乐突然道。 韩艺笑道:“这可是二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元牡丹道:“我不赞成这么做。” 韩艺道:“这只是我得一个建议,同时我也尊重牡丹的意思。” 元禧突然道:“如果我们元家不参与,你会不会找其他的商人?” 韩艺道:“当然会。”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争执 元家上下没有人想到韩艺在运动会期间抽空来此,竟然会是谈这么重大的计划,元禧他们也都是毫无准备,脑袋都有一些晕乎。 这么重大的决定,不可能当场就决定下来,元禧他们现在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顺便将自己手中的冷汗给擦干净。 故此,元禧先让韩艺夫妇回去,他们几个老头子得仔细考虑考虑。 这刚出议事堂,元牡丹就气冲冲往自己的小院走去,根本没有搭理韩艺。 韩艺看着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的元牡丹,挠了挠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到屋内,元牡丹见他来了,立刻将脸偏到一边去。 “生气呢?” 韩艺坐了过去。 “哼!” “就算我不跟大伯他们商量这事,真到那时,我还会去找其他商人,那到时大伯他们肯定会怪我的。” “你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元牡丹猛地回过头来,激动道:“南进计划是这样的,这回又是如此,难道事先跟我商量一下,真的就这么难么?” 韩艺道:“我不跟你说,是因为我希望将买卖上的事,留在议事堂去说,这里只是属于我们一家人的。” “那我们现在谈得是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就算我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我总得要跟大伯他们去说,因为这个计划,我是势在必行,不管元家会否参与进来。” “又是势在必行。” 元牡丹冷笑一声,道:“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已经贵为宰相,并且坐拥万贯家财,你知道你这么做,里面藏着多大的风险么,这可是战争呀,稍有不慎,我们全都坠入万丈深渊,永不可翻身,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将买卖跟战争联系在一起。” 韩艺道:“那我问你,元家也是坐拥万贯家财,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努力的去工作,不就是希望找到一个出路么。” “难道战争就是出路吗?战争是毁灭,是生灵涂炭,我们只是商人。” “战争是掠夺,战争是重建,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抢更赚钱的买卖?”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强盗?” “因为不合法,而战争是合法的。” 元牡丹怒极反笑道:“我真没有想到,原来你的志向这么伟大。” “那跟我说一点,志向远大的。” 韩艺道:“为什么商人要找出路,为什么不是宰相找出路?不就是因为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都非常卑微,为什么商人的地位很卑微,真是因为商人威力唯利是图吗?当然不是,就是因为商人对于国家、对于朝廷、对于君主都没有任何贡献,就如同那厕纸一般,不是不需要,只不过用完了就扔了。如果将来商人不但能够资助朝廷对外征战,还能帮助朝廷稳定地区安宁,那么商人的地位还会那么卑微么,朝廷还会打压商人么?” 元牡丹听得黛眉一皱,沉吟不语。 韩艺道:“别看商人如今发展的很好,但是地位却很尴尬,是退一步,还是进一步?的确,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因为当你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时,你就是最安全的,但同时也是最卑微的,可这人往高出走,谁甘愿卑微的活着。可是进一步的话,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说,该怎么办?” 元牡丹摇头道:“你别当我是傻子,你如今平步青云,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你步步为营,如房玄龄、长孙无忌那般去做,将来位极人臣,根本不在话下,而你却是费劲心思,破坏现有的秩序,愚弄世人,让每个人都参与在你的计划当中,你说你只是想为商人找到出路,这话你自己能信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么做,根本就不是因为大伯曾今提及过,而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就跟南进计划一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韩艺苦笑一声,道:“不错,我如今的确是平步青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平步青云,不就是因为我破坏了现有的秩序,让我大唐的百姓变得更加富有,我走的根本不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的路,我又怎能如他们一样。而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获取更多的财富,让大唐变得更加强大。” 元牡丹道:“所以你要怂恿朝廷不断的对外发生战争,如果朝廷在战争获得甜头,那么朝廷将会不断的对外发动战争,可是打仗是要死人的,你有没有想过。” 她对于战争是很排斥的,独孤先略不就是死在战场上的么,她真不希望韩艺跟战争联系在一块,甚至于她压根就非常讨厌发动战争。 韩艺道:“不是我怂恿朝廷开战,而是朝中有人迫不及待的希望要消灭高句丽,我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你说得不错,的确会死人,区别就在于,以前的死的人,不能得到任何东西,而如果朝廷采用我的计划,不但可以减少人员的伤亡,而且还会令伤亡人员得到足够的补偿。” 元牡丹道:“你总是有你的理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失败了,多少人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不可能一直都赢下去的,饶是做了三十年宰相的长孙无忌,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几年前谁又能够想得到。” 韩艺道:“难道你认为我如今还有退路吗?如果我放弃自己的一切,明天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就会置我于死地,我是不可能回头的,我必须要一直走下去,是,也许会失败,但是也有可能会成功,而我放弃的话,我的下场一定会非常悲惨。” 争来争去,各有各的理由,但谁也没法说服谁。 元牡丹站起身来,道:“我有些累了,你今晚去客房睡吧。” 韩艺双手搓了一下脸,站起身来,“我今晚可以去客房睡,但是我真不希望我们在买卖上面的分歧,成为我们夫妻间的隔阂,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 随着门合上,元牡丹双目一闭,轻轻一叹,坐了下来,望着摇曳的烛火,眉宇间充满了担忧和害怕。 说到底,她根本就看不懂韩艺的玩法,她也没法理解,就算将高句丽送给元家,也就是多一点钱呗,以元家目前的发展,不需要通过战争去获得财富,这太冒险了,以前还会从未有人这般做过,借鉴都没法借鉴。 未知总是令人害怕和担忧。 这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一早,元牡丹便从床上爬起来,神态显得有些疲倦,这才刚刚洗漱完,就听到敲门声。 “谁?” “我。” 外面传来韩艺的声音。 元牡丹迟疑半响,才上前去,将门打开来,却见韩艺端着他命名的爱心早餐站在门外,还冷得有些哆嗦。 “昨晚一定没有睡好吧,不过放心,吃完我做的爱心早餐,一定是元气满满滴。”韩艺笑嘻嘻道。 元牡丹都看傻了,好似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却不等她反应过来,韩艺已经端着早餐走了进来,又向他招手道:“还傻站着作甚,快些过来吃,等会就冷了。” 元牡丹走了过去,看着桌上的早餐,又瞧了眼韩艺,嗫嚅半响,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韩艺还是如以往一样,一边跟她说着一些趣事,一边吃着,仿佛昨晚的事,真的没有发生过。 可是元牡丹却没法适应,索性将筷子放下,“韩艺,那事还在讨论中,我们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韩艺轻松一笑,道:“那只是买卖上的事,我不想让它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退让,待会开会的时候,如果大伯他们有所保留的话,我一定不会勉强的,但是我身为户部尚书,我有义务减轻国库的负担,这只是一个政策,仅此而已。不过没有什么比你们更加重要。” 元牡丹害怕战争,而他却非常害怕夫妻间出现隔阂,因为他是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一步步走向离婚的,他也知道元牡丹的性格比较犟,如果他也不主动退让的话,那时间一久,真的就说不好了,这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他认为得赶紧抹去那些不愉快的事,这个目的他今日是非达到不可,在家庭方面,他比谁都要紧张一些。 元牡丹听得心头一暖,韩艺身为男人,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而且经过一晚上的思索,她也没有昨晚那么激动,只是满腔的无奈,瘪了下嘴,“我看大伯他们都让你给带坏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也太小看大伯他们了,先吃,吃完带着蕊儿去散步,这事等会再说。”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 可这才刚吃完,刚刚出得屋门,正准备去看看韩蕊,就见到元禧身边的老仆从站在院门口,“姑爷,大老爷请你去议事堂。” 韩艺笑道:“这么早啊!看来大伯他们也没有睡好。”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亏你还笑得出口,这可是都是因为你。” 韩艺嘿嘿一笑,“走吧。” 那老仆从突然道:“姑爷,大老爷就是请你一个人去。” 韩艺愣了愣,“什么意思?”他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我刚刚哄完老婆,你丫又来添乱,嫌我最近太清闲了么? 那老仆从看到韩艺的眼神,有些害怕,不敢多言,只是稍稍得瞧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道:“你去吧。” “少来!”韩艺拉着元牡丹的手,道:“走。” 元牡丹却是抽回手来,“我得遵守元家的规矩。” “天啊!” 韩艺搓了搓额头,日,这大伯还真是爱添乱啊! 元牡丹笑道:“你才是主事人,大伯这么做,合乎我们元家的规矩,况且我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去吧,这我不会放在欣赏的。” 韩艺道:“真的没事?” 元牡丹道:“那是我大伯,我比你可要了解他。”说到这里,她小声嘀咕道:“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那行吧,待会商议完了,我来跟你汇报。” “什么汇报,胡说八道。”元牡丹脸上微红,又道:“快去吧。” 来到议事堂,只见元家的长老们都已经到齐了,甚至于元哲都从崇仁坊赶了过来。 韩艺郁闷道:“大伯,请恕晚辈冒昧问一句,干嘛不让牡丹参与。” 元禧不答反问道:“你昨晚在哪睡的?” 汗!犯得着问得这么直接么。韩艺眨了眨眼,讪讪道:“这只是我们夫妻间的一点点小事,我们刚刚还在一块吃早餐,没有一点问题,不劳大伯你费心了。” 元禧笑道:“老夫可不想掺合你们夫妻间的事,老夫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会去客房睡?” 韩艺眨了眨眼,心想,这脸是丢定了,下回得悄悄去客房睡,呸呸呸,老子再也不睡客房了。 元禧道:“牡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丫头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深怕走错一步,故此再没有弄清楚之前,她是决计不会走下一步的,她永远都希望身边的每个人都开心,但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这买卖上。她这性格,只适合打理事务,而不适合制定计划,尤其是咱们今日要谈的事,更加不适合她参与。老夫只是如往常一样,做出对元家最有利的选择!” 韩艺道:“可是大伯,你能否稍微考虑一下我得处境,你这是在火上浇油,我可不想今晚又去睡客房。” 元禧呵呵一笑,道:“牡丹会理解的,因为我们有这个权力,她决计不会因此怪罪任何人,你不用在意。坐吧。” 元乐也道:“你别担心,牡丹那孩子乖的很,不会闹脾气的,你大伯又不是第一回将人扫地出门。”说着,他微微瞥了眼元禧,显然是在讽刺元禧,他一直都是支持元牡丹的。 元禧权当没有听明白,又向韩艺道:“坐吧。” 韩艺无奈一叹,但还是坐了下来。 他也不是跟元禧第一回打交道,这些老头子,其实都是比较变态的,他们的信仰就是元家,他们只会做出对元家有利的决定,绝不会感情用事,但奇怪是,那些小辈都很服从,绝不会跟他们闹脾气,大家各司其职,这是元家最不同于其他大家族的一点,其它大家族总是窝里斗,动不动就分家,相互内耗,这也是贵族走下坡路的一个重要原因。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初心不改 待韩艺坐下之后,元禧便问道:“韩艺,此事你可有跟陛下提过?” 韩艺摇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朝廷不会介意有人帮助朝廷分担军饷,况且朝廷如果出兵,不是为了那点东西,而是为了消除潜在的威胁,对于我大唐而言,那里只是一块贫瘠之地,不值一提,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 元禧稍稍皱眉道:“既然什么都未定下,为何你又要急于跟我们商量?” 韩艺道:“大伯,关中地区可没有什么存粮,都还需要从其它地方运送粮食入关,元家也是如此,元家的粮食也都在江南,我先跟你们商量,是免得到时时间不够,毕竟将粮食从江南运到辽东地区,还是比较远的。” 元禧道:“那不知需要多少粮食?” 韩艺道:“这是一个等价的交换,你给得多,得到就越多。” 元鹤突然道:“那不知我们能够得到什么?” 韩艺笑道:“奴隶,木材,以及煤炭。” “煤炭?” 元禧等人皆是一惊。 韩艺点点头,道:“根据我所查,那里蕴含着大量的煤炭,这是千真万确的,而随着商业的兴起,煤炭将会变得非常重要,造纸、香水、酒、可都需要火,一个大煤矿就足够抵偿元家为此付出的一切。” 元哲目光闪烁了几下,忍不住兴奋道:“如果朝廷能够给我们煤矿的话,那这笔买卖决计不会亏的。” 唐朝的煤炭真是不多,但是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对于煤炭的需求是越来越高,而且粮食可以再生,煤炭可是没法种出来的。 元乐道:“可朝廷也不见得会将煤矿给我们。” 韩艺笑道:“二伯,你要这煤矿干嘛?” 元乐愣了一下,随即道:“当然是烧火啊!” 韩艺道:“你在哪里烧火?” “我——!” 元乐突然愣住了,似乎明白什么。 韩艺道:“咱们商人去弄煤炭,还不是要运回到中原来,满足中原的需求,等于这煤炭还是用在中原,对于朝廷而言,朝廷够用就行了,朝廷又不做买卖的,要那么多煤炭干什么,到时朝廷将这煤炭运送回国,不还是满足中原的需求,何不交给商人去做。” 元禧稍稍点头,又问道:“那奴隶呢?我大唐灭国无数,但一般也就是将一些俘虏当做奴隶,主要还是宽松对待,但是那点点奴隶,那些将军们都不够分,又岂会轮到我们。” 韩艺笑道:“不知大伯认为这世上最赚钱的买卖是什么?” 元禧纳闷道:“是什么?” 元哲突然道:“抢!” “正确!” 韩艺道:“就是抢,我一直认为最会赚钱的就是当年匈奴的那帮单于,带着人往南边走上几日,大汉就得送不少钱财过去,这可是无本买卖。如果这种买卖合法的话,谁都会干这一行。由此可见,我大唐不做,不代表不想做,只是因为以前是朝廷接管,那我泱泱天朝,总得顾及一下颜面吧,但是如果交给商人的话,反正商人名声也不怎么好,朝廷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况且,对象可以高句丽,我关中十万子弟葬身于此,而且他们连尸骨都不愿归还,这可是一笔血海深仇啊!” 元禧等人皆是露出沉思的表情。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煤炭和奴隶可是如今工商业最缺乏的,因为《劳工法案》的出现,故此人工成本增高不少,这也就罢了,关键很多活都没法让员工去做,实在是太苦了,但如果有奴隶的话,这成本可就低多了,只要给予等价的奴隶,那么哪怕是拿现在元家所有的粮食去换,也是不亏的。 过得好半响,元禧道:“你们怎么看?” 元哲先是瞄了瞄元乐他们,见他们没有开口,才道:“大爷爷,孙儿认为,不管最后决定做不做这一笔买卖,但是必须得为此做好准备,我们可以先将粮食运动到辽东地区,即便最后决定不做这笔买卖,也亏不了多少钱的,而且我们元家在江南的屯了不少粮食,就算不卖给朝廷,也得想办法卖给别人。” 元乐等人也是纷纷点头。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战备物资,我们将一些过剩的物资全部运送到辽东地区,换取我们所需的物资。” 元禧沉吟一会儿,“此事就交给你跟元哲去办吧。” 既然决定为此准备,那么这个会议就到此结束了,具体怎么办,那就是韩艺、元哲说了算。 出得议事堂,韩艺便向元哲道:“元哲,此事目前完全是来自我的预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的话,会引起很大的风波的。” “姑父且放心,这我都明白。”元哲一个劲的点头,这就是官商结合,他两眼放着光,神情激动,“不瞒姑父,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想到,原来买卖还能这么做,这真是令人期待啊!” 相比起元牡丹而言,元哲倒是更像一个商人,他是韩艺计划的忠实支持者,不管是南进计划,还是如今的辽东计划,他都充满了激情,在他的信念中,商人就应该唯利是图,就应该去赚钱,不断的赚钱,赚钱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快感,他对此是非常兴奋的。 韩艺又道:“元杰那边来信了没?” 元哲一愣,道:“倒是没有,那边来一趟信可是不容易。” 韩艺道:“这样,你让人写一封信去,如果那边有多余的粮食,就全部送往辽东地区,记住,是多余的粮食。” 元哲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元堡主最近回来了没?” 元哲道:“我前面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大伯他带着鹰儿他们去参加运动会了。” 对呀!我怎么将这茬给忘记了,既然他来了,那总会见得着。韩艺点点头,道:“你去大厅等我,我先回屋一趟。” 元哲不明所以的看着韩艺。 韩艺啧了一声,道:“大伯是长辈,但是我可是你姑姑的丈夫,这事我得汇报啊,不然我又得去客房睡了。” 元哲愣了好一会儿,随即赶紧抿住唇,一个劲的点头,他若张嘴,决计会笑出声来的。 韩艺回到屋时,元牡丹正轻轻摇着摇篮,哄着韩蕊入睡,见到他来,给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韩艺轻手轻脚的上前,往摇篮里面一看,见韩蕊半眯着眼,眼皮一个劲的往下坠,甚是可爱。 过得一会儿,韩蕊终于睡了过去,元牡丹让奶娘看着,然后便与韩艺去到院里。 “你们谈完呢?” “嗯。” 韩艺点点头,道:“究竟走不走这一步,还得到时再说,不过大伯他们决定为此做准备,将江南的存粮运往辽东地区。” 元牡丹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我已经料到了,以前那些买卖已经满足不了大伯他们的胃口了。”说着,她瞧了眼韩艺,显然是韩艺将他们的胃口给养大的。 韩艺坐了下来,拉着她的手,笑道:“此乃人之常情,我相信再让你去做以前那买卖,你也提不起兴趣。” 元牡丹思索片刻,稍显有些尴尬,突然一手搭在韩艺的手背上,道:“韩艺,你说这人活在世上为得是什么?” 韩艺稍一沉吟,道:“这个人各有志吧。” “那你呢?” “我的话,我希望能够逍遥自在,跟自己家人快快乐乐的活着。”韩艺一本正经道。 元牡丹听得直翻白眼,道:“这可能是你说过最烂的谎言了。” 因为从韩艺的行为来看,这完全就是相反的。 韩艺笑道:“这其实是我说过最真实的话。”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记得当初在扬州的时候,我帮助杨公消灭叛贼,立下不少功劳,杨公当时就希望我去扬州府衙帮他,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不喜欢受到约束,我当时只想跟无衣躲在梅村,悠闲自在的活下去。可是——!” 他苦笑的摇摇头,“可是这树欲静而风不止,只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就差点被发配到边疆去,要不杨公念及我曾帮助过他,我根本无法来到长安。可即便后来来到长安,我都还在迷茫中,然而,我在长安所遭遇的一切,令我知道,我想要悠闲自在的活着,是不可能的。什么是悠闲自在,至少上酒楼吃一顿饭,可以坐自己想坐的位子,可以无所顾忌的跟旁边的陌生人交流,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避免踩到贵族的影子,走在路上都得贴在墙边走,给贵族空出宽广的街道来。” 元牡丹静静的听着,脸上出现一丝动容。 韩艺又道:“而之后我买下了凤飞楼,当了官,我的生活反而比在扬州的时候更加悠闲自在,我可以轻松的坐在这里,握住你的手,陪着你们,我也可以去运动会看那些正在拼搏的孩子们,我甚至可以跑去秦岭在空中翱翔,没有人会阻止我,也没有人敢阻止我,我可以说我想说的话,做我想做的事。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我最初的梦想——你还认为我方才那句话是谎言吗?” 元牡丹展颜一笑,“你总是有你的理由。”可说完,她便凝视着韩艺,“韩艺,我是你的妻子,本应该支持你的,我也很想支持你,但同时我又是元家的女儿,是因为我,你才成为元家的主事人,就我自己而言,我不惧怕任何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与你站在一起,我无怨无悔,可是——可是我也害怕因为你,连累到元家,这是我最不希望见到的,我们元家能够走到今日,是多么的不容易,我——!” 说到这动情之处,她已经泪眼朦胧。 韩艺轻轻一拉,让她偎依在自己怀里,道:“你放心,我不会输的。” 元牡丹道:“官场险恶,这谁能够保证。” 韩艺道:“可不一定,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为南进计划和辽东计划感到担忧吗?” 元牡丹黛眉微皱,思忖起来。 韩艺又道:“是因为你并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对吗?” 元牡丹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道:“你不是唯一的一个,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知道结果的人,只要在我的计划中玩下去,我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反之,我必输无疑。” 元牡丹终于明白为什么辽东计划势在必行,因为只有这样,韩艺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要是传统玩法,韩艺哪里是长孙无忌那些老狐狸的对手,他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骗子而已,他的成功永远是建立在他制造的谎言之下,一旦离开了谎言,那么他就是一只鸡,一直很菜很菜的鸡。8)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你在说谎 不管是前世的韩艺,还是如今的韩艺,都是草根出生,他必须在夹缝里面求生存。而元牡丹不同,她出身在元家这种大家族,从小就养尊处优,虽然常年打理家族买卖,不是王萱那种傻白甜,但她很难去理解韩艺所面临的那种处境。 而如今她渐渐明白,其实韩艺求得不是财富,不是权力,而是生存。 韩艺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每一回赌上得都自己的全部身家,包括自己的性命,只不过他一直在赢,而他也只能一直的赌下去,他不能收手的,既然如此,唯有按照韩艺的计划去发展,韩艺才能够永远的赢下去。 故此,他没法对此做出任何妥协。 夕阳西下。 “元争,你为什么跑得那么快?” 小元鹰拉着元鹫的大手,一脸羡慕的朝着满脸脏兮兮的元争问道。 元争搓了一下鼻子,道:“那是因为大爷爷以前老是放狗咬我,所以我才跑得那么快。小叔叔,你若是想跑得跟我一样快,那你就得让大爷爷放狗咬你。” 秦红梅她们听得立刻愤怒的看着元鹫,元争才多大的孩子,你就这么戏弄他们。 从另一方面来说,元争他们能活这么大,真是奇迹啊! 元鹰一脸茫然的看着元鹫,“爹爹,你为什么要放狗咬元争他们。” 元鹫只觉自己父亲的光辉形象轰然倒塌,气急道:“鹰儿,你别听他胡说,他们是不听话,所以爹爹才故意吓唬他们的。” 元雷道:“大爷爷,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呀,我们看到你可都是躲着走,哪里敢不听你的话,是你老爱捉弄我们。 “要不咱们去找姑奶奶评评理么?大爷爷你敢么?”元争哼道。 元鹫咬牙切齿道:“你们几个小子今儿是想挨揍吧?” 元争立刻向元鹰道:“小叔叔,你看见没有,通常这时候,咱们拔腿就得跑,所以咱们才跑得这么快。” 这回连元玲儿都看着元鹫了。 元鹫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可瞧元争他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目光,心想,啊呀,这几个小子是在故意诱我发怒,我若揍他们,鹰儿他们肯定会认为我如他们所说,可我若不揍他们,他们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呀呀呀,这些小子真是越来越聪明可爱了。 元争他们一直在注意着元鹫,见他竟然没有动手,心中暗自得意,嘿嘿,还是小艺哥聪明,小叔叔他们就是大爷爷的软肋,今后可得与小叔叔、小姑姑他们打好关系才是。 “韩艺!” 元鹫突然眼中一亮,激动的喊道。 元争他们立刻转头一看,只见韩艺站在前面,立刻抛下元鹫,跑了过去,“小艺哥,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去看我们比赛。” “是呀!小艺哥,我们今儿可是找你了许久。” “我不去看,是怕看到你们输了哭鼻子,我还得安慰你们。”韩艺没好气道。 元争激动道:“小艺哥,你忒瞧不起人了,告诉你,今年的短跑第一,我元争是要定了,不怕告诉你,我已经进入决赛了,并且还打破了去年徐进驰的记录。” 韩艺道:“等你拿了第一再说吧,要是没有拿第一,可不准找我哭鼻子。” 元争道:“我一定是第一。” 韩艺笑了笑,又朝着元鹰道:“鹰儿怎么样?” 元鹰道:“我也进了决赛,但是我跑不过元争。” 他身体素质其实非常不错,而且也经常锻炼,毕竟是草原上长大的,可惜元争这小子是被元鹫调教长大的,平时被捉弄,不就只有撒开脚丫子跑,跑得那叫一个快啊,其实他爹元杰也跑得挺快的,这都是元鹫一个人的功劳。 韩艺笑道:“不要这么快认输,运动会的魅力就是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分出胜负的。” “说得对!”元鹫一脸坏笑道:“说不定元争明天拉肚子。” 元争他们顿时双腿一颤,迅速的跑到韩艺后面,“小艺哥,大爷爷要用泻药对付我们,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阿史那暮云上去拧了一下元鹫,“你这人真是老不正经的。” 元鹫咬着牙道:“谁叫几个小子这么可恶。” 秦红梅似乎看出韩艺有事找元鹫,于是道:“好了,好了,你们快去洗洗吧,一身脏兮兮的。”说罢,秦红梅、司马玲珑她们就牵着元争他们往里面走去。 “小艺哥,你明天一定要来看我们的决赛哦。”被阿史那暮云揪住的元争还不忘回头叮嘱韩艺。 韩艺笑道:“一定。” 等到他们走后,韩艺看了眼元鹫,似笑非笑道:“我说元堡主,如今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很难啊!” “见我干嘛?”元鹫哼道:“你让我帮你训练飞行部队,我帮你训练就是了,你若是想要拿你户部尚书的官威来压我,这你简直就是做梦,我元鹫绝不会任人欺负的。”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你比我可恶多了。” “论脸皮之厚,我就服你。” “彼此!彼此!” 二人一番怒怼之后,韩艺正色道:“不过元堡主,你也得考虑一下我的处境呀,这陛下是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两个的,你总得告诉我,你训练得怎么样?要是出了事,我可得担责任的。” “暂时一切都很顺利,可你若参与,那可就不一定了。”元鹫哼道。 md,实在是老子没空,不然的话,老子需要你帮忙?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要我参与,我就不参与,可要是出了什么差错——!” 元鹫立刻道:“那也是他们无能,干我什么事?如果他们连我这关都过不了,上得战场也是送死。” 韩艺没好气道:“你还真会推卸责任。” 元鹫道:“什么推卸责任,这朽木不可雕也,怪得了我?要怪就怪李绩那老儿,选了一些废物。” 韩艺心中一阵无奈,这家伙真心没救了,索性也难得与他扯,又是问道:“小野最近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 元鹫眼中一亮,道:“关于小野,我倒是想跟你说说。” 韩艺皱眉道:“什么意思?” 元鹫道:“我觉得小野跟在你身边,真是屈才了。” 韩艺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小野的才能,我比你清楚的多。” “你知道你还留他在身边。” “小野就这个性,他不想做的,谁也勉强不了。” “那真是可惜了!”元鹫砸吧了几下,道:“不瞒你说,能让我元鹫欣赏的后生,可真是不多,也就戢刃那几个小娃,但小野绝对算是一个,这小子真是天生的将才,遇事冷静,对人冷酷,武艺高强,且还精通兵法,他与无月可真是旗鼓相当。若是加以培养,嗨——其实都不需要培养,将他扔到军中去,将来一定能够成为我大唐的统帅。” 韩艺叹道:“那也得他自个愿意。” 元鹫激动道:“他不同意,难道你就不会忽悠么?” “让我忽悠去小野?”韩艺没好气道:“你信不信我把你以前的红颜知己都给找来。” 元鹫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恐惧,道:“小子,你别恩将仇报,我这可是为小野着想。” 韩艺哼了一声。 元鹫突然收起那一脸玩世不恭,颇为严肃道:“小子,你可知道太尉为何会输?” 韩艺一愣,皱眉看着他。 元鹫道:“很简答,因为太尉没有掌握军权,不涉及军权的宰相,那就是没牙的老虎,真到短兵相接时,也只能任人宰割。太宗圣上何许人也,就算是奄奄一息,也算得比谁还要清楚,贞观末年,太尉已经是权倾朝野,可是太宗圣上为什么还敢将大权尽数交给太尉,不就是因为那边有李绩那老儿在么。所以,将小野放到军中去,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韩艺几乎都没有考虑,便笑道:“不需要,我对于小野唯一的要求,就是开心,只要小野开心就行了。况且,我也不想要做太尉。” 元鹫道:“你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小妹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在朝中不进则退,这轮到你了,你不想做也得做,你未必还能选择?” 韩艺笑道:“这你可就错了,我心中除了牡丹她们,就只有大唐,我只想大唐越来越好,至于名利么,其实我看得很淡。” 元鹫狐疑的看着他,“这么伟大?” 韩艺点点头,叹道:“我一直都想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百姓的人。仅此而已。” 元鹫听得呆若木鸡,过得好半响,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郁闷道:“你笑什么?” 元鹫笑意一敛,突然一把将韩艺给抓过来,低声道:“你在说谎。” 韩艺淡淡一笑:“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元鹫道:“你说崔平仲是小人,还是君子?”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元鹫拍了拍他肩膀,道:“不过你大可放心,他暂时也没有看透你这一盘棋,你还可以安心的下下去。”说着,他伸展了一下懒腰,道:“哎呦!有点累了,我先走了。”说罢,他便大步离开了。 “崔平仲。” 韩艺皱了皱眉头,道:“但愿你不要来妨碍我。”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超越胜利 这凡事总得有头有尾,韩艺既然参加了开幕式,那这闭幕式当然也得参加。 今日便是运动会的最后一日,今日上午将决出一百米短跑决赛和四百米接力决赛的胜负,而下午则是颁奖典礼与闭幕式。 当韩艺来到游乐园时,里面的兀自是人山人海,与第一日相比,这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不少,吵闹声,欢笑声,叫嚣声,不绝于耳,可见这里已经不再需要韩艺。 对此,韩艺是相当满意。 韩艺从侧门来到小广场附近,目光突然搜索了一下,忽然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悄悄走了过去,张开双臂,搭在两个小子的肩膀,“嘿!” “哎呦!” 熊弟被吓得猛地颤抖了一下,动静之大,反倒是将韩艺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韩大哥!”小野却是转过头来,嘿嘿笑道。 熊弟回过头来,惊喜道:“韩大哥!”但随即又绷紧着脸,道:“韩大哥,你方才吓死我了。” “你这小胖子,胆子还真是小啊!”韩艺没好气道,他反被吓了一跳,好生郁闷。 熊弟眼眸一转,转移话题道:“韩大哥,你这两日上哪去呢?我跟小野找了你许久,也没有看到你。” 韩艺哦了一声:“我有点买卖要谈。对了,你们两个方才在这嘀咕什么?” 熊弟嘿嘿道:“没啥,没啥,我们就是在商量着明儿上哪里去玩,我跟小野可是许久没有出去玩了。” “许久?有多久?” “可是大半月了,小野,我说得对么?” 小野点点头。 韩艺打量了一下小野,似乎长高了一点,也比以前要结实许多,至少看上去没有那么的瘦弱,道:“小野,听说你最近都在帮元堡主训练飞行员?” 小野诧异道:“不是韩大哥你让我去的么?” 韩艺错愕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呢?” 小野道:“元堡主这么跟我说的呀,所以我才去的。” “!” 韩艺心里顿时充满了对于元鹫的怨念,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元鹫忽悠小野去的,可是他也纳闷,小野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应该回来问问他呀,于是试探道:“这你——你要是不想去的话,那就不要去了。” 小野眨了眨眼,没有做声。 看来元鹫不止是嘴上忽悠那么简单。韩艺笑道:“怎么?你很想去么?” 小野想了一下,道:“其实训练啥的,我才没有兴趣,跟我也没有关系。不过——嘿嘿,不过我在那里经常跟元堡主上山打猎,看谁打得猎物更多,也是有趣得很。”说到后面,他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 他跟元鹫还是有共同语言的,就是都爱往深山老林里面钻。 韩艺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小野能够跟元鹫共处那么久,原来元鹫玩得是投其所好啊。 熊弟听得很是吃醋,凑了过去,“小野,下回能够带我去么?” 小野点头道:“好啊!” 韩艺道:“你就别凑热闹,那地方是你去的么?” 小野道:“小胖可以烤肉啊!” 熊弟得意道:“听见没有。”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韩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向小野道:“小野,元堡主没有欺负你吧?” “有啊!”小野点点头,道:“但是我也经常欺负他。” 韩艺惊讶道:“你怎么欺负他?” 小野道:“要说武艺的话,我可能不及他,但是他年纪大了,在树上跑不过我,我就经常用果子打他,还有的他的那些狼犬,也经常被我教训,他的劲道虽然比我大,但是我躲在书上,他很难打到我。” 简单来说,就是一场弹指神通的对决。 熊弟搂着小野,嘻嘻道:“小野,你真是厉害,连元堡主都被你欺负,我见到那元堡主都有一些害怕。” 小野哼道:“他就是会装腔作势,你越害怕他,他就越捉弄你,我才不怕他,我还经常捉弄他呢。” 韩艺忽然想起第一回与小野见面的场景,不禁笑了笑。其实小野也喜欢捉弄人,但是他捉弄人,是出于一颗童心,纯粹就是好玩。元鹫捉弄人,那完全就是为了满足自己不良的欲望。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尤其是在丛林之中,二人斗得是不亦说乎。 当然,韩艺还是不会去干预小野,开心就行,这是他对于小野和小胖的唯一要求,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兄弟三人一边聊着,一边四处晃悠,因为比赛还未开始,不过有小胖在,永远不会缺乏话题的,不到一会儿,韩艺对于这两日游乐园发生的事,便了如指掌。 在此期间,不少人见到韩艺,都是两眼放光,纷纷跑过来寒暄,他们是想跟韩艺聊聊,但是韩艺真的只是跟你们寒暄几句,用很明显的表情告诉他们,今儿我是来看比赛的,没功夫跟你们瞎扯,这些人也就知趣的离开了。 “比赛开始了!比赛开始了!” 熊弟突然指着另一边的跑道,焦急的喊道:“走走走,咱们过去瞧瞧。” 这小胖子的运动细胞几乎没有,但是却酷爱短跑比赛,也却是令人费解。三人来到跑道旁边,这里倒是没有人跟韩艺寒暄,甚至都没有人发现户部尚书站在他们身后,都是扯着嗓门喊加油。 “南昭仪必胜。” “西昭仪必胜。” “东昭仪必胜。” 较比起去年来,今天多了一个东郊昭仪学院,也就是收费制的昭仪学院,但是这种口号喊出来,估计李治再也不敢娶昭仪了。 八名选手已经准备就绪。 观众们又开始疯狂的喊着选手的名字,其中徐进驰和元争最受欢迎,徐进驰去年的冠军,最佳运动员,而元争是其中年纪最小的,长着一张二世祖的脸,一脸可爱的嚣张,熊弟也是元争的支持者,手舞足蹈的大喊着。 韩艺和小野只是默契的对了对眼神。 一声锣鼓响。 八名选手如同奔驰的箭射出,就起跑而言,还是徐进驰最快,毕竟有经验,元鹰次之,元鹰没有去收费制的昭仪学院,去年就进了南昭仪,南昭仪学院还专门培训他们的起跑,元争是最慢的,但是这小子一脸淡定,因为抢跑的话,两回可就取消资格了,这其实也是一种自信。 因为这是短跑,开跑之后,就立刻进入了白热化,观众近乎于疯狂。 徐进驰与元鹰一直领先,直到最后三十米,元争那小变态突然加速,速度之快,真心不亚于十五六岁的青年,元家的身体素质都是那么的变态,三人旗鼓相当,这比去年可要刺激多了,观众们彻底疯狂了,就在最后十米,元争完成了超越,一举冲破重点,徐进驰第二,元鹰第三。 “赢了!赢了!元争赢了!” 熊弟激动的双手一张,突然就往韩艺身上跳。 我去!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胖子会往自己身上跳,只觉泰山压顶一般,双腿一颤,差点没有跪在地上,鼓粗着脖子道:“你这胖子,是要压死我么。” 熊弟愣了下,急忙从韩艺身上跳下来,嘿嘿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韩艺喘着气道:“幸亏你是往我身上跳,要是往小野身上跳,小野非得让你压扁不可。” 熊弟挠着头,红着脸看着小野。 小野却是异常认真道:“不会的,我可以抱住你的。”他只是身材瘦小,力气可是不小啊! 熊弟顿时兴奋了,一手搭在小野肩膀上,一脸嘚瑟:“韩小哥,你听见没有。” 韩艺翻了下白眼,忽听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疯狂的吼叫,只见东昭仪学院的学生纷纷追向元争,个个激动的又奔又跳的,也都跟疯了一般,非常激动、兴奋。 因为他们是第一回参赛,而且又都是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没有比赛的经验,也没有遇到过挫折,前面许多项目都落败了,不是说他们身体素质差,而且心理素质有所欠缺,也就元家和老程家的孩子取得一些名次,但总得来说,还是不如南郊和西郊,故此他们都非常激动。而元争并未收住脚步,继续围着跑道继续跑着,还做出飞翔的姿势。 嚣张的一塌糊涂。 韩艺笑道:“这小子还真是天生的体育明星。” “进驰,元鹰,你们已经非常好了,不要气馁,等会的接力赛,才是最重要的,那可是咱们学院的荣誉,而且我们的实力要强于他们,只要你们照平时训练的去跑,就一定会赢的。” 而杨飞雪这些南郊昭仪学院的老师,则是急忙上前,鼓励、安慰徐进驰和元鹰。 徐进驰、元鹰使劲的点点头,如今可没有谁讲感情,都杀了红了眼。 而整个运动会就只有一个团体项目,那就是四百米接力赛,故此,这个接力赛显得是尤为的重要,因为这个是学院荣誉,也是放在最后面压轴。 休息半个时辰之后,这最后的压轴大戏终于就要上演了,跑道内外都是人,阵容分得非常清楚,因为这是全民活动,东郊收费制的昭仪学院并不占优,人家南郊的百姓当然支持南郊,包括那些乡绅、地主,都是按地域来区分的,因为有些人他们村的。 韩艺也不知道这三个学院谁得胜算更高一些,西郊的话,学员的势力非常平均,而南郊又增加了元鹰这位猛将,东郊的话,那就完全没法去琢磨,但是参赛选手的话,就是元康、元争,以及老程家的两个小娃。 比赛开始前,台上的大佬们也全都来到台前,尤其是程咬金那老匹夫,还为鼓粗着脖子,为自己的曾孙加油。 随着一声锣鼓声响,比赛正式开始了,助威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啊呀!” “啊?” 忽闻一阵惊讶之声,随即又响起一阵惋惜声。 原来东郊第一棒交接棒的时候,结果棒子给掉了。 站在最后一道的元争见了,眼泪都都快流出来了,仿佛直接从天堂掉下了地狱,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韩艺倒是面色淡然,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他们贵族子弟,个人能力强,但缺乏团队精神,又马虎得很,做事也不细致,一看那样子就是平时交接棒训练没有认真训练,就他们那高傲的性格,认为就递一棒子有什么练的。 更加要命的是,他们还缺乏经验,这一下子就懵了,认为自己输定了,虽然元康捡起了棒子,但速度比平时反而更加慢。 等到元争接棒时,徐进驰和西郊的曹宇已经跑了大半,可是这小子突然大叫一声,撒开脚丫子疯狂的往终点跑去,一脸的不甘心,他叫做元争,平时可爱争强好胜。 但,这始终是一个团队运动啊! 元争再争,也是徒劳。 最终,徐进驰以微弱的优势冲过终点,南昭仪也蝉联了接力赛的冠军。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而东昭仪的学生,个个都是抱头痛哭,这输的太不能理解,明明这么强,却还是输了。 韩艺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他看到的不是胜利,也不是什么竞争精神,这写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他看到的是一种超越胜利的意义。 东昭仪可都是贵族子弟,南昭仪和西昭仪,基本上就都是穷人子弟,也就是元鹰、元玲儿这两三个另类。这要是以前的话,贵族和庶族不可能同场竞技的,而如今的话,不但同场竞技,而且穷人家子弟还压着贵族子弟,更为关键的是,不仅仅是小孩,就连周边的大人都习惯于这种现象,并未感到愤怒、不可接受,或者说不肯认输,要求重赛,有得只是惋惜和遗憾,是以一个非常正常的心理状态看待这一切。 这非常重要。 这其实就是运动会的真谛所在。 而且也只有孩子的运动会才能够突破世俗的观念,如果是一群大人在这里比赛,那穷人家的子弟看到崔家的人,哪里敢跑在前面,这些孩子不懂这些,个个都想要赢。 “你的目的达到了。” 忽闻身后有人说道。 韩艺心中一凛,转过身去,见是崔戢刃,随即笑道:“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看你这种明知我的用意,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童话大门 虽然所有项目都已经比完,但是却没有人离开,因为下午的颁奖仪式和闭幕式同样值得期待,否则以韩艺的性格,也不会安排在下午,万一中午人都走完了,那可就尴尬了。尤其是颁奖仪式,还会有许多悬念,什么最佳运动员,最佳精神,等等,这个可都是评选出来的。 然而,关于颁奖仪式,韩艺还得稍微去看看。 “韩尚书,你昨日上哪去呢?怎么没有瞧见你?” 李弘见到韩艺突然出现,那神情跟小胖无比的像似,都是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运动会就是出自韩艺之手,韩艺怎么可能不在呢? “回殿下的话,臣昨日有点事要忙,故此没能来,臣心里也是感到非常遗憾。”韩艺当然不会照实说,这运动会他不感兴趣。 李弘“哦”了一声,心里也替韩艺感到遗憾。 韩艺又向一旁的李绩、程咬金行得一礼。 李绩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有一点点责怪之意。他这两天可是累坏了,因为韩艺不在,故此他得陪着太子李弘。 韩艺权当没有看见,又向李弘道:“殿下这两日可是玩得开心?” 李弘嘿嘿笑着,“悄悄地”点点头,毕竟李绩他们都在,他不敢表露出心中的开心,害怕被教训。 韩艺却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又问道:“殿下,你能否与我说说这两日的情况,我想知道自己错过了那些精彩的环节?” “好啊!” 李弘直点头,立刻跟韩艺说了起来,手舞足蹈,声色并茂,说得是有声有色,可见他这两日是玩得非常开心。 不过这也难怪,他常年在东宫,就那么几个玩伴,而且受到诸多约束,说不枯燥那是不可能的,在这里,都是小孩,也没有人在意他是谁,故此他玩得非常开心,整个人都很轻松。 韩艺认真的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又恰到好处,李弘的兴致更高了。 李绩这老狐狸突然说有事,要失陪一会儿,李弘正说得兴起,就点了一下头,根本没有在意,李绩和程咬金他们赶紧闪人,临走前,还瞟了眼韩艺,好似说,我们带了两日,这剩下的半日,你可得负责。 殊不知韩艺之所以这么问,就是为了弥补一下。 半个时辰后,李弘终于觉得有一些累,一旁的老太监赶紧给李弘递上一杯茶来,他可一直跟在李弘身边,从未见过李弘说过这么多话,看着心疼呀! 韩艺笑道:“想不到殿下你看得如此投入,不知殿下能否帮臣一个忙?” “什么忙?”李弘赶紧放下茶杯。 韩艺道:“殿下应该没有忘记,这个中午我们还得评出一些奖项,但是我又不在场,没法给出公平的判断,故此还想请殿下代替臣去评审。” 李弘两眼放光,嘴上却道:“这样能行么?” 韩艺道:“臣也只是方才听到殿下说起运动会发生的一切,才决定这么请殿下帮忙,我相信殿下能够给出公正的判断。” 李弘耸着肩,窃喜的点了点脑袋。 这评审可不是一个人,有好一些人,都是一些嘉宾来的,可是既然李弘参与了进来,那当然是以李弘的建议为主,不过这反而会更加公平一些,因为李弘才不会看对方的出身、家世,他自己就是太子,他需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么?他就是完全按照自己所见到的一切都评断,他又是太子,谁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去驳斥太子的建议,不过他的建议,韩艺也是非常赞同的。 李弘又小小过了一把瘾。 下午时分。 一个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排着整齐的队伍入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因为迎接他们是掌声和欢呼声。他们又在操场排成一个个方阵,冬日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的温暖。 与去年不同,今年是在操场的正前方搭建了一个领奖台,这是因为去年李治在,不可能让皇帝仰着头给人颁奖,故此是将领奖台放在贵宾席前面,但这都是为了迁就李治,而不是为了颁奖,意义还是少了那么一点,今年皇帝不在,那自然不用迁就谁,还是以颁奖为重,选手才是主角。 待所有学生入场之后,王义方便上台简短的说了几句,宣告颁奖仪式开始。 “这是什么?” 身为嘉宾的李弘,正在等候入场颁奖时,突然瞟了眼女婢手中的托盘,只见托盘里面是一块铜制、鼎形的奖牌,用红丝带圈着,非常的精美。 “老夫瞧瞧!”程咬金这老流氓直接抓起一块看了起来。 可这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弘一看程咬金这么做,直接也拿过来一块。 就连李绩都探过头来瞧了瞧。 这个奖品其实都是游乐园出得钱,因为这个运动会给游乐园带来了人气,游乐园的店家都赚疯了,巴不得天天都开运动会,而他们每月都要交租钱的,李绩也跟着赚钱,而且韩艺在游乐园也有股份的,等于就是韩艺跟李绩出的钱,这是合情合理的,不是谁慷慨大方,但是奖品一直都是韩艺在弄,李绩也不清楚是什么奖品,他也不会关心这事。 韩艺急忙上前解释道:“这个是奖牌,是专门颁发给第一名的,以示鼓励。” 如今他还没有资格弄什么金银铜,故此只有第一名才有奖牌,而且是一块铜牌。 程咬金见上面还有着清晰的文字,几年几月,第几届运动会,什么奖项,非常详细,这太具有纪念价值了,于是嚷嚷道:“好好好,这玩意好,咱们成年人运动会也得弄这奖牌。” 俨然已经将自己视作成年人运动会的总瓢把子了。 李弘把玩了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他见过太多稀奇的东西,就图一个新鲜感而已,忽然目光锁定在一本红布镶边的书籍上面,探头一瞧,“这又是什么——白-衣-童-话?” “白衣童话?” 那些宾客也都将目光锁定在那本书籍上面。 半柱香后,王义方走了过来,“殿下,司空!” 话刚出口,他当即就傻了,只见嘉宾席上,一个个嘉宾手捧着一本白衣童话看得非常专注,都不知道他来了。 尤其是李弘和程咬金这一老一小,一边看,还一边哈哈大笑。 王义方又瞧了眼韩艺,只见韩艺一手捂住额头,脸上充满了郁闷,这是给小孩看得童话故事,他就不明白为什么程咬金看得也这么投入。韩艺赶紧给王义方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叫醒这一群不负责任的嘉宾。 王义方得到指示后,又轻咳一声,道:“殿下,司空,卢国公,颁奖仪式开始了。” 李绩突然抬起头来,稍显尴尬的点了下头,然后将书放回原位。 “这白衣童话真是好看!” 李弘也醒悟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书放回去,眼中满是不舍。 而程咬金那老流氓,直接将书往袖子里面一放,左右张望着,“开始了么?” 其余的嘉宾多半都是武将,都将书往袖子里面塞。 这一群强盗!韩艺暗骂一句,但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又向太子李弘道:“殿下,这白衣童话就是专门为殿下这般大的小孩准备的,臣已经为殿下准备了一本。” “是么?” 李弘欣喜若狂,其实韩艺若不给的话,他也会要的,他一半都没有看到,正过瘾,甚至连颁奖典礼都不想去了,今日若不给他一本,估计他都不会回宫的。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程咬金他们道:“卢国公,各位将军,真是抱歉,这书是专门给小孩准备的,故此我没有帮你们准备。” 程咬金哪里听不出他在讽刺自己,却丝毫不在意,反正已经拿了,哈哈道:“没事,没事,老夫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流氓!韩艺看到程咬金,心里那个恨呀!不过他也有所准备,立刻又命人拿一些书来补上。 李弘见韩艺还有准备,心里彻底放心了,又问道:“不知这书是何人所著?” 韩艺笑道:“是白衣人写得的。” “写游园惊梦的白衣人么?” “嗯。” 程咬金突然凑上前来,“韩艺,这白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韩艺笑道:“还请卢国公恕罪,这我不能说,因为对方不想透露真名,还跟我签订了契约,我不能违反契约。” 程咬金道:“偷偷告诉老夫也不行?” 能告诉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个老偷!韩艺摇摇头,又道:“各位请准备一下,颁奖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绩他们稍稍整理了一下,来到操场边,准备给这些学生颁奖。 很快,颁奖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当第一名弯下身,有李绩亲自帮他戴上奖牌时,无数道羡慕的眼神射来。 怎么又出新花样呢? 去年可是没有奖牌的。 那第二名、第三名各种痛苦呀,怎么就第一名有,而我们却没有。 第一名戴着奖牌,站在最高领奖台上,享受着无数道羡慕的眼神,开心极了,对于穷人家的孩子而言,这可能就是他们这一辈子最风光的一刻。 “待会我也有!待会我也有!” 站在台下的元争,笑得最都合不拢了。 一个个学生走上将台,虽然李治和武媚娘没有来,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个个都是神色兴奋,因为这种机会在古代而言,实在是太少见,其实也就是金榜题名有这种风光,但是气氛还不如运动会,因为没有颁奖仪式。 过得好一会儿,这奖总算是颁发完了,还弄得李绩一头大汗。最佳运动员由元争获得,他年纪偏小,并且拿到了两个冠军,其中一个还是短跑。 但凡上去领奖的学生都有一本白衣童话,但也只有一本,获得几个名次的也只能拿到一本。 颁奖仪式结束后,王义方又上得台来致辞,他当初当这院长的时候,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风光,底下什么人?李弘、李绩、程咬金这一些大佬级别的人物,听着他演讲,这真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经过这一回,他这院长的身份可算是定下来了,人人都认识他,比当那御史可真要风光的多。 御史台也来了几个御史,看到昔日的同僚,竟然能够在这种场合,站在台上致辞,心里别提多羡慕。 但是这一切可都是韩艺给予他的,也是韩艺故意要推他上去。 等到王义方致辞完毕,也宣告着今年的运动会正式结束。 “给我看看。” “我都还没有看完。” “那我们一块看。” “灰姑娘。” “神奇的草帽!” “小道士与佛祖!” 这刚刚宣布结束,操场上立刻就乱成一片,跟去年井然有序的退场完全不同,只见那些小孩在七八人围聚在一起,甚至于十余人围聚在一起,有些小孩因为没有地方,就直接趴在地上,侧目观去。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本名叫《白衣童话》的书籍上面。 在颁奖典礼的时候,大家在意的都是奖牌,没有关注这白衣童话,但是小孩毕竟好奇心重,这一下来,就好奇的摆弄自己所得的奖品,看看自己获得了什么,可这童话一打开,便立刻入迷了,其实王义方在演讲的时候,许多小孩都没有在听,而是在偷偷的看书。 “进驰,你们在看什么?” 杨飞雪那些老师不清楚状况,她们是站在一边的,这是孩子们的主场,见这些小孩都不退场,而是直接就地坐下,心中都很好奇,于是都走了过来。 “哦,杨老师,我们是在白衣童话。” 徐进驰乖巧的说道。 “啊!” 杨飞雪顿时惊呼一声。 “飞雪,你怎么呢?”一旁的女老师问道。 “没——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脸红?” “啊?我脸红了么?” 杨飞雪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抬头往嘉宾席那边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不是韩艺是谁,飞雪妹子脸上红晕便是更深了,她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会将她的白衣童话当成奖品颁发给孩子们,赶紧避过韩艺的目光,左右瞟了瞟,见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她还是认为自己能力浅薄,没有资格著书的,每当要发书时,她心里都是万般忐忑,生怕被人骂。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跟她一块过来的老师也都蹲下身去,跟学生一块看起来了,小心试探道:“这书当真就这么好看么?” “好看,好看,这书可真是有趣极了!”一个老师回应道。 杨飞雪偷偷吐了下香舌,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钱是最小的事 “哎哟!殿下,你注意一点,可别摔着了。” “嗯。” “殿下小心地上的石子。” “哦。” 只见李弘捧着一本白衣童话,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往后门那边行去,这时辰可是不早了,他得立刻回宫,而他身边的老太监围着李弘转得是满头大汗,这小太子看书看得目不转睛,都不看路,那唯有随时做好当肉垫的准备,要是太子摔了一个狗啃死,那他就只有去当肥料了。 过得一会儿,来到马车前,“殿下,可以上车了。” “等一会,我看完这一篇再说。” “啊?” “乖儿子,我们要回家了。” “不,我还要再看一会儿。” “娘,我也要白衣童话!” “我也要白衣童话。” 不消多时,白衣童话便已经响彻了游乐园。 较比起游园惊梦,这童话故事,要更加的吸引人,游园惊梦说得还是男女之间的事,爱情故事以前也是有的,只不过没有游园惊梦那么曲折动人,也没有那么长。童话故事可是以前没有的,这是韩艺从后世带来的,杨飞雪在写白衣童话的时候,也是深受韩艺的影响。 这可是打开了一扇新得大门。 因此白衣童话刚一亮相,那些小孩都如获至宝一样,欣喜若狂。 穷人家的孩子就跟那些得奖选手约好一块看,但是富人家的子弟,那就是要,没得话说,凭什么他们有,我们没有,我们可还是贵族。 “飞雪,飞雪,请问一下,这白衣童话到哪里买的?” 那些家长被吵的没法子了,于是就跑来想杨飞雪她们这些老师询问。 可是那些老师都不知道情况,她们也得从学生那里借来看看,杨飞雪虽然知道,但是她得装成不知道,于是告诉那些家长,这是游乐园准备的,跟昭仪学院没有关系。 故此,这些家长又一窝蜂得跑去找李绩,因为他们都是贵族,有不少贵族与李绩有一些关系。 问到最后才明白,这又是凤飞楼的。 韩艺便告诉他们,不要着急,几日之后,《白衣童话》将会放在黄金书屋出售,具体的细节,大唐日报将会公布出来。 他做过许多买卖,但是从未有过如此成功的宣传,那些小孩哭着、喊着要白衣童话,弄得韩艺都想给他们广告费了,真是太生动了。 那些家长一听,这没办法,只能再等上几日。 程咬金他们如今为自己的小偷行为,感到甚是得意,自己会将这书拿给自己的宝贝孙儿,一定会让他们高兴坏的。 过得一会儿,昭仪学院的老师认为不能再这么下去,于是组织学生列队离开游乐园,他们一走,也带走了白衣童话,那么其余的孩子也只能抹着眼泪跟着父母离开。 “呼——!” 总算是结束了,打发掉那些人,韩艺是长出一口气。 李绩瞥了眼这厮,“这还不都怪你,老爱故弄玄虚,吊人胃口。” 韩艺忙道:“司空,这真是冤枉呀,赚钱的事,谁会嫌早呀,实在是印刷坊那边还没有准备好,我也是没有办法。” 李绩只是看了他一眼,好似说,信你才怪。 程咬金突然道:“对了,说到这钱,老夫倒是想问问你,这举办成人男子的运动会,可也需要钱,可这钱从哪里来?老夫可是拿不出这么多人钱来。” 他不缺钱,但是他儿孙多呀,这分下来,可也没有多少钱,他还是希望韩艺能够资助一点,就跟这游乐园一样,是李绩跟韩艺合资建办的。 契苾何力嗨呀一声,“我说卢国公呀,你这是羞辱人家韩尚书,这点钱对于韩尚书而言,算得了甚么。” 这帮土匪,你们弄了那么多土地,还在我面前哭穷,你们也好意思!韩艺心里很是不爽,嘴上却道:“卢国公,你这是庸人自扰呀,只要卢国公你一声令下,保管有许多人抢着送钱。” 程咬金听得心中一惊,老夫都已经下台了,哪里还有人愿意贿赂老夫,况且老夫在位的时候,也没有人抢着给老夫送钱呀,道:“甚么一声令下,老夫为官数十年,一直清正廉明,你这是想让老夫晚节不保啊,” “这晚辈可不敢当,晚辈只是——!”说到这类,韩艺索性站起身来,道:“卢国公,各位,若是不信的话,请跟在下来。” 程咬金他们面面相觑一眼,心中非常好奇,于是都起身跟着韩艺一同往外面走去,甚至于李绩都跟去了。 韩艺带着他们来到广场上,只见数十个员工正在打扫,其实古代都没有什么垃圾的,除非一下子人特别多,才会遗留一些垃圾,其实都不算垃圾,因为这年头可是没有塑料。 “韩小哥!” “哎呦!韩尚书来了。” 韩艺往这里一站,整个广场的商人立刻聚集过来,他们前面可就想套近乎了,不过韩艺没有搭理他们。 虽然李绩他们都在,但是这些商人也都见惯不怪了,这游乐园可就是李绩的,有一段时间,程咬金天天上这来吃早餐,玩门球,早就过了恐惧期。而且如今韩艺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是可以谈的。 “各位,近几日生意如何?”韩艺笑问道。 “好好好——呵呵!” “这生意比过节时都还要好。呵呵!” 这些商人看到李绩他们在,本想低调一点,可想想这几日的销售额,哪里忍得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要知道这效益不是就这几日的,因为商品主要是一个曝光度,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好比这些小吃店,客人不来吃,就不知道好不好吃,吃过之后,如果觉得好吃,今后肯定还会再来的,故此游乐园的生意是每经过一回运动会,来的客人都要增加许多的。 韩艺点点头道:“好就好!好就好!” 一个商人突然嘿嘿笑道:“不过就是短了一点,要是能够多几日就好了。” 韩艺道:“正好,卢国公他们准备举办成年人运动会。”手往程咬金身上一指。 “是吗?” 这些商人个个都是两眼放光,他们可不蠢,这小孩的运动会都这么吸引人,要是举办成年人运动会的话,那场面是可以想象得到啊。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只不过——!” “只不过甚么?”那些商人异口同声道。 韩艺叹道:“只不过卢国公一家之力难以承办起如此盛大的运动会,你们知道的,这成年人运动会规模肯定要比昭仪学院的运动会大得多,说不定还要联合洛阳一块举办。” 那些商人蒙吸一口冷气,这得多盛大呀,而且联合洛阳,洛阳的有钱人也赶来观看,这些客人来到长安,吃住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这得赚多少钱啊! “那不知还缺多少钱?”一个商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 韩艺随口说道:“这一开始,还需要修建场地,大概需要两三千贯左右吧!之后就不用这么多了。” 两三千贯? 程咬金眨了眨眼,你还敢说啊!他真没有想到开一个运动会要这么多钱。 那些商人一听,心里立刻计算起来。 “嘿嘿!韩尚书,如果这钱咱们出,不知咱们有什么好处没?” 谈到钱,商人都很直接,必须先将回报给弄清楚。 “哦,如果各位愿意出这钱的话,那好处当然不少,至少好的店面都由你们先挑选。” “这钱我们出了。” 韩艺话音刚落,这些商人,就立刻拍板答应下来。 两三千贯是不少,但问题是商人多,平摊下来,没有多少钱的,但是按照韩艺说得那种规模,还联合洛阳的话,这一年就能回本的。 韩艺回过头去,看了眼程咬金,眼神是简单明了——搞定! 程咬金、契苾何力他们个个都是呆若木鸡。 这钱可不少呀! 两三千贯啊! 对于他们这些大佬级别的人物而言,那也是一笔数啊!不可能说给就给的。 可是韩艺站在这里,聊了一会儿,就谈妥了。 他们这些老家伙,顿时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入土了,他们的那一套玩法已经不适合当下的潮流。 韩艺笑道:“那行,具体咱们到时再仔细谈谈,咱们可不能做这亏本的买卖。” “是是是!” 那些商人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等到那些商人离开之后,韩艺便向程咬金笑道:“今后可就要多多劳烦卢国公了。” 程咬金眨了眨眼,又与契苾何力他们对视一眼,突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跟他们又聊了几句,便就离开了,因为他方才没有看见小胖和小野,他原本还打算今晚上三兄弟痛痛快快吃上一顿的。 他在广场附近溜达一圈,突然发现小胖和小野坐在一家小店面口,一人捧着一本书,看得是极其投入。 “哈哈!” 熊弟突然仰面大笑,笑罢,又低头看了起来。 韩艺走了过去,道:“你们两个原来在这里,我找了你们许久!” “韩大哥。” “韩大哥来了!” 熊弟立刻激动的朝着那店员喊道:“小古,再来一个肘子。”说着,他又向韩艺介绍道:“韩大哥,这可是司空家秘制的肘子,可是好吃了,我方才跟小野一人就啃了一个大肘子。” 小野点了下头。 “是吗?” 韩艺回头一看了眼小店,招子上面就是写着老李家的秘制肘子,好奇道:“司空何时开了这家小店。” “哦,今年开的。”熊弟简单明了的回答道,但是目光已经回到书上去了。 如今那些许多大家族都受到了启发,将一些秘方拿出来,制作成商品出售,有钱为什么不赚? 韩艺瞧了眼他们两个,道:“你们这书从哪里来的?” “跟桑木叔要的。” 熊弟简单的回答道。 韩艺的不就是他们的么,这不叫个事。 可是一向啰嗦的熊弟,今日突然回答的这么简单,韩艺还有一些不能适应,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了,小胖,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你有没有兴趣去东北开一家作坊,专门制作食品的。” “没有。” “靠!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好不。” “啊?” 熊弟偏头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 韩艺眨了眨眼,道:“这么说吧,我想借你小胖集团的名义去东北开一家作坊。” “好啊!——哈哈,太好笑了,笑死我了!” 天啊! 韩艺着实忍不住了,直接伸出手来,拧着小胖的胖脸,“你这小胖子是成心要气死我吧。” “哎呦!哎呦!韩大哥,你轻点啊!疼!疼!”熊弟歪着头,大声嚷嚷着。 一旁的小野呵呵笑了起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失策 韩艺原本还打算兄弟三人聚聚的,毕竟在此之前,大家都在忙,有一些日子没有聚了,可一看这情况,知道这没法聚了,他不可能也捧一本书跟着他们两个一块看,一块交流,他可没有这么爱看书,于是吃过肘子之后,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去了。 “小姨夫回来了!” “小姨夫!” 韩艺刚刚回到萧府,都来不及看清楚状况,就见五六道小身影扑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 韩艺低头一看,只见两个小娃抱住他的大腿,还有两个年长一点的则是拉着他的手,还有一个则是从后面抱住他的屁股,吓得他差点放个屁出去。 “喂喂喂!志儿,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韩艺一脸懵逼道。 “我们要《白衣童话》!” 几个小娃异口同声道。 “志儿,你们快些放了小姨夫,这样子成何体统。” 只见萧无衣的几个婶婶、姑姑都从大厅里面走出来。 原来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啊!韩艺顿时一脸懵逼。 “小姨夫,我们要《白衣童话》!” 萧志直接一屁股坐在韩艺的脚背上,抱住韩艺的膝盖,睁着汪汪双眸,摇晃着,死活不肯松手。 韩艺笑道:“好好好!不过今天已经天黑了,明天吧,明天小姨夫一人给你们一本。” 萧志他们听得微微有一些失望,他们希望立刻就得到。 那二婶忙道:“你们几个小家伙还不快谢谢小姨夫。” “谢谢小姨夫。” 几个小娃立刻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晚上也不太好看书。 韩艺笑道:“那你们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嘿嘿!” 几个小娃立刻松开来,彬彬有礼的站在一旁。 “韩艺,真是对不是——!” 那些婶婶、姑姑的都挺不好意思的看着韩艺,她们也是被吵的没办法,因为萧志他们已经知道《白衣童话》是小姨夫拿出来的,那为什么不给我们一本。 韩艺笑道:“没事,没事,这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没有想到这《白衣童话》会这么受欢迎。” “是没有想到,还是故弄玄虚?”萧无衣站在门前笑吟吟道。 韩艺没好气的看了眼萧无衣,“不是夫人有何高见呢?” 萧无衣抿唇一笑,没有做声。 韩艺又拉着萧志他们来到大厅坐下。 萧锐好奇道:“贤婿,这《白衣童话》说得是什么?为什么恁地受欢迎?” 他今儿没有去,不知道状况。 韩艺笑道:“就是专门给小孩看的。” 萧无衣的堂姐突然道:“那可不是,当时了两眼,的确写得非常有趣。” “是吗?”萧锐又问道:“听说这《白衣童话》又是白衣人写得?” 韩艺点点头。 萧锐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老夫在这长安数十年,未曾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倒也想去拜会一下。”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声,随即又抿住嘴。 萧锐好奇道:“你笑什么?” 萧无衣摇摇头道:“没什么。” 那大姑姑狐疑得看了他们夫妻一眼,“不会是韩艺你自己吧?” 韩艺摇摇头道:“真不是的,要是我的话,我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那这白衣人为何遮遮掩掩的?” “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白衣人之所以跟我合作,就是因为我答应过她,绝不会透露她的真实姓名,并且还跟她签订了契约。”韩艺讪讪解释道。 言下之意,你们都别问了,我是不能说的。 萧锐他们也只要作罢。 但心里都非常好奇,著书这事在古人看来,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而这白衣人的书,出来必火,深受大家的追捧,就连那些士大夫都非常好奇。 而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杨家。 如今人人都知道这《白衣童话》跟韩艺有关,那杨思讷家跟韩艺的关系向来不错,杨家的人就找到杨老夫人,希望早点能够拿到白衣童话,韩艺也没有给一个具体发布的日期,鬼知道要等多久,而且小孩心急的很,可也等不了。 杨老夫人知道白衣人就是杨飞雪,心里可是高兴坏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太有出息了,写得书这么受欢迎。故此,老夫人并未答应那些亲戚的请求,让他们等着,迟早也会出售的,杨老夫人可是非常享受这一切。 而杨思讷则是无语了,当初他知道杨飞雪在写书,纯粹以为杨飞雪是在自娱自乐,事实也是如此,哪里想过会有今日,连那些非常有名望的士大夫都在打听这白衣人是何方神圣,这好像有一些过了。 其实韩艺都没有料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如果当初杨飞雪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姓名,那绝不会有今日的轰动,因为这会有先入为主的概念,一听是一个芳龄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娃写的,那期待感肯定会大大的减低的,也不会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反而这遮遮掩掩的,大家都不知道这白衣人是何方神圣,变得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白衣人。 这越炒就越热。 《白衣童话》还未出售,就已经是火得不行,就快要爆炸了。 这可是杨飞雪的作品,韩艺当然是尽心尽力,他不会介意再往上面添一把火,于是第二日,他就来到北巷,花了一整天的功夫,画了十几幅漫画,当然,他只是负责画出来,颜色什么的,由凤飞楼的画师去填。随后,他又叫来桑木,让他去弄横幅,必须要搞的盛大一点。 那么发售的日期,自然要延后两三日,原本韩艺是打算借着运会会这一波宣传,就立刻推出,但是他也没有料到会火到这种地步,要远远胜过《游园惊梦》发售的时候。 但是这对于长安的小孩而言,那可是一种煎熬啊! 如今在长安装逼,有钱也装不了,必须要有《白衣童话》,有《白衣童话》在手的,那就可以嚣张。 不过韩艺也没有大家久等,三日过后,横幅就打出去了,大唐日报也发布消息,《白衣童话》将会在五日之后,正式发布,反正各种宣传,都已经没有底线了。 但这却是非常振奋人心。 三家黄金书屋也都在为此做准备,空出一部分书架来,准备迎接《白衣童话》的到来,甚至到了前一日,直接关门要布置书屋。 故此,这越弄就越盛大,大家就越是期待。 在苦苦的期待下,《白衣童话》的发布日终于到来了。 只见三家黄金书屋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全都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或者几个小孩。 辰时一到,三家书屋同时开门。 只见一个下人走出来,将一块牌子往门前一竖,那些排在前面的客人看得只想打人,但是后面的客人却是拍手称赞。 木牌上面将购买事宜写得是清清楚楚,价钱是非常合理的,但是限购,一个成年人只准买一本。 这不是要搞什么饥渴营销,而是确实只印刷了五千本,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可是因为有人不赞成,也有人赞成,这就闹腾不起来,而那些代购的人,庆幸是自己来了,而不是自己的哥哥弟弟。 入得书屋,小孩子顿时兴奋的大叫起来,今日的黄金书屋,都快刷成彩色的,墙上都贴着漫画,而且都是《白衣童话》里面的故事情节。 不到一个上午,五千本《白衣童话》便被抢购一空。 那些没有买到的客人,也无可奈何,凤飞楼确实拿不出这么多来,只能等待第二批。 但这只是火爆的开始,许多没有看过《白衣童话》的人,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白衣童话》会这么火,大家不自觉的就去研究《白衣童话》里面的故事。 卢家药铺! “这本书能够受到如此多人的追捧,也并非是韩艺的功劳,这里面的故事的确有着超于常人的想象力。”王玄道将书合上,感慨道。 因为儒家思想是要人谨守礼仪人伦,这样社会才会和谐,可这样一来,等于将大家的想象力给约束了,故此王玄道才有如此感慨,他是没法想象出有魔法的水晶鞋。 卢师卦点头道:“这世界的尽头是什么?有没有尽头?大海的那边又住着什么人,这的确是引人深思啊!” 郑善行笑道:“非但如此,里面还有着许多的道理,其实这些道理也都是儒道里面的学问,但是以故事的手法表现出来,相信小孩们能够理解的更加快和深刻,此书的确称得上一本上佳之作。” 靠在门板上面的崔戢刃,闻言不禁一笑。 郑善行好奇道:“崔兄何故发笑?” 崔戢刃不答反问道:“这第一篇灰姑娘说得是什么。” 王玄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崔戢刃道:“是王子与民女的故事,喜欢这篇故事的小孩,将来还会执着于士庶之别么?只怕他们都会憧憬,有朝一日能够遇到自己的灰姑娘。” 王玄道稍稍点头道:“不错,小孩一旦形成这种思想,那么将是很难改变的。” 崔戢刃皱了皱眉头,不禁又想起那日韩艺在游乐园跟他说的话,他明知韩艺的用意,却也无可奈何。 你有本事别买啊,你再狠一点,去弹劾韩艺,可问题是,李治和武媚娘都不是很支持贵族的,还一直在打压贵族,说不定他们还开心的很。如果士族在民间无法阻止韩艺,那么在朝中就更加阻止不了了,如今掌权可不是贵族。 “那你们说,这本书会不会是韩艺写得?” 郑善行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不管是游园惊梦、还是白衣童话,其文笔细腻,但又不显得老练,我估计此人的岁数不大,而且我看过韩艺的书写,包括韩艺找人代笔写得经济学,这应该不是韩艺写得,韩艺也不需要这么做。” “爹爹,爹爹,你去过神奇小岛么?” “傻孩子,这不过是故事,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奇小岛。” “那爹爹你去过海的尽头?” “这——爹爹还没有见过大海。” “那爹爹你怎么说没有呢?哼,邮航的爹爹也跟邮航说,那神奇小岛只是传说,不是真的,可是最后邮航不也找到了神奇小岛,并且还带来了神奇果子,救了村民。孩儿将来长大了,也要跟邮航一样,驾船出海,去寻找神奇小岛,然后为我大唐百姓带来神奇的果子,这样的话,天下百姓就再也不怕没有饭吃了。” “你这傻孩子。” 而这一对父子的对话,却引起了路边韩艺的主意,他一直在倾听着他们父子的对话,直到这对父子离开了北巷,韩艺还站在原地沉思着,过得半响,他狠狠道:“该死的,我tm早应该推出着童话故事,还弄什么白色生死恋,真是失策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appapp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主动找虐 要知道最初是杨飞雪出于对于孩子们的关心,才提出要写童话故事的想法,并非是韩艺的主意,韩艺只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去思考这事,如何让《白衣童话》一炮而红。 故此他并未想到会有这种效果。 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古人最缺乏的就是一颗童话的心。 而如今《白衣童话》仿佛为大家打开了一扇门,一扇神奇的门,里面有着神奇的宝藏,一个华夏民族最为缺乏的宝藏。 就凭方才那孩子的话,说不定他长大就能够成为一位品格优良的“哥伦布”,这对于整个华夏民族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但同时也是韩艺最大的失策,韩艺自己都没法否认这一点,如果他早就想到这一点,他是能够做得更好的。 不过,既然已经失策了,木已成舟,那么再去懊悔也无济于事,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应该尽力去挽回。 于是乎,韩艺立刻赶到了南郊的昭仪学院,不过他并未进学院,而是让人将杨飞雪叫出来。 “咦?韩艺,你怎么来呢?” 杨飞雪来到院门前,见到马车旁的韩艺,显得有些诧异。 韩艺指着前面道:“去那边走走吧,我有事要与你谈。” 杨飞雪面泛红晕,道:“等会我还有课。” 韩艺知道这丫头想歪了,又再道:“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与你谈。” “我知道,但——但是上课也重要啊!” 杨飞雪一脸窘迫,却还在死撑。 韩艺微微一笑,非常绅士的探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杨飞雪扬了扬嘴角,双手背负,非常傲娇的往前面走去。 韩艺不禁莞尔,跟了上去。 “你找我什么事?”杨飞雪问道。 韩艺笑道:“你应该有所听闻,《白衣童话》买的可是非常火爆。” 杨飞雪脸上一红,“你还说呢,谁让你那么做的,将横幅挂得到处都是。” 韩艺诧异道:“难道这样不好么?” 杨飞雪道:“当然不好啊,你如今弄得这么盛大,倘若有朝一日,被人知道是我写得,那我会被人骂死去的,你就不能低调一点么。” 韩艺好奇道:“谁会骂你?” 杨飞雪道:“就是那些叔叔伯伯呀!如今他们也都对白衣人赞不绝口,若是知道是我,那他们多丢人,不就会将怨气发泄在我身上么?” 韩艺眨了眨眼,还真有这个可能呀,又呵呵笑道:“放心,你可是我韩艺的妻子,我一个田舍儿都这么牛x,你牛x一点点,又有何妨,有些时候就应该狂一点,你越低调,人家反而越骑在你头上。” 杨飞雪听得满面羞红,啐道:“呸!我可不是你的妻子。” 韩艺惊慌失措道:“不是吧,我心里可早就将你当成是我的妻子,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 “我!” 杨飞雪微微张着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她当然早就将自己视作是韩艺的女人,但是她如何好说出口,毕竟二人连一个简单的仪式都没有,心中又羞又急,狠狠跺了一下脚,“不理你了。” “什么?你不理我呢?”韩艺忽然一手抓住胸口,痛不欲生道:“我选择死亡。” “噗嗤!”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对了,什么是牛x?” 韩艺哦了一声,“牛x的意思就是非常厉害,我自创的。”他还得意的眨了眨眼。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杨飞雪撇了一下嘴,又问“不是说有正事要跟我谈么?究竟是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白衣童话》买的这么红火,你有没有想法推出第二本?”韩艺道。 “啊?” 杨飞雪显得极为诧异,如今这第才刚刚开始卖呀,愣了一会儿,才道:“这可是写书,你当是什么,说写就能写得么?” 韩艺笑道:“你别担心,这我会帮你的。” 杨飞雪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嘿嘿道:“我们夫妻合作写一本如何?” 杨飞雪先是白了他一眼,旋即长长长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是想借白衣人的名义,写一本童话故事。” 韩艺嘿嘿笑道:“真是聪明。” 杨飞雪问道:“那你为何不自己写呢?” 韩艺道:“说到写书,孔子第一,孟子第二,你第三。” “瞎说!”杨飞雪非常严肃道:“你难道忘记还有老子了么?” “对对对,你第四。” 说罢,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杨飞雪好奇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写童话故事?” 韩艺道:“赚钱啊?” “是么?” 杨飞雪眨着闪亮的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韩艺嘿嘿一笑,道:“不瞒你说,我只是想借童话故事,给孩子们灌输我贤者六学得思想。” “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杨飞雪得意的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做?” 韩艺道:“我还是想我们合作写一本,正所谓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你看如何?” 杨飞雪抿了抿唇,“我最近倒是有一些点子。” “那真是极好!”韩艺道:“那就这么定了吧。” 杨飞雪道:“可是我得先看你的。” “为何?” “因为我的书能够成功,全都是受到你的启发,若是能够先看看你写得,说不定我会有更多的想法。” “没问题。” 韩艺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其实韩艺很早开始,就不太喜欢做这些琐碎的事,他可没有那么多精力,虽然是剽窃,但是剽窃也是一件苦力活呀,而且有些东西还得改,还得自己想,毕竟是剽窃一千多年后的东西,总之,也是非常麻烦的。 不过这童话故事的收益实在是太大了,对于韩艺的整个计划,都有着莫大的帮助,故此韩艺才会这么积极。 之后的几日,《白衣童话》还在持续发酵,毫不夸张的说,这《白衣童话》就是精神上的蒸汽机,它激发的人们的想象力。 不少人看了《白衣童话》后,心里都会想,原来还可以这样去想。 其作用真是不可估量的,更为关键的是,这直接会影响到下一代。 韩艺高兴的都没有睡好觉,这还真是神来之笔啊! 与此同时,大剧院那边也正式启动了,歌舞表演、话剧表演,演奏表演,那真是好戏连连,同时也有更多人见识到大剧院的神奇。而且又有消息传出来,凤飞楼打算将《白衣童话》也搬上舞台。 而那边还有关于成年人运动会的消息,长安的百姓简直快要幸福的昏厥了过去。 韩艺得这一场娱乐风暴真是越刮越盛,即便是寒冬的到来,也未能阻止。 不过随着寒冬的来临,也正式宣告军事学院的学生将会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考验,然而这些可怜的学生对此是全然不知,他们还在一个劲的发恼骚。 “杨叔叔,这后勤不就是将粮食运送到前线么?这有什么值得教的。” “可不是么,我爷爷打了那么多场战,也运送过粮食,可我爷爷也没有学过。” “就是,就是,我就不说我爷爷了,就是咱们的韩副院长,他不也当过押粮官么,可是他在当押粮官之前,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可是他不但将粮食运送到了前线,而且还立下大功回来,而我们许多人都是出身将门世家,自小就耳濡目染,杨叔叔你说得这些,我们的长辈可都教过我们,我们都能够倒背如流了。” 李敬业等纨绔子弟,实在是受不了这课程了,整天就是在教室里面上课,而且学得不是天文,就是地理,这与他们梦想中的军事学院差距甚大呀,于是开始集体的向讲台上的杨思训抱怨起来。 这杨思训可是李绩专门请来,就是教这些学生一些后勤的知识,因为杨思训在军中就是掌管后勤的,不过他也是第一回上课,没有太多的经验。 故此面对大家的抱怨,他也不好说什么,课程就是这么安排的,他也不知道对与错,而且下面坐着的学生很多都是将门世家出身,他总不能说自己比李绩更屌一些,其实他也只是传授学生们的一些经验,而且都已经教得差不多了。 正当杨思训也不知如何是好时,忽闻门外有人说道:“你们这么厉害,你们的父母知道么?” 李敬业等人立刻转头望去,只见韩艺从门外走了进来。 “副院长。”? “副院长,你可算是来了。” 李敬业等人见到韩艺,就如同打了鸡血似得,你老人家总算是出现了,其实他们也都知道,安排课程的不是李绩这个院长,而是韩艺这个副院长,他们早就想找韩艺商量了,可惜韩艺这厮死活不露面。 就连杨思训见到韩艺,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杨叔叔!” 韩艺没有的搭理他们,而是上前向杨思训行得一礼。 杨思训抱拳回礼,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遥想当年,这韩艺不过是他们家的一个连门客都谈不上的乡下小子。 可这才几年,韩艺已经是宰相,要不是他世袭扬恭仁的爵位,只怕他还得向韩艺行礼。 “这些天真是辛苦杨叔叔了。”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杨思训是一个非常守规矩的人,既然韩艺是宰相,那他就得以礼相待,是一个平等的关系,他不会倚老卖老,故此说话也是非常客气。随后又低声道:“你来得正好。”眼睛瞟了瞟台下的那些学生。 韩艺笑着点点头,杨思训就退到一边去,将讲台给韩艺腾出来。 韩艺来到讲台前,面向李敬业他们,道:“我方才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你们似乎对于你们的学习情况挺自信的呀!” 阿史那仆罗道:“数学啥得,咱不敢说,可要说这后勤么,咱么还是有自信的。” “是不是真的?”韩艺打量了他们一会儿,道:“我安排的后勤课程可还有足足半年啊!” “什么?还得半年。” “哎哟!韩副院长,你这是成心要整死我们吧。” “韩副院长,我们是来学习如何打仗的,你就别将这功夫浪费在后勤上面了。” “别说半年了,再多学一天,那都嫌多呀!就算现在让我们去押送粮食,那咱们一定完成任务?” 这些学员听到还要学习半年,各种无病呻吟,痛不欲生。 有些家伙吓得脸都青了! 他们是来将军,押粮官?听着都跌份呀! “这么厉害?”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你们已经可以胜任一个押粮官呢?” “不就是一个押粮官么?绰绰有余。” “韩副院长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考考我们,只求你别再安排什么后勤的课程了。”李敬业是非常激动的说道。 “这样啊!” 韩艺目光闪烁了几下,你们兔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实在是忙得很,否则的话,你们如今早就被我玩的缺胳膊少腿了,行,这回我就跟你们好好玩一玩。笑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强烈的要求,那我就考考你们吧,看看你们是否真的这么厉害。”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记吃不记打 人家李敬业、程伯行、契苾明等人来这里学习,可都是冲着将军、元帅去的,这虎父无犬子,谁想当什么押粮官啊! 如今见韩艺终于松口了,个个都欣喜不已。 “副院长,你尽管问便是。”李敬业气焰嚣张道。 其余人也是蠢蠢欲动。 韩艺却是错愕道:“问什么?” 李敬业诧异道:“不是你说要考考我们的么?” “对呀!” 韩艺道:“但是我问什么?我自己都不懂,咋问你们?” 一干学员当即就傻眼了。 “不问怎么考?” “谁说考试,是用问的?”韩艺是好气又好笑,“拜托,你懂脑筋想想,这门课程连本课本都没有,而且我们请杨将军来,也是希望他能够传授经验给你们,你们要我问,我问个球啊!” 契苾明道:“那不知副院长打算如何考?” “当然是让你们去押送粮食呀。靠!问,亏你们说得出口,原来你们学了这么久,就光学了一点纸上谈兵的本事啊!” 韩艺是直翻白眼,又是叹道:“真是浪费表情啊!” 李敬业顿时一脸窘迫。 程伯行忽然反应过来,惊喜道:“难道—难道要打仗了么?” 契苾明兴奋道:“那真是极好。” 李敬业皱眉道:“可是我并未没有听说朝廷要打仗,而且陛下如今都不在长安。” 一干学员又是非常好奇的看着韩艺。 “你们想的还真多,我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水平,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真让你们运送粮食,万一出了问题,置我大军于绝境,这个责任,你们负担的起么?我反正是负担不起。” 李敬业听得也觉得道理,可心中又非常好奇。 “那不知副院长究竟是什么意思?” “演习!” “演习?”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我跟司空他们早就商量过,打算等到你们学业有成之后,在明年年末安排一场押送粮食的演习,就当是你们这门课程的毕业考试。可没有想到你们学习的这么快,这么快就领悟透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些担忧,这种演习可是需要官府的配合,挺麻烦的,弄一次,须得耗费不少人力物力,你们究竟行不行,要不——再缓一年。” 还缓? 契苾明垂首顿足道:“副院长,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呢?” 阿史那仆罗直接道:“我等愿立军令状。” “这么自信?”韩艺惊讶道。 “不就是运送粮食么,这有什么难得。” 一众学员都显得是自信满满。 韩艺显得还是有些犹豫,急得李敬业等人恨不得将一身本事给韩艺亮出来。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皱眉道:“好吧,那我姑且就相信你们这一次。可万一失败了,我可饶不了你们,这种演习可是要钱的呀,我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没有做过亏本买卖的商人,你们懂得。” “副院长,你就将心给放到肚子里面吧。” “行!” 韩艺点点头,道:“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这还得问问其他的班级,毕竟这种演习须得动员很多官署,我不可能为每个班级弄一次演习,要么不安排,要安排,那就必须得全院的学员一块上。” 李敬业道:“也就是说其它班级不答应,那就没法演习?” “是这样的,而且你们也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你们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们,我们军事学院是讲究团队精神的,别给我扯什么英雄主义。”韩艺说罢,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又道:“行,待会我去会安排一下,今天下午我会让老师去各个班级问问,如果都没有问题,我再去跟司空他们开个会,商量一下。你们继续上课吧,我先去安排。” 李敬业眼珠一转,道:“这马上就要考试了,现在学也学不来多少了,还不如让我们自个讨论一下。” “好吧!”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你们就自个讨论吧!”说着,他就向杨思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思训笑着点点头,与韩艺一块走了出去。 这一来到门外,只见一个老头黑着脸站在廊道上。 不是李绩是谁。 杨思训大吃一惊,正欲行礼。李绩突然手一抬,然后转身往前走去。 杨思训略显困惑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只是手往前面一引。 二人跟着李绩来到院长办公室,这门一关,李绩便气急道:“这一群兔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学了这么两三月,就都以为自己能够当将军了,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他突然指着韩艺道:“韩艺,你这一回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群兔崽子,若如不然,将来送他们上战场,也是让他们去送死。” 李绩可不是将门世家出身,他是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可是知道战争的残酷性,也知道后勤的重要性,很多战争都是因为后勤的不给力,导致整个战局失败。因为他身上的荣誉可都是用命拼回来的,而不是向李敬业他们说的那么轻松,好像他们这些老将军就是出门一趟,然后就有了今日的成就。 简单来说,李敬业他们那些话就是在羞辱他们这些将军、统帅,我们用性命得来的宝贵经验,在你们眼中就如此不值钱。 韩艺笑道:“我就怕司空心疼孙子。” 李绩道:“这你放心,就算你打断他一条胳膊,老夫也不会心疼的,还军令状,他们懂什么军令状。干脆也别等到下午了,现在就叫人来去告诉其它的班级。” “不急,不急。” 韩艺摆摆手,道:“司空,这学院可有好几百人,其中有不少都不是出身将门世家,他们可能会比较谨慎一些,我之所以安排到下午再去询问其它班级,就是要给李敬业他们一个中午的时间,去忽悠其它班级,那样的话,就不会出现不同意的情况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一定不是在讨论演习事宜,而是在讨论如何去忽悠其它的班级。” 李绩是恍然大悟,非常诧异的看了眼韩艺,你小子算得忒也细致了一点吧。 杨思训跟韩艺接触的比较少,对此还是有一点怀疑的。 但是仅仅是一个中午过去,他便心悦诚服。 韩艺料想的一点都没有错,中午时分,李敬业所在的那个班级的学员都开始动员起来,去到各个班级忽悠,说什么韩艺瞧不起他们,认为他们连一个押粮官都无法胜任,什么激将法,都给用上了,反正就是给各种忽悠。 军事学院的气氛还不错,因为大家曾经同甘共苦过,这要上当然得一块上,也不是很难忽悠。 等到下午时分,韩艺安排老师去各个班级询问大家的意思时,都是全票通过。 那么这个演习计划就确定了下来。 而就在当晚,李绩派人将契苾何力、高侃、阿史那弥射等将军给叫了过来。 “演习?” 契苾何力他们一听,顿觉非常惊讶,“这押送粮草如何演习?” 韩艺笑道:“就是由我们来设计计划,让那些学员将粮草从各个地方运送到长安来。” 高侃立刻道:“这如何能行,各地粮草皆是由各地的官府管着,可不亏咱们是十六卫军管,囤积多少粮草那可都是有规定的,岂能轻易调动,就算能够调动,万一路上出了差错,这责任由谁来承担?各地的县令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年头不是没有演习,但是这年头的演习其实就是操练,至于什么押送粮草演习,那真是完全没有,故此大家都是听得一头雾水。 契苾何力也道:“是啊,这后勤之事,必须得兴师动众,就算咱们能够命令各地县令配合,那朝中大臣也不会答应,朝廷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一个军事学院而恁地兴师动众,这可是行不通的。” 韩艺笑道:“既然是演习,那当然不全是真的,我们只是测试这些学员的能力而已,不需要用真得粮食,可以用一些稻谷壳来代替,而且也不需要弄个几千车粮食,钱肯定是耗费一点的,但是这怎么也比他们将来在真正的战场上面犯错划得来。” 李绩道:“韩艺说的不错,如果这能够帮助到那些学员,这钱就花得值,各位无须担心,朝廷那边,老夫会出面的。” 这种小事让李绩出面,又显得有些牛刀小试,李义府、许敬宗不至于蠢到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李绩,否则的话,那他们现在干的事,统统都得停下来。 至少李绩给皇帝上一道奏折,皇帝怎么也得认真考虑考虑。 契苾何力他们见李绩愿意出面,那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 高侃又好奇道:“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搞这演习啊!” 这事一直都是韩艺跟李绩在商量,他们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韩艺哦了一声,“是这样的,这演习其实就是一场考试而已。这是早就安排的好的,只是我原本安排在明年年末。可是,许多学员都认为他们已经融会贯通,足以毕业,他们希望能够花更多的功夫去学习如何带兵打仗。尤其是契苾明、阿史那仆罗、李敬业他们,毕竟这虎父无犬子啊,而且他们自小就耳濡目染,我也觉得如果他们能够完成考试,那当然可以多花点时间去学习带兵打仗。唉毕竟我也不太懂这军事方面的事,课程安排可能是有一些不足的地方。” 契苾何力听得哈哈一笑,道:“这你这话没错,其实我对你那课程安排,一直都有意见,只是怕伤及你的面子,才没有说。应该让他们早点学习兵法,毕竟咱们的儿子也不可能去当一个押粮官啊!” 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威震四方,他们对于儿子的期待,自然不是什么押粮官,至少也得是个将军,而且早点进入正题,他们才有课可以上,什么数学、历史,他们想想都觉得没趣,而且他们的儿子回去之后,也经常跟他们抱怨。 韩艺知道这些家伙都很护犊子,故此才迷惑他们,没有将真实的意图告诉他们,点头笑道:“是是是,将军说的是,这我也没有办法,大家都在摸索当中,错误是避免不了的,只要及时改正就行了。” 李绩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露声色,心想,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什么时候韩艺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也许是韩艺许久没有来军事学院,以至于大家都忘记韩艺当初在皇家训练营将尉迟修寂他们给整的都怀疑自己人生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简单任务 “各位,好久不见!” 韩艺来到台上,面带微笑的朝着操场站着的数百名学员,又道:“在近一年中,我因为公务缠身,很少来军事学院,但是毋庸置疑,我一直都非常关心各位的学业,不要不相信,这是一句大实话,因为建设军事学院是我的注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能够成功。 经过昨日的观察,我非常欣慰,你们的学习进步非常快,非但如此,你们甚至还纠正我在课程安排上的一些失误。相信大家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就是后勤这一门功课,我忽略了你们许多人都是将门世家出身,自小就耳濡目染,故此还为你们准备了两年的后勤课程,对此,我感到非常得抱歉。 我也向各位保证,如果你们其中大部分人都通过了这一回的考试,那么我会调整课程,加入更多的军事课程。” 李敬业他们听得非常得意,你小子总算认清咱们是何许人也呢。 韩艺又道:“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了,待会解散之后,你立刻回家准备一下,你们将有一日的功夫,明日下午之前,必须来学院报到,我将会给你们布置任务。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就解散吧。” 对于李敬业他们而言,这时候应该要露出高逼格,不要去问什么问题,这对于他们而言只是牛刀小试,有什么可问的,有什么值得问的,整齐划一的向韩艺敬得一礼。 “解散!” 韩艺笑着点点头,心里却道,你们这群小子,真是打肿脸充胖子,但是对于老千而言,就是喜欢你们这种蠢货。 几百名学员有条不紊的往宿舍行去,没有一丝着急。 “咋?这就解散呢?” 待韩艺从台上下来之后,契苾何力一脸好奇道。 以前韩艺要么不上台,上台就说个没完没了,却还能让人听得非常激动,哪里今日这般,简简单单的说上两句就了事了。 韩艺哆嗦了一下,“我也想多嘱咐两句,可是站在上面可是很冷的。” 这也是理由? 秦怀道道:“那不知这演习打算如何弄?” 他对于韩艺的防备还是挺重的,毕竟他是见识过那荣耀墙的。 昨日韩艺只是将演习的目的和原因告诉了他们,但是具体细节并没有说。 李绩只是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这个我也正打算跟各位将军说,走走走,我们去院长办公室说。” 一行人来到院长办公室。 来到院长办公室,待契苾何力他们手中都捧着一倍热茶之后,韩艺才站起身来,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封信封给他们,“这就是他们的任务。” 契苾何力抢了过来,打开一看,阿史那弥射、高侃、庞同善等人也都立刻偏头过去。 可这一看,就傻了,信中写得非常简单,就让学员们去某某州县,将多少粮食,在规定的时限内,运回到长安来。 “就——就这么简单?” 秦怀道仿佛不敢置信。 这太不像似韩艺布置的任务,真是毫无技术可言。 韩艺点点头,道:“押送粮草,难道不是将粮食从某地运往某地么?我听司空是这么说的。” “话虽如此,但这忒也简单了吧。”契苾何力都觉得这太简单了一点。 秦怀道没好气的看了眼契苾何力,你还嫌简单,要是韩艺真动一点坏心思,估计你就见不着你儿子了。 韩艺笑道:“是就行了,我们的演习讲究的是实事求是,如果故弄玄虚,制造难度,那反而会给学员们带去错觉,不利于他们今后的发展。除此之外,我们会以班级为单位,布置任务给他们,这信中的任务是大同小异,也就是地点不同而已,其它的都差不多。而在坐的各位,将会成立一个总参谋部,也就是伪装成前线的大本营,接受他们的消息,以及对于他们发出指令,大概就是如此。” 这一句话就能够说得明白的演习,能有多复杂。 契苾何力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占了大便宜,而且还不能体现出这将门之后的优越感,不禁又看向李绩。 李绩稍稍点头道:“韩艺说得很有道理,押送粮食就是这么回事,那演习也应该这么做。” 大家一听李绩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期待感大幅度的下降,他们原本还以为又会跟训练营毕业会考一样,充满了惊喜,结果就是一句话的事。 故此,他们也都不想多问,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真得就这么简单?” 等到他们走后,李绩才向韩艺问道。 这事都是韩艺一个人安排的,李绩都没有怎么插手。 韩艺不答反问道:“敢问司空,运送粮食真得就这么简单吗?” 李绩眨了眨眼,道:“但是你也就运过一回粮食,而且是一帆风顺,你又怎知其中的困难?” 韩艺嘿嘿道:“司空莫不是忘记,我的老丈人在这方面可是经验丰富,况且我还玩过魔兽世界。” 李绩听到前半句,顿时明白过来,两次出兵征讨高句丽,萧锐都是充当押粮官,可谓是经验丰富,可是听到后半句,又好奇道:“什么魔兽世界?” “啊?没什么,没什么。”韩艺尴尬的摇摇头,心想,我说得这么小声,你也听得见? 这没法解释,因为他说的游戏,就是他前生玩过的网络游戏,那里面有得是任务,韩艺从萧锐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再用游戏里面的安排,去布置这一场演习,这绝对是别开生面的,这也是老千惯用的伎俩,就是将人家的东西吸取过来,做成鲜艳的外衣,套在自己的身上,而缺点就在于,老千永远只能学到表面上的东西,更深处是学不到的,不然得话,老千都得去拿诺贝尔奖,个个都是全才。 李绩也不再多问什么,因为从昨天的情况来看,他知道李敬业他们太傲慢了,要戳戳他们的锐气,而这方面,韩艺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天赋,故此他索性就都交给韩艺去安排,而他则是韩艺一面保护旗,搞不定的事,就往他身上推就对了。 当天晚上。 秦府。 “爹爹!你可知这回演习的细节么?” 秦俏一脸谨慎的向秦怀道问道。 秦怀道瞧了眼自己的儿子,问道:“你很怕么?” 秦俏讪讪摇了摇头。 秦怀道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想当初你爷爷跟随太宗圣上南征北战,负伤百余处,勇冠全军,那是何等的英勇,你可莫要丢了咱们老秦家的脸。” “是,孩儿知道了。” 秦俏见老爹一脸轻松,心里哪能不明白,顿时也放下心来 “爹爹!娘。” 契苾明、契苾光两兄弟来到后堂,来向父母作别。 契苾何力道:“都收拾好呢?” “是的,爹爹。” “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契苾何力叹了口气,道:“韩艺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布置这么简单的任务,” 契苾明眼中一亮,“爹爹此话怎讲?” 契苾何力哼道:“你们走运,遇到的是韩艺这个对于带兵打仗一知半解的院长,连布置个任务都不会,要是换做我,可有你们受的。” “你怎么能这么教儿子。”这一旁的临洮公主终于看不下去了,不满的看了夫君一眼。 契苾何力顿时弱爆了,忙道:“夫人你说,你说。” 临洮公主剜了他一眼,又向两个儿子道:“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在学习,不管任务是轻是重,你们都得努力去完成,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孩儿知道了。” 契苾明和契苾光立刻乖得像只兔子,契苾何力大咧咧一个人,还经常带着他们一块喝酒,想害怕都害怕不起来,但是临洮公主那可是大唐公主,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在这个家,那是临洮公主说了算,他们也都非常害怕母亲,包括契苾何力 翌日下午。 所有学员准时来到学院报到。 韩艺似乎懒得跟他们瞎扯淡,直接派发任务,每个班出一个人领取信封。 等到所有信封派发完毕之后,韩艺才道:“你们都有一个月的功夫将粮食运回长安,如果你们稍微有一点时间的观念的话,应该知道一个月之后,刚好是二十九,如果你们不能准时赶到的话,你们就只能在荒山野岭中过年,并非将自己一年中最长的假期浪费在这一次演习当中。当然,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准时回来过年,不要再让我弄一次演习,这需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祝你们好运!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解散吧。” 简单明了,完全不像似韩艺的作风啊! 此话一出,大家又怪慎得慌,里面难道藏着猫腻。 故此,刚一解散,大家立刻拿起围聚在一起,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这一看,那是长出一口气,基本上就是以长安为中心画一个圆,足够一个月赶回来。 这么简单的任务,大家还有些不敢置信,还在信封里面找了找,害怕遗漏了什么,经过几番确认,就是这么简单。 契苾何力、秦怀道他们也悄悄的来到学员中间,瞟了瞟他们手中的信,见与昨天看到的一样,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只看过一封信,毕竟韩艺是有前科的,他们也害怕韩艺会欺骗他们,如今证明韩艺并未欺骗他们。 然而,这一切都被韩艺看在眼里,嘴角微微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平行线 正所谓简单任务,简单执行,这些学员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因为他们的任务也只是去到指定地方,将准备好的粮草给运回长安来,而且一个月就能够折返,这也没有多远。 因此他们就是在学院里面讨论了半晚,其实那都不是讨论,而是相互约战,看谁第一个先回来,然后隔日便出发了。 至于李绩、契苾何力、韩艺他们,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个各夫人,就安排一个老师在总参谋部值班。这个演习在契苾何力等人眼中,是相当的无趣的。 这也正合韩艺之意,如果他们都在的话,那韩艺至少也得常来看看,韩艺哪里有这功夫啊!反正一切都将会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府。 “呵呵!这《白衣童话》恁地受追捧,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的确有些趣味。”李义府将一本崭新的白衣童话合上,微微笑道。 一旁的柳元贞道:“丈人,最近人人都在谈论《白衣童话》和大剧院,而关于杂色入流所谈及的甚少。” 李义府道:“此事皇后已经知晓,并且认为这样就最好不过了,韩艺这是在帮咱们,咱们又不是做买卖,要弄一个噱头出来,只要将人手安排到位那便行了。如今那些在等候的进士,已经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提拔胥吏上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因为柳元贞已经被贬为庶人,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故此李义府就安排他去跟那些胥吏打交道,毕竟身份合适。而且,并不是什么人都往上面提拔的,哪怕是待审的进士也是如此,进士中也有一些贵族子弟,但是那些人统统是不被考虑在内的,李义府只提拔寒门和已经落魄的贵族,就好比谢氏、陈氏。 胥吏同样也是如此,必须得提拔那些心向武媚娘的,至少要能够收为己用。 柳元贞微微皱眉,道:“丈人,咱们这么快就将那些等待的进士给安排入仕,已经引起一些官员的不满,但这还好,毕竟对方是考取了进士,甚至有一些人早就应该入朝为官,只因为那些士族、大臣的后代将官职给霸占去了,故此咱们这么做,也有理可循的,反倒那是反对的人,有些心虚。但是这才刚刚安排完那些进士入仕,又急着让杂色入流,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只怕会引起非常多的官员的反对,是不是应该等过年之后,再着手考虑。” 李义府紧锁眉头道:“这我也明白,但这是皇后的指示。” 柳元贞纳闷道:“可皇后为什么这么着急,这种事本就不能急于一时的?” 李义府眼中也闪烁着疑惑,沉吟片刻,道:“皇后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又岂是你我可以明白的,我们只管照做就行了。” 他如今对于武媚娘那是心悦诚服,也是武媚娘最忠心的狗,由此可以看出他与韩艺的不同,韩艺离开武媚娘,照样能转,李义府离开武媚娘,那就必死无疑。 柳元贞听后,讪讪点了一下头。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待会就让人将这些送去大理寺,顺便告诉洋儿,让他耐心等着,我一定会将他救出来的。” 李义府将手中那本《白衣童话》放在旁边堆着床棉被枕头上面。 柳元贞点头道:“小婿知道了。” 虽然李洋是死囚,但是爹好歹也是中书令,而且辛茂将是他们一边的,李洋在里面也吃不了多少苦,关键就是心理上受到不小的折磨。 韩艺制造的娱乐风潮,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但要说是帮助李义府,可也不见得,毕竟杂色入流,是损害贵族阶级的利益,惠及百姓,即便民间谈及此事,一定是分成两派的,这一股娱乐风潮其实对于韩艺是最有利的,他现在就是要防止士庶爆发出新得斗争。 因为发生斗争,那么就会影响到当下的太平盛世。 如今的长安商业虽然发展起来,但还没有完全成熟起来,一旦生变,那变数可就多了。现在的长安就是属于全国的经济中心,是要对外输出资本的,别得地方乱,那无所谓,总之,长安不能乱。 可是,既然影响到贵族的利益,那么当然有些人还是比较关注此事,尤其是关陇集团。 太尉府。 “太尉,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才过了多久,李义府就将那些正在等待的进士,都给招入在朝中,这在哪朝哪代可都是少见的。这不但对于国家不利,对于我们是更加不利呀!自从太尉、褚贤兄你们离开之后,我们在三省六部所剩的长官已经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层官员,而如今李义府提拔这么多人进来,长官又都是他们的人,以往他们绕不开咱们的人,如今也都可以选择其他人去做,长久下去,我们可就完呢。” 唐临非常的激动的朝着长孙无忌道,他可是最痛恨李义府的,而且他也是坚决主张反击的,他认为决不能坐以待毙。 而在周边还坐着高履行、张大象、张睿册、刘燕客等一些骨干成员。 如今李治、武媚娘都不在长安,他们的来往也要方便的多。 张睿册也道:“李义府此举显然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可见皇后是亡我之心不死,太尉,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长孙无忌瞧了他们一眼,道:“这老夫明白,老夫这些天也在考虑此事,可是,当初老夫与陛下达成了和解,而如今这事,伤及得可不是咱们一方的利益,对于山东士族也是不利的,如果我们反击的话,那陛下会作何想?我们是要对付李义府等人,而不是陛下。” 高履行稍稍点头道:“兄长言之有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避免与陛下发生冲突。” 唐临、张睿册相觑一眼,心想,这诏令就是陛下批准的,如何绕得开。 刘燕客道:“如今能够在朝中与李义府抗衡的,且与李义府有过恩怨的,唯有韩艺,可惜韩艺即是武媚娘的人,又是庶族出身,而且他最近一直在忙着其它的事,对此是不闻不问,山东士族那边主要依靠的是在民间的名望,可惜民间也都在谈论大剧院和《白衣童话》,只有咱们才能阻止此事,而且我认为只要咱们愿意出这头,自然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反对李义府。” 长孙无忌知道如今要动韩艺这一枚棋子,那就必须做出决战的准备,那边韩艺都已经发了话,要玩就玩大一点,这种小规模的争斗,他是完全没有兴趣,因为韩艺的级别可也不小了,他要是站出来反对武媚娘的政策,那就必须要拉开决战的序幕,长孙无忌就必须出山,因为没有关陇集团的支持,韩艺一个人也反对不了,如今的关陇集团势力衰弱,必须要集中所有力量,才能打赢这一场决战,长孙无忌没法躲在幕后,但长孙无忌对此非常疑虑,沉吟少许,道:“不,还有一人可以阻止。” “谁?” “杜正伦。” 张睿册道:“可是上回淳氏一案,杜正伦也没有能够将李义府问罪。” 长孙无忌道:“那只是因为陛下凑巧病了,故此杜正伦才只能被迫收手,杜正伦在朝中资历甚高,又与李义府同是是中书令,名望还要胜过李义府,只要杜正伦对事不对人的话,他是有能力阻止的,老夫相信陛下也不想将朝中弄得乌烟瘴气。” 高履行道:“可是杜正伦没法干预吏部之事,而李义府却有这能力,对抗起来,只怕杜正伦占不得优势,除非唐贤弟出面与杜正伦合作,可是杜正伦未必又会愿意与咱们合作。” 唐临突然道:“这事不需要我出面,我知道吏部侍郎刘祥道对于李义府此举也有着诸多不满,而刘祥道并非是咱们的人,也并非是山东士族那边的,如果能够让刘祥道与杜正伦联合起来,说不定此事还能成。而且,这也并非是很难之事,李义府只顾提拔自己的人,从来就不顾及别人,而那边杜正伦也需要提拔自己的人,可是职位就这么多,我只需要卡一下杜正伦那边的人,那么杜正伦自然会找到吏部来,倒是我再安排刘祥道去跟杜正伦见面。” “这倒是可以。”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不过刘祥道这人行事谨慎,而如今只是安排进士入仕,此乃合情合理,他不见得就是反对的,我们还得等到李义府开始让杂色入流,才能够这么做。” 而每每这个时候,韩艺仿佛就不跟他们生活在一个次元里面,他总是在忙着别得事,这也是许多人都不能理解的,你就不算站出来,你好歹也关心一下呀,你好歹也是户部尚书,这官员多了,对于户部也不是好事。 不过大家也渐渐习惯了韩艺这个另类,他就是不闻不问你又能拿他怎样。 凤飞楼! “我这前脚刚到,你们后脚就跟了过来。”韩艺端着一杯茶,却不急着喝,目光从钱大方等大富商的脸上扫过,“是为了新市场的事吧?” 钱大方道:“韩小哥,自大剧院正式启动之后,来往郊外的人士是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希望新市场能够开张,如此一来,他们都不需要回城内,看完话剧之后,就可以相聚来道新市场这边玩,反正咱们新市场不在城内,又不需要宵禁的。” 韩艺问道:“如此说来,你们的店面都已经弄妥呢?” “早就弄妥了,只要你点头了,咱们明日就能够开张。”赵四甲着急道。 韩艺笑道:“你以为是你家的那小店面,说开张就能够开张,你们有没有想过,新市场虽不受宵禁,可以夜夜笙箫,但是同时也存在着安全隐患,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保护费是必须的 “安全隐患?” 钱大方听得似乎不太明白,“这个我们当然会安排人手啊!” 韩艺笑道:“你安排的人手最多也只能防止那些防止鸡鸣狗盗之辈作乱,倘若是那些贵族闹事,你安排的人手敢上去管么?” 新市场当然会安排保全人员,但那都是下人,不具有执法权,要是贵族闹事,可就没法管了,皇家警察可是有这个权力的。 “这!”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点他们没有考虑过,因为考虑也没啥用。 贺若寒一脸不爽道:“韩尚书此话有失偏颇,咱们贵族自小读圣人书,通情达理,又怎会闹事呢?” 韩艺哼道:“我说得就是你这种纨绔子弟,你还敢接话。” 钱大方等人同时低头,捂嘴直笑。 贺若寒一张白净的脸皮顿时红了一个通透,嘀咕道:“可我已经改变许多了。” “那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呢?”韩艺又再道。 贺若寒不做声了。 窦义道:“那不知依韩小哥之意,该当如何?” 韩艺简单明确道:“新市场离不开皇家警察。” “那真是极好!” 钱大方听得眼中一亮。 韩艺正色道:“你先别忙着高兴,我是皇家特派使不假,可新市场我也有份,这新市场也是属于私人的,而非是国家的,皇家警察的职责中不存在晚上还得需要去城外巡逻。” 钱大方本想着韩艺利用职权之便,调派一些皇家警察去新市场那边巡逻,但好像事实并非如他所料的那般。 一干商人都望着韩艺。 “捐钱。” 韩艺道:“捐钱给皇家训练营和民安局,捐钱给皇家训练营可以促使更多的皇家警察出现,那么就会有足够的人手来巡逻,捐钱给民安局,可以增加奖金,皇家警察才会心甘情愿的在这寒冬之夜来到郊外巡逻。” 钱大方皱眉道:“这得捐多少钱?” 韩艺笑道:“我们这么多商人,每人每年捐一个几贯钱、几十贯钱,怕也能达到成百上千贯钱,这就已经足够了。” 窦义点点头道:“这倒是不多。” 钱大方道:“但是对于咱们这些小商人,可也是不少啊!” 韩艺道:“老钱,你要不要脸,你光买地赚的钱,都够交上几十年的钱。”说着,他目光一扫,“我们要明白一点,去那里的人越多,越繁华,那块地便越值钱,而安全问题,直接影响到新市场能否取得成功,这钱出得绝对值。” 宇文修弥颇显不耐烦道:“韩尚书,就依你的意思吧,你说咋办就咋办。” 其余人商人犹豫片刻后,也都纷纷点头,表示答应。 因为这要求是合理的,皇家警察还是得按照朝廷制度去办事,如果没有宵禁的话,那当然不需要付这个钱,可如今朝廷制度还是维持着宵禁制度,五日才开放一回。只不过韩艺打了个擦边球,搬到城外去,这样就可以夜夜笙箫,但是皇家警察没有义务去保护新市场的夜晚。 而韩艺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商人没有缴纳什么商税,但是商人需要的是越来越多,那么商人就必须得付出,这样才公平,在商业中,讲究得也就是公平,要付出才有回报,这是游戏规则。韩艺笑道:“好。具体事宜,我还得去跟民安局那边谈,咱们答应,人家也不一定会答应。” “咦?韩尚书,怎么没有瞧见草儿娘子,莫不是草儿不住在这里?” 宇文修弥突然左右张望着。 贺若寒眼珠也滴溜溜转起来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韩艺还愣好一会儿,“喂?你丫是来找我谈事的,还是来找草儿的?” 宇文修弥嘿嘿一笑,道:“我当然是来韩尚书你谈事的,不过——也——想见见草儿娘子。” “来人啊!”韩艺立刻向外喊道。 只见茶五立刻走了进来,按理来说,茶五已经是总管级别的,没道理还在门外候着,但是人家茶五聪明,知道自己没啥大本事,能有今日,完全凭借着韩艺对于他的信任,故此韩艺一到,他只要在,就在门外候着。 韩艺指着宇文修弥道:“下回不准这厮来了。” “哎呦!韩尚书,你这是作甚?”宇文修弥急得直接站起来身来,争辩道:“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只是想见见草儿娘子,又不想干啥,况且,如今想见草儿娘子的人可是不少,此乃人之常情。” 韩艺哼道:“还人之常情,这里坐了这么多人,也没见谁跟你一样。” 这话音刚落,一个下人来到门外,恭敬道:“小艺哥,方才徐公子和贺兰公子给草儿娘子送来两份请帖。” 茶五立刻回头道:“谁让你进来的?” 那下人站在门外一脸懵逼,首先,他没有进来,其次,这有事当然得汇报啊! 宇文修弥立刻道:“韩尚书,你瞧见了,可不是我一个人想见草儿娘子。” 我似乎忘记了什么。韩艺暗自嘀咕一句,瞧了宇文修弥一眼,稍稍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道:“行了,今日先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钱大方等人立刻起身,拱手一礼,然后便出去了。宇文修弥、贺若寒等公子哥们眼神还在四处瞟动。 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对,这不就是我一手缔造的么。韩艺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向茶五道:“是不是我错过草儿的个人演唱会?” 茶五点点头。 韩艺道:“现在有多少人来求见?” 茶五道:“自草儿的个人演唱过后,每天都能够收到十来封帖子。” 韩艺道:“那刘姐呢?这些事应该是刘姐来处理的?” 茶五讪讪道:“那边不还有梦思、无双么,这——这刘姐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韩艺费尽心力让草儿她们成为长安有名的歌妓,那么这些麻烦自然是接踵而来,韩艺可没有资格抱怨,他思忖少许,道:“你先出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是!” 茶五出去之后,韩艺在大厅里面待了少许,然后便出得大厅,来到一扇房门前,敲了几下门。 “谁?” “是我。” 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来,只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妙龄女子站在门内,一双会说话的美目告诉韩艺,主人非常惊喜。 “你可算是记起我来了。”片刻惊喜过后,顾倾城便是轻轻一哼,扭过身去,去到桌旁坐下。 韩艺无奈一笑,走了进去,将房门合上,“我可不曾忘记你,就跟我也不曾忘记刘姐一样,只不过最近我忙得很,很少来凤飞楼。” 刘姐?顾倾城听得更是不爽,直接将脸给扭过去了。 韩艺不以为意,呵呵笑道:“顾大美女,休息的怎样呢?” 顾倾城目光闪动了几下,哼道:“看来是有事求我,才想起我来的。” 韩艺呵呵道:“就凭咱们之间的关系,用‘求’来形容,那真是伤感情啊!” 顾倾城眼波流转,“那不知依你的意思,该当怎说?” “关心。” 韩艺道:“我来这里,只是想来关心你一下。” “是吗?” “是的!” 韩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道:“如果你还想休息的话,你可以一直休息下去,你做那么多,不就是图一个自由自在么,如今你就是自由自在的。但是我认为老是躲在屋里不见人,可也不是自由自在,也没有什么意思,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些什么?” 顾倾城想了一会儿,一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充满向往道:“贤妻良母。” 韩艺听得一翻白眼,道:“就算是贤妻良母,也不是像你这样,贤良其实是动词,而不是名词。” 顾倾城斜目一瞥,道:“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能做一些什么。” 韩艺道:“那你想一直待在屋里么?就好像如今这样。” 顾倾城螓首轻摇。 韩艺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谁叫我凤飞楼的东主,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 顾倾城噗嗤一笑,“明明就是有事找我,偏偏说得好像是来拯救我似得,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说吧,什么事?” 韩艺呵呵一笑,道:“如今草儿她们名声在外,前来拜访的人多不胜数,刘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希望你能够帮助她们。” 顾倾城惊呼道:“你让我当假母?” “什么假母,真是难听,我们凤飞楼只有‘姐’,可没有假母。”韩艺摇摇头道。 顾倾城道:“此事很简单,拒绝不就行了,有你在,谁还敢闹事?” 韩艺笑道:“我利用身上的权力,去拒绝那些贵族的请求,那跟那些贵族用权力去压迫歌妓又有什么区别?人家是以礼相待,那我们也得以礼回之,这人与人之间还是得相互尊重。” 顾倾城略显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若是对方只是出于一份‘君子好逑’,而草儿她们也答应的话,这是可以来往的,如果能够与像王玄道、郑善行那样正人君子来往,也能增加自己的见识以及学问,对于草儿她们也是非常有利的,但是有一些人就必须得拒绝。这里面如何操作,是需要极大的技巧,而在这方面,你顾大美女要称第二,那没有人敢称第一。” 顾倾城道:“可是我当初那么做,就不想与这些人接触。” 韩艺笑道:“你可以帮我培训一些这方面的人才,也可以自己出面,这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总之,我是希望你能够出面,与刘姐一块将凤飞楼打理好,我如今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顾草儿她们,我也不希望将来草儿她们需要站在悬崖边上,才能摆脱这一切。这只是一份工作,与户部尚书没有什么区别。” 顾倾城沉吟片刻,然后轻轻拍了一下桌面,“好吧,我就先从贤妻做起。” “你还真会占我便宜。”韩艺一手捂住脸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羊毛大衣 “让倾城出面帮我?” 当刘娥听到这个消息时,显得有一些错愕。 韩艺点点头,小文道:“刘姐莫不是觉得有一些不妥?” “这——!”刘娥稍稍蹙眉,思忖少许,道:“慈恩寺一案,虽早已经平息,可是这并能不代表崔家与李家的人都已经放下,毕竟那裴清风可是裴家的嫡长子,他得死,对于裴家而言,伤害是他人不能感受到的,虽李洋已经伏法,但要说裴家一点也不记恨倾城,我想是不可能的,如果让倾城出面的话,只怕会多生波折,此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刘娥考虑事情,永远都是那种细思极恐的,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不过她与韩艺还是真是绝配,因为韩艺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古人的思维方式,故此刘娥的建议,不管他是否认同,但是他都会听进去的,这对于他而言,是非常好的补充。 韩艺笑道:“倾城不见得要直接出面,咱们可以让她在幕后安排,你选一些机灵一点的女人,让她们跟着倾城,专门帮助草儿她们应付那些客人。”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刘姐,这一行你比我是要清楚得多,你也应该知道,就算是我们,也是不可能全部都拒绝的,哪怕是再大的富商,也得跟客户见个面,维系关系,草儿她们也是如此,她们也需要跟一些客人交流,可是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光靠你一个人,也难以应付,我们必须要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刘娥稍稍点头,作为一名歌妓,总得要应酬的,这是这一行的规矩,你谁都不鸟,人家也不见得要拿着热脸来贴这冷板凳的,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就按你说得办。” 正当这时,桑木突然走了进来,“恩公,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韩艺问道:“有事么?” 桑木道:“郑公子方才还派人来找你,说你今日要是有空的话,就去一趟他的制衣坊。” 韩艺眼中一亮,道:“正好,我也打算去找他。”说着,他站起身来,“你就与我一块去吧。” 桑木点点头。 二人出得凤飞楼,韩艺突然想起什么来似得,“哦,有件事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你给我拨出三千贯来,以小胖集团的名义,去山东地区建造一个大型食品制造作坊。” 桑木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这来得有些突然,他们凤飞楼完全没有这个准备啊。 韩艺简单明了的回答道:“这与买卖无关。” “哦!”桑木一怔,可又非常好奇道:“可是为什么要以小胖集团的名义,直接让小胖去建不就行了,他如今的买卖可是做的非常好,咱们去就可能就还不如他。” “要是小胖愿意去做,那自然最好不过,可惜那小胖子对此没有兴趣。”韩艺无奈的摇摇头。 桑木苦笑道:“这倒也是,最近我也常听到小胖抱怨,说这买卖越做越大,他就越来越忙,都没有空跟小野他们去玩了。” 韩艺笑道:“这证明大家都长大了。等会在马车上,咱们再详谈吧。” 桑木点点头,突然道:“可是——恩公,据我所知,去北方做买卖,跟去江南可不一样。” 韩艺皱了下眉头,“此话怎讲?” 桑木道:“山东士族在山东地区的盘踞已久,势力是错综复杂,根深蒂固,尤其是在民间,那更是一呼百应,当初元家想入太原地区,不也被太原王氏给赶了出来么,可是太原王氏在山东地区的影响力,可就还不如崔、卢、郑三家。恩公,你与他们三家颇有恩怨,咱们去的话,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阻碍啊。” 韩艺紧锁眉头,“是呀,我差点还忽略了这一点。” 这山东与江南是不一样的,江左士族在东晋之乱后,就已经渐渐衰微,当年王谢一倒,这树倒猢狲散,很多大士族跟着一块倒,江南就没有几个大士族,唯独还剩下兰陵萧氏,但是兰陵萧氏之所以坚挺,也是因为它在隋朝时候就跟关陇集团联姻,隋炀帝的皇后不就是出身于兰陵萧氏么,如今又有韩艺入驻,故此才会越混越风光,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也就保护了他们在江南的势力。 但是山东不同,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在山东地区势力那真是盘根错节,彼此还相互联姻,形成一个非常强大的阵营,不可小觑,在山东地区,那真心比官府管用的多,简单来说,这姓崔就好几万,大家同宗同族,外人想进去混是很难的事。 只不过韩艺的经济计划一直都是往南走,黄河以北地区涉及非常少,故此他也没有太关注山东地区。倒是元家当初要扩大北面的买卖,可是最后也无疾而终,后来元牡丹索性就将人都给调去江南,就留一个贸易驻点在,这贸易还是可以走的,只不过仅限于贸易,你不想要在当地扎根发展,那人家肯定不会答应。 但是自由之美在山东的买卖,那是非常顺利,发展的非常好,几乎是垄断性质的,但是郑善行个人在山东地区只是负责生产,周边的买卖,都是交给其它的士族,好比说原料生产,运输,门店,其实就是整个山东集团垄断。 不过韩艺这一步棋也是势在必行的,在马车上,他还是跟桑木讨论了一番,告诉桑木如何去搞这食品加工坊,至于如何与山东士族相处,这个就还得另想办法。 令桑木的吃惊,韩艺玩得可不小,三千贯还只是前期的投入,预计总投入要达到一万贯。 桑木也不傻,这食品加工坊你搞这么大,那自然不是为了百姓,答案呼之欲出,不过买卖之外的事,他从来不多问,韩艺怎么说,他就这么做,因为他也知道,权力才是最关键的,钱只是其次。 . 来到自由之美的制衣坊,郑善行与徐九亲自出门相迎。 “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来呢?”郑善行略显诧异道。 韩艺呵呵笑道:“这大喜之事,能不早点来么。” “你怎么——!” 话说至此,郑善行便苦笑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里面请。” “请。” 几人来到屋内,没有过多的寒暄,毕竟都是老熟人了,徐九直接拿出一件灰白色的大衣来,介绍道:“这便是我们按照韩尚书的制法,所做出来的羊毛大衣。此大衣敞着为篷,闭着为衣。” 韩艺一边听着,一边打量着这样貌大衣,款式跟后世得呢子大衣还是有不少区别的,其中还是融合了唐朝服侍的风格,但走得还是修身的路线,不是那种宽袍大袖,笑道:“这好不好,光说没用,还得穿穿看。桑木,你试试看吧。” “我?” “嗯。这东西是想出来的,故此我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每个人都很难否定自己的想法,而你对此并不了解,由你来给出评价,相信是最公正不过的。” “那——那好——好吧!” 郑善行朝着徐九点点头,徐九先是打量了一下桑木,然后立刻又让人拿了一件羊毛大衣来。原来最开始郑善行是打算让韩艺试试的,也就是说这一件羊毛大衣是为韩艺量身订做的,可是桑木身材是属于中等,得换一件。 桑木取下自己的斗篷,接过大衣穿在自己的身上。 韩艺见他穿着这大衣,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亲自上前,帮他整理了起来,弄得桑木还挺不好意思的。 一旁徐九也挺纳闷的,这韩艺帮人穿衣服,都有模有样,给人一种很专业的感觉,至少比他这老卖衣服的还要强得多。 殊不知这是老千必学的一课,因为衣着打扮是一门非常好接近目标的手段,也是泡妞必备的手段。韩艺虽然自己对此倒是不太感兴趣,他是比较随性的,能穿牛仔,就绝不穿西服,但是为了训练自己的美感,时尚感,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场show,他要去米兰那些奢侈品店应聘一个高级售卖员,那是非常轻松的。 韩艺帮助桑木整理完之后,往后退了两步,打量一会儿,向桑木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桑木被韩艺打量得挺不好意思的,讪讪笑道:“这好不好看,我倒是不知道,不过穿在身上倒是听暖和的,就是重了一点点,不过还是能够接受的。” 郑善行笑道:“这在屋内还感觉不出,穿着去屋外走走,能够更加体会到这羊毛大衣的优点。” 韩艺笑道:“那咱们就去屋外走走吧。” 四人又来到屋外。 桑木一边伸展着胳膊,一边兴奋道:“哎呦!倒还别说,这大衣穿在身上,可真是暖和的很,一点也不觉得冷,就连露在外面的手也暖暖的,而且比斗篷也要方便得多,一点也不会妨碍干活。好好好!” 郑善行又向韩艺道:“你觉得如何?” 韩艺笑道:“我们桑木大总管都说好,那就肯定好啊!” 桑木讪讪道:“恩公,我就一大老粗,可——可不懂这些,我的话,你不能当真啊!” “将来穿大衣的人,也不见得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君子,客人发自内心的评价,那才是最好的评价。”韩艺笑了笑,他真不便于给出评价,因为见过太好的羊毛大衣,但是如今这年头可还没有,要从一个没有的角度去判断,就更具有参考价值。 郑善行笑道:“不瞒你说,我对于这羊毛大衣可是非常满意,我希望将来能够从西北边购买到更多的羊毛。” “这当然没有问题,我可是一直都推崇增加与西北的贸易。”韩艺一笑,又道:“另外,你这大衣来得真是恰到好处啊!” 郑善行一愣,“此话怎讲?” 韩艺又将保护费一事跟郑善行说了一遍。 郑善行听罢,立刻笑道:“如此说来,还帮我节约了一笔钱。” 韩艺嘿嘿道:“要是郑公子愿意多捐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郑善行没好气道:“我觉得这样才更加合理,你知不知道这制作一件大衣多么难,即便我只是出五成,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再多一文钱,我也不愿意给。” 他对于穷人跟对于富人,是完全两种态度,他认为钱就应该拿去帮助那些穷人,对于上流阶级,那就买卖归买卖,其实这就是商人思维,因为穷人比富人更需要生活物资,这不也是一种供需关系么。 韩艺道:“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我是来告诉你,出这五成你还赚了,节省了一笔款项。好吧,好就按当初我们商量的去做,民安局花五成的钱,从你这里购买羊毛大衣。不过你先得弄几件给我,我好去贿赂一下程二他们。” 郑善行听得一愣,道:“什么贿赂,你是想置程二叔于不义之地么?” 韩艺呵呵道:“你太高看程二了,即便我当着面说贿赂他,他也会欣然接受的。” 郑善行哼道:“那只是因为你是宰相,你都不怕,他还需要怕么?” “你有点幽默感行不,有些事不需要说得这么透彻。”韩艺翻了翻白眼,转移话题道:“你那棉衣、棉被弄得怎么样?” 郑善行兴奋道:“这棉花可还真是一个好东西,舒适感虽然不及丝绵,但是产量却远高于丝绵,故此价钱便宜,这对于百姓而言,可真是大好事一件。”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公平的交易 几人一边交流着,一边来到东南角最新扩建出来的制衣坊。 来到里面,那是白蒙蒙的一片,上百名工人正在加紧工作。 清一色的御寒之物,棉衣、棉裤、棉被。 就连一件单衣都没有。 这倒是令韩艺显得有些诧异,因为当初商定的时候,棉布也可以制作里衣。 可是郑善行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因为郑善行认为如今的百姓不缺衣服,就缺御寒之物,丝绵也能御寒,丝绵价格高,你拿丝绵去做棉被、棉衣,那是非常昂贵的,会增加百姓的生活压力,但是冬天没有御寒之物,那就会活活冻死,夏天要是没有衣服穿,可能还凉快一些。 故此郑善行就打算,就先让百姓能够御寒,再去做其它的衣物。 这是非常“郑善行”的思维,就算韩艺想改变,也无法改变,人家郑善行当初为什么做买卖,不就是因为他想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就不会做买卖,因为他个人是非常节俭的,他的吃穿跟他的员工相差无几,虽然他是制衣服的,但是他不把衣服穿破,那是不会换新的,虽然他如今已经非常有钱。 况且韩艺也是非常支持的,一个国家是否富裕,不在于国库有多少钱,而是在于百姓的消费能力以及生活水平。 回到贵宾室,韩艺喝了一口热茶,“难得在你这里喝一杯好茶啊!” 郑善行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虽然舍不得,但仅限于私人来往,做买卖方面,可不能用粗茶淡饭招待人家,这贵宾室的茶叶当然是上好的,他家可就没有这么好了。 韩艺又道:“哦,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得意见。”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打算去山东地区建造一个食品加工坊。” “啊?” 郑善行的反应跟方才桑木的反应是一模一样。 韩艺道:“这跟当初让你们山东集团去山东地区搞海运是一个原因。” 郑善行立刻明白过来,就是针对高句丽去的,也知道韩艺没有以朝廷的名义,是为了掩盖其真实的意图,稍一沉吟,道:“你是怕会遭遇到我们山东士族的阻止?”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沉眉思忖好一会儿,道:“这我也没有办法,那边不是我们能够说了算,都是我得那些堂伯、堂叔说了算。” 他们家早就在长安扎根,他只是荥阳郑氏的一个分支,大本营还是另有人说了算。 韩艺道:“可是万里集团为什么能够在那边建造造船厂。” 郑善行道:“那是因为一方面朝廷支持,还有就是我们山东集团也有份额在里面——你得意思是?”说到后面,他似乎反应了过来。 韩艺点点头道:“我也可以跟你们山东集团合作,你们不需要出一文钱,我让给你们四成份额。” 郑善行道:“这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了吧,你也并非是为了自己。” 韩艺笑道:“我既然提出来了,那么我当然认为是公平的,我在山东建造作坊,用地、用人都需要得到你们的支持,这是非常公平的合作。” 郑善行沉吟少许,道:“这我还得跟戢刃他们商量一下。” 韩艺道:“最好能够尽快给我答案。” “嗯。” 民安局。 “好好好!这大衣老子喜欢得紧,穿在身上,全身都是暖烘烘的。” 程处亮穿着灰绿色的大衣,站在办公室内,一边转动着,一边称赞。 韩艺一笑,又看向一旁的李思文、韦待价、长孙延道:“你们认为呢?” 三人同时点头称赞。 程处亮突然道:“哎!韩艺,你这大衣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么,我想给我爹爹也弄一件。” 韩艺笑道:“这是自由之美最新生产的羊毛大衣,到时会对外出售的,这你不用急。而你们身上穿着的大衣,是经过特别染色的,是自由之美专门为皇家警察设计的,你们看这腰部可还有扣,是可以配上皮带,用来挂手铐的。” 韦待价道:“如此说来,你打算给皇家警察全部配上这种大衣?” 韩艺点点头。 长孙延道:“这我倒是赞成,咱们皇家警察天天要出外巡逻,如今天寒地冻的,这大衣能够很好的帮助咱们皇家警察御寒。只是,这大衣的价钱应该不便宜吧。” 韩艺五指一张,“这一件羊毛大衣就得五贯钱。” 韦待价眉头一皱,道:“这也太贵了一点吧。” 程处亮大咧咧道:“贵甚么贵,人家韩艺可以户部尚书,他既然打算这么做,这钱得是就用不着咱们担心。” 韦待价想想也是,笑呵呵道:“那咱们可得多谢韩尚书。” “且慢。” 韩艺手一抬,又向程处亮道:“总警司,你想得忒也美了,如果户部给皇家警察订购这种大衣,那么其它官署能不眼红吗?朝野上下这么多官员,户部从哪里拿这么多钱出来。” 程处亮眨了眨眼,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自己出钱?倒不是我小气,咱们是买得起,可是许多皇家警察买不起,他们可是指望着那点点俸禄养家糊口的,这么贵的大衣谁会愿意买啊。” 韩艺笑道:“有人愿意捐钱给我们民安局。” “谁?” 四人异口同声道。 要是捐钱给穷人,大家也都见惯不怪,可谁愿意捐钱给官署呀! “商人。” “哪个商人?” “很多商人。” 程处亮越听越糊涂了,一脸懵逼的看着韩艺。 长孙延道:“你也常说,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他们愿意捐钱给我们,只怕也是有目的的吧。” 韩艺点点头道:“你们也都知道南郊外的新市场是开张在即,而这个新市场是有别于两市,是完全属于私人的,但是市集这地方,鱼龙混杂,难免会出现纠纷,这需要皇家警察的保护,并且城郊外是不宵禁的,故此,商人们愿意捐钱给民安局,只求民安局能够专门为新市场安排皇家警察巡逻。” 长孙延皱眉道:“我们是官署,理应为民着想,若是这般做,一来,不合规矩,二来,这会有损皇家警察的名誉。既然朝廷批准在当地建造市场,那么我认为民安局就应该有职责维护新市场的安定。” 程处亮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以前没有新市场的时候,我们不需要安排多少人去郊外,但是如今不但要安排充足的人手去郊外,而且夜晚都得安排人去那里值班,除非朝廷给我们增加经费,否则的话,现在的经费根本没法维持。” 韩艺点点头道:“总警司说得不错,其实这个市场对于国家而言,要说有多大的益处,恐怕也谈不上,这只是关乎一些商人的利益。身为户部尚书,如果说让我为此增加经费,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户部的钱用在治理河道上面,也好过用在新市场。 可是,正如长孙你方才所言,这新市场已经存在,民安局也理应去维护新市场的安定,毕竟新市场的所在地是属于长安范围内,要是出了事,民安局还得去管。唯有让商人捐钱,才能够行得通。至于说名誉问题,其实只要将款项公开化,账目算清楚,这个又是你情我愿的,就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还能够避免滋生**问题,因为捐助,令大家的关系变得更加平等一些,从而避免一些害群之马想利用职权之便,获得非法的好处。因为商人已经捐了钱给民安局,那么民安局是理应为此提供保护,那些害群之马要再想从中谋利,人家也不会答应。” 李思文道:“我认为韩艺说得很对,这样还能够节省国库的开支。” 韦待价也点头道:“那边贤者六院也能够接受捐助,为什么我们民安局不能。” 程处亮一挥手道:“就这么着吧。” 长孙延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虽然我们心里清楚,但是其他人会这么想么?到时一定会有人说咱们民安局跟强盗一样,利用职权去威胁商人缴纳捐助,当初民安局开门之时,我们可以打出去的横幅,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与我们民安局的精神也是背道而驰的。” 韩艺笑道:以与贤者六院一样,接受物资捐助,好比说这大衣,市场价至少是五贯钱,但是自由之美决定一半价出售给民安局,这一半的价格就是对于民安局的捐助,自由之美也希望皇家警察也能够健健康康的,这样皇家警察才有资本去谈保护百姓。另外,还有皇家训练营,朝廷对于皇家训练营的投入可是不小的,虽然已经有了收费制,但是朝廷还是会给补贴的,商人捐助皇家训练营,也只是希望能够训练更多的皇家警察,来维护国家的稳定,这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事先也已经有人捐助过了,我就是其中一个。” 长孙延稍稍点头道:“若是捐助物资的话,那倒是可行。” 程处亮却道:“韩艺,你方才说得可是真的,这大衣是以半价出售给咱们的?” 韩艺点点头。 程处亮眨了眨眼,道:“那咱们去买的话,是不是也按半价算?” 韩艺笑道:“这你得去跟郑善行谈,同时你还得承担被郑善行告到御史台去的风险,他可不会怕你们老程家。” “!”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8)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心语心愿 虽然民安局已经点头,但是具体细节,韩艺并未跟他们讨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也不知道,民安局究竟为要为新市场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既然是对等的交易,而不是贿赂,那么这个数当然得计算清楚,韩艺还是追求灵活性的,因为当一切规则都还未成熟时,灵活便是最好的规则,还得观察一下,民安局为此得投入多少,再决定新市场捐多少物资给民安局。 但不管怎么样,与民安局谈妥之后,新市场的启动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大唐日报也对外公布了新市场开张的日期。 今日便是新市场的开张日。 寒风凛冽,从清晨那阴霾的天空就可以遇见太阳公公今日是肯定不会露面,看来老天爷并不想给这个全新市场的面子。 不过长安城内兀自是热闹非凡,寒冬并未阻止韩艺掀起了这一波娱乐风潮。这一大早,就见不少公子哥来到街道上。 “哎!今日南郊的新市场开张,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不去,今日上午可是有梦思的无衣琴独奏表演,我早就买好票了,正准备出发。” “我也不去,下午将会上演游园惊梦第三回,这一回我只想完完整整的看一出话剧,新市场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的。” “我倒是想去,可是这鬼天气去那里干嘛?” “韩艺这回可算是失策了,选这天开门,而且新市场离城内又远,来回一趟也不容易。” 人们的这种思想,对于一个新市场而言,那真可是致命的。做过买卖的人都知道,开张第一日非常重要,尤其是服务行业,这要是没有人来,前景可就不妙了。 “吁——!” 一辆马车缓缓来到新市场。 只见不少商人都从店铺行出,翘首以盼,来这么一个客人,这商人就全都出门了,可见这新市场冷清到什么地步了,几乎就没有客人。 令他们更加绝望的是,从马车下来的还并非是客人,而是这新市场的老大——韩艺。 不过既然是韩艺,那么绝望之中又生出那么一点点希望来。 那些商人见到韩艺正准备上前时,忽又见马车里面下来一位美貌少妇,正是韩艺的夫人,萧无衣。今日萧无衣披着一件青绿色的斗篷,高挑身材,显得端庄大方,蛾脸杏眉,肤白胜雪,两颊藏着一抹红晕,甚是娇艳动人, 在扬州的时候,韩艺才十多岁,都还是雏鸟,与萧无衣站在一块,有些不太登对,但是如今的韩艺早已经长成为成鸟,并且拥有独特的气质,与萧无衣站在一起,任何人都会认为是男才女貌。 这萧无衣也在,让那些商人都有一些迟疑,该不该上去呢? “这——这么冷清?” 萧无衣张望一下,见街道上除了商人,就是酒保,一个客人的影子都见不着,显得有些惊讶,这应该不是我夫君建的新市场吧? 韩艺以前干什么事,不是红红火火的,从未如今日这般冷清。 韩艺却是笑道:“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冷清’。” “啊?” 萧无衣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方才不还问我,为什么我今日邀请你来这里么?” 萧无衣木讷的点点头。 韩艺突然取下自己的皮手套,拉着她的芊芊玉手,“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够拉着你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这街道上么?今日,我就要满足你的这个心愿。” 萧无衣听得满面羞红,心中是又惊又喜,嘴上却傲娇道:“我何时这么说过,明明就是你说的,我出身兰陵萧氏,而你不过是扬州梅村的一个田舍儿,咱就以常理来推论,你说是谁想牵的谁都手?” 话虽如此,她却紧紧的握住韩艺的手。 韩艺翻着白眼道:“好好好,当我记错了,是我想牵你的手,这总行了吧。” “事实就是如此。” 萧无衣轻轻哼道。 韩艺笑了笑,不在与其争论,拉着她的手,往新市场里面走去,一边走着,韩艺一边跟萧无衣介绍这新市场,二人有说有笑,尽情的秀着恩爱,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 那些商人都看傻了,你身为新市场的老大,没有瞧见我们现在都闲得蛋疼么? 可是韩艺从他们面前行过,连看他们一眼的心情都没有,更别说跟他们打招呼了,视若无物。他们也不好上前去搭讪,只能用充满郁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夫妻从面前走过。 夫妻二人走过空荡荡的大街小巷,来到中间的大广场。 “哇——!” 虽然只是空荡荡的广场,但从未见过广场的萧无衣,还是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韩艺一笑,道:“冷不冷?” 萧无衣抿着唇,直摇头,那神情宛如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少女。 虽然只是短短的街道,但是萧无衣却觉甜蜜无比,当初她曾无数憧憬着,韩艺能够风风光光迎娶她过门,能够牵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这的确是她的一个心愿,因为不能,所以他想要得到,为什么士庶不能通婚,这是她为自己证明,也是为那崔大姐的证明。 可惜,萧锐认为,在扬州的婚礼,既然是韩大山主持的,那么就是明媒正娶,如果再办一次,那就是对于韩大山的不尊重,贵族还是非常重视礼仪的,除非萧家不承认,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心愿就只能作罢。 但是今日,她终于尝到了与韩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的感觉。 不过此时的感觉却与她最初的初衷,是有所不同的,她最初是要挑战世俗,是要证明自己,可真到了这一刻,她一心都只沉浸在甜蜜之中,无暇去想那些事情。 因为她当初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韩艺却一直记着,并且付诸实践,这就是一种浪漫,这就是一种惊喜。 “累不累?” 韩艺望着前面的石椅,“要不要坐一会儿?” 萧无衣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夫妻二人来到石椅前坐下,韩艺非常自然的将萧无衣搂在怀里,萧无衣也紧紧偎依在韩艺的怀里,浑然不觉寒冷,凛冽的寒风如春风般从他们身旁拂过。 夫妻就静静偎依在,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小人见过韩尚书,韩夫人。” 忽然,一个小老儿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 “啊?” 萧无衣轻叫一声,下意识得便想挣脱韩艺的怀抱,可是韩艺却稍稍用力,不让她离开,又向那小老儿道:“老董,生意如何?” 那老董讪讪一笑,“韩尚书还是小老儿见到的第一位客人。”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道:“那便是缘分,行,我们夫妇就做你的第一位客人,将你的工具拿到这里来吧。” “是是是!” 那老董激动的离开了。 萧无衣一脸懵逼的看着韩艺,“他是什么人?” 韩艺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仅仅过得片刻,只见老董与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些工具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你画画专门用的画架么?” 萧无衣一看到那竖着的画架,不免惊讶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小声道:“这老董原是我们凤飞楼的一名画师,一直以来都在研究我独创的画技,如今总算偷师有成,故此打算出来自己做买卖。” “他这不是背叛你么?” “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说我们的契约也都已经到期了,谈不上背叛。”韩艺笑着摇摇头。 他话音刚落,那老董突然说道:“韩尚书,夫人,小人已经准备好了。” 韩艺笑道:“那就开始吧。”说着他手臂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将萧无衣紧紧搂在怀里。 这心愿归心愿,真到了这一刻,萧无衣还是没有韩艺放得开,韩艺在街上搂女人,那真是家常便饭,打个啵都没问题呀,但是萧无衣还是很羞涩,毕竟对面就站坐着两个人,还是男人,正欲挣扎时,忽见那老董动笔画了起来,顿时明白过来。 当初韩艺在帮李治和武媚娘的画的时候,萧无衣就曾羡慕过,但也没有办法,当时只有韩艺会画,这也算是她小小的一个心愿,心中满是欢心,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夫君!” “嗯。” “下回请这老董去家里,帮咱们一家人画一副,如何?” “这当然可以。” 二人偎依在一起,温声细语,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般。 “韩尚书,画好了。” “是吗?” 韩艺、萧无衣相视一眼,都显得有些惊讶,认为太快了一点,但其实已经过了许久。 二人急忙起身,来到画板前面。 老董忙道:“小人拙笔,画得不是很好,还望韩尚书多多包涵。” 可是韩艺夫妇似乎根本没有听他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一幅画,如果以后世的目光来看,画技确实还有待提高的,但是画技不够,有颜值来凑,关键还是老董将他们两个之间的那种幸福、开心、甜蜜的那种感觉给画了出,这就足以。过得一会儿,韩艺突然拍了一下老董的肩膀,道:“我非常喜欢这幅画,替我包好。” 老董大喜过望,躬身唱喏,然后与儿子开始忙活着将画布取下,等干了之后,再帮韩艺卷好。 韩艺接过画来,递给萧无衣,萧无衣接过来,捧在怀里,这小小的一个细节,也能够看出她非常喜欢这一幅画。 韩艺又拿出一贯钱代金券,夹在画板上,笑道:“生意兴隆!” 老董父子见罢,不禁大喜,连连向韩艺道谢,其实画一幅哪里需要一贯钱。 韩艺笑着点点头,然后搂着萧无衣往东南边的街道行去。 “你真不跟去他们说上两句么?” 萧无衣目光突然瞟向街口站着的那群商人。 韩艺叹道:“他们只是庸人自扰罢了,不要去搭理他们,今日我都是属于你的。”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去跟他们说上几句吧,我看他们都快哭了。” “真的假的?”韩艺转头一瞧,那些商人顿时激动的身子前倾,当即了笑了一声:“夫人有令,那我过去说上两句吧,你跟我一块去么?” 萧无衣摇摇头。 “那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很快的。” “嗯。” 韩艺走向那些商人。 “韩小哥。” 钱大方他们见到韩艺终于向他们走来,真心快要哭了,打招呼的时候,嘴皮子都在哆嗦。 韩艺道:“现在什么时辰?” “都是巳时,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如果午时还没有客人来,你们就再来找我吧,我先失陪了。哦,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有欠你们钱。” 韩艺说完,便潇洒的转身朝着萧无衣走去。 留下一堆懵逼的商人。 可韩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们也只能等下去。 大剧院! 只见一个个客人微微眯着眼,从大剧院里面出来,一脸的陶醉。 “美!真是太美了!” “是呀!想不到无衣琴的独奏,竟有如此美妙,真是让人一饱耳福啊。” “我说的是梦思。” “!” “咦?那里怎么停着那么多马车?” “哇!那马车好精致啊!” “走走走,过去瞧瞧。” 只见在大剧院的南边,停着整整齐齐的一排马车,前面是两匹高大的骏马,后面拉着都是四轮马车,车厢也是高贵大气上档次,比他们的马车看上去屌多了,而且都一样,这明显就不是私家车啊! “喂!你们这是干啥的?” “哦,我们是公共马车,专门负责将大剧院客人送去新市场的,以及将新市场的客人送来大剧院。” “公-共-马-车?”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高端大气上档次 公共马车? 无法理解。 真心无法理解! 一干纨绔子弟都很懵逼,立刻询问了起来。 这事无巨细,那马夫都回答地非常流利,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围聚在马车四周,其中还包括许多的士大夫,达官显贵,他们一边询问,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马车。 如今的马车基本都是两轮车,没有四轮车的,大家都非常好奇,这四轮马车真心比皇家的马车都要大气许多。 正当这时,只见一小簇人往这边来。 “梦思娘子?” “真是梦思。” 正是方才表演的梦思。 那些公子哥立刻动情的喊道。 梦思微笑着盈盈一礼,然后——然后就上了马车。 那车夫立刻驾着马车驶离这里。 那些公子哥一直注视着马车离开,直到很远很远,他们才突然反应过来。 “梦思是去哪里?” “我们的马车只跑新市场。”一个老车夫若有所思道。 懂了! 那些公子哥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嚷嚷着要上车。 那车夫忙道:“各位公子,我们的马车一次只能载四个人,而且,每个人得支付五文钱。” “给!” 他话音刚落,一张张的代金券就塞在了车夫手里。 转眼间,一辆辆马车便驶离了大剧院。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游乐园、曲江池 “这马车坐着还真是舒坦啊!” “是呀!一点也不颠簸。” “而且还非常宽敞,你们瞧这窗户,还可以打开固定住,真是没有想到这周边的风景原来这么美,以前咱们还真是少来这边。” “以前这里可不是这样的,我曾去过这边上的山林里面狩猎,当时这里荒僻的很,连一条道路都没有,是新市场建成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四个公子哥坐在这宽敞大气的马车内,就如同土老帽似得,四处张望着,见到什么都觉得非常好奇。 “哎!车夫,这马车是谁人的?” “回公子的话,这马车是新市场专用的马车,但具体是谁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知道这是谁发明的么?以前可未见过这种四轮马车。” “不瞒公子,老夫也是前不久才第一回见到这种四轮马车的,好像——哦,好像是贤者六院发明的。” “又是贤者六院?” “这贤者六院还真是了不起呀,总能发明一些好东西。” 这车夫说得虽是韩艺教的,但是不假,四轮车确实是贤者六院弄出来的,跟韩艺的关系不大,但是对于贤者六院而言,这只是闲暇之作,都没有花什么功夫,因为在研究自行车的时候,大家就下了很多功夫,所以后来当韩艺提出来这个要求时,很快就给弄出来了,贤者六院自成立以来,玩得最多的就是轮子,不管是水车,还是齿轮,那都是转动的。 只不过是今时今日才正式亮相。 又有一个公子哥忽然问道:“这车是好车,不该就是这路窄了一点,这么点点宽,这个要是对面来车了,那多不方便呀。” 那车夫立刻答道:“公子请看你的左边。” 四个公子哥立刻凑到左边的窗口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看的,就是不远处还有一条与这一样宽的道路,中间栽种着一些树木。又听那车夫道:“这一条道只能去新市场,那条道就是回大剧院的,对面是不可能来车的。” “原来如此。” 四个公子哥恍然大悟。 在古代修路,大路是很难修得,像后世那种宽敞的大路,万一遇到一个小山丘,就可能就将修路的成本翻一翻,新市场附近的康庄大道,基本上都是用来运送货物的。相对而言,小路就比较容易,韩艺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是将道路来回分开来,这种设计唐朝其实已经有了,城门就是一个门进,一个门出,这就是防止交通阻碍,而且还又非常成熟的交通规则。 又闻右边传来喊声。四人又急忙凑到右边的窗口前,远远上去,只见一匹匹快马,在主人的催促下,从数十步外的道路上奔驰着。 “车夫?右边道上都是一些什么人?” “哦,那应该也都是一些客人吧,那一条道唤作高速道,是专门供快马行走的,在那上面走必须得快马加鞭。咱们这边就是慢行道” “高——高速——道?” “哎呦!早知如此,我今儿就骑马出来了。” “都怪那大唐日报,都不说清楚。” 这唐人尚武,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都酷爱骑马,尤其是快马,但是在长安规矩甚多,一般情况下,是不准骑快马的,这一条高速道,对于唐人而言,那真是太完美了,犹如一位性感的女郎在朝着他们招手,将马车里面的四位公子给撩拨的心痒难耐 “哎呦!这午时都快到了,怎么就来了这么一点点人。” “是呀!韩小哥不是说午时前客人就会到么?” “韩小哥可没有这么说,他只是说要是午时客人还没有来的话,再去找他。” “那咱们要不要去找韩小哥?” “等午时到了再说吧。” 这些商人见都午时将到,客人只有小猫两三只,扔在这个大市场里面,基本上可以忽略,那真是心急如焚呀! 想当初北巷开张时想想都是泪啊! 无须再说。 “来了!来了!” 钱大方突然指着入口的道路激动的喊道。 其余人登时转目看去,只见一条条的长长的车队缓缓驶来,竟看不到尾。 “还有那边,那边。” 大家又转头看向东边的入口,只见一个个公子哥牵着马,一边极其畅快的聊着,一边往马厩那边行去。 “这——这——!” 那些商人个个都是呆若木鸡,这北巷开张时,客人也不是一车一车的来啊! 只能说这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痛快!真是痛快!这高速道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是呀,我们兄弟几人是许久没有这般畅快的骑马了。” “你们快看那边的马车,我方才询问过,那马车唤作公共马车,是专门来往于大剧院和新市场的,咱们下午不是要去大剧院么,要不,咱们下午试试马车,每人也才五文钱,可是不贵。” “嗯,这倒是可以,那马车看着还真是高贵啊!” “这些等会再说吧,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吃饭,我都饿坏了。” “哈哈!” “贤兄,你笑什么?” “这还需要找么,你看,这里到处都是吃的。” 几人举目望去,不是酒肆、饭馆,就是旅店、棋社,买东西的门店倒还真是不多,反正天南地北各种美食都有,就连波斯饭店都有,这就是开放商业的好处,天南地北的商人都往长安走,给长安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又是阵阵香气扑面迎来,使得他们的肚中馋虫,是咕咕直叫。 几人寻得一家酒肆,这刚被酒保迎入店内,一个公子便道:“哎呦!这店里面还真是暖和啊!” “看来这里的酒楼都有火墙。” 这火墙就是空心墙,西汉的时候就有了,简单的说就是墙体中空,和灶炉相连,热空气上升原理,灶炉产生的热量被带入墙体的中空层,而墙体材料热阻值相对较低,整个墙体向室内辐射热量。 老百姓当然是玩不起这种火墙,一般富人家才有。 不过整个新市场都是采取这种设计,并且大量采用煤炭。 韩艺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刺激煤业,为将来攻打高句丽提供理由,他是知道那块贫瘠之地,要啥没啥,还就煤炭多,而且质量非常好,虽然中原也有,但是中原得那是自己的,暂时先不急。 不管是酒楼、还是茶肆,都没有往死里摆放桌子,保持宽敞和格调,这人坐在里面非常舒服。 可是这么高端的服务,这价钱并不比成立贵多少,原因就是地价便宜,都不能说便宜,因为都是自家的地,也不需要缴纳什么钱,繁琐的规矩也少,也就是说在这里开店,成本便宜,故此价格并不是很贵,当然,一般百姓还是消费不起的。 不过来这里玩的人,那都是有钱人,穷人来这里,全都是来赚钱的,这个新市场就是为了配合韩艺这一场娱乐风暴,目前能够享受的人,那都是富人,中产阶级目前还不是成熟,就好比凤飞楼那些技术工头,他们已经是冲产阶级,但他们有钱也不敢乱花,因为市场还不成熟,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怎样,他们不是消费主力,不过长安富人太多,只怕这个新市场都容不下。 这午时刚到,整个新市场已经变得热闹非凡,酒肆、饭馆都坐满了人。 那自然不用去打扰韩艺。 当然,韩艺也没有做好被他们打扰的准备,此时此刻,他与萧无衣正坐在一间幽静的屋内,吃着美味的午餐,如胶似漆,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里真是比自家还要方便一些。” 萧无衣一手托着精致的下巴,一脸的满足。 韩艺笑道:“这一间庭院是我的,也将会永远为我们留着,咱们随时来都行。” “是么?”萧无衣惊讶道:“这里的旅店都是你的么?” 韩艺摇摇头道:“这地多半都是我的,但是旅店并不是,其中多半旅店都是关中集团。” 萧无衣眼眸一转,问道:“对了。为什么你没有带元牡丹和飞雪来?” 韩艺笑道:“因为与你共度这一日也是我的心愿啊!” “骗人!”萧无衣哼了一声,“你倒是敢么?” 韩艺啊呀一声,“又被你看穿了。” 萧无衣洋洋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随后又正色道:“不过,如果抛开那些因素不谈,让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择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与我同甘共苦的女人,也只有与你来到这里,做这些事,才能够让这一日变得更加有意义。” 萧无衣听他语气情真意切,又想起在扬州那一段岁月,不禁神色动容,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你也就能够骗我,不过——明知你是骗我的,我也挺开心的。” 韩艺笑了笑,他当然不是骗萧无衣的,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如果跟元牡丹来这里,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因为元牡丹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她能感觉到也只是浪漫而已,但是不能完全体会到韩艺这么做的心境,不像萧无衣能够清楚的明白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杨飞雪虽然向往着浪漫,但是她向往的浪漫,也不同于萧无衣。索性韩艺是老千出身,善于布局,他只会将合适的人带到合适的场景中。 这一刻的浪漫,就是为萧无衣量身订做的。 忽然,幽静、浪漫的屋内隐隐传来丝丝喧哗之声。 萧无衣下意识的偏头往窗户那边看去,道:“外面好像挺热闹的。” 韩艺笑道:“要不待会我们出去走走。” 萧无衣有些忐忑道:“可外面这么热闹——?” 韩艺轻描淡写道:“都是一些纨绔子弟,他们才不会在乎这些,而且有你在旁,还能保证我不被他们骚扰。” “为什——!” 这话刚出口,萧无衣突然明白过来,当即怒目相向,“韩艺,你此话何意?我要与你决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妙不可言 是一阵敲门声拯救了韩艺。 “谁?夫人,我去看看——夫人,我得先出去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待会我回来,咱们一块出去转转。” “哼!” 萧无衣嘴角一扬,没见姐还在生气中呢。 “我很快就回来。” 韩艺的声音已经是从门外传来。 出得自己旅店,拐过一条小巷,韩艺来到了一家非常气派的旅店,那招子上面的商标可是非常显眼,,一看就知道是关中集团旗下的,名字也就叫做关中旅店。这旅店外面那就是酒楼,从早到晚,连夜宵都提供,韩艺入得店内时,里面是热闹非凡呀。 “这里的旅店还真是方便,啥都有,还有专门的人洗衣叠被,比住自家都还要方便一些。” “而且环境也非常幽静。” “要我说呀,这都算不得什么,最主要是这里人多,咱们可以一块坐在这里,晚上才能出来聊聊天,比住在家里可是要好多了。” “这还不是最妙的!依我之见,这最妙的就是今后咱们还能约佳人来此游玩!” “妙极!妙极!” “哈哈!” “哎哎哎!轮到我们了,轮到我们了。” “哎呦!韩尚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那掌柜的一见到韩艺,立马迎了出来。 “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韩艺拱手客套得说了两句。他身旁一名小厮,伸手道:“韩尚书,这边请。” “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待会咱们再聊。”韩艺又拱拱手,然后与那小厮往里面走去,途径柜台时,韩艺还瞧了眼那些公子哥们,心想,果然是城里人,真tm会玩,这么快就领悟到这旅店的精髓所在了。 来到酒楼的后面,是一扇扇形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大院,布局基本上就是唐朝的主题风格,大气又不失雅观,周边是围着一圈雅致小院,中间有各种亭台,木椅、石桌,还放置不少盆栽,但是这盆栽里面不是什么奇花异草,要么能够散发幽香的,要么就是防蚊虫的植物,人家住在这里,也不是来看花草的,而是要求舒适。整个大院没有楼房,其实在郊外是可以建楼房的,但是人家唐朝地大,建楼干嘛,真心难得爬楼梯,这小院住着才叫一个舒服。 而且这地很便宜,而且大家都是自己出钱,不是韩艺一个人出,这压力不大,故此这旅店都是弄得非常大,好不容易挣脱了城里那市坊制度,必须往大了整啊!不然搬出来干嘛。 风格虽是唐朝风格,但是经营的方法,可就完全是后世的那种酒店经营,这对于当代人而言,也是非常新奇的。在唐朝你住旅馆,那简直要了亲命,一堆人窝在一块,臭烘烘的,完全就是为过路人提供住宿的,有个屋顶给你遮风避雨,你就感恩吧,你再有钱,也只能住在那里,最多也就是给点小费,换取一些回报,但在体验上,简直就是体验痛苦。 但是这新市场的旅店,那真服务周到,宾至如归。 韩艺跟着那小厮来到其中一间小院,这小院比其它小院要大,虽说都是小院,但是差别还是有的,价钱也是有高有低的。 “在下见过韩尚书。” 只见里面坐在两三个年轻人,他们三人见得韩艺来了,神情激动,急忙起身行礼。 韩艺呵呵道:“三位公子不会这么快就已经下决定了吧?” 三人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如蒙不弃,我等愿意跟韩尚书合作。” 这语气,旁人不知,还以为是在拜码头呢。 “先坐吧。” 等韩艺坐下之后,他们三人才坐了下来,其实他们的年纪都差不多,都是二十来岁,但是他们三人在韩艺面前,却如同晚辈一样。 “韩尚书真是足智多谋,我阿史那拔布是敬佩不已。” 这阿史那拔布乃是阿史那弥射的幼子,不过这厮天生不太爱那些正儿八经的东西,什么读书、打仗他统统都不喜欢,反而喜欢一些另类的东西,好比说,做买卖。 至于其余二人,那年纪最小的名叫候莫陈芝,而那个身为微胖的名叫于信,是西魏上国柱于瑾的后人。 候莫陈芝双目充满了兴奋,“我曾以为那些人有马车,自然不会坐咱们的马车,其中定是无利可图,可没曾想到韩尚书你竟然会在马车上下功夫,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原来当初韩艺想到公共马车这个主意时,就必须要找人合作,因为他没有牧场,没有马,但是唐朝是真不缺马。因为唐朝打下这么辽阔的土地,不缺牧场,而且唐人都尚武,马是一个武士的标配,那么养马也成为一种风气,尤其是贵族阶级,酷爱养马,有些贵族养了千匹马之多。 元家也养了不少马,但是元家业务多,这马如今都嫌少。 但是其他贵族不是,他们养马成风,最多也就是拿去卖钱,平时养着也就是养着。 而韩艺这种马车,必须配上那种高大威武的马,才像那么回事,而整个关中地区,就属他们三家养得马最符合韩艺的标准,因为他们的马是杂交出来的,高大威武,于是韩艺就找到他们三家。 可是这公共马车听都没有听过,也从未有过,这三家也没有底,实在是对方是韩艺,商业中的霸主,就凭这张脸,也得信三分,于是三家就跟韩艺签订了一份临时契约,就是先试着合作一个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故此,韩艺也未跟钱大方他们说,因为这东西还未定下来,传出去可能会引起负面效应。 可这才半天,他们就找上门了。 他们也不傻,这笔账当然会算,这马你放在牧场也是养着,而放在这里,来回一趟就是四十文钱,关键也不是长途奔跑,就是短距离的来回晃悠,路况也好,对马的损耗并不大,而且还能锻炼锻炼马,他们家有的是马,而且是三家合作,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要有人愿意坐上去,那就不会亏,今日早上他们三家看到这惊艳的四轮马车,自己心动不已,赶紧来派他们三个来找韩艺,生怕韩艺跑去跟别人合作。 不过这些贵族都是派年轻人出来做买卖,老一辈的都不出来,因为他们要面子,这商人的名声毕竟不太好。 韩艺手一抬,道:“这些话就别说了,还是那句话,这一门行当是绝对有利可图的,并且还会越做越大,如今还只是咱们长安的人,仅限于这两三条道,可是将来随着来长安的商人越来越多,而且郊外繁华起来,需要马车得人就越来越多,还可以衍生出更多的服务,涉及到很多的领域,只要咱们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将来整个市场都离不开我们。” 阿史那拔布三人,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听得是激动不已,是一个劲的点头。 韩艺道:“如果你们都答应的话,那咱们今日就将契约给签了吧。这契约就是当初桑木拿去给你们看的,我也不想做什么变动。” “签签签!” 这三人毫不犹豫的在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在这一份契约方面,韩艺还是非常大方的,合作虽是四家的合作,但是韩艺没有要他们一文钱利益,他们只需要支付车厢的钱,以及自备饲料,至于那些车夫本来就都是他们家的,利润就是他们三家平分,韩艺唯一要的就是决策权,决策权是他们三人一半,韩艺一人占一半,怎么去做,还是得听韩艺的。 当然,在买卖方面,能聆听韩艺的教诲,那也是一种福气。 自此,公共交通行业诞生了。 这也是必然要诞生,因为南北各地来往的商人越来越多,必须就要有这方面的服务。 但这不是便利于民的,服务对象还是有区分的,后世的那种公交就是便利于民的,政府得给补贴,但目前这个行业是盈利行业,不需要补贴的,因为也不便宜啊! 韩艺当下并没有与他们细谈,而是约他们明日再仔细谈谈之后的发展,因为他今日还得回去陪萧无衣。 “先干一杯,暖暖肚。” 韩艺刚刚来到廊道的转角处,忽闻边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正是元鹫那厮。 他偏头看去,声音是从一个挂有屏风的亭台传来的,因为当代许多人都不喜欢坐在屋内,喜欢坐在外面,因为没有电灯,没有玻璃,这屋内的光线怎么也没有外面的好,故此这亭台是必须的,只不过天气比较冷,挂着屏风,一来可以当作雅间,二来,还能够挡风。 韩艺停留少许,便打算过去跟元鹫打声招呼。 “真是舒坦!老崔!你觉得这里咋样?” 老崔?崔平仲?韩艺不禁停下了脚步。 “真是妙不可言啊!” “我看你现在无家可归,住在庙里也挺可怜的,正好,我在这里有间庭院,反正我屋子多得是,就送给你吧,你住在这里,有吃有住,啥都不用愁。” 亭外的韩艺闻言,不禁暗想,这厮还真是如传闻中一般,花钱都不眨眼的,这庭院说送就送。 又听崔平仲道:“你得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之所以住在寺庙,图的就是一个清静,这里人来人往的,偶尔住上一两日,还行,但是住久了可是不行。不过唉我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长安会有今日之面貌,当初我就不应该将钱财尽数送人。” “人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而你恰恰相反,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如今后悔可也来不及了。不过也没事,不是还有我么,你反正也习惯从我这里蹭吃蹭喝了。” “呵呵!你倒也别嚣张,若非你元家是专门做买卖的,家底厚,你不见得能够如今日这般在这里吃喝玩乐。如今咱们长安又是大剧院、又是游乐园,这里又弄一个大市场,哪里像以前,有钱可都没地用,如今的钱那真是太用了,我想即便是朝中那些大臣,想要还保持那最好的生活呵呵,这新市场果真是妙不可言啊!” 屏风外面的韩艺听得眉头忽然一皱,忽闻亭内元鹫喊道:“我说韩艺,你小子想来跟我打声招呼,都还得犹豫这么久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贵族就是会玩 元鹫是何许人也,那是从小跟老虎捉迷藏长大的,方才韩艺出现在廊道时,他就已经注意到韩艺了。 韩艺来到亭内,只见崔平仲与元鹫对席而坐,桌上烫着一壶热酒,一大盘熟羊肉和几道精致的小菜,拱手一礼,“晚辈见过元堡主,崔三叔。” “原来是韩艺来了。” 崔平仲倒是显得有些诧异,起身微微拱手,回得一礼。 元鹫当然不会起身,还斜眸瞧了眼韩艺,好似有些不满。 韩艺也没有搭理他,而是朝着崔平仲笑道:“晚辈不知三叔会来,未尽这地主之谊,还望三叔能够多多包涵。” 元鹫本想反驳这旅店是关中集团的,但一想韩艺不但是新市场的龙头老大,而且也是元家的姑爷兼主事人,崔平仲也是知道的,故此他这么说也没有错。 崔平仲笑道:“哪里,哪里,你言重了,我不过是受元飞之邀,过来看看。” 韩艺问道:“不知三叔以为这新市场如何?” 崔平仲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道:“很好,很好,真是令我是大开眼界啊!”说着,他便伸手道:“请坐。” 韩艺稍显有些迟疑,讪讪道:“真是抱歉,这——晚辈还有一些琐事缠身,只怕现在不能奉陪,待会晚辈忙完之后,再与无衣一块过来,陪三叔你喝上几杯。” 崔平仲哦了一声:“无衣也来呢?” 韩艺点点头。 崔平仲也不勉强,他认为这新市场开张第一日,韩艺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殊不知韩艺是要赶回去陪萧无衣的,于是道:“那行,你先忙。” “失陪!” 韩艺瞧了眼元鹫,撇了下嘴,心想,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老子比你更拽,也不搭理元鹫,转身便出去了。 待韩艺脚步声远去之后,崔平仲坐了下来,皱眉思索少许,道:“你方才应该提醒我一下。” 元鹫一愣,道:“咋?你说错话呢?” “也谈不上错,只是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崔平仲摆摆手,又道:“不过我看你似乎在韩艺手上吃了不少亏呀!” 元鹫问道:“你怎看出来的?” 崔平仲呵呵道:“要是能够被你欺负的人,你可不会将头偏到另一边去。” 元鹫听后,叹了口气,道:“还真算你说对了,这小子可是狡猾的紧,处处透着阴招,并且还非常狠,专往人家痛处戳,真是可恶。要不,你帮我想两招整整那小子。” 崔平仲苦笑道:“我可不敢得罪他。” 难道崔平仲真的看穿了我的计划?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的计划是需要很多事件去触发的,究竟能否触发,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他是不可能看得穿,这没有道理,我想他也只是看到了这冰山一角而已。不过此人还真是聪明,竟然能够看到这新市场更深一层的含义。 韩艺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但是他并未纠结太久,当他出得关中旅店,便收拾好心情,回去找萧无衣,正如他一早所言,他今日是属于萧无衣的,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其它的事,留给明日再去考虑。 回到自己的庭院,韩艺与萧无衣稍微准备了一下,然后便携手出门去了。 对此,萧无衣还是充满了期待,虽然对于如今的他们而言,这已经不再重要,毕竟韩艺已经是宰相,不再是当初的田舍儿,意义不大,但是这毕竟是萧无衣的一个心愿。 较比起上午而言,此时的新市场可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容热闹。 “前面莫不是韩尚书?” 韩艺夫妇才刚出旅店不久,忽闻后面有人喊道。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穿着一身黑色修身服饰的宇文修弥踩着一辆全新的自行车追上了上来。 较比起上回韩艺踩得那自行车,这一辆看上去可就要牢固、贵气的多。且不说上了绿色的油漆,做工更加精致,光那包着皮的轮胎就将这自行车提升了一个档次。 宇文修弥这俊美的公子哥往上面一坐,那真是非常的拉风啊! 韩艺都觉得这自行车值得购买。 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妙的是,这宇文修弥身后竟然还载着一位清纯可爱的少女,哇!这简直太超前了一点。 韩艺都忍不住为他点赞,当初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啊,这宇文修弥在玩的方面,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啊! 宇文修弥上来就冲着韩艺嘿嘿一笑,“韩尚书这回是带着哪位美—!”说话间,他偏头一看,下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哆嗦着嘴皮子,“原来原来是韩—-韩夫人啊!失礼!失礼!” 萧无衣微微一瞥他身后的少女,冷冷道:“你小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要是让我知道你强迫少女,哼,你就等着去大理寺住上几年吧。” 妇联局局长可不是摆设啊! 宇文修弥哭丧着脸道:“韩夫人言重了,她就是我家丫鬟,我是见她干活累,就载她出来玩玩,也算是奖励她。秀儿,对不对?” 那少女羞答答的点点头。 这么拙劣的借口,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看来我夫人的威风真是不减当年呀。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但是他很欣赏宇文修弥的这种做法,忙站出来,先是打量了一下自行车,道:“这就是最新式的自行车?” 宇文修弥洋洋得意道:“目前可就我这一辆,不知韩尚书以为如何?” 韩艺点点头道:“似模似样的。”说着,他用脚踩了踩前轮,惊喜道:“哎哟!这弹力不错哦,喂,这皮下藏着什么玄机啊!” 宇文修弥嘿嘿一笑,目光左右瞟了瞟,道:“这要是别人问,那我自然不会说,不过韩尚书你问的话,那我怎么也得说。其实这里面包着得是一种树胶。” “树胶?” “嗯!这树胶不但能够将这牛皮紧紧的黏在木轮上,而且还能够增加弹力,骑着可是带劲了。这可是我宇文家的一个工匠想出来的。妙不妙?” 韩艺动心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买一辆。” 宇文修弥忙道:“韩尚书,你怎么也得买一辆,要是你都不买的话,那人家肯定会认为我这自行车没贤者六院弄得好。” 韩艺没好气道:“你小子不会送我一辆啊。” 宇文修弥讪讪道:“这送跟买是两回事,我宁可送你一辆车的钱。” 韩艺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倒是精明的很呐。” “再精明,可也不及韩尚书你万一。” “呵呵!我要精明的话,这车也轮不到你头上了。”韩艺呵呵一笑,又道:“行,我先预定一辆。不,两辆!” “哎哟!韩尚书,你真是太捧场了。” “行了,行了,你去装你的逼吧。” “何为装—-!”话说到一半,宇文修弥突然想起萧无衣还在,赶紧转口道了一声“那我先告辞了!”然后便踩着自行车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萧无衣就笑嘻嘻的问道:“不知韩尚书你上回是带着哪个美人啊?” 韩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骂道:“老子要砍死那王八蛋,竟敢污蔑我。” 萧无衣白了韩艺一眼,又道:“这天下那么多有钱人,你为何偏偏选择跟他合作,这小子性子顽劣,从小到大就知道干一些龌龊事,你跟他合作,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韩艺听得却是一笑,道:“你以为他载着那丫鬟是一脑子的下流勾当?” 萧无衣道:“难道他是想着圣人之言么?” “呃那也不至于,但也算得上是正经事。” “正经事?” 韩艺点点头,道:“你想想看,那小子载着这少女在这广场上溜达一圈,其余的公子哥见了,能不心动么,肯定会争先上来询问,这其实就是一种宣传。说起来,这厮还是学我的,看来这家伙果然是将我研究透彻了,并且还要青出于蓝,当初我也只是一个人骑着溜达,装装逼,这家伙竟然想到载着美女装逼,贵族就是会玩一些。” “真是一丘之貉!” 呀!好像说得有点多了。韩艺手往前一伸,“夫人,等等我!” 来到广场上,只见广场上聚集着不少人,正如韩艺方才所料,只见宇文修弥非常拉风的坐在全新的自行车上,身边聚集了一圈公子哥,大家都非常好奇的打量着自行车。 不得不说,这个大广场为宇文修弥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宣传平台。 但是最受欢迎并非是宇文修弥,而是那老董,只见他的生意好的是一塌糊涂,周边都聚满了人,纷纷要求他帮自己画像。 韩艺还真怕老董会画得手抽筋。 令萧无衣稍感诧异的是,他们夫妇这么恩爱的在这里逛街,竟然没有人投过来意思异样的目光,这里可就他们一对夫妻。 其实呀,也就他们夫妇,这要是别人的话,那一定会让人指指点点的,可是他们夫妇的话,你能说他们什么? 标新立异? 他们干的哪件事不是标新立异。 稀奇古怪? 还有比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更加稀奇古怪的事? 不知羞耻? 要是以古人的道德标准来看,他们干过太多不知羞耻得事了。 有违世俗礼法? 在这方面,他们两个都是大师级别的,这还用说吗? 所以,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们爱怎么秀,就怎么秀,开心就行。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不眠之夜 “呼——真是舒坦。想不到这里的饭菜也这么好吃。” 韦季来到刚刚订好的房间,直接躺在床上,那神色真是说不出的受用。 跟着进来的还有杜少云与柳莫,他们也都是面泛红光,停着圆滚滚的肚子,撑得都快坐不下来了。 “韦大,你可别睡着呢,待会咱们还得去大剧院看游园惊梦。”柳莫好心提醒道。 杜少云呵呵道:“睡就是了,方才我付账的时候,那掌柜的与我说过,待会会有人来提醒咱们的,咱们直接坐马车过去就是了。” “住在这里还真是方便。”柳莫兴奋道。 韦季突然坐了起来。 柳莫和杜少云诧异的看着韦季。 “韦大,怎么呢?” 韦季一把将那被褥给抓了过来,好奇道:“这被褥是什么做的,又不是麻,又不是丝绵。” 杜少云道:“这就是从江南运来的棉花,自由之美将其做成棉被。” “棉花?我想起来了。” 柳莫说着也走了过去,摸了摸棉被,“这摸着还是没有丝绵好。” 韦季点点头道:“关中旅店,外面看着恁地气派,应该为咱们准备丝绵啊。” 杜少云讪讪一笑,道:“是这样的,咱们现在住得叫做——哦,标准间,豪华间用的就是丝绵。” 韦季纳闷道:“你为什么不订豪华间?” 杜少云道:“都让贺若寒、宇文修弥他们给订下了,咱们还算是走运的,要是再晚一点,就只能住普通间了。” 韦季哼道:“最近贺若寒他们挺出风头的。” 杜少云叹了口气道:“咱们如今还真不能跟他们比,那豪华间可是不便宜,咱们要想在这里多玩一些日子,可得省着一点用,这标准间的价钱就挺适合咱们的。” 韦季怒道:“什么时候他贺若家能够骑到我韦家的头上了。” 柳莫道:“韦大,我认为杜兄言之有理,他们家是比不上你们韦家,可是他们两个早就出来做买卖,这手里有的是钱,咱们可还得从家里拿,这要拿多了,父母还会责骂,如今咱们还真不能跟他们比!” 杜少云深有感触的点点头,“咱们也应该出来做买卖,赚一些钱,如今用钱的地方忒多了,老是从家里拿也不是一个事。” 韦季道:“你们还真是有出息,竟然想做商人?将来咱们入仕为官,每月都有俸禄,你还怕没钱么?” 柳莫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刚刚入仕,最多最多也就能够混一个从五品散官,那能有多少钱,你瞧善行哥,人家一天赚的钱,就是好些官员一年的俸禄。” 杜少云道:“以前商人是卑微,可如今人人都争着做买卖,你看人家山东集团,不就是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弄的么,他们嘴上天天说商人卑微,无奸不商,但他们自己都跑去做买卖,如今南北贸易通畅,这来回一趟,他们不知道能够赚了多少钱,真是有够精明的。”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韦季道:“你们京兆韦氏不也有人做买卖么,只是你家没有做。” 柳莫道:“要不咱们几个也弄一个买卖做,大不了咱们不出面就是了。” “这倒是可行。”杜少云道:“可咱们没有做过买卖,也不知该做什么买卖?” 柳莫嘿嘿一笑,道:“如今大剧院那么火,咱们也可以试试啊,毕竟咱们三个从小就混迹于平康里,在这方面,咱们还是熟悉的。” 杜少云、韦季顿时听得是目光急闪。 像他们这种情况,已经是非常常见的,因为贵族还是以种地为主,每年赚多少钱,年初就能够看到年尾,涨幅几乎可以忽略,随着玩得花样越多,商品越多,他们的开销也渐渐增长不少,等于他们是他们的财产开始缩水,尤其是公子哥们,他们是拿家里的钱,对于他们而言,他们一方面需求增大,但是财力不增,故此收支有些失衡。 而一开始就跟随韩艺走商道的新贵族的优势,也渐渐展现出来,他们如今是在努力且享受所发生的变化,毕竟贵族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底子厚,又有名望,他们要做买卖,成功率是很高的 经过一个上午的冷清,从中午开始,新市场开始越来越火爆,都火爆到什么程度,这新市场所有的旅店都已经是人满为患。 百余辆四轮马车在整个下午是跑个没停,因为玩的话,还是游乐场、大剧院好玩,新市场玩乐的项目不多,一般就是棋社、茶社,或者是画画写字的,因为新市场不需要太多项目,弄一些室内项目就可以了,反正大剧院、游乐场就在边上,所以大家也都是去那边玩,然后傍晚时分,直接乘坐马车来新市场,不回城内。 因为大家都已经察觉到这新市场最大魅力并非是在白天,这白天只是让大家熟悉新市场,别迷路了,新市场的夜晚才是最有魅力的。 因为城内宵禁,虽然已经开放了一些些,但是建筑设计都是基于宵禁制度的,首先就缺乏照明系统,因此即便每五日开放一夜,但是想要出去玩,还是会遇到很多麻烦的,格局就是这样的,这要改的话是一个很大的工程,朝廷也没有打算改。而新市场的设计,里面就已经考虑晚上的运作,其中也包括照明设计。像后世的广场中间不是喷泉,就是水池,而新市场的广场中间就是一个非常大烧火照明的设备。 等到了夜晚,整个新市场是一片灯火通明。 如油灯已经渐渐被淘汰了,因为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蜡烛行业得到极大的推动,主要就是元家,当初韩艺就告诉元家养殖白蜡虫生产蜡烛,如今元家的白蜡虫养殖规模,已经非常大了,不但如此,元家还找寻原料制作蜡烛,比如动物的油脂,蜂蜡,等等。 如今整个新市场的蜡烛,全都是元家提供的,可见其规模有多大,但是相比起元家的投资,这又算不得什么。 而屋外烧得也不仅仅是木材,其中还有石油,但是如今不叫石油,叫做“肥”。刚好关中地区的高奴县出石油,而且是溢出的石油,不需要开采,据说在东汉时期,当地百姓就在用这种东西烧火,维持了数百年,也没有人去关注,更别说拿来当成商品,直到这商业文明在关中地区崛起之后,去年高奴县一个姓李的豪绅,才将那块地给垄断下来,今年又将石油制作成商品,专门出售给长安、洛阳两地,一年之间就赚得是盆满钵满。 将石油应有于商业,这不是韩艺的主意,这一笔买卖是桑木谈下来的,他也是前不久住在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新市场已经用上石油了,自己都吓了一跳,韩艺都没有想过石油,因为石油实在是太超前,也没有足够的科技可以去开采和提炼,以目前的技术,能够将煤炭给开发出来,那他就得去烧高香了,他也不知道哪个地方会有石油溢出来,不用白不用。 这就是商业文明优势,因为财富会诱使人们不断得去创新,去寻找更好的东西,而不是安于现状,这是与小农经济一个最根本的区别。 在灯火通明的新市场,到处都是人影晃动,而且比起白日而言,多了许多女子,这些纨绔子弟那可都是一些老司机,中午订完房间,下午就将派人将自己的妾侍给接了过来,这种场景若是没有美女相伴,那真是愧对于韩艺的一番心思! 而且这唐朝狎妓盛行,还玩交换,这种大家带着爱妾聚在一起的场面,可不是今天才有的。 可这样一来,这自由的气氛就更加浓烈了。 寒冬仿佛就不存在,一般情况下,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出门,但是如果你身在新市场,你根本就感觉不到冬天的氛围。 韩艺与萧无衣也来到外面,这自由实在是太诱人了,萧无衣也刚刚体会到这自由的快感,她非常享受,也非常开心,对于韩艺为她安排的这一日,更是说不出的满足。 “下官见过韩尚书、韩夫人。” 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见到韩艺时,立刻敬礼。 韩艺还未开口,萧无衣便道:“原来是肥羊和小响啊!” 此二人正是郑响与羊森。 二人看着萧无衣,不禁尴尬一笑,我们都是皇家警察呢,你还这么叫,合适么?但对方是萧无衣,想想还是算了。 韩艺忍住笑意,道:“来这里感觉怎么样?” “挺——挺好的。”羊森嘿嘿一笑,可又想到萧无衣在,不禁又赶紧收住笑意,他跟萧晓可是发小,都是江左贵族,他也很怕萧无衣的。 这皇家警察在别的地方巡逻,那都是官府提供的办公场所,而且都是很久很破的,毕竟很多县衙都不喜欢皇家警察,环境肯定就那样,但是来这里,办公场所是新市场提供的,这庙虽小,但五脏俱全,而且还提供美味的夜宵,走两步还能遇上两个熟人,聊上几句,这都不能叫做巡逻,这是来度假的。 韩艺见他们满面兴奋,于是道:“你们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们可不是来这里玩的,这里的人也不少,要注意一点,别懒懒散散的,万一出了什么错,人家可是会追究的。” “是,下官知道了。” “去忙吧。” “喏!” 二人又敬得一礼,然后便离开了。 萧无衣抿唇笑道:“夫君,想不到他们恁地怕你。” 韩艺叹了口气道:“什么怕,我这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萧无衣佯怒的瞪了他一眼,又道:“对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萧晓会回来过年么?” 韩艺想了想,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他们应该都有几天假期,但是是轮流放的,我也不知道民安局是如何安排萧晓的假期,下回去民安局时候,我顺便问问。” 萧无衣稍稍点了下头,感慨道:“这皇家警察听着是威风,但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韩艺笑道:“如果轻松的话,那我还需要搞什么训练营。”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大家都很兴奋,二更之后,风越来越大,大家虽然回到屋里去了,但是兀自没有什么睡意,这个房里窜一下,那个房里窜一下,喝酒打屁,好不快活。 这新市场一炮而红,而且也能预计到将来只会越来越好,因为是唯一的,就这一个娱乐性质且可以夜夜笙箫的市场,并且,许多名妓都不回城,直接来这边住,她们住都是免费的,新市场跟平康里是签订合约的,给她们预留了一些小院,因为她们来到这里,只会吸引更多的人来,何乐而不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今夜注定不眠!今夜注定疯狂! 饶是韩艺也不例外,这么浪漫的气氛下,有些事情很自然得就会发生,而且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不过无衣姐不图这享受,心愿以还,那便足以,第二日一早,就回妇联局工作去了,随着妇联局跟工商界联系上,它们的业务也是越来越多,年后可能就要招人。韩艺当然是亲自送她去的,不过回到城内之后,韩艺没有急着再回新市场,虽然新市场才刚刚开张。因为今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自由之美在今日会全面推出棉花纺织品,发售地点选在了北巷和西市。 虽然自由之美在新市场也有一个店面,但是郑善行并未打算用棉花去为自己的新店招揽人气,他心里有着另外的打算。 关于棉花早已经传开了,但是棉花究竟是有什么用,谁也不知道,故此,当长安的百姓知道今日自由之美将正式对外出售棉花纺织品时,立刻是蜂拥而至,其中还都以妇女、小孩为主,因为年关将至,得买一些新衣服了。 然而,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 自由之美今日推出的棉衣、棉裤、棉被,可谓是自由之美开门以来,最丑陋的服侍,没有之一。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就一点,厚实,而且有一种看得出的耐用,但是这有毛用,见惯自由之美那华丽的服侍,再看看这服侍,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反倒是近两日自由之美推出的丝绵服侍,挺“自由之美”的。 贵族对于棉花纺织品是失望透顶,又没有丝绵好,还不漂亮。 可是,普通百姓、中产阶级却是疯狂抢购棉花纺织品,丝绵虽好,但是价钱也非常昂贵,尤其棉衣的话,丝绵用料就更多,价钱自然更贵。而这棉花纺织品,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厚实,这保暖效果非常好,而且外面灰色主调,耐脏,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 “看来你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站在阳台上的韩艺,看到下面抢购的场景,转头向郑善行道。 郑善行微微笑道:“你这是夸,还是贬。” 韩艺道:“一半一半,我原本以为你会让棉花一炮而红,却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弄,我韩艺开过金口的商品,还从未让人恁地失望过,不过——我能够理解你,这不就是你做买卖的初衷么。” “多谢谅解。”郑善行拱拱手道。 自由之美当然能够做出漂亮的服侍来,这也是自由之美一贯的风格,新颖、华丽。但是郑善行却要求员工做得普通一点,这就是因为现在棉花的产量也有限,都无法满足长安,更别说全国,但是郑善行只想将这些棉花纺织品卖给那些需要的百姓,而不是贵族、富人,如果又新奇,又好看,还实用,贵族也会来买,那百姓就买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将棉花纺织品放到东市和新市场去,因为这两个市场都是富人的市场。 这么一弄,贵族就不会买了,就会有更多的百姓能够买到棉花纺织品,毕竟这价钱实惠,也就比麻布贵那么一些,普通百姓也能够买得起,其实再定高一点,也是可以的,但是郑善行做图的可不是钱,而是一种双赢,百姓既消费得起,他也能够赚钱,那就行了。 韩艺突然道:“说起这事,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你今年怎么没有见你捐过冬的衣物给长安附近的百姓。” 郑善行听得哈哈一笑,“这都是托你的福啊。” “此话怎讲?”韩艺好奇道。他不曾记得他做过这么大的善事。 郑善行道:“自你当上这户部尚书之后,长安的百姓已经不需要我的捐助了,只要四肢健全,就不怕找不到事做,赚的钱也足以养家糊口了。”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思索着道:“不过我倒是想出资找万里造一艘船,专门将一些旧衣物捐到外地去,毕竟其他州县还是有许多百姓的日子不太好过。” 其实他的捐资已经出了长安,但还是在关中地区转,如今他希望能够帮助更远的百姓。 韩艺愣了一会儿,笑道:“我倒是想起一句话来。” “什么话?” “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郑善行低眉念叨一遍,笑道:“我可是当做你是在夸我。” “实至名归。”韩艺笑道:“不过你不需要个人出资,你可以让山东集团出资。” 郑善行摇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又怎能强加于他人,到时我提出来,纵使有人不愿意,也都不好拒绝,但心里肯定不会开心的,此非君子所为。” 韩艺摆摆手道:“这其实只是一笔买卖而已,你让山东集团去找万里专门造一首特别点的船,实用倒只是其次,主要是让人能够一眼分辨的出,并且命名为‘山东号’,专门用来运送捐赠物资。久而久之,百姓就都会期盼着‘山东号’的来临,而‘山东号’就是出自山东集团,山东集团的名望自然会响彻全国各地,你们山东士族也将会因此得利,你不管是在买卖上,还是对于你们家族而言,都是稳赚不赔的。 即便对于你个人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你们山东集团这么做,关中集团也必须这么做,因为全国就你们两个运输集团,百姓也只能拿你们两家相比,关中集团如果不这么做,它们将会被你们山东集团压过去,等于你捐一船物资,百姓就能够获得双倍的捐助。” 郑善行听罢,愣了半响,不禁连连抚掌称妙,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韩小哥,你真是——!” 韩艺没好气道:“我这是以德报怨呀,你将我的棉花买成这德行,我都还得帮着你想办法。” 郑善行哈哈一笑,又道:“但愿我这个好消息,能够报答万一。” 韩艺立刻道:“你们山东集团答应与我合作呢?” 郑善行愣了片刻,旋即点头道:“你都给出那么优厚的条件,而且其中还有包括朝廷在内,这事关国家大计,我们又怎能拒绝。” 韩艺笑道:“算你报答了万一吧。” 他话音刚落,忽闻楼下有人喊道:“韩尚书,善行哥。” 二人低头看去,只见元哲站在楼下。 “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元哲,请上来说话。” “哎!” 元哲跑上楼来,“你们都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姑姑请你们去一趟西郊市场。” 其实就在南郊市场开张的同一天,西郊的市场也正式启动了,不过远远没有南郊这么轰动,这西郊基本都是旅店,会馆,相对而言,都是比较封闭的,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院,没有什么娱乐气氛,住在这里的人,有着许多奇装异服的人士,多半都是来自西边的商人,这里可以说是长安最新贸易市场,而以前都集中在西市。 但是如今的玩法不一样,以前的玩法就是西域商人将货物送到西市,换取自己所需货物,然后回去,中间是没有契约关系的,不是零售,就是批发,也就是说商人与商人之间,不会建立起那种长久且稳定的贸易来往,我今年的货物卖给谁,跟明年卖给谁,是没有一点关系的,谁要就卖给谁,或者价高者得。 如今的话,大家追求的是长远合作,因为资本在积累,大富商之间,开始强强联合,这中间就必须要有契约来约束双方。可是要想建立起契约关系,那就必须得谈,谈妥一份契约,是需要时间的,数目越大,就越难谈。如今的契约精神已经被所有的商人接受,因为你不接受,人家就不跟你玩,那么一切都按照契约说话,这个就需要深思熟虑,不断探讨,商务旅店自然也就诞生了。 而这里八成的旅店都是关中集团旗下的关中旅店,因为集团的出现,连锁店的模式必然也会产生,这就是连锁店的雏形,这都不需要韩艺去出谋划策。只不过,原本元家是打算自己搞的,但是如今元家财力非常吃紧,吃下这么大的项目,也是比较困难的,而且也怕树大招风,元家如今的目光放在南进计划和辽东计划上面,这旅店能够赚多少钱?而且回本是比较慢的,这个就不符合元家战略。 于是元禧他们就决定交给关中集团,但地多半还是属于元家的,而且元家也是以地入股,取得绝对的控制权 . “这边的买卖如何?” 韩艺与郑善行坐在长长的沙发上,朝着坐在太子椅上面的元牡丹问道。 他们如今身在西郊市场一个最大的会馆里面,非常的幽静,紫香袅袅,太适合谈买卖了。 元牡丹道:“还算可以,但是肯定远没有南郊那边好。” 郑善行笑道:“牡丹姐此言差矣,虽然这里的生意没有南郊那边好,但是这里的财富交易,可是远远高于南郊。” 韩艺点头道:“兴许一笔大买卖就能就抵上南郊市场一个月的营业额了。” 元哲笑道:“那除非是凤飞楼与自由之美谈的买卖。” 郑善行忙道:“比起你们元家来,自由之美可是差远了。” 韩艺笑道:“看来还得用凤飞楼与元家的交易来比啊!” “哈哈——!” 这一番寒暄过后,元牡丹正色道:“今日,我请二位前来,是有一件事,想与你们商量一下。” “不知牡丹姐所指何事?” “这个问题我起初也没有发现,直到我们元家开始经营纺织作坊后,我才感受到。” 元牡丹颇为严肃道:“自晶晶织布机之后,织布机经过几番改进,已经趋于成熟,而自善行的制衣坊建成之后,又出现了手摇缝纫机,如今又改成了脚踏缝纫机,唯独纺纱工具还没有什么进展,导致如今纱已经有一些供应不足,我相信随着棉花的产量增大,这纱的缺口也将会进一步增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马桶诞生时 郑善行听罢,是深表认同的点点头,也许关于这个问题,他比元牡丹的感触还要更深一些,因为他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生意,道:“关于纺织机,我们自由之美一直在研究,不过这种事可是急不来的,能够做出来,那固然好,可是做不出来,也强求不得。” 韩艺笑道:“郑公子,这就是你和牡丹的差距啊!” 郑善行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做买卖要与时俱进,以前是没有贤者六院,那当然什么都得自己弄,如今有了贤者六院,你们就多了一条出路,谁忽略贤者六院,那必将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 郑善行听罢,望向元牡丹。 元牡丹稍稍点头道:“我的确希望贤者六院能够在纺织机上面给我们提供技术上的帮助。” 韩艺笑道:“故此你就想拉着郑公子一块捐钱给贤者六院?” 元牡丹微笑着点点头,道:“我认为这钱自由之美理应分担一部分,而不应该由我们元家一力承当。” 元家就是这个风格,在钱方面,那就是一板一眼的,该你出的,就会让你出,这你放心,也没有什么客套可讲的。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既然谈到钱,那何不直接一点,这其实很好。 郑善行呵呵道:“牡丹姐言之有理,这钱我也愿意出。” 二人又都看向韩艺。 韩艺耸耸肩道:“我可不会介意你们捐钱给贤者六院。呃如果你们着急的话,可以立刻捐一些关于纺织的工具、原料给贤者六院。” 那元牡丹也是雷厉风行的人,既然韩艺提出了要求,下午就将一些工具、原料给送去贤者六院了,她认为这种事为什么要拖延一时半刻 洛阳,永宁县。 “韩艺还真是小觑我等,竟给我等安排这最轻松的任务,真是岂有此理。” 阿史那仆罗坐在屋内,右膝弯曲,踩在椅子上,神色极为不爽。 契苾明哼道:“可不是么,让咱们来洛阳押送粮草回长安,这要完不成,那咱们不成猪了。” 李敬业道:“所以我们没有什么理由不拿第一。” 阿史那仆罗哼道:“咱们想不拿第一都难啊!” 他们这个班级是最幸福的,被安排去洛阳,洛阳跟长安之间道路,那真是康庄大道,因为皇帝经常来往于两都之间,这路肯定是一修再修,必须是最好的,不过他们似乎对于韩艺的安排有些不满,太简单了,没有一点意思。 说话间,忽闻敲门声。 “进来!” 几人立刻坐好。 一个身材矮胖,留着两小撇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先手拱手一礼,随即道:“各位少公子,这粮草已经送到,不知几位公子打算何时出发?” 李敬业当机立断道:“马上。” 两个时辰后,李敬业他们便押送着粮食往离开了永宁县。 这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一边目送着李敬业他们的离去,一边喃喃自语道:“那韩尚书还真是如传言中一般,神机妙算啊!” 而与他们相比,去往环县的秦俏、契苾光、程伯献等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什——什么?没有马车?” 程伯献鼓着家族遗传的豹目,怒视着眼前站着的漕运官。 毕竟卢国公之后,小小一个漕运官,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那漕运官哭丧着脸道:“哎呦!各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呀,原本我们早就都准备好了,可临时庆州那边来信,让咱们县运送一批物资过去,而且必须要赶在年节前夕送到,咱们县令也是没有办法,你们只是演习,可那边是真得公务,那只能征集所有的马车、驴车,将物资给庆州府衙送去。” 秦俏皱眉道:“这没有马车、驴车,咱们怎么将粮草运回长安啊!” “这木车倒是有,就是没马,没驴。” “你说得是什么废话,没马、没驴,你不会让咱们推着回长安吧。” “不不不,小人当然不是这意思,各位公子可否再等上几日,小人已经派人去找了。” 契苾光望着其余的小伙伴们,“你们说咋办?” “等上几日,若是能够凑足马匹,咱们走快一点,应该还是能够及时赶回长安的。” “就算了迟几日,也是无妨,这事出有因,也怪不得咱们。” “那——那就等上几日吧。” 在平高县去往长安的道路上,段怀简、段怀旭兄弟两与小伙伴们,押送着粮草,悠哉悠哉的往长安行去。 忽然,迎面行来一支车队,段怀简立刻一抬手,吩咐大家调整队形,毕竟古代的道路就这么宽。 “唉今年还真是从年头背到年尾,送个货竟然都能遇到滑坡,真不知道我是得罪了哪位神仙,要这么整我。” “东主,你稍安勿躁,这边上不是还有一天小道,可去往长安么。” “那小道我曾也走过,边上可就是乱葬岗,我今年干啥都不顺,你还让我往那边走,我还要不要命。唉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反正这趟货也不着急,等来年再送吧,唉真希望来年能够转运。” “阁下请留步。” 段怀简突然喊道。 那商人见得段怀简骑在马上,英武不凡,自以为是官员,忙道:“不知官爷有何事?” 段怀简问道:“你们是长安来得商人么?” 那商人道:“小人乃是平高县的商人。” 段怀简又问道:“那你们这是回平高县?” “不是,呃是的。” “什么不是,是的。” “抱歉,抱歉,是这样的,小人原本要运送一些货物去长安,可是行到前面三十里的平冈岭,遇到滑坡,将路给堵住了,我们只能原路返回。” 段怀旭道:“我们前几日来,这道路可通畅的很。” “就是前两日堵的。” “哥,咋办?”段怀旭朝着段怀简问道。 段怀简方才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问道:“这边可还有路去长安?” “官爷来得时候,可见到那乱葬岗?” “就在前面,我们方才还从那里路过。” “那乱葬岗的南边有一小道可去往长安,不过那边临近乱葬岗,商人怕沾得霉运,很少往那边走。” “不就是乱葬岗,这啥可怕的,老子就还不信了。既然同路,你就顺便带我们去吧。” “是是是。” 竹山县。 “秦县令,我们乃是奉命来此押送粮草,你却三推四阻是何道理?” 元箭站在县衙的堂内,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上坐着县令。 那秦县令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又将茶杯放下,道:“这韩尚书身在京城,哪知我这小县之疾苦,这年关将至,事多得很,我上哪找那么多人,那么多马车来帮你们搞这演习,你要么就再等等,我这里忙完之后,自会帮你们准备。” 元箭转头与元亢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晚上。 “几位元公子,你们这是干什么,连我睡觉,你们都得跟着?” “抱歉!我们也只是希望能够帮助秦县令早点解决贵县的公务,这样秦县令就能够早点帮我们筹备粮草。”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来人啊!来人啊!” “卑职在。” “将几位元公子给我请出去。” “几位元公子,请。” “要么你就杀了我们,要么你就别这里这浪费口水。”元亢靠在秦县令的窗前,双手抱着一把大刀,微微合目。 开玩笑,谁敢杀他们呀! 长安。 在陶家作坊的一间屋内,陶土与两个儿子,以及他们作坊的两个总设计师,站在屋内,呆呆的望着一根麻绳,这麻绳的一端连接着放置在高处的特质水缸,而另一端却被一人用手拉着。 “你们准备好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么?” 韩艺一手握住麻绳一端,朝着陶土他们笑道。 陶土他们同时点点头,但个个都是一脸茫然。 韩艺一拉麻绳。 听得咕噜一声,又听得哗啦一声,只见一个枣红色的陶制桶内突然冲出水来,将桶内的污泥给冲了出去,而且水缸中还有进水声。 陶土他们顿时梦吸一口冷气,双眼睁得老大。 这其实就是刚刚研制出来的马桶,而且主体设备全都是陶土他们设计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玩意咋用,故此看得自己做得东西都非常吃惊。 韩艺也是露出开心的笑容,又蹲下身来,摸了摸世上第一个马桶,敲了几下,越看越是非常满意。 别看这只是唐朝工匠制造出来的,但是这马桶的质量,光用眼睛看,比后世那些劣质马桶要牢固多了。虽然这年头技术、原料都远不如后世,但是如今的工匠都是具有工匠精神的,绝不会说敷衍了事。 这是因为许多工匠的手艺都是祖传,要拿着祖传的手艺,去做劣质的产品,那不就是羞辱自己的祖宗么,这对于古人而言,那简直就是死罪啊。其实后世的很多传统工匠,也都是如此,他们拿出来的那就肯定是好的,价格也非常昂贵。 “好好好!” 韩艺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一手搭在陶土的肩膀上,笑呵呵道:“咱们谈谈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8)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打脸不要太快 勾肩搭背的来到会客厅,韩艺终于松开了受宠若惊的陶土,“老陶,厉害呀,这么快就弄出来了,比我预计的可是要快多了,也要好多了。” 陶土见韩艺非常满意,终于是松的一口气,憨厚的笑道:“哪里,哪里,这其实并不难做,我就是怕韩尚书你不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 韩艺连连点头,又道:“不是很难么?” 陶土摇头道:“这桶并不难做,也就是比一般的陶器要做得厚实一些,而且自从韩尚书你教我烧制那螺纹之后,如今咱们作坊的螺纹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不需要一整个放进去烧制,可以分成一个个部件,这真不是很难。只不过那陶管不是铜铁的,不是非常牢固,若是猛地敲击,可能就会碎掉的。” 很实诚的一个商人,先就将坏处告诉你。 韩艺笑道:“这倒是简单,只要在外面加一个木柜,保护里面的陶管就可以了。” 陶土愣了愣,随即竖起大拇指道:“韩尚书真是聪明啊!” “我不过是小聪明,比不了你的大智慧啊!”韩艺稍稍摆手,又正色道:“我希望你们作坊能够赶紧弄出制作这马桶的生产线,至于出售问题,你不用担心,你做多少我要多少,价钱方面也都好谈。” 陶土闻言,欣喜的连连点头。 韩艺太了解陶土的为人,不需要先将价钱谈好,其实都不用谈,陶土自会给出一个非常公道的价钱,这也是他为什么崛起的这么快,手艺精湛,价钱公道,质量上佳。 正当这时,陶土的长子跑了进来,微微喘气道:“韩尚书,外面有个军爷找你。” 韩艺愣了愣,随即低眉沉吟片刻,忽然呵呵一笑,好像也差不多了!又向陶土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我会让桑木来跟你谈后续的事。” “是,小人送韩尚书。” “不用了!” 韩艺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卑职参见韩尚书。” 在门外等候的禁军将官见到韩艺来了,立刻抱拳一礼。 这将官韩艺认识,是李绩身边的副将。 韩艺微微皱眉道:“什么事?” “司空请韩尚书立刻去一趟总参谋部。” “嗯。”. 这总参谋部没有设在城内,而是设在北郊的一个校场里面。 第一批押粮队伍已经来了,正是李敬业那个班级,他们班级的实力本来就是最强的,而且路况也是最好的,他们只花了不到三天的功夫,就赶到了永宁县,又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足足将韩艺规定的日期提前了十日。 “不愧是我的儿子,没有丢爹爹得脸!好!” 契苾何力拍了一下契苾明的肩膀,开心的哈哈大笑道。 契苾明不以为意道:“爹爹,这任务忒也简单了,孩儿都提不起兴趣。” 契苾何力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办法,韩艺又不懂这些,他安排的任务能有多难,不过你比爹爹预计的还要早几日回来,不错,不错。哈哈!” 那边阿史那弥射也是如此,非常开心,一个劲的表扬自己的儿子。 唯独李绩沉眉不语。 故此李敬业很失落,他最想得到李绩的认可,因为李绩很少夸人,来到李绩身前,道:“爷爷,孙儿是否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爷爷指出。” 李绩这老狐狸,哪里不知李敬业的心思,他微微一瞧李敬业,稍稍点了下头,忽闻一个惊讶之声,“哇!不是吧,这么快就回来呢?” “副院长!” 这主角终于登场了,契苾明、阿史那仆罗等一干学员集中起来,列队迎接。 “还真都回来了!”韩艺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不会空手回来的吧?” 阿史那仆罗往校场中间一指,“粮草就在那里啊!” 韩艺偏目一瞧,吸得一口冷气,“你们这——这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契苾明他们是一脸的骄傲啊! 韩艺突然狐疑得打量阿史那弥射他们。 阿史那弥射勃然大怒道:“韩艺,你这眼神是何意思,莫不是指我等暗中帮助他们。” 韩艺道:“我——我没有这么说。”可那神情分明表示,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快。 李敬业他们急得是汗都出来了,你这是成心要冤枉我们啊! 阿史那弥射也是急得直蹦跶,“司空,你来评评理。” 李绩道:“我可以证明他们并没有出手相助。” 韩艺瞧了眼李绩。 李绩点点头。 韩艺皱眉道:“可他们这也忒快了一点。” “韩艺,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任务忒也简单了,你还偏偏不信,如今人家完成了,你又说人家作弊?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契苾何力愤愤不平道。 韩艺见自己似乎引起了众怒,讪讪一笑,“这押送粮草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何来简单、复杂一说。”又朝着李敬业等人道:“好好好,你们都挺厉害的,我承认是我低估了你们的能力,等到其他人回来之后,我会调整课程的。真是的。”但语气却是酸溜溜的。 李敬业他们彼此用眼神交流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终于是在韩艺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了。 李绩却还是沉眉不语,他隐隐感到情况非常不妙,因为他知道韩艺绝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过关的,但是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他也说不清楚,李敬业他们确确实实将粮草给运送回来了。 这时候,一个小吏走了过来,他朝着李绩拱手,“司——司空。”目光闪烁着。 难道——!李绩见这小吏欲言又止,突然明白过来,但兀自不露声色道:“点清楚呢?” “是!” 那小吏点点头,又道:“不过——!” 李敬业他们心中莫名的一紧。 李绩道:“不过什么?” 那小吏硬着皮头道:“不过——不过比当初规定的粮草要少了整整一半。”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阿史那仆罗叫嚷道:“这——这怎么可能?” 李绩淡淡道:“你可有点算清楚?” 那小吏点点头道:“回司空的话,小人起初也不敢相信,可点了好几回,确确实实少了一半。”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李敬业他们顾不得那么多,一窝蜂往粮草那边跑去,自己动手点数、称重。 李绩他们也都跟了过去。 “敬业,好像好像真的少了一半。” 经过再三确定之后,契苾明等人脸上的是大汗淋漓,这——这真是太夸张了一点吧,足足少了一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史那仆罗不敢置信道。 李敬业道:“这是永宁县张漕运给我们准备的粮草,我们是日夜兼程往回赶,途中也根本不可能遗失的,难道这粮草还会自己飞了。” 李绩瞧了眼李敬业道:“你们当初收到粮草的时候,可有点数?” 李敬业他们顿时呆若木鸡。 李绩轻轻摇了摇头。 契苾何力纳闷道:“可这不过只是演习而已,又不是真的粮草,张漕运也没道理克扣粮草啊!” 他这一语道出李敬业等人的心声。 这只是演习呀,他们认为怎么可能会少一半之多,主要他们还是没有押送过粮草,韩艺定得那个数量,他们都没有什么概念的。更为致命的是,他们个个都心高气傲,一心只想着拿第一,狠狠打韩艺的脸,压根就没有想过这回事。 韩艺突然笑道:“契苾将军,你这话的意思是,在真正押送粮草的过程中,有克扣粮草的情况?” 契苾何力下意识的点点头道:“这当然有啊!地方州县经常以次充好,或者缺斤少两的。”说到这里,他双目猛睁,指着韩艺道:“我明白了,这都是你——是你搞的鬼。” 李敬业他们也猛然醒悟过来,纷纷愤怒的看着韩艺。 韩艺直接忽视他们,又向杨思训道:“杨将军,不知你上课的时候,可有跟他们提到过?” 杨思训点头道:“我都跟他们说过这情况,故此押送粮草,一定要仔细,查看清楚。” “多谢将军相告!” 韩艺拱手一礼,转过头来,望着李敬业等人道:“不错,这都是我安排的,难道这有错吗?什么是演习?演习就是模拟真正的战争,战争中会发生的一切意外,都有可能在演习中出现,你们不会以为,我花这么多钱,就是让你们出门散散心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真是高估了你们的智商。你们也不想想,我为什么安排数学课,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怎么点数,点数也是演习的目的之一。 其实只要你们愿意肯花半日的功夫去点算的话,那就不会有这问题,而结果就是比现在晚到半日而已,比预定得时间早到十多日,就这么一个小小问题,你们都处理恁地糟糕,而且还都不是缺斤少两,少了足足一半,这你们都没有发现,你们的眼睛是长在上面么。” 契苾明他们听得火冒三丈,个个是鼓着眼看着韩艺。 “不服气吗?你们还有脸不服气,看来你们唯一的本事就是不要脸,不知羞耻。”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当初杨将军在给你们上课的时候,你们是这也不耐烦,那也不耐烦,我问你们,你们怎么说来着,融会贯通,倒背如流,了如指掌,旁人不知,都以为你们的智商已经冲破了天际,还有什么来着,哦,将门世家,将门之后,我当时听着是深感自卑啊,为什么我不是将门之后,为什么我是一个田舍儿出身。不过托你们的福,今日过后,这将门之后恐怕就不会有人再说了,因为这将会被人视作一种对于父母羞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噩梦 尴尬! 基于他们前面说过的话,那更是无比的尴尬! 前面各种显摆,各种耀武扬威,而如今! 只能说韩艺忒也不厚道了,这打脸来得未免也太快了一点,不不不,应该说是又快又猛。 李敬业他们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咬牙切齿的望着韩艺。 但他们也只能磨磨牙。 是,这的确是韩艺搞的鬼,但是点清粮草,可也是押粮官的基本职责,况且这还不是少了一点半点,少了足足一半,这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你怎么去争辩? 这种低级错误,猪都不会犯啊! “喂喂喂,韩艺,此话是何意思?” “你有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开始叫嚣起来。 他们觉得韩艺太不给面子,当着他们的面,这么无情的羞辱他们的儿子,好歹他们也是大唐有名的将军,威震四方,这话要传出去,今后他们还如何带兵啊! 韩艺双手一张,颇为冤枉道:“几位将军,难道你们没有听出来么,我这是在为你们鸣不平啊!为什么会有这一次的演习,不就是因为他们口口声声的嚷嚷着自己是将门之后,自己出身将门世家,让他们学习后勤知识,那是侮辱他们的出身,侮辱他们的长辈。 可是他们却犯下恁地不可置信的错误,这是你们的儿子、孙子在羞辱你们呀,而我是在警告他们,别再那你们的威名出来说事,各位将军的名望可是那性命拼出来,若是败在他们手里,这上哪找人说理去啊!难道你们希望,我现在还夸他们虎父无犬子么?” 虎父无犬子? 契苾何力等人得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说到这里,韩艺突然看向李绩,“尤其是司空,司空如今可是我大唐第一名帅,那真是跺一跺脚,那是地动山摇,敌人是闻风丧胆,可若是让敌人知道,司空的嫡长孙,连运送个粮草,都能够少运一半,司空这脸往哪里搁呀!” 你牛! 契苾何力等人一看韩艺直接矛头对向李绩,心里立刻平衡许多,脸色也慢慢恢复过来,心想,李绩的名气要远远高于我们,李敬业也在里面,有李绩挡在前面受辱,那咱们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于是他们都看向李绩,你发表,咱们就一块发飙,你要认怂,那咱们就一块认怂。 李绩斜目瞥向韩艺,目光如同利剑一般。 “不要说了!” 李敬业突然大吼一声。 大家转目看去,只见李敬业的泪水都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契苾明他们都吓坏了,他们跟李敬业一块长大的,却从未见过李敬业这般落泪。 “哎呦!怎么哭呢?” 韩艺猛地一惊。 契苾何力纷纷鄙视韩艺,这不都是你弄的么。 李敬业一抹眼泪,来到李绩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那真是用额头去撞地,“爷爷,孙儿令你蒙羞了,孙儿真是不配做爷爷孙儿,不配做李家的人。” 他不但是李绩的孙子,而且也将李绩视作自己唯一的偶像,那就是战神,他最骄傲的事情,就是自己是李绩的孙子,如今听到韩艺恁地羞辱李绩,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些。 他这么一弄,契苾明他们顿时觉得自己有愧于父母,也纷纷抹着眼泪。 顿时哭声一片。 杨思训这回总算见识见到韩艺的厉害,好歹这里站着得都是七尺男儿,竟然被韩艺弄得哭成这样,而且这仅仅是一次演习而已。 太夸张了! 真是太夸张了! “你先站起来吧。” 沉默已久的李绩终于发话了。 李敬业抬起头来,看着李绩,额头上已经有一块很大的淤青,这不是在演习,这是“实战”。 李绩又道:“站起来。” 李敬业这才站起来,垂着头,都不敢直视李绩。 李绩道:“你磕头有什么用?如果这是真的战争,将会有数万将士,因为你们愚蠢的失误,而活活被饿死,从而导致我们将会失去一场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你跟老夫磕头又可以挽回甚么?你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候军法处置,老夫也没有功夫,与你这无能的押粮官多费唇舌。” 这一句话,几乎将李敬业的傲慢是打击的支离破碎,他此时此刻那是真的想一死了之,活不下去了,抱拳道:“孙儿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 契苾何力他们当然知道军法处置意味着什么,这种低级错误,若真以军法处置,不杀他,怎么去面对三军将士,这都是没法理解的错误呀,运粮运一半,这比投降输一半还要搞笑一些,这仗还真么打下去啊! 如果李敬业接受军法处置,那么他们的儿子也得接受军法处置,可说到底,这也只是一场演习而已,没有必要搞这么大。 那些学员们双腿都开始颤抖起来,学习将名给学没了,这学院真心不能待了。 “司空,你这也太护犊子了。”韩艺突然站出来道。 大家闻言一惊,诧异的看着韩艺。 人家都要军法处置,你还觉得护犊子,非得要碎尸万段不可? 这真是太过分了一点。 一时间,是杀气腾腾! 这好歹也是校场,可不是户部,你这么嚣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啊! 契苾明他们也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李绩紧锁眉头,空气骤然变得凝固,道:“韩尚书此话怎讲?” “司空请看看他们,看看他们这德行。”韩艺指了指李敬业,又指了指契苾明他们,“他们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哪里像似一个军人呀,军法乃是用来处置军人的,他们这德行岂有资格去享受这军法。司空,你用军法处置他们,那是在抬举他们啊!” 契苾何力他们恨得牙痒痒的,这简直就是往死里在羞辱他们,但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他们反驳韩艺,那就军法处置呗,这他们如何舍得,要真正的战争,那没有办法,你得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不杀也得杀,但这只是演习,这就将自己的儿子给杀了,谁都不愿意啊! 他们也只能忍。 韩艺心里痛快极了,平时这些武将嚣张跋扈,总是用武力来恐吓他,今年总算抱了一箭之仇,不过令他们遗憾的是,老是拍他肩膀的程咬金没来,程二也没有来,这真是美中不足啊。 李绩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韩艺答道:“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的身份是军事学院的学生,那么理应接受学院的惩罚。” 李绩沉吟片刻,道:“你看着办吧。”说着,他便转过身去。 韩艺又看向其他将军。 契苾何力他们纷纷偏过头去,他们方才心里可是长出一口气,这军事学院的惩罚,再重也就那么回事,可是,总不能让他们向韩艺道谢吧,都羞辱成这样,今后还能不能一块愉悦的玩耍,都不一定啊!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咳一声,“列队!” 一声令下,那些学员赶紧列队,唯独李敬业来呆呆的看着李绩的背影。 韩艺偏头一看,道:“李敬业,你是想跟你爷爷回去么?那也行,你回去吧,谁让你爷爷是司空了。” 李敬业一怔,赶紧回到队伍中。 韩艺来到队伍前面,道:“鉴于你们的表现,我真是没有心情跟你们多说什么。” 你说得还不够多么? 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 又听韩艺道:“待会你们就会学院,先将学院上下给打扫干净,将平时杨将军叫你们的后勤知识写上一百遍,至于处罚么,等演习结束之后,再说吧。” 敢情打扫学院连惩罚都谈不上啊! 你丫真够狠啊! 契苾何力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个个是唉声叹气。 韩艺又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列队回去吧,哦,记住,要昂首挺胸,走出整齐的队伍来,千万不要让百姓看出你们的无能,如果让百姓知道训练你们只是在浪费百姓交得税,说不定我这户部尚书都保不住了,唉其实你们是最应该交学费的,当时我真是有眼无珠啊。” 这一张嘴还真是毒啊! 他们中终于有一些人记起当年韩艺在训练营时,那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 “怎么?” 韩艺见没有反应,道:“看来你们挺不服气的,正好,你们的长辈都在这里,有什么不服的大可说出来,现在就说,免得你们回去又告我得状,我又得去跟你们的长辈解释——!” “喏!” 不等韩艺将话说完,一众学员就不约而同的敬礼唱喏。 韩艺面色一沉,喝道:“那还不快滚,嫌不够丢人么,拿着无知当有趣,浪费纳税人的金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如今才发飙,那些学员吓得一怔,赶紧转身,齐步离开。 “岂有此理!” 韩艺怒哼一声,又瞧了眼契苾何力他们,道:“司空,各位将军,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的。” “!” 没有人搭理他,现在谁还跟他说话,那就是军中叛徒。 韩艺自讨了没趣,也不再多说,往校场外面走去,反正他是爽够了。 李绩也默默的离开了。 契苾何力他们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围聚过来。 “这韩艺还真是够狠的呀!” “可恶!我们都让那小子给骗了!” “哎呦!想不到老子老子玩了一辈子的鹰,今日竟然给鹰了啄了眼,真是气死我也。” “哎哎哎!各位,如今就不要说这些了,我的儿子还没有回来,想必韩艺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对对对,差点忘记我还有一个儿子,我们应该赶紧想办法应对,我可不愿意再经历今日般状况了。” “各位,想作弊啊!” “怎么能说是作弊了,我们只是——!” 这话说一半,大家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方才离开的韩艺,如今正笑吟吟的站在他们身后。 “哦,我方才想到一些事,故此想过来提醒一下各位将军,幸好我来了。”韩艺呵呵一笑,道:“各位将军,你们猜的没错,他们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一些困难,但是我希望各位将军能够谋而后动,如今都什么时辰呢?就算你们想作弊,那也为时已晚,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各位将军,如果你们不帮助,到时还只是他们自个难堪,你们还能够混得一个大义灭亲,不,大公无私的名声,如果你们暗中作弊,都没法解决问题,那就——呵呵,各位,我这回真的要告辞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轻轻一脚 上回是文臣,这回是武将,但是结果都一样,都是被韩艺弄得发指眦裂,却又没法爆发出来。 总之,多说多错,说什么都是在侮辱自己。 怎一个憋屈了得! 可谁让韩艺是一个老千呢? 让目标有苦难言,可是他最为擅长的。 在训练营以东的小山丘上,站着一小簇人。 “爹爹,你真是神机妙算呀,韩艺那厮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幸亏咱们没有去,否则的话,真是自取其辱。” 程处亮是心有余悸的看着身旁的程咬金。 别看他们站在这里,但是对于校场的一切是了如指掌,老程家在军中这点人脉还是有得。 程咬金得意的哈哈一笑,道:“你与那小子打过这么多交道,难道还不出那小子比狐狸都要狡猾一些,上回在训练营的时候,不也是用得这一招么,利用那些学员们的长辈,去打压学员,在利用学员去羞辱他们的长辈,令两边都痛不欲生,但又有苦难言,老夫才不会上他的当,自己送上门让他去羞辱。” 程处亮道:“可是伯献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孩儿去帮帮他们。” “已经晚了!” 程咬金叹了口气,道:“这既然是那小子有意设计的,那么他能不想到伯行他们回来之后,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帮他们补救么,但是他还是这么设计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帮不了他们了,他们都已经落入了韩艺的圈套,这只能看他们自己够不够机灵,不过韩艺这小子真是防不胜防啊。” . “上车!” 这韩艺刚刚出得校场,一辆马车就停在他身前,里面传来一声蕴含愤怒的声音。 韩艺上得马车,便是躬身一礼,道:“司空,方才真是对不住,我这么做,情非得已,也都是为了李敬业他们好,还望司空能够多多包涵。” 李绩眼皮稍抬,“若非如此,我焉能饶你,老夫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靠!这时候才发作,真是太恐怖了!韩艺讪讪一笑,道:“司空见谅,可若非不这么做,他们也不会将这一次的失败,铭记于心的,我相信这一次的痛苦,会让他们终生受益的。” 李绩淡淡道:“坐吧。” “多谢司空。”韩艺坐了下来。 李绩道:“一半的粮草啊,你如何敢赌他们发现不了。” 韩艺笑道:“他们这个班级,家世最好,他们潜意识的就会认为一个小小的漕运官如何敢坑他们一半得粮草,并且他们个个又都非常傲慢,他们一定是一心只想争第一,绝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李绩稍稍点头,道:“他们不在乎细节,而你却将每个细节都算计在内,他们输得不冤枉啊!”顿了顿,他又问道:“那其他的班级呢?” 韩艺呵呵道:“他们都会遇到困难,但都不是一样的,我是跟他们的性格上的缺陷,来给他们制定任务的,若无意外,应该都不会完成的。或许有些人,还得我们派人去将他们接回来。”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李绩似笑非笑道。 他也没有想到韩艺竟然会跟据他们的性格来制定任务,这是要成心玩死他们啊! 韩艺笑道:“在演习中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将这些错误带到战场上面去。他们中有许多人都是将门世家,生性傲慢,可在战场上,最忌傲慢,我们的目的是将他们训练成一个个合格军人,而不是给他们当奶娘,呵护他们成长,其中这些羞辱、痛苦,对于他们的成长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李绩道:“如今契苾何力他们在想要暗中相助,只怕也为时已晚吧?” 韩艺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 李绩点点头,道:“下车?” 韩艺一愣,道:“司空,我的马车在后面,你也是回城吧,何不让我搭一个顺风车。” . “靠!这老狐狸,这样阴我,真是太无耻了!” 韩艺站在路边,指着李绩已经远去的马车是破口大骂。 没有办法,韩艺只能走回去,寻找自己的马车,毕竟这里离城内有一些些远。 几经波折,韩艺终于回到了城内,不过他并没有回家去,而是去到了贤者六院。 “韩尚书今日前来,是为了纺织机的事吧。”李淳风见到韩艺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微微笑道。 韩艺笑道:“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还有就是,年关将至,我们得考虑让九品院士过一个好年。”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道:“如今宇文家那边已经将第一批链条的钱给了我们,发一些奖金,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韩艺道:“奖金就多发两个月的俸禄给他们吧。” 李淳风听得微微皱眉,道:“这是不是多了一点,他们再怎么说,也都是九品官,若是给得奖金太多,其余的九品官可能会不满。” 韩艺笑道:“他们干得是什么事,咱们的九品院士又是干得什么事,这岂能一概而论,我就是将这差距体现出来,实在是如今咱们也刚刚起步,需要钱的地方多,不然的话,我还打算发三个月的俸禄,毕竟他们今年为了百姓,为了大唐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另外,纺纱车还能为我们带来一笔收入。” 李淳风道:“那也得先研制出更好的纺纱车。” 韩艺愣了一下,笑道:“看来我们遇到难题呢?” 李淳风点点头道:“咱们的九品院士都是一些男人,这纺纱乃是女人干得事,他们对于纺纱车,都不太了解,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云休没有参与吗?”韩艺问道。 李淳风道:“起初云休倒是没有管,是后来我看他们没有什么头绪,才让人将云休给叫出来,不过他似乎也没有想到好办法。” 问题这小子有没有在想!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 二人来到工学院。 如今的工学院已经彻底被纺纱车给占领了,如今都是那种手摇单锭纺车,就是利用纺轮回转的惯性,卷绕捻合纱线。 “院长来了!” “下官见过韩院长。” 那些九品院士见到韩艺突然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韩艺笑问道:“进展如何?” 工学院的九品院士,面面相觑,显得有些尴尬。 韩艺又瞥了眼云休,见其盘腿坐在木桌上,屁股下面垫着一个铺垫,裹着李治当初赐给他的斗篷,眯着眼,半睡半醒的样子,暗想,这小子果然是来打酱油的。他知道云休的梦想,是懒,如今他肯定是沉迷于蒸汽机的研发,纺纱车对于他而言,完全没用,他又不会去纺纱。笑道:“不要气馁,研发工作就是这样的,需要那么灵光一闪,如果是没有头绪,就好好休息一下,让脑袋放松放松,别总是绷得紧紧的。哦,马上也要放年假了,不要着急,有空的话,就去纺织作坊看看,寻找一下灵感,自由之美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着。” 他的这一番话令这些九品院士顿觉压力减小不少,点了点头。 跟着韩艺做事,那就是舒服。 韩艺又来到云休身旁,笑道:“云总。” “干嘛?” 云休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韩艺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没?” “没有!” 云休摇摇头。 韩艺道:“你可是总设计师,怎么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有!” 云休兀自摇头。 韩艺苦笑一声,问道:“那你坐在这里干嘛?” 云休那对迟缓的眸子突然转动了几下,答道:“想办法。” 韩艺点点头,道:“希望你们能够早点想到办法。” 云休很是敷衍的点点头,那神情仿佛是告诉韩艺,你丫怎么还不走啊。 韩艺也知趣的笑道:“行,你们先忙着,我去其它院看看。” 说着,他往后一退,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只听得啪地一声响。 “院长小心。” 几个院士面色一紧,围将过来。 “哦,放心,我没事!” 韩艺抬了一下手,回头一瞥,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又向李淳风道:“李太史,请。” 言罢,便抬腿往外面走去。 他身子刚刚移开,只见一个纺纱车倒在地上,因为震动的关系,纺轮还在缓缓转动着。 这韩艺刚走开,云休的目光就正好落在那倒在地上的纺车上,他抬起一手挠挠眼,呆呆的看着那倒着纺车。 一个院士上前将纺车扶起。忽见云休缓缓从桌上下来,来到他身旁,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伸出脚来,轻轻一踹。 啪地一声响。 那可怜的纺纱车又被踹到在地。 其余的九品院士都非常惊讶的看着云休,你这是发什么脾气啊! 云休蹲下身来,用手抓住纺轮,稍微用力,那纺轮立刻转动起来。云休呆呆的看着旋转的纺轮,呆滞的双目,突然闪烁着光芒。 刚刚走出大门的韩艺,突然微微偏头,回眸瞧去,见到屋内的情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7419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改弦易调 年关将至,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都在计算着自己这一年所获,今年对于整个大唐而言,是一个丰收之年,韩艺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韩艺一早就来到凤飞楼,如往常一般,听取桑木的汇报。 通常整个时候,桑木都非常紧张,因为随着凤飞楼赚的钱越来越多,韩艺用钱也是越来越多。 较比起去年而言,今天金行迎来了大爆发,在韩艺的众多买卖中,金行已经悄然成为了盈利最多的买卖,当然,这是基于韩艺干倒了长安所有的高利贷,更搞笑的是,以前放高利贷的如今都将钱存到金行吃利息。 这也是韩艺目前最希望听到的消息。 其实金行赚取多少钱,这个钱对于韩艺算不得什么,他如今个人用不了什么钱,因为他没有再跟前世一样,有了钱就到处去花天酒地。主要是金行的盈利,直接可以反应出整个经济的上涨,因为金行的主要盈利是靠利息,而其中九成都是借给商人做买卖,这盈利就是代表着坏账比较少,商人赚得越多,代表着商业发展是越来越好,这已经成为韩艺考量当下经济走向的一个重要标准。 而第二收入也不是香水,而是土地,主要就是新市场、大剧院的地皮上涨,而韩艺是整个南郊的最大地主,而且当初韩艺都是以极低的价格购入的,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随后才是香水、酒水、以及纸张,这些传统的制造业。 至于大剧院么,虽然韩艺掀起了一阵娱乐风潮,但是其盈利对于韩艺而言,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桑木基本上将这方面所得之利,扣除凤飞楼的支出,其余得都是按红利分给刘娥、梦儿她们,也就是说,对于韩艺个人而言,这方面是持平的,不赚也不亏。 如果不算上元杰他们在海外所得利润,韩艺应该是已经超过了元家,成为了大唐第一富商,主要是元家极少投资别人的买卖,都是自己稳扎稳打,而韩艺则是借着金行到处入股,只要商业势头不减,韩艺每年所得利润是也有增无减。 这汇报完之后,桑木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忐忑不安的看着韩艺。 “很好!”韩艺稍稍点头,瞧了眼桑木,咦了一声,“桑木,你怎么看上去好像挺紧张的?” “没——没有。” “还说什么,话都说不清了。” 韩艺突然呵呵一笑,道:“看来我以前真是吓坏你了。” 桑木讪讪一笑,因为每年这个时候,就是韩艺用钱的时候,因为韩艺要将明年的投资安排下来,虽然韩艺每年的投资都是有所盈利的,但是韩艺玩得太大了一点,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存钱,将所得盈利又投出去,可是这天有不测风云,人再聪明,又岂能胜天,桑木是认为,如今买卖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借钱去投资,回回是赌家产,这也太恐怖了一点。 韩艺笑道:“你这回大可放心,从今年开始,我们开始储蓄资金,除去维系买卖运作的支出,其余得都给我存起来,记住,慢慢的将库房的布匹花出去,最好是能够从西域商人那里换来金银。” 这一巨大反差,令桑木呆若木鸡,韩艺竟然要存钱了,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韩艺一直以来的理念,不就是钱永远不能放在家里,放在家里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一定得用出去,韩艺竟然要存钱,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呢?“恩公,你——你说得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会拿来开玩笑?”韩艺正儿八经道。 桑木更是恐惧不安道:“恩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呢?” 这比韩艺要他去投资,都还要让他觉得恐怖得多。 韩艺正色道:“我们已经投资出去太多得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项目,再往里面投钱,万一有个什么不测风云,那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从而导致满盘皆输,我们现在已经过了勇往直前的阶段,如今要厚积薄发,资金回笼其实也是一种投资。” 桑木见韩艺真不像似在玩笑的,不禁欣喜若狂,这生平头一回与韩艺的理念是如此的相近,“哎哎哎,恩公,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明天就休整一年,毕竟过去几年,大家都忙得废寝忘食,故此,也得让他们轻松一下,不要再这么劳累了。” “我知道了。” 桑木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哦,我昨日去了一趟老陶家的作坊,将那马桶的事给谈妥了,如果我们加快一点的话,可以赶在年关前,将马桶装入恩公你的庄园。” 韩艺想了想,这过年都得走亲戚,他的三个女人又都是贵族,亲戚多,想要突然消失,只怕会引人注意,于是道:“不急,不急,今年大家都累坏了,如果没有太多的事,就开始给他们放假吧。” “哦。” . 户部! “明年的预算怎么还没有出来?” 韩艺来到户部,就一脸不满的看着张大象。 张大象却也一点不虚,同样也是一脸不满道:“昨日才刚刚统计出来,你要早一日来,我还拿不出来。” 靠!怎么脾气比我还大!韩艺愣了下,小心翼翼道:“这可比以往晚了整整一个月啊!” 张大象神色激动道:“这不能怪咱们户部,李义府如今就跟个疯子似得,将那些进士都给招入朝中,这还不止,最近又提拔了二三十名胥吏入流,咱们的明年预算可得将这些人的俸禄给算进去,他真当咱们户部是用不完的金山银山。” “这倒也是!”韩艺讪讪一笑,“先拿来看看吧。” 张大象立刻命人将预算给韩艺送你来。 韩艺看了看,道:“这也没有多少钱啊!” 张大象道:“这一年算下来,当然没有多少钱,可是一个入流官员,就得吃几十年的俸禄,这么算下来可也不少,而且我朝一直都是轻徭薄赋,国库可也没有多少钱,关键是这事可不能这么干呀,这旧官员都没有退下,新得官员又上来,这简直就是罔顾朝廷法度,咱们户部理应向陛下奏明此事。” 韩艺打了个哈哈道:“张侍郎,这只是小钱而已,咱们得目光可是要放在大局上面。” “既然你认为这是小钱,那我就跟你说点大钱的事。”张大象道:“陛下跟皇后已经离开了并州,如今可能都已经快到洛阳了,不过陛下此番祭祖沿途路过的州县,以及并州、文水等地的府衙,已经派人来,让咱们户部赶紧给他们将陛下在当地的花费给补上,我让人计算了一下,一共需要支付五万贯。” 这皇帝出门,不可能带着钱出门,那太跌份了,基本上沿途州县负责,但是地方上是真不太富裕,税就那么多,还得上缴朝廷,能有多少闲钱,故此这钱户部得给人家州县补上,因为有些州县都得官员自己先掏腰包,亦或者先从百姓那里借粮食。这也是为什么皇帝出行,一直都被大臣反对的原因,就是劳民伤财,地方上本就过得不怎么富裕,你这一趟走过去,得令多少百姓没饭吃啊! 李治本是一个勤俭节约的皇帝,他也没有多少钱,不过韩艺答应户部承当七成,那李治当然放得开一些。 韩艺听得皱了下眉头,对于唐朝这个穷政府而言,这五万贯还真是一个数,而且这只是户部的支出,要真算起来,怎么也得有一个十万贯吧,因为韩艺私下给了武媚娘一些补贴,再加上劳役是免费的,如果劳役还会不免费,还不止这么一点钱,如今的从一品宰相不算额外收入的话,光户部支出,一年也才两百贯出头,五万贯就是一个宰相二十五年的收入,韩艺也没有料到会用这么多钱。 张大象道:“我不知你是否听说了,皇后此番回乡祭祖,那真是风光无限,修路建屋,还有修祖祠,修寺庙,修学院,赏赐当地得官员,以及文水当地的百姓,并且陛下还调派了一万禁军前去文水阅兵,又免除当地百姓一年的税收,这一笔钱我都还没有算进去。当年长孙皇后在回家祭祖,所花费可只有她的两成。” 长孙皇后跟武媚娘虽然都是女人,但绝不是一路人,长孙皇后那是非常勤俭持家,不但不花钱,而且还捐钱给国家。其实武媚娘不是那种拜金女,只是她想要得到的,她就一定要得到。当年武士彟死后,武媚娘跟她娘回到文水,受尽武家的羞辱,因为武士彟也太不像话,娶了杨氏这个出身高贵,又漂亮的女人,就不管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跟他们母女住在长安,也不将自己的儿子接过来,故此武氏兄弟非常恨他们母女的,当初就将她们母女给扫地出门。 武媚娘这一回一定要风风光光回去,你们当初将姐给赶出来,如今姐又回来了,并且还是以皇后身份荣归故里。 不过武媚娘回去不是报复的,而是以德报怨,她撒这么多钱,主要是用来收拢人心,就古人的思想观念,一个人在家乡的名望那是非常重要的。 韩艺叹了口气,道:“陛下一直以来勤俭节约,也没花过什么钱,这还是头一回,就算了吧。” 李治不是一个奢侈的皇帝,他一直主张的勤俭节约,当初贿赂长孙无忌,连家底都拿出来了,可见他也没有什么钱,这头一回花这么多钱,并且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正是因为李治很少国家的钱,干自己的事,故此,张大象才会认为天都要塌下来了,要是隋炀帝这么干,兴许大臣还会长出一口气,才花了这么点钱。 张大象道:“这钱都已经花了,说什么也晚了,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就怕陛下以后老是这么搞。” 韩艺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张大象道:“我认为该上一道奏章,跟陛下说一声,陛下这回用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唐朝还是比较开明的,皇帝多用了钱,就应该批评,你用自己的钱,那大家都不会说什么,可问题你用的国库的钱,这你可就不能乱用。不过张大象这明显就是指桑骂槐,因为是武媚娘回家祭祖,又不是李治,如果真这么搞的话,那人家就会认为武媚娘将李治给带坏了,就如那褒姒、妲己一样。 韩艺笑道:“如果这样的话,等于钱花了,还没有讨个好,要是这样的,咱们户部当初还不如不答应。这样吧,等下回如果陛下再这么做的话,我们就拿这回出来说事,这回咱们就算了。” “你是户部尚书,你说了算。”张大象颇为不满,他又不蠢,要不是韩艺坐在这个位子上,武媚娘上哪要这么多钱,高履行肯定不会批的,这明显就是韩艺为了报答武媚娘,所以才承担七成之多。 韩艺也是自知理亏,其实他私下已经捐了不少物资给武媚娘的老家,没想到还花了这么多钱,但是李治将他放在这里,他得发挥作用啊,要是跟高履行一样,那人家提拔你干嘛,政治不就是这么回事,道:“行了,这钱反正是用在自己国内,咱们还是谈谈明年的财政计划吧。” 张大象看了眼韩艺,无奈的点点头,其实他也料到韩艺不会去跟武媚娘计较的,但是他对此是深感担忧,他认为自己得嚷嚷几句,给韩艺一点压力,你不能老是拿着户部的钱,去报答武媚娘。 不过在关陇集团中,他还是非常支持韩艺的。 而韩艺口中的正事,其实也就是加大对于治理河道的投入,并且表明,由朝廷主导,商人帮助朝廷分担一部分。 因为治理河道,商人没法去做这事,必须朝廷来主导。 张大象一听商人愿意出钱,那还说什么。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韩艺的正事就是这么一件事,以往韩艺每年这时候,都是针对明年,定制各种政策,而今年都马上要过年了,韩艺却没有提出任何新颖的政策。 难道是江郎才尽呢?18119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漏网之鱼 在一片树林前面,只见一群人坐在车上,环目四顾,满眼的荒山野岭,令他们眼中透着阵阵恐惧之色。 这一支队伍便是段怀简和段怀旭的押粮队,他们已经在这山里转了好几日,如今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携带的口粮也都差不多了,如今连风餐露宿的资格都快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饥寒交迫。 “二位段兄,我们去前面打探过,全都是一些山间小径,根本行不通。” “可恶,要是再让我见到那商人,我非得将他给碎尸万段。” “就算如今让我们走出这里,我们也赶不及了,我们还是赶紧派人去长安求援吧。” “你知道路么?” “那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困死在这里?” “够了!” 段怀简猛地将马鞭摔在地上,不甘、恐惧、尴尬在他脸上闪过。 其余人看到段怀简,纷纷都垂头不语。 忽闻一阵马蹄声,大家欣喜的抬头望去。 只见一队哨骑疾驰赶来,为首一人道:“我们是奉韩尚书之命,来搭救你们的。” ...... 其实段怀简他们还算好的,比他们惨得,大有人在。 比如从延长县运送粮食回长安的阿史那谏、高崇文、高崇礼等人,如今他们正躲困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洞里面。 “哎呦!饿死我了!” “崇礼怎么还没有回来,他究竟有没有找到粮食啊!” ...... 阿史那谏忽然愤然起身,朝着那些车夫骂道:“都怪你们这一群匹夫,将粮食都给吃完了,害得我们如今被困于此。” 一个车夫道:“这位公子,此事怎能怪我们,我们当初就给你说过,你带得那点粮食根本不够,你偏偏不信,就知道赶路,如今却反倒来怪我们,真是好没道理。” “你还敢狡辩,若是你们听我们,一心赶路,别动不动就休息,如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你们骑在马上自然轻松,我们又得推车,又得扛东西,倘若换一下,我们也可以做到一日只吃两顿。” “你----我杀你这匹夫。” “阿史那兄!” 一旁的学员赶紧上前拉住已经拔出刀的阿史那谏。 正当这时,一队哨骑疾驰来到洞外,道:“洞中可是军事学院的学员。” “救兵来了,救兵来了。” 只见高崇文等人立刻从洞中涌了出来,满面沧桑,灰头土面,很有残余部队的气质。 ...... ...... “怎么办?就算咱们日夜兼程都无法在二十九赶回长安。” 秦俏瞧了眼契苾光等人。 契苾光咬牙切齿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咱们不尽力,是那环县临时有事,延误了咱们的时间,要怪就怪副院长安排不当。” “前面可是昭仪学院的学员?” 忽闻前方有人喊道。 秦俏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队哨骑疾驰而来。 “吁---!我等是奉韩尚书之命,告诉尔等不要再押送粮草,速速赶回长安。” ....... 较比起往年来,今年的年关韩艺过得很是轻松,以往这时候,他都在跟桑木、张大象他们商量着明年的政策,不过今年他性情大变,没有什么政策,如果一定要给一个说法的话,那就是休养生息。他如今就已经开始巡视各个作坊,跟自己的员工拜一个早年,也就是他过年打算放长假,反正皇帝在洛阳,朝廷也没啥活动。 除此之外,他还经常抽空去王萱那里过夜,教王萱如何勾引男人,要不就在家带孩子,因为他的三个女人今年都出来工作了,结果他的女人都很忙,就他一个人清闲的很,这与往常是最大的改变。 不过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就是训练营的演习。 今日是二十九,明日便是大年三十。 契苾何力他们是心急如焚,他们自二十六日起,就一直待在总参谋部,天天在等候消息,虽然他们知道挽救是不可能的,但他们还是派人去打探消息,就怕韩艺整的太狠了一点。不过,他们派去的人,都还没有出长安,就都被李绩的人给拦了下来,李绩还发话,谁若敢作弊,直接将他们的儿孙给开除。 那些将军纷纷大骂李绩心胸狭隘,他们认为李绩这么做,就是因为李敬业太糟糕了,如果大家一样,那就不是他的宝贝孙儿没用,而是韩艺太厉害了。 韩艺今日也来到了总参谋部,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欣赏着这些热锅上的蚂蚁,那是轻松惬意呀。 不知不觉中,一个上午过去了,结果还是一个人人影都没有。 契苾何力他们已经绝望了,这很明显就是全军覆没的节奏啊! 能够安全归来,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韩艺,你这也太狠了一点吧!难道他们一个都完不成,你这个院长还能涨脸?”高侃忍不住冲着韩艺抱怨道。 韩艺耸耸肩道:“其实我给他们制造的一些困难,都是在押送粮草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的,如果他们完不成,那只能证明他们没有学好,况且,我也只是副院长而已。” 大家立刻看向李绩,那眼神好似在说,李绩老儿,他都这么欺负你,你怎么还无动于衷。 李绩微微合着双目,仿佛已经入定了一般。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因为韩艺说过一个也完不成。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一个时辰,这冬天天黑的早,如今天就已经暗下来了。 契苾何力叹了口气,道:“韩艺,这限定的时辰已经到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完成了,可如今他们人都在哪里?” 韩艺笑道:“将军请放心,明天下午他们都会到的。” “此---此话当真?” 契苾何力他们惊诧的看着韩艺,这么神?刚好就能够让他们完一天到? 这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淡定的点点头。 不过他们已经不敢在质疑韩艺,既然韩艺说明天会到,那就明天一定会到,既然如此,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大家拍拍屁股,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报——!” 一个将官兴奋的跑了进来,“启禀司空,七班和十三班的人回来了。” 李绩双目一睁,不禁瞧了眼韩艺,见韩艺一脸懵逼,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韩艺,我还当你有多么厉害,原来你也有算漏的时候。”契苾何力开心的都开始手舞足蹈了。他才不管是哪个班级回来了,只要学员能够完成任务,那就是在打韩艺的脸,那他们就非常开心。 韩艺微微笑道:“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记得那日一班回来时,将军也是这般开心的胡言乱语啊!” 契苾何力顿时菊花一紧,笑意全无。 正准备羞辱韩艺的阿史那弥射等人,也纷纷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就连李绩的笑声都戈然而止。 “哈哈!” 韩艺仰面大笑几声,起身走了出去。 “契苾将军,这里面定有圈套,咱们高兴的太早了。”高侃不安道。 契苾何力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那些学员可能要遭殃了。” 几个将军是一边说着,一边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只见两支车队有说有笑的入得校场,这一幕真是太熟悉了,当初李敬业他们就是这德行。 直到那些学员看到李绩他们,这才收敛几分,来到李绩面前列队。 “启禀院长,粮草已经运到。” 两个班长出得队伍,向李绩汇报道。 契苾何力哼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待会有你们好受的。” 那两个班长一脸诧异看着契苾何力。契苾何力是摇头直叹。 李绩只是稍稍点头,让身边的刀笔吏去点数。 气氛非常安静。 那些学员不知道什么情况,又看他们脸色怪异,心里虚的要命。 契苾何力一看他们神情紧张,那脑袋是摇晃的更加厉害。 就这么静静的等了一个多时辰。 “启禀司空,粮草没有问题。” “什么?” 契苾何力他们皆是大吃一惊。 李绩非常慎重道:“当真一点问题都没有?” “回司空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绩诧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走上前来到,笑道:“恭喜你们,你们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等—-等下!” 契苾何力立刻跳出来了,“韩艺,你方才不是说?” 韩艺双手往外一摊,笑道:“我随便说说而已,这你也能当真。” 可恶! 又被这小子给骗了。 契苾何力气的头发都快要冒烟了。 李绩也有些不爽韩艺,你小子是成心在拿我们开心吧。 韩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点嚣张,轻咳一声,朝着那些学员道:“你们做的非常出色,你们也是我们学院最优秀的学员,我跟司空,以及各位将军,都为你们感到骄傲......。” “等会!” 阿史那弥射再度打断了韩艺的话,他先是目光从一众学员脸上扫过,然后来到李绩身旁,小声道:“司空,我怀疑韩艺故意让他们完成的。” 李绩皱眉道:“此话怎讲?” 阿史那弥射道:“你看这两个班级,要么就是寒门出身,要么就是商人之后,就元家几个小子掺合在里面,韩艺分明就是想借此打压我们这些将门世家。” 李绩听后微微皱眉,走上前,微微笑道:“你们此行可都顺利?” 一众学员相互看了看,又都忐忑的看了眼李绩。 李绩道:“怎么?没有听见老夫问你们话么?” 五班班长曹波回头看了眼元箭他们,元箭垂着头,挠着眉心,曹波只能站出来道:“回禀司空,我们倒是遇到一些麻烦,那———!” “你有话但说无妨,这只不过是演戏。” “是!我们去到竹山县的时候,那亲县令三推四阻,就是不肯将粮草给我们,后来——后来是——是元箭想到一个主意,才让秦县令将粮食给我们。” “什么主意?” “元箭让我们天天跟着秦县令,他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在外面说如厕的事,他如厕的时候,我们就故意在外面大喊大叫,他睡觉的时候,我们就在外面敲锣打鼓,如此过得两日,秦县令便将粮草给我们了。” 契苾何力他们吸得一口冷气,真够狠的呀,不禁看向元箭,心里同时想到一个人,就是那无恶不作的元鹫,均是暗道,不愧是元家的人,都是这么卑鄙无耻。 韩艺也是不露声色的看向元箭,正好元箭也斜目看来,又见其不屑的撇了下嘴,收回目光去。 韩艺心中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89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勤能补拙 其实韩艺怎么可能忽略元家这几个小子,只不过这几个小子平时在昭仪学院低调的很,不常跟李敬业他们一块,倒是跟一些商人子弟有来往,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勤勤恳恳。 而韩艺的整个计划就是根据学员的个性去设计的,可是他并不了解元家这几个小子,但是韩艺肯定也知道这几个小子绝不会憨厚老实的人,只不过他们平时闷不吭声,导致韩艺并不知道他们的弱点在那里,他们能够回来,韩艺并不感到非常意外,倒是十三班的归来,令韩艺赶到有些诧异。 这十三班可是军事学院实力最弱的一个班级,不是商人的儿子,就是普通百姓的儿子,文武皆是最差的。 李绩听罢,只是稍稍点了下头,但眼中闪过一抹赞色,他非常认同元箭的做法,因为文官有些时候确实非常欠扁,他们不赞成发动战争,鼠目寸光,有些时候就得给他们来一些非常手段,又看向十三班。 那班长汤陌道:“回司空的话,我们去到白水县时,那县令说为了帮我们筹备这些粮草,损耗官府不少的粮食,故此必须要用我们的口粮去交换粮草。” 他说得很含蓄,这其实就是敲诈,这也是经常会遇到的问题,文武之间本就有隔阂,再加上要粮食这种事,你跟谁要,谁都不会开心的,总会有一些刁难的,敲诈也是比较常见到的。 李绩也明白韩艺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这个班级,出身都贫寒,这要是换成李敬业等人,非得将县衙都给翻了,我爷爷是谁,你要敢敲诈我,我就敢将你告到陛下那里去,退一万步说,李敬业他们要是饿病了,你一个小小的县令承担得起么。问道:“那你们给呢?” 汤陌点点头。 契苾何力气得大骂道:“你们是猪呀,没有口粮,你们连命都没有了,还运送什么粮草。” 汤陌唯唯若若道:“可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不想令其他同窗因为我们而蒙羞,而且,我们当时想着,沿路也可以想办法去找粮食。” 在那封闭式的训练中,已经练就了他们的集体荣誉感,他们也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这个班级不如其他班级,他们生怕自己没有完成,而连累其他的班级, 李绩道:“既然没有了口粮,你们又是如何将粮草运送回来的。” 汤陌腼腆一笑,道:“说来我们也真是走运,我们原本只留下了三日的口粮,省着点吃,勉强支撑到第五日,可是眼看我们的粮食没有,忽然遇到一个运送粮食的商队,那商人正好与我们班赵中的父亲认识,于是我们就从那商人手中借来一些粮食,这才能够及时赶回来。” 李绩不禁看向韩艺。 韩艺微笑上前来,道:“司空问完了吗?” 李绩沉吟片刻,稍稍点为了下头。 韩艺又面向学员们,道:“行了,今日天色不早,你先回学院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会跟司空他们去学院,针对这一次演习,做一次总结。” “喏!” 一众学员向韩艺敬得一礼。 韩艺道:“解散。” 等到这些学员离开之后,阿史那弥射顿时跳出来,道:“韩艺,你还说没有包庇他们,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刚没有粮食,结果就能够遇到粮商,而且还正好认识,我可不会相信。” 韩艺笑道:“你说得没错,这粮商的确是我安排的。” “你总算是承认了。”契苾何力激动道。 韩艺道:“但是如果他们不答应交出口粮,以及他们没有维持五日,那么他们也就遇不上我安排的粮商。” 阿史那弥射他们登时无言以对 “终于回来了!” 这七班与十三班的学员是一路狂奔,等到他们来到军事学院的大门前时,那真是热泪盈眶,他们可是第一回执行任务,而且以前也都是在家娇生惯养的,哪里吃过这等苦,多的不说,这风餐露宿,吃着干瘪瘪的干粮,很多学员一开始都吃不习惯,但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故此,他们是非常思想学院。 入得大门,汤陌一惊,“这是谁在打扫啊!” 只见十余人正在扫操场,修葺训练设备,敲敲打打的,但是气氛却显得有些哀伤。 “是敬业他们!” “敬业!” “契苾明。” 他们兴奋的大喊道。 “咦?是汤陌他们回来了。” 契苾明、李敬业他们见到汤陌他们,顿时一愣,随即立刻迎了上去。 “敬业,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你们班一定是最早先回来的,不过我们也没有给大家丢脸,我们在最后一刻赶了回来。”汤陌是一脸敬佩的说道。 他们班级一直在个方面都是垫底的,而且他们是差点就没有赶上,故此他们认为自己一定是最晚到的。 李敬业听得一脸的尴尬,他们的确是回来最早的,只不过,他们宁可现在才到。 但是并没有人注意到,那曹波还东张西望道:“其他人呢?难道他们已经回家了么?不对呀,方才韩院长还说明日还得来这里做总结的。” 契苾明好奇道:“你们还好吧。” 汤陌挠着头道:“倒是觉得挺辛苦的,这押送粮草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啊!” “谁问你这些呢。” “那你问的是什么?” 契苾明道:“韩艺没有羞辱你们么?” 汤陌错愕的与同伴们看了看,一脸懵逼道:“没有啊,韩院长方才还表扬了我们。” 阿史那仆罗惊讶道:“不是吧,表扬了你们?难道——难道你们完成了任务?” 汤陌等人同时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契苾明惊呼一声。 汤陌等人听得面色怪异,心想,你们也太看不起人了,我们虽然不能够与你们争第一,但是也不至于差到连任务都完不成。 李敬业忙道:“你们别多想,契苾明不是那意思。”说着,他又一脸好奇道:“你们难道一帆风顺?” 曹波咦了一声,“方才司空也是这么问我们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契苾明又扑了上来,道:“抱歉,抱歉,方才我那话真不是你们想得那意思,只是——哎,这个等会在说,说说你们是如何完成任务的?” 汤陌、曹波他们又将他们遇到的困难跟李敬业他们说了一遍。 李敬业他们听后,是哑然无语。 他们已经没有傲慢,有得只是痛苦,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将心比心,就算他们遇到汤陌、曹波等人的遭遇,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他们甚至于赌气跑回来跟韩艺告状。 等到汤陌、曹波等人知道,原来他们两个班级是目前为止,唯一完成任务的两个班级时,那更是呆若木鸡,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正所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天赋也是一把双刃剑 今日便是大年三十,不用怀疑,这是契苾何力他们最难熬的一个大年三十,个个都愁眉苦脸坐在军事学院的大厅中。 他们倒是不想来,因为他们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但是另一方面,他们也担心自己的儿子,而且,他们不来的话,天知道韩艺会怎么对他们,正所谓法不责众,他们人人都出席,这么多大佬坐在这里,他韩艺总得忌惮三分吧。 就连一直没有露面的程咬金,今日都难得露面,这么多人在这里,要羞辱,大家都被羞辱,这老货混在里面是老神在在。 当然,最清闲的莫过于韩艺,架着腿,品着香茗。 契苾何力他们突然相互使了使眼色。 “韩艺,你儿子多大呢?”契苾何力突然问道。 韩艺笑道:“还未满一岁?” 高侃感慨道:“真是好啊!这娃恁地小得时候,是最可爱的,等到长大了,这麻烦事可就多了,为人父母真是难啊。” “谁说不是了,要是狠一点,又怕儿子长大太老实,被人欺负,要是宠一点,又怕孩子不学好,惹是生非,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到头来还得可能要吃大亏啊!” “要我说呀,这世上之事真有因果报应,唉说来也惭愧,老子年轻的时候,总是欺负别人,如今可算是得到报应了。” “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这些个将军们是你一眼,我一语,说得没完没了。 韩艺哪里听不出他们那言外之意,就是在威胁他,你现在如此整我们的儿子,等到你的儿子长大了,那就有好戏看了,心想,要是能够有人镇得住玄牝那小子,老子逢年过节就给他家送钱去。只是笑着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各位将军说得是。” 但是他的轻描淡写,却让契苾何力他们非常不爽,心里均想,等你儿子长大了,我们必将十倍奉还。 午时刚落,教官便来通报,孩子们都回来了。 韩艺站起身来,手一伸,“司空,卢国公,各位将军,请。” 始终还是要面对啊! 契苾何力他们不约而同的闭目一叹,然后便与李绩他们走了出去。 未出大门,就听得外面一片嘈杂之声,等出得大门,契苾何力他们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只见操场上面站着一群“乞丐”。 个个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有些人直接坐着,双目无神,有气无力,就没有一张脸是干净的。 数百名“乞丐”站在一起,哇!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丐帮大会?19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眼泪滚滚 心疼! 这些大佬们见自己的儿孙已经变得快要认不出来,说不心疼那肯定都是假的。 好好一个有为青年,竟然弄成这德行,这是着了多大的罪啊! 大家纷纷愤怒的望着韩艺。 不仅仅是他们,那些学员见到韩艺,也是激动不一样,爬起来就冲向韩艺。 “集合!” 可他们才刚刚起步,站在台阶下面的教官,就是一声齐吼。 学员们下意识收住脚步,然后赶紧回到操场上列队,这也是目前他们学成的唯一一门功课。 此时,一班、七班、十三班的学员们也都从宿舍里面赶了过来,李敬业他们一看契苾光他们比自己当初还要狼狈的多,心中是五味杂陈,一方面,心里得到了少许安慰,但是另一方面,当初豪言壮语,换来的只有两个班级勉强完成任务,而将门之后,几乎是全军覆没。 列队完毕之后,韩艺走上前来,面色沉重,目光从台阶下面的学员脸上一一扫过,过得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今年是大年三十,原本这时候,我应该在家里跟着家人筹备着过年,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剥夺一年之中我最期待的一日,如果你们是想借此来整我,那真是恭喜你们,你们做到了。” 说到这,他突然满面愠色,怒道:“都是因为你们的无能,我还得在大年三十,站在这里,吹着寒冷的北风。” “副院长,这不能怪我们。” 契苾光突然跳了出来。 “契苾光!” 教官立刻喝道。 “且慢!” 韩艺抬手阻止那教官,然后道:“契苾光,出列。” 契苾光满脸怒气的走上前来。 契苾何力见罢,顿时心急如焚,儿子啊,这时候你还出什么头,难道你就没有看见你哥一直在跟你使眼色么。 韩艺问道:“你方才说这不能怪你们,难道这得怪我?” “当然怪你。”契苾光道:“是你最初没有将任务布置好,那环县县衙突然借到庆州府衙的命令,要押送一批物资去庆州,连一头驴都没有给咱们留,这咱们怎么能押送粮草。” “原来如此!”韩艺稍稍点头,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做得呢?” 契苾光道:“我们还能这么做,只有在那里等,可是等到那县令为咱们准备好,已经为时已晚。” “好一个为时已晚啊!”韩艺点点头,道:“我问你们,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押送粮草。” “准确来说,应该是押送粮草去前线。”韩艺纠正了他的说法,又道:“也就是说,当你们在环县等吃等喝的时候,前线数万将士如今正在前线饥肠辘辘,数万将士啊,你们怎能坐得安?” “可是——没有驴、马,怎么押送粮草!” “那你们有没有脑子呢?” 韩艺看着他,道:“你们就不会想办法吗?如果你们心里始终惦记着前线将士,又怎可能无动于衷?这要是我的话,我会心急如焚,因为如果没有按时将粮草送到,对我军可能会导致毁灭性的打击。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想尽办法,也没有找到驴、马,一个合格的押粮官,也会推着粮草上前线,更何况你们从来就想过自己想办法,只是不停的抱怨这,抱怨那,这是在打仗,知道是什么打仗吗?就是你们的父亲兄弟可能因为你们的抱怨,而战死沙场。”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更何况你们从未想过办法,我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子是用来干嘛的。你们知不知道,在你们达到环县的同时,正好有一支贩卖马匹的商旅途径环县以北十里外的牧场,他们将会在那里停留三日,三日之后,他们便会启程去往长安。 如果你们在那三日内,稍微主动一点,稍微着急一点,惦记着前线,自己去想办法,你会很轻松的打探到这个消息,可惜的是。” 他怒其不争的摇摇头道:“你们连衙署的大门都没有出过,就知道等啊等,明知再等下去,就没法完成任务,可是你们还无动于衷。我真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现在竟然还有脸来跟我抱怨?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也是总参谋部的人么?如果这是真得战场,你现在就得披麻戴孝,哀嚎痛哭,别说一个合格得押粮官,你连一个合格儿子都谈不上。” 这一番训斥下来,契苾光面红耳赤,垂头不语。 契苾何力跟他一模一样,也是面红耳赤,这回他是真心也无语,契苾明再不济,那也只是中了韩艺的计,以及自己粗心大意。可是契苾光所为,那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如果是真得战场,这种押粮官杀一百个都不嫌多,人家十三班明知三日口粮坚持不了到长安,但人家还是先以运送粮草为主,这口粮到时再想办法,这才是合格的押粮官,战场上那是瞬息万变,那些将士都是拿着性命去争取时间,你们倒好,坐在官署里面等,真心是不可饶恕的。 “看来你的心智还停留在跟你爹抱怨的层面上,你爹刚好在这里,你去找你爹撒娇吧,我真不想跟你这种幼稚儿童说话。”韩艺摇摇头,下得台阶来。 契苾光听得恨不得将自己给捅死,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契苾何力,契苾何力也不自觉的看向他,这目光刚一触碰,父子俩又不约而同的瞬间移开。 这一刻的尴尬,那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契苾光终于忍受不住,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在自尊心的趋势下,他落下了眼泪。契苾何力也快要哭了,韩艺说得对,千万不要再提什么将门之后,丢不起这人啊! 只能韩艺的嘴太tm毒了! 李敬业等人看着也都是心有余悸。 韩艺来到台阶下面,微微笑道:“你们中间谁还遇到了憋屈的事,大可说出来,我也是第一回安排演***有不当之处,若是合情合理,我会向你们道歉。” 一片沉默! 如今谁还相信韩艺这话,那就真幼稚儿童了。 韩艺等了一会儿,又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说上几句吧!”说着,他目光一扫,道:“段怀简,你们三班将粮草运到哪里去呢?” 真倒霉!被点名的段怀简,第一反应,就是将脑袋垂下。 韩艺道:“段怀简出列。” 这躲无可躲啊!段怀简只能站了出来。 韩艺指着台阶上的段瓒道:“既然你没脸跟我说,那你就悄悄告诉你父亲,你们班将粮草运到什么地方去呢?” 段怀简始终沉默。 韩艺道:“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听闻你你爷爷当年仅仅率领二十余骑冲阵,连杀数十人,身中流失,但仍带伤三次冲入敌阵,杀得敌军闻风丧胆,没想到到了你们这一代,就成这德行了。” 段瓒听得一张脸都涨成猪肝色,段志玄可是凌烟阁成员,是他们段家的门面,丢自己的脸没有关系,你不能丢段志玄的脸啊! 果不其然,段怀简立刻昂首挺胸,“我不知道。” 段瓒听得差点昏厥过去,一个押粮官竟然不知道自己将粮草运到何处去了,这——这他想帮忙,都无能为力,他只想杀了这不孝之子! 韩艺错愕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迷路了!”段怀简含着委屈眼泪道。 韩艺道:“哦,迷路倒是非常常见的,如果前线是在一些穷乡僻壤,道路又错综复杂,的确容易迷路。不过平高县来长安的道路,那是康庄大道,不应该会迷路吧。” 段怀简道:“我们被一个奸商骗了。”说着,他看了眼韩艺一眼,摆明指桑骂槐。 “是吗?”韩艺道:“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被那个奸商所骗,不要害羞,这骗子是最可恶的,我生平也最恨骗子。” 事已至此,段怀简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立刻将其中过程说了一遍。 韩艺听后,朝着段瓒道:“段将军以为如何?” 段瓒怒瞪儿子一眼,将脸偏了过去,好似无颜见人。 段怀简见到父亲恁地生气,一脸茫然。 韩艺又向杨思训道:“杨将军,你是他们的老师,你来点评几句吧。” 杨思训没什么压力,他的儿子都不在这里,问道:“怀简,那商人说前面道路阻塞,你可有派人去打探?” 段怀简顿时一脸懵逼。 韩艺笑道:“真不知道那奸商是你什么人?他说什么,你们就深信不疑?如果我大唐有你这样的押粮官,那敌人跟咱们作战,真是太轻松惬意,只需要弄一个奸商过来,说不定就能让你将粮草运送到敌军阵中去,到时我大唐将士哭都没地方去哭。 而且你猜得也没错,那个奸商是我安排的,前方也并没有滑坡,你只需要派个人去看一眼,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你们却傻乎乎深信不疑,还跟那商人走。啧,这种伎俩,说真的,连三岁小孩都有可能拆穿。我不想说你们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我只想告诉你,这外面的世道太危险了,不太适合你这单纯的孩子,你们还是回家做一个乖宝宝吧。” 段怀简眼泪也是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韩艺摇头一叹,目光又是一扫,所有学员都将低头,心里默念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高崇礼,出列。” 这高崇礼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高侃菊花一紧,痛苦不堪,为什么是我儿子? “高崇礼?” “喏!” 高崇礼走了出来。 韩艺道:“你们五班又是怎么回事?” 高崇礼立刻道:“这都是怪那些车夫吃的太多,我才行至半道,就将口粮给吃光了,故此我们只能到处去找粮食,耽误了行程。” 韩艺听得呵呵笑了起来,道:“一个押粮官,将自己给饿死,想不到你这么幽默。好吧,好吧,看在你们幽默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什么了,毕竟千金难换开心一笑,回去吧。” 高崇礼几乎是以一种赴刑场的心态出列的,没有想到这么轻松,虽然他也听出韩艺讽刺他的意思,但是比前面两位好多了,赶紧回去。 韩艺兀自笑个不停,过得好一会儿,他才收住笑意,道:“既然你让我这么开心,那我也得送一份礼物给你们班,作为答谢之理,我相信这一份礼物会对你们有着莫大的帮助。”说着,他一挥手。 只见三个教官捧着一沓试卷给他们五班的学员每人发一份。 韩艺道:“这是今年昭仪学院二年级的数学试卷,你们休息的时候,好好看看,下回就应该能够算清楚,这口粮的总量除以天数等于多少,而这个得数就是你们每天能够吃多少粮食,只要懂得算这个数学题,我相信你们下回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7110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一无是处 昭仪学院二年级数学试卷? 这是什么鬼? 可以说这一张试卷胜过千言万语。 五班学员拿着试卷,低着头,眼泪是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他们倒是想反驳,可他们拿什么反驳,口粮是计算好的,你身为老大,你应该要监督好这一点,车夫能吃多少,你就给他吃多少,那你不是缺心眼么,打仗的时候,口粮都得计算的清楚。当然,这些车夫是受到了韩艺指示,才会这么做的。 高侃也知道,但真心没法怪韩艺,不禁也是摇头一叹,别说押粮官,哪怕是出远门,也得先计算好口粮,更何况你还是一个押粮官,只能说他们这些公子哥们太缺乏经验,他们这些公子哥很少出远门,最多去洛阳,可即便去洛阳,也从不计算这些的,都是有专门的下人帮助他们,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要他们现在去当押粮官,那绝对是自取灭亡。 韩艺一直以来都在吹嘘自己公平、公正、公开,而这一点在今日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班级可以逃脱他的毒舌的点评,包括李敬业他们身处的一班,韩艺又当着全部学员的面,好好“褒奖”了他们一番,毕竟人家也只是用了一半的时间犯错,而其余人却用了整整一个月,这就是差距所在。 如果这些学员的泪腺再发达一点,他们的眼泪足以将韩艺给活活淹死。因为他们原本有着很强的自尊心,这么打击他们,不哭就有鬼了。 而台上的将军们从头到尾一直沉默,最多就是在韩艺点评自己的儿孙时,将脸给骗过去,或者悄悄的躲在别人身后。 他们原本来这里,就是打算帮自己的儿子站队,已经做好反驳的韩艺的准备,可惜,韩艺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非但如此,他们甚至现在已经不再记恨韩艺,也不再愤怒,有得只是尴尬,羞于见人。 这要是韩艺故意设计玩弄这些学员,那他们自然会站出来说话的,你韩艺何许人也,年纪虽轻,但也算得上大鳄级别的,一直以来的对手,可都是朝中的大佬,他们又岂是你的对手,虽然年纪相当,那也可以说是以大欺小。 可是,正如韩艺自己所言,他只是将押送粮草的过程中所会遇到的困难,分摊给这些学员。 而且,还缩小了n倍,真正的后勤,困难绝不止这么一点,就好比说李敬业他们,如果是真正的战争,地方州县克扣粮食,也不会蠢到克扣到一半这么严重,这傻子也看得出呀,可是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简直就是无法理解的。 段怀简他们也是如此,行军打仗,哪能轻信一个商人,但凡有点常识的人,也会派个人前去看看,这可是最基本的流程,而且老师上课的时候都有说过的。 他们犯的错误,真是幼稚到极点,纵使契苾何力他们帮忙,都不知道如何插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韩艺尽情的羞辱他们的儿孙。而他们自己也扪心自问,他们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其实只要他们谨慎一点点,就能够过关了,十三班就是如此,他们没有做什么,只是想着要完成任务,以任务为重,他们就能够过关,就这么一点点,他们都没有想到? 这仔细一想,他们便也明白过来,就是他们这些人太过骄傲,没有将后勤当回事。但这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原因,契苾何力他们在教育儿子的时候,说得都是那种大场面,战略,战术上的博弈,提到后勤最多的一点,就是烧毁对方粮草。 久而久之,李敬业他们自然也忽略了后勤的重要性,潜意识就认为这后勤非常简单,押粮官只是一个跑腿的,是个人就能够当,等于这错误的根本,在于这家庭教育,在于站在台阶上的这些人。 李绩何许人也,他会教育孙子后勤知识吗?那岂不是杀鸡用牛刀,他有太多东西可以教了,而这后勤知识很多人都能够教。 故此,这成也将门之后,败也将门之后。 “将门之后,将门世家” 韩艺背负着双手,从每个班的班长前面走过,一边走着,一边念道。 而那些班长哭得是更凶了,那眼泪根本止不住。 韩艺说得没错,自此之后,这两句话将会列入贬义分类当中。契苾何力他们听得是面红耳赤,此生再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这人蠢不要紧,就怕这人蠢还没有自知之明,那就糟糕了!” 韩艺突然停了下来,目光一扫,朗声道:“世人常说这虎父无犬子,但是事实真的就是如此吗?看看历史上面那些名将,那些名帅,他们的儿子有几个有大出息的,别说超过他们了,能够被史书记载的都寥寥无几,不过能有出息的,那都有一个特征,就是谦虚,绝对没有动不动就说我是谁谁谁儿子的习惯。 好比说我们的太宗圣上,太宗圣上也是将门之后,出身比你们都好,但是太宗圣上当初却能够礼贤下士,虚怀若谷,故此才开创了我们大唐盛世,天天嚷嚷着自己爹是谁的人,是决计是做不到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话不能说错,但是说得可不是你们这样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将门之后,将门世家这两句话,导致你们不管遇到什么事,老是拿自己的爹,自己的祖宗出来说事,那反过来说,你们就永远没法超过你们的父亲,因为你们永远都生活在父亲的庇佑下。但是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当你们说到将门世家的时候,我不禁肃然起敬,但是我敬佩的是你们的父亲,而我敬佩你们的父亲,是因为你们父亲为国征战,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大唐的百姓,我身为其中一份子,我理应怀有感恩之心。 但是这跟你们半文钱关系?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这德行,你们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家伙,要什么没什么,丢在外面就能够活活将自己饿死的废物,我敬佩你们?我是缺心眼呀!就算人家当面恭维你们几句,心里指不定在嘲笑你们,亏你们还自鸣得意,认为自己多了不起,要不是职责所在,我都懒得跟你们废话,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世上这么多无用之人,多你们几个也不嫌多,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如果天下人都能够读上书,我绝对不会招你们进来,不说别的,光凭你们这幼稚而脆弱的心智,你们就不适合来这里学习,这里可是训练军人的。” 这真是在这些学员的伤口上撒盐,要是平时,那他们肯定会跟韩艺拼命的,但是如今的话,事实就摆在面前,想反抗都没有勇气,总之是生不如死啊。 他们可都是天子骄子,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赞美之言中,谁敢说李绩的孙子是一个废物,即便是在此次演习之前,韩艺对他们也是夸赞胜于贬低,只不过是背地里使一些手段而已。 这是他们生平听过最重的话,简直都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而站在台阶上面的大佬们都是沉吟不语,韩艺说得没错,将门之后就没有几个有出息的,其实都不用去翻阅历史,就说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他们的子孙后代,就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只能更惨的,没有最惨的,房玄龄是何等聪明的人,房谋杜断,善于出谋划策,击败过多少政敌,至少他活着的时候能够善终。可是他儿子房遗爱,那就是一头猪来的,别整什么出谋划策,明知前面是一个火坑,他都能傻乎乎的跳进去,要说基因的话,房玄龄和崔氏的基因结合,肯定是完美的,天赋毋庸置疑的,那么就肯定是后天形成的。 如果他们的儿子个个都有出息,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也轮不到韩艺站在这里。 此话的确惹人深思。 因为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这为人父母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超过自己,尤其是一代成名的那种,开国功勋的子孙后代总是不尽如人意,很快就会陨落。崔卢郑王为什么这么牛x,就是他们家族不断有人才出现,各种人才都有,而且好几百年,这就是所为的底蕴,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家族人多,支脉也多,这条支脉沉沦,那条支脉又能够冒出来,他们没有这个底蕴存在,后代要是不争气,很快就会陨落,可是这个问题又怎么解决呢? 故此,他们不但不怪韩艺,反而希望韩艺能够将他们的儿子训练成才,因为他们已经对自己的教育失去了信心,在此之前,都是他们自己在教育,结果教育成这样,他们都有一些不好意思带兵,自己儿子都教成这样。 “有些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患有受迫害幻想症,无论我做什么事,你们的老师做什么事,你们都认为这是害你们。”韩艺说着无奈的一叹,“这一点我还就不明白,我管着天下财政,这么忙,真是在百忙之中抽空为你们安排课程,尽心尽力为你们着想,可是你们却认为我是害你们? 你们也不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害你,你们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害你们,我吃饱了撑着,你们也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如果去掉你们的家世,没有人会愿意多看你们一眼。我是没有办法,陛下命我出任这军事学院的副院长,让我为大唐训练一批将官,若非如此,我绝不会踏入这个大门,因为我一看到你们,我就觉得压力很大,我真的怕自己辜负了陛下,这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那我也只能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哪怕你们有一点点良知的话,你们也应该加倍努力,而不是成天想着我是在迫害你们,玩弄你们,我真的很想看得起你们,咱们就说现实一点,你们将来有出息,我也光荣,陛下也会奖赏我,我为什么要迫害你们,你将来犯了错,我也得担责任的,我的名声没有败在自己儿子身上,而败你们身上,那我儿子将来会怪我的,但是你们自己说说看,除了你们的父母之外,你们自身有哪点值得别人欣赏的?尽情的说,不要考虑我的感受。” 寂静! 真是死一般的寂静。 韩艺都不需要嚷嚷,他说的话,每个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不是怕他,而是他们确实也找不出来,他们的骄傲和自尊心都是来源于他们的父母,而非他们自己,李敬业为什么这么傲慢,就是因为他是李绩的孙子,那他就应该非常牛x,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马术、箭术都非常厉害,可这是建立在大多数人都没有资本练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连马都没有,怎么去练马术,他们自己是一点成就都没有,都是纨绔子弟,如果去除这一点,那还说个球啊。 过得半响,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很好!这是我从你们嘴中听过最为真诚回答,这就是一种进步。” 不少人抬起头来错愕的看着韩艺,我们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又听韩艺道:“你们的确是。”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一字一顿道:“一无是处。” 那些学员又低下头去。1919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未来战争 一无是处。 没有比这更为贴切的形容。 这一番话下来,李敬业等人的骄傲、自尊心已经是支离破碎,以他们那傲慢的性格,如果他们能反驳,他们当然会反驳,他们只是以为自己很屌,但是屌在哪里,他们确实说不出来,此时此刻,他们唯一能敢面对的就只有自己的脚尖。 “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韩艺突然转身往台阶上面走去,契苾何力他们也纷纷将目光瞟到一边去,就连他们都不敢跟韩艺的目光触碰,可见一旦让韩艺开口,他的气场可也不小啊。他背着学员,一边上得台阶,一边说道:“你们已经是军事学院的学员,而我是院长,我们之间发生了契约效应,身为一个商人,我无法无视这一份契约不存在,我只能强迫自己将你们视作人才,这样我才能有信心将他们培养成我大唐精英,将来去保卫国家,保卫大唐的百姓,虽然我知道这非常困难,但是我也愿意为之而努力,故此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反省一下,不要再给我添加更大的负担。” 他来到台阶上面,面朝着一众学员,无一不低着头,饶是完成任务的七班和十三班的学员,道:“抬起头来,我在跟你们说话,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韩艺的话就如同有某种魔力似得,一众学员缓缓抬起头来,泪水已经让他们脸上的污渍洗净。 韩艺语气平缓道:“接下来我要对这一次演习做一次总结。” 契苾何力情不自禁问道:“接下来才是总结?那你前面是在干什么?” 韩艺回头去,异常认真道:“抱怨!” 杨思训等人听得当即笑出声来。 契苾何力讪讪一笑,将头偏到一边去。 韩艺又回过头来,朝着几百名学员说道:“有件事我欺骗了你们,其实后勤这门课程,我并非是安排在明年大考,而是安排你们毕业的时候,考试的内容也就是一场演习,真正的演习,你们前面一个月经历的,那根本谈不上演习,我只是希望你们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而已。” 这话要是韩艺一开始就说出来,那这些学员肯定会觉得备受打击,敢情这还只是见见世面,那真正的演习。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生无可恋,也就没有人情绪上有太多的波动。 “另外。” 韩艺道:“我安排后勤这门课程,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你们,也不是因为军事学院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们,拿这后勤充数。我可以告诉你们,在你们之后课程的安排中,后勤这门功课将会超过兵法方面的课程,如果后勤不过关,你们不要想毕业,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人成为我大唐的将军。” 李绩听得微微皱眉,显然对此不是很认同,后勤虽然重要,但是也不需要那么多精力去学习吧。 契苾何力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你这是开玩笑,忽悠他们的,还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 韩艺很快给答案,虽然他不是朝着契苾何力他们说的,但是契苾何力他们还是一惊。又听韩艺说道:“我相信即便你们刚刚在后勤演习中遭受到极大的挫折,但是你们心里一定也对此颇有微词,后勤虽然重要,但也不至于与兵法相提并论吧,毕竟你们的目标是成为将军,而不是押粮官。我没有说错吧?” 这小子难道真会读心之术!李绩稍显惊讶的看了眼韩艺,这就是他心里所想。 韩艺道:“如果战争是一门艺术的话,那么这后勤就是笔墨纸砚,没有这些,再有能耐的统帅,也无法将心中艺术的展现出来。尤其是在未来的战争中,后勤将会变得无比得重要,甚至于任何战术在完美的后勤运作中,都将会显得苍白无力。那时候,押粮官将会主宰着战场。” “哈哈哈!” 契苾何力听得捧腹大笑,“押粮官主宰战场,韩艺,你真是太能说了,笑死我了。” 阿史那弥射道:“韩艺,你不会因为自己当过押粮官,故此才故意将押粮官说得恁地重要吧。” 韩艺回过头去,一本正经道:“我认真的。” 契苾何力愣了愣,他很想笑,但是韩艺严肃的神情,让他笑不出口。 李绩道:“那不知你此话的依据是什么?” “大唐。” “大唐?” 韩艺点点头,朗声道:“我们的国家太大了,贞观时期的战争只是发生在中原附近,故此千里奔袭的战术,才能被人津津乐道,而在未来的战争中,我们大唐极有可能面对着万里之外的敌人,光我们的军队光走到边境上,就已经是数千里,如果粮草运送不到位,那千万将士基本上就难逃全军覆没的厄运。” 这一回契苾何力他们是真的笑不出声来,个个都是思忖不语。 他们的确忽略现状,大唐如今的版图实在是太大了一点,想要出一趟国都得耗尽半辈子,但是唐朝正处于一个扩张期,未来的战争哪怕是到家门口大,都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以前他们打吐谷浑、高昌、西突厥,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后勤的极限,尤其是往西走,西边地区本就粮草匮乏,粮草必须得从中原出发,这走过去,个个就都成唐玄奘,但是唐玄奘也就是师徒四人,还有悟空这个吊炸天的存在。 那么远的距离,要是粮草投送有所失误,你都没有能力回来,就算敌人不杀死你,你也会活活饿死。 从这一点来看,后勤主宰战场,这绝不是开玩笑的。 韩艺又回过头去,向那些学员道:“故此,掌握后勤的一切知识,是你们得必备知识。非但如此,我们还必须改进目前的后勤,这将是你们非常重要的课题,你们也责无旁贷。我想你们并未忘记军事学院诞生的初衷,就是希望将我大唐军队能够精英化,减少军队的数量,同时增加每个士兵的素质。 而这么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能够让每一个将士享用更多的粮食和军备,这一道简单的数学题,相信不用我来帮你们解答了吧。故此,随着将士的精英化,后勤也必须精英化,粮草也都必须精品化,我们必须要为此尽最大的努力,吃饱穿暖那是最基本的,我们还要为将士提供最优质物资。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是在用性命捍卫我们的国家,哪怕是宰相也没有资格吃的比他们好。 未来的战争不再是两支军队之间的战争,而是一个庞大的国家面对一支军队,一旦战争开始,我大唐数百万百姓,包括陛下,以及满朝文武,将会不遗余力为前线的将士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我们将会达到一百个人去为一个士兵提供补给,当我们的士兵吃得比敌人的统帅还好得时候,我们将会是不可战胜的。” 韩艺的语调非常平缓,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都是热血沸腾。 别说李敬业他们,就连李绩、程咬金、契苾何力他们眼中都是满是憧憬,他们希望能够亲身体会到韩艺提到的未来战争。 “所以,如果你想从这里毕业,那么必须要学好后勤这门课程,如果你想成为我大唐未来的将军,那么必须要学好后勤这门课程,我希望今后,我不想再听到有任何人质疑军事学院的任何课程,以你们现在的心智、经验、才能,是没有资格给学院提供建议的,你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学好每一门课程。” 说到这里,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这总结的最后,就是赏罚。” 这无疑又是一泼冷水将学员的刚刚沸腾的血液给浇灭,他们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当中,泪眼汪汪的看着韩艺,原来方才发生的一切,还算不得惩罚啊。 韩艺停顿少许,突然道:“说是惩罚,其实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今年是大年三十,明天就要过年了,这过年的时候,大家都爱相互拜年,你们不妨想想,到时你们的叔叔伯伯问你们在军事学院学的怎么样,你该如何回答?你们的父母又该如何回答? 我相信你年假对于你们而言,是一种煎熬,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们还不如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一次演习不在军事学院的安排之内,是你们强烈要求的,我为了让你们明白后勤的重要性,才安排这一场原本不必要的演习,但是军事学院为此耗费了许多钱财。你们有义务承担这一笔费用,我不敢问你们的父母要,因为我害怕你们的父母去陛下那里弹劾我勒索他们。 所以,我只能问你们要,而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已经没有资格再活在父母的庇佑下,而且你们有手有脚,想要在今时今日的长安找一份事做,并不是很难。故此,在年假的时候,我会安排你们去各个作坊做事,赚取酬劳,来偿还你们欠下的债务。哦,七班和十三班的学员可以回家过年,因为你们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你们也不需要为亲戚的唠唠叨叨而感到担忧,等会解散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19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太没原则了 无一人反驳,他们确实没有脸回家,能够躲在这里,这对于他们是一种恩赐,不管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愿意接受,他们也不能不接受。 韩艺说得没错,是你们自己要求提前演习的,并且保证一定能够完成,甚至还要立军令状,结果这成绩一下来,就两个班勉强及格,这笔账当然他们自己扛。 终于结束了! 但是这一日,必将被这些学员铭记于心。 回到宿舍,他们反而哭就更加厉害了,秦俏他们直接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面哭,他们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去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也不想见任何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阿史那仆罗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上床的门板,喃喃自语着。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觉得这太假了一点,自己这么帅,这么聪明,平时总是整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他自己都没法理解。 很多人都跟他一样,回头一想,觉得太不可思议,根本不想自己做的事,但事实就是发生了,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这就是典型的被骗综合征。 “司空,卢国公,各位将军,方才晚辈在言词多有冒犯,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韩艺恭敬的朝着李绩他们抱拳一礼,作为一个老千,不会轻易乱说话的,他说得那些话,都是计算好的,他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对于每个人又有什么影响,方才那番话,肯定冒犯了这些将军,故此回到大堂,他先说一声抱歉,又道:“不过我这也都是为他们好,在此番演习前,他们的样子,各位将军也是知道的,若不狠狠打击他们一番,他们是很难虚心接受教育的。” 李绩稍稍点头道:“这毋庸解释,你方才说得都没有错,这要是真正的战争,谁又有功夫与他们说这些,早就推出去斩首了。” 阿史那弥射却是好奇道:“不过韩艺,有一点我怎么也不明白,我儿子我了解的很,虽不说多聪明,但是也不太会犯这种简单错误,你当初为什么敢笃定他们一定会犯错呢?” 他都不太想争论,他只求个明白。 这种错误犯得很难理解。 韩艺道:“原因就是简单,如果我安排遇到什么山贼抢粮草,我相信他们都能够从容面对,因为他们这是能够预想到的困难。他们认为自己是站在山顶上的,故此他们是以站在山顶上的视野去看待周边的一切事物,那当然是一览众山小,可我安排的困难是发生在山底下,他们就难看到。可见这人还是得脚踏实地,你没有站在山顶上的本事,就应该抬着头,一步步往山顶去攀登,而不是站在父母的头上,就认为自己是站在山顶上,这站得越高,自然摔得也越惨。” “原来如此,” 阿史那弥射长长叹了口气。 李绩等人也都是稍稍点头。 秦怀道突然问道:“不知你打算他们去哪里做事?” 韩艺微微一笑,心如明镜,道:“我会安排他们去一些商人的作坊做事,好比说,张家的代工作坊,小胖集团,长运集团,等等。” “这——!” 秦怀道瞧了瞧李绩、契苾何力等人。 他认为这惩罚虽然不重,但是丢人了一点,你在军事学院训一训,那还过得去,你怎么也是院长,老师教训学生,此乃师生之道,这他们还能够接受,但是让他们的儿孙去商人的作坊,做那些卑贱之事,丢人都丢到商人那边去了,这就有些过了。 韩艺心里一清二楚,道:“各位将军,关于此次演习的花费,你们也应该清楚,就凭他们去做半个月劳工,又能够补偿多少?我这么做,主要是希望他们学会如何脚踏实地,从最底层开始做起,这其实也是训练之一。并且,他们将会从中学到许多知识,他们去小胖集团能够学会生产食品,能够学会做饭菜,他们去长园集团,可以学会造船的一些基本知识,他们去代工作坊,可以学会生产,他们去徐家的作坊,可以学会制造弓箭的知识。正所谓精英化,就是要求将士不但要懂得带兵打仗,对于一些涉及军事方面的基本上也要有所了解,这将会成为他们人生中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 “哎!” 程咬金突然挥挥手,道:“方才懋功也都说了,就他们犯得错误,斩首都不为过,故此怎么惩罚也不为过,这都没啥可谈的。老夫倒是对你说得那啥未来战争感兴趣,咱们大唐今后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么?” 此话一出,这些将军顿时打起精神来,他们方才可也听得非常反带劲。 韩艺点头笑道:“如果军队精英化,那就必须得做到这一点,因为精华化势必会减少军队人数,那么就必须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能够持久下去,最好的装备,最优质的食品,那都是最基本的,另外,还要加入大量的医疗团队,等等。” 程咬金道:“可这如何做到,其他的就先不说,这朝廷能够拿出这么多粮食来么?” 韩艺摇摇头道:“再不影响国家运转的情况下,应该是拿不出的。” 程咬金愣了下,道:“拿不出你说什么?” 韩艺问道:“不知卢国公认为,这天下粮食,大部分都在谁的手里?是在朝廷手里吗?”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答案,大家都知道,如果将朝廷算成是一家的话,那当然朝廷的粮食最多,可若是地主、乡绅、官僚阶级算作是一家的话,那朝廷的粮食可没有他们多,虽然朝廷的粮食多,但是用粮食的地方也多,收来的粮食,光俸禄就不知道消耗多少。 地主的家的粮食,都是属于私人的。 李绩那半睡半醒的老目突然闪过一道精芒,“可那些粮食毕竟是人家的啊!” 韩艺笑道:“在商人看来,物资是没有你我之分,今日是我的,明日就可能是你的,反之亦然。” 这话听着怪玄乎的。 契苾何力他们一时还不能领悟。 可恨的是,韩艺点到即止,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 李绩也没有再问,这事应该点到即止,毕竟非常敏感,而且韩艺已经偷偷给了他承诺,对于李绩而言,只要你能够做到就行了,就算韩艺告诉他们怎么做,他们也没法做到,不然的话,还要韩艺干嘛。 正当这时,一个教官走了进来,在韩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韩艺听罢,沉吟片刻,道:“随便他们吧。” “是。” 李绩问道:“什么事?” 韩艺笑道:“没什么,就是七班和十三班的学员主动要求去跟其他班级一块去作坊做事。” 七班和十三班的学院又不傻,不管他们想不想,他们都必须这么去做,今日他们是侥幸过关,但是下回呢? 面对韩艺,他们必须要团结,否则的话,更是会不堪一击。 大家并未在这里待太久,毕竟可是大年三十,要不是自己的儿子也在,他们才不会将假期浪费这里了,茶都还未凉,他们便离开了,他们原本是期望带着儿子一块离开的,但是如今的话,真要带着一块走,那真心会一路打回去,这脸都丢光了。 “一派胡言,我以为你小子在外面待了一年,理应懂事不少,却没有想到你还是如此顽劣,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爹!以前的那一套,已经被淘汰了,如今得用咱们这一套,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这韩艺刚刚回到萧府,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差点忘记,那臭小子今日回家,我是不是来早了一点? 正当韩艺站在前院踌躇不定时,就听得萧晓一声喊,“姐夫,你回来的正好,你来帮我评评理。” 萧晓见到韩艺来了,立刻蹦了出来,神色颇为激动。 韩艺瞧了眼萧晓,本想给点暗示,不要拉上我,可是这眼神才刚给出去,萧晓就将他给拉入厅内。 这小子真是——!韩艺只能硬着皮头向萧锐行得一礼,“丈人,小婿回来了。” 萧锐稍稍点了下头。 萧晓忙道:“姐夫,你来评评理,咱们皇家警察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与那些地方势力斗智斗勇,而不是如爹爹说得那样,什么官不与民争,这要是不争的话,咱们皇家警察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谁跟你这么说得?” 韩艺反问道。 萧晓愣了愣,道:“不是——!” “不是什么?” 韩艺抢先道:“你爹的吃得盐比你吃的米都还要多,你小子在外面转悠了一圈,这心气比以前还高了不少,谁也不放在眼里,真是令人失望啊。” 萧锐听得很是欣慰呀,道:“韩艺,你帮老夫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小婿遵命!” 韩艺又看向萧晓道:“你小子真是劣性不改,一天到晚就知道争争争,你越争下去,这麻烦事就越多,人家到处在找皇家警察的岔子,就是希望你们跟他们争,你还傻乎乎的争得不亦说乎,这样的话,皇家警察将会陷入一个无限的循环之中,记住,这出门在外,凡事都得以和为贵。” “说得好!” 萧锐身为佛教中人,就爱这以和为贵,指着萧晓道:“你不听我的话,韩艺可是你的长官,难道你连长官的话都不听么?” “可是——!” 萧晓一脸委屈,正欲反驳时,忽见韩艺悄悄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他愣了下,随即道:“是,孩儿知道了。” 萧锐瞪了他一眼,又一脸微笑的朝着韩艺道:“贤婿,军事学院那边怎么样?” 态度明显不一样。 萧晓老郁闷了,不声不气的坐了下来。 韩艺摇摇头道:“真是一团糟。” 萧晓听得眼中一亮,道:“姐夫,你说得是军事学院的演习么?” 韩艺点点头。 萧晓哼了一声,道:“李敬业那些人,自以为是,谁人也看不起,当初还看不起咱们皇家警察,如今可算是吃到苦头了,就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萧锐道:“你小子自己都这德行,凭什么说他们?” 萧晓争辩道:“孩儿至少比他们要强一些吧。”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要说起来,萧晓的确比李敬业他们要强不少。” 萧锐道:“你可别惯着他,他有几斤几两,老夫会不清楚。” 韩艺道:“萧晓虽然顽皮了一点,但是萧晓一个优点,就是独立性比较强,也懂得自己承担责任,不会遇到困难就想到自己的父母,而李敬业他们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也没有遇过什么挫折,缺乏自食其力的能力,而且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正如我当初所言,只要萧晓将努力用在正道方面,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萧晓听得开心极了,得意洋洋道:“爹爹,你可是听见了。” 萧锐斜目瞪了他一眼,但是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这为人父母,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 萧晓也挺开心的,难得在家被人夸一回,这就是韩艺的作用,为什么萧家的人都喜欢韩艺,就是韩艺入住萧府之后,开心多过于吵闹,要是没有韩艺的话,萧锐面对萧无衣这一对姐弟,那肯定得少活几年,以前萧家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霾,不是萧无衣惹事,就是萧晓惹事,不曾安宁过。 正当这时,那管家走了进来,道:“启禀老爷,郡主回来了。” “姐回来了!” 萧晓激动的立刻跳起来,忽然,一只大手,将他给拉回到椅子上。 韩艺回头一瞪,道:“这你也敢跟我抢?你小子不想活了,小心老子调你去西北看大门去。”说着,便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萧晓一脸委屈的跟在后面。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韩艺来到厅外,站在台阶上问道。 萧无衣轻轻吐了口气,道:“不还得安排人值班么?” 韩艺哦了一声,“你们妇联局不放假?” “当然不放。”萧无衣一笑,道:“多少人回来过年,如果放假的话,他们就见识不到我们妇联局的厉害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姐?” 实在忍受不了被忽视的萧晓,从韩艺身后歪出一个脑袋来。 “萧晓?” 萧无衣欣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刚回来的。” “快些过来,让姐好好瞧瞧。” “哎!” 萧晓还得意的瞟了瞟韩艺。 韩艺故作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萧无衣打量了一下萧晓,见其比以前要更加强壮,心里也是非常开心,又是小声问道:“你小子没有惹事吧?” 萧晓嘿嘿道:“姐,如今可不能说是惹事,应该说是执行公务。” “你小子!”萧无衣很懂萧晓这话的意思,又小声道:“可是这话不能跟爹爹说。” “这我当然知道。” 韩艺笑道:“那得看你们怎么贿赂我。” 萧无衣白了韩艺一眼,顿时抛下萧晓,一手挽住韩艺的手,往里面走去。 萧锐问了两句,便让他们回屋休息一下,待会出来吃年夜饭。 这萧锐刚走,萧晓就道:“姐夫,明明就是你教我们的,要机灵,要多动脑,要主动出击,怎么又——!” “又什么又!” 韩艺哼道:“不论对错,任何事,我都会帮你爹。就事论事,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 “那你帮我爹,你能得到你。” “你姐啊!你怎么这么蠢。” “去你的。” 萧无衣啐道。 萧晓郁闷道:“姐夫,你这也太没原则,表面上一套,暗地里一套,你当初在训练营可不是这么教我们的。” 那明显就是在忽悠你们的,我一个骗子去当老师,不忽悠你们,难道还教你们骗术啊!韩艺哼道:“本人公私分明,那是公事,你拿到家里面来说,那我当然以私事来论。” 萧晓挠着下巴道:“那公事公论呢?” 韩艺笑道:“那你干得还挺不错的,要继续保持下去,这皇家警察讲究的是灵活和自身的修养,是脑袋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手脚,如果死板的话,那干嘛费心培训你们,用以前的衙役就行了。不过,千万别跟你爹争,我若不在,你是自讨苦吃,我若在的话,你只会死得更惨,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萧无衣鄙视了韩艺一眼,怨气十足道:“萧晓,你是不知道,如今爹爹眼里就只有你姐夫,你姐夫说什么,爹就认什么,咱们姐弟在爹眼中,干什么都是错的。” 韩艺听得暗道,你爹相信你们姐弟十几年,可结果是什么,换我我也不敢相信。 萧晓眼眸一转,道:“姐,那咱们一边啊!” 萧无衣惧怕了的看了萧晓一眼,“跟你小子一边,那姐就还不如自己一边了,你小子就爱给我添乱,我当然是跟你姐夫一边,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韩艺哈哈笑道:“夫人真是聪明过人啊!” 萧晓腆着脸凑了过来,嘿嘿道:“姐夫,那我也跟你一边。” “滚。真是没原则,我在训练营是怎么教你们的。”韩艺义正言辞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备受打击 调侃了萧晓一番,韩艺与萧无衣便回屋去了。 “咦?今年你怎么没有回凤飞楼过三十?” 回到屋内的萧无衣,登时放松了下来,将斗篷随意一扔,然后躺在卧榻上,突然看着韩艺问道。 “因为大家都长大了呗。” 韩艺去到茶几旁,端起刚刚送来茶壶,倒了一杯热茶。 萧无衣不解的“嗯”了一声。 韩艺端着一杯茶来到她身旁,将茶给递过去,萧无衣接过茶杯来,捧在手心,暖了暖手。 韩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才道:“如今大家都长大了,成家也只是迟早的事,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天天呆在一起,想干嘛就干嘛。” 萧无衣感慨道:“是啊,如今大家都长大了,唉还是以前好,自由自在,什么烦恼都没有。” 韩艺没好气道:“其他人我就不说了,你纯粹就是自讨苦吃,其实你完全可以跟以前一样,是你自己非得当昭仪学院的院长,如今又当妇联局的局长。” 萧无衣幽幽一叹道:“我也不想,可谁叫我夫君是宰相呢,你见过哪个宰相夫人自由自在的,我哪能还跟以前一样,就还不如找点事做的。” 韩艺愣了愣,道:“你说得倒也有道理。” “事实就是如此。”萧无衣轻轻一哼,又问道:“你过年有什么安排?” 韩艺笑道:“怎么?你想约我啊?” 萧无衣啐道:“谁想约你,我已经跟晚秋她们约好,等过完初一,就去大剧院看话剧,去新市场玩。” 韩艺耸耸肩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在家带孩子呗。” 萧无衣咦了一声,“你没事么?” 以往过年,韩艺都很忙的,许多他安排去外地上任的官员,都得上门来汇报。 韩艺道:“今年过年我倒是很轻松,没有什么事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萧无衣道:“不过你这么多女人,可也不需要我陪。” 韩艺没好气道:“你玩你得,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至于这么说么?” 萧无衣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好吧!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 韩艺唯有无奈的摇摇头,突然问道:“对了,你送过你爹礼物么?”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你问这个作甚?” “那就是没有!”韩艺站起身来,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个红木盒来,但见那红木盒上面还放着两个小首饰盒,道:“这是自由之美送来的羊毛大衣,以及拉姆希德早些时候送我的一些珠宝首饰,你等会拿去送给你爹,以及你爹的那两位妾侍,人家帮着带玄牝可也是尽心尽力。” 萧无衣瞧了眼,郁闷道:“我真是一个不孝之女。” 夫妻两在屋内小叙片刻,便出得小院,去到大厅吃年夜饭。 “嘿嘿!姐,玄牝真是可爱,可是像你了。” 萧晓抱着韩玄牝,一脸谄媚的像萧无衣道。 萧无衣顿时恼羞成怒道:“什么像我,明明就是像你姐夫。” “啊?” 萧晓一脸错愕,他就不明白,这马屁怎么都能拍到马腿上了。 韩艺只是淡淡瞧了眼萧晓,自作孽,不可活也。 萧锐无奈的摇摇头,又向韩艺道:“贤婿,这过年你有什么安排?要有的话,得早点吩咐好下人准备。” 韩艺笑道:“多谢丈人关心,小婿没有什么安排,也不用准备什么。” 萧锐一愣,你可是宰相,怎么可能没有安排。 韩艺笑道:“许多人今年都没有回来,故此,不需要安排什么,至于那些好友的话,我可以约他们去新市场那边坐坐,来家里的话,我难得招待他们。” “这样啊,那行,你自己看着办吧。”萧锐点点头,道:“不过初一得去你大伯家拜年。” 韩艺点点头。 相对于凤飞楼的年夜饭,这萧家的年夜饭,可就要安静的多,这名门望族,长幼有序,而且是分餐制,虽然平时在韩艺的要求下,大家可以一块吃,但是在过节的时候,一定要遵从礼仪,这吃饭很难热闹的起来,萧锐又是一个生性恬淡的人,可不会跟小辈打成一片,几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吃饭。 年夜饭之后,萧无衣便将礼物给萧锐以及他那两位妾侍送上,可将那两位妾侍给高兴坏了,韩艺送得礼,不可能差的,这波斯来的珠宝,在中原可都是稀罕货,是一个劲的向韩艺夫妇道谢,她们也知道这礼物肯定是出自韩艺之手,萧锐倒是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很高兴,这可是第一回萧无衣正儿八经的送萧锐礼物,而且是连市面上都没有的羊毛大衣,穿在身上也是倍儿暖和,他确实非常喜欢。 萧晓好生羡慕,怎么就我没有。 萧无衣直言还等着萧晓给她送礼物,弄得萧晓赶紧跳过这个话题,提议玩扑克,因为过年得守夜,萧锐也难得点头答应下来。 一直玩到三更天,萧锐和萧无衣是大赢家,韩艺和萧晓是大输家,一看这赢输组合,就知道韩艺玩了手段。 “姐夫,姐夫。” 韩艺刚准备与萧无衣回屋去,萧晓突然小声喊道。 “干什么?” “你先过来一下。” 韩艺走了过来,挥挥手道:“那些钱就算了,就当做是我给你的压岁钱吧。” 萧晓嘿嘿一笑,道:“那姐夫何不好人做到底,再多给我一些压岁钱。” 韩艺愣了下,道:“你还真是有够贪心的,没啥钱还要打牌,结果两把就输了,一直问我借,弄得我也跟你一块输,现在我不要你还钱了,你还不知足啊!” 萧晓挠着头懊恼道:“我就是想赢一点钱,哪知手气这么背。” 韩艺道:“你要钱干嘛?” 萧晓道:“我修寂、小蒙他们约好初二去南郊玩,可是我身上没啥钱。” 韩艺道:“如今你都有俸禄的,怎么可能没钱。” 萧晓道:“我那点俸禄哪里够用,平时请客吃饭,就差不多了,根本存不了啥钱。” 韩艺皱眉道:“不是赌博输了吧?” 萧晓忙道:“姐夫,我对于赌钱可没啥兴趣,不然的话,我方才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韩艺稍稍点头,看他牌技,的确不像似是老赌鬼,道:“萧晓,你要记住,身为皇家警察,千万不能碰赌,否则的话,你的仕途都可能会毁在这上面,咱们家不缺钱,你要没钱的话,就问我要,知道吗?” 萧晓直点头道:“哎!这我知道。” 韩艺道:“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都让你姐给赢了去,你要用钱的话,就去一趟凤飞楼,找桑木,让他取五十贯给你。” 五十贯?萧晓眼中一喜,这钱可真是不少了,去南郊玩上几日狠的,那是绰绰有余,嘿嘿道:“多谢姐夫。” . 原本长安的大年初一,那是政治气息非常浓烈的,因为这万邦来朝,宫里要举行有很多很多仪式的,韩艺他们都得参加。但是今年皇帝先是陪着皇后去了并州祭祖,然后又去了洛阳,早早就取消了所有的仪式,就是派人将太子李弘接了过去,故此今年长安反倒没有什么政治气息,原本初一、初二都要去走访亲友,相互拜年,但是由于初一不需要入宫参加典礼,时间就空出来了,大家都是初一一早就开始走访亲友。 大家都希望在初一就将一些该做的事,给做了,等到初二就可以清闲下来,约自己的朋友,到处去玩。 尤其如今的长安,能玩得东西太多了。 但是有那么一群人,可没有这么轻松,他们仿佛活在年节之外。 这些人就是军事学院的学员们。 他们一早就拿着一份临时契约来到郊外的各个作坊,办理入职手续,他们此时正在为他们的傲慢、嚣张付而出代价,这绝对是非常生动的一课。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今儿上午必须将这些柴给劈了,然后搬去那边堆好,要是没有做好,就没有饭吃。” 一个身材较胖较矮,留着两小撇胡须的中年男子,一脸傲慢得朝着李敬业、契苾明等人道。 这难道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 这劈柴的活他们原本是有准备的,因为来这作坊还能够干什么好活,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个管事的恁地嚣张,这要是平时,像这种人,踩到他们的影子,他们都会暴跳如雷的,哪里想过有今日,被这种人吼。 契苾明、程伯行气得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鼓着眼瞪着面前这中年男人。 “嘿!你们瞪什么瞪?” 那管事当即怒了,道:“大爷我本来今日放假的,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家伙突然来找活干,故此东主让我留在这里,安排活给你们干,这一年到头这么多天,你们不来找活干,偏偏赶在这过年的时候来,真是脑子有病,害得大爷也得在这里陪你们受罪,你们还有脾气,大爷我还有脾气了。” 韩艺安排的时候,隐瞒了李敬业他们的身份,像这些小脚色哪里认识李敬业他们这些王公贵族。 “你——!” 契苾明都快要疯了,一步上前。 李敬业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你还不嫌丢人么?” 契苾明看了眼李敬业,那真是欲哭无泪呀,这要是闹大了,那谁人都知道李绩的宝贝孙子,在大年三十跑来作坊干活,那丢人丢大发了。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忍啊,息事宁人,等过了这一关再说。 这可是韩艺安排的,那是掐准了他们的命脉,他们唯有从命。 李敬业朝那管事的说道:“我们知道了。” 那管事哼了一声,道:“个个长得是牛高马大,偏生这脑子不好使。”说完,他便去到边上的小屋,坐在火炉旁,烫着酒,吃着熟肉,突然又指着李敬业等人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干活。” 尤为的刺耳呀!李敬业闭目一叹,道:“干活吧。” 程伯行看着那一堆柴,“可这么多柴,得劈到什么时候去啊!” 话虽如此,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拿起斧头来。 这一边劈,还得一边忍受那管事的责骂、巡察,劈得那真叫一个辛酸啊。 直到午后时分,他们才将所有的柴给劈完,个个都已经是精疲力尽,只觉这粗活比起那魔鬼训练而言,都还要苦得多,他们都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持下去。 那管事的也真是言出必行,直到他们将所有的柴都给劈完之后,才给他们饭吃。 李敬业他们就坐厨房里面,捧着大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唔唔唔!这饭菜还真是香啊!” 契苾明饿的已经没有心气去委屈了,一边大口大口吃着,一边忍不住赞道,仿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 只见一位五十岁出头的老汉坐在长板凳上,一边喝着热酒,一边呵呵笑道:“咱们小胖集团做得就是饭菜买卖的,这饭菜当然好吃啊。” 契苾明瞧了眼那老汉道:“大叔,我看你这人还不错,至少比外面那管事得可是好得多。” 那老汉道:“你这小娃可莫要拍老朽马屁,你们几个都是第一回出来干活吧。” 程伯行咬这一块肉片道:“大叔,你咋知道?” 那老汉道:“就你们那劈柴的速度,换成是老朽的话,老朽也会责骂你们的,一看就知道你们以前没有干过这活,就那点点柴,三个老朽就能够在午时前劈完。” 契苾明一瞧这老儿,头发都白了,心里是备受打击呀,他们这多年轻力壮的小伙,竟然不如三个老家伙,幸好他们的自尊心已经被伤透了,如今已经有了一点点免疫能力,道:“大叔,你是吹牛的吧。” 程伯行道:“这劈柴又是体力活,没啥技巧,你这么大年纪,怎么可能比咱们要劈得更快一些。” 那老汉呵呵道:“谁说这劈柴就没有技巧?别看这只是体力活,但如果你们能够懂得其中的技巧,便能知如何节省体力,如何劈得更快一些,再简单得活,也是要讲究技巧的,哪怕去码头抬货。” 契苾明他们还是不太相信。 “不信?好吧,老朽就露一手让你们瞧瞧。” 那老汉起身去到墙边拿过三根木头放在厨房里面一个的树墩上,手起斧落,啪地一声,木头立刻分成两半,那动作是干净利落,眨眼间,三根木头就分成了六块。 契苾明他们顿时无言以对,确实要比他们利索多了,都不需要测量的,用眼睛都看出比他们快得多。 这自信心更是备受打击,押粮押得一团糟,如今到了这里,连劈柴都劈不过一个五旬老汉。 韩艺没有说错,他们的确是一无是处。 那老汉将斧头一扔,拍拍手,呵呵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气馁,这事啊,讲究的是熟能生巧,老朽劈了几十年的柴,你们当然劈不过老朽。不过我看你们几个也都挺聪明的,只要你们耐心的话,很快就能够领悟的。不过你们年轻人都心浮气躁,是很难静下心来。” 凡事都得讲究技巧?一众学员听得愣了愣,细细琢磨了一下这老汉的话,又相互看了看,他们突然明白自己这一回败在哪里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白菜价 整个初一,韩艺都是在萧钜家度过的,基本上这一天,他都在与萧钜、萧鄯他们交谈,聊得完全不是家常琐事,真心没有一点拜年的气息,他们谈论的其实就是兰陵萧氏的未来,因为在兰陵萧氏中,萧晓这一代已经成长了起来,他们当然还是要走仕途,但这个怎么走,那还得看兰陵萧氏在朝中地位最高的人是谁? 一个大家族必须要有一个掌舵的人。 . 这个人自然就是韩艺。 韩艺当然也会帮助他们,因为他也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年轻一代就是他的目标,不过他不会将这些人安排朝中,因为像这种纨绔子弟,是没法预测的,直接扔朝中,对于他而言太危险,对手可以从这些人身上下手,来整他,故此他还是坚持将他们调去地方上,从基层做起,而且尽量往西北调,让他们先去苏定方、来济他们那里当几年学徒,好好了解一下,这现实的残酷。 萧钜他们都已经认同韩艺的这个做法,而且如今朝中乱的很,李义府四处安插人,一来,不好安排,二来,人多是非也多。你要碰到李义府提拔上来的人,难免会产生冲突的。 这一天下来,关于萧晓一代的未来,也就安排的差不多了,明年就可以去赴任,像这种贵族子弟去西北赴任,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他们蒙受门荫庇佑,不去西北,也可以直接在朝中任职的,如今他们去到西北,还能给朝中空出不少职位来,谁人想去西北,待在长安多舒服,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同时也确立以韩艺为中心的新兰陵萧氏。 这本是不可能的,人家这么大一个家族,久负盛名,凭什么让一个外姓人来掌舵,只因萧淑妃的原因,而且萧家是早就偏向关陇集团,这导致兰陵萧氏变得非常恐慌,而韩艺恰好可以给他们多一个选择,缓和他们与武媚娘之间的矛盾。 时势造英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韩艺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完美了。 从萧钜家回来之后,基本上这拜年的任务就完成了,因为像萧家这种大家族,不会说相互去拜年,在父母去世之后,就都去老大家过,大家团团圆圆过初一。 等到初二,萧无衣一大早就离开了,大唐风气开放,过年的时候,女人也都出门踏春、游玩,等等。而且,她们这一年都很忙,都没有空出门玩,故此早早就约好初二出去游玩。 萧晓、萧锐也都相继出门。 倒是平时老是不在家的韩艺没有出门,而是抱着韩玄牝在床上玩耍,对于韩玄牝而言,只要有人跟他玩,他就开心,绝不会哭闹的,但是一定要有人给他玩,否则的话,他能将屋子给哭塌了。 可是玩了一个时辰,韩艺就非常后悔了。 “我的天啊!儿子,你至于这样么,如今才大年初二,你就是一泡屎,一泡尿的往你爹身上扔。” 韩艺双手抱住韩玄牝,高高举着,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的“黄金”和童子尿,真心欲哭无泪啊。 可是韩玄牝还咬着食指,格格直笑,他非常喜欢看到别人懊恼、发怒的表情,而萧无衣最擅长的就是发怒,威慑对方,故此萧无衣拿他真心没有办法,这么小,又不能打,你吓他的话,他还开心。 “你还是一个人玩吧!” 韩艺翻了翻白眼,赶紧将奶娘、丫鬟给叫了进来。 那奶娘看到韩艺这一身,都吓坏了,这是怎么弄出来的。没有办法,韩艺没有经验,根本不知道何时该招呼韩玄牝方便。 韩艺将韩玄牝交给他们,然后自己就跑去洗澡。 这才刚刚洗完,换了一身新衣服,下人便来通报,熊弟和小野来了。 韩艺急忙忙迎了出去,只见熊弟与小野两个穿着崭新的衣服,站在厅内闲聊着,其实就是小胖说,小野听。 “韩大哥,新年好!” 熊弟见到韩艺,笑容可掬的拱拱手,嘻嘻笑道。 “新年好!” 韩艺上前一把搂住这两个小子,“可以呀,还记得来给我拜年,不错,不错。” “这咋能忘记。”熊弟嘿嘿一笑,又左右张望了一下,道:“大姐姐不在么?” 韩艺道:“她一早就出去玩了。” “那是极好。” “嗯?” “没,没什么。” 招呼他们坐下后,韩艺饶有兴趣道:“你们这两天玩得怎么样?” 熊弟兴奋道:“那玩得可极是痛快,这两日我们都没有怎么睡觉。” 说着,他又念念叨叨的将这两日他们玩得是如何如何开心,一一告知韩艺,这可是他的强项。 其实在不考虑的钱情况下,谁都能玩得开心,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如今小胖、华仔都赚了大钱,平时都还懊恼没有空花,好不容易挨到过年了,都没人在乎钱,使劲花就对了,这能不爽么。 韩艺听得好生羡慕,从除夕到如今,他都过得平平淡淡,大家族规矩忒也多了,真是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吃个饭都得论资排辈,这根本不适合他,心想,下回过年还得去凤飞楼,我还是不太适合萧家这种模式。嘴上却道:“哦,原来是今日梦婷要他们去大剧院,你们才想到我啊。” 熊弟立刻道:“当然不是,我跟小野一早就商量好,今儿来找你玩的。” 小野盘腿坐在椅子上,挺不耐烦道:“韩大哥,坐在家里有啥趣,咱们还是出去玩吧。” 他生性好动,真心不爱老是待在家里,憋着难受。 熊弟也道:“是呀,我们可还都没有去新市场玩的,就是想等着韩大哥你一块去。” “算你小子有良心,走吧!”韩艺的兴致也被他们给勾出来了,他本来也就是随遇而安的个性,本想在家做一个好父亲,可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这天赋,这小孩不哭不闹挺可爱的,可就是事特别多,这吃喝拉撒,样样都得留心照顾,而且没法沟通,都没法去忽悠,老千的本事也不能尽情发挥。 三人出得府邸,立刻乘坐马车,往新市场那边走去。 一路上,城内的道路上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是偶尔遇到一些走亲戚的人,这在以往那是不敢想象的,以往过年城内相当热内,因为住在城内都算是有点钱的,但是今年城内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可这一到城外,那真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啊。 等到了曲江池一代,那更是不得了,这一眼望去,全都是人。 韩艺他们先是顺道去了大剧院,自初一开始,大剧院将会全天候不停歇的开放,白日就是话剧,而晚上则是歌舞表演,每一场都是爆满,导致大剧院不得不缩减贵宾席位,增加站票。 而这几天的演出,话剧都是从头开始演,主要就是针对于那些回来探亲的官员。 那些回长安探亲的官员,头回见识到这大剧院,都是一惊一乍的,这比传说中还要牛得多,激动得跟什么似得,叫好声不绝于耳,站在门外都能够感受到那种气氛。 但是最热闹得还要数新市场,因为大剧院就只能容下那么多人,而且这几天上演的话剧,长安的贵族都已经看过,他们都集中在新市场,其实新市场没有什么特别的玩乐设备,只有一点,那就是自由,新市场完全是开放的,除律法之外,不受任何拘束。 只见整个广场上到处是人,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喝酒打屁,好不快活。 “阮三,陆小六。” 只见几个贵族公子站在广场的一角,朝着两名皇家警察招着手。 “原来是朱兄,你何时来长安的。” 阮文贵与陆秋走了过来,神色显得有些激动。 “嗨!路上出了一点事,初一才到的。”一个身着白袍,身形微胖的公子哥说着,又打量了下阮文贵和陆秋,“啧啧,你们这身行头可真是威风呀,这斗篷,还真是好看啊,是啥名堂。” “什么斗篷,这可是自由之美专门为咱们皇家警察研制出来的羊毛大衣,目前就只有咱们皇家警察有得穿。”阮文贵得意洋洋道。 第一批大衣已经交付给了民安局,在大年初一出来执勤的皇家警察就已经穿上了,看上去精神抖擞,威风凛凛,也显得非常高贵大气,许多公子哥都非常羡慕。 “脱下来让我试试看。” “这可是咱们的官服,怎么能随便给人穿。” “真是小气。” 边上一个公子哥突然插嘴道:“怎么没有看见萧晓那臭小子,我听说他是跟你们一块当上了皇家警察的。” 阮文贵道:“那小子近一年都在外地,除夕才回来的,我也就是在他回局里报道的时候,跟他见过一面。对了,你们怎么都来呢?” 朱嘿嘿道:“我们当然是来长安探亲的,顺便办点买卖上的事。” 阮文贵惊讶道:“买卖?你们家何时做起来买卖?” 朱道:“你是很久没有回江左了,如今江左的人都在做买卖,我们几个家里如今都在种茶叶。哎,对了,你们认识如今的户部尚书么?” “咋不认识,韩尚书可是我们民安局的特派使,以前是天天是见面。” “那能否帮我们引荐一下?”朱激动道。 “这——这你得去找萧晓,韩尚书可是他姐夫啊。” “这我等都知道,可这不是没有瞧见萧晓么。” “这才三年未来长安,想不到长安变化如此之大。”一位须发黑白掺杂的老者,看到眼前繁花似锦的景象,不禁感慨道。 此人名叫崔国恩,出身博陵崔氏,乃是当今世上大有名气的经学家,就是专门研究经文的学者。 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人,此人正是高履行,他笑道:“贤兄是三年未来,才有如此感悟,可愚弟是天天待在长安,都觉得非常吃惊。不过这皆是因为一人。” “韩艺?” “呵呵,想不到连贤兄也听闻过韩艺的大名。” “何止是听闻过,我还拜读过他的贤者六学。”崔国恩呵呵道。 高履行略显诧异道:“想不到贤兄也对贤者六学有兴趣?” 崔国恩哈哈笑道:“老朽不过一读书人,若有新书可读,开心都还来不及,又岂有挑书的道理。” 高履行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那不知贤兄对于贤者六学有何见解?” 崔国恩微一沉吟,道:“起初我认为贤者六学较为偏向墨家思想,缜密、严谨、尚贤,可是在诸家思想中,皆是提倡节俭,而贤者六学中的经济学却提倡花费,认为花费才能促进发展,节俭只会止步不前,故每思至此,总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我今年来长安的目的之一。” 说到这里,他突然开心一笑,“不过来到长安之后,我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司马迁曾言道,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花费的过程中,必将会有得利者,而得利者广集财富,实力得到进一步增长,又为追求更多的利益,必将会扩大生产规模,从而便能促进发展。” 高履行点点头道:“贤兄言之有理,若无站在这里的客人,又怎会有这新市场。” 崔国恩笑道:“这贤者六学初看,确实令人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其许多思想都有悖于儒道思想,可若仔细研究的话,里面可也是奥妙无穷啊!不瞒贤弟,为兄今年可都在研究这贤者六学。” 虽说许多当代大家都对贤者六学不感冒,但也有不少当代大家在研读贤者六学,李淳风就是其中之一,这就是因为唐朝思想开放,首先一点,朝廷不抑制新思想的出现。因为如今天下太平,国家高度繁荣昌盛,皇帝对于自己的统治有着绝对的信心,他不会认为区区贤者六学能够破坏我的统治,只有当统治者力不从心时,才越感到有把人们的头脑、身体、七情六欲都管起来的必要,于是礼教也就愈加严格、周密而强化。 到了清朝就达到了巅峰,因为清朝刚好又是异族统治,他们可没有信心保证自己不被赶出去,因此他们对于百姓的思想要严格控制。 说话间,忽闻一阵骚动。 高履行举目看去,抬手指去,“贤兄,那穿白袍的便是韩艺。” “是吗?” 崔国恩急忙抬目看去,惊讶道:“此人比我想象中可要年轻的多啊!” “韩尚书,新年好!” “韩小哥!” 这可真是韩艺的地盘,这韩艺刚刚到来,不少人便围聚了过来。 这要是平时,韩艺也就敷衍他们几句,他可是来玩的,但是这过年,怎么也得人家聊上几句吧。 “哈哈,韩尚书,你可算是来了,真是等苦了小弟也。” 忽闻一阵嚣张的笑声,只见宇文修弥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下人推着两辆崭新的自行车,非常的精致,尤其是那轮胎,比上回韩艺见到的就还要像模像样,做工要更加精细,道:“韩尚书,这便是你定制好的两辆自行车。” 这自行车一出,立刻又围过来不少人,因为很多人都是刚回来长安,都没有见过这自行车。 韩艺笑道:“我说修弥,你就不会送我家去么?” 这送你家去,那谁人知道啊!宇文修弥嘿嘿道:“这不是刚刚制好的么,来不及送。” 来不及你还说等苦呢?我这才刚到不久,你就连自行车都准备好了,分明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岂有此理。韩艺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就是想免费请自己当代言人,太无耻了,他才不上这当了,朝着小野、小胖道:“小野,小胖,这是我专门送你们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熊弟惊喜道:“送给我们的。” 韩艺点点头。 其余人好生羡慕,就差没有问韩艺还需要老弟不! 宇文修弥听得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那我先试试看!” 小野可不喜欢被人围着,直接跳上自行车,踩着就走了,围观人纷纷左右闪避,但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自行车自行车,光“自行”二字就充满了诱惑力,车在如今人们的概念,是得用牲畜拉着走的,这等于打破了传统的概念,而且这车轮胎、链条都充满了一种浓浓的科技感,太吸引人了。 熊弟左右看了看,心想,这么多人,我若是摔一跤,那多丢人啊!很是忐忑道:“韩大哥,我——我就等会再骑吧。” 宇文修弥忙道:“韩尚书不试试?” 韩艺笑道:“今天就算了。” “韩大哥,这自行车可比你当初骑得要好多了。”小野兴奋的回过头来道。 宇文修弥听得顿时一喜。 这个小野真是太耿直了一点!韩艺暗自摇摇头,回应道:“看路,看路,可别撞到人了。” “放心吧。” “宇文兄,你这自行车啥时候才有得卖啊!小弟可都等不及了。” “韩尚书,你当初就应该将这经营权卖给我,你看这小子,拖拖拉拉的。” 那些公子哥天天看着宇文修弥踩着自行车,载着不同的小妞出来装逼,早就眼馋的很,但是当时宇文修弥说这是世上唯一一辆,那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可如今又拿出来两辆来,他们就很不爽了。 宇文修弥立刻道:“我当然也想早点卖,但是没有还没有做好,不过你们放心,从明日起,小店开始接受订单,年初就有得骑了。” “当真?” “我打开门做买卖,还能骗你们不成。” “那不知这自行车卖多少钱?” “十贯。” 宇文修弥嘴角一扬道。 “十贯?” 不少人皆是一惊,不是太贵,而是太便宜了。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他们而言,对于普通百姓,这个价钱虽谈不上天价,但也不可能买得起,如今工人每个月的底薪是五百文钱,这还是受到劳工法案限制的作坊,当然还有更低的,熟手工匠也就是一贯钱,也就是说普通百姓得用两年的工资才买得起。 韩艺也是微微皱眉,这售价也要低于他的预计,他预计至少的价格是三十贯钱,这就足足少了一半。因为自行车的成本是在于人工方面,尤其是链条,这需要很高超的手艺才能够做得出,十贯当然有得赚,但是赚得真心不多,关键韩艺是将自行车定义为奢侈品一类的,完全可以卖高一点,反正是垄断的,专门卖给顶级富人,十贯钱穷人也买不起。 但是十贯对于上流阶级而言,那就是白菜价,大家一听,那是开心极了,纷纷踊跃下单,好似生怕宇文修弥反悔。 一些商贾在旁听了之后,都为宇文修弥感到心疼,贵族子弟就是贵族子弟,不会做买卖,这么好的东西,只卖这么一点钱,真是糟蹋啊。 等到大家散去之后,韩艺拉着宇文修弥到一旁,颇为严肃道:“你当初投标的时候,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宇文修弥嘿嘿道:“韩尚书,当初我的确是想卖贵一点,不过我最近再读了一遍经济学,有了新得领悟,决定将价格定为十贯。” 韩艺不爽道:“你能不能别老是拿我的经济学说事。” “可这是真的呀!” 宇文修弥道:“在韩尚书的经济学中,不是提到这做买卖不但要看得远,还要看得广,不能只盯着一部分的利益,还要注意到延生出来的利益。故此我就在想,这自行车卖得便宜,买得人就多一些,但是自行车总会损坏的,有些损耗不需要换车,只需换一些部件,我是算过的,这里面可是利益丰厚,买得人越多,我就能够从中赚更多的钱。” 说到这里,他一脸憧憬道:“而且我也想成为像善行哥那样的商人,他们自由之美的衣服不也是从卖廉价服侍开始得么。我也打算将我的自行车越卖越便宜,争取今后就连普通百姓都能够买得起。我不单单要做自行车,那马车我也想做,我家做出来的轮子可比如今的马车要好得多,将来我家做出来的马车,一定也会有很多人来买,越多用我家的车,我宇文车行的名气就越大,那么将来我宇文车行就能够跟自由之美一样,雄霸整个车行。若自行车就一些大富人玩得起,那我的车行怎么也无法发展到像自由之美那样的规模。” ps:突然惊喜的发现又多了一个盟主,已经九个了,离十盟就差一个,嗯。多谢-师宜尝妓以治遗。另外,再加上-在我看起来-盟主的一更,已经有两更了,还有就是七夕,算下来,好像有点多了,不过这一个月的事都特别多,忙的我现在都是昼夜颠倒了,给我缓一缓,将这时差给调整过来,我会全部还清的。还是那句话,请相信我的人品和贞操。继续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钱才是王道 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商业奇才啊! 韩艺听得心下一惊,他当然知道宇文修弥的用意,就是要跟自由之美一样,不管你是用马车也好,自行车也罢,只要是车,就都是出自我家的,这样发展下,一旦成功,那规模可想而知,载入史册都是有可能的。可是宇文修弥才多大,投入商界才多久,就有如此野心,并且有如此魄力,比郑善行是肯定要强一些的,因为要是没有他在一旁出谋划策,郑善行当初可不敢赌那一把,但是宇文修弥不同,他的野心真心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他能够垄断车方面,那他得影响力可真是不小,因为朝廷也要用车。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梦想。 “韩尚书,韩尚书。” 宇文修弥见韩艺皱眉不语,心里也有一些拿捏不定,轻声喊道。 “啊?” 韩艺一怔,看向宇文修弥道:“怎么呢?” 宇文修弥小心翼翼道:“不知韩尚书以为如何?” 韩艺笑道:“咱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你却这么做了,那你如今才来问我,还又有什么意义呢?” 宇文修弥忙道:“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那就往这个目标去努力,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宇文修弥闻言,不禁大喜,眼眸一转,嘿嘿道:“要是贤者六院能够将链条的技术也给我,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如果链条的技术不在自己手里,那么他就总是受人牵制,他的发展也同样会受人牵制,他要大展拳脚,就必须挣脱这一层束缚。 韩艺呵呵一笑,道:“倒也不是不行。” 宇文修弥大喜不已,他真是随口那么一说,纯属试探,韩艺拒绝是在他的预计之中,反而韩艺答应下来,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片刻,才道:“此话当真?” 韩艺道:“等你的车行足够成熟之后,我就将链条技术卖给你。” 宇文修弥眨了眨眼,道:“这是为何?” 韩艺笑道:“链条技术乃是国家机密,即便卖给商人,也必须得保密,不能外泄,可就现在你的财富和地位而言,你认为朝廷能够相信你吗?等到你的财富、地位、影响达到一定的境界,那么朝廷才能够相信你。” 宇文修弥沉吟片刻,直点头道:“多谢韩尚书,我明白了。” “下官见过特派使。”忽闻边上有人道。 韩艺转头一看,笑道:“是阮三、小六呀!这身行头还不错呀!” 阮文贵嘿嘿道:“那是,这自由之美的做衣服还真是不错,穿着神气,还特暖和,我昨日穿出来,好多人都问我这大衣是上哪买的。” 韩艺问道:“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们?” “当然有!”阮文贵嘿嘿笑道:“总督察可是吩咐过的。” 人家郑善行半卖半送,打打广告那是应该的。 “咳咳咳!” 忽然,阮文贵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 阮文贵突然反应过来,忙向身后几人道:“几位兄长,这位便是当今的户部尚书,韩尚书。” 那几位公子哥急忙上前行得一礼,“小子见过韩尚书。” 韩艺早就主意到他们,又听到他们一口浓浓吴郡软语,道:“江南来的?” “是。” 韩艺又问道:“想找我做买卖?” 那几个公子哥微微一愣,他们没有想到韩艺这么直接,醒悟之后,那朱恆忙道:“不敢,不敢,我们家那点小买卖可没有资格与韩尚书合作。我们只是崇拜韩尚书已久,想来拜会一下。” 韩艺呵呵道:“拜会我,只能得到一些虚得,你们应该多跟他们认识认识,那才能得到实质的利益。”说话间,他手指向宇文修弥他们。又道:“如果你们想要认识更多的商人,应该去西郊市场,来这里的人可都是来玩的。你是文贵的朋友,肯定也认识萧晓,到时来家玩,我就先失陪了。” 这些江南公子听到前半句,非常失望,这明显就是看不上他们,但是听到后半句,却又极其兴奋。 宇文修弥却在想自己的哪个姐姐是单身的。 “上去,我扶你。”韩艺来到自行车旁,拍了拍抓着自行车龙头,跃跃欲试,却又非常害怕的小胖。 熊弟猛地回头过来,见是韩艺,当即嘿嘿道:“这——这不太好吧。” “你小子别废话,上去。” “那行!” 熊弟偷偷一乐,踩了上去,可这一上去,两只手就直晃。 “喂!你发什么抖,上回你不是学过么,稳着点,稳着点。” “可我害怕!” “你害怕个球,我在你后面扶着,摔不着你,淡定一点。” 这时候,小野也骑着自行车过来,“小胖,你别紧张,摔一跤也没啥的。” “嗯嗯嗯!” 那些刚刚赶过来,想跟韩艺交谈的人,一看到小胖的车技,哪里还敢上前,躲都躲不及啊。 而一直在注视着韩艺的崔国恩,见到这一幕,不禁道:“此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高履行呵呵道:“他一直都是如此,似乎他从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不管他是当初的田舍儿,还是如今的户部尚书。” . “嘿嘿!这自行车也不是很难骑啊!” 溜了大半圈的小胖,终于不需要韩艺扶了,一张胖脸那是满满的成就感。 韩艺一边擦着大汗,一边道:“不难学么?不难学你把我给学了一身汗出来,真是服了你。走走走,去旅店休息一下,我都快累死了。” “哎!” 熊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韩艺道:“你怎么不骑呢?” 熊弟道:“这里人多,我怕撞到人,还是等人少的时候再来骑。” “我陪你一块来。”小野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那是当然,你若不来,我一个人可不会来骑的。” 三人来到凤飞楼旗下的旅店。 “东主来了,新年好,新年好。” 那掌柜急忙迎了出来,连连拱手。 韩艺笑道:“今天生意如何?” 那掌柜眨了眨眼,道:“东主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是——是这样的,三日前,夫人就将咱们旅店所有的房间都给预定了下来,说今日来要过来玩,不过如今还没有来,故此里面没人。” “都包下呢?” “嗯。” 这个败家的婆娘,哪天来包不行,偏偏选择这么好的日子。韩艺苦笑得摇摇头,不过心疼倒也谈不上,他赚的钱就是让萧无衣花的,道:“她们有多少人,需要包下一整间旅店?” “哦,好像还有昭仪学院的老师。” 这样一来,韩艺就更加没话说了,轻咳一声,“记住,什么都得用最好的,切记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去,其中也包括我在内。” 说着,他风骚的一甩头。 “走,咱们去关中旅店。” 韩艺又带着小胖和小野往去到关中旅店。 “哎呦!是韩尚书大驾光临,新年好,新年好。” “新年好!”韩艺问道:“元堡主来了没有?” “没有!” “那行,我去他的小院坐坐。” 韩艺知道肯定没房了,都不用多问,毕竟外面站着那么多人。 来这里当掌柜的,当然还不够资格知道韩艺是元家的姑爷来的,只有元家的嫡系才知道这事,可哪怕是管理整个关中旅店的人,或许都没有资格进入元家嫡系的圈子内,但是他知道韩艺与元家的往来非常密切,他当然不敢将韩艺拒之门外,老老实实的带着韩艺去到元鹫的专属庭院。 元鹫的庭院那一定非常豪华的,那家伙可是二世祖来的,花钱如流水一般,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见过,绝对的高逼格。 三人来到屋内,躺在沙发休息了一会儿,那掌柜的便将酒菜给呈了上来。 “真是有些饿了!” 熊弟一闻到肉香,顿时精神抖擞的坐起身来,拿着筷子就准备开吃…… 韩艺拍了下他的手,“今年第一回吃饭,先喝杯酒啊!” “是是是!” 熊弟非常主动的给他们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干!” 三人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熊弟放下酒杯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肘子啃了起来,这也是小胖最安静的时候。 韩艺一边吃,一边问道:“小野,你们的训练进行的怎么样?” 小野道:“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等过完年,他们就能够去高空飞行了。” “这么快?” “嗯。” 小野点点头,道:“韩大哥,元堡主在训练人方面,可是要比你强多了。” “真的假的?” “真的。” 小野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用不用这么认真啊!韩艺将信将疑道:“那到时我去看看。” “哦!”小野应了一声,抓起一块熟羊肉吃了起来。 “姐夫!姐夫!” 忽闻外面有人喊道。 韩艺诧异道:“他怎么来呢?” 不消多时,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韩艺!”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杨蒙浩、尉迟修寂、萧晓、赵天富四人兴致匆匆的跑了进来,“你们几个家伙怎么来呢?” 萧晓道:“哦,我刚刚看完话剧,准备过来吃饭,听说你在这里,于是就过来打声招呼。” “韩艺,小胖,小野,你们想不想我啊!” 杨蒙浩跳上前,一点也不见外的坐在韩艺身旁,一般私下,他都是直呼韩艺之名,显得自己跟韩艺比较亲近一些。 熊弟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曾今一块玩耍过。 小野表现的倒是很平淡,他就不太喜欢杨蒙浩这性格,。 尉迟修寂走上前来,一屁股坐了下来,瞟了瞟桌上的美酒佳肴,嘿嘿笑道:“特派使,还是你会享受生活呀,就这小院比外面的可是好多了。” 唯一还站着的萧晓见这情况不太对劲呀,不是说来这里打声招呼么,怎么都坐下了,是要蹭饭么?赶忙道:“行了,行了,招呼也打了,咱们走吧,不要打扰我姐夫吃饭了。” 杨蒙浩仿佛跟沙发黏上了一样,如何愿意起身,道:“走什么走,一块吃就是了,人多吃着也热闹一些,小胖,你说是么?” 熊弟茫然的点了点头。 赵天富嘿嘿道:“小蒙,你小子是不是没有带钱啊!” 杨蒙浩面色一僵,道:“谁说我没有带钱,我当然带了钱,老规矩,这饭钱大家平摊。” 因为在训练营讲究的是君子之交,养成了aa习惯,其实这跟钱都没有关系,就是如果不aa的话,那么训练营学员的地位就会出现不平等,假如老是尉迟修寂请客的话,那你当然得听他的,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但是这与训练营的气氛不太合,故此他们出来玩这钱大家都算的很清楚,各付各得,谁也别占谁得便宜。不过韩艺、程处亮他们请客,他们就完全不会介意,还往死里吃就对。 韩艺笑道:“来这里吃一顿得五十贯钱,你确定要平摊?” “这么贵?” 杨蒙浩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韩艺知道这小子的情况,杨思训在钱方面,可是卡得很紧,如今他自己出来赚钱了,就更加不可能给他钱。 萧晓生怕打扰到韩艺,他不喜欢是一个麻烦别人的人,这也是韩艺比较欣赏他的一点,在一旁催促道:“行了,行了,我们先走吧,等会再过来。” 尉迟修寂大咧咧道:“萧晓,你干嘛?特派使可是许久没有请过我们吃饭了,过年的日子,请咱们吃上一顿,那是应该的。” “还是你会说话。”韩艺呵呵两声,“都坐吧。” 杨蒙浩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挥手将店员招来,又加了几道菜,什么最贵他点什么,旁人不知,非得以为是他请客不可,可见这本性难移呀。又是啧啧几声,“咱们就一年没回,这长安可真是大变样呀,以前咱们在长安,怎么也得算是一个富人吧,可如今的话,就咱们那点俸禄,还真是不够花的。” 尉迟修寂道:“这倒是的,看个话剧,吃上一顿饭,就半个月俸禄没了。” 杨蒙浩朝着萧晓羡慕道:“还是萧晓好,有一个有钱的姐夫,怎么也不会缺钱花。” 萧晓听得脸都发红,挺不好意思的,因为他今日出来玩得钱,都是韩艺给的,不爽道:“闭上你的嘴。” 韩艺笑道:“你们看话剧要坐最好的位置,吃东西也要吃最好的,住也要住最好的,你们拿着九品官的俸禄,却追求一品官的生活,给你们多少俸禄也不够呀。” 尉迟修寂和杨蒙浩嘿嘿直笑。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道:“过年的日子,我就懒得说你们。” 杨蒙浩道:“韩艺,你咋不问我们在地方上做得咋样?” 韩艺道:“我是疯了么,我现在可是在放假,谁跟你们谈公事,你们谁要谈公事就出去谈,别破坏气氛。” “不谈公事好,咱们今日就一个目的,玩得开心。”尉迟修寂忙举杯道:“特派使,我们敬你。” 多了这几个活宝,这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韩艺自己也乐在其中,跟他们一杯又一杯的,他许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 这酒足饭饱之后,几人还是赖着不走,躺在沙发上回味着,杨蒙浩突然瞄上了熊弟,嘿嘿道:“小胖,听说你最近发大财呢?” 熊弟摇头道:“虽然我赚了不少钱,可是我今年又是建作坊,又是请人的,这一年下来可也没有赚什么钱。” 韩艺瞧了眼小胖,暗笑,这小胖子成熟许多,说起慌来,可也是不眨眼的。 杨蒙浩狐疑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我又没打算问你借钱。” 熊弟直毫不含糊的点头道:“是真的。” “这样啊!”杨蒙浩眼眸滴溜溜转着,道:“我都还打算投点钱在你那里了。” 熊弟惊奇道:“你也要做买卖?” 杨蒙浩道:“我哪里有功夫做买卖,不然的话,我小蒙那绝对是长安一富,我这不还得去外地执勤么,所以就想投点钱到你那里,赚点零用钱,我那点俸禄还真是不够用的。” 当初杨蒙浩可是帮过熊弟的,熊弟也一直记着的,这钱么,他倒是没所谓,于是道:“那你打算投多少钱,要是没有太多的话,那还是可以的。” 杨蒙浩思忖半响,五指一张,“五十贯,如何?” 韩艺心想,原来这小子存了这么多钱。 这都是杨思训的功劳,导致杨蒙浩平时都比较节省,不太敢用钱,不想尉迟修寂、萧晓他们,对钱就没有什么概念。 可熊弟听得就傻了,五十贯?我小胖集团光每个月工资就得上百贯了,你这五十贯投进来干嘛,建茅房么。立刻给韩艺递去两道求救的眼神。 韩艺一巴掌拍在杨蒙浩的肩膀上,“你小子安心当你的皇家警察吧。” 杨蒙浩苦恼道:“可如今修弥他们都开始做买卖了,而且现在长安没钱,那啥也玩不了。” 尉迟修寂道:“你杨家没钱谁信啊!” 杨蒙浩道:“我爹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就很少给我钱,怕我成一个败家子。”说着,他又看向韩艺道:“韩艺,你要不去劝劝我爹,让他也投点钱出来做买卖?”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小子真心没救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戈然而止 这四个活宝狠狠的蹭了韩艺一顿饭后,又急忙忙赶去大剧院看下半场,而小胖则是借着“不胜酒力”为由,直接倒在沙发上,拍着圆滚的肚皮,呼呼大睡起来,吃完就睡是他一贯的作风。 韩艺与小野决定出门溜达一下,可这一出门,小野便踩上自行车跑得没影了。 说好的扬州三剑客呢? 转眼间,韩艺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初到的春风拂过,稍显得有些凄凉。 “东主!” “嗯!” 韩艺又来到自己的旅店,向那掌柜的问道:“夫人他们来了吗?” “来了,来了。可有三四十号人,如今正在里面吃着了。” “都是女的吧?” “啊?哦,都是女的,都是女的。” 韩艺点点头,又道:“如果我反悔了,想进去看看,你会阻止我么?” 那掌柜讪讪道:“小人哪有这胆子。” “什么?” 韩艺双眉一沉,道:“你应该坚定自己立场,怎么能够轻易改口呢?你若都立场不坚定,那我会更加不坚定的,你一定要阻止我,知道么?” 那掌柜的茫然的看着韩艺,过得片刻,才木讷的点点头。 “这才对吗!” 韩艺点点头,背负着双手,缓缓往前面走去,脑子里面却满满都是前世风流快活的片段。 忽然,身后突然多出两只大手搭在他得肩膀上。 咦?重量不一样?韩艺眼眸左右晃动了一下,真是糟糕,竟然算漏了他们两个,哈哈一笑道:“二位,新年好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不能团团圆圆的除夕,这能好么?” “呃....。” “韩尚书,借一步说话吧!” “不借行不行?” “当然不行。” “就知道。” 韩艺身不由己的被拽入边上的一条小巷中。 “你们想怎么样?” 韩艺一脸怕怕的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程处亮和李思文。 程处亮将韩艺给壁咚在墙上,神情激动道:“韩艺,当初你是怎么跟我承诺的?” 韩艺道:“我承诺了什么?” 程处亮道:“你说你不会整我们的儿子,还说什么都不会怎么去军事学院。”22 韩艺道:“我一年才去了那么几趟,完全符合我的承诺啊!” 李思文道:“那军事演习又如何说?你敢说这不是你设下的圈套。” “这我真是冤枉的啊!” 韩艺委屈道:“我那日本是去安排节假日的,哪里知道李敬业他们认为课程太简单,太冗长,太枯燥无味了,要求提前考试,我是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才迫不得已安排这一场演习的,并且,我看在二位的面子上,还将难度缩减了几百倍之多,可他们这也过不了,这我也没有办法呀!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司空他们,我完全信守了自己承诺,实在是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啊!” 这样也行? 程处亮、李思文对视一眼。程处亮又道:“此事先不谈,你那天骂也骂了,训也训了,何故还让他们去作坊干活?你明知那是大年三十,弄得我家婆娘一个劲的怨我没有出息,大过年的,儿子还得在外面受苦,这年夜饭能吃得安心么。” 这可是实话,程咬金、李绩的看的东西,和妇人看得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团圆之夜,儿子不在身边,可想而知,程处亮他们的处境,程处亮就是防着这一点,故此那日没有去,他知道他去了的话,也无法改变什么,因为程咬金、李绩在,他说了不算,他索性不去,妻子问起来,他还能说他当时不在。 韩艺能够忽悠李绩他们,但是却无法忽悠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两个在训练营那真是看着韩艺如何玩弄那些学员,他们一直都在防备着韩艺,只是这期间韩艺还真是没有怎么去管,他们也就麻痹大意,结果就中招了。 这一点韩艺也明白,故此他不能用忽悠李绩他们的招数来忽悠他们,于是道:“二位老哥,小弟这可是在救他们,如果我不安排他们去,他们肯定会得抑郁症的。” “抑郁症?” “就是抑郁,是一种心理病。”韩艺先是扒开他们的手,将抑郁症大概解释了一遍,又道:“你们对于这一次演习应该也是清楚的,他们都是犯了非常简单的错误,而他们自小就文武双全,深得长辈的喜欢,故此这对于他们的自信心是一种非常大的打击,如果不迅速帮他们建立起信心来,他们会颓废的,他们会崩溃的,最严重可能会一蹶不振。” 李思文狐疑道:“有没有这么玄乎?” “如果你清楚的知道三十那日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就不会这么问我了,你们的儿子哭得那叫着一个惨,差点都哭昏了过去,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当日一粒饭都没有吃。” “可我听说这是让你给骂的。” “啧....那都只是表面上的,你们还不清楚你们的儿子么?脸皮那么厚,不,我的意思是那么开朗、乐观向上,这骂上两句怎么可能会就会哭?这主要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会失败,导致自尊心、自信心都受到非常大的打击,故此我当时只是稍微的说了他们几句,结果他们就哭成那样,我能理解你们的误会,如果不了解那深层次的原因,那一定会怪我的,但其实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如此,这跟你们安排他们去作坊干粗活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韩艺道:“我这是在帮他们一步步建立起信心,正所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他们是在平坦的道路跌倒的,故此我得让他们从平坦的道路上站起来,粗活意味着简单,他们不可能完不成,当他们学会干那些粗活后,他们会很有成就感,他们的信心会一步步建立起来,虽然这个年对于你们而言,可能不完整,但是还有什么比一个完整的儿子更加重要呢?” 程处亮搓着下巴道:“我怎么听着你像似在忽悠我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韩艺暗自辩驳一句,又道:“绝对不是忽悠,再过几日,我带你们去看看,到时你们就会明白了,我敢保证,他们过得一定非常开心。” “真的?” “如若我骗你们,我引咎辞职。” 程处亮、李思文没有想到韩艺会恁地说,倒是信得他几分。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程处亮谨慎道,他本想自己去找的,但是找不到,不知道韩艺将他儿子安排在哪个作坊,他又不好意思去问别人。 “初七。” “一言为定。” 言罢,程处亮突然一手搭在韩艺肩膀上,道:“不管怎样,你弄得我们两个在家可是没有过一个好年,今儿我们都是逃出来,准备借酒消愁的,你怎么也得陪我们喝上两杯吧。” 这气氛万一你们醉了,那我不就挂了!韩艺道:“我刚刚已经喝了不少,如今可是喝不下了。” “那你怎么也得将酒钱给我们付了。” 靠!敢情弄了半天,你们是讹诈酒钱的,这是谁在忽悠谁呀!韩艺真心怒了,“五贯以下,是可以商量的,但是多了就免谈。” “成交!” 其实程处亮他们哪里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自从这些学员落入韩艺的圈套之后,他们也知道是不可挽回的,他们只是想跟韩艺一点压力,可别整得太狠了一点,他们只要想到韩艺那些招数,心里就发毛,就韩艺的小舅子都被他整的恨不得去死,那一曲菊花痒,至今都历历在目,他们确实非常担心李敬业他们,因为韩艺只是说让那些学院去作坊做事,其余得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分在哪个作坊,他们心里也确实担忧。 如今得到韩艺的承诺,初七可以去探监,那他们稍稍安心一点,顺被还能讹一顿饭,毕竟韩艺以前老是忽悠他们请客,这回算是扳回一城来。 这前被蹭,后被讹,韩艺觉得今日虽是大年初二,但是不宜出门,于是乎,他又躲回旅店去了。 跟小胖、小野玩了一整日,第二日韩艺便赶去了元家堡。 “咦?二伯他们呢?” 来到元家堡,韩艺发现就元牡丹、元哲与元禧三人在,其他人都不在,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冷冷清清的。 元禧笑道:“他们都在牡丹园。” 这牡丹园就是元家在长安最好的园林,不是最好的,也不会以牡丹来命名。 韩艺好奇道:“今年是在那边过年么?” 元牡丹道:“是红梅嫂嫂他们的长辈来了,但是元家堡不宜接待宾客,一般都是安排在牡丹园,二伯他们去招待他们了。” 这元家堡完全是出自于元鹫的私欲,这里面的一切建造都是根据元鹫的个人喜好,元鹫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考虑到别人,在韩艺没有娶元牡丹之前,元禧他们都不住在这里,住这里肯定没有住园林舒服,元家的主事人都是住崇仁坊的,再来就是传言,元家的财富都藏在元家堡,故此元家堡是从不接待外宾的,只有元家的人才能够来这里。 难怪没有见到元鹫,原来是这样啊,一下子接见这么岳父岳母,想想---都让人觉得遗憾啊!韩艺小声向元牡丹道:“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 元牡丹谨慎的瞧了他一眼,道:“你又想干嘛?” 我当然是想整整元鹫那疯子啊!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太难得了。韩艺心口不一道:“我也想去拜会一下。”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信你就怪了。 对呀,我迟早也会面临这一日的,嗯,得讨教讨教啊!念及至此,韩艺于是问道:“当初我听说那几位嫂嫂的家族不是都反对让她们跟着元堡主么?怎么如今还上元家过年,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心想就算对方默认了这个事实,也不至于要屈膝来此,应该是元鹫带着人上门,这个才合乎礼法的,只觉元鹫这一招太妙了,他得学学。 元牡丹没好气道:“此事不都是你谋划的,你还问我们?” “我谋划的?” 韩艺愣了愣,该死的,老子谋划太多事了,他说得哪件啊!他沉吟片刻,忽然双目一睁,道:“难道是因为买卖一事?” 他依稀想起,当初他曾建议元家用买卖来消除秦红梅他们家对于此事的愤怒,这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这种事,并不在他的计划树之内,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要不是元禧提醒,他还真没有想起来。 元禧笑着点点头,道:“老夫如今可算是明白你当初那句话。” “什么话?” “金钱一旦开始作响,坏话随之戈然而止。” 一旁坐着的元哲听得目光闪闪,显得极其兴奋,而元牡丹却是一脸担忧。 韩艺稍稍瞥了眼元牡丹,讪讪道:“这个,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 ps:祝大家节日快乐,有八天可以浪,唉.....可惜作者没有节假日,只能在家码字。。。。。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隐患 金钱一旦开始作响,坏话随之戈然而止。 当初韩艺用这句话忽悠元禧他们时,他们还未能领悟,并且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如今随着商业的崛起,贸易的往来,金钱效应已经渐渐开始发生了。 阿史那家族可是草原上的黄金贵族,但是他们想要保持自己的地位,首先一点,你得让你的族民过得好,如今西北计划令许多部族都受益,而这个计划朝廷只是推动,并没有利益参与,最终还是得跟商人打交道,尤其是跟长安的商人,元家在长安的名望,那自然不用多说。 阿史那家族希望借元家的关系,与长安的商人联系上,增加他们部族在中原与西北贸易的比重,尤其是羊毛、牲畜的贸易。 而秦家、司马家都已经开始在下坡路,财富也在急速缩减,你再是名门望族,没钱总是难办,而土地就那么多,他们已经没有实力去跟当朝的贵族、达官显贵争夺土地,他们曾在一段很长的时期,都处于茫然中,然而,随着商业的崛起,给他们提供了另一条路,不管怎样,秦红梅她们已经住进了元家,那为什么不利用这个关系呢? 元禧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就是金钱在发挥着作用。 可是有人并不这么认同。 “事实根本就不是如大伯所言!” 这刚回到小院,元牡丹便道:“是,当初秦家、司马家一直都不答应,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想想看,嫂嫂她们与我大哥的事,如今满城皆知,他们想瞒也不瞒不住,他们何必还固执己见,这以往贵族与贵族之间的联姻,本就有利益关系,故此他们今年选择来此,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反正也掩饰不住,那还不如承认,缓和两家的关系,这利远远要大于弊,但凡不糊涂的人,都会这么做。” 元牡丹斜目瞧了瞧韩艺,这答案有些官方,道:“今年年关,我们元家的人回来汇报事,跟我说了一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对此警惕。” 韩艺道:“什么事?” 元牡丹道:“他们告诉我,有一些乡绅、地主对于商人已经表露出不满之意,他们在谋划如何阻止商人进入他们的地盘。你想想看,以往这些地主、乡绅为什么能够有如此影响力,财富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而如今商人的财富来得太快,并且不需要太多的土地,在贫瘠之地上建一个作坊便可,你看小胖和华仔的作坊在一年之间就能够发展到如此规模,而他们那些地主却得几代人的努力,才能置下如此大的家业,你说他们能不感到嫉妒和恐惧吗?” 韩艺听得眼中目光一闪,皱眉道:“此事我还真没有听闻过?” “不是你没有听说过,其实当初长安不也发生过么,只不过一开始被你给打压了下去,这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在这里乃是天子说了算,天子支持你,你又是户部尚书,人家要反对你,也是在朝中反对,况且你还拉拢了一批达官显贵。” 元牡丹道:“可是地方上那就是地主、乡绅的势力比较大,只不过如今商人的势力还不足以威胁到地主、乡绅,况且商业目前的发展势头良好,给国家和百姓都带去不少益处,他们还能够容忍,但是我认为这么发展下去,我认为商人与地主的矛盾始终会爆发。” 韩艺思索半响,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当如何?” 元牡丹道:“我认为我们该往回收一收,我们走得太快了一些。” 韩艺稍稍点头道:“不瞒你说,今年我本也是打算缓一缓,但主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我凤飞楼的业务太多,许多方面都没有考虑周到,今天我们的凤飞楼的主要任务就是修修补补,整理一下,将制度给完善。” 元牡丹听得心中一喜,道:“那我们元家呢?” 韩艺沉吟片刻,道:“元家今年就安心种地,将粮食,以及一些物资运往辽东地区,不需要再去拓展什么买卖。” 元牡丹当即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她可不是辽东计划的拥护者。 韩艺笑道:“夫人,这辽东计划八字都没有一撇,打不打谁说了都不算,得要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谁都知道我大唐一定会打高句丽的,这一段仇恨只能有鲜血才能抚平的,要得朝廷先决定动手,辽东计划才会正式开启。我选择在今年这么做,只是为了安抚大伯他们,如果元家刻意往回收,大伯他们会答应?这可不是主事人能够完全做主的,如果以辽东计划为主,其他方面的步伐肯定得缓一缓,因为辽东计划可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 元牡丹稍稍点头,道:“但是商人与地主的矛盾,我们也得及早想办法应对啊!” 韩艺道:“这个不是商人或者地主能够操心的,这是朝廷的责任,故此,我得去跟陛下他们商量。”说着,他又是一笑,道:“行了,大过年的,就不要谈这些了,我今年可都还没有见过女儿的。” . 在元家待了一日,韩艺又去到了杨家,心里也在庆幸,幸亏这才三个人,要再多几个,过年这几日假还真是不够用啊! 不过令韩艺郁闷的是,杨家就杨思讷一个人,连杨老夫人都不在。 杨思讷道:“韩艺,真是对不住,这每逢过年,都得去二哥家过。” “没事!没事!”韩艺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清楚的很,这过年了,杨家的人也都回来了,他们并不知道他与杨飞雪的事,杨思讷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故此才一个人留在这里等着韩艺,不过韩艺也没有资格抱怨,因为错在于他,而非杨家,又递上礼物,道:“这是自由之美最新做出来的羊毛大衣,穿着非常的暖和,是晚辈送给老夫人的一点小礼物,只不过如今这羊毛大衣的数量极其有限,晚辈手中也不多。” 杨思讷接了过来,笑道:“你有心了。” 他可是一个大孝子来的,韩艺记着老夫人,比记着他,还要令他开心一些,如果这羊毛大衣是为他准备的,而不是为老夫人,他反而会不开心。 杨思讷轻咳一声,道:“你应该收到了展儿的信吧?” 韩艺点点头道:“目前扬州发展的还算不错,但同时也有很多事要忙,故此二公子没有回长安。” 杨思讷点点头,道:“其实对于我而言,只要他在那边干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回不回来过年,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母亲大人有些惦记着。不过,这还得感谢你呀,若非有你相助,展儿都不能在扬州立足。” 韩艺笑道:“杨公过奖了,当初经过陈硕真叛乱一事,二公子在扬州已经获得不少人心,而且二公子为人正直,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成功也是必然的,正所谓虎父无犬子。” 杨思讷忙抬起手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如今听到这话,都感到害怕。” 韩艺愣了下,道:“杨公也听说呢?” 杨思讷呵呵道:“这事发生在军中,我能不听说,你小子也真够狠的啊!” 韩艺道:“我真是无辜的,这都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我只不过是满足他们。” 杨思讷哪里肯信,笑了两声,又叹道:“不过这倒是引起我心中的担忧,敬业他们是如此,俊儿又何尝不是如此了,我倒也想让俊飞去军事学院锻炼一下。” 韩艺微微一愣,随即道:“七公子当初跟随杨公你征讨叛贼,已经经过实战的历练,军事学院可能不适合他了。” 杨思讷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想调俊儿回长安的,可是朝中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李义府的三儿子如今可都还关在死牢里面。”说着,他又看了眼韩艺。 这杨俊飞生性好武,故此很小一直在军中就职,以前是在扬州,后来平叛陈硕真,立下一些功劳,又调去益州,但是如今四海升平,在地方的军中就职,没啥事做,杨思讷就害怕杨俊飞在那里学坏,成天无所事事,那锐气也会被消耗殆尽的。 而杨展飞这一步棋走得非常好,杨思讷是相当满意,那为什么不再请教一下韩艺。 韩艺心领神会,道:“不知杨公对于七公子的期望是什么?” 杨思讷道:“我杨家乃是将门。”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觉得还是不要再提什么将门世家之类的,又道:“而俊儿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我也是这么想的。” 韩艺道:“可是打仗有危险!” 杨思讷哼道:“在我看来,武将可比文官要安全得多,而且,男儿理应征战沙场,要是人人都这般想,那谁还愿意去当兵。” 韩艺沉吟片刻,道:“那去辽东。” 杨思讷听得一怔,道:“难道——!” 韩艺忙道:“杨公千万别多想,我只是认为,辽东一战是避不可免的,安排七公子去那里,建功立业的机会要大一些。西北虽然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但是西北目前主要是民生问题,七公子去那里应该没有多大的发展可能。” 杨思讷思忖不语,过得一会儿,他突然问道:“那你跟飞雪的事呢?” 韩艺沉默少许,道:“我认为我跟飞雪之间的事,还是交给我跟飞雪去处理的好,杨公就不要再过问了。” 杨思讷听得恼羞成怒,道:“飞雪可是我女儿,我不过问谁过问?” 韩艺道:“方才杨公可也说了,这朝中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两个人的相爱跟两个家族的联姻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杨思讷愣了愣,面色凝重道:“你也认为如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韩艺摇摇头道:“这也谈不上,因为这种事是没法预料的,只是说目前有着趋势,但是究竟会如何发展,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下判断。” 杨思讷道:“若是能够相安无事,那固然最好,可若是真的发生了,我杨家又该如何处之?” 韩艺道:“忠君爱国。” ps:抱歉,一直在外面,刚刚赶回来了,所以发晚了一点……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开始?已经要结束了! “慢点,慢点,大叔可是嘱咐过的,搬运这腌菜得时候可得小心,得稳着一点,不然的话,轻则影响味道,重则这一坛坛子菜可就坏了。” “知道!知道!” “哎哎哎!契苾明你们换水的时候可也得小心啊,千万别弄砸了。” “嗯。” 只见在小胖集团旗下的一个小作坊内,几个年轻人将一个个大坛子给搬运出来,又小心翼翼的给坛子注水。 这几人正是李敬业他们。 又过得一会儿,只见程伯行端着两大碗,激动的跑了出来,“大家先停停,尝尝跟我跟仆罗的手艺,这可是我们刚刚从大叔那里学来的。” 李敬业等人立刻忙完手中的活,洗了洗手,接过饭碗你来,就蹲在坛子边上吃了起来。 “这小胖集团的坛子菜还真是名不虚传,怎么也吃不厌,而且忒也下饭了。”契苾光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是赞不绝口。 “哎!你们说这坛子菜既然可以保存恁地久,而且又这么美味,若是出征的将士也能吃到这坛子菜,那多么好啊!” “这不太可能吧,这腌菜虽然保存的救,可这坛坛罐罐的,多难运送呀!而且还要不少钱。” “那可不一定,那日副院长不是都说了么,后勤也要改进,要为前线将士们提供最优质的饭菜,可若连这坛子菜都没法弄,那还谈什么改进。” ....... 而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一群人正躲在作坊左边坡上一间屋内注视着他们。 “这---这是我儿子么?” 程处亮使劲的揉了揉眼。 他们旁边还站在契苾何力、高侃、李思文等人,程咬金、李绩。 此时此刻,他们的表情是出奇一致,因为眼前的李敬业等人,完全就不像是贵族子弟,活脱脱一群下人啊。 韩艺双手一摊,道:“你们看见了,他们现在过得非常快乐,我并没有骗你们。” 程处亮惊恐的看着韩艺,道:“你老实说,你跟他们下了什么迷药,这---这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啊!” 韩艺没好气道:“要是有这种迷药的话,我还需要花这工夫么,早就用上了。” 李思文皱眉道:“可---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就算敬业他甘愿受罚,但也不可能干得这么快活啊!” 程咬金咧嘴一笑,道:“韩艺,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也想学上两招!” 程处亮眼中闪过一抹恐惧,脑袋里面浮现出自己蹲在门口洗碗的场景,小心翼翼道:“爹爹,你学这个干什么?” 程咬金瞪了他一眼,道:“你放心,用不到你身上,你小子被老夫揍了十多年,还是这德行,老夫才懒得管你。” “......!” 程处亮一阵尴尬。 韩艺呵呵一笑,道:“他们来这里做事,都是我秘密安排的,没有人知道,包括监管他们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是身份,那些人只会对一般人一样对待他们,吩咐他们劈柴烧火,做饭洗碗。而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他们更加希望对方不知他们的身份,故此他们全都会照做的。 可是他们从未干过这种活,刚开始一定不会做,那么难免就会被人教训,他们才刚刚经历一场惨痛的失败,并且还是犯了一些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们仅存得那一点自尊心,是绝不会容许自己连劈柴烧火这点简单的活都干不了,故此他们会倾尽所有努力,去干好每一件事,如此成功也是必然的,换而言之,他们每天都活在进步中,这是唯一令他们开心的办法,我相信他们在这里过年,要远远好过在家里过年。” 程处亮他们听得是目瞪口呆,他们终于知道,其实韩艺要整李敬业他们,根本不需要在路上挖一个洞,只需根据他们的性格,引诱他们往沟里走去就行了。 李绩和程咬金不约而同的走到窗前,看到坡下的孙子,同时露出微笑。 试问还有什么比知道用心去做一件事,更加难能可贵呢? 他们又去到其它作坊看了看,无一例外,都是干一些琐碎之事,但是那些学员都乐在其中。 傍晚时分,待契苾何力他们走后,李绩叫住了韩艺,二人来到南郊的田边。 “元鹫派人跟你说了没?” “说什么?” “他明日邀老夫去看看那些士兵的训练成果。” 这个王八蛋!韩艺暗骂一句,道:“没有。” 李绩呵呵道:“看来他忌惮你要远胜过于忌惮老夫呀,不过,老夫也觉得他是对的。” 韩艺无奈道:“司空,我一直都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李绩很敷衍的呵呵一笑,道:“他越是忌惮你,老夫就越要邀你一块前去,正如你所言,你是讲道理的,而他连道理都不讲。” 韩艺郁闷道:“但司空你还是拿我跟他相提并论,这真是我人生中遭遇到最大的一次打击!” 李绩道:“那你也可以来游乐园干一点杂活。” 韩艺哈哈一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否则城门就关了。” 李绩道:“今日就别回城去了,明日一早我们还得赶路。” “......!” 其实都不能说一早,因为天都还是黑的,韩艺就与李绩坐上马车出发了。 因为飞行地点是秦岭山脉中的一处峡谷中,这赶过去得三四个时辰,等到李绩和韩艺赶到时,已经将要接近中午。 “你怎么来呢?” 元鹫看到韩艺非常惊讶。 韩艺微微笑道:“因为你不想我来,故此我来了。” 这个臭小子!元鹫瞧了眼李绩,道:“司空,我可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啊!” 李绩淡淡道:“但是陛下是吩咐我们两个负责此事,他的在得话,倘若出现什么意外,也有一个人为老夫分担一些。” 韩艺惊讶的看着李绩,道:“司空,原来你叫我来是这个目的。” 元鹫登时呵呵笑道:“司空就是司空,考虑得还真是周详呀!” 他不请韩艺来,就是忌惮李绩和韩艺联手,那他可是非常吃亏,如今看来,他们似乎也没有联手的迹象。 情况有些不对劲,元鹫一直想报复我,而我又刚刚又整了一回李敬业,天知道这老狐狸心里怎想的,万一他们两个联手,那我会很吃亏的。韩艺眼眸一转,突然朝着元鹫道:“元堡主,恭喜,恭喜啊!” 元鹫错愕道:“恭喜什么?” 韩艺笑道:“恭喜你家和万事兴啊!可惜我事后才知道,不然我一定上门拜访的。” “司空,失陪片刻!” 元鹫揪住韩艺就往边上走去,低声道:“你小子想死么?” “不想!” 韩艺摇摇头。 元鹫道:“告诉你,这事如今好不容易圆满结束,倘若你敢来给我捣乱,我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韩艺笑呵呵道:“只要你不来惹我,我又怎会傻乎乎跑去惹你,而且我现在也不担心,反正我那几位嫂嫂家想做买卖,今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 元鹫听得双目一瞪,“你---!” 韩艺抢先道:“元堡主,你可别忘记我们身边还站着一位老狐狸,就算我们不合作,那我们也不能自相残杀,以免被那老狐狸给利用了。” 元鹫斜目一瞥,狐疑道:“你难道没有与他合谋给我下套?” 韩艺道:“怎么可能,你好歹也是牡丹他大哥啊!这帮亲不帮理可是我一向的作风。”顿了顿,他又谨慎道:“而且我老是觉得那老狐狸又在盘算什么,待会咱们两个见机行事。” 元鹫沉吟片刻,道:“行,一言为定。” 二人说完,又来到李绩身边。 李绩瞧了他们二人一眼,并未多问什么,只是道:“何时开始?” 元鹫一脸憨厚的笑道:“已经快要结束了。” “啊?”李绩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 元鹫呵呵道:“我这不是怕司空你难等么,若是等司空你来了再开始的话,再等到结束,这得两三个时辰,司空你这么大年纪,站在这里等,多难受呀,所以我让他们早上就已经从训练地点起飞,应该也快到了。” 韩艺没好气道:“敢情我们来是看结尾的呀!” 元鹫道:“二位都乃枢要大臣,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凡事不都是求一个结果么,过程你们哪里会稀罕。” 李绩看了看元鹫,忍不住指着他道:“你还真是劣性不改啊!” 他常年统帅三军,习惯性下命令,就算你要这么做,好歹也先问问我,这点面子你应该给的呀,也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可惜元鹫历来就是一意孤行,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他可不想在这里等这么久,他是算准李绩这时候到,你到了,咱们就差不多结束了,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老死不相往来。 元鹫呵呵道:“司空此言差矣,我年轻的时候,糊里糊涂的,哪里会为司空你的身体着想了。” 李绩都不想跟这厮说话,不过元鹫已经先斩后奏,他能有什么办法,先将这结尾看了再说吧。 元鹫说得没错,快要结束了,故此他们没有等多久,就见西北方面一群“大雁”飞来。 李绩赶紧举目看去,目光闪烁,神色异常激动。 只见那一群飞行员还排着中规中矩的队形,似模似样的,这令李绩非常激动,因为在他看来,滑翔翼不仅仅要能够侦查敌情,最好还能够帮助自己,将军队投放到敌人意想不到的区域内,这样就能够出奇制胜,也符合他的战术思想,但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得所有人都能够到达制定的区域,这一幕就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真心太短了一点,都还没有观察清楚,数十架滑翔翼降落转向东北面,然后从东北那边较矮的地势往这边飞来。 又过得一顿饭的工夫,第一批滑翔翼顺利降落在谷中的空地上。 “韩大哥!” 只见小野从第一架停下的滑翔翼下面钻了出来。 “小野?” 韩艺愣了愣。 “韩大哥,你来了呀!”小野顶着一头大汗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向韩艺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原来是你带队,难怪飞得这么好!” 小河嘿嘿一笑。 韩艺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他,道:“擦擦吧。”然后与小野往前走去,因为李绩已经走了过去。 过得好一会儿,数十架滑翔翼已经全部安全降落,飞行员们在空地上排成整齐的队伍,接受李绩的检阅。 李绩的目光从他脸上扫去,显得有些诧异,这些人可都是他从军中千挑万选出来,就连身高都相差无几,他当然熟悉这里的每个人,可这才半年未见,这些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个个神情冷漠,即便见到李绩,眼中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完全没有小野方才那种成功兴奋感,这跟韩艺训练处来的人完全不一样,皇家警察毕业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专业,是朝气蓬勃,是充满了活力。 而这些人却跟那山中野兽一般,光目光都令人感到胆寒。 韩艺也在打量他们,心想,小野说得果然没错,疯子鹫在训练人方面的确要强过我。 要知道元家现在护卫队,全都是元鹫的闲暇之作,是他当初身边的爪牙训练出来的,跟他待在一起,很难不变成这样,因为这家伙在对待陌生人那都是冷血无情的,他才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他说了,你就得做,就这么简单。 这时,元鹫走上前来,笑呵呵道:“司空,韩尚书,陛下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已经完成了,人都在这里,要没事得话,我就先走了,家里的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了。” 做饭?你丫是多想走啊!韩艺听着不禁翻了翻白眼。 “且慢!” 李绩转过身来,看了眼元鹫,道:“元鹫,老夫真诚的希望你能够十六卫军训练更多的飞行员。” 元鹫激动道:“你可是司空呀,怎能说话不算数,当初就说好,我只帮你训练这一批,如今又怎能反悔了。” “不是帮我,而是帮陛下,帮大唐。” “可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区别。” 李绩道:“你说吧,要怎样你才会答应,老夫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元鹫毫不犹豫道:“怎样我都不会答应的。” 李绩似笑非笑道:“是吗?” 元鹫微微皱眉,怫然不悦,道:“司空应该不会为难我这小辈吧?” 韩艺终于知道李绩叫自己来的目的了,暗骂,这只老狐狸。忙站出来道:“元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元鹫瞧了眼韩艺。 韩艺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一点也不怕李绩看到。 元鹫不情不愿的跟韩艺走到一边,嘴里立刻骂道:“这世上最卑鄙无耻之人,莫过于你们当官的。” “认同!完全认同!我一直也都是这么认为的。”韩艺使劲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玩得过这世上最卑鄙无耻之人么?” “难道我不会跑么!” “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这可是李绩,可不是秦家、司马家。” “喂,韩艺,你是帮谁的?你可是元家---!” “我当然是帮元家,我才不会帮你了。”韩艺哼了一声,又道:“大哥,你要耍性格也得看清楚对象,他可是李绩,当朝第一人,你以为他拿你没有办法么?就算他拿你没有办法。元家呢?他要整元家那是轻而易举,举手之劳罢了。” 元鹫哼道:“这我如何不知,但是我若今日答应他,那么我将来就会成为他身边的一条狗,供他驱使。不过你别担心,我暂时先应付着,待会回去就带着红梅她们离开长安,如此一来,以他的身份,他是决计不会去为难我元家的。” 这话出自他口,那就绝不是说说,他真的做得出来,他的座右铭就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想得还真tm周到!韩艺心中一阵无语,其实他知道元鹫要真这么做了,李绩还真不会去找元家的麻烦,问题是他也在这里,他得发挥作用呀,道:“元堡主,你何苦如此,鹰儿他们才刚刚认识不少新朋友,你又要带他们离开,他们会伤心难过的。这只不过是小事,没有必要闹到这种地步。你看这样行不,我来答应,你名义上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你得帮我,而且,你也只是有空得时候来看看就行,可以让这些人当教官,这样的话,你也不需要卑躬屈膝,也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僵,一举两得。” 这样也挺不错的,这小子应承下来,那我就不需要受到约束了。元鹫思索片刻,道:“这倒是可以。” 韩艺道:“呐,咱们有言在先,你可别耍我,否则的话,我就让阿史那家族的羊毛血本无归,这个能耐我还是有的。” 元鹫双目睁圆,怒视着韩艺,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元鹫就不是家和万事兴,而是鸡犬不宁。 韩艺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也不傻,这么做,对于大家都不好,你只要对此上点心就可以了,完全飞行不是你的爱好么,哦,我还会为你们提供更加完美的滑翔翼,让你们飞得更高更远。” “更加完美的滑翔翼?”元鹫眨了眨眼,很是心动,其实他在这里也快活,只要没事,他就来这里跟这些人一块飞,因为飞行是他的梦想,他以前也曾想叫上一帮人来陪这他一块飞,只不过他不希望受到一丁点的束缚,为朝廷办事跟为自己办事,虽然干得是同一件事,但是性质完全不一样,不过如今有韩艺顶着,他想脱身就可以脱身,这权衡一番后,道:“成交。” 韩艺轻轻吐了口气,其实他也非常认同李绩的想法,元鹫在训练方面还真是有自己的一套,而且他这种训练方法太适合训练飞行员,飞行员就得心理素质好,就得拥有这种冷漠的神情。 韩艺又来李绩身旁,让李绩别为难元鹫,他来负责训练飞行员。 李绩淡淡道:“既然你愿意出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妹得,这不就是你算计的么。韩艺不禁暗骂一句。 李绩又道:“我会上奏陛下,正式组建一支三千人的飞行军队。” “三千人?”元鹫惊道。 李绩没有搭理他,好似说,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朝着韩艺道:“你以为如何?” 韩艺点点头道:“我认为刚刚好,这要是人少了,也就形成不了战斗力。” 李绩道:“不过此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老夫希望这一支飞行军队能够成为我大唐军队的秘密武器。” “了解!” ps:后天有朋友结婚,明天又要去帮忙,我尽量维持两更,如果下午五点没有更的话,就不要等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韩教授 组建飞行部队是势在必行的,没有人可以阻挡,因为李绩是下定了决心,从未动摇过,相信任何一个将军都无法抗拒飞行的诱惑,虽然目前除韩艺之外,谁也不清楚究竟这飞行部队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久经沙场的李绩坚信,飞行部队能够令战术变得更加丰富,只要运用得当,一定能够奇效,而他的战术思想就是出奇制胜。 而在韩艺而言,飞行部队只是其次,因为他知道迟早的事,而他希望的是,滑翔翼能够给大家带来启发,认识到科技的重要性,将滑翔翼应用到军事上,无疑是非常好的宣传。 这年节官员回长安,一来是探亲,尽孝道,二来也是希望多与长安官员走动走动,看看能否调回长安。 就唐朝的情况而言,这地方上是肯定不如长安舒服的,故此即便是平级调任,往长安调是升,长安往地方上调那是降,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当初往地方委派官员,都非常的轻松,因为其他人都不想去,而且努力在将自己的人往长安调,没有会反对韩艺这么做。 这过年本来就要走亲访友,这种机会一年才一回,如果你要平时四处拜访朝中大臣,那极有可能就会引起御史台的注意。 故此,年后总是会有一波人事变动,这已经成为了惯例。 杜府。 “启禀老爷,中书侍郎求见。” “快快请他进来。” “是。” 过得一会儿,只见中书侍郎李友益走了进来,“下官见过杜中书。” “免礼!” 杜正伦请李友益坐下之后,便迫不及待得问道:“怎么样?你见到唐临了没有?” 李友益点点头道:“下官方才已经见过唐临,不过他说杜中书的人事安排可能要等到秋季才能够审核。” “秋季?” 杜正伦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道:“那李义府在几月内就提拔那么多人上来,老夫只不过想调派几个官员回长安,竟然要老夫等到秋季去,他唐临真是欺人太甚。” 他与李义府同为中书令,但是党羽却远不如李义府,李义府是不要脸的提拔自己的人上来,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安,他也得赶紧加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不然的话,他恐怕真的要屈居李义府之下,故此他打算将自己一些旧同僚给调回来,毕竟他资历比李义府老得多,认识的人也多,人脉是他的优势,李义府还得慢慢去培养。 李友益道:“就是因为李义府最近提拔了许多人上来,吏部那边根本忙不过来,故此你的人事安排得等到秋季。” 杜正伦气急道:“真是岂有此理,他吏部难道都是为李义府办事的么?” 李友益叹道:“恐怕还真是如此啊!下官前面也与唐临提过,让他先将杜中书举荐的人先安排好,可是唐临却没敢答应。杜中书可别忘了,那李义府不仅仅是中书令,还是检校吏部尚书,如今这吏部得事,几乎都是他说了算,唐临也不敢违抗,依我之见,如今唐临也是自身难保啊,找他没什么用。” 这若是韩艺,杜正伦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偏偏李义府,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这李义府趁着陛下不在,便胡作非为,老夫得去陛下那里参他一本。” 李友益道:“杜中书且请息怒,你若现在去告李义府的状,只怕是白忙一场。” 杜正伦皱眉道:“你此话怎讲?” 李友益左右看了看。 杜正伦立刻将下人叫出去。 李友益这才道:“杜中书,如今真正在打理朝政的恐非陛下,而是皇后。” 杜正伦闻言一惊,道:“此话当真?” 李友益道:“这是下官在洛阳的一个好友告诉下官的,陛下到达洛阳之后,因为这舟车劳顿,身体有些不适,一直都在休养中,故此将一些琐碎之事交由皇后出面打理。” 杜正伦道:“陛下身体不适,将一些琐碎之事交给皇后打理,这也很正常啊!” 李友益道:“可这也只是表面上的,为什么李义府那道杂色入流的奏章这么快就通过了,下官认为这多半是出自皇后之手。” 杜正伦立刻道:“不可能,这可不是小事,她皇后怎敢擅自做主。” “这事皇后当然得告知陛下,可也证明此事经过了皇后之手,可若按朝廷制度而言,这种事,后宫是决计不能干预的,可见皇后极有可能在帮助陛下打理朝政。” 杜正伦听得沉眉不语。 李友益道:“若真是如此的话,你这一道奏章上去,一定是石沉大海,而且还会惹来皇后的不满。” 杜正伦道:“难道就任由李义府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李友益稍一沉吟,道:“下官以为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得静观其变,至少也得等到我们能够见到陛下,再作打算。” 假期总是短暂的,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人们又回归到忙碌当中,毕竟奋斗和努力才是人生的真谛。 同时,训练营的学员也履行完自己的“刑期”。 今日对于他们而言非常重要,因为今日他们能够收获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 只见他们在作坊门前排着队,就跟那码头上的船夫一样,一个个上前领取自己的酬劳。 “给!这是你的。” “才这么一点啊?” 契苾明看到手中一百文钱代金券,很是不满,他认为自己干了不少活,而且都是一些脏活累活,怎么也得给个一贯钱吧。 其实他们是真的在干活,不是来度假的,最近两天他们又将整个作坊打扫了一遍,到时真得工人回来,立刻就能够做事,这钱可不是韩艺施舍给他们的。 那管事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嘿,你还嫌少,我告诉你们,能够给你们这么多,已经是咱们东主格外开恩了,就你们那干活的速度和饭量,最多也就值个二十文钱。” “二十文钱?” 契苾明双目一凸,怒瞪着那管事的。 那管事将眼睛鼓得比他还要大,道:“你想作甚?” 契苾明猛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这已经忍了这么多日,这最后一日要是没有忍住的话,前面的罪可就白受了,走到一旁去,看着自己手中的一百文钱,真叫一个辛酸呀。 在领完自己的第一桶金过后,他们便回学院去,这钱可不是给他们的,是要上缴的。 “哎!敬业,你说待会韩艺会在学院么?”程伯行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阿史那仆罗唉声叹气道:“这还用说么,肯定在呀,咱们可得做好被他羞辱的准备。” 契苾明道:“不瞒你说,我现在都害怕见到韩艺,这几日我所做的噩梦,全都跟韩艺有关,我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不舒服。” 不过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回到学院时,就是教官在,别说韩艺了,连他们的长辈都没有来,而且过程也非常简单,就是交完钱,然后就可以回家休息两日,第三日回学院打扫卫生,然后开始迎接新得学期。 这令他们是大松一口气,这个机会韩艺竟然没有把握住,他们真是太开心了。 可是一想到等会就要回家去,不禁又有些害怕,但是如今已经过去半月,也没有当初那么害怕面对自己的父母。 不过他们想多了,他们回到家时,没有责怪,没有训斥,有得只是嘘寒问暖,这大过年的,跑去干粗活,家在边上都不能回,他们的母亲都心疼得要命,哪里还会责怪他们,最多也就是鼓励鼓励。 这家庭的温暖,无疑是最好的支持。 他们心头的阴霾渐渐淡去,又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不过那一场演习是他们永远无法忘怀的,尤其韩艺在操场上说得那些话,已经给他们留下了伤疤,纵使痊愈,也会留下伤痕的。 回到学院后,大家非常开心的分享彼此从家里带来的糕点,氛围非常好。 今日便是军事学院正式开学的第一日。 “啧啧,这教室真是宽敞大气啊!” “可是今日咱们怎么跟二班一块上课?” “管他了,两个班上课可也热闹许多啊!” “这不会又是韩艺的诡计吧?” “我说伯行,今天才刚刚开始,你别乱说好么,今后咱们之间再也不准提及韩艺,那人简直就是魔鬼。” 契苾明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大家新年好!” 扑通一声! “哎呦!” 只见契苾明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但是没有人关注他,教室里面立刻是一片鸦雀无声,所有学员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韩艺。 就知道情况不妙啊! 豆大的汗珠从程伯行的鼻梁滑落下来。 韩艺径直来到讲台上,目光一扫,道:“难道你们老师以前没有教过你们,老师入得教室,你们得向老师问好么?” 无一人回答。 他得每句话都有陷阱! 韩艺道:“你们都哑巴了么?这么不尊敬院长,依照校规,这对老师不敬,得去外面跑十个圈。” “喏!” 契苾明噌的一下,从桌子底下站起身来。 其余学员也纷纷站起身来,表示愿意接受惩罚。 他们宁愿去跑圈,也不愿见到韩艺。 如今他们听到韩艺的声音,都感到害怕。 尴尬啊! 韩艺眨了眨眼,道:“那行,反正我时间的多得是,你们先去跑十个圈,咱们再来上课。” 这不是双重惩罚么? “上——上课?” 契苾明颤声道。 韩艺点点头道:“从这个学期开始,我将会负责你们心理学的课程,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韩教授。” 这教授可不是舶来品,汉、唐都有这个职位,不过只有太学里面的老师才有资格获得教授的职称,韩艺厚颜无耻的将自己归为教授这个级别的,因为在他看来,教授不需要天天上课,听起来也高大上,他也拿到了证书,当然,这是他问李治要的。他也是目前军事学院唯一一个教授,契苾何力他们只是属于顾问级别的,他们可没脸要一个教授的职称,要是他们一介武夫也敢自称教授,那真正的教授肯定不干了,可韩艺不同,毕竟韩艺创造了贤者六学,并且得到一些人的认同,在学术界也是小名气的,他要这么厚颜无耻,人家也拿他没有办法,李治也不好意思不给,毕竟韩艺又是帮他训练皇家警察,又是帮他训练军官,而且将来这些人成为国家栋梁,总不能说自己是田舍儿交出来的吧。 韩教授? 一班和二班的学员,个个都是满头大汗,他们如今是真不想见到韩艺,更加不想听到韩艺的声音,这心里有阴影呀,总得给他们一个恢复期,如今韩艺竟然还担任他们的教授,这——这真是惨无人道啊! 契苾明嘿嘿道:“韩——韩教授,你——你这么忙,就别来给我们上课,国家大事为重啊。” 其余学员默默点着头。 韩艺笑道:“你们放心,我就是偶尔来上几堂课,我才没有空天天来跟你们上课,要不是这心理学是我自创的,我都不会来这里。好了,不要废话了,你们要么就出去跑十个圈,然后回到这里来,跟我说一声‘韩教授好’,要么立刻跟我一声‘教授好’,然后坐下来上课。” 一些学员相互看了看,既然跑圈都无法逃避,那还跑个球啊! “韩教授好!” 声音有些颤抖。 “坐吧!” 等到他们战战兢兢的坐下之后,韩艺才笑呵呵道:“不知大家年节可玩得可开心?” ps:妈蛋,就没见过一个漂亮的伴娘。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你们被骗了 就知道是这样! 这上课第一句话,就差点没有将这些学员给问哭。 这开不开心得另说,关键韩艺这么一问,还能开心得起么? “哦,抱歉,抱歉。”韩艺歉意的笑了笑,道:“差点忘记你们在过年期间,正在接受惩罚,可能再开心也就那样。” 你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啊! 一干学员皆是敢怒不敢言,而且他们也有了心里准备,当他们看到韩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层面上了。 韩艺又是笑道:“我想你们在这期间,一定觉得非常非常的困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错误,我都会犯,毕竟我从小到大是那么的机智,这一定是幻觉。对不对?” 性格耿直的阿史那仆罗惊讶道:“你咋知道?” 韩艺道:“很简单,因为你们被人给骗了,而每个被骗的人都会有这种症状,我将其概括为被骗综合症。” “我们是被谁骗呢?” “当然是我啊!”韩艺好气好笑道:“你们不会如今都还没有想明白吧?” 一干学员又傻了! 其实是不是被骗,他们也不清楚,毕竟是他们主动要求的,但是韩艺突然这么坦白,令他们心里很慌。 这里面一定有陷阱! 韩艺笑道:“你们此时心里一定在想,我这话里面有陷阱,是在勾引你们上当的。” 一干学员都震惊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心里所想,因为没有人会主动承认自己说了谎,这有悖于常理,那么在我没有摔坏脑子的情况下,就只有一个可能,我没有安好心——不过事实并非如此,为什么我会主动承认,就是因为我现在是你们教授,我压力很大,我希望你们不要再骗,这会丢我的脸。” 阿史那仆罗激动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韩艺笑道:“不要去问对方为什么要骗你,就算对方告诉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对方骗你,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们应该多想想自己为什么会上当?这才对你们有帮助。我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们有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李敬业,你说说看?” “啊?”李敬业正在回想当时的情况,韩艺只是说制造了一点困难,谈不上骗,演习本就是如此么,谨慎道:“因为我们粗心大意。” “不对。” “程伯行。” “因为我们太傲慢了。” “不对。契苾明。” “因为我们学艺不精。” “真是离谱!阿史那仆罗。” “因为——因为你比我们聪明啊。” “正确。” 韩艺打了个响指,赞许的看了阿史那仆罗一样。又道:“但还不够准确,准确的来说,是我懂心理学,而你们不懂,故此你们会上当。” 契苾明惊讶道:“这心理学恁地厉害?” “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厉害!”韩艺又道:“让我们从头来梳理一下这事的前因后果。哦,你们认为这事应该从什么时候说起?” 许多学员都茫然的摇摇头,他们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清楚这问题的含义是什么。 韩艺叹为了口气,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理明白,其实整件事应该从学院安排后勤这门课程说起。” 那些学员听得是呆若木鸡。 “这不可能吧?” “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你们为什么会上当了。这不可能吧,如果你认为有可能,你可能就不会上当了。” 韩艺道:“其实你们也别妄自菲薄,因为要骗你们,也不是说张口就能够骗到你们,还是得花一些工夫的。故此我在安排后勤这门的课程时,就已经在为这一场演习做准备了。后勤、押粮官——将门之后,将门世家,这两两相匹配吗?当然不匹配,而且落差非常大,我知道你们决计不会虚心学这门课程的,心高气傲的你们都想将军,而不是押粮官。 当你们出现这种情绪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走入了我的圈套,那日我来到教室,是我一早就是设计好的,而不是突然心血来潮过来看看,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你们厌学的情绪已经非常高了,当我出现的时候,你们就会主动要求提前考试,这一场我设计的演习,自然也就会提上议程。 其实我也可以直接下命令开展演习,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工夫?你们知道吗?” 大家纷纷摇头。 韩艺道:“很简单,如果你想让某个人落入坑中,最愚蠢的人,会自己挖坑,然后将对方推进去,稍微聪明的人,会将对方推入别人挖的坑中,绝顶聪明的人,会让对方自己去挖坑,然后埋自己,因为从人性而言,任何人都会认为自己不会掉在自己挖的坑当中,如此一来,既省心,又快速的达到了目的,还能够置身事外,你们说我是属于那种人?”! 一阵沉默。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就是因为这个坑是他们自己挖的,他们当然觉得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是韩艺突然要求的,情况可能又不一样了。 而韩艺就是骗他们给自己挖了这个坑。 “哪里,哪里!” 韩艺笑着点点头。 无耻! 一干学员鄙视着韩艺。 韩艺双手一张道:“整个计划到此为止。” 阿史那仆罗惊愕道:“难道后面的事就不是你设计的?” “当然是我设计的。”韩艺道:“但那只是属于正规演习,难道演习就只是让你们搬运一下东西么?这连驴都能够完成的事,我要让你去做,那岂不是侮辱你们跟驴一样蠢?而且你们的父亲为什么当日站在台阶上面一句户不说,就是因为他们也清楚那些困难是属于正常演习范围内,还是属于最低级的。你们完不成,是因为你们学艺不精,这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换成军中那些押粮小官来做,他们一定能够完成。” 阿史那仆罗真是非常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不禁郁闷的只挠头。 李敬业略显激动道:“那为什么你现在又要全部告诉我们呢?” 韩艺道:“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么?” 李敬业错愕道:“你什么时候说的?” 韩艺道:“答案就是因为你们确实无能啊!我是你们的教授。我的职责就是要让你们从无到有,如果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你们的傲慢、愚昧占据了你们脑子的所有空间,我怎么塞东西进去?我得先将你们脑子里面的傲慢和愚昧无知给去了,然后才能将知识灌输到你们的脑子里面。所以,我的整个计划只是到你们要求演习为止,之后都是真实的,包括我在操场上说得那些话,全都是真的,不是骗你们的。我希望你们了解真实的自己,并且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我是们的教授,而不是你们的敌人。” “我倒宁愿你是骗我们的。” 契苾明一脸委屈的嘀咕着。 他这一句话可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生,这该骗的又不骗,不该骗的又骗,真是太伤自尊心了。 “契苾同学,现实是残酷的。”韩艺呵呵一笑,又道:“非但如此,这也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严格来说,今日这一堂课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二堂课,我如今提及你们的伤心事,不是为了羞辱你们,而是对第一堂课的总结。什么是心理学,简单来说,就是研究对方的心理活动。为什么你们要学心理学呢?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你能够揣摩出敌军统帅的心思,你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而这就需要运用到心理学,厉不厉害?——回答我。” “厉害!” 一干学员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真的厉害!”韩艺帮他们肯定了一下,道:“因为你如果精通心理学,那么你就可以准确的预测未来。” “预测未来?” 一众学员倒抽一口冷气。 这就真的很厉害了! “当然,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后面的演习都是正常的,那么我为什么敢肯定你们完不成,如果你们都能够完成,那么我安排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对呀! 契苾明双目一睁,这才是他最困惑的地方,为什么韩艺敢肯定他们会犯恁地错误。 韩艺笑道:“就是因为我了解你们的性格,而我们为什么能够了解你们的性格,毕竟我们又不是很熟。这是因为我考虑到了你们的出身,你们多半都出身好,父亲、爷爷都是名震四方的大将军来,那么不需要多想,也知道你们自小活在赞美之中,而一个人的性格会跟他们生活环境有着莫大的关系,你们的生活环境会让你们的性格变得傲慢无知。好比说一个人长得非常非常丑,可是当他身边的人都说他很帅,久而久之,他们也会相信自己很帅。 你们就身处在这种环境中,你们身边的人天天跟你们说虎父无犬子,你们自然也就相信了。但事实是如此吗?你父亲的威名难道是靠你爷爷得来的?那可是他们拿着性命拼出来的,只不过你爷爷给予了你父亲一个机会而已,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机会,就好比很多人都无法像你们一样坐在这里,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的天赋不如你们。 你们要记住,虎父跟犬子是没有多大的关系,是不是犬子,最终还是在于你们自身的努力,只有当你们功成名就时,这句话才能够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作用也不是很大,但是你们现在毫无成就,这句话说出来,就是在嘲讽你们和你们的父亲。” 这一番话下来,一张张关公脸如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经过这一回,他们也渐渐明白虎父跟犬子没啥关系。 “言归正传!”韩艺道:“为什么我知道你们一定完不成,那是因为根据心理学而言,这傲慢的人都有一个特征,就是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故此,我只需要将困难安排在你们脚下,你们自然就看不到,然后就会摔倒,其实只要你们低下头来,就能够轻松跨过。” “那七班和十三班如何说?”阿史那仆罗道。 韩艺一本正经道:“那是属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范围内。”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了不起的学问 一个学员满怀憧憬的问道:“如果我们学好了心理学,也能够预测未来。 .” 其他人也激动的看着韩艺,如果能够预测未来,那被韩艺羞辱一番,又有何妨呢? 显然他们都相信了韩艺的话。 因为事实就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不能老是记吃不记打啊。 “那得看你们是怎么定义‘学好’这个词的意义。”韩艺说着又道:“不过预知未来乃是心理学的最高奥义,你们还是初学者,得从基本学起,这基本不扎实,就别说预测未来了,连过去你们都会看不明白。而心理学的基础知识,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观察。而心理学的观察,是必须要细致入微,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一旦错过,迎接你们的可能就会是失败。仔细、谨慎、小心乃是心理学中的观察的基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也是我军事学院的校规,这个没法去教的,只要你们都要养成良好的习惯,那么你们自然能够做到观察入微,反之,我怎么教你们,你们不可能学会的。” 说话间,韩艺走到了阿史那仆罗身旁,他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撑左右两张桌上,身子前倾,稍稍低头,微笑的看着阿史那仆罗,道:“阿史那同学,你昨夜玩扑克是不是玩到三更天之后。” 阿史那仆罗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指了指他胸前。 阿史那仆罗低头一看,发现胸前有一些脏脏的,不禁愣了一下。 其余人也都偏头看过来,眼中都是满脸的困惑。 韩艺道:“今天早上食堂的早饭是馒头加腌菜,我站在你边上就问到一个腌菜味,你这应该是腌菜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腌菜掉落在衣服上所造成的。” 阿史那仆罗道:“这可能我在吃早餐的时候没有注意弄上去的。” “你说得没错!”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因为你是用馒头夹着腌菜,一边匆忙走路,一边吃,自然没有注意在此过程中,腌菜掉落到衣服上面的。” 阿史那仆罗惊讶道:“你看到呢?” 韩艺笑道:“其实我也才刚到不久,但这不需要看也知道啊!” 李敬业道:“可这也有可能是他坐着吃不小心弄上去的。” 韩艺道:“坐着吃身体是前倾的,而腌菜是用夹着来吃的,即便腌菜掉落,也多半是掉在腿上,而不是胸前,而且,我方才提醒阿史那同学时,他愣了一下,可见他并不知道,如果是坐在食堂,用筷子夹着吃,他没有道理不知道腌菜掉落在自己身上。另外。” 他又看向阿史那仆罗,“你的鞋带也没有系好。” 阿史那仆罗低头一看,又是一惊,鞋带果真是松的。 韩艺道:“可见你今早起床起晚了,匆忙之间,只是马虎的系好鞋带。” 程伯行道:“就算这可以证明他起床起晚了,也没法说明他昨晚就是在玩扑克啊!” 韩艺笑道:“如果他是一个人住的话,这的确无法判断,可问题是他还有室友,你就是他的室友,如果你都洗漱好了,他还躺在床上,你难道不会叫醒他么?可见他们都起晚了,证明昨晚你们都睡得很晚,这学院又没有女人,你们几个男人除了玩扑克还能干什么?难道是夜读春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另外,你的表现更加让我肯定了我的猜测。” 程伯行顿时一惊。 韩艺道:“当我说到阿史那仆罗的在玩扑克时,你表现的非常心虚。” 程伯行道:“谁说的?” “你的手。” “我的手?” 程伯行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来看了看,很干净呀,剪了指甲,没有污渍。 韩艺呵呵一笑,拿起他桌上的一个小本子,道:“你看!” 程伯行看了看,没有什么特殊的。 其余学员也看得是一脸困惑,这就是一个小本子呀,你又没有打开,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啊。 韩艺指着右下的书角。 众学员微微一愣,只见那书角是卷起的,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韩艺解释道:“心虚其实就是害怕别人知道某些事,故此当一个人心虚的时候,他会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来掩盖自己的心虚。程伯行方才的否认,就是有意识的,不过他并不知道,当我说阿史那仆罗在玩扑克的时候,他就开始不自觉的在卷弄书角,这在心理学中,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症状,所以我敢肯定你们昨日玩扑克玩到很晚,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今早不需要早操,你们认为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但没有想到还是起晚了。” 李敬业他们见到阿史那仆罗他们的神情,知道韩艺没有说错。不少人赶紧低头打量着自己。 “此时低头的昨晚都玩了扑克或者下棋,只不过没有玩太晚而已。” 韩艺话刚落音,听得唰地一声,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抬头只会证明你们做贼心虚。” 大家一听,又下意识的想低头,可这低到一半,他们突然反应过来,个个都是一脸窘迫。 韩艺不禁呵呵一笑,一边往将台上走去,背对着一众学员道:“希望你们能够以此为鉴,今后别对我说谎,否则,你们会死的很惨。”说话间,他来到讲台上,转过身来,面向他们道:“这就是心理学,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得到大量的信息,从而去判断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当你们学好心理学,你们将在战场上就能够料敌机先,胜利也将会变得简单。另外,当你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心思,一切也都会变得简单。” 一众学员听得眼中一亮,对呀,这心理学不管能够用在战场上,也可以用到泡妞上面。 这真是一门了不起的学问啊! 情不自禁的幻想自己他日成为心理学大师,左拥右抱,在那打啵间强敌灰飞烟灭的场景。 真是太美好了! 我要学心理学! 啪! 一个响指声响起。 一众学员猛然惊醒,又听韩艺笑道:“醒醒,我们正在上课。” 只见一众学员的神情大变,个个是满面通红,从韩艺的眼神中,他们知道韩艺已经看出他们心中所想,旋即又是一脸谄媚的看着韩艺,仿佛韩艺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大美女。 “韩教授!” 契明突然举起手来,谄媚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请教就请教,别阴阳怪气的,真是恶心。”韩艺没好气道。 “是!” 契明吞咽一口,道:“是不是我们学好心理学,就不会再被——呃再犯上回演习的错误呢?” “当然不会。”韩艺道:“所以我下回也不会出这么简单的题目给你们做。” “可以当我没有问过么?”契明哭丧着脸道。 韩艺呵呵一笑,道:“当然可以。” 阿史那仆罗激动道:“那不知韩教授多久来给我们上一回课?” 韩艺道:“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吧。” 李敬业突然道:“那不知可有心理学课本发给我们?” 韩艺不答反问道:“对了,论语是孔子所著么?” 大家皆是一愣,这是鸡同鸭讲么?一人道:“论语乃是孔子的弟子根据孔子以及其弟子言行所著,不知韩教授问此作甚?” 韩艺一本正经道:“因为我希望你们做好笔迹。” 大家先是一愣,随即一道道鄙视的目光射向韩艺。 韩艺的意思很简单,课本由你们来写。 见过口气大的,就没有见过大成这样的,动不动就拿自己跟孔子比。 孔子算什么? 论装逼,韩艺还就没有服过谁啊! 放学的锣鼓声终于响起,只见一个个学员从教室里面走出来,个个都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基于他们过年的状况,如今上课那就是度假呀! “喂喂喂!你们快看,快看那边。” “看什——哇!那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 “发生什么事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刚刚出得教室的学员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教学楼左边的走道上。 只见一大群人走了过来,这没什么,关键是韩艺还站在中间,而阿史那仆罗他们就如同狗腿一般围聚在韩艺身旁,还有说有笑的。 这怎么可能? 基于年前发生的那些事,这简直就无法想象啊! 在临近办公室的一角。 “抱歉,抱歉,让各位破费了!” 程处亮伸着自己那粗大的手来,在契何力他们面前晃动着。 只见一张张代金券狠狠的砸在他手上。 “这怎么可能?韩艺究竟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迷药?”契何力一脸惊怒道。 程处亮哈哈笑道:“你们都不知道吧,这才是韩艺最厉害的地方,他能够让你恨之入骨,但是下一刻,他就能够让你心悦诚服,将他视若知己,如若不然,他这院长怎么还当得下去么,当初在训练营我就已经见识过了,你们真是少见多怪。” “那你不早说?” “当然是因为它呀。” 程处亮开心的扬了扬手中的代金券,笑得合都很不拢了,如今长安的开销可是挺大的,弄一点外快真心不容易啊。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模型 其实程处亮说得并不对,这绝不是韩艺最厉害的本事,这只不过是基本功而已,如果一个老千都不能让你又爱又恨,那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千。 但这的确是韩艺的套路来的,先是一大棒将你给送进地狱,然后再微笑的拉你回人间,那时候你就会觉得你身在天堂,上帝就站在你面前。 在他刚刚入行的时候,一个前辈就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想自己的微笑变得值钱,首先,你得带上魔鬼的面具。” 基于这一句话,韩艺还得跟他们保持距离,微笑太多的话,久而久之,就会变得不值钱,故此他上完课就闪人了,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去,毕竟他们连课本都没有,再说,教授不都这样么。没有女学生的校园,有什么值得教授留恋的。 不过事先他都已经跟军事学院的老师们开了会,将这个学期的课程给安排了下来。 而今年的课程要比去年正规许多,绝不能再让去年那种情况发生,这学生质疑老师也就罢了,你还质疑课程,你屁都不懂,你凭什么质疑。从这个学期开始,他们这个每月都要进行考试,并且考试成绩将会直接影响到是否能够毕业,韩艺已经放出话去,不管你是谁得儿子也好,孙子也罢,考试没过,就是没法毕业,不将希望寄托在那些闲杂人等身上。 这跟当初训练营是最大的不同,当初训练营毕业会考,马马虎虎也能过的,因为世上没有皇家警察,再差也比那些衙差要强上许多,而大唐的将军是多如牛毛,故此,韩艺也是要宁缺毋滥,免得砸了自己的招牌。 大家也不敢再质疑韩艺的话,毕竟韩艺当着他们的长辈,将他们羞辱到恨不得自杀的程度,如今还能够蹦蹦跳跳的,可见韩艺在军事学院挺有权威的,他们的父亲也帮不了他们什么。 故此,这一年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关键的一年,从韩艺选择今年来给他们上课,也不难看出这一点来。 但他们并不是最苦逼的人,因为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而皇家训练营的学员已经要面临着毕业考试。 今天民安五巨头齐聚民安局,他们得确定民安局今年的人事调派,以及训练营学员毕业考试一事。 “韩艺,你真是深不可测啊!”韦待价见到韩艺来了,不禁笑呵呵道:“当初我听程二说到你在训练营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是毛骨悚然,甚至还有一些不信,但是如今我见到军事学院学员的惨状,忽然又觉得当初韦方他们还算是幸运的。” 韩艺很不爽的看着程处亮道:“我说你这厮怎么就惦记着到处毁我啊!” 程处亮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鼓着他们老程家最引以为傲的大眼,“我咋毁你了,这可是事实呀!我昨日才去过训练营的,你知不知道,那里已经人心惶惶,生怕你给他们也弄一个演习。” 韩艺哼了一声,道:“如果他们这么想,那他们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是这种人么,这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如今再给他们安排演习,他们都已经有了准备,那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果然是魔鬼!程处亮不禁吞咽一口,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实习!” “实习?” 韩艺点点头,道:“我是打算让他们出来实习,也就是说,让他们来民安局报道,让皇家警察先带着他们巡视,熟悉一下皇家警察的职务,这比在训练营上课要有用的多。” 李思文谨慎道:“就仅此而已?” “当然啊!”韩艺道:“总警司四处毁我名声,我得用事实来反驳他,其实我是一个善良的人。” “.......!” 程处亮他们顿时冒得一头冷汗,你要是善良的话,那我们真的就是天真烂漫了。 长孙延微微皱眉道:“你这是说真的,还是假的?”他真不是一个幽默的人。 韩艺赶忙正色道:“当然是真的,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长孙延沉吟片刻,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只不过你的语气,实在是令人不知是真是假。” 职业习惯而已!韩艺歉意一笑。 韦待价道:“实习的话,只能安排在长安,如果安排到洛阳那边去,这来回一趟也需要不少工夫。” 韩艺点了点头。 长孙延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得将尉迟修寂他们这些能力出众的皇家警察调回来,他们去年在外面待了一年,经验丰富,让他们带着学员,那些学员能够学到更多。” 韩艺道:“是有帮助,但也多大的作用可能也谈不上。” 程处亮立刻问道:“不知有你什么打算?” 韩艺道:“随着新一批的学员毕业,我们便可以在更多的州县建立分局。”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建议民安局今年派遣一批皇家警察去扬州。” “扬州?”韦待价皱眉道:“咱们皇家警察这才刚到汴州境内,就奔着扬州去,这不太合适吧。” 韩艺道:“经过过去一年的推广,情况是怎样的,你们比我更加清楚一些,多数地方官府并不喜欢民安局,尤其是在一些商业不发达的州县,因为他们不需要,那为什么要多一个人来管我们?这凡事总得遵从一个供需关系。而最快接受皇家警察的是洛阳。为什么? 不就就是因为洛阳商业发达,许多方面都需要皇家警察,是一拍即合。故此如果我们按部就班去走的话,情况会变得非常困难,而且阻碍重重,我们应该将重心放在一些商业发达的州县。比如扬州,如今扬州已经成为江南的中转站,扬州迫切需要皇家警察,我们直接在扬州建立一个民安局,首先,扬州会非常快的适应,阻碍比较少,而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可以以扬州为中心,慢慢往周边展开,而且还可以串联起长安到扬州沿途的州县,这不是我们当初就设计好的,顺着大运河去推广民安局。” 程处亮稍稍点了下头,又看向韦待价等人,道:“你们以为呢?” 其余三人也点点头。 韦待价道:“若是如此的话,派萧晓、阮文贵他们去再合适不过了,因为他们本来是江左士族,家族在那边非常有威望,办起事来,也能够事半功倍。” 长孙延摇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民安局是代表得是律法,而律法追求的公正,如果他们办事事半功倍的话,那也就说他们将会欠下不少的人情,这反而会令他们在执行公务面临左右为难的境地。” 韦待价道:“如果你在当地没有任何人脉和威望的话,恐怕连立足都难,哪里还有资格去谈其它的。” 长孙延道:“百姓不需要听皇家警察的,但是他们得遵守法律,如果律法还得先讲人情,那还要律法干什么?” 程处亮嗨呀一声,道:“这还不简单,一半一半就行了,如此一来,既能方便皇家警察在江南立足,又能够相互监督。” 韩艺道:“我也赞成总警司的意思,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先问问皇家警察的意思,看看谁愿意去的,然后在酌情而定,毕竟是去到江南那么远的地方,也得考虑皇家警察自身的情况。” 程处亮点头道:“行,就这么办吧。” 别看程处亮平时不太管事,也不爱出主意,都是长孙延、韩艺他们在想办法,但是他说的话,还真就算数。因为要是没他,恐怕天天都会吵。他们理念都不太一样,韦待价是典型的官员思想,先将任务给完成,再去谈其它的细节,长孙延绝对的法家思想,一根筋到底,先将规矩定好,再谈其它的,这无规矩不成方圆,韩艺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怎么有利于他,他就怎么干,李思文是深受李绩的影响,比较低调,很少透露自己的心思。 故此民安局的中心还是程处亮。 这个会议结束之后,也预示着民安局将会变得非常忙碌,安排演习的事,新得人事变动,等等。 但是这些韩艺就不会管了,他只负责开会,不是他装高逼格,而是他没有这能耐,他的行政能力其实是非常差的,好在李治也比较了解韩艺,给了他一个特派使,没有具体职务,简单来说,就是重在参与。 “下官见过院长!” 这韩艺刚出得民安局,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一礼。 韩艺偏头一看,惊讶道:“是刘院士啊!你怎么上这来呢?” 此人正是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 这刘院士忙道:“下官是来找院长你的。”说着,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这么大年纪,卖什么萌啊!真是恶心!韩艺道:“你笑什么?” 那刘院士笑意一敛,又道:“是这样的,上回院长你不是吩咐我们研究新得纺纱车么?”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道:“难道---!” 刘院士笑着直点头。 我收回方才所想,这家伙真是可爱极了!韩艺立刻拉着他一块上得马车,然后往贤者六院赶去。 来到贤者六院,那刘院士带着韩艺直奔工学院。 此事工学院里面站着不少人,除了工学院的九品院士们,这李淳风、阎立本都在。 “韩尚书来了!”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 韩艺也拱手一礼,左右望了望,又道:“我听说---!” 李淳风手往桌上一指,“你看。” 韩艺定眼一看,神色是又惊又喜,只见桌上放着一个两个巴掌大的木质模型,非常的精致,可他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欣喜若狂,又甚感好奇道:“我不记得我们工学院习惯于先做模型。” “这都是云总吩咐的,他说这样做能够节约成本。” 这是云休说的话?韩艺不太相信,“对了,云总在哪里?” “我在这!” 只听得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角落里面传来。 韩艺看去,只见云休盘腿缩在角落里面,眼皮一个劲的往下坠。 “过来,过来。”韩艺招着手。 云休听得很是不爽,他认为这个距离足够对话了,不需要走过去了,这多累人呀,一脸郁闷的从桌上下来,慢悠悠的来到韩艺面前。 韩艺道:“听说这模型是你让弄的?” 云休点点头。 “节约成本?” 云休又点了点头。 韩艺笑道:“你小子成熟了许多啊!” 云休羞涩的笑了笑。 韩艺愣了愣,本想再问的,可见李淳风站在一旁笑而不语,于是转而道:“云总的这种想法非常好,图纸、模型,再到正式制作,这一套标准,能够为我们节约许多的钱,而且也能够有助于我们日常的工作。我们今后都要这么做,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弄,结果没有成功,反而浪费了大量的材料,先用模型论证理论的可行性,然后再去实现。” 李淳风、阎立本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 而其余的院士则是点头称是,不管韩艺懂不懂,韩艺说了,他们就得去做。 韩艺又向云休道:“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发明。” 云休朝着刘院士使了个眼色。 韩艺正激动着,看到云休这反应,当即啧了一声道:“这只是模型而已,你自己动一下会怎么样啊!” 云休委屈的都快哭了,仿佛韩艺是让他献身一般。 “算了,算了,我怕你了。”韩艺又朝着刘院士挥了挥手。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你的成功才是我的成功 辘辘! 只见刘院士用手捏住模型最右侧那倾斜的纺轮把手,轻轻转动纺轮,纺轮通过绳套系统,带动小转轮,小转轮再通过转轴,带动转轴上的从动轮,每个从动轮上面都连接着纱锭,而这个纱锭是这个模型与原来纺纱机大不相同的。 因为它有四个纱锭,以往的纺纱机都只有一个纱锭,而且是水平固定的,纺轮是垂直的,故此一个纺轮只能带动一个纱锭,而这六个纱锭是垂直的。 一个变四个,那么至少也能够将速度提高四倍,而且绝对不止提高这么多,因为如今的纺纱车都很简陋,在材料和设计方面,肯定不如贤者六院专门设计出来的,哪怕都是一个纱锭,贤者六院弄出来的一定要比百姓家的纺纱车快得多。 韩艺不禁看得目光急闪。 阎立本笑呵呵道:“如今这还只是模型,将来可能不仅仅是四个纱锭。” “妙啊!妙啊!”韩艺连连称赞,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是云总!” “云休,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想出来了。”韩艺朝着云休夸道。 云休只是很勉强的笑了笑,给了韩艺一个面子。 李淳风不禁呵呵一笑,他自问淡泊名利,可是比起云休来说,他那点休养根本算不得什么,道:“是呀!只要将这纱锭竖起,便能够同时带动多个纱锭,为什么却一直没有人想到过。”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因为以前那种小农经济都是家庭生产,百姓能有什么钱,而这种纺纱车是需要用到传动系统,这造价太高,百姓根本负担不起,都无法负担的起,还谈什么发明。如今就不同了,有自由之美和元牡丹这两个大富商提供研发资金,并且,他们完全有能力生产这种纺纱车。 云休有气无力道:“其实——其实这都是因为你上回将纺车碰到在地,我才想到的。” 李淳风、阎立本听得一怔,不禁看向韩艺。韩艺也是一脸懵逼,“此话怎讲?” 云休道:“你将纺车碰倒时,那纱锭不就变成竖着的了,故此我就想到这么做。” 李淳风眼中闪烁着狐疑之色。 “是——是吗?” “嗯。” 云休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哈哈一笑,兴奋道:“想不到我才是最大的功臣啊。” 看来真是一个意外!李淳风低眉思忖着。 阎立本笑道:“韩尚书,这大功臣,你还真是实至名归呀,这可不仅仅是将纱锭竖立起来,这里面可是包含着许多数学理论呀,要说简单,可还真是不简单,如果云休不懂这动轮理论,恐怕他也想不到这一点。另外,如今也只能说此法可行,但是要改进成为真正的纺纱车,还需要一些时日改进。” 李淳风点点头道:“阎老弟说得对。” 阎立本又朝着韩艺道:“韩尚书,我们这里没有人纺纱能人,我想如果能够找一些经验丰富之人过来帮忙,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我们便能够研发出这种多锭的纺纱车。” 韩艺笑道:“这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这个模型已经能够为我们带来更多的研发物资。”说着,他向周边的九品院士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妻子,近三年不需要再买什么布匹、棉被、衣物之内的。” 那些九品院士脸都笑开花了,动不动就三年,这真是太刺激了。 这奖金不太方便给,有人会眼红的,但是可以给物资呀,这要钱难,但是发钱还怕没招么。 而关于这个多锭纺纱车,其实这都是韩艺一脚策划的,而这个模型就是后世著名的“珍妮机”,专业一点的说,就是多锭纺纱机,而那日韩艺是故意碰到纺车的,希望给云休他们一些启发,方才他一惊一乍的表情,那都是做给李淳风看的。他完全可以话图纸,然后派人去生产这纺纱机,只是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么做,除非实在是没有办法,他才会开口的。 他喜欢给予别人启发,让别人去想,如果什么都是他弄出来的,那只能说明一个道理,就是贤者六学只是他一个人的东西,而不是大家东西,这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别人学了贤者六学,从而能够研发出许多的东西,这样贤者六学才能够发扬光大,才能够深入人心。 另外,他知道他一个人的能力是非常渺小的,他可不喜欢一个聪明人带着一群蠢人做事,那没有任何意思,他更多的是希望开启大家的智慧,那样才会有更多的发明出来,而他将会深受其利,那插秧机便是如此而来的,插秧机跟他可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如果没有贤者六学的话,就不可能发明出插秧机来。 他真心不需要发明一个什么东西,来赢取大家的赞赏,这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快感,因为他能够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啊,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的,而且他也弄不了太多的东西,这需要依靠大家的智慧。故此,纵使他捣鼓出什么来,他也非常低调,不会拿去显摆,倒是贤者六院的院士发明的东西,他就不遗余力的吹捧,因为贤者六院的成功就预示着贤者六学的成功,而贤者六学就是开启百姓智慧的钥匙。 不该就是云休太淡泊名利了,一点也不喜欢出风头,弄得韩艺经常很尴尬,他老是希望将云休培养成贤者六院的招牌,但直到如今,云休都还是默默无闻,没有什么人关注他。 在工学院待了一会儿,韩艺、阎立本、李淳风便走了出来。 “方才我提到那模型的时候,李太史似乎有话要说啊!”韩艺笑问道。 李淳风愣了愣,旋即抚须一笑,“看来什么都逃不过韩尚书的法眼啊!” “哪里,哪里!”韩艺又向李淳风拱手道:“愿闻其详。” 李淳风摆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只是笑那云休好生有趣。” “哦?” “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做这模型么?” “不是说为了节约成本么?” “那你又知道他为什么要节约成本么?” 韩艺皱了皱眉,摇摇头。 李淳风道:“那是因为整个贤者六院中,就属他花钱最厉害,他生怕没有钱供他所用,故此,他才做出这模型来,他是在为自己节约钱啊!” 韩艺愣了半响,哈哈笑道:“原来如此。” 阎立本也是一脸困惑道:“这云休究竟在做什么?老夫也听闻他经常吩咐人为他打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最近可也是非常勤快,经常来想我讨教如何画图纸,可是我问他,他又不太愿意说,真是令人感到好奇。” 韩艺道:“这我也不清楚,我等会过去问问他。” 阎立本轻轻点了一下头。 李淳风突然道:“哦,关于这个模型,狄仁杰他们可也出了不少力,是他们帮助云休将最为准确的数据给计算出来的。” 韩艺哦了一声,惊喜道:“是吗?” 这对于他而言,真是妙不可言呀,他一直期待这一日的到来,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李淳风点点头,道:“这是因为经过插秧机、自行车,云休他们为贤者六院获得了大量的资助,而狄仁杰他们却在这方面毫无贡献,他们这些读书人啊,心高气傲,可不会愿意一直坐在这里沾光,故此狄仁杰这一回主动提出帮助工学院设计这模型。” 阎立本呵呵道:“而在这一回的研究当中,他们自己也是受益匪浅呀,许多人如今都着迷于研究数学、物理理论,只怕也不想去那朝中当官了。” 韩艺呵呵笑道:“这本身比就当官有意义多了,当官乃是这世上最无聊之事。” 李淳风笑道:“你可别忘记,你自己可也是官。” 韩艺呵呵道:“可见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哈哈!” 韩艺又朝着阎立本笑道:“对了,阎尚书,目前南北贸易来往密切,河道变得日益重要,你们工部能否在今年彻底勘察一次长安至洛阳的河道,看看哪里需要改进的,关于钱方面,你们不需要担心。” 阎立本立刻道:“不瞒你说,这事我们工部也正有打算,因为我发现贤者六学的许多理论都可以用来治理河道,解决以前无法解决的难题,但是这还得先禀明陛下,方能决定。” 韩艺道:“那这一道奏章是我上,还是你上?” 阎立本微一沉吟,道:“还是由我们工部来吧,你若上的话,只怕会招来闲言闲语。” 韩艺笑道:“那就劳烦阎尚书了。” 如果是韩艺上这一道奏章的话,那么可能就会有人说韩艺以公谋私,说韩艺出这么多钱治理河道,不过是因为商人需要罢了,肯定会招来一些麻烦的。 . 与李淳风、阎立本坐在大堂内交谈了一个多时辰,韩艺便又去到云休的小院。 此时云休正坐在院中的桌前,拿着炭笔和工尺在纸上画着,神情极其认真,跟方才那个睡眼惺忪的云休简直判若两人。而柔儿则是站在一旁,细心的帮他整理着一些资料。 “韩——韩尚书!” 柔儿见到韩艺突然出现,微微一愣,随即赶忙行礼。 云休也转过头来,一脸好奇的看着韩艺,仿佛在问,你又来干嘛? 韩艺向柔儿点了下头,示意她免礼,又走上前,坐在云休身旁,笑问道:“云总,你得自动小车研究的怎么样?” “还没!” 回答的简单明了,非常符合云休的性格,多说一个字都累。 韩艺笑道:“我听说阎尚书和李太史曾三番四次问你,可你都不愿意说,这是为什么?” 云休道:“你不是知道么?” 韩艺道:“我知道,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啊!” 云休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韩艺愣了愣,哈哈笑道:“你小子原来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啊!” 云休一脸呆呆的看着他。 韩艺尴尬的收起笑意,认真的点点头道:“此事先暂时不要跟别人说。” 云休点点头。 其实说这里人来人往的,而且云休也需要工匠为他打造一些部件,按理来说,这要瞒是很难的,但是这个东西,是需要超凡的想象力,已经无与伦比的天赋才能够完成,九品院士可是看不懂这玩意。 韩艺又问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 “那——那好吧,你继续忙,我先告辞了。” “嗯。” 韩艺站起身来,瞧了柔儿一眼,然后便往外面走去,其实他不需要问云休太多,因为柔儿就是他安排过来照看云休的起居饮食,他能不清楚,倒不是他不相信云休,而是云休是天才来的,在人情世故上面处理的非常糟糕,就好比他的长官都要走了,他也只是“嗯”了一声,这需要柔儿在边上帮着他,当然,许多隐瞒的工作,也都是柔儿在帮着云休做。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户部尚书不是那么好当滴 西郊,关中旅店。 “妙啊!妙啊!此物真是巧夺天工。” 郑善行一边操作着多锭纺纱机的模型,一边忍不住为之称赞,玩了一会儿,他又向韩艺问道:“不知这纺纱车是何人发明的?” 韩艺笑道:“这是许多九品院士的努力,不是哪一个人发明的。” 元牡丹也是惊喜的看着韩艺,道:“真是想不到你们贤者六院这么快就能够创造出来。” “我们贤者六院又岂是浪得虚名。”韩艺笑道:“到时只怕等你们的棉花、羊毛还未大量的生产,上百架多锭纺纱车就已经虚席以待。” 郑善行听得哈哈一笑。 元牡丹看着这模型若有所思道:“既然此纺纱车能够安装四个纱锭,那么再多加几个也无妨吧?”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郑善行心中一喜,心中也在想,这究竟能够增加多少个? 哪怕就再增加四个,可就是原先的八倍之多啊。 韩艺点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在具体设计中,我也不知道究竟还增加多少个。另外,这只是一个模型,还不能当做是纺纱车,这主要是我们九品院士都不太熟悉纺纱,我希望你们派一些经验丰富的纺纱工去贤者六院帮忙设计。” 元牡丹道:“这不是什么问题。” 郑善行也点点头。 “还有这个!” 韩艺将掏出两份清单来,放在桌上,道:“我相信凭借这个模型,这点点捐助,是合情合理的吧。”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我终于明白你做这个模型的原因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既然是买卖,那当然得规章制度化,万一我们设计出来,你们不满意,那我们找谁哭去,这种模型就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材料,但却是智慧的化身,我们卖得也是智慧。” 二人拿起清单来,可真不是一点点,但是这个模型就值这个价。元牡丹和郑善行都没有讨价还价,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富商,捐助这点东西,也确实算不得什么,都非常痛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郑善行又道:“但是纺纱机只能够纺织棉、麻、毛,无法用于纺丝。” 韩艺道:“如果贤者六院全力去研究的话,就目前的理论基础,想要改进我想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觉得此时还不是改进纺丝工具的好时机。” 元牡丹听得一愣,道:“更为先进的工具,利国利民,岂还需要看时机的?” 郑善行也是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区别就在于棉花、羊毛是你们两家独有的,基本上我大唐的百姓是不生产这些的,百姓生产的主要就是绢布。那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纺丝的速度也提高了四倍,并且你们两家置办大型的纺丝作坊,那么纺丝的成本自然会降低,那么百姓耗费的时间、精力比你们多得多,卖得价钱却要比你们得还要低,哪怕价格一样,他们也卖不过你们,这样一来的话,那么百姓的收入会大大减少,从引发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在棉布出现前,朝廷主导的西北计划,全都用绢布来作为货币,并且对西北、西域、吐蕃等地大量的出口绢布,因为棉布的诞生一定会降低中原地区对于绢布的需求,从而导致中原绢布就要高于中原百姓的需求,那么这价格自然会下降,这就会伤害到百姓的利益,增加贸易的话,就能够保证中原内部的绢产量不过剩,维持绢布的价格。” 元牡丹点点头道:“棉布出现之后,长安的绢布价格的确有一点点下降,但是前面西北计划开始之后,绢布的价格一路上涨,这一点点回落,倒是不影响什么。” 郑善行面色凝重道:“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考虑过。可若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我们永远都用不了更为先进的纺丝工具?” “那当然不是。” 韩艺道:“这就需要推动工商业的发展,如果妇女都来自由之美工作,谁还在乎绢布的价格是否降低。还有,我们需要更大的市场,如果拥有更大的市场,那我们就可以出口更多的绢布,这样一来,即便大量生产,也能够出口到外地,不会影响到国内的行情。” 郑善行听着都觉得复杂,别说他事先没有想到,就算如今韩艺告诉他们,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玩,苦笑道:“这个户部尚书还不是一般人能够当的。” 这可是一句大实话呀,绝非谦虚之语,他跟元牡丹可都不会想得那么长远,他们都认为进步肯定是好事,个人进步的确是好事,但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重在平衡,如果一点冲的太快,但是其余的都跟不上,这就肯定会出问题的,尤其是在全民经济上面,农桑是大唐所有百姓的根本经济,就靠这两样,故此在这两点上面,一定要慎重又慎重。 韩艺叹道:“可惜不是你发俸禄给我啊!” 郑善行哈哈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你收到宇文修弥的请帖么?” 韩艺愣了下,笑道:“没有,估计他送到北巷去了,我已经有几日没有去北巷了,他的车行要开张了么?” 郑善行点点头道:“再过三日,他的车行便要正式开门了。你会不会去?” 韩艺苦笑道:“那小子跟贤者六院有合作关系,我还指望他赚大钱了。” ...... ...... 今日便是宇文车行开张的今日,不得不说,这自行车还真是千呼万唤才使出来啊! 这才一大早,宇文车行前就聚集了不少人,虽说目前商业崛起的非常快,但是开张能够引起轰动的还真是不多,主要都跟韩艺有关,可见宇文修弥在之前下达工夫,并非是画蛇添足,还是起到了不小的效果。 而在今日,将会有五十人获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辆自行车。 这五十人是在过年得时候就已经下了订单。 但这可不是饥渴营销,因为宇文修弥是垄断自行车的,而且他卖的价钱也不高,不需要搞什么饥渴营销,实在是张家的代工坊刚刚起步,产量是非常有限的,再加上那边还得为元家制作插秧机,五十量已经是极限了,今日车行也是采取预定的销售模式。 “哇!这自行车真是漂亮啊!”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这自行车的做工都已经可比肩皇家的了。” ...... 只见一个个公子哥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往广场走去,这自行车看上去都舒服,不仅仅几块木头拼凑而成的,还有装饰,那鞍座是丝绵的,车把是包着皮革,细节做得已经算是非常完美的,周边立刻投来阵阵的羡慕的眼神。 但是他们并没有风光太久。 “哈哈!” 当韩艺带着小胖跟小野来到新市场的时候,看到广场上的一幕,顿时笑出声来。 只见一个个公子哥坐在自行车上面,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扶着,那车把晃得,看得人都头晕,时不时还大喊大叫的。 整个广场就是五十辆自行车在那里转,整一群活动的“新手上路”的警示牌,行人纷纷避之而行。 “大哥,你瞧见没,我的身手可也不算差的。” 熊弟看到这一幕,顿时是一脸傲娇啊! 小野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韩艺哈哈一笑,又道:“低调!低调!” 三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车行那边行去。 “哎呦!韩尚书,你可算是来了。” 还离车行还有二三十步远,宇文修弥就快步行了出来,朝着韩艺是连连拱手。 韩艺拱手笑道:“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熊弟立刻将贺礼给送上,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多谢,多谢!” 人家小胖如今在长安好歹也是富商一枚,而宇文修弥也投入商界,故此是亲自将贺礼接过来,然后才递给身旁的下人。 韩艺道:“哎呦!你这人还真是不少啊!” 宇文修弥是直摇头道:“这人是不少,可咱没车啊!韩尚书,你待会可得好好与张叔叔说道说道,生意可不是他那么做的,这钱都送他家去了,他都不要。” 韩艺笑道:“你就别抱怨了,人家张家也不容易啊!” “这我知道!”宇文修弥叹了口气,又道:“算了,不提这扫兴之事,三位里面请,里面请。” “请。” ..... “韩尚书来了!” “韩尚书。” 这才刚到门外,就有不少人跟韩艺打招呼。 韩艺笑着点点头。 “韩小哥!” 忽觉一道肉墙堵在前面,韩艺定眼一看,“哎呦!是老钱啊!” 正是钱大方。 韩艺一手搭在钱大方的肩膀上,用手背拍了下他的那大肚子,笑呵呵道:“老钱啊,人家骑自行车,我是为人担心,你若骑上去,我恐怕得为车担心了。” 钱大方被他嘲笑惯了,咱就这身材,你咋地?摆手道:“韩小哥你就别为我担心,这自行车我可骑不来,我也不敢骑,是我家那几个败家子让我来买的。” 韩艺哇了一声,“不是吧,你儿子他们自己不会来买,还让你来,你如今忙得都胖了好几斤了,还为他们操这心。” “他们倒是想自己来,是我不让。” “这是为何?” 钱大方哼了一声,“就那几个败家子,我要将这钱给他们,指不定你人会预订两台。唉.....说起那几个逆子还真是气死我也,就没有一个会赚钱的,花钱可是比谁都在行。” “话可不能这么说。”韩艺指着宇文修弥道:“你儿子花钱铁定没有修弥厉害,可你看人家修弥,三年不鸣,这一鸣惊人啊!这钱花多了,自然就会赚钱。” 钱大方差点就信了。 宇文修弥听得可是开心,“韩尚书真是过奖了,修弥愧不敢当。” 钱大方呵呵道:“宇文公子谦虚了,如今这新市场可就宇文公子名气最大啊!” “哪里,哪里,里面请,里面请。” “请。” 入得店内,里面是非常宽敞明亮,宇文修弥这一家店可是新市场最大的零售店,已经超过了自由之美。 韩艺左右看了看,微微一惊,道:“你这店是谁设计的?” 整个门店里面只有两辆自行车展示的,其余的都是配件,墙上装有许多木板,自行车的配件全都放在木板上,而且不是整整齐齐的,而是错落有致,非常超现代化。 但这和不是韩艺教的,故此韩艺感到非常惊讶。 宇文修弥嘿嘿道:“这是我根据自由之美的装潢设计的,不知韩尚书以为如何?”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精益求精 这宇文修弥可不敢拿韩艺当做自己的目标,其实也没有哪个商人将韩艺视作目标,你要做韩艺,你首先得干到户部尚书,谁人会去做这个梦。宇文修弥是拿郑善行的自由之美作为自己的目标,他非常喜欢自由之美的设计风格,而自由之美的设计风格,完全就是韩艺的主意,这也是为什么这车行的的装潢风格非常超现代化! 原来如此!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很好!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忽听得边上有人说道:“啧啧!这车行的东西真是样样精致,摸上去也是光滑细腻,比西市那些木具可是要好得多,这宇文家这一会儿工夫上哪找了这么多能手工匠来?” “你还不知道么,这些可不是宇文家的做的,而是张家的代工坊做的。” “这代工坊我倒也听闻过,可是这张家也没有那么多巧手工匠啊!”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 韩艺微微一笑,他在最近两个月其实也主意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商品化的特征。 这以前的木制品、陶制品,基本上都谈不上精致,非但如此,绝大部分都是非常粗糙的,只有皇家、贵族他们用的东西,才能够谈得上精致。这民间的追求的是实用,根本就无视美观,因为在小农经济下,什么都得自己做,市面卖得非常少,这百姓做东西,求得就是实用,美观没有什么意义,是完全忽略,直到清朝都是如此,圆明园的东西看着多精致,但是民间用的工具那简直就是惨目忍睹。 而且,也只有巧手工匠才能做出精致的东西来,可世上的巧手工匠就那么多,都在皇室和贵族家里做事。 但是随着商品化的发展,用具渐渐变得美观起来。 既然是商品,不说精致,但也不能没有美观,这是必然的,而且随着流水线生产,不需要个个都是天才工匠,只要有一个就可以了,其余的工匠只要求熟练,因为他们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长度、宽度,都是设计好的,任何商品在设计完成之后,都会有一套完整的制作工艺。 这其实是一个飞跃。 “宇文兄,你这鞍座怎与自行车上面的不一样呀!” 又见一个公子哥拿着一个自行车鞍座来到宇文修弥面前。 宇文修弥笑道:“这是我们车行最近几日才设计出来的,而那些自行车早就已经做好了,故此没有装上去,不过等到一个月之后,只需花两百文钱,便可更换这种鞍座。” “原来如此。” “能否让我瞧瞧。” 韩艺突然道。 “原来是韩尚书,失敬,失敬。给。” 那公子哥立刻将鞍座递给韩艺。 韩艺这刚一接过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笑道:“这里面大有玄机啊!” 宇文修弥稍显得意的笑了笑。 这鞍座外面是裹着丝绵,故此韩艺将其反过来,只见里面主要架构还是木头,但是鞍座上面还加了一个藤条网垫,不禁眼中一亮:“这主意还真是妙啊!” 熊弟好奇的伸过手来,“韩大哥,让我瞧瞧看!” 韩艺将鞍座递给了熊弟。 宇文修弥笑道:“过奖!过奖!其实这还得多亏韩尚书的藤椅才让我想到这一点的。” 韩艺道:“是你想得?” 宇文修弥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日我回到家已经很累了,就一屁股坐在藤椅之上,但是突然弹了一下,这我心想,自行车若想要更加舒服,避免颠簸,不仅可以从轮子方面下手,在这坐垫方面也可以动一些脑筋,于是我就想到将这自行车的鞍座上面加上一个藤网,嘿嘿,我已经试过了,很是舒适。” “这我得弄一个。” “没问题,没问题。” 虽然宇文修弥在轮子方面做了一些的改进,但是距离橡胶那种弹性,还是差得很远,必须要在其他方面想办法。 当然,目前的自行车决计不能说是工具,跑跑南郊市场的新道路或者在城内转转还是可以的,离开这些平坦的道路,那就不如走路。 不过在韩艺看来,不能因为没有多大的实用价值,而否定自行车,自行车原理以及其中包含的许多技术,是可以用于很多方面的,如果连轮子都没有,橡胶轮胎自然也就不存在。 在下面逛了一圈,四处看了看,不得不说,宇文修弥确实非常用心,这些配件都做的非常精致。其实这也跟他爷爷宇文士及有关,宇文士及是非常懂得享受的一个人,宇文家养了不少巧手工匠,技术是一代传一代,只不过以前这些工匠地位不高,就是帮宇文家做一些家具,缺乏创造,因为不需要,主要安排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但是宇文修弥决定投入商业中来后,就将家里的工匠全部弄到自己身边,并且给予非常好的待遇,其实他们家工匠那都是奴婢来的,是没法离开宇文家的,故此当宇文修弥给予他们高待遇以及尊重,他们个个都是感激涕零,都非常卖力的为宇文修弥设计更好的产品,张家只是代工,全新自行车的设计全是来自于宇文家这些工匠们智慧。 而且宇文修弥野心不小,因为他不但提供自行车的配件,而且还提供马车得一些配件,比如说,他就将藤椅的设计应有在马车上面,因为马车还是代步的主力,他肯定是要大量投入生产马车,自行车只不过是一个噱头,需求马车的人可是多多了,尤其是随着长安的富商越来越多,车行的前景可也是一片光明。 一一看过之后,宇文修弥又将韩艺请到楼上。 这楼上的装潢可就没啥超时代感,有得只是豪华。这其实也是宇文修弥的办公室,只不过他个性比较张扬,故此没有弄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完成就是敞开。 而在这上面的人,全都是贵族,即便是商人,那也是贵族出身的商人,好比说郑善行、元哲、张大器等人。 “韩尚书!” “在下见过韩尚书。” 这些人见到韩艺,纷纷拱手迎上前来。 韩艺也一一拱手回礼。 “韩尚书,别来无恙了!” 忽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呵呵笑道。 韩艺拱手道:“原来宇文县伯,失敬,失敬。” 此人正是宇文修弥他爹,宇文僧尼。原本是新城县公,因为高利贷一事,被韩艺整的降为新城县伯,当时斗得可是很厉害。 一旁熊弟看到宇文僧尼都有一些尴尬。 但是当事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宇文僧尼笑道:“承蒙韩尚书的照顾,犬子才有今日之成就,我身为其父,心里也是非常感激。” 语气真诚,其实他以前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头疼的很,整一个败家子了得,如今虽然是做买卖,但这是大势所趋呀,总比成天在外面胡作非为要好,他是真的非常感谢韩艺。 韩艺笑道:“宇文县伯言重了,这种事我可帮不了什么,当初我是公平招标,是令公子用自己的本事获得自行车的经营权,今日的成就也都是令公子靠自己获得的,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令公子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那我绝对不会将经营权给他。” 宇文僧尼听得极是欣慰,这是头一回有人恁地认真的夸他儿子,道:“哪里,哪里,犬子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么,今后恐怕还得多多劳烦韩尚书。”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 二人这一番寒暄,也算是冰释前嫌。 宇文僧尼是没办法,韩艺如今是如日中天,跟韩艺斗,得到的只会是失败,而且宇文家当初决定参与到商业中,就注定他要忘记那些不痛快的事,跟韩艺冰释前嫌。 而对于韩艺而言,你若不伤害他的家人,他一般就不会跟你记仇,这跟他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因为老千做完一个任务,就得忘记在这个任务投入的所有感情,不管是爱,还是恨,他压根就没有记仇的习惯,不喜欢跟人去斤斤计较。因为他作为一个老千,恨他的人决计要比他恨的人多得多,他也没有资格跟别人计较这些。再加上他小时候常常受人欺负,但是他为了生活,必须得乐观一点,忘记这些,故此很多事他都看得很开,他唯一记恨的一个人,就是他父亲。 以前多少人针对他,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但是如今他都能够一笑而过,这该合作的还是能够合作,哪怕当初那扬州秦家,他都没有去计较,他现在要弄秦家,那就跟玩似得,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如今大家身份相差那么多,报复起来都没有任何快感,还会降低自己的逼格。 宇文修弥见父亲与韩艺似乎将过去那些不愉快给忘记了,心里是长长松了口气,其实他一直在意这事,他请他父亲来,就是希望能够抹去过去的那些不愉快。 随后韩艺又与宇文僧尼坐下聊了一会儿,但就这一会儿工夫,宇文僧尼顿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其实这是一种错觉。 韩艺能够让任何人都有这种错觉,这纯属是应酬。 应酬完宇文僧尼之后,韩艺与郑善行、元哲、张大器来到角落里面的一张长桌旁坐下。 韩艺笑道:“老张,我这刚来,修弥就跟我抱怨,说送你钱,你都不要。” 张大器没好气道:“他就知足吧,我原本只打算今天交付三十辆给他的,是这小子一天到晚跟着我屁股后催,我实在是受不了,才咬着牙给他增加二十辆。不过说真的,若非一些配件是他自己做的,他就是住我家去,我也给不了这么多。” 郑善行道:“我听说令狐家在西郊也弄了一个代工作坊。” 张大器苦笑道:“这我早就料到了,如今百姓对于这些工具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以前那种做工粗糙的工具如今根本就卖不出去,而有人参与进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韩艺笑道:“做买卖怎么可能没有竞争,不过就你们张家的做工水平,只要保持着一点,我看是难以有人撼动的。” “过奖,过奖。”张大器谦虚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韩尚书,关于桐油一事,我堂兄可有跟你提过?” 韩艺愣了下,道:“我都这几日不在户部,到时没有见过张侍郎。” 张大器立刻坐直身体,道:“是这样的,这木具涂上桐油更加好看,并且还能够用得更久一些,可惜如今这桐油少,而且关中种不了那桐树,这价钱可不便宜,好在如今用得也少,要再等两三年,肯定是不够用的。我就想到韩尚书你的因地适种,你看朝廷你能不能鼓励百姓多种植梧桐树,制作桐油,如今这桐油再多可也卖得出去。” 韩艺笑道:“如今可不需要朝廷去推动了,这钱放在那里自然有人会去赚的,很快桐油就会送上门了。” 张大器愣了愣,如今的人有这么厉害吗? 郑善行笑着直点头。 元哲起初还没弄明白,可这目光一瞟,立刻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有不少人正竖着耳朵在偷听他们说话。别说这周边的人,如果不是元家的事太多了,他就会接下来,因为木具商品化,要求美观,精致,这桐油的前景肯定是非常光明的。 正当这时,忽见张大象急匆匆的走了上来,左右张望着。 张大器忙喊道:“堂兄。” 张大象凝目一看,立刻走了过来,根本没有搭理张大器,而是向韩艺道:“韩尚书,能否借一步说话。”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appapp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 重大事故 话虽如此,但是张大象可不止是借一步,而是直接将韩艺给借到楼外去了。 “韩尚书,出大事了!”来到车行左边的一个角落,张大象顿时一脸焦急的说道。 韩艺心里本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如今听到张大象这么一说,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但双眼却是困惑的看着张大象,因为在他看来,如今应该是平稳期,李治都不在,想闹腾也闹腾不起来啊。 张大象低声朝着韩艺说道:“方才陕州那边快马来报,去年从山东地区押送至长安的漕粮船队,在三日前途径陕州三门砥柱时,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沉船事故。” 韩艺脑袋里面顿时轰的一声响,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张大象叹了口气,只是点点头。 韩艺激动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大象道:“根据那来报之人说,是因为前几日陕州雨水较多,河流湍急,而那漕运官却又急着将粮食运到长安,于是命以纤夫拉着漕运船过砥柱险道,可是刚过去三分之一,忽遇一个激流卷来,纤夫根本拉不住,不少船只就撞在河底的礁石上面,有些当时就沉了,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些船只当时被撞得解体,其船身又撞到后面的船只,造成后面的船只沉没。” “这一群王八蛋!” 韩艺愣了好半响,咬着后牙槽骂道。 这要是天意的话,那确实没有办法,可若是人为的,这想不生气都难啊! 其实漕运翻船是经常发生的事,但是唐朝建国至今从未出现过这么大的事故,更为关键的是,他们户部正与工部商量着治理河道之事,要再迟上两三个月,这事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偏偏发生这时候,这令他非常生气。 “可知道死了多少人?”韩艺又是问道。 张大象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据这情况来看,估计上百人是肯定有的,粮食肯定也损失了不少,好在最近关中都是风调雨顺,还不至于引起缺粮危机。” 正当这时,一个官员急忙忙跑了过来,“哎呦!韩尚书,你在这里就最好不过了,李中书命下官前来请韩尚书立刻去政事堂,说有急事要商议。” “我知道了!” 韩艺都不问都知道是什么事,向张大象道:“你赶紧派人过去处理善后事宜,哦,就让郑善行去吧,这方面他擅长。” 张大象点点头。 嘱咐完之后,韩艺立刻赶去了政事堂。 ..... 来到政事堂,几个枢要大臣均已到齐,就连李绩都赶了过来,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消息都属实的话,这将是我们大唐建国以来,最大一次沉船事故。”杜正伦眉头紧锁道。 许敬宗立刻指向韩艺道:“此事你户部尚书是难辞其咎。” 他这倒不是想恶心韩艺,而是希望韩艺能够背锅,因为李治当年离开时,是将朝廷交给了他们,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总得有人来扛。 韩艺瞧了眼许敬宗,冷笑一声道:“我又没说不负责,你这么紧张干嘛?” “哎!” 李绩一抬手,道:“这事情都还未调查清楚,就来追究责任,对任何人而言,都非常不公。” 李义府也连点点头道:“司空说得极是,漕运是由舟楫署掌管,非韩尚书之过。” 其实他们说得都没有说,户部掌握政令,每年得运送多少粮食来长安,都是户部说了算,而舟楫署乃是事务部门,掌管漕运,什么征集劳役、运送、调度,那都是舟楫署的事,但是政令肯定都是来自户部,你一定要往上面追究,肯定是能够追究到韩艺头上的,而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枢要大臣肯定要担责任,但是谁愿意背这锅。 李绩又道:“如今我们得赶紧处理好此事,防止出现更为严重的后果。” 李义府道:“那得赶紧派人前去调查此事,看看究竟损失了多少粮食。” 卢承庆皱眉道:“这倒只是其次,关中这几年年年风调雨顺,太仓盈满,长安暂也不缺粮食,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故,那么多人因此丧生,若是处理不妥,可能会出乱子的。”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心里猛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陈硕真,当年陈硕真之乱不也是发生在灾难之后么,虽然他也知道,在这里是很难发生大动乱的,因为陕州刚好在两都的中间,不可能发生那么大的动乱,可是念及至此,他顿时是忧心忡忡,权衡一番过后,道:“这样吧,我亲自前去调查。” 大家不禁都看向韩艺。 李义府立刻道:“若是韩尚书愿意亲自前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说着,他又看向李绩道:“不知司空以为如何?” 李绩沉吟片刻,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立刻站起身来道:“那韩某就先告辞了。” “等会!” 李绩道:“如今那里情况不明,老夫等派一些人随你一块去吧。” 韩艺拱手道:“多谢。不过三十来人就够了,多了得话怕会耽误行程。” 李绩点点头。 出得政事堂,韩艺便叫来一个禁军,吩咐道:“你立刻赶去民安局,请程总警司来一趟户部。” “喏!” 随后韩艺又立刻赶去了户部。 “你怎么就回来呢?”张大象惊讶的看着韩艺,这事可是不小呀,他才刚到不久,这韩艺来了,这么短时间能谈些甚么。 韩艺耸耸肩道:“没什么可谈的,先将事故处理好再说吧。哦,郑善行还没有走吧?” 张大象道:“应该还没有,他方才说还得吩咐人去调集物资了,以备不时之需。” 韩艺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总算有人跟他想的一样,又道:“你赶紧让人去找他,告诉他,不需要安排这些,让他回家准备一下,今儿下午与我一块赶去陕州。” 张大象略显诧异道:“你要亲自去?” 韩艺嗯了一声,忧心忡忡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为好。” 张大象道:“那我要不要跟你一块去?” 韩艺摇摇头道:“不需要,你留在户部,如今正值春季,户部的事可也不少。” 张大象点点头。 过得一会儿,程处亮便来了,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道:“今日你咋请我来这里了,嘿嘿,莫不是要给皇家警察增加俸禄,那真是极好!” 韩艺呵呵两声,“还俸禄,饭恐怕都没有吃了。” 程处亮一惊,道:“怎么回事?” “看来还得增加民安局还有许多方面要改善啊!” 韩艺叹了口气,又将沉船一事告知了程处亮。 程处亮当即就傻了。 韩艺道:“我等会就要赶去陕州,没有时间跟你说太多,我现在需要皇家警察的帮助,你回去之后立刻调派五十名皇家警察前去陕州等候我的命令。” 程处亮点头道:“行,我现在就回去安排。” 程处亮走后,韩艺便立刻动身了,临走前,他还是去了一趟北巷,先是跟萧无衣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叫上小野,又与郑善行和李绩派来的三十名家将会合,一同赶往陕州。 这韩艺前脚赶走,关于沉船一事,立刻传得是沸沸扬扬。 这城内外人心惶惶。 “唉....这年年漕运都得死不少人,朝廷也不想想办法。” “朝廷想什么办法,朝廷不折腾咱们百姓,咱们就知足吧。你们没有听说么,这一回之所以发生这么大的事故,都因为那漕运官急着完成任务,不顾那些劳役的死活,而且以往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话也不能这么说,朝廷也不想,只不过这三门砥柱河道凶险,每年都有事故发生。” “你可曾听到商船在那里发生事故,为什么偏偏就是漕运船出事。” “这倒也是哦,去往南下的船队好像没有出什么事故,真是奇怪。” 可他们也不想想,南下贸易才兴起三年左右,漕运年年都有,这没有发生,不代表不会发生,商人可也吓得不轻啊! “这真是太吓人了,此事要发生在咱们的商船上面,那咱们可就全完了。” “哎呦!老钱,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我现在一想到这事,就连饭都吃不下。” “各位,要不咱们也去那边看看情况,倘若严重的话,那可得让我们的船队小心一点。” “是是是,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去那边看看。”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这事故才刚发生,那边一定很乱的。” “韩小哥都去了,咱们的命可没有他的命值钱,他都不怕,咱们怕什么。” “说得对,那咱们就赶紧回去收拾一下。” 但也不是人人如他们这般害怕,有些人还因此感到开心。 杜府。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 李友宜从杜正伦口中确定此事之后,神色兴奋,拍掌叫好。 杜正伦听得吓得一跳,“你不想活了么?” 这要是让人听见,你这中书侍郎铁定是干不下去了。 “抱歉,抱歉。”李友益讪讪道:“下官一时激动过头,但绝非此意,还望杜中书见谅。” 杜正伦皱眉道:“老夫还真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如今朝中已经快要乱成一团了。” 李友益道:“杜中书,这是老天在帮咱们啊!” 杜正伦皱眉道:“此话怎讲?” 李友益道:“杜中书,你说此事故乃是因为漕运官急着交付粮食,从而导致的,但下官以为此非根本原因所在。” 杜正伦一愣,道:“那你以为这原因是出在哪里?” 李友益立刻道:“贞观年初,朝廷每年只需要从外地运送十万到二十万石粮食来,可是进入显庆年之后,这个数可就翻了一倍之多,这粮食可都是供朝廷所用,而非是供给百姓,可见这吃粮的人越来越多,从而漕运的负担也越来越大,漕运官这才急于交付粮食,可见这事情的根本原因,不在漕运官身上,而是在这吃粮人的身上。” 杜正伦听得目光急闪,“你的意思是?” 李友益道:“杜中书,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呀,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惊动的陛下么,而且这粮食本是运往太仓的,陛下一定也非常关注,必定会召枢要大臣前往洛阳询问,到时杜中书可追本溯源,指出弊端所在。” 杜正伦思忖少许,犹豫道:“可是用此事来借题发挥,是不是有失德行,毕竟这事故发生,谁也不想。” 李友益道:“这么做却有不妥,可是咱们面对的李义府,与那种小人斗,就不能当这君子。” ps:抱歉,这一章发晚了,最近天气转变挺大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下午一直在睡觉。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蝼蚁之悲 陕州隶属都畿道,就是属于洛阳管辖得范围,而且刚好处在都畿道和京畿道的交界处,是一个水路要冲来的。 韩艺、郑善行、小野等人骑着快马,是连夜赶路,总算在三日内赶到了事发地点。 这事发地点可是大有名气,正是那赫赫有名的三门峡。 三门峡之所以有名气,如今可不是因为三峡大坝,而就是因为河中有砥柱,俗称三门山,屹立在波涛骇浪中,河水分流,包山而过,“中流砥柱”一词便是来自于此。直到后世修建三峡水库时,才将这三门山给炸毁,只留下一块砥柱石。非但如此,这河底还有礁石,河水湍急,是非常险要的,但是这里偏偏是水路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 此时在河岸边聚集着成百上千人,在他们身前还站着数十人,这数十人身着制服,为首一人三十来岁,身形较矮,大腹便便,只见他手拿皮鞭指着面前的人。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赶紧给我干活。” “要我们干活,行,你先给我们足够的粮食,不然的话,你休想我们干活。” “损失了这么多粮食,没有饿死你们,你就知足吧,竟敢还想多要粮食。” “此事怪不得我等,要不是你们急着赶路,又怎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你们要不给粮食,我们就不干活。” “我们要粮食。” “我们要粮食。” “反了,反了。老子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们这群刁民。” 只见那矮胖子一边撸着袖子,一边坡口大骂。 “住手。” 只听得一声和喝止声。 大家回头看去,只见三四十飞骑往这边疾驰而来。 “那---那人我曾在北巷见过,好像就是大名鼎鼎的韩小哥,如今的户部尚书。” 其中一个眼尖的家伙赶紧小声的在那拿鞭子的人耳边说道。 来人正是韩艺、郑善行。 “韩尚书?”那矮胖子顿时一哆嗦,急忙忙迎了过去。 而那些役夫则是眼露恐惧之色。 “吁——!” “小人参见韩尚书。” 韩艺看了看那茫茫多的役夫,不禁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矮胖子立刻道:“回禀韩尚书,都是因为这群刁民不肯干活,还以此来要挟小人,要求小人给他们多发粮食。” 这事故发生之后,得将船搁浅,修修补补,总之有很多事要做。 “胡说!” 只见一个年轻的汉子鼓起勇气站出来道:“我们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干,可是你给我们的粮食却越来越少,昨日就吃了一顿,我们哪有力气干活。” 郑善行听得不禁皱眉瞪向那矮胖子,他发怒的神情可真是不多见。 而韩艺倒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道:“他们说得可是真的?” “韩尚书饶命啊!” 那矮胖子立刻跪到在地,哭喊道:“不是小人不肯给他们粮食,而是小人不敢给呀,那存放干粮的船已经沉没,剩下的都是朝廷的漕粮,如今已经损失了这么多粮食,小人哪里还敢动这漕粮,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 韩艺道:“你就是负责此次漕运的邢江?” 那矮胖子忙道:“小人不是,小人名叫宋武,乃是一名走吏。” 韩艺道:“那邢江呢?” “邢老大他——他——!” “死呢?” “不——-!”宋武道:“事故发生之后,邢老大便不见踪影了。” 韩艺道:“那到底是生死未明,还是已经跑路呢?” 宋武迟疑少许,颤声道:“应——应该是跑了,在事故船靠岸后,小人还曾见到过他。” 韩艺听后,情绪并未有什么波动,因为唐朝在漕运方面可是管得非常严,此次事故这么大,而且是因为漕运官的失误,这漕运官是肯定要被斩的,这要不跑可就成傻子了。下得马来,朝着宋武招招手。 宋武忐忑的看了眼韩艺,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韩艺问道:“你知道粮食是干什么用的吗?” 宋武哪里敢出声,他又不清楚韩艺心里在想什么,直摇头。 韩艺道:“我现在告诉你,这粮食就是用来给人吃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宋武是直点头,但是韩艺的语气让他们慎得慌,要么就支持他这么做,但是韩艺又不支持他这种做法,那么就应该责怪他,可韩艺的语气也不像是要拿他问罪,总之感觉非常怪异。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先退到一边去吧。” “是!” 这宋武与自己的手下赶紧退到一边,心里是大松一口气,至少韩艺没有当场拿他问罪。 韩艺走上前去,一目扫去,只见这些役夫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饱经风霜,心下不禁微微一叹,道:“我乃户部尚书韩艺,特地赶来处理此事的,而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不要再出现死人的情况,故此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我向你们保证不会再让你们饿着,并且会尽早处理完此事,好让你们早点回家。” 而那些劳役先是愣了好半响,似乎这幸福来的太快了,随即纷纷向韩艺道谢,还有不少人听到回家,都哭了起来。 韩艺又将手引向郑善行道:“这位是户部的郑主事,他会接管这里,以及安排你们剩下的工作。”说着,他又向郑善行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郑善行点点头。 在这方面,韩艺自问是远不如郑善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先稳住这里的情况,将这些劳役交给郑善行之后,韩艺又向那宋武招了招手。 宋武急忙忙走了过来。 韩艺问道:“有多少人丧生?” 宋武愣了愣,满面胆怯道:“小人近几日一直忙着粮食和船只停泊的事,还---还未来得及清点人数。” 韩艺道:“那名册有没有?” 宋武道:“名册在刑老大那里,小人也不清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而且这也没法调查,因为邢老大走后,又许多役夫都跑了,他们还带走了不少口粮。” 韩艺好奇道:“那你为什么没有逃走?” 宋武讪讪道:“盖因小人与留在这里的人,都是长安人,家中还有妻儿,故此---故此---!” “原来如此。”韩艺稍稍点头,又问道:“那粮食损失了多少?” 宋武顿时哭丧着脸道:“我们这一趟一共押运了三万石粮食来长安,目前还未点清,但---但据小人估算,恐怕、恐怕损失近一万石粮食。” 损失三分之一,这是非常恐怖的,而且一万石粮食,那真是一个数,要知道这运往太仓的粮食,可都是最好的粮食。 韩艺也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情绪没有拨动,又道:“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吧?” “是。” 虽然韩艺语气从始至终都非常平缓,但是宋武还是非常害怕,毕竟级别相差太远,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艺。 具体情况跟张大象前面说得也差不多,就是那邢江为了按时完成任务,就不顾危险,强渡三门山,结果就酿成这么大的祸,但是具体原因也并非那么简单,盖因当时前方十余里外的泽岭发生山体滑坡,从而造成了一股洪流,而洪流之中还夹带着树木,这对于船队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 其实当时船上倒是没有什么人,都在岸上拉着船走,可是有不少役夫直接被拖入河中,真是非常可悲。 正当这时,郑善行突然走了过来,道:“韩尚书,得赶紧发粮食,如今他们都还没有吃过饭。” 韩艺点点头,朝着宋武道:“听见郑主事的话没,还不赶紧放粮。”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宋武急忙召唤手下,又带着一些劳役前去粮船那边。 郑善行神色不悦的瞥了眼宋武,又向韩艺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会对这种人客气,这人命关天,他竟然还惦记着粮食,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苦笑一声道:“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们也只是一群蝼蚁,我若拿着鞭子打他们,又跟他们有何分别。算了,这事也怪不得他们,要不是他们留在这里,这些劳役全都四处散去,那么落草为寇,要么打家劫舍,这会对于这周边百姓会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郑善行道:“都怪那邢江,若非他急着赶路,又岂会出事,而且这事发之后,他竟然还一走了之,这种人真是该杀。” 韩艺笑道:“你今日火气怎么这大?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完全不像平时的你。” 郑善行愣了下,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十分悲哀,这朝廷天天说什么以民为本,可要真出了事,这人人都是顾着自己,想着自己,谁又会在乎百姓的生死。当初隋炀帝劳十万之众,修建运河,死伤殆尽,我朝说要吸取前朝灭亡的教训,引以为戒,如今虽伤亡不及隋炀帝,干得却同样的事。” “我们还是先将这里的事给处理好,然后再跟陛下去抱怨吧!”韩艺一笑,又道:“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 郑善行沉吟片刻,道:“我认为得赶紧去搜救,这里河流虽然湍急,但这些劳役都熟悉水性,说不定还有生还者,纵使是死者,那也得将尸体处理好,我想送回去是不太可能,但总得立一块碑吧。唉...要是他们能够早点这么做,可能还能挽救一些生命,他们可都是年轻人,这不用想,这家中肯定是上有老,下有小,唉......。” 说到后面,他也只剩下唉声叹气了。 韩艺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ps:突然发现又了多了一个盟主,终于完成了十盟的目标,这身体都舒服多了,非常感谢“蓝色风雨多”的打赏。同时又欠一更,还是那句话,有拖无欠,大家大可放心。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有比较才有伤害 郑善行用一种带有疑惑的目光突然打量着韩艺。 韩艺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郑善行皱了皱眉,道:“我觉得你今日挺奇怪的,你这么急着赶来,可等到了这里,你又非常表现的非常平静,这不合乎情理啊。” “原来是这事啊!”韩艺不由得苦笑一声,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大发雷霆,将宋武他们都给抓起来,然后明年再来一次。我发不发怒,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问题的根源并不在这里,那我何不一心先将这里的事处理好。” 郑善行问道:“那你说这问题出在哪里?”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南下的商队发生的事故少,就漕运事故多?” 郑善行沉吟片刻,道:“愿闻其详。” 韩艺笑道:“其实这一回事故,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漕运官的职责只是将指定粮食准时送到指定的目的地,劳役是生是死,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粮食没有准时送到,朝廷必将责怪与他。而劳役又是免费为朝廷效力,既然是免费的,那他们与朝廷就没有构成契约关系,我干得再好,我也得不到什么,故此有些时候,许多百姓都选择逃役,从而耽误运送,那漕运官为了完成任务,只能拼命的赶路。 而商队则不同,首先商队是运送自己的货物,这要出事,那可就亏大了,故此他们必须小心谨慎,宁可慢一点,也要避免一切的事故发生。而且,商人与船夫是有契约关系的,上面还有朝廷监督,船夫要是丧命了,商人得负责的,但是劳役死了,没有人需要负责,要追究起来,只能去找朝廷算账。 如果我们站在漕运官的角度去思考,他当然会选择涉险渡河,哪怕只有五成的机会,他都可能选择搏一搏。” “你说得很对。”郑善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视而不见,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韩艺道:“所以我才没有发飙,只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方才那一幕就不可能出现,这跟是否训斥宋武,甚至将宋武拿下,没有多大的关系,只可惜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我们还是先将眼前的事处理好再说吧。” 漕运是多么庞大得工程,这要不剥削百姓的话,那朝廷得拿多少钱来填这坑,不是朝廷没有这么多钱,只不过钱就这么多,这里突然多出这么庞大的支出,那么其它方面肯定就要缩减,那就会伤害很多既得利益者。 这事还得深思熟虑,当下有更多的事,等着他们处理。 不过在这方面郑善行的确比较在行,而且,只要你给足粮食,那这些役夫当然会拼命的干活。郑善行很快就将大家组织起来,沿着河岸扎营,以船为单位,五船为一纲,修补船只,检查各船上的粮食,这粮食要是受潮了,可能还会发霉的,同时又组织一些水性好的人乘船顺河而下,搜救幸存者,虽然这已经是非常渺茫的,但是若不这么做,郑善行会良心不安。 并且韩艺还承诺但凡是运送粮食之外的工作,都给予一定的酬劳,干完活就发,而且直接发粮食,咱不拖不欠,当然,不是很多,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那些劳役见如今不但能够吃饱饭,吃最好的米,还有工资的给,那是开心的要命,都是玩了命的干。 这蝼蚁皆是如此啊! 等到第二日,元烈虎亲率五十名皇家警察赶了过来。 韩艺立刻命他们去四周县城,维护当地治安,尤其是东北方向。除此之外,在周边县城张贴告示,除邢江之外,赦免所有人的罪行,并且告诉那些已经逃走的役夫,千万不要害怕,你们的劳役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回家,朝廷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并且,如果你遇到困难,可去当地县衙寻求帮助,也可以选择回来,到时朝廷会组织你们一块回家。 这就是韩艺调派皇家警察来的原因,这些逃亡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已经是死路一条了,那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一旦这些人都豁出去了,那会对百姓造成非常大的危害,你越去捉拿他们,事态反而会更加严重,只有赦免他们的罪行,他们才不需要躲躲藏藏,他们才会珍惜自己的性命,而不去做那亡命之徒。 另外,卢师卦也随着皇家警察赶了过来,带来了一些药物,他原以为这里肯定会有大量的伤者,但是他估计错误了,当时根本没有什么人去救援,故此伤者不是很多,多少只是一些轻伤。 经过连日来的搜救,结果不尽如人意,这尸体倒是发现一些,活着得就真没有见到,毕竟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六日,不淹死也会被活活饿死,不饿死的估计也都走了。 这也导致具体伤亡人数,没法去统计,因为很多人当时就跑了,就连名册都让邢江不知道弄到那里去了,这个还得等洛阳的资料,才能确定一共少了多少人。 这日下午。 “启禀韩尚书,如今船队已经整装待发,不知韩尚书准备何时出发?” 宋武来到韩艺身前禀报道。 这又给粮食,又给酬劳,再加上郑善行的能力,很快就将这善后工作给做好了,其实这样更加省钱,你一天给一顿,大家就都拖在这里,消耗的粮食反而更多。 韩艺手往西边一指,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过这三门山?” 宋武讪讪道:“虽然如今河水较比起前几日平缓许多,但是小人认为这天底下也没有谁有把握可以安然渡过这三门山,韩尚书有所不知,每年在这里丧生的人,决计不下于百人。” 这真是鬼门关啊!韩艺听得眉头一皱,道:“难道就没有别得路可走呢?” 宋武道:“走水路的话,此乃必经之路,没有其他的河道可选择。可要是选择陆路的话,那得用上二十倍之多的人力物力,方可将粮食运送到长安,算下来这光运费恐怕都比粮食还要贵。” 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突然走了过来,道:“韩尚书,你看谁来呢?”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七八辆马车往这边行来,皱眉道:“他们怎么来呢?” 过得一会儿,马车行至河岸,只见钱大方、窦衡、熊弟、元哲,等富商从马车上下来。 小野急忙招手道:“小胖!小胖!” “小野,韩大哥!” 熊弟立刻兴奋的往这边跑来。 韩艺好奇道:“小胖,你怎么来呢?” 熊弟赶忙解释道:“是钱叔他们要过来看看,所以我也跟了过来。嘿嘿!韩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我哪有这个胆。”韩艺翻着白眼道。 说话间,钱大方、元哲他们都走了过来,拱手向韩艺行得一礼。 韩艺好奇道:“你们怎么来呢?” 钱大方忙道:“我们听闻这里发生了事故,于是带了一些粮食来,希望能够略尽绵薄之力。” “那粮食呢?” 韩艺直接问道。 钱大方一愣,这种事不是重在心意么,你这么问,我们压力很大啊! 赵四甲道:“粮食在后面,我们也只不过是聊表心意而已。” 钱大方急忙补充道:“杯水车薪,杯水车薪。” 这时候窦衡突然站出来道:“韩尚书,你千万别信他们,他们其实是担心自己的货物,故此才赶来看情况的。可我认为他们这是小题大做,山东集团跟我长运集团合作这么久,何时发生过事故,他们不过都是庸人自扰。” 韩艺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就凭我们长园集团造得船。”窦衡指着远处的漕运船,道:“就那小破船,跟我们长运集团造得船来对撞,一撞五,他们也撞不过呀。而且我们长运集团的船,外面有羊皮囊保护船体,下有探杆,若前面有暗礁,事先就能够察觉得到。” 宋武听得是一脸尴尬,但却无法反驳,确实是如此。 因为漕运船不是一个地方造的,大多上地方上造的,有些还是征集来的,而且维修也不到位,问题是谁去维修,地方官府哪有这么多钱,还不是自己缝缝补补,那艘被撞的解体的船就是因为年久失修,这跟长运集团的船是没法比的,人家那是拿出去卖得,采用得是最新的技术,每年都得维护一次,每年都有新技术安装上去。 这一分钱一分货,人家花得钱是你的十倍之多,你怎么去跟人家比啊! 韩艺斜目瞧了眼窦衡,“小破船?啧啧,老窦,你形容还真是挺贴切啊!” 窦衡一愣,忙谄笑道:“抱歉,抱歉,我一时口误,一时口误,我收回方才的话,收回方才的话。” 元哲又道:“且不说长运集团,我们关中集团也请了不少这附近的渔夫,并且安排专门人员在这里观察水流,我们船队经过这里的时候,一定是水流最平缓的时候。” 这账其实很好算,要损失一船货物,这得损失多少钱,聘请几个人常年驻守这里勘察水清能花多少钱,请几个人又能花多少钱。 他们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故对于他们的伤害是非常大的,如果商人都忌惮于三门山,害怕出事,不敢再往外发货,那么他们就完了,他们必须得给这些商人吃定心丸,你们千万别害怕,我们是不会出事的。 钱大方朝着窦衡嚷嚷道:“你难道就没有听过么,这小心驶得万年船么,倘若出了事,你来赔偿我们的损失么?” 窦衡嘴角抽了抽,道:“我们的船可是没有问题,凭什么要我赔啊!”说着,他又瞟了瞟元哲,好似说,要赔你要关中集团赔啊! “如今还说这些作甚。”赵四甲又向韩艺道:“韩尚书,这一段路可是凶险万分,朝廷若有办法治理好这段河道,我们绝对愿意出钱。” 其余商人也纷纷点头,从长安出发,就这一段路最凶险,若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无忧矣,去年他们就在跟韩艺讨论,治理长安通往洛阳的河道。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 路,就在前方 这的确是一个大难题。 因为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人为之祸,商队的小心谨慎,只能说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但是这并不能改变这三门天险。 而陆路运输成本太大,朝廷都感到很吃力,商人就更加不用说,根本无法负担得起。 可这又是韩艺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因为这会阻碍长安的商业发展,但是他一时也拿不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来,这人岂可胜天,就凭如今的科技,别说三峡大坝,在上面建一座桥都非常难。 韩艺决定与他们去三门山看看。 正准备出发时,忽见又有一辆马车行驶过来,只见阎立本从车上下来。 他跟韩艺一照面,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他们已经在筹划彻底的治理一次河道,偏偏在这档口上,发生这种事,这令他们很不是滋味。 一行人往西行走三十余里,来到了三门山,这里也是潼关最险要的一段路,为什么唐朝要建都长安,就是因为有潼关天险,易守难攻,而负面印象就是交通不便,洛阳四通八达,但是你要守洛阳的话,得驻守多少士兵,唐初的时候,拿什么去养这么多兵,这鱼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 这可不是韩艺第一回来,前世的他也曾来过这里,但是那跟他现在看到的,基本上是两码事,如果不事先告诉他这里是三门山,韩艺决计认不出来,因为修建三峡大坝的原因,将这里弄得面目全非。 但见峡谷中有两座坚硬的闪长玢岩石岛兀立河中,岛壁峭拔,其下是暗礁犬牙错落;两岸劈立千仞,悬崖绝壁,森然耸立,将河水分为三股激流,河水撞过三门后又被两岸半岛巨石束合为一,东行五十步远,便是那赫赫有名的砥柱石。此时河水还算是比较平缓,但是河流还是远比其他地方要湍急的多,那水行其间,声激如雷。 那宋武告诉韩艺,这要是洪汛期,这里将会变得非常恐怖,人都得提着脑袋过。 为什么自唐之后,就没有王朝在长安监督,不就是因为长安不便于漕运,统治者连饭都没有吃,那打天下干嘛。 韩艺站在山上眺望这三门天险,心情很是澎湃,这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真是太壮观了,就这奇景,拿去后世收门票,来看的人一定是非常多,韩艺在后世南闯北,就还没有看过此景。 但同时,韩艺心里也冒出一个念头来,那就是决计不能往这边走,真是太tm危险了,一定要改道。 他原先并不知有这么恐怖,因为他前世来过这里,可哪知道会这样,心里暗自庆幸,得亏商船队没有出现事故,不然的话,这对于他的计划将会产生极大的冲击。 “此道难行啊!”阎立本感慨一声,又道:“自西汉以来,历朝历代,想尽办法,治理此段河道,但是收效甚微。” 治理河道也只能疏通这边的淤泥,若不能将山给炸毁,水过峡谷时,一定会变得湍急,如今连火药都没有,更别说炸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凿开,犹如那愚公移山。 说罢,阎立本见韩艺兀自呆呆望着三门山,于是问道:“韩尚书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一怔,抹了一下汗,连连摆手道:“这难行,咱就别行,跟谁作对都好,就是不要跟天作对,嫌命太短么,无须将工夫浪费在此道上,咱们不走此道了。” 阎立本惊讶道:“不走此道,走何道?若想入潼关,必经此道。” 钱大方问道:“难道韩尚书打算陆运?” 元哲急忙道:“不可,不可,陆运的话,成本太高了,别说我等,恐怕就连朝廷都难以负担。”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不走也走了这么多年,只要小心谨慎,选择恰当的时机,此道还是可以走的。 但是韩艺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此河道的事故率太高,哪怕再小心谨慎,也是非常危险的,又摆摆手道:“这陆运也好,河运也罢,我心意已决,今后不走此道,咱另想办法。” 他就看了一眼,就决定不走此道,因为他心理负担不起,如今还好,商业也才刚刚崛起,运送量有限,随着商业的发展,来往商船必将变得繁多,更多的是由商人自由来往,不会再跟如今一样,有组织有计划的,这一年出个几趟事故,他怕是觉都睡不着了。 窦衡道:“那不知韩尚书有何妙计,可避开此道?” “我不正在想么,但是你们要记住,做人不要有事没事就跑去跟天斗,咱们是斗不过天的,但是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不去跟天斗,天也不会跟你较劲的,珍惜生命,远离此道。” 那些商人听后,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不腰疼,你又不走此道,又找不出其余的道路,这怎么可能。 韩艺摇摇头,道:“走走走,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其它道路。” 阎立本道:“光我大唐在这附近就勘察了不下于百次,但未寻得其它航道。” 韩艺道:“可我还没有寻过啊!” 元哲提醒道:“韩尚书,如今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明日再来,如何?” 韩艺抬头看了眼天空,点点头道:“好吧。明日再来。” 过了一宿,韩艺的想法还是坚定不移,他认为这世上最难之事,就是与天斗,这天要下雪,你能让它不下么,你只能盖被子,你要光着膀子去跟天斗,那只能活活被冻死,与天斗是最难之事,那么韩艺认为就一定有比这更加容易走的路。 翌日,韩艺一大早就与阎立本、以及一干商人继续去寻道。 可若真有道的话,也轮不到你韩艺来找,前人早就寻到。 转悠了一个整个上午,也没有寻到河道,小溪倒是有不少,这一片地带水土资源好,土地肥沃,唯一的道路就是陆路,但是陆路的成本实在是太高,关键有河道在边上,商人不愿意选择陆路。 兜兜转转,又来到了河边,恰见一舟停泊在岸边,只见舟上下来两个年轻人,模样有些像似,应该是两兄弟。 二人下得船来,本在嘀嘀咕咕的交流什么,忽见前面有一大群人行来,立刻变得谨慎起来,不再多言,埋头往西行去。 韩艺回头往西望了眼,待二人经过身边时,他突然道:“二位,请留步。” 二人吓得一怔,又谨慎的瞧了韩艺一眼,可见他们身着衣物都非常华丽,应该不是强盗,年长那人便问道:“阁下有事么?” 韩艺问道:“不知二位要去哪里?” “我们是要赶往长安。” “长安?” 韩艺又道:“那为何二位不继续驾舟前行呢?这河道不就可以去往长安么?为何要在这荒山野岭下来?” “阁下难道不知这前面就是三门山么?那里地势凶险,我们可不想死在那里。” 那年轻一点也道:“我们方才还听那船翁说,前几日这里又发生了一起沉船事故。” “这我也听说了。”韩艺点点头,又叹道:“不瞒二位,我们也是要去长安的,可行至此处,听闻此消息,心中胆怯,不敢渡三门,被困于此,也不知往那里可去长安?” “哦!” 那年长的立刻指着西边道:“那边有一条小径,向西走近二十里路,便可避过三门,然后再从那里乘船,可去往长安。” “是吗?” 韩艺眼中陡然一亮。 “嗯,若阁下没有其它的事,我们还得赶路,就先告辞了。” “好好好!二位慢走!” 韩艺拱拱手,带此兄弟二人离去之后,韩艺便道:“谁说没路呢?你看,这不就是路吗?” 可是其他人毫无喜色。钱大方没好气道:“韩尚书,若只是行人,那当然可以这么走,我也不会傻到去三门冒险,可问题咱们讨论的是如何运送大量的货物。倘若货船在此停泊,那还得在此卸货,然后找来大批驴车、马车,将货物运去那边河岸去,然后再找船来,将货物运送到长安,这么算下来,费用得多高啊!” 赵四甲也道:“就咱们的货物,在这里上上下下的,得耽误多少工夫啊!” 原本一批船可以做好的事,如今要造两匹船,中间还得卸货、装货,加上许多许多的马车、驴车,这成本不是提高了一点半点啊! 韩艺沉吟不语,过得半响,他突然向钱大方问道:“老钱,在自由之美出现之前,你的衣服是怎么做的?” 钱大方愣了下,道:“当然是找裁缝做啊!” 韩艺再问道:“你找几个裁缝?” 钱大方道:“当然是一个裁缝啊!” 韩艺又问道:“那你如今是上自由之美买衣服,还是找裁缝做。” 钱大方道:“当然是上自由之美买啊!” “为何?” “便宜,又好看。” “那你可知道自由之美一件衣服得多少人做么?”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如今大家都是流水线工作,想来要不少人吧。” 韩艺又道:“若按照你的理论来说,原先一个人的事,如今要多个人来做,这成本理应是增高的,可为何自由之美的卖得衣服加上利润,还要比你找裁缝做要便宜许多呢?” 钱大方眨了眨眼,道:“这哪能相比,虽然自由之美是找许多人做一件衣服,可是人家一天做很多件衣服,我找裁缝好些天才做一件,算下来,他们可是要快得多,这成本自然也要便宜许多啊。”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韩艺道:“如果只是来一趟船,然后临时找来马车在这里运货,那成本当然高啊,可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这里往来的货物是穿梭不息,那么运送的成本反而会降低,甚至于免费帮你们运都行。” “免费?” 众人为之一愣。 韩艺指着那条小径,扬起嘴角道:“路,就在前方。”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路在前方? 大家听得是云里雾里,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但韩艺也不再解释,让他们先回去,他与元哲、小野,等几名护卫前去探路,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肯定是要骑快马,像阎立本这些年纪大的人哪里颠簸的起。 . 前面行去的那兄弟,很快就被韩艺他们追上,一脸羡慕的看着韩艺他们纵马远去,有钱就是任性啊,出门坐船都带着马。 不到一个时辰,韩艺他们便来到了那西边河岸,这里水流就非常平坦了,河面上却见得船舶行过,岸边的河草中还停靠着一叶扁舟,不过总得来说,这四处还是非常荒凉,连一个码头都没有,到处都是水草。 韩艺站在岸边,望着河面,目光闪烁着,一个完整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汇聚起来。 一旁的元哲小心翼翼的问道:“韩尚书,你真的打算将来往这边走?” 韩艺点点头,手往周边指去,极其兴奋道:“不出三年,这里将会成为整个陕州最为繁华的地带,这里的百姓将会成为整个陕州最富裕的百姓。另外,我们的运费也将会节省一半。” 元哲听得一惊,道:“就算这里免费运货,这运费也不可能减少一半。” 韩艺呵呵笑道:“这只是一个起点而已,我们的终点是所有的河道。” 元哲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 他们在此停驻半个时辰,然后便回去了。 回到河岸,已经是傍晚时分。 “韩尚书,那路可通?” 钱大方他们见韩艺来了,立刻上前来询问。 韩艺一笑,突然拍了拍窦衡的肩膀,道:“老窦,你要发财了,就是不知你准备好了没有。” 窦衡听得莫名其妙,但是心里却非常欣喜,这要别人说,一脚踹去就对了,一听就是骗人的,可这是出自韩艺之口,这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嘿嘿道:“韩尚书莫要开我玩笑,发财哪有这么容易。” 韩艺笑道:“若你发财了,分我一半?” 窦衡讪讪笑道:“韩尚书哪里会看得上我这点小钱啊!” “那你给我试试看。” “呵呵!” 窦衡尬笑着。 钱大方他们一个劲的往韩艺身上蹭,这见者有份,没道理就他发财啊。 韩艺一手推开钱胖子,道:“各位尽可放心,你们都将会受益于那二十里路。” 大家顿时狂喜不已,韩艺这么说了,那他铁定是想到办法了,正当询问时,韩艺又道:“但具体如何,还得等我见过陛下,才能决定,到时咱们再详谈。哦,失陪一下。”说着,他便沿着河岸往下游走去,只见迎面走来二人,正是卢师卦和郑善行。 “二位辛苦了!” 韩艺拱拱手,由衷的说道。 这几日全靠他们两个在这里打理事务,他们可都是凭借一份善心来此,不图任何东西。 卢师卦叹道:“我倒是想辛苦一点。” 韩艺一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只能尽量不让这种事发生。” 郑善行忙问道:“听说你已经想办法避过这三门天险?” 韩艺点点头道:“我打算让船队停靠在往此处西去两里路的地方,在家里将粮食卸下来,然后再征集驴车将货物运送到西边,再装船运送到长安去,如此便可避过三门天险。” 卢师卦点点头道:“此策虽然繁琐了一点,但是也比拿人命去冒险的好。” 郑善行却道:“可这也只能解燃眉之急而已,朝廷不可能总是这么做,治标不治本。” 韩艺高深一笑道:“放心,朝廷今后一直会走这一条路线。” 郑善行听得一愣,这么个弄,朝廷得花多少钱,征集多少劳役啊! 韩艺毕竟是老大,这里他说了算。 他先是命人去往周边县城,征召驴车、马车,并且表示会支付相应的酬劳,不是免费劳役,同时又调派一些役夫前往那边修建一个临时码头,再让随行的护卫快马赶去长安,调集货船来这边接应。 这一套程序下来,其中花费的费用那都是多出来的,如今要渡三门,也不是不能渡,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的,但是韩艺无所谓,不就是钱么,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人没有了,那就是真没了,花多少钱都弄不回来。 而那些役夫听到不要过三门,都开心极了,这周边县城也很快的就征集不少驴车赶了过来,因为这事故发生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难道他们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故此哪里还敢怠慢,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长安那边就更加不用说,船多得是,而且又是韩艺的大本营。 正当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正是黄门侍郎,许圉师。 “许侍郎,许久未见,别来无恙了!”韩艺拱手笑道。 “别来无恙!”许圉师又向阎立本拱拱手,随即才道:“我乃奉陛下之命,前来询问沉船一事。” 韩艺点点头,将整件事的经过跟许圉师说了一遍。 许圉师听得不禁喟然一叹,但他也不便对韩艺的应急策略多说什么,这孰对孰错,还是得由李治来决断,于是道:“陛下得知此事后,是龙颜大怒,已经命人让去长安召大臣入东都议事,你与阎尚书将这边安排妥当之后,就与我一块去洛阳吧。” 韩艺点点头,这是早就料到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治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与许圉师交流了一会儿,韩艺便去安排任务,由阎立本负责招待许圉师。 目前他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还是那句话,他只能出出主意,行政方面的事,非他所擅长,于是他将任务交给郑善行,又让元哲留在这里帮助郑善行。钱大方他们也没有急着离开,既然韩艺这么打算,那他们当然得了解清楚,这是怎么运作的,于是他们主动请求留下来帮忙。 嘱咐完之后,韩艺忽见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着两人,一胖一瘦,人手一鱼竿,含情脉脉的钓着鱼。 基友不过如此啊! 差点将他们两个给忘记了!韩艺笑着摇摇头,然后走了过去,“喂!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去洛阳玩玩?” 熊弟听得一怔,目光闪动了几下,“那真是好极了,沈笑大哥可是在洛阳啊!” “对呀!我差点将那厮给忘了,也不知道他还活着么。” “呸呸呸,沈大哥如今肯定获得非常滋润。” “是吗?”韩艺笑道:“那也不及小胖你活得滋润啊!”说着,他又看向小野。 小野点点头。 韩艺道:“那行,你们待会准备一下,我就不耽误你们钓鱼了,我也先去忙了。” 熊弟突然道:“韩大哥,你咋不问,我们谁钓的鱼多啊!” 韩艺道:“这还用问么?” “为何不用?”熊弟道:“今日我钓的鱼可比小野多哦。” “那一定是小野让你的。” “我没让。” 小野立刻道。 “听见没有。”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想知道为什么么?” 韩艺道:“为什么?” 熊弟兴奋道:“因为我最近烹饪出一种的新的鱼饵,方才我就在跟小野比赛,暂时是我领先。哎呦!哎呦,有鱼上钩了。”只见熊弟激动的手直哆嗦,一旁的小野赶紧帮助他拉起鱼竿,只见一条大鲤鱼在空中闪烁着光芒 因为这里是去洛阳的必经之路,韩艺就没有急着去洛阳,而是又在这里待了两日,直到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来了,韩艺才正式将这里的事交给郑善行他们,然后自己则是与小野、小胖、阎立本、许圉师去跟李义府他们会合。 “哎呦!这如何能行?你今日将那些逃跑的劳役赦免无罪,那么将来只会有更多的劳役逃跑!” 李义府听到这里的情况后,都为韩艺感到着急。 韩艺苦叹道:“这我有什么办法,你们都又不愿意来,我又是头回遇到这事,没啥经验。” 许敬宗哼道:“我记得当然可是你主动请缨的,我们可没有说不来。” 韩艺笑道:“那还请许侍中来帮我弥补。” 许敬宗面色一僵,立刻道:“如今我等要赶着去觐见陛下,可没有工夫在这里耽搁。”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韩艺哼了一声,鄙视他。 李义府又道:“此事倒还只是小事,既然如今河水不算很急,你应该组织船队继续前行,为何又要征集这么多驴车,还得从长安征集货船来接应,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如今已经损失了这么多粮食,又花了这么多钱,这粮食不就白运了么。” 韩艺道:“李中书,你说得倒是轻巧,是,那河水倒是平缓了不少,可问题是没有人敢保证一定不会出事,万一又出事呢,那我怎么办?朝廷是让我来处理问题的,我结果还让事态进一步升级,我还要不要这一身官服,到时我真是万死辞其咎呀。你得设身处地为我考虑一下啊!” 李义府觉得自己的一番好心,给当了驴肝肺了,心中唯有感慨,这世上最难熬的事,就是与韩艺结伴同行。 一旁的许敬宗虽然少有出声,他听得却是非常认真。 而他们不远处站着的杜正伦则是看着他们,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比较中立的许圉师、卢承庆则是都看在眼里,心知这些人都是各怀鬼胎,这一趟洛阳之旅只怕又是一番明争暗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内斗外斗 就连韩艺自己都感到奇怪,他来唐朝这么久,却从未来过洛阳,即便当初从扬州上长安,他们也为了避开杨思讷的追兵,不是走汴州、洛阳这一条道,而是往从江淮地区往西北绕道去长安的。而在他当了官之后,出差都是往西走,这是第一回往东走。 这可是他来唐朝后,第一回来洛阳。 要知道洛阳可是东都,没有来过洛阳,就不能说来过唐朝啊!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补偿他,他来的时候乃是洛阳最美的时节。 漫山遍野开满了鲜花,一望无垠的绿田,绿树成荫,处处都是鸟语花香。河道上游舫穿梭,婀娜多姿的少女,成熟高雅的少妇,雍容华贵的熟妇,个个穿着华丽的服侍,莺歌燕舞,好不快活,游人驻足河边,仿佛都能够听见她们那窃窃私语之声。 真是一派繁华似锦啊! 这洛阳可要比长安开放多了,因为它没有太多政治约束,但文化方面,却是源远流长,富含底蕴,乃百家争鸣之地,是儒学的奠基地、道学的产生地、佛学的首传地、玄学的形成地、理学的渊源地,各类文化思想在此相融共生,以“河图洛书”为代表的河洛文化更是华夏民族文化的源头,由于文化的交融,也造成思想上的开放。 如今可正值踏春的最好时机,郊外亦是热闹非凡,随处可见不少文人雅士、倾城佳人在游玩嬉戏。 “哇!你们就快看,那边好多美女啊!” 韩艺一手搭在小胖的肩膀上,一手搓着下巴,望着不远处花田中美女。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此情此景,韩艺很想彻彻底底奔放一回,就如那脱缰的野马。 熊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韩大哥,你已经有了大姐姐!” 真是大煞风景啊! 韩艺皱眉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了梦婷,当然这么说,可人家小野呢?咱们做兄弟的,难道不应该为小野的终身大事着想么?” 熊弟听得一怔,想了少许,顿时满脸愧疚的瞧向小野,“那——那小野,我们去那边玩玩么?” 话音刚落,韩艺突然“哎呦”一声,一手紧捂住屁股,“是谁——是谁袭击我。”说着,他突然瞄向小野,过得片刻,他一脸谄媚的笑道:“我们不去那边了,哦,我突然想起还得去向陛下汇报,哪里有工夫在这里耽搁啊。” 熊弟道:“可是我跟小野不要去呀,我们可以在这里玩啊!” 他还真上心了。 “哎呦!” 韩艺又捂住屁股。 熊弟好奇的看着韩艺,“韩——!” 韩艺一手捂住他的嘴,“赶路,赶路。全力赶路。” . 在其身后马车上的许敬宗,见韩艺与小野、小胖他们嬉闹在一块,哪里是一个宰相,分明就是一个市井之徒呀,不禁暗自皱眉,田舍儿就是田舍儿,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怎么就与这种人同殿为臣,真乃人生一大污点呀。 他们的车队可是不小,可这一路行来,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可见洛阳之繁荣,因为大家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入得城内,除了地盘没有长安城大以外,其余方面皆不弱于长安城,而且建筑风格要不长安要开放的多,不是那么整整齐齐,一板一眼的,街道上是车水马龙,随处可闻小贩的叫卖声,到处可见光鲜亮丽的马车,车内还隐隐可见那妙曼的身影,真是热闹非凡。 这就是文化之都与政治之都的区别所在。 当然,入得城内,韩艺便上得马车,好歹也是一个宰相,在郊外可以浪一下,反正也没有人认识他,但是在城内可就不同,得谨慎一点点,毕竟他们是来请罪的,可不是来度假的,得严肃一些,要是让人见到他们还玩得这么开心,可就不好了,而小野与小胖两个坐在车辕上挥鞭驱车行使。 洛阳一直都有行宫,因为长安经常断粮,每当断粮,这皇帝就得跑到洛阳来借食,基本上是有借无还的,这来一回修建一回,渐渐地,这行宫的规模也不小了,当然,肯定还是不及长安,其实李世民多番想大规模的扩建洛阳的行宫,但是都被阻止了下来,大臣认为你皇帝去那里只是去蹭饭的,主要还是应该待在长安,弄个行宫给你吃饭,就够给你面子,你要扩建的话,那你跟隋炀帝又有什么区别。 一干枢要大臣行至行宫,许圉师先入殿通报。 足足过得好一会儿,那张德胜才走出来,宣他们入殿。 韩艺他们也知道,李治肯定得先向许圉师询问情况,待会好教训他们。 入得大殿,只见里面除了许圉师外,还坐着三位官员,皆是四十岁左右,而李治则是坐在矮榻上,沉眉冷对他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不爽似得。 “臣等参见陛下。” 几个枢要大臣躬身一礼。 “免礼!” 这时候,那三位官员才站起身来,微微拱手,只是纯粹的礼仪,没有那种上下级的感觉。 可见这三位是大有来头,站在右首位的那位,龙眉凤目,玉面朱唇,此乃是李治的亲叔叔,李渊的第十五子,李凤,同时也是洛州刺史。 站在其下那位,相貌堂堂,棱角分明,乃是洛州都督王大礼,又娶了绥安公主,乃是李治的姐夫,出身太原王氏,北朝世家,是那东汉司徒王允的后代。 而第三位,容貌深沉坚毅,颌下微须,不苟言笑,此人乃是洛州长史,权怀恩,权万纪的族孙,还不到四十岁,其三人中年纪最小的。 此三人便是洛阳三巨头,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因为今日来这里请罪可是当朝的宰相,可不是小猫小狗的。 这洛阳对于李氏是非常重要,能够洛阳做老大的,那绝对是李家的嫡系,这不是叔叔,就是姐夫。 这一番行礼过后,许敬宗、韩艺他们才坐下。 李治目光一扫,开门见山道:“这三门山一事,可有调查清楚?” 许敬宗、李义府立刻看向韩艺,好似迫不及待的要告诉李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他得了。 哇靠!你们还真是不齐心,没看到对面站着三个洛州的么。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脸上却是古井不波,一五一十向李治禀报,有多惨就说得多惨,不夹带半点水分。 李义府听着都为韩艺的智商感到着急,早知就自己说了,人家汇报尽量是往好的方面汇报,而这厮怎么惨,怎么说,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比他更加实诚的官员了。 “岂有此理。” 李治听后龙颜大怒,一拍桌子,指着他们道:“朕才离开长安多久,就发生恁地大的事故,我大唐建国以来,都从未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朕要你们这群臣子有何用?”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很多回似得。 “臣等知罪。” 杜正伦他们又是齐声说道。 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委屈,这事故又不是发在京畿道,而是发生在都畿道,要是洛州三巨头不在,那你也只能训我们,可如今他们都在,光训我们,这太不公平了,这脸上也无光。 可他们也不敢多说,因为皇帝也在洛阳,如果皇帝责骂洛州官员,那不是先得下一道罪己诏,因为事故发生时,你皇帝可是在这里,你皇帝跑到那里,事故就发生在那里,跟个瘟神似得。 “臣等罪该当诛。”又听得一声突兀之声,韩艺鬼使神差的还补了一句。 李义府等人看了眼韩艺,心中很是郁闷,这只是套路来的,君主无过,都是臣之罪,李治教训他们,一来彰显自己的仁义之心,二来彰显一下自己的皇威。死了这么多百姓,总得找人来背锅呀。他们倒也想韩艺扛下来,可问题韩艺是说的“臣等”,而不是臣,这个差别就很大。 可是韩艺也是顺着说下来的,他们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李治立刻顺着韩艺的话便道:“你们知道便好。” 又是“你们”,许敬宗真想站到对面去,这地真心没法待了。 韩艺突然站了出来,躬身一礼,将芴板置于地下,道:“臣愧对皇恩,愧对百姓,愧对这一身官袍,臣愿伏法受诛。” 殿中立刻是鸦雀无声,气氛瞬间凝固。 李凤他们都已经傻眼,什么情况呀?这看着不像似套路呀! 长安的官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猛,魏征也没有你这么霸道啊。 李治更是一脸懵逼,暗道,这小子不会连这点经验都没有吧? 这就好比自家孩子打了邻居的孩子,甭管对错,作为家长,总得训上几句,但也就是嘴上说说,不可能因此掐死自己的儿子。李治也不可能因为这事,而将当朝宰相给杀了,这也太离谱,况且宰相只是下达政令而已,政令是没错的,是事务部门的过失,他也知道跟韩艺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如今倒好,碰到韩艺这个不谙世事的雏鸟,他还来真的。 李治顿时骑虎难下,玩点别得好么。 李义府赶紧站出来,道:“还请陛下息怒,此事皆因那漕运官邢江不顾劳役死活,一意孤行,这才酿成悲剧,而韩尚书得知消息,立刻连夜赶往三门山,并且妥善处理好那善后之事,可谓是将功补过。”如果真拿韩艺问罪,他们能幸免吗?要知道他们刚刚可是一块认罪的,再加上他也知道李治没有要杀韩艺的意思,只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也算是帮李治解围。 杜正伦、卢承庆也赶紧出来为韩艺求情,也是为自己求情。 许敬宗听得老郁闷了,原本他们还打算拿韩艺这善后之事告韩艺一状,让你吃点苍蝇,如今好了,只能胎死腹中。 “韩艺,既然李中书、卢尚书为你求情,而且你也将功补过,那朕就且饶你一回吧。”李治赶紧借坡下驴,心里那个恨呀,他如今都不敢发飙了,这横的真是怕不要命的。 “臣拜谢陛下不杀之恩。” 韩艺又是躬身一礼,这才捡起芴板来,不等李治松口气,他又道:“陛下,这死罪虽免,但臣以为这活罪难逃,毕竟死了这么多人,若不为他们做点什么,臣与李中书他们也会感到良心不安的!” 李义府真心杀了韩艺,做人不能如此的厚颜无耻呀,这老是代表我,不就是死了一些劳役么,我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什么不安的啊! 但是他们又不能说自己心安,他们也只能面露内疚的点点头。 哦,朕明白了,这小子是故意的,好,朕倒要看你想搞什么鬼。李治轻哼一声道:“这不用你说,你们以为能够逃得了么?你自己说吧,朕应该怎么惩罚你们。” 李义府如今只要听到“你们”、“臣等”等词,他就脑筋发疼。 韩艺道:“陛下怎么惩罚臣等,都不为过,但是臣以为事故已经发生,当下最重要的是为那些已经牺牲的百姓做点事,而那些百姓皆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又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这顶梁柱一倒,他们的亲人如何还活得下去,故此,臣愿带头捐一百贯给那些牺牲的百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李治眼中一亮,嗯了一声,频频点头道:“难道爱卿有此善心,朕深感安慰啊!”目光瞟了瞟李义府他们。 一百贯?你小子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李义府他们都将韩艺恨出了新境界。 韩艺多有钱呀,区区一百贯,也就是打个喷嚏啊! 卢承庆宅心仁厚,觉得这样做也算是功德一件,于是也站出来,“臣也愿意捐一百贯。” 杜正伦、阎立本、许圉师也相继站了出来 李义府、许敬宗一看,人家黄门侍郎,六部尚书都站了出来,他们一个中书令,一个门下侍中,比他们都还高一级,这就是割肉,也得捐啊,也赶紧站出来,表示愿意捐钱。 李治点点头,正欲开口时,韩艺突然瞟了瞟洛州三巨头,道:“平阳郡王,王都督,权长史,这三门山可也算是在洛州管辖内,我相信三位也不想那些冤魂在洛州上空飘荡不散。” 那三人惊讶看着韩艺,我们跟你很熟么,而且我们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说啊! 李治抿了抿唇,没有做声,这笔买卖,真是太值了。 说是捐钱,其实也是罚钱,能罚这些人的钱,只有他皇帝,这钱到了百姓手中,百姓记住的是皇帝的恩德,不会是这些人,而以前死了得劳役,哪里还有这抚恤金,一有比较,这隆恩浩荡就出来了。原本死这么多人,皇帝当然也脸上没光,如今多给一点钱,说不定还能扭亏为盈。 李凤他们一看皇帝是这态度,心里也明白了,这钱要不捐的话,对面的宰相,肯定要将责任推倒他们身上来了,那李义府可是出了名的心胸狭隘,在你们境内犯了事,我都捐了钱,你们要不捐,那你们试试看,这事一准不算完。 他们用眼神合计了一下,站出来,李凤表示捐一百贯,权怀恩和王大礼表示愿意捐八十贯,他纵使想捐一百贯,也是不行的,因为宰相了捐了一百贯,他们不能超过宰相,而李凤是皇帝叔叔来的,身份可以跟宰相齐平。 说完之后,这三人又再扪心自问,自己站在这里干嘛? 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就捐了几个月的俸禄出去。 如果仅按照俸禄来说,哪怕对于他们而言,一百贯也真心不少,但是他们有额外收入,还有皇帝的赏赐,故此也不算多。 李义府、许敬宗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韩艺瞧了眼李治,好似说,大哥,小弟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让我回去吧。 李治也是心领神会,道:“韩爱卿若是无事禀告,就且退下吧。” “遵命!” 韩艺叹了口气,退到一旁,垂着头,可哪怕是低着头,他也感受到好几道杀人的目光射来。 谈钱伤感情啊! 许敬宗事先还打算将责任推倒韩艺一个人身上,结果自己都还没有开始,就被韩艺给弄了一百贯去,气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赶紧坐下,喘口气。 李治想想这回赚大了,原本他只是打算训几句而已,朝着张德胜使了使眼色。 张德胜是心领神会,赶紧让人奉茶。 许敬宗他们捧着茶,真心不舍得喝,这一杯茶太贵一点吧。 韩艺接过茶来,就小抿了一口,趁机偷偷瞥了眼许敬宗等人,心中暗笑,你们这群混蛋,想让你韩大爷一个人扛,想多了吧。嗯——这茶喝得还真是有滋有味啊! 而他对面的王大礼突然抬手示意,自己不喝,然后站起身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其实捐多少钱给那些百姓,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杯水车薪而已。自汉以来,三门山屡屡发生沉船事故,然,归根结底,还是三门山地势险要,河流湍急,难以渡船。可京师又依赖于漕运,故此,朝廷应该赶紧着手治理三门河道,这才是解决之法。” 此话一出,李义府、许敬宗他们觉得这一口茶是如何也喝不下去了,都谨慎的看了眼王大礼。 这么多宰相坐在这里都没有发言,你一个长史在这里抢话说,你几个意思?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其实方才他们见这三人站在这里,就隐隐有一些察觉,毕竟都是老司机来的,这嗅觉还是挺敏感的。因为当皇权集中的时候,那么近臣才是最有权力的,哪怕是宦官,像韩艺他们这种同中书门下三品,皇帝爱给就给,随时可以拿回来的,那么皇帝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心,为什么当初关陇集团要弄死杨广,就是因为杨广跑去扬州,倘若长此下去的话,这国家的中心就是扬州,那关陇集团岂会答应,而如今这迹象也表明这些洛阳官员似乎有意思要跟给他们平起平坐。 韩艺听得又喝了一口茶,心想,这一杯茶真是越喝越有味了。 “卿言之有理,这也是朕最近在思考的事。”李治听得很是欣慰,总算有个人了解他的心思了,又问道:“不知卿有何妙策?” 王大礼道:“臣曾前去观察过三门山的地势,这船过三门山时,多半时候得改用牛车陆运,可改陆运的话,耗时耗力,故此那邢江才让纤夫去拉,然而,三门山道路崎岖险阻,纤夫空手都难以立足,更别说拉船而行,当初那隋炀帝曾命人在三门山开凿栈道,便于纤夫拉船,不过因为隋末动乱,那栈道年久失修,故此才有今日之难,臣建议朝廷命人重新在三门山上凿出一条新栈道来,以便于纤夫拉船前行。” 这其实就是华夏民族的精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山要挡路,那便凿山开路,水要阻我,那便筑堤架桥,愚公精神,战天斗地,要说这改造地球的能力,放眼世界,唯有华夏。 这跟西方有些不同,同样面对洪水,咱们华夏是大禹治水,而他们则是驾诺亚方舟逃跑。 两种精神也是各有利弊,但不管怎么说,正是以为这种坚韧不拔,愚公移山的精神,华夏民族才能面对重重劫难,兀自傲然挺立,而其它文明古国基本上早就不存在了。可是,你老是去战天斗地,那也是不行的。偶尔换换口味,弄一艘诺亚方舟,说不定就能看到新大陆。 李治听得极其认真,刚准备点头时,忽听得“噗”的一声。 大家寻声望去。 “抱歉!抱歉!” 韩艺赶忙一边抹嘴,一边道:“这——这茶水,有点烫。” 张德胜偷偷一笑,赶紧道:“快给韩尚书换一杯茶。”他跟韩艺也算是老相识了,因为韩艺这厮老不在官署候命,每回都得他到处去找,这都找出感情来了。 李治一看这韩艺这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就跟吃了苍蝇似得。 阎立本站出来道:“陛下,老臣认为此法不妥。首先,那三门山岩石坚硬,地势较高,难以开凿,须得耗费动员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难免会劳民伤财。其次,若要便于纤夫拉船,必须得延河而凿,岩石比较落入河中,反而会生出更多的暗礁,以及令河水更加湍急,更难行船。最后,老臣认为在山上开凿栈道,纤夫走在栈道上拉船,还是太危险了。” 专业!韩艺立刻给出了评价。 李义府立刻站出来道:“阎尚书言之有理,凿开栈道,同样也是治标不治本之法。” 李凤站起身来,道:“陛下,臣有一法,不知可不可行?” 李治忙道:“皇叔请说?” 李凤道:“臣以为可修建一条新运河,如此便可避开三门山。” 阎立本又道:“此法老臣也曾想过,我们工部也几番派人前去勘察,可是并不理想,开凿新运河,需要供应稳定的水流,但是三门山附近地势,难以满足此要求,只怕是无用之功。”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皆是点头,赞成阎立本的意见。 如今外敌当前,可不能再内斗了,猛龙过江,也得团结一致啊。 李凤瞧了眼阎立本,拱手笑道:“阎尚书身为工部尚书,定有妙法,我等愿闻其详。” 阎立本愣了愣,他要有办法,早就说了,哪会等到今日,不禁讪讪一笑,“阎某不才,暂时未能想出办法来。” 王大礼又看向李义府道:“在下曾拜读过李中书的文章,可谓是凤采鸾章,而李中书又贵为中书令,我想李中书定有妙策,可解此难。” 李义府顿时也是一脸尴尬,暗骂,写文章跟治理河道都不是一回事。 可这让京城来的宰相们就面临非常尴尬的境地,我们说什么你们都反对,你们自己又没有其他的办法,你们这不是成心捣乱么。 这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 权怀恩突然瞄了眼一直在喝茶的韩艺,他心里可还惦记着那笔捐款,道:“素问韩尚书足智多谋,任何棘手的难题,在韩尚书手中,都能轻易的解决,想来此事对于韩尚书而言,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韩艺咦了一声,“你怎知道?” ps:两章一块发,近七千大章,拜托大家多多订阅……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越玩越大 权怀恩一脸错愕,韩艺的回应,令他有一种自己往套里钻的感觉,总之,怪怪地。 与之相反的是,李义府他们见韩艺出声了,并且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心里都是长长松了口气,又幸灾乐祸的瞧了眼权怀恩,暗想,你这厮招谁不好,你去招他?他喝茶你就让他喝呗,要是这一杯茶能够堵住他的嘴,那你前面捐的钱就没算白花,尤其是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绝对值这个价位,人家韩艺在商界张张嘴,受益之人,何止赚得百贯,如今好了,他不喝茶了,他不喝茶那他就会来抽你的。 如今可真是不能再继续内斗,咱们得事咱们回家再去理,反正都是老对手,知根知底,各有各的手段,在这里大家得一致对外。 这洛州三巨头明显就有一点挑衅的意味在,他们哪里看不出来。 有道理是,这强龙不压地头蛇。 别看他们都是宰相级别的,但是没有谁敢小觑洛阳的官员,尤其是长官,虽然他们是宰相,但是他们很难去操纵洛阳的官员。道理很简单,这洛阳那就是皇帝的后花园,从太宗到如今,没有哪个宰相可以完全掌控住洛阳,通常情况下,都是拽在皇帝手里,这也是为什么洛阳的官员,他们不怕京官,因为你宰相无法主宰我的命运,我们只需要向皇帝效忠,就算皇帝在长安,你天天跟着皇帝后面说也没用,因为他们能不能在洛阳当长官,全凭皇帝的信任,这一点是尤为重要的,因为长安毕竟地狭人多,一旦缺粮,就必须来洛阳。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洛阳当长官都是亲王,自家人,即便不是亲王,也一定是跟皇室有关系的人,当初杨思讷的父亲杨恭仁去洛州当都督,因为李世民还跟他掏心掏肺的说,“洛阳乃是国家要害,我家子弟虽多,但都不无法胜任洛州都督之职,所以我特意将此职务委任于你。” 是自家人找不出合适的,所以委托于你。还有就是李绩也挂名过洛州刺史,那是在李治刚刚即位时,急需施恩于他。 可见这洛州三巨头都不是好惹的,李义府也得打起精神来,韩艺毕竟是老对手,他也知道他跟韩艺谁也扳不倒谁,这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洛阳的官员想来这决策圈参一脚,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权力就这么多。 李治心中一喜,道:“韩艺,你若有办法,为何先前不说?” 韩艺道:“回禀陛下,臣出身于农耕,这年纪尚轻,才疏学浅,想得办法也都是一些蠢办法,而平阳君王他们个个长辈,又都是出身名门,身怀经世之才,故此臣虽有办法,但是害怕班门弄斧,只不过如今。” 说到这里,他羞涩不语。 那贱贱的表情,好似在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厉害。 李义府听得是拼命的抿住嘴,嘴角直抽抽,看得出,他们是忍得非常难受,这话说得真是太寒碜人了。 卢承庆、许圉师、杜正伦也都不禁莞尔。 要说这骂人的工夫,韩艺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韩艺这言外之意,你们连我这个田舍儿不如。 权怀恩哪里没有听出这弦外之音,张不苟言笑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李凤害怕权怀恩控制不住,急忙抢先道:“韩尚书既有妙策,何不说来听听,我等可都是非常期待啊。” 权怀恩咬着后压槽道:“不错,权某愿闻高见。” 你们让我说,我就说,我多没面子啊!韩艺瞧了眼李治。 “你倒是说呀!”李治那是真期待,因为韩艺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同时也伴随着不少惊吓。 “微臣遵命!” 韩艺轻咳一声,道:“当我刚刚成为一个商人时,我就常常在想,怎样能够将这商人做好?那首先就得看商人是做什么的,无非就是买与卖,那么只有客人要喜欢你的商品,你才能成功,也就是说你的商品一定要能够方便客人,我正是坚持这一理念,当初才能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在我入仕时,我也在想,如果能够将这官做好,那么官又是做什么的,无非就是辅助圣上,安邦定国,这是官员的基本职责所在,那么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一言以蔽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只要坚定这一信念,错也错不到哪里去?” 权怀恩见他一个弱冠小儿,也敢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说教,怎么听怎么怪异,当下不悦道:“韩尚书说了这么多,却与三门山事故毫无关联。” “两者怎会毫无关联呢?” 韩艺从容淡定的一笑,又道:“为什么要急于治理三门山河道?为得是邦,为得是民,如果只是为了一口饭,这太简单,搬到益州去住啊,那里土地肥沃,有得是粮食,都不需要漕运。故此,追本溯源,陛下急于治理三门山河道的唯一原因,还是那句话,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李治欣慰的点点头道:“卿之言,甚合朕意。” 卢承庆也是赞许道:“韩尚书高论,卢某受教了。” “不敢,不敢。” 韩艺谦虚一笑,又道:“在明确这一理念后,再看看方才二位的办法,凿山开河,且不说能不能行,这哪一样不是要劳民伤财的,为民而伤民,说来也不通啊!更何况二位的办法多有弊端,方才阎尚书已经点明,我就不多赘述了,要真这么做了,恐怕只会得不偿失。” 阎立本眼中一亮,原来这事还能这么来解释,真是绝了!真是绝了啊! 权怀恩几番张嘴,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是太狡猾了。 这漕运是为了百姓吗?明显就是为了统治阶级,漕运的粮食都是为皇帝、官员准备的,只有遇到天灾,百姓才能享用。 但是他敢这么说吗?说皇帝为了多吃一口饭,不惜百姓死活,要这么说的话,那么他的下一代可能就是农耕出身。 他们头回跟韩艺打交道,不清楚韩艺的路数,但是许敬宗、李义府是再明白不过了,韩艺每回都是先将拉着皇帝一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咱们再来论,这样的话,你就很难去跟他辩,皇帝加道德,那就是无敌的存在啊。 “只要当你坚定这一信念,就算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至于做错。”韩艺道:“基于这一句话,我们具体来分析一下这一次的事故。这一次事故天灾人祸各半,天灾是不可挡的,但是人祸是可以避免的,如果邢江不强渡三门山,虽然粮食可能会延误,但不至于做错。那边南下的商队已经有好几年了,可从未在三门山发生过有人丧生的事故,靠得也就是谨慎,宁可慢一点,也不能冒一丁点险。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何会这样?” 卢承庆若有所思道:“商贾运送的是自己的货,而漕运官!”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过来,赶紧闭口不言。 “说得好!”韩艺激动道:“卢尚书不愧是当代大家,一语中的。” 卢程程讪讪一笑,虽得赞赏,但一点也不开心,您说您的,千万别搭理我。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韩艺怎么可能不搭理卢承庆,他就在这等着的,“漕运官的职责是什么,准时将各地粮食送往到指定的目的地,就这一点。这劳役是他征召的吗?不是。跟他有关系吗?没有。他们根本无须在乎劳役的死活。这劳役死了,该向谁问责,当然是朝廷,是各地县衙,这人可是他们找来的,而不是漕运官。可是朝廷如何向自己问罪?县衙如何问罪于自己?如果不能,这朝廷都没有罪,漕运官何罪之有?” 李凤皱眉道:“你身为朝廷重臣,怎能恁地口无遮拦,什么叫做朝廷没罪,漕运官何罪之有?” 韩艺双手一摊,“可这是事实呀,其它朝代我就不说了,就说咱们大唐,从建国开始到如今,漕运发生的事故,成百上千,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的劳役因为事故而丧生,但九成都是不了了之,这回若非事故闹得有点大,肯定也是如此。可这要是商船出了事,这能不了了之么? 再者说,劳役百姓本就应该是朝廷该当避免之事,若非情非得已,就不应该去劳役百姓,这本不固,何谈邦宁?而漕运却要需要大量的劳役,当年隋炀帝征百万之众,修建大运河,可是你说大运河是错吗?我大唐之所以有今日之强盛,大运河也是功不可没,但你说隋炀帝没错吗?他没错,隋朝怎会灭亡?他错就错在劳役百姓,今日因三门山事故,导致数百百姓丧生,但这两者有何区别?想要解决问题,首先得知道错在哪里,如果都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那还谈什么解决问题。” 李治听得沉眉不语,韩艺这话不是将他跟隋炀帝相比么? 权怀恩见李治面色不悦,心想,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行,我就再助你一把。于是问道:“那不知这错在哪里?” 韩艺笑道:“权长史,我都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错在哪里。漕运制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若不废漕运,这个问题将永远不可解决。” 此话一出,殿中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 古往今来,敢说废漕运的,恐怕也就韩艺一人了。 这漕运都废了,国家还能玩下去么? 李义府、许敬宗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该以政治为先,还是以地域为先呢? 真是左右为难,十分挣扎啊! 感觉这事情好像越玩越大了,怎么直接奔着废除漕运去了。权怀恩等人都觉得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了,他们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来这里谈一场大事,捐钱已经是极限。 李治也都傻了,这都没法以史为镜,因为没有哪个朝代这么干过,惊讶道:“你——你说什么?废——废除漕运?” “正是。”韩艺点头道:“陛下,若以民惟邦本,民固邦宁的思想来说,这漕运就是一个错误,它得存在只能当做是应急之需,不可常用。” 李凤道:“韩尚书此言差矣,这理念是理念,凡事还都得从实际出发,也许漕运存在弊端,但是若无漕运,谁将粮食送往长安,谁又来调派物质。那打仗可也是要死人,你也可以说是劳民伤财,难道我大唐就应该废弛军政,让士兵解甲归田么?”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就连许敬宗、李义府等人都稍稍点头,但不是很明显。 其实他们都很紧张,这漕运岂是说废就能废的。 韩艺轻轻一笑,道:“我若生在两汉,我不敢妄言,我若生在前朝,我也不敢乱言,幸运的是,我生在大唐,生在在显庆年间,以我大唐今时今日的国力,足以令百姓免除劳役之苦,而且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就这么简单 见过能吹牛的,真心就没有见过这么能吹的? 废漕运,可是古人都不曾提及的事,因为这不可能呀,可是落在韩艺嘴里,就成根本不是问题,如果这都不是问题,敢问,那什么才是问题? 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不去当神仙啊! 不过令李凤郁闷的是,他也不能说不是,毕竟韩艺是拿着两汉、隋朝来跟本朝做比较,他身为李家的人,可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道:“韩尚书,你能否别在这里东拉西扯的,此事与国力无关,整个关中地区都需要江南、山东的粮食,还有就是地方的交纳的贡品也是需要运送到长安,这都是无法改变的现实,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废除漕运,谁来运送这些物资?” “这很简单啊!”韩艺轻松一笑,道:“方法也有很多,大不了交给商人去做便是了。” “商人?” “对啊!” “哈哈——!” 李凤、权怀恩他们都大笑了。 “呵呵!”韩艺见他们笑得恁地开心,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还当韩尚书有什么好主意,没有想到——哈哈!”权怀恩越笑越是开心,脑袋都摇了起来。 韩艺哈哈一笑道:“不过就是运送粮食而已,难道还需要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惊世妙计么?这商人送跟漕运送有何区别,不都是将粮食运送到长安吗?难道商人送来的粮食,会臭一点?” “这不是能不能送的问题,而是此法根本就不可行。”权怀恩直摆手道。 韩艺诧异道:“为何不行?” 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权怀恩道:“这漕运所运之粮,乃是关乎到整个朝廷的运作,关乎到整个十六卫军,如此重大之事,怎能交予商人去做?” 李治听得是频频点头,他听得也挺不靠谱的。 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很想点头支持权怀恩,但问题是,他们也不想让洛州官员骑在自己头上,心里那是纠结万分,这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韩艺笑问道:“权长史,你吃得粮食哪来的?” 权怀恩错愕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你先回答我。” 权怀恩道:“粮食自然是地里种出来的,难不成还是天上落下的。” 韩艺又问道:“是你种的?” “笑话,我堂堂洛州长史,怎会去种地,你以为我跟你。”权怀恩没有将话说完,但讽刺之意已经是非常明显。 韩艺权当没听出来,又继续问道:“那是百姓种的?” “这是当然。” 韩艺笑道:“你连自己的果腹之粮,都能交给那些不认识的百姓去种,为何这漕运之事就不能交给商人?” “这可不一样,商人狡诈——!” 不等他说完,韩艺突然哦了一声:“听权长史此言,难道权长史以前被商人骗过感情,哦不,骗过钱财?那不妨说来听听,我等也好引以为鉴。” 李义府心想,你需要鉴什么,你就是这世上最狡诈的商人,你不去骗人,人家就得烧香拜佛了,谁敢骗你啊! 权怀恩哼道:“那商人岂骗得了我,不过商人狡诈,乃是不争的事实,谁人不知。” 韩艺呵呵道:“这跟狡诈没有关系,而是实力的问题,权长史可是洛阳长史,商人身份卑贱,地位、实力相差甚远,他们又岂敢在权长史头上动土,不想活了么。” 权怀恩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韩艺话锋一转,道:“不过话说回来,商人连你都不敢骗,他们能敢骗陛下么?还是说你认为你比陛下——!” “什么?” 权怀恩面色一紧,直接指着韩艺道:“陛下在此,还请韩尚书慎言。” 韩艺呵呵一笑,道:“但如果商人不敢骗陛下,那将漕运交予商人去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 韩艺不再给他机会,“朝廷的职责是什么?是管理国家,其中当然也就包括了百姓,只要明确的知道朝廷的职责,那么就很好判断是朝廷自己建办漕运有利,还是交托给商人有利。前者的话,弊端我方才已经说明,朝廷无法问责自己,故此没有人会拿百姓当回事,他们只会追求完成任务,还有就是官员也能够从中浑水摸鱼,狐假虎威。 但是这是陛下所想么?自古以来,那漕运让多少帝王蒙羞,可百姓会去恨漕运官么?他们不会的,他们只会恨皇帝,恨朝廷,那暴君隋炀帝杀了几个百姓,不都是那些当奸臣杀的么,可账都算到隋炀帝头上。因为这粮食是运送给朝廷的,朝廷不下达政令,让他们服从劳役,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可这根本非陛下所愿,漕运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让陛下站在百姓的对立面。 而交予商人做则是不同,商人不是骗子,商人求得只是财,给他们钱赚,他们自然就会去做,而且朝廷就能够站在管理者的角度去处理这事,要是前几日运送粮食的是商人,他们决计不会强渡三门山的,因为出意外的话,他们会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如果做得好,这利益是源源不断的,他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完成任务的,故此交予商人去做的话,反而少了很多的麻烦。” 关于这一点,韩艺不止一回跟李治说过,李治也非常认同,因为这种思想在唐朝有着非常深厚的基础,隋炀帝就是直接跑去跟百姓面对面,什么都大包大揽,导致发生很多问题,而根本原因就在于,朝廷与百姓合作,这强弱太明显,不可能不出现剥削的现象,就算统治者没有这个意思,下面的人也会这么做的,但如果是百姓与百姓合作,朝廷在旁监督,这样就可以达到平衡。 那西北计划就是这么做的,完成得是非常顺利,并且令中原文化进入了西北。 李治不禁皱了皱眉,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对!不对!” 李凤连连摇头,道:“韩尚书似乎忽略了一个我非常重要的问题。” 韩艺笑道:“平阳郡王请说。” 李凤道:“我方才就说过,凡事还得从实际出发,我就当将漕运之事,交予商人去做,那么首先,商人得盈利吧。然而,商人还得雇人造船,还得雇人押送,这可都得花钱的,在这基础上,商人还得盈利。而那漕运不需要这些费用,朝廷都感到吃力,倘若交予商人去的话,且不说可不可行,朝廷也根本负担不了。” 对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李治是直点头,为什么劳役百姓,不就是为了减低成本么,国库负担不起,难道还是为了好玩啊? 漕运这么剥削百姓,可是耗费还如此巨大,要交给商人去做的话,那什么都得付钱,这笔开销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韩艺闻言,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李凤好奇道:“你笑甚么?” 韩艺讪讪道:“这有些话,我真不太好意思说,怕说出来各位没有面子。” 还面子呢?我们坐在这里,屁都没有放过一个,就被你坑了上百贯钱,况且我们都还是第一回见面。李凤便道:“韩尚书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有道理,我必将会虚心接纳。” 韩艺道:“那——我可就直说呢?” 你让他说,你就完了。李义府瞧了眼李凤,心里默默提醒道,他可是韩艺的老对手,如果韩艺用这一招来对付他,他绝不会让韩艺开口的。 但是韩艺面对他,自然也会厚颜无耻的说出来。 可李凤不懂行情,这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道:“你但说无妨。” “那韩某就恭敬不如从命。”韩艺拱手一礼,又道:“其实说到底,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不知是哪两个字?” “实力。”韩艺回答的简单明了。 李凤听得一脸懵逼,“实力?” 韩艺点点头,道:“简单来说,就是你走这一百里可能得一百贯钱,而我走的话,就只需要五贯钱,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噗!” 阎立本、许圉师他们一时都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你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许敬宗心里好受多了,这小子不是针对我,他连皇帝的叔叔都敢针对。而且他觉得此时此刻一定有很多人能够理解他跟韩艺势不两立的心理。这小子真是太可恨了一点。 李治也是一脸怪异的表情,这怎么说是好了,人家韩艺事先打过招呼的,是你让他说出来的,这打脸打脸的,真是没面子啊! 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李凤听得眼角都抽了起来,而且你也不能说韩艺羞辱他,万一韩艺说得句句属实了,因为如今还不能证明韩艺有没有这个能耐,纵使再生气,他也只能憋着。涨红着脸道:“韩尚书此言当真?” “这当然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我们说得是漕运。” 韩艺话锋一转,道:“就说这漕运吧,如果陛下能够将漕运之事交予我来管理的话,只需三年,我就可以彻底废除漕运,并且用商人代替,而其中有利之处,我就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可以用如今漕运一年所耗费钱财的一半,哦,其中也包括漕运中的损失,在三年之内让运送到长安的粮食达到如今的二十倍,如果长安有需要的话,二十倍不是问题。并且事故将会减少七成,而三门山的事故更是会减低九成,并且不需要劳役一个百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治都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侧耳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韩艺从容淡定的说道:“回禀陛下,臣说臣只需要花费如今漕运所耗费的钱财的一半,就能够令运往到长安的粮食是如今的二十倍,并且不需要劳役一个百姓。事故至少减少七成,三门山减低九成。” 权怀恩激动嘴皮子都哆嗦起来了,道:“这——这话,你以为我等会相信,真是荒谬。” 韩艺笑道:“你认为荒谬,这我很能理解,因为你根本办不到啊。” 权怀恩怒道:“那——那你若办不到,又怎说?” 韩艺呵呵笑道:“你此话虽有一点意气用事,但是无所谓,我办不到,随你怎么都行,而我若办到了,你只需要请在坐的人吃一顿饭就可以了。” “好!我就不信你这么厉害。” “这谈不上厉害,多动动脑就行了。” 权怀恩不跟他多言,立刻向李治道:“陛下,既然韩尚书有如此能力,臣以为可以让他一试。” 李治听着也挺没谱的,这怎么可能,你要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当今的人就都成傻逼了,一半的钱,运送二十倍的粮食,同时还减低事故发生率,就别说数学了,连玄学可都算不出来这种答案,真心有些太夸张了一点,道:“韩艺,这可不是儿戏,你最好不要信口开河,否则的话,到时纵使朕想包庇你,也是包庇不了的。” 韩艺很羞涩的笑道:“陛下,这对臣而言,真不过就是小事一件,算不得什么难题。” 李治认为韩艺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怎么士别三日,这牛皮嗨得更大了。 李凤哼了一声道:“既然你有此妙策,为何不早说?” 韩艺神色认真道:“平阳郡王是真要我说?” “你——!” 李凤也有些犯怵。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韩艺叹了口气,“其实这样的,我知道这漕运关乎很多人的个人利益,我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我也怕被人报复啊,故此一直不敢说出来,可是这一回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我要不再说出来,我这良心不安啊,纵使再苦再难,我也得站出来,不为别的,只为报答陛下当年得知遇之恩,以及不愧对身上这一件官袍。” 说到后面,那是一身浩然正气。 我没让你说啊!李凤差点没有将这句话给吼出来。 这洛阳可是漕运运转的中心,可想而知,这漕运能够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这都不需要去贪污。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啊!!!! 浏览阅读地址: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猛料一个接一个 玩大了吧! 可问题是这玩得也太大了一点! 为了一起事故,赔上整个漕运,这买卖做得,简直就是惨目忍睹啊! 可话说到这份上,再往下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韩艺给出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方案,除非你能够给出比韩艺更加有利的方案来,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甚至都认为韩艺是在胡说八道。 大家都看向李治。 李治也左右为难,他无法想象没有漕运的日子,但是他要不答应,那跟昏君有什么区别,臣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你竟然不用,本想让韩艺给他一点暗示的,可见韩艺竟低着头,偷偷在那里打哈欠,好似说,这屁大的事,要讨论这么久,我都有一些不耐烦。太嚣张了,可是将李治气得够呛,一拍桌子,道:“好,朕今日就封你为河道巡按使,专门主持此事。” 他生气归生气,但这话他还是留有余地,河道巡按使是目前没有的职位,就是纯属皇帝加封的,他没有说废除漕运,他都没有具体说什么事,只是说主持此事,统治者就喜欢这模凌两可,不会将话说绝了,毕竟这君无戏言啊。 韩艺道:“微臣遵命。” 语气非常平淡。 好好好!你厉害!李治都无语了。 而李凤等人则是面面相觑,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这本账目,他们已经算不清楚了。 李义府、许敬宗等人看着他们,心里均想,这回你们开心呢?一群蠢货,他什么出身,一穷二白,要是真没点能耐,他能够站在这里么?招谁不好,跑去招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想要上位,待在洛阳横算什么,有本事去长安转转,保管你们都回不来。 他们一直都是沉默,但如果他们站出来,韩艺不可能会有这么顺利,至少能够延缓下来,不让李治这么早拍板,毕竟大家知根知底,但是李凤他们有一些咄咄逼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要不给他们一点下马威,这洛阳恐怕都待不下去。 这权衡利弊,也只能让他们自己斗,这帮谁可都不好,输得一方那都是咎由自取。 李凤他们其实也不想闹成这样,谁会想到这一次的事故会给漕运带来灭顶之灾,完全都没有这个概念,只是因为韩艺这一上来就让他们掏钱,太过分了一点,他们认为韩艺是在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是他们的地盘,那他们当然要还回去,不然的话,今后还怎么混呀,只不过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 直到如今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李治又道:“不知各位爱卿还有何事上奏?” 杜正伦突然一怔,猛然惊醒过来,怎么尽顾着看韩艺表演去了,自己可还有大事禀报的,方才真是错失了许多机会呀,心中顿时是叫苦不迭,但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于是硬着披头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老臣以为此次事故,也尽非是因漕运之弊,这朝中还有一弊,与此次事故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治道:“说!” 他心想,如今连漕运都要被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说的。 杜正伦迟疑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两份奏章,地上前去,“此乃臣与吏部刘祥道写得奏章,陛下看过之后,便可知其弊。” 李义府闻言吏部侍郎,隐隐有一些不妙的感觉,心想,好你个杜老头,竟想借题发挥。 “呈上!” 张德胜立刻将两道奏章给李治呈上。 韩艺微微皱眉,该死得,怎么又凑到一块,待会老子又得被卷入其中,不管了,反正老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闹你们的去。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 这才刚刚挡退外敌,他们这些宰相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内斗起来。 在李治阅奏章时,杜正伦一直在观察李治的表情,见李治微微皱眉,便立刻说道:“陛下,自贞观年间太宗圣上下旨精简官吏到如今,每年漕运事故的次数非但没有递减,反而逐年上升,因漕运丧生的百姓也逐年递增,按理来说,我大唐国力日益增长,同时还加大对于河道的治理,这事故次数理应减少才是。 可实情却是恰恰相反。然而,自永徽年间来,朝中官员的数量是与日俱增,随着官员的数量增多,漕运的事故也得到了相应的增长,在臣在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此次事故的病根所在。漕运之粮用之于官,官员的数量增多了,需求的粮食自然就越多,必将会增加漕运的负担,同时需要劳役更多的百姓。 在永徽年间,每年运往长安的粮食,不过十几万石,而从显庆年间开始,漕运至长安的粮食已经多达二十万石,这增加的也太快了一点。而同时,在太宗圣上精简官员之后,规定每年铨选入流得官员,乃是五百五十六人,可是永徽年末到如今,每年铨选入流的官员已经逐年成倍增加,增长速度更是令人瞠目结舌,自去年规定杂色入流,不加铨选,导致去年的入流官员多达的二千多人,陛下,这可是规定人数的四倍啊!别说漕运负担不起,用不了多久,恐怕朝廷也将会负担不起啊!” “两千多人?” 李治都小吸一口冷气,不禁皱眉看向李义府。 杜正伦都瞧在眼里,不禁心想,陛下果然不知,是那皇后与李义府他们在背后作祟。 而那些洛阳官员已经在擦汗了,这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大条,若是早知如此的话,他们肯定不愿站这里。同时他们也明白一点,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洛阳,你大爷始终是你大爷。 李义府急忙站出来道:“陛下,杜中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杂色入流的评断,也有失偏颇。”说着,他又向杜正伦问道:“不知杜中书对于韩尚书提拔户部胥吏入流一事有何看法?” 这个混蛋!韩艺不禁暗骂一句,忍不住道:“那个,李中书,我如今这项上人头都悬在梁上,我得认真思考漕运一事,无暇估计其它事,你少提一下我,多谢,多谢。” 李治瞧了眼韩艺,心中真是好气好笑,明明就是你自找的。 李义府道:“我本不想说,是杜中书要提及此事的。”说着,他又看向杜正伦。 杜正伦哼道:“此乃两码事,你休要混淆视听,韩尚书提拔胥吏入流,其中有诸多原因,非一言可道尽。倘若有人杀得一恶人,为民除害,你就要将天下人都杀了么?” 说得好!韩艺情不自禁的点头道。 李义府道:“你说我混淆视听,我看是你强词夺理。当初我为何要建议陛下让杂色入流,不加铨选,就是因为以前的吏部铨选制度实为不公。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吏部当初是如何铨选的?根本就不是唯才是举,举贤荐能,而是以高门大姓论之,若出身高门大姓,优秀录取,关于这点,可查阅科举改制前,铨选录取的进士名单,在外等候的进士,几乎都是寒门子弟,而铨选入仕的,多半都是高门子弟。 而这些高门大姓的子弟,恁地轻松的入朝为官,他们又怎会珍惜?拿着朝廷给予的俸禄,却整日游手好闲,纵有才华者,也是懒懒散散,连一丁点苦都不愿意吃,从而导致,朝廷中官员虽是与日俱增,而朝中人才却在日益减少,能做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韩尚书这才只能从胥吏中选拔人才上来,去往西北上任,而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个个都努力上进,虽才华横溢,心有抱负,却不得为君分忧,如此铨选,理应废除。” 李义府说得那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只要是人为的,只能做到尽量公平,又岂能做到绝对公平。 其中矛盾也很简单,以前的宰相那都是贵族出身,贵族当然选贵族,怎么可能挑选寒门,马周也是李世民自己发现的,可不是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举荐的。 而如今武媚娘、李义府他们的势力是突飞猛涨,那他们当然对于这种现象不满,自然要寻求改变。 新势力的出现,势必要打破原先的规则,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别看这只是李义府与杜正伦之争,其背后却是唐王朝一个非常尖锐的矛盾,这个矛盾将会一直贯穿整个唐朝,主宰着唐王朝的起伏。 杜正伦可也不是善茬,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如今是有备而来,又怎会让李义府三两言就给击退,不急不慢道:“李中书之言,甚是有理,我不否认有这种情况,但是李中书所为,杜某可不敢认同。铨选的初衷,乃是为朝廷举贤荐能,评断一个人贤能才干,品行德行,这难道错了吗? 李中书方才指出其弊,认为铨选不公平,没有达到举贤荐能的目的,可是李中书你又是怎么做的?杂色入流,不加铨选,敢问李中书,这么做,难道就能够举贤荐能么?真是荒谬,你这分明就是变本加厉,如照你这般做法,将来如那邢江之辈,皆可入流,届时朝中官员皆是小人、恶人、奸人,国家焉能不亡。 铨选之弊与方才漕运之弊,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铨选本身是没错的,错是错在那人为之事,而韩尚书说要废除漕运,是基于他能够拿出更加有利的方案来,而你这杂色入流,虽然公平,人人都能够入流,可是朝廷要的是贤能之才,治国之才,而非是郊外那些作坊,只要身体健全就行,可见你这么做是毫无益处,不但没有令事情变得更好,反而是让事情变得更加恶化,你身为中书令,虽知其弊端,却不顾后果,意气用事,你枉为人臣!” 韩艺听得一叹,真是人帅是非多啊! 卢承庆、许圉师听得也是纷纷点头,铨选制度,确有弊端,但是你也不能因为煤不好,就将灶给毁了。 李义府见大家都偏向杜正伦,心中是气急不过,可却无言反驳,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怒视着杜正伦。 杜正伦可不惧他李义府,又向李治道:“陛下,当初太宗圣上精简官员,已经其中利弊说得是清清楚楚,治国当先治吏,官在得人,不在员多,如今官衙臃肿,人浮于事,若不赶紧限制,其害无穷。” 李治可也不傻,怎不知冗官之害,他当初提拔寒门官员上来,是为了抗衡关陇集团,可如今一看,这提拔得似乎多了一点,再加上他性格还是有些优柔寡断,如今听得杜正伦这么说,不禁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啊!” 李义府听得是直冒汗。 许敬宗突然道:“陛下,杜中书说得虽极有道理,可是若暂时无法修正那铨选之弊,那就不应再犯同样的错误,以免再矫枉过正,应该慎重考虑,老臣认为此事还应回长安召集众臣再论。” 李治点点头道:“好吧,此事就等朕回长安再议,但是,暂时停止放杂色入流。” 许敬宗突然又道:“陛下,漕运之事同样也是事关重大,臣认为也当回长安再议。” 嘿!你老小子还真是会算计啊!韩艺双眸朝上道:嘀嘀咕咕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声音虽小,可是每个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李治如今也冷静了下,斜目瞧了眼韩艺,只觉此人面目可憎,可是,若他真能做到,又何乐而不为呢?只要看紧一点就行,要是不行,就赶紧收回,韩艺之言,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基于韩艺以前做得那些事,还不能说完全不可能,于是道:“漕运一事与铨选还是有所不同的,铨选尚无人可改其弊端,然漕运之弊,韩尚书已有法可改,这漕运之事,毋庸再议。” “陛下圣明!”韩艺道。 李治冷冷的笑了笑,道:“今日先到此为止,你们舟车劳顿,先下去歇息吧。” “臣等告退。”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打破地理限制的男人 出得大殿,李义府便狠狠瞪了杜正伦一眼,怒哼一声,一甩长袖,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们两个已经是死对头,跟李义府与韩艺的情况还不一样,李义府跟韩艺似敌非敌,似友非友,主要中间还有一个皇后在。 杜正伦冷笑一声,“无耻小人,我焉能让你得逞。” “韩尚书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随后出来的许敬宗,酸溜溜的朝着韩艺说道。 韩艺瞧了眼许敬宗,眼中精芒一闪,突然拉着许敬宗的袖子走到一边,小声道:“许侍中,这你可得要帮我啊!” “我帮你?” 许敬宗惊讶的看着韩艺,这话你都说得出口,你真是毫无人性啊。 “当然啊!”韩艺道:“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今后有得是机会解决,但是这事,许侍中你可一定要帮我,因为你帮我,也就是在帮自己。” 许敬宗愣了愣,见韩艺说得是煞有其事,但基于韩艺的人品,他还是很谨慎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难道许侍中方才没有见到平阳郡王他们的态度么?这要是别得州县,他们敢吗?不就是因为洛阳乃是漕运的中心,他们掌控着运往长安的粮食,他们跺一跺脚,这粮食可能就运不到长安去了,那咱们就得摇尾乞怜的跑到洛阳来借食,许侍中就希望自己的口粮掌握在他们手里么,咱们大小也是一个宰相,到时他们更加不把咱们当回事了。” 许敬宗听得沉吟不语,自从他帮助武媚娘上位以来,膨胀得比较厉害,最讨厌人家不尊敬他,这也是他与韩艺水火不容的原因。 韩艺又趁热打铁道:“这漕运不废,咱们总是会受制于人的,主要这漕运跟咱们没啥关系,因为长安是漕运的终点,人家送多少粮食来,多久到达,可就都不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可若是利用商人来运粮食,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长安才是终点,这商人都是出自长安,他们会怕洛阳官员?而且他们是在长安签订的契约,不是在洛阳,洛阳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歇脚地而已,这权力不就掌握在我们枢要大臣手里么,只有咱们在洛阳的时候,洛阳才能说了算,而且,也理应如此,毕竟咱们可是枢要大臣啊。” 许敬宗听得有些心动,如果商人的话,就是消除地理优势,从而到达的宰相为尊,因为对于商人而言,洛阳跟扬州没有区别,不就是卸货装货么,道:“可是你真有办法能够做到?” 你们要不给我添乱,那什么问题都没有。韩艺点点头道:“要做不到,我敢夸下这海口,这写文章,我不如许侍中,但是做买卖可是我擅长的。” 这话许敬宗听得挺舒服的,你也就适合做买卖,道:“那我就等着看韩尚书的好戏。” “好说!好说!”韩艺笑着点点头。 谈完,二人便分开了,他们二人确实也没啥多谈的,此时的合作,也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利益,仅此而已。 等到韩艺回过神来,发现卢承庆他们早已经走远了,卢承庆他们在洛阳可是有许多好友的,如今肯定是赶去会好友了。 但有一人未走,此人便是阎立本,他一脸激动凑了过来,道:“韩尚书真有办法,可解决漕运之弊?” 好友哪天不能会,去漕运之弊,才是最精彩的地方。 韩艺笑道:“这恐怕还得劳烦阎尚书相助。” 阎立本立刻道:“若有需要阎某的地方,韩尚书尽管吩咐。” 能够参与此事,他都觉得倍感荣幸,其实大家都知道,漕运的确是劳民伤财之事,但是为了统治阶级,不能不这么做,没有哪个朝代敢废除漕运,若韩艺能够做到,那必定会名留青史的。 “不敢,不敢。”韩艺拱拱手,又道:“不过咱们舟车劳顿,阎尚书肯定也累了,咱们先休息两三日,到时再谈。” “好好好!” 等到韩艺他们走了之后,这洛州三巨头才缓缓走了出来,三个人的脸上都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啊。 他们站在台阶上,看着韩艺远去的背影,恨得是直磨牙。 “这田舍儿真是欺人太甚,此事绝不算完。”权怀恩是气得狠狠得跺了一下脚。 李凤微微笑道:“权长史勿用生气,我瞧此人不过也是浪得虚名。” 那王大礼道:“平阳郡王此话怎讲?” 李凤道:“你们不会真信他能够做到吧。” 王大礼道:“可若他做不到,如何又敢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 李凤道:“此人我听过,诡计多端,若照常理而言,他们说得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我看他定会在其中玩什么把戏,咱们只要盯着他,我就不信他还能瞒天过海。” 权怀恩点点头。 王大礼又道:“这铨选一事,二位如何看?” 权怀恩道:“我认为此事咱们还是别参与的好,让他们自己去自相残杀。”说到这里,他一笑道:“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陛下要来洛阳了,就他们这吵吵闹闹,谁也受不了啊!” “哈哈——!” . “唉这韩大哥怎么还没有来,我都快要饿死了!” 熊弟坐在马车里面,一手拖着肥腮,有气无力道。 小野道:“小胖,咱们不是还有你的小胖菜么?你要饿了的话,咱们可以拿些出来吃。” 熊弟忙道:“如今咱们都已经到了洛阳,谁还吃那小胖菜呀!”说着,他眨了眨眼,摇晃着脑袋道:“也不——不能这么说,小胖菜是挺好吃的,但是咱们可还没有吃过洛阳的菜,可得留着肚子去尝尝这洛阳美味,你说是么?” 标准的吃货。 小野嘿嘿道:“那你可得忍着一点了。” 熊弟又是愁闷道:“这韩大哥为什么还不来,是不是他把咱们给忘记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有人道:“哎呦!我忘谁,也不敢忘记你呀,我难道不想活了么?” “韩大哥!” 熊弟欣喜的看着车外的韩艺,激动不已道:“韩大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是把我跟小野等苦了。” 韩艺上得马车来,道:“你是在等我,还是在等吃的呀!” “都等,都等!” 熊弟嘿嘿一笑,又很是激动道:“韩大哥,那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么?” 韩艺没好气道:“拜托,我也是跟你一样,这才第一回来,怎么知道。” 熊弟郁闷道:“那可咋办。要不,咱们花钱请个人带咱们去?我可还从未吃过这洛阳的美味了。” 韩艺笑了笑道:“在洛阳还需要花这钱?那也太跌份了,走吧。” “去哪?” “北巷啊!” “北巷?” 熊弟一怔,激动道:“我们这才刚到,就算要回去,也——也先吃上两顿呀!” 韩艺道:“我说你这小胖子是不是饿昏头了,咱们北巷早就在洛阳开张了,亏你来的时候还惦记着沈笑那厮。” “对呀!我咋把这事给忘记了。”熊弟挠着头,嘿嘿道:“我可能还真饿昏头了。” “快走吧。哦,让小野主驾,你副驾,都饿成这样了,指不定待会将车给开到沟里去了。” 小野呵呵一笑,拿上马鞭,“小胖,走。” 二人出得马车,坐在车辕上,这一马鞭挥下去,小野才问道:“韩大哥,你知道路么?” “不知道!” 韩艺笑道:“但是我想门口应该会有人等候我们。” 熊弟道:“谁会在等我们?是沈大哥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那厮天天惦记着美女,哪里会想着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哦。” . “韩大哥,你看那是谁?——小伍哥,小伍哥。” 果不出韩艺所料,他们刚出得行宫的范围内,便见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书生打扮的男子站在街口,正是那伍文轩。 “吁——!” 小野将马车停在伍文轩身前。 “小伍哥,你是在等我们么?” 熊弟一脸兴奋道。 伍文轩笑着点点头。 熊弟又是一脸好奇道:“那你怎知我们来呢?难道韩大哥事先告知你呢?” “这洛阳能有多大!”伍文轩微微笑道。 熊弟嘿嘿道:“小伍哥,我们初到,你可得尽地主之谊,待会请我们吃好吃的去。” 伍文轩笑道:“我已经请了一位大厨,在家为你们准备好饭菜。” “是洛阳菜么?” “嗯。” “那真是极好。”熊弟可是要开心坏了。 车厢内的韩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小伍,别搭理他,上车来吧。” “对对对!咱们边走,边聊。”熊弟急忙挪开身子。 伍文轩上得马车,入得马车,躬身一礼,“文轩见过东主。” “坐吧!” 韩艺打量了一下伍文轩,见其跟以前一个样,道:“我说小伍,就你这穿着完全不像似我们北巷的老大啊!” 伍文轩讪讪一笑,道:“这都已经穿习惯了,没法改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问“在洛阳过得怎么样?” 伍文轩道:“挺好的,这边气候宜人,也没有长安那么多规矩,在这边做买卖可要比在长安轻松得多。” “你说得不错,从地理上来说,洛阳迟早会成为我大唐的商业中心。”韩艺点头笑道。 伍文轩道:“可只要东主你在长安,那洛阳就不可能成为商业中心。”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道:“小伍,你这穿着没变,马匹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啊!”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真人不露相 “咦?陛下,你怎回来呢?这宴席之事,臣妾还是能够办好的。” 武媚娘正忙活着招呼宫女,忽见李治来了,甚觉诧异。 李治摆摆手道:“这宴会不开了,朕让他们都下去歇着。” 原本人家宰相辛辛苦苦来到这里,总得为他们接风洗尘呀,故此李治原本安排了宴会招待他们的。 “这出什么事呢?”武媚娘赶忙问道。 李治道:“韩艺这小子一来,准是清静不了的。” 武媚娘微微蹙眉道:“这个韩艺也真是的,刚到就惹陛下生气,也不知道消停一点。” 李治笑道:“他倒是没有惹朕,不过皇叔他们可是让韩艺气得不轻啊!” 武媚娘错愕道:“皇叔?他们与韩艺素未蒙面,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 “你又不是不了解韩艺,有他在,是非就多。”李治叹了口气,将韩艺坑他们一百贯钱的事给说了一遍。 武媚娘听得好气又好笑,“这个韩艺还真是的,总是玩这些小聪明。”说着,她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事,我倒是非常赞成,因为这也能引起大臣们的重视,今后得叮嘱好下面的人,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免得他们都将那些劳役的性命不当回事。” “朕也是这般想的!”李治点点头,又道:“你说这不过是韩艺的小聪明,那朕就与你说说他的大聪明。” “还有?” 武媚娘一愣,心想,这才多久,就闹出这么多事来,这犊子真难护啊!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将皇叔、王大礼他们气得脸都变色了。” 李治又将漕运一事告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得是呆若木鸡,“陛---陛下,此事当真?” 李治笑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朕当时也是如此,可是韩艺却认为这不过是小事。” 武媚娘道:“那陛下你答应呢?” 李治道:“他都这么说了,朕当时能不答应吗?不过朕还是留有了余地。” 武媚娘见李治眉宇间还是充满了担心,她虽然对韩艺挺有信心的,但是这事还是太夸张了一点,思忖少许,道:“陛下,何不让臣妾去与韩艺谈谈,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治微一沉吟,点头道:“如此也好!” 说到这里,他才坐了下来,道:“方才杜正伦与吏部侍郎上得一道奏章,说得是杂色入流一事。”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道:“他是如何说的?” 李治将杜正伦的意思,简单得告诉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黛眉紧锁,思忖少许,忽然起身盈盈一礼,道:“杜中书言之有理,这都是臣妾未考虑周详,臣妾无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妾罪该万死。” “你这是作甚。”李治急忙扶起她来,道:“李义府的那一道奏章,朕也是看过的,朕也觉得李义府说得非常有道理,这铨选之弊,不可忽视,但是李义府似乎有一些矫枉过正,此事朕打算等回长安再与众臣商议。唉...看来这洛阳是待不久了。” 武媚娘道:“陛下,既然李中书他们都已经来了,陛下又何苦急于回去,陛下身体刚刚恢复少许,理应静养,不能再舟车劳顿,臣妾认为他们也都会理解的。” 李治稍稍点头,道:“再说吧。” ....... ....... 在路上,伍文轩将洛阳的情况跟韩艺说了一边,总得来说,北巷在这里发展的还是比较顺利,首先当然都是因为韩艺在长安打下了基础,另外,北巷的性质帮人赚钱,北巷的到来,不会产生多少利益冲突。 不过洛阳的情况与长安也有许多不同之处,那长安可是权贵的地盘,毕竟是京师,宰相都在那里,故此谁在朝中的权力最大,谁就最牛,但洛阳不一样,洛阳则是士族得地盘,毕竟是文化的起源地,这里有着太多的士族,可以说遍地都是,士族文化非常浓厚,洛阳官员很少是出身寒门的。 士族文化浓厚,代表的其实是自由,士族的势力与官员是齐平的,谁也无法压制谁,也都不想压制对方,这就导致洛阳官员很少去限制百姓,造成了一种开放自由的氛围,洛阳出门玩耍的女子,要远比长安多。 韩艺在北巷门口便下得车来,他得看看这洛阳的北巷情况怎么样。 “规模还真是不小啊!” 韩艺抬头看着面前大门,左右两根石柱,中间架着一块牌匾---北巷。 光这门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可比长安的北巷可就要大得多,规模相当于整个平康里,其实洛阳的北巷就是一个坊,类似东市、西市,不仅仅是一条街。里面的客人是非常多,人山人海,而且都是年轻人为主,没有长安北巷那么死板,许多沿街叫卖的,而且花样也是非常多。 这一入得北巷,便闻得阵阵香味,小胖立刻拉着小野冲向路边的小吃摊,只要是吃的,那就什么都买点,人家小胖可真是不挑食的,而且又是土豪,待在成安成天抱怨着没工夫花钱,这回总算是让他找到机会了。 因为他们对洛阳不熟,韩艺也没有先走,耐心的在一旁等,顺便让伍文轩给他介绍一下这北巷。 “咱们的金行便在那边。” 伍文轩用手指向东南边,又道:“我本想告诉文清他们,东主你来洛阳了,可是我又怕东主你舟车劳顿,故此,暂时未告诉他们。”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考虑得很周到,今日就算了吧,明日再与他们见见。” 这文清就是他以前派来洛阳的。 “韩大哥,你先帮我拿着。” 二人说话时,那边熊弟就一个劲的往韩艺手里塞东西,人家小胖又得买,还得吃,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 伍文轩见韩艺手上都已经拿满了,道:“东主,要不要我帮你拿点。” “不用了!” 韩艺笑着摇摇头。 正当这时,边上一家店突然行出一个中年男人,他见到伍文轩,急忙招手喊道:“小伍哥。” 伍文轩点头道:“唐掌柜。” 那唐掌柜又朝着伍文轩问道:“小伍哥,这二位是你亲戚么?” “二位?”伍文轩忙道:“哦,这位---!” 不等他说完,韩艺便向那人点头道:“是的。”说着又向伍文轩使了个眼色。 唐掌柜瞧了眼韩艺,只是稍微了点了下头,却在偷偷打量着小胖。 伍文轩也反应过来,就韩艺目前这款式,说是那大名鼎鼎的韩小哥,谁人会信啊! 倒是小胖挺像似一个土豪的。 “小胖哥,咱们能不能先回家,等会再出来转?反正就在边上,不急这一会吧。” 韩艺抬起双手,他的双手已经拿不住了。 熊弟回头一看,惊吓道:“我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 韩艺佯怒道:“我怎么知道你。” 熊弟嘿嘿一笑,道:“回去吧,回去吧。”又拉着小野往前走去,一边吃,一边游目四顾,指指点点的。 韩艺摇头苦笑一声,提着东西,跟伍文轩走在小胖后面。 不少人都出来与伍文轩打招呼。 “小伍哥,这二位是长安来得么?” 一人问道,因为小胖跟小野走在前面,伍文轩还走在后面,那肯定他们是长安来的,不然的话,伍文轩也不会亲自陪同,但是很少人注意韩艺,此时韩艺就一个下人的款式。 “啊?是---是的。” “可是韩小哥派来的?” “这---是。” “韩小哥没来么?” “呵呵---!” “不知韩小哥此次派人来,可有什么新动静。” 不少人都凑了过来,打探消息,这韩小哥政策,那就是金钱啊! 韩艺虽然只是第一回来,但是早已经名震洛阳,关于韩艺的传说传得到处都是,韩艺的经济学在这里卖得断货,比在长安还要火一些,这里的商人都想着去朝圣。 伍文轩只能疲于应付。 小胖和小野则是交头接耳,捂嘴偷笑,时不时好偷看一眼韩艺,又被韩艺给瞪了回去,这都是拜他们所赐啊! “那边便是第一楼!” 伍文轩突然指向左边道。 韩艺他们立刻回头望去,只见街道边挺立着一栋三楼高的楼宇,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非常气派。 韩艺偏头看了眼,道:“挺气派的呀!” 伍文轩笑道:“因为这里整个坊都是咱们的,故此只要不将楼宇建到别得坊别上就行了。” “里面好像挺热闹的,韩大哥,咱们要不进去看看?”熊弟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这的。 韩艺抬了抬双手,翻着白眼道:“你说呢?” 熊弟哦哦两声,“先回去放东西,等会再出来。”说着,他又向伍文轩道:“小伍哥,我沈大哥在里面么?” 伍文轩道:“笑哥儿不住这里,他是住郊外,不过我前面已经派人去叫他,也不知来了没来。” 韩艺道:“住郊外?” 伍文轩点头道:“当初桑木总管吩咐我们,北巷开到那里,就得为东主你建一座庄园,万一东主你来了,也有歇脚之地,只是东主你一直未来,一直都是笑哥儿在住。”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韩艺诧异道。 伍文轩道:“这是桑木总管吩咐的,我也不太清楚。” 韩艺苦笑一声,“这个桑木也真是的,歇脚用庄园,亏他想得出。” 只要韩艺将钱用在自己身上,桑木从不反对,桑木就是害怕韩艺那种毫无人性的投资,动辄数万贯,真是太可怕了。 这走走停停,几乎也将洛阳北巷逛了大半去了,几人来到东南角的一座宅院,因为北巷是连锁方式,这规模可以变大,但是格局还是不能变的,北巷的主管,一定得住在北巷,这里便是伍文轩住宅。 入得门内,只见一个模样标致的少妇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 “夫君,你回来了。” “夫君?” 韩艺愣了愣。 伍文轩忙道:“夫人,快些过来。这位便是我们的东主,当今的户部尚书,韩尚书。” 那少妇瞧了眼韩艺,愣了下,是不是弄错呢?这户部尚书咋还提着馒头呀,伍文轩见夫人在发愣,心中叫苦不迭,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她。 那少妇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惶恐不安道:“民妇见过韩尚书。” “东主,这位便是内子,陈氏。”伍文轩介绍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免礼,免礼。” 伍文轩正准备介绍熊弟和小野时。 熊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拱手道:“嫂嫂好,我叫熊弟,你叫我小胖就是,这位是我的兄弟,你叫他小野就行了。” 陈氏心想,这三人还真是真人不露相。要上前帮韩艺提过东西,却不了让小胖抢了先,嘿嘿道:“这些我自个提着就是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尝鲜,哪里肯让人拿走。 伍文轩又道:“夫人,饭菜可有准备好?” 陈氏轻轻点了下头。 熊弟好奇道:“今儿是嫂嫂做饭么?” 陈氏羞红着脸正欲开口时,伍文轩却道:“内子手艺还算是不错,比那些酒楼的大厨可也没差。” 陈氏小声道:“可是差远了。” 韩艺哈哈道:“好,今日就尝尝伍夫人的手艺。” 伍文轩便将韩艺请到厅内,这宅院是不小,但是下人不多见,就只有两个丫鬟。 这主要是伍文轩也不喜欢前呼后拥的,读了太多迂腐之书,养成了节俭的性格。 不过韩艺对于这方面倒是没啥讲究,倒是对于这位伍夫人挺好奇的,待陈氏下去准备饭菜时,他就立刻道:“小伍,你什么时候成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伍文轩道:“我去年刚刚成婚,东主你公务繁忙,我怎好去打扰东主。” 韩艺没好气道:“你这人就是无趣,这么大的事,竟也不告诉我。对了,这姑娘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伍文轩笑道:“要说起来,这还得亏笑哥儿。” 原来这陈氏本也算是大家闺秀,家里也是做买卖的,可惜很小的时候,家道中落,后来迫于为母筹集安葬费,只能去青楼卖身,结果遇上了沈笑,就沈笑那性格,必须仗义相助呀,又觉得此女还不错,于是又将她介绍了给了伍文轩,因为伍文轩是书生,而陈氏也是知书达理,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二人也算是一见钟情。 “原来如此!”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那沈笑自己可有成婚?” “倒是没有。”伍文轩又摇头道:“不过笑哥儿身边从不乏红颜知己。” 韩艺呵呵笑道:“看来他在这边混得挺开的。” 伍文轩立刻道:“笑哥儿为人豪爽、大度,不拘小节,文轩是自愧不如,再加上,笑哥儿对于女人----。” 韩艺道:“对女人了如指掌是吧,这我早就知道了。” 伍文轩点点头道:“东主说得不错,故此,洛阳的许多公子哥都爱跟他一块玩耍。”心里却想,要说这不拘小节,只怕我这位东主要更胜一筹,也难怪他们能够成为熊弟。 “原来这厮又干回了老本行,难怪不肯会长安。”韩艺哈哈笑道。 他话应刚落,就听得一人道:“这是谁在说我坏话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人红是非多 只见一个大帅锅出现在门前。 不是沈笑是谁。 “沈大哥!” 熊弟激动的蹦起来,直接冲去,一把将沈笑给抱住,差点没有将沈笑给扑倒。 不过沈笑也好这一口,二人在门口紧紧相拥在一起,好好的“缠绵”了好一会儿,倾诉那相思之情,才念念不舍的分开来,沈笑又将小野给拉了过来,好好“蹂躏”了一番。 他们几人的感情与其他人不一样,都是扬州来的,又共患难过,小野也是将沈笑将家人看待。 “等会,我就免了!” 韩艺见沈笑一脸“饥渴”的走了过来,赶紧手一抬。 可沈笑却是一手抓住他的手,将他给拉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大熊抱,“你这厮可算想起我来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多久没有回长安了!” “你我兄弟肝胆相照,又何惜那朝朝暮暮。” 韩艺被他抱着,听得这话,一阵恶寒,赶紧推开他,“去你的朝朝暮暮。” 沈笑放浪大笑道:“不管怎样,今日咱们兄弟重逢,一定要不醉无归。” 韩艺哼道:“就你那酒量,待会我就将你给喝趴下。” “要说你忽悠我趴下,这我信,喝倒我?哼。”沈笑一些不屑,随即又眨了眨眼,小声道:“哎,韩艺,要不要找几位歌妓来作陪?我可是认识许多才貌双全的歌妓哦。” 这个可以有哦,难得来洛阳这种好地方出差。韩艺神色一动,心想,不行,今日遇到这厮,十有八九会喝醉,到时原形毕露,可就把持不住了,还是算了。正气凛然道:“你休想带坏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是非常专情的男人。” 沈笑却是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好似说,你韩艺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 韩艺用眼神警告他。 这酒菜很快就上来了,这沈笑坐在韩艺与熊弟中间,左拥右抱,酒杯就没有放下来过。 韩艺也是憋了很多日,早就做好豁出去的准备,那是来者不拒啊。 几人一边畅饮,一边交谈着,期间韩艺也询问沈笑的近况。 可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如今沈笑可谓是洛阳娱乐行业的霸主,是韩艺这一波娱乐风潮的最大受益者,什么第一楼,他都没有怎么去管。 当初沈笑是曹绣一块来的,他发现其实青楼比酒楼更加适合自己,因为他从小混迹于青楼,对于这一行太熟悉了,而且他在女人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以前很多没有名气的歌妓,经他手一点拨,立刻麻雀变凤凰,他的业务是越做越大,而且他为人豪爽,心地善良,又有韩艺这个兄弟做他的后台,故此越来越多的歌妓想去投靠他,如今他麾下歌妓万千,什么波斯女、新罗女、扶桑女、胡女,应有尽有。 而且他的业务不仅仅如此,因为他对于女人装作打扮很有心得,但是又对市面上卖得那些不满意,于是他决定自己做,又与自由之美,以及洛阳的一家首饰胭脂店合作,推出属于他自己的服侍、首饰、胭脂,一出来就受到很多人的喜欢,结果很快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其实要说起来,这沈笑的资产不比小胖少。 只不过这厮挥金如土,花钱也花得厉害,开销也是大的很,或者这厮压根就没认为自己是在做买卖,寻得只是一份开心。 夜已深,热闹一天的北巷早已经安静下来。 庭院中咣铛一声,打破的夜的寂静。 沈笑瞄了眼在地上滚动的酒瓶,也没有怎么去理,又拿起一壶酒来,给自己斟满,又与身边韩艺的碰了一杯,一饮而尽,砸吧了几声,看着早已经趴下的小胖和小野,呵呵道:“真是怀念以前在扬州的日子,那时候咱们几人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上青楼寻美女,骗王大金父子,真是有趣,只可惜如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韩艺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潇洒,是我变了罢了。” 沈笑好奇道:“不过说真的,以前我咋就没有发现你原来是这么一个人,我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已经成婚了。” 韩艺呵呵道:“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了。” “是不是真的?”沈笑一脸狐疑道。 韩艺道:“你难道就打算这么一直下去么?” “这样有甚么不好的,人生苦短,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沈笑喝了一口酒道。 韩艺道:“你真不打算成家立业?” “说到成家立业,我最近倒是有这想法。” “是吗?”韩艺惊讶道。 沈笑点点头道:“正如我方才所言,这人生苦短,什么都得去尝试一下,若是都没有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岂不会人生一大遗憾。” 韩艺道:“跟曹绣?” “我与曹姐只是露水之情,就算我愿娶,她敢嫁么。”沈笑摇摇头,又道:“去年年尾时,我爹给我来了一封信,让我回去成婚。” “你会听你爹的话?”韩艺惊讶道。 沈笑道:“当然不会,只是我最近也有这想法,我和我爹那是父子情深,心有灵犀。” “什么心有灵犀?你爹年年催你,总得中一回吧。”韩艺没好气道。 沈笑嘿嘿直笑。 韩艺摇摇头,又问道:“那对象是什么人?” 沈笑道:“是我爹一位挚友的女儿,我那叔父去年刚刚去世,就拜托我爹照顾他女儿,我爹当时因为伤心,生了一场病,都是她在旁照顾,我爹觉得她挺不错的,于是催我回去与她成婚,我也寻思着回去看看,若合得来,那就将这事给定下来。” 韩艺道:“你若成婚,那会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沈笑叹道:“那也没有办法啊!”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真是不要脸。那你打算好久回去?” 沈笑想了想,“今年吧。” “那必须喝一杯,庆祝你早日成婚。” 沈笑斜目瞧着他道:“我听你这语气,怎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呀呀呀,让你给看出来了。你说我天天看着你在外面风流快活,周边美女如云,这我心里能快活吗?” “你这是嫉妒。” “就是嫉妒啊!” 沈笑嘿嘿一笑,“不过能让你嫉妒,我也倍感荣幸,来来来,咱们再三喝杯。” “干。” 这二人坐在庭院中,你一杯,我一杯,从人生谈到理想,从理想聊到美女,从美女又聊到儿女,真是无所不谈,直至天明,二人方肯入屋休息。 等到第二日中午,几人方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刚刚洗漱完,喝了陈氏为他们准备的醒酒汤,就被沈笑给拉了出去。 “小伍这人,什么都好,不该就是读了那迂腐之书,为人太无趣了一点,我带你们去一些好玩的地方逛逛。” 出得宅院,沈笑就是摇头晃脑。 韩艺道:“如果小伍跟你一样,我敢将这洛阳北巷交给他么?” “如我一样,有何不好?我如今赚的钱可也不少啊!” “你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韩大哥,沈大哥,我肚子饿,咱们能不能先找一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去玩。” “行,咱们先去第一楼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玩。” “第一楼?可我想吃点洛阳菜,昨日伍嫂嫂做得饭菜就非常好吃。”熊弟吞咽一口道,其实他不想出来的,他想吃陈氏做得饭菜,实在是被沈笑给硬拉出来的。 沈笑道:“伍夫人的菜是不错,但是我第一楼的也都不差呀,而且请得也是洛阳的大厨,小胖,这你就放心好了,亏待不了你这肚子的。”说着,他还拍了拍熊弟那圆滚滚的肚皮。 韩艺突然道:“你确定没有换厨师?” 沈笑眨了眨眼,不太确定道:“这应该没有吧?” 韩艺没好气道:“今后别说‘我第一楼’,丢人。” 沈笑厚颜一笑,不以为意。 四人来到第一楼门前,那掌柜的急忙迎了出来,“少东主来。”说着,他突然看到边上的韩艺,眨了眨眼,惊叫道:“韩小哥,不,小艺哥,不,韩尚书。” 此人名叫徐孟,是沈贵专门派来帮沈笑打理买卖的,自然认识韩艺。 韩艺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道:“老徐,看到我,是不是挺惊喜呀!” 徐孟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点头。 “韩——小——哥!” 忽闻边上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昨日与伍文轩打招呼的唐掌柜,站在边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你不是小伍哥的远房亲戚么?” 不等韩艺开口,沈笑便哈哈道:“什么远房亲戚,他可是这北巷的主人,你每年的租金可就是交给他的。” 那唐掌柜顿时石化了,韩艺那光伟正的形象轰然倒塌。 韩艺笑着点点头,然后向沈笑使了使眼色,几人立刻入得楼内。 徐孟直接将他们请上三楼。 “咦?今儿怎恁地安静?” 沈笑来到三楼,见楼内非常安静,要知道如今可正是吃饭的时候,以往这里可都是热闹非凡啊,不禁愣了一下,左右张望着,忽然向窗边雅座上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公子招手道:“毋丘哥。” 那人转头一看,兴奋道:“是笑哥儿来了呀!” 沈笑急忙带着韩艺走了过去,只见雅座上坐着几人,沈笑朝着他们问道:“今儿你们怎么这么安静?” 那姓毋丘的没有做声,只是使了使眼色。 沈笑左右望了望,这才发现这周边坐着许多老者,不禁又是一愣。 这时候,一个须发黑白掺杂,身着儒衫的老者走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韩艺,道:“这位莫不就是韩尚书?”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其中不少人指着韩艺窃窃私语。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不知前辈是?” “我乃河内司马相印。”那老者拱手道。 韩艺忙拱手道:“原来司马先生,失敬,失敬。” 司马相印抚须一笑,道:“素问那贤者六学乃是出自韩尚书之手?并且韩尚书还著书立言,写了一本名叫经济学的书。” 看来来者不善啊!韩艺目光往其身后一瞥,只见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暗道,你若说得别的,我倒给你三分薄面,可你偏偏说我的贤者六学,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却不露声色,点头笑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司马相印道:“韩尚书年纪轻轻,便已经贵为六部尚书之一,实乃难得一见,老朽也是钦佩不已呀!不过这著书立言,岂非儿戏,老朽读了几十年书,写过不下千篇文章,却也不敢著书立言,唯恐贻害后人。” 韩艺笑道:“先生此言差矣呀!” “愿闻高见。” “我私以为这书或者文章,好与不好,不在于写得多,也不在于年纪大小,而是在于有多少人看,先生写过不下千篇文章,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有空的话,我也能够写出来,只是若无人看,不过是孤芳自赏,自娱自乐之作啊。” “我——!” 司马相印刚刚开口,韩艺又道:“而朋友间相互交换文章鉴赏,那也不过是相互吹捧罢了,真正的好书,是要得到大家的认同和喜爱。韩某不才,所著《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已经卖出上万本之多,并且价钱还不便宜,不知司马先生的文章,又有多少人看过?” 司马相印张着嘴,保持着“我”的口型,却是无法出声,脸上的皱纹扭曲成一个“尴尬”。 他们这种人,写得文章还不就是给好友看看,相互吹捧一下。 “韩尚书此言差矣!” 只见一个体态微胖,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道:“书乃神圣之物,岂能以多少,卖价高低而论,你可知多少太学生对于司马贤兄的文章趋之若鹜。” 司马相印听得顿时一脸骄傲。 韩艺笑问道:“阁下是?” “我乃颍川钟道臣。” 但凡在自己名字前面加上地名的,一般都是名门望族。 “失敬,失敬。”韩艺拱拱手,又道:“你方才说许多学子争先求借司马先生的文章,相信也有不少学子希望能够求得钟先生的一篇文章吧。” “不才,钟某虽不能与司马贤兄相比,但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向钟某求教一二。” “佩服,佩服。” 韩艺拱拱手,道:“不过拿这个来比较,韩某认为有失公允。” “此话怎讲?” “因为韩某的贤者六学已经被纳入科考之中,考生是必须得看,不看就考不上,故此我得出书,如果不出书的话,这个个来上门请教,我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也应付不过来啊。”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小场面 真是有比较才有伤害啊! 他们再牛,也就是那些书生、学子争先借阅他们的文章而已,而韩艺的贤者六学直接纳入科考当中。 高下立判啊! 司马相印脸上的骄傲刚刚浮现出来,立刻就变得僵硬。 而那些年轻人也纷纷出得雅座,隔岸观火,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洛阳经常可以看到士大夫论道,争论学问,而这回不同,这回是士大夫与田舍儿之争,这种场面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钟道臣面色一僵,激动道:“你那贤者六学不过也是纳入制科而已。” 韩艺笑道:“那不知钟先生以为常科比制科要强多少?” 钟道臣哼道:“世人皆认为常科要比制科高上一筹,难道韩尚书不认同吗?” 韩艺笑道:“常科考得是《论语》、《道德经》,而制科考得是贤者六学,常科比制科高上一筹,也就是说儒道之学比我贤者六学高上一筹,你说得很对,我并不否认这一点,因为数百年来,那儒道之学经过不少名士的精雕细琢,已经是非常成熟,而我贤者六学才刚刚出来,这还需要一番雕琢。” 这话回得非常巧妙,他不是说儒道强于贤者六学,只不过儒道是经过很多大学问家的精雕细琢,才有今日之大成,贤者六学不过刚刚出来,故此不如儒道之学,他始终坚持贤者六学不弱于儒道之学,因为他不坚持这一点的话,贤者六学将会成为二流学问。 只闻砰地一声响,但见一老者拍案而起,“韩尚书未免也太狂妄了,竟敢拿自己与二位圣人相比,难道就不怕贻笑大方吗?” “我可没有拿自己与二位圣人相提并论,我比得是学问。”韩艺嘴角一扬,道:“这学问不分高下、贵贱,老庄之道,孔孟之儒,我之贤者六学,皆乃学问,为何就不能相提并论。” 那人道:“汝之贤者六学,老朽也略读一二,不过都是一些奇技淫巧之学,乃旁门左道,离学问二字,还相差甚远啊!” “哈哈---!” 其余人纷纷大笑起来。 “哈哈!” 韩艺突然也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对方立刻停止笑声。 司马相印冷笑一声,“不知韩尚书你笑甚么?” 韩艺呵呵道:“我笑那奇技淫巧,我每每与人争论时,等对方词穷之时,便那这四字来说是,究竟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我至今不明白?” 司马相印道:“奇技淫巧指的就是那些无用之学。” “无用之学?”韩艺哈哈一笑,道:“我贤者六学包括农学、医学、工学、数学、科学、经济学。顾名思义,我就不一一解释了,我就问你们,你们活到现在,可用过此六学?别得就是不说,有本事你们倒是不吃不喝呀,这粮食可是种出来的,这种粮食也是一门学问,是需要技巧的,你们去种,保管你们种不出来,你们天天都用在贤者六学,却说是无用之学,我是真没有见过如你们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竟敢骂我等厚颜无耻。” “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我若骂你,就凭你那狭隘的胸襟,只怕都会闹出人命来。” 韩艺轻蔑一笑,朗声道:“尔等读了几十年书,写过不下千篇文章,那不知你们对于国家,对于百姓有何帮助?尔等用父母之钱,读那万卷之书,却不思用,整日只知道到处卖弄学问,争强好胜,妄自尊大,以欺压他人为乐,可谓是不忠不孝。我韩艺虽是田舍儿出身,但自食其力,如今我身上的每一物,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无愧于天地父母,且助万人脱贫,助千人致富,助百人成才,未辜负陛下的知遇之恩,尔等竟还有脸嘲笑于我,不是厚颜无耻又是什么? 我劝尔等下回自报姓名时,就别报自家名号了,以免玷污了你们家族的先贤们。这世上真正有大才之人,要么在家研读经书,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以便后人观看。或在官署勤于政事,为君分忧,为国出力,为民争利,哪像尔等,成天无所事事,到处瞎逛,只知与人争吵,从而吸引他人的目光,助长自己的名气。” 说着,他摇头一叹,道:“我韩艺终究还是年幼无知,不谙世事,不知这人心险恶,今日竟为尔等所利用,也算是人生一大耻辱。好了,如今你们的目的也已达到,今日之后,你们必将名气大增,如今可以离去,我们要吃饭了,倘若你们稍有良心的话,且为我等将这饭钱给付了,也算是对我的一番答谢。” 言罢,他便径直去到一间雅座坐下。 熊弟和小野、沈笑早已经见惯不怪,只觉肚饿,心里还在想,总算可以吃了,赶紧跟了过去,与韩艺同坐。 司马相印等人气得脖子都粗了,他们何曾受到如此屈辱。你骂我们厚颜无耻,招摇撞骗,竟还要我等为你付付钱,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一旁的公子哥们都看得是目瞪口呆,在坐的人可都是洛阳有名的士大夫,平时受人尊敬,他们见了,大气都不敢喘,可是如今,却被一个跟他们一般大小的家伙,从头训到脚,偏偏还有理有据,让人不得反驳,倒是这些名士之论,缺乏理据。 “岂有此理,我钟道臣还需借你来助长自己的名望?” 那钟道臣指着韩艺咆哮道。 其余人也是气得哇哇大叫,整个第一楼立刻变得热闹起来,就连楼下的人都跑上来观战。 韩艺都不去看他们,只道:“各位若是看不起我韩某人,大可视若不见,我也没有要求各位来参见我这户部尚书,这俗语有云,这眼不见为净,可是你们为何又要主动来与我争论,其心可知啊!如今我已经识破各位的奸计,呵呵,不会再上当了,奉劝各位就别白费力气了。” “你----!” 他们个个怒视着韩艺,可是却无一人出声。韩艺已经说了,不愿再给他们争论,若是他们还要继续争下去,那不就是说明自己就是希望借韩艺来助长自己的名望,可若不争的话,这又太狼狈了。 这究竟如何是好啊? “我----我----!” 那司马相印何曾受过如此讥讽,嘴都给气歪,指着韩艺,突然整个身子哆嗦了几下,就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双目一闭,整个人往后倒去。 “司马兄!” 钟道臣急忙上前扶着司马相印,其余人也赶紧围了过来。 “司马兄且息怒,勿要与那田舍儿一般见识。” 韩艺偏头一看,不是吧,我这都才出了三分力,你就不行,搞什么东东呀,身体不好就在家歇着,出来瞎逛什么。看看人家许敬宗老头,年纪比你大的多,经常被我骂的狗血淋头,尚且还能够回家玩女人,差距真是太大了,幸亏我收手的早,不然的话,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过得一会儿,那司马相印总算是缓过劲来。 不少人是长出一口气。 “好好好,你等着,这事不算完!” 钟道臣等人扔下这句话,便扶着司马相印,怒气冲冲的往楼下走去,可刚行到楼梯间,便又闻韩艺说道:“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小胖,看来咱们得自己付钱了,你可有带钱?” 又听得一个非常憨厚的声音,“没有!” 这些老东西气得差点吐血而亡,但如今司马相印已经气得连路都走不了了,再争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得回去重整旗鼓。 待他们下得楼去,但见那东北角的雅间内,有几道鬼祟的身影闪动着。 只见这雅间内坐着三五老者,正是卢承庆、许圉师以及他们的几位好友。 “这韩艺还真是如传闻中一般,伶牙俐齿,能言善道。”其中一个老者抚须笑道。 卢承庆叹道:“可总是有人偏偏要去与他争论。” 许圉师也道:“想当初韩艺不过一个商人时,面对褚遂良他们,尚且能争一时长短,更何况如今他贵为户部尚书。” “不然,不然。” 一个身形高瘦的老者摆摆手道:“我看这韩艺倒是名过其实了。” “崔兄此话怎讲?” “司马相印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那么这幕后定有人挑拨离间,我若没有猜错,那人的目的就希望韩艺与河内士族闹翻,好从中渔利,韩艺这么做,虽然赢得面子,但却输了全局,他终究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一点。” 卢承庆和许圉师相觑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一笑。 “卢兄为何发笑?” “看来崔兄还是不了解韩艺啊!”卢承庆呵呵一笑,道:“韩艺能够今日之名望,全凭一个字---争。在舆论方面,谁也别想在他身上占得丝毫便宜,你以为他没有看出来,呵呵,我说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他这么做,定有用意,你等着看好了,这事还不算完。” ...... “韩艺,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今后都不敢与你说话了。”沈笑一脸怪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呵呵道:“小场面,千万不要坏了兴致,待会吃好喝好,咱们出去好好逛逛。” 熊弟嘿嘿道:“那是,等会可得尽情的吃。” 他们天天跟韩艺在一起,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都不以为意了。 沈笑小声道:“可是韩艺,他们那都不是好惹的,你可得小心一点啊。” 韩艺呵呵道:“我也不是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不足为虑 在行宫以东有着一座豪华府邸内,里面住着一位贵妇,正是武媚娘的生母,杨氏。 . 此时武媚娘正与杨氏坐在厅堂内叙叙家常,母女俩聊得是不亦说乎。 忽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启禀皇后,李中书求见。” “请他进来吧。” 不消片刻,李义府便走了进来,“微臣李义府参见皇后。” 武媚娘笑道:“免礼。” 李义府又向杨氏拱手问好。 杨氏笑道:“李中书,别来无恙了!” 李义府道:“蒙夫人关心,臣一切都好。” “那就好!” 杨氏与李义府寒暄片刻,便借故离开了。 这杨氏一走,李义府便立刻向武媚娘拱手道:“微臣无能,愧对了皇后的信任,还请皇后治罪。” 武媚娘笑道:“李中书这是哪的话,快快免礼。” 李义府一脸尴尬道:“微臣实未料到那杜正伦会借三门山事故一事,请求陛下收回成命,以至于微臣准备不足,让杜正伦打了臣一个措手不及。” 武媚娘轻轻笑道:“就算没有此事,你以为这事就能够一帆风顺吗?他们还会找其它的理由来阻止你的。” 李义府愣了下,不禁暗想,难道皇后早已经料到了,那为何还要这般急于提拔胥吏入流,难道她是有意为之?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武媚娘目光闪烁几下,笑道:“你无须自乱阵脚,此事一旦开始了,就凭他杜正伦,那只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李义府皱眉道:“可是陛下似乎也站在杜正伦那边。” 武媚娘道:“此事你只需要坚持己见就行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杜正伦改变不了什么。”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此事虽不足为虑,不过杜正伦似乎处处都针对于你,这倒是一个麻烦事啊。”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咬牙切齿道:“杜正伦那老匹夫倚老卖老,未立寸功,却妄想着对于我等指手画脚,臣早就看他不爽了。” 武媚娘一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不应该坐以待毙。” 李义府一怔,小心翼翼道:“不知皇后的意思是?” 武媚娘笑道:“那兵法有云,兵之形,避实而击虚。如今杜正伦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杂色入流上面,但这是不可逆转的,你无须在此事上面与之耗费过多的精力,你可以将精力放在杜正伦身上,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最好是能够一劳永逸。” 李义府听得微微有些冒汗,这就是他最害怕武媚娘的地方,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定是致命一击。 “你害怕呢?”武媚娘笑问道。 李义府一怔,忙道:“臣岂会怕他。” “那就好!”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处处针对你,那总会留下破绽的。” 李义府微一沉吟,道:“可是臣怕来不及了。” 武媚娘笑道:“陛下暂时还不会回长安,你有足够的时日。” 李义府点头道:“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过得一会儿,杨氏突然走了进来,道:“女儿,我方才听说,就在前不久,韩艺在第一楼与河内名士发生口角之争,还将那司马相印气得昏厥了过去。” 武媚娘愣了片刻,笑道:“这才刚到不到两日,他就从朝中闹腾到坊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杨氏道:“女儿,你可得好好说说他,这洛阳可不比长安,在这里世家大族可是多如牛毛,哪怕是当初的长孙无忌,来到洛阳,对于这些名士也得敬上三分,更何况他韩艺,若不及时阻止,只怕这场风波会越闹越大。” 武媚娘突然瞧向李义府道:“你如何看?” 管我什么事!李义府心里还有些窃喜,道:“臣不知。”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由他去吧,他既然敢将司马相印给气晕过去,那他自有解决的办法,况且我也帮不了他什么。” 第一楼之争,并未影响到韩艺他们的兴致,毕竟他与沈笑都是性情中人,心胸都大得很,怎会被此等俗事影响,小胖和小野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都不太懂,该怎么玩,还得怎么玩,总之,一定得开心。 吃过午饭之后,沈笑便带着韩艺他们四处逛了逛,给他们介绍一下这洛阳的风土人情,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回到北巷。 只见熊弟推着一车的货物,脸上堆满了开心的笑容,人家小胖那真是财大气粗,直接买来一辆小板车,而且这也是凤飞楼的传统,出门购物,都是推车去的。这一边推着,一边还跟旁边小野合计着。 “还有刘姐,无双姐,草儿妹妹她们的礼物没有买。小野,看来我们还得出得几趟。” 小野点点头,瞧小胖一脸大汗,于是道:“你要不要歇息一会儿,我来帮你推。” 熊弟直摇头道:“不用,不用,方才吃得太多了一点,有些饱,得运动运动,待会回去好吃伍家嫂嫂做得饭菜。你累么?要不你也坐上来,我来推你。” 小野当然不累,却嘿嘿道:“你推得动么?” “你试试呗。” “行。” 小野直接盘腿坐了下去。 “你可要坐稳了!”小胖眼眸一转,突然卯足力气,推着车往前冲去。 小野微微回头,偷偷瞥了眼小胖,偷偷一笑,双目微合,坐在颠簸的小板车上,是泰然自若。 韩艺忙喊道:“你们小心一点,可莫要摔倒了。” “知道啦!” 回到宅院,那陈氏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而小胖也将买来的礼物送给她,为了自己的五脏庙,必须得讨好她呀。 不过因为昨日喝了一个通宵,故此大家今日都有所收敛,虽然酒是不能少的,但是没有像昨日那般畅饮。 吃过夜饭之后,韩艺叫伍文轩陪着他到庭院里面散散步。 “今日在第一楼发生的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吧。”韩艺边走,边问道。 伍文轩点点头。 韩艺道:“你如何看?” 伍文轩道:“这洛阳可是他们的地盘,东主你在洛阳令他们颜面尽失,我看他们都不会罢休的。” 韩艺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你也认为我做错呢?” 伍文轩摇头道:“我并不这么认为,他们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来,东主也是退无可退。” 韩艺又问道:“那你以为我该如何应对呢?” 伍文轩微一沉吟,道:“在洛阳士族遍地都是,士族在这里的势力,远比长安要强大的多,若是将他们士族视作一个整体,东主你恐怕难以取胜。不过成也士族,败也士族,他们这些士族也并非是铁板一块,我们可从这方面下手,将他们分而治之。”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艺哈哈一笑,道:“这些士族内斗内行,外斗外行,不过一只纸老虎罢了,根本不足为虑,只是世人敬他们,畏惧他们,故此才不知他们的真面目。你待会找一些人,将今日第一楼发生的事情,给我散发出去,不过主要要强调我的论点,以及将我塑造成受害者,是他们无礼在先的。另外,将洛州长史权怀恩跟洛州都督王大礼拉进来,就说我当日建议陛下让他们捐一百贯给此次船难的遇难者,因此他们怀恨在心,从中挑拨我与河内名士的关系。总之,闹得越热闹越好。” 伍文轩皱眉道:“东主,我们是否该先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需要。” 韩艺摆摆手,笑道:“这就足以,我们根本需要刻意去挑拨他们士族之间得矛盾,他们自然会斗起来,况且我也没有工夫与他们纠缠不休,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伍文轩有些不太明白。 韩艺斜目瞧了眼伍文轩,笑道:“小伍,你如今是一个商人,一定要记住一句话,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倘若士族团结一致来对付我,那么谁能够在此事中获利?也就是司马相印他们那些人,因为这事是他们挑起的,而其余人站在他们这边,只能是马前卒,在旁摇旗呐喊,不能得到什么。可是士林中人追求的是名望、名气,若为牛后,岂有出头之日,这洛阳士族众多,但谁又想随波逐流了。 然而,想要增加自己的名望,那么就得标新立异,令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当众人都认为洛阳士族一定不会罢休时,倘若谁人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那么他必将名声大噪。况且此事我更要占理,站在我的角度去反驳对方,并不是那么难。我让你散播那些消息出去,就是给那些想出头的人提供反驳的论据。哦,顺便宣传一下贤者六学,没有经过争论的学问,谈不上好学问,只有在争论中,才会得到更多的人认同。” 伍文轩听罢,细细琢磨了一番,突然眼中一亮,道:“东主真是明察秋毫。” 韩艺笑道:“这世上之事,万变不离其宗,只要分析好利弊得失,就能够看透事情的本质。” “多谢东主的教会,文轩必将铭记于心。” “嗯。” 韩艺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哦,万里集团的主事人邹凤炽可在洛阳?” 伍文轩稍一沉吟,道:“邹掌柜多半都在洛阳,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长安,如今应该在洛阳。” 韩艺道:“你派人去找他,如果在洛阳的时候,就让他这几日别乱走,我有事要找他商量。” 伍文轩点头道:“我明日一早便派人去找他。”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轻松破之 这洛阳乃是士族的大本营,这里士族遍地都是,许多人都认为韩艺在这里跟士族作对,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包括李义府、许敬宗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这士族之间历来就有争斗,因为两晋时期,士族与皇帝齐平,普通百姓哪能入他们法眼,而且那时候的寒门根本抬不起头来,矛盾只发生在士族与士族之间,数百年的积累,岂非一日便可消弭的。 另外,士族多,文化开放,也就导致大家各有各的看法,并非是统一的,这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是人性,不可能每个人对于这事的看法都是一样的。 再来就是利益,这也是最核心的,争论也是炒作,士族凭得就是名望立足于世上,那么争得就是名望,如果士族同仇敌忾,将韩艺给打倒了,获利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其余的不过是在后面摇旗呐喊的。大家都是士族,谁会想在后面摇旗呐喊。而那边韩艺明显处于弱势,形单影只,如果站在韩艺这边,那人人都可以看到你,如果站在司马相印那边,谁人可以看到你。 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韩艺也非以前的韩艺,以前韩艺在长安,那真是夹缝里面求生存,动一动嘴,一大波士族就来了,但是如今韩艺已经贵为户部尚书,他的贤者六学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名望也是与日俱增,今非昔比,士族也习惯他的存在,再加上那边还有李义府衬托,李义府干得那些事,真是有失道德,因为他与韩艺同出寒门,许多人常拿他们二人来作比较,可这一比较,就觉得韩艺还是挺不错的,至少韩艺没有干那些缺德事。 伍文轩本就是玩笔杆子的,他去搞宣传,可是要比桑木强多了,虽说舆论是在士族手里,但是北巷散播消息的能力还是有的。 当司马相印他们还是准备找韩艺报仇雪恨时,各种小道消息也从北巷散发出来。 首先,将王大礼、权怀恩二人给拉进来,伍文轩将韩艺要求他们捐款一事给抖了出来,一口咬定他们怀恨在心,故此指使司马相印他们来找韩艺的晦气,意在挑拨士族去对抗韩艺,此乃借刀杀人之计。之所以没有涉及到李凤,那是因为李凤是皇叔,韩艺还是得给李治几分薄面。 其次,就是基于韩艺的观点,强调学问无贵贱、高下,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顺便就详细解释一下贤者六学的主张和思想,说明贤者六学不是奇技淫巧。 最后,就是驳斥司马相印他们,大骂司马相印等人皆乃欺世盗名之辈,他们除了出身之外,拿不出什么成就来,就专门靠与人吵架出名,他们之所以与权怀恩等人狼狈为奸,就是希望借韩艺来炒作自己。 果不其然,等到伍文轩将这些消息放出去后,士林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这第一点,那真是要了亲命,韩艺没有诬蔑他们,还真是王大礼他们从中指使的,其实这也不难猜测,韩艺刚到洛阳,唯一得罪的就是洛州三巨头,这第二日就有人找上门来,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大礼他们在背后搞鬼。 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大家就有先入为主的概念,认为王大礼他们太卑鄙了,竟然想借刀杀人,而且捐款是在做善事,人家韩艺也捐了,你们怎么因此怀恨在心,道德上他们就站不出脚。 不少人跳了出来,指责王大礼、司马相印他们狼狈为奸,无事生非,尤其是三四十岁的人居多,因为他们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他们再不出名,那就晚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因为他们的对立面,就是那些平日里压着他们的人,如果跟他们站一边,那永远只能站在后面,毕竟这长幼有序呀。而在争论的过程中,他们就能将自己的思想和学识给展现出来,让人家知道他们是有才之士。 司马相印等人本想联合士林,一同对付韩艺的,他们还是有理由的,韩艺非士族,亦非洛阳人,这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哪里想到,士林中不少人都对于他们的行为感到愤慨,对于他们加以指责,结果司马相印哪里还顾得上去找韩艺的麻烦,直接跟其他士族就争论了起来。 王大礼他们原本见韩艺中计,正开心着,他们就是希望借用士林将韩艺给赶出去,只要韩艺在洛阳没法立足,他的漕运计划就没法玩下去,可是韩艺一记闷棍就将他们给打晕了过去,他们完全看不懂,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也没有料到韩艺会拿捐款一事来抹黑他们,这他们真是百口莫辩,捐款虽然令他们很不爽,但是也不至于对韩艺下毒手,他们主要是反对漕运,但是如果他们为自己解释的话,那岂不是告诉士林,我不是为了捐款一事,而是为了漕运一事,才借刀杀人的,说来说去,都是借刀杀人,士林怎么可能会支持他。 他们只能去跟那些人解释,我没有怎样怎样,总之,是忙的焦头烂额。 这敌人乱成一团,韩艺便乐得清闲,这几日天天跟着沈笑醉生梦死的,他没有想过出面,因为在这事上面,他是不能出面的,他要出面的话,往士林中一站,那他代表的就是寒门,那士族肯定就会同仇敌忾,他只能躲着,借此告诉那些人,我没有与士族为敌的想法,是他们找上门来,我才跟他们争论了几句,咱们就别搞什么士庶对抗赛,你们也别来找我,我不跟你们争。 然而,像如今这种清闲的日子,对于他而言,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今日,武媚娘终于正式召见韩艺。 “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武媚娘斜目打量了下韩艺,略带责怪的意味道:“我说你的能耐还真是不小呀,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能引起纷争,你才到洛阳多久,洛阳就被你搅得是一团糟,我说你就不能低调了一点么?” 韩艺讪讪道:“回禀皇后,就微臣这出身再配上户部尚书的身份,人家能不嫉妒么。” “你休要狡辩,皇叔他们可没有打算与你过不去,你咄咄逼人,你那日若少说两句,又岂有今日之事,你还不好好反省一下。” “微臣真不是狡辩,那日谈论的事,乃国家大事,政见不同,乃是常有的事,咱们公事公论,谁让他们背地里玩手段。”韩艺又道:“再说那士林中人,个个都无所事事,微臣只不过想给他们找点事做,免得老是盯着微臣,微臣可是户部尚书,而且肩负着皇命,哪能天天陪着他们引经据典。” “可别往陛下身上推。”武媚娘轻哼一声,道:“关于漕运一事,分明就是你有意为之,陛下当时是给你逼着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才答应将此事交予你的。你与王大礼他们的矛盾,也是因为此事。可这漕运也不是今日才有的,年年都有事故发生,也没有见天塌下来了,可偏偏到你这里,这天好像就要塌下来了,还说要废漕运,这可不是小事,你可知此事若稍有疏忽,会酿成多大的祸端么?别说我,就连陛下都保不住你。人家都希望走在康庄大道上,你倒好,老爱往悬崖边上走,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么。” “多谢皇后关心。”韩艺先是拱手一礼,旋即道:“不过漕运一事,臣认为是必须要改,否则的话,迟早会酿成大祸的,根据户部的统计,随着漕运的规模越来越大,每年逃役的百姓是在成倍增加,可见漕运是不得人心的,可是随着我大唐国力蒸蒸日上,漕运的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征集的劳役也将越来越多,等到那时,一旦出事,可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皇后莫要忘记,那陈胜吴广是在哪里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 武媚娘道:“漕运确有弊端,你可设法改之,也没有必要废除漕运,你混迹于官场也不是一两年了,怎连恁地简单的道理也不知道,还夸下海口,我问你,你真的能够做到?” “真的。” 韩艺很认真的点点头。 武媚娘愣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玩那些小伎俩,也能够兑现你的承诺。” 韩艺点头道:“臣从未打算玩什么小伎俩,臣靠得是真本事,因为这对于臣而言,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武媚娘惊讶道:“这如何可能,只用漕运所耗费的一半钱财,便将运往长安的粮食增加二十倍,且不需要一个劳役,你自己听听,这合乎常理吗?” 韩艺笑道:“皇后,此事你首先得分析清楚,如今漕运所耗费的钱财是不是真的将每一文钱都用在刀刃上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你此话是何意?” 韩艺忙道:“臣绝非暗指有人从中贪污,虽然其中肯定有,但是也可忽略不计,就当没有任何贪污的存在,可这漕运乃是朝廷运作的,所耗费的钱财乃是国库的钱,不是属于任何一个人的,这不是自己的钱,用起来自然也不会心疼,漕运官是如此,大臣们也是如此,这多一点,少一点谁又会在意呢?可这积少成多,全国漕运的运作费用算下来,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还有那些劳役,劳役是朝廷的政策,那些官员拿着政令,可光明正大的劳役百姓,他们遇到困难,就不会去想着更加合理的办法,直接拿劳役上去堆。就说那三门山,大家用得都是最为愚蠢的办法,就是用纤夫去拉船,他们不会去考虑别的办法,一百个人拉不动,那就一千个人上去拉,简单粗暴,且不说这对于百姓造成的伤害,可明明一百个人可以完成的事,却让一千个人去做,就算不给工钱,光吃也得吃不少。”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一艘船,一个帝国 “你说得虽不无道理---。” 武媚娘沉吟片刻,又道:“可是仅凭如此,只怕是不能够的。” 韩艺点头笑道:“皇后说得是,光凭这一点,当然是不能够的,不过这一点尤为关键,因为若不废除这种制度上的缺陷,那其它的也就无从谈起。这事在人为,再高明的办法,也得有人去执行,想要在这种制度基础上,去令漕运变得更好,臣以为那都是无稽之谈,这也是臣为什么希望废除漕运,而非是改变。” 只要是这种运作模式,必定会产生大量的浪费,以及对于百姓的剥削。 朝廷的政令是对的,只是要将粮食运往长安,得维持朝廷的运作,但是政令一下,朝廷没法控制地方上的官员会如何利用这政令。 武媚娘点点头,道:“就算如你所愿,废除漕运,那之后又该怎么做呢?” 韩艺道:“那就简单多了,交予商人就是了。” “交予商人,只怕成本会更高吧。” “这物依稀为贵---。” 不等韩艺将话说完,武媚娘便好奇道:“这与物以稀为贵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韩艺解释道:“漕运只运送漕粮和贡品,换而言之,漕运是唯一为朝廷服务的船队,不管任何事物,一旦变成了唯一,那么自然就价格不菲。如果交予商人的话,那不是唯一的,当河道上的货船是日夜不停的穿梭,那么运送的费用自然变得便宜了许多。好比说,如果有每年有一千万艘船来回于运河上,而需要运用的粮食是一百万石,那么平均每艘船所运送的粮食不过十石而已,就算免费让他们送,他们也会愿意的。” 武媚娘没好气道:“可也得有一千万艘船呀。” “这只是一个比方而已。” 韩艺讪讪一笑,道:“随着南北贸易与西北贸易的开始,各地的商船势必会大幅度的增加,漕运将会显得多余,商船每到长安一趟,运送少许粮食,日日夜夜,不休不止,一年下来,这个数量足够比如今多出二十倍。除此之外,漕运还是有一个弊端,如今的漕运只是两点一线,就是起点与终点,可是这样的话,耗时久,极大的损耗人力和物力,而商船得话就可以避免这一点,可以四五点连城一线,逐段逐段运送。好比说一个人跑一万步,是永远比不上一百个人跑一万步的。而且,当距离达到一个临界点时,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你为此花的钱,一定会比你请一百个人要多。” 武媚娘听得也是似懂非懂,但是这不重要,作为一个统治者,她并不需要知道每一个细节,她只需要知道韩艺的这个计划是虚是实。 她与李治都担心这一点,因为韩艺说得太夸张了,难以置信,是不是有别得目的,还是,这压根就是套。 可如今看来,韩艺好像真的挺有把握的,那么他就真有可能将漕运给废除了。武媚娘沉吟半响,道:“可是漕运对于朝廷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是军粮都得依靠漕运,将此等重要的事交于商人,你认为这合适吗?” 韩艺道:“还是那句话,这物以稀为贵,如今的漕运是唯一为朝廷运送粮食的船队,故此显得弥足珍贵,可是等到万千商人为朝廷运送粮食的时候,那么就会显得稀松平常,就如同呼吸一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一笔买卖而已。 另外,朝廷只是将运送粮食的任务交于商人,而不是将权力交于商人,这规矩还是朝廷来定,这就好比,朝廷也不需要让每个百姓来朝中做官,百姓只是百姓,用律法去约束他们就好了。 河运也是如此,运送粮食的是商人,但是朝廷可以设立一些专门的部门,或则直接调派皇家警察去河道上监视,亦或者在码头上设立相关部门,检查来往的货物,这样就能更加有效的管控,如果是漕运的话,大家都是官,反而朝廷不好去监督。” 武媚娘稍稍点头,思忖半响,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没有人这么做过,谁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这不是你家的买卖,犯再大的错误,也只是损失一点钱,这是国家大事,你可得慎重考虑啊。” 韩艺道:“还请皇后放心,臣没有打算一朝就废除漕运,臣之所以要求三年,就是希望在这三年间逐渐减少漕运的规模,一步步废除漕运。” 武媚娘微微瞧了眼韩艺,沉吟片刻,突然道:“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韩艺愣了愣,突然双目一睁,立刻明白过来,小声道:“皇后的意思莫不是希望迁都于洛阳。” 武媚娘道:“这样不就能够一劳永逸了吗。” 韩艺道:“皇后,就地理位置而言,长安、洛阳是各有利弊,单说漕运,的确洛阳更加方便一些。可是臣看来,此非一朝一夕之事,亦非粮食可以改变的。皇后可不要忘记,全国上下有一半的府兵都在关中地区,再加上西北边多出那么大一块地,如果京师东移的话,会削弱朝廷对西北的掌控。” 武媚娘沉吟半响,道:“如此说来,这是不可能的?” 韩艺道:“那倒不是,只不过不能着急,需要一步步来,另外,废除漕运,改用商船的话,也能够促进洛阳的发展,如今的漕运之利,其实并不能惠及百姓,反而给百姓带去伤害,只是惠及当官的,倘若改用商船的话,增加各地贸易的来往,洛阳势必会成为天下的经济中心,这钱在哪里,人自然往哪里走,到时一切都水到渠成。” 武媚娘是何等精明的人,她自然不会让韩艺这三两言给忽悠住,思忖半响,点点头道:“你能有如此考量,我便放心不少。”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道:“也就是你,倘若换做别人的话,只怕陛下理都不会理。” 韩艺拱手道:“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和皇后的信任。”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 在见过韩艺之后,武媚娘回到寝宫,将韩艺的一些理论告知了李治。 “看来他是真的有信心可以做到。”李治也只是想知道,韩艺是不是真有本事可以兑现他的承诺,至于韩艺具体怎么去做,他不想去了解,他也不懂。 武媚娘点点头道:“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的。不知陛下是否打算放手让他去做呢?” 李治微一沉吟,道:“你如何看?” 武媚娘螓首轻摇,道:“这可不是小事,臣妾也不敢乱言。” 李治低目思考许久,突然道:“如果他真的能够将运送到的长安粮食增加二十倍,朕倒是愿意让他去试一试。” 武媚娘道:“不知陛下是出于何种考量?” 李治若有道:“如今的天下,南北皆已安定,东边也就只剩下一个高句丽,不足为虑,主要的威胁是来自于西北的部落,以及西边的吐蕃,西北诸部落,虽以臣服我大唐,但是还得等到西北计划成功之后,方能彻底控制当地,而吐蕃的话,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扩张,可见其野心不小,也是朕的心腹大患,若是能够将更多的粮食从江南运送上来,朕才可以在西北拥有一支更加强大的军队,保证对于吐蕃的压制。” 韩艺说得果然没错,想要将中心转移洛阳,非朝夕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武媚娘点点头道:“还是陛下考虑的周详。”她之所以一直希望转移洛阳,就是希望避开关陇集团,可问题是,大唐的趋势在于西进,而不是东进,因为东边海,在西进的同时,怎么可能将政治中心东移,至少也得等西北稳定之后,才有资格谈东移。 李治笑道:“但愿韩艺不要令朕失望才是。” 李治绝非是昏君,他之所以答应韩艺,并非完全是被韩艺逼的,更加不是被韩艺忽悠的,他是可以拒绝的,只不过韩艺的变法与他的战略布局是高度契合的,李治可是有着雄心壮志的,他绝不甘于居于李世民之下,唐朝在他的统治下,版图也是最大的,在他之后就渐渐缩减,一直变小。 目前来说,大唐军队扫平突厥,南北皆安,唯独东西两边,还有一些威胁,高句丽的问题,已经不在于他对于大唐帝国有多大的威胁,它只有挨打的份,问题是在于能否一举将其消灭掉。主要的对手是吐蕃,再加上西北还未完全稳固下来,吐蕃在西北也有势力的,如果不能保持对于吐蕃的压制,吐蕃一旦发难,西北可能就会大乱,这是非常可怕的。 而西北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什么粮食,故此,李治答应韩艺的请求,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二十倍的粮食,只要有足够的粮食,他才能在西北拥有更加的强大的军事力量,那样的话,他不但能够压制住吐蕃,巩固对西北的控制,如果还能进一步增加的话,他就会要西进,将大唐的版图扩张到一个中原皇帝从未踏足过的领域,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一点,打破地域的限制,完成秦皇汉武唐宗都未完成的伟业,那他就是千古第一帝,他也有资本跟李世民叫板。 可见这漕运之事绝非小事,因为它承载着大唐的未来。 经过再三考虑之后,李治就让中书省草拟圣旨,正式封韩艺为河道巡按使,专管漕运之事,并且将原本掌管漕运的舟楫署归到户部门下,其实就是将舟楫署废除,由户部直接掌管。 第一千六百章 简单办法 “看来陛下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李义府接到李治的指示,不禁长长一叹,因为李治不但封韩艺为河道巡按使,并且还将舟楫署直接归到户部门下,这明显就是要大刀阔斧的搞。又道:“不过此事陛下处理的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怎能凭韩艺那一番话,就下如此重大的决定。” 说着,他瞟了瞟许敬宗。 他是想许敬宗出面阻止,他如今要全力应付杜正伦,如果他在这事上面阻止韩艺,那么韩艺可能就会帮助杜正伦报复他,他如今真不太敢去得罪韩艺。 但是许敬宗可以啊! 许敬宗却是轻松一笑,道:“既然陛下这么做,自有陛下的道理,我等照做就是了。” 李义府一愣,什么时候许敬宗变得什么温柔了。 殊不知许敬宗被韩艺的那一番话给打动了,将漕粮交给商人的话,这商人是什么人,他能不受宰相约束么,宰相要托运个什么东西,商人能不帮忙么,但是如果漕运的,他们身在长安,的确鞭长莫及,洛阳的官员对于漕运影响要更大一些。 这消息一出,李凤、权怀恩、王大礼都大惊失色,如果只是加封韩艺为河道巡按使,那只是一个特殊,是可以扭转的,但是舟楫署一旦归到户部,那么他们将可能失去对于漕运的影响力。 这动作真是太快了一点,他们根本无暇反应。 可要说去阻止的话,那首先得拿出更加好的方案,他们都认为韩艺说得是天书,自己怎么能够拿的出更好的,只能先看看,韩艺打算怎么弄,只要韩艺稍有过失,他们才能反击,他们也坚信韩艺一定会出错的,毕竟这不可思议呀。 而韩艺得到权力之后,立刻告别了与沈笑的醉生梦死,移居到东郊的庄园里面,当然,在此之前,先将沈笑的那些红颜知己给请了出来,虽然韩艺也希望她们能够留在那里,这男女搭档干活不累呀,可问题是,他觉得自己拥有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这三位佳人,应该满足了,不能再贪心不足,这也是千门大忌,因为老千千人,凭得就是对方贪心的心理。 与此同时,他先是派人去请关中集团、山东集团、长运集团、万里集团的主事人前来洛阳商议。随后,他又调来舟楫署所有档案,从中挑选出一百个经验丰富,且从未发生事故的漕运官,命令他们立刻赶来洛阳 今日阎立本非常激动,韩艺终于召见他了,他这几日虽然一直在会好友,但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这事,因为韩艺说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要是别人,他估计就是一笑置之,但是对方是韩艺,是一个擅于创造奇迹的男人,故此阎立本对此又是充满了期待,一直在等候韩艺的召唤。 因为阎立本是工部尚书,治理河道之事,皆有工部掌管,韩艺必须得到阎立本的帮助。 “今日有劳阎尚书前来,韩艺真是过意不去。” 韩艺是站在庄园门口迎候阎立本。 阎立本拱拱手,笑道:“韩尚书言重了,若是韩尚书有需要阎某的地方,尽管吩咐,阎某必将竭尽所能。” “有阎尚书这句话,韩某可就放心了。请进,请进。” 韩艺直接将阎立本请入后堂。 这一入门,阎立本是大吃一惊,整个后堂已经看不到墙,上面挂满了地图,全都是有关于河道的,不仅仅运河,全国各个河道的资料、地图都有。 这是韩艺的风格,他就喜欢将所有的资料都贴出来,而不是遵循某种顺序、规律,一个个去翻阅,因为经验告诉他,如果一个个去看的话,一旦遇到某些阻碍,是非常难突破的,而将所有的资料都贴出来,这样的话,即便在某一点遇到了困难,那么也可以从其它的点寻找灵感。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习惯而已。 “乱了一点,阎尚书勿怪!”韩艺歉意笑道。 “哦,没事,没事。” 阎立本连连摆手,可是额头上却有一些冒汗,他是那种比较自律的人,这一笔一划,都得整整齐齐,什么书放在什么地方,那它就要一直放在那里,像这种场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办事。 但这是韩艺的庄园,那当然得以韩艺为主。 韩艺也无暇顾忌他们的习惯,请阎立本坐下之后,便道:“阎尚书应该也知道我今日请你请来,是为何事。” 阎立本点点头道:“不瞒韩尚书,就算你不请老朽前来,老朽也会不请自来的,因为老朽也非常好奇,韩尚书究竟有何妙法,能够用如今一半的钱,运送二十倍的粮食,这真是太不可思议。” 韩艺哈哈一笑,道:“妙法可是谈不上,其实我这法子说起来,实在是简单不过。” 阎立本只当韩艺是在谦虚,于是笑道:“韩尚书过谦了。” “不不不,我是说真的。” 韩艺指了指周边墙上的河道地图道:“其实我的办法已经写在那上面了。” “是吗?” 阎立本听罢,迫不及待的起身,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是非常普通的河道地图,这些他在工部也看过不少,甚至有些河道,就是他设计的,没有什么计划在上面,不禁又是一脸困惑看着身旁的韩艺。 韩艺笑道:“阎尚书可知道一个劳役每天干几个小时得活,干得又是什么活吗?” 阎立本摇摇头。 韩艺又问道:“阎尚书可知一艘船运送多少粮食?每天能够行多远吗?” 阎立本道:“这个,大约——!” “不。” 韩艺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要的是准确的数据。” 阎立本道:“这老朽可不知道。” 韩艺又道:“那阎尚书又可知每年得运送多少粮食去长安吗?” 阎立本微一沉吟,道:“这老朽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准确的数据,老朽也不知道,况且年年到达长安的粮食多少不一,就连你们户部恐怕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数据。” “阎尚书说得是。”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而我的这个办法,就是将大约变成准确的数据。每个人每天干多少活,干多少时辰,什么人干什么样的活,通过一系列的计算,得出一个准确的值来,务必要求将每个人的效率最大化。因为一个人每天的精力是非常有限的,这人得休息,一个人在疲乏之际,那是事倍功半的,而在精力充沛时,却是事倍功半,我们必须计算出每个人一天精力最为充沛的时段。还有就是每一艘船需要多少人,这船又得建多大,得运送多少粮食,都得计算的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而这只不过是一个细节而已,还有很多很多个细节。其中有一点尤为的重要,就是我在三门山提到的顺天而行,正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们不要去跟天斗,天让我行,我便行,天让我停,我便停。” 阎立本皱眉道:“虽说这天意难违,但若天公不作美,那也只能逆天而行啊。” “天公不作美,那只是偶尔,总得来说老天是公平的,夏天不会下雪,冬日不会烈阳高照,故此,只要我们摸清楚老天的脾性,一切都将变得简单起来。” 韩艺又道:“比如黄河与长江,这两条河道水量、水流、身处的地理环境都大不一样,因此我们根据两条河道的特点来设计出专门的船只,做到长江之船不入黄河,黄河之船不入长江。同时,我们还可以将黄河、长江分成若干段,根据每一段的河流的情况,设计适合的船只。当然,还有汴水、洛水、江淮流域,等等。 还有,风向、季节。哪条河段,什么时候,刮得是什么风,什么季节的水流量低,什么季节水流量高,什么时候会有洪水,将这一切因素都考虑了进去,从而设计出一个最佳行船的时段,将这一条河段的所有运输都集中在这个最佳时段上。” 阎立本听得是头昏脑涨,这种计算真太庞大了,光听一听,都觉得头昏。 韩艺瞧了眼阎立本,笑道:“阎尚书是不是觉得有头晕。” 阎立本直点头,苦笑道:“老朽如今是头昏脑涨。” 韩艺道:“这听起来确实非常复杂,认为这怎么可能算得清楚,但是这也是我这办法奥妙所在。”说着,他又指了一圈那些地图,道:“你方才入门时,一定觉得这里乱糟糟的,这一定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工程。但是——!”说着,他将其中一副地图给拿了下来,“单独看了一副的话,你又会觉得非常简单。这其实用到的就是数学思想,比如做一道非常复杂的数学题,咋一眼看上去,可能觉得非常难,但是只要你将这一道数学题拆开来看,拆得越细,就越简单,等到最后,其实只需要运用加减乘除就能够解决。” 阎立本听得稍稍点头,道:“老朽似乎明白了一些。” 韩艺又再继续说道:“将工作拆分成可量化的工序,然后将每一道工序设计得最合理最高效,正所谓积少成多,当每一个环节都节约出一些些时间,一点点金钱,增多一点点运货量,那么当你将工作拆分的越细致,成本将会越低,而工作效率将会得到显著的提升。一半的成本,二十倍得效率,呵呵,其实我还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余地。”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rw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买单的来了 人是不是真的不可逆天而行呢? 当然不是。 蒸汽机就能够令船逆流而行,迎风破浪。 飞机就能够令人打破地球引力的束缚。 科技能够令人一步步冲破老天的约束。不过,俗语有云,这条条大道通罗马。 在漕运一事上面,韩艺认为即便没有突破性的工程技术,同样也能够达到目的。 就是采取高效的管理模式。 阎立本沉吟着,他渐渐领悟到其中的奥妙之处,好比一段河段,如果你在最合适的时段行船,那当然又快又省事。先将其拆开计算,然后再整合起来,连成一整套体系,自然能够降低的成本,一而且是非常可观的。摇头惊叹道:“看来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想出这最简单的办法。” “过奖!过奖!” 韩艺摆摆手,道:“我并非是最聪明的人,世上比我聪明的人是多不胜数,只不过这天下聪明人都一心专研经文去了,而我却另辟捷径,这也是我显得特殊的原因,如果天下人都来学贤者六学,我只怕是要靠边站了。” 阎立本听罢,皱眉沉默不语,过得一会儿,他突然仰面长叹一声,“真是惭愧,惭愧啊!” 韩艺一愣,道:“阎尚书何出此言?” 阎立本苦笑的直摇头,道:“我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其实许多同僚对于老朽当上这工部尚书,是颇有微词啊!他们认为老朽之所以能够当上这工部尚书,并非是因为真才实学,而是因为太宗圣上喜欢老朽的画作。说来也是忏愧,就连老朽自己也将这绘画引以为耻,在同僚中,老朽的文章虽不弱于人,可人人提及老朽,皆是想到老朽的画作,并且时常请我去为其画画,有些时候,使得我如同奴仆一样,毫无臣子的尊严,老朽甚至不让儿子学习画技。 如今想来,老朽真是大错特错呀,蒙韩尚书点拨,老朽是幡然醒悟,世人常常讽刺老朽,若无这一身画技,老朽未能达到今日的成就,但老朽应该将此视作对于老朽的褒奖,正如韩尚书这一套的理论的奥妙,合理的运用每个人的才能。” “韩某真是没有想到阎尚书曾那般想过。”韩艺微微一惊,又道:“阎尚书今后可切莫这般想,一片好的文章能够产生多少价值,能够为这个社会贡献什么?多半什么都没有,而一张工程图却可能造福后人,后人记住的人必将是为人类做出杰出贡献的人,而非是那些舞文弄墨之人,如果阎尚书在工程图上面取得非凡成就,将来在后人的眼中,只怕如房玄龄、杜如晦之人,也只能屈居阎尚书之下。” 阎尚书摆摆手道:“房公、杜相都乃当世名相,老朽岂敢与他们二位相提并论,不过老朽如今也是豁然开朗,不会再在乎世人的眼光。” 毕竟他可不是韩艺,动不动就自比韩信。 阎立本接着又道:“但是此法也无法解决三门山之险。” “谁说不能!” 韩艺取下三门山的河道图,手一伸,道:“阎尚书请坐。” 二人又坐了下来,韩艺将河道图在桌上平铺开来,道:“以目前的技术而言,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消除三门山之险,如果不自量力,反而会进一步破坏河道,导致情况变得更加凶险,我们只能合理去维护,而非是改变,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绕道而行,也就是我一直强调的,不要逆天而行。” “可是这二十里路?” 阎立本指向地图道。 韩艺点点头。 阎立本道:“可是如此一来,就需要依靠驴车、牛车来拉运粮食,并且还得多造一批船只,这无疑会增大成本。” 韩艺将整个手掌压上去,“如果我们将洛西二仓搬到此地来呢?” 阎立本一愣。 韩艺道:“这洛西二仓离此地并不远,其实只要两周边仓库都搬到这一块地区来,那么我们就能将这些仓库的所耗费的钱财投入到此地来,并且,过往船只也必须来这里转运,那么这一片地区将会成为一个仓库集中地,这样不但不会增加成本,反而会降低成本。 好比说,如果一头驴它只为漕运运货,那么一年下来,它忙碌的时间也就那么几日,但是一头驴合理的工作时间,并非这么一点,而且集中忙碌,反而会令它劳累,减少它的寿命,降低它的工作效率,但如果这是仓库集中地,那么这头驴将会天天干活,这样它产生的价值将会远远高于只为漕运服务的时候,而且我们可以合理的规划它工作的时间,让它每天都得到休息,争取将它的工作效率提升到最高,这驴是如此,人更是如此了。 至于船只么,只要采纳我这一套管理模式,有不有三门山,都得造出一批新的船只,渭水的情况与黄河可是大不一样,黄河之船不入渭水,那么自然得为渭水设计一种适合在渭水上行驶的船只。” 阎立本恍然大悟,“对对对,老朽险些忽略了这一点。” 韩艺又道:“至于这造船费用么,我相信那些商人会非常愿意为出这一笔钱的,包括这二十里路,朝廷也不需要出一文钱,商人会非常乐意的在此修建一条康庄大道的。” 阎立本听得一脸困惑,这商人精明得很,岂会愿意为此买单,可正欲询问时,又听韩艺道:“等到他们来之后,一切将会见分晓。” 阎立本听罢,也就没有多问了。 当然,韩艺找他来,也不是要跟他商量这成本的问题,而是要跟他商量河道的问题。 像长江、黄河这种天然河道,那自然得找一些当地人,熟悉当地水情的人来了解,但是大运河这种人工河道,就必须跟工部了解。 等阎立本了解韩艺的整套计划后,二人立刻积极讨论起来。 三日之后,四大集团的主事人窦衡、邹凤炽、元哲、郑善行,来到了韩艺的庄园,。 除邹凤炽原本就在洛阳,其余三人也都在三门山,离洛阳非常近,故此很快就赶了过来。 “三门山之事处理的怎么样?” 韩艺先是向郑善行问道。 郑善行道:“如今突然要转陆运,一切都得临时调度,这一时半会哪里完得成,不过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第一批船队也已经出发,去往长安。” 韩艺点点头,突然问道:“这陆运路况还好吧?” 郑善行愣了下,道:“那条小径可不是供马车走的,自然不是很好,我们还让人去拓宽那条小径,但若要长久往此行,恐怕得彻底新修道路。” 韩艺斜目一瞥一旁的窦衡,道:“老窦,如果我让你出这修路钱,你可愿意?” 阎立本听得一愣,你这是要干什么?从剥削百姓转移到剥削商人么?那也是可以的。 邹凤炽赶紧往后缩缩,心想,原来他急着叫我们来,是来向我们要钱的呀! “我——?” 刚说一个字,窦衡突然愣了愣,眼眸滴溜溜转动着,讪讪道:“这个——呵呵,如果朝廷规定所有的船只都得这么走,那我长运集团当然愿为朝廷分忧。” 阎立本彻底懵逼了。 元哲听得愣了愣,发现不太对劲呀,弄了半天,怎么像似冲着关中集团来的。忙道:“老窦,你这是什么建议,我关中集团走了几年三门山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凭什么要让所有的船只往那小径走。” 阎立本恍然大悟,如果走小径的话,那么关中集团就必须得再造一批船只,其他人也都是如此,那必定会增加许多的新船,长运集团又能够获很多的订单,区区一条二十里的道路能够花多少钱,要真是这样的话,只需要朝廷下达一道诏令,不准过三门山,长运集团立刻就会跑去修路,别说康庄大道,跑道都没有问题呀,这谈钱伤感情。 可问题关中集团又得造一批新船,供三门山西岸到长安的运输,等于买单是的关中集团,故此元哲表现得非常激动。 韩艺斜目瞧了眼元哲,道:“如果我将运往长安的粮食交给你们关中集团呢?” “啊?” 元哲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侧耳道:“韩尚书说什么?” 韩艺又再说了一遍。 元哲愣了半响,道:“韩尚书没开玩笑吧?” 韩艺道:“我找你们来这里,难道只是想跟你们开开玩笑,看来你们都以为我这户部尚书挺清闲的啊。” 元哲道:“这长安的粮食不都是漕运负责么?” 韩艺道:“如今朝廷打算缩减漕运的规模,将其中一部分交予商人运送。” 元哲听着很不可思议,这里面有陷阱呀,道:“我关中集团规模太小,自己的业务都忙不过来,实在是力不从心。” 韩艺没好气道:“朝廷是付钱请你们运送,可不是让你们免费运送,既然你力不从心,那就算了吧。山东集团呢?” “等等下。” 元哲赶紧手一抬,道:“韩尚书你说朝廷付钱请我们运送?” 韩艺点点头道:“难道你愿意免费帮朝廷运送,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元哲尴尬的都出不了声,白净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得,当即哭丧着脸望着韩艺,姑父,咱们可是一家人呀,你用得着这么揶揄我么。 郑善行一脸好奇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艺道:“就在前几日,陛下加封我为河道巡按使,且将舟楫署归于户部,命我专管漕运之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这块蛋糕有点大 “韩尚书此言当真?” 元哲立刻问道。 韩艺点头笑道:“阎尚又岂敢乱言。” 几人闻之,不禁大喜。 韩艺可是他们商人的代表,一直以来也在为商人争取利益,他们能有今日,全凭韩艺,故此韩艺的权力越大,他们越是开心。 要知道,在当今朝堂之中,支持商人,并且有足够的能力,唯有韩艺一人,哪怕长孙无忌愿意支持商人,他也不知道如何发展。 那么这事,肯定就得重新考量了。 窦衡、邹凤炽等人可是非常激动。 “不知韩尚书究竟是何打算,若需要我等相助,尽可吩咐。” 窦衡是两眼放光,他隐隐察觉到,机会已经来临了,而且是一个足以决定长运集团未来的机会,这可一定得抓住。 韩艺微微笑道:“随着我大唐的国力蒸蒸日上,朝中官员日益增多,以及整个西北计划,从而导致漕粮的规模也将会越来越大,这势必会增加对于百姓的劳役,当今陛下仁义为怀,不愿继续增加百姓的负担,故此,希望将一部分的漕粮交予商人来运送,从而减轻百姓的负担。陛下还说了,倘若商人做得不错,并且合作得愉快,那么朝廷将会逐渐将更多的漕粮交予商人,尽可能的缩减漕运的规模。” 他没有说要废除漕运,他得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说直接废除漕运,那么商人有恃无恐,要价自然会高一点,一点一点的给他们,让他们尝到甜头,想到更大的订单,这样他手中的筹码就会增多,而且这筹码是对两边都有效的。 郑善行立刻道:“若是朝廷相信自然愿效犬马之劳。” 元哲一愣,忙道:“我们关中集团也是如此。” 虽然他们都急于答应下来,但是他们二人想得却不是一样,郑善行答应的这么快,就是认为漕运劳民伤财,若交予他来做,定比漕运要做得好。而元哲却认为,如今漕运一家独大,将来关中集团发展起来,漕运的势力势必会压制他们关中集团,既然如此,何不先发制人,借此先削弱漕运。 他们两家答应了,窦衡和邹凤炽是开心的要命,他们只是造船的,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的业务越大,需要的船只就越多,他们就可以发大财了。 “你们先别忙着答应,如果只是如此的话,任何人都可以做到,陛下也不需要专门派我来处理此事。” 话说到此,韩艺又道:“我打算借此机会,彻底去除以前的那种旧模式,采取一种全新的运输模式,将整个河运变得更加有效和规范,争取为你们节省更多的成本,让更多的粮食运送到长安来。” 元哲惊喜道:“我等愿闻其详。”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期待的望着韩艺。 韩艺并未急着说,而是命人拿来了一卷画布,挂在厅堂中间。 郑善行等人凝目望去,只见此图亦非工程图,也非画作,不知是什么东西。 韩艺拿着一根细竹指着那图道:“这便是我整个计划的演示图。” 演示图? 除阎立本外,其余人皆是一愣。 阎立本抚须笑着,此图乃是他所画,但是他见到此图,还是觉得非常了不起,如今的计划都是用字词来表达的,韩艺竟然想到用字图结合来展示,实在是太精妙了。 这越好的东西是越简单,越容易理解。 当韩艺开始讲解后,大家立刻就明白过来,这真是通俗易懂呀!窦衡、邹凤炽可不是什么文化人,尤其是窦衡,最近几年才开始恶补,学习认字。 而韩艺的整个运营模式,就是打造出一个高效的运输系统来,其中也包括陆运。将其拆分成若干,什么河流就用什么船,分段运输,再在各个转接地,设置大仓库,用来衔接,另外,像类似于三门山这种天险,一律在当地设立仓库,改陆运,绕过天险,除非有足够的科技支持,否则的话,不拿人命去跟天斗。并且尽量在各个州县都设立小仓库,尽一切可能的细节化。 另外,就是尽量在每段河流最适宜行船的时候行船,但是这个光凭阎立本和韩艺是搞不定的,需要熟悉那些河道的人来出主意。 四大集团的主事人,听得极其入迷,目光急闪,仿佛看到一片新大陆似得。 这个办法,说来是简单,但是其中蕴含了许多管理哲学,这可都是非常先进的。 别得不说,光这一席话,让他们去为那二十里路买单,他们也是不亏的啊! 当然,韩艺也不会将每个细节去跟他们解释,他只是非常大概的解释了一下,主要就是告诉他们这一套管理模式的奥妙在哪里。 大概就是花了半个时辰,韩艺便放下细竹。而四大集团的主事人,却还凝眉望着那演示图,沉默不语,他们得好好消化一下。 这笔账的成本真心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内,简单来说,这一个人高效工作与低效工作,产生的价值差是多少呢?一艘船在最佳时段行走,与平时行走差别又有多大呢?这些他们都没法具体计算,既然算不出利益,那就不好去估算投入。我投一千贯进去,赚得这一文钱,这就是亏本,我投资到别得地方我能够赚取几十贯。 韩艺也不着急,与阎立本来到沙发上坐下,品着香茗,静静得等待。 过得好一会儿,这四大集团的主事人一边思索着,一边走了过来,身子微微有一些摇晃,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坐下之后,四人还是沉默不语。 韩艺也没有打扰他们,悠闲的喝着茶,偶尔与阎立本用眼神交流一下。 又过得半响,元哲终于开口道:“韩尚书,你说得都非常有道理,可是请恕元哲愚钝,这笔账实难算清楚。” 韩艺笑道:“如果你们信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一旦这一整套体系建立起后,成本至少可以降低一半。就算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这么做一定减低成本,提高效率。” 元哲道:“韩尚书此言诧异,虽说可以减低成本,提高效率,可是这要建造很多很多的船,建造很多很多的仓库,投入也是非常巨大的。” 窦衡也是哭丧着脸道:“渭水之船不如黄河,黄河之船不如汴水,也就是说我们得四处建造船坞才行,若只是三门山,我们长运集团还能够负担得起,可若是全国各条河道,即便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有这财力,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投入到各地去建造船坞啊。” 郑善行和邹凤炽也是频频点头。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庞大了,除了朝廷之外,天下间就没有商人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就算可行,也是缺乏实际性的。 韩艺却是微微一笑,道:“你们未免也太贪心了一点吧。” 窦衡纳闷道:“我们哪里贪心呢?” 韩艺笑道:“这么大的工程,你们却只想着自己一口吞下,这不是贪心又是什么?” 元哲道:“这我们不想一口吞下,若是韩尚书能够找到其他人来分担,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元家可是商界第一家族,但是他对垄断这个工程,没有任何想法,因为他知道,关中集团是吃不下这个工程的四分之一,全国河道,这光想想都非常恐怖啊。 韩艺目光一扫,叹道:“我说你们这么多年的买卖是不是白做呢?” 邹凤炽忙道:“韩尚书此话怎讲?” 韩艺道:“你们可不要忘记,你们代表的四大集团,而非是你们四个人,何谓集团?不就是由很多人组成的么?你们可以再拉一些人进来,这样不就有资金呢?而且,这也不是要求你们一步到位,可是徐徐渐渐,根据计划去完成转变的,我的目标是三年之内将这个运营模式彻底普及全国。 同时,为了减轻你们的负担,仓库的部分,会由朝廷来建,然后出租给你们。放心,价钱会非常公道的,并且是长租。还有就是,朝廷会在水域非常发达的州县,组织一些商人成立一些小的运输集团,专门负责当地的运输,就好比扬州梅村杨林那样。而你们四大集团,主要是负责南北大规模的运输,以及将来的海运。 至于长运和万里,朝廷会免费给你们提供最佳地点建造船坞的,这样就能够减轻你们的支出。 当然,如果你们还是认为力不从心的话,朝廷就会另外招人组织成新的运输集团和造船集团。” 这么一番话下来,四人立刻觉得轻松许多。 首先,仓库不需要自己建造。其实仓库也不可能交给商人,因为在这个计划中,仓库是非常关键的节点,是以这些个节点来划分河道的,朝廷需要全国部署,如果交予商人的话,商人为了竞争,就可能打破韩艺的部署,而且,运输归运输,买卖归买卖,还有国家安全问题,如果运输交给商人,仓库也交给商人,那么商人就可以直接将武器从江南运到长安来,这是很恐怖的,李治也不可能会答应。 朝廷的职责是监管,那么仓库就是最好的监管方式,货物进出都能够统计出来,而统计资料,将会传达户部,韩艺也就能够了解全国的经济状况。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rw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利君利相利国利民 “韩尚书,咱们找人投钱进来,可是得给人家回报的。 .你这计划投入巨大,但是见效似乎非常慢。” 元哲面泛忧虑道。 以目前的环境而言,引资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商业发展的非常好,许多权贵有钱都找不到地方投资,但是他们投资是要有回报的。这么巨大的工程,前期都是在撒钱,就算是三年,谁会愿意等三年。 韩艺笑道:“谁说见效慢?我这个计划是立刻见效。” “立刻见效?” 窦衡不太相信道:“这如何立刻见效?别得不说,这造船也是需要时日的。” 韩艺呵呵道:“你们可别忘记,整个计划是诞生在漕运改革上面,怎么完成漕运到私人的过渡呢?很简单,船只。” “船只?” “不错。” 韩艺道:“如果等到你们将船都给建好了,然后再开始,且别说你们没有功夫等,就算你们能够耗得起,朝廷也耗不起。故此,朝廷会将一部分船只卖给你们的,这价格都好商量,并且可以延期付款,万里和长运将船只修补、改装一下,便可转让给山东与关中,而朝廷卖给你们多少船只,就说明会将多少的货物交予你们运送,朝廷会拨款给你们,你们得到资金之后,就可以拿着钱投入到里面去。有了船只、货物、资金,你们立刻就能够运转起来。其次。”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来,又去到那演示图前面。 郑善行他们也赶紧跟了过去。 “这是什么?” 韩艺拿着细竹在演示图上面画了一个大圈,“你们看,这是什么?” 什么? 四人都是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你根细竹,笔都不是,连个圈圈都画不出来。 “这是市场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如今你们的业务,基本上就集中在一些上州上面,而忽略了这些小市场,如果将这些小市场给整合起来,其中利益可是巨大的。不管是造船,还是运输,其根本还是在于市场,市场越大,你们的利润就越高,而且这也能为你们节约成本。 当你的货物从扬州运往长安,如果只是两点一线的话,这一笔运费会是非常高的,但是如果这期间的还有许多点的话,那么每两点之间都能够产生利益,故此,当你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这成本就已经回来了,那么成本自然也会降低。这也是漕运的一大弊端,漕运为什么在劳役百姓的情况下,还要耗费如此多的钱财,其中主要原因就是两点一线。 而我的这个计划,就是细分更多的点来,商人拥有了更大的市场,必将会造出更多的货物来,所运送的货物也会越多,而且这些新的点,必将也会产生货物,你们的运输货量将会成倍增加,等到三年之后,你们每年的所得盈利,将会庞大到的你们如今无法想象的地步。” 如今站在这里的商人,可都是有名的富商,经验丰富,经韩艺这么一点拨,他们自然能够理解,眼中不禁都透着兴奋的光芒,彼此用眼神交流着。 元哲兴奋道:“韩尚书的这个计划,真是令人惊叹,我等也愿意参与其中,只不过,这事不是我们四人就可以决定的,我们还得回去商量一下。” 其余三人也是纷纷点头。 话虽如此,但是从他们的神情来看,韩艺知道他们已经动心了,只要他们动心,那么问题不大,因为他们的合作者,都是一些土豪,对于买卖方面,倒不是很精通。韩艺笑道:“这是当然,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给我答复,因为我还有许多事要筹划。” “一定。” 这谈完之后,几人都顾不得在这里吃饭,立刻就赶了回去。 因为这可是一超级大计划,韩艺说是三年,但这三年只是取代漕运而已,如果要在全国各地都落实的话,这没有十几二十年,是不可能的,那边还有西北地区,因为这是管理模式,不是河道工程的技术发展,故此同样也可以应用于西北贸易。 而往大方面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改变时代的计划。 如果全国通商,那么小农经济必将瓦解,取而代之的将会是商业文明。 韩艺没有骗他们,其中利益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韩艺知道其中利益究竟有多少。 但是作为一个大臣,一个官员,必须要具备下要忽悠百姓,上要忽悠皇帝的口才,这样才能成功。 在与四大集团谈过之后,那么接下来就该跟皇帝谈谈了,之所以先前韩艺没有跟皇帝谈,那是因为他手中没有筹码,你说窦衡愿意私人出钱修那二十里路,我就要信?跟商人接洽后,就有了合作的基础,韩艺就有足够的筹码去跟皇帝,进一步谈一些实质性的问题。 今日李治召集了枢要大臣议事,这就不包括那洛州三巨头,因为朝廷还是有规章制度的,枢要会议只能是枢要大臣参与,不然的话,同中书门下三品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前些日子的会议,只是商议三门山事故的,不是属于枢要会议级别的,李治也没有想到韩艺一上来就会放大招,而这回是有目的的,而且是最高别级别的会议,再者说,李治也不想洛州官员与枢要大臣又爆发出新得矛盾。 “这就是臣得整个计划。” 韩艺站在演示图旁,将细竹放下。 李治、李义府等人纷纷起身,走上前来,几乎都将脸给凑到演示图上面了。 “妙啊!真是妙啊!” 卢承庆不禁摇头自语着,当然,他并没有考虑到什么成本问题,他夸赞得是这一种管理模式,这绝对是一种全新的管理模式,比以前的要先进许多。 许圉师更是道:“陛下,此法虽是为漕运而生,但是臣以为亦可用于朝廷的管理。” 李治看着那演示图,连连点头,道:“爱卿所言不错,朕方才也是受到不少启发,哈哈!” 韩艺道:“陛下,诸位,除此之前,这一套管理模式,还能够为朝廷带来五大益处。” “是吗?你快说来听听。” “遵命。” 韩艺道:“其一,仓库。在这一套全新的管理模式下,仓库都将由朝廷建立,并且是公私两用,不但供朝廷使用,还再出租一些给商人。这一笔受益将是具有持久性的,甚至于永久,而且随着货物往来的越密切,朝廷从中受益也将会越高,朝廷又可以将这一笔费用用于漕粮押送上面,抵消对于漕运的支出。 其二,在这一套管理模式下,可以将平仓法发挥到极致的地步,而不仅仅限于粮食。仓库既然是属于朝廷的,那么朝廷自然要在各大码头上设立监管机制,甚至于关税体系。根据各地的情况,调解关税,保护当地的经济。不需要屯粮来实行平仓法,直接可以选择用关税来调解,在粮食产量较多的州县,抬高关税,阻止其他地方的粮食运送进来,防止进一步降低粮价,保证农夫的利益,而在一些粮食歉收的地方,不但免除关税,还给予补助,那么外地的粮食很快就会进入当地。如此一来,长安就不需要四处调集粮食,可以以最快的方法,降低粮价所带来的伤害。 其三,应急机制。随着各地仓库的兴建,从而保证了货物的均衡性,尤其是在突发事件的情况下。好比如,我们的军队在东边作战,如果粮草被烧毁,以往的情况是长安接收的消息,然后再命令各州县筹集粮食,运往前线。而在我这一条管理模式下,因为货物的往来,各地仓库一定都有存粮,等到发送到各地,朝廷只需要跟一些商人商量,花钱购买他们的粮食,相信在这种情况,商人也一定会答应的,那么便可以最快的速度,直接从离前线最近的仓库将粮食发送到前线,而且,仓库已经都建立在要冲上面,四通八达,将会为前线将士节省许多的时间。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应急事件,这些仓库能够在很多应急方面发生巨大的效应。 其四,将全国州县连接起来,让信息变得通讯,让朝廷的指令能够最快,最有效的落实。 其五,给地方州县带去财富,改善地方州县的情况,如今来说,许多州县还是比较清贫的,而主要问题就是因为他们当地的粮食产量不足,并且道路闭塞,无法与外界联系,而在我这一套运营模式下,是要尽量的将全国州县连起来,那样的话,那些因粮食产量不足的州县,还可以制作商品,换取粮食和财富。” 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韩艺可没有跟商人说这些,当然,他也不会跟李治讨论这成本问题,他跟李治说得这些,都是关乎着整个国家,分析的也是这一套运营模式会给国家带来多大的益处,至于投入、成本问题,韩艺跟他们说,他们也不懂啊! 而这些问题,他们都是一听就懂,因为这是他们经常的遇到得困难。 李治听得是激动不已,哈哈大笑道:“爱卿此举,可追那秦朝宰相李斯的车同轨,书同文矣!” 许敬宗目光闪烁了几下,也道:“陛下所言极是,此法的确是妙不可言!” 李义府听得一惊,怎么许敬宗在这时候跟韩艺穿一条裤子去了,但仔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如果朝廷政令可以变得更快,更有效,对谁最有利,当然是对于宰相呀,这无疑是减轻了地方州县的权力,增强中央权力,以往许多事,中央是鞭长莫及,只能交予地方州县自己去解决,好比平仓法,这个只能交由州县自己解决,中央的粮食也运不过去,如果信息来往快速的话,那么中央可以很快得到消息,并且传达指令。 宰相如此,皇帝就更是如此了,如果采取这套运营模式,什么节度使就肯定要作古了,唐朝中期的节度使为什么那么强大,就是因为他掌握着财政、行政,以及军政,而其中财政尤为关键,没有财政,去谈军政,那就是在耍流氓,人家打仗是为了钱,谁给钱,我听谁的。 这粮食、金钱一旦活动起来,中央的权力实际上是没有增加,但是降低了地方州县的权力,相比之下,中央的权力就增加了。 好比说在西北军政,你不需要在大都护那么远的地方去囤积粮食,在周边囤积就可以了,只需要在大都护府囤房保证其运作的粮食就可以了,一旦大都护府需要粮食,周边仓库立刻发粮过去。只要打通各地的联系,就可以将权力分散。 当然,目前而言,能否在西北产生这么大的作用,还只是一种畅想,真的要达到那种地步,还需要许多的努力,因为西北道路不太好走,又没有水路运输,但至少在中原见效是没有问题的,这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 李治极其开心的拍了拍韩艺的肩膀,道:“爱卿尽管放手去做,朕一定支持你。” “多谢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好好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如火如荼 在李治全面了解韩艺的计划后,立刻下诏,表达自己对于三门山事故的遗憾,并且强调朝廷将会进一步减轻漕运给百姓带去的负担,避免类似的事故再度发生,但他并未说直接废除漕运,这还是在给自己留有余地。另外,就是补偿问题,朝廷将会免除遇难劳役家里五年税收,还会给予一定的抚恤金,具体金额没有细说,这个李治也是交予韩艺去处理。 古代的抚恤金再多也就那样,以前几乎没有,死了就死了,这回也是韩艺建议的,而且因为有枢要大臣以及李凤等人“慷慨”捐赠,这一回的抚恤金注定比以前得要多多了。 当然,绝大多数的百姓关心得也不是抚恤金,这跟他们没啥关系,而是漕运之役,这可是关乎天下百姓的,百姓们也在翘首以盼,究竟朝廷会如何改革,如何进一步减轻百姓的劳役之苦。 不管怎么说,李治的这一道诏令下去之后,就是对于韩艺的最大肯定,因为目前除了韩艺的这个计划而言,也没有人提出更好的办法,能够减轻漕运给百姓带来的负担。 而韩艺的这个计划之所以通过的如此顺利,所遇阻碍甚少,是因为这个计划确实对于最高阶层以及最低阶层都非常有利的。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韩艺就会忍着,他不会去强求某些东西的,这也是老千的职业素养,尽量不去强求,因为当你希望在原有的基础上,争取更多的利益,那么风险就会成本增加,这是不划算的。其实很多事,他是可以去争取的,但是因为把握不大,他就不太愿意为此付出过多的努力,他尽量只争取自己计划之内的利益,之外的话,他一般不去多想。 如果不是三门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他不会去做这件事的,而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他知道李治得给百姓一个说法,怎么也得做出一些姿态来,那么这就是一个机会。 根据利益守恒定律,既然最高统治阶层以及最低阶层都因此获利,那么中间阶层肯定是受害的一方。 能够从漕运中获取利益的,一般都是中间阶层,皇帝在其中的利益是常数,不是,因为皇帝就要那么多,你怎么也得给,这是没法去改变的。但是从中操作不是的皇帝,也不是宰相,而是地方官员,漕运通达的州县,官员得日子也好过许多。 而洛阳是大唐的经济中心,是漕运的运转中心,那么洛州三巨头无疑是这一回改革的最大受害者。 李凤、权怀恩、王大礼是后悔死了,他们当初只想借用士林给韩艺施加一些压力,让韩艺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可没有想到这狐狸没有打倒,反而惹得一身骚,如今士林中都还在争论的此事,没有人关注什么漕运,漕运对于士林而言,那都是下等人做的事,商人跟劳役在他们眼中没有一点区别。 而且,他们三人原本以为韩艺不可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可却没有想到,韩艺竟然真得拿出了一套完整的计划来,并且得到了皇帝、枢要大臣的支持,他们更加不知道的是,这枢要大臣中,正在酝酿着一波新得矛盾冲突,那就是杂色入流,而韩艺在此事中,刚好处于中立。 要说这漕运之事对于李义府、杜正伦这二位中书令而言,有多么重要么,还真心谈不上,因为在他们看来,你们将粮食运到长安来,不让我饿着就行了,至于怎么去做,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也一直没有管过,这一直都是舟楫署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因为漕运之事,在这种紧要关头去得罪韩艺,万一韩艺偏向对方,这就得不偿失了。 “真是没有想到韩艺竟然真的能够想出一个办法来,这下可如何是好?”李凤此时是愁眉难展,不禁看向王大礼与权怀恩。 权怀恩哼道:“他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办法究竟能否可行,还犹未可知。” 王大礼却道:“且不说这办法究竟是否可行,可问题是陛下与中书令他们都支持,即便不可行,那也得等到三年后再来下以定论,这三年后,会是什么情况,谁又能够猜得准呢。” 李凤轻轻一叹,道:“既然陛下恁地支持,那咱们也就算了,不要再在此事上争斗不休。” “这如何能行。” 权怀恩道:“漕运之事,倒还只是其次,关键是他韩艺欺人太甚,来到洛阳,连半分薄面都不给咱们,倘若我们任其在洛阳胡作非为,那将来谁还会将我们放在眼里。” 李凤又问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权怀恩微一沉吟,道:“这事在人为,他韩艺再狡猾,可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也是完不成的,而且废除漕运,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伤害的也不只是咱们的利益,还有许多人的利益,只要咱们将这消息给捅出去,让漕运官员都知道韩艺的真实目的,如此一来,他们都不会配合韩艺,那么,韩艺将面临着两难的境地,要么立即废除漕运,要么呵呵,他的变法就无法进行下去。” 王大礼手一抬,裂开道:“你若这么做,无疑是在帮助韩艺。” 权怀恩诧异道:“此话怎讲?” 王大礼道:“若是此消息传出之后,天下百姓都会支持韩艺的,纵使其它州县的官员想反对,也无济于事,因为漕运是否可行,关键还是在于百姓,若废除漕运,百姓自然就免于漕运之役,百姓自然会支持韩艺,若百姓都支持韩艺,那些地方官员又岂敢上逆皇命,下逆民心。” 李凤直点头道:“大礼言之有理啊。” 权怀恩气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看着韩艺在咱们头上撒尿么。” 王大礼皱眉沉吟半响,道:“如今看来,想要阻止韩艺是很难的,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但是不管他韩艺怎么变,也无法改变我们在洛阳的地位,不管是漕运,还是商人,只要他们从咱们这里过,那么就必须受到咱们的管制,我建议与其想办法去阻止韩艺,还不如想想,我们该如何在其中发挥自己的作用,从而增加咱们洛阳在全国的地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在韩艺的计划中,仓库还是归朝廷管,那么只要咱们掌握洛阳的仓库,并且将其建成全国做大的仓库集中地,那么咱们洛阳的地位将会不减反增,只要洛阳的地位提升了,那么咱们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权怀恩坐了下来,冷静了下来,思忖少许,道:“你说得不错,咱们先前输就输在,太执着于跟韩艺的斗气,而未从整件事去考虑,而韩艺恰恰与我们相反,他利用捐款一事,将我们卷入其中,同时又令自己置身事外。” 王大礼道:“而且此事对百姓有益,咱们可不能让韩艺抢走了咱们洛阳的民心,因此,咱们得在此事中尽力为洛阳百姓争取到权益,这样咱们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 权怀恩哈哈笑道:“大礼,还是你想得周到。” 可见他们是合格的官僚,因为他们刚好处于中间,手中握有实权,但是又无决策权,他们只能奉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策略,在政策中寻找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去拒绝执行,不具有决策权的他们,是玩不过上面的人。 幸亏他们是这么想的,否则的话,他们会死得很惨,别说百姓,韩艺可是连那些漕运官都没有打算留给他们,如果他们要反对,或者从中作梗的话,他们将会成为光杆司令,一个不得民心,不得君心的官员,离下野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为什么韩艺选择在洛阳布置整个计划,而非是回长安去,当然不完全是因为李治在洛阳,还有一点,就是洛阳乃是漕运的中心,在这里有着他需要的一切资料,包括人才,而他的这个计划,就是基于在这上面的。 在得到李治的支持后,韩艺也立刻如火如荼的干了起来,要知道,他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内必须见得成效,别看李治他们现在支持,但是统治阶级可没有什么耐心的,而且朝堂的情况也是瞬息万变,韩艺必须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今日,韩艺挑选出来的漕运官就从四面八方赶到了韩艺的庄园内,当然,这些漕运官主要都是来自于洛阳、汴州、长安三地,共有一百人,但是他们也都并非是这三个地方的人,有一部分是执行任务,押送粮食到这里,还未来得及回去。 “卑职参见韩尚书。” “免礼!” 韩艺淡淡的点点头,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发现他们脸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忐忑不安,道:“我乃堂堂户部尚书,而你们只是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押粮小吏,我问你们,如果我要整你们的话,还需要亲自出面吗?” 唐朝漕运官是没有官衔的,一般的称呼什么都是邢老大之类的,舟楫署拢共也就两个官员,一个令,一个丞,其余的全都是吏。 一些人唯唯若若的摇着头。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这般忐忑。”韩艺一笑,道:“我找你们来,当然是有好事便宜你们,否则的话,那我犯不着亲自出面。” 这些人听罢,觉得韩艺说得挺有道理,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韩艺要惩治他们,还需要将他们叫到自己的庄园来么,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不禁暗想,难道真有好事便宜我等。念及至此,他们渐进放松下来,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 一旁的阎立本见韩艺两句话,就消除了这些人对于韩艺的恐慌心理,而且韩艺也只是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告诉他们而已。 韩艺又是一目扫去,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是笑道:“说得好听一点,你们是漕运官,说得不好听一点,你们就是一个跑腿的,除了朝廷发钱给你们外,你们跟那些劳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当一名真正的官员。” 这谁不想啊! 这些人纷纷露出傻笑。 “你们这么大年纪,还要那脸皮作甚。说吧,想不想。” “想!” 众人立刻齐声道。 “很好!” 韩艺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里面面前,你们其中有些人原本就在洛阳,相信也对此事有所了解,朝廷有意减轻百姓的负担,减少劳役,因此打算将一些粮食交予商人押送,也就是说,将来朝廷不需要那么多押粮人员,你们面临着失业,但是这你们并不代表站在这里你的人。 俗语有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们这些押粮人,有些人勤勤恳恳为朝廷办事,而有些人则是马虎了事,他们认为谁会在意他们呢?然而,如今他们就要为平时的马虎,不负责,而付出代价,我可以告诉你们,像那种人,将会失业,朝廷不会再要他们。而你们的话,我看过你们的押粮记录,都表现的非常良好,因此我打算将他们提拔你们。” 大家听得面色一喜。 韩艺又道:“虽说将粮食交予商人押送,但是朝廷也要派人监管,码头、河道、仓库,等等。而你们将会是我的优先人选。” 这绝对是提拔,以前他们干得是什么事,不也是风里来,水里去的,日晒雨淋,一年难得回一次家,如果只是监管的话,那明显要轻松多了,而且手中的权力也要大得多。 “蒙韩尚书赏识,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众人欣喜的齐声回道。 韩艺笑道:“你们不要高兴太早,我说得只是优先人选,但是具体还得看你们的是否有真才实学。” 大家一听,不禁面色惶恐,真才实学,我一个押粮的,哪有什么真才实学啊! 又听韩艺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忧,我说的真才实学,不是读书认字,而是对于运输的认识,你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州县的,我要看看你们对于自己家乡的河道是否熟悉,对于运输是否熟悉,仅此而已。” 你早说啊! 大家听得又是大松一口气,他们个个的经验至少十年,还是自己家乡的河道,这要不熟悉的,那真得拖出去斩了。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和与斗 然而,这些漕运官却不知道,其实他们是韩艺这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因为韩艺的这个计划,对于细节的要求是非常非常高,哪怕能够省一文钱,也得认真去考虑,因为整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这一文钱,这不是技术上的突破,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工作效率,以及降低运输成本,而他们就是提升细节的关键。 韩艺并未跟他们说太多,只是将一些最实际的消息告诉他们就行了,我们需要你们付出什么,你们又能够得到什么,这就足以。 随后韩艺立刻将他们以家乡为单位,分成十个研讨小组,让他们将自己所熟知的河道情况以及自己想法,经过讨论确定之后,全部写下来,当然,他们这些押粮的人,认字不多,且只有一些人认一些字,故此韩艺给他们每个小组配了一名刀笔吏,专门为他们记录。 这些个漕运官生平头回在庄园里面工作,而且不需要干任何体力活,这哪里是在工作,分明就是在度假,每个人都是兴奋不已,工作起来也是干劲十足。 “这还远远还不够啊!” 韩艺站在门外,看着里面正在积极讨论的漕运官们,向阎立本道:“这个计划虽说简单,但是每个环节都得进行最为精细的计算,这需要非常冗杂的计算,繁杂的技术,以及丰富的经验,故此,我打算将狄仁杰他们全部调来洛阳,另外,我希望工部也尽可能的派一些技术人员前来。” “既然如此的话,咱们何不回长安。”阎立本听闻之后,认为这样的话,就还不如回长安。 韩艺摇摇头道:“洛阳乃是漕运的中心,其地理优势是长安无法具备的,三门山也是属于都畿道,此事在这里进行,许多方面都要方便的多,另外,在长安进行的话,我怕他们会因为别的事而分心,这里显然没有那么多麻烦。” 阎立本愣了愣,随即轻轻点了一下头。 正当这时,这下人来报,平阳郡王、洛州都督、洛州长史求见。 “他们怎么来呢?”阎立本略感诧异道。 韩艺却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呵呵笑道:“这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可见他们乃真俊杰也。阎尚书何不与我一块去迎接这三位俊杰。” 阎立本稍稍一愣,便反应过来,苦笑的点点头,“请。” “请!” 来到前院,韩艺立刻加快了步伐,神情大变,朝着站在庭院的李凤、权怀恩、王大礼三人拱手道:“哎哟!三位贵客上门,韩艺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岂敢,岂敢。”李凤也是拱手一礼,微笑道:“我们三人冒昧拜访,打扰之处,韩尚书多多包涵才是。” “哪里,哪里!”韩艺脸上是堆满了笑容,“平阳郡王言重了,实不相瞒,在下正打算去拜访三位。” 李凤哦了一声,道:“不知韩尚书有何指教?” “不敢,这指教可不敢当。”韩艺不急着说,而是伸手道:“咱们屋内说,三位,里面请。” “请。” 三人又与阎立本相互拱手问好,这才一同入得厅堂。 韩艺赶紧让人奉茶,真是将他们视作上宾一般,双方有说有笑得寒暄着。 一旁的阎立本见罢,心中只觉怪异,他们第一回见面就闹得非常不愉快,期间矛盾还加深了许多,可是等到这第二回见面,却又好像那些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似得,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只觉自己这般年纪,却还未他们活得透彻。 这寒暄过后,韩艺轻咳一声,道:“我韩艺初到洛阳,理应上门拜访三位,只因公务繁忙,未能及时抽出身来,还得劳烦三位亲自前来,真是失礼啊!” 李凤笑道:“韩尚书言重了,我等都知道韩尚书近日非常忙碌。” “难得平阳郡王能够谅解,韩艺真是感动万分。”韩艺拱拱手,又是叹道:“不过我这几日确实忙得是焦头烂额,而且——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希望能够得到三位的帮助。” 这话锋一转,直入正题。 “韩尚书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也是为君分忧,为国出力,这也是我等的本分,若是韩尚书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王大礼没有丝毫犹豫,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哎呦!这——这王都督如此慷慨,韩艺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韩艺表现的是激动不已,道:“若是三位能够相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权怀恩爽快道:“韩尚书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韩艺轻咳一声,道:“相信三位也知道漕运一事,陛下希望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故此打算雇佣商人来押送部分漕粮。而洛阳恰好是漕运的中心,我认为关于漕运改革一事,必须从洛阳发起,但是,这必须得需要三位的帮助,光凭韩艺一人,是办不到的。”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你们的办法,我是寸步难行。 李凤、权怀恩、王大礼相觑一眼,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你韩艺再有能耐,你还得来求我们,你是绕不开洛阳,就绕不开我们三人。 李凤笑道:“不瞒韩尚书,这也是我等前来的目的,在我等了解韩尚书的计划后,觉得此法甚妙,可谓是利国利民,我等也愿意略尽绵力。” 权、王二人也是纷纷点头。 “哎呦!若是这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韩艺故作欣喜之色,“是这样的,我打算以洛阳为发起点,因为洛阳漕运繁重,洛阳的百姓也是深受漕役之苦,故此我先打算减轻洛阳百姓的漕役。” 李凤听罢,立刻起身拱手道:“这真是太好了,我代洛阳百姓感谢韩尚书。” 韩艺也赶忙起身拱手回得一礼,“平阳郡王此番大礼,韩艺可是受不起。” 可看在阎立本眼里,又怎一个虚伪了得。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我还打算拆了洛西二仓,然后在三门山附近建造一个大仓库。” 三人听罢,不禁面色一变。可又听韩艺说道:“不管是洛西二仓,还是三门山,那都是属于洛州的管辖范围内,故此这必须还得经过三位的同意。” 三人面色又是一变,李凤忙笑道:“好说,好说。” 其实他们三人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第一,漕役。第二,仓库。当他们听到韩艺要废洛西二仓时,心里其实是非常惊慌的,如果将仓库给弄走了,那还玩个球,洛阳的地位必将是一落千丈,但是三门山也是属于都畿道,韩艺也表示这里归他们管,那他们就无所谓了,只不过是将仓库挪动一下而已。 而且,如今都不用他们开口,韩艺就全说出来了,而且暗示他们,我只负责计划,具体实施,还得交给你们去办。 这大家都各有所得,故此整个交谈是非常愉快,彼此都是有求必应,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而已。 可见这政客就是这么虚伪,但利益相左时,那就是仇人,而当利益相同时,那就是亲兄弟,这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当然,这都是韩艺刻意而为,因为韩艺也明白,这个计划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他不可能老是待在洛阳,管理的洛阳的还是他们三人,而且他的目的不是说要增加自己在洛阳的权力和地位,而是这个计划,只要这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那便足以,其余的他真心无所谓,故此,给他们一些利益,换取他们对自己的支持,这一笔买卖是非常划算的。 而且,只要在他的计划内,那么他就是无敌的存在,今日给你们的,我随时可以拿回来 . . 行宫。 武媚娘坐在桌旁,右手端着一杯已经冷却的茶,怔怔出神,那如羊脂玉般晶莹白皙的玉手,令手中的玉杯也是暗淡失色。 “唉!”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气,同时也打断了武媚娘的思绪,她偏头一看,只见李治一脸愁闷的走了进来。 武媚娘赶忙放下手中的玉杯,起身迎了过去,先是行得一礼,又如贤妻一般,帮助李治取下外衣来,嘴上却是好奇道:“陛下为何叹气?” “还能为什么。”李治突然冷哼一声,气冲冲道:“上午杜正伦才来找得朕,说三门山一事已经尘埃落定,而中书省公务繁忙,故此要回长安去。可这下午李义府就来了,理由、说法与杜正伦如出一辙。呵呵,朕还真是幸运呀,身边有如此尽心尽力的宰相,何愁国家不兴。” 这明显就是反话来的。 武媚娘眼中掠过一道精芒,却是黛眉一皱,忧心忡忡道:“他们二人急着要回长安,不用说也定是为了那杂色入流之事,在此事上面,他们二人似乎有着很大的矛盾。” 李治听罢,再也忍不住了,满脸愠色道:“若他们真是为国着想,只不过是政见有些不同,那倒也罢了,此乃常有之事。当初父皇提出精简官吏事,侯君集、房玄龄、舅舅他们也有意见不合,虽然他们多多少少都包含一些私心,但他们还是以国家利益为先。 可是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自己手中的权力而争。那李义府仗着朕对其的宠幸,在朝中飞扬跋扈,卖官鬻爵,真当朕毫不知情么,朕只是念及他曾今帮助过朕,故此才一直维护他,可这也得有一个限度,他若再不知深浅,终有一日,朕不会再包庇他。 还有那杜正伦,也是倚老卖老,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收敛一些,锐气比年轻人还要盛,整日就知道与那些后辈去争,去斗,去舅舅他们相比,真是差远了。” 他为什么躲到洛阳来,不就是厌烦了大臣们得争吵。因为这种争吵,都是大臣们对于权力的争夺,当初长孙无忌下野,朝中面临重新洗牌,大家都得巩固自己手中那来之不易的权力。但是这对于李治而言,这是没有任何益处的,李治的目的就是要将权力分散,不能再集中在某个人手中,威胁到皇权。另外,李治如今刚刚掌权,当然希望是励精图治,弄点政绩出来,可如今他们竟然还追到洛阳来,并且将其逼回长安,因为杂色入流一事,在长安闹得是沸沸扬扬,导致他必须得回去处理这事。 可问题是这上午杜正伦才来过,下午李义府就来了,都急着要回长安,很明显就是要打算一决胜负,这两个中书令的斗争,又是因为杂色入流一事,这必定会涉及到满朝文武。 李治想到这一点,就头疼不已。 武媚娘面露愧疚道:“陛下,此事皆因臣妾!” 不等武媚娘将话说完,李治便道:“朕已经说过,此事与你无关,你的本意是好的,只是这下面的人,想借此事兴风作浪。” 武媚娘微一沉吟,又道:“陛下,臣妾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李治道:“你但说无妨。” 武媚娘道:“杂色入流一事,涉及面广,若是控制不得当,可能会导致朝堂分裂,到时只怕会陷入无止尽的党羽之争。” 李治皱眉道:“这也是朕所担忧的。”说着,他突然看向武媚娘,问道:“不知皇后可有这应对之策。” 武媚娘沉吟半响,随即便如同以往一般,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的话,陛下何不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李治眉毛一扬,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若是杜正伦、李义府知道其中深浅,共同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来,那是再好不过。可若是他们二人不顾朝堂分裂,只顾自己利益,在朝中争斗不休,臣妾认为,陛下应该给予他们一些教训,而只要将他们两个给制服了,那么这一场风波自然能够平息了下来。”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眼中闪烁着一些光芒,未说什么,只是稍稍点了下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当家难 东郊,洛水河畔,这里空气新鲜,鸟语花香,葱葱郁郁,景色迷人,只见两个老者坐在半山亭台间,周边还站着七八个便衣护卫。 此二人正是卢承庆和许圉师。 “唉!” 面对如此美景,许圉师却无心多看一眼,反而是长叹一声,“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卢承庆道:“贤弟说得莫不是二位中书令之争。” 许圉师点点头道:“他们都恁地着急的赶回长安,看来他们都是想要借杂色入流一事,一决胜负。” 卢承庆闻言,不禁也是轻轻一叹,愁眉难展道:“倘若是别的事,那倒也罢了,可偏偏这杂色入流涉及到满朝文武,这稍有不慎,可能会酿成大祸啊!” 许圉师道:“卢兄,你我皆乃枢要大臣,眼看朝中面临着分裂,难道就只能坐在这里,唉声叹气,静观其变么?” 卢承庆皱眉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我何曾不想阻止,可是你也了解李中书的为人,他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可是他身为后背,都不肯先低头,咱们又怎好去劝说杜中书收手。”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也怪陛下平时对于李中书太过纵容,以至于到了如今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许圉师点头道:“如今看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呀,咱们也只能看陛下打算平息这一场风波,而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支持陛下的决定。” “也只能如此了!”卢承庆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又道:“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挺佩服韩艺的。” 许圉师错愕道:“此话怎讲?” 卢承庆道:“每每遇到这种事,这朝野上下皆是人心惶惶,唯独咱们这位户部尚书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你看,自从他在户部上任以来,小争吵虽然经常发生,但是户部从未卷入过任何矛盾中来,更加妙的是,他表示中立,那么谁也不敢轻易的得罪他,生怕他站在对方那边去,如今他在朝中的人缘还算是不错的,比李义府、杜正伦、许敬宗等人都要好不少,这与一开始相比,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呀,咱们可得好好跟他学习学习。” 许圉师点头笑道:“卢兄言之有理。” 这李、杜之争,其实并非是因为杂色入流一事,而是一直未曾断过,杜正伦几番攻击李义府,都是功亏一篑,李义府也都记在心里,只不过杂色入流一事,将二人的争斗推向了高潮,或者说角斗场,必须要分出胜负来。因为李义府借着杂色入流一事,在朝中的势力大增,杜正伦不可能任由其这么下去,势必会出来阻止。 这双方当然都不肯退让,如果李义府退让了,那么杜正伦势必要精简官吏,肯定是要将他的人都给赶出去,不等于白忙活了一场。杜正伦更加不会退让,是李义府将打破了平衡,如果不阻止李义府的话,他就会被李义府给架空。另外,这事又必须解决,李治都无法去规避,每个人都必须去面对。 当然,与以往相同的是,韩艺对此完全是不闻不问,仿佛身处在另一个异次元,这些天一直在庄园与阎立本商量着漕运改革一事。 今日,韩艺给自己休了一日假,打算回北巷看看小胖他们在干什么。 “小人参见韩尚书。” 韩艺刚从马车上下来,这旁边就突然窜出一人来,向他恭敬的行得一礼。 韩艺打量了此人一眼,只见此人四十岁左右,身材较瘦,留着一缕山羊胡,面相有点熟,但具体是谁,又记不起来了。 不等韩艺询问,那人便道:“小人乃是洛阳黄金书屋的掌柜,邱章文。” “哦,我想起来了,邱掌柜。” 韩艺指了指邱章文,又笑问道:“近来生意如何?” 那人忙道:“哎呦!托韩尚书的福,这几日生意好得不得了,尤其是韩尚书所著的经济学,卖得都已经断货了,前几日我就派人去长安,希望能够多送一些韩尚书的经济学来。” 我明白了,原来他是来拍马屁的。韩艺故作惊讶道:“是吗?” 邱章文忙点头道:“是的,是的,最近韩尚书的书,可是抢手的很。” 韩艺笑着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还真是托他的福,前面他挑起的那一场争斗,可也包括贤者六学,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大家想要攻击或者维护贤者六学,都得去下功夫研究,这也是他希望见到的。而这邱章文也只是想将这个消息告知韩艺,毕竟这可是好事啊! 韩艺心如明镜,也就随便夸了他你几句。 邱章文得到韩艺的赞赏,那是心花怒放啊。 与邱章文交谈几句之后,韩艺便去到了伍文轩的宅院。 “小野,沈大哥,好看么?” 来到前院就听到熊弟的声音,这让韩艺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举目往里面看去,只见熊弟拿着一块有着刺绣的绸缎在身上比划着,还扭动着肥肥的身躯,神情甚是得意。 “韩大哥!” 小野忽然见到韩艺站在庭院内,急忙喊道。 “韩大哥。” 熊弟见到韩艺,显得十分激动,冲了出去,就将韩艺拽入厅堂中,“韩大哥,这是我刚刚买得绸缎,可是洛阳特有的,别得地方可是没有,我打算帮你做件衣服,你试试看合适么?” 也不等韩艺回过神来,熊弟就拿着一些绸缎在韩艺身上比划着。“小野,好看么?” 小野笑着点点头。 躺在卧榻上的沈笑一边抖着脚,一边笑道:“这绸缎是好看,但是穿在韩艺身上,那就糟蹋了。” 韩艺面色一沉,“你几个意思?” 沈笑道:“难道我有说错么,你这人天天贪黑起早,水里来,火里去,什么好衣裳穿在你身上都会被糟蹋的。” “直娘贼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诚实了,说得老子还真是辛酸!”韩艺没好气的瞪了沈笑一眼,又道:“不过老子还就是要糟蹋,怎样?老子有得是钱,糟蹋不起么。哼!” 熊弟突然急急将绸缎收起。 韩艺错愕道:“小胖,你什么情况啊?” 熊弟撇着嘴道:“与其让你糟蹋,我还不如送给玄道哥哥去。” 韩艺眨了眨眼,忙道:“小胖,你误会了,我是非常感激得你一番心意,我气得是这姓沈的,拿来,拿来,咱过年的新衣,可就全靠它了。” 沈笑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熊弟斜目一瞥,“当真?”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这么聪明,谁骗得了你。” “那倒也是。”熊弟嘻嘻一笑,又道:“其实这绸缎也就韩大哥你能用,因为我还给大姐姐买了一块像似的,这可是洛阳最好的绸缎,每年就能织出这么一点,而且每年的刺绣都不一样,可是独一无二的哦。” 哇!可以啊!都会帮大哥做情侣装了!韩艺立刻道:“呐呐呐,这你可千万不能给别人,尤其是王玄道,小心我翻脸哦。” 熊弟直点头。 韩艺走到卧榻前,朝着沈笑挥着手道:“一边去,让我躺会先,我都快要累死了。” “一起睡呗。”沈笑嘿嘿道。 “滚!我才没有这癖好!” 沈笑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坐下,只见这厮从头发到衣服,都不是不扎不束,十足一个浪子。 韩艺先是拍了拍卧榻,然后再躺上去,“真是舒坦啊!” 熊弟又凑过来,问道:“韩大哥,你要喝酒么,我刚买了一些好酒来。” “这必须的啊!”韩艺说着,又道:“哇!你买了多少东西啊?” “可是不少!” 熊弟呵呵一笑,立刻跑去捧来一小坛子酒,小心翼翼的给韩艺倒了一杯。 韩艺尝过之后,一抹嘴巴,“好酒!好酒!这酒还得等到清闲下来,才能喝出一个滋味来,我在庄园里面喝得那酒,简直就是药来的,哪怕是想借酒消愁,都会变成自找罪受。” 沈笑瞧了他一眼,道:“你本来就是自找罪受,你如今贵为户部尚书,家财万贯,家中又有娇妻,我若是你,我根本不会做这户部尚书,正如你自己所言,这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要不,你辞去这户部尚书,咱们兄弟几个,到外面去走上几圈,看看我大唐壮丽的山河,看看各地的风情女子,岂不妙哉。” 韩艺笑道:“我若跟你一个德行,首先,萧家连门都不会让我进。再来,我的万贯家财早就被人充公了。还辞去户部尚书,我要辞去户部尚书,出不了洛阳,咱们兄弟就得被人给丢到油锅里面去榨油。还壮丽山河,风情女子,要看也只能飘在空中看。” 话虽如此,他不禁也在扪心自问,究竟自己走到今日这一步,是出于无奈,还是出于自愿,想来想去,他认为其中虽有无奈,但主要还是出于自愿,就他这性格,偶尔出去浪几个月,放松放松,他会非常享受,可要天天去浪,他只怕也会厌烦的,还得给自己找点刺激的事来做,其实他非常迷恋那种任务成功的那种快感。 沈笑听得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毕竟你小子得罪了那么多人,行,你继续干着,乐子咱们三个帮你享受了。” “真是好兄弟啊!”韩艺呵呵两声,又道:“你们这几日玩得开心么?”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这几日没有跟咱们一块玩,那真是可惜,这洛阳可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们明日还打算去游洛水,吃河鲜,你要去么?。” 韩艺听得很是心动,立刻道:“去,当然去。” 可是他的美梦很快便破碎了,傍晚时分,阎立本便派人来告知他,元哲、窦衡、邹凤炽、郑善行已经回来了。 第二日,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沈笑、熊弟、小野出去浪,而他则是满怀痛苦的赶去了庄园。 虽然当初四大集团都没有答应下来,但是韩艺权当他们都已经答应了,他在这期间做得任何计划,都是将四大集团算在里面的。 事实也是如此,四大集团不可能拒绝的,甭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但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若拒绝,韩艺可以另外找人,要知道他们四大集团可都是韩艺一手缔造出来,对于韩艺而言,再扶植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们也没有说完全听之任之,他们只是答应参与,但是具体细节,还得具体商量。 但是四大集团到位之后,那么就可以具体干一些什么事,而不止是空洞洞的计划。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三门山仓库一事,阎立本的建造图已经设计出来,规模空前,首先在东西两个河岸边设立二仓,刚好就是那小径的两端,主要就是为了绕过三门山,货物到达三门山前,直接卸到东仓,然后转陆运送往西仓,再装船发往长安。 再以小径为直径画圆,建造一圈的仓库,这都是属于朝廷的,但其实在确定建造图后,韩艺就跟关中、山东两大集团口头上达成了一份二十年长租的协议,而作为换取的代价,就是仓库所在地的道路,都有四大集团出资修建,主要投资方就是长运,因为转运对于他是最有利的。另外,仓库耗费的材料,全部由洛阳方面提供。 既然你洛阳想主管这个仓库,那么你肯定得付出代价,如果钱都有国库支出,那凭什么由你们洛阳来管,朝廷自己派人来管。 李凤他们也答应的非常爽快,根据契约的对价精神,交换的利益是要对等的,一方没有任何付出,这个契约就是废纸一张。 就连仓库需要的驴车,也全都是从周边仓库调到这里来,都不需要再另外增加。 根据韩艺的计划,这里不仅仅是一个中转站,它就是一个仓库来的,如果太仓不是急需粮食,粮食就放在这里,因为绕过三门山,离潼关口只有百里水路,非常近的,粮食到了这里,随时可以发往太仓。 等于算下来,朝廷兴建这个仓库集中地,国库只需要拨出请人得费用,但是所有租金归国库所有,虽说属于洛阳,但是户部肯定是涉及其中的。 这是因为国库确实也没啥钱,尤其是这一部分钱不在预算内的,而且,国库前期还得拨运费给关中和山东集团,仓库一下子是很难盈利的,前期必须要投入,韩艺是想尽办法,利用朝廷自身的优势,跟他们各方做利益交换。 同时,也确定了今年将就整个大运河三分之一的船只转卖给长运和万里,长运和万里需要在今年内,在大运河转入汴水、长江、黄河、淮河的几个重要入口,建造船坞,但凡建造船坞的地方,都要兴建仓库,因为根据韩艺的计划,是要根据河道的情况去设计船只的,在入口建造船坞的话,就可以顾到两头,而且入口就是节点,而节点的标志就是仓库,另外,让多少船只就等于将多少粮食交予关中和山东运送。 盖因长运和万里不可能一次性付清船资,因为他们得投资建造船坞,真心拿不出钱来,这钱是全部欠着,五年内还清,韩艺预计是要从国库拨出十万贯来作为启动运费,首先他得保证关中、山东是有利可图的,这笔买卖才可以做下去,但这笔钱很快就能够回本的。 光将这些给商量清楚,就足足用了一个月。 四大集团都不是傻子,你这个计划这么复杂,大家当然得将利益给算清楚。 可见这当家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尤其是你还只是一个管家,不但要忽悠下面的人,还得照顾上面人的感受。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成功哲学 而在韩艺他们商量的期间,狄仁杰他们那些九品院士,以及工部的技术人员都已经全部赶到了,韩艺连为他们接风洗尘的工夫都没有,他们一到,就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 . 当然,狄仁杰他们也是非常愿意接受这一份工作,因为这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人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旦成功了,这将会在他们的履历上面,写下非常浓厚的一笔。 韩艺当然没有工夫与狄仁杰他们交谈,他还得将与商人达成的协议,以及关于整个计划的初步预算拿给李治过目。 “卿办事,朕是非常放心啊!” 李治微微一笑,将奏章放到案桌前,若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种账目已经远远超过他对于账目的认识,各种利益交换,各种资金流动,他才看了一下就感到头疼,索性直接看了一下结果,觉得这支出是可以接受的,那就没有问题。当然,韩艺没有直接说支出十万贯,而是给出成本计算的结果,那么就得抵消船只费用,以及仓库兴建节省出来的钱。 这算下来,钱可就少多了。 韩艺拱手道:“多谢陛下,臣定当全力以赴。” “卿一直都是如此啊!” 李治此时此刻看到韩艺是感到非常欣慰,这才是他希望见到的臣子,办得都是实事,不跟李义府他们一样,整天就知道斗这斗那的,对于国家和百姓,没有任何意义,有比较才有更深刻的认知呀,又道:“有一事,朕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韩艺心如明镜,嘴上却问道:“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就是关于杂色入流一事。”李治道:“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对此好像从未发表过建议。” 韩艺沉吟半响,回答道:“陛下,这事臣认为大家都有道理,杂色入流却有很大的弊端,可若是不加铨选,这也有欠考量。” 李治道:“那你可有解决之法?” 韩艺摇头道:“不瞒陛下,臣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世上之事,最难办的就是人事,其实什么样的朝堂,才是最好的朝堂,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很难如愿。臣以为,此事必须召开朝会,满朝文武一块商议,那不管是怎样的结果,总也是大家能够接受的。” “你说得不错,这世上最难之事,就是人事。”李治点点头,又道:“朕已经决定,再过半月,就动身回长安。” 难道他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韩艺知道李治一直在这离拖着,其实不是在思考杂色入流之事,而是在思考如何处理杜、李之争,但是这事他不想掺合,于是道:“陛下,臣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只怕。” 不等他将话说完,李治就道:“此事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处理完的,你身为枢要大臣,此等大事,你必须要参与,到时你就与朕一块回去吧。” 皇帝都这么说了,韩艺怎好说其它的,于是道:“微臣遵命。”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当郑善行听闻李治要回长安的消息,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又道:“其实我前些日子在长安,就已经感受到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上自大臣,下自胥吏,都是人心惶惶。不知你以为谁会是赢家?” 韩艺摇摇头道:“这真不好下判断,如果谁拿着跟我赌钱,我一定不会跟他赌的,因为一点把握都没有。这增加官员,伤及既得利益者,毕竟蛋糕就这么大,可是精简官员的话,同样也伤及既得利益者,谁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扫地出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既然此事咱们无法改变什么,那就不用去管,我们当下主要的任务是要将漕运之事处理好,这朝中再乱,只要不危机国家和百姓,就由它去吧。我与阎尚书到时得与陛下一块回长安,这边得事就交给你与狄仁杰他们。” 郑善行点点头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半个月,眨眼即过,韩艺也是拼了老命,尽量将一切计划都拟定完善,这样他就能放手让郑善行他们去处理。 明日一早,韩艺就要离开洛阳,回长安去,小胖他们正在忙着准备行礼,毕竟是跟皇帝一块走,这得早点准备好,可是不能迟到的。 而韩艺则是与伍文轩来到外面的街道上,如今已是晚上,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够听得蛐蛐的鸣叫声。 “小伍,在这期间,我已经夸了你无数回了,这临走前,我就不夸你了。”韩艺微微笑道。 伍文轩忙道:“文轩自知有许多不足之处,只不过文轩从商的经验尚浅,不足以自审,还望东主能够帮助文轩指出这不足之处。” “其实你做得很好,从管理上来说,已经是无可挑剔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说到这里,韩艺话锋一转,“但还是要低于我对你的期望。在我身边,办事老练,最令我放心的,首先,当属桑木,其次就是你。你可知我为何将桑木排在你前面么?” 伍文轩道:“我岂能比得上桑木总管的。” “不不不!这做买卖千万不要去跟人去比,这没有任何意义。买卖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什么人都可以做,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脾气暴躁的,或者温和的,都可以,并且都有可能取得成功,你看小胖、沈笑、华仔他们,他们几个做买卖的方式都大不一样,但是都取得了成功,但是他们有一点相同,就是他们的成功都融入了自己的特点在里面。” 说到这里,韩艺看着伍文轩道:“而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并未发挥出自己的特点来,你太执着于你是我韩艺的人,北巷取得如此成功,但是你伍文轩在洛阳的地位远远配不上你获得的成功,大家都将成功归咎到我头上,这令我有少许失望。我当初派你来洛阳,就是希望你能够独当一面,而且不仅仅是在买卖上,更多得是在于你伍文轩。” 伍文轩皱眉道:“东主,这我不太了解,事实上北巷就是属于东主你的,而我是在帮东主做事,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韩艺道:“问题大了,我手中得力干将多不胜数,但是统帅,目前却只有桑木一个,而真正统帅是要具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能力,没有这能力的,决计当不了统帅。而且,做买卖最忌讳的是将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面,而如今我们北巷就是如此,都是我一个人撑起的,倘若我遇到麻烦,整个北巷都将面临瘫痪,没有人能够撑得起。 桑木办事老练,但是关于自身的修养是远逊于你,毕竟他没有读过几年书,他能够成为商人的老大,但是他却不具备与上流人士打交道的涵养。而这就是你的优势,我希望不久的将来,伍文轩这个名字在洛阳达到举足轻重的地步,是能够在我有危机的时候,给予我帮助,或者我不在的时候,能够应对自如。 关于漕运之事,我也交代过你一些事宜,而这些事主要都是跟平阳郡王他们打交道,我希望你能够从中提升自己的地位和名望,让人家知道你伍文轩是一个特殊的商人,是一个读过圣贤书的商人,就跟那郑善行一样,即便是以商人的身份,也能够自信、从容的面对任何人,并且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在认真的听。” 伍文轩微微一惊,很是不安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怎么?怕我这是在试探你?” “哦,不。” “行了,你心里想得,我都明白,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想。你一个人在洛阳,管理这么大的买卖,东主心里能放心吗?东主会不会怕你将这些都据为己有。”韩艺说着,一挥手道:“不过你完全不必要担心这些,因为没有必要,虽然我非常信任你,但是这无关信任。就算你将北巷据为己有,那又如何?我之所以成功,凭借的可不是偷蒙拐骗,而是香水、话剧、纸张、金行,这些东西你拿不走的,你拿不走这些,北巷不过就是一具躯壳罢了,毫无意义! 至于钱的话,你就是将如今北巷所有的钱都给卷走,也比你留下来所得到的,要少得多。故此,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多想,甚至于永远都不要去担心,因为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你越是有能耐,你的影响力越大,你的地位越高,我就越开心,因为你能够帮助我更多。未来官商难免会经常打交道,而这就是你的优势所在,你是有能力成为洛阳的一号人物,这也是我对你的期望。” 伍文轩听罢,沉思良久,“东主,我明白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 二人在街道上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回到宅院,这一入门便见熊弟呆呆的站在庭院中间。 韩艺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在想什么呢?” 熊弟缓缓回过头来,“韩大哥,我——我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说着,他胖手往左边一指。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那边有着十几辆木车,一些人正在那边忙着将货物放上去。“哇,还真是不少啊!”又看向熊弟道:“你自己买得东西你自己都不知道?” 熊弟直摇头道:“我就是每天跟沈大哥出去玩的时候,就买一些回来,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韩艺听得一乐,哈哈笑道:“我倒觉得这少了一些,你算算咱们要送多少人礼物,这算得了什么。” 熊弟认真的“嗯”了一声,“韩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不是很多了,嘿嘿。” 其实他帮自己买得东西并不是很多,他主要就是买了一些吃的,都是帮梦儿她们买的,这也是他能够成功的一个关键原因,就是他心里总是会想着别人,他背书不行,比小野差多了,但是他开通熊店的时候,那些客人的名字,口味,习惯吃多少,他都能够记住,而小野连北巷掌柜的名字都记不全,因为他不记这些。 可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天赋,只要在适合自己的领域,发挥好的自己天赋,成功就不在话下,但是首先一点,要有自信去尝试,去接受失败,这样才能找到适合自己天赋的领域。 “小胖,你还没有弄妥么?咦?韩艺,你回来呢?” 沈笑突然走了过来。 韩艺瞧了眼沈笑道:“人家小胖可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看看你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沈笑大咧咧道:“我就两套换洗的衣裳,哪里还需要准备什么,反正长安什么都有。” 他也打算跟韩艺一块长安,因为他马上就要回扬州,在此之前,他想跟梦儿她们见见面,玩上两个月,随便问问沈贵是不是跟他一块回去。 韩艺叹道:“真是不公平呀,大家都是有钱人,为什么你就能活得恁地潇洒,而我就活得这么累。” “哈哈!” 翌日,天都还未亮,韩艺他们就从北巷出发了,他们还得先去西门等候皇帝,等来到西门时,许圉师、卢承庆、阎立本早已经在那里了。 “韩尚书,你得东西还真是不少啊!” 卢承庆瞧了眼韩艺身后那天长长的车队,不免笑呵呵道。 韩艺耸耸肩道:“没办法,有钱,任性。” 卢承庆三人相觑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玩笑,玩笑!”韩艺呵呵一笑,又道:“其实这本是要运往长安的货物,我就顺路捎过去。” 卢承庆可没有兴趣知道这些,笑意一敛,道:“陛下此番急着回去,为得就是处理杂色入流一事,不知韩尚书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不答反问道:“不知卢尚书又是如何认为的?” 卢承庆当然也知道抛砖引玉的道理,于是道:“这事呀,还真不好说,李中书和杜中书都有一定的道理,我虽是士族出身,但不可否认这以往的铨选确实对于寒门不公平,可是不加铨选的话,那就更加不妥,不但会使各个官署人满为患,也容易将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引入朝中。” 许圉师、阎立本也是纷纷点头。 三人又都看向韩艺。 韩艺笑呵呵道:“既然都有道理,那我当然选择与赢家合作,因为这会使事情变得简单许*******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惊喜归来 韩艺此话非常坦率,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是中立。 他只选择跟赢家合作,那么也就说得先分出胜负再说,在未分出胜负前,我不会选边站的。 然而,这一句话也点醒了卢承庆他们。 既然这两边都有道理,同时,两边也都有弊端,现在参与进去,只会令朝堂进一步分裂,毫无益处,等到他们分出胜负之后,我们再齐心合力,在胜者一方的基础上,做出努力,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这才有意义。 至于说平息这一场争斗,他们几个根本无能为力,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阻止的了。 ...... ...... 长安。 太尉府。 “太尉,刚刚从洛阳传来消息,陛下已经启程回长安了。”唐临带着一丝激动道。 长孙无忌却还是那一副古井不波的声色,问道:“韩艺他们可有跟着陛下一块回?” 唐临点点头道:“随行的大臣都回来了。” 长孙无忌道:“那漕运之事是由谁在负责?” 唐临道:“这我可不清楚了,不过好像郑善行还留在洛阳的。” 长孙无忌稍稍点头,道:“以老夫对韩艺的了解,他不见得愿意掺合此事,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多半会选择留在洛阳处理漕运一事,等到这一场风波过去之后,再回常来的。如此看来陛下也是急于处理此事,故此,才让随行大臣都回长安来。” 唐临问道:“不知太尉以为陛下会站在谁那边?” 长孙无忌沉思少许,摇头道:“这老夫也不清楚。对了,如今朝中是什么情况?” 唐临道:“此事到如今这地步,杜正伦与李义府也没有藏着掖着,他们二人回到长安之后,一直都在四处活动,李义府虽然在近两年,提拔了不少人上来,可是那些人才刚刚提拔上来,位居要职的还是比较少,如果再过几年的话,只怕杜正伦就不是对手了,这也是为何杜正伦要急于解决此事。 相比起来,杜正伦毕竟在朝中数十年,而且出身名门,支持他的人也是不少,若是不算卢承庆、许圉师、韩艺这些枢要大臣的话,两边可算是势均力敌。关键就在于其余得那些五品以上的大臣,可奇怪的是,这些人当中,没有几个明确表态支持谁。” 长孙无忌道:“此事非常微妙,不仅仅是士庶之争,杜正伦若胜,必将会进一步精简官吏,这同样也会伤及到士族的利益,李义府若胜,必将会有更多人入得朝中,这同样也会伤及到寒门官员的利益,结果究竟如何,只怕要到朝会那天才能够见分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一切等朝会结束再说。” 唐临道:“太尉,这可是对付李义府的一个大好机会,而且,从长远来看,李义府这么做,明显对于我们关中贵族不利,我们若是偏向杜正伦的话,局势将会对李义府非常不利。” 长孙无忌道:“可你也不要忘记,这李义府后面还有一个皇后在,以前李义府屡屡能够化险为夷,你敢说跟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吗?她未出手前,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此事讲究的不是先发制人,而是后发制人。总之,你记住了,切不可轻举妄动,其实这事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我们已经占得了很大的便宜,可稍有不慎,就会得不偿失。” 唐临仍有不甘,瞧了眼长孙无忌,稍稍点了下头,道:“我明白了。” 如今长安的正陷入一个非常怪异的氛围当中,有些时候,给人一种暗流涌动的感觉,李义府他们四处活动着,摆明就是决战。但是有些时候,又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因为许多大臣还是照常上班,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甚至于都不再谈论这杂色入流之事。 总之,令人非常不安。 没有预计这事会怎么发展下去,因为两边势均力敌,两边都各有道理,而其余人仿佛都置身事外。 这还得等到李治回来,才能够见分晓。 好在李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不需要等待许久。 其实李治心里也料到长安是一个什么情况,他必须得赶紧回长安,解决此事。 ....... 傍晚时分,西边一片火红的晚霞,绚丽夺目。 只见妇联局内走出几名貌美少妇来。 “无衣姐,你现在一定挺开心吧?” “开心甚么?” “你休要瞒我们,我们今儿下午已经收到消息,陛下明日将会到达长安,韩尚书可是跟着陛下一块回来的。” “无衣姐,你可别说你一点也不想韩尚书。” “唉....我倒也想思念夫君,可是你们几个整日只顾着儿女私情,什么事都得我来想,我来做,我哪里有工夫去想。” “呃...无衣姐,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婉秋姐,等等我,我今儿没有乘马车出来。” ....... “这几个妮子!” 萧无衣望着她们仓皇逃窜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如今妇联局已经失去了新鲜感,而且也日益完善,许多情况只需要照章办事,那么必定会出现懈怠的情况,她们是否能够持之以恒,是否还能一如既往,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萧无衣忽然抬头望着西北那一片火红的晚霞,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停驻片刻,萧无衣收回目光来,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那车夫急忙下得马车,将木梯放下,这木梯的发明者乃是韩艺,但却是在宇文修弥手里发扬光大的,如今有马车的人家都配上了这种木梯。 萧无衣上得马车,一掀门帘,不禁“啊”得一声。 “嗨!大美女!” 只见里面坐着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子。 不是韩艺是谁! “你---你怎么?” “惊不惊喜呀?” 韩艺笑嘻嘻道。 萧无衣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却又白了他一眼,轻轻哼道:“惊喜倒是没有,惊吓可是不少。”说着,她忽然余光往后一瞥,“庆叔,你竟敢伙同他人来欺瞒我,我扣你工钱。”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那车夫却是连连向萧无衣道谢。 谈钱? 谈钱怕伤你自尊呀,谁人不知小艺哥乃是大唐第一富商,你扣我一个月工钱,小艺哥挥挥手,这一年的工钱就到手了。 “你---!” 萧无衣气得一跺脚,钻入马车内。 可这一入马车,韩艺就将她拉到怀里来,笑吟吟道:“想不想我?” 萧无衣躺在韩艺怀里,嘴角一撇,道:“我就你一位夫君,不想你又能想谁,应该我是问你,有没有想我才是,毕竟你可还有二位红颜知己。” 汗!她还是一点没有变啊!总是要在浪漫的气氛中,制造一点点尴尬。韩艺一本正经道:“我要不想你的话,怎么可能抛下陛下、小胖他们,悄悄赶回长安,给你一个惊喜。” 萧无衣美目闪闪道:“真的?” 韩艺点点头,又略带遗憾叹道:“可惜只给你带来惊吓,这真是一次失败的计划。” 萧无衣抿了抿唇,但嘴角还是偷偷抛出一丝开心的笑意,又道:“惊喜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韩艺瞧她躺在自己怀里,眉目含羞,与平时的女王姿态相比,有着别样的风情,情不自禁的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又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萧无衣也是主动的往他怀里挤了挤,眼角泛着丝丝泪光。 夫妻二人久别重逢,紧紧依偎在一起,耳边软语自是不可少的,只恨时间过得太快,都还未叙尽那相思之情,便已经到了萧府门口。 “就到了呀!” 萧无衣不禁透出一丝郁闷,她还想在韩艺怀里多躺一会儿的。 韩艺笑嘻嘻道:“夫人切莫郁闷,不还有一晚的时间么!”说着,他眨了眨眼。 萧无衣俏脸顿时红得通透,呸了一声,急急从韩艺怀里站起身来,稍微整理了一下,给了韩艺一个妩媚的白眼,然后出得马车,韩艺也赶紧跟了出去,这一下车,便牵着萧无衣的手,往里面走去。 入得府内,便看到萧锐坐在庭院中,一边看着西边的云霞,一边品着香茗,这才是在品味人生,品味这天地间得每一个变化,可是这也是奋斗之后的报酬,韩艺显然还没有这个资格。 “爹!女儿回来了。” “哦--咦?贤婿回来了!” 萧锐转过头来,见到韩艺,不禁十分惊喜。 韩艺急忙走过去,恭敬的行得一礼。 萧锐诧异道:“贤婿,陛下不是要明日才回宫么,你怎么就---!” 韩艺嘿嘿道:“我这不是想老丈人了,故此就先一步回来了。”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声,随即又赶紧抿住唇。 萧锐愣了愣,随即好气好笑道:“好小子,竟敢戏弄老夫。” 韩艺嘿嘿道:“老丈人,小婿哪有这个胆子,句句都乃肺腑之言。” 乍听得“呀”的一声,又闻一个妇人声音,“小闹儿,你快看,是谁回来呢?” 三人偏头一看,只见二婶抱着一个小娃走了过来。这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这才几月未见,韩玄牝就长高了许多,一对机灵的眸子,闪闪发亮,小脸粉嘟嘟的,很是可爱。 “娘!” 只听得一声稚嫩且又洪亮的声音。 韩艺听得又惊又喜,“我儿子什么时候知道说话呢?” 萧无衣得意得眨了眨眼,快步朝着韩玄牝走去。 岂有此理!韩艺突然发足跑到萧无衣前面,朝着韩玄牝伸出双手,激动不已道:“乖儿子,快叫爹。” 韩玄牝都没有看他一眼,这身子就往萧无衣那边倒去,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道:“娘。” “哎!” 萧无衣得意得直笑,将韩玄牝从二婶手中抱了过来。 韩艺一脸尴尬的收回双手来,又是郁闷的朝着萧无衣道:“夫人,你也太不讲理了,我刚回来,你让我先抱抱啊!” 萧无衣笑道:“你抱啊!我没说不让你抱啊!” 韩艺又伸出手来,道:“儿子,快到爹这里来。” 韩玄牝却是紧搂着萧无衣的玉颈,不肯松手。 萧无衣得意咯咯一笑,在韩玄牝脸上亲了一下,道:“乖儿子,真给你娘涨脸。” 韩艺只觉这话怪怪的,道:“你此话是何意思?” 萧无衣得意洋洋道:“今日咱们胜负已分,我这个做娘的很明显就比你这个当爹得要好得多。唉...亏我当日还害怕自己育儿的手段比你差,如今看来,当时还真是庸人自扰,你根本就不是对手。” “你---!”韩艺瞧她一脸嚣张、得意的神色,气得话都不出口了,因为在这方面,二人确实都有比较之心,看谁能够做得更好。 “咳咳咳!” 萧锐突然走了过来,道:“无衣,这相夫教子本就是女人分内之事,贤婿在外忙于公务,你有甚么好得意的。” 真是公道自在丈人心啊! 韩艺听得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老丈人,我真是爱死你了。 萧无衣郁闷道:“爹,你怎么总是帮他说话。” 萧锐怒睁双目道:“难道为父说错呢?” “没有!” 萧无衣顿时焉了。 韩玄牝突然奶声奶气,含糊不清的喊道:“爷---爷---!” 萧锐顿时脸色一变,笑呵呵道:“哎哎哎,乖孙子。”伸出手来,摸了摸韩玄牝的小脸蛋。 韩艺听得很不是滋味呀,又会喊娘,又会喊爷爷,偏偏就不会喊爹,这太欺负人了,悄悄的向二婶问道:“二婶,玄牝不会喊爹么?” 二婶道:“我本想教的,可是无衣说等你回来,由你亲自教。” 韩艺听罢,立刻指向萧无衣道:“夫人,这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萧无衣眼神乱瞟,道:“什么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乱说什么。” “你胜之不武。” “什么胜之不武,我也是自己教的。” “你---!” 韩艺道:“行,我今日认栽了,你给我一个月时间,看儿子到时亲谁。” 萧无衣却是一脸委屈的看着萧锐,“爹,你听见了,是夫君他主动要跟我比的。”眼神却是非常嚣张。 萧锐咳了两声,道:“你们夫妇的事,老夫可不想管。”他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争的,各司其职呗。却不知当初在扬州的时候,韩艺在妻子这个身份上,是将萧无衣打击的体无完肤,甚至于怀疑自己的人生,故此萧无衣势要在母亲的身份上扳回一城来,狠狠得打击韩艺一番,叫你当初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不管?不管你方才还那么说,真是偏心。萧无衣心里嘀咕着,但心里还是开心极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小别 这韩艺回来了,萧府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下人们忙着筹备饭菜,为韩艺接风洗尘。而韩艺他们则是围着韩玄牝一个人在转,如今韩玄牝已经能够歪歪扭扭走上几步,而且他似乎也不太喜欢被抱着,更喜欢在地上爬来爬去,韩艺也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想挽回这失去的几个月,但是韩玄牝明显就更加亲萧无衣一些,时常抱着萧无衣的腿不肯松手。 半个时辰后,韩艺逐渐丧失了斗志,而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令萧无衣更是开心不已,抱着韩玄牝尽情在韩艺面前秀母子情。 那画面真是不要太残忍了! 饭后,韩艺又陪着萧锐来到花园散步,萧无衣倒是没有跟着去,因为她知道萧锐肯定要与韩艺谈论一些问题,如今韩艺乃是萧家中离皇帝最近的臣子,整个萧家都得跟着他走。 “贤婿,陛下此次回来可是为了处理杂色入流一事?”萧锐满怀担忧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又道:“虽然陛下也并未透露太多的讯息,但是小婿认为陛下此时心中肯定也无答案,应该是打算到时静观其变。” 这翁婿二人,自然不需要避讳太多。 萧锐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打算?” 韩艺道:“此事乃是杜正伦与李义府之争,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故此小婿认为我们也应该随陛下一样,静观其变,倘若贸贸然参与进去,只怕会将事情闹得更加糟糕,给陛下添麻烦,恐怕会得不偿失。” 萧锐嗯了一声,“我也料想到你会这么做。”其实这也也正合他的心意,他如今都这把年纪了,早已无争斗之心,只盼着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那便足以,又道:“还有一事,我也想问问你的看法,民安局打算派一些皇家警察去扬州,萧晓那孩子也想去。”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当即道:“这小子忒也不懂事了,大哥如今身在简州,他怎么能去扬州了。” “哎!”萧锐摆摆手道:“你毋庸为老夫着想,老夫早就习惯那小子不在身边,只要他自己过得好,老夫就无所谓,老夫所担忧的是,这旁边没有人看着他,他会不会闯出大祸来。” 韩艺摇摇头道:“这一点老丈人无须担忧,萧晓比以前可是要成熟多了,我想萧晓希望去扬州,也是想证明自己不需要我们的庇佑。如果老丈人你没有问题的话,待明日他回来时,小婿去问问他的想法,看看他合不合适去扬州。” 萧锐笑呵呵道:“老夫是真得不介意,你有所不知,曾几何时,老夫甚至都想将那小子给送到天边去,这眼不见为净,如果你认为他去到扬州,能够有所作为的话,那老夫便由他去。” 这话可不假,当时萧锐不就将萧晓送到寺庙去待着。 “那行,明日我跟萧晓聊聊,看看他是否合适去扬州。” 与萧锐聊过之后,韩艺又去泡了个澡,洗去身上疲乏,然后迅速的回到屋内。 “夫人!我来也!” 这一回到屋内,韩艺就直接滚上卧榻,将萧无衣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幽香,看着娇媚、性感的娇妻,不禁心想,是呀,有如此娇妻,我怎能在外面浪费这大好光景啊! 萧无衣非常温顺的躺在韩艺的怀里,嘴上却是娇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去带着玄牝睡,增进一下父子感情。” 哼!且让你得意一会儿,如今那小儿不懂事,等他懂事了,自然知道还是爹比较靠谱!韩艺心里嘀咕着,嘴上却道:“你这是什么话,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第一位,那小子排第二。”说着他又立刻道:“别问我牡丹、飞雪,今晚只是属于你跟我的。” 萧无衣娇媚的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提他们了,我看是你自己想提吧。” 哼!我若不这么说,你肯定会问的。韩艺笑了笑,不答此话,凝视着萧无衣,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萧无衣的脸颊,见其双瞳剪水,肤如凝脂,美艳动人,情不自禁道:“夫人,你真漂亮!” 这句话,韩艺说过很多遍,却也不及今日这般情真,无衣听得不禁也面露娇羞之色,晕生双颊,却更显得动人。 “啊!”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急急站起身来,“等一下。” 萧无衣忽觉笼罩在身边的温暖消失,不禁小皱眉头,颇感不满,又见韩艺在包袱里面翻来翻去,不禁问道:“你在找什么?” “你等下——找到了!” 韩艺拿着一个红木小盒走了过来,在萧无衣面前打开来,嘴里还配着音,“当当当当!”只见木盒里面放着一条珠宝项链,非常闪亮夺目,一看就是出自波斯,而且价格不菲,“当我看到这一根项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喜欢么?” 萧无衣欣喜的点点头,其实她对于这些东西,没有多大的兴趣,她母亲留给她太多了,但是这是韩艺送给她的话,那自然意义非凡,嘴角微微上扬,道:“帮我戴上。” “不要了吧!”韩艺道。 萧无衣诧异道:“为何?” 韩艺嘿嘿道:“待会不还得取下来么。” 萧无衣愣了下,随即大羞,轻轻拍了一下韩艺的手,啐了一声。 韩艺哈哈一笑,然后将项链取出,小心翼翼的帮萧无衣戴上。 戴上项链的萧无衣,顿时变得仪态万千,高贵典雅,女王风姿,展现的淋漓尽致,真是动人之极。 其实就衣裙、首饰来说,越华丽,越隆重,越是闪亮的,就越适合萧无衣,因为她的气质就是高高在上,她在扬州的时候,穿着那农妇装,虽然也很漂亮,但那是属于天生丽质,不是萧无衣真正美貌。 “好看么?” 萧无衣抬起头来,见韩艺呆呆的看着自己,已经不用给出答案了。 韩艺摇着头道:“看来如我预计的一样。” “啊?” “很快就得取下来了。” 这小别胜新婚,而且娇妻是如此的动人,韩艺只恨那春宵苦短啊! 此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抱歉!作者单身狗一枚,也不知其中滋味,没法描述!) 翌日!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这一大清早的,韩艺是精神气爽,哼着小曲,来到前院。 “姐夫!” 一声简单粗暴的叫喊声,打断的动听的歌声,还惊起书树上的几只鸟儿。 真是大煞风景啊! “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晓兴奋的跑到韩艺跟前来,激动的问道。 “昨日回来的。”韩艺笑道:“你刚刚值完夜班?” 萧晓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半点疲惫之色,这年轻就是好。 好在哥也不差,昨夜剧烈运动了大半夜,上演帽子戏法,今日照样精神奕奕。韩艺道:“吃了早餐没有?” 萧晓道:“已经吃过了。”说着,他嘿嘿一笑,“要是姐夫还没吃的话,我可以陪你再吃一点。” “一边去!我待会可得陪你姐吃,哦,你待会尽量给我闪远一点,可别打扰我跟你姐吃饭。” “行,我待会就回屋去。” 萧晓拍着胸脯,豪气万丈道。 这也需要拍胸脯?韩艺翻了翻白眼,又道:“对了,我听说你想去扬州?” 萧晓一愣,小心翼翼道:“我姐跟你说得?” 韩艺哼道:“你管谁跟我说的,我身为你的长官,你能不能去,还得要我批准。” 萧晓眼眸一转,试探道:“那姐夫,你以为如何?” “是我去,还是你去?”韩艺哼了一声,道:“我至少得先知道你的想法,我才能告诉你,我得看法。” “倒也是哦!”萧晓点点头,旋即正色道:“我就是觉得我堂堂男子汉,当然得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不能老是待在爹跟姐夫身边。” 韩艺道:“仅此而已?” 萧晓挠了挠头,嘿嘿道:“当然——当然也不是,还有——还有就是——就是——!” 韩艺啧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女人似得了,吞吞吐吐的。” “女人?”萧晓一愣,立刻挺直腰板道:“还有就是我跟有渝他们都认为待在长安、洛阳忒也没劲了,当初在训练营所学,根本无法施展,就还不如去扬州,兴许能够学以致用。” 韩艺皱眉道:“此话怎讲?” 萧晓颇为不满道:“训练营教我们,这律法就是我们的武器,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手中的武器除也就能够吓唬一下老百姓,除此之外,谁也对付不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用词要谨慎,什么叫做对付,你要对付谁?” “那——那咋说?” “当然是帮助呀!这才是皇家警察的使命。” “哦,帮助,我们除了可以帮助老百姓以外,就谁也帮助不了了。”萧晓说着自己都觉得怪异。 韩艺却是听得很顺耳,点点头,道:“那你认为你在扬州可以做到?” 萧晓立刻道:“扬州的话,至少不是如长安这般,权贵当道,一个案子又涉及宰相,又涉及皇室,而且我们的父母也不在,没啥顾忌,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畏手畏脚的,出了丁点大的事,父母就先叮嘱了一遍,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施展。” 韩艺笑道:“还一身本事,你这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萧晓嘿嘿一笑,又问道:“姐夫,你咋看?” 韩艺微一沉吟,道:“这事我还不清楚,我总不能光凭你一面之词就下判断吧,我还得跟总警司他们商量一下,到时会下达通知的,你们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哦。” 萧晓略显失望的应了一声。 “萧晓回来了!” 只听得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 韩艺低声道:“快滚!” “啊——!” 萧晓立刻打起了哈欠,“姐,你起来了,我先去休息了,真是累坏我了。” 萧无衣忙道:“那你快去歇息吧。” “是!” 萧晓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萧无衣纳闷道:“不是累坏了么,怎么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一些。” 这小子真是没演技,跟他姐完全不能比啊。韩艺转过身来,笑道:“这跑快点,就可以早点躺下休息。”说着,他先是吩咐下人将早餐送过来,又揽着萧无衣肩膀,往屋内走去。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不等韩艺回答,萧无衣又立刻道:“是不是关于萧晓去扬州的事?” 韩艺哇了一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萧无衣哼道:“本郡主一直都很聪明。” “是是是!” 韩艺笑着点点头。 萧无衣又问道:“你怎么看?” 韩艺一本正经道:“在家事上面,为夫的意见向来都是建立在你的意见之上。”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尽会说一些好听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我当然有些舍不得萧晓,可是我又觉得应该让萧晓去,而且,若萧晓也走了,爹得身边可就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韩艺道:“就是你爹跟我提得这事,他对此倒是无所谓,况且不还有我们他身边么。你爹的意思是希望我来拿主意。” “那就你来拿主意吧。”萧无衣索性道。 韩艺微一沉吟,“要不这样,我公事公断,以民安局商议的结果为准。” 萧无衣沉吟片刻,点头道:“如此也好。” 过得一会儿,这早餐便上送来了。 萧无衣一边吃,一边问道:“今日陛下回来,你要前去迎接么?” 韩艺摇头道:“不用,我想陛下暂时也不想见到我们。” 萧无衣抿唇一笑,又道:“那你待会是去昭仪学院,还是去元家堡?” 韩艺略显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今日哪都不去,就在家陪你和儿子。” “那倒是没有必要。” “为何?” “因为我得去妇联局呀!” “哇!我这才刚回来,你请个假大家也能够理解啊!” “我可是局长,当然得以身作则,若是你回来,我就得请个假,那今后恐怕人人都会效仿,妇联局焉能长久。” 韩艺略显郁闷的看了她一眼。 萧无衣视若不见,笑吟吟道:“你还是考虑一下,是去昭仪学院,还是元家堡吧。” 韩艺没好气道:“夫人海涵,为夫无地汗颜。” “你知道便好。”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序曲 韩艺当然会去找元牡丹与杨飞雪,但是他觉得不需要急于这一时,好像要特别表现出什么一视同仁,不偏心的态度来,他觉得大家都彼此了解,如果谁一定吃这醋的话,那永远都吃不完,毕竟他就是一个人,分身乏术。 即便萧无衣要去妇联局,他还是打算在家陪陪韩玄牝,增进一下父子感情。 “不对劲!” 行到一半,韩艺突然停了下来,皱眉道:“不对劲,我怎么感觉留在萧府,就成了那瓮中之鳖。” 他左思右想,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还真得去元家堡。” 念及至此,他又转身往前院走去。 可刚来到前院,正好见到萧锐行来,韩艺赶紧行得一礼。 萧锐笑道:“准备出门呀!” “呃...小婿是有打算出门,可能----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 “明白,明白,你去吧!”萧锐笑呵呵道。 晕!就连老丈人都早就想到这茬,我竟然方才才想到。韩艺有些汗颜。 昨日他会悄悄回来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今日李治就要回宫了,到时人家都知道他昨日已经到家了。他这一趟出去,发生那么多事,而且时间又那么紧迫,因为李治回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召开朝会的,那么肯定会有不少人上门拜访。但是韩艺没啥跟他们说的,这得赶紧闪人。萧锐当然也希望韩艺出门去,不然的话,这几日萧府肯定没法清静,别回来最好。 ...... 元家堡! “咦?你怎么---?” 当元牡丹见韩艺出现在面前时,跟昨日萧无衣的神情是如出一辙,她当然也收到风声,可这才大清早,李治不可能这么早回来的。 “我昨日便回来了。”韩艺走上前去,笑问道:“有没有想我?” 元牡丹先是微微翻了一下白眼,才稍稍点了一下头。 韩艺哇了一声,“好像挺勉强似得,真是太伤我心了。” 元牡丹无奈道:“那你想我怎样?” “我想至少也得给我一个香吻吧!”韩艺厚着脸皮道。 元牡丹白他一眼,好似说,这你就想多了。又道:“关于漕运一事---!” “打住!”韩艺手一抬,没好气道:“我这才刚刚回来,你就要跟我谈那些烦人的事么。”说着,他招招手,“过来,让夫君摸一摸,哦不,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 元牡丹啐了一声,“这一回来就不正经,连一点尚书的样子都没有。” 韩艺啧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回来还正正经经的,那我在外面肯定就不正经,我如今不正经,证明我在外面正正经经的。” 元牡丹听绕口令般的狡辩,只觉好气又好笑,哼道:“歪理!” “什么歪理呀!这叫做男人定律,也就是说适用于每个人男人。”韩艺知道元牡丹是不可能主动的,于是挪到元牡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嗯了一声:“该瘦的地方瘦了。”又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眼,立刻又补充一句,“该胖的地方胖了。” 元牡丹原本听得有些迷糊,可一瞧这厮的目光,顿时明白过来,不禁满面羞红,愠道:“你这人真是没救了。” 韩艺叹道:“你难道今日才知道,我已经爱你爱得无可救药了。” 元牡丹可不爱吃这一套,听得这肉麻的话,浑身不适,忽然眼眸一转,哼道:“就你这德行,我可不相信你在外面没有沾花惹草。” 韩艺听得只觉莫大的冤枉呀,因为他是真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稍显激动道:“这你还真的相信我,就算我想去沾花惹草,我也没有那空,不瞒你说,我在洛阳天天坐在家里,跟着一群匹夫,商量那漕运之事,上茅房都还得计算着时辰,哇!说起来,真是一把的辛酸泪啊!” “是么?” 元牡丹狐疑的看着韩艺。 “骗你干嘛!”韩艺道:“你也应该听元哲说了,这漕运改革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三两句话就能够解决的事,就好比说----!” 说到这里,他愣了愣,道:“等会,怎么又谈到这上面来呢?” 元牡丹嘴角弯了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道:“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说的。” 韩艺直摇头道:“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换个话题?”元牡丹审视着他,道:“为何要换?难道你是做贼心虚。” 韩艺愣了愣,道:“牡丹,这才几日没见,你的套路玩得是越来越深了,如今我是不说也不行了。”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轻轻叹道:“本来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也管不了,可是你偏偏要将自己标榜为正人君子,那我自然得问清楚,你说是么?” “好吧!你赢了!”韩艺无奈一叹,道:“不过这事待会见到大伯,肯定是要谈的,到时你想怎么问什么都行,如今是属于咱们的时间,俗语说得好,这小别胜新婚。”说着,他眨了眨眼。 “什么小别......无赖!” 元牡丹突然站起身来。 韩艺愣道:“怎么呢?” 元牡丹道:“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女儿么?” “我----!”韩艺点点头道:“你又赢了。”说着,他站起身来,突然问道:“等会,蕊儿会喊人了么?” 元牡丹笑着点点头。 韩艺却是紧张的直冒汗,小心翼翼道:“会喊爹么?” 元牡丹点了点头。 韩艺大松一口气,底气十足的喊道:“走!” ...... “爹!” 文静的韩蕊可没有韩玄牝那么调皮,一双小手搂着韩艺的脖子,在元牡丹的教导下,冲着韩艺喊了一声,但是那双闪亮亮的大眼睛,却是透着一丝好奇。 韩艺呆呆的看着韩蕊,即便这一声爹并没有掺杂什么感情,但是却令他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充斥在心头,在这一刻,他仿佛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心里那埋藏了两世的恨意,他不再憎恨他的那位父亲,因为有了爱,也只有父子之爱才能化解那一段父子之恨。 “不就是叫了你一声爹,你至于这么高兴么!” 一旁的元牡丹拿出手帕来,轻轻的擦拭着韩艺脸上的泪珠。 韩艺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却是一笑,在女儿那粉嫩的小脸上亲吻了一下,开心道:“谢谢你。”泪水却又情不自禁的落下来。 元牡丹都看懵了,她第一回听到韩蕊叫她娘,心里也很高兴,但是也不至于高兴的几番落泪,可见到韩艺那开心的泪水,眼眶不禁也微微有些湿润。 毕竟是父女,韩蕊很快就与韩艺变得熟络起来,一家三口躺在床上,听着韩蕊咿呀咿呀的说着话,却是胜过世间一切美妙的声音。 直到元禧命人来叫他们吃饭,韩艺才念念不舍的将韩蕊交给奶娘。 “你们来了!” “小婿见过大伯,二伯。” “无须多礼,坐,坐。” 夫妇二人来到右边坐下,并肩坐下。 元禧笑道:“韩艺,你出一趟门,可就得让我们出一身冷汗啊!” 韩艺略显诧异道:“我以为大伯会很开心。” 元禧叹了口气道:“开心倒是谈不上,你是不知道,那日元哲回来,将你的计划告诉我们时,我跟你二伯、四伯可是商量了整整一宿,才决定下来的。”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能够赚更多的钱,老朽当然也开心,可是朝廷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这朝廷若是有不当之处,我们岂敢多言,可若是我们处理不当,话可就不是这么说了。只不过当时若不答应的话,关中集团只怕就开不下去了,你可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啊。” 这元家最大的忌讳就是朝廷,跟朝廷做买卖,小买卖还是可以的,但是这种具有改革意义的买卖,确实令他们心里很担忧,可是关中集团并非他们元家的买卖,这不做不行。 韩艺笑道:“我能够理解大伯你的担心,但是真的也无须过分担心,这就是一桩普通的买卖,既然我叫了元哲去,我自然有一定的把握,会让这一笔买卖成为一笔双赢的买卖。另外,如果是押送比较重要的物资,朝廷肯定会派军队押送的。” 元乐笑呵呵道:“还真别说,我们在商量的时候,多半也是考虑到你,若不是你主持,我们还真不敢接下来。” 元禧道:“不过你还得跟我们好好说说,毕竟这个计划是出自你手,元哲当时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 韩艺点点头,又瞧了眼元牡丹,好似说,如你所愿了。 元牡丹权当没有看见,静静的吃着午餐。 整个下午,韩艺都在跟元禧他们讲解这个计划。 听韩艺说完之后,元禧他们也是放心不少,毕竟参与这个计划的人是非常非常多的,而且还包括了各个阶层,另外,朝廷将会大力支持他们的,他们发展越好,成本将会越低,而且,还会带动一些州县的经济,至少在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至于以后的事么,韩艺如果现在告诉他们,那也一定是在骗他们的。 这以后的事情,谁能够说清楚。 而在韩艺在跟元禧讲解漕运改革一事时,李治也回到了皇宫,与韩艺料想的一样,当时有不少大臣去迎接李治,因为杜正伦和李义府已经是水火不容,摆开了决战的架势,对于这最高权力的争夺,这已经没法去改变,那么皇帝的意思就成为了关键,大臣们都想探探李治的口风,但是李治却以舟车劳顿为由,没有接见任何大臣,只是说三日之后,召开朝会,然后就直接回寝宫去了。 意思也非常明显,就是一切的一切都等到朝会那日再说,现在都别来烦我。 没有人知道李治究竟是偏向那边的,即便是卢承庆他们这些随行的枢要大臣,都是一回到长安,就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而韩艺更是连萧府都不回,直接住在元家堡,只不过期间以总院长的名义,将南昭仪学院的杨院长给叫到一处偏僻得山野,询问了一下“工作”进度。不过询问完后,韩艺并未如往常一般将杨院长送回家,只是送到昭仪学院,因为他知道杨思讷如今也不想见他,因为大家都不知道韩艺跟杨飞雪的情况,韩艺在这个敏感时刻跑去找杨思讷,这会引出很多猜想的。 这些枢要大臣要么是闭门谢客,要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也导致大家更加不敢轻易的选边站。 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三日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这三日对于很多人都是煎熬。 昨日傍晚时分,韩艺已经回到了萧府,今日一大清早,韩艺就与萧锐一同入宫,参加朝会,等到他们来的时候,太极宫前已经站满了人。 杜正伦、李义府各站一边,阵营非常明确,两边似乎都是胸有成竹。 而当朝第一人李绩,则是一如既往的孤零零站在一旁,双目微合,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韩艺一到,立刻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张大象等人是蠢蠢欲动,其实他们这两日一直在找韩艺,只是苦于找不到人。 “丈人,你待会可不能抛弃小婿呀!”韩艺一看这情况,立刻低声向一旁的萧锐道。 萧锐听得呵呵笑了两声。 韩艺目光微微一扫,又道:“走走走,去李太史那边。” 二人立刻往李淳风、阎立本那边走去。 “二位,别来无恙了!” 韩艺拱拱手笑道。 李淳风却是抚须向阎立本笑道:“阎老弟,我说什么来着,咱们终究还是逃不过被人利用啊!” 阎立本听得呵呵直笑。 这条神棍!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故作没有听见,一本正经道:“李太史,我将狄仁杰他们调去洛阳,没有贤者六院增加负担吧?” 李淳风笑道:“若是狄仁杰他们在,那当然更好,但是只要不是离开太久,那也不打紧。” “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几人站在这里聊着一些琐碎之事,张大象也不好过来,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过得一会儿,这殿门终于打开来,大臣们开始排好队伍,准备入殿。 “韩尚书。” 张大象总算瞅准一个机会,来到韩艺身后。 韩艺回头一瞥,小声道:“待会什么都别说就对了。” 张大象一愣,又与唐临用眼神交流一下。 后宫。 “朝会开始了吗?” 武媚娘站在池塘边,看着池塘里面的鱼儿,向一旁的一个太监问道。 “已经开始了。” 那太监恭敬的回答道。 武媚娘听罢,往池塘中撒下些许饵料,看到池塘中的鱼争先夺食,嘴角边露出一抹笑意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李杜之争 太极殿。 . 山呼万岁过后,大殿内立刻呈现出一片寂静,静得有一些吓人。 “怎么都不说话呢?” 李治目光一扫,微微笑道:“朕原以为今日朕是没有机会说话,看来你们还挺照顾朕的颜面呀!” 群臣皆是垂首不语。 李治又道:“朕才出去一年,想不到朝中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哦,在此之前,朕要好好表扬一下户部尚书,以往三门山也是频出事故,但是尔等对此皆是以习惯待之,唯有韩尚书在得知情况后,立刻赶往了三门山,将善后事宜处理好,并且提出非常好的改革计划,朕对此是非常满意啊!” 韩艺立刻站出来,道:“多谢陛下夸奖,这只不过是臣分内之事。” “爱卿无须谦虚。” 李治笑着点点头,但是目光却看向杜正伦和李义府,待韩艺退下之后,他又道:“另外还有一事,当初李中书曾上奏朕,认为当今铨选有所不公,建议杂色入流,不加铨选,朕当时觉得李中书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就批准了,可是似乎引起了不少大臣得不满。” 李义府立刻站出来道:“臣辜负了陛下的厚望,还请陛下降罪于臣。” “哎!” 李治一抬手,道:“此事尚且还未讨论,朕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关键在于解决问题,至于请罪之言,就不要再说了。”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自信满满道:“陛下,若就事论事,臣以为臣并未做错什么,自古以来,但凡人事变动,总会引起一些争议,想当初太宗圣上精简官吏,不也引起了许多争议,但事实也说明太宗圣上是对的。” 李治稍稍点了点头。 杜正伦立刻站出来,笑道:“李中书言之有理呀,可是李中书的此番建议,恰恰有悖于太宗圣上当年所言,既然李中书也说太宗圣上当时是对的,也就是承认自己的过失。” 这二人一上来便咬上了。 李中书笑道:“杜中书此言差矣,虽说两件事都是有关于人事,但是所针对的问题却是不同,我建议陛下杂色入流,不加铨选,是因为铨选本身就不公平,朝中官吏虽众,但同时又面临着无人可用的境地,而外面才华横溢,心有抱负的贤才之辈多不胜数,却无用武之地。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吏部铨选,多半是以出身而论,可是那九品中正制早已被废弃,我朝用人,一直都在提倡唯才是举,举贤任能的思想,故此铨选不过是前人遗留下来的糟粕,理应废除。” 杜正伦道:“你这是狡辩,铨选与九品中正制有何关系?铨选乃是为了帮助朝廷严格选拔人才,纵使有以出身而论的情况,那也是人为之事,与铨选制度无关,若是李中书真是想要改变的话,大可以监督吏部官员,防止此类事件,而不是建议陛下废除铨选。” 李义府哼道:“唯才是举,自贞观到如今,太宗圣上与陛下一直都在提倡,可事实又是如何,杜中书应该是心知肚明,我认为唯有破而后立,方可彻底去除这种糟粕思想。” 杜正伦立刻道:“难道李中书的破而后立,就是任意提拔杂色入流,甚至于不惜将那些心术不正之人也招入朝中,自从陛下下令杂色入流,不加铨选后,李中书你提拔了多少人入朝,共有五百三十一人,而我朝制度规定一年只准招六百五十五人,可就这几个月,李中书你一个人就提拔了五百多人入朝,若此乃解决之法,那就还不如回到九品中正制。” 不少大臣纷纷点头,李义府这一点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李义府也是一脸尴尬,可心中很是委屈,他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了一点点,如果让他操作的话,他也不会做得这么过,他以前也卖官鬻爵,那都在大家容忍的范围内,问题是此乃上面下得命令,他不得不这么做啊! 李治突然开口道:“杜爱卿言之有理,那不知各位爱卿可有解决之法?” 杜正伦看了眼刘祥道。 这专业问题,自然得专业人士来回答。 刘祥道立刻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如今朝廷选司取士,有两大弊端,多且滥。如今朝廷每年取士,已经超出一千五百多人,是朝廷所规定的三倍之多。而杂色入流,不加铨选,更是使得官员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且劣远大于优。想那科举以明经取士,尚且少见德才兼备之士,更何况多取胥吏入流,岂能皆有德行?这民无德行,尚可危害一方之人,官若无德,可害天下百姓。” 李治听得是频频点头。 刘祥道又继续说道:“古时选官,皆以官职而择人,不曾闻过人多官员少。而今官员有数,入流无限,以有数供无限,岂有不乱之理。” 李治道:“那依卿之意,该当如何?” 刘祥道道:“臣以为要解决这两大弊端,只需做到一点即可,就是要精简官吏,灵活取舍,且还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削减一些官职,让每个官员都能够各司其职,在职位上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如此一来,那些无德无才之辈,便无所遁形,但凡出现任何过失,朝廷立刻可以查清是何人犯错,小错改之,大错则免职,然后经以铨选从进士中选取人才补上。但铨选之弊,亦不可忽视,臣建议吏部铨选之后,再由官职空缺的官署铨选一次,一些重要的职位,陛下可亲自考察,二者相互监督,用这一时之繁杂,可得长治久安。”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官员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刘侍郎之言,无凭无据,乃是夸夸其谈,危言耸听,不足为信。” 李治一愣,他觉得刘祥道很有道理,既然只设定了这么多官职,那理应就得这么多官员,不能多,也不能少,对号入座。可如今的话,一个官职有好几个官员,是人多于官,以有数供无限,这当然不行的,这瓶子就这么大,你结果将一桶水往里面灌,不泛滥就怪了。 然而,只要精简官吏,那么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没有本事的,撑不过一年,因为每天都有事给你人做,没有人帮你分担责任,然后再选取德才兼备之士补上,以灵活的制度,来平衡狼多肉少的局面,虽然精简了官吏,但是每个人的机会反而更多了,你有本事,你才能干得久,方能达到唯才是举的目的。李治问道:“陆学士此话怎讲?” 这陆学士便道:“陛下,方才刘侍郎说当今朝中,官员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却劣远大于优。臣想知道,刘侍郎凭什么这么说?如今官员以万数而论,刘侍郎恐怕耗尽此生,也不能与每个官员打交道,倘若刘侍郎能够当朝指出孰优孰劣,我便信服,若指不出来,刘侍郎此番话便不足信也。” 刘祥道微微皱眉,这上万官员,纵使他是吏部侍郎,也不可能熟悉每个人,能够熟悉一成那就已经很不错了,又岂知这孰优孰劣,于是道:“这刘某岂能一一指出来,但这可经过考核而定。” “既然如此,刘侍郎方才为何那般说,未经考核,你凭什么说劣大于优,良莠不齐,你这不是夸夸其谈又是甚么?”那陆学士是咄咄逼人。 韩艺低声向一旁的张大象道:“看吧,这就是没有学好数学的下场,说话不严谨,你也得好好补补,你可是户部侍郎,更得严谨一些。” 张大象听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谈论数学重要性。得亏如今这局势比较敏感,不然的话,韩艺非得站出来,阐述一番数学的重要性,这可是宣传的大好机会啊。 可随后又有许多官员站出来,揪住刘祥道这个语病,指责刘祥道胡说八道,言过其实,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总之,你刘祥道若是说不出孰优孰劣,且劣远大于优,那你就是在胡说八道,诬蔑造谣。 刘祥道都懵了,这些官员可不是李义府的人,是中立的,但是表现出来的气势,却还要胜过李义府。 李义府可是乐坏了,心想,皇后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卢承庆他们心里明白,刘祥道错就错在他说得太对了,而官场喜欢的似是而非,你这一刀切下去,谁能幸免? 若是照刘祥道之言,精简官员,而且还要削减官职,那谁都有可能被淘汰出局,试问这种情况下,谁还在乎那士庶之争,保住自己这碗饭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中立的官员,他们前面没有选边站,可见他们都打算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看谁的说法对自己有利,就站在谁那边。 杜正伦此时也是满脸大汗,他的目的是对付李义府,是要借此事将李义府给压下去,而刘祥道的目的是真得在为国家着想,他不想卷入其中争斗,故此他这一番话说得是不偏不倚,咱们就唯才是举,故此二人虽然站在统一阵线上,但是因为目的不一样,导致也缺乏沟通,杜正伦也没有料到刘祥道会引起众怒。 “够了!” 李治突然叱喝一声,道:“刘侍郎不过一时言语不慎,你们至于这般咄咄逼人吗?难道你们就没有失言过?” 众人见皇帝发怒了,皆退下。 李治又面色温和的朝着刘祥道道:“爱卿虽言之有理,但是还需谨慎啊。” 刘祥道都已经吓坏了,我不过就事论事,你们犯得着搞人身攻击么,忙道:“陛下的训言,臣自当铭记于心。” 李治点点头,他知道刘祥道说得很对,但是一看朝中这情况,也感受到了强大阻力,这玩不下去,关键是枢要大臣还不齐心,当时李世民精简官吏,那是先争取到侯君集、房玄龄、长孙无忌他们的大力支持,这才完成的,可是如今的话,中间还夹杂着两个中书令之争,想要今日完成精简官吏那是非常困难的,只能日后再做打算,道:“这样吧,既然朝中如今已经人满为患,那就暂时先停止杂色入流吧。” “陛下圣明!” 众臣齐声说道。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杜正伦见李治还是偏向刘祥道的,心中又微微松了口气,心想,刘祥道还是靠不住,还得靠自己来。 可就在这时,李义府突然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有事禀报。”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何事?” 李义府隐隐察觉李治神色有些不太高兴,可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于是道:“臣要告中书令杜正伦与中书侍郎李友益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玩大了一点点 不方才还优哉游哉跟张大象讨论数学的韩艺,此时也不禁双目睁圆,目光中透着困惑之色! 李绩、卢承庆等人也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头。 他们尚且如此,其余官员就更加不用多说,赶紧三缄其口,垂首不语。 殿中的温度仿佛在骤降。 显然,大家都认为这只是一场权力争夺战,就是分出一个先后来,两个中书令并驾齐驱是很难的,总得有高低之分,问题就在于他们两个谁也不服谁,可不管怎么样,还不至于到生死战的地步,他们两个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这事也是关乎权力,而不是他们的性命,但是李义府这一番话,显然就是要置杜正伦于死地。 事情的性质渐渐在发生变化。 故此,韩艺他们才显得非常吃惊。 杜正伦听得也是一脸错愕,他以为今日他是攻,李义府是受,但是却没有想到,李义府会反告他一状,而且这一状是非同小可,皇帝最忌讳的可就是大臣结党营私,弄不好可就命都没有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指着李义府道:“你——你胡说八道。” 李友益也急忙站出来道:“陛下,臣冤枉呀,李中书此言分明是想诬告臣与杜中书。” 李治此时也是眉头紧锁,向李义府道:“李中书,这大殿之上,不可乱言。” “陛下,臣有证据。” 李义府从袖中掏出一份奏章来,向李治道:“启禀陛下,臣与杜中书同为中书令,可是许多枢要机密,身为中书侍郎的李友益向来只跟杜中书汇报,而从不跟臣汇报,甚至有些事,李友益还想隐瞒臣,而他隐瞒的目的,就是想借那些事,来将臣赶出中书省。关于这一点,中书舍人徐进可为臣作证。” 只见一个官员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臣可为李中书作证。” 李友益看到此人,不禁面色一惊,随即眼中充满了恨意。 李治面色已经变得阴沉,冷冷道:“呈上。” 杜正伦立刻道:“陛下,李义府乃是造谣生事,不可信也。” 他已经开始直呼其名。 李义府见杜正伦上蹿下跳,方寸大乱,心中好生得意,对于武媚娘更是崇拜到极致,这就是武媚娘教他的,避实就虚,我不跟你就事论事,关于杂色入流,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在这事上面较劲,他不占上风,故此直接攻击杜正伦本人,这样反而能够抢得先机,当即冷笑道:“若我造谣生事,杜中书何必这般激动。” “你——!” 杜正伦、李友益开始冒汗,他们也不知道李义府究竟查到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李义府竟然会状告他们结党营私,这确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治拿过李义府奏章一看,其实李义府并没有查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因为结党营私这种罪名,连律法都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李友益毕竟是杜正伦一边的,这是事实,在许多工作上面,李友益肯定是只向杜正伦汇报,也与杜正伦来往密切,另外,李义府还收买了徐进,这个徐进乃是李友益的人,李义府从中得到不少消息,说明杜正伦与李友益确实有针对他的迹象。 但是要通过这些迹象来分析的话,这个罪名却是也可以坐实。 这是事实,但这也是明面上得事,李友益就是杜正伦提拔上来的,我有我的人,你有你的人,大家心知肚明,李义府拿这事来告状,确实也有些不厚道,不过此事发生在李义府身上,那也很正常的,他也不是一个厚道的人。 好你个李义府,竟想置我于死地。杜正伦气得是头发都竖起来了,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你李义府也敢恶人先告状,真是欺人太甚,也不等李治开口,便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要状告李义府,伙同妻儿女婿,卖官鬻爵,贪赃枉法,谋害朝廷官吏。” 此话一出,群臣脸色大变。 结党营私这种事,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具体就看皇帝如何判决,而皇帝通常也是以自己的利益来审视结党营私,你若威胁到我,那我就得弄死你,通常情况,皇帝不会拿这事来说事的,这枢要大臣中,谁没个党羽,只要在皇帝的可控范围内,那就是合理的,反之,就是犯罪。 但是杜正伦告的这些状,只要其中一条证实,那就足以将李义府置于死地,但如果没法证实,杜正伦的罪名可也不小。 这一场决战立刻演变成了一场鱼死网破的生死战。 没有人料到会变成这样,而且这样闹下去,将会牵连甚广。 如今殿中是人人自危,但是都不敢插嘴,包括李义府和杜正伦的人,他们原本是商量好,一块攻击对方的,但也仅限于杂色入流,而如今闹成这样,谁也不敢拢边,吓得脚都发软。 许敬宗、辛茂将、王德俭,一干人等,都一个劲的在抹汗,尤其是辛茂将,腿抖得非常明显,因为李义府可没有谋杀过太多的官吏,也就一个,这个人都是毕正义,这事他也参与了,当时是因为李治身体不好,将这事给压下去了,如今又让杜正伦给抖了出来,他心里能不害怕吗。 饶是中立的韩艺,不禁也吞咽一口,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且不说他们,这李义府自己都吓坏了,他也猛然醒悟过来,这杜正伦怎么也是名门出身,节操尚可,还算是君子,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之事,因为他一不缺钱,二不缺人际关系,家族都有联姻,而他李义府可是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么玩下去,只会对他不利,只不过前面武媚娘是算无遗漏,故此他对于武媚娘的话,都已经不加思考,认为武媚娘说得就一定是对的,是武媚娘让他去攻击杜正伦的,要将杜正伦给铲除,他就没有想太多,如今立刻出得一身冷汗,急得跳起来,指着杜正伦喷道:“你——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 杜正伦冷冷一笑,不急不慢的从袖中拿出一卷布来,慢慢打开来,只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字,杜正伦照着上面念道:“显庆二年,十月初三,太常寺徐律郎,为求太常寺主簿一职,送良驹两匹,百亩良田于你。同年,十二月初八,门下省吴主书,为求起居舍人一职,送良田五百亩,外加洛阳一座府邸于你。” 既然是决战,而且面对的是李义府,杜正伦也不傻,他当然留有后招,而李义府平时太嚣张了,他卖官鬻爵,毫无技术含量,光明正大的卖,就连隔壁的百姓都知道。杜正伦一直都在暗中收集他的罪证,只不过他先前没有打算拿这个出来说事,因为他也顾及到李义府乃是陛下与皇后提拔上来的人,这不看僧面得看佛面,他只是想在中书省压制住李义府,可如今这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还有什么顾忌的。 “你——你住口,你这都是伪造的。” 杜正伦念得是不是真的,李义府是最清楚不过了,听得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顿时方寸大乱,直接扑上去,妄图夺取杜正伦手中的状纸。 大臣们都看傻了,这武将都干不出这事来,更何况中书令。 杜正伦也没有料到李义府竟敢上前来夺,急忙躲开,李义府一把就揪住他的袖子,他赶紧将状纸拿到另一边,李友益也赶紧上前保护杜正伦,毕竟杜正伦年事已高,打架肯定打不过李义府。杜正伦见李义府这般无礼,更是豁出去了,大声嚷嚷道:“这还不止,你不但自己卖官鬻爵,还指示你的女婿柳元贞背地里为你收取贿赂,你们甚至都将朝中官职明码标价。” “一派胡言!诬蔑!你这是诬蔑!” “如今你女婿手中光府邸就有十六七座,良田五百倾,你可别说这些田地都是柳元贞祖宗传给他的。” “你——你血口喷人,无中生有。” 二人在大殿之中,扭打成一团,你嚷嚷一句,我嚷嚷一句,连官服都扯的是乱七八糟,哪里像似中书令,分明就是市井泼皮。 别说大臣,就连门口的禁军都看傻了,这建国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个个都是不知所措。 “这还不算什么,当初你还勾结大理寺卿辛茂将,谋杀在审的毕正义,我手中有详细的验尸报告,足以证明你毕正义当时是被人谋杀的,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与李侍郎若算是结党营私,那你这就是密谋造反。” 不少大臣们听得已经都在哆嗦,空气已经在凝固,他们都想扑上去,封住杜正伦的嘴,这是两个中书令的争斗,平时与中书令来往的官员,那可是多不胜数呀,而且卖官鬻爵,除了卖方李义府外,肯定还有买方的,这买方现在肯定在朝中,你们这么吵下去,都已经不是殃及池鱼,池鱼都会死光光的。 他们心里都在喊,够了!够了!你们别再吵了!关于那杂色入流的事,什么事都好商量。 可怕! 这真是太可怕了。 韩艺也看得是目瞪口呆,他头回站在这里,感到如此的困惑,完全看不懂这局势,又偷偷瞥了眼李治,只见李治的脸色都已经变成青色的,再变下去,估计就是咯嘣一下。 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是如他们一样,这些人就是做了很久哑巴的唐临等人,也就是关陇集团的成员,他们倒是想拱火,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无法收场,那就更加妙了。 其实就是他们理应杂色入流一事,引爆杜正伦和李义府之间的积存已久的矛盾。 “够了!” 李治突然怒喝一声,而杜正伦和李义府似乎没有听见,还纠缠在一起。李治一看,都快气昏过去了,直接猛地一拍桌子,听得砰地一声巨响。 杜正伦和李义府这才惊醒过来,皆是呆呆的看着李治,这才发现原来李治一张脸已经变得铁青,那是看得出的龙颜大怒,二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同时跪倒在地,“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辛茂将也惊醒过来,赶紧出来,“陛下,臣是冤枉的呀!”他都不敢说杜正伦是在诬蔑他,再横的也怕不要命的,杜正伦如今已经豁出去了,心里是将李义府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 李义府猛地一怔,立刻抬起头来,朝着李治嚷嚷道:“陛下,这些都是杜正伦伪造的,他是在诬蔑臣,陛下万不可听他所言。” 韦思谦听罢,顿时怒睁双目,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正欲站出来,发现往前迈不动步子,回头一看,才知是旁边的卢承庆拽住了他的腰带。 可韦思谦性子刚猛,哪里愿意被卢承庆拽住,企图挣脱开来,但是卢承庆就是拽着他不松,韦思谦也不敢太用力,这万一将腰带扯掉了,那就尴尬了,现在已经很尴尬了,低声道:“卢尚书,你快快放手。” 卢承庆双目微合,一脸淡然,置若罔闻,但是手却紧紧拽着。 “都给朕住口!” 李治霍然起身,走到桌前来,两眼是火光四溅,这李治是属于阴柔的,皇帝之中,脾气算是非常好的,从未有人见过李治这般生气过,只见他指着杜正伦与李义府好一会儿,才道:“尔等——尔等何止是罪该万死,简直就是死有余辜,朕从未见过像尔等这般无礼的臣子。来人啊!” “卑职在。” 几个禁军急忙走了进来。 “将杜正伦与李义府、李友益、徐进四人给朕拿下。” 群臣大惊失色。 在朝会上将中书令拿下,而且是两位中书令,这简直太少见了,可得慎重,这说出去的话,可就收不回了。 许敬宗忙站出来道:“陛下——!” 李治双目一瞪,吓得许敬宗差点没有跪下,赶紧缩了回去。 杜正伦当即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上。 李义府知道玩大了,吓得没有尿出来,哭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玩到最后,想不到将自己给玩死了。 那些禁军何曾见过李治这般神色,可不管李义府是谁,也不给他喊冤的机会,任凭李义府如何挣扎,直接将他给往外面拖。 杜正伦倒是还好,见到禁军来拿他,手一抬,将芴板放于地下,取下官帽,向李治行得大礼,然后起身往外面走去。 那些禁军将士见他一把年纪,倒也不敢乱来,怕弄折了他的胳膊,你自己走就最好不过了。 但是李治毫不领情,都不看他一眼,一甩袍袖,气冲冲的就走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人人自危 这李治走后,大殿内兀自一片鸦雀无声,人人都还是大气都不敢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当然,他们也忘记恭送皇帝。 李治现在估计也不太稀罕。 就这大殿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想到会事情会进展到这种地步,而且过程太快了,他们都无暇反应,更别说阻止了,至今仍旧觉得犹在梦中。 前面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可是殿中确确实实少了四个人啊! 豆大的汗珠从许敬宗的脑门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面上,他身后的王德俭急忙上前搀扶住他,甭管跟他有没有关系,毕竟他年纪不小了,面对这种场面,却完全没有心里准备,身体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 当朝两个宰相,同时被皇帝拿下,而且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因为能够动中书令的,就只有皇帝,皇帝事先根本没有要动他们两个的迹象,这别说在唐朝了,哪怕是在历史上,这都是极为罕见的。 最为关键的是,事情就不应该进展到这一步来,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可它偏偏就发生了。 匪夷所思! 没有能够预计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饶是韩艺此事也是呆若木鸡。 “唉....!” 忽闻一声叹息声,很轻,但是大殿中每个人都听见了,因为太安静了,大家寻声望去,只见李绩缓缓地往殿外走去,在众人呆呆的目光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卢承庆、许圉师相觑一眼,也一同往殿外走去。 大臣们这才陆续退了出去,但是整个过程中,是非常的安静,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窃窃私语,大家都是非常安静地走了出去。 从太极殿到皇城外,都没有一个人出声,出得宫外,就各上马车,彼此都不交流,可见这事的严重性。 “卢尚书,请留步!” 卢承庆刚刚上得马车,便闻车外有人喊道,他不禁微微一叹,道:“韦中丞,请上车来。” 过得片刻,韦思谦便上得马车,他一上车,便质问道:“卢尚书,你方才为何要拉着我,我身为御史中丞,理应出来说话的。” 卢承庆微微抬手示意,“韦中丞,请坐。” 韦思谦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卢承庆道:“韦中丞是不是想顺水推舟,重新毕正义一案?” 韦思谦愣了下,道:“这可不是顺水推舟,既然如今有了新得证据,理应重新审查,难道卢尚书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么?” 毕正义一案,对于御史台而言,绝对算是耻辱,当时韦思谦不在长安,如今杜正伦既然提了出来,他当然打算为毕正义、王义方等人翻案。 卢承庆轻轻一叹道:“若以对错而论的话,不知韦中丞以为杜正伦与李义府该治何罪?” 韦思谦迟疑片刻,道:“这个还得等到审查之后才能确定。” 卢承庆又道:“那你以为陛下会不会将此案交予御史台呢?” 韦思谦道:“卢尚书有话不妨直言。” 卢承庆道:“按理来说,此事理应交予御史台审查,但我说不会。” “为何?” “很简单,毕正义一案,牵连甚广,甚至于---!”卢承庆偏头看向韦思谦,道:“牵连到陛下,你要查,查到陛下头上,你打算怎么办?” 韦思谦哑然无语。 卢承庆道:“你以为陛下就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么?陛下心里清楚的很,可是陛下也有难言之隐,陛下要顾忌朝堂,顾忌到整个国家,牵连那么多重要的人物,这一查下去,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陛下只能忍下来。不过如今的话,就算你不站出来,我看李义府也在劫难逃,这回他不会再那么幸运了,你又何必再掀起更大的风波了,到时纵使你再有理,陛下也留不得你。而我拉着你,不全是为了你着想,而是为了国家,为了陛下,两个中书令,被陛下当场拿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韦思谦沉默不语。 “半个朝廷啊!”卢承庆长叹一声。 ...... “贤---贤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锐上得马车之后,嘴皮子都还在哆嗦着,他活了几十年,这种场面他还真没有见过,这就比魏征拽着李世民的袖子还要恐怖一些,因为那只是君臣之间,可是两个中书令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小半个朝廷呀! 韩艺拿着一块刚刚用茶水烫过的棉帕轻轻擦着脸,方才他也出了不少汗,而如今也是一脸茫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也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 要说李义府被拿下,他应该很开心,但是他真开心不起来,因为这完全不在他的预计中,他也没法掌握,他很讨厌这种情况,他宁可如预计中一般,李义府胜,或者杜正伦胜,亦或者皇帝出面平息此事,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导致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他得所有计划必须先停下来,静待局势的发展。 ...... 许敬宗回到府中之后,立刻命下人将门关上,并且叮嘱下人今日任何人不见。而他则是与王德俭、辛茂将三人去到后堂。 这后堂的门刚刚合上,许敬宗立刻向王德俭道:“德俭,你看李义府这回......!” 不等他说完,辛茂将就嚷嚷起来道:“我说许老哥啊,你如今怎么还惦记着李义府,我们可是被他连累惨了,若是陛下真的追查起来,咱们也会被牵连其中,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如何自保吧!” 这说到后面,他都快要哭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若是能够后悔的话,他决计不会当这个大理寺卿,真是太坑爹了,完全就是一个擦屁股的角色。 许敬宗瞧了眼辛茂将,也不好说什么,辛茂将跟李义府没啥关系,主要都是因为他,脸上透着一丝愧疚,叹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王德俭也是满脸大汗,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汗,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过得一会儿,他将帕子收起,道:“舅舅,我看李义府这回是没救了。” 辛茂将闻言,哼了一声,将连偏到一边去。 许敬宗皱眉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么?” 王德俭摇摇头道:“倘若陛下没有将他们当场拿下,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如今看来,多半是挽回不了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但是我认为也不至于会牵连到我们,反正陛下这回没有打算饶了他们两个,当时何不顺水推舟,将他们的状纸都交予韦思谦调查,可见陛下并不想将此事扩大。” 辛茂将道:“你此话当真?” 王德俭面露为难之色,道:“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但是这事发生的太突然,太诡异了,我也看不太明白。” 许敬宗叹了口气道:“老夫对他李义府也算是仁至义尽,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老夫也只能祝他好运。” 这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事闹得许敬宗心里也是非常害怕。 ...... 后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朕一开始就处处给他们暗示,告诫他们要适可而止,不要非得争个输赢,可是他们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还变本加厉,竟在大殿之上动起手身来,他们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简直是可恶至极,朕这回是决计饶不了他们。” 李治一回到后宫,就是大发雷霆,甚至其中还夹带着一丝丝委屈,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给了诸多暗示,比如说一开始就夸韩艺,无非就是暗示他们两个,你们就事论事,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更别搞什么人生攻击,故此,他此时心里是非常愤怒和委屈,因为他的一番好意被李义府和杜正华丽丽的无视了。 “陛下,你先消消气,为了这等臣子,而将身子给气坏了,可是不值呀!” 武媚娘急忙忙为李治倒了一杯茶,又递到李治面前,道:“陛下,你先喝口茶,消消气。” “朕如今哪有心情喝茶。”李治说着又见茶杯还在眼前,又瞧了眼武媚娘,叹了口气,将茶杯接了过来,喝了一小口,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为了这种臣子而生气,的确不值,既然他们不珍惜朕给予他们的机会,那也就休怪朕不讲情面了。” 武媚娘问道:“那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朕---!” 李治说着不禁皱了下眉头,又看向武媚娘道:“朕已经被他们给气昏头了,究竟该如何处置他们,朕还真没有想清楚,你以为朕该当如何处置他们?” 武媚娘沉思半响,道:“就他们今日所犯之罪,就算将他们革职查办,亦不为过,可是他们两个毕竟是中书令,根据我朝制度,若想要将他们免职查办,治其之罪,就必须得通过正式的程序,以及确凿的证据,如此一来,那就必须先调查,收取证据,可是----可是这样做,臣妾恐怕会越闹越大,牵连甚广,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说到这里,她便止住了,瞧了眼李治,见李治稍稍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若是陛下不想将此事扩大的话,可先将他们两个给贬出长安,等朝中安定之后,再来处置他们,那样就方便许多。” 李治眼睑低垂,思索了一阵子,叹道:“朕若想将此事闹大,就不会处处给他们暗示,只可惜,他们未能感受到朕的一番苦心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义薄云天 太尉府。 “你说什么?” 当长孙无忌听闻李义府被李治在大殿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拿下后,不禁霍然起身,震惊的望着唐临,“你说得可是真的?” 唐临闻言有些郁闷,他要能编出这种事来,估计现在他就是中书令了,道:“太尉,这事我能骗你么。” 长孙无忌略显激动道:“这如何可能?” 因为唐临跑进来,直接将结果告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当然大吃一惊,同时将两个中书令给拿下,这种事真是太少见了,关键这事闹不到那份上去。如果这是发生在当初废王立武期间,那没有人会感到惊讶,因为那是相权与皇权之争,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可这是什么事,杂色入流,两个中书令为了一群胥吏,给皇帝当场拿下,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这要怪就怪那李义府太目中无人,将杜正伦给激怒了。”唐临呵呵一笑,又将整件事的过程与长孙无忌说了一遍。 “原来其中还发生了这么多事。”长孙无忌听罢,又坐了回去,皱眉沉吟不语。 唐临道:“太尉,我看这一回李义府是在劫难逃了。” 长孙无忌稍稍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李义府的确是不可能再侥幸躲过这一关。”说到这里,他又道:“可是事情不应该发展到这一步来啊!” 唐临道:“不满太尉,当时殿中大臣,个个都是一脸惊愕,我看没有一个人料到这事会发展到这地步。但实在是李义府他欺人太甚,陛下当时都还没有怪罪他,只不过是想平息此事,可是他还不依不饶的,想借此机会,将杜正伦给置于死地,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他干得那些事,人人皆知,若非陛下和皇后保护着他,就他犯得那些罪,就算是凌迟也不为过,他还想告人家杜正伦结党营私,真是可笑。” 长孙无忌听得兀自眉头紧锁。 唐临说着兴起时,突然又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只可惜当时陛下未将杜正伦的状纸交由御史台,不然的话,哼,我们便可借此机会,将李义府、许敬宗、辛茂将等一干人等,一网打尽。” 长孙无忌瞧了眼唐临,淡淡道:“你也不想想,许敬宗他们是谁的人?他们可是陛下的人,陛下怎么可能自断双臂。” 唐临听得眉头一皱,问道:“那太尉以为陛下会如何处置李义府?” 长孙无忌微一沉吟,道:“既然陛下并未将此事交由御史台,也就说明,陛下并不想将这事扩大的化,这也是正常的。可若是不这么做的话,那就无法将李义府他们定罪,但是既然陛下已经将他们拿下,不将他们问罪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老夫以为陛下一定会找一个只是针对他们两个的罪名,先将他们给贬出长安,然后再做打算。” 唐临稍稍点头,又道:“太尉,我看此事并非这么简单啊!” 长孙无忌道:“你此话怎讲?” 唐临道:“李义府一直以来都是那武皇后的左膀右臂,而如今陛下却要动李义府,可见陛下与皇后之间也产生了隔阂,要知道这杂色入流一事,极有可能是武皇后授意李义府的,陛下因此对于武皇后不满,也是有可能的。不管李义府是被杀,还是被贬,可都会重创了武皇后在朝中的势力,我们可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长孙无忌思忖少许,道:“此事来的太过突然,老夫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且看看再说吧,至少也得先等陛下处置李义府再说。” 唐临点点头道:“这倒也是,陛下也不是头回包庇李义府,还是得慎重一些。” 长孙无忌道:“你先回去吧,如今这时候,你也少来这里。” “是,我知道了。” 这唐临刚一走,长孙无忌便将他身边的管家叫了进来,“你速去安排一下,老夫要与他见面。” “是。” . 司空府。 “伯父,侄儿求你救救我爹,如今也只有伯父你才能够救我爹。”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跪在李绩面前,哭得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此人乃是杜正伦的嗣子,杜志静,也就是过继来的,其实是杜正伦他哥哥杜正藏的儿子。 “贤侄,你先起来。” 李绩走上前去,将杜志静给拉起来,又道:“我与你爹乃是多年来的好友,如今他有难,我不会见死不救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可是如今这事呀,我怕也只能保他能够安度晚年,至于其它的,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杜志静立刻道:“侄儿如今只求爹能够平安无事。” “嗯!你先回去,让家人别太担心,我若有消息,会派人告诉你的。” “多谢伯父,侄儿先告辞了。” 这杜志静一走,李弼立刻走上前来,道:“哥,你与杜正伦有交情,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近年来两家也少有来往,他这回能够当上中书令,可全凭哥的关系,如今这事闹成这样,人家躲都躲不赢,你还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 李绩瞪了眼李弼,道:“我若是这样的人,又岂会有今日。是,这几年,我与杜正伦的确是少有来往,但那只是因为,他是中书令,我是司空,不便来往,如今他有难,而且就凭他在朝中说得那些话,我看也没有人会为他求情,我若还见死不救,只怕他晚年会非常凄凉。” 这义气还真是李绩的立足之本,为什么他在军中的威望高,有一群将士愿意为他卖命,不就是因为他重感情,重义气么,什么功劳、奖赏,他都分给部下。而且,当初李密死后,他是唯一一个上书李渊,请求收葬李密的,并且为李密戴孝。李世民当初临终托孤于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军中的威望,最重要的是,李世民知道李绩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只有你有恩于他,他一定会报答你的,值得托付,要知道李世民暗中托孤李绩,其实就是为了防着长孙无忌的,这是一份多大的信任。 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谁若在这时候伸出援手来,也许会有不少人说你傻,但同时也会有不少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关键时候,说不定就能够帮助你渡过难关,因为真到关键时候,本事倒还只是其次,信任才是最重要的,你要薄情寡义,你再有能耐,人家也不敢相信你。 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李治,都非常信任李绩,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李绩平时的为人。 李弼讪讪道:“可是哥你若出面的话,这陛下会很难做的。” 李绩摆摆手道:“这用不着你操心,我自有分寸,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入宫面圣。” 李弼愣了一下,道:“哥,如今陛下都还在气头上,你就算要去求情,也得过些日子啊!再说,今日天色也不早了。” 李绩叹道:“我看这事陛下不会拖很久的,就怕到时陛下圣旨一下,什么都晚了。” . 皇宫! “启禀陛下,司空求见。” “司空怎么来呢?” 李治不禁微微皱眉。 一旁的武媚娘反应极快,道:“司空向来重情重义,他与杜正伦可是多年来得好友,只怕是为了杜正伦而来。” 李治不禁皱了下眉头,很是为难道:“若是司空为杜正伦求情,朕怎说是好啊!” 这别人也就罢了,可对方是李绩,如果李绩要保杜正伦的话,李治还真不能不给李绩这个面子,如今也只有李绩敢在这时候上门。 武媚娘笑道:“陛下无须担忧,司空言行向来谨慎,而且忠于陛下,岂非那杜正伦、李义府可比的,我想司空不会令陛下你难做的,若非如此的话,在殿中,司空就会站出来求情,而不是等到现在。” 这话说得李治稍稍安心一点,起身去往两仪殿。 “老臣参见陛下。” 李绩站在殿中拱手一礼。 “司空快快免礼!” 李治赶忙伸手示意,又道:“司空请坐。” 待李绩坐了下来,李治笑问道:“不知司空这么晚来找朕,是有何急事?” 李绩脸上露出些许尴尬,道:“陛下,老臣此番前来,主要是——是想求陛下开恩,饶杜正伦一条性命。” 李治听得神色一松,因为他也没有要打算杀杜正伦,嘴上却道:“司空,今日你也在大殿上,朕本不想他们闹成这样的,可是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将朕放在心上,还在大殿上打了起来,这成何体统,朕是被他们逼着没有办法啊!” 李绩点点头道:“臣明白,陛下当时已经给了他们诸多暗示,但是他们却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好意,有如此下场,的确是咎由自取。”他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杜正伦年事已高,上任以来,也从未犯过什么大错,今日之事都乃意气之争,这罪不至死,臣希望陛下能够念在他一直以来忠于陛下的情面上,给他一个好去处,让他能够安享晚年。” 他心里清楚,杜正伦是不可能留在长安,因为这事只有两种做法,第一,以皇帝的名义将他们都给赶走。第二,留下他们,立案调查。不可能说,又不调查,又留他们在长安,找不出这么一个理由来。但是贬的话,也分好坏的,这要是贬去岭南,就杜正伦这把年纪,在半道上估计就挂了。 而且他没有说让李治给自己面子,而是希望李治念及杜正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他就是害怕李治会为难,如果他真的求情的话,李治都不好拒绝,说话是滴水不漏。 李治是大松一口气,这个要求还真是一点也不过分,况且人家李绩也没有说错,杜正伦虽然有失臣子之礼,但是杜正伦拿出来的是真的证据,不是诬告李义府,至于结党营私,这个东西,挺不靠谱的,杜正伦可没有野心说要做到权倾朝野,他就是看不惯李义府而已,于是点头道:“好吧!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 见过李绩后,李治又回到后宫。 “媚娘,你说得没错,司空还是明事理的。”李治一脸轻松的向武媚娘说道。 武媚娘道:“不知司空说了什么?” 李治将李绩的要求告诉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又道:“那不知陛下是何打算呢?” 李治沉吟片刻后,道:“朕打算让杜正伦回他的老家魏州去,让他在家乡安享晚年吧。” 如今魏州就是之后大名府,现在已经渐渐发展起来了,是养老的好地方。但是一开始李治可没有这么打算,反正不是巴蜀,就是岭南,杜正伦虽然讲得是实话,但是那些实话可能就会毁了半个朝廷,甚至于牵连到他头上去,这对于李治的冲击是非常大的。 “如此安排倒也妥当。”武媚娘点点头,“顺口”就问道:“那李义府呢?” 李治皱了下眉头,道:“这李义府的话,朕倒不想对其开恩,朕已经给过他许多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有珍惜罢了,朕打算将其贬去黔州。” 这黔州如今就是蛮夷之地,不是什么好地方。 武媚娘点头道:“其实若以过错而论,杜正伦其实乃是意气之争,而李义府则是咎由自取,这么做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陛下似乎还忘记了一人。” 李治好奇道:“谁?” “李洋!” 武媚娘道:“今年秋收之后,李洋就要被处理斩刑,而如今李义府这一走,到时连一个亲人送行都没有,而李义府连自己儿子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毕竟当初李义府也帮过咱们。” 李治这心肠比较软,当然,前提是不能危机到他的利益,李洋的话,他都已经忘记这号人,就问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武媚娘思忖片刻,道:“臣妾认为,何不将李洋改判死刑减等,流放黔州,让他们一家人去那边过吧。我想那李义府落到如此境地,那裴家也不会再纠缠不休了。” 李治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不瞒你说,朕也不想再看到他们这一家人了。” 而就在这时候,韩艺也应约来到竹林小屋,与长孙无忌见面。 “太尉真不应该此时约我前来。” 韩艺见到长孙无忌,就一脸郁闷道。 长孙无忌皱眉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我如今也在消化此事,恐怕不能给太尉提供什么信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天上掉馅饼了 “你对此也是毫不知情?” 长孙无忌问道。 韩艺摇摇头道:“我恐怕也跟太尉你一样,事先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对此也是深感震惊。我当时唯一希望的是,陛下能够偏向杜正伦一点,给李义府一点压力,好让他收敛收敛,戳戳他的锐气,这就已经够了,哪里想到会发展这种地步。” “老夫与你想得一样啊!”长孙无忌抚须点点头,又问道:“你当时也在场,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韩艺正色道:“一开始陛下给了他们两个诸多暗示,这我敢肯定,可见陛下也不想闹到如此境地,就算陛下想动李义府或者杜正伦,也不会蠢到用这种方式。而在杂色入流一事上面,陛下也是偏向刘祥道的,只不过当时有不少大臣出面反对,不过陛下也没有再去争取一些什么,而是表示暂时关闭入流之门,如果其中没有夹带着杜、李之争,我想陛下还会再讨论下去的,争取一个更好的办法,我想陛下当时是想尽快平息此事,日后再做商量。 而整件事转折点,就在于李义府突然状告杜正伦与李友益结党营私,从李义府拿出的证据来看,他应该是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长孙无忌皱眉道:“但是问题就在这里,李义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皱眉道:“太尉得意思是,这是幕后有人故意操纵的?”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要说这幕后有人操纵么,老夫看着也不太像,只不过这事来的太突然了一点,老夫总觉得有些怪异。” 韩艺道:“最开始我也与太尉一般,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是回到家想了半日,又觉得其实并未有何蹊跷,只不过超出了我的预计,故此才觉得怪异。” 长孙无忌问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道:“首先,他可是李义府,李义府平日里干得混账事实在是太多了,许多事也都没法理喻的。而就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即便陛下想要平息此事,杜正伦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李义府之前提拔了那么多人上来,而杜正伦想要提拔的人却被拒之门外,如今才关闭杂色入流,明显对杜正伦不利,随着日子的推移,这此消彼长,李义府迟早会骑到他头上去的,故此杜正伦一定会跟陛下争取自己的利益,至少也得保持相对的平衡。 而在杂色入流一事上面,李义府明显落于下风,他的确将事情做过了一些,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选择在此事上面与杜正伦纠缠到底,肯定也会避实就虚,去攻击杜正伦的软肋,缓解自己这边的危机,只不过李义府此人缺乏自知之明,他有太多的软肋让人攻击了,李义府的策略是没错,错就在错在平时造孽太多。”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么。”长孙无忌苦笑一声,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毕竟这不是小事,他也不敢说自己考虑到面面俱到,如今韩艺这么分析的,他也觉得就是这样了。 这事不合理的地方,不是在于过程,而是在于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都不是傻缺,明显就搞不死对方,最多也就能压对方一筹,李义府虽然在办此事的过程中,有些过失,但那是李治批准的,李治最多也就是纠正过来,不会因为此事将李义府定罪的,可你偏偏想去搞死对方,这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整件事发展的过程,再结合当时的氛围,挺合情合理的。 韩艺笑道:“我看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道:“这李义府一倒,对于皇后而言,冲击可是不小啊!” 他叫韩艺来,当然不只是问问情况而已,李义府这回是在劫难逃,而两个中书令同时下野,朝中肯定会有一番变动的,这就关乎关陇集团的根本利益了。 “确实不小!”韩艺眉头一皱,道:“我方才也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李义府可是皇后在朝中的一面旗帜,包含了皇后许多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皇后会屡屡去保李义府的根本原因。这对于我们而言,的确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不过---!” 长孙无忌道:“你有话但说无妨。” 韩艺道:“只不过我向来喜欢按计划行事,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没有捡的习惯。而且,如果这时候我们有动作的话,以皇后的性格,决计不会坐以待毙,她肯定会反击,然而,我想陛下不会愿意再见到新得冲突,只怕到时又会跟如今一样,弄得两败俱伤。” 他是一个扔馅饼的人,你让他去捡馅饼,他也虚呀! “可这毕竟是一个机会呀!”长孙无忌道:“这李义府一走,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群龙无首,也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将这些人给清除出去,皇后必定会元气大伤,倘若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等到皇后恢复过来,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将武媚娘从外庭中赶出去,至于说将武媚娘从后宫赶出去,他如今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个就关乎李治与武媚娘之间感情,但是他决不能容忍武媚娘干预外庭,一来,后宫干政,是大忌。二来,关陇集团如今本就处于劣势,你皇后还来参一脚,肯定要是将关陇集团给挤出去,如今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你说让他无动于衷,这似乎有些残忍了。 韩艺当然也知道,长孙无忌这么想也不为过,于是道:“不知太尉有何打算?” 长孙无忌皱眉沉吟少许,道:“这事我还得想想,不管怎么样,也得看看陛下如何处置李义府。还有就是,这中书令陛下又会如何安排。” 韩艺笑道:“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来。” 长孙无忌好气好笑道:“你就知足吧,老夫在你年纪,可是远不如你啊!” 韩艺道:“太尉这话,这我可不敢当,你在我这年纪,可正随着太宗圣上打天下,我们能够有今日安宁,可全靠太尉你们的努力,我只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 长孙无忌呵呵笑了两声,又正色道:“许敬宗已经是门下省长官,没有必要将他在调去中书省,故此最有可能升为中书令的,就是许圉师与卢承庆,我看许圉师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那么黄门侍郎一职就会空出来。” 韩艺道:“可是咱们这边能够出任黄门侍郎的,也就是唐临与张大象,不过这吏部和户部同样也重要,自从上回改制之后,三省对于六部的干预减少了许多,我并不觉得将唐临或者张大象升上去是一个好的选择,再者说,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我们的人能否上去,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陛下会不会还提拔与皇后的人上去。” 韩艺道:“太尉的意思是,陛下与皇后之间已经出现隔阂?” 长孙无忌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只能再等等看。” ...... 与长孙无忌见过之后,韩艺又去到了窑洞,毕竟几个月没来了,总得去跟王萱见一面。 “咦?你的舞步进步不小啊!” 韩艺搂着王萱的纤纤细腰,在温泉旁旋转着。 王萱轻轻一笑,道:“你骗人,还是真是眼都不眨。” 韩艺略感诧异道:“你什么意思,我这可都是肺腑之言啊!” 王萱道:“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的,又怎知我有进步?” 韩艺惊奇道:“你怎知我心不在焉?” 王萱道:“你都踩了我三脚,却还不知道,不是心不在焉又是什么。” “什么?” 韩艺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果不其然,王萱的鞋上有着三个脚印,不过他们都是穿布鞋,踩着也不是很痛。“呃...这只能说明,出来混的可是要还的,你前面踩我那么多脚,三脚而已,你还欠我不少。” 王萱顿时一阵无语。 韩艺道:“你怎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心不在焉的?” 王萱道:“你若不愿意说,我问你,你也会骗我的,况且,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别这样呀!咱们两个人,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要不找个话题来说说,那会容易出事情的。”韩艺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事其实还挺有趣的,我前面在来得路上,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包袱,这打开一看,竟是一锭金子,你说我是捡还是不捡呢?” 这要是换做别人,这个问题太简单,不可能不捡,你就算要还给人家,你也得先捡起来,但是王萱不同,王萱毕竟当过皇后的,在她眼里,金子也就比大便好看一些,不觉有什么趣味,只是随便说道:“你很缺钱么?” 韩艺愣了下,道:“不缺。” “那你为何要捡?” “有道理!” 韩艺眼中一亮,笑道:“转身。” 王萱立刻一个回旋,韩艺一手搂住她的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道:“再认真说一句,你进步真是不小。” 王萱只是神色淡然,站起身来,继续跳着。 韩艺又道:“不仅仅是舞步的进步,还有你整个人都进步不少,这一般少女遇到我,要么气得发疯,要么爱得滴水,可你现在面对我,已经能够做到从容淡定,将来面对皇帝的时候,相信也一定能够如此。” 王萱未语。 韩艺又是一脸郁闷道:“但是淡定从容不代表哑巴,你不说话,这怎么交流,你难道打算光靠美色迷惑住陛下么?”说着,他打量一下,道:“这难度比较大!” 王萱道:“若陛下如你这般,那我真的感激那狐媚子将我解脱出来。” 韩艺愣了愣,黑着脸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恨武媚娘,是因为她将你推入了我这个火坑。” 王萱抿了抿唇,轻轻点了下头,忽然,她“哎呦”一声,又错愕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抱歉,一直忘记跟你说,欢迎入坑。” ...... ...... 上午时分,武媚娘带着李弘、李贤两个儿子来到御花园玩耍,心情似乎还挺不错的,仿佛并未受到外界的干扰。 一个宫娥走了过来,“启禀皇后,魏国夫人求见。” 李弘欣喜道:“外婆来呢?”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吩咐那宫娥将杨氏请来。 杨氏来到花园内,李弘立刻拉着李贤的小手跑过去,向杨氏行礼。 杨氏笑着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他们几句。 武媚娘随后才走上前来,让李弘带着李贤去草地那边玩,又吩咐身边的宫女去照顾李弘和李贤。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杨氏便急急问道:“女儿,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媚娘笑道:“娘说得可是李义府与杜正伦一事?” 杨氏见武媚娘竟还笑得出口,有些发懵,道:“昨日李义府的夫人跑到我府上来,哭了大半宿,希望你能够救李义府。” 武媚娘笑道:“此事乃我一手促成的,我如何还会救他。” ps:好吧,我又多欠了一更,感谢“醉?逍遥”赏盟,但是最近的剧情比较难写,而且我现在一更都在四千字左右,先欠着,到时一块还。。。。。。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用完就扔 “杨氏听得一脸呆若木鸡,过得好半响,她才问道:“女儿,你说——你说什么?这——这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嗯!”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在这世上,她只会对一个人坦诚,这个人就是杨氏,她跟杨氏那真得是母女情深,她能够有今日,杨氏也可以说是居功厥伟,她不需要对杨氏有任何隐瞒,反而,她需要杨氏得帮助。 杨氏惊讶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这李义府不是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为你办事么?他若倒了,对你的伤害可也是非常大的。” 李义府武媚娘身边最为忠心的狗,是完完全全属于武媚娘的人,韩艺、许敬宗他们,主要还是将自己视作是李治的臣子,只不过李治与武媚娘是夫妻,又是政治同盟,就是大当家与二当家的关系。李义府一开始也是如此,但是后来就完全倒向武媚娘。 “娘,你觉得李义府这人如何?”武媚娘不答反问道。 杨氏微一沉吟,道:“李义府这人虽然行为不太检点,德行也不太好,可是他忠心于你呀,这一点可是毋庸置疑的。” “娘还真是给李义府面子啊。” 武媚娘咯咯一笑,又道:“我看李义府可远比娘说得要差得多了,此人虽然精明,且才华横溢,但同时也心胸狭隘,心狠手辣,无良无德,贪得无厌,故此这种人可用,但是切忌不可留,若是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只会惹得一身麻烦,弊大于利。” 这武媚娘翻脸翻得太快,杨氏都有一些无法接受,虽然武媚娘说得都是事实,但是你这么说自己的人,不也是在抹黑自己的么,讪讪道:“但是李义府可是你一手推上中书令的,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他若倒了,对你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吧。” “此一时非彼一时!”武媚娘笑道:“他若留在朝中,反而会对我有着诸多阻碍。” 杨氏好奇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我虽然授意李义府提拔了很多人上来,但是娘,你认为这些人是谁得人?” 杨氏沉吟不语,似乎明白了一些。 武媚娘笑道:“是他李义府的人,如今李义府是听话,是忠心,可等到他羽翼丰满,他还会这么听话吗?以他的性格,还真不一定。且就算他一直都对我忠心耿耿,可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只会从中提拔一些与他臭气相投的人上来,这种人不堪大用,没有能力在朝中力争上游,而如果李义府走了的话,这些人群龙无首,他们出身寒门,没有家族可依靠,必然会心向于我,而我就能够从中提拔一些可用之才上来,如今陛下励精图治,国家也需要治理,唯有有真本事的人,才能够位居庙堂。 另外,关于朝中的士庶之争,李义府的存在只会让庶族蒙羞,到时百姓都会认为,庶族不堪重用,还得依靠贵族。真正要让庶族在朝中站稳脚跟,那么就得出几个如同韩艺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才上来,让百姓明白,庶族不比贵族弱。可就李义府那嫉妒之心,他决计不会提拔真正有才干的人上来。” 杨氏道:“如此说来,女儿你是早就打算将废了李义府?” 武媚娘点点头道:“是我让李义府将大量的庶族进士、胥吏给招入朝中的,我也知道这些人多半都是一些无能之辈,但是没有关系,这么多人,我相信总会有几个人才的,这便足以。” 杨氏总算是明白了武媚娘的用意,武媚娘之所以急着让李义府将人都给弄进来,其目的就是她迫不及待要将李义府给废除,如果等到李义府将这些人都整合起来,她就没法掌控李义府了。李义府走了,她再从中挑选可用之人,她知道这人才难得,那就只能靠数量去堆,这一百个里面出一个人才,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又不需要一百个人才,真正有用人的,几个就行了。 但是李义府这人心胸狭隘,嫉妒心极强,你让他去挑选人才,他一定会挑那些比自己弱的,这没有悬念的,他不可能将韩艺给挑出来,然后踩到自己头上,但是武媚娘想要干预外庭,那必须手中得有几个可用的人才,不管怎么样,你首先得有本事,你才能有机会进入枢要机构,给出正确的政策,这样才能够帮助到她,那些只会溜须拍马之辈,就算让他当了中书令,他提不出什么建议,政策,那只会越弄越糟。 杨氏道:“可是女儿,你这是不是太急了一点,就算你打算废李义府,也没有必要这么早动手,我看李义府还是有用武之地的,如今将他给废了,你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补上去。再者说,如今太尉可还在长安,李义府一走,你难道就不怕太尉卷土重来么?”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我不怕那老狐狸卷土重来,我就怕他闭门不出。” 杨氏听得一怔,困惑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道:“娘,关于这人才一事,那不过只是原因之一,而且还并非是最主要的。当今世上,能够威胁到我跟弘儿的,除陛下之外,唯有长孙无忌这只老狐狸,他若不死,我就寝食难安。可恨的是,这一只老狐狸总是闭门不出,我拿他也没有办法,我废除李义府,最为主要的目的,就是引诱这只老狐狸出动。” 说到后面,她眼中是杀气阵阵。 杨氏听得吞咽一口,道:“可是女儿,你这么做,未免也太冒险了,你舍弃一枚恁地重要的棋子,去引诱太尉,到时他若真得出来了,就怕赢不了他。” 武媚娘笑道:“在最开始的时候,李义府的确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我能够当上皇后,他是功不可没,当然,我也给给予了足够的回报。但是现在,尤其是在此事上面,李义府反而成为了累赘。 娘或许还不知道,其实李义府早已经引起了陛下的不满,他毕竟是中书令,我只能在旁推波助澜,但是没有能力将他废除,能够动他的,唯有陛下。在此事朝会之前,陛下就曾多番暗示我,倘若李义府在此事上面,有所不慎,那么将不会再给他机会。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早就已看出来,故此,在这期间,我一直重用李义府,将矛盾都集中在他身上,只要将他废除,那么一切纷争都将戈然而止。 其次,李义府在朝中树敌太多,如果我让李义府为我冲锋陷阵,去对付长孙无忌的话,那么只会将更多的人推到长孙无忌那边,京兆韦氏就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长孙无忌,当然,他们本来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一个就是杜正伦。 杜正伦与李义府已经是水火不容,而杜正伦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如果我让李义府去对方长孙无忌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长孙无忌与杜正伦联手,而杜正伦与司空关系不浅,这也是最让我忌惮的,如果司空不助我,那对于我的伤害,就算是损失一百个李义府也不足以相比的,但是要铲除杜正伦,我必须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的话,只怕会引起司空对我的不满。 故此,在我要全力对付长孙无忌之前,首先一点,就是必须得先废除李义府。” 杨氏听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因为她也明白,长孙无忌是必须要铲除的,这个她早有心里准备,道:“可是女儿,万一那老狐狸还是隐忍不出呢?” 武媚娘嘴角微微扬起道:“我相信有这个可能,但是他能够做到,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也能够做到,当年江夏郡王李道宗在贞观末年,因忌惮当时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故以身体抱恙为由,请居闲职,躲在家中闭门不出,比如今长孙无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那又如何,长孙无忌还不是借房遗爱一案,将李道宗给铲除了么。他长孙家家大业大,乃长安第一家族,我相信机会迟早会出现的,但是我必须为此做好一切的准备。呵呵,这话说回来,这其实都是长孙无忌教我的。” 杨氏道:“那你有多少把握能够战胜长孙无忌?” 武媚娘自信道:“娘,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么,如今的长孙无忌已经老了,心中锐气丧尽,他身边的人也都相继离开了他,如今的他就是一只没有牙的老虎,只不过他当了三十年的宰相,又是陛下的舅舅,凌烟阁排名第一,这令他还尚存一些余威,但是他已经没有勇气与我决一死战,只要我往前走一步,他就会往后退一步,直到掉入那万丈深渊当中。” 杨氏稍稍点了下头,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又道:“对了,不知陛下如何打算处置李义府?” 武媚娘道:“贬往黔州做刺史。” 杨氏轻轻一叹,道:“我还得去好好安抚一下李家的人,毕竟李义府与你有诸多联系,我们也得防着他投鼠忌器。” “娘无须为此担忧。”武媚娘笑道:“首先,以他的谋略,他想不到这是我在后面推波助澜的,正如娘你方才所言,他若倒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娘,你作为旁观者尚且如此,他身在局中,就更加不用多说了。 其次,他没有这个胆量,他也没有能力足以威胁到我。 最后,如今他还只是被贬,怎么说,也还有个刺史给他当,但如果他敢乱说话,就算我不做声,那他们全家老小也都将性命不保,我想这一笔账,李义府还是能够算得清楚。哦,我还奏请了陛下,免除李洋死刑,将李洋也流配黔州。”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道:“只怕他到时还会感激我。”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我是认真的 武媚娘这一步棋可谓是瞒天过海,没有人想到是她后面推波助澜,废除李义府的,包括长孙无忌和韩艺,他们都没有想到武媚娘会这么做。 . 因为在他们看来,李义府对于武媚娘实在是太重要了,绝对是武媚娘在外庭的一面旗帜,比许敬宗他们的作用都要大的多,也与武媚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在不久前,武媚娘可是屡屡冒险保李义府,可这才过去多久,怎么也不可能又亲手将李义府给废了,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长孙无忌和韩艺可都干不出这事来,故此他们很难想到这是武媚娘一手操纵的。 但这就是武媚娘,她一直以来走得每一步棋,都是旁人不敢想象的,而且走得非常果断,目的也非常明确,是决计不会拖泥带水的。 这要是换做其她的女人,恐怕许多人都会选择审时度势,步步为营,只要你不威胁到我,那就没有必要去赌这一把。而如今长孙无忌已经是门都不出了,天天在家搞文学创作,也没有表露出要对付武媚娘的迹象,朝中势力也是在一步步减弱,当然,这都是建立在武媚娘不知道长孙无忌与韩艺的关系之上。 因为不管怎么样,要想彻底铲除长孙无忌,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他有没有牙齿,他都是长孙无忌,弄不好的话,就有可能得不偿失,风险是肯定有的,而且还不小。而如今武媚娘是顺风顺水,李弘的太子之位,也是非常稳固的,从李治到朝中大臣都非常看好这位新太子,形势是一片大好,任何人都不会想再生波折,当然是选择步步为营。 退一万步说,这长孙无忌都这么老了,也蹦不了几年了,等都可以将他给等死,但是武媚娘决计不会这么想的,她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去决定,只要她决定的事,那就不会改变,不管你长孙无忌是飞在天上,盘在洞里,甚至于躲在海里,她都会将你给揪出来,然后斩草除根。 总之,她是一定要铲除长孙无忌,在这一点上,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这也是为什么武媚娘能够成功的一个关键原因,她不但拥有超凡的智慧,而且还拥有超凡的胆色,哪怕是男人,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她的,历史上厉害的皇后、太后多不胜数,但是从未有人敢登基称帝,由此可见一斑啊。 长孙无忌如此聪明的人,此时此刻,都还在谋划着,如何抓住这个机会,削弱武媚娘在外庭的势力,却不知这是武媚娘对他吹响最后决战的号角。 而李治的一道圣旨,也正是宣告这一场决战将正式拉开帷幕。 武媚娘将要在这一场决战中,捕杀长孙无忌这最后的大鱼,以及彻底覆灭关陇集团,让王萱的灵魂在地狱都无法翻身,当然,她没有想到王萱还活在世上,同时也没有料到,她所倚重的韩艺,竟然是长孙无忌的接班人。这就跟长孙无忌、韩艺没有料到她会亲手废除李义府是一个道理。 而李治的这一道圣旨,就是宣告对李义府、杜正伦等人的惩罚。 首先,以大臣不睦的罪名,将杜正伦给贬往魏州,将李义府给贬往黔州。 这个大臣不睦,很值得玩味,什么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统统都没有提。 其余大臣也是长出一口气,他们就怕连累到自己,李治也知道他们肯定都很害怕,这朝中肯定是人心惶惶,故此这事得及早处理,如果拖下去的话,可能会有人出面保他们,与其大家一块死,就还不如大家一块活,到时就更加难办了,在这事上面,他必须处理的更加果断一些。 至于李友益、徐进等人,那肯定就是背锅的,罪名都往他们身上扣就对了,李治将他们都直接贬为庶民,然后发配到岭南那边去。另外就是李义府的家人,统统免除朝中的官职,意思非常明显,你们一家人都给我离开,不要留在长安。其中,也将李洋判为死刑减等,流配黔州。 这还不止,李治在未与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就擢升刘祥道为中书侍郎,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还将刚刚入仕一年的王玄道和任知古提拔为中书舍人,这简直就是在坐电梯上升,也就韩艺比他们快一点点。 别说大臣们措手不及了,就连王玄道、任知古得知此消息后,都是一脸茫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升了官,天上真的会掉馅饼的,可是聪明的人都知道李治这么安排的用意。 很简单,就是不要再制造新得争端! 虽然李治只是提拔刘祥道作为中书侍郎,中书令还空着的,但由于加封了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说李治暂时不打算设中书令,因为李治知道,中书令一职,肯定会有人来抢的,那又会制造新得争端,但是目前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任中书令,而且,中书令是属于正式拜相,那需要很多手续的,很麻烦,不适宜当下的这种情况,他就直接先安排了,那大家想争也争不起来,等到朝中稳定之后,再作打算。 而且,刘祥道是唯一一个参与此事,不降反升的大臣,可见李治是认同刘祥道的建议,并且想借此告诫其他大臣,我不是一个瞎子,你们如果是为国家利益去争,那我就用你,如果是为个人利益而制造争端的话,那你就给我滚,刘祥道虽然参与了此事,并且还是主力,但是人家刘祥道是出于为君分忧,为国出力,跟李义府、杜正伦那是两码事。 这也表露出他励精图治的决心。 至于提拔王玄道、任知古的话,那就更加简单,就是因为他们入仕才一年,跟你们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我要提拔这边的人,那边会不瞒,我要提拔那边的人,这边又会不瞒,那我只能用新人。 总之,用意是非常非常明确,就是不要争斗下去了。 也没有人敢再纠缠下去,性命要紧呀,如日中天的李义府和杜正,眨眼间,就被贬到外地去了,这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爹!你小心一点。” 杜志静小心翼翼将杜正伦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此时此刻的杜正伦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自己的府邸门可罗雀,不禁满面哀伤,重重得叹了口气。 “难道杜兄还放不下么?” 只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 杜正伦一怔,抬目望去,只见了李绩从府中走了出来,他顿时一怔,颤声道:“茂——茂公。” 李绩哈哈一笑,走上前来,道:“你可许久未叫过我茂公了。” 杜正伦一双老目渐渐湿润起来,道:“茂公,愚兄真是愧对于你啊!”言罢,不禁掩面而泣。 他能当这中书令,全凭李绩的关系,可是却落得如此境地,但是李绩还将他救出来,并且也只有李绩来这里迎接他,这心中是既感动,又羞愧。 李绩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暗自一叹,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想当年我们初识之时,正当意气风发时,而如今我们都已经两鬓苍白,我们当过宰相,也都被贬过,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经历过的,人生至此,还有什么可求的,若能安享晚年,那便是最好的结局。杜兄,你读书比我多得多,为何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未参悟透。” 杜正伦听得泪水再次倾眶而出,紧紧握住李绩的手,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那边李义府也回到了府中。 较比起杜正伦而言,李义府显得就有一些失魂落魄,他的心胸就针眼那般大,这他如何想得通,一下子从中书令掉到黔州刺史,他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势力,都将毁于一旦。 他真心无法接受啊! 刚入府门,见到杨氏站在庭院中,他立刻双目一睁,甩开柳元贞的手,冲到杨氏面前,“夫人,我——!” 杨氏叹道:“李中书,真是抱歉,皇后已经尽力了,但是此事闹成这样,陛下不得不这么做,皇后唯一能够帮你的,就是恳求陛下免除李洋的死刑,让你们父子团聚。” 李义府虽心有不甘,但是他还真不怪武媚娘,因为他也想不到是武媚娘要废除他,这不可能呀,再者说,要不是他平日这么飞扬跋扈,让杜正伦轻易获得那么多证据,也不会有今日,说到底也是他自己的错,而如今也就杨氏来了,平时那些对他谄媚的官员,是连一个影子都见不着,并且武媚娘还将李洋给救出来了,也算是给了他一点安慰,哽咽道:“劳烦夫人转告皇后一声,义府令她失望了。” “此事怪不得你,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杨氏叹了口气,又道:“你且安心在黔州待上一些日子,若有机会的话——!” 话说至此,她便停住了。 李义府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对呀!我虽走了,但是皇后还在,皇后这么厉害,可以再把我给调回来啊! 这当然是骗他的,给他一点点希望,稳住他,别给我惹是生非。 这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想他李义府曾几何时,何等的嚣张,谁人都不放在眼里,却被武媚娘给玩弄于鼓掌之间,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便死。 真是可悲啊! 北巷!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每一次相逢和小脸都彼此铭刻。” “你听见没?好像有人在唱同一首歌。” 正在柜台上查账的钱大方突然停了下来,朝着一旁的掌柜道。 那掌柜的听得有些困惑,好奇道:“那又如何?” “你个蠢货!” 钱大方瞪了他一眼,然后急急走了出去,往右边看去,只见韩艺搂着小胖,两个沿着街边一边走,一边唱,半合着眼,都显得非常陶醉。 待他们从面走去走过时,钱大方立刻上前道:“韩小哥,什么事令你如此开心?” 韩艺与小胖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一些不爽,这么动听的歌声,你怎么能够打断呢? 钱大方也看到韩艺脸上不得悦,讪讪道:“是不是我打扰到二位呢?” “你说呢?” 韩艺没好气道。 钱大方一脸尴尬,道:“抱歉,抱歉,我只是见到你们如此开心,以为有什么喜事,故此想来问问,真是——真是对不住!” 韩艺叹了口气,松开小胖,走到钱大方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吧,确有喜事。” 钱大方赶忙侧耳,“是么?不知韩小哥有什么喜事?” 韩艺先是左右看两眼,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捡到钱了。” “啊?” 钱大方一脸错愕的看着韩艺。 韩艺点头道:“真的,刚刚在路口,我捡到一个钱袋。” 钱大方哦了一声,“真是恭喜,恭喜。”但语气中没有半点喜悦的意思,韩艺见到钱,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他这么有钱。 “多谢。多谢。”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不过我这么有钱,捡到钱,只能说我走运,但是这钱对我没有什么用处,既然你拦住了我,那我就将这钱送给你吧。” 说着,他还真的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到钱大方的手里。 钱大方定眼一瞧,不禁大喜过望,“哎呦!这怎么好意思!” “这又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当时是一个好彩头,我要让我的运气散发到整个北巷。”韩艺哈哈一笑,又道:“行了,我先走了。” 说着,他又搂着小胖继续往前面走去,道:“小胖,起个头!” 熊弟正还意犹未尽,立刻唱道:“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换一首,嗯——就真心英雄吧。” “好的!” 熊弟正准备唱时,忽然又一脸好奇道:“韩大哥,你什么时候捡到钱呢,我怎么都不知道。” 韩艺笑道:“就在方才。” 那边钱大方将目光从韩艺身上收了回来,又低头欣喜的看着手中的钱袋,看着,看着,他脸上的喜悦之色渐渐淡去,若有所思道:“这钱袋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过得片刻,他突然将钱袋打开来,惊呼道:“这不是我的钱袋么?” 韩艺与小胖一边唱着真心英雄,一边来到后巷,正巧遇到桑木。 “恩公,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桑木笑问道。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捡到钱了。” “啊?” 桑木也是一愣。 熊弟又道:“不过方才韩大哥又将钱送给了钱掌柜。” 桑木越听越迷糊了。 韩艺哈哈一笑,左右看了看,道:“桑木,正好,我有件事吩咐你去做。” 桑木忙道:“什么事?” 韩艺笑呵呵道:“你去帮我找个人来,我想干一点不法勾当。” 桑木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恩公——!” 韩艺哦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别问我是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对了,你想说什么?” 桑木眨了眨眼,摇头道:“没什么。” 熊弟挺着大肚子,一张胖脸都笑开花了。 韩艺啧了一声,“你这胖子,能不能严肃一点,算了,算了,你去找你的梦婷吧,我跟桑木单独谈谈。” “哦!” 熊弟下意识的就玩后院走去,可走了两步,他突然反应过来,回过头来,胖胖的脸上透着一丝红晕,幽怨的看了韩艺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扭头便往里面走去。 韩艺哈哈一笑,又朝着桑木正色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认真的,而且马上就需要。”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清算时刻 不法勾当! 可不要忘记,他们这几个人就是靠着不法勾当起家的,故此桑木并不感到非常惊讶,他只是询问清楚韩艺需要哪方面的人才,然后便去安排了。 而韩艺则是直接去到他的房里,将他的计划拿出来,挂在墙上。 “卑鄙!无耻!不要脸!瑕疵必报!心狠手辣!啧啧!” 韩艺摇摇头,感慨道:“真是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集这么多优点于一身,不管是好是坏,都是那么的特殊啊。” 说罢,他又思忖良久,然后拿起笔在用在他的计划树上的分支的分支上写上了三个大写的字母——yyf。 写完之后,韩艺退后一步,看着自己的计划树,目光闪烁着,突然笑道:“李义府呀李义府,你可得稳住,别在半道上让老虎给叼去了,说不定以后你韩大爷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他在屋里待了大半个时辰出来,正准备去大厅找小胖他们喝酒打屁,忽见廊道的转角处站着一位美女,正是顾倾城,此时她正看着墙角的鲜花,怔怔出神。 “大美女,春季已过,你怎么还在多愁善感。” 韩艺走了过去,笑吟吟道。 顾倾城身子微微一颤,回过头去,黛眉一犟,嗔道:“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呀!” “是你想得太入迷了好不。”韩艺一屁股坐在廊道的护栏上,又问道:“哎!在想什么呢?” 顾倾城道:“你猜!” 韩艺沉吟片刻,笑道:“莫不是那——旧情郎?” “呸!” 顾倾城佯装生气,道:“我一心只钟情于你,哪来旧情郎。” 韩艺一翻白眼,道:“那就换个说法吧,你在想李洋,对不对?” “不对!” “不可能吧,我的观颜测心大法也会出错?”韩艺似乎不太相信,道:“那你在想什么?” 顾倾城道:“我在想我的终身大事。” “你又来了!”韩艺一脸无奈。 “是真的。”顾倾城道:“如今李洋侥幸逃过一劫,而李义府也只是被贬,这官场浮浮沉沉,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回来,我很了解的李洋的为人,如果他回到长安,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韩艺道:“且不说李义府他回不回得来,就算回得来,不是还有我么?你当初可也将我设计进去了。” 顾倾城轻轻叹道:“就算你能保我一时,但无法保我一世,虽然我心已属你,但我终归还是嫁人的,可到时谁还敢娶我,难道我不应该为此犯愁么。” 韩艺眨了眨眼,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身边空着的小妾一职,是非你莫属啊!” 顾倾城啐道:“我才不做小妾。” 韩艺道:“那你想做什么?” 顾倾城妩媚的瞧了他一眼,道:“红颜知己。” 韩艺突然双手合十,“佛祖保佑,李义府半道上被大虫叼去,永远别再回来了。” 顾倾城嗔道:“我就有这么不堪么?” 韩艺也纳闷道:“我就有这么帅么?” “有。” “那我考虑考虑。” 顾倾城噗嗤一笑,但随即又幽幽一叹,道:“不过说真的,自从我知道李洋免除死刑后,我这一直都心绪不宁。” 韩艺点点头,正色道:“这我能理解,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着。不过以你的智商,再加上我的颜值,我真的想不出什么理由去害怕一个落魄的公子哥。” “言之有理!”顾倾城急急点了几下头,又楚楚可怜道:“既然二者缺一不可,那我这辈子可跟定你了。” 但是相比起顾倾城而言,还有一个人更为的生气,这个人就是裴清风的父亲,裴严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陛下他怎么能这么做,这杀人偿命,而且李义府还是因罪被贬,凭什么减免那畜生的死刑。不行,这我决不答应。” “兄长说得是,这事决不能轻易算了,我们要上书陛下,倘若就这么放过那畜生,我们裴家还有何颜面留在长安。” “哎!” 但见一个与裴严师有几分像似的中年男人笑呵呵道:“大家无须为此愤怒,我倒以为这是一件好事。” 此人名叫裴严复,乃是裴严师的胞弟。 裴严师皱眉道:“严复,你这是什么话?” 裴严复笑道:“兄长莫急,且听愚弟一言。其实我一直都认为若是让李洋就那么轻易的死了,反倒是便宜了他,他什么出身,他的贱命岂能与清风的命交换,我们必须要他们李家十倍奉还,方可解着心头只恨。而如今可正是一个大好时机,你们想想看,陛下名义上是将杜正伦贬去魏州,可魏州乃是杜正伦的老家,不就是送杜正伦回老家去颐养天年了,而却将李义府贬去黔州那蛮夷之地,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已经彻底放弃了李义府,我看李义府这一回是很难再翻身了。没有了陛下的庇佑,就他李义府那卑微的出身,又岂是咱们裴家的对手。” 长安、洛阳是权贵最牛,但是到了地方上,这贵族的优势就能够体现的淋漓尽致。 裴严师皱眉沉吟半响,道:“那依你之意,咱们该如何做?” 裴严复笑道:“据我所知,这几年唐临一直受到李义府的打压,对李义府也是恨之入骨,再加上唐家与我们裴家的关系,我相信让唐临将我们裴家的人安排去那边,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而黔州又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咱们想怎么报复他们都可以。” 裴严师稍稍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能这么便宜李义府了,这事你去跟唐临说说。” 裴严复点点头。 又有一人道:“不但如此,那李崇德一家人,咱们也不能放过,他不是将李义府归入他赵郡李氏的家谱么,咱们裴家也得给赵郡李氏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咱们裴家的厉害。” 俗语说得好,这人走茶凉,可李义府都还在收拾行李,就已经有许多人按耐不住,开始针对平时与李义府亲近的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 因为李治只是表明,不要在朝中争斗,至于朝廷以外的事情,他是管不着的。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李崇德、李崇江两兄弟。 裴家联合韦家、柳家、薛家,等一些关陇贵族,开始在关中地区针对赵郡李氏发动报复的行为,他们这些贵族,主要势力是士绅阶级,朝中那是另外一回事,而士绅的名望是尤为的重要。 韦、裴、柳、薛乃是关中四大贵族,在这里他们的势力是最大,名望最高,赵郡李氏一家面对四家,明显不是对手,这消息传出的第二日,就有三家与赵郡李氏取消了婚事。 贵族之间通婚,求得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势力的结合,如今这么多贵族针对赵郡李氏,谁还想跟他们联姻。 赵郡李氏是真的吓坏了,家族中的长辈赶紧让李崇德和李崇江立刻将解决此事,否则的话,就将他们两家人都逐出家门,甚至从族谱中除名。 这逼着他们兄弟没有办法,只能来裴家求情。 “裴兄,我们兄弟当时真得是被李义府逼的,我们这就将李义府从家谱中除名,还请裴兄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李崇德都快给裴严师跪下了,要知道他可是朝廷命官,但是他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 还是那句话,这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裴严师只是冷哼一声,都懒得搭理他。 李崇江眼珠一转,突然道:“裴兄,害死贤侄的,可是李洋,不是咱们兄弟两,你报复咱们,也出不了这口恶气,我倒是有一策,可帮裴兄出这口恶气。” 裴严师皱了下眉头,用带有询问的目光看向李崇江。 李崇江立刻道:“这李义府当初逼着咱们兄弟将他写入咱赵郡李氏的家谱,图得是咱们赵郡李氏的名望。如今我们也可以用此事,让他李义府颜面尽失,声名狼藉。我们可以将李义府是如何逼迫我们将他写入咱们家家谱的事,全都给抖出来,并且张贴告示,告诉所有人我们已经将李义府从家谱中除名。不知裴兄以为小弟此策如何?” 裴严师沉吟半响,道:“不需要张贴告示,如今咱们长安不但有大唐日报,还有关报与士族报么。” 这关报和士族报,就是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旗下的印刷坊弄的。 李崇德、李崇江见裴严师终于松口了,于是赶紧回去,拟写文章,然后花钱,在关报上面刊登。 这关报的销量原本还比不上士族报,毕竟士族报是山东士族弄的,山东士族的那群老东西,如今天天琢磨着写文章,写自己一些对于经文的注解,学术性非常强,有很稳定的读者,更别提大唐日报了,大唐日报人人都看,可李崇德这一片文章刊登出去之后,哇!那真是直接卖得脱销啊。 没有什么比内幕更加吸引人眼球了。 李崇德本来就是玩笔杆子,文章写得那叫一个犀利,他没有明说,因为李义府毕竟还是个官员,但是行文中,处处暗示当初李义府是如何如何逼迫他的,绝非他自愿的,甚至还暗示李义府一直对于自己是寒门出身深以为耻,总想跻身于贵族阶级,奈何品性太差,纵使加入了贵族族谱,其实也没有将他视作贵族,反而令赵郡李氏蒙羞。 由此还论证了一番,这士庶之别,不仅仅是姓氏家谱的问题,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得打地洞。 不管怎么样,李崇德说得是家事,谁说这家丑就不能外扬了,这跟你朝廷没有关系,朝廷当然也管不着。 这百姓看了,纷纷嘲笑李义府真是太不要脸,太没有人性了,竟然逼着人家去改族谱。 寒门人士看了,也是大骂李义府,将李义府视作寒门的耻辱和叛徒,不承认李义府是寒门出身。 就连寒门都嫌弃李义府了,那贵族就更加不用说了,当然是不屑一顾,最多也就是借此嘲笑寒门一番。 总之,不管哪个阶级,都在嘲笑李义府,李义府是祖宗也找不到了,就连个出身都不知道该算哪个阶级了,真可谓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三无人士。 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 如今在长安,谁都不敢说自己跟李义府曾有过来往,李义府好歹还是一个刺史,但是名声比狗屎还臭了,虽然李义府以前的名声也就那样,但是这篇文章的杀伤力不在于自身,主要是起了一个引爆点的作用。 李义府虽然被贬,可是由于李治威慑群臣,不准他们再争了,大家都不敢开口去讨论这事,可是这篇文章出来之后,李义府立刻成为了焦点,大家开始挖,将李义府的丑事都给抖了出来,当然,有许多都是编的,但也有鼻子有眼。这人人都在议论,那当然就随便议论,毕竟法不责众,而且这也不是关乎什么权力之争,大家只是在谈论八卦而已。 不过李崇德他们不太厚道,当初可不是李义府主动要求的,是他们主动去拿这事讨好李义府,但是他们却说是李义府逼迫他们的,不过鉴于李义府的人品,大家都愿意相信这个谎言,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因为这完全符合李义府的作风,但这也就算了,关键人家李义府还没有走,这么大一家子人,又不是被发配,总得准备行李吧,这不是成心要气死李义府么。 其实李义府已经气病了,就他针眼的心眼,如何想得通,这越想越气,结果就病倒了,当他看到这一份报纸时,差点没有吐血,这宰相不当了,结果连祖宗都没有了,变成一个三无人士,不待这么欺负人的,而且,连府中下人都不敢出门卖菜,上街就被其它府中的下人嘲笑,要知道以前这些个下人狗仗人势,也是非常嚣张的,说不好还会被人打的,当场就将报纸撕得粉碎,咬牙切齿,充满怨恨道:“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若有朝一日,我还能够回来,我一定让你们个个都不得好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下马问前程 清晨时分! 韩艺与萧无衣一如既往的陪着萧锐坐在厅内吃早餐。 “惨!惨!惨!” 韩艺放下手中的关报来,摇头感叹道:“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今关于李义府的内幕是层出不穷,各种劲爆的消息,相继曝出,都能编成小说了。 他身旁的萧无衣哼道:“什么惨?这分明就是李义府咎由自取,我看他是死有余辜。” 她嫉恶如仇,就算李义府被凌迟,她也会拍手叫好的,绝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的。 萧锐听得却是眉头一皱。 韩艺道:“夫人,这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李义府已经落得如此境地,咱们又何必落井下石呢。” 萧锐听得抚须一笑,稍稍点了下头。 萧无衣一看这情形,知道再说下去,定又是那翁婿互吹的节奏,这决计不能让韩艺得逞,索性就不作声了。直到萧锐吃完离开之后,她才道:“也就是说,待会你不会去看热闹呢?” 韩艺忙道:“话可不是这么说,若是夫人想去的话,我当然愿意陪同。” “不必了!” 萧无衣轻轻哼道:“我可是专门去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等会有你在边上唠叨着慈悲为怀,那多扫兴致呀!” 韩艺啧了一声,道:“夫人,你还不了解我么,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陪你一块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保管你能看得是更加痛快,这点点演技,咱还是有得。” 萧无衣抿唇一笑,白了他一眼,道:“那多勉强,算了,我已经约了裴三娘她们一块去。” “裴三娘?” 韩艺大概明白了,她们就是去痛骂李义府的,打算好好出一口恶气。 这李义府本来还打算死皮赖脸的在长安多待一阵子,万一峰回路转了,这真不好说。可是如今这情况,要是再待下去,真的会被口水沫子给活活淹死,于是李义府打算今日动身,不过他原本打算悄悄离开的,可是如今人人都在关注他,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 此时在南城城门内外,哇!那真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大家纷纷是翘首以盼,两旁还停着不少马车,总之,各个的阶级的人士都有。另外,还有不少皇家警察维护治安,好歹李义府也是一个刺史,民怨这么大,朝廷也怕闹出事端来,于是下命让民安局调派一百名皇家警察前来护送李义府出城。 “来了!来了!” 忽闻一阵高喊声。 只见南城的主干道上,行来一支车队。 “无耻小人!” “我呸!” 顿时就听得一阵恨恨叫骂声。 “哎呦!你们看看他家的下人,个个都是尖嘴猴腮,一脸恶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说得对,连下人都如此,可想而知,那李义府是什么人。” “豪哥,你们皇家警察怎么会保护这种人。” “呃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劳烦你们退后一点。” 李义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为风光的时候,竟然是被贬之时,不过这种风光,他宁可不要啊! 百姓们指着李义府的马车,是窃窃私语,是拍手叫好,欢呼声更是不绝于耳。 李义府躲在马车里面,听得外面的讽刺、嘲笑声,恨得是咬牙切齿,但他也只能催促马车快点赶车,连面都不敢露。 城墙上,但见以俊雅公子捧着一只小乌龟,注视着下面行来的马车,忽闻边上有人笑道:“就知道你会来此相送你的恩人。” 他转头一看,只见崔戢刃和卢师卦走来,淡淡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如今我平白无故当上这中书舍人,不见得就是好事。” 崔戢刃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成功在于天时地利人和,运气也是成功的关键所在,古往今来,许多名臣皆是因为一时运气,然后便一飞冲天,名留青史。” 卢师卦摇摇头道:“这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没有不劳而获的,凡事还得平常心对待得好。李义府沦落到今日这地步,不就是因为他太贪婪了。” 王玄道点点头道:“卢兄言之有理。” 崔戢刃一笑,也不在争。 卢师卦看着城下,道:“想不到百姓对于李义府有这么大的怨念,可见这公道自在人心啊!” “可不见得!”崔戢刃微微一笑,目光往周边一扫。 卢师卦环目四顾,只见这城墙之上还站着不少人,能够站在城墙上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 这李义府平日里在朝中飞扬跋扈,如今落到如此田地,自然会有许多人来落井下石。 崔戢刃笑道:“李义府虽作恶多端,但是这些年长安百姓的生活还是越来越好,百姓不应该对李义府有这么大的怨念,可见这事背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卢师卦却是叹道:“但是大家毕竟同殿为臣,纵使李义府再作恶多端,事已至此,又何必咄咄逼人,他们中谁又敢保证,自己就不会有这一日,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皇宫内。 “呼——!” 杨氏略显疲惫的走进屋来。 武媚娘立刻起身相迎,问道:“娘,李义府已经走呢?” 杨氏点点头,道:“走了!可是走得还真是不容易啊!” 武媚娘先是一挥手,使退下人,又是笑问道:“有很多人去送他么?” 杨氏苦笑道:“可不是么,仿佛大半个长安城的人都去了,不过我想李义府可不愿他们来送。” 说到后面,语气中还是夹带着那么丝丝内疚,毕竟李义府一直以来对她是恭恭敬敬,也送了很多礼物给她,而杨氏也非常享受这高高在上的感觉,她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李义府。又道:“女儿,据我所知,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这我已经料到了,我也需要他们这么做。”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如今这些人正四处排挤与李义府有关的一切人等,而那些经李义府之手招入朝中的官吏,虽然目前还不至于受到牵连,但是他们也难免会感到忐忑不安。娘,麻烦你去告诉袁公瑜,让他出面安抚一下这些人,让他们不用过分担忧。” “袁公瑜?” 杨氏微微一愣。 武媚娘点点头道:“袁公瑜官职不高,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都不能与李义府相提并论,由他出面的话,那些人自然会明白。” 杨氏稍稍点了下头,道:“若是让许敬宗前去,那又何必废除李义府。” 李义府是中书令,位极人臣,在朝中的党羽也不少,他身上的皇后光环不是那么的明显,所以只要他羽翼丰满,他是可以离开武媚娘的,但是袁公瑜不同,袁公瑜官职不高,只是一个小角色,没有什么影响力,他凭什么去安抚那些人,那当然凭借的皇后的光环,他身上的皇后光环是非常明显的,武媚娘在这种危急时刻,选择向那些人伸出橄榄枝,那他们自然会选择投靠武媚娘,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武媚娘又道:“哦,如今朝中对于李义府一定有诸多非议,再让袁公瑜上一道奏章给陛下,请求陛下下命让关报不准再发关于李义府的文章,争取早日平息此事。” 杨氏好奇道:“这又是为何?我想这种事还是不要让陛下知道的好。” 武媚娘笑道:“娘,你难道忘记李义府上来取代的是谁么?” 杨氏愣了下。 武媚娘笑道:“我想朝中一定有人怀念长孙无忌、褚遂良、来济等人,或者拿他们来比较,此事理应要让陛下知道。” . 再说那李义府出得长安城之后,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只想早日摆脱这一切的纷纷扰扰。 行得两日,终于来到了长安县的边界,车队这才停下来。 李义府也下得马车,毕竟在里面闷了两日,实在是难受极了。 “丈人,前面便是长安县界碑。” 柳元贞来到马车旁,向李义府说道。可是李义府似乎没有听见,他站在马车旁,遥望长安城,眼中是充满了不甘。 柳元贞见罢,暗自一叹,退了下去。 稍作歇息,吃过午饭之后,又准备赶路,毕竟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得争取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驿馆。 但是李义府倒也不急着上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如今的马车可不是高铁,非常颠簸,尤其是出了长安城后,颠簸的就更加厉害了。 又行得二里路,出得长安县的界限,李义府的夫人突然指着前面道:“夫君你看!” 李义府举目望去,只见路边上的一棵大树下有着一个算卦摊,一个道士坐在摊位上,双目微合,似在闭目养神。 “夫君,我们要不过去问问。”这李夫人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突然遭此大难,又无解决之法,那自然会想到求神保佑。 李义府可不信这些,道:“这江湖术士之言,不可信也,我们不必理会。” 待走近时,柳元贞突然道:“不过丈人,这道士的口气还真是不小呀,你看他那招子上写的诗句。” 李义府定眼一瞧,但见那招子上写着四句诗,正是:不必长安访冠子,何须西蜀询君平?缘深今日来相会,道吉吉凶不顺情。机藏体咎荣枯事,理断穷通寿夭根。任你紫袍金带客,也须下马问前程。 这君平乃是汉朝有名的卦师,而冠子的话,李淳风道号便唤作金冠子,此诗头一句,就这两名大名鼎鼎的神棍给踩于脚下,这口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李夫人道:“夫君,此人竟敢这般写,说不定真有本事,我们过去问一问,且看他如何说,这信与不信,可在咱们。” 柳元贞也道:“是呀,丈人,就这两步远,何不过去问问看。” 李义府听他们二人这么一说,沉吟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来到摊前,但见那道士身着道袍,足登麻履,面如满月,留着一律山羊胡,确有那么一点高人隐士的味道。 “道长!” 柳元贞开口喊道。 那道士缓缓睁开眼来,打量一下他们三人,问道:“不知三位贵人要询问甚么?” 李义府当即哼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贵人,你逢人便叫贵人,可见你不过是那江湖骗子而已,亏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那道士笑道:“贵人怎知贫道逢人便叫贵人?贫道观三位面相,定非寻常人,称之贵人,又何错之有呢?” 那李夫人听得面色一喜。 李义府却道:“你瞧我乘坐马车,又带着不少下人,自然知道我非寻常人,这有甚么了不起的。” 那道士道:“既然如此,贵人又何必过来相询呢?三位请便。” 那李夫人忙道:“道长勿要生气,我们是想来问问前程的。” 那道士道:“若是想找我问前程,须得花一百贯钱。” “一百贯?” 那李夫人双目一睁,这是抢劫吧。 柳元贞道:“这钱忒也多了。” 那道士笑道:“若他人来询,只需一百文钱足以,可是你们来询,须得一百贯钱。” 李义府听得勃然大怒,指着那道士便道:“你这道士莫不是认为我好欺负,真是岂有此理。” 那道士却道:“贵人且勿动怒,听贫道将话说完,这一百贯钱不是现在收取,而是等到灵验之时再收取。” 李义府愣了愣,这不跟免费的一样,纵使灵验,谁又会傻到来给这钱。 柳元贞一听这话,又道:“那劳烦道长帮我丈人看看。” 那道士瞧了眼李义府,笑道:“不知贵人可否相告之贫道你的生辰八字?” 李义府眼眸一转,将生辰八字告诉他。 那道士听罢,掐指一算,笑道:“贵人若是不信贫道,大可离去,又何必说此等谎言来戏弄贫道。” 李义府微微一惊,他方才报的乃是他夫人的生辰八字,见这道士果真有一些道行,当下收起这轻视之心,如实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知与他。 那道士又是掐指一算,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再根据他的生辰八字依卦相算之,突然抚须一笑。 李夫人急忙问道:“如何?” 那道士笑道:“龙跃于渊屈可伸,只是水浅遭虾戏,一朝飞腾上青云。” 柳元贞皱眉道:“此话是何意?” 那道士道:“根据贵人的卦象来看,贵人今年应该有一大劫数,而且此劫极为凶险,若是他人只怕是难以躲过,不过贵人却不必为此而感到丝毫担忧,因为你命里有福星高照,贵人只需安心等待,到时自会化险为夷,无须几年,贵人便可回到长安。” 那李夫人和柳元贞闻言不禁大喜。 李义府却皱眉道:“你还能算到我将来能够回长安来?” 那道士笑道:“正所谓一朝飞腾上青云,此劫过后,贵人必定是官运亨通,位极人臣,可若不回长安,又怎能做到位极人臣。” 李义府听罢,觉得挺有道理的,再加上这些日子,他倒霉到了极点,喝凉水都塞牙缝,如今总算听得一句好话,自然而然的就愿意去相信。 那道士又站起身来,拱手道:“如今天色不早,且就此别过,待来日贵人归来之时,贫道会在此收取那一百贯钱的。” 李义府闻言,不禁又信得三分,拱手道:“好!若我有朝一日还能够回到长安来,必将厚报。” “告辞!” “道长请慢走!” 那道士收起摊位,往小道一路北行,行得五里路,来到一处树林前,他先是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跟着,立刻入得树林。来到林中,他先将身上重物放下,不禁长出一口气,又是一屁股坐在树下,只见他此时此刻满面大汗,他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鬼祟的东张西望,哪里还有半分道长的风范。 “我说道长,你这道行还真不是一般的浅啊。” 话音刚落,就见树后走出二人来,正是韩艺与小野。 那道长见得韩艺,急忙站起身来,抱拳道:“小人杜元纪见过东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人心思旧 一  韩艺瞧了眼这假道士,摇头一叹,又问道:“情况如何?” 杜元纪欣喜的点头道:“那李义府似乎已经相信小人了。” 韩艺闻言,脸上并无欣喜之色,毕竟这假道士的道行太浅,还比足以洞悉一切,淡淡道:“你将过程一字不漏的给我叙述一遍。” “是!” 杜元纪立刻将方才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跟韩艺了讲述一遍。 韩艺听罢,当即笑道:“想不到你应对的还挺不错的。” 杜元纪面色一喜,嘿嘿道:“这都是东主你教得好,不过要我再多撑一会,我可能都撑不住了,刚开始李义府他们走过来时,我得腿一直都在抖,怎么都停不下来,得亏他们瞧不见。” “难怪你在树林外面,就原形毕露,鬼鬼祟祟的,好似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一个假道士。”韩艺苦笑得摇摇头,又道:“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有足够的时日去练习,我会帮你在周边县城混出一点名堂来,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神棍。” 杜元纪惊喜道:“东主你会算卦?” 韩艺愠道:“老子堂堂户部尚书,岂会干这神棍之事。” 杜元纪面色一僵,讪讪道:“那——那咋混出名堂,小人也不会啊!” 韩艺笑道:“算命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正有本事的,是能够主宰别人的命运。” 杜元纪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小人愚钝,不太明白东主的意思。” 韩艺怒其不争的指了指他,又道:“我观你面相,今日你财运亨通,等会就会捡到十贯钱。你信不信?” 杜元纪嘿嘿一笑,道:“这咋可能。” “不信?” 韩艺手往他脚下一指,道:“你低头看看脚下。” 杜元纪低头一看,惊讶道:“代金券。”赶忙捡起数一数,果真十贯钱,微一沉吟,抬起头来看着韩艺,讪讪笑道:“这——这一定是东主你扔得吧。” “当然我是扔的,你还真以为你这么走运,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见到十贯钱,若是真的,那定是一个陷阱。”韩艺瞪了他一眼,道:“我扔十贯钱,你就能潇洒几日,我扔一千贯钱,你的命运就将会被改变,这就是主宰之力。” 杜元纪沉思片刻,突然啊了一声,“小人明白了,小人明白了。” 韩艺笑道:“好了!赶快回谭主管那里去,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是是是!”杜元纪又将十贯钱递过去,“东主,你的钱。” 韩艺挥挥手道:“这钱就赏给你了,快些回去吧,记住,切莫在路上停留。” “是,小人告辞。” 等到杜元纪离开之后,韩艺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道:“我们也回去吧。” 小野好奇道:“韩大哥,你咋知道那李义府一定回长安来。” 韩艺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小野愣了下,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为何做这么多事,万一李义府回不来,你不是白忙活一场么。” “的确是白忙活一场。”韩艺一笑,又道:“不过花十贯钱买他李义府客死他乡,我想这笔买卖总不会亏吧。可万一他要是回来了,那这笔买卖可就赚大了,这种买卖我都不干,那我还当什么商人,不如去当骗子得了。” 小野想了想,突然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韩大哥,你真是聪明。” 韩艺笑了笑,又随口问道:“对了,那飞行员训练的咋样?” “还成,李司空挑选来的人,都还算不错。”小野点点头,又道:“不过那元堡主可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十足一个伪君子。” 韩艺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小野道:“刚开始的时候,你让他帮忙训练,他不是推三阻四的么,可是最近他竟然还命人在家里修建了一座宅院,打算在那里长住,你说他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 小野又道:“不过元堡主硬要将那宅院分给我一半,到时那宅院建好之后,我就可以叫你跟小胖去那边玩,其实山里比城里要有趣多了。” 韩艺点头道:“行,到时我抽几天空出来,再约上小胖,咱们三兄弟一块去那边痛快玩上几日,顺便帮小胖减减肥,不过事先可不能让小胖知道。” 小野呵呵直笑,只当没有听见,他可不是欺骗小胖的。 . . 这李义府虽然是走了,但是事情可不会就此终止,因为他的离开,只是一个开端,而非是结束,一场更大的风波已经在酝酿当中了。 两仪殿内。 李治将一份奏章合上,却没有急着放下,沉思半响之后,才将奏章放下,斜靠在矮榻上,又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德胜。” 一旁伺候的张德胜急忙走到李治身旁,微微弯腰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最近朝中还有人在议论李义府得事吗?” 张德胜愣了下,道:“倒是还有一些。” 可别小看这些宦官,在皇城大内的范围内,这宦官的消息可是最为灵通的,虽然官员之间的悄悄话,他们不见得知道,但是大家在议论什么,他们还是非常清楚的。 李治又问道:“他们都在议论什么?” 张德胜道:“这议论的内容倒是不少,但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治点点头,又问道:“是不是还有人在议论应该将褚遂良、来济召回来出任这中书令。” 张德胜迟疑片刻,道:“这。” “嗯?” 李治斜目瞧向张德胜。 张德胜忙道:“倒是有得。” 李治道:“他们都怎么说?” 张德胜道:“他们主要是说,李义府将吏治弄得这么混乱,光凭刘祥道是难堪重任,唯有将褚遂良和来济请回来,方可肃清吏治。” 他说得没错,的确有不少人希望褚遂良他们能够回来,而且声音还不小,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李义府他们掌权之后,真心没有少干缺心眼的事,每过几个月,朝中就是人心惶惶,弄得整个朝廷都是乌烟瘴气的。而长孙无忌他们掌权时,虽然关陇集团一家独大,但是朝中相对而言是非常平静的,尤其是房遗爱一案过后,那更加风平浪静,在那几年中,连小争斗都没有发生过,就连皇帝问政于臣,除长孙无忌、褚遂良外,都没有人敢开口,这能不平静么。 当然,在那时候,大家可不这么想,当时也是有许多人对于长孙无忌权倾朝野感到不爽,可人性就是如此,当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这又比较才有伤害,拿李义府跟长孙无忌去比行政管理能力,这不是欺负人么,所以经过这么多事,大家还真怕李治又弄个李义府上去,这回争斗,涉及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被吓坏了,不想再发生这种事,而刘祥道的威望还是不足以令大家信服,于此如此,就还不如褚遂良他们回来。 李治闻言,沉默少许,似笑非笑道:“看来他们都还挺念旧的啊!” 正当这时,门外忽响起敲门声。 李治道:“什么事?” 只闻外面有人轻声喊道:“陛下。” 李治闻言一怔,瞧了眼张德胜,道:“你且留在这里,不要灭灯。” 张德胜道:“小人知道。” 李治点点头,然后起身,披上披风,从侧门出去了。 待李治走后,张德胜抹了抹汗,嘀咕一句,“真是要命啊!” . 户部! “韩尚书来了。” 张大象见到韩艺来了,急忙迎了出来。 韩艺笑道:“张侍郎今儿心情似乎挺不错的。” “何止我一人高兴,如今人人心情都不错。”张大象呵呵笑着,对此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韩艺帮他拍去肩膀一些发丝,笑道:“前不久李义府的心情就如同你此时一样。” 张大象呆了呆,讪讪道:“韩尚书,你可别吓唬我啊!” 韩艺笑道:“我吓你作甚,曾经有一个高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当你觉得生活无忧时,麻烦就会找上门。” 说罢,他便往里面走去。 张大象愣了下,随即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转身跟了过去。 二人来到屋内,坐下之后,张大象刚准备跟韩艺讨论一下李义府的事,毕竟这事他们还未交流过,不料韩艺却抢先道:“麻烦来没来,我不敢肯定,但是忙碌是肯定要来了。” 张大象愣了下,道:“韩尚书所指可是漕运一事。” “真是庆幸你还未高兴过头。”韩艺耸耸肩,旋即正色道:“这可是我们户部最近三年的首要任务。” 张大象只觉亚历山大,自然也将李义府之事抛之脑后,慎重道:“你这计划虽好,但是实施起来,可不是那么轻松。” 韩艺笑道:“这也正是我们坐在这里原因。说说你得看法吧。” 张大象道:“在初期朝廷还是要投入不少钱进去,这一定会加重财政负担,而且,这还得看用什么结算,如果用绢帛来结算的话,相对而言,较为轻松不少,但是如果要用铜钱来结算的话,那可就非常麻烦,因为如今朝廷每年铸币有限,而如今的话,绢帛通常都是用于与西北的贸易,而在中原地区,铜钱要更受大家喜欢,毕竟绢帛不宜分割,而如今大大小小的商品是层出不穷,百姓也习惯于来市集购买,用绢帛购买十分不易,我想商人一定会要求用铜钱来结算。” 韩艺道:“听你这语气,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在自找麻烦。” 张大象呵呵道:“这可是你说得,我可没有这么说。” 言下之意,你就是在自找麻烦。 韩艺笑道:“其实说到底,就是缺钱,有钱的话,什么都不是问题。” 张大象道:“这也可以这么说,可问题是朝廷确没多少钱,不然的话,也不会去劳役百姓,除非加税。” “我想如果加税的话,百姓宁可去闯那鬼门关,那我们做这么多图得是什么,真得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韩艺摇摇头,道:“这样吧,我解决钱的问题,至于其余那些琐碎的问题,由你来解决。也就是说,你只管执行我的计划,该用多少钱,只管用便是了,不需要担忧。” 张大象小心翼翼道:“韩尚书,我知你理财的手段,但是这可真不是小事,自你上任以来,百姓的生活是好了不少,尤其是在长安,可是财政支出可是一年比一年多,当然,这也不全是你的原因,因为朝中也增加了不少官员,可是你的西北计划,与吐谷浑的贸易,朝廷可都得支出不少钱,倘若这三年内风调雨顺,国内外无大事,那还能勉强渡过,可一旦出了什么事,或者朝廷急要用钱,财政可能就会崩溃。” “哪有你说得这么邪乎。”韩艺一笑,道:“我朝的财政思想,不就是藏富于民么,只要百姓富裕,朝廷就崩溃不了,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而且钱这东西,你不用出去,它就不是钱,只有用出去了,才能产生价值,才能有回报,俗语说得好,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没?” 张大象见他如此自信,那也就不多说了,道:“还有就是官员的问题,废除漕运,必定会伤及许多人的利益,不瞒你说,许多官员、贵族,都借漕运之便,为自己贩卖货物,虽然如今他们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我想他们到时肯定会百般阻扰的,就跟他们阻扰民安局一样。” 韩艺点点头,道:“这个我问题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我们只要做好两点,便可将他们给压下去。” 张大象忙问道:“哪两点?” 韩艺道:“第一,从内部分裂他们。正好,朝廷这个计划也需要招收一批经验丰富的人才,我在洛阳已经招纳了一百名漕运官来帮我完成这个计划,那么这些漕运官一定会拥护废除漕运的,因为他们将从中得利,没有了这些人支持,那些官员也成不了气候。 再者,就是贵族乡绅,我朝势力最强的贵族群体,莫过于关中贵族与山东士族,但是得利的又是谁,不也是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么,我想这一点不需要我们出面,他们自会帮我们解决的。至于什么江左士族,那早就一盘散沙,不足为虑。 另外,朝廷对外一直都是说,减少漕运规模,从未说完全废除漕运,也就是说将部分粮食交予商人运送,但这部分是哪部分,朝廷可没有明说,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报以侥幸的心理,认为自己可以躲过这一劫。故此我们只需要根据我们的计划,先将一部分漕运过渡给商人,同时稳住另一部分人,暗示他们,这部分漕运是不会动的,如此一来就可以彻底瓦解他们。 至于这第二么,就是百姓。整件事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百姓,只要我们宣传得当,百姓当然会支持我们,得民心者能得天下,何况这区区漕运。” 张大象道:“可是很多地方朝廷是鞭长莫及,在地方上那些官员士绅才是最有势力的,只怕会有人从中作梗,蒙蔽百姓的。” 韩艺笑道:“这就要利用到第二受益者了,也就是商人,商人一定会支持废除漕运的,你方才也说了,不少人利用权力之便,借漕运贩卖商品,一个是不要运费的,一个是要运费的,商人如何竞争的过他们,而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流动的,只要利用好商人,在宣传上面,我们就不需要忌惮他们,而且我们还能很快得知各地的消息。 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一点,在执行这个计划时,一定要表现的坚定不移决心,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也要咬着牙挺下去,只要我们自己不乱,这事还就乱不了。” ps:上一章的写到的“yyf”,其实是笔误,一个非常愚蠢的笔误,应该是“lyf”,早已经改过来了,相信意思大家都明白,我看到还有人提到什么lol了,这我只想说,我的人生除了吃喝拉撒,就只剩下码字了,要论敬业,我就还没有服过谁,所以,希望诸位老大能够赏口饭吃。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治国易,治家难 一  对于韩艺而言,李义府之事,只不过是春风过耳,也就值那十贯钱,因为李义府的下台,不是他操纵的,在他的计划中,没有这一个环节,对于他的计划,影响也并不是很大,而改革漕运却是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故此,他很快就又将重心投入到漕运之事上面。 这个工程可是非常浩大的,需要做得事实在是太多了,一连半月,韩艺几乎天天都在待在户部,与张大象合计着,主要谈得还是钱的问题,其中涉及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如何平摊,因为朝廷要在很多地方建造仓库,这个是地方出钱,还是朝廷出钱,还是各出一半。 最终决定,还是全部由中央支出,因为韩艺考虑到地方上真没有什么钱,就是洛阳、扬州等个别州,比较富裕,大部分的州县过得都比较清贫,小农经济做到极致也就是不愁温饱而已。地方上将税收交齐就可以了,不要再给地方上再增添负担了。 不过朝廷只出钱,也就是说由中央拨款,从地方上找人修建仓库,顺便刺激地方上经济,也防止其中有人贪污受贿,如果是中央拨款,地方政府去干的话,那这一层层剥下来,仓库估计只能用纸糊上了,而且官府做事,一般都是劳役百姓,这与改革漕运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 除此之外,韩艺还叫来长安的富商,希望他们出钱出力,帮助朝廷。 长安的富商都非常的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当初这些富商就已经答应出钱帮助朝廷治理河道,他们也不傻,这河道便是他们的生命线,而且漕运改制,在河道上不再有优先级,如今商船遇到漕船,那就是儿子见了爹,故此他们都愿意答应,无偿为朝廷出钱出力。 这钱其实也该他们出,因为他们如今赚了不少钱,但是交的税跟普通百姓差不多,如今朝廷需要帮助,他们当然得出一份力。 但这在以前是极少见到的,商人在世人的眼中,是唯利是图的,以往都是朝廷拿刀逼着他们出钱,而如今的话,却主动愿意出钱,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从而也将百姓的目光从李义府身上转移到漕运上面来了。 但是这种模式,导致资金结构非常复杂,这也是以前没有的,以前朝廷办事,多点钱,少点钱,那都不是一个事,因为资金结构非常简单,盈亏都是朝廷的,但是如今可不同,既然人家商人参与了,而且中间还包括着朝廷与商人的交易,那每一文钱可就得用在刀刃上,故此,韩艺又计划着将两边的结算都放在金行,由金行作为一个中间机构,将朝廷与商人结合起来,避免朝廷与商人直接发生利益关系。 三更时分,此时北巷的所有店面都早已经关门,唯独金行还是灯火通明,在最近这段日子,这都已经成为了常态。 “呼——总算是解决了。” 韩艺来到贵宾室,只觉整个人都是软的,瘫倒在沙发上,连抬一下手指都觉得累。 金行其实就是银行的雏形,但也只是雏形,它以前只有借贷储蓄功能,但是如今韩艺将结算放到金行,这无疑就是又让金行升级了,其中涉及到许多以前从未涉及到的业务,这就要安排新得工作,人员变动,以及结算的流程。 最具标志性的,就是户部在金行开了一个专门的户头,那么金行也得专门为朝廷提供一整套独有的存取流程。 这都需要韩艺那些超时代的金融知识,桑木是帮不了什么忙,故此韩艺这几日一直在金行,忙着落实此事,每天都工作到三更天。 好在韩艺以前也是这么工作,要么就天天在外面浪,如果接到任务,就常常是通宵达旦,再枯燥的东西,什么论文,什么合同,他都能看上一整天,这也是他的成功之处。 “恩公,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那些琐碎的事,我来做就是了。” 桑木将资料放好之后,又见韩艺躺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于是说道。 韩艺睁了睁眼,坐起身来,笑道:“都已经这时候了,早点晚点也没有啥区别,这几日大家都挺累的,我在这里,至少能令他们平衡一些,我都这么拼命,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呢。另外,我怎么也得陪咱们桑木大总管把宵夜给吃了吧。” 桑木呵呵笑道:“恩公,这我可不敢当。” 不一会儿,这宵夜就送了上来,这也是金行员工这几日最喜欢的时刻,因为这宵夜可是非常丰富的,跟上酒楼吃没啥区别,天天都是大鱼大肉,每天都有煲汤。 韩艺与桑木就坐在贵宾室吃了起来。 韩艺跟桑木碰了一杯,砸吧了几下,突然冲着桑木眨了眨眼,道:“我说桑木,你与刘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桑木“啊”一声,显得有些猝不及防。 “啊什么,你跟刘姐的事,就连小胖都知道了,而且你们两个又都没有家室,在一起也是非常正常的,真不知道你们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义的,莫不是为了追求刺激?”说到后面,韩艺又是一脸八卦…… “什么刺激,我听不懂恩公你在说什么。”桑木尴尬的笑了笑,又道:“这不怪我,是刘姐她不愿意说出来,不过这也不打紧,我看这样过着也挺好的。呵呵!” 韩艺道:“婚事的话,你们年纪可不小,办不办倒是无所谓,我也不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是这后代问题呢?” 桑木愣了下,叹道:“这也是刘姐不答应公开的原因,她年纪不小了,可能没法生了,但是我——我——!” 韩艺笑道:“你就是喜欢刘姐,对吧。” 桑木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这人非常重情重义,而且认死理,这认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去改变,其实以他目前的地位、身价,找个妾侍,传宗接代,也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他在这方面就一根筋,转不过弯来。 桑木突然又道:“恩公,其实——其实关于这事,我也想向你请教一二。” 韩艺手一抬道:“这事千万别跟我说请教,我自己在这方面觉悟也不是很高,但是我们可以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桑木笑着点点头,又道:“既然刘姐没法生,我就打算——打算去外面领养一个回来,最近妇联局那边不是收留孤儿么,你看能不能——!” 韩艺愣了下,“哇!桑木,想不到你思想这么前卫。” 桑木愣了下,错愕道:“这——这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许多人没有子嗣,就从兄弟那边过继来,只不过我没有兄弟,只能去外面领养一个回来。” “这倒也是哦。”韩艺点点头,又道:“我看是行,多领养几个都可以,反正咱们又不缺钱,而有些人,就只知道生,也不管养不养的活,许多婴儿就被丢弃在路边,唉。放心,这事我让云城帮你留意一下,不过你得先跟刘姐商量好。” 桑木点头道:“那就多谢恩公了。” “我们两个说这些可就见外了。来来来,干一杯,祝你早日当爹。” 这话令桑木好生尴尬,哭笑不得与韩艺干了一杯。这酒刚刚落肚,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恩公,你那庄园已经全部弄好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韩艺沉吟片刻,道:“等忙过这些事再去吧,反正如今正值夏日,凸显不出温泉的优势来。”心里却想,这事可得好好规划一下,免得闹出家变。 这庄园修建好了,那就代表着他打算迎娶杨飞雪过门,同时也代表着元牡丹要跟萧无衣见面了,还有韩玄牝与韩蕊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弟,韩艺对此是既期待,又忐忑,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在这方面的觉悟不高,他没法预料到到时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的梦想就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所以再难,他也一定要做 这日早晨,武媚娘坐在花园的亭内内,一边吹着清晨的凉风,一边品着香茗,不过她神色却无半点悠闲,似乎在等待什么。 过得一会儿,一个宫娥快步行了过来,“奴婢见过皇后。” 武媚娘瞧了眼这宫娥,然后使退一旁伺候的宫女。 那宫娥来到亭内,颤颤巍巍道:“启禀皇后,奴婢——奴婢已经——已经查——查出一些眉目。”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杀气,淡淡道:“是何人?” “是——是——!” 那宫娥汗流不止,结结巴巴的。 武媚娘略显诧异的看了眼宫娥,道:“你倒是说啊!” “是!” 宫娥吞咽一口去,道:“奴婢依照皇后的命令,命人在各个宫门外监视,今日四更时分,果真有一辆马车从东门行出,我们的人一路跟踪,结果——结果——发现。” “你今日究竟是怎么呢?说话吞吞吐吐的。”武媚娘听她几番欲言又止,不禁感到非常不爽。 那宫娥一低头,硬着披头道:“结果发现那辆马车驶入了韩国夫人府。” 那宫娥说完之后,立刻是紧闭双眼,可过了一会儿,发现毫无动静,她不禁偷偷睁开眼,只见武媚娘坐着一动不动,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似得,心中又有一些担忧,小声喊道:“皇——皇后。” 武媚娘猛地一怔,倏然起身,一手抓住那宫娥的手腕,狠狠盯着她,目光犹如要杀人一般,一字一顿道:“你此话当真?” 那宫娥吓坏了,颤颤巍巍道:“奴婢是经过再三确认,才敢来向皇后通报的,不过我们的人只是看到马车驶入了韩国夫人府,并未看到清楚马车里面究竟是何人。” “姐姐!” 武媚娘回想起这几月来的种种,忽然如脱力般瘫坐了下去,“想不到竟是我的姐姐。”说话间,泪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打击 一  毋庸置疑,李治绝对是真心喜欢武媚娘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为了武媚娘做那么多事,而这几年也专宠武媚娘,后宫的嫔妃也没有谁敢跟武媚娘争风吃醋,毕竟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下场那是历历在目呀。但是这世上哪不偷腥的猫,更何况是带着皇冠的猫,如今七年之痒已经到了,而且李治这人,大毛病是没有,但是谁每个癖好,他就是比较偏爱御姐,而且最好是带一点点亲戚关系的,那就更加刺激一些。 那么武媚娘的姐姐武顺无疑是最佳对象,这武顺的样貌也是随母,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而如今同样也是风韵犹存,性格与武媚娘是大不一样,武顺比较温柔,而武媚娘就比较强硬,李治有些时候都驾驭不住,自从武媚娘当上皇后之后,武顺可以在宫中自由出入,她跟李治勾搭上,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们也太小觑武媚娘了,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这宫中到处都是武媚娘的耳目,而且武媚娘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她见李治最近要么将奏章交给自己批阅,要么待在两仪殿批阅奏章到深夜,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于是就派人去暗中调查,她知道决计不是宫中的嫔妃,因为那些嫔妃都在她的监视之中,肯定是外面的女人,这加令她更加谨慎,因为她就是从外面来的,而两仪殿那边是属于皇帝的势力范围,难以追查,于是他就派人守在宫外。 按理来说,作为皇后,自然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她千算万算,是没有算到对象竟是自己的亲姐姐,这真是尴了个尬。 整个人近乎于崩溃的状态,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这武媚娘在宫女、太监的心中,一直都是坚强、果敢、高高在上的形象,谁也不曾见过这种柔弱姿态的武媚娘。 那宫娥站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过得一会儿,她突然啊了一声,“皇——皇后,你的手。” 武媚娘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原来她的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肉,鲜血都已经流到了桌面上,却不觉任何疼痛,因为心更疼。 这凤体流血了,可不是小事,那宫娥下意识的就准备叫人传唤太医。武媚娘突然手一抬,道:“不必了!”自己取出手帕,绑在受伤的手上,又抹去脸上的泪珠,站起身来,盯着那宫娥道:“你给我记住了,此事谁若敢泄露出半句,我就要他身首异处。” “奴婢记住了,奴婢记住了。”那宫娥止不住得点头道。 其实这都不用武媚娘嘱咐,这事谁敢乱说,不仅得罪皇后,连皇帝都会得罪,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满门抄斩的节奏。 武媚娘又叮嘱道:“另外,此事不要再查下去了。” “是。” “你先退下吧。” “奴婢告退。” 等到那宫娥走了之后,武媚娘的眼眶又再湿润了,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姐姐?姐姐,我自问待你不薄,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背叛我。”说着,她脸上充满了哀伤和愤怒,但是眼中却是一片茫然,与平时那个从容、聪明的武媚娘是判若两人,“一个是我夫君,另一个是我的亲姐姐,我该怎么办是好?” 越想心里越是委屈,一时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事对于武媚娘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因为她很小就入宫,知道这人心险恶,故此她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唯独与她的母亲,以及她的两个姐妹感情非常要好,因为她们是共患难走过来的,故此她上位之后,武氏那边是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得益最大的就是她得姐姐和妹妹,她们的家人都因为武媚娘而升官了。 饶是武媚娘再聪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今这情况。 呆呆站立了好一会儿,武媚娘才扶着桌面,缓缓坐了下来,深呼吸几口气,努力的令自己平静下来,眯了眯眼,道:“如今正是我捕杀那只老狐狸的关键时刻,我不能因为此事而分心。” 念及至此,她眼睑低垂,思索半响,自言自语道:“姐姐,倘若你还念及半点姐妹之情,及早收手的话,我或许还能够原谅你,倘若你不知悔改,到时也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不过这都是后宫丑闻,而且如今后宫都在武媚娘的掌控范围内,大臣们对此是一概不知,也没有人想到,李治连庶母她姐都不放过。 饶是从后世穿越来的韩艺都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其实韩艺也一直不太关注历史书上写得那些,最多就是剽窃一下诗词,因为那玩意是人写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信那玩意,迟早会被坑死。 今日韩艺来到民安局。 咚咚咚! 韩艺站在程处亮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谁?” “我。”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韩艺听得不禁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过得一会儿,这门才打开来,开门的是韦待价。 韩艺入得屋内,只见里面只有三人,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他开口便道:“你们方才在玩扑克。” “直娘贼的,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处亮当即破口大骂,随即又捂住嘴。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这里又没有女人在,长孙延也不在,就你们三个大男人,还得让我在外面等上片刻,不用说一定是在玩扑克,而且,还是在赌钱。” 这厮真是一个变态!程处亮暗骂一句,嘴上却道:“你将门关上,将门关上先。” 韦待价已经抢先将门关上了。 “原来你还要脸啊!” 韩艺呵呵笑道。 程处亮道:“你这是什么话,有道是,小赌怡情,如今正值午休时候,我们闲着无聊,玩玩扑克,有什么关系。” 这狗改不了吃屎,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三人都在军中混过,赌钱在军中是很常见的事,怎么可能当个警察,就不赌钱了。 韩艺道:“玩扑克是不打紧,可是你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玩,你们莫不是忘记,这长安城内的赌坊是让谁给查封了,这事要传出去,估计这办公室就得换主人了。” “你可莫要吓唬我!”程处亮哼道:“我程二什么时候怕过,再者说,如今天下太平,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韩艺当然知道他是在暗指李义府离开一事,没好气道:“谁说没有什么事,关键调派皇家警察南下的事,你们办妥呢?” “呃!” 程处亮顿时一脸尴尬。 韦待价道:“这事不还得等你来商量么。” 韩艺道:“那你们为何不派人来找我?” 李思文立刻道:“你最近一直忙着漕运之事,那可是大事,我们心想,当然得以漕运为先,关于皇家警察南下之事,早一日,晚一日,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程处亮是连连点头。 韩艺叹道:“我真是败给你们了。” 正当这时,又听见敲门声。 程处亮不由得又是面色一紧。韩艺道:“不用担心,是长孙延,我让他过来开会的。” 程处亮小声道:“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韩艺翻了翻白眼,将门打开来。 长孙延走了进来,朝着韩艺笑道:“你可算是来了。” 韩艺笑道:“你应该经常来这边坐坐的。” 长孙延愣了愣。 “咳咳咳!” 程处亮咳了两声,道:“别都站着,坐坐坐。” 长孙延来到桌前,忽然弯下身去,从桌下捡起一张代金券来,“这谁掉得一贯钱。” “我的!” 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三人异口同声,并且同时将手伸向那张代金券,这可是一贯钱呀,如今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什么小赌怡情,那就是狗屁。 “噗!” 韩艺一时没有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长孙延困惑的看着他们三人。 程处亮一把给夺了过去,极其无耻道:“这可是我的办公室,钱当然是我掉的。” 韦待价、李思文顿时鄙视了这厮一眼,但是也不便多说什么。 长孙延一心只顾着研究律法,哪里有韩艺那么多心眼,倒也没有多想,笑了笑,坐了下来。 韩艺他们也坐了下来。 韩艺道:“关于派皇家警察南下一事,进行的怎么样?” 程处亮立刻道:“不瞒你说,此事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李思文、韦待价也点了点头。又见程处亮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名单来,“想不到有七十多名皇家警察愿意去扬州,这就是名单,你看看。” 韩艺接过来看了看,笑道:“都还是成绩非常优异的皇家警察。” 韦待价道:“我去询问过,原来他们都觉得长安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故此想要去江南。” 长孙延叹道:“其实他们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当初咱们在训练营教他们的,与现实可是两回事,这事要怪就怪我们言行不一。” 韩艺道:“如果我们当初就将这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那他们连这点志气恐怕都没有,民安局也没有存在的必要。那长城也不是一日建成的,有些事还得一步步来啊。” 长孙延点了点头,这种事确实急不来的。 韩艺又问道:“那他们家里是否同意?” 程处亮道:“他们都说家里已经同意了。” 韩艺道:“他们说,你就信?据我所知,我丈人可就没有点头答应。” 程处亮道:“那你说咋办?总不能让我一家家去问吧。” 韩艺没好气道:“你难道就不会派发一份意见书给他们的家长,将此事告知他们的家长,如果他们的家长不反对的话,就在上面签名。” 程处亮愣了愣,道:“对呀!恁地简单,我怎么没有想到。” 韩艺道:“因为你将心思都用在了别得地方呀,还什么天下太平,没啥事可做。” 程处亮怒了,有完没完,激动道:“你今儿是不是成心来找我吵架的啊!” “不敢!” 韩艺呵呵一笑,道:“就你嗓门,我怎么可能吵得过你。” 程处亮哼道:“你知道便好。” 韩艺又自言自语道:“看来改日得约卢国公出来打打门球。” 程处亮忙道:“你小子有事说事,可别扯上我爹。再说,我爹那么大年纪,你好意思去打扰他老人家么。咳咳,说正事,说正事。” 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将名单放了下来,正色道:“相信漕运一事,你们都听说了,这对于我们民安局而言,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长孙延道:“你是想以漕运为借口,将皇家警察派往各州县?” 韩艺点点头道:“漕运改制之后,将会串联起许多的州县,货物流通将会更加频繁,同时也会出现很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对于很对州县而言,是以前未曾遇到过的,光凭那些目不识丁的衙役,是无法解决的,这也是我们皇家警察存在的价值。” 韦待价皱眉道:“可是你的漕运改制,未必能够得到地方上的拥护,将其与民安局联系在一起,会不会给民安局增添负担。” 程处亮、李思文同时点了点头。 这韩艺主要是户部尚书,只要他管理好户部,那就是大功一件,而他们几人的主要职权是在民安局,他们当然不会对韩艺听之任之,尤其是此事跟户部和民安局都有关系。 韩艺道:“这我也考虑过,但就算不联系在一起,他们也未必会喜欢民安局的存在,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更加应该相互支持和帮助。另外,漕运改制和民安局有着无法割断的联系,漕运改制之后,朝廷是由自己干,变成了在旁监管,那么就得有法可依,不然怎么去监管,故此还得针对漕运改制之事,制定一系列的律法,谁是律法的代表,不就是咱们皇家警察么。哪怕是现在,漕运改制一事事关重大,就算不派皇家警察,也得另外派人去,而民安局将会失去一个绝佳的机会。”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数学与女人 程处亮他们听罢,不禁相互用眼色交流了一番。 . 这民安局是一个新的官署,而且非常特殊,总警司似乎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上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升,最多也就是往刑部、大理寺升,可是经过司法改制,这三个部门是相互制衡的,没有明显的上下之分,不能说升,只能说调职,而且刑部、大理寺内部竞争就非常激烈,为什么要从民安局调。 换而言之,就是民安局脱离了三省六部九寺制,自成一派,没有太多升职的空间,那么如何弥补这个缺点,很简单,扩大民安局,民安局的涉及范围越广,那么他们手中的权力就越大,等于就是在升官。 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惜得罪那些士绅、地方官员,也要将民安局往外面推。 而韩艺这一番话的意思,就是要将河道、码头的治安也交给民安局,等于就是扩大的民安局的权力。 而对于长孙延这个法家人士而言,韩艺要规范河道,要对此修订律法,他当然是支持的,他认为法乃根本,什么事都得通过立法来规范。 故此,四人权衡了一番,决定支持韩艺的建议。反正漕运改制和民安局都不太招人喜欢,那咱们何不互相喜欢。 接下来,五个人又商议了一下,该如何派多少人去扬州,又该怎样配合漕运改制的事。 最后商定先派五十名皇家警察去扬州,等到他们站住脚之后,再根据情况陆续增派皇家警察过去。至于如何配合,当然是码头和仓库结合点,因为根据韩艺的计划,是要设立关卡的,这样朝廷就可以掌控物价以及货物的流通,故此这关卡是不能完全交给地方政府的,中央必须要渗透进去,民安局就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因为民安局都是从中央出发的,跟地方上没有形成密切的关系。再往深层次的去说,其实皇家警察代表得就是商人的权益。 因为商人在漕运改制中是得利的一方,可是损失的一方,当然不敢去咬朝廷,自然就会去针对商人,皇家警察表面上是维护朝廷颁布的法令,实际上就是维护商人的利益,帮助商人顺利将货物运送到各地。 与民安局敲定之后,第二日韩艺又叫上张大象一块去工部,与阎立本商定了工部与户部的合作事宜。 总之,这些天,韩艺是各个部门来回游走 夜幕已经降临,一辆马车缓缓从户部行出。 韩艺坐在马车上,长长吐了口气,脸上即是疲惫,又是轻松。 今日他总算将整个计划流程给定了下来,他可不是诸葛亮,事无巨细,什么都自己干,他主要的任务就是制定计划,以及将几个部门串联起来,安排好分工,至于具体那些事,都是由张大象他们去做,只要不偏离大方针,哪怕是出了一些过失,也是可以弥补的。 “姑爷回来了!” 回到萧府,韩艺刚刚下得马车,那院公便迎了出来,“姑爷吃了么?没吃的话,小人立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韩艺又随口问道:“郡主回来了吗?” “郡主早些时候已经回来了。” 韩艺点点头,往里面走去,来到前院,见前厅没有人,于是就准备回屋去,可行到一半,忽见廊道上有一道人影在那里闪动着,动作挺诡异的。 好像是萧晓?他在这瞎晃悠什么?不会是嗑药了吧!韩艺心中好奇,悄悄走了过去,隐隐听得一阵歌声传来。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韩艺这才看出原来萧晓是在载歌载舞,如今大剧院的出现,将唐朝原本就盛行的歌舞又推向一个新得境界,许多人都喜欢边唱边跳,这已经成为了潮流。心中暗笑,这小子的舞还真不咋地啊! “什么事这么开心?” “啊!” 韩艺在萧晓身后,冷不防一句,吓得萧晓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快跳到悬梁上面去了。 “姐夫?” 回过神来的萧晓,一见是韩艺,立刻道:“姐夫,你吓死我了!” 韩艺当然是故意吓他的,嘴上却道:“亏你小子还是皇家警察,胆子这么小。” “这与胆量有何关系,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换谁都会被吓到。”萧晓拍着胸脯道。 “你还怪我?靠!我都叫了你好几句,你就跟聋了似得。”韩艺没好气道。 萧晓愣了下,道:“是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我有必要骗你吗?” 萧晓还真信了韩艺,挠着头,尴尬道:“对不起,姐夫,可能我方才太激动了,没有听见。” “算了!”韩艺嘴角抽了抽,又问道:“不过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激动什么?” “姐夫,你猜!”萧晓嘿嘿道。 韩艺微一沉吟,道:“你爹允许你去扬州呢?” “真是没劲。” 萧晓见韩艺一猜就中,不禁显得有些郁闷,但立刻又兴奋的扬起手中的意见书,“你瞧,我爹已经在上面签字了。这还不止哦,方才吃饭的时候,我爹竟然还夸了我两句。姐夫,你是不知道,我爹以前是多么的偏心,从小到大,我爹就从未夸我们姐弟半句,就知道夸我大哥,在我印象中,这好像还是我爹头回正儿八经的夸我。” 真是可怜的娃!韩艺嘴上却哼道:“亏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你爹从小到大没有夸你们姐弟半句,可见你们姐弟从小到大是多么的糟糕。” 萧晓眨了眨眼,道:“姐夫,我没听错吧,你说我姐很糟糕。” 日!说漏嘴了!韩艺阴森森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如果这话传到你姐的耳朵里面,你就休想去扬州,就算你去了,我也将你给调回来。” 萧晓当即激动道:“姐夫,你这是以公谋私啊!”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以公谋私,你想怎样?” “没——没想怎样。” “就你小子还想威胁我,再等几年吧。”韩艺哼了一声,“我先回屋去了,你继续跳吧。” 要是别人这么说,萧晓定是不服气,可是韩艺的话,他不得不服,当初在训练营已经较量过了,他最终以一曲菊花痒而败北 “夫人,我回来了!” 韩艺来到院内就朝屋内大喊一声,明天放假了,今儿可以晚点睡。推开房门,只见萧无衣坐在桌旁,执笔在写着什么。 “回来就回来,用得着这么大声嚷嚷么。” 萧无衣给了韩艺一记妩媚的白眼。 韩艺咦了一声,“夫人,你在写什么?” “奏章!”萧无衣回答道。 韩艺当即就傻了,“啥?写奏章?我没有记得我有让你帮我写奏章啊!难道是帮你爹写?这更加不可能,就你爹那文笔,那才华,岂用得着你帮忙。” 萧无衣哼道:“谁说帮你写了,我又不是你身边的胥吏,我是在帮自己写。” 本来韩艺忙完手头上的活,那是一身轻松,这回到家里,当然想跟萧无衣恩爱一番,可这一下,不禁整个人又绷紧了,急急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你写奏章,你想干嘛?” 萧无衣对于韩艺这反应,似乎有些不满,道:“我身为妇联局局长,写奏章有甚么稀奇的。” 这还不稀奇?那什么才算稀奇?韩艺心里虽是这般想的,但他也察觉出萧无衣的不满,于是笑道:“这当然没有什么稀奇的,很正常,我不过是担心而已,你们妇联局出了什么事?” “有我在,能够出什么事。” “那——!” 韩艺困惑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放下笔来,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女人想要争取更多的权益,就不能依靠男人的同情和施舍,得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如今我认为时机已经到了。” “是吗?”韩艺惊讶道:“这我怎么没有察觉。” 萧无衣哼道:“那是因为你们男人向来就不关注咱们女人。” “不是所有男人,只是我个人而已,你知道的,如今除你们之外,其余的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韩艺一脸骚包道。 萧无衣笑吟吟道:“这‘你们’又是指多少人?” “咳咳咳,我们还是谈正事吧。”韩艺赶紧转移话题,“这时机究竟指的是?” 萧无衣道:“数学。” “数学?” 韩艺差点没有咬到舌头。 “不错!” 萧无衣道:“我们妇联局不是一直在针对女人做调查么,而最近我们发现随着作坊的兴起,已经不太需要妇女在家织布,你看妇女在家一天能够织出多少布,而一个作坊一天能够织出多少布来,如今长安内外已经有许多织布作坊,足以满足需求,至于衣物的话,都可以去市集买,妇女在家织布,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而自由之美也不能将天下所有的妇女都给招去,就算可以,也没有什么意义,在家织布跟在作坊织布,区别并不大,并不能提高女人的地位,咱们女人还得在学问上有所突破才行,这样还会受人尊重。” 有调查,有组织,有计划,看来她不是在玩笑啊!韩艺不太确定道:“数学?” 萧无衣自信的点点头。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不太明白。” 萧无衣笑道:“我认为这数学将来一定会越来越重要。” 韩艺不等她说完,便道:“你凭什么笃定数学将会越来越重要?” 萧无衣嘻嘻一笑,道:“这当然是因为夫君你啊,夫君你不是一直都在提倡数学思想,起初我也没有在意,可是我最近我们妇联局在做调查时,发现如果套用夫君的那些什么统计公式的话,非常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这引起我对数学的重视。故此我特别留意观察数学在生活中的作用,发现其实数学在生活中有着非常大的作用,尤其是在商业中,数学的作用是越来越大,只可惜任凭夫君你如何吹捧,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还是以为儒道经文为主,真正重视的人也不多。因为目前数学主要还是应用于商业,而商人地位卑微。这兵法有云,避实击虚。在儒道方面,我们女人确实争不过。 那么我们女人只能另辟蹊径,我觉得数学就是最好的出路,因为数学目前不受重视,男女差距也不大,故此我打算将女人的命运就赌在这数学上面,反正女人也不在意什么学问是正统,什么都旁门左道,我要鼓励女人都来学习数学,我将数学变成咱们女人的学问,如果将来数学能够与儒道平起平坐,那么我们女人也就能够与男人平起平坐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既生弟 何生姐 一萧晓没有说错,他们姐弟从小到大就没有怎么被长辈夸过,尤其是萧无衣,毕竟萧无衣还是一个女人。但也不仅仅是因为惹是生非,而是萧无衣从小就心高气傲,她从不认为自己比男人差,她反而认为男人能够做到的,女人同样也能够做到,而且她敢于说出来,试问这种思想,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如何会受长辈喜欢,你一个大家闺秀,不但经常惹是生非,而且言行出格,简直就是没有教养。 更加要命的是,萧无衣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你越是压迫她,她反抗得越激烈,就越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即便有时候她确实错了,她也会死不承认的。这也是她跟元牡丹最大的区别,元牡丹讲究的是脚踏实地,比较务实,而她总是想着一飞冲天。 以前她是没有权力,只能嘴上嚷嚷,人家听了都觉得好笑。可是如今她身为妇联局的局长,手中有了权力,虽然不大,但是经过这些天来的努力,这女人都非常支持妇联局,她就迫不及待的着手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和理念。 而这一手笔,非常符合萧无衣的风格,如今这个社会,学问还是第一的,你要受人尊敬,必须得在学问上有所建树,同理而言,要提升女人的地位,那也必须在学问上有所突破,故此她将宝压在了数学上面,因为数学是新思想,相对而言,对每个人都非常公平,而且还不是主流,这是非常关键的,其实萧无衣玩得就是奇货可居,我压上全部家当,赌这一只股票的潜力,但其实输了也没事,反正女人也没啥可输的。 而在工作方面,萧无衣不太喜欢跟韩艺交流太多,我不干扰你,你也别来干扰我。韩艺也不喜欢去干预别人,故此他并不清楚萧无衣究竟在干什么,其实妇联局的很多事都是等到已经出通告了,他才知道的。如果今天不是凑巧看见,估计得这奏章递上去之后,他才后知后觉。 不过就事论事的话,韩艺认为还真有可能让萧无衣给赌中了,因为他知道数学的重要性,如果天下女人都去学习数学,男人是肯定比不上的,因为男人还是以儒道为主,天才都去学儒道,数学最多也就是当做兴趣,这将难以扭转的,那么在将来,女人还真的可能一飞冲天。故此他也变得谨慎起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无衣也谨慎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若告诉你,你可不能暗中给我使坏。” 韩艺立刻道:“怎么可能,我只是问问而已。” 萧无衣道:“首先,我得宣传,数学适合女人,不适合男人。” 韩艺道:“如何宣传?” 萧无衣道:“从账房上面下手,如今数学主要就是用在账房上面,这男人赚得是大钱,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是女人的事,寻常百姓家,不也是女人管钱么,这女人会算账,那么就能够勤俭持家,由此便可论证,数学就应该让女人来学,男人要么学习兵法,征战沙场,要么学习儒道思想,考取功名。” “这怎么行。”韩艺当即道:“你这么一宣传,我的贤者六学怎么办?” “不是还有贤者五学么。”萧无衣扬起嘴角道:“我只不过要你其中一学而已,这也不行么。” 其实这宣传的招数,萧无衣还是跟韩艺学的,从小事出发,麻痹对方,从而来达到自己目的,这可是非常狠的。 如今教会了徒弟,开始算计师父了。 “不是不行,只不过你这宣传,过了那么一点点。”韩艺道:“我本来将数学塑造成思想的主宰,你这么一搞,就成鸡毛蒜皮了,你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萧无衣道:“此言差矣,你看你宣传那么多,你的贤者六学加在一块,还不如人家儒家一学,我这是在帮你将数学发扬光大,再者说,如果我这么一宣传,人家就不学数学,可见你这数学本来不得人心呀。” “你——!” 韩艺竟然被她反驳的哑口无言,暗想,行呀,咱们就比比手段。 萧无衣立刻道:“夫君,你先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这事你不给我添乱。”她当然知道,搞宣传,她还没有出师,要是韩艺出手,她决计玩不过。 “我——!” 韩艺感觉自己掉到了坑里去了,郁闷的看着萧无衣,过得片刻,他轻轻一叹,道:“好吧,我不跟你添乱,但是人家来问我的话,我可不会说数学只适合女人,而且这事咱们夫妻得保持沟通,看一步走一步,这贤者六学对于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没问题。”萧无衣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又颇为得意道:“夫君,你这么紧张,是不是也认为我这一回赌对了。” 韩艺没好气道:“你赌在我的贤者六学上面,我能说错么。” “那是。”萧无衣点点头,又一本正经道:“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因为你这千里马终于遇到了我这位伯乐。” 千里马?这婆娘真是不会比喻啊!韩艺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真是甚感荣幸啊。” 萧无衣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 真是败给她了!韩艺见她笑靥如花,当即便觉得值得,心中无奈一叹,这要是别的事,他是不会答应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事对于萧无衣而言,同样非常重要,那当然得让一步,心想,男人啊男人,你们要中了她的算计,那你们也确实活该,将来有你们受的。忽然眼眸一转,想起什么来,道:“对了,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萧无衣道:“什么事?” 韩艺道:“就是内个,咱们的庄园已经建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咱们去那边住上几日,体验一下咱们家的感觉。” 萧无衣愣了下,道:“那元牡丹和飞雪呢?” 韩艺憨厚的笑了笑。 萧无衣轻轻哼了一声,其实这个她早就接受了,问道:“你跟元牡丹和飞雪说了没?” “没!”韩艺摇摇头,又道:“这事当然得先询问你呀!” “这倒也是。”萧无衣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忽然眼眸一转,道:“那元牡丹可也承认了我主母的身份。” 也?你还真会蹬鼻子上脸啊!韩艺道:“未曾聊过。” “不打紧!”萧无衣微微一笑,道:“我萧无衣向来喜欢以实力服人。” 韩艺开始抹汗了,心里嘀咕,我真的有必要这么做么? 萧无衣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元牡丹还没有怀孕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日了狗了,我怎么忘记这个问题了。韩艺脑袋轰的一下,但毕竟是老千出身,临危不乱,故作诧异道:“这事我没有跟你说吗?” 萧无衣错愕道:“”说什么?” 韩艺轻描淡写道:“就是牡丹她生了一个女儿啊!” “什么?” 萧无衣倏然站起身来。 韩艺心中微微一惊,冷静!此时一定要冷静,不能让她看出破绽来。 萧无衣看着韩艺,激动道:“你何时与我说过这事?” 韩艺更加惊讶道:“不可能呀,我应该跟你说过呀,这种事我干嘛要瞒你,我也瞒不住你。” “这事你要与我说过,我岂会忘记。” 萧无衣说着脸渐渐阴沉了下来,道:“你骗我。” “这我骗你干嘛。”韩艺面不改色道:“是,你还在怀孕的时候,我确实没打算告诉你,我是打算等你生完之后,就立刻跟你说的。我真的没有跟你说么,难道是我忘记了,这不可能呀。” 萧无衣冷冷看着他,“忽悠!接着忽悠!” 不得不说,无衣姐真是善于模仿。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你学谁不好,学范伟,差点让我露陷,真是讨厌!啧了一声,“我如果要忽悠你,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呀!我是真的打算在你生产完之后,就将此事告诉你,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忘记跟你说了,想来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了。” 萧无衣突然一怔,道:“等会,为什么要等我生产完之后才告诉我,我跟你说过这事,我不会介意,我唯一介意的是。”说到这里,萧无衣凤目一睁,紧张道:“玄牝是多了个姐姐,还是妹妹。” “呃如果以出生时间的来看的话,那应该是姐姐。” “何意?” “姐姐。” “姐姐!” 萧无衣激动不已的双手砰的拍向桌面,砰的一声响,道:“为什么是姐姐?” “这——!” “难道是天意。”不等韩艺回答,萧无衣突然黛眉一皱,怀着满腔的不甘说道,给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可能——也许——嗯。”韩艺又是一脸怪异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在乎这个。” 萧无衣柳眉倒竖道:“我为什么在乎?她元牡丹之所以一直压着我,不就是因为她是我姐么,她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教训我,甚至于打我,如今她女儿又是我儿子的姐姐——我——!”说着,她突然凑到韩艺面前来,“这事你有没有告诉她?” “什么事?” “我比她晚生。” “你想干嘛?” “忽悠她。” “呃!”韩艺道:“我想全城百姓都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生的,她忽悠你可能比较容易一些。” 萧无衣听得当即目瞪口呆。 她就这性格,在某一些点上面,非常的执着,是难以扭转过来。 气氛有些不对劲,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唯一可以发泄的渠道,应该只剩下我骗她一事了,不行,我决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韩艺眼眸一转,叹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受到牡丹的压制了。” 萧无衣一怔,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太执着于这长幼有序了。”韩艺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试探过她,可是人家牡丹却说,这跟年纪无关,她是用实力来证明,你就应该听她的,而她的女儿也将会再度证明这一点。” 萧无衣道:“她当真这么说?” 韩艺点点头道:“对呀!她说你这人不成熟,容易冲动,就好比现在这样,故此你应该听她的劝诫。” “岂有此理!”萧无衣道:“要论实力,不管是文是武,她哪点比得上我?她不过就是一个买卖人而已,而我如今可是妇联局局长,提我云城郡主的身份,那都是在欺负她。” 韩艺耸耸肩道:“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但她是这么说的。” 萧无衣道:“何时去庄园?” “正在安排中。” “尽快。” “了解。” 韩艺心中是大松一口气,他原本是打算化解她们姐妹的恩怨,可如今看来,先得保住自己。站起身来,拉着萧无衣的手,道:“夫人,别生气了,咱们努力一点,再生一个,就在今晚,你看如何?” 萧无衣甩开他的手,道:“我萧无衣光明磊落,岂会以多欺少,我就不信我们母子胜不了她们母女。” 韩艺快哭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她女儿比咱们儿子聪明么?” “呃韩蕊会喊爹。” 一日过后。 “爹!” “乖儿子,你总算会喊爹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互不相让 韩艺与萧无衣最为像似的一点,就是他们都非常执着于梦想,而韩艺的梦想是什么,当然就是一家人能够生活在一块。原本这应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由于很多原因,导致这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复杂起来,但是再难,韩艺也得为之努力,因为你不去尝试,成功的机会就只等于零。 元家纺织坊。 在一间大屋内,这里面正在进行一场竞赛,只见十余个妇女坐在屋内,其中一个少妇站在一个木质的大机器前操作着机器,看样貌可能还不到三十岁,是这里面最为年轻的,至于其余的妇女都有四十岁左右,她们则是坐在传统的纺车前,手法非常熟练纺着纱。 “情况如何?” 韩艺一边看着,一边朝着元牡丹问道。 元牡丹略显兴奋的点点头道:“这纺纱机真是比预想中得要好,虽然只有六个纺锭,但是一抬纺纱机却能够抵上十个手法熟练的纺纱工。更令人惊喜的是,这纺纱机容易上手,不需要熟手,这可以令我们在招人上减低要求,招收更多得人,然后将熟手集中起来,去纺织那些名贵的丝绸。如今已经用了半个月,我看再过半月,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大规模的生产这种纺纱机了。” 经过数月的努力,在半个月前,贤者六院终于研发出了第一台真正意义的纺纱机,并且还针对棉花和羊毛,设计出两种大同小异的纺纱机,分别交给了自由之美与元家。 但是如今长安的作坊已经初步形成了规模,不再是那种家庭式,在这方面必须得慎重,可不能跟以前那样,拿来试了个两三天,就拿去生产,因为生产模式也发生了变化,不是自给自足,而是要交予代工作坊,万一有什么设计缺陷,这一批造下来,损失可是相当大的。 故此,不管是元家,还是自由之美,都选择先用一个月,看看有没有缺陷,如果没有的话,再投入生产。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所以说,投资贤者六学,只会赚,决计不会亏的。”心里却想,看来无衣考虑得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工具越发先进,需要的人力就越少,理应先未雨绸缪,先针对市场培养出未来人才,这样就不会造成既商家缺人,而同时又存在大量的失业人员。 “我们可是已经投了不少钱进去。”元牡丹白了他一眼,好似说,你可别又想忽悠我,又道:“不过现在也不是高枕无忧,张家那边的订单实在是太多了,前不久才交付了第一批插秧机,这边自由之美与我们可能又是同时下单,看来还得等上好些时候,我这织布作坊才能全部换上这纺纱机。” 韩艺笑道:“我倒是觉得时间刚刚好,因为棉花也才种植不久,产量极其有限,如果如今就全部换上纺纱机的话,很可能到时就是一群工人坐在纺纱机前面等待棉花的到来,虽说那可能是幸福的苦恼,但也是苦恼啊。” 元牡丹稍稍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算算时日的话,还真是差不多。”说着,她又摇头一笑,“真是好事多磨啊!” 韩艺瞧她笑靥如花,动人之极,不禁感慨道:“看来我说一百个笑话,也不及送你一个纺纱机啊!” 元牡丹听得晕生双颊,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白了韩艺一眼,道:“尽胡说八道。” 二人在作坊巡视了一番,又去到朵拉的办公室。 他们夫妇一到,朵拉很识趣的消失了,元牡丹亲自为韩艺泡了一杯花茶,然后坐在韩艺的对面。 “犯得着坐得那么远么?” 韩艺微微不满道。 元牡丹微微白了他一眼,不答此话。 她太了解韩艺的为人,这要坐近一点,这厮非得毛手毛脚的,可这里是办公室,她可没有韩艺这脸皮。 不过韩艺也没有强人所难,因为他今日是另有所求来的,故此在其它方面,一定要有所退让,喝了一口茶,眼眸一转,突然问道:“你听说了没?” “什么?” 元牡丹错愕道。 韩艺道:“就是我们的庄园已经建好了呀!你难道不知道?” 因为他的庄园是元家派人去建的,他只是出设计师。 元牡丹道:“是吗?” “是吗?” 韩艺叹了口气,道:“可见你是多么不关心我们的家。” 元牡丹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又看着他,静待下文,言下之意,这个话题咱们不谈。 这段时间,由于科技的进步,给作坊带来极大的活力,她哪有心情去关心那事,但是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很忙,无暇顾及,因为韩艺可比她忙多了,而且忙的事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韩艺也了解元牡丹的性格,又道:“那你看什么时候,咱们过去住上几日?” 元牡丹下意识的目光躲闪了几下,道:“咱们?” “呃...呵呵...!” 韩艺挺羞涩的笑了笑。 元牡丹沉吟半响,点点头道:“你做决定吧。” 在最初的时候,她的确有过抵触,但是时过境迁,如今女儿都已经出生了,总得要见面的,与其总是悬在这里,那还不如早点解决。 韩艺没有想到元牡丹会答应的恁地爽快,当即激动不已,“当真?” 元牡丹道:“你都说是我们的家,难道我去自己的家,也能令你如此惊讶?” “对对对!” 韩艺乐得直点头,眼珠子左右晃动了几下,又道:“牡丹,你作为无衣的姐姐,你看----!” 元牡丹微微笑道:“你希望我能够迁就一下无衣。” 韩艺打了个响指,开心得指着元牡丹道:“我就说这世上最了解我的,莫过于牡丹你。” “可我不会答应的。”元牡丹嘴角的笑意渐浓。 韩艺开心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为---为什么?” 元牡丹道:“这世上是不是我最了解你,这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比你更了解无衣,因为我与她是一块长大的。她那人好高骛远,又爱意气用事,而且还经常得意忘形。虽说她如今在妇联局做出一点成绩,但她那冲动的性格,很可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将妇联局给毁于一旦。而宋国公生性恬淡,根本管不了她,你又宠着她,我若还迁就她,那只会是害了她,她就需要有人在她耳边,不断的叮嘱她,教训她,她才会时刻保持谨慎。” 这话都让你给说了,我还说什么啊!韩艺挠挠头道:“话虽如此,但是---!” “没有但是。”元牡丹摇摇头道:“我决计不会迁就她的,如果她想骑在我头上,你可以回去告诉她,她是痴心妄想。” 她太了解萧无衣了,她知道萧无衣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就是要逼迫她对于崔大姐一事低头,这是萧无衣心中的一根刺,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始终认为,如果当初听了她的,就不会出这么多事,萧无衣必须要为此负责,并且永远记在心里,这样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故此,她回答的非常坚决,一点机会都不给韩艺。 “那怎么操作?”韩艺一脸茫然。别的事,他总是能够做到游刃有余,偏偏家事,常常令他们毫无头绪,不知所措。 元牡丹轻描淡写道:“你可以让她向我低头,其实也理应如此,论长幼,我是她姐姐,论实力,你敢说持家之道,她会比我在行,她恐怕连柴米油盐都没有见过,她连自己都管不好,又如何能够将这个家给管好。” “对了!关于漕运投资的事,我还想跟商量商量。” 韩艺双手一拍大腿道。 元牡丹却是眼中一亮,对呀!下回我若想跟他谈公事,而他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跟他谈无衣。 韩艺瞧她神色有异,心里暗自嘀咕,她不会想着以后都借无衣来威胁跟他们跟谈公事吧,真是欺人太甚。tnn的球,我还不信你们两个女人能够翻了天,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这事再难,也得进行下去,总得尝试一下。 在得到萧无衣与元牡丹答应之后,如今就剩下杨飞雪了。 因为杨思讷为了顾忌杨家的名声,选择放任不管,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以后被抖出来,他也能够撇清关系,将过错都推倒韩艺身上。韩艺心里也明白,但是他毫无怨言,在这事上面,他认为一切的罪恶都得他来背,他没有资格再抱怨任何事。 南昭仪学院。 此时正值上课时,老远便能听到阵阵诵读声,忽见一个貌美女子急匆匆的从学院里面行出,正是杨飞雪,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便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只见韩艺站在大树下,朝着她招手。 “你怎地来呢?”杨飞雪来到树下,略带一丝惊喜道。 韩艺笑道:“我若再不来,怕你将给我忘记了。” 杨飞雪嘴角一扬,道:“还算你聪明。” 韩艺顿时面色一紧,道:“飞雪,你是不是埋怨我没有常来找你。”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么。我管理一间学院,尚且忙得分身乏术,而你如今身为户部尚书,又身兼数职,能够来看看我,便表示你心里一直惦记着我。”说完之后,那张秀美的瓜子脸不禁透出红晕来。 理解万岁啊!要不是在外面,韩艺真的要狠狠亲上她几口,以示奖励,嘴上却道:“其实你这么想,也不是不讲理,此乃人之常情,总之,都是我的错。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嗯。” 二人来到学院以南的田野边,此时已经入秋,不少农夫正在田边劳作着。 “再过几日,昭仪学院也要放假了吧。” “嗯。” 杨飞雪点点头。 昭仪学院没有暑假一说,只有农假,也就是农忙之时,要给学生放假,因为农忙时,有些年纪大的孩子也得下田帮忙,韩艺也觉得这个对于孩子的将来也有很大的帮助,读书可不是好吃懒做的借口,从小就要养成勤奋的好习惯,如今这个国家正处于一个奋斗的时期,懒惰的人是不可能有出息的。 韩艺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有什么安排么?” 杨飞雪道:“我打算和其他老师开会,讨论一些关于课程安排和课本的事宜。” “不妥!不妥!”韩艺听得连连摇头。 杨飞雪诧异道:“为何不妥?” 韩艺道:“我时常跟你说,做事要劳逸结合,尤其是你现在作为院长,你不能完全以自己的意愿来行事,你可得考虑一下其余老师的感受。如果她们听到这难得的假期又要开会、讨论,这心里一定会非常郁闷,身心俱疲,反而会事倍功半,我觉得应该给她们放个长假,让她们放松放松,让脑子清醒一下,开学的前两天,再开个会讨论一下就行了,这教育的事,是急不得的,毕竟你们也不能在一夕间,将那些孩子训练成才。” 杨飞雪听得稍稍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有道理吧!”韩艺嘿嘿一笑,又道:“正好,我在西郊那边的庄园已经建好了,要不到时咱们约上无衣跟牡丹,一块过去玩玩麻将,你觉得如何?”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默契姐妹 “麻将?” 杨飞雪下意识道。 “对呀!你是不是觉得不妥么?”韩艺小心翼翼的说道。 因为杨家的态度,导致韩艺不可能为杨飞雪举办一次类似于元牡丹那样的婚礼,因为杨思讷、杨老夫人都不会出面的。他本来是考虑,先单独约杨飞雪过去,但是他又怕杨飞雪会认为这样目的性太强了,可这也并非他的本意,相比起洞房来说,他更加注重家那种感觉,毕竟他上辈子在这方面涉猎面很广,各种年龄层,各种肤色,他都已经尝试过了,虽然他现在年纪还很年轻,正值风流时,但是他的心理层面上,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只是遇到沈笑的时候,偶尔回味一下当初。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这才是他最渴望的,他当初不成家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又会毁了这个家,而如今他信心满满,因为古代的行情,给予了他更多的空间。 而他早已经将杨飞雪视作自己的妻子,或者说家人,故此,他只是单纯的希望,一家人单纯的生活在一起。 “不---不---是,我---我---!” 杨飞雪慌乱的摇摇头,其实当她说出“麻将”后,便已经反应了过来,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两颊仿佛染上了一层晚霞。 这少女芳心可是最难懂的,她自己尚且不知心中所想,韩艺便更加不知了,暗道,事已至此,我何不将心意告诉她,坦诚相对,且看她是如何想的。于是道:“飞雪,其实我早已经将你视作妻子、家人,与牡丹、无衣一样,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 杨飞雪听得当即一怔,又他语气真诚,眼中满是柔情,心中即是感动,又是喜悦,其实她又何尝不是,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含笑地点了点头。 韩艺见她答应了,心中不禁大喜,同时也暗自埋怨自己,弄个麻将出来,将事情越弄越复杂。本想抱抱她,可见这四处有不少农夫在,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二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那不言之中。 在争取到她们点头之后,韩艺又开始着手安排,主要就是庄园那边,以及时间的配合,毕竟萧无衣和元牡丹,包括他自己都不是闲人,必须得经过周密的安排。 当然,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对于萧无衣她们三个女人而言,这日子还是照常过。 皇宫。 武媚娘坐在桌前,极其认真的查阅三省递上来的奏章,远远看上去,是毫无违和感。 但这一幕乃大忌也,后宫不能干政的,而武媚娘不但干政,甚至于批阅奏章,可如今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但是大臣们也没有办法,李治的身体确实是一个问题,他没有足够的精力,每天去批阅那么多奏章,他必须要找人来帮忙,不找武媚娘的话,就得找宰相,甚至于宦官。 李治刚从一群宰相手中,将权力给夺回来,这如何愿意又将权力交还给宰相,再加上武媚娘本就是他的政治同盟,而且许多理念都与他像似,而且重大事情,武媚娘还是交给李治做决定,可不敢擅自做主,等于就是武媚娘先筛选一遍,一切小事的话,武媚娘就自己决定,大事的话,就李治自己拍板。 更为搞笑得是,李治如今与武顺打得火热,那总得找一些事给武媚娘做,别成天盯着自己,在这后宫之中,李治心里还真是有点害怕武媚娘,这几年也是专宠武媚娘。 而此事武媚娘其实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假装不知,因为在她看来,姐姐的背叛,虽然令她非常伤心,但还不足以威胁到她,因为她太了解她姐姐了,不是自己的对手,真正能够威胁她的,就只有长孙无忌,这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她也需要李治将更多的权力给她,她要密切注视朝中的一切动向,不要错失任何机会。 过得一会儿,忽听得门外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武媚娘急忙放下笔来,迎了出去,刚行至门口,就见李治走了进来,她欠身一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免礼。” 李治亲手扶起她来。 武媚娘笑道:“陛下来的正好,臣妾方才看到一道非常有趣的奏章。” “有趣?” 李治愣了下。 武媚娘点点头,拉着李治来到桌旁,然后从中挑出一道奏章来,道:“陛下可猜得出,这一道奏章是谁上的?” 李治微一沉吟,道:“要说有趣的话,那非韩艺莫属。” 武媚娘却是摇摇头,道:“不是韩艺,但已经非常接近了。” “不是韩艺,但却非常接近呢?” 李治一脸困惑,思忖半响,摇头道:“朕猜不出来。” 武媚娘这才将奏章递给李治。 李治满心好奇的接过奏章来一看,“这笔迹好生眼熟呀!难道---是云城写得?”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这云城又在搞什么鬼,还给朕上奏。”李治顿时是哭笑不得,毕竟他可是萧无衣的舅舅,如何不知萧无衣的性格,什么出格的事都干得出来。 武媚娘道:“陛下,云城如今可是妇联局局长,这也合情合理,你先仔细看看,再做判断。” 李治诧异的看了武媚娘一眼,然后耐着性子地看了起来。 过得好一会儿,李治微微皱眉道:“倒还别说,云城说得挺有道理的。”说着,他又摇头一笑,道:“朕看这定是韩艺教她的。” 武媚娘听得抿唇一笑。 李治诧异道:“你笑甚么?” 武媚娘道:“陛下看这最后一句。” 李治目光稍移,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念道:“此奏章与户部尚书毫无关系。”念罢,他大笑起来,“这个云城真是聪明过头了,她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武媚娘却道:“臣妾不这么觉得,臣妾认为这奏章不像韩艺所写,真是出自云城之手。” 李治又再仔细看了看,嗯了一声,“确实有点像似云城的口吻,呵呵,看来她还真的在用心打理那妇联局啊!” 武媚娘又道:“不知陛下如何看呢?” 李治道:“她提到的这个问题,的确值得认真对待,农桑乃是我朝根本所在,但是我们往往之在乎农,而忽略了桑,如今长安大大小小的纺织作坊,是越来越多,他们用着最好的纺织工具,织出来得布,不但规范,而且精美,比不少的妇女织出来的布,要好得多,就算一样,人家要买何不直接作坊去购买。但是她对此的建议---。” 说到这里,他看向武媚娘,“皇后以为呢?”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大有道理,长安县本是狭乡,地狭人多,普通百姓家的田地极其有限,甚至于有许多人没有田地,而如今随着商业的发展,这些人都去到作坊务工赚钱,还有一些人在农闲之时,也外出务工,收入渐多,且比较杂,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男耕女织,而女人的职责乃是辅助男人的,那么女人也应该相应的提升自己的能力,以求能够更好的辅助男人,这甚至可以说是大势所趋。 而男人赚钱,由女人管钱,臣妾也认为理所当然,有些男人有了钱,便不顾家,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不利于家庭和谐,家不和谐,何谈国家。鼓励女人学习算术,可以增强女人的持家之道,甚至还能够以此赚钱。正如云城在奏章里面提到的,如果女人的收入增加了,那么整个家庭的收入也得到了相应的增加,父母就有钱送孩子读书,这也能够积极的配合陛下普及教育的政策。毕竟免费的学院,朝廷负担不起,昭仪学院同样也负担不起,收费的话,普及的就要更快一些。”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笑道:“既然你觉得妥当,那你就看着办吧。” 萧无衣毕竟是韩艺的妻子,很懂得避重就轻,整篇文章,从头到脚,都是论述女人该如何更好的辅佐男人,而且有理有据。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一点上,萧无衣的思想与武媚娘的思想,那是空前的一致,她们都认为女人可以承担更多的义务和责任。 武媚娘对于萧无衣已经不是爱屋及乌,而是觉得心有灵犀,她是非常支持萧无衣的。 而且萧无衣最后那句说得也是一点都没错,这一道奏章跟韩艺完全没有关系,韩艺此时此刻根本无心理会这些事,他这几日一直忙着新家的事,虽然很忙,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非常开心,非常激动,乐在其中。 今日,便是韩艺如愿以偿的日子。 他一大早就起床了,整个人精神抖擞,乃是最佳状态,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萧无衣比她起得更早。 “夫人,是不是挺激动的。” 韩艺从后面抱住萧无衣,嘿嘿笑道。 萧无衣从铜镜中看向韩艺,见这厮傻笑得没完没了,不禁抿唇一笑,嗯了一声,“不过我还得先去一趟妇联局。” 韩艺激动道:“我可是三日前就跟你商量好了,今天去咱们的新家,你难道还没有安排好假期么?” 萧无衣叹道:“这我有什么办法,陛下昨日下午批示了我的奏章,我得去妇联局安排一下。” 韩艺哼道:“这个陛下就知道折腾我们夫妻,别搭理他。” 萧无衣惊讶的看着韩艺,道:“你敢这么说陛下?” 韩艺哼道:“为何不敢,反正陛下又听不见。” 萧无衣噗嗤一笑,道:“行了,行了,你们先去,我去妇联局安排一下然后就过去。” “等你一块去。” “算了,你和她们都约好了,省得麻烦,我等会让桑木送我过去就是了。” 韩艺想了下,道:“那好吧,你可要记得早点过来啊!” “嗯。你快些去吧。” “你记得一定要早点来哦。” “知道了!” 韩艺带着一丝失望出门去了。 坐着马车晃悠来到西城门,见到朵拉站在街旁,韩艺忙下得马车,左右望了望,低声道:“牡丹呢?” 朵拉道:“牡丹姐临时有事,让我来告诉你,她得晚点去。” “有木有搞错啊!” 韩艺听得直接嚷嚷了起来,也不管这人来人往的。 他为这一日筹备了这么久,没有想到天才刚亮,就是两桶冷水倒下来,真是太伤士气了。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元牡丹都不在这里,而他还约了杨飞雪在前面会合,只能用凶恶的眼神叮嘱朵拉,一定要提醒元牡丹早点过去。 之后,他又赶去与杨飞雪相约的地点。 一路上,心里是不断的祈祷,可别是杨思讷站在那里,那他估计真得会上吊死了算了。 当初他游走在武媚娘、长孙无忌、李治三人之间时,也不曾这么紧张过。还未来到相约的地点,他就将脑袋给伸出车外,四处张望。 然而,一道倩影,让他终于放下心来。 他近乎与疯狂的朝着杨飞雪招着手。 杨飞雪也微笑的朝他招了招手,可看着韩艺还在疯狂的挥动着手,不禁微微一愣。 “飞雪!” 杨飞雪一上得马车,韩艺便一把将其抱住,眼眶都湿润了。 杨飞雪吓得一惊,“怎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想抱抱你。” 杨飞雪以为韩艺又是故意为之,羞得晕生双颊,将其推开,白了她一眼。又好奇道:“无衣姐和牡丹姐呢?” 韩艺道:“她们临时有点事,得晚些时候再去。” 杨飞雪愣了下,道:“都有事!” “嗯!” 韩艺郁闷的点点头,又见杨飞雪狐疑的看着他,道:“你不会以为我骗你吧?” 杨飞雪摇摇头,没有做声。 “别提她们两个了,提起来我就生气,这点点事都弄不好,气死我也。”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我们的家 这俗语有云,好事多磨!韩艺为了这一日,可真是绞尽脑汁,耗尽心血,做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比他做任何事都更加努力一些,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其中两个女主竟然临时变卦,他胸中那一团火,此时已经只剩下了火苗。 好在还有杨飞雪,否则的话,他恐怕真的会生无可恋啊! 这便是多女主的优势啊! “飞雪,你跟老夫人说了么?” 韩艺将杨飞雪搂在怀里,轻声问道。 杨飞雪那长长的睫毛羞涩的抖动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又问道:“那老夫人跟你说了什么没?” 杨飞雪脸上一红,微微扬着嘴角道:“这我为何要告诉你。” “嗯?” 韩艺故作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笑道:“你不愿说,那便不说吧。”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道:“其实我也知道,不管我做得再多,终究还是亏欠于你。” 杨飞雪听得立刻坐起身来,道:“我可没有这么觉得,我一直都认为如果爱情也得计算盈亏,斤斤计较的话,那便不是爱情,只是一笔买卖。” 她在爱情方面,是很有自己的想法,不然得话,她也不能写出那些感人肺腑的故事来,她认为为了爱情而付出,那是享受,甚至于那就是收获,故此她从来就没有抱怨过任何东西,哪怕最终不能共结连理,她也无怨无悔。 韩艺听得心里感动万分,笑道:“但我不能让我们一直这么下去,迟早有一日,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杨飞雪道:“可这并不重要......。”其实公开而言,也不犯法,只不过会给杨家与韩艺惹来麻烦,主要就是名声会受到影响。 “可这也并不是很难。”韩艺打断了杨飞雪的话,信心满满道:“只是目前时机还未到,但是我相信也用不了多久了。你信不信我?” 杨飞雪凝视韩艺片刻,然后笑着点点头,又主动将螓首微微靠在韩艺的肩膀上。 二人一路上情话绵绵,却也是快活无比。 行得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雾林。 当马车停下来时,雾林中便走出二人来,将马车给拉走了。 毕竟韩艺的身份可是非常尊贵的,在这荒山野岭,光靠这雾林还是比较不安全,元鹫还是派了一批人过来负责守卫这里,而这些人就是当初保护韩艺去吐谷浑的。 韩艺身边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陈硕真的话,毕竟她跟武媚娘有关系,公事方面还可以合作,但是私事方面的话,韩艺其实很少去麻烦陈硕真,故此只能向元家借人。别看元鹫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他训练出来的人,那真的是专业保镖,对于元鹫更是无比的忠诚,这也是为什么元鹫虽然花天酒地,从不过问元家的事,但是他在元家的地位,是不可小觑的,元禧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韩艺拉着杨飞雪的手,入得雾林。 “能不能走慢一点。” 杨飞雪突然拉了拉韩艺的手。 韩艺一愣,只当她害怕摔跤,笑道:“我拉着你,不会让你摔着的。” 杨飞雪道:“我才不是怕这些,我只是---只是---!” 韩艺好奇道:“只是甚么?” 杨飞雪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只是想在这里多看看。” 韩艺游目四顾,这里到处都是白雾,根本没啥可看的,故此他方才才想拉着杨飞雪走快一点,一脸错愕道:“看甚么?” 杨飞雪笑道:“白雾呀!你不觉得这里很像那童话世界么?” 当韩艺帮她开启童话的大门后,她的想象力变得异常丰富,只觉在此雾林中,与自己心爱的人手拉着手,是十分浪漫的一件事。 韩艺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 二人漫步在雾林中,而这个雾林也刺激了杨飞雪的灵感,许多个故事情节在脑海中闪现,她将自己得一些灵感告诉韩艺,二人又讨论起童话故事来。 这短短的一顿饭的路程,二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出得雾林。 初出雾林时,杨飞雪还觉阳光耀眼,不禁还用手遮了遮,又闻花香扑鼻,不禁凝目望去,只见里面竟是别有洞天,到处都是繁花青草,葱葱郁郁,爬满绿藤的围墙,虽是人工做的,但却与周边美景融为一体,宛如一个天然的大花园,泉水潺潺,发出动听的流水声,一座庄园坐落其中,更是点睛之笔,让这美丽、幽静的幽谷,变成杨飞雪心目中的童话世界。 “好漂亮呀!” 杨飞雪美目放光,樱唇微张,惊喜之色跃然于纸。 韩艺见她笑得灿烂,动人之极,先前心中留下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手往前一指,颇为激动道:“那便是我们的家。” 杨飞雪瞧了眼韩艺,只觉从未见过这般激动、兴奋的韩艺,又听他说道,“我们的家”,心中即是感动,又是欢喜。 情绪上来的韩艺,迫不及待的拉着杨飞雪的手,朝着属于他们的家奔走过去。 “这泉水可不是普通的泉水,而是温泉来的,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将自己的庄园建在这里。” 来到流向外面泉溪旁,韩艺便是激动的说道:“待会我们可以一块泡温泉。” 杨飞雪满面羞红,道:“谁要跟你一块泡。” “啊?哈哈!” 韩艺哈哈一笑,又拉着她的手,沿着溪边走去,上得水榭,水榭下面便是人造的户外泳池,这是属于韩艺一个人的,又道:“到时你们就可以坐在这里一边聊天,一边欣赏我的泳姿。” 杨飞雪笑而不语,游目四顾,站在这里可将谷中景色尽收眼底,忽然,一阵秋风拂过,更觉无比清爽,想象着今后坐在,其中滋味定是妙不可言。 韩艺又拉着她的手来到一间屋内,“这里便是客厅。” 杨飞雪左右打量了一下,第一感觉便是太小了,不及他们杨家厅堂的一半大,但是装潢却极其奢华,地板都是红木铺成的,一整套铺着羊毛的沙发,沙发的中间还铺着一块兽皮地毯,还有一些茶几、方桌,虽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可还是小呀。杨飞雪不禁道:“这是不是小了一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就是这么故意这么设计的。”韩艺很是兴奋道:“将来坐在这里面的,只有我们的家人,不会有外人的,呃...小野、小胖可不算是外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坐那么远了。” 杨飞雪听得眼中一亮,不禁点点头,又指向最里面的一闪小铁门,“那是什么?” 韩艺笑道:“那唤作壁炉,是冬日取暖用的,等到了冬日,你往这一坐,保管你不想再回杨府了。” 杨飞雪头回见到壁炉,不知其中妙处,听得韩艺大言不惭,当即妩媚的白了他一眼。 韩艺也不解释,又兴致盎然道:“走走走,带你去参观一下咱们的厨房。” “厨房?” 杨飞雪顿时一愣,她都记不起自己此生可有进过厨房,那里一般都是下人待的地方。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这里可不会有一个下人伺候,只有等到我们走了之后,才会有下人进来打扫的,故此凡事都得我们自己来做,厨房是你以后最常去的地方,可得熟悉熟悉。” “啊?” 杨飞雪微微张着嘴,神情甚是可爱,“可---可我不会做菜。” “你可以选择拜我为师。” 韩艺得意的眨了眨眼,便拉着杨飞雪沿着廊道往左边行去。 行得十余步,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前,这看上去倒是有点像他们杨家的厅堂。 “这---这是厨房?” 杨飞雪顿时一脸懵逼,厅堂这么小,厨房却这么大,设计的太不合理了。 “嗯。” 韩艺拉着杨飞雪入得屋内,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中间那张长长的大理石桌,光滑透亮,上面有着美妙的纹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上面摆放着一些果篮、菜刀等厨具,石桌的左边便是灶台,灶台上面有着一个个陶制的出气管道,直接照在上面,因为唐朝还没有炒菜,这管道虽然简单,但足以应付。而另一端还摆放着一些餐桌、餐椅。 “厨房是这样的么?”杨飞雪真心对厨房没有什么印象,但在她的认识中,厨房应该是脏兮兮的。而这个厨房真是比他家的厅堂还要干净一些。 “咱们家的厨房就是这样的。” 韩艺来到长长大理石桌旁,道:“到时我们一家人可以站在这里,一边做着饭菜,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聊天,岂不快哉。” 杨飞雪想了想,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但还不能完全理解,可见韩艺说得神采飞扬,只觉今日的韩艺与以往是大有不同,颇为有趣,抿唇笑道:“那可得还请一位郎中来。” 韩艺愣了下,道:“为何要请郎中?” 杨飞雪美眸一划,“我想到时定会有人切到手的。” 说罢,她自己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脑海里立刻闪过一幕,萧无衣愤怒摔菜刀的场景,不禁也哈哈笑了起来。 二人参观了一番厨房之后,韩艺又道:“走走走,去茅房看看。” “茅房?” 刚出厨房,就去茅房,杨飞雪这回吓坏了,“茅房有什么去的,我不去。” “不去不行,到时只怕你都不会用。” “茅房还有不会用的么?” “当然有呀,我这是新式茅房,定要去看看的。” 韩艺硬拉着杨飞雪的手,来到一间茅房内。 杨飞雪见这茅房同样也是宽敞明亮,干净整洁,还闻到一股檀香,与她印象中的茅房完全不一样,又见那陶制的桶上面还照着一把檀木椅,椅面上有一个圆洞,形状怪异,便问道:“那是---!” 却又羞于说出口来。 “此桶唤作抽水马桶,这我专门为咱们家发明的,十分的好用。来来来,我给你掩饰一遍。”韩艺兴致勃勃来到马桶旁,拉着从上面水缸处直落下来的麻绳,道:“待你如厕完之后,只需要拉一下这绳子。” 说完,他便拉了一下,只听得哗啦一声,一股水冲入马桶中。 杨飞雪看得是目瞪口呆,这等高科技,她何曾见过。 韩艺得意洋洋道:“瞧见没有,这就完事了,而且一点也不会臭的,挺带劲的,你要不要来试试?” 杨飞雪吓得直摇头。 韩艺突然也反应了过来,嘿嘿道:“待会你自己来试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为你放烟花 “咦?这屋是用来干什么的?” 在路过一间屋门打开的屋前,杨飞雪突然停了下来,往里面看去,只见此屋也是木板铺成的,而且也比厅堂要大,但是里面却空无一物,不禁感到非常好奇。 “哦,这是瑜伽室。” 韩艺笑道。 “瑜伽室?瑜伽是何物?”杨飞雪错愕道。 对哦!差点忘记她还不知道瑜伽。韩艺道:“这是我想出来的一套修身养性之法,到时我们可以一块在这里练习,我做你们的导师。”想到将来自己可以带着三个大美女练习瑜伽,那画面真是不要太美,忽然想起什么来,“不但如此,你看见那扇门没有?”说话间,他手指向里面的一扇木门。 杨飞雪点点头,问道:“里面是什么?” 韩艺道:“那里面放在不少小孩玩得东西,到时咱们的小孩也能够里面玩闹。” 杨飞雪听得晕生双颊,可见他一脸向往,也就没有出声扫他兴致。 随后,韩艺又带着杨飞雪往后面走去,来到了杨飞雪的卧房。 “咦?怎么有流水声?我们没有走错吧?” 刚刚入门,杨飞雪好似听到流水声。 韩艺得意道:“这便是整个庄园的特色——温泉。” “温泉?这不是卧房么?” “我将温泉搬到了卧房啊!”韩艺又拉起她的手,直接往卧房的阳台走去。 上的五六台阶,只见这那是什么阳台,就是一个大浴缸呀,水东边的竹筒中流出,从西边流走,浴缸中的水永远保持着三分之二。 韩艺道:“这阳台虽是开放的,但是上面有卷帘,你若白天泡的时候,可以拉下卷帘,而晚上的时候,我们可以将躺在里面看星星,是不是挺妙的。” 杨飞雪原本听着挺动心的,躺在这里面看星星,定是别有一番风味,可反应过来,不禁也面泛红晕,嗔道:“你就知道占我便宜。” 互占!互占!韩艺乐呵呵的直笑,又道:“那边还有一个室内大温泉,你们还可以一边泡澡一边聊天。” 他选择这里,就是看重这温泉,故此,他是充分的利用这温泉,将一切的剧情都设计在里面。 接下来韩艺又带着杨飞雪去到那大温泉参观,这个大温泉基本上就是天然的,只是稍微做了一点修整。 不管是厨房、客厅、卧房,韩艺所有的设计都是冲着一点去的,那就是家的感觉,他向往的就是庄园的每一处都能够一家人在一起,营造出不同的快乐和温馨,这个庄园风格还是大唐风格,但是设计就是完全凭借韩艺自己向往的那个家所设计出来的。 杨飞雪也渐渐明白了韩艺的用意,也看出来韩艺对于那一切的一切都怀有极大的渴望,因为今天的韩艺表现的非常兴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而且这也感染到她,她也开始对于这个家充满了向往之情。刚开始来的时候,她更多在乎的是韩艺这个人,而不是这个家园,如今对于这个家园也充满了期待。 光带着杨飞雪参观整个庄园,就用了一个多时辰,可是韩艺兀自不知疲倦,又带着杨飞雪来到草坪上,他深呼吸一口气,“飞雪,将来我们就能够站在这里,看着我们的孩子在草地上玩耍,那感觉一定非常美妙。” 杨飞雪含羞一笑,不做回答,但手却与韩艺的大手握得更紧了。 “牡丹姐和无衣姐怎么还没有来?” 杨飞雪突然问道。 韩艺一愣,方才想起还有两个女主没有到,一瞧天色,已经是中午了,道:“对呀!她们怎么还没有来?” 杨飞雪略显担忧道:“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这里可是荒山野岭。 韩艺摇摇头道:“这不可能,这里附近都是元家的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再等等看吧。” 可是正午都过去了,兀自不见二女身影。 韩艺也有些担忧了,于是与杨飞雪准备出去看看。 可是刚出雾林,只见一人守候在雾林前。 “小人见过韩尚书。” 那人见到韩艺,上前,抱拳一礼。 韩艺好奇道:“夫人没有来么?” 那人道:“回韩尚书的话,方才两位夫人相继派人来通传,说今日不会来了。” “什么?” 韩艺一惊,道:“你为何不去告知我?” 那人道:“回禀韩尚书,两位夫人都嘱咐小人,若是少主你不问,那便不用告之,以免打扰了韩尚书的兴致。” “那她们可有说为何不来?” “不曾提过。” 杨飞雪一脸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们都还在暗中较劲?不可能呀,要较劲也得见面再一较高下,这不见面如何较劲?还是因为害怕见到彼此,也不可能呀,既然已经约好,就她们两个性格,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是决计不会退缩的。韩艺低眉沉吟着,忽然瞥了眼杨飞雪,心里陡然明白过来,心中即是感动,却又是生气,拉着杨飞雪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杨飞雪道:“可是无衣姐和牡丹姐?” 韩艺道:“她们今日不会来了。” “为什么?”杨飞雪还是不懂。 韩艺瞧了她一眼,低声道:“我想她们是不想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来打扰我们。”可是她们却不知道,今日韩艺渴望得是一个完整的家,因为他早已经将杨飞雪视作妻子,那个仪式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杨飞雪呆了呆,顿时反应过来,精致的脸庞红了个通透,轻轻跺了下脚,“她们真是——真是——!”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是好。 韩艺轻轻揽着她,笑吟吟道:“我们可莫要辜负她们的一番好意。” 杨飞雪更是娇羞不已。 二人回到庄园,方觉肚中有些饿,原来他们方才尽顾着担心萧无衣和元牡丹去了,竟忘记吃午饭。二人立刻去到厨房,韩艺确实没有安排下人,但是他也有这个实力,因为他这人动手能力强,别说粉粉刷刷,盖房子他都在行,那梅村的小楼,不就是他亲手盖的。 杨飞雪已经明白这厨房的用意,故此也随着韩艺一块去,坐在高高凳子上,吃着韩艺刚刚切好的水果,看着正在灶台前面忙碌的韩艺,眼中满满都是欣赏,只觉韩艺举手投足间都是非常帅气、优雅,这甚至都改变了她对厨师的看法。 韩艺的手艺自然不用多说,因为前世的他,小时候都是自己做饭菜,母亲病的时候,还得他去照顾,只是后来做了老千,都不太爱干家务,喜欢住酒店,那时候的他,就只喜欢在女人欣赏的目光下做饭菜,因为这能制造许多浪漫的气氛,就好比如今这样,由此可见,那时候的他,也不完全是追求那方面的快感,他也非常注重两个人感觉,这一点他跟沈笑倒也是挺像的,哪怕只是一夜,也一定要建立在感觉上面。 “当当当。” 随着一阵得意配音,韩艺将一个大盘子和一个小碗放在杨飞雪面前,简简单单的一碗杂酱面,周边有青菜点缀,外加一个荷包蛋,至于那小碗里面则是一晚汤羹。 非常的简单,但是非常精致,色香味俱全。 韩艺他有自己的一套,他认为那种大鱼大肉只适合跟朋友喝酒打屁,跟女人在一起,他喜欢那种精致、细致的菜式,就是不要满桌子都是菜,完全没有必要拿着这玩意去装逼,没有感觉,再贵的菜也就那样,有感觉,在简单的菜式,也能够变得非常美味,而这个大理石桌的存在,都是尽量避免那种情况,他向往的是一家人站在这里,一块动手,一块吃,同时还能够聊聊天,可不要谁一个人在这里洗洗刷刷,那多么无聊。 随后他又端着自己午餐坐在杨飞雪的身旁,待杨飞雪吃得一口后,他便问道:“怎么样?” 杨飞雪笑着点点头,他以前也尝过韩艺的手艺,但也却不及今日这般美味,因为这里气氛非常完美,她渐渐的爱上了这厨房。 二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一边聊着,虽然只是两个人,但也是欢声笑语不断,韩艺这本事还是有得。这简简单单的一碗炸酱面,硬是吃了半个多时辰。吃完之后,韩艺又拿着碗筷去到厨房右边的阳台上清洗。 而杨飞雪也尝试着拿着抹布擦拭桌面,其实就吃一碗杂酱面能够有多脏,但这却极大了提升了杨飞雪的自信心,心中有着满满的成就感,自己也是能够帮到韩艺的。 将厨房收拾干净之后,便已经快是傍晚,而二人也完全沉浸在属于他们的童话世界中,手牵着手,围着幽谷的外围慢慢走着,欣赏着幽谷的美景,直到夜幕降临,二人才回到水榭。 “你晚上想吃什么?” “这才刚吃完不久,我可还不想吃。”杨飞雪下午时分又吃了不少水果,还吃了一碗炸酱面,一个荷包蛋,一碗汤羹,这哪里还吃得下,又道:“我想——!” 她欲言又止,面色泛红,韩艺莫名得激动,急急道:“你想什么?” 杨飞雪红着脸道:“我想回房去泡个澡。”她今日来回穿越雾林,又在厨房擦擦洗洗的,此时只觉浑身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她很喜欢那卧房里面的温泉,很想去试试感觉。 “是不是你一个人害怕,要我陪着你,行,没问题。”韩艺拍着胸脯道。 杨飞雪啐道:“我才不要你陪了。” 言罢,她便转身往卧房那边走去。 一炷香过后。 “你看看你,连衣服都不知道在哪里,还说不需要我,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陪你把澡也给洗了吧。”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油嘴滑舌了,你可以出去了。” 待韩艺将浴袍、浴巾为杨飞雪准备好之后,杨飞雪便过河拆桥,将韩艺给推出门外,临关门前还道:“可不准偷看。” 韩艺怒道:“我是这种人么!” 话音未落,这门便合上了。 韩艺立刻凑上到门前,“靠!这门是谁设计的,这么严丝合缝,连条小缝都不给我留,回去就扣他工资,真是太不懂事了。” 屋内的杨飞雪紧靠着门背上,听得韩艺的嘀嘀咕咕,只觉好气又好笑,一直等到韩艺的脚步远去之后,她绷紧的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她来的时候,并未将此视作是新婚之夜,因为她以为萧无衣和元牡丹都会来,但是如今这庄园里面就他们两个人,那她当然也知道待会发生什么。 虽然她早就将自己视作是韩艺的女人,这一切也算是水到渠成,可真到这一夜,她难免还是会感到非常紧张,她此时需要温泉来为自己放松一下。 半个时辰后,杨飞雪披在韩艺为她准备的居家裙从屋内走了出来,轻声喊道:“韩艺,你在么?” 但是廊道上并未有回应,杨飞雪又来到水榭,发现每一间屋都是黑着得,四处又不见韩艺的人影,虽说这是自己的家,但她也是第一回来,难免会感到有些害怕,喊道:“韩艺,你在哪里?” 她话音刚落,忽闻啪的一声响,吓得她一怔,霎时间,一道异常的亮光从眼前飞过,只见温泉旁突然爆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丈许高,有红色的,有绿色的,有金黄色的,真是绚丽多彩,金光耀眼。 “好美啊!” 未曾见过烟花的杨飞雪,不禁惊呼道。 忽觉一股温暖从后面笼罩过来,她不禁啊的一声,回头望去,正是她方才寻找的韩艺。 韩艺从后面轻轻抱着她,道:“喜不喜欢?” 杨飞雪直点头道:“那是什么?” “烟花。” “烟花?” “嗯!”韩艺点点头,心里却道,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场正式婚礼,但愿这人世间的第一场烟花能够让这一刻如婚礼一般令你铭刻于心,不要留下遗憾。 杨飞雪偎依在韩艺怀里,看着美妙的烟花,只觉此刻的爱情正是她梦想中的爱情。 而这烟花也将浪漫推向了高潮。 (想体验一下河xie神兽的威力么?那就请看下文。)…… 翌日!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打架不如打麻将 这新婚燕尔,自然要好好缠绵一番,虽然韩艺与杨飞雪都早早便醒来了,但是却也别急着起床,还在浴缸里面躺了大半天才出得房门。 “你听到没有?” “好像是打斗声。奇怪,谁会跑到这里来打架?” 二人出得卧房,来到廊道上,忽闻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不禁赶紧走了出去。 只见在水榭上两位大美女正打的酣畅淋漓,一招一式都非常优雅,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韩艺此时可无暇欣赏这些,因为在决斗的正是他的两位夫人,这尼玛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 “夫人,夫人,快快停手。” 韩艺急得一边挥着手,一边朝前面跑去。 杨飞雪也赶紧喊道:“无衣姐,牡丹姐,你们快些停手,别再打啦。” 萧无衣、元牡丹听得韩艺得喊声,同时停下手来,回头看去。 萧无衣先是怒瞪元牡丹一眼,然后朝着韩艺道:“夫君,你来得正好,你说,这个家谁说了算?谁才是主母。” 你不是喜欢以实力服人么,为毛又来问我啊!韩艺当即就被问懵了,可想想,人家萧无衣正在以实力服人,是被他打断了,他理应要为此负责。腰板一直,道:“当然是我,我才是一家之主。” 萧无衣道:“你是一家之主,可你能当主母么?” “不能。”韩艺顿时又焉了。 萧无衣道:“论身份,论地位,论先后,你说谁才是这个家的主母?” 一向冷静的元牡丹也知道韩艺的难处,当即冷笑一声,道:“真是天大的笑话,管理一个家,难道凭得是这些?打理家业,凭得可是能力,那当然得能者居之。就你也这个娇生惯养的郡主,也想当主母?哼,我问你,你是帮夫君管理过钱?还是为柴米油盐操过心?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钱你来管的话,只怕早让你给败光了,夫君岂能住上这庄园。” 萧无衣听罢,当即指向韩艺,道:“你竟与她这般说我。” 韩艺只觉莫大的冤枉,耸着肩,摊开双手道:“我可从未这般说过。” 元牡丹笑吟吟道:“我与你一块长大的,这事还需要夫君与我说?” 萧无衣回头一瞪,傲娇道:“我是夫君的第一个夫人,你们能够嫁入韩家,可都是我点的头,而我如今又是妇联局的局长,为天下女人做主,于公于私,我理应是这个家的主母。” 元牡丹笑道:“主母是荣耀么?主母乃是一份职责,是要有能力管好这个家,我认为你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这方面你比我强吧?” 萧无衣嘲讽道:“你说得那些,都乃下人干得事。” 元牡丹道:“可你看这里哪里有下人在,就算有下人也是元家的下人,而且这里的食物、用具等等,都是我元家负责运送,也是我亲自安排的。呵呵,你要当这主母,也不过是自取其辱,我一句话便能逼得你这主母上山打猎去。” 哇!看不出牡丹这嘴上功夫也挺厉害的啊!韩艺都觉得这话太打击人了。 萧无衣听得火冒三丈,又怒视韩艺道:“你为什么要找他们元家的人。” 韩艺如实道:“安全,可靠。” “你——!” 萧无衣美目中火光四射,又指向元牡丹道:“休要啰嗦,你不服是吧,我今日便打得你服。”她得性格非常要强,不见得就要逼着韩艺来主持公道,她认为她自己是可以解决的。 元牡丹冷笑道:“就凭你?” 话音未落,萧无衣便是一脚踢去。 元牡丹闪躲开来,飞起她的大长腿,横扫过来。 萧无衣往后一扬,将她身体柔软性展现的淋漓尽致。只见元牡丹的大长腿从她脸上扫过,强劲的腿风,还让萧无衣微微迷了下眼,这可不是虚招呀。 要论招式的话,自然萧无衣更胜一筹,毕竟她深得李靖的真传,可是元牡丹的体质要强于萧无衣,不管身高、力量、还是速度,他们元家的身体素质个个都很变态,这是天赋,没法比的。 韩艺痛苦的一捂脸,争吵倒还好,但是武斗的话,他可没有元鹫那么变态,轻而易举就能将她们两个给制服,可眼见她们越斗越狠,心想,若再不阻止她们,不管伤到谁,痛得都是我,这买卖太不划算了。他一步上前,拉住萧无衣,“夫人,你们先住手。” 这萧无衣斗得正酣,扬起手推去,“你别管!” “我不管,谁——啊——!” 只听得扑通一声。 “啊!” 又听得一声惊叫声。 杨飞雪吓得双手捂住小嘴。 萧无衣、元牡丹登时停下手来,不约而同的呆呆的望着水面。 过得片刻,只见一张充满怒气的脸,从水面浮了上来。 萧无衣和元牡丹脸上又非常默契的露出了尴尬之色,纷纷避开那两道愤怒的目光。 一刻钟后。 “阿嚏阿嚏!” “夫君,你这也太弱不禁风了!” 萧无衣略用鄙视的目光瞧向正坐在沙发上打喷嚏的韩艺。 “你还好意思说,方才是谁将我推下去的。”韩艺顿时怒瞪萧无衣。 “这能怪我么,你突然从后面拉着我,我哪里反应得过来。” 要让萧无衣低头认错,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她忽然又指向韩艺,道:“你瞧,你现在没有打喷嚏了。” “因为我那都是装的啊!”韩艺咆哮道。 装都装得这么理直气壮? 萧无衣一脸错愕之色。 “我为什么要装?不就是想博得你们的一点点同情么,可是没想到如此之冷漠,我的心都伤透了。”韩艺捂住胸口道。 萧无衣狐疑道:“这也是装的么?” “这是真的。”韩艺激动道。 萧无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岂会害怕韩艺,眼眸一转,道:“这也不能怪我,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得想办法解决,你说,谁才有资格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女主人?那其余两个不成仆人呢?牡丹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得有个人压着她,否则的话,她非得上天。韩艺没好气得看了她一眼。 元牡丹可不想韩艺为难,因为按理来说,萧无衣的确应该是主母,杨飞雪估计都是这么认为的,是她不愿意,她不想连累其他人,当即冷笑道:“怎么?比不过我,便想找夫君帮忙?” “我需要夫君帮忙,若是方才夫君拉住我,我今日非得连本带利得给你还回去。”萧无衣当即凤目一睁。 “够了!” 韩艺生怕她们两个又打起来,不禁拍案而起,道:“我决定,我不做这一家之主了。” 三女同时一愣。 萧无衣道:“你不做这一家之主,是你的事,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韩艺哼道:“连一家之主都没有,那还有什么主母啊!” 杨飞雪嘀咕道:“这倒也是。” 萧无衣急道:“那这个家谁说了算?” “民主。” 韩艺喊出了自己的口号。 “民主?” 三女异口同声道。 “不错。民主。” 韩艺道:“这个家包括我们四个人,也就是说这个家关乎着我们每个人的利益,而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要有捍卫自己权益的权力。既然如此的话,干脆这样,这家主轮流来做,规定半年,或者一年,处理家中日常事务,而关于大事的话,大家举手表决。” 元牡丹立刻道:“这如何能行,你乃一家之主,岂可替代。” 韩艺道:“我说得仅限于家事,既然是家事,那么家中的每个成员就有义务和权力,轮流做主,非常公平。至于外面的那些事,我倒是愿意让你们做主,可是你们做的了主么?” 元牡丹当即无言。 户部尚书让她们去当,她们当得了吗? 韩艺道:“咱们说干就干,赞成我这提议的请举手。” 说着他率先举起手来。 杨飞雪倒也想举手,可她自觉年轻最小,也是晚入门的,可不能轻易表态,于是看着元牡丹和萧无衣。 元牡丹沉吟片刻,也举起手来。 杨飞雪立刻也举起手来。 唯独萧无衣不肯举手,她又不傻,她畅想的是专制,是后宫之主,她要压制住元牡丹,你整个民主,不待这么欺负人的,她急道:“你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 韩艺道:“谁敢欺负你呀!但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争成这样,家都没有,还谈什么主母,我也放弃我的权力,大家人人平等,共同将这个家经营好。而且,你不是要跟元牡丹比谁更强么,这也不正合你意,大家轮流做主,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元牡丹笑道:“你不敢么?” 萧无衣最受不了元牡丹这种自以为是的神情,当即道:“民主就民主,我会怕你?” “既然大家一致通过,那就这么决定了。”韩艺赶紧说道。 杨飞雪冷不防来一句,道:“那谁当这第一任家主呢?” 三女又同时看向韩艺,这个她们倒不会争。 第一任不争,第二任必须争得头破血流。韩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道:“看我干什么,既然是民主,那当然得公平决定,这样吧,我们以比试来抉择出这第一任家主。” “那真是极好!” 萧无衣怒视着元牡丹,“正好我们方才还未分出胜负。” “等会!” 韩艺道:“谁说比武,我说得是比试,这打架还不如打麻将。” “麻将?” 三女异口同声道。 韩艺认真的点点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被玩坏的民主 这真是祸从口出呀,前面韩艺相约杨飞雪前来,不就是用麻将做借口么,那但那真的只是借口而已,他真没有想到,这麻将是不打不行,而且是在这么严肃的气氛下。 完全感受不到家的温馨,只有角斗场中那凝固的氛围。 哗啦一声。 韩艺将一副玉质麻将倒在桌上,目光左右一瞥,只见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元牡丹和萧无衣根本就没有看他,都是盯着彼此,桌面的上空是火光四溅。不禁暗自一叹,道:“打四圈,谁赢的最多,谁就出任第一任家主,以此类推,以一年为一任。三位美女,有没有问题?” “没有!” 萧无衣和元牡丹异口同声道。 有必要这么严肃么,弄得跟拳击赛似得。韩艺又看向杨飞雪。 杨飞雪吓得都不敢做声了,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现在开始吧!” 萧无衣朝着元牡丹冷笑一声,道:“跟我玩麻将?看你怎么输。” 元牡丹淡淡道:“有些事看得是天赋。” 韩艺诧异的看了眼元牡丹,你怎么也开始模仿我了。 可是谁叫这厮挖苦人最狠,最犀利,这争吵之时,不模仿你模仿谁。 “战争”很快就进行了起来。 咦?这是谁在撩拨我?韩艺忽觉有人用腿在摩擦他的小腿,难道是想要色诱我,那真是极好,看来我今后得多练练出千,这福利可不能放弃。 “嘶——!” 韩艺猛抽一口冷气。 元牡丹诧异道:“怎么呢?” “摸到一张好牌!” 韩艺笑眯眯道。 其实他并非摸到一张好牌,而是有人在摸他的大腿,这尼玛真是太刺激了。 他目光一扫,发现唯独萧无衣的左手是放在下面的,不禁暗道,这是她的风格。赶紧将大腿往萧无衣那边靠,美女,尽情的摸吧,不要考虑我的感受,来吧。 不过无衣姐的演技那是勿用质疑的,神情认真,完全看不出她在做小动作。 “嘶——!” 韩艺突然又抽的一口冷气。 元牡丹黛眉微皱,道:“又怎么呢?” 韩艺叹道:“打错牌了!” “神经兮兮的!” 元牡丹微微白了韩艺一眼。 殊不知原来是萧无衣在韩艺的大腿上写道:我若没有赢,你就死定了。 其实这一招也是当初韩艺用在萧无衣腿上的,虽然如今反了过来,韩艺成为被摸的对象,但是感觉兀自不错。 韩艺不露痕迹的将手放下,先是摸了摸萧无衣的大腿,然后写道:今晚你陪我睡。 而得到的答复则是,休想。 “二筒!”韩艺打出一张牌来。 “碰!” 上手的元牡丹面色一喜。 “三万!” “碰!” “九万。” “碰!” “哇!你不是吧,打个什么你也碰得起。”韩艺表情夸张道。 元牡丹笑而不语,打出一张牌来,似乎已经听牌了。 坐在韩艺下手的萧无衣看着他们两个打出这情意绵绵牌,气得只想掀桌子,因为麻将就是韩艺为她创造的,她当然知道韩艺的能力。用眼神各种威胁韩艺。 韩艺却视若不见。 “自摸!” 元牡丹突然将一个七条放在桌上,然后将仅剩的四张牌倒下。 韩艺哇了一声,“运气不错啊!” 元牡丹道:“此非运气,而是实力。” “原来如此!”韩艺点点头道。 萧无衣见到元牡丹那得意的神情,气得手臂都在发颤,“这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 第二把刚开始,萧无衣便在韩艺腿上写了两个字:成交。 她就这性格,她要赢,但不见得一定要赢得光明磊落,这胜者为王的道理,可也是李靖教她的。只不过李靖说得是行军打仗,那当然是怎么赢,怎么打,对于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可惜萧无衣却用到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这打架的话,韩艺完全没辙,可是要说到打麻将,他在当今世上,那是绝对可以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桌上也摸,桌下也摸。 萧无衣的“运气”渐渐好了起来。 一连胡了三把,随后元牡丹、杨飞雪、韩艺各胡一把。 “牡丹姐,看来你实力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啊!如今就剩下最后一把,我看你是很难犯得回了。”萧无衣得意洋洋道。 元牡丹兀自神色淡然,但没有理会她。 这最后一把,最终还是元牡丹胡了,但是由于萧无衣前面积累起很大的优势,故此这也是枉然。 元牡丹第二,杨飞雪第三,只胡了一把牌的韩艺垫底。 这当然都是韩艺有意为之,其实萧无衣不这么色诱韩艺,韩艺也会让她赢的,因为在这事上面,她是付出了很多。 啪啪啪! 韩艺鼓掌道:“恭喜无衣成为我们家的第一任家主。”那是一脸谄媚之色。 萧无衣站起身来,目光一扫,女王风姿尽显无疑,道:“作为家主,我要颁布第一条家规。” 韩艺、元牡丹、杨飞雪都诧异得看着她。 萧无衣一字一顿道:“我要延长家主任期至十年。” “靠!” 韩艺感觉自己被玩弄了,他也没有想到,萧无衣能够这么快便将那虚伪的民主制度理解的恁地透彻,还真是日了狗了,当即道:“你这是耍无赖呀。” 萧无衣道:“我是家主,我说了算。” 元牡丹冷笑道:“那也不一定,前面夫君就说了,大事的话,得举手表决,你要延长任期,得举手表决。” 萧无衣道:“举手表决就举手表决,可是我们有四个人,若是二对二的话,家主所在的一方理应占有优势。同时延长任期的请举手。”说着,她也不给韩艺释法的机会,便高高举起手来,然后立刻盯着杨飞雪,道:“飞雪,你可得知恩图报啊!”说着,还一个劲的向杨飞雪使眼色,好似说,我封了你做宰相。 “啊!” 杨飞雪一脸委屈的看着萧无衣。 元牡丹道:“飞雪,你莫怕要怕她,有我跟夫君在,她欺负不了你。” 杨飞雪左右瞧了瞧,然后看向韩艺道:“我——我——我可以弃权么?” 韩艺道:“当然可以,每个人都有自由发表自己想法的权力,弃权也是一种想法。” “那我弃权。” 杨飞雪说完,就将头低了下去,甘为鸵鸟。 萧无衣怒其不争的看了眼杨飞雪,但也不恼,似乎早就料到,又道:“行,我尊重你们的意见,那就当我没有说过。接下来,我要颁布第二条家规。” 还来!韩艺突然后悔让萧无衣做这第一任家主,这婆娘手段太卑劣了,真是要了亲命。 元牡丹纠正道:“是第一条。” “第一条就第一条。”萧无衣道:“为了夫君的身体着想,但凡你们任何一个要与夫君行房,必须得经过我的同意。” 元牡丹、杨飞雪听得满面通红,不愧是女魔头,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反对!” 韩艺直接蹦了起来,手舞足蹈道:“你这也太过分了,你凭什么剥夺我先手性福的权力,我坚决反对。”心里大骂,民主民主,民主个球,老子要专制,老子要翻牌。 萧无衣道:“身为家主,首要的任务乃是照顾好你的身体,此何错之有?除非——!”她笑了笑。 韩艺哪里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她无非就是想逼迫韩艺答应延长她的任期。 他知道,元牡丹也知道,岂能如她所愿,道:“此事关系到咱们家后续香火的问题,乃是重中之重,既然如此的话,理应通过举手表决。” 萧无衣道:“没有身体,何谈后续香火,这理应要限制。” “限制你个头!”韩艺直接喷脏话了,别得都还好说,这个要通过,那他拼了命也得废除这民主制度,微一沉吟,道:“先都停下来,我们觉得我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完善咱们家的民主制度,确立每个成员以及家主的权力和义务,并且签订契约,毕竟这空口无凭。我建议大家先考虑几天,几天之后咱们再做商议。” 萧无衣感觉被冒犯了,道:“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凭什么你做决定。” 韩艺哼道:“看来你还没有理解民主制度的真正奥义,这家主可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哦不不不,是要为这个家,为这个家的每个成员服务的,是要捍卫这个家的一切利益,以及为这个家每个成员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换而言之,家主是这个家的仆人,而不是主人。” 元牡丹点头道:“说得对,理应如此。” “仆人?”萧无衣仿佛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出卖色相,才换来一年的仆人当,欺人太甚呀,激动道:“那我才不当这家主。” 元牡丹立刻道:“既然你不当,那就我来当吧。” 萧无衣又道:“你休想。” “好了!好了!” 韩艺抬抬手,道:“这家规关乎我们家的存亡,理应要慎重考虑,如今大家情绪都很高,我想还是等大家冷静之后再来讨论吧。我先带你们去熟悉一下咱们家。” “飞雪,你带我去!” 萧无衣说罢,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杨飞雪不知所措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朝着她点点头。 杨飞雪道:“牡丹节,那我先失陪了。” 等到杨飞雪出去后,元牡丹便立刻道:“你也看见了,我说得没错吧,还得有人在旁看着她。” 你们两个相遇,智商互减,谁也别说谁!韩艺笑而不答,伸出手来道:“夫人,走吧。”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韩艺模式 “方才是不是你故意帮助无衣赢的?” 这一出厅堂,元牡丹便问道。 “你看出来呢?”韩艺并未否认这一点。 元牡丹微微一笑道:“倒是没有看出来,只不过这麻将是你发明的,你怎么可能只胡一把,又怎么可能刚好无衣第一,我第二,显然是你故意安排的。” 韩艺只是笑了笑。 元牡丹又道:“不过我觉得你不应该放弃这一家之主,这会令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韩艺摇摇头道:“这个一家之主,我从来就不稀罕,也无所谓,我只想我们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的,这便足以,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一点,就是你与无衣的关系得变得缓和。民主制度的话,至少能够增加你与无衣的交流,更加了解的彼此的想法,我终究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放下那些不愉快的事。” 这就是韩艺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就是不太爱强求别人,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为他是最讨厌人家干预他,但是他会想办法去引导别人。 元牡丹闻言,沉默不语。 韩艺也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化解的,拉着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家最大的特色。” 因为他知道杨飞雪带着萧无衣肯定是走昨日的流程,为了避免元牡丹与萧无衣马上又碰面,因此他直接带着元牡丹来到室内温泉。 “这就是咱们家最大的特色,到时你跟无衣、飞雪可以一块来这里泡澡、聊天。哦,你以前不也经常与无衣一块泡澡么。” “你怎么知道?” 元牡丹惊讶道。 韩艺道:“无衣跟我说得呀,并且她对你的身段那是记忆犹新啊。” 元牡丹听得满面羞红,跺脚道:“这个死妮子,真是口无遮拦。” 韩艺哈哈一笑,一手揽住她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也是记忆犹新。” 元牡丹羞怒的瞪了韩艺一眼 . 而那边杨飞雪正带着萧无衣参观卧房。 “想不到夫君还将温泉搬到了卧室来。” 萧无衣看着卧室里面的温泉,不禁透着惊喜之色,忽然又笑吟吟的朝着杨飞雪道:“飞雪,你昨晚是不是跟夫君泡过呢?” 杨飞雪听得满面羞红,小声道:“无衣姐,你说什么呢?” 萧无衣咯咯一笑道:“事到如今,你已经是夫君的人,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无衣姐,你要再这般说,我便不带你参观了。”杨飞雪初当人妇,哪里受得了萧无衣这般调侃,轻轻跺了下脚道。 “不说,不说!” 萧无衣摆摆手,如今她可得拉拢杨飞雪,因为她知道韩艺是肯定中立的,杨飞雪是关键,她得拉拢杨飞雪,这也是她为什么让杨飞雪带她参观,她可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出于谋略。 杨飞雪生怕萧无衣再提到这个问题,毕竟昨日才过得新婚之夜,哪里好意思说,于是转移话题道:“无衣姐,我听说你以前与牡丹姐可是很要好的姐妹,为何闹成如今这样?” 萧无衣听得顿时笑意全无,道:“是她一直怪我害死了大姐,可是怨不得我。” 杨飞雪道:“是那崔大姐么?” “嗯。” “这个我也听说过一点,我认为决计怪不得你。” “对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她非得怨在我头上。”萧无衣撇了下嘴,又道:“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你再带我去其它地方看看吧。” 这个庄园可以说是承载着韩艺的梦想,在庄园得每一处都体现了出来,可以说是一座梦想庄园。元牡丹与萧无衣逛了一圈下来,也都察觉到韩艺的良苦用心,心里都有一些内疚,因为她们之前干得那些事,与这一座庄园可是格格不入的,只觉自己有些辜负了韩艺的一番好意,而且韩艺还从未埋怨过她们,并且还在迁就着她们。 一圈下来之后,四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厨房,因为此时正午已过,萧无衣和元牡丹前面还较量了一番,五脏庙都快要造反了。韩艺与杨飞雪同样也是如此,昨夜消耗不小,二人连早饭都未吃过。 萧无衣与元牡丹在厨房门前一照面,比起方才而言,彼此眼中尴尬要多余斗气。 韩艺笑道:“咱们家可没有下人,唯有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简单来说,就是桌上有吃的,要吃自己拿。” 三女听得后半句,不禁同时白了韩艺一眼。 四人一同入得厨房。 因为方才已经来过了,也知道这厨房该如何操作,要是坐在那边餐桌旁,可是没有吃的。四人先是洗了洗手,然后围着长桌坐了下来。 萧无衣拿起一个果子便吃了起来,只觉香甜可口,吃得很是忘我,可见她是真得饿了。 而元牡丹这么严谨的人,自然不会这般随行的吃,她拿了一些水果出来,切成一块块的放入碗中,然后再与杨飞雪拿着细竹签,吃了起来。 韩艺则是负责灶台那边。 杨飞雪一边吃着,一边好奇道:“这水果真是甜,可是这水果放不了多久,还是那些菜,岂不是隔两天就得让人来送。” 韩艺笑道:“在庄园西北有一个地洞,我早已经命人将那地洞改造成了地窖,咱们四个人的话,在这里生活一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说着,他端着一个大盘子放到桌上,“先吃一点蔬菜,垫垫肚子吧。” 但见是一盘用蜂蜜调成的蔬菜沙拉。 三女都未曾吃过这蔬菜沙拉,同时拿起筷子加了一点过来。 “味道还不错啊!” 萧无衣直点头道。 “不错吧,你夫君的手艺那可不是盖的。”韩艺笑吟吟道。 萧无衣噘着嘴哼道:“在扬州的时候,可不曾见到你这般勤快,可见我在心目中的地位,不及某人啊。” 想当年,要韩艺做一顿饭,那得忍受多大的屈辱啊! 韩艺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提扬州,想到你那碗什么什么——!” “不准说!” 萧无衣当即激动道,这一段黑历史可不能让元牡丹知道啊! 韩艺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言语。 杨飞雪却是好奇道:“那碗什么?难道无衣姐也会做菜?” “你还问?” 萧无衣又佯怒的瞪了杨飞雪一眼。 元牡丹淡淡道:“这还用问么,你做的饭菜,吃了不拉肚子就成怪事了。” 看来她的确比我还要了解无衣啊!韩艺偷偷得回过头来,朝着杨飞雪和元牡丹点了点头,因为萧无衣刚好是背对着韩艺的,故此看不见。 二女瞧韩艺那丰富的表情,哪里忍得住,皆是抿唇偷笑起来。 萧无衣猛地回过头去,只见韩艺背对着他,认认真真的在午餐,又回过头来,道:“你们笑甚么,是又如何,难道你们会做饭菜么,我看你们要做的话,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韩艺道:“放心,有得是机会让你们发挥,而且咱家的茅房特别多,且方便好用,完全不需要害怕。” “真是恶心。” 三女异口同声道。 这么有默契?韩艺愣了愣,随即忽然问道:“对了,那崔戢刃的大姐好像是你们的结拜姐妹。” “明知故问。”萧无衣哼道。 元牡丹淡淡道:“往事就不要提了。” 韩艺道:“这时过境迁,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我来到长安也听过许多人谈及那崔大姐,只可惜未能与她见上一面,况且,飞雪也还不知道。” 杨飞雪直点头道:“好像那白色生死恋说得就是崔大姐的故事。” 元牡丹黯然一叹道:“大姐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萧无衣也是沉默不语。 杨飞雪突然挽着元牡丹的玉臂,娇声道:“牡丹姐,你就与我说说那崔大姐的故事吧。你们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韩艺偷偷朝着杨飞雪眨了眨眼,干得漂亮!。 元牡丹瞧了眼杨飞雪,思索片刻,然后点点头。 随后她便将那崔大姐的一些故事告诉了杨飞雪,当然,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将过错推倒萧无衣身上,因为她也想让杨飞雪来评断一下。 杨飞雪听后,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这事谁都没有错。” “谁说的。” 说话的不是萧无衣,也不是萧无衣,而是韩艺。 韩艺似乎忙得差不多了,来到桌旁,伸手便去抓水果吃。 元牡丹一手拍开他的手,道:“拿竹签,多脏。” 韩艺郁闷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起竹签插了一块水果放入嘴中,“元家出品,必属精品啊!” 元牡丹听得略微一笑,却惹来萧无衣的一个白眼。 杨飞雪道:“韩艺,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习惯于叫韩艺,而不是夫君。 二女也并不觉得任何不妥,这主要是韩艺自己完全不在意这些,当然她们也无暇顾忌这些,都看着韩艺。 韩艺耸耸肩道:“这事闹成这样,不可能人人都没有错,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些错,就说无衣吧,她的本意是好的,作为结义金兰,这姐妹有难,那当然得挺身相助,光这份义气,足以令人敬佩。” 说得漂亮!萧无衣给了韩艺一记赞赏的目光。 哪知韩艺话锋一转道:“但可惜缺乏谋略,有勇无谋,这也导致最后以失败告终。” 萧无衣面色一变,不开心的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又看向元牡丹道:“牡丹的本意,其实也没有错,因为崔大姐当时的情况,的确是世人所不能容忍的,这后果也可想而知,作为姐妹而言,看到前面有个坑,当然得提醒姐妹啊!不过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事情已经到了那种地步,牡丹也不应该坚持己见,而是应该给予姐妹支持,不管后果怎样,此时也能够无怨无悔。” 元牡丹听得沉吟不语,韩艺说得没错,正是因为她当时坚持己见,导致她在崔大姐最后的那段日子,未能在其身边,这也是她心中得一个遗憾。 这一番话下来,三女都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显然已经进入了韩艺所设定的模式。 又听韩艺说道:“但这些都是小错,不是关键,这最大的罪人,应该是那姓万的。这俗话说得好,这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爱情这回是,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如果那姓万的没有去招惹崔大姐,不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你既要去招惹,又保护不了人家,这不是害人害己么。看看我。” 三女看着韩艺,听得一阵错愕。 “看你作甚?”杨飞雪好奇道。 “这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啊!” 韩艺自鸣得意道:“想当初我跟无衣共结连理之时,我还只是一个田舍儿,虽然我跟无衣都不在意这一点,但是我知道,我得有保护无衣的能力,这是我作为男人的职责所在,我娶她不是让她跟着我受苦的,而是要让她幸福的,我不能让无衣受到半点委屈,我们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说让天下人羡慕我们,但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无衣她都应该拥有。所以我不断的往上爬,时至今日,结果是什么,你们也都知道。其实什么权力、财富,那都不是我稀罕的,我只是想拥有保护家人的能力而已。 而牡丹跟飞雪也是一样,虽然现在我还做不到,但是我一定会让你们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女人,也许你们都不在意,其实我自己也不太在乎这些,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必须要做到这一点,这没有理由可讲的,因为这只是最基本的。你们看,这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你们拿我跟那姓万的一比,就不难发现其实他错得非常离谱,他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干嘛还去招惹人家,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如果只是他们两个受罪,那倒也算了,问题是她还连累我的两位夫人跟着一块受罪,幸亏他已经走了,不然的话,我决计不会让他好过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彩虹饼 要论损人,韩艺称第二,那恐怕没有人敢称第一,论自夸,也是如此。 这番言论下来,三女都已经听不出,韩艺究竟是在以事论事,还是在自夸,听着像似在自夸,但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万二哥人还是挺不错的,你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萧无衣毕竟与那万二相识一场,而且人家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听得自己夫君如此贬低万二,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杨飞雪也道:“也不曾见过你这么像你这么自夸的。” 我不贬低他,那我就得贬低你们两个,这个选择题真是太好选择了。韩艺也不想这么损,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让萧无衣和元牡丹和好如初,他必须在此事上面竖立一个最大的反派,而这个反派是非万二莫属。道:“谁自夸了,我一直强调那都是基本,我做到,那是应该的,做不到那是失职,我要真自夸的话,你们早已经扑上来了。” “呸!” 三女又是异口同声。 韩艺啧了一声,道:“在这餐桌上,别动不动就呸,忒也不讲卫生了。” 三女顿时觉得非常尴尬,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 还是元牡丹冷静,赶紧转回正题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若是万二不去招惹大姐,的确什么事都没有了,亦或者,崔大姐当初遇到的是你,也不会存在这些问题。” “免了!” 韩艺一挥手道:“我对于姓崔得可没有什么好感。”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记仇。” “那是,如果崔戢刃将脸伸过来,我一定会扇他一个耳光的。” 韩艺毫不否认这一点。 元牡丹无奈的摇摇头。 杨飞雪突然道:“可是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自由么,而且你的白色生死恋可也是表达这个意思。” 日!忘记还有一个爱情专家在的。韩艺道:“所以白色生死恋只是话剧,而不是现实,我们活在当下,就应该考虑到现实的问题,他们可以相爱的,但是也得考虑周详,这可不是两个人得事,而是关乎着两个家庭,以及他们身边所有的人,他们这么做很自私的。再说到我,我如今可是户部尚书,但是我也得顾及到现实所存在的问题,得考虑到萧家、杨家和元家,其实以我自己的脸皮,我完全无所谓人家说什么。”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道:“还算你有自知自明。” 元牡丹道:“他是在帮自己找借口。” 汗!被看穿了!韩艺呵呵一笑,赶紧转移这个话题,“其实这事已经过去了,再怎么去想,崔大姐跟万二也不能复活了,我们唯一能够做得就是从中吸取教训,你们每个人都犯了错,你们都有需要改正的地方,这也是崔大姐为你们留下得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至于你们两个相互埋怨,在我看来,其实是非常可笑的,这五十步笑一百步,还算是有点道理,毕竟翻了一倍呀,可是你们两个半斤八两,二姐三妹,这古人有云,这本是同夫君,相煎何太急啊。” 杨飞雪听得着实没法忍,掩唇偷笑起来。 而萧无衣和元牡丹,两张绝美的脸庞,红得都快照亮了半边天,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就你话多。” “做你的饭去。” “别呀!我这里还有点时间,我们继续谈啊!我觉得这个话题挺有意思。” “不说了。” 二女同时化尴尬为食欲,吃水果的吃水果,吃沙拉的吃沙拉。 “真是没劲!” “没劲你就去灶台那边待着,别凑过来。” “好吧!” 韩艺叹了口气,又朝着杨飞雪眨了眨眼,惹得杨飞雪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能拼命的忍住,好生痛苦。 萧无衣和元牡丹不约而同的相觑一眼,又尴尬的将目光移开,她们倒是想争,可一想到韩艺说得那啥半斤八两,这不是成心让韩艺看笑话么,真是一点斗志都没有了。 过得好半响,只听得韩艺激动道:“来了,来了!” 说话间,只见他端着一个大盘子走到桌前,将盘子放在石桌上。 三女同时双目一睁,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但见盘中放着一块饼,五颜六色,绚丽缤纷,见惯了胡饼的她们,突然看到一块这么美丽的饼,心中唯有用惊艳来形容啊! 韩艺得意洋洋道:“这便是我发明的彩虹饼。” “彩虹饼。”杨飞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名字倒也贴切。” “贴切吧!”韩艺得意一笑,又道:“而且这饼构想可是来源于你们哦。” 萧无衣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还需要讲什么,一目了然呀,你们三个大美女往这里一坐,我要弄快胡饼上来,那简直是大煞风景呀,故此我是绞尽脑汁,非得做出一块能够配得上三位美女的饼来,故此,才有了这彩虹饼。” 什么彩虹饼,韩艺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是还不至于高到能够自创菜式,这就是披萨而已。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 韩艺道:“牡丹,说话可得有根据呀,若是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照照镜子呀,看我是不是胡说八道。” 元牡丹脸上微红,懒得与这厮瞎扯,要扯又得让他给绕进去。 韩艺又拿出一把竹片刀来,将这披萨分成若干块,又给她们每人递去一块,“快尝尝看,好不好吃,不过要注意一点,这饼刚出来,可是比较烫的。” 这饼看着都有食欲,而且三女早就饿坏了,故此也不顾的什么淑女,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嘴边吹了吹,便吃了起来。 “嗯——真是好吃!” 杨飞雪刚吃得一口,便迫不及待的为之叫好。 萧无衣也点点头道:“想不到虾肉放到饼里面,味道会如此美味。” 元牡丹点头道:“此饼外酥内松,比那胡饼要松软的多,咬着一点也不费力,而且味道虽杂,但是却好似融入那果酱之中,层次分明,能够让人品味出其中的每一味,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 韩艺笑道:“你们喜欢便好。” 元牡丹道:“若是拿此饼出去卖,一定能够赚不少钱。” “我还缺这点钱么。”韩艺翻了翻白眼道。 元牡丹想想也是,心道,他这人真是决计不可能缺钱的。 韩艺又道:“况且,这彩虹饼一定得是美女吃,若是人不如饼,那多伤自尊啊!” “咳咳咳!” 杨飞雪听得只觉好笑,却忘记自己正在吃东西,结果呛得半死。 韩艺赶紧给她递去一杯水,然后道:“食不言,食不言。” 吃过这彩虹饼之后,四人又同心协力,将厨房弄干净,因为韩艺做得菜,都不是那汤汤水水的,故此厨房卫生也非常好弄,那些汤汤水水的,出去在吃,在这里,讲究的是家人的氛围,一切菜式都是建立在这种氛围的基础上。 其实在吃的过程中,三女便已经深刻体会到这新式厨房的奥妙,自由自在,畅所欲言,不受餐桌的约束,不跟在家里似得,得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不能轻易开口,要一本正经的吃,凡事都还得看长辈的脸色。 秋日的阳光是非常和煦的,三女吃过之后,就来泳池旁,坐在舒适的藤椅上,晒着阳光,闻着那鸟语花香,只觉浑身都非常轻松。 “夫君选得这个地方,真是不错。” 萧无衣游目四顾,越发的喜欢这里。 杨飞雪点点头道:“我才住过一日,便喜欢上了这里。” 元牡丹虽未有出声,但是看得出,她也是非常受用,虽说元家的园林那是唐朝超一流的,她也住过最好的园林,可不亚于皇宫,但是却觉得也不及这里,归根结底,还是这里的设计,更加先进、自由、并且承载着韩艺的梦想,而韩艺的梦想就是她们,故此她们能够感受得非常深刻,这是其它庄园不能给给他们的感觉,要知道她可是工作狂来的,但此时也觉得浑身轻松,其中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无衣姐,你最近在忙什么?”杨飞雪随口问道。 萧无衣一听,顿时坐起身来,兴致盎然道:“我最近在在为女人谋划新的出路。” 元牡丹听得黛眉一皱,浑身又紧张了起来,拥有权力的萧无衣,那是更加可怕的。 杨飞雪好奇道:“为女人谋划出路?” “嗯。” 萧无衣又将她的计划告诉了杨飞雪。 杨飞雪听得眨了眨眼,道:“数学和女人?”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会召集一批女人,成立专门的数学研究队伍,并且,还是会派人去周边的乡村推广数学,让天下女人都学习数学,让数学成为女人必学的学问。” 元牡丹听得眼中一亮,只觉这个主意非常妙,虽然在世人眼中,知书达理乃是淑女的标准,但是仅限于贵族,跟普通百姓没啥关系,即便她们贵族女人学习这些,主要也是增加自己的资本,以及相夫教子,要说多大的作用,还真谈不上。这儒道学问,还是属于男人的学问,女人没有自己的学问,其实也就是随便学一点,主要是要认字,而数学刚刚出来,是二流学问,数学跟女人的确是一对不错的组合。嘴上却道:“真是异想天开,那些士绅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你懂什么?”萧无衣哼了一声,道:“那些士绅,我可比你清楚的多,只要我说让女人学习数学,主要是为了更好的辅助男人,相夫教子,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反正那些士绅也看不起数学,但是家里总得有个人算账吧,这女人学习数学,不正合他们之意么。再者说,那些贵族一直看不起夫君的贤者六学,若是将数学跟女人结合起来,不也正是他们所期望的,他们到时就可以说夫君的贤者六学只适合女人,你等着看好了,他们一定会支持的。” 杨飞雪道:“可是这样做的话,韩艺岂不是也会受到伤害?” 萧无衣笑吟吟道:“这我早就考虑到了,我只是将数学中一部分内容归纳于女人的学问中,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一个能够让大家都能够接受的理由罢了,不会对夫君造成太大的影响。” 元牡丹听得心下微微一惊,她没有想到萧无衣竟然能够考虑到如此周详。 说到韩艺,萧无衣突然左右看了看,“对了,夫君去哪里呢?”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杨飞雪“啊”了一声,只见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 萧无衣、元牡丹好奇的转头一看,只见前面站着一个身着黑衣黑裤,戴着奇怪帽子的男人,姿势也甚是怪异,一手捂头,一手捂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是韩艺是谁。 可是这造型,这姿势,却将三女吓得是目瞪口呆。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洞次打次洞次打次洞次打次洞次打次!” 随着一阵不知所谓的声音响起,韩艺突然动了起来。 扭动、旋转、滑步。 三女皆是一怔,想笑却又觉得韩艺的动作极其不雅,但同时又隐隐觉的那步伐有点不可思议,总之是觉得非常怪异。 忽然,韩艺一个旋转,脱下那奇怪的帽子,甩向她们。 萧无衣下意识的一手抓住,嘀咕道:“这是甚么帽子?” 韩艺一边扭动着一边朝着她们走来。 杨飞雪都不敢直视,一脸古怪之色,“他在干什么?” 韩艺突然脱去外衣,随性一甩,又脱去里衣,裸着上身。 三女登时惊呆了! 未曾见过这么奔放的男人。 这是不是疯呢? 正当这时,韩艺突然抓住自己裤子,用力一拉,那裤子顿时让他给撕碎开来。 “啊!” 三女同时惊叫一声,将脸撇过去。 乍听得扑通一声,随即又听得一阵猖狂的哈哈大笑声,“三位美女,夫君的舞姿如何?” 三女听得水声,这才慢慢回过头去,只见韩艺已经跃入水池中,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你这登徒浪子,要死呀!” “下流胚子。” “我还以为你疯了,真是吓死我了。” 三女顿时一致讨伐韩艺,真心吓坏了她们。 韩艺听得却是直乐,招手道:“要不要下来游上几圈?” “呸!” 韩艺哈哈一笑,往水中一钻,不一会儿,就游到那边去了。 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们的夫君了。 泳池、美女,此时不浪更待何时,要知道韩艺可以说压抑自己许多年了,如今这才是真正的韩艺,在生活中是非常奔放、热情的,一点不害羞,他认为生活就应该多姿多彩。 “真是吓死我呢?” 杨飞雪轻轻拍了下胸脯。 元牡丹没好气道:“他这人就是爱作怪。” 杨飞雪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他方才跳得那舞虽然极其不雅,但好似也不是乱跳的。”说着,她又是一脸好奇道:“好像他不管做任何事,虽然怪异,但都有模有样的。” 元牡丹也疑惑道:“这一点我觉得奇怪的,夫君乃是田舍儿出身,却好像什么都会。” “这我知道。” 萧无衣得意一笑。 二女立刻看向她。 萧无衣神秘兮兮道:“因为一道闪电。” “闪电?” “嗯。” 萧无衣道:“以前夫君可不是这样的,既懦弱,又胆小,全无主意,是我见过最没用的男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当时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他,也只是意气用事,其实就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也很是矛盾,可是就在新婚之夜,夫君与他父亲在回家的途中,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爹就是因此而去世的,夫君虽然侥幸躲过一劫,却跟变了个人似得。” 元牡丹听她说得是神乎其神,道:“是不是真的?” 萧无衣道:“我岂会拿咱们的公公来胡说。” 元牡丹脸上微微一红,道:“这还真是不可思议,那夫君可有说了什么没?” 萧无衣道:“他说他以前都是装的,其实他以前干得那些事,也都是鸡鸣狗盗之事。” 杨飞雪深表认同的点点头,道:“我第一回认识他,就让他给骗了。”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笑。 元牡丹却是好奇道:“她如何骗你的?” 杨飞雪便将旺财一事,告知了元牡丹。 元牡丹听得也是好气又好笑,道:“如此看来,他以前倒真是装出来的。” 杨飞雪道:“其实这也不怪,你看韩艺来到这庄园之后,是不是跟在外面的韩艺又有一些不同。” 元牡丹、萧无衣同时点了点头。 三女同回碰面,自然不缺话题,尤其是关于韩艺的,因为这是她们三人坐在这里的原因,不知不觉中,萧无衣与元牡丹之间的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大谈韩艺的糗事,笑声不绝于耳。 忽然间,水池边上突然冒出一个头来,又听得一个笑声,“三位大美女,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无衣噗嗤一笑,“我们再说旺财!” “旺财?” 韩艺一愣,随即看向杨飞雪。 杨飞雪赶紧将脸撇过去,不去看他。 元牡丹笑吟吟道:“原来夫君你是靠骗起的家啊!” “我——我选择死亡。” 说完,韩艺便沉了下去。 岸边立刻响起了一阵,“咯咯”笑声。 一家人在泳池边度过了一个欢乐的下午,而在晚上的时候,韩艺又将厨房搬到了外面,四人在一处青石板地上,玩起了烧烤,因为是古代,这烤肉大家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每个人都是自己动手,不需要韩艺大包大揽的。 吃过夜饭之后,最令韩艺的期待的夜晚终于降临了。 大被同眠,他暂时还是未考虑过,今晚他已经决定在萧无衣房中留宿,毕竟萧无衣最终还是未能如愿得当上这后宫之主,得好好安慰安慰。 “嗯?锁着的?” “谁?” 里面传来萧无衣似乎听到了动静。 “是我!” 当韩艺回应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屋内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 正躺在大浴缸里面的萧无衣不禁脸色大变,她明明记得自己将门给反锁了。 韩艺翻了翻白眼,道:“这世上还有能够阻止我的门么?唉你真是太不了解你的夫君了。”说话间,他熟练的将门给关上,再给反锁,嘴里还嘀咕道:“如今你可以放心了,这世上唯一能够进入你房门的男人已经进入了,不会再有人了。” 萧无衣道:“你——你进来干嘛!快些出去。” “当然是来索要回报的,你可别忘记,上午你答应今晚让我陪你睡的,夫妻归夫妻,承诺还是要信守的。” 一炷香过后。 大浴缸内,萧无衣一脸郁闷的躺在韩艺怀里,翘着嘴角道:“你今日伙同元牡丹欺负我,如今还来找我作甚,你找元牡丹去呀。” 韩艺笑道:“我哪里欺负你了,我一直都在帮你好不。” “你哪里帮我呢?我们先前可就商量好了,是你没有信守承诺。” 韩艺道:“我一直都信守承诺,我前面还特地为了你,去跟牡丹说,让她迁就于你。只是牡丹说,你性子非常要强,她故意谦让的话,你会不高兴的。” “她胡说,我。” “嗯?” “呃,这不是帮我,而是理应如此啊!” “所以我故意帮你当这家主。”韩艺道:“牡丹反对你就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认为管理不好这个家,这一年足够让你展现自己的能力,你将这个家管理好,那么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你都占得,她就无话可说了。”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的目光,道:“那——那你可得帮我。”她表面上嚣张,但是可不是真的自大,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有几斤几两,毕竟在扬州已经被韩艺打击的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韩艺明知故问道:“帮你甚么?” 萧无衣道:“当然是管理好这个家啊!”说着,她面泛红晕,道:“这柴米油盐,我——我还真不是很在行。”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道:“这我早就见识过了。哎呦!别掐。” 萧无衣恼怒得瞪了他一眼,道:“笑这么大声,万一让元牡丹听到,她又得笑话我了,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韩艺嘿嘿道:“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萧无衣听得羞涩不已,道:“你想怎样?” 韩艺一手揽住她道:“陪我看星星。” 萧无衣听得一愣,随即噗嗤一笑,抿了抿唇,偎依在韩艺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只觉无比的幸福,道:“你将温泉引入卧房的主意还真是不错。” “必须不错呀。”韩艺嘿嘿一笑,又道:“不过无衣,其实主母什么的,我觉得根本不重要,饶是牡丹向你道歉,你真的就会感到开心吗?我看也不一定。像今天下午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着,不就挺好的么。” 萧无衣斜目瞧了爱郎一样,没有做声,只是往他怀里拱了拱。 其实经过中午的一番讨论,她跟元牡丹都已经放下心中的包袱,因为她们都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有错的,既然半斤八两,怎么好意思说对方,下午二人的交流也增加了不少,尤其是在面对韩艺这个浪子的时候,阵线那是相当的统一。 而今日对于萧无衣而言,无疑也是完美的,不但跟元牡丹的关系有所缓和,而且还有爱郎陪着,听她发着牢骚。 翌日! 等到韩艺和萧无衣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昨夜实在是太浪漫,一切都是那么的愉悦,自然就睡过头来。 等到他们走出廊道时,发现元牡丹跟杨飞雪正坐在水池旁喝着早茶。 “韩艺,无衣姐,你们起来了。”杨飞雪见到韩艺跟萧无衣来了,立刻喊道。 可她这随意一喊,却让萧无衣羞涩不已,低声道:“明日你必须跟元牡丹睡到中午才起床。” 韩艺猛吸一口气,心想,这难度可是不小啊!道:“尽力而为。” 来到泳池旁,韩艺也不坐下,而是道:“三位美女,这生命在于运动,可不能老是坐着,走走走,咱们与瑜伽房。” 因为三女都是只闻其名,不知究竟是什么,心中也好奇,于是也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唐朝的服侍,可都不太适合瑜伽,既然韩艺考虑到瑜伽,自然也命人做好了相应的衣服,不过跟后世那种还是不一样,就是类似于长袖长裤的运动衫,当然,随着日子的推移,韩艺一定会弄出后世那种女人健身的服侍,那看着多带劲啊。 韩艺以前的团队中,有一个女人可是专业级别的瑜伽大师,韩艺也跟她学过不少,骗子最忌学问少,一定要什么都会一点,大家都彼此相互学习,虽然谈不上专业的,但是教她们三个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瑜伽虽是来自于印度,但是与中国的传统思想非常吻合,都是讲究修身养心,追求的是身体、心灵与精神和谐统一,跟西方那些蹦蹦跳跳的运动方式大不一样,萧无衣她们也不会跟昨日一样,被韩艺的舞蹈给吓坏了。 萧无衣她们很快就领悟到这瑜伽的奥义,尤其是元牡丹,练了一会儿,便爱上这瑜伽,反倒是萧无衣刚开始还有一点不耐烦,但是大家都很认真,她也渐渐被感染了。 练完瑜伽,下午,四人又去玩了玩保龄球,如今这保龄球已经成为庄园的标配。 等到了晚上,一家人又坐在厅堂里面闲聊,一切的一切都如韩艺预料中的那样,其中最开心的也莫过于韩艺,仿佛变成了小胖,躺在沙发上,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他懂得又多,胭脂就胭脂,肚兜就肚兜,只要她们感兴趣的,韩艺都乐意跟她们聊,因为也能够跟她们坐在这里聊天,韩艺就觉得非常快乐。 当然,一块聊天是可以的,一块睡觉可是不行的。 而且,今晚注定是属于元牡丹,元牡丹也有了心里准备,都住进来了,也没有什么害羞的。 其实韩艺最得意的也就是这大浴缸,平时要求共浴,那是很难成功的,而如今浴缸就在卧室,一切就顺其自然的。 要真说起来,跟元牡丹一块泡澡,无疑是舒服的,因为她身材是最好的,而且她的皮肤更是毫无瑕疵,哪怕是年纪最小的杨飞雪也是不能够比的。 韩艺环抱着元牡丹那傲人的胴体,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牡丹,你觉得这庄园如何?” 元牡丹笑道:“住在这里的确是很舒服的。”可是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我们也要明白,寻常百姓可是住不上这种庄园,如果我们想要得到的更多,也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可是不能乐不思蜀。”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韩艺呵呵一笑,将手张开来,道:“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生活的全部,老是这么活着,迟早也会腻的,但是我认为该放松的时候,就尽情的享乐,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不要放假也想着工作,工作又想着放假,那样的话,什么事都做不好,你说对么?” 元牡丹稍稍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韩艺嘿嘿一笑,道:“那我们现在就来放松一下。” “啊?呸!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哈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雷霆万钧 在韩艺看来,那工作只不过是为了生活服务的,努力工作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或者说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工作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但是在许多人看来,工作就是一切。 尤其是那些朝中大臣,家庭生活对于他们而言,那只是调剂罢了,权力才是他们最渴望的,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他们时时刻刻,每分每秒都在追逐着权力,除非死亡,否则的话,他们绝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太尉府。 “太尉,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呀!” 唐临非常激动的向长孙无忌说道。 可长孙无忌微微皱眉,面色显得有些犹豫,两个人的表情非常微妙。 唐临愣了下,眉宇间透着一丝焦急,“太尉,下官有些时候真不知你在犹豫甚么,你前面就说等处置完李义府再作打算,而如今李义府已经离开了长安,而且从陛下的旨意来看,李义府这回是彻底触怒了陛下,不可能再翻身了,而李义府那边的人,如今是群龙无首,已经乱成一团。这可是我们的一个大好机会呀! 如果我们再不抓住这一次的机会,等到对方稳定下来,我们想要翻身可就难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坐以待毙,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对方给一一铲除的,那武皇后处处针对我们,显然是不打算放过我们的,咱们不能还对她报以幻想。其实——其实下面得人,早已经对此感到不满,他们都憋屈的很。而如今裴家那边主动要求将裴车师从江南西道调去黔中道,将李义府斩草除根,如果我这都不答应的话,这会引起关中贵族极大的不满。” 因为长孙无忌的隐忍政策,导致关陇集团这些年,过得确实非常憋屈,可以说是自宇文泰崛起于武川后,关陇集团最为窝囊的一段时期。 而在朝中,你不进则退,你总得要去突破这个困境,不能一直让人压着,而李义府的倒台,关陇集团的成员当然认为这机会来了,武媚娘在外庭的旗帜都倒了,不出手真心说不过去。 再加上李义府一直打压关陇集团的先锋将,得罪了很多很多的人,唐临对于李义府就是恨之入骨,而如今裴家那边又主动要求,要整整李义府,唐临当然是兴奋不已,打算联合裴家,要将李义府彻底整死。 可是长孙无忌已经老了,没有玄武门之变时期那么的果敢了,他越来越趋于保守,因为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把握,可以战胜武媚娘,可是他也明白,下面的人已经躁动不安,他要再不点头,可能关陇集团就会分崩离析,裴家是铁了心要为裴清风报仇,裴家又是关陇集团的重要成员之一,权衡一番后,也觉得用裴家去试探一下皇帝的意思也可以,反正裴家那边非常明确,就是让唐临将裴家的人调去那黔中道,其余得不用你们管,光凭裴家也能够将李义府给整死,于是点头道:“好吧,你去办吧。” 唐临见长孙无忌终于点头了,不禁大喜,他对于李义府之恨,那绝不亚于裴家,因为当初韩媛、来济走了之后,关陇集团在朝中最为关键的职位,就是他这吏部尚书,李义府一直盯着他的,不管他干什么,李义府都是阻止的,除非跟韩艺有关,李义府才稍微手下留情。 而如今的情势对于唐临而言,也是一片大好,两个中书令都下台了,没有人可以扛大旗,三省的权力在这期间是非常弱的,而吏部侍郎刘祥道又调去了中书省,等于整个吏部就是他说了算。 然而,唐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武媚娘的权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他只知道武媚娘已经在干预政事,但是他认为武媚娘只是为帮李治减轻负担,并不清楚但凡递上去的奏章,都要先经过武媚娘的过滤。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李义府就是武媚娘投下去的一个诱饵,目的就是引诱他们上钩,武媚娘是日盼夜盼着他们出手,天天在暗中盯着他们。 皇后内。 李治正躺在自己的寝宫休息,忽见武媚娘气冲冲走了进来,不待他询问,就听得武媚娘愠道:“真是岂有此理!” 李治闻言一惊,坐起身来,好奇道:“皇后为何生气?” 武媚娘一脸委屈道:“陛下已经将李义府给贬去黔州,他们怎还不依不饶的,难道非得要治李义府于死地,方肯罢休么。” 李治听得满心困惑道:“谁要治李义府于死地?” “陛下请看。” 武媚娘将一道奏章给李治递了过去。 李治拿着看了看,纳闷道:“这不过就是寻常的人事调动而已,有何不妥?” 武媚娘道:“陛下还请仔细看。这唐临借职权之便,擅自将山南西道的巡察使调去黔中道出任巡察使,这山南西道的巡察使裴车师,可是裴清风的堂伯,臣妾认为这决计不是巧合。而且这还不止,唐临还想将绥州刺史许炜升为陇右道巡察使,这许炜与来济可是老乡,并且师出同门。” 李治听罢,又仔细的看了看,不禁皱眉道:“对呀,朕险些就看漏了。” 武媚娘道:“陛下,这正是唐临的诡计,他在普通的人事调动上,暗藏着玄机,若非臣妾看得仔细,只怕就让他蒙混过关了。这李义府刚走不久,他们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李义府斩草除根,并且谋划着将韩媛、来济、褚遂良等人调回长安来,此事已经引得朝中官员是议论纷纷,若是陛下再不阻止的话,只怕又会掀起新的争端,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李治听得面色凝重,思忖半响,问道:“不知皇后有何建议?” 武媚娘道:“臣妾认为只有立即将唐临调罢免,方能令朝中安稳下来,也避免将此事扩大化。” 李治眯了眯眼,朝着外面喊道:“宣黄门侍郎许圉师入宫。” 就在第二日,三省便下达旨意,以唐临弄权术,私自选人授官的罪名,将唐临贬为潮州刺史,这潮州在广东、福建那边去了,从长安调去广东、福建,再加上唐临的年纪可是不小了,基本上就不可能回来了,等于李治一巴掌将唐临从云端给扇到沟里面去了。 此事发生的太快,朝中大臣,不管是哪边的,都感到非常惊讶。 别说他们了,就连唐临自己都觉得是听错了,赶紧去找许圉师询问清楚,因为圣旨乃是许圉师草拟的。许圉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没有听错,这是陛下亲自下得命令。 唐临当场气得吐血,昏厥了过去,好不容救醒过来,又在家里大骂李治不厚道。 是,他的确是别有用心,可问题是,当年李义府将吏部搞得一团糟,什么烂事都干过,你们都是置若罔闻,而我如今就是安排两个人而已,而且一方面是裴家要求的,另一方面,我不过也是念及昔日友谊,希望照顾一下韩媛、来济,你们就将我贬去潮州,我爹可还是凌烟阁挂着,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 唐临根本无法接受。 饶是长孙无忌也吓蒙了,觉得李治这也太狠了一点,与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外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我们窝囊这么些年,如今刚想活动一下胳膊,你要反对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你何必一刀将人家的手给剁了,这真是过分了一点。 但同时他也明白李治的意思,就是他们不可能再翻身,只要他们轻举妄动,那绝不会给他们一丝机会的。 道理也很简单,皇帝眼中最重要的就是权力,是自己屁股下面那把椅子,什么百姓、社稷,都是其次,而且皇帝体恤百姓,也是为了自己屁股下那把椅子,这才是现实的排序。为什么李义府那么搞,皇帝都能够容忍,就是因为李义府不具有危及到皇权的基础,他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没有名望基础,也没有家族背景,军方就更加不用说,军方就没有一个人是李义府的人,鼠目寸光的李义府的野心也没有那么大,但是你长孙无忌可以,而且关陇集团缔造了几个朝代,他们有名望基础,经验丰富,故此李治对于他们是绝不留情的。 那边韩艺刚刚度假回来,心情本来非常好,对于生活充满了热爱,可一入城就听到这个消息,他顿时就慌了神,因为他还不太清楚情况,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唐临可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足以影响到整个局势的发展,他直接赶去了户部,找到张大象询问情况。 待清楚情况之后,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局势还没有完全失控,至少没有超出他的计划。 张大象一脸内疚的说道:“你当初说得对,如果唐兄当初听了你的话,就不至于在晚年还落到如此下场。” 当初韩艺对于他们是千叮万嘱,别去蹦跶,安安心心将分内之事干好就行了,可是他们都认为韩艺这么说,是因为韩艺跟武媚娘的关系,对于韩艺并未完全信任,反而有些人还本着利用韩艺的目的来向韩艺示好。 张大象虽然相信韩艺,但是在这方面,他对于韩艺也有所保留,可如今心中是后悔不已,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韩艺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亡羊补牢,也为时未晚,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漕运之事做好。” 张大象是连连点头,因为他跟唐临的关系可是非常深的,都是凌烟阁二代,又同属一个集团,他也害怕被牵连进去 而那边长孙无忌也急于要跟韩艺会面,因为关陇集团已经面临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 当韩艺这回见到长孙无忌,只觉长孙无忌仿佛苍老了几岁,而且也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从容,仿佛还透着一股哀莫大于心死味道。 “这是一个阴谋!” 长孙无长叹一声,露出凄然的苦笑,“这都怪老夫呀,老夫当了三十年的宰相,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武皇后布下的一个圈套,其目的就是对付老夫。”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日薄西山 事已至此,长孙无忌若还是没有看透其中的猫腻,那他这几十年还真是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唐临的奏章才刚刚递上去,而且这一道奏章还只是例行公事,基本的人事调动,不是说专门呈给皇帝的,一般来说,皇帝可能就是稍微看看,然而,结果上面反应极快,而且动作极其迅速,那很明显就是在那里等着你的。 虽说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武媚娘在后面操作的,但是根据长孙无忌经验来看,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可惜的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啊! 韩艺其实也反应了过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我宁可相信这是武皇后在失去李义府之后,才特别注意唐临他们的。” “没有这么简单。”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这一定是她有意安排的,如果杜李之争不是她操纵的,那么她应该是反对***义府的宰相之职,也就是说陛下与她之间产生了分歧,那样的话,她根本没有把握将唐临贬出长安去,动作也不可能恁地迅速。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一切都还在她的控制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将李义府贬出长安,而目的就是引诱我们上钩,只可惜老夫事先并未看透。” 韩艺叹道:“我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太尉你看明白了,也是难以阻止了。” 长孙无忌一怔,回想起唐临当时那激动的神情,再加上裴家从中推波助澜,也知道他恐怕是阻止不了的,同时心里也明白过来,武媚娘免除李洋的死刑,不是要给李义府一个交代,而是故意激怒裴家,给予他们一个动手的理由,这手段可是非常高明的,将阴谋诡计化于无形之中,令人防不胜防,点点头道:“她此番的动作并非是想引诱老夫,目标就是唐临,她知道想要引诱老夫出面是比较困难的,于是就想利用老夫身边的人来将老夫卷入其中。” “很明显,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韩艺道:“唐临的此番动作,一定引起了陛下的重视,再加上朝中最近常有将褚遂良、韩媛、来济召回的议论,陛下对此一定是怀有戒备之心。”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唐临乃是重臣,皇后还没有权力将他给罢免,这事还得由陛下决定,可见陛下心里是容不下我们了。” 说到这里,他眼中竟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当初李治能够登上皇位,全凭他力挽狂澜,而如今却闹到这种地步,心中能不觉得悲哀吗。 韩艺道:“不过皇后的最终目标,还是太尉你,唐临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我相信皇后这回不会轻易停下来的。” 长孙无忌皱眉思忖半响,道:“你以为皇后下一步会怎么走?” 韩艺微一沉吟,道:“她之所以舍弃李义府,主要是因为太尉你常年闭门不出,朝中相对而言,比较稳定,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故此,她才不惜牺牲李义府,也要将这这一塘死水给激活。而如今唐临的离去,已经将这一塘死水给激活了,我想她下一步应该是释放一些要对付太尉的消息出来,那样的话,咱们的人必将是人心惶惶,那么可能会出现许多错误,如此便有机会将太尉你给拉出来,总之,只要将水给搅浑了,对于我们而言就是非常不利的。” 虽然唐临不是枢要大臣,但是他在朝中的意义非凡,其实跟李义府差不多,也是关陇集团在朝中的一面旗帜,虽然韩艺已经接手,但是因为韩艺跟武媚娘的关系,他无法做到旗帜鲜明,而唐临则是根正苗红。李治当初留着唐临,也就是不想将关陇集团给逼入绝境,这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李治刚刚夺权,心里也非常害怕,可不敢乱来,而如今经过几番洗牌,朝中官员不断的变动,朝中没有形成一个强势的集团可以平衡皇权,那么李治的权力就已经得到了巩固,他这么果敢的将唐临给处理了,可见李治如今已经不再惧怕长孙无忌他们。 这一点长孙无忌也已经想到,唐临一倒,整个关陇集团都将会处于恐慌当中,局势已经渐渐失控了,纵使他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是他不可能让手下的人都跟他一样,都能够冷静面对,等于就是门户大开,破绽百出。 这也是他急着见韩艺的原因,问道:“你以为我们如今该如何应对?” 韩艺几乎都没有思考,便道:“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决一死战。” 他反正就这一句话,因为你长孙无忌要动用我这一枚棋子,那就必须决战,彻底跟武媚娘撕破脸,因为不这么做的话,他就没法跟关陇集团完全融合、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政治中都很讲究资历的,尤其是现在,韩艺的年纪还是太小了,这还不是一般的小,都还没有三十岁,他还是要借助长孙无忌的威望、名望,才能有资格去一战,你要他一个人去斗,只怕许敬宗一个人都能够将他给挡在外面。 长孙无忌问道:“那你有几成胜算?” 韩艺低眉沉默少许,道:“那李义府若不走,我们兴许还有三成胜算,可是如今李义府一走,我们怕是只有一成的胜算了。” 在前些时候,长孙无忌就跟韩艺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韩艺还表露出一点点的信心,这信心的来源就是在于李义府,如今长孙无忌的势力是不足以跟皇帝抗衡,那么唯有煽动贵族、百姓,给皇帝施压,怎么煽动,当然是靠李义府,李义府干得缺德事太多了,浑身都是破绽,又不受百姓喜欢,那么可以借着打倒李义府,来收拢人心,让关陇集团强势回归朝堂,只是这么做的话,那只能一条路走到底,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如今的话,李义府是倒了,但不是他们干倒的,无法凝聚人心,反而他们想去痛打落水狗,结果反被咬了一口,更伤士气。更为致命的是,这反击得有一个点,武媚娘将所有肮脏的东西都集中在李义府一个人身上,如此李义府一走,想反击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可见这政治是非常微妙的,危机其实就是机会,就看你怎么去利用,这李义府的倒台,乍一看,好像武媚娘岌岌可危似得,基本上所有人的都这么认为,但是事情一旦发生变化,李义府的离开,武媚娘反而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因为李义府带走了武媚娘所有的破绽。 长孙无忌闻言闭目一叹道:“这一步棋,真是令老夫心服口服啊!” 后知后觉的韩艺,不禁也觉得武媚娘真是非常恐怖,即便是如此,这一切都是猜测,具体武媚娘是如此操作的,他们还是一无所知。 长孙无忌又看着韩艺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道:“但是你也要清楚,一旦输了,你不但会一无所有,甚至于你跟你家人的性命都将不保。” 韩艺点头道:“这我当然明白,我会想办法将他们送走的。” 长孙无忌见他将后路都给安排好了,稍稍点了下头,道:“老夫得回去计划一下,到时老夫会通知你的。” 谈完之后,长孙无忌便离开了。 韩艺站在屋前,看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日薄西山,大势已去。嘴角微微一扬,暗道,你若要出手,早就出手了,何苦还等到今日,还想试探我,我敢豁出去,可问题是,你敢么?总想着稳中求胜,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想要赢得这一场胜利,就必须剑走偏锋,就如武媚娘一样,呵呵,你长孙无忌是彻底玩完了。 长孙无忌出得树林,行得一里路,突然从马车上下来,一旁的管家急忙上前,“老爷,你小心一点,这黑灯瞎火的,老爷你还是回马车上去吧。” 长孙无忌却是摆摆手,表示不用他搀扶,道:“老天若想收老夫这条老命,老夫又岂能躲得过去。” 那管家听得只觉此话透着一丝悲凉之意。 长孙无忌道:“你回去打探一下,看看韩艺是去哪里呢?” “是。” 那管家立刻返回树林中,过得好一会儿,那管家变回来了,道:“回禀老爷,韩艺还是去了窑洞那边。”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暗中安排一些人盯着韩艺。” 那管家一愣,小心翼翼问道:“老爷还是信不过韩艺?” 长孙无忌微微一叹,道:“此时此刻,任何人都信不过。况且——老夫也从未尽信过他。” 那管家道:“既然如此的话,为何老爷还有意培养他!”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道:“你以为他能有今日的地位,是因为老夫的相助么?老夫只是暗中给予了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他自己有本事,深得陛下的器重。老夫当初只不过是想将他安插在武媚娘身边做一个眼线,当时谁能想到一个扬州来的田舍儿,竟然能够在短短几年间就当上宰相,如今想来,老夫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只要他错失一个机会,他也不可能有今日,可是他抓住了每一个机会,所以不是老夫选择了他,而是老夫别无选择,但是他若想从中谋利,也是不可能的,如果真到了别无选择之时,老夫也得令他别无选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殃及池鱼 这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其实此乃不变的定律,因为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一个国家最终还是得倚重年轻人,倘若前浪都死在沙滩上,那基本上就玩完了。 长孙无忌错就错在当初没有急流勇退,他错误的估计了李治的性格,认为李治好掌控,其实人家李治也是有雄心壮志的,只不过隐藏的比较好罢了,而且这王子与皇帝那是两码事,谁要将其混为一谈,那一定会倒霉,当然,他更加没有估计到会出现一个武媚娘。 事到如今,长孙无忌可以说是日薄西山,他在朝中的中坚力量基本上已经被武媚娘清除的差不多了,最为的关键的是,长孙无忌对此始终采取规避的态度,如果说韩媛、来济、褚遂良的离开,让关陇集团呈现颓势,那么唐临的离开,就已经让长孙无忌呈现出败势来。 就看长孙无忌会否破釜沉舟,拼命一搏。 但是在韩艺看来,这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如今这个时机乃是最差的时机,胜算已经不高了,这时候与其拼死一搏,就还不如祈祷上天。 因为不搏的话,输是肯定输定了,只不过长孙无忌好歹还是李治的舅舅,又是顾命大臣,开国功勋,凌烟阁排名第一,这武媚娘要想动长孙无忌,可不能跟动李义府那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古人还是非常重孝道的,得考虑很多方面。 但是武媚娘可不是一个愿意将命运交给老天的女人,她一直都在做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命运狠狠的拽在手里,她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御花园,武媚娘与母亲杨氏走在草地间的鹅暖石铺成的小道上,谈笑风生,与长孙无忌跟韩艺密谈的气氛真是截然相反。 “女儿,你这一刀下去可真是又快又准啊!” 杨氏笑吟吟道。她对于这位女儿,那是一直都充满了信心,其实最熟悉武媚娘的人,也就是她,故此,她并未感到非常惊讶。 “非我厉害,而是唐临他太着急了。”武媚娘只是微微一笑,话虽如此,但是她不挖这个坑,人家唐临就算想跳也找不着坑呀,不过对于武媚娘而言,对付唐临,那只是牛刀小试,捕捉大鱼的第二步而已,她的终极目标还是长孙无忌,这个目的要是没有达到,唐临是贬是留没有多大的意义,又道:“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杨氏道:“你打算如何做?” 武媚娘笑道:“娘可还记得,前不久李义府走的时候,朝中有何动静?” 杨氏道:“这我如何不记得,当时朝中是人心惶惶,生怕遭受太尉他们的打压,后来还是你让我去找袁公瑜,让他去安抚那些人,但其实那还都只是治标不治本,那新晋官员可是胆小的很,直到唐临离开之后,那些人才彻底放下心来,并且非常拥护女儿你。” 武媚娘听罢,只是淡淡一笑,这都是预计中的事,她***义府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要将这些新晋的官僚阶级,招致麾下,李义府干的那些事,都是在为她做嫁衣,道:“如今的情况也是如此,只不过换成了对方,唐临一走,底下的那些小喽啰,也一定是人心惶惶,怕会遭受到报复,除非长孙无忌愿意亲自出马,那真是再好不过,他若不出面,呵呵,他在朝中的人将面临乌龙无首的境地,到时一定非常混乱,破绽百出。” 杨氏皱眉沉吟片刻,道:“女儿的意思是,再给他们一刀?” 武媚娘摇摇头道:“不需要,对付那些小喽啰,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招来陛下的不满,以及让他们更加小心谨慎,但是我们可以吓吓他们,这似友非有会更令他们更加慌乱,我相信到时机会一定会出现的。娘,等会回去之后,让袁公瑜他们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们。还有就是密切关注朝中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我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娘知道了。”杨氏点点头,但是眉宇间还透着一丝担忧,道:“女儿,这太尉好歹也是国舅,你当真有把握吗?” 武媚娘苦笑道:“娘,女儿能有什么把握,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主宰长孙无忌的生死。” 杨氏道:“娘就是担心这一点,陛下对于太尉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娘,你可别太高看女儿了。” 杨氏一愣,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韩艺曾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下等人劳力,中等人劳智,上等人劳人,女儿在这里忙前忙后,最多也就是属于中等人,真正厉害的人,是可以做到以无胜有,也就是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想,最终动动手指头,便能够一锤定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 . 裴家。 “严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裴严师一脸困惑的看着裴严复。 原本李义府一倒,他们都认为局势一片大好,可是转瞬即逝间,仿佛灾难就要降临了,这过山车似的局势,令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裴严复也是一脸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哥,此事我们也参与了,你说陛下会不会?” “这我怎么知道。”裴严师激动道:“况且此事错本就不在我们,我们怕什么,陛下一句话就将李洋从死牢中放出来,他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裴家的感受,还有那李义府当初提拔了那么多人,陛下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然而如今唐临不过就是在人事上面动了下手脚,陛下就罢免唐临,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裴严复哎呦一声:“哥,你倒是小声一点,万一让人听了去,咱们可就大难临头了,这清风虽然走了,你可还有少风啊!” “少风!” 裴严师闻言不禁一怔,过得一会儿,他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可是——可是我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从哪里去想办法啊!” 裴严复沉吟片刻,道:“如今能够救我们的就只有一个人呢?” 裴严师道:“你说得是太尉?” 裴严复点点头。 裴严师冷笑一声,道:“唐临与太尉是何关系?可比咱们亲多了,太尉若是要出手,早就出手,既然太尉都不愿意出面保唐临,又岂会帮咱们,我看太尉早已经不复当年,靠他就还不如靠自己。” . . 唐临虽然走了,但是此事不可能就此平息。 当初李义府走的时候,他这边的人,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是活蹦乱跳的,对于李义府提拔的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又恢复了往日那颐指气使的神态,这导致那些新晋官员只能抱团取暖,这倒还帮武媚娘省了不少事,而如今一下子翻转过来,那些新晋官员也明白,今日我不欺负你两下,待来日你得势,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再加上武媚娘在背后一扇动,这中低层官员的矛盾开始变得尖锐。 反倒是上面是风平浪静,唐临都已经走了,基本上都是武媚娘跟李治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争的,但是他们这些枢要大臣,也阻止不了下面的官员相互争斗。 而韩艺还是一如既往,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发狠工作,整日待在户部,计划漕运改革之事,对于外面的争斗,是充耳不闻。 可是这种敏感时期,谁又能如他这样,做到心如止水。 张大象此时就有一些坐不住,看着坐在椅子上查看资料的韩艺,实在是忍不住了,起身道:“韩尚书,此时你怎还有心情做这些。” 韩艺抬起头来,一脸错愕道:“我身为户部尚书,不做这些做什么?” “你——!” 张大象三两步走到韩艺跟前来,道:“韩尚书,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如今朝中五品以下的官员,那都是人心惶惶的,乱成一团,你计划得再好,不还得让人去执行么,可他们哪有心情去做这些事。” “那就换人呗,这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可是长了个脑子的人,满大街都是,我还怕找不到人么。”韩艺说着将资料一合,道:“这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我们一直在踏踏实实的做事,一心为君分忧,为民着想,陛下是看得到,淡定,淡定。” “这我如何淡定的下来。”张大象嘀咕着,心想,这陛下真的看得到吗? 韩艺叹了口气,道:“张侍郎,身为人臣,职责就是为君分忧,为民请愿,其余的事不用去考虑,因为你考虑也没用,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真要杀你,你能怎样?那何不将手头上的工作做完,纵使一死,也了无遗憾。” 张大象愣了半响,道:“韩尚书,你还真是豁达啊!” 韩艺呵呵道:“你不要忘记,我可是田舍儿出身,从小到大,我都是那么渺小,人家随便一个地主,微微一怒,我就得滚到长安来,虽说如今我乃户部尚书,但是陛下微微一怒,我就得滚回扬州去,想那么多,只是庸人自扰。来来来,我们商量一下这治理河道的款项。” 张大象遇到这么一个上司,也真是无语了,你跟他谈公事,他要跟你掏心窝,你要跟他掏心窝,他又跟他谈公事。 傍晚时分,韩艺是准时下班,按时到家。 “夫君,你回来了。” 这一进屋,萧无衣便迎了过来,主动得挽着他的胳膊,微微一蹭。 韩艺神色一动,道:“这么热情,你想干嘛?” 萧无衣委屈道:“我何时对你冷淡过?” “我可没这意思。” 韩艺又笑呵呵道:“说吧,究竟什么事?” 萧无衣眨了眨眼,问道:“你最近手头宽裕么?” 韩艺愣了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你究竟想干嘛,直说便是了。” 萧无衣道:“我打算建一个数学馆,可我又不太想让户部拨钱,省得麻烦,反正也就几百贯。” “数学馆?” “嗯。” “我打算专门找一些女人来专门研究这数学。”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韩艺点头道。这年头有儒馆,有道馆,虽然贤者六学有贤者六院,但是贤者六院乃是官署,非民间机构,要有一家民间机构的话,足见贤者六学的影响力,虽说是女人,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萧无衣欣喜道:“也就是说你答应呢?” 韩艺耸耸肩道:“看你今晚的表现。”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熟悉的平行线 卢家药铺! “玄道?你——你怎么来呢?” 卢师卦见到这上午时分,王玄道突然出现在他的药铺内,不免感到有些惊讶,要知道王玄道如今刚刚才升为中书舍人,今日又不是假期,此时他应该在中书省办公才是。 王玄道淡淡道:“身体抱恙。” 卢师卦先是面色一紧,可看王玄道面白唇红,两手捧着小乌龟,跟以前一模一样,完全不像似生病的人,好奇道:“你哪里不舒服?” 王玄道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隐疾。” 卢师卦愣了下,道:“那咱们去后屋说吧。” 二人来到后屋,卢师卦手一伸,“请坐。” “多谢!” 王玄道跪坐在蒲垫上,将小乌龟放在桌上,轻轻吐了口气。 卢师卦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你有何隐疾?” 王玄道抬起头来,笑道:“身为官员,却不想去官衙,这算不算得隐疾?” 卢师卦愣了愣,随即笑骂道:“敢情你是在戏弄我。” “非也,非也。”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句句属实,如今我是真的不想去官衙,故此才请了病假。” 卢师卦困惑道:“怎么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屋外有人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知我诊断可对?” 王玄道淡淡一笑,道:“崔兄何时从医呢?” 听得哈哈一笑,只见崔戢刃走了进来,他一进屋便向王玄道道:“方才叫你几声,你都未听见。” 王玄道道:“如今我可不敢乱答话。” 卢师卦困惑的看着他们二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崔戢刃走上前,跪坐下来,苦笑的摇摇头道:“卢兄有所不知呀,如今朝中五品以下的官员,拉帮结派,争斗不休,再加上官员冗杂,再简单的事也变得异常复杂,较比起他中书省而言,我们御史台是更加激烈,我如今这头都还疼着了。” 王玄道道:“其实这倒也罢了,心静便可,只不过他们还想拉拢我,当初我因为我那族姐,曾一度被罢官,要是如今再掺合进去,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官场。” 如今池鱼争斗不休,而王玄道与王萱同出太原王氏,虽然不是一条支脉的,但是如今关陇集团得抱团取暖,那王玄道自然是拉拢的对象,王玄道又不蠢,他有过先例的,这事决计不能参与,赶紧请病假。崔戢刃的话也是如此,山东士族也是朝中一支重要的力量,而且,两边都有拉拢他们的原因,山东士族与关陇贵族同处贵族阶级,在面对寒门的时候,他们当然有理由站在同一阵线上。 可问题是,山东士族与关陇贵族几百来年一直以来都是争争斗斗,可以说是仇深似海,山东士族自然也有对付关陇贵族的理由。 卢师卦得知之后,不禁叹了口气道:“如今国家发展的恁地好,真不知道为何他们还要争吵不休。” 崔戢刃摇头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权力。” 卢师卦道:“可是如今陛下已经掌权,就连唐临都走了,还有什么可争的?” 王玄道淡淡道:“不还有一个大人物在吗?” 卢师卦一怔,过得片刻,他才道:“那可是国舅,难道非得到斗到这种地步吗?” 崔戢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卢兄真是一语道破玄机呀!” 卢师卦诧异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当初褚遂良走的时候,许多人也是如你这般想,韩媛、来济走的时候,又有许多人都如你这般想,如今唐临被罢免,而你这想法还是没有变,但是若将几件事合起来看的话,这其实是一件事,只不过有人将其化整为零,逐个击破,那么接下来的目标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卢师卦听得不禁叹了口气,又问道:“这会不会连累到长孙?” 崔戢刃、王玄道相觑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都还算好的,因为他们只是池鱼,离开重灾区便可,真正头疼得是那些长官,枢要大臣,因为这事他们没法管,不管他们惩罚那边,理由又是什么,那都得会得罪另外一边,但是他们又没法撂摊子,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他们去争,去斗。 唯独一人例外,这个人自然就是韩艺。 如今朝中唯一不乱的就是户部,因为经过韩艺的改造,户部已经不同于一般的官衙,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负责的事,没有多余的人,韩艺的宗旨也很简单,完成你的任务,要是完不成你就给我走人,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我就这一个标准,你都做不到的话,那你就真是该死。 再加上漕运计划非常庞大、复杂,户部的人如今是天天起早贪黑,他们倒是想闹腾一点气氛出来,可问题是也没有那个精力,老大一言不合就加班,回家倒头就睡,哪里有空想别得事。 另外,韩艺也公务上面可是非常狠的,那真是挡我者死,因为漕运一事上面,是有期限的,这时间可是非常紧的。前些日子,长安县曾一个官员怠慢了韩艺布置下来的任务,其实也不是怠慢,只不过官员太多,两边又在争,你决定不算数,还得我再审查一遍,这就延迟了三日。可结果韩艺都不给他机会解释,直接就是一状告到李治那里去,李治立刻下命,将那官员贬职。 李治心里清楚,韩艺是唯一一个一心一意为国家办事的官员,而且户部不乱,财政就不会乱,财政不乱的话,国家就还是能够继续前进的,再加上漕运一事,事关重大,李治当然是尽量满足韩艺的要求。 自此之后,各个官署在配合户部的时候,那真是倾尽全力,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故此,朝中争斗的越厉害,韩艺的计划反而推进的越快,三门山仓库已经初见规模,道路已经全部铺好,跟游乐园到新市场的路是一样的,来和去是分开的。这有钱就是办事快,工人拿到钱干得也非常起劲,大量的马车、驴车也都已经运送到当地。 而他的妻子萧无衣也是有样学样,极其的迅速的将数学馆开了起来,又找来了一些贵族女子来专门研究数学,当然,韩艺也给了她不少“秘籍”,她借着数学馆的开张,又开始宣扬女人学习数学的必要性,以及数学是多么适合女人,这要是平时,肯定会引起一番争论的,但是如今谁有空关心数学跟女人,故此,萧无衣的计划也进行的非常顺利。 与此同时,第一批派往江南的皇家警察终于出发,前往扬州了,一共五十名,多半都是贵族出身,可以说是民安局的精锐。原本还不会这么快的,是那些皇家警察的父母催促程处亮快点派他们去扬州,因为朝中这情况,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都想让自己的儿子远离这是非之地。 整个秋季大家都在忙碌中度过的,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 秋去冬来,秋季乃是农夫收获的季节,而冬季就是商人收获的季节。 而这一回的贸易将是去年的两倍,因为两季稻、棉花都已经开始量产,还有菜籽油、桐油都是成倍的增加,因为作坊的兴起,对于原材料的需求量是日益增多,货量自然也是一年比一年多,但是基于唐朝以前的商业规模,两倍也就那么多。 然而,这也是首次船队不过三门山,而是选择转为陆运,韩艺与阎立本,以及一干商人都前往三门山视察。 “韩尚书,还真别说,你这一转运,不但没有耗费更多的钱财,反而为我们节省一笔钱,并且还节约了时日。” 钱大方看着那二十里路来回穿梭得马车、驴车,很是开心的朝着韩艺道。 赵四甲点头道:“老钱说得不错,虽然这又是造新船,又是铺路,但是这种转运的话,我们就可以比以前更加从容的安排。以往船队一到长安,就得赶紧卸货,又得检修船只,又得赶紧装货,有时候忙得我们的焦头烂额,而且人手比较紧,还得花高价钱请人,如今好了,等这里的仓库建好,从江南来得货,我们只需要将立马要用的运回长安,而我们的货从作坊出来可以先运送到这里来,有船来了,就可以直接往南下运,根本不需要再为此发愁。” 韩艺笑道:“这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话,只会更加方便,不管是哪里的货物,只要你想要,很快就能运到长安来。” “是的,是的。韩尚书此话可真是一点没错。” 张大器是连连点头,道:“我的作坊今年可算是被这桐油给折腾惨了,没法子,只能四处派人去寻找桐油,原以为江南的船队是指望不上了,可是没有想到,这船队一路行来,一个州县买上一点,这量可也是不少,总算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这些商人听得是笑着直点头,看着一车车货物从眼前经过,对于未来是充满了希望。 他们无疑是幸福的,至少比起那些官员来,是这样的,如今朝中很多官员可都看不到未来。 皇宫。 这冬日的寒冷并未冷却武媚娘的对于权力的热衷,她还是兢兢业业的坐在寝宫内批阅奏章,神情非常认真,每一道奏章,她都是一字不漏的看过去,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她当然会珍惜这一切,她也看得非常开心。 “皇后,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身旁一个伺候的宫娥小声说道。 武媚娘抬目看了下窗外,发现天早已经黑了,稍微揉了一下额头,偏头一看,发现也就剩下这最后一道奏章了,于是道:“看完这最后一道吧。” 一般来说,这奏章的先后,都是论品级来的,一品大臣的奏章肯定是放最前面,因为他们得事最为重要,那么放在最后的肯定是一些小官递上来的奏章。 可是当武媚娘打开这最后一道奏章时,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这一道奏章她是足足看了一个时辰。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小题大做 武媚娘将奏章一合,朝着一旁的伺候宫娥道:“去陛下的寝宫。” 可是行到一半,突然一个宫娥从旁走出,“奴婢参见皇后。” 武媚娘一看这宫娥,呆了半响,深吸一口气,又瞧了眼天色,道:“如今时辰已经不早,想来陛下已经休息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低声向方才出来的那个宫娥低声道:“你等会出宫去一趟我母亲府上。” 第二日上午。 “陛下,如今朝中可能出现了朋党勾结的现象。” 武媚娘一见到李治,便立刻上前,神色凝重的说道。 李治昨夜操劳过度,刚刚起床没多久,人都还有一点蒙,一脸诧异道:“朋党勾结?” 武媚娘点点头,将一道奏章递给李治,道:“此乃殿中侍御史蒙翰呈上来的奏章,他状告监察御史李结与秘书丞裴行健勾结朝中权贵。” 李治将奏章接过,仔细看了看,面色一沉,道:“真是岂有此理,朕立刻就让韦中丞去查清楚此事。” 这朋党勾结跟结党营私是一个性质,首先,当然是帝王不允许的,其次,对于国家危害也是很大,只不过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陛下,且慢。” 武媚娘道:“这李洁、蒙翰乃是御史台的人,此事若交由御史台查办,恐怕有些不妥。” 李治微微皱眉,目光闪烁了几下,道:“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武媚娘沉吟片刻,道:“如今朝中多有争斗,若再扩大至朋党之争,只怕情况会失控,对于国家绝非好事。此事必须及时制止,哪怕是杀鸡儆猴,也在所不惜,但是若派一般大臣去调查的话,只怕镇不住下面那些人,臣妾以为可以让门下侍郎许敬宗去调查此案。” 李治皱思忖少许,点头道:“就按你说得办吧。” . 这李义府走了,许敬宗的日子可是好过了,至少清闲多了,就李义府那惹是生非的能力,他都感到害怕,如今这个灾星可算是离开了。今日一早许敬宗与外甥王德俭悠哉悠哉的来到皇城。 “德俭啊!这做人一定要做上等人,否则的话,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是何等的悲哀。” “舅舅说得是。” 王德俭自然知道许敬宗是在暗指最近朝中下层官员的争斗,笑道:“不过有舅舅在,德俭无忧矣。” 许敬宗听得极是开心,他非常需要有人拍拍他的马屁,来填补他那膨胀的心理,哈哈一笑,又与王德俭随便聊了聊,然后便去往了门下省。 可这才刚到门下省,就接到皇帝的命令,让他调查李结与裴行健朋党一案。 许敬宗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七八品官员的朋党勾结,你让我一个宰相去调查,难道刑部、御史台都已经废了?还是看我最近太清闲,给我找一点事做。 他在朝这么多年,这种案件,他见到得实在是太多了,稀松平常,但十有八九都是诬告,两个七八品官员勾结,未必还能玩出一朵花来。 不过许敬宗也不傻,因为这时候非常敏感,他虽然没有没有看明白,但是心里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猫腻,于是又派人将王德俭给叫来。 王德俭顶着一头雾水来到门下省,这才刚刚分开,怎么又将自己给叫来了,这舅舅是有多喜欢我,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舅舅,出什么事呢?” “你看这个。” 许敬宗便将李治的诏令递给王德俭。 王德俭看完,神情与许敬宗一样,嘀咕道:“这等小案子怎么会让舅舅你亲自去调查?” 许敬宗道:“我若知道,那还叫你来作甚?” 王德俭皱了下眉头,又仔细看了一遍,道:“舅舅,此事不简单啊!” 许敬宗忙问道:“此话怎讲?” 王德俭道:“舅舅,这看上去只是一个小案子,可这里面还涉及到朝中的一位权贵啊!” 许敬宗猛地吸了一口冷气,道:“你得意思是?”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王德俭一个劲的抹着汗,道:“这个——这个我也不敢确定,要不,舅舅你去打听一下。” 这事可不能弄错了,这弄错了,可能就会出大事的,这王德俭哪里敢保证。 许敬宗急道:“这事你让我去哪里打听?” 王德俭道:“魏国夫人啊!” 许敬宗愣了愣。 王德俭又道:“不过也别马上去,等到放衙之后再去。” 许敬宗稍稍点了下头。 当日,许敬宗故意在门下省加班,一直坐到天黑,他才出得皇城,然后悄悄去得魏国夫人府。 “是许侍中来了,快快请进。” 杨氏从厅堂中行出,笑吟吟道。 许敬宗见杨氏对自己的突然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入得厅堂之后,便笑道:“冒昧拜访,打扰之处,还望夫人多多包涵。” “许侍中言重了。”杨氏一笑,顺便使退下人,又问道:“不知许侍中登门有何事相询?” 许敬宗微一沉吟,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今日遇到一件难事,不知如何解决,正好途径夫人府邸,便想向夫人请教一二。” “不敢,不敢,这小妹可不敢当。”杨氏连连摆手,道:“贤兄当说无妨,若小妹能够帮上忙,小妹定当尽力相助。” 这称呼一下就变了,这就是官场,越敏感的事,语气就越随便,咱们只是闲聊而已,可不是在谈公事。 许敬宗就将此案简单的告诉了杨氏。 杨氏听后,便笑道:“哎呦!贤兄,这你可是找错人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查案。” 许敬宗听得又迷糊了。 杨氏瞧了他一眼,又道:“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些关于刑案的书籍,也不知可否帮到贤兄。” 许敬宗忙道:“若是贤妹愿意相借,愚兄真是感激不尽。” 这许敬宗拿着从杨氏那里借来的书籍,回到府中,王德俭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舅舅,如何?” “魏国夫人只是借了这本书给我。” 许敬宗一脸困惑的拿出那本书来,道:“在来的路上,我大概看了看,都是一些关于朋党的案例,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等书刑部、大理石多得是。” 王德俭心想,魏国夫人借书于你,这难道还不够特别的么。于是道:“舅舅,可否让我看一下。” 许敬宗立刻将书递给王德俭。 王德俭接过书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许敬宗坐了下来,喝了口茶,一脸沉思的表情。 过得约莫一顿饭的工夫,王德俭突然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许敬宗一怔,忙道:“什么意思?” 王德俭急忙忙将那本书拿到许敬宗跟前道:“舅舅,你看这个案列。” 许敬宗凝目一看,道:“房遗爱谋反案。” 王德俭道:“舅舅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房遗爱谋反案刚刚爆发时,其实只不过是房家的家事,本是一个小案,甚至都比不上此案,可是经太尉手之后,这个案子何止扩大了十倍,非但如此,其中牵连的人哪个不是朝中的权贵,甚至于皇亲国戚,那李道宗和李恪可都是因此而死的。” 许敬宗道:“如此说来,皇后的意思是让咱们如法炮制,借此案将长孙无忌给拿下。”说着,他一双老目闪过一道精芒,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兴奋。 王德俭点头道:“我看皇后定是这意思,那蒙翰告的可不仅仅是李结与裴行健结为朋党,而是告他们与朝中权贵结为朋党,至于这朝中权贵是谁,蒙翰也没有在奏章上说明,估计他也不知道,或者就是乱说的。而陛下与皇后让舅舅来审查此案,可见这权贵的来头足够大,必须得舅舅你出面。而如今朝野上下,能够让舅舅你亲自出面的,也唯有长孙无忌。” 许敬宗道:“可若这权贵不是长孙无忌呢?” 王德俭愣了下,道:“当初房遗爱也没有要与李恪、李道宗谋反,是长孙无忌威逼利诱,严刑拷打,房遗爱才供出李恪来的。这权贵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希望他是谁。” 许敬宗有一些虚,这诬告谁不好,诬告当朝国舅,心里突然又怀念起李义府来,要是李义府在,那多么好,这事交由他去办,真是太适合了。 王德俭也看出许敬宗有些害怕,于是道:“舅舅,既然这事落在了舅舅头上,我想怎么也不会连累到舅舅的,舅舅只管去查。而且,事已至此,只要长孙无忌拿下,那么就算是大功告成,今后再无忧矣。” 许敬宗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想起当初长孙无忌教训自己时候,往日的耻辱全部跑出来了,他可不是心胸豁达之辈,一拍茶桌道:“好,就这么干,长孙老匹夫,你也会有今日啊。” 就在当晚,许敬宗授命大理寺将李结、裴行健缉拿归案,将他们的家属都给控制住,看这架势,还真不是小案。 隔日,此事便就传得沸沸扬扬,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涉及此案的人员都是官员。 一众官员对此是议论纷纷,要说这朋党案发生在此时此刻,是很稀松平常的,因为如今中下层官员斗得本就比较厉害,而朋党罪是非常常用的一招,许多大臣都利用这一点,去铲除政敌,可问题就在于,调查此案的人竟然是许敬宗,这就很值得玩味了。这许敬宗可是关陇贵族的老对手,他与长孙无忌之间又有说不清楚的恩恩怨怨,而涉及此案的裴行健可是属于关陇集团的成员之一,你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相信呀。 瞬间朝中就变得风声鹤唳,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恰好今日韩艺从三门山回来,一入城就听到这个消息。 “终究还是要来了。” 韩艺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因为他是跟商人一块回城的,故此他并未回萧府,而是去到了北巷。 此时大家都忙得很,这院中也没有多少人,韩艺直接来到自己屋内,将自己的计划树拿出来,用笔在单词“exposure(曝光)”上面花了几圈,正当他准备将这个单词与下面的字母连上时,忽然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说着,他便放下笔来,看着自己的计划树,很是玩味笑道:“老狐狸,我想你应该会这么做,毕竟我姓韩,可不是姓长孙。”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其鸣也哀 大理寺。 在一间挂满刑具的囚室内。 啪! “啊!” “裴行健,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以免受这皮肉之苦。” 袁公瑜坐在正在接受鞭刑的裴行健面前,一边喝着茶,一边悠哉悠哉的说道。 唐朝一直以来提倡慎刑,少刑,但那只是对百姓,因为百姓不过是卑微之人,你对百姓用刑没啥快感,但是对于官员,可不是这样的,要么不整你,要整你的话,那就是往死里整,谁叫你拿这么多俸禄,不抽你几鞭子,都愧对你这一身官服。 这裴行健与李结一进来,就被严刑逼供。 “我呸,我与尔等小人无话可说。” 裴行健咬着牙怒瞪袁公瑜。 “此时你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袁公瑜又吩咐役卒道:“给我继续打,狠狠得给我打。” 而在此间牢房的门口还站着二人,正是许敬宗和辛茂将。 “当初房遗爱一案便是在此牢房审查的。” 许敬宗站在门口,一边往里面打量着,一边问道。 辛茂将点点头道:“当年房遗爱便是关押在这里。” 许敬宗笑呵呵道:“这真是天理循环终有报啊!” 辛茂将道:“不过这二人得嘴还真是挺严实的,怎么打都不开口。” 许敬宗笑道:“此事无须着急,我们也得好好谋划一下,待会你吩咐袁公瑜别打这么狠,万一将人给打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辛茂将点了点头。 许敬宗又道:“对了,蒙翰那边怎么说?” 辛茂将道:“那厮可是吓得够呛,不过他似乎还真不知道那权贵究竟是谁?” 许敬宗眯了眯眼道:“不知道可以让他知道,事已至此,我们都不怕,他还怕什么,要是成了,他可是立下大功。” 正当这时,一个胥吏急急走了过来,在许敬宗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许敬宗点了点头,又向辛茂将道:“这里便交给你了。” 说完,他便急匆匆离开了。 他来到大理寺后面的一间屋内,此时屋内就站在一人,正是王德俭。 “查的怎么样?” 许敬宗一见王德俭便问道。 王德俭先是来到门前,伸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屋外没人,这才将门合上,小声道:“已经查清楚了。” 许敬宗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德俭拿出一些信件来,道:“此乃从裴行健家中搜查出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裴严师他们害怕被唐临一事牵连,故此打算联合赵郡李氏,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许敬宗听得眉头一皱,道:“原来如此。” 王德俭又道:“不过此中有一封信,是裴行健打算送给他老师的赵郡李太公的。”说着,他将一封信递给许敬宗。 许敬宗拿着看了看,道:“这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封信,没有什么特别的!” 王德俭手往上面一指,道:“你看裴行健是如何称呼李太公的。” “赵师?”许敬宗皱了皱眉,道:“那李太公我也熟知一二,人称赵李太公,乃是当代大儒,不少门生都在朝中为官,又是裴行健的老师,称之为赵师,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王德俭道:“舅舅可莫要忘记了,长孙无忌被封为赵国公。” 许敬宗愣了愣,道:“这也太牵强了一点吧。也没有人称长孙无忌为赵师,这谁会相信。” 王德俭露出一丝奸笑来,道:“舅舅,话不能这么说,你应该这么说,为什么裴行健要称长孙无忌为赵师?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称太尉?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这就是文官,这文字游戏玩得是炉火纯青,这语气一变,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许敬宗听得目光闪烁了几下,道:“但是仅凭此,只怕还是不够证据吧。” 王德俭道:“咱们不是还有三个证人么,只要咱们将其余的信件都给烧毁,只留下关于赵师的信件,那这人证物证俱在,他长孙无忌这回是插翅难逃。” 许敬宗道:“可问题是裴行健和李结都不愿意开口。” 王德俭道:“舅舅,此事我已经给理顺了,裴行健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老师给供出来,而李结的话,李太公可是他的爷爷,他更加不会说。但是据我所知,这李结乃是凭借李义府的关系,才被提拔到御史台的,只不过李义府一走,这赵郡李氏又与裴家和好如初,帮助裴家打压李义府的嫡系,这蒙翰便是其中之一,故此蒙翰才告他们两个结为朋党。由此可见李结并不忠于长孙无忌和裴家,只不过是形势所迫,他与裴行健不一样,乃是一个小人。如果让他在自己的爷爷与长孙无忌之间选择,他一定会选择供出长孙无忌来,由他做突破口,咱们再逼裴行健认罪,那就轻松多了。” 许敬宗思忖半响,道:“可是这事,你知我知,裴家也知道,万一他们......。” 王德俭笑道:“舅舅,你还不了解他们这些高门大姓么,凡事都是以自己家族利益为先,此事闹得这么大,他裴家若敢自投罗网,只怕裴家的在长安的势力都会被拉出来,我猜他们一定不会出来认罪的,反倒是我们在打击长孙无忌的时候,裴家和李家的人都不会挺身相助,因为他们做贼心虚,这反而能够减少我们的阻力。” 许敬宗呵呵笑道:“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要知道“智囊”一词便是来自于王德俭脖子上那颗巨瘤,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绝非是浪得虚名啊! 他也料想得没有错,裴严师他们此时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却只能坐在家干着急,并不能做什么,如果他们有动作,岂不是不打自招。 ....... 太尉府。 长孙无忌站在院中,双手背负,遥望西边的落日,这冬日的夕阳,并未散发出多少余晖,无法遮盖住他脸上的愁容。 过得一会儿,他身边的老管家走了过来,躬身道:“老爷!” 长孙无忌长长一叹,收回目光来,微微偏头,询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老管家道:“相信韩艺已经收到暗号了,只是---!” 长孙无忌微微皱眉道:“只是什么?” 那老管家道:“只是咱们府邸周边多出许多眼线来,今晚想要避过他们,只怕要多费周折,不过老爷请放心,小人有把握能够避开他们。” 长孙无忌身边的管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就外面那些小麻雀,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沉默了半响,道:“没有必要,他们辛辛苦苦在外面盯着我这个老头,也着实不易,给他们一点消息,好让他们回去复命。” 那老管家听得是满面震惊,道:“老爷,这要是不防备好,老爷与韩艺的关系可能就会让对方知道。” 长孙无忌沉默少许,叹道:“可如果我死了,那这世上便无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 当晚,夜深之时,韩艺如约而至。 与以往一样,长孙无忌早早在小屋里面虚席以待,一个人在那里下着围棋,直到韩艺到来,才放下棋子。 “太尉,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你得尽快做决定。”韩艺略带一丝急切道。 长孙无忌道:“你指得可是李结与裴行健的朋党一案。” 韩艺点点头。 长孙无忌坦荡荡道:“此事与老夫没有任何关系,老夫对此也是毫不知情。” 这是重点吗?这又不是查案,这摆明就是要栽赃嫁祸啊。韩艺道:“如果此事当真与太尉有关系,我想上面就不会派许敬宗他们去调查,而是会派韦思谦去调查。” 长孙无忌淡淡一笑,道:“这清者自清,他们若是要栽赃嫁祸,老夫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韩艺微微皱眉道:“难道太尉打算坐以待毙?”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一直以来,行事谨慎,他们拿不到证据可以指证老夫的。” 韩艺道:“可是朋党这种案件,本来就是似是而非,证据什么的都只是其次。”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朋党这种案件,的确是似是而非,故此老夫的命运现在全都掌握在一人手里。你说他会要老夫的命吗?” 这个人自然就是李治,其实他们交谈时,经常避开李治不谈,主要谈得就是武媚娘,但是要知道武媚娘可没有权力主宰长孙无忌的生死,她只能从旁添油加醋,推波助澜,真正的决定权始终还是在李治手里,当初***义府,也是李治决定的,武媚娘只能暗中动手脚,为李治制造一个理由,两个案子其实很像似。 韩艺迟疑半响,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 长孙无忌嘴角不露出一丝不易擦净苦笑,道:“那就由他去决定吧。”语气是非常坚决。 韩艺愕然道:“难道太尉打算什么都不做?” “老夫已经年近古稀,也没有多少日子活了,这生与死老夫也早就看淡了。” 长孙无忌轻轻一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甘,又道:“而如今老夫唯一担忧的就是如果结果不利于老夫,会因老夫牵连到许多无辜的人,其中有不少人可都是我大唐的忠臣义士,包括裴行俭、王方翼、赵持满、张大象他们。倘若老夫真得是大限已到,在劫难逃,还望你能够保住他们不受牵连,再怎么样,也得留住他们的性命。” 说到这里,他又是闭目一叹,道:“如今朝中的奸臣太多了,陛下身边需要这么一批忠臣义士时时刻刻在陛下身边提醒他,帮助他,以免蒙受奸人的蒙蔽,葬送了我大唐这大好河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长孙无忌这语气非常像似临终托孤,可见长孙无忌也有预感自己的大限将至,因为这套路他是最熟悉不过了,也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要知道他当初就这么清除朝中政敌的,然而现在却用到了他自己身上,想来也真是有够讽刺呀。 那许敬宗说得也没有错,这天理循环终有报! 同时这也透露出长孙无忌的决定,就是他不会抵抗,完全就看李治的意思。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韩艺是早就选定好的接班人,也是目前他身边唯一能够接盘的人,他托孤于韩艺,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果长孙无忌这棵大树一倒,这树倒猢狲散,谁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 韩艺略带一丝哀伤道:“太尉,如今谈这些是不是还为之过早,这不管怎么说,太尉好歹也是国舅,此事或许还有回旋余地,我们应该尽力去挽回。”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但这得由陛下去决定,而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韩艺迟疑道:“可是若往最坏得方面去打算,我---我不见得有能力可以保住他们啊,还望太尉能够指点我一二。” 长孙无忌道:“如果是褚遂良、韩媛他们的话,你确实保不了,但是赵持满、裴行俭等人,我相信你是能够做到的,只要老夫与褚遂良他们一倒,光凭他们是成不了气候的,也无法威胁到任何人。另外,他们这些年都很低调,一直勤勤恳恳的在为国效力,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看陛下也不见得容不下他们,只要有枢要大臣为他们说话,老夫认为陛下会对他们网开一面的。” 靠!你相信有个球用,这得靠实力的,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保住他们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声,故作沉眉不语。 长孙无忌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武皇后?” 韩艺一怔,道:“确有一些担心,以我目前的实力,还无法与她抗衡,而我对她的优势,就是她并不清楚我跟太尉你的关系。”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但是赵持满他们都曾帮助过你,并且与你多有来往,武皇后既然一开始没有说什么,想来如今也不会多说什么,况且,武皇后真正的心腹大患唯老夫一人,只要老夫倒下,她便高枕无忧,其余人他也不见得会放在心上。” 韩艺听得稍稍点头,面色坚决道:“太尉还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 韩艺突然又道:“那长孙公子呢?” 长孙无忌一愣,略显诧异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道:“长孙公子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其道德、品行皆乃上佳,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我大唐损失了这么一位后起之秀,那真是天大的不幸。” 说到自己的孙子,长孙无忌微微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道:“我这孙儿的确令我这当爷爷得倍感欣慰,不过他乃我长孙家的嫡孙,若我出事了,只怕他难以完全置身事外,不过以老夫多年来的经验来判断,陛下应该不会对延儿下毒手的,因为陛下熟悉他们,知道他们心中没有野心,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将他们父子贬出长安,将来你还是可以将他召回长安来的。” 这就是经验,而韩艺恰恰没有这经验,他真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但见长孙无忌胸有成竹,自然也放下心来。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向韩艺语重心长道:“韩艺,不瞒你说,当初老夫招揽你,并未想过有今日,但是随着你一步步走来,老夫对你真是另眼相看,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才智,最主要是因为你的品行,你没有眷念朝中那些勾心斗角之事,而是一心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并且能够做到持之以恒,光这一点,许多贵族子弟皆不如你,况且你才如此年纪,老夫实感欣慰,还望你将来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 韩艺道:“太尉还请放心,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因为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会有今日。” “你能明白此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又道:“另外,还有一事,我得嘱咐你。” 韩艺立刻道:“太尉请说。” 长孙无忌眯了眯眼,道:“许敬宗、李义府之辈,能力有限,掀不起大风大浪来,不足为虑,唯独那武皇后,你将来可得小心,她可绝非善类,其野心、智慧、谋略,以及胆识,只怕亘古以来,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与之相比,若她心有不轨,只怕将会是我大唐的一大劫数,你一定得小心她才是。” 他可不糊涂,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闭门不出,但是他的眼睛可没有瞎,这一件件事的背后,都跟武媚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连他的失败,也跟武媚娘有莫大的关系,如今他对于武媚娘都生出一丝佩服之意来。 不愧是老狐狸,看得还真是准啊!韩艺心里暗自嘀咕一句,开玩笑,千古第一女帝,别说以前,以后也没有人可以与之比肩,苦笑道:“太尉言之有理,这一点,我也是深有体会。” 既然有托孤之意,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交谈,那么此番谈话注定是非常漫长的,一直到拂晓之际才谈完。 长孙无忌从卧榻上下来,伸了伸懒腰,瞧了眼窗外,嘀咕一句,“哎呦!这天都快亮了!”又向韩艺道:“对了,你待会打算去哪里?” 韩艺愣了下,道:“我本想去窑洞那边看看的,可是如今天已经亮了,我想待会还是回去算了。”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点点头道:“如此也好,这段时期风声比较紧,你少去窑洞。另外,那人一直都是老夫的人在看着,如今老夫祸福难测,老夫会安排一下,倘若天有不测风云,会有人将她交予你的。” 果然如此。韩艺心中一喜,点点头,又是叹息道:“可惜如今时不待我,没法利用王萱来扭转局势。” “这老夫明白。”长孙无忌稍稍点为了下头,他之所以留着王萱,是为了捆绑着韩艺,可从未指望过王萱能够发挥什么作用。 ....... 出得小屋,长孙无忌朝那在旁伺候的老管家道:“你站了一宿,也累了,与我一块坐车回去吧。” “遵命。” 二人上得马车,晃悠悠的出得小树林。 长孙无忌揉了揉眼,问道:“怎么样?” 那老管家立刻道:“有两个武皇后派来的探子跟踪到了这里。”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外面的光线,道:“如果他们的眼睛未瞎的话,应该能够发现韩艺。” 长孙无忌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那老管家又一脸困惑道:“老爷,请恕小人愚钝,小人真不知道老爷为何要这么做?” 长孙无忌不答反问道:“你觉得韩艺这人如何?” 那老管家道:“有着超乎他年纪的智慧和老练。” 长孙无忌笑道:“仅此而已吗?” 那老管家皱了皱眉,道:“小人当然也知道不仅仅如此,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这就对了。”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老夫自问识人无数,可却始终看不透韩艺,这也是为什么老夫无法尽信他。” 说到这里,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老夫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因为在老夫身边,唯有他有能力去对抗武皇后、许敬宗等人。然而,老夫若有什么不测,那么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万一他到时选择与武皇后站在一起,那对于我们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故此,老夫必须要让韩艺与武皇后反目成仇,若是他两面三刀,心怀鬼胎的话,那他将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因为武皇后再聪明,她也是一个女人,当她得知这个秘密后,她一定会非常气愤,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被韩艺欺骗了这么多年,以她的性格,是绝不会饶了韩艺,更加不会再相信韩艺。但如果他没有欺瞒老夫的话,那他自会去保住持满他们,继续与武皇后他们斗争下去,少了老夫的话,陛下也将会少了一层顾虑,反而减轻了韩艺肩上的负担,这将会是一场更加公平的对决,至于孰胜孰败,那就说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他又是轻轻一叹,道:“韩艺,你也别怪老夫卑鄙,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聪明了,老夫也是逼于无奈。” 那老管家担忧道:“可是韩艺并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暴露了,到时武皇后要对付他,恐怕他会吃大亏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长孙无忌无奈的摇摇头,又道:“不过他与老夫不同,老夫与陛下中间有着一层难免弥补的隔阂,而陛下却非常信任韩艺,武皇后要对付韩艺,那还得经过陛下这一关,陛下是不会轻易动韩艺的,陛下要保韩艺,武皇后自然也就动不了他。再者说,老夫留着他,就是让他继续对抗武皇后、许敬宗他们的,他若是没有欺骗老夫,并且尽全力去保住赵持满他们,自然也会加强对于武皇后的防备之心,我相信以他的警觉,到时只要武皇后稍有动作,他便能察觉过来。” 那老管家稍稍点头,又道:“可若是韩艺胜了,那他----。” 长孙无忌笑呵呵道:“这也是我选择韩艺的一个主要原因,他只是田舍儿出身,他需要借助老夫的势力,才有资格与武皇后对抗,既然如此的话,他就会受到我们关中贵族的限制,老夫虽然看不透他,但是持满、行俭他们,老夫还是非常了解,他们绝不会助纣为虐的。另外,你莫要再将如今的陛下看成是当年的雉奴,直到如今,老夫才发觉他有着不同于太宗圣上的谋略和手段,但却不比太宗圣上的手段差,只不过这再英明的君主,总是难以逃脱这温柔乡,这也是老夫最为担忧的。” ...... 那边韩艺刚刚出得树林,一道身影便落在他身旁。 韩艺一笑,将手帕递给他,“玩累了吧。擦擦。” 小野拿着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汗,又将手帕递给韩艺。 韩艺将手帕收好,小声问道:“怎么样?” 小野道:“这周边除了太尉的人,还有两个人不知是谁的人。” 韩艺闻言,不禁微微一笑,道:“老狐狸,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只怕这才是你此番约我前来的真正目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做人不做李义府 “我看他们不像似长孙无忌的人啊!”小野一脸困惑道。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往前行去,一边说道:“他们当然不是老狐狸的人,他们武皇后的人,不过是老狐狸故意让他们跟来的。” 小野听得更是迷糊了,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艺笑道:“很简单呀,因为他信不过我,也无法掌控我,但是他又没有选择,如今他危在旦夕,自身难保,他害怕等到他死后,我给他来一招,弄假成真,真的去投靠武皇后,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他一定会在临死前,让我跟武皇后反目成仇的,如此一来,我才能如他所愿,继续扛着关陇集团的大旗,与武皇后斗争下去。” 小野睁着大眼睛好奇道:“既然大哥你都知道,为何还要上当?” 韩艺笑吟吟道:“其实他不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的。长孙无忌老狐狸只是我计划中第一枚棋子,如今他这枚棋子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我得寻找我的第二枚妻子,而武皇后就是我得第二枚棋子,我需要她对我的刻骨仇恨。”说到这里,他摇摇头道:“不不不,不能够这么说,应该这么说,这盘棋下到这里,已经分不出谁是棋子,谁是棋手。” 小野听着只挠头道:“这我越听越糊涂了。” 韩艺呵呵道:“你只要记住,做人不能做李义府,那真是太悲哀,因为不管他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他的命运始终被人操控着,不管是富贵,还是贫穷,这命运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 . . “你——你说什么?” 袁公瑜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站着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们一直跟着长孙无忌去到东郊的小树林,随后我们又亲眼看到韩艺从里面走出来。” “这不可能!” 袁公瑜一手揪住那黑衣人的前襟,“你当真看清楚是韩艺?” 那黑衣人点头道:“千真万确,当时虽然天已经比较亮了,还有他那个叫小野的也在,我们是不可能看错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袁公瑜摇晃着脑袋,顿时冷汗淋漓,坐了下来。 “这是——!” “你们先别说话,让我先静一静。” 袁公瑜抬起手来,制止了那黑衣人,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这静下来,仔细一想,他忽然又觉得,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他们跟韩艺可不是一路的,而且早就看韩艺不爽了,只不过有武媚娘在那里调解,故此两边才井水不犯河水,念及至此,他眼珠不禁乱转起来。又吩咐那黑衣人道:“此事若泄露出去,我要你人头落地。” “小人知道。” 袁公瑜安顿好这些人,又立刻换上衣服,急忙忙出门去了 . 魏国夫人府。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呀!” “夫人,大理寺丞说有要事禀报。” 杨氏从床上坐坐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如今什么时辰?” “已经过了辰时。” “这个袁公瑜,真是折腾人啊!还是那李义府比较懂事。” 杨氏一边抱怨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这一般人早就起来了,不过她对于睡眠要求非常高,一般得到巳时才肯起床。 “袁公瑜见过夫人。” 袁公瑜立刻上前一礼。 “行了,行了。”杨氏摆摆手,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 袁公瑜眼珠四处瞟了瞟,见四周无人,才小声道:“夫人,方才我派去盯着长孙无忌的探子刚刚回来禀报,那长孙无忌在昨晚偷偷出城,去到东郊的树林外,与一神秘人会面。” 杨氏听得顿时睡意全无,长孙无忌这时候出门,那其中肯定是有阴谋的,面对长孙无忌,她可不敢掉以轻心,道:“可知那神秘人的身份?” 袁公瑜道:“韩艺。” 杨氏愣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道:“你提韩艺作甚?” 袁公瑜急道:“那神秘人便是韩艺。” “你说什么?”杨氏听得惊呼一声,呆愣半响,随即又压低声道:“你说长孙无忌大半夜跑去出跟韩艺见面,你是不是看错呢?” 袁公瑜道:“适才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根据探子所报,他们是亲眼看到韩艺,并且那个名叫小野的小子也在。”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氏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当即便出得一身冷汗。 袁公瑜小心翼翼道:“这韩艺是不是与长孙无忌勾结上了。” “这——这怎么可能?” 话虽如此,但是杨氏显然没有什么底气。 袁公瑜道:“若非如此的话,他们为什么这么晚还跑到郊外会面,而且又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氏眨了眨眼,但心中全无主意,又再问道:“此事可大可小,你的人当真看清楚呢?”她始终还是不太相信。 袁公瑜道:“这我当然知道,,我是再三确定之后,才来向夫人禀报的。” “这——这——!” 杨氏愣了好半响,道:“此事你先别跟任何人说,待——待我等会入宫,跟皇后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切记,让你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可莫要坏了大事。” 袁公瑜连连点头道:“夫人放心,我已经将他们给监禁起来,这消息决计是透不出去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这袁公瑜走后,杨氏哪里还有睡意,火速赶往宫中,可好死不死,当杨氏赶到宫中时,这武媚娘正在与李治吃早餐,她不敢去打扰,只能饿着肚子在一旁等待,直到李治离开之后,她才让人去通报。 “娘,你怎么来呢?” 武媚娘见杨氏大清早就来了,据说还在外面等了一阵子,不免感到非常好奇。 杨氏目光左右一扫。 武媚娘立刻使退身旁伺候的宫女。 等到下人全部退去之后,杨氏才上前,小声道:“女儿,出大事了。” 武媚娘面色一紧,道:“出什么事呢?” 这可是一个关键时刻啊。 杨氏立刻将长孙无忌密会韩艺一事告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满脸的震惊之色,这个消息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这一下子都缓不过神来。 “女儿,女儿。” 杨氏见武媚娘一动不动的,心中担忧,于是小声喊道。 武媚娘猛地一怔,道:“你说的长孙无忌昨晚密会韩艺?” 杨氏点点头,道:“袁公瑜的人说是亲眼见到了韩艺,还有他那个弟弟小野,这种时候,袁公瑜应该不敢乱说的,我想这应该不会有错的。” “不可能,这决计不可能。” 武媚娘神情略显激动道:“韩艺他没有背叛我的理由。” 杨氏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如今长孙无忌日薄西山,而武媚娘蒸蒸日上,傻子也会选呀,韩艺不可能在这时候选择长孙无忌。 武媚娘突然猛吸一口冷气,“除非——!” 杨氏忙道:“除非甚么?” “除非韩艺本来就是长孙无忌的人。” 这细思极恐,武媚娘只觉浑身发麻,她一路斩荆披棘,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是说?”杨氏也觉得头皮发麻。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杀气,恨得是咬牙切齿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决计绕不过他。” 她一直都非常信任韩艺,而且平时还比较尊重韩艺,将他视作人才对待,这跟对待李义府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一路携手并进,知己都不过如此呀,再加上前面姐姐武顺的背叛,这对于武媚娘的打击可是非常大的。 杨氏皱眉道:“若韩艺真是长孙无忌的人,那么他很可能会破坏咱们的计划,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将他们一网打尽。” 武媚娘毕竟是武媚娘,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微一沉吟,摇头道:“不可,目前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我们手中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有勾结。说不定——说不定这只是长孙无忌的离间之计,让我们内斗,好让他躲过这一劫。”这话带着一份期待的意味,可见纵使如此,她对于韩艺还是有所保留的,因为韩艺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一直都在帮助着她。 杨氏道:“可若这是事实呢?那韩艺极有可能会破坏咱们的计划。” 武媚娘冷笑一声,道:“若他能够破坏的话,那即便他不破坏,我们也难以成功。况且,韩艺深得陛下信任,若是将他给拉进来,可能会功亏一篑,我们如今要全力对付长孙无忌,不能因为任何事而分心,以免后患无穷。娘,你去告诉袁公瑜,这都是长孙无忌的离间之计,不要相信,让他将此事给烂在肚子里面,倘若有一点风声跑出来,坏我大事,我决计饶不了他们的。” 杨氏道:“那就不管韩艺呢?” 武媚娘摇摇头道:“暂时先不要管,如果他自己要跳进来,哼,那他只是自寻死路,另外,我们还可以借此事试探韩艺,看看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倘若只是一场误会,那倒也罢了,若是韩艺敢从中阻扰,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话虽如此,但是她仔细一想,发现这韩艺比长孙无忌更加不好对付,因为韩艺目前深得皇帝的器重,又身负重任,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的。 而此时韩艺正站在的卧房内,拿着炭笔将单词“exposure”与下面的连上,又在一个狐狸图案上面打上一把x,笑吟吟道:“武媚娘,你此时一定非常害怕我会不会从中阻扰,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缺乏职业道德的事,我既然拿了你的好处,自然不会坏你的好事,你尽管去对付他吧,反正他对于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真是期待你会用什么招数来对付我,不过我也真想告诉你,其实这不需要多费脑筋,因为不管你用多愚蠢的办法,你都一定会得逞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恰到好处 这杨氏离开之后,武媚娘一个人坐在屋内,怔怔出神。 韩艺变节对于她而言,那可是非常大的打击,比起武顺的背叛,要更加令她焦虑,那武顺再怎么也是她的姐姐,她太了解了,她姐姐不是她的对手,故此她才能暂时容忍武顺与李治偷情,威胁不大,但是韩艺的话,可比她姐姐难对付多了,关键这事,她还没法去理喻,这思来想去,韩艺好像真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而且还帮助过她许多忙。 而且从局势上分析,明显跟她站一边要更加有利一些,这时候选择投靠长孙无忌,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更何况韩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其中的情况。 “如果他们两个真是有勾结,肯定不是最近才勾结上的。” 武媚娘自言自语的摇摇头,又纳闷道:“那他们是何时勾结上的?他们何时有过交集呢?” 言罢,她突然凤目一睁,“难道---难道是---是因为当初崔家的事。” 念及至此,她不禁皱了皱眉,又在脑中仔细的过滤了一遍韩艺初到长安时所发生的事,黛眉紧锁道:“一定是那时候,一定是那时候。”于是她又将韩艺初到长安到如今仔细的梳理一遍,若有所思道:“难怪韩艺能够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因为他不管做任何事,所受阻碍少之又少,原来长孙无忌一直在暗中帮助他,再加上我的支持,他基本上就可以做到无往不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着,她激动的站起身来,心中极其愤怒,原来自己一直在被他们在利用,这是她无法容忍的,可要说利用吧,利用了她什么呢? 随后她又坐了下去,纳闷道:“可是在我对付长孙无忌他们的时候,韩艺一直都在帮我,并且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如果他是长孙无忌的人,他为什么又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他应该从中破坏才是,这又说不通呀。另外,他们又准备怎样化解此次危机呢?他们究竟在盘算什么呢?” 诸多疑问令向来算无遗漏的武媚娘不免也感到非常苦恼。 原本她是胜券在握,可如今多出这么一个变数来,令她对于一切都感到十分的不安。 ...... “离间之计?” 袁公瑜一脸错愕的看着杨氏。 杨氏点点头道:“不错,此乃长孙无忌的离间之计,目的就是希望我们分心。” 袁公瑜皱眉思忖着,这不太像似离间之计呀,他凭什么让韩艺这么晚跑去跟他密会,这里面肯定有阴谋的。 杨氏瞧了他神色有异,又道:“皇后已经说了,让你全力调查裴行健朋党一案,其余的事不需要你去劳心。另外,此事不要跟任何人说,烂在肚子里面。” 袁公瑜一怔,忙点头称是。 武媚娘在他心中的地位,比起李治来,可是不遑多让的,因为如今武媚娘在极力提拔他上来,似乎准备接替李义府,他当然愿意为武媚娘卖命。 ...... ...... 今日西市迎来一个人流高峰期,但凡肉摊前都是聚满了人,只见摊位上摆着一坛坛腌肉,一块块火腿,一条条腊肠,各种肉类产品,满目琳琅,引得百姓争先购买。 原来今日第一批由凉州作坊生产的腌肉、火腿已经运送到长安。 因为这一切都流水线化,而且就没有一块新鲜的肉,都是腌制品,方便保存和运送,再加上前段时间的西北大工程,令道路通畅,故此运输成本降低了不少。 另外,因为西北这几年没有战事,大家都在全力生产,草原上的畜牧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产量增加不少。而运输成本降低,数量增多,那么价格自然也比较低。但是这肉价低不是说比以往的肉价低,因为里面还有盐的利润,但是这肉就不需要太多的加工,要知道以往这盐运送到长安,还得加上运输成本,这养算下来,肉价已经算是很低了,碰巧又遇到冬季,大家手里都有一些钱,故此才有这番景象。 韩艺也与张大象也来到西市视察。 “今年从西北运来的肉是去年的一倍有余,但似乎还是不够,想要将西北的肉运往江南,只怕还需要购买更多的肉。”张大象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免感到有些惊讶,嘀咕道:“什么时候长安的百姓这么有钱了。” 韩艺笑道:“如果你拿着今年长安运往西北货物作为对比,你就能够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番景象了。其实归根结底,买卖就是以货易货,我们卖给西北的衣服、陶器、等生活用品,以及工具,较比起去年,增加了三倍有余,而这些都是百姓做的,故此再多的肉,我们也能够拿下,我想草原上的百姓已经不需要自己动手制作这些生活用品,他们只需要尽全力发展畜牧业就行了,咱们中原的商品那是物美价廉。对了,这盐价有没有受到影响?” 张大象笑道:“只是稍微降低了一点,吐谷浑虽然卖给我们许多盐,但是一部分被朝廷购买,而其余的要么准备运往一些缺盐的地区,要么全部用于腌肉,等于市面没有多余的盐,倒是关中地区本地的肉涨了不少,但因为新市场的出现,对于肉需求变得很高,不愁卖不出,总得来说,如我们预计中的一般,百姓深受其利。” “那就好!”韩艺点点头道:“可见凉州的贸易情况非常不错。” 张大象立刻道:“倒还别说,真是如此,我前面就跟凉州来得官员谈过,如今凉州可是非常繁荣,来往商人是络绎不绝,光市场增多了三个,旅店都增加了八十多家,大大小小作坊也增多了四十来家,还有凉州城内的人口增加了一倍。明年凉州的税收肯定得到大幅度提高。” 道路通了,战事停了,凉州有身处交通要冲,北边草原、西南边的吐谷浑,还有西北地区都往凉州走,这不能繁荣么。 “是吗?”韩艺点点头,笑道:“看来这凉州刺史做得还不错,你赶紧以我的名义写一道奏章,将凉州的情况告知陛下,我想此时陛下需要这些好消息。” ..... 他说得没错,这段时期朝中的纷纷扰扰,令李治心中很是郁闷,故此当他收到韩艺的奏章时,那是相当开心,立刻召见韩艺。 两仪殿内。 “哈哈!” 李治非常开心的朝着韩艺夸赞道:“有卿在,朕无忧矣啊!” 别人给他带来的都是一些烦人的事,只有韩艺不断给他带来好消息,他当然也投桃报李,对于韩艺是不吝赞美,也越发器重韩艺。 “多谢陛下夸奖。” 韩艺起身一礼,又道:“其实臣只是动动嘴而已,而真正办事的乃是凉州赵刺史,是他兢兢业业,严格执行了朝廷的命令,才有今日凉州的繁荣。” 李治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那赵持满的能力朕也是知道的,朕会对他另有奖赏的,不过你也无须多让。那边弘化公主也给朕来信了,说正是因为你当初为她制定的政策,令吐谷浑很快便从战火中走了出来,如今吐谷浑的百姓都生活的非常好。” 韩艺立刻兴奋道:“这吐谷浑繁荣,就能为我大唐分担一些来自吐蕃那边压力,真乃大好事一件,不过这都是陛下福泽绵长,臣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身为臣子,那就必须要有天子圣明,臣罪当诛的觉悟。 “你小子!” 李治笑着指了指韩艺,虽然从“卿”降为“小子”,但也可见李治是将韩艺当做自己人,只有自己人,说话才能如此随便,心里也是非常开心。这道理他当然明白,吐谷浑就挨着大唐,被大唐包围着,而且上回又被吐蕃削弱了一番,如此对于大唐是完全不具备威胁,吐谷浑越好,越繁荣,只会对吐蕃形成压力,这也是为什么大唐愿意全力支持吐谷浑,就是要对吐蕃进行封锁,不让它扩张。 这也是大唐对于吐蕃的一贯政策,尽量往长远去规划,不跟高句丽一样,是如鲠在喉,不灭不爽,因为打吐蕃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利益,高原地区,而且高原作战风险非常大,这需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最佳的办法,就是将它给封锁,然后耗死它,最好是让他分裂,不具备对于中原的威胁就行了。 韩艺又道:“启禀陛下,其实凉州的繁华,对于我大唐的西北计划是一个非常好的肯定,根据户部的统计,长安每年运往西北的货物是成倍增加,而且商品的种类也是日渐繁多,甚至于他们现在住帐篷,都是由中原制造,这不但对于两地融合起到了极大的帮助,而且也在暗中削弱了西北对于中原的威胁。 当他们的百姓习惯于是用咱们中原的商品之后,一旦开战,两边贸易停止,他们将会只剩下骆驼与牛羊,连帐篷就没有住。故此臣以为朝廷应该加大对于西北的贸易,利用商品贸易将他们牢牢拽到手里。” 因为当初他建议的时候,那还只是尝试,不是你说行就行,还得用事实说话,而如今已经出现成效,那韩艺当然会建议李治加大力度。 李治点点头,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汉武以武灭之,匈奴是没了,但问题是突厥又崛起了。而太宗又恩威并施,虽然效果不错,但是掌控力度比较小,老是发生动乱,而如今是恩威并施,并且以贸易笼之,这就比较实际化,有实实在在的东西,以德服人,德只是虚的,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这无法控制住,道:“你说得不错,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微臣遵命。” 李治就这么一句话,言下之意,就是你办事,我放心,都不需要问你具体计划是什么。可见李治是非常信任韩艺。 而与此同时,武媚娘也暗示许敬宗等人加速审讯的力度,因为韩艺这个因素的变得不稳定,武媚娘也害怕迟则生变,她这一回是一定要弄死长孙无忌,此事要速战速决,就算被韩艺破坏,也得有个结果。 这可就苦了裴行健,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我招!我招!” 裴行健实在是支持不下去,终于松口了。 袁公瑜大喜,李结早就招了,就剩这裴行建了,赶紧上前问道:“快说,这赵师是不是长孙无忌。” 裴行健压根就没有提过长孙无忌,可袁公瑜开口就提长孙无忌,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让裴行健抖出长孙无忌来。 裴行建喘着气道:“你先放开我,我想喝口水。” 袁公瑜赶紧让人松开他,只要你肯招,别说水了,猪肘子都不是问题,反正你吃了这顿也没有下顿了。 裴行健被松开之后,整个人是直接塌了下来,靠在木柱上,大口喘着气,可见被折磨得有多惨,他突然眼皮一抬,望着袁公瑜,转身便一头就往墙上撞去。 砰地一声响。 顿时撞的是头破血流。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帝王之心 这古人最讲究的是尊师重道,而裴行建又是出身名门望族,从小就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这师如父呀,他最初咬紧牙关,就是不愿供出自己的老师,而如今他已经明白了,人家也没有打算要整他老师,那赵李太公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谁愿意为他劳心,真正的意图是要借他去对付长孙无忌,可是裴行健身为关陇集团的成员,根正苗红,这长孙无忌在他心中,自然有着不一样的地位,他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愿意出卖,更加别说去说谎出卖自己非常尊重的长辈,他是坚决不做声。 但是武媚娘已经下达命令,尽快解决此事,那袁公瑜亦非善类,是用尽手段,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他实在是无法忍受,故此只想着一心寻死。 只不过这撞墙寻死也是需要力气的,而他早已经被折磨的就连寻死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撞竟然没有撞死,又给救活了过来,可这不死也残了。 袁公瑜当时是吓出一身冷汗,可又见这裴行健宁可寻死也不愿意出卖长孙无忌,他知道想要让裴行健开口,那是非常困难的,于是赶紧去向许敬宗汇报。 “什么?” 许敬宗闻此消息,吓得也是霍然站起,这裴行健可是非常重要的证人,急忙问道:“他的情况如何?” 袁公瑜抹着汗道:“倒是救了回来,可是看这情形,想让他供出长孙无忌来是很难的。” 许敬宗听得沉眉不语。 这一旁的王德俭道:“舅舅,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这迟则生变啊!” 在他看来,就剩下裴行健不肯招供,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拖下去。 许敬宗觉得也对,问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王德俭脑子转得那叫一个快,立刻道:“舅舅,你可有想过裴行健为何要自杀?” 许敬宗一愣,疑惑的看向王德俭,他为何自杀,你难道不清楚么?还来问我? 王德俭又道:“我认为他是畏罪自杀,如果他心中坦荡荡,无事不可对人言,为何不肯招供,还非得去寻死,可见此案非同寻常。依我之见,他是见阴谋败露,故此才选择自杀。舅舅得赶紧上报陛下,说这裴行健畏罪自杀,再将现在已有的证据呈上,状告他们勾结长孙无忌意图谋反。” 许敬宗眉头紧锁道:“这能行吗?” 王德俭道:“行不行,总也得试试看,反正我觉得这事是不宜再拖下去,得速战速决。” 你们说他们心里就不紧张么,他们也紧张,对付长孙无忌这种人,你拖个一年半载,可能死得就是你了。 许敬宗权衡半响,心里也明白过来,杀不杀长孙无忌,最终还是在于李治的意思,那总得去试探一下李治的意思,于是将心一横,道:“行,你们现在立刻将证据整理一下,我明日便入宫面圣。” 几人立刻整理了下证据,第二日,许敬宗便入宫面圣。 李治见许敬宗求见,自然也知道为什么事而来,于是道:“关于朋党一案,查得如何?” “启禀陛下,关于裴行健、李结朋党一案,臣已经审出一些眉目了。”许敬宗拱手道。他并未说是结果,而是说审出来一些眉目,可见他还是给自己留有余地,毕竟是当朝国舅,万一李治不是这意思,就还可以有回旋的余地,这就是为臣之道,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尽量将话说得模凌两可,褚遂良当初就是太勇猛了,一句话将李治给逼到墙角上去了,两边都下不了台,最终葬送了那大好局面。 李治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敬宗神色极其凝重道:“回禀陛下,据臣深入调查之后,此案并非是一件简单的结党营私案,其中还包含着一个很大的阴谋。”说得是煞有其事。 李治惊讶道:“阴谋?” 许敬宗点点头道:“据臣所查,裴行健、李结原来巴结的权贵正是太尉长孙无忌。” 李治面色一惊,惊呼道:“舅舅?” 许敬宗点头道:“正是,他们希望通过巴结长孙无忌,然后在朝中大搞结党营私,陷害朝中忠良,以求让长孙无忌重回朝堂,恢复往日之权势,然后便可图谋谋反。” 此话一出,别说李治了,就是在一旁记录皇帝一言一行的史官,都是震惊不已,手上都稍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后立刻打起精神,要真是这样,这个案子还真是非同小可。 “荒谬!” 李治一拍桌子,指着许敬宗怒喝道。 许敬宗见李治突然龙颜大怒,心中也有一些犯怵,我是不是拍到马屁股上去了,但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这样就缴械了,就还不如不接此案,一脸委屈道:“陛下明鉴,臣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说着他掏出一份整理好的证据来。 李治面色阴沉着,朝着张德胜使了个眼色,张德胜赶紧将证据给李治呈上。 李治都不坐下,接过证据来,就立刻打开一看,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封信和李结的口供,李结的口供当然是指向长孙无忌的,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不想遭受这皮肉之苦,但空口无凭,关键就在那一封信上面,这李治看过之后,便质问许敬宗道:“此信与我舅舅有何干系?” 许敬宗立刻道:“陛下,信中的赵师便是长孙无忌。” 李治愣道:“未曾听过有人称我舅舅为赵师?” 许敬宗立刻又搬出王德俭的那一套理论,长孙无忌乃赵国公,所以称之为赵师,之所以用一个特别的称呼,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除此之外,又将这关系给李治理清楚,长孙无忌得嫡长子长孙冲,以前就是裴行健的长官,二人关系是非常不错,不信你可以去查,他们完全是有契机勾结的。 李治听后面泛忧虑。 许敬宗一看李治神色有变,没有那么吓人了,立刻又道:“陛下,此等大事,臣可不敢虚言,那李结已经全部招供,而裴行健见阴谋败露,昨日在牢中畏罪自杀,虽已救活,但还昏迷不醒。” 李治听得浑身一震,身体摇晃了几下。 一旁的张德胜急忙上前,“陛下。” “朕无事,你且退下。”李治手一抬。 张德胜立刻又退了下去,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李治缓缓坐了下去,隔得半响,他才道:“朕的舅舅,朕比你们都要了解,若受小人离间,与朕有些隔阂,这是有可能的,但怎么会谋反呢?” 许敬宗也不傻,尤其是在这紧要关头,他脑子也转得也很快,而且他还是有备而来。 他方才说得那些话,只是不过是试探之意,他只是拿出现有的证据与供词,从侧面论证这个权贵就是长孙无忌,其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虚,长孙无忌乃是当朝国舅,凌烟阁排名第一,位居一品太尉,比李绩还高一级,其名望更加不用说了,其实用脚都能够想到,他怎么可能会跟这些六七品官员勾结,即便他要勾结,那肯定也是下面得人去出面,长孙无忌是不可能出面的,还相互密信来往,这要说给韦思谦、狄仁杰他们听,他们肯定会笑死去,此真乃天下第一奇闻啊。 可是李治的回答却是非常值得玩味,首先,他说长孙无忌若是受到小人离间,与他有隔阂,这是有可能的。这确实是有可能的,他们之间本就有隔阂,都不需要去离间,但是将这两事混为一谈,那性质完全就不一样了,也就说,李治没有对长孙无忌与裴行健的勾结产生怀疑,他怀疑得只是会不会谋反这个问题,勾结归勾结,谋反归谋反。 换而言之,这长孙无忌肯定是到了这个案子里面来了,只是罪名轻重的关系。 许敬宗顿时大喜不已,底气倍增,李治用的是疑问句,疑问句就是有可能的,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将这疑问句变成肯定句那就可以了,于是语气是非常强硬道:“陛下,臣经过反复调查,如今证据确凿,裴行健与长孙无忌就是意图勾结谋反,陛下若因舅甥之情,而对此产生疑虑,此乃感情用事,绝非社稷之福啊!” 这就不是眉目,而是定论,此事重大,关系到国家安危,江山社稷,你不能感情用事。 李治闻言怔怔不语,忽然闭目长叹一声,哀声道:“朕真是家门不幸呀,身边这些至亲之人竟屡有意志,往年高阳公主与房遗爱意图谋反,而今又是朕的亲舅舅,倘若此事属实的话,朕真是无颜面对天下百姓,朕又该如何处之?”说到后面,他掩面而泣,伤心欲绝。 为何这般伤心,就是因为他舅舅要反他,换而言之,这一滴眼泪便将那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话说至此,许敬宗全然明白了李治的心思,当初武媚娘给予他的信息是什么,不就是高阳公主与房遗爱的谋反案,而如今他还没有说这事,李治却主动提起来了,你提就提吧,最后还来一句如何处之,这不就是暗示他,按照高阳公主和房遗爱一案去处理此案,俗话说得好,这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然而,长孙无忌不仅仅是许敬宗的政敌,二人还有私仇的,当初长孙无忌怒训许敬宗,许敬宗可是都一直记在心里的,他可不是一个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这时候必须踩上两脚,于是又道:“陛下,臣以为这两件案子虽有像似之处,但亦有不同之处,那房遗爱当时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而高阳公主虽是公主,但终究是一个女人,这一个小娃与一个女人谋反,根本成不了气候,而长孙无忌可是开国功勋,当了三十年的宰相,党羽遍布朝野内外,在民间亦是一呼百应,若他要谋反,岂非房遗爱、高阳公主可比的呀!” 言下之意,就还得加重处理。 李治犹豫半响,道:“你说得很对,此事事关重大,理应慎重处理,你再去审审看,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还有一只老狐狸 李治这最后一句话,无异于一泼冷水将许敬宗从头灌倒脚,将许敬宗心中的那一团熊熊大火,给浇到只剩下火苗了! 许敬宗那话可不是让李治慎重处理,而是要加重处理,这李治却让他慎重处理。 许敬宗难免心想,自己的话是不是将李治给吓到了。这尼玛就真是有些尴尬了,舌头都有一些打结,都快哭了,“陛——陛下。” 他刚一开口,李治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朕有些累了,你且退下吧。” 许敬宗愣了愣,可见李治眼都合上了,他也只能行礼告退。 这一路上是左思右想,是不是李治真的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认为此时处理长孙无忌会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一开始,李治连连暗示他,双方是有来有回,可见他是猜对了李治的心思,可这结尾却来了这么一句话。 想着想着,他好生后悔,自己多那么一句嘴干嘛。 回到屋里,王德俭、袁公瑜、辛茂将早早就在那里等候,此时此刻,谁还有心情办公啊! 他们见到许敬宗回来,立刻上前询问。 许敬宗便将他与李治的对话告诉了他们。 如今他们可是一根线上的蚱蜢,此事事关重大,大家当然得在一起商量。 可是他们听后,谁都拿捏不准,李治这最后一句话,实在是难以琢磨。 王德俭道:“听陛下这语气,应该是偏向咱们的,是不是陛下心中也尚存疑虑,觉得此时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许敬宗叹道:“要怪就怪老夫,最后多了那么一句嘴。” 辛茂将急切道:“那——那如今究竟该怎么办?”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好生难受。 袁公瑜道:“要不咱们去问问皇后?” 在这最为关键时候,他们都有一些心虚,不敢妄下判断。 因为这个扳机要是扣动了,那就牵一发而动全身,李治有这样的疑虑,也是合情合理的,可问题在于,你要有这样的疑虑,那我们就不知道该如何办呢。 几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让武媚娘拿主意,武媚娘是枕边人,最了解李治的人。 于是袁公瑜就去找杨氏,将这些事告诉杨氏。杨氏得知之后,又立刻入宫去找武媚娘。 武媚娘一听,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喜色,随即又怒其不争道:“这个许敬宗,到了如此紧要关头,竟然胆怯了,真是岂有此理。” 杨氏好奇道:“女儿,你知道此话之意?” 武媚娘笑道:“娘,当初长孙无忌审理房遗爱一案时,如果只是告他们夫妇谋反,娘认为这话会有人信吗?许敬宗自己不也说了么,房遗爱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高阳公主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他们拿什么谋反?岂会有人相信。同理而言,长孙无忌若要谋反,岂会只跟裴行健勾结,若是如此的话,那也不需要裴行健,长孙无忌自己也能谋反,这说起来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杨氏听得明白过来,道:“女儿是说陛下有意将此案扩大?”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早先就暗示过许敬宗,这房遗爱一案是如何审理的,他就如何审理,长孙无忌将房遗爱一案变成谋反案之后,立刻便将案子扩大,网罗了一大批人进来,这些人参与进来之后,房遗爱和高阳公主才具备谋反的势力。不过此案比起房遗爱一案要简单得多,毕竟都有现成的人在,不需要再去动脑筋想。” 杨氏全然明白过来,这现成的人自然就是褚遂良、韩媛、来济、柳奭这些当初被贬去外地的元老。心里嘀咕起来,这真是伴君如伴虎呀,这李治平时不做声,舅舅舅舅喊得是比谁还甜,可一旦出声,那就是要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这光想一想,都觉得害怕。杨氏小心翼翼的问道:“女儿,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陛下的心思?” 武媚娘一怔,稍稍沉默了少许,然后道:“女儿只知道这是唯一的结局。”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艺最近在干什么?” 杨氏也愣了下,突然想到,对呀,这边上还有韩艺这个内奸在,但立刻又露出那困惑之色,道:“韩艺最近一直在忙于公务,如今年关将至,户部有许多事要做,他要么在外视察,要么在户部处理漕运之事,并未有什么异动。” 武媚娘听着又气又是困惑,如果没有这事,此事她应该是胜券在握,可以坐下来喝茶,可是出了这事,她老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因为她很了解韩艺,这小子一肚子的坏主意,令人防不胜防,这不知道还好,这知道了,肯定就要防着韩艺,可问题是韩艺他不出招,这令她非常郁闷,完全开心不起来,总之很是不爽,对于韩艺的恨意又平添一分 游乐园,门球场。 今日天公作美,难得放晴,得赶紧出来做做户外运动。 李绩此时正与一个年轻人在门球场上,挥舞着球棒,这个年轻人正是武媚娘念念不忘的韩艺。 “你小子今日怎有工夫上这来陪老夫打球?” 李绩挥出一杆之后,略带一丝疑惑的向韩艺问道。 韩艺随口答道:“今年游乐园不是要结账么,我是来收钱的。” 李绩听得好气又好笑,道:“这点点小钱,也能劳烦你堂堂户部尚书屈驾来此。” 韩艺道:“司空谦虚了,游乐园最近效益可是不错,这钱可不少啊,作为一个商人,这钱当然得看紧一点。”说着,他腼腆一笑。 李绩睁目一瞪,一脸的不信,持杆不动,好似说,你要不说明白,这球就打不下去了。 有必要这么较真么。韩艺讪讪一笑,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如今朝中是什么情况,司空你应该也了解,其中咱们这些人可是最难做的,天天都有人上门来找我,扯那些有的没的,真是令人头疼。我认为我跟司空的想法是一样的,因此我想跟司空在一起,让自己的旗帜变得更加鲜明一些。” 言下之意,你是中立的,我也是呀,咱们应该站到一块啊! 李绩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你小子是在打这主意呀,我这躲还躲不赢,你这圈中人还凑过来,万一将那些苍蝇给引来,那可如何是好。不以为意笑了笑,道:“老夫有些累,待会老夫叫账房来跟你结账,今日就打到这里吧。” 老夫就当你是来结账的。 韩艺惊讶道:“这第一盘才刚刚开始啊!” 李绩斜目一瞪,威胁道:“老夫年事已高,岂能与你这小娃相比。” 哇!我看你面色红润,精力比我还充沛一些,毕竟我可是有三位娇妻的,你如今只怕已经不近女色了!韩艺一脸郁闷,叹道:“那——那好吧,既然司空你累了,那就算了,我改日再来跟司空讨论高句丽一事。” “咳咳咳!” 李绩手一抬,道:“等会。” 韩艺道:“司空还有事么?” 李绩道:“你方才说什么?” 韩艺道:“我说既然司空你累了,那我改日再来啊!” “嗯?” 李绩又用威胁的目光看着韩艺。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动不动就威胁人家,讨厌!韩艺暗自嘀咕着,道:“是,晚辈今日顺便也想来跟司空谈谈关于高句丽的事。” 李绩身手立刻变得敏捷起来,一下子就凑到韩艺身旁,略显激动道:“怎讲?” 这一仗不打,他是死不瞑目。 韩艺道:“是这样的,户部刚刚就最近几年的发展做了一番详细的统计,我看这情况,也应该差不多了,就是司空你若要动手,提前半年知会我一声即可。” 李绩大喜过望,道:“你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司空,这事我就偷偷告诉你,如今两季稻已经在江南大规模生产,粮食充足,而且市面上有一些商品已经处于过剩,需要消耗一些,但同时商人又需要大量的原料,如果此时来跟商人作为交换,商人一定会答应的。” 李绩打了半辈子战,以往请战,最为头疼的就是国内民生问题,这老百姓哪里希望打仗,又得征税,又得征人,可如今倒好,好像百姓还需要打这一仗,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忽然又是皱眉道:“可是如今朝中这局势!” 韩艺忙道:“司空,我可不是让你马上打。咱们还是四四六六说清楚得好,我前面就说过,我这个计划,有一个大前提,就是要打赢,得扩大版图,要是打输了的话,这可就尴尬了,我也没法跟那些商人交代,纵使这回可以忽悠过去,凡事开头难,但是下回肯定就遥遥无期,所以司空你得慎重考虑,不可贸然出战。而且,我说得是提前半年通知我一声,就算你现在通知我,也得要半年工夫。” 李绩点点头道:“你放心,这一仗,老夫是势在必得。” 如果这一仗还是打输了,就算韩艺能够凑出钱来,这军队的心气也都给打没了,偌大一个王朝,连连小小一个高句丽,三番五次都没有征服,说出去也真是没脸啊! 可见这一仗,要打就一定要打赢,再也没有借口可言,而且李绩只要请战,再加上韩艺的保证,李治肯定会答应的,因为大唐将军们都想打,军方在这一点上是出奇的一致,而李治也是一定要打这一仗,不可能再留给下一代去完成,这唾手可得的丰功伟绩,岂能让于他人。 话说回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丰功伟绩,只不过前面几任都没有完成,那这意义就变得非同寻常。 但不管怎么说,今日对于李绩而言,绝对是愉悦的一日,因为他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经费得到了保证,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他说要打,结果文官说劳民伤财,这可就没法弄了 北巷。 “啦啦啦啦,走了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只老狐狸。” 韩艺站在自己的计划树前面,一边欢快的唱着,一边将那只被打了x的狐狸与上面一只狐狸连上,嘴角微微扬起道:“若能得此护身符,我无忧矣啊!茂公兄,你可一定要再活上几年,我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你不能玩完之后,就拍拍屁股闪人了,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 说着,他眉头一皱,道:“不过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不会出了什么变数吧。武媚娘,要是这砧板上的鱼,你都能让他给跑了,那接下来可就没法玩了,我特么还是回家种田去得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韩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对付的可是长孙无忌,自然得事事慎重处理,谁也不想到了这临门一脚,结果功亏一篑。倒是韩艺自己,一直以来都选择避开这些争斗,哪怕是刚开始在帮助武媚娘废王立武的期间,他也是躲在后面出点主意,至于冲锋陷阵的,一直都是许敬宗、李义府等人,他从来就不干这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武媚娘因为他的无所作为,完全没有任何的喜悦感。 而那边许敬宗在得到武媚娘讯息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门说自己糊涂了,险些就错失良机。 其实也不是他糊涂,而是他不具备长孙无忌、武媚娘、李治他们那种掌控全局能力,故此到了这关键时刻,他就拿不定主意了,这个是天生的,不是说人人都能够具备的。 既然明白圣意,这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其实都不用怎么办,仅仅过了一夜,许敬宗就立刻入宫面圣。 “陛下真是圣明,洞察秋毫。” 许敬宗一见到李治就立刻高呼圣明,又道:“经臣昨日再审之后,发现此案原来并非是普通的谋反案。” 李治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许敬宗道:“原来此案中还牵扯着朝中许多的大臣,其中还包括了褚遂良、韩媛、来济、于志宁。” 这熟悉的名字又出现在两仪殿,韩媛、来济、褚遂良就是当初反对废王立武的主力,而且已经被贬到外面去了,于志宁一直都是沉默,而且又及时请辞,故此没有贬他,但是对于许敬宗他们而言,你沉默就是反对,那你就逃不了。 李治一脸惊恐道:“这——这如何可能?” 许敬宗煞有其事道:“陛下,根据微臣所查,褚遂良身在南边,韩媛、来济身在西北,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地方上经营自己的势力,等到长孙无忌重返朝堂之后,便打算里应外合,南北夹击,图谋不轨。” 说得跟真的似得。 李治闻言,怔怔不语,过得半响,这泪水又流了下来,哭得那真是泪声俱下,“朕能登基,全凭舅舅在旁辅助,纵使舅舅要谋反,朕也不能杀之,若杀之,天下人会如何看朕?后世又会如何看朕?” 言外之意,就是将长孙无忌谋反之罪给定了下来。 许敬宗立刻道:“陛下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想那薄昭,不也是汉文帝之舅么。文帝以代王登极,薄昭可也是厥功甚伟。后薄昭犯罪,而且仅为杀人之小过,文帝却法不阿私,当机立断,将薄昭处死。而迄今天下皆以汉文帝为明主,未曾听闻有人对文帝杀舅有过议论。 而今长孙无忌先不顾先帝之恩,后又舍陛下之大亲,意图谋夺社稷,比薄昭之罪,根本是不可同日而语,按照我大唐典刑,理应合诛五族。况且他们这些可都乃朝中元老,在中央和地方上,都是势力庞大,陛下可不能妇人之仁,应当果断处之,否则的话,若消息泄露出去,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那样的话,社稷危矣啊。” 语气非常强硬,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李治似乎被他逼的有些难受,一拍桌子,哭喊道:“文帝是文帝,朕是朕,总之,朕不可做这不孝之事,绝不容许尔等杀我舅。” 一个天子,对着臣子又哭又喊的,看上去非常软弱。 但是许敬宗如何肯罢手,“陛下——!” “勿用多言,总之,尔要朕杀舅,那就是不行。”李治又一挥手道。 许敬宗略显错愕的看了眼李治,亦真亦假,也弄不清楚,皇帝是在演戏,还是在真情流露,道:“那依陛下之意,此案该如何处理?” 李治抹了抹眼泪,神色十分挣扎,过得好一会儿,他才道:“朕始终不相信舅舅会谋反,这样,你先去将涉案人等全部控制住,然后由卿、司空、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共同审理此案。”说话时,他余光瞟了瞟一旁记录的史官。 许敬宗又蒙了,你不杀也行,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如今加了李绩等人进来,这个变数又多了。 李治沉眉道:“此事朕已决定,你速去办吧。” 许敬宗一怔,“臣遵命。” 出得大殿,许敬宗也在琢磨,事已至此,怎么李治又变卦了,你这玩得未免也太花哨了。但是这回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许敬宗何许人也,长孙无忌、于志宁他们又是什么人,许敬宗一个人扛不住这么大的案子。而且也不可能你们两个商量完之后,就将这事给定下来了,李绩他们都不知道此案是怎么回事,这不符合程序,这种大案必须得三司会审,这规矩可不能坏呀。 可是前面都是许敬宗他们在暗中审理,只是这最后一步,李治才让这些枢要大臣参与进来,那十有八九就是让他们走个流程。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许敬宗心中再无疑虑,不等诏令下达,就立刻调集禁军,冲向了太尉府。 先将这人给抓了,罪给定了,卢承庆、李绩他们还能怎样。 他这里刚调动禁军,长孙无忌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此时此刻,长孙无忌一个人坐在书房内,老泪纵横,无声的落泪,心中极其悲伤,虽说他已经料到自己大限将至,但是他始终还是对于李治心存幻想,毕竟他是李治的舅舅,而且他自问这几年也非常乖,门都很少出,没有做什么让李治不开心的事,然而,最终李治还是没有放过他,真是哀大莫过于心死。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长孙无忌忙抹了抹眼泪,才道:“进来!” 只见那老管家走了进来,道:“老爷,那小人许敬宗已经派人将咱们府给包围了。” 长孙无忌却是淡淡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那老管家点点头。 “那便好!”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记住,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不要反抗。” “老爷——!” “行了。” 长孙无忌手一抬,道:“勿用多言,我心意已决。”言罢,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而那边许敬宗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带着一群禁军,得意洋洋的踏入了太尉府。 长孙无忌坐在厅内喝着茶,都不去看许敬宗。 许敬宗不顾太尉府那些下人愤怒的目光,入得大厅,看着长孙无忌笑道:“看来太尉已经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如此也好,省得我再多费一番唇舌。” 长孙无忌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 许敬宗生平最恨别人看不起他,尤其是长孙无忌,见长孙无忌死到临头,还如此傲慢,这怒火就冲了上来,大手一挥,“给我搜。” 这些士兵立刻冲入太尉府,顷刻间,太尉府被翻得是一团糟,珍贵的经文,名贵的稀世珍宝,被翻得满地都是。 长孙无忌对此是无动于衷,平时这些东西那可真是他的宝贝,可如今这心已死,哪里还在乎这些。 过得一会儿,只见袁公瑜拿着一些文件兴奋的跑了进来,“许侍中,证据找到了!” 许敬宗拿着所谓的“证据”看了看,又在长孙无忌面前扬了扬,“太尉还有何话可说?” 长孙无忌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觉悟高,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已至此,什么证据的,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淡淡道:“如果你搜查完,那就请便吧。” 许敬宗哪里肯走,坐在长孙无忌对面,讽刺道:“太尉,你身为当朝国舅,想不到竟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啊。” 长孙无忌听得确实心如刀割,可他也是真心看不起许敬宗,即便如此,他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就你许敬宗,哪一方面你能与我比?你不过就是小人而已,不想跟他多言,权当没有听见。 许敬宗见长孙无忌默不作声,那更是猖狂,又道:“太尉难道不想见陛下?不不不,我想太尉此时此刻也无颜再见陛下。” 长孙无忌对此只是冷笑一声,但眼中还是有着一丝掩藏不住的落寞。 几番羞辱过后,许敬宗心中那口恶气出得也差不多了,这“证据”也到手了,于是命人将太尉府全面看管起来,然后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曾经风光一时的太尉府,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隐隐还听得哭声,十分凄凉。 与此同时,一小队禁军也来到了民安局。 “咦?雷老六,你怎么来呢?” 程处亮突然看到昔日的下属带着士兵来到他的地盘,顿时一脸懵逼,没听说你升官了呀。 那雷老六抱拳道:“程总警司,真是抱歉,下官是奉命前来捉拿长孙延归案?” 程处亮听得一脸惊愕,又与韦待价、李思文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正欲询问时,忽闻后面有人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只见长孙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肥肥的脸透着一丝红润。 雷老六道:“长孙少监,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行行行。” 长孙延连连点头,又向韦待价道:“资料我都已经整理好了,就放在桌上的。” 韦待价茫然的看着长孙延。 长孙延又向他们三位拱手道:“这些年全蒙三位对于晚辈的照顾,大恩无以为报,还请三位受我一礼。”说着,他躬身一礼。 程处亮愕然道:“长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孙延只是微微一下,并未解释,便与雷老六他们离开了。 长孙无忌当然已经跟他聊过了,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甚至说更早就有了准备,毕竟当初废王立武,就闹得剑拔弩张,所以真到了这一刻,他显得是非常淡定,这些天权当什么事都没有,一直在局里工作,每天都是工作到深夜,将所有的资料都给整理好,准备移交给下一任。这就是长孙延的性格,法家思想,凡事都要做到严谨、一丝不苟,你杀我归杀我,但是我得先将事给做好了,这律法可不能有丝毫偏差的。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兔未死,狐已悲 许敬宗这一出手,可真如那晴天霹雳,震惊长安。 因为之前许敬宗他们在调查此案时,那都是秘密审查,没有透露出任何风声,也没有找什么人来做供,表面上还是调查一桩普通的朋党案,大家也只是对于李治让许敬宗来审查此案感到好奇,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人察觉到一些什么,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会审处这么大一个案子来,直接将长孙无忌这个超级元老也给牵扯进来。 直到许敬宗命人将太尉府控制后,这些消息才陆陆续续传出来。 百姓闻之,大惊失色。 官员、士绅闻之,不禁愕然。 霎时间,城内是议论纷纷,满天的流言蜚语。 然而,此案在愚昧的百姓口中,传来传去,然后就变成真假难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百姓永远是最好糊弄的,上面吹什么风,下面就能将它编成故事,说得是煞有其事,其实这就是人性,自以为自己很懂,罗列出各种长孙无忌造反的理由,无限的遐想。 当然,也有一些百姓非常喜欢长孙无忌,他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反正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往群众头上一扔,那绝对会变得傻傻分不清楚。 卢家药铺。 “你们见到长孙没有?” 卢师卦急切的向崔戢刃和王玄道问道。 二人同时摇摇头。 此案要速战速决,许敬宗决不允许节外生枝,哪怕是涉案人员的家属,也是谁也见不到。 卢师卦听后,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愤怒,他当然知道许敬宗他们可不是什么好鸟,落在他们手里,这下场能好么,当即怒骂道:“这世上最黑暗之地莫过于官场,最无情之人莫过于天子。先帝玄武门诛杀手足,而如今天子又要杀舅,这天子尚且如此,百姓何言孝道?要论这一点,我朝的确是远胜历朝历代。” 如今虽是盛世,但是他却对这个朝廷心灰意冷,觉得里面太黑暗了,但是之前再黑暗,也只是官场,如今发现这皇室比官场都还要黑暗一些,这让他感到绝望,觉得为这种朝廷卖命,乃是最愚蠢之事,因为你的政绩好不好,跟你的前途没有关系,你的生死只在皇帝一个人的掌控之中,皇帝让你生,你不管做了什么坏事,你都死不了,皇帝让你死,你不管做了多少善事,你也得死。 王玄道、崔戢刃听得冷汗直冒,赶紧帮卢师卦四处看了看,幸好是在卢家药铺的后院,四周都没有人,别说如今这敏感时期,就算是平时,你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卢家恐怕都完了,你不光骂李治,你还骂李世民。 不过卢师卦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都是出身山东士族,在山东士族中,许多人对于玄武门之变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因为他们中很多人当时是支持李建成的,建国初期,李世民常年在外打仗,而李建成主内,故此文人都心向李建成,武将就偏向李世民,这也是李世民即位后,打压山东士族的一个原因。 可此一时彼一时,风光一时的关陇集团,如今已经岌岌可危,何况他们。 崔戢刃就道:“卢兄,你且消消气,如今不还没有定罪么?” 卢师卦冷笑一声,道:“戢刃,你这是自欺欺人,此事再简单不过了,无非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什么儒家思想,什么律法,什么道德,在权力面前,统统都是不值一文。” 王玄道道:“卢兄,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嫂嫂和莲儿着想吧。” 卢师卦听罢,愣了愣,自己一条贱命倒是死不足惜,可莫要连累了自己的妻女,闭目一叹道:“是啊!我们只是一群苟且偷生的蝼蚁。” 崔戢刃、王玄道也皆是黯然一叹。 他们读得是圣贤书,讲得礼仪人伦,可是如此不公之事,他们却不敢言,不就是苟且偷生的蝼蚁么。你要真是君子,要真是顶天立地,你就去做魏征,你就去跟皇帝叫板,死也要喊出这不公之事来。 不过崔戢刃说得也没有错,如今还没有将长孙无忌定罪,只是说长孙无忌涉嫌谋反,故此也没有抓长孙无忌,只是将他看管起来,这还得经过三司会审。 这么大的案子,要是连基本程序都不走,那人人都知道这里面猫腻,这不但要走程序,还得请一些重量级的人物来审,如此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你们不相信许敬宗,那李绩、卢承庆、崔义玄等人,你总得相信吧。 司空府。 “哥,你打算怎么办?” 李弼略显兴奋道。 李绩瞧了眼李弼,问道:“你很开心吗?” 李弼讪讪一笑道:“此事与弟无关,弟又怎会感到开心。” 他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因为李绩当初是反对长孙无忌的,也正是因为李绩,武媚娘才能当上皇后,关陇集团才有今日,故此这长孙无忌活着,他也感到害怕,万一这长孙无忌翻身,那李家就得遭殃了,这朝堂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李绩并不这么看,感慨道:“想当初太尉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风光无限,岂是今日之我可比的。而就在这短短几年间,他们便落得如此下场,何况我等?你不应该幸灾乐祸,而是要应该引以为戒,今后不管做了再大的官,凡事都得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 李弼点头道:“是,弟记住了。” 李绩叹了口气,道:“你去跟许敬宗说,我昨日打门球,把腰给闪了,如今在家卧床休息,连身都翻不了,没法去了。” 这谦虚之人,总是能够看得更加长远一些,发生这种事,李绩还开心?他是如何开心不起来呀,长孙无忌这么厉害,当时天下人都畏惧他,但是这眨眼间就倒了,可见这太尉司空也好,贩夫走卒也罢,生死荣辱皆在一人之手,你还开心,说不定下个就轮到你了,你就还不如长孙无忌,你死得会更惨。 俗语说得好,这兔死狐悲啊! ...... “卢兄,你对此案如何看?” 许圉师向卢承庆问道。 卢承庆叹道:“这天子有命,身为臣子,还能这么办。” 言下之意,就是我得看法并不重要,李治也不是让我去主持公道的。他当然是不想去,谁愿意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一桩冤案上面,而且是这么大的案子,但他也不敢反对,而且他又不是李绩,人家李绩是一路装死过来的,大家也习以为常了,如果李绩兴高采烈的去参与此事,反而会令人感到震惊,而且以李绩如今的地位,他不反对,那便是支持,而卢承庆的话,他不反对,那就是反对,他必须要支持,他没有选择。 ..... 崔家。 “堂兄,你今日气色不错,看来过不了多久,便可痊愈了。” 崔平仲略带一丝惊喜的看着半卧在床崔义玄。 崔义玄呵呵道:“我的身子状况,我比你清楚得多,我在床上躺了一年多,这几日突然觉得精神不错,只怕是那回光返照,时日无多了。” 崔平仲听得哑然无语。 “不过这生死有命,我活到这把年纪,已经知足了。”崔义玄豁然一笑,又问道:“这太尉一案,你如何看?” 崔平仲还是没有做声。 崔义玄笑道:“我的才智远不如你,我都明白,你心里能不明白么。”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而如今我只剩下这一口气,一身荣辱即将化为尘土,我也不在乎后人将会如何看我,若我此事能帮陛下一把,将来若是咱们崔家出了什么事,只愿陛下能够对咱们崔家网开一面。你---你不会看不起为兄吧?” 崔平仲听得这最后半句,不禁眼眶有些湿润,道:“兄长言重了,兄长一直以来都在为崔家劳心劳力,倒是愚弟未曾为崔家做过什么贡献,愚弟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崔义玄叹道:“可是我能帮得也就这么多了,等到我死之后,你可得多多帮着戢刃一点,不要再离开长安了,戢刃这孩子天资聪颖,若加以培养,前途必将无可限量。” 可就算当得这宰相又如何?崔平仲暗自苦叹一声,嘴上却道:“兄长还请放心,戢刃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会弃之不顾。” 崔义玄道:“有你在帮看着,我就放心了。” 他是一定得出面,因为三司会审,御史台、刑部、大理寺是肯定都要出人的,因为规矩就是这么定的,如果他不去的话,那就得让韦思谦去,那韦思谦可就不会看皇帝的脸色行事。前面许许多多案子,李治都是指派韦思谦,偏偏这个案子,他是点名让崔义玄出面,就算你崔义玄是躺着的,也得去那屋躺着。 ...... 户部。 韩艺正准备下班回家,一个主事突然走了过来,满面担忧道:“韩尚书,今儿张侍郎未来过户部,好像说是身体不舒服,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这户部的氛围非常好,因为韩艺个人的关系,他的理念多多少少总会带一点家的感觉,而且这段期间都在玩命的工作,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故此这主事还真认为张大象是病了。 他哪里是身体不舒服啊,咱们去有个球用。韩艺心里清楚得很,张大象也是关陇集团的人,根正苗红,血统比裴行健还要纯一些,这回闹成这样,他们张家很有可能会被牵扯其中,他哪里还有心情来这里做事,道:“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不是什么大病,过些日子就会好的,你们不用担心,倒是期间你多看着一点。” “是,下官明白。” “那行,我先回去了。” “韩尚书慢走。” “好!明日见。” 韩艺上的马车,小声嘀咕道:“总算是要出结果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回到萧府,发现萧无衣站在门前迎他,没有丝毫的受宠若惊,惧怕道:“夫人,你又出什么事呢?” 萧无衣瞪了他一眼,“我常给你惹事么?” “当然不是。”韩艺果断的摇摇头,道:“只不过夫人你这么忙,还出来迎接我,我心中真是感动万分啊!” “少贫嘴。”萧无衣道:“大伯他们都来了,如今正在厅内。” 韩艺眨了眨眼,心里明白了,萧家可是非常注重礼仪的,大伯他们都来了,那萧无衣必须站在外面迎接夫君呀。 “贤侄婿你可算是回来了。” “贤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钜他们见得韩艺,都不等韩艺行礼,就赶紧围了过来。 韩艺被他们问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拱手一礼,又问道:“老丈人,各位叔伯,说得可是太尉谋反一案?” 萧钜他们是连连点头。 韩艺道:“此事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今日得到的消息。” 萧无衣突然道:“这我知道。” 大家诧异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道:“定是我那吴王舅舅在天显灵。” 萧锐愣了半响,忽然勃然大怒道:“这都什么时候呢,你还在这里的胡说八道,你---你是不是非得气死老夫。” 萧无衣道:“爹,女儿可没有乱说呀,当初吴王舅舅死得时候,可是给长孙家下了诅咒,难道爹爹你忘记呢?” “你还敢顶嘴?” 萧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何止是萧锐,这萧钜、萧鄯等人也纷纷怒训萧无衣。 萧无衣甚感委屈,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当初长孙无忌害死吴王李恪,她一直记恨在心,如今见到长孙无忌也有今日,她很是开心,而且长孙无忌冤屈越大,她反而越爽,她就这性格。 韩艺赶紧将萧无衣拉到自己身边来,笑呵呵道:“老丈人,各位叔伯,还请息怒。” 萧钜等人见到韩艺,神色立刻缓和几分。萧钧突然问道:“陛下没有让你去审查此案?” 韩艺摇摇头道:“没有。” 几人听得面泛很是忧愁。 怎么回事?韩艺瞧了他们个个如丧考妣,心里也有一些纳闷,但很快便明白过来,兰陵萧氏可也是关陇集团的重要家族,如今已经不是人心惶惶,而是打心里的害怕,看这态势,这都已经不是清扫,而是要清除整个关陇集团,因为几大元老都包括在内,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大难临头,他们能不害怕么。 而他们现在是以韩艺马首是瞻,可问题就在于,韩艺完全没有涉及到其中,关键几个主要的枢要大臣的都被指派审理此案,就韩艺跟任雅相没有去,任雅相去不去也不重要,但是韩艺的话,地位可比任雅相高多了,这会不会是一个暗示呢? 事到如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韩艺笑道:“老丈人,各位叔伯,还请放心,萧家不会有事的,若是萧家有事,那我也会被牵连其中,我在此案的审理过程期间,都还见过陛下的。” 萧锐忙问道:“那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韩艺道:“呃...我跟陛下谈得主要是漕运之事,陛下让我全心全意做好这漕运之事,毕竟此事关乎着国家的未来,我想定是因为如此,陛下才没有让我参与,其实此案有我没我,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理由介入此案,民安局可不具备这个权力。” 萧钜小心翼翼道:“当真?” 韩艺点点头笑道:“老丈人勿忧,如果真的要大难临头,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情与你们闲聊,小婿今日都还在户部忙了一整日,不过张侍郎就没有来了。” 这言外之意,张大象就有可能被牵连,所以他没有来户部,如果萧家有可能被牵连,那我也不会去户部。 张大象是躺着也中枪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新得开始 这韩艺是好说歹说,总算是安抚住了萧钜他们,其实保萧家,那都不在韩艺的计划树内,因为以他的性格,谁要敢动萧无衣的话,那他就跟谁拼命,皇帝也不例外,所以这种事不需要去计划,这已经是本能。而且在这件事的过程中,表面上他是没有参与,但实际上,他早就算到今日了,那他当然也是胸有成竹。 “夫君,那长孙胖子会不会有事?”这一回到屋内,萧无衣便立刻问道。 韩艺诧异道:“你方才不是还幸灾乐祸么?” 萧无衣道:“我恨得是长孙无忌,但是长孙胖子与我从小一块玩到大,我怎会希望他有事。” 韩艺眨了眨眼,“你这不是很矛盾么?” 萧无衣理直气壮道:“我这是恩怨分明。” “哦,对,恩怨分明。”韩艺点点头,又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要我猜的话,长孙延是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 萧无衣立刻道:“那如此说来,长孙无忌是死罪难逃?” 韩艺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萧无衣幽幽一叹道:“想当年长孙无忌何等风光,可如今却闹得如此下场,可见你们这些大臣,平日里看着风光,但荣华富贵也就在这旦夕之间。”说到后面,眼中充满了担忧。 韩艺笑道:“怎么?担心我啊!” 萧无衣点点头,这兔死狐悲,能不担心么。 韩艺一手将她给揽了过来,道:“想当初我们在扬州的时候,不过就是一对小农夫妇,走在街上也没有人认识。可是结果呢?不也差点丢了小命么,可见大臣也好,百姓也罢,其实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咱们不要去想那些事,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是生是死,又有何惧?但求活得潇潇洒洒。” 萧无衣直点头,抿唇笑道:“听你说了那么多话,就属这句说得最好。” 韩艺一本正经道:“我爱你。” 萧无衣愣了愣,随即噗嗤一笑,“还有这句。” 皇宫。 “如今这情况应该是大势已定,只怕不会再出现变数了。”杨氏是长出一口气。虽然如今还未正式下结论,但也就是一两日的事,不可能再生变数,到了这地步,就算是冤案,大家也得将它跟坐实了。因为如果你不坐实的话,那么许敬宗他们这些审理此案的官员,可就难逃一死。但随后她又颇带遗憾道:“只可惜陛下似乎没有杀长孙无忌之意。” 武媚娘冷冷一笑,道:“陛下当然不能杀舅舅,此乃大不孝。不过如今要取长孙无忌的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他活不了多久的,劳烦去告诉袁公瑜他们,让他们不要在就这一点让陛下为难。” 杨氏听得一喜,道:“娘记住了。” 武媚娘突然问道:“韩艺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么?” 杨氏愣了下,随即摇头道:“没有,他一直都在户部忙,就是萧家的人曾去找过他,但估计也就是害怕被牵连其中,到韩艺那里去寻一个安慰。”说着,她眉头一皱,道:“说来也真是奇怪,若是韩艺真与长孙无忌勾结,韩艺要再不出手,那可就晚了其实就算现在出手也晚了。女儿,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武媚娘摇摇头道:“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韩艺历来就是非常精明,如果他真的坦荡荡,他会主动来告诉我的此事,而我一定也会相信他,因为我一直以来对他都很放心,可他既然没有来跟我说此事,那么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杨氏见武媚娘一点都不开心,当然也知道这都是因为韩艺,于是道:“女儿,就算其中有什么秘密,你也无须这般担忧,那韩艺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你何必如此怕他。” 武媚娘苦笑一声,道:“娘,我之前就与你说过,此案由始至终,我能做得只是推波助澜,我没有任何决定的权力,如果换成韩艺的话,就算我在旁推波助澜,也伤不了韩艺分毫,此时此刻,对付韩艺要比对付长孙无忌难得多。” 杨氏一脸不信的看着武媚娘。 对付韩艺比对付长孙无忌难?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武媚娘道:“娘,你若不信的话,待会你去吩咐袁公瑜去怂恿许敬宗在之后的涉案名单上加入萧钧的名字,到时你就会明白了。” 杨氏诧异道:“怂恿?” 武媚娘道:“此事不宜让许敬宗知道,若是许敬宗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将韩艺给牵扯其中,因为许敬宗对于韩艺是恨之入骨,但这样的话,可能会引起陛下的反感。但是我们可以让袁公瑜去怂恿许敬宗,对萧钧下手,给韩艺找一点不痛快。如此一来,许敬宗不会对此生疑,而那边就算韩艺知道此事,他也会认为这是许敬宗故意要整他,不会打草惊蛇,顺便也可以证明韩艺其实并不好对付。” 这杨氏对于韩艺的判断,且不论对错,但是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多,那就是此案大势已定,不容改变。 李治是派出了超级好话的阵容来审理此案,除了三司的长官之外,还有李绩和许敬宗这两个宰相,基本朝中最具权力的人,都被调来审理长孙无忌谋反一案。 可见朝廷对于此案的重视。 可也就是看着豪华而已,其实就是走一个过场,那李绩是连个过场都懒得走。 等于就是四人审理,辛茂将和许敬宗是一个鼻孔出气,没什么好说的,崔义玄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都下不了床,都是被抬进屋的,这样一个人哪有精力审案,你给他供词,他都看不清楚,就剩下一个卢承庆,而卢承庆心里清楚的很,连李绩都不敢说半句话,何况他,基本上就是许敬宗一个人在跟他们讲述,长孙无忌他们如何勾结,又打算干什么。 长篇大论,说得是精彩至极,堪比那《游园惊梦》,而且与《游园惊梦》有一点那是非常像似,就是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不过人家那是小说,他是在审案,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 等到许敬宗说完之后,崔义玄、卢承庆点点头,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这崔义玄又看不清,手又抖,名字写出来,恐怕他自己都不认得,但是他有病在身,大家也能理解。可卢承庆一看,甭管崔义玄是不是故意的,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他没有病,抖得话,就太假了,于是他用狂草来签名,他的书法造诣那是非常高的,可这不是比书法,这大的事情,你用狂草签名,明显不合适,但是他着实不想签这个名,愣是被逼得没有办法。 许敬宗心里明白的很,也没有在意,反正这么多人看着你签名,你未必还能反悔。 此案半日之内,就审理完了。 但不是这个豪华阵容办事效率高,而是崔义玄、卢承庆确实没啥可说的,要真开口的话,说一句话,许敬宗的谎言就得破一个洞,毕竟许敬宗也没有下太大的工夫去编故事,不是他不敬业,而是这事他没法编,糊弄百姓可以,但是糊弄枢要大臣,怎么可能糊弄的过。 许敬宗拿着最终这一份供词,又去找李治,又开始厚颜无耻的吹嘘自己,什么经过我们所有人审理之后,此案已经是水落石出,长孙无忌就是谋反,再也没有什么可查的。 李治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三司会审都是这结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罪名是定下来了,但是李治有言在先,不杀长孙无忌,而那边武媚娘也暗示过他们,不杀就不杀,不要让皇帝难做。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决定,剥夺长孙无忌的一切荣誉,什么太尉、赵国公,统统收回,封地也撤了,贬为汴州大都督,但是不去汴州,汴州就在边上,没有意义,而是去渝州待着,就是川贵之地,同时给予一品大员的待遇。 这许敬宗也比较狠,又建议李治,说长孙无忌在长安的威望很高,这要是大白天走的话,可能会出状况,说不定很多百姓去送,那就很尴尬了,何不晚上就将长孙无忌给送走。 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你想风风光光的走,那也是不可能的。 李治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答应了。 就在当天晚上,许敬宗就命禁军将长孙无忌一家老小全部押送出城,连夜赶往渝州。 长孙无忌坐在家里,你说待审吧,连一个问话官员都没有来过,而且更加搞笑的是,这么大的案子,李治从未想过要见长孙无忌,舅甥二人就未照过面。长孙无忌接到的第一个通知,就是出发。得亏长孙无忌有先见之明,将东西都给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这令许敬宗很是失望,本来想连收拾的工夫都不给你,让你轻装上路,冷死你这个老东西,哪知你老都已经准备好了,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当然,还是坐马车出城,毕竟不是罪犯,而是被贬,太尉、国舅的待遇全部收回,但是长孙无忌的财产还是没有动,他自己下人也都是跟着走,只不过国家赐予的奴婢,就全部收回。 马车内,长孙延一脸关心道:“爷爷,你可得保重身体啊!” 他早就想明白了,因为他推崇法家思想,他也知道他爷爷当初也害了不少人,所以这天理循环,他也能够接受,他现在就担心长孙无忌的身体。 “放心,爷爷身体很好。”长孙无忌摆摆手,又问道:“延儿,你心里是否怪爷爷?” 长孙延忙道:“爷爷,你这是什么话,孙儿的一切都是因为爷爷你,若孙儿是出身在普通家庭,说不定此时正在下面赶车,孙儿已经很知足了。” 长孙无忌见孙子如此豁达,不禁心中惭愧,但同时也感到十分欣慰,道:“延儿,你要记住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切不可感情用事,咱们长孙家不能就这么完了,将来还得由你来撑起我们长孙家。” 他知道长孙冲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不具备这个能力,长孙延虽然也爱读书,但是天资要比他父亲强得多,故此长孙无忌更多的是培养长孙延。 可长孙延都已经放弃了,他觉得事到如今,还怎么可能翻身,于是道:“爷爷,孙儿只怕力不从心。” 长孙无忌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道:“到时自有贵人救你,你记住爷爷的话就行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长孙延愣愣的点了下头。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心道,韩艺,将来我们关陇贵族的荣辱盛衰可就全靠你了! 他为什么能够如此从容淡定,就是因为他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输了,他反而觉得这只是一个新得开始。李治这么年轻,他们这么大年纪,肯定会比李治早死,故此他们做的一切也就是为了下一代,要延续关陇集团在朝中的统治力。以前长孙无忌权倾朝野的时候,他们当然能够很好的帮助下一代。 然而如今这情况,他们留着反而会阻碍下一代的发展,因为李治处处防着他们,你提拔谁我都不答应,那新生力量就没法得到发展,由此可见,长孙无忌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故此,他临走之前,还特意留下了韩艺与武媚娘那一道裂痕,目的就是将希望寄托在韩艺身上,韩艺要跟武媚娘斗,那势必需要支持,他一个人是斗不赢的,而在韩艺以前的势力组建当中,他所依托的势力,大部分都是关陇集团的势力,不管是在长安的,还是调去地方上的,只有小部分是庶族的势力,所以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不可能临时抱佛脚,组建新得势力。 长孙无忌就是要借韩艺之身,让关陇集团起死回生,也可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也符合长孙无忌的性格,他从不看眼前,他当初花了十年培养张铭,就是希望张铭能够拿下御史台,可见十年对于他而言都不算长,更何况韩艺不可能等到十年之后才跟武媚娘爆发斗争。 故此他认为他的离开,只是一个新的开始,而不是结束,只不过主角不再是他,他也看不到那一幕了,但是他对此还是充满了希望。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不败之帝 曾今不可一世的长孙无忌,而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临行前,就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就还不如当初的褚遂良。 总之,十分凄凉。 借着夜色匆匆赶路,待天明时,早已经出得长安县。 长孙无忌就连回望长安的机会就没有,半躺在马车内,半合着眼,颠簸的马车实在是令他难以入睡。 忽闻外面一阵琴音传来。 长孙无忌睁了睁眼,好奇道:“这是谁在弹琴?” 长孙延皱了皱眉道:“这好像是孙儿最喜欢的《幽兰》。”说着,他猛地一怔,急忙来到窗口,寻声望去,只见路边上的小山之上有着几道熟悉的身影,他不免一怔,眼眶微微有一些湿润,张了张嘴,却觉哽咽,喊出不得声来,只是呆呆的望着山上,想到今生都可能再无缘想见,泪水终究是落了下来。 长孙无忌往窗口望了眼,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猜到是谁,不禁暗自悲伤,延儿不过弱冠之际,却也有有心人相送,而老夫。念及至此,他却又想到,当初褚遂良、韩媛、来济他们一个个离他而去,心中又是惆怅不已。 山上那几人正是崔戢刃、王玄道、元烈虎,以及卢师卦。 他们几人一直都想见见长孙延,但是长孙延被看得死死的,根本见不到,好在崔戢刃料到许敬宗可能不会让长孙无忌风光的离开的长安,故此早早来此等候。 当然,这世上的聪明人可不知他们几个,就在这座小山斜对面的半山腰间,但见一人斜靠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放入袖中,而他头上树枝上还有一人,嘴里叼着一个杂草草,双手枕头,背靠着树干上。 此二人正是元鹫与崔平仲。 “对面那是小虎他们吧。”元鹫随着琴音摇晃着脑袋,半眯着眼道。 崔平仲嗯了一声,“应该是的。” 元鹫咧嘴笑道:“这几个小娃的感情还真是不错。” 崔平仲没有做声,只是轻轻一叹。 元鹫微微偏头,看着下面的车队,啧啧两声道:“这武皇后还真是一位奇女子也,自从她从感业寺回到宫中之后,朝中发生了不少大事,可每件都与她有莫大的关系,然而,她还在皇宫待着,而反对她的人却一个个被贬出长安,这手段真是令人佩服啊。” 崔平仲只是笑了一声。 元鹫道:“你似乎不认同?” 崔平仲道:“表面上看好像都是武皇后在从中作梗,但如果追本溯源的话,其实所有问题的根结都在一个人身上,武皇后也不过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元鹫皱了皱眉,道:“能够拿皇后当棋子的,唯有当今天子。” 崔平仲点点头。 元鹫好奇道:“可是陛下早已掌权,太尉这几年也一直老老实实的,好歹太尉也是陛下的亲舅舅,纵使功过相抵,陛下也没有必要对太尉赶尽杀绝,这是不是太绝情了。” “在权力面前,谁都无情,陛下是如此,太尉也是如此,只不过陛下要比太尉更加无情,而比太尉想象中的要无情的多,若非如此,这胜败还真不好说。” 崔平仲轻轻一叹,道:“自废王立武开始,到如今,其实最大的赢家一直都是当今天子,比起高祖、太宗而言,当今天子手中的权力也是最大的。虽说每件事都与武皇后有关,但其实都是陛下在主导,武皇后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陛下利用皇后,巧妙的避开与太尉的直接对抗,将矛盾集中在臣与臣之间,臣与后之间,贵族与庶族之间,让他们自相残杀,而陛下则是坐收渔翁之利,轻而易举的便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我们的陛下才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其谋略比起太宗圣上,还要更胜一筹啊。 而自两晋建立九品中正制后,一直以来都是君主与贵族共治天下,然而,君主却如流水一般,江山也是几番易主,这唯一不变的则是大殿之上那些贵族官员,每次一次江山易主,都是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故此皇权始终都要受到限制。如果想要伸张皇权,那么必须铲除贵族,而如今随着太尉的离去,朝中作为强势的贵族集团将被覆灭,到时提拔上来的一定都是一般的官僚,如此一来,大臣与皇帝的距离是越拉越远,到最后,将会是皇权至高无上,君主独掌天下。再也没有人敢对皇帝换后而多半句嘴。” 元鹫道:“那你们山东士族岂不是危矣?” 崔平仲点点头,又道:“但是我山东士族与关陇贵族不一样,关陇贵族就在皇帝身边,其主要势力也都集中在朝中,而我山东士族的势力都在地方上,虽说陛下也绝不会允许,地方上的势力危机到皇权,所以之后陛下一定会加强官僚的权力,以此来平衡士绅的权力,但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元鹫听得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些为我那位妹夫感到担忧,这伴君如伴虎啊!” 崔平仲皱了皱眉头,心道,是呀,我怎么将他给忽略了,不仅是这事,在许多争斗中,他似乎也完全置身事外,比起陛下而言,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夜已深。 皇后内,但见一小簇人快步来到一间僻静的小屋前。 “卑职参见陛下。” 守在门口之人,见得来人,立刻行礼。 “开门。”李治淡淡道。 “遵命!” 这门打开之后,李治独身一人入得小屋内。 但见屋中只站着一人,此人正是在当初西征阿史那贺鲁时,伪造圣旨架空程咬金的王文度,李治当初只是将他贬为庶民,并未将他发配。 “草民参见陛下。” 王文度抱拳一礼。 李治笑道:“快快免礼。” 说着,他坐了下来,问道:“舅舅已经离开呢?” 王文度回答道:“今早离开长安县的。” 李治道:“可有人去相送?” 王文度道:“倒是有四人相送,乃是崔戢刃、王玄道、元烈虎、卢师卦。” “这几个家伙还挺聪明,竟然能够事先料到许敬宗的心思。不过他们不是去送舅舅的,而是去送长孙延的,不用去管他们。”李治笑着摇摇头,又问道:“想必舅舅离开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大家是如何议论此事的?” 王文度道:“如今朝中最为盛行的一种说法,就是皇后联合许敬宗等人将太尉给逼走的,不过许多人似乎也预料到了,毕竟他们两边一直争来斗去,反正不是太尉被贬,那便是许敬宗被贬,这只是迟早的事。” 李治道:“就没有人议论朕吗?” 王文度道:“未曾有。” “未曾有,那就是有人心里是这么想,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李治叹了口气,道:“朕也确实是出于无奈,他们两派相争,朕几番想要平息他们之间的争斗,可都没能成功,而且还导致他们的争斗越发激烈。朕也不瞒你,朕心里一直都害怕舅舅,舅舅的手段,朕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他赢了这一场争斗的话,只怕朕都得遭殃,朕也是无奈为之啊!” 言下之意,就是前面那说法是完全正确的,我是被逼的,他们两派已经争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我只不过是选择了皇后而已,因为我害怕我舅舅。 其实整个过程也正是如此,李治一直都是一个老好人,先前的几个举动,也都是要平息这一场争斗,包括贬李义府。他也没有暗示任何人去制造这冤案,诬蔑自己的舅舅,这确实是武媚娘的主意,他只是选择了其中一方而已。这也是为什么那种说法最令人信服,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李治是被逼的,两边斗到这种地步,那总得分出个胜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同时大家也能够理解李治不可能让长孙无忌重回朝堂,他只能选择许敬宗那边。 然而,其实决定权一直都在李治手中,那么根源也在他这里,他要贬李义府,武媚娘能阻止得了吗?根本阻止不了,只是武媚娘聪明,她知道李治有些看李义府不爽,索性顺水推舟,利用李义府,诱使唐临上钩。 而此案谁最得利的,那当然还是李治,随着这些元老大臣的被贬,再也没有人可以限制住他,别看长孙无忌那几年窝在家里,可是李治也不敢做出什么过火之事,凡事还得小心谨慎,因为长孙无忌还是可以回来的,他在朝中还是很有势力的,名望也高,支持他的人也很多。在很多情况下,李治都得顾虑到这一点,这就是一种束缚。 如今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许敬宗如今是猖狂,可是先前李义府比他还要猖狂,但是李治一句话,李义府就滚到黔州去了,这就是因为他们跟皇帝的距离太远了,你能够有今日那都是因为皇帝,贵族可就不是,贵族能够站在大殿上,主要是因为自己家族势力强大,家族与家族之间又有联姻,这势力就可以抗衡皇权,皇帝不得不用他们,有一种合作的关系在里面,两者是有着质的不同。 其实从隋文帝开始,皇帝就一直在削弱贵族,这卧榻边上岂容他人酣睡,那科举就是最具标志性的,科举是为百姓,狗屁,皇帝还没有这么高的情操,隋炀帝、李世民都在这么做,只不过到了李治这里,给予了致命一击。 这一击甚至可以将中国历史分为上下两部,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因为至此之后,贵族与君主共治天下的时代就基本上结束了,取而代之的将会是官僚主义,宰相就越来越矮,唐朝包括之前,大家都是坐着上朝的,宋朝就是大臣站着,皇帝坐着,到了元明清大臣就基本上就得跪着了。 王文度心领神会,道:“草民明白,但是草民认为陛下有必要让天下的臣民知道其中的一些缘由,以及陛下的无奈。” 李治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对了,朕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王文度道:“史官对于此事的记录,那都是据实记录,非常公正,这后世人看了,都会明白陛下的苦衷。” 这史官对于皇帝的记录,皇帝本人都是不能看得,可见王文度是让人去偷看的。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不过此事你一定要给朕盯紧一点,不可有半点松懈,当年父皇为了玄武门射杀大伯、四叔一事,耗费了大半生的精力,却仍未完全扭转过来,今时今日只怕都还有人借此来诋毁父皇,朕可不想重蹈覆辙。” 他身为李世民的儿子,对于玄武门之变,自然是非常清楚,这是李世民身上最大的污点,但是李世民当时也不得不那么做,他功高震主,李建成当了皇帝,未必还能让他做宰相,再说谁不想当皇帝,只有成王败寇,但这一直令人诟病,尤其是士林中。 既然清楚,那当然吸取教训,不能再重蹈覆辙,他一直也都是这么做的。当初房遗爱一案,他也是最大的获利者,当时威胁他的人都死了,包括吴王李恪,但事情是长孙无忌办得,跟他没有关系,他当时也痛哭了一番,如今又是如此,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角色变化了,武媚娘和许敬宗干了长孙无忌当初干得事,而长孙无忌受到了李恪当年的冤屈,李治就知道哭,但是他一直都是最大的赢家,从来就没有输过。 这就是帝王之术的最高境界,无招胜有招。 王文度道:“陛下还请放心,草民一定会盯紧此事的。” 李治点点头,笑道:“此事之后,朕就会将你官复原职,你好好准备一下。” 王文度急忙行大礼道:“草民叩谢陛下。” 长孙无忌的离去,可不是代表此案的终结,因为根据封建社会基本流程,下一步肯定就是大清洗,这是必走的一步,是制度需要,其实都不能说是封建社会,从古至今皆是如此,这个流程就没有变过,斗争过后,一定是大清洗,官场永远是最残酷无情的。 当初许敬宗状告的可不是长孙无忌一人,其中还包括于志宁、韩媛、来济、高履行等人。 只不过这事许敬宗分了两步走,第一步就是将那棵大树给砍了,将根给挖了,接下来再慢慢收拾以前这树上的猢狲。 韩媛、来济、褚遂良他们已经被贬到外地去了,估计现在都不知道长孙无忌被贬,所以这个先不着急,先得立刻清洗朝堂。 这可在朝中引起极大的震撼,长孙无忌当了三十年宰相,其势力在朝中是盘根错节,这番大清洗,谁敢说自己没事,萧锐都感到害怕,如今朝中简直就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大家天天求神保佑,因为这本来就是一桩冤案,那就不会跟他们讲道理,什么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在官场这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这政治清算,跟你的平日里的为人有毛关系,人家许敬宗也不可能一个个去调查你是善人还是恶人,只要你跟长孙无忌玩过扑克,嫖过那啥,你就得死。 故此朝中大臣看到许敬宗,都吓得双腿哆嗦,这就是许敬宗最为渴望的时刻,人人都敬畏他,没有人再敢轻视他,他是下定决心,要要借此事树立起自己不可动摇的权威,而杀戮就是最好的方式。 于是乎,他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内部所有的成员,都给网罗进来,包括他们的家人、亲人,当然,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许敬宗平时看不惯的人,但这主要还就是当初反对废王立武的人,哪怕是当初被贬的,也没有放过,当初被贬,如今就该杀,简单粗暴,干净利落。 一张长长的名单就呈到了李治的面前。 “谏议大夫萧钧何时与舅舅有过勾结?” 李治看了一会儿,突然向许敬宗问道。 许敬宗愣了下,道:“这——据臣所查,萧家与长孙家的交情匪浅。” 李治眉头一皱,道:“朕与舅舅的关系也不浅,你为何不将朕也写进去,你有何证据证明他们有勾结?” 这话说得是不留余地。 许敬宗一脸尴尬,做不得声,你要讲证据,那你还是将那名单还给我吧,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李治可不糊涂,这一看萧钧在内,就知道许敬宗在打什么主意,因为他也知道许敬宗跟韩艺的恩恩怨怨,但是他可是非常器重韩艺的,韩艺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简直就是金牌心腹,而这期间就韩艺一个人在干正事,在治理国家,正是因为韩艺不懈努力,国力才蒸蒸日上,他的名望也是一飞冲天,百姓都歌颂他是明君,这要是将韩艺给得罪了,那谁来帮他治理国家,总不能靠你许老头吧,这韩艺的性格,他也了解,当初为了萧无衣,连官职都不要了,道:“行了,这名单先放在这里,朕得仔细看看,你且退下吧。” “臣遵命。” 许敬宗哪里多言,心里将袁公瑜狠狠埋怨了一番,他本来没有打算这么做的,他一心只顾着对付长孙无忌,都没有想到韩艺,是袁公瑜在旁煽风点火,他就将萧钧给填了进去。 待许敬宗出门之后,李治无奈的摇摇头,嘀咕道:“这个老头,还真将朕当瞎子了。” 可是许敬宗刚离开没多久,外面便有人通报,户部尚书求见。 李治听得不禁眉头一皱,道:“他难道是为了萧钧而来?唉这个许敬宗,还真是会给朕添麻烦。”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冒了个泡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韩艺来到殿内,向李治行得一礼。 “免礼!” 李治微微抬手,这眉宇间微微透着一抹哀伤,有气无力道:“坐吧。” 韩艺坐了下来,瞧了眼李治,心想,就你这演技,我若是评委,一定给你办终生成就奖,我身为你的臣子,可不能丢你的脸。他一脸担忧道:“陛下,这龙体要紧,你可得主意身体啊!” 李治摆摆手,道:“你放心,朕没事,只不过发生这种事,朕心里难受啊!”说到后面,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韩艺关切道:“但是事已至此,陛下还是看开一点的好,勿要耿耿于怀,如今国家蒸蒸日上,一切都欣欣向荣,正是陛下励精图治,大展拳脚的大好时机,陛下还当以国事为重啊。” 李治闻言,很是欣慰道:“朝中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朕便再无忧矣啊!” 这可是大实话,如果人人都想着国家发展,而不是惦记着权力,他当然高枕无忧。 韩艺拱手道:“臣不过也是尽臣子的本分,我大唐能够今日,全凭陛下的英明决断,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因为你的身体可是关乎着大唐的社稷。” 李治笑着点点头,这小子真是会说话。突然问道:“对了,你此番觐见,是为何事?” 韩艺显得有些迟疑,“臣---。” 李治笑道:“怎么?来都来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他以为韩艺是为了萧钧而来,他也没有打算要动萧家,这事很好谈的,故此暗示韩艺别害羞,大胆说出来。 殊不知韩艺还真没有想到许敬宗会将萧钧给弄上去,因为他觉得许敬宗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还信誓旦旦的给萧家保证,绝不会牵扯到你们。 “微臣遵命。” 韩艺“鼓起勇气”道:“陛下,臣此番觐见的原因,与此案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但此事事关国家社稷,臣不得不说,若是给陛下添忧,还望陛下能够宽恕臣。” 李治微微一愣,这不太相似跟萧钧求情来的,萧钧就还不足以影响到国家社稷,沉吟片刻,道:“此案朕本也想询问你的看法,只不过你当时忙着漕运一事,故此朕才没有去打扰你,正好,你就跟朕说说你对此案的看法吧。” 韩艺忙道:“此案证据确凿,且已经盖棺论定,臣对此倒是没有什么说的。只不过,最近朝中人心惶惶,大家都无心做事,许多事都停滞下来,臣对此甚感担忧啊!” 李治哦了一声,“竟有这等事?” 韩艺点头道:“那太---呃...长孙刺史毕竟当了三十年的宰相,朝中许多官员都与他们家有过来往,而如今朝中又是传言四起,说此案还将会进一步扩大,牵涉众多官员,故此大家都无心做事。根据我户部的最新统计,最近这段期间,买卖最好的行当,就是寺庙和道观。” 李治听得这后半句,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险些失态,稍稍瞪了韩艺一眼,又沉吟少许,才道:“根据许侍中目前所调查的结果,此案涉及的官员,的确不少,朕对此也感到非常惊讶,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在这事上面,他永远都是被动的,名单是许敬宗弄的,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从不说我认为是怎样的,他反而喜欢你是如何认为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对此好像也有疑虑似得。 韩艺沉默少许,道:“陛下可还记得魏征。” 李治稍稍一愣,困惑的看着韩艺,这话问得,魏征何许人也,他想忘记也忘记不了啊! 韩艺道:“当初魏征乃是隐太子的人,曾还为隐太子出谋划策,打压先帝,甚至想要置先帝于死地。然而,先帝却对他网开一面,而正是因为当初先帝的网开一面,才有了之后的贞观盛世。当然,臣的意思不是说贞观盛世乃是魏征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当时世人从中看到了先帝求贤若渴,唯才是举,宽宏大量,励精图治的决心,故此天下有才之士,才愿意来投奔先帝,也正是因为当时朝中人才济济,才在短短二十余载,将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李治沉默片刻,问道:“你得意思是让朕也对他们网开一面?” 韩艺道:“臣只是觉得,如今国家发展迅速,国力蒸蒸日上,版图更是旷古烁今,但同时也是最需要人才的时候,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官员,因为不管是他们家里,还是朝廷,都是花了许多工夫去栽培他们,如果损失了,这一时半会,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补上去的。 而如今我大唐正处于一个融合和高速发展的时期,不可能去等着人才去成长起来,而且倘若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错,只怕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后果。可见这人才乃是治国之根本所在,这千金易得,一将难求,陛下何不对那些罪名较轻,且能力出众的官员网开一面。臣认为他们一定会如魏征一样,感激陛下的恩德,更加努力的陛下效力,追随陛下,同时也会吸引更多人才来到朝中,为陛下效力,开创一个亘古未有的盛世。” 李治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朕会慎重考虑的。” 韩艺拱手道:“陛下圣明。” 相比起韩艺以前那种长篇大论,今日他的话非常少,因为这事,他心里清楚,话不能多,多了就会引起李治的反感,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确,就是暗示李治,你不能以偏概全,一刀切,尤其是那些地方上的年轻官员,他们可是国家的未来,国家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培养他们,如今国家在高速发展,人才本来就匮乏,你不能因为长孙无忌一个人,就将这些人都给杀了,那到时谁来帮你治理国家?人才的断层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总结起来,就一个理由,国家的发展。 因为他不在此案此中,他一直都在处理国事,帮助李治,治理国家,他从国家发展的角度去劝说,那就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不会有违和感,你们之间的争斗我不管,我关心的只是国家发展而已,现在此事已经阻碍到国家发展,那我得站出来说上两句。韩艺也非常清楚李治是有着雄心壮志的,他渴望着超过李世民,走出李世民的时代,创立属于李治的时代,国家发展在李治心中,那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如今这情况,因为他已经清理掉这些元老,没有人可以帮他背锅了,如果国家发展停滞了,那不管他装得再好,什么屎盆子都会他扣在头上。 当然,首先还是不会伤及到李治的利益,因为这一次大清洗,针对的是元老,而他保的是那些年轻有为的官员,这些人如今都是小角色,留几个也不会危及到皇帝的。 等到韩艺离开之后,李治又将许敬宗的那份名单给拿了出来,看着那些名单,足足思考了了一个多时辰,突然拿起笔来,将萧钧的名字给涂抹掉。 整整一个上午,李治都待在两仪殿内。 直到中午时分,他才将笔放下,然后将名单递给张德胜,道:“这份名单交予中书省。” “遵命。” 张德胜接过名单来,又道:“陛下,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了。” 他话音刚落,就闻屏风外有人说道:“你如今才说,已经是失职了。” 只见武媚娘带着两个宫女,端着一些饭菜走了进来。 张德胜忙道:“小人该死。” 李治笑道:“行了,行了,这不怪你,你下去吧。” “小人遵命。” 张德胜感激的看了李治一眼,然后赶紧退了下来。 武媚娘没好气道:“陛下,看你把他给宠的。” 李治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皇后吃了没,若是没有的话,就陪朕一块用膳吧。” 武媚娘又是无奈一笑,让宫女将饭菜放下,待那些宫女退下之后,她便问道:“陛下,你这是在忙什么,连饭都不记得吃。” 李治摇头一叹道:“还不就是关于舅舅谋反一案,唉...不说了,吃饭。”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当然不是来送饭的,当韩艺入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韩艺的动作是她如今最为关注的,故此韩艺走后,她就在一直等李治,结果等了半天也未见李治回来,实在是按耐不住,这才来到两仪殿,想打探一番,可以前关于韩艺的事,李治一般都跟她说,而此事却含糊其辞,这令她令很诧异,心里开始打鼓了,这韩艺究竟下了什么药。 ...... 而那边中书省就剩下刘祥道一个光杆司令,张德胜也只能将名单交给他,这是规章制度,这诏令得由中书省起草。 刘祥道拿到这名单一看,发现上面有不少涂抹的痕迹,心中大喜,二话不说,立刻起草诏令。 他为人正直,故此非常担心这打击面过大,如今一看李治似乎有手下留情的迹象,可不能迟疑。 但是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这诏令还得经过门下省的审核,最终还是得过许敬宗这一关。 许敬宗拿到这奏章一看,许多人都不在名单上,气势汹汹的就来到中书省,质问刘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名单上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刘祥道官低一级,不敢跟许敬宗刚正面,只能说自己奉命办事,他都不知道这名单上有谁没谁,李治涂抹的非常严实,根本看不出那本来是谁。 许敬宗也反应过来,对呀,这事找他干嘛,他又不是一个做主的人。就准备去找李治问问,可行到一半,他又寻思着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事太诡异了。这左思右想,他觉得还是得先找皇后问问情况,反正没有门下省的审核,这就通不过去,还是有转机的。 于是乎,他又偷偷找到武媚娘。 “皇后,我先前递给陛下的名单上,明明写着赵持满、王方翼、裴行俭一干人等,而如今中书省起草的诏令上面,这些人却不在名单上了,我方才已经问过刘祥道,他说陛下给予他的名单就这些人,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许敬宗非常激动的说道。 武媚娘第一反应就是此事定于韩艺有关,非常慎重道:“少了那些人,你具体说给我听听。” 许敬宗对于这份名单是倒背如流,因为他这精心策划的,立刻将少了的那些名单,告诉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着有些迷糊,因为少了的人,除了她安排的萧钧之外,最高级别就是户部侍郎张大象,但是韩艺保张大象这她能够理解,其次凉州刺史赵持满,裴行俭,王方翼,至于剩下得,都是一些小角色,是受到株连的,要不是许敬宗解释给她听,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而其中关键人物是一个没少,就连韩艺以前的上司高履行都没有少。 长孙无忌与韩艺勾结,就为了保这些人? 目的何在? 武媚娘百思不得其解,思索半响,道:“你先去问问陛下,看看陛下如何说?但是你也别强求,这些人都不过是一些小鱼小虾,不足为虑。”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大清洗 一直沉寂的韩艺突然出来冒了个泡,故此武媚娘是如临大敌,她一直都在等着韩艺出手,她并不害怕韩艺,只不过韩艺老是不出手,这令她很难受,可是却没有想到,韩艺只是做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令她感到非常诧异,你们这么关键的两个大人物密会,就为了这点事,你们至于吗? 殊不知那天晚上,其实长孙无忌与韩艺确实也没有聊什么大阴谋,那晚的主角其实是武媚娘,双方都想让武媚娘知道他们的关系。 但是任凭武媚娘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这一点,就连长孙无忌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料到。 而那边许敬宗在得到武媚娘的支持,于是又跑去找李治。 “陛下,老臣方才见到中书省起草的诏令,甚感不解,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许敬宗一脸困惑的向李治说道。 李治心如明镜,嘴上却道:“有什么问题?” 许敬宗道:“那凉州刺史赵持满乃是长孙诠的外甥,与长孙家的关系非常亲密,又掌控着通往西北的要冲,他不可能不知道长孙无忌与韩媛、来济勾结一事,可名单上为何没有他?” 李治道:“要说亲密的话,赵持满他家有皇室与长孙家的关系亲密?另外,赵持满这几年在凉州政绩斐然,大家都有目共睹,凉州能有今日之繁华,赵持满是功不可没,就连弘化公主都对他赞赏有加,朕前些日子还命人去表扬他,而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赵持满参与其中,纵使有错,朕认为也可以再给他给一个机会,让他将功补过。” 许敬宗立刻道:“陛下,这可不行,赵持满与长孙无忌的关系非常亲密,如今长孙无忌被贬,万一他心生报复,而他又掌握着凉州重地,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李治风轻云淡道:“爱卿莫要过分担忧,朕相信赵持满能够明白事理,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此事就这么办吧。” 虽是笑着说得,但是语气非常坚决。 因为这本就是一桩冤案,他要保谁,理由太好找了,你有本事拿出确实证据出来,一句话就能够将许敬宗给堵回去。 许敬宗一看李治态度这么坚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事他只能与李治默契行事,而不能跟李治较真。 其实李治在此事上面考虑的那是非常周详,而且他是从自己的利益去考虑的,韩艺只是一个原因而已。他是权力也要,就名誉也要,再怎么清洗,这国家一定要繁荣昌盛,而在治国方面,他最为倚重的就是韩艺,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许敬宗他们没有什么治国的能力,故此,他还提拔了卢承庆、许圉师、韦思谦、刘祥道等有真才实学的人,后起之秀中也有王玄道、任知古、崔戢刃,以他为中心的大臣班底已经形成了规模,由此可见,他绝不是昏君,他周边还是有很多人才的。 这就是帝王之术,帝王用人,不能光用君子,也不能光用小人,得将他们掺杂在一起,这样才能达到平衡。 而且,只要将这些元老大臣都给清除出去,关陇集团就已经完了,留着赵持满这些年轻人,是决计无法危及到皇权的,因为李治也只是保住了一小部分人而已,这些人又是零零散散的,成不了气候,不足为虑,他们要敢有异动,随时可以要他们的性命,但是他们这些人对于许敬宗这些人是一个隐患。 因为此案是许敬宗捣鼓出来,他只不过是被逼无赖,这些人要恨也是恨许敬宗、袁公瑜这些人,不会去恨他的,因此他也很放心。 可见李治针对任何人都留了一手,因为如今清除了关陇集团,那么许敬宗他们这个势力会不会膨胀的非常厉害,李治他也得防着这一点,这也是他保留韩艺身边官员的一个原因,他要将权力分散给这些大臣,而不是集中在某一派。 当然,许敬宗也不是害怕赵持满,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害怕赵持满,他在意的只是李治没有完全尊重他的劳动成果,但是这问题不大,完全不能影响大局,既然皇帝这么坚决,许敬宗当然不会傻到再咄咄逼人。 随着门下省的审核通过,一次大规模的政治清洗便开始了。 因为韩艺而躲过这一劫的人很少,因为他当初的计划,是将关陇集团的后起之秀,全部派到外地去历练,目的也是要防着这一日,我先将人才都给分散了,别给你们一网打尽,这许敬宗哪里会在乎西北得那些小芝麻官,他的目光是在朝中。 对于韩艺而言,朝中你随便清洗,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他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就是户部与贤者六院这两块小地方,用得人多半也都是一些小人物,这也是为什么朝中这么多争斗,他总是能够置身事外,就是因为他没啥势力,你想找他麻烦,很难找得到。 而且关陇集团内部已经是腐朽不堪,内斗也是非常厉害,故此这一次大清洗,对于韩艺而言是一件大好事,将内部这些垃圾都清了,免得到时拖他得后腿,他用人之道,在精不在多,多了还顾不过来,长孙无忌最后无力回天,就是因为盘子太大,没法控制了,韩艺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故此韩艺纵使保住一些人,但这一次的清洗规模还是空前的,前面虽然有过两回,但那都是具有针对性的,就是个别大臣,而这一回大规模的,不管你跟这事有没有关系,只要你跟长孙无忌关系密切,或者是反对武媚娘、许敬宗的,你就得被贬。 于是一大批的贵族官员,或贬或杀,于志宁、高履行相继被贬,关陇集团基本上是被清洗的一空,其中韦、裴、柳、薛,关中四大贵族都没有幸免。 当然,这四大家族势力很大,有很多很多的支脉,死这么几个人,也不至于动摇他们的根本,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他们在朝中的势力而已。 这些官员离开之后,朝中就空出大量的位子,但不要担心,武媚娘算计得是非常清楚,事先就已经让李义府提拔一拨人在一旁待命,他们一走,这些人就立刻补了上去,这些虽是李义府提拔上来的,但却是因为武媚娘,他们才能够鲤鱼跃龙门,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武媚娘的人。 故此,武媚娘在外庭的势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同时,这些人都是庶族官员,而这些空出来的官职本来是被贵族垄断的,因为贵族有世袭,有祖荫,而如今都被庶族占领,从而就打破了贵族门阀的统治格局,一种全新的政治格局已经悄然诞生了,就是官僚阶级。 这对于皇帝而言,自然是最有利的政治格局,因为这一下子官员与皇帝的距离就拉开了十万八千里,皇权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皇帝高高在上,臣子也只能仰视。 与此同时,商人的地位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道理也是一样的,以前贵族与商人的距离太远,而如今官员都是庶族出身,那么商人与官员的距离等于是拉近了一点点。 另外,李治还做了一件非常特别的事,就是重新追复李道宗、李恪的爵邑,并且为李恪立庙祭祀。因为当初李恪被赐死的时候,已经贬为庶人,如今等于又重新认可李恪的皇族身份。这其实就政治宣传,唤起大家的记忆,你们看长孙无忌以前就干了不少缺德事,他是很可能造反的。 当然,这只是初步平反,因为当时李治也参与了,李治也不可能完全否定自己当初的所做作为,李恪的子孙后代还是没有得到平反,他目的也就是要恶心一下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让百姓都认同长孙无忌不是一个好人,这也是基本流程来的。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遭殃的人也只能认命,躲过这一劫的人,赶紧上庙还愿。 有些人能够躲过这一劫,可不是因为神仙保佑,好比张大象。 在家瑟瑟发抖好几日的张大象,今日终于出现在户部。 “靠!你可算是来上班了!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侍郎,说撂摊子就撂摊子。”韩艺见到张大象,立刻笑骂道。 张大象先是讪讪一笑,随即立刻上前,躬身一礼,感激道:“多谢韩尚书救命之恩。” 虽然他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可是,但凡跟韩艺有密切关系的人,都逃过了这一劫,没有被牵连,他心里能不清楚么。 “什么救命之恩。”韩艺非常严肃道:“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帮你说过半句话,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张大象不禁一愣。 韩艺道:“这几年你一直在勤勤恳恳的为国效力,没有跟那唐临一样,在朝中跟人家斗来斗去,这才是你没有被牵连进去的原因,否则的话,就算我想保你,也保不了你。其实身为臣子,办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可以了,不要去想着争权夺利,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这样的臣子,只要你一心为君分忧,为国出力,陛下是看得到的。” 张大象忙点头道:“是是是,韩尚书这番告诫,张某一定铭记在心。” 话虽如此,但是他也知道,幸亏他当初选择跟韩艺混,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天天忙于公务,肯定也会跟唐临他们一块,去跟李义府他们斗,那样的话,他难逃一劫。 韩艺笑道:“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张大象愣了愣,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当然是赶紧做事呀,这些天你不在,我天天忙的眼都合不上,如今你回来了,我得休息一下,顺便也给你一个机会表现表现,在大家面前证明你能够留在户部是有原因的。” “是是是!”张大象笑着直点头。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 当下与未来之争 后宫。 “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杨氏是长长得出了一口气,这一段期间她也是忙得够呛,因为她是内廷与外庭的纽带,武媚娘的许多指令,都是由她去传达的。 武媚娘喝了一口热茶,将茶杯放下,风轻云淡道:“娘,此事可还不算尘埃落定,那长孙无忌不还活着么。” 杨氏一怔,道:“可是陛下似乎没有杀长孙无忌的意思。” 武媚娘笑道:“我之前不是跟娘说过么,陛下当然不能杀长孙无忌。” 杨氏猛然想起来,忙道:“对了,你说你有办法的,不知是何办法?”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士可杀不可辱。” 杨氏沉吟道:“士可杀不可辱?” 武媚娘点点头,胸有成竹道:“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这骨子里可还是非常骄傲的,况且他们年纪不小了,活不了几年了,故此他们绝不会为了这残余几年,而选择忍辱偷生。只要我们派人去羞辱他们一番,他们决计会自我了断的,这不需要任何人动手。”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这些元老活活逼死,武媚娘知道李治不会下旨杀舅舅,这个对于皇帝的名誉有着很大的影响,皇帝不下这个旨,就没法杀,只能去逼死他们。可见这最毒妇人心呀,古人常说士可杀不可辱,但是武媚娘是一个女人,她才不管你什么可杀不可辱的,在她的政治理念中,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用尽一切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杨氏听着有些有些怀疑,这样真的能行吗?可又见武媚娘胸有成竹,也就相信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哦对了,女儿,你料得还真是没错,我听袁公瑜说,许敬宗因为萧钧一事,还将他给狠狠训了一顿,说是因为他怂恿许敬宗将萧钧添入名单内,惹得陛下非常不高兴,还因此赦免了赵持满一干人等。”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赵持满一事,并非是因为萧钧,而是当日韩艺曾去找过陛下求情。” 杨氏惊讶道:“是吗?” 武媚娘点点头,道:“非但如此,这事陛下甚至都未有与我商量,便让中书省起草圣旨。” 杨氏道:“想不到韩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这我早就知道了。” 武媚娘轻叹一声道:“只不过韩艺此举的是何用意,女儿一直未想明白。” 杨氏道:“对呀!韩艺就保了这么几人,有何用?对于长孙无忌也没有任何帮助呀。” 武媚娘点点头道:“若非我事先知道韩艺曾密会过长孙无忌,只怕也会对此不以为意。” 杨氏皱眉道:“是不是我们真的误会了韩艺?” 武媚娘摇摇头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仔细考虑过后,觉得此事绝非这么简单。我太了解韩艺的手段了,他做得每件事看上去都是微不足道,小事一件,不足以引人重视,但是其背后都有深远的意义,而且与他下一步棋有着密切关系,当初他也是这么帮助我当上这皇后的,故此此事影响越小,我们反而更加应当重视。” 她这一路走来,韩艺一直伴随左右,而且曾一度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在很多方面都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也是为什么武媚娘非常喜欢,因为二人很多想法都非常像似,默契十足,同时双方都非常了解彼此。 杨氏思索道:“他保得那些人,我也听说了,都是一些年轻官员,与他年纪相仿,不过就他这年纪,能够做到尚书的,并且掌握着实权,也就他韩艺一人,那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成不了气候。” “年纪相仿?” 武媚娘忽然紧锁眉头,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 杨氏好奇道:“怎么呢?” “啊!”武媚娘忽然凤目一睁,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杨氏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武媚娘道:“我们一直都将目光放在韩艺与长孙无忌身上,故此才一直看不透,其实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保住长孙无忌,而是要放弃长孙无忌。” 杨氏惊讶道:“放弃长孙无忌?” 武媚娘点点头,道:“长孙无忌与陛下有着不可弥补的隔阂,如果以长孙无忌为中心来我们斗的话,陛下一定是偏向我们的,陛下也没有选择。但是韩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非常高,君臣之间没有任何隔阂,故此若以韩艺为中心的话,陛下就不会轻易的偏向任何一方的。 而韩艺最大的优势,就是他还很年轻,故此他保留一些年轻且有才干的官员,如今这些官员确实不足为虑,但是十年之后,这些官员还只是小角色吗?这可真不好说,他们将会是随着陛下一块成长起来的,更可怕的是,十年之后,韩艺都还不到不惑之年,正乃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而许敬宗他们恐怕都挨不到十年之后。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这个阴谋太符合他们二人的性格了。” 长孙无忌老谋深算,韩艺却是剑走偏锋,这个计划同时包涵了这两个要素。 念及至此,她额头上微微渗出一些汗珠来,这细思极恐,越想越可怕。 韩艺实在是太年轻了,如今才二十多岁,许敬宗一个老头,耗都耗死他。 杨氏只觉背后冷风飕飕的,十年,她都不一定挨得到那时候去,忙问道:“那---那怎么办?”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唯一得办法,就是不要给他机会拖到十年之后,如今他的势力还未成形,他的这个计划需要很长一段时日的,一定趁着他羽翼丰满之前,将他给除了,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今她势力是最强的时候,别说后宫,哪怕在外庭中,除李治之外,不再有人是她的对手,她是活在当下的,而此时此刻韩艺虽然势力较弱,但是韩艺是活在未来的,当下的话,他还是太年轻了,这是一个瓶颈,官场还是论资排辈的,那么双方取胜的关键,其实就是时间,当下与未来之争。故此在武媚娘看来,如果现在不铲除韩艺,将来只会越来越困难,长孙无忌当了三十年宰相,一度权倾朝野,韩艺完全是有可能超过长孙无忌,可想而知。 杨氏道:“可是如今韩艺深得陛下宠信,而且他能力超群,又不参与任何争斗,这一天到晚都在忙于公务,若想要动他,只怕是非常困难的。” 武媚娘点点头,面泛愁色,她太了解韩艺的为人,韩艺做一些事虽然看上去是有些匪夷所思,但其实是步步为营,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但仔细一想,韩艺选择的时机都是非常完美的,这思想来去,她一时也未头绪。 杨氏道:“要不咱们利用漕运一事,给韩艺制造一点困难。” “不可。” 武媚娘道:“陛下可是非常看重漕运一事的,而且这同时也关系着天下百姓,国家社稷,弄不好会惹出大麻烦的,如果让陛下和百姓知道我们在其中搞鬼,那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你也别忘记,许多人曾都想阻碍韩艺的政策,可不但没有给成功,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麻烦,在这方面,我们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也得好好考虑一番。另外,在这期间,就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维持与韩艺的紧密关系,如此我们胜算就要更高一些。” ...... ...... 杨府。 “唉...此事总算是过去了。” 杨老夫人在杨思讷的搀扶下,慢悠悠的来到前厅。 杨思讷道:“这都是母亲大人的功劳,母亲大人一直以来虔心向佛,佛祖自然会保佑咱们杨家。” 杨老夫人呵呵一笑,道:“这些好听的话,你就别说了,老朽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咱们杨家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关,全靠咱们家那位隐藏的女婿,若非当初听得他的建议,我看呀,我们杨家还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杨思讷没好气道:“什么女婿,孩儿可没有认他。” 杨老夫人笑道:“兴许人家也还不稀罕了。” 杨思讷尴尬不语。 杨老夫人又道:“对了,飞雪又去那里了吧?” 杨思讷尴尬的嗯了一声。 杨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你心里也别太斤斤计较了,只要他们过得开心,而且对咱们杨家还有帮助,你还图什么,要是你将飞雪嫁到长孙家、高家去,只怕今日咱们就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 杨思讷点了点头道:“母亲大人说得是,孩儿记住了。” ....... 韩艺这么单纯的一个娃,哪里有武媚娘那么多算计,忙过这段期间,就立刻组织起家庭聚会,工作就是为了生活,这个理念一直都非常明确。 如今冬日已至,温泉庄园的妙处更加能够体现出来,当然得好好体验一下。 不过她们还未体验的温泉的好处,便先体验到壁炉的好处。 晚上,三个大美女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都好奇的打量着旁边的壁炉。 “这炉子还真是暖和,而且这烟都往上面走,真是稀奇。”杨飞雪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那壁炉道。 元牡丹稍稍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果---!” 萧无衣立刻道:“如果拿去做买卖,一定会很赚钱的是不?买卖人就是买卖人。” 元牡丹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旋即道:“你夫君可也是买卖人。” 萧无衣哼道:“但是夫君可与你不一样,你眼里就只有钱。”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有人道:“三位美女,在聊什么呢?” 只见韩艺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冷死我了,冷死我了。”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元牡丹身旁,将元牡丹搂在怀里。 元牡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心里非常郁闷,这里坐着三个,你干嘛偏偏选择我,挺不自在,扭动得身子,低声道:“你作甚?” 韩艺一脸单纯道:“什么作甚?” 元牡丹道:“你干嘛坐这里?” 韩艺道:“那边坐着两个,这边坐着一个,我坐这里有错么?” 萧无衣抿了抿唇,朝着韩艺使着眼色,好似还在鼓励韩艺。 韩艺心领神会回的眨了眨眼。 杨飞雪都看在眼里,躲在一旁偷笑。 元牡丹当然也看到了,这气不打一处来,好在她性子比较冷静,她知道自己越挣扎,气氛越尴尬,只能任由韩艺抱着,脸上微微透着红晕,好在有壁炉的火光,故此也看不太清楚。 韩艺又问道:“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杨飞雪立刻道:“我们在聊这壁炉呀。” 韩艺嘿嘿道:“暖和吧。” 杨飞雪嗯了一声。 韩艺又道:“不过比起这壁炉来,那室内温泉要更加舒服,要不,待会咱们一家人一块泡泡。” 杨飞雪当即啐道:“你休想。”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我跟飞雪商量好了,待会我们两个去泡,你要想泡,就跟牡丹姐一块去吧。” 韩艺笑道:“也好啊!”偷偷给萧无衣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 萧无衣回应了两道狡黠的目光。 元牡丹非常不爽道:“这我可没有答应。” 这可由不得你。韩艺呵呵笑了几声,权当没有听见,招呼道:“吃水果,吃水果。” 杨飞雪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哦,对了,我们学院有三个女老师被迫辞职离开了长安。” 元牡丹一怔,道:“是因为最近得谋反案么?” 杨飞雪非常郁闷的点点头,又看向韩艺。 这一次大清洗波及非常大,牵扯到非常多的贵族,昭仪学院的女老师多半都是来自于贵族家庭,受到牵连也在情理之中。 韩艺耸耸肩,递去两道歉意的目光。 杨飞雪又道:“我真是弄不明白,这些人明明就是无辜的,为什么也要受到牵连,这太不公平了。” 萧无衣突然道:“这我知道,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长孙老贼不也是这么做的么,人家自然也会学他,斩草除根。” 韩艺朝着元牡丹问道:“牡丹,你认为呢?” 元牡丹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翻白眼。 韩艺笑道:“就连牡丹都反驳不了,可见无衣说得是完全正确。”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夫君,你这是挑拨我跟牡丹姐关系啊!”话虽如此,但是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韩艺没好气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我来挑拨?”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 其乐融融 韩艺这一句大实话,令两位当事人都是一脸尴尬,她们似乎忘记自己的这位丈夫许多时候都是一位心直口快的纯爷们,就爱看她们尴尬。 杨飞雪性子单纯,年纪也最小,生怕气氛尴尬,于是向韩艺道:“韩艺,那你可得引以为戒,凡事都得留有余地,如此一来,对方也会善待你的。” 不等韩艺开口,元牡丹便道:“飞雪,你未免想得也太天真了,此乃朝堂上的生存法则,就算你不这样对别人,但是别人也会这样来对你,因为唯有死人才能自己无后顾之忧。依我看呀,夫君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做事,不要去想着争权夺利,只要你不去威胁到别人,那别人自然也不会来找你麻烦。” 萧无衣立刻反驳道:“你说得倒是好听,那许敬宗可是一直以来都看夫君不顺眼,难道是夫君威胁到他了么?还不就是因为夫君出身农家,再者说,夫君也不是一个老实人,依我之见,这凡事都还得争,得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长孙老贼就是坐以待毙,才有如今这下场。” 元牡丹又摆出姐姐姿态,瞪了她一眼,道:“你就喜欢争,你能保证夫君能够一直赢下么?太尉他赢了几十年,就输了这一回,结果就落得如此下场。” 萧无衣最受不了元牡丹这一副姐姐的姿态,争辩道:“非我喜欢争,而是就算你不惹事生非,人家也会找你麻烦的,除非你归隐山林,不与他人打交道。而夫君如今还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政,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夫君这么年轻就当上宰相,嫉妒他的人多了去,我干爷爷就说过,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打人总比被打的要好,我干爷爷可就没有输过,因为一直都是他在打别人,与其龟缩在家中,就还不如主动出击,将威胁都给扼杀在萌芽中,这样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她们两个的性格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就凡事求稳,还有一个则是非常激进,对于任何事的理念都大不相同,故此她们两个坐在一起,不争执是不可能的。 杨飞雪见她们又争执起来,心中满满是罪恶感,因为这话题是她引起的,反而越帮越忙,于是又道:“牡丹姐,无衣姐,要不咱们听听韩艺是如何看的?”但是说话声音比方才小多了。 二女又都看向韩艺。 韩艺听得正乐着,他才无所谓她们两个争不争,争争更健康,最好能够争到少了对方就感到寂寞的境界,反正只要别动手就可以,见杨飞雪突然将战火引到自己这边,当即道:“我当然是你认同你的观念啊!” “我?” 杨飞雪嘴唇微张,惊讶的指着自己,神情甚是可爱。 “对呀!” 韩艺点点头。 萧无衣一脸不服气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也略感不服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样做对谁都不好,如果老天保证,这输得一方就归隐山林,永远都不出来,那大家都不想怎么做,尤其是官员,因为确实会伤害到许多无辜的人,谁希望自己的妻女变成奴婢。这不好东西,就应该去改变,如果是你们两个人这种想法,那这情况就永远不可能改变,只有当一方伸出手来,这个情况才有可能改变,哪怕只有一成可能,那也是有可能的。 想想圣人说得那些话,如果每个人都做到的话,那绝对如圣人所言,天下太平,再无纷争。但这可能吗?这绝对不可能的,其实说到底,圣人说得那些话只是出于对于一个美好社会的幻想而已,其实很多方面都缺乏对于现实的考虑,但是正是因为这个梦想,圣人才感染了很多的人,使更多的人与他有着同样的梦想,如此一来,大家才接受了忠孝礼义廉耻,社会因此而得到进步。而关于这事,可比圣人的那个伟大的梦想可就要小多了,不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那我们为什么不往美好的方面去想。” 杨飞雪听得直点头,深表认同。 萧无衣却问道:“你会这么做么?” 韩艺道:“那得看什么事,一般的事,我是真无所谓,不会与他们斤斤计较的,但是有些事我就不能够容忍,谁若伤害了你们,那么他一定将会觉得死是一种解脱,比活着轻松多了。”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道:“你就会说好听的。” 元牡丹却道:“可你这种想法,在朝堂之上,就是妇人之仁,可能会招来大祸的,你要么就避开这些纷纷扰扰,就如同李靖、杨恭仁那样,要么你就得。”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 韩艺摆摆手道:“我这绝不是妇人之仁,其实朝堂跟商场是一样的,只不过朝堂付出的代价要大许多而已,当初那些多商人与我作对,我也没有说要报复他们,不然我也不会有今日,因为我整天都忙着去想着报复他们去了。” 萧无衣道:“朝堂岂是商场能比的。” 韩艺笑道:“今日我又岂是昨日的我可比的,这道理都是一样,还是那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杨飞雪极其认真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你说过人能力的是有限的,但是梦想的力量是无限的。” 韩艺笑道:“借你吉言。” 萧无衣突然噗嗤一笑。 韩艺好奇道:“你笑什么?” 萧无衣道:“这话若是出自崔三叔或者我爹的口中,我一定会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挺好笑的,想想你平时所作所为,你根本就不适合说这些话。” 元牡丹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杨飞雪也若有所思,想想旺财,再想想这一番话,确实有些搞笑。 “偏见,绝对的偏见。”韩艺激动道:“我就是一个君子呀,活脱脱的一个君子,金字招牌,国家免检,童叟无欺,飞雪,你说是不是?” 杨飞雪眨了眨眼,道:“虽然我一直都很赞同你说的那些话,也很相信你,可是君子未免就言过其实了,善行哥和师卦哥他们才是真正的君子。” 韩艺欲哭无泪道:“飞雪,你---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夸郑善行和卢师卦两个二愣子,我怎么觉得天都黑了。” 萧无衣没好气道:“天早就黑了。”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况且我又不喜欢君子。” 韩艺连连摆手道:“这样的话,这君子我是坚决不当,今后谁若骂我是君子,我就跟谁急。” 杨飞雪噗嗤一笑,秀美的瓜子脸透着一丝红晕。 萧无衣、元牡丹也都咯咯笑了起来。杨飞雪也跟着笑了起来。 到最后韩艺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这气氛随之变得轻松起来,当然,谈得还是这一桩谋反案,毕竟是大事,而且她们三家都牵扯其中,有太多可以聊的了。韩艺从来就不反对跟他们谈国事,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就是用平时聊天的心情去聊,别正儿八经的说就可以了,这韩艺希望的状态就是无话不谈,一家四口,坐在壁炉旁,火光在她们脸上闪耀,纵情畅谈,好不快活。 其实她们三个女人也渐渐喜欢这种生活,自由,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比她们以前那个家要好多了,一直谈到三更天。 但都还不急着休息,享受过壁炉之后,温泉那是必须享受一下的,而因为这天气比较冷,这屋内的温泉是引过来,这温度有限,必须得去那大温泉泡,那才过瘾。 萧无衣先就拉着杨飞雪去了,韩艺则是死皮赖脸的跟着元牡丹,任凭元牡丹左推右推的,最终还是被韩艺软磨硬泡的给拉去温泉了。其实二人上回来,就经常在一块泡澡,这也挺正常的,可问题就在于那是在卧房,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而外面的温泉是属于四个人的,这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故此元牡丹来到室内温泉,先就将门反锁,她就怕萧无衣乱来,那真是很尴尬的。 “真是舒坦呀!” 韩艺双手一张,欣赏着身旁正拿着帕子微微擦着脖颈的元牡丹,感觉真是不要太爽啊! 元牡丹早就已经习惯了,嘴角含羞的白了韩艺一眼,随后又道:“夫君,发生这种事,要说我不担心,定是不可能的,太尉何许人也,却也难逃这劫数......。” 韩艺抢先道:“更何况夫君我,是吧?” 元牡丹摇摇头道:“这不是谁更厉害的问题,只是我觉得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强求的好,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向李靖、杨恭仁他们那样的大臣去学习,真正的做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我不走到今天,我无法跟你坐在这里,而你是一个商人,你应该明白,这风险与利益是并存的,我拿了好处,就一定要承担这风险,我不可能得了好处,就不要那风险,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元牡丹摇摇头。 韩艺道:“我就是担心你们整天担心我,因为我希望我们每天都能够快快乐乐的,不要去为那些或许、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担忧。这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该你死你躲也躲不了,你看看我,好不容易结个婚,结果都还被雷劈,关键还没有劈死,这你叫我找谁说理去。” 元牡丹听得一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但心里却也隐隐觉得韩艺说得也不无道理。 韩艺又道:“可是话说回来,我被这雷劈了之后,整个人仿佛充满了活力,而不想以前那样懒懒散散。” 元牡丹道:“这事我也听无衣说了,说你被雷劈了,仿佛变了个人似得。” 韩艺摇头一叹道:“这倒也不至于,我那是骗她的。” “骗她的?”元牡丹很是好奇。 “嗯。” 韩艺点点头道:“她当时到我家时,我就看出她绝寻常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像她这么漂亮温柔,知书达理的女人.....。” “温柔?”元牡丹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先听我说完。”韩艺道:“就是无衣这种女人,别说我梅村了,就是扬州也找不出一个来,呃...那时候还不认识飞雪,反正当时她在我眼中,哇!那简直就是如天仙一般,天天都想看着她,饭都可以不吃,你现在了解了什么事田舍儿吧。” 元牡丹听得一乐,却也不想打断韩艺。 韩艺又叹了口气,“可是当时我就有些寒碜,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成个家,都还得去借高利贷,就没有一处般配的。但是我又不想哪天看不到她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娶她过门。当时我就在想,要怎样才能将她娶到手?这个问题,我真得想了很久,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投其所好,做其他男人都做不到得事,展现出自己优势来,而在与她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她控制欲比较强,但是如今天下哪个男人岂会居于女人之下,于是我天天装得非常乖巧,对她是言听计从,百般讨她欢心,嘿嘿,还终于让我得逞了。 只不过,这后面发现她的温柔也都是装的,而且她一言不合都动手,更加要么的是,她的身手还非常厉害,这就真是很尴尬了,于是我也撕破了的伪装,与她斗智斗勇,不然的话,我会被她给打死的,这才让她认为我跟变了个似得。” 元牡丹听得笑个不停,她太了解萧无衣的,她能够想象出那画面,这水中也荡起了阵阵涟漪,“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韩艺眼神却被那些涟漪给吸引了,一只手顺势攀上一座高峰。 元牡丹顿时大羞,瞪了他一眼,稍微用力的拍了下他的手,可是经验告诉她这是徒劳,也只能由他去了,为了避免尴尬,嘴上又道:“可是你一个田舍儿怎么会懂这么多东西呢?” 韩艺一边轻轻揉捏着,一边笑道:“这就是真是生活所迫,当时我爹不幸离开了人士,而家里又多出一个活菩萨来,天天都得烧香供着,你应该能够体会到我的处境吧。因此我必须得走出去赚钱,那我当时身无一技之长,只能坑蒙拐骗,什么都来,我跟飞雪就是这么认识的。” 元牡丹笑道:“这我也听说了。” 这若是其他男人这般说,她一定会鄙视的,小人都不如,偏偏韩艺不同,韩艺这么说自己,她只是觉得想笑,不会对韩艺有一丝的鄙视。 “没事,我当时也流了那么多眼泪,狗也确实是她射死的,没有白拿她的钱。”韩艺更加不以为意,又道:“在那段期间我学会了很多生活的技能,也认识许多人,贩夫走卒,奇能异士,他们教了我很多知识,所以你看我得那些学问,这样样都有,就是没有正统学问,因为我爹给我请的老师,都七十多岁了,笔都拿不稳,后来还多亏无衣教了我认字,至于儒道什么的,都是后来恶补的,幸亏论语和道德经也就那么一点点,说上两句,还能唬唬人,只可惜那些可以伪装,唯独这字需要练,这个我就真不行了,毕竟我爹一个农夫,他生不出王玄道来。” 元牡丹听得又是笑个不停,但说到这里,元牡丹还就真信了韩艺的胡说八道,如果雷劈出来的,那这字你也可以劈好一点,没道理写成那样,强忍住笑意,道:“其实你爹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虽然生不出一个王玄道,但是却养育了一个宰相。他若在天有灵,看到现在你的,也一定会感到非常骄傲的,不过这要是让朝中那些大臣知道,只怕会有更多人来针对你。” “他们开心就好。”韩艺哈哈一笑,道:“只要我搂着你,那我就什么都不怕,包括她萧无衣。” 元牡丹听得噗嗤一笑,嗔道:“净说一些不正经的。”可她心里却渐渐喜欢上韩艺这不正经的话,因为这让她很轻松,她以前总是绷得紧紧的,顾前顾后,天天想着如何将元家的买卖做得更大一些,是与韩艺成婚之后,她才有了生活的概念,笑得也比以前多多了,所以她是真的很满足。 “你要正经一点的,可以啊。”韩艺直接将她给抱到怀里来,双手掌握,哦不,应该是无法掌握。 这言行太不一致了,元牡丹都反应不过来,说好的正经了,过得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正欲痛骂韩艺这小人时,又听得韩艺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这一桩案子这对于我们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里面可是好处多多啊。” 元牡丹好奇的看着他,完全忽略了韩艺的双手。 韩艺笑道:“你想想看,这些被贬的是什么人,至少都是识数认字的吧,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人才呀,但是他们留在长安就显得多余了,这长安人才太多了,而岭南那些地方方圆百里都找不到一个认字的,多贬一些人才去那边,这有助于咱们的南进计划,他们在那边,可没有工夫去宣传什么儒家思想,道家思想,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先将生活过好才是最主要的,那必须跟咱们混呀。好比说,昭仪学院被贬走的两个女老师,说不定她们将会成为当地学院的院长。” 元牡丹愣了半天,随即笑道:“也就你能够联想的那么远。”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道:“不过你说得很对。” 韩艺兴奋道:“这还不止哦,当下这种情况对于商人而言,那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我们应该把握住才是,以免辜负了许敬宗他们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元牡丹急忙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此案针对是些什么人,不就是那些贵族官员么,那么侥幸留下来的那些贵族官员,他们此时是什么心理,肯定是害怕,这导致许敬宗他们这些刚刚得势的官员正忙着清理异己,而贵族又受到了惊吓,不敢冒头,那么商人肩上的压制反而减轻了不少,这时候一定要大展拳脚,其实触犯一点规矩也不需要担心,因为目前没有人有心关注商人,等到他们都缓过劲来,这大环境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元牡丹听得眼中一亮,韩艺这么一说,商人倒有点渔翁得利的意思,可这是事实,这贵族与庶族打得不可开交,谁还会去注意到卑微的商人。 韩艺道:“对不对?” 元牡丹突然道:“这不会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靠!这你都能够猜中?韩艺没好气道:“当然不是,我两只手这么忙,哪里还有一只手去安排哦。” 元牡丹愣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顿时粉拳砸去,“你作死呀!” 顿时水花四溅。 ....... 而那边早就泡完澡的萧无衣与杨飞雪也没有回各自的房内,而是躺在萧无衣的卧房内说着悄悄话,如今她们姐妹感情渐浓,方才在温泉的那边还坦诚相见了,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而且萧无衣做梦都渴望有一个妹妹,因为她天天当妹妹,当得都很恼火了,她也想试试当姐姐的滋味,当然,她虽然有萧晓这个弟弟,但是弟弟跟妹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飞雪,你说夫君跟牡丹她们正在温泉里面干什么?”萧无衣一脸坏笑道。 杨飞雪红着脸道:“这我怎么知道。” 萧无衣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所以说元牡丹防着萧无衣是有原因的,毕竟从小玩到大,太了解她了。 杨飞雪立刻道:“这可不行,我不去。” “真是没趣。”萧无衣撇了下嘴。 杨飞雪突然看了眼萧无衣,嗫嚅半响,才道:“无衣姐,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萧无衣好奇道:“什么问题?” 杨飞雪道:“韩艺本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你真的不介意---么?” 萧无衣愣了下,笑了笑,道:“这要说一点介意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很多事都是注定的,就好比我和夫君,我能跟夫君能够共结连理,其中有太多太多的原因,哪怕是少一个原因,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你们与夫君的事,我都一清二楚,其中也发生了许多意外,我相信这也都是老天的安排,如果我违抗天意的话,那老天会不会拆散我跟夫君呢?我从小什么都不怕,唯独这事令我感到有些害怕,因为我决不能失去夫君的......其实我非常感激夫君他能够一直以来这般待我,宠我。当今世上,也只有夫君他理解我,谅解我,忍让我,并且还支持我,那我当然也得报答他对我的恩情。” 说到这里,她是一脸的幸福,要知道她真的曾一度就不打算嫁人了,虽然当时上门求婚的不少,但她都不看上眼,哪怕王玄道、崔戢刃他们,她都觉得这些人也并不能够理解她,哪怕是答应嫁给韩艺,那都是属于破罐子破摔,既然找不到最完美的,那我就找一个最差的,纯属意气用事,直到那道闪电之后.....。她说着突然侧过身来,一手托着螓首,“不过我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了,如果只是我跟夫君两个人,决计没有如今这么快乐。” 杨飞雪听得心里极为感动,轻轻握住萧无衣的手,道:“无衣姐,谢谢你。” “傻丫头,说这些作甚。”萧无衣一笑,又道:“不过这话你千万不能跟夫君说,我们得让他认为是他欠我们的,而不是我们欠他的,否则的话,就凭咱们夫君那股狡猾劲,咱们三个联手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得让他一直保持感恩的心,这样咱们才能与他平起平坐。” 杨飞雪噗嗤一笑,点了点头。 ps:抱歉,今天就这一章,因为要出门办一些琐碎的事,都已经拖了好多天了,因为前几天脸上过敏,又是红肿,又是脱皮,一直都没有出门,怕被人打,如今终于恢复到玉树临风的状态,可以放心出门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 有始有终 原本韩艺打算在庄园休息五日,但却只是悠闲的过了三日,然后便赶回城里去了,因为武媚娘派人来通知韩艺,让韩艺明日陪她去一趟数学馆。 毕竟在除掉长孙无忌之后,武媚娘在外庭威望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因为在很多大臣眼里,是武媚娘主导了这一次的大清洗他,李治只是受迫于两派之争,故此他们对于武媚娘多出了许多的敬畏来,即便是独孤、长孙这两位贤后,都没有达到这种境界。那么武媚娘总得出来炫耀一下,如果老是待在宫里,她无法感受到自己威望的提高。而这数学馆是她点的头,等于是她支持的政策,而且她还从未来过,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数学馆,走走看看,意识一下也就行了,但仅是如此的话,这意义就太单调了,武媚娘就打算借此机会跟韩艺见个面,联络联络感情,为此她都没有请萧无衣来,其实应该请萧无衣来,但是这一次的见面,比较微妙,武媚娘不想萧无衣在边上打岔。 而韩艺也一直等着跟武媚娘照面,虽然两个人都各怀鬼胎,但是这表面上他们还得做做样子,不然这出戏演不下去,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就不联系了,许敬宗、袁公瑜等人也会猜疑的。 今日一早韩艺来到了数学馆,哪知武媚娘比他还要早,看来这段期间憋坏了,不过话说回来,多日不见,这武媚娘更显得娇媚动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毕竟这心情,人也更显美丽一些,气质也更加突出一些,丰腴而不失玲珑的身段披着一件紫红色斗篷,举手投足间,显得雍容大方,仪态万千。 这数学馆里面可是有不少少女的,但是在武媚娘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只能作为陪衬。 “微臣韩艺见过皇后。” “免礼。” 武媚娘微微一笑,凤目往周边一扫,笑道:“韩艺,你与云城还真是!” 不等他说完,韩艺便道:“男貌女才。” 武媚娘愣了下,随即咯咯笑了起来,顿时胸前一阵剧烈的起伏,过得好一会儿,她才停住笑意,道:“这你就言过其实了。” 韩艺郁闷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只是笑了笑,那眼神好似说,你还好意思问? 韩艺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 这小子还真是与众不同,令人难以捉摸啊。武媚娘无奈摇摇头,又道:“当初我跟陛下看到云城那道奏章时,陛下说这定是你出得主意,可我认为,这数学馆绝非出自你手,而是出自云城之手,我说得对吗?” 韩艺好奇道:“皇后为何敢恁地笃定?” 武媚娘道:“很简单,因为你没有便要借云城之手来开这数学馆,毕竟你号称妇女之友,而云城性子高傲,若与她毫无半点关系,她绝不会凑这热闹,更加不会这么积极。” 你还真是将我们夫妇研究透彻了,可是那有如何,知己知彼在我这里可不靠谱,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老千,你最多也就能看透我一面而已。韩艺拱手道:“皇后圣明,微臣佩服。” “这可算不得什么圣明。”武媚娘轻轻摆手,道:“去里面看看吧。” “遵命。” 他们两个演技那真是勿用多言,此番交流真得就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完全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且是不可弥补的裂痕。 二人来到学馆里面,发现里面全是少女、少妇,韩艺很爽,他喜欢这种氛围,心里默默的感激武媚娘选择了一个这么好的场所会面。 而这些女人如今正忙着将韩艺的数学知识与原有的数学知识归纳、结合起来,其实韩艺自己也有归纳,但是他还跟李淳风、阎立本零零散散也说了不少的数学知识,而这些知识也都流传了出来,总得来说还是比较零散的,既然要在女人中间普及,那首先就得系统化,将这些零散的学问都给联系起来,由浅入深,这就跟制作商品是一个道理。 但是她们这些女人却干得是热情十足,非常认真,丝毫不觉枯燥,这就是萧无衣这个主意最为关键的闪光点,这当今世上从来没有专属女人的学问,这女人念书,都是男人写得经文,是男人研究出来的成果,虽然萧无衣没有明说,但是这些女人已经将数学视为女人的学问,变成自己的东西,那当然要更加珍惜一些,就当做宝贝一样。 从后世的理科来看,男人显然天赋更高一些,但是女人愿意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而男人不行,因为主流还是儒道,故此如今忽悠女人学数学,对于数学的发展是要更好。 “云城这个主意还是妙呀!”视察一圈下来,武媚娘也感受到其中的妙处,道:“就连我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女人会有属于自己的学馆,并且如男人一般,相聚一起,在笔墨纸砚上面,研究学问,并且没有人对此提过异议。” 这最后一点是最为关键的,要是女人弄个儒家学馆,那第二天就得倒闭,也没有女人敢这么做,而这数学馆,大家都不反对,还有些人感到非常开心,因为他们无法阻止贤者六学的崛起,如果让女人学,那贤者六学的地位永远不可能危及到儒道二家。 韩艺笑道:“皇后说得不错,其实我刚刚听到这个主意,也觉得眼前一亮。” 武媚娘问道:“如此说来,你本身也是非常支持的。” “绝对支持。”韩艺语气非常坚定,一本正经道:“这女人的职责乃是辅助男人,但是我们以前的理念,都只是注重于家庭内部,也就是相夫教子,这就是辅助的全部了,可是国家就是由一个个家庭组成的,故此臣认为,在社会上面,女人也应该充当起辅助男人的责任,也就是说,女人要在社会上承担更多的义务和责任。 而且,让女人承担的更多义务,对于一个国家有着莫大的帮助,从古自今,每当大战过后,一般男人都是死伤惨重,在这期间男女比例一定出现非常大的失衡,如今我大唐就是如此,而男人是一个国家的中坚力量,许多国家就是因为男人伤亡惨重,纵使赢得战争,也无力恢复过来,最终走向没网。如果女人懂得更多一些,在这种时候,女人就能够站出来,补充一下,帮助国家度过难关,如此一来,国家也能够变得更加稳定一些,不会如秦隋一样,顷刻间倒塌,但归根结底,这也是一种辅助。” 武媚娘笑着直点头道:“说得好,你得见解总是能够令人眼前一亮,这一点倒是我未想到的。不过我也一直认为女人可以在更多方面去辅佐男人,而不仅仅是在家相夫教子,你等会回去告诉云城,如果她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她。” 看来你还想稳住我,然后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唉何必了,其实随便想一个办法表示一下就行了,我这人挺容易的对付的。韩艺见武媚娘还对他如此照顾,那心如明镜,但脸上却是故作欣喜道:“臣代内子多谢皇后的相助。” 武媚娘笑道:“这就不用了,我也是一个女人。”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来到屋内坐下,待下人将茶奉上之后,武媚娘微微一挥手,身旁的宫娥非常识趣的退了下去,这屋内就剩下武媚娘与韩艺两个人。 武媚娘微微瞧了眼韩艺,见其毫不心虚,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心道,若非我已经知晓,此时定也被他蒙在鼓里,唉此人才弱冠之年,便能有如此城府,也真是世上少见啊,但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能留他,否则的话,等到他将来羽翼丰满,我还真不一定能够赢得了他。突然问道:“关于国舅谋反一案,我一直都想听听你的看法,只不过前些日子,朝中动荡不安,我也不便召你入宫询问,今日此案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我还是想听听你对此案的看法。” 韩艺道:“若是其中有何错漏,那即便皇后不召入宫,臣也会主动去求见皇后的。其实臣一直认为这是必然的,乃是大势所趋,心里对此也是非常支持的。” 武媚娘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韩艺道:“这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今人胜古人。国舅的确为我大唐做出很大的贡献,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那都是在他年轻的时候,可见这年轻人才是国家的未来,作为长辈而言,就应该急流勇退,将位子让给年轻人,自己回家享享清福,不管他的生活过得多么奢华,那都是他凭借自己的能力赚来的,这无可厚非,国家也应该给予他厚待,这才是一个老人该过的生活。 如今国家变化大,发展迅速,而他们那些老人,最喜欢坚持己见,老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年轻人不堪重任,这反而阻止了国家的发展。退一万步说,如果他对于权势念念不忘,那么他之前做得那些事究竟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是为了今日自己的权势?如果他是为了自己的话,那他就没有资格站在朝堂上,如果是为了国家,他们自己也该离开,如果他当年急流勇退,什么事都没有,其实他们已经阻碍了国家发展。故此,我认为国舅最近这十年来,做得最为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离开了长安,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 武媚娘笑问道:“这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呀,如果你到国舅这个年纪,你会选择急流勇退吗?” “绝对不会。”韩艺摇头道。 武媚娘愣住了。 韩艺又道:“如果臣到国舅这个年纪,还要天天早早起来,去官衙做事,我会觉得非常悲惨,如果幸运的话,我最多也是干到四十五岁,因为我还得给自己留点精力去享受一下生活。” 武媚娘道:“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臣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入仕,是蒙陛下与皇后亲睐,臣才有今日,臣认为臣将一生中精华的时段奉献给了国家,也算是报答了陛下与皇后的知遇之恩,但臣也许多梦想,不如说周游全国,臣不能等到六七十岁才去。而且臣一直都认为,这年轻人才是国家的未来,要不断更替,这样国家才会越来越强大,也正是因为如此,臣前几日曾建议陛下对于那些年轻、罪名较轻,且有才干的臣子网开一面,因为臣觉得他们留下来比离开,要利大于弊。” 武媚娘没有想到话一下子就转到这边来了,因为她本也打算询问的,如今见韩艺自己主动提出来,于是就顺着这个话题问道:“此事我也听许敬宗提过,说是你出面保住了赵持满等人。” 韩艺摇头道:“这许侍中真是误会我了,我从未点名说要保谁,我当时也不知道谁会受到牵连,我只是劝陛下对于那些年轻、有才干,罪名较轻的人才网开一面。虽说朝中最近提拔上不少的人才,但是璞玉也需要打磨的,他们的经验尚浅,是否能够补上去,这还犹未可知,但是对于国家,可是不能出丁点错误,我觉得此事还应该求稳。” 武媚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韩艺忽然微微皱眉,道:“倒是有件事,我打算提醒一下皇后。” 武媚娘好奇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觉得皇后你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关于国舅与皇后的恩怨,这不是什么秘密,在此案爆发之后,一直都有传言,说皇后你也参与其中,而国舅在关中地区的名望非常高,我觉得皇后重视这些传言,而不是充耳不闻,这人云亦云,百姓可不懂这些,这假话说了一百遍,也有可能变成真话。”心里又补充道,况且这是实话。 武媚娘不禁谨慎起来,因为她感觉韩艺这是在挖坑呀,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当如何做?”她当然也知道这些传言,这不是韩艺在这里故弄玄虚,吓唬人的,但是她也没有打算否认,凡事有利必有弊,她要推的话,只能推倒皇帝身上,这些她并不在意,她就是要弄死长孙无忌,知道就知道呗,如今她更多的认为韩艺说这话,一定有他的目的。 韩艺道:“我建议皇后还是继续走亲民的路线,不要去奢望那些贵族的理解,那些贵族说话之所以有分量,不还是因为百姓支持他们么,故此只要得到百姓的支持,那么贵族也就不足为虑。那么昭仪学院无非还是最适合的办法,我个人愿意捐助一万贯给皇后,在关中地区再建造三所昭仪学院,专门供那些贫穷家庭的孩子读书,如今有了收费制,这免费的就会显得更加突出一些,而且百姓读了书,对于贵族的依赖也将会减少,从而削弱贵族的影响力。” 武媚娘听得一愣,心中很是纳闷,这完全就是为她在考虑,这里面很难夹带什么阴谋,说好的叛变呢?道:“这么做就行了么?” 唉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我韩艺的职业道德,那真是远近闻名,我曾承诺在对付长孙无忌一事上面帮你,那就肯定帮到底,怎么可能会害你。韩艺点点头道:“臣以为若是做得太花哨了,反而会落人口实,就当做是平常做善事就可以了,这百姓自然会惦记着皇后的好,其实做善事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持之以恒,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如果偶尔做一两回,兴许别人会认为咱们是在拿钱买名望,但是十年,二十年,到时决计不会有人这么想,这种投资所产生的回报,虽然不会一下子突显出来,但是它会不断的积累,且具有持久性的,对于皇后你而言,是非常具有投资价值的。” 武媚娘真是越听越迷糊了,这韩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为她着想,而且也如以往一样恰到好处,那许敬宗整天忙着排除异己,从未想到这一点,她也没有在意,但其实这个非常重要,因为大家都认为是她赶走长孙无忌的,而长孙无忌是在太平盛世下得台,他在治理国家方面没有犯错,你要不能做得更好,那百姓一定会拿这事说事的,你得拿点实在的东西给百姓,让百姓对你保佑更好期待,而不是觉得奸臣当道,狐妖乱世。 可就武媚娘的性格而言,这背叛就是背叛,不可能再会相信韩艺,她转念一想,我明白了,这小子是想稳住我,因为他的胜算是在未来,既然拖下去,就对他非常有利,哼,既然如此,那我何不笑纳,于是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韩艺颔首道:“此乃臣应该做的。”心道,要是连这点好处你都不敢要了,那你也没法跟我继续玩下去。 二人这一回见面,也算是符合二人的预期,与以往一样,非常愉快,谈得也很多,甚至于谈到后面,二人都将那些事抛之脑后,真得聊起天来。武媚娘虽然记恨韩艺,但是二人确实有着天生的默契,很多事的看法相同,韩艺对于她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反正她暂时还没有想到怎么铲除韩艺,只要不到翻脸的那一刻,那他们就必须做盟友,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若是争起来,那就是在挑战李治的神经,如今大家都发展的顺利,何必冒这风险了 司空府。 李绩装死装到现在都还未出门,论装死,韩艺这个老千都装不过李绩,天天坐在家里啃肘子,喝酒,他目前就在乎一件事,何时灭高句丽,什么治国,他又不拿手,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个道理,李绩还是非常明白的。 这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这日傍晚十分,李弼快步来到李绩的屋内,道:“哥,莱州那边刚刚传来一封密函。” 李绩闻言,不禁精神一振,道:“快拿过来。” 李弼立刻将信递上。 李绩打开信来,来回看了数遍,随即一拍桌子,激动不已道:“这机会总算是来了。” ps:今天双十一,我觉得与其劝大家不要买,就还不如劝大家留下几块钱看书,花最小的代价,保住自己的双手,一个字,绝对值!这买了就买了,没钱喝咖啡,看书,没钱泡吧,看书,没钱吃饭,看书,没钱泡妞的话,那就靠颜值吧,做人要自信一点,其实凤姐也代表着一种精神。 郑重声明,我不是说让大家只看我这一本书,我一天也只能码两章,打发不了这么多时间。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有倭自远方来 两仪殿内,灯火通明,枢要大臣齐聚于殿内,当然,较比起半年前,在人员方面还是有一些变动的,刘祥道代替了杜正伦与李义府,而韦思谦也代替了崔义玄,崔义玄就亮了个相,然后就回去准备安排后事,准备入土为安了。 情况与以往也是大不一样,这向来走过场的李绩,今日一开始便站了出来,“启禀陛下,根据新罗与莱州接连传来的消息,如今已经可以确定,高句丽已经与倭国达成了联盟,企图对抗我大唐。” 这话看似说给李治听的,但是李治已经看过李绩的奏章,知道是怎么是回事,这话主要是说给其余枢要大臣听得。 许敬宗一脸诧异道:“什么时候高句丽又跟倭国勾结上了。” 李绩皆是道:“根据独孤校尉的调查的结果来看,其实这几年倭国一直都与百济有着密切的来往,只是我大唐以前并未注意到,而如今的话,倭国势力可能已经渗透到了百济的王室,依老夫之见,倭国在百济这里下这么多工夫,可能是希望能够借百济登陆,谋求更为广阔的土地,并且据来往于倭国的商人所言,那倭王似乎也有意要与我大唐一争高下。而那边高句丽这些年在对我国作战当中,国力消耗巨大,而且上回被我们围魏救赵弄得是损失惨重,如果能够得到倭国的相助,能够为了他们解决这后顾之忧,它们是有充足的理由结为同盟的。” 其实关于倭国与高句丽勾结的消息,这两年传得比较频繁,李绩也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他这一番话是有理有据,不是胡乱瞎编的。 现在的倭国,那就是一个井底之蛙,二愣子一个,出身于石缝间,天不怕,地不怕,民间虽与大唐有来往,而且还在渐渐增多,但是国与国之间来往得还是比较少,目前的航海条件,几年来一趟就很不错了,桑木他们来到这里,那都是拖家带口,就是不打算回去了,这人往高处走,谁都愿意做人,而不是做猴子,桑木也一直将自己视作唐人,而非是倭人。 另外,在此之前,这倭国可从未与中原交过手,可悲的是,他们还离半岛非常近,得知的一切都是从半岛传过去的,这一看隋唐几番进攻高句丽都无功而返,再加上高句丽这么一吹,他们就觉得这弹丸之地,你们都吃不下,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泱泱天朝,这我得来伸伸手,毕竟这岛上不是海啸就是地震,要啥没啥,当然还是住在大陆上好。 李治听罢,一拍桌子,怒道:“它小小一个倭国竟也敢在我大唐边上动土,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不可饶恕。” 武将出身的任雅相立刻道:“陛下,臣建议立刻出兵,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想那东突厥、契丹族还就在中原的边上,都是邻居来的,可是在中原人看来,都将他们归于蛮夷一类,如豺狼野兽一般,茹毛饮血,不可教化。可想而知,那倭人都在海外去了,如今可不是后世,这洋中之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在如今中原人看来,这倭人可能真的就连人都谈不上,最多也就是一只猴子,披着布的猴子。 那边吐蕃弄点阴谋诡计,也就罢了,毕竟人家站在高处,打上去很费力,又没啥可图的,原本你倭国在海外,打你不到,也没想过去打你,那岛上谁愿意去呀,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呗,你还想来大陆上伸伸手,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李治是非常气愤呀,没有什么比这更侮辱人的了。 许敬宗一看李治这么气愤,赶紧出来道:“陛下,此消息来到突然,究竟倭人是何意图,还未完全查明白,臣建议还是先派人去侦查一番,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刚刚得势,都还没有怎么耀武扬威,结果你就要打仗,那真是太伤了。 许圉师也站出来道:“陛下,高句丽和倭国虽然都只是弹丸之地,但是那边可都是穷山恶水,我朝几番征讨,虽然接连得胜,但最终都是受困于那穷山恶水之中,始终未能彻底消灭高句丽,如今高句丽又得倭国相助,臣以为陛下更应该慎重考虑,切不可意气用事。” 卢承庆也站出来补充道:“如今我国发展良好,而那高句丽已经是强弩之末,倭人更是岛民,无法发展,如果我们此时去攻打它,可能会阻碍国家的发展,这无异于以瓷撞瓦,舍本逐末。” 李治都还没有说征讨高句丽,结果这些文臣就立刻站出来泼冷水,但是卢承庆、许圉师他们不是说怕打仗,此时的唐朝任何方面都出于巅峰时期,不可能会怕谁,只是他们认为如今国家发展的这么好,他们对咱们又不具备威胁,就不要大动干戈,还以社稷为重,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治也稍稍点了下头,又向李绩问道:“司空,你以为呢?” 李绩还真不太好开口,因为上回嚷得凶,结果无功而返,这回来还被人嘲讽,这事大家都还记着的,他知道可定有人会拿这事反驳他的,于是瞟了瞟韩艺,咱们商量好的,你要支持我的,可是韩艺全然没有在听似得,垂首站在一旁打着瞌睡,心里暗骂,这小子不会是糊弄老夫的吧。看了几眼,都没有反应,也只能硬着披头道:“臣以为我国未与倭国交过手,就连历史上中原与倭国也未交过手,对于倭国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还得打探清楚一些,但是朝廷也不能忽视,既然倭国敢来挑战我大唐,肯定还是有些实力的,我们必须得做好准备才是。” 这话说得就非常委婉,而且基本上跟许敬宗说得也没有什么两样。 李治瞧了瞧他们,点点头道:“几位爱卿言之有理,任尚书,你立刻命令莱州的独孤校尉将此事调查清楚,另外,密切观察高句丽、百济它们的一举一动。” 任雅相道:“微臣遵命。”但脸上满是不甘,他当兵部尚书以来,干得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照顾军籍户,故此他很郁闷。 这一场会议是虎头蛇尾,阵容虽然庞大,却草草结束。 出得两仪殿,李绩就一把拉住韩艺,待其余枢要大臣离去之后,他登时一脸愠色道:“你小子说过在此事上面支持老夫的。” 韩艺笑道:“我说司空,你跟那些书呆子争个什么劲,人家那都是靠嘴吃饭的,咱们争也争不过他们呀!” 李绩道:“老夫知道自己争不过他们,故此才需要你的支持,以你的口才,是不会输给他们的。” “哇!原来司空你这么看得起我啊!”韩艺受宠若惊道。 李绩道:“你休要废话,这是你答应老夫的,你没有信守承若,你叫老夫如何还相信你。” 韩艺微微一笑,道:“司空,你想想看,以往关于高句丽的事,陛下首先是单独询问你的建议,而这一回陛下看到你的奏章,那是立刻召开枢要会议,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李绩一愣,道:“为什么?” 韩艺道:“就是因为陛下此时此刻也想打,如今国舅谋反案一事闹得是沸沸扬扬,可是此时此刻,陛下可不想让百姓的目光都还关注在此事上面,故此得有事转移国内的注意力呀!而且,打这一仗,也能为陛下聚集人心,让大家都团结在陛下的周边,这个时机来得真是恰到好处,所以司空,你尽可放心,这一战是非打不可,你想不打都不行。” 如今李治已经获得了利益,再纠缠这事,对于他也没有好处,再加上如今大清洗,这人心都是散的,得有事将他们重新凝聚在一起。 李绩听得很有道理,却更加不理解,道:“既然如此,方才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要开口的话,陛下就有机会表态,这大家都不赞成,陛下也不好开口啊!” 韩艺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是懒得跟许敬宗他们去争,因为这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其实这事跟他们压根就没有关系,只要陛下点头,我出粮草,司空你领兵,那就可以了呀,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能够影响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能影响,也就是瞎嚷嚷几句而已,他们要嚷嚷,就让他们去一边嚷嚷呗,咱们不需要理会。司空,咱们慢点走,说不定陛下等会就派人来找我们了。” 果不其然,过得一会儿,张德胜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将他们两个给请了回去。 李治见得他们二人,不禁有些诧异道:“你们没有走么?” 他还特意等了一下,才让张德胜去请李绩和韩艺,所以不可能这么快就来了。 韩艺立刻道:“是司空说有事忘记跟陛下禀报,于是叫上臣陪着他一块,正好半道上遇到了张少监。” 李绩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李治立刻问道:“不知司空有何事要想朕禀报?” 李绩是骑虎难下,但是他也没有退路,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于是道:“陛下,这事情还是关于高句丽的,臣建议陛下出兵高句丽,完成先帝未完成的意志。” 李治听着立刻一拍桌子,挥着手,激动指着李绩道:“司空,朕可方才就等着你这句话,你为何方才不说。” ps:今天什么都不求,只求大家不要剁手。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 算到了开始,没有算到结尾 李绩当场就愣住了,因为李治一直以来对于出兵高句丽就躲躲闪闪的,今日怎么这么直接,这心里突然想到韩艺前面说的那些话,不禁全然明白过来,暗道,这小子能有今日,绝非是运气啊!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李治开了这口,那这话就好说多了,于是道:“陛下,方才臣是想这么说的,可是许侍中、卢尚书他们也说得不无道理,臣也害怕耽误到国家的发展,故此才---将韩尚书找来,老臣认为国家发展一直都排在第一,但是目前国家的发展,韩尚书最了解不过了。” 你这老狐狸还真是小心眼,想尽办法扯上我。韩艺听得一阵郁闷。 李治笑道:“朕找韩艺来,也是想问问他这事的。”说着,他转目看向韩艺,道:“韩艺,你装睡也应该装过瘾了,如今总可以说了吧。” 他太了解韩艺,韩艺只要垂头装睡,就肯定有话要说,反倒是他站出来说上两句,兴许也就这两句。 韩艺讪讪笑道:“陛下,臣真没有装睡,只是---臣方才在思考这事,一下子没有注意,哪知会议就结束了。” “收起你这一套,快说,这仗究竟能不能打?”李治轻轻哼道。 韩艺神情凝重道:“经过微臣多番思考,光凭国库去打这一仗,也不是不可以,但肯定会耽误国家发展的,因为那些钱本来是准备用于国家发展的,这不可能不影响。” 李绩真的很想捶死这小子,太不讲信用了,但这是两仪殿,他只能隐忍不发,但是他的出气声,已经非常明确的告诉韩艺,大爷如今很生气。 你出气要这么大声么?好吓人呀,你别着急呀,我还得为我争取一点好处,我不可能光帮忙,不拿好处呀,这不是我的作风。韩艺听得也有些虚,武将吗,没读过书,稍稍挪了一下身子。 李治瞧了眼韩艺,道:“朕记得你说有办法从商人那里凑得粮草,为国库分担的。” “回禀陛下,光凭商人只怕还不能够,还要那些地主的支持。臣当时就说过,百姓手中没有多少粮食,只能自给自足,粮食都是掌握在商人、地主和国库三者手中,这国库的粮食当然是最多的,但是消耗也大,而且肩负着社稷,商人和地主家的粮食都是屯在那里的,他们是吃不完这么多粮食的,其实历朝历代,再困难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粮食,而是粮食都在地主手里,他们不愿意拿出来罢了,故此首先得想办法,让他们将粮食拿出来。” “你有何办法?”李治淡淡的问道,他知道韩艺肯定有办法,没有办法,他就不会说这么多。 韩艺道:“抢是不行,毕竟国家是有法度的,只能与他们交易。那么这就是一笔买卖,如果拿国库的东西去跟他们交易,那就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国库出钱,更加省心一些,这钱是用于战争,那么就得拿着战争中获取的东西,去跟他们交易。这战争获得的东西,无非也就三样,人、地、资源。 跟根据目前他们所需求的,这人才是最关键的,因为随着劳工法案,国内的人力是越来越贵,那么奴婢就能够减少许多的成本。既然这是一笔买卖,那么我们就要从买卖的角度来看,朝廷首先得提高自己手中货物的价值,如果朝廷能够限制国内奴婢数量,那么奴婢的价格就会增高,他们就更加需求奴婢,那些俘虏的价值就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会引起哄抢,那么我们就能够待价而沽,令他们拿出他们家中的粮食来。” 李治道:“可是该如何限制国内奴婢的数量呢?” 韩艺道:“这很简单,可以从三方面着手,首先一点,增加良人转为贱人的成本,就是直接对此征税,良人转贱人,需要缴纳高额的税收。其次,就是迫使官员这监督方面,可以以良贱的比例,视作地方官员的政绩之一。最后,贱人所生之子,一律都给予良人身份,如此便能减少国内奴婢的数量,可只限于拥有大唐户籍的百姓。 这么做的话,朝廷并未没有剥夺那些地主、商人的既有权益,他们的奴婢是一个没有多,一个也没有少,但是也很难再增多了,这就会慢慢的减少国内奴婢的数量,增加地主、商人对于外国奴婢的追求。 而且,这么做对于陛下也是非常有利的。因为那些奴婢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那他们心里会跟寻常百姓一样,发自内心的感激陛下的恩德,这个还真不好说,但是如果陛下稍微对他们好一点,他们绝对会比任何人都拥护陛下,因为很少有君王在乎他们。 这外国人就无所谓了,而且俘虏本来也是充当奴役,现实一点的说,咱们把他们弄得家破人亡,他们是不可能还会感激咱们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何必对他们好。尤其是高句丽,当初十万关中子弟死伤大半,但也存活不少人,可是高句丽却不肯归还,并且还奴役他们,直到他们死去,咱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故此大唐百姓也不会说什么的。可谓是各有所得。” 李治听后,思索半响,问道:“你准备这一番话,准备了多久?” 韩艺道:“回禀陛下,这多久臣还真没有算过,但是臣每回给予陛下的建议,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治道:“这样就能令他们将粮食拿出来?” 韩艺道:“那当然还有一些资源、土地,反正商人拿了这些东西,也会运回国内来,在那里能卖给谁,等于还促进了国家发展。” 这一点,李治已经听他说过了,向李绩问道:“司空,你以为呢?” 李绩立刻道:“老臣愿意以身作则,将家中奴婢尽数还良。” 他一把年纪,什么不求,唯一的追求,就是消灭高句丽,区区奴婢,他岂会在乎。 韩艺也立刻道:“臣也愿意。” 反正他北巷也一个奴婢都没有。 李治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韩艺会打这么一个主意,这摆明就是坐地起价,当初对此只字不提,偏偏又在这档口上提起,他要不答应的话,韩艺就不给保证,韩艺不保证,这仗打得谁都虚,打仗是打钱呀,李世民打仗,他也得先问户部有不有钱,户部尚书说没钱,那朝中大臣更加会反对了。 如今韩艺的意思非常明显,户部是有钱的,要打也打得起,但肯定会阻碍国家发展,你就看着办吧。 “朕倒是不反对,只是朝中大臣肯定会反对。”李治看着韩艺说道。 这么做可以呀,你得帮我摆平那些人。 要是摆不平那些人,韩艺岂会开这口,笑道:“陛下此举乃是为百姓着想,无可挑剔的仁政也,只要陛下你下令,臣觉得朝中大多数大臣是肯定不会反对的,而枢要大臣中,臣和司空都支持,卢尚书、许侍郎、刘侍郎,韦中丞,他们也会答应的,唯有许侍中会反对,可他一个人反对有什么用。” 李治纳闷道:“你凭什么笃定这朝中大臣不会反对?” 这蓄养奴婢最多就是大臣和地方豪绅,奴婢生奴婢,连绵不绝,这奴婢生良人,这要是断人家的根呀,怎么可能不反对。 韩艺嘿嘿道:“只要陛下你早点下令,就决计不会有太多大臣反对的,也就许侍中那些人可能会反对,将他们摆平就行了。” 李绩听得也糊涂,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李治思忖半响,突然明白过来,刚刚清洗完关陇集团,他的皇威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就连当朝国舅都直接贬到那贫瘠之地去了,那还有谁?这时候谁敢反对他,那顺便清洗出去就是了,反正这事还没有正式结束,而且此举在道德上,是李治占据着制高点,皇权是空前的,军方代表又支持,这算来算去,还真就许敬宗那派人敢跳一下。 但是许敬宗的权力是李治给的,李治让他趴着,他就得趴着。 想到这里,李治也想试一试这皇权至上的感觉,这要以前,他这么说,那会被大臣喷死的,如今可不一定了,可一看到韩艺那张嘴脸,又觉得莫名的生气,咬着牙道:“你真是算计到骨子里面去了。” 韩艺呵呵道:“若臣连这本事都没有,陛下也不会让臣当这户部尚书。” “行,此事朕答应你。”李治又道:“可是你什么时候能够将粮草集结好?” 韩艺道:“半年足以。保证供应十万精兵,为期两年,两年若不胜,那就必须撤兵。” 李绩诧异道:“这是如何算出来的?” “司空,我整天就在算账,要是这都算不出来,那我还算什么账。”韩艺道。 李治对于韩艺这个技能,是深信不疑,又向李绩问道:“司空,你可有把握?” 李绩道:“足够了。” 这唐朝打高句丽从来就没有超过一年的,冬天就得回家了,要是两年还打不下来,这人也死完了。 正如韩艺所言,他出钱,李绩带兵,李治拍板,这事他们三个人就可以决定,根本不需要问其他人的意见。李治听得非常开心,一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朕这回要御驾亲征。” 李绩听得这最后一句话,顿时一阵晕眩,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天子之威 韩艺也是目瞪口呆,他是算准了开始,但是没有算到结尾,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治竟然想要御驾亲征。 而李绩更是对这四个字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之所以第一回攻打高句丽,没有完成战略目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李世民御驾亲征。当时李绩、李道宗他们都建议绕过那一座座城池,直接攻打高句丽的核心地带,其实这就是唐朝一贯的战术,唐朝用兵不真在多,都是出动精骑部队,施行突袭,出奇制胜,不管是打突厥,还是吐谷浑,都是用这种战术。 而当时长孙无忌等人为了顾忌到李世民的安危,就选择了求稳,采取一城一城的打过去策略,虽说突袭也不一定成功,但是长孙无忌他们选择的策略,却是失败的关键原因,因为这样攻城拔寨,肯定要打到冬天去,冬天一来,那就没法打了。 可是长孙无忌他们顾忌的是李世民的安危,这皇帝在这里,你们怎么能冒险,当然是稳扎稳打。 究其根本,李世民若不御驾亲征,很可能就打下来,就不会拖到现在。 如今李治又要御驾亲征,这李治打仗就还不如李世民,而且李治御驾亲征,肯定会带着那些文官在身边,文官一旦参战,那很恐怖的,李绩他能不害怕么,这果然是亲生的呀。 “陛——陛下,你可是万金之体,区区高句丽,又何许陛下御驾亲征。”李绩都快哭出来了,你就别添乱了,我本来有十成把握的,你一来至少减五成。 李治笑道:“司空,你方才不也说了,么,消灭高句丽乃是父皇的遗志,朕身为人子,为父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这有何不可。” 其实李治要御驾亲征的原因,跟李世民是出奇的一致,就是贪这个功劳,隋炀帝、李世民御驾亲征,但都未能完成这最终目标,如果李治此时御驾亲征的话,一举消灭了高句丽,这差距一下就体现出来了,而如今高句丽就如同一栋摇摇晃晃的破屋,都已经经不起风吹雨打,只要狠狠踹上他一脚,它可能会倒下来,这他还不去的话,那不就成猪了。 而且,历史上的明君,那都是文治武功,而如今李治在治国方面,已经颇有建树,自他接过大权来后,国力一直蒸蒸日上,再加上韩艺的到来,百姓也是丰衣足食,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唯独就是没有立下什么军功,这高祖、太宗都是马背上的英雄,作为唐朝的皇帝,那必须得文武双全,唐朝追求的也是出将入相,李治当然也想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雄才大略。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李绩是心急如焚,他又不好意思说,上回失败,就是因为你爹不听劝,要御驾亲征,结果关键时候,选择错误,无功而返,我都已经背了很多锅了,只能一个劲的跟韩艺使眼色。 韩艺已经想明白李治为何急于御驾亲征,你越劝他,他反而会认为他们看不起自己,肯定就要赌这一口气,闹到后面,只怕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道:“陛下,如今谈这些还为时过早,臣以为朝廷还得将注意力放在筹备上面,打仗打得可是后勤。” 李治反正是拿定主意,也没有打算跟他们商量,我就是要御驾亲征,道:“这筹备一事,交予二位爱卿去做,朕完全放心。” 韩艺道:“陛下,筹备一事,可没有这么简单。” 李治哦了一声,道:“你说说看。” 韩艺道:“方才卢尚书他们说得确实有道理,如今国家发展的这么好,突然大动干戈,这个确实有些不妥,好在如今还有一些时间给我们准备,臣以为可以在民间吹吹风,唤起大家对于高句丽的痛恨,只有上下一心,那我们将是不可战胜的。” 李治点点头,道:“卿言之有理,此事就由卿去做。” 搞宣传,谁搞得赢韩艺啊! “微臣遵命!”韩艺行得一礼,又道:“还有就是关于筹备攻打高句丽一事,得暂时隐瞒着,哦,陛下在宣布限制奴婢一事,可千万别提到微臣啊!” 李治顿时谨慎起来,道:“这是为何?”这如果不提你的话,那不是我一个人扛。 韩艺道:“如果让大家知道,这是臣建议陛下的,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咱们是在抬高外来奴婢的价值,他们可能会因为记恨臣,而选择赌气,就不愿拿出粮食来,这事陛下得与臣暗中配合着来。” 李治听着挺不是滋味的,这毕竟是得罪人的事,又不是他心中所愿,就是韩艺一手策划的,结果锅还得我来背。他的作风是,尽量置身事外,利用臣子的争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一回韩艺打算置身事外,让他顶在前面。 韩艺暗想,以前我帮你背得锅还少么,凭什么次次让我来背。又道:“而且这事理应以从陛下的仁义来出发,总不能说朝廷待价而沽吧。” 李治听得也有些道理,这个锅他是背定了,但只要能够消灭高句丽,其实什么都好说,点点头道:“好吧,朕答应你就是了。” 商议完后,出得大殿,李绩又一把拉住韩艺,激动道:“你方才为什么不反对陛下御驾亲征,你可知道上回攻打高句丽,就是因为!” 这老狐狸说一半,就止口不言,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韩艺叹道:“司空,你都劝不住,我又岂能劝得住,依我看,这事只有一人可以阻止陛下。” 李绩忙问道:“何人?” “皇后。”韩艺道:“等我有机会见到皇后,便将这事告知皇后,让皇后去劝,咱们就别操这心了。” 李绩稍稍点头,这事做臣子得还真不好劝,你总不能说,这仗你不去,咱们就能赢,你去了,咱们就不一定赢了,这不是打天子的脸么。而皇后与皇帝是夫妻,有些话臣子不能说,但是皇后可以说,要是当初长孙皇后还在世的话,李世民也不一定会御驾亲征。又道:“限制奴婢一事,你为何事先不跟老夫商量,此事就算老夫答应,其余的将军也不一定会答应,你这不是成心让老夫为难么。” 这将军可也是奴婢大户,限制奴婢,肯定也伤及到军方的利益。 韩艺呵呵笑道:“司空大可放心,那些将军一定会全力支持的,都不需要靠陛下的颜面。” 李绩惊讶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韩艺笑道:“司空,你不妨想想看,限制国内奴婢,但不限制外国奴婢,这对于谁最有利?那当然是将军,这俘虏最先的经手人可都是将军,他们会缺奴婢吗?而且俘虏的价格高,最得利的是谁,不也是将军么,只要司空你将这个道理,跟他们分析分析,我敢保证,他们决计会效仿司空,赦免家中奴婢,今日的赦免,换来的将会是巨额的财富,而且还能激发士气。” 李绩愣了半响,对于韩艺那真是佩服的五服投地,你丫算得忒精了一点。 这洞察人心,那可是韩艺的强项,而且韩艺一贯的政策,就是不得罪军方,最多也就是整整他们的儿子,因为唐朝的军方是非常有势力的,经常在大殿上动手,韩艺最忌怕动手,故此,一般情况下,他从不去招惹军方 . . 这时机来到太到位了,再加上韩艺与李绩的支持,李治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此时不打更待何时。而根据韩艺的策划,此事得导火索,就应该限制奴婢一事。 故此,李治在两日之后的朝会上,直接宣布此事,并且以身作则,限制官婢,打算将一批官婢还良,并且规定,废除一切有关于奴婢的赏赐,以往有些赏赐中,是包括奴婢的,如今这些就全部给废了。以前为什么朝廷需要奴婢,主要也是因为剥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商业不发达,民间没有什么商品,朝廷也只能自己做,如今商品经济发达,许多东西可以直接采购,也不需要那么多奴婢。 再来,你要奴婢也是为了剥削,也是让他们为朝廷生产,他们生产的东西,又被拿去打仗,生产好些年,才能打一回,而削减奴婢,可以换来商人对于战争的支持,减少国库对于战争的支出,而且一旦成功,今后还能再这么做,这一笔账是很好算的。 这也展现出李治果敢的一面,他不是什么事都优柔寡断,在军国大事方面,他还是非常果断的,在历史上,李治在位期间,每回出兵都是非常坚定的,而且比较狠,一定要打败对方,这跟李世民是一脉相承的。 然而,满朝文武闻言皆是震惊不已,这事事先可是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毫无预兆,这又是什么情况? 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他最近可是弄了不少奴婢回去啊! “为何不可!” 李治一拍桌子,龙颜大怒,指着许敬宗道。 许敬宗当即吓得差点没有趴下去,这皇帝今日吃了火药吧。李治从来没有这么勇猛过。 而其余大臣更是噤若寒蝉,瑟瑟发抖,他们本来就已经杯弓蛇影,皇帝突然又发怒了,心里能不害怕么。 李治走到桌前来,目光一扫,朗声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每一个出生这片土地上的婴儿,都应该是朕的子民,凭什么是尔等的奴婢,真是岂有此理。在贞观期间,那些大臣谋反,靠得都是什么,不就是家中那成百上千的奴婢么。这些奴婢心中根本没有天子,没有国家,只有他们的主人,朕对此早就感到不满,这都是前朝留下来的糟粕,早就应该去除了。” 李绩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圣明。” 卢承庆、许圉师等人也都赶紧站出来,表示支持皇帝的决议。其余大臣听到“谋反”一词,吓得大汗淋漓,赶紧出来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李治将奴婢跟谋反结合一起,这谁还敢反对。 李治又看向许敬宗,道:“许侍中,你有何异议啊?” 许敬宗一怔,忙道:“臣无异议,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他是吓傻了,而不是还想死撑。 李治又道:“总警司何在?” 程处亮一愣,忙站出来道:“臣在。” 李治道:“关于我大唐的奴婢法,朕对其中诸多条例都甚感不满,而此事关乎天下百姓,朕现在命你们民安局,修正奴婢法。” “臣遵命!” 可话一出口,他就傻了,长孙延不在呀,这咋修正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 皇家背锅使 要是以前,可想而知,此事一定会吵得天翻地覆,虽然韩艺曾今建议限制奴婢买卖,提高奴婢买卖的税收,但那还是可以操作的,暗地里可以交易的,伤害不是很大,而这一回,那真是要了亲命,这奴婢都已经无法得到延续,这是要断其根本,不吵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却通过得如此之快,这就是皇权至上,关陇集团被清除之后,补充上来都是一些小人物,他们哪里敢反对皇帝旨意,再加上长孙无忌一案,还未彻底结束,目前只是处理了长孙无忌,很多元老都在地方,还得派人去调查,这时机李治又拿谋反来说是,这谁敢反对,谁要反对的话,那么他就可能变成奴婢。 故此,这退朝之后,大家都在纷纷猜测,这究竟为什么? 但很快大家就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就是皇帝要借此事来立威,伸张皇权,彰显皇威,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同时还能够获取民心,这若谁敢反对的话,那皇帝肯定会要杀鸡儆猴的,这事可不能轻易出头。 同时也让大家明白一个道理,这许敬宗是无法成为长孙无忌的,他的一切都是皇帝给予的,而不是先帝,皇帝可以将他捧上云端,也可以一巴掌将他扇到地狱去,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敲打了许敬宗,毕竟许敬宗这期间非常嚣张。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李治方才也很虚的,毕竟他从未这么嚣张过,根本就不给大臣反驳的机会,如今一看,大臣果然不敢说话,心里别提多爽了,李世民都没有这么横啊。 这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皇权至上,什么贵族与君主共治天下,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当然,也没有人想到韩艺头上去,更加没有想到这事竟然会出兵高句丽的导火索。 ...... 北衙! 这散朝之后,契苾何力等人立刻将李绩绑架到北衙去。 “司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奴婢制度一直以来都有,为什么陛下要这么做?” ...... 这武将对此深感不满,冲着李绩就是一顿抱怨,你作为咱们的老大,军方的代表,你竟然不帮我说话,还贸然支持陛下,弄得我们都不好开口了,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一刻钟之后。 只见到契苾何力、高侃、阿史那弥射勾肩搭背,哈哈大笑的从官衙里面走出来,与方才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人。 “陛下圣明,我们要支持陛下的决定,以身作则,将家中一些奴婢还良。” “对对对,不管是打仗,还是治国,我们这些武将都要身先士卒,让陛下知道,我们武将才是最忠于陛下的。” “说得好!那些文臣平时满口的仁义道德,可只要伤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立刻就是一副小人嘴脸,就是伪君子,岂能与咱们相比。” “哇哈哈哈!” ...... 最后出来的李绩,看着这一群武将,直冒冷汗,暗道,亏你们还得意,你们一直都在文官的算计之中啊! 只要得到军方坚定拥护,那李治无忧矣,你文臣叫得再凶,我一刀就能够砍死你,地方豪绅也是如此,豪绅再厉害,也打不过军队,况且他们还都是一盘散沙,如今这一政策,明显对于军方是非常有利的,因为外来奴婢必经他们之手,而且还能借此获得粮草,去攻打高句丽,简直一举两得。 地方势力谁要敢跳的话,那都不用李治开口,军队自然就开过去,弄死他们。 ....... 而那边韩艺也不比李绩好,立刻被程处亮给绑架到民安局去了。 “韩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处亮、李思文、韦待价都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没好气道:“我跟你们是同时知道的,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此事事先可是一点风都没有透出来。” 程处亮若有所思道:“难道真是如他人所言,陛下打算借此事立威?” 韩艺点点头,冷静的分析道:“是有这个可能,你们想想看,连国舅都谋反,陛下还能不防着一点么。”说着,他耸耸肩道:“反正这事跟我也没啥关系,我身边是一个奴婢都没有,这事你们千万不要去奢望我会出面说上两句,绝对不可能的。” 程处亮鄙视了这厮一眼,就知道幸灾乐祸,又道:“这事你可以不管,但是修正奴婢法的事,你管不管?如今长孙延不在,咱们中没有人懂那些,这法谁来修,陛下也真是的,这事交给刑部去做就是了,干嘛还交给我们民安局啊。” 你个傻缺,这事是我提出来的,不交给我,交给谁啊!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道:“这倒是一个问题,我们得找一个人来填补长孙延的空缺。不知你们有合适的人选么?” “没有!” 程处亮回答的非常果断,他认识的人,不是莽夫,就是赌徒,他怎么可能跟长孙延那种书呆子玩到一块去。 韦待价道:“这方面的人才倒是有,但不在大理寺,就在刑部,或者御史台,咱们这里就只有长孙延,如果从那边请人,何不直接交给他们。” 可想而知,当初长孙延在这里过着是怎样的生活,他一个人是全包,故此程处亮也非常害怕得罪长孙延,这人真是全民好下属呀,水里来,火里去,毫无怨言,万一他撂摊子了咋办。这等下属上哪去找啊!如今长孙延离开没有多久,他们就非常怀念,你将韦待价赶走,也别赶走长孙延啊。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而且咱们三个官署,历来就是互不干涉,若是找刑部和大理寺帮忙,那也太没面子了。” 程处亮道:“那你说咋办?” 韩艺一脸不爽道:“靠!你别整的好像是我的错,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程处亮道:“这当然是你的错,你是皇家特派使,一直以来都是你负责跟陛下沟通的,如今你们沟通不利,才导致我们民安局左右为难,这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韦待价和李思文默默点着头。 韩艺道:“我说总警司,你推卸责任的功夫又长进不少啊!” “什么推卸推责任?”程处亮怒哼一声,道:“待价,思文,你们说,我这是推卸责任,还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 二人异口同声。 “你看---。” “打住,打住。” 韩艺手一抬,怒道:“你们要再这么搞,我真的会辞职的。” 程处亮听得哈哈一笑,道:“你辞职就辞职,反正民安局要是垮了,看咱们谁更受伤,我回军中就是了。” “你---!” 韩艺指着程处亮,真是咬牙切齿,吐血的冲动都有了,他平时在朝中与勾心斗角,对手不是武媚娘,就是长孙无忌,档次多么之高,偏偏一直就被程处亮这莽夫算计着,一直以来,只要是民安局的锅,甭管是谁惹出来的,都是他来背,什么皇家特派使,分明就是皇家背锅使。 韩艺深呼吸一口气,给他气死那真是太不值了,心平气和道:“好好好,算我怕你们了。这样吧,我们贤者六院的狄仁杰,对于律法颇为熟悉,要不让他来试试。” “狄仁杰?” “那不就是前两年的进士么?” “对呀!” “他这么年轻,哪里懂什么律法?”程处亮对此感到怀疑。 韩艺愤怒道:“他年纪比长孙延要大好不?” “是吗?” “要不要拿身份证,哦不,户籍给你看?真是气死我了。”韩艺一挥手,道:“反正我就这么一个人选,你们要是不答应,那你们自己找人。” “谁说不答应了。”程处亮道:“但是这事你得先去跟陛下举荐。” 韩艺激动道:“为什么是我,不是以民安局名义?” 程处亮道:“什么民安局的名义,你是皇家特派使,这人又是你举荐的,而且狄仁杰本就是你的人,当然得以你的名义啊!待价,思文,你们说是不是?” “总警司言之有理。” 二人异口同声道。 他们不傻,虽说狄仁杰与长孙延一般年纪,可问题是,人家长孙延当时可是太尉的嫡长孙,以前就有很名气,要是出了事,当然是由太尉来扛,他们想扛都扛不了,这狄仁杰要是出了事,谁来扛,还不得他们来扛,这咋行呀,他们都没有跟狄仁杰说过话,而狄仁杰是啥出身,很可能犯错的,他们才不想替狄仁杰背锅,由韩艺去举荐,那将来有什么问题,当然是韩艺来扛啊! 程处亮别的不在行,找背锅的,那真是玩得是炉火纯青啊! “我要改名。” 韩艺猛地一拍桌子,愤怒道:“我tm一定要改名。” 程处亮嘿嘿笑道:“叫韩信么?” “去你的韩信。”韩艺瞪了他一眼,道:“老子说得是皇家特派使,这个名字真是太坑了。” 韦待价梦吸一口冷气,道:“皇家太坑呢?” 韩艺立刻道:“我收回刚才说得话。”心中怒骂,这三个流氓,总有一天,老子要连本带利都给讨回来。 ps:周一,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 奉命办事 关于如何去限制奴婢制度,其实韩艺一直都在做,只不过是徐徐渐渐,有机会就砍一点,有机会就限制一下,但也可见他心里一直在惦记着此事,是一定要废除这奴婢制度。 但这不是说他有什么圣母之心,要普照世人,他在后世都见过比这更加残忍的事情,这弱落强食,乃是人类的生存法则,是无法完全改变的,只不过是以不同的方式在演绎着。而他之所以要限制奴婢制度,就是因为奴婢制度将会阻碍商业的发展,这奴婢是可以通过权力获得的,人家商人是雇佣工人来做事,是要给工资的,可是如果权贵去做买卖的话,用得都是奴婢,成本就要低很多,那人家就难以竞争的过。 再来就是,廉价的劳动力也会阻碍科技的发展,这人力都不要钱,什么事那拿人去堆就可以了,还需要发明什么东西,只有当人力非常昂贵的时候,大家才会想到去改进设备,许多智慧都是被逼出来,不是科学家凭空想出来的,也可以说是时代造就科技。 虽说韩艺打算利用战争来获取奴隶,但是这个一来是有限,并且受朝廷主导,二来这也是要给钱的,肯定不是很便宜,而且韩艺是打算将奴隶用在那些艰难的工作上面,比如说修路,修河道,等等。那些作坊生产,就还是得交给本国子民来做。 这个修路是一定要修的,古代修路是一件很苦的事,如果全部用本国劳力的话,那么不剥削的话,费用将会非常昂贵,没有谁承担的起,但是你剥削的话,就可能会打破韩艺自己定制的商业法则 而那边许敬宗是非常郁闷,越想越觉得委屈,最终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去找武媚娘诉苦,宝宝心里苦啊! “皇后,老臣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话,陛下却如此训斥老臣,这让老臣颜面往哪搁呀!” 许敬宗极其委屈,他以前可也是这么做的,可李治也从未如此对他。 武媚娘是苦口婆心道:“许侍中,你如今可是宰相,地位非凡,这凡事都得深思熟虑,你看太尉、司空他们,有谁如你这般,事事都身先士卒,你也不想想,你直接站出来,你叫陛下如何置之?这遇事还得从容、淡定,这才是一个宰相该有的样子。另外,此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既然陛下主动下旨要这么做,定有陛下的理由,你应该支持陛下,怎么能反对呢?” 许敬宗委屈道:“老臣也不是要反对,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了,老臣一时过于冲动,这才。”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待会我去问问陛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要记住,不要在下面玩什么小动作,我看这事陛下是下定了决心。” 许敬宗忙道:“老臣明白。” 这许敬宗走后,武媚娘就去找李治,以如今她的地位,这么大的事情,她得问清楚。 “陛下,你可知方才谁来找臣妾呢?”武媚娘笑道。 李治微一沉吟,道:“许敬宗?” 武媚娘点点头,轻轻叹道:“他年纪也不小了,方才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臣妾看得都是心有不忍。” 李治问道:“他说了什么?” 武媚娘道:“他还能说什么,希望借臣妾之口,来跟陛下你请罪。陛下在大殿上可是将他给吓坏了。” 这话说得,人家许敬宗明显就是来抱怨的,但是她却说是请罪。 李治闻言一笑,又道:“朕从来就没有打算怪他,只是当时那情况,朕不得不那么说。” 武媚娘顺口就问道:“这是为何?方才许敬宗哭成那样,说得也是不清不楚的,好像是关于奴婢一事。” 李治点点头,又将事情的缘由告知了武媚娘。 “原来如此!”武媚娘听后,又道:“既然是韩艺出的主意,臣妾看应该可行。” 李治笑道:“朕也只能信他,如今国家发展的非常好,此时出兵的话,那些文臣是一定会阻止的,而且百姓也会对此产生一律,万一此仗影响到国家的发展,他们更加不会罢休的,想要不妨碍国家发展,又能够出兵高句丽,唯有依靠韩艺的策略。” 武媚娘听他言语间,对韩艺是非常信任,心中是五味杂陈,道:“如此说来,陛下是决心要出兵高句丽呢?” 李治点点头,目光坚定道:“朕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武媚娘见李治这般坚决,也知道是不可改变的,其实她暂时也不想打,因为她还想借长孙无忌谋反一案继续巩固她在外庭的势力,竖立起她的权威,打高句丽只对李治有利,因为谁都不会将这一仗的功劳记在武媚娘头上,而且一旦开战,国内的注意力就都转向了高句丽,到时李治将是唯一的中心,这事她插不上手。 当然,这事她不会多想的,打高句丽太重要了,她唯一能够做得,就是全力支持李治,所有得一切都得靠边站,这是非常重大的一件事 户部。 “韩尚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大象也是一脸懵逼,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也没有什么征兆。 韩艺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恐怕只有陛下知道,但是我看陛下是心意已决,故此,我们也得全力以赴,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张大象好奇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这陛下前面已经找我商量过了。”韩艺又道:“首先一点,出台一份由朝廷制定的奴婢契约,这跟当初的官妓一样,在两年或者三年之内,没有来朝廷注册的奴婢,那么奴婢与主人的契约将不会受到任何法律保证,朝廷将没有注册的奴婢,全部视为良人对待,也就是说,如果主人擅自殴打没有注册的奴婢,将会视为犯法。 其次,征收奴婢税收,以雇主为单位来征收,奴婢也是能够产生价值的,而奴婢包括奴婢生产的价值都是归其主所有,那么税收也应该由他们来承当。而且,所拥有的奴婢数量越多,缴纳的税收也要得到相应的提高,好比说十个奴婢只征收普通百姓的三成的税收,但是三十个就得征收五成,五十个就得征收七成。 最后,就是良人转奴婢,这也要缴纳一定的转户税,而这个税一定要高,如此才能有效的限制。” 张大象一听,觉得这一招忒也毒了,这第一条就要求那些奴婢主必须要让自己的奴婢去注册,你要不注册的话,那朝廷就将会将那些奴婢视为良人对待,而根据唐朝的制度而言,等级制度是非常严格的,奴婢的话,只要奴婢主去向官府说明,这奴婢都可以私人宰杀的,更别说殴打、辱骂,那都不算事,律法都明文规定“奴婢类比牲畜”,两者是一回事。但是良人的话,可就不行了,那就是公民待遇,可如果注册了,那这税收你肯定就逃不了了。道:“这可能会引起那些地主、乡绅的不满,弄不好会出乱子的。” 韩艺笑道:“陛下已经考虑得非常周到,会给予他们一定的余地的。故此,陛下决定,这一切只针对于祖籍在中原的百姓,突厥旧地都不在其内,更别说新罗婢,昆仑奴,吐蕃奴,这些朝廷统统都不管,你就是拥有一个万个新罗婢,朝廷也不会向你征收一文钱的,但是祖籍在中原地区的,就必须这么做。再来就是,朝廷还将会推出终生制契约。” 张大象诧异道:“终生制契约?” 韩艺点点头道:“终生制契约,顾名思义,就是将你的一生签给某个人,或者说某个集团,但是从契约类别来说,这是属于雇佣契约,这个首先就得将奴婢还良,但如果地主愿意将奴婢转为终生制契约,朝廷不但不向其征税,反而会允许他们给予这些人低于劳工法案的待遇。” 张大象思忖半响,道:“只怕这也非常困难,终生制契约如果算是雇佣契约的话,这比起奴婢契约来,可是天地之别,那些人如何愿意这么做。” 韩艺笑道:“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的原因。”说着,他顿了顿,又道:“首先,我方才那个交税比例,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当然不会这么敷衍,这个税收的目的就是要分裂这些奴婢主,在中原地区,有许多地主都拥有奴婢,但是拥有大量奴婢的却很少,只要我们在税定好,稳住拥有少量奴婢的那批人,让他们可以接受这个税收,那么我们真正面对就只有那些拥有大量奴婢的人。 而根据人性而言,多半人都见不得别人好,不要小看这嫉妒之心,那些小地主平时受大地主的压制,如今这个税收虽然对于他们都有害,但是伤害却也是天壤之别,他们就不见得会反对,说不定还会支持朝廷的,因为这样一来,就拉低了他们之间的差距,让财富得以平衡。 再加上真正拥有大量奴婢的人都是官员,官员就在长安,陛下在上面看着,他们只能从命,这一部分势力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算下来,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其实并不多。 当然,首先,得我们宣传到位,而这在方面,陛下已经给了我们很好的理由,此乃出于陛下的仁政,奴婢他也是陛下的子民,这一点要让百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至于对那些奴婢主,咱们就应该问问他们,你蓄养那么多奴婢干嘛,是想造反吗?” 张大象一听到造反,自己先哆嗦了一下。 韩艺笑道:“你怕个什么劲?” 张大象讪讪道:“你别动不动就造反,这说着太吓人。” 韩艺道:“要不吓人他,他们会就范吗?还有一点,就是要跟那些小地主解释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虽然他们多缴纳一点点税收,但这是对他们有利的,因为可以平衡他们与大地主之间的差距,千万不要让他们感到恐慌,一定要将他们分开处理,如果让他们天下间的地主都联合起来,那咱们可就头疼了,这事一定要宣传到位。” 张大象道:“那商人呢?他们可也拥有奴婢的。” 韩艺笑道:“商人如今赚这么多钱,还没有收他们商税,他们应该要懂得知足。你就照实跟他们说,这是陛下的命令,我们只是照章办事,这事找我也没有任何用,我最近也很忙,没有时间见他们,这事你去跟他们交流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打赏……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暗度陈仓 因为限制奴婢一事,乃是出兵高句丽的导火索,故此是否要立刻完全执行,这个其实并不重要,晚几年也没事,重要的是,得及时将消息给放出去,制造出一种气氛来。 这方面简直就是韩艺的看家本领,韩艺就立刻派人去宣传,去制造舆论。 主要就是两点,其一,李治的仁政,体恤百姓,吹捧一下皇帝。其二,就是国舅谋反案令皇帝没有安全感,如今许多大臣都蓄养了不少奴婢,这皇帝心里担忧,我亲舅舅都谋反,更何况你们,我得防着你们,你们也得理解我。 前者当然是大肆宣传,往死里吹就对了,后者,则是悄悄放风,朝廷的告示中可没有这么说,这个是要靠意会的。等于一明一暗,软硬皆施。 而一向习惯于装死的李绩这回也是一反常态,为这导火索打响了第一枪。 因为这是他的梦想,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绩让李思文带着李家所有的奴婢,招摇过市,前往户部更换户籍,归还一些奴婢的自由,同时与一批忠实的奴婢签订终生制契约,总之,是以身作则。 他又是军方的代表,而且那些大将军都懂这背后蕴含的利益,故此纷纷效仿李绩,将家中大量的奴婢还良,但是他们只是与少数几个忠实的奴婢签订了终生制,其余的都是直接给放了,因为签订终生制是要给钱的,虽然这钱不多,但这马上就要打仗了,到时这奴婢多得是,他们为什么要付这笔钱,留下几个人来管理将来的那些奴婢就可以了。 而如今作坊的兴起,人力是缺乏的,故此这些奴婢自由之后,很快就被市场给消化了。 这军方首先表态,而且态度非常坚决,这就是对于李治最大的支持。 这俗话说得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得民心者得天下,在这事上面,军方支持李治,而那老百姓当然也支持李治,谁想当奴婢,尤其是那些奴婢,他们心里非常感激李治,你是第一个关心我们的皇帝,他们自由之后肯定会更加拥护李治。而且这事的话,韩艺、李绩都撇清了关系,完全就是李治一个人的行为,李治的名望是腾腾的往上涨。 受伤的是谁,是地主,是富商,是大臣。 那些文官当然不愿意这么做,他们手无缚鸡之力,除了会写几个字,干啥啥不灵,他们只能依靠制度去获取财富,优越的生活。他们本来还想抵抗一下,希望这个政策执行不下去,很多政策都是颁布之后又废除,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么做会得罪需要乡绅、权贵,阻力肯定不小,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武将这回一反常态,比谁都积极一些,他们也不知道这背后的意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大臣内部无法团结起来。 以前哪怕是这样,也还是可以拼一拼的,可问题就在于,一向内讧的武将这回是空前的团结,而文臣内部又无法团结起来,韩艺、卢承庆、许圉师、刘祥道、韦思谦他们都支持这一决议,文臣之首的许敬宗又不给力,就说了一句话,然后还被李治狠狠训了一遍。导致许敬宗也叫人将家中的一些奴婢还良,但他只是表示一下意思而已。 文臣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做,他们整天满口的仁义道德,结果真到这关键刻,要是还不如那些大字不识的武将,这就很尴尬了。 甭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但是表面上,满朝文武都拥护了这一决议,而他们同样也是大地主,大富商,大奴婢主,他们本来应该是反对这一决议的主力,当然,还是有不少人暗地里与士绅勾结,企图反抗。 而韩艺又开始制造第二波政策宣传,就是针对奴婢征税。 这个奴婢税可是历史性的,因为这是第一个包含官员在内的税种,以前官员是不需要交税的,但是奴婢税也包含他们在内。 这个税妙就妙在它是触发性的,不是说官员要交税,只是说你的奴婢数量超过一定数量时,这就要交税了。这朝廷针对官员的奴婢是有些规定的,只是一直没有人遵守而已,这回韩艺就拿出来说事,这多大的官配多少奴婢,得根据制度来,工作需要,合理范围内,是不需要交税,但是超过了就必须要缴税,谁让你们养那么多奴婢,你一个大臣在长安蓄养这么多奴婢,这对皇帝太有威胁了。 不过这也就是危言耸听,南北两衙那么多禁军,他们那点奴婢哪里够看啊! 可韩艺不管,你一个人是不够看,可是长孙无忌也不是一个人谋反呀,是一批元老,你看清洗了多少人出去,遍布全国,要是将这些人都是算上,那是非常可观呀! 那些官员都非常无语,甚至有不少人将过错怪在许敬宗头上,你看你这事办得,不是给皇帝提供整我们的理由吗。 如今朝中恨不得人手一个算盘,开始算多少奴婢才能利益最大化,我养头猪,我还能卖了,现在你去卖奴婢,谁敢要,这卖奴婢就要就交税,户籍转换又得交税,这买来还得交税,成本真是太高了,这个不是开玩笑的,这哪里蓄养奴婢,简直就是供奉奴婢呀。 结果当日新罗婢、昆仑奴的价格是腾腾的往上涨,国内奴婢是一个劲的往下掉,那些从事国内奴婢买卖的商人,差不多快要崩溃了,我商品都没有卖出去,结果就得交税,这太坑爹了,那真是急于脱手,不少奸商看准这个商机,一下子全部买回来,然后全部签订终生制,因为终生制相对于劳工法案还是好太多了。 这官员是没有办法,这国舅谋反案还悬在头上,而这又是他们自己弄的,最多也只能说皇帝是借题发挥,那么他们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可是那些士绅、地主、富商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委屈,你们官员自相残杀,凭什么让我们受罪,我们招谁惹谁呢? 他们这个阶级是反抗得最为厉害。 商人天天跑去户部找韩艺,想问一个明白,虽然韩艺是没有见着,但是张大象亲自跟他们解释,韩艺不见你们,是无颜面对你们,因为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下令的是皇帝,他不可能违抗圣旨。 这回韩艺坚决不背锅,不得罪任何一个人,让皇帝顶在前面。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计算公式引起了大家的主意。 这个计算公式主要就是针对保留多少奴婢,利益才能最大化,等于就是这一刀砍在中小地主和大地主之间,因为韩艺在设置这个税收时,也是仔细调查过的,这些中小地主回去算算账,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损失多少,完全是可以承受的,而且他们势力弱,也不太敢跟朝廷叫板,他们就不做声了。 这大臣不做声,小弟也不做声,更加可悲的是,前两年一些高门大族早就转型投资商业,赚了不少钱,这终生制比劳工法案的那些待遇简直差太多了,主要权益也就是提升为良人一等,不能再随意打骂,而如今他们也只想赚钱,他们又不是暴虐狂,他们也想得挺开,赶紧给一些强壮奴婢签订终生制,老的就全部还良,减少一些税收,这样一来,那些传统的乡绅、高门大族就很孤单呀,怎么算来算去,都是冲着咱们来的。 然而,这元家也是属于其中一员,而且元家事先也并不知道此事。这对于韩艺而言,虽然这都是计划好的,你要我帮你们筹备粮食,他肯定是要索取回报的,可问题韩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打,他不会去主动建议的,他才不背这锅,李治、李绩要求出兵,他暗地里支持就行了,事先就没有跟元家商量。 不过韩艺也恰到时候来到元家堡。 “韩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禧一看到韩艺,就急切的问道,要真这么做的话,他们元家可是交税大户啊! 韩艺笑道:“大伯,此事乃是我跟陛下一手策划的,只不过事情来的有些突然,我没能及时告诉大伯。” 元禧听得这是韩艺策划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因为外面传言韩艺并未参与此事,反而非常小心道:“那此事能够跟我们说么?要是不能,那你就不要说了。” 你要是跟别人谋划还好,你偏偏跟皇帝一起谋划,可想而知,这是机密来的,元家对于这种机密,非常敏感,能不知道尽量不知道,免得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韩艺点头道:“当然可以说,要是不可以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说,因为元家在这个计划中充当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是元家一定对此保密,不可能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的话,那可能会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元禧听后,直接一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我跟韩艺私谈。” “这没有必要吧!”韩艺愣了下,我老婆牡丹可还坐在边上,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元禧都没有说话,元乐笑呵呵道:“无妨,无妨,既然此事事关重大,那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于是他与元鹤招呼着元哲、元牡丹离开。 等到议事堂就剩下他们两个后,元禧才非常谨慎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句丽!” 韩艺道:“朝廷将会在一年之内攻打高句丽,但是此事暂时还得暗中进行。” 元禧一听,暗道,果然如此,幸亏将他们给叫出去了。道:“那我们元家能够帮什么忙?” 韩艺道:“朝廷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令地主、商人对于外国奴婢的趋之若鹜,从而让他们出钱出粮分担国库的压力。但是有些话朝廷不能明说,如果让大家都知道的话,那朝廷的名誉将会受到损害。故此,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这第二步就需要元家的帮助。 待此事降温之后,我会煽动百姓对于高句丽的仇恨,为朝廷出兵打好基础,而元家需要的做的是,说服关中集团其余成员,以关中集团的名义,坚决支持朝廷出兵,这也是有理由的,当年隋炀帝征高句丽时,十万关中子弟兵葬身于高句丽,关中贵族理应支持。” 元禧诧异道:“仅此而已吗?” 韩艺笑道:“当然不是,元家表面上要喊出复仇的口号,但是暗地里要大张旗鼓的将物资运往山东地区。” 暗地里、大张旗鼓,这明显就是一个病句。 但是元禧明白韩艺的意思。 又听得韩艺说道:“为什么元家要将粮食运往山东地区,朝廷不便说,这就需要散发一些消息出去,让长安的富商知道,元家是冲着俘虏去的,外国的俘虏是不需要征税的,而国内的工钱一直在增,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许多大富商都是效仿。 但元家还得带着他们去山东地区购买粮食,制造出一种气氛来,让山东地区的高门大族知道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利益,让他们不卖粮食给你们,而是直接跟朝廷交易,山东地区自古就非常富裕,那些大地主都屯有大量的粮食,我期待的情况是,国库只需要拨出不到三成粮草,最佳是一成,其余的就地从山东地方获取,那样的话,还能减少许多运送过程中的消耗。而且能够迅速针对高句丽用兵,不需要等到粮食运送过去再开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打赏……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哎!你升官了! 明白了! 元禧是完全明白了,但是明白之后,只觉的毛骨悚然。 他自问混了这么多年,这过的桥比人家走的路还要多,吃的盐比人家吃得米还多,什么没有见过,但是如今他认为自己在韩艺跟李治这些政治家面前,真的只是一条小虾米。 这才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试问谁能想到,这限制奴婢,只是为了点燃出兵高句丽的导火索,跟奴婢本身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真正目的在于诱使山东地区的富商、大地主将粮草给拿出来,因为没有什么比就地取材更加节约成本的,而且韩艺这回是说了真心话,他只打算让国库支付不到三成的粮草,可想而知,这得将多少人网罗进去。 这皇帝仁政的下面,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大阴谋,而且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情的缘由了解清楚之后,元禧就非常现实的问道:“那我们元家能够得到什么?” 韩艺笑道:“这人和资源我就不多说了,高句丽和百济虽然只有弹丸之大,但好歹也有一块地在那里,换取此次出兵的粮草,那是绰绰有余,故此你们不要担心没有对等的回报,等到时候我会定制出一套合理的报价单给你们,而且,这还只是其次,到时后,朝廷会将那片地方的管理权交予你们这些商人。” 元禧惊讶道:“这是真的吗?” 韩艺点头道:“只要你们愿意。” 元禧听得又很心虚,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大伯,你想想看,咱们中原地区,一直以来都是喊着以德服人,陛下也是仁义为怀,那么这种交易自然就不太适合由朝廷出面来做,故此到时候这些肮脏得事,都得你们来做,奴婢交易,我会有授意军方与你们私下完成交易,而比如说挖煤,砍树,修路,这只是一笔笔买卖而已,朝廷不会主导这些事的,那么就必须将管理权交给你们,但是朝廷会派军队保护你们在当地的权益。” 元禧听得苦笑一声,道:“这你们也算得太精了。”他感觉自己在被这些政客在充分利用。 韩艺笑呵呵道:“说好听一点的,是各司其职,不好听的就是相互利用,你们只是赚钱而已,这煤总得挖,不是我去挖,就是你去挖,这很正常。但是,只会有人指责陛下的暴政,而不会有人说商人暴政,如此一来,陛下的名誉也不会受到伤害,而你们也可以因此获得巨大的利益,大家是各得其所。” 话说至此,元禧不可能说不干,而且,就算他不干,韩艺也能找到其他的商人,因为这里面确实有很大的利润,尤其是资源和能力,这是目前在中原难以获得的,太诱人了,道:“这事我会吩咐元哲他们去做的,不需要跟他们解释,我认为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韩艺笑了笑。 元禧道:“你放心,牡丹不会多问的。” 果不其然,韩艺出去之后,元牡丹是没有多问一句,韩艺都暗示过她,你要问,我就跟你说,我完全相信你,但是元牡丹直接表示不需要告诉她。虽说元牡丹已经嫁给了韩艺,可是她毕竟是出生在元家,这元家的规矩已经融入到她的骨髓里面,而且她自己做事的理念也就是要谨守规矩,这样才不会乱,那既然元禧前面让他们离开,那她就绝不会多问,虽然她也很想知道。 当然,她问与不问,都改变不了什么,皇帝也参与其中,她未必还能改变皇帝的主意 贤者六院。 “这怎么行,狄仁杰乃是我们贤者六院重点培养的人才,你怎么能够将他调去民安局。” 当李淳风听闻这个消息后,显得非常激动,可见他挺喜欢狄仁杰这个孩子的。 韩艺摇摇头,颇为不满道:“李太史,你这话太主观了,有失偏颇。” 李淳风纳闷道:“我这话哪里有失偏颇?” 韩艺没好气道:“那狄仁杰在咱们贤者六院算什么人才,他做了什么重大的贡献,他唯一做得出色的一件事,那还是那官妓一事,跟咱们贤者六院没有什么关系,咱们贤者六院真正的人才是谁,当然是咱们的云总,谁要敢挖走云总,我就跟谁拼命,这绝无虚言。” 李淳风愣了下,你平时挺看得起狄仁杰的,这翻脸比翻书还快,道:“可狄仁杰在学术方面略有建树。” 韩艺道:“像这种建树的人,九品院士中太多了,狄仁杰挺普通的。再加上民安局那边走了长孙少监,是急缺人才。” 李淳风道:“这种人才朝中更多。” 韩艺点点头道:“朝中是很多,但没有一个是我的人。” 李淳风稍显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这是实话,民安局一共五人,如今那三个已经串通一气,处处欺负我,故此这个人必须要是我的人,否则的话,我在那边就没有什么地位,这我当然不会答应,我这才想到狄仁杰。” 李淳风只觉韩艺忒也光明磊落了,光明正大的结党营私,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你够狠。 正当这时,下面来人通报,“启禀院长,狄院士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过得片刻,狄仁杰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向他们二人行得一礼。 韩艺轻咳一声,道:“狄仁杰,我记得你在考取进士的文章中,多次提到律法方面,可见你对律法挺熟悉啊!” 狄仁杰先是一愣,不明所以,答道:“下官在律法方面略有涉猎。” 韩艺啧了一声道:“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读书人身上的哪个特质么?” 狄仁杰茫然的摇摇头。 韩艺道:“谦虚。你们这些读书人,该谦虚的不谦虚,动不动就引经据典,欺负人家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该谦虚又要谦虚,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没有底啊!” 狄仁杰更加茫然了。 “行了,行了。” 韩艺摆摆手,道:“你将唐律中的斗讼律给我背一遍,并且逐条逐条的跟我解释一遍。” 狄仁杰道:“敢问韩尚书为何要下官背诵斗讼律?” 韩艺道:“因为我不仅是户部尚书,而且还是院长。” “下官遵命。” 狄仁杰一脸尴尬,秀气的脸庞都透着红晕,抹了抹汗,然后就背诵起来,又逐条逐条的跟韩艺解释。 韩艺又拿了几个实例考了考他。 狄仁杰是对答如流,就连李淳风都听得频频点头,心中是更加舍不得。 “就你了!” 韩艺一拍板,站起身来道:“恭喜你,你升官了。” 狄仁杰听得都懵了,什么时候升官变得这么简单,我就这么随便一说,结果就升了,我要将整部唐律背出来,那岂不是得去当宰相了,这真是太假了一点。讪讪道:“韩尚书,你就别戏弄下官了。” “戏弄?”韩艺从袖中掏出一道诏令来,“我拿着陛下的诏令来戏弄你?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狄仁杰震惊的看着那一道诏令。 韩艺递过去道:“你自己看吧,陛下亲自批示的,即日擢升你为民安局的察律少丞,七品官衔。” 因为长孙延当时上任的时候,长孙无忌都还在位,那至少是五品以上,狄仁杰不可能直接升五品,因为五品是一道坎,五品以上可就是通贵了,韩艺当初也是立下大功,才升到五品的,那只能再弄一个官衔出来,先将狄仁杰给调过去再说。 狄仁杰虽然知道韩艺还不至于傻到伪造圣旨来戏弄他,但这太不可思议了,赶紧将诏令接过来一看,果真如此,又是一头雾水的望着韩艺,“这——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帅呀!”韩艺没好气道。 “啊?” 狄仁杰睁大眼看着韩艺。 李淳风看不下去了,道:“行了,行了,你也真是的,他才多大,你就别戏弄他了。” 韩艺愤怒道:“我说李太史,我年纪跟他差不多大,你别说得我跟你一样大好不。” 李淳风突然反应过来,尴尬的看着韩艺,好似在问,你这样说好么? “玩笑,玩笑!” 韩艺呵呵一笑,又朝着狄仁杰道:“狄仁杰,好好干,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我争口气,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提拔你,是被那几个鸟人恶心的一宿没有睡好,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某些鸟人一定将责任推倒我身上的。” 狄仁杰猛地一怔,如梦初醒,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这绝对是大喜事一件呀,赶紧向韩艺行礼道:“多谢韩尚书提拔之恩,仁杰一定不会辜负韩尚书的期望。” 韩艺立刻向李淳风道:“看到没有,他多激动,我早就说人家不想待在这里,你还强留着人家。” 狄仁杰忙道:“韩尚书,李太史,下官可不是这个意思。” 李淳风道:“你不需要解释,老夫还不了解他么,说话总是那么刺人。” “这是幽默。” “就算是幽默,也是无耻幽默。你分明就是以戏弄人家取乐。” “李太史,你这话就真心言重了。”韩艺道:“平时我什么时候戏弄过他,只不过今日他升官,我戏弄一下,他决计不会生气的。” 狄仁杰连连点头道:“没事,没事,下官知道韩尚书是没有恶意的。” “瞧见没有!” 正当这时,一个身着户部制服的刀笔吏走了进来,道:“启禀韩尚书,张侍郎命小人前来告知韩尚书,郑主事已经回来了。” “来的正是时候。”韩艺一笑,又道:“你回去让郑主事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来萧府找我。” “遵命。” 韩艺又向狄仁杰道:“赶快去跟你的那些好友道别吧,顺便收拾一下,我今日就带你去民安局报到,你一个人去的话,我怕你会被人欺负。”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民安局! “你就是狄仁杰?” “在下狄仁杰。” 狄仁杰看着这民安局四巨头,尤其粗犷的程处亮,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关键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官升得真是太离谱了一点。 程处亮盯着狄仁杰半响,突然摇头一叹,朝着一旁的韩艺道:“特派使,真不是我说你,你这纯属是在自己添麻烦。这律法一事,讲究的是经验,是老成,你找了这么一个愣小子来,这能成吗,我看着都害怕,要我说呀,还是应该从刑部请人来。” 韩艺道:“这人都来了,你说这些。” 程处亮道:“要不是你拿着陛下的诏令,我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咱们可是事先说好了,他要出错的话,责任都在你。” 韩艺不耐烦道:“我扛就我扛,还有问题吗?”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程处亮又朝着韦待价道:“警务司,你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吧。” 韦待价点点头。 狄仁杰也是尴尬的看了他们一眼,只觉两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抽了两个耳光,这种话没有必要当着他的面说,而且根本不问他任何事,要了韩艺一句保证,那就行了,这摆明就是看不起他。但是他能说什么,四个人都是他的长官,他就是一个小弟,他也只能憋着。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程处亮往后一靠,道:“韩艺,我这回是说真的,这狄仁杰看着真是太不让人放心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思文也道:“朝中这方面的人才不少,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选择狄仁杰。” 韩艺站起身来,“你们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如今全屋就他一个人站着的,他来到一旁的书柜,非常自然的打开一个暗柜,从里面拿出一瓶酒来。 程处亮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酒?” 韩艺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这点伎俩除了能给你带来一点心理安慰之外,还能瞒住谁?”不屑的摇摇头,又拿起一个杯子来,倒了一杯酒。 “省点,省点,给我省点。”程处亮都开始抖腿了。 “真是累坏了!” 韩艺口喝完,又倒了一杯。 “你倒是给我省点啊!” “你要再说一句,我就拿出去喝,让皇家警察看看他们总警司平日里的作风。” “你——你喝吧,你喝吧。” 程处亮郁闷死了。 这连利息都算不上,md,帮你背了这么多锅。韩艺还挺委屈的瞪了程处亮一眼。 李思文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又道:“先把正事给说了。” 韩艺端着一杯酒,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这道理你都不明白?这我要是将卢承庆给请来,你们愿意吗?” 程处亮道:“你——你要能请来,我咋不愿意。” “你得了吧。”韩艺没好气道:“在你手下办事,这脑力活都能干成体力活。长孙延是他自己推崇律法,喜欢研究律法,所以他是没日没夜的干,你们才能时不时的玩玩扑克。这要是从刑部、大理寺调来一个德高望重的官员来,你们还有机会玩扑克?还经验丰富,要真是朝中的那些老司机,哦不,那些老官员,你们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出了事,还得你们来扛。 这狄仁杰好呀,年轻,精力充沛,关键是容易控制,长孙延你们得哄着,但是狄仁杰就完全不需要,咱们四个官都比他大,咱们让他往东,他决计不敢往西,让他站着,他是决计不敢坐着,并且又有才学,文章写得好,更为重要的是,还有我这个背锅的,也就是负责人,这种好事你们上哪找呀,你们要还不知足的话,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程处亮听得立刻脸色一变,嘿嘿笑道:“你别动怒,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我要真反对,早就反对了。” 韩艺呵呵两声,道:“你就省省吧,不过这酒倒是不错。” 程处亮委屈道:“当然不错,这可是我老程家多年来珍藏的,我也是从爹爹那里偷——要来的。” 殊不知他这么一说,韩艺是喝得更加有滋有味,不将这酒喝完,他是决计不会走的 翌日上午。 韩艺站在前院,是举首戴目,好似在等什么人。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人来到门前,他急忙快步迎上前去,哈哈笑道:“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 来人正是郑善行。 对于郑善行,韩艺一直都是哄着,捧着,因为郑善行这人办事很稳妥,能力又出众,而且很多事韩艺只能交予他去做,因为韩艺的政策主要是考虑到民生,而郑善行是打心里关心百姓,又不是朝中那些爱摆谱的老司机,由他去执行韩艺的政策,是再适合不过了,但是郑善行又淡泊名利,当不当这官,他真心无所谓,韩艺拿不出什么利益可以捆住他,也只能哄着他继续当下去。 郑善行拱拱手,非常谦虚的说道:“这话我可不敢当,我不过就是跑腿的。” 韩艺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没有你,我一个人绝对是有心无力。里面请,里面请。” 来到屋内坐下,郑善行叹了口气,道:“真是想不到这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韩艺苦笑道:“其实有些事是一定会发生的,只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郑善行心里当然也明白,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韩艺道:“你说得是长孙延?” 郑善行点点头,道:“可惜当时我不在长安,未能与他见一面,也未有来相送。长孙的为人,你我皆清楚,纵使国舅真的谋反,他也不会参与其中的,而且他能力出众,少了他,乃是我大唐的损失,我不求你将他调回来,我只希望你能够保他性命无忧就可以了。”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明白,其实我也不想,但是这事我无能为力,因为陛下并未让我参与其中,他的被贬,都是许敬宗他们在安排,我没有借口插手。这得看长孙延自己的造化,我认为如果他真得有能力,那他是能够躲过这一劫,而且我对此是抱有很高的期望。” 郑善行不屑的笑了一声,“我想得刚好与你相反,在这官场之中,若不死也只是上天的眷顾,这与个人能力的大小,道德的高低毫无关系,长孙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为国出力,为君分忧,可换来是什么?”言语间满是讽刺之意。 韩艺笑道:“还是那句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这官场中,如果你做每件事,都想着回报,那跟许敬宗之流也没有区别,咱们能做一点是一点,但求无愧于心,至于那些荣华富贵,呵呵,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 郑善行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韩艺轻咳一声,道:“言归正传,漕运一事进行的怎么样?” 郑善行也收起对于长孙延的情绪,道:“原本是进行的非常顺利,可是奴婢一事出来之后,又可能会生出许多波折来,因为在漕运改制的过程中,是需要用到奴婢的,不过,我不是在抱怨,我是非常支持的,我相信这也不是什么困难,如果能够改变奴婢制度,多付出一些努力,也是值得的。” 韩艺笑道:“你放心,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很快,这场风波将会得到平息,只会有少数的人,对此心生怨念。” 郑善行哦了一声,道:“难道这背后还有着另外的含义?” 韩艺点点头。 “是什么?” “高句丽。” “高句丽?” 郑善行当时就愣住,这事跟高句丽有什么关系。 韩艺便将此事的始末,告知了郑善行。 郑善行听后,立刻道:“此等机密,你为何要告诉我?”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而这事里面却包含着一个非常大的阴谋,这要是透露出去,会引起非常大的负面影响的。 韩艺告诉他当然是相信他的人品,但这也只是其次,道:“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郑善行道:“在这事上面,我最多也就是能够捐助朝廷一些物资而已,其余得我哪里帮得上忙。” “你可以的。” 韩艺笑了笑,道:“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粮草,打仗是最耗费国力的,而如今国家正在高速发展中,如果消耗过多的国力,这将会阻碍国内的发展,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一些人参与进来,来分担国库的压力,而高句丽所在的地区,离山东地区最近。” 郑善行道:“所以你想让我们山东士族带头,为朝廷分担粮草的压力。” 韩艺点点头,道:“但这不是捐助,朝廷也会给予他们回报的。” “奴婢!” “还有资源和土地。” 郑善行道:“但是你不觉得这么做,非常残酷吗?既然我大唐此次出兵是要要占领高句丽,那么那里的子民也将会是陛下的子民,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明君,可都是采取宽厚的态度去对待这些人,倘若当时先帝也是如此对待东突厥的百姓,那你认为东突厥还会如今日这般安定吗?而且,将来与其他国家开战,那么那里的百姓也一定会誓死抵抗我大唐的,此非明智之举。” 韩艺笑道:“这只是我们两个说说而已,朝廷当然不会这么做,朝廷还是会一如既往的以德服人,这一切只会由商人来做,朝廷只不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郑善行听着呆愣半响,随即摇头道:“这真是我听过最为卑鄙的勾当。” 韩艺道:“你以前没有听过,那只是因为你没有身在朝中,记得当年先帝在讨论如何处理东突厥时,魏征就曾建议先帝将他们全部杀光。” 郑善行道:“所幸的是,先帝并没有采纳。” “但那是出于魏征之口,你能说魏征卑鄙吗?他是大唐的臣子,他当然得为大唐着想,中原在与东突厥的战争中,死伤多少人,这些人可都是我大唐的百姓,魏征这么做,只是不想咱们中原百姓再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身为大唐百姓的你我,真心不能说他这番话有错。而比起东突厥而言,高句丽就更加反复无常,隋炀帝当初不就是上了他们的当,故此才会损失惨重,若是宽容对待他们,换来将会是更多中原百姓为此丧生,十万,二十万,这罪过,你可以负担得起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郑善行哑然无语。 这打是肯定要打的,既然当初李世民说要继承这一笔笔与高句丽的血海深仇,那总得有一个了结。 你若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这是没有第三个选择的。 你保住了他们的子民,可能换来的就是你的亲人因此丧生,这真不是舍己为人,而是愚蠢,十分的愚蠢。 郑善行虽是君子,但是他也并不愚蠢,因为高句丽在他心中也确实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国家,说话经常不算数,你去打他,他就求饶,你一走,又开始蹦跶起来,这来回一趟,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隋炀帝就是上了这个当,故此唐朝就吸取了隋朝的教训,不跟高句丽谈,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只根据自身情况去判断,是否要去打你,于是问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韩艺笑道:“很简单,过一段时日,我会安排一系列宣传,去让山东士族主动将粮食拿出来,但是如果你们山东集团愿意从中游说的话,我相信这会事半功倍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山东士族将会因此得利,而且,高句丽不平,山东士族始终面临着威胁,而这一回,我们将会采取一劳永逸的策略,务必做到永绝后患。” 地方上的那些地主士绅思想上还是比较守旧的,光凭元家与长安的商人的诱惑,韩艺觉得还是不稳,还得让郑善行他们去游说,告诉他们,这其中的确是有利可图的。 郑善行思忖半响,点头道:“我答应你。” 当然,此事目前还没有到火候,而且是不能急的,如果太着急了,反而会引起大家的怀疑,韩艺做事向来就是从容淡定,有条不紊,严格遵从计划行事,其中一个点的突破,对于他而言,不会感到任何兴奋感的,只有真正成功之后,他才会有那种爽感,这是一个老千。 但是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为此筹备了,这个人就是李绩。 军事学院的多媒体教室,今日迎来了不少贵客。 正是以李绩为首的大唐的军方代表,其中包括,李绩、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庞同善、薛仁贵,等一干大将。 这马上就要出兵了,总得先将战略、战术给安排好,但是李治又没有开口,只能借军事学院掩盖一下,因为这些人都是军事学院的顾问,他们来这里开会也挺正常的。 “司空,还有谁没有来?” 薛仁贵见李绩不做声,似乎在等什么人,但是他认为该到了都已经到了,于是好奇问道。 李绩淡淡道:“再等一会儿,还有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外面便进来一人,道:“启禀司空,韩尚书到了。” “快快有请。” 过得片刻,韩艺便走了进来,朝着李绩以及在坐的将军抱拳一礼,但是脸上却是有些困惑,小心翼翼的问道:“司空,你今日叫我来是有何吩咐?” 李绩笑道:“我请你来,是为了商议针对高句丽的作战计划。” 韩艺听得是连连摇头道:“这行军打仗之事,我可不擅长,你叫我来,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心里又补充一句,我那边还很忙的,哪里有空跟你们商议这些事。 契苾何力也道:“可不是么,他就一介文官,又不会打仗,叫他来干嘛?” 哇!你也不用这么鄙视我吧!韩艺顿时一脸的尴尬,但他确实不会打仗,他最怕得就是打仗,这刀剑无眼,上回在吐谷浑就被禄东赞那龟孙子吓得够呛,幸亏他怕死,早就有所准备,故此才能死里逃生。 李绩朝着契苾何力问道:“这打仗的粮草,你来负责吗?” 契苾何力当即不做声了。 韩艺道:“粮草的事,只要陛下下了命令,我也一定会照办的,还请各位放心。” 李绩呵呵道:“来都来了,就别说这些了。” “哦!” 韩艺愣了愣,可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只需要负责将粮草筹备好,交给军方,那就行了呀,什么作战计划,他又不太懂。 李绩又是朗声道:“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最近辽东地区有消息传来,高句丽、百济又与倭国勾结在一起,企图对抗我大唐,故此陛下已经下令,让我等一方面密切关注此事,一方面要未雨绸缪,防止事情有变。” 他不能说李治已经决定出兵,因为当时枢要会议的结果,是李治最终决定是慎重对待,而不是决定出兵,故此他也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我们只是在未雨绸缪,但其实就是在商议真正作战计划。 契苾何力大咧咧道:“那倭人不就是一群猴子么,有何惧哉?” 李绩瞥了眼契苾何力,问道:“你知道倭国在哪吗?” 契苾何力摇摇头,道:“据说是在岛上。” 李绩道:“那你又凭什么这么说,咱们从未与倭国交过手,既然倭国敢来挑战我大唐,那我想他们一定有些手段,我们一定要慎重对待,倘若大意的话,那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契苾何力尴尬一笑,不做声了,但是眼中却是不以为意。高侃等人也是如此,在他眼中,这倭国就还远不如高句丽,只不过它在岛上,没法去打它。 韩艺偷偷瞄了眼契苾何力,心里暗笑,你这个蠢货,要不将倭国的威胁无限扩大,那皇帝怎好意思说出兵,哪怕倭人是猴子,我们此时也一定要认为他们是孙猴子,这样咱们才有足够的理由出兵高句丽的。 李绩又道:“倭国是一个新得对手,但是高句丽对于咱们而言,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总结上回出征未能成功的原因,这也是老夫今日找你们来的目的。” 其实在他看来,上回出征虽然收获巨大,重创了高句丽,消灭了不少高句丽的军队,但是没有达到目的,打一个小小的高句丽,都未成完成目标,这就是一种失败,只是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上回出征毕竟是李世民统帅的,李世民可以说失败,但是他作为臣子,是不能这么说。 契苾何力他们听得也都显得有些尴尬,没有拿下高句丽,对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耻辱,打败过那么多强敌,偏偏没有征服高句丽。 李绩又道:“针对上回出兵高句丽,我大概总结了一下,有两个主要的原因,其一,就是过于大意,我们都以为高句丽不过是弹丸之国,我们大唐是全方面压制住它,足以万全制敌,故此在那场战役中,我们将过多的兵力放在攻城拔寨上面,以最稳妥的方式进攻,从而放弃我们最为擅长的战术,我唐军自建国以来,多半战争都是出奇制胜,而不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这正中了高句丽的下怀,高句丽建造那一座座城池的目的,不是要在某一点守住我们,而是要为了坚清壁野,拖延我们进攻的脚步,以待冬日的到来,到时便可不战而退,这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焉能取胜。 如果将来再出兵高句丽,我军一定吸取教训,决计不能再求那万全之策,我们要发挥我们唐军优势,想尽一切办法,攻击敌人最为薄弱的阵地,出奇制胜,城池能攻则攻,攻不下,亦不可久留,务必要做到速战速决。那高句丽本土作战,兵力虽然胜于我们,但是在战斗力却远不如我军,他们是不能与我们同时在三线或者四线作战的,我们要以凌厉的攻势,分散他们的兵力,然后逐一围歼。” 薛仁贵他们是纷纷点头,这其实就是唐军作为擅长的战术,因为唐朝远远没有汉隋那么多兵力,全国总共也就四五十万,还不到汉隋的一半,这出兵十万,就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唐朝最多也就是出兵十万,而且也就是打高句丽,故此唐朝不能拿兵去堆的,只能增加机动性,灵活作战,采取大迂回,大包抄的战术。 当然,兵少的话,装备肯定也就精良,唐朝的武器、盔甲都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在唐初的时候,故此要是唐军出兵十万,高句丽也出兵十万,那高句丽就没法玩,高句丽得拿几倍于唐军的兵力来抵抗,因为高句丽单兵作战没有唐朝强。宋朝兵是多,科技是发达,但是武器都是劣质产品,因为宋朝动辄百万大军,不可能人人装备都非常精良,别说盔甲,能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其实能够吃饱那些士兵就已经满意了,他们当兵也就是为了一口饭,这也是为什么唐朝在作战中,往往就几千人的突袭,然后直接取胜,就是精兵战略。 李绩又道:“其二,就是粮草运送,高句丽山地居多,道路狭隘,粮草难以运输,而且高句丽每每与我中原作战,都会采取坚清壁野的战术,如果我们稳扎稳打,这也许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我们要出奇制胜,关于粮草将会是我们面临的一个大难题,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的话,粮草若无法接济,一旦我们深入到腹地,这将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甚至于重蹈隋军的覆辙,全军覆没。不知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薛仁贵道:“在我唐朝早就制定的战略中,欲取高句丽,须得先联合新罗消灭百济,从而两面夹击高句丽,这样方能速战速决,也能缩短进攻的路程,可以减轻粮草的负担。” 李绩稍稍点头,忽然瞧见韩艺一定盯着他身前的沙盘,于是问道:“不知韩尚书如何对此有何看法?” “啊?” 韩艺一怔,见大家都望着他,道:“看法倒是有一点。” 李绩道:“那你说说看。” “这个是不需要用说的。”韩艺突然走到一旁,将沙盘用到的拼块给拿了出来,趴在在沙盘上面,重组着起沙盘来。 大家只觉非常好奇,对此也是充满了期待,纷纷睁大眼睛看着。 过的好一会儿,韩艺站起身来,道:“好了!” 李绩等人纷纷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韩艺挠着头道:“我——我只是觉得这个沙盘弄得太糟糕了,完全不像似高句丽的地形。”他方才觉得这个半岛地图糟糕透了,比他印象中的还要离谱,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他虽然没有什么强迫症,但是他觉得计划一定要严谨,这沙盘也是出自他手,你们不能糟蹋它啊! 可是李绩等人听后,纷纷是冒得一头冷汗,个个都是不爽的看着他。 他们等了这么久,不惜打断会议,结果换来的就是你的嘲讽,这可是武官的地盘,你一个文官这么嚣张,合适吗? 韩艺也察觉到他们那不友善的目光,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恩怨的,不能不防着他们借题发挥,尬笑两声,脑袋里飞快运转,这咋忽悠他们呢?突然嗯了一声,“这个当然是开玩笑的,其实吧——这个,我觉得——有了,哦不,我觉得薛将军说得很对,但——但是他没有完全说透。” 薛仁贵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如果采取先灭百济的战略,那也得将物资运送到百济去,这陆路肯定是行不通的,那么只有靠水路运送,既然水路运送能够到达百济,那我想也可以达到任何一点,如果我们将粮草全部采取水路运送的话,我们可以直接从莱州、登州将粮食送到对面去,高句丽如果采取坚清壁野,那他就没法守住海岸线,也就是码头。” 说着他将用一些拼块标识出,水陆运输的路线来,“各位请看沙盘,如果是从陆路运送的话,距离是非常远的,但如果从海上运输的话,不管我军是刚开始进攻,还是深入腹地,其实距离都差不多,比起陆路运送的话,这距离就要缩短很多,而且船只的运送量,是陆路运送无法比的,而且运输的成本将会降低一半以上,这样一来,不但能够增加我军的机动性,而且还能减低后勤的压力,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调整沙盘的原因。”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天生押粮命 韩艺说完之后,瞟了瞟李绩等人,见他们都目光急闪的望着沙盘,显得有些小小的激动,心知自己过关了,不禁悄悄松得一口气。 过得半响,李绩问道:“你们认为韩艺此计如何?” “我看这主意可行。” 薛仁贵是连连点头,道:“这海上运输的确能够增加我军的机动性,非常适合我军擅长的突击战术。” 因为如今的高句丽不仅仅是在半岛,很有一部分在辽东地区,唐朝攻击的路线是要围着那渤海绕半个圈,再加上那边地区目前还不是汉人直接管辖的,而是契丹八部,如今契丹族都还是部落的管理方式,这哪里会治理,道路肯定不行,比起中原康庄大道,那真是有着天地之别,到了高句丽就更加难走了,这粮草是真心不好运送,这个问题当初就困扰着隋朝,至今都没有解决。 而选择海上运送的话,首先一点,就是极大的节约了这运输成本,一匹马能够拉多少粮食,一船能够运送多少粮食,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而且,半岛地形是长的,且非常窄的,故此横向算得好,这真是太方便了。再来就是,高句丽他只会守城,凭借地理优势去阻碍唐军,这宽阔的沙滩它怎么去收,而且防守整条海岸线,高句丽纵使有心也无力啊。 契苾何力突然瞧着韩艺道:“韩尚书,想不到你还有些脑子啊!” 韩艺直翻白眼道:“多谢你这有脑的夸奖。” 契苾何力哈哈笑得几声。 阿史那弥射却道:“可这海上运输安全么?”他是一个旱鸭子,对于离开地面的一切东西,都感到挺虚的。 高侃紧锁着眉头道:“其实在上回出征高句丽时,先帝也采用了海上运输,但那只是将河南诸道的粮食入海运往营州,囤积在营州,以备大军出征。而韩尚书的策略,是要粮食在海面上随着军队一块进攻,我们打到哪里,粮食就要运送到哪里,这难度可也是不小呀,水陆两方如何接洽,如何配合,又如何围绕着码头作战,这都是我军从未尝试过的。” 薛仁贵又道:“而且还得先消灭对方的水师,这样我们的粮草才能够从容不迫的在海上行船。” 契苾何力道:“反正我们得先攻取百济,这海上一战是避无可避的,而且上回水战中,我们不是消灭了敌人大部分水军么。” 薛仁贵道:“可是你们不要忘记,如今倭国也参与进来了,倭国想要来百济,必须得派船运送士兵来,而倭国乃是岛国,他们的水军实力,我们是一概不知,但是决不能小觑。另外,如果要采取这种方式运输的话,水师必须先行,要等到先将对方的水师消灭了,我们的才能够出兵,倘若我们出了兵,但是水师却未能取得成功,那我们会陷入两难境地。” 庞同善道:“而且海上运输,这个我们都难以掌控,若是遇到海浪,这如何是好?” 很快,他们又提出了许多的质疑。总结起来,就是因为科技的局限,让大家对于海上运输还是比较担忧的,这路上虽然行军艰难,但至少能够掌控在自己手里,而海上运输,这个有一半要看老天爷的眼色,这可是粮草,不是别的东西,万一延迟,这可是很致命的。 韩艺在旁听得非常认真,他是真的在学习,但是他学习这些不是为了将来带兵打仗,这个念头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的,打仗一定是真刀真枪的干,这是老千最不擅长的,也最应该避开的,他是在学习这些将军在讨论时候的思维方式,万一将来有需要的话,他还可以装成将军去忽悠人。 老千就是活到老,学到老,每个人,不管好坏穷富,那都是老千学习的对象。 可是争着争着,大家突然又都看向韩艺。 这个提议可是韩艺提出来的,如今却引发出这么多问题来,何不问问韩艺的看法。 韩艺当时就愣住,他完全就是为了忽悠过关,他也不敢拍板说一定不会出现问题的,见大家都看向他,微一沉吟,笑道:“各位将军,我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我是商人出身,商人最计较是成本,这海上运输比陆路运输一定要便宜许多,那么我就一定会尝试,因为你永远不去尝试的话,那么就永远不行,可是一旦技术得到了突破,这将会为我省下一大笔钱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富商都愿意捐助我们贤者六院,一笔钱再多也有一个数,但是先进的工具所带来的利益,将是无穷无尽的。” 薛仁贵道:“可是这战争,不是做买卖。” 韩艺登时一脸郁闷道:“你们既然知道这是战争,那为何老是要问我这个买卖人?” 薛仁贵当即无言以对。 韩艺又道:“各位将军,我是户部尚书,我的职责是帮你们筹备粮食,至于如何运送,如何去打,那是你们应该考虑的,我的建议本来就不专业,而且纯属友情相助。”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不能要求太多了。 契苾何力哼道:“那你来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啊!韩艺看了看李绩。 李绩突然道:“虽说问题不少,但是老夫认为韩艺的建议也未尝不可。我方才就说了,我军作战多以早也要出奇制胜,我军虽然缺少海上运输的经验,但是高句丽也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做,这就是奇招。至于是否可行,我等皆不熟悉水战,可去问问驻守在莱州的将军。另外,要攻占百济,就必须动用水师,这海上一战是避无可避。一个买卖人尚且都敢于尝试,难道我们这些将军就还不如一个买卖人么。” 拜托,我自称买卖人,那只是谦虚的说法,我可是户部尚书啊!韩艺稍稍给李绩递去两道委屈的眼神。 李绩却是不管,又道:“这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小小一个倭国也敢来我大唐边上动土,那么这笔账迟跟他们清算的,而要打倭国的话,就必须渡海,到时不还得依靠海上运输。” 薛仁贵道:“司空说得不错,这海上运输利弊各半,但是我们应该想办法去减少风险,而不是放弃这种做法。” 其余将军也纷纷点头。 对于倭国的参与,其实他们都很愤怒的,你一个岛上的猴子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太也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而今日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确定作战计划,也可以说是拨乱反正,还是要回归唐军最擅长的战术,不能再寄望于以万全之策去消灭高句丽。 这个其实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当面对一个实力与自己相差甚远的敌人时,往往都会选择稳扎稳打,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要以绝对实力去碾压敌人,而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就是战术将会是根据双边实力来确定的,而非是看自己擅长与否,万万很多以少胜多的战役,通常就是因为误判了双方实力。 这毕竟不是二十岁的人去打一个三岁小孩,而且天时地利都在对方那边,综合起来,这实力就还不到碾压的地步。 通过这一场会议,李绩基本就确定了作战的方案,咱们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方,但是在战术上,还是得重视对方,要将高句丽视作东突厥来打,以我军最强的战术去消灭他们。 会议结束之后,李绩又单独叫住韩艺,道:“你与我一块去陛下那里汇报吧。” 如果没有李治的准许,就李绩的尿性,他当然不敢召开这种级别的会议,既然李治授意的,那他得去跟李治汇报,毕竟李治已经将自己视为三军统帅。 韩艺当即道:“没有必要吧,我又不懂这些,我去汇报啥。” 李绩道:“此事就你我跟陛下知道,除你之外,我还能跟谁去。” “那——那好吧。” 韩艺点点头道。 二人来到两仪殿。 “启禀陛下,此次会议对于我军而言,收获不小,而且还有了新得突破。” 李绩一见到李治,都非常激动的说道。 李治听得十分兴奋,这第一场会议就有收获,多开几场,岂不是用嘴都能消灭敌人,忙问道:“不知司空有何收获?” 韩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李绩。 李绩立刻拿出海上运输粮草的计划,跟李治详细阐述,而且只阐述优点,对于那些弊端,他是只字不提。 不过韩艺也不觉得有些不妥,跟皇帝禀报,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呀! 这李治也不太懂军事,更加不懂这海上运输,只觉李绩说得很有道理,激动道:“妙哉!妙哉!如此一来,不但能够为我军节省不少人力、物力,而且还能打高句丽一个措手不及,破坏其对我军坚清壁野的战略。司空真不亏我大唐第一统帅。” 李绩忙道:“陛下,此计非老臣想出来的,而是韩尚书提议的。” 李治哦了一声,诧异的看向韩艺,笑道:“韩艺,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韩艺有些困惑,他突然感觉自己入到坑里去了,但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准,道:“陛下,臣哪里懂得打仗,臣这般建议都是出于商人的思维。” “商人?” 李治又觉得有一些虚啊! 李绩立刻道:“陛下,老臣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战争与买卖又如此多想通的道理,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韩艺惊讶的看着李绩。 李治也惊讶道:“竟有此等事?” 李绩点点头,又道:“关于粮草一事,关键有二,其一,筹备。其二,运输。这恰恰是商人每天都在做的事,故此韩尚书不但能够想出妙策来筹备粮草,还能提出更妙的运输计划。老臣恳请由韩尚书来统管此次出征的后勤。” 我勒个去,敢情你做这么多表情,又是要忽悠我去当押粮官啊!韩艺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血来,急忙道:“陛下,这万万不可呀,微臣只能为出征筹备粮草,这后勤一事,臣可什么都不懂啊!” 李绩笑道:“韩尚书谦虚了,当初西征阿史那贺鲁不就是韩尚书督运粮草的么,并且还立下奇功,记得当时陛下与满朝文武都对于韩尚书是赞赏有加啊!” 你个老狐狸,那明显就是一次镀金之旅,老子来押粮的过程中,半句话都不敢说,而且我立功用得是骗术,跟押粮又毛关系啊!韩艺心里大骂,但他又不能说自己是去镀金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于是赶紧看向李治,这事你老人家是再清楚不过了。 李治瞧了眼韩艺,沉吟半响,道:“韩艺,此次出征对于朕以及大唐而言,都是非常重要,朕甚至都已经传信给安西大都护府,将苏定方将军调去辽东地区,准备参与此次战役,若由卿去统管后勤一事,朕再无忧矣。”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一个比一个精 这玩笑真心开大了! 韩艺相当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因为身为一个老千,是不会骗自己的,永远都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幻象,这筹备粮食只不过是后勤中最为基础的,后勤里面还有许多的知识,他对此是连皮毛都不知道,他原本打算跟上回出兵高句丽,围魏救赵一样,他只在长安掌管一切,这前线的事就还是交给其他人去管,他真不知道为什么李治和李绩希望他来管这事,“感动”的都快要哭了,你这太看得起我了,求饶道:“陛下,臣!” 李治手一抬,道:“朕此番也要御驾亲征,有卿在朕的身边,朕也能够安心。”这皇帝要御驾亲征,总得带一些文官在边上,他觉得带上韩艺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韩艺眨了眨眼,真是日了狗了,我差点将这事给忘了不对呀,我们肯定是要阻止你御驾亲征的,这个是不成立的啊!但是他现在又不好去劝阻李治,这导致他很尴尬。 “怎么?难道爱卿不愿随朕一块去?” “这当——当然不是。” “不是就行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李治拍板说道。 这真是赶鸭子上架呀,韩艺也只能哭丧着脸道:“微臣遵命。” 出得两仪殿,韩艺就非常不解道:“司空,我就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去,我是真的不太懂这后勤,你这不是拿战争当儿戏么。” 李绩抚须道:“你以为老夫会拿战争当儿戏?” “当然不会,所以我才感到不解啊!”韩艺一脸困惑道。 李绩笑道:“你可知道后勤最难之事是什么吗?” 韩艺道:“当然是运送啊!” “非也,非也。”李绩摆摆手,叹道:“这后勤最难之事,乃是筹备粮草,从古至今,多少战役都是败在粮草不济上面,而这恰恰是你最为擅长的,并且你还是户部尚书,有你这位户部尚书坐镇,前线的战士也打得安心一些,至少不会害怕饿肚子。” 韩艺纳闷道:“可是我在长安也可以为你筹备粮草啊!” 李绩道:“但是你也说了,此次粮草皆出自山东地区,你若不在的话,老夫如何能够安心?再来就是,你当初曾在军事学院提出未来战争的理念,老夫可是一直记着的,并且是推崇备至,老夫相信你能够在此次战役中,让我们体会到你口中的未来战争,对此老夫是期待不已。” “未来战争?” 韩艺愣了愣。 李绩稍稍皱眉道:“你不会连自己说得话都忘记了吧?” tmd,老子日理万机,说过这么多话,而且十句中有九句是假的,唯一一句真得,还是跟我夫人们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我哪里记得那么多。等会,我好像是说过这么一番话,我想起来了,靠,我的那番话都是忽悠那些学生的,这你也信?你是在玩我吧!韩艺讪讪道:“司空,你也说了,那是未来战争,而不是当下。” 李绩道:“虽说是未来,但是老夫认为你的理念,非常重要,只要你凭借此理念去管理后勤,老夫相信此乃三军将士之福。” 韩艺恨不得给李绩跪下,道:“可我都不知道后勤是咋回事。” 李绩笑道:“那你当初是如何将粮草运送到西北去的?” “那都是别人在做,我不过就是跟着罢了,我甚至连话都不敢多说。” “这回你也可以这么做,这押粮官多得是,何许你事事操心。” “这不是操不操心的问题,而是这方面我根本不懂,我心里没底,这万一出个什么错,那我得负责啊!” 李绩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道:“难道你还想置身事外。” 韩艺愣了愣,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原来这老狐狸就是要将我给拉进去,逼着我全力支持他,务必要将这一仗打赢。 根据他的计划,他只负责将粮食给筹备好,这是一个户部尚书该做的事,那么只要他将粮草筹备好,这打不打得赢,就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他是希望打赢的,他也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但是李绩这老狐狸早就看穿韩艺的打算,这怎么可能如韩艺所愿,这有功一块领,有罪一块罚,如此一来,韩艺肯定会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力气来支持他,有韩艺这财神爷在,这后勤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韩艺在这方面展现出超于常人的能力,李绩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干敌人。 当然,李绩前面说得也并非是客套话,他的确非常欣赏韩艺那未来战争的理念,他认为韩艺对于此次出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补充,有钱又有能力,这种人才上哪去找啊! 原来你老人家是将我当移动钱包了。韩艺哭笑不得道:“司空,你这又是何必了,我这个筹备粮食的计划,是需要你们打赢的,否则的话,我是很难收场,这我当然会全力支持你。” 李绩道:“可你人在长安,又能够全力支持呢?” 靠!前线多危险呀,老子每回去都是九死一生,我特么都不敢出长安了。韩艺无奈一叹,道:“既然司空恁地看起在下,那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绩笑着点点头,又道:“对了,你还没有跟皇后说陛下御驾亲征的事么?” 韩艺心不在焉道:“还没有找到机会。” 李绩道:“不管怎么样,咱们一定要阻止陛下御驾亲征。” 你特么就知道说,什么事都我来干。靠之!韩艺心里非常鄙视李绩的为人。可他也不想想,人家李绩可是要去前线打仗的,而他只是一个管后勤的。这忽然心里想到,这回皇帝让我去,主要就是因为他打算御驾亲征,如果我特么早些联系皇后,阻止皇帝的话,那么今日陛下就可能不会我去了,看来这事得尽早解决,反正来都来了,何不先去过去问问武媚娘约不约,于是道:“我干脆现在去找皇后说说吧。” 李绩喜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只老狐狸。韩艺心里暗骂一句,忽然眼眸一转,对呀,你千方百计忽悠我上船,我也可以将你们的子子孙孙都给忽悠上船,咱们谁怕谁呀,对,就这么干,看谁更狠。 与李绩别过之后,韩艺便去求见武媚娘。 原本后宫不能干预外庭的,但是如今情况可不同,武媚娘在外庭的地位非凡,而且李治也有意让武媚娘帮他分担一下,故此接见大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尤其是韩艺,因为韩艺是陪着武媚娘一块走过来的,关系非同一般。 武媚娘在花园里面接见了韩艺。 “微臣韩艺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略显好奇道:“你突然要见我,是为何事?” 韩艺面色凝重道:“回禀皇后,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得不向皇后禀报。”说着,他目光左右瞟了瞟。 武媚娘听得惊疑不定,立刻使退宫女,要知道如今她跟韩艺的关系可是非常微妙的。 韩艺这才道:“不知皇后可有听闻关于高句丽与倭国勾结一事?” 武媚娘稍稍一愣,道:“这我略有耳闻。” 韩艺道:“陛下已经决心出兵高句丽,并且还表明要御驾亲征。” “什么?” 武媚娘霍然起身,道:“你说陛下要御驾亲征?”她知道李治打算出兵高句丽,但是她并不知道李治要御驾亲征。 韩艺点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你们难道没有劝陛下么?” 韩艺郁闷道:“臣与司空都已经劝过了,但是陛下根本不听,可陛下乃是万金之体,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呀,臣是倍感忧虑,迫不得已才来求助皇后的。” 武媚娘稍一沉吟,又问道:“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 韩艺道:“因为许多大臣反对出兵高句丽,故此此事暂时还只有陛下、臣、司空三人知晓,臣就怕到时陛下在大殿上一宣布,就覆水难收。” 武媚娘听得松了口气,道:“此事幸亏你事先告知我,否则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劝住陛下的。” 她是肯定反对李治御驾亲征的,且不论那夫妻感情,这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万一李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也跟着玩完了,以她目前的实力,还需要依仗李治。 韩艺拱手道:“这就劳烦皇后了。” 武媚娘点点头,忽然黛眉一皱,我差点忘记这小子与我已经不是一条心,他让我劝住此事,难道只是为陛下着想么?还是想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念及至此,她心中又是疑惑不已,她如今在面对韩艺的时候,那是非常谨慎,李治没有跟她说过这事,她不清楚李治的决心究竟有多大,沉吟片刻后,突然道:“你先等会,此事光凭我恐怕也是难以劝住陛下的。” 韩艺愣了下,道:“不知皇后的意思是?” 武媚娘道:“你认为满朝文武会支持陛下御驾亲征么?” 韩艺摇摇头道:“臣看不太会。”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认为的。故此我想陛下若提出这个想法,一定会遭受到大臣们的反对,到那时候我才从旁劝住,如此便可阻止陛下御驾亲征。” 韩艺皱眉道:“一旦陛下宣称要御驾亲征,那么也就说明出兵已经是箭在弦上,万一到时阻止不了,可就覆水难收了。” 武媚娘笑道:“如果满朝文武再加上我,都没法劝住陛下,那么我现在也劝住不了陛下。” 韩艺是想让她当主力,而她却想让满朝文武去当主力,她从旁辅助。 这真是一个算得比一个精啊! 韩艺也明白武媚娘的用意,于是道:“是,微臣明白了。” “皇后是如何说的?” 李绩当然不会这么早离开,一直在宫外等着,一看韩艺出来了,急忙擒住他。 韩艺摇摇头,将皇后的意思告诉了他。 李绩听后,只是稍显失望的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神助攻 北巷。 “唉这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呀!” 韩艺站在自己的计划树前面,一边用英文在计划树上添枝加叶,一边叹着气。 他真不太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因为老千求得就是稳,哪怕是一时的惊喜,也极有可能会产生联动效应。 “武媚娘会不会利用我的离开来对付我呢?” 韩艺眉头紧锁着,他更多考虑的是他的整个计划,他知道武媚娘现在肯定在想办法对付他,他离开长安,这并不在他的计划内,故此这令他有些担心,又自言自语道:“出兵高句丽,此事事关重大,她应该不敢从中作梗吧?不过——她可是武媚娘,我还是得防着她这一手,而且我只要能够事先捕捉到她的意图,这便足以。” 在屋内待了半响,韩艺才从屋内出来,可这一出门,正好遇见刚刚进来的桑木。 “恩公,你何时来的?” “刚刚来的。” 二人打了声招呼,又一同来到客厅。 韩艺喝了一口热茶,随口问道:“最近买卖如何?” 桑木道:“咱们的买卖一直都很稳定,只不过如今大家也都无心关注买卖,毕竟那奴婢一事闹得是沸沸扬扬。” 韩艺点点头道:“商人还在抱怨么?” 桑木道:“起初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商人在抱怨这是,但是恩公你也知道的,咱们商人的地位卑微,古往今来,可没有少受欺负,所以这对于商人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委屈,毕竟朝廷还不只是针对商人。如今只是谈论的多,抱怨倒是少了不少,另外,还有一些商人因此获得不少的利益。好比说那张家可就非常开心。” 韩艺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桑木道:“张家一直都缺少人手,这一回改制,不管是朝廷,还是官员,还是民间的地主,都将自己家中的一些奴婢还良,而这些奴婢以前为求生存,都学得一些手艺,其中许多手上活不错的奴婢,都被张家给招去了,如今张家的规模差多扩大了不少。那宇文家、元家、自由之美也都因此受益。如今抱怨最多的还是那些地主、乡绅。” 韩艺笑道:“只要商人不再抱怨,那就行了。” 桑木一脸诧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这事以后在告诉你。哦,你去安排一下,再过一些时日,我要制造一波舆论宣传。” 桑木愣了愣,道:“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韩艺道:“这个到时再说,你稍微准备一下就可以了。” 桑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舆论宣传可是北巷的立足之本,当初就是靠着左右舆论,从而让北巷立于不败之地,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韩艺要宣传的当然就是与高句丽的那笔血海深仇。 然而,正当韩艺在酝酿这一波宣传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到了长安来。 两仪殿内。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治是重重的拍着桌子道:“那倭国真是太目中无人了,这口气朕是如何都咽不下去,朕一定要让他们那些野猴子有来无回。” 许敬宗看到李治大发雷霆,也有一些虚,小心翼翼道:“陛下,这倭国又做了什么?” “你们自己看吧。” 李治愤怒的将一封信摔在许敬宗前面。 许敬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李治这个无礼的动作,也不是很在意,赶忙捡起那封信来,打开一看,顿时也是满面怒色。 一旁的许圉师道:“许侍中,这信上说了什么?” 许敬宗直接将信递给许圉师。 许圉师看罢,显得无比的震惊,过得好一会儿,才将信递给卢承庆等人。 原来这封信是倭国送来的,当然,倭国没有派使臣来,只是送到莱州独孤无月手里,独孤无月立刻叫人给李治送来,在信中,倭国是扬言百济已经是他们倭国的属国,警告大唐不能再对百济用兵,否则的话,倭国将会出兵大唐。 韩艺看罢,都忍不住笑了,这还真是神助攻呀! 这边李治正愁着如何说服大臣答应他出兵,而那边倭国就给李治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这简直就是里应外合,完美配合。 李治等他们看完之后,问道:“各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语气中夹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就是你们当初反对我出兵,导致还让倭国抢了先机来羞辱我们,如果我们当时就决定出兵,公告天下,这一封信就不会存在了。 卢承庆、许圉师等人相觑一眼,似乎都没有怎么迟疑,就立刻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请求李治出兵半岛。 许敬宗更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扬言要平了那倭国。他可是很好面子的,这如今朝中就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宰相,其余的都是同中书门下三品,而且他也确实是文官之首。这倭国打唐朝的脸,不也是在打他的脸么,想当初长孙无忌在当宰相的时候,周边藩国的使臣都争先来讨好长孙无忌,而他打败长孙无忌,成为文官之首,就接到这么一封信,这是坚决不能忍呀! 这一封信直接让整件事情变得没有什么可谈的余地,因为从整封信的内容来看,那百济还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倭国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是要跟大唐平起平坐,如果唐朝承认这一点,那么新罗也必将会成为倭国的属国,因为新罗离倭国最近,比百济还近。 这别说唐朝,恐怕弱宋都忍不了,更何况此时乃是唐朝最强大的时候,就连吐蕃在表面上,那都是唐朝藩国来的,敢这么叫板唐朝的,差不多都已经被唐朝给消灭了,也就剩下一个高句丽,而如今区区一个岛国,都要这么嚣张的叫板大唐,这真是一种侮辱,如果再不给出回应的话,那唐朝凭什么让周边国家俯首称臣。 李绩和韩艺偷偷用眼神交流一番,都是透着喜悦之色,这队友真是太tm给力了。 得到枢要大臣的支持,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韩艺在征得李治的同意后,立刻将这一封信刊登在大唐日报上面,标题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唐百姓是震惊不已,他们是真心无法理解倭国是出于何种心里写得这一封信,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倭国是个什么东西,包括桑木都跑去问韩艺,这封信是不是倭国写得,这怎么可能,因为他出生于倭国,他知道倭国是个什么情况,而他又在大唐待了不少年,太了解唐朝的虚实,这完全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这岛上太小,不知世界之大,因为倭国目前而言跟半岛来往的最为密切,跟中原来往的比较少,因为倭国离半岛最近,尤其是百济和新罗,就事论事,那倭主也就一井底之蛙,如今的交通,别说出国,出省都非常艰难,更何况漂洋过海,尤其是那些统治者们,他们更加不会出门,万一死了怎么办,他们不太清楚唐朝是一个什么情况,反正就知道唐朝打高句丽和百济总是打不下,但是他们倭国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住了百济,这让倭国觉得大唐不过如此呀,说平起平坐那是在给你们面子。 其实这在古代挺常发生的,因为交通太不便利了,信息来往的比较慢,个个都认为自己最屌,清朝不就是这么挂了的么,相比起来,其实大唐就更加不了解倭国,但是大唐自身实力强,乃是这片区域的霸主,故此大唐看任何国家那都是渣渣,倭国更是渣渣中的渣渣。 而随后韩艺又搬出当年那一段与高句丽的血海深仇,讲述着隋朝将士被高句丽俘虏之后,是如何如何被虐待,活着的时候,是连狗都不如,死了之后,就连尸骨都被当做肥料。 隋炀帝当初是征关中之兵去攻打高句丽的,死得多半也都是关中子弟,这长安就关中,如今很多百姓的爷爷、曾祖都是死在高句丽,如今被这风一吹,什么仇,什么恨都记起来了,这唐朝的百姓可是非常彪悍的,甚至就有人指责李治,想当初先帝在位时,时时刻刻记着这一笔血海深仇,而你即位之后,罢辽东之役,就是偶尔小打小闹一下,太对不起我们了。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当初罢辽东之役,那也是顺应民心,因为李世民晚年,做了许多混账事,导致国力大损,幸亏死得早,不然的话,估计这大唐也就是第二个隋朝,是在李治和长孙无忌他们的治理下,才度过这一个难关的,再加上韩艺的推动,国力才彻底恢复过来,并且更上一层楼,就事论事,如今指责李治,其实是没有道理的。 这君主还是要以百姓为重,打仗把国家都打垮了,百姓都没有饭吃了,纵使你再有理由,你出兵就是不对。想那宋朝与辽国签订檀渊之盟,许多人都说宋朝丧权辱国,可是辽国最后死就死在檀渊之盟上,而宋朝却得益于檀渊之盟,百姓安居乐业,非常富裕,每年给辽国的岁贡,不到半年就能够赚回来,这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是如今李治希望他们指责自己,因为打仗是要百姓去打,故此这得需要民意基础,别以为封建社会就不看民意,没有民意的支持,你就一意孤行,出兵的话,那你就是暴君。 如今这民意基础也已经有了。 李治见也宣传的差不多了,于是召开朝会,商议出兵一事。 搞笑的是,这李治都还没有开口,大臣就纷纷上表,建议李治出兵,平定辽东。 这时候谁要还敢劝住李治,那真是傻逼了,不仅让皇帝不开心,百姓也会看不起你的,这官恐怕都没法当下去了,故此这满朝文武全部建议李治出兵,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李治开心极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雄心壮志的说道:“朕这回要御驾亲征,不平辽东,誓不归朝。” 太极殿内立刻鸦雀无声,群臣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李治,好似在问,我能不能收回刚才说的话? 尴尬! 忒也尴尬了! 李治只觉无比的尴尬,怎么都没有回应呀,这脸都红了,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又铁青着脸,看着他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出来高呼“陛下圣明!” 那许敬宗几乎是滚了出来,激动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呀!” 又是你这老头!李治瞪着许敬宗道:“有何不可?”那眼神好似说,你丫快给我滚回去,否则的话,休怪我不讲情面。 但这事你不讲情面,许敬宗也得硬着披头上呀,急得都快哭了出来,“陛下乃万金之体,关系着江山社稷,岂能轻易冒险,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 李治道:“平定辽东乃先帝意志,朕身为人子,理应为父完成遗愿,朕心意已决,尔等无须多言。” 刘祥道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当初先帝传位于陛下,不仅仅是希望陛下能够平定辽东,更为重要的是希望陛下能够治理好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使我大唐能够千秋万世,平辽东只是其次,陛下若御驾亲征,以身犯险,此乃本末倒置,不孝之举。” “你——!” 李治双目一瞪。 卢承庆也站出来道:“陛下,倭国、高句丽不过就是弹丸之国,与我大唐作对,乃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若陛下亲征,反而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而那倭主定会笑我大唐无人矣,他都没有来,而我大唐陛下却御驾亲征。” 之后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对此是坚决反对。 李治面对满朝文武的反对,不禁也感到有一些压力,一个劲的跟韩艺、李绩使眼色,你们两个还不快出来支持朕,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 谁跟你说好的,当初我们只是说好出兵高句丽,但是我们可没有答应你,支持你御驾亲征。 李绩和韩艺那都是装睡高手,垂首不语,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权当没有听见。 这可将李治气得够呛呀,只觉自己堂堂皇帝,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愤怒的一甩袍袖,直接走人了,老子不跟你们这些没见识的逆臣说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萧规曹随不是我的风格 纵使李治是气冲冲的离开,但是满朝文武都不以为意,这散朝之后,大臣们还都围聚在一起,表示坚决不能答应皇帝御驾亲征,反正这法不责众,我们要都反对,皇帝他也拿咱们没有办法。 . 在这事上面,大家的意见是出奇的一致,态度非常坚决,就是要跟皇帝斗争到底。 “岂有此理,看来是朕平时对他们太温和了,以至于他们无法无天,竟敢如此对朕,朕饶不了他们。” 而那边李治回到后宫,那是拿着什么就往地下摔,张德胜与两个小太监站在门口,是瑟瑟发抖。李治梦想着要亲自征服高句丽,平定辽东,将这视作超越李世民的一个标志性功绩,可哪里想到,这满朝文武是如此无情泼着他冷水,一点机会都不给,心里是非常愤怒。 相当初李世民要御驾亲征的时候,虽然也有人反对,但是也没有像如今这样反对,就没有一个赞成的,大臣们这么做,不就是在暗示他不如李世民么,这令他非常气恼,太看不起我了。 殊不知正是因为李世民第一回御驾亲征,故此这回大家才如今坚决反对,如果没有李世民当初的御驾亲征,就不会这么多人反对,当时没有达到目标,李世民确实助攻了高句丽,你又要这么玩,不是记吃不记打么,这打仗是要钱的。 急忙忙赶回来的武媚娘,一看这情况,心里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是她也装作不知,惊慌失措道:“陛下,发生什么事呢?” 李治道:“你来正好,你来给朕评评理。” 他此时是深感委屈,非常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于是一股脑的就将方才大殿的事,告诉了武媚娘,尤其批评了韩艺,顺便稍稍表示对于李绩的不满。 武媚娘听后沉默不语。 李治一看这皇后跟殿中的大臣一样,很是不爽,道:“你为何不说话?” 武媚娘不答反问道:“敢问陛下,他们反对陛下你御驾亲征,对他们有何好处?” 李治愣了愣,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武媚娘又道:“且抛开是非对错不谈,臣妾以为他们阻止陛下,绝不含半点私心,这完全是出于臣子对于君主的忠诚,陛下理应感到高兴,而非是抱怨。” 李治神色稍微缓和了几分,道:“这朕心里也明白,可是平定辽东不仅仅是父皇的意愿,也是朕一直渴望的,当初朕罢辽东之役时,就引来不少非议,可此举非朕心中所愿,而是当时受形势所迫,朕也想证明朕绝非那软弱君主,这时机一旦成熟,朕一定会果断出兵的,朕要御驾亲征,也是要想彰显朕平定辽东的决心,非他们当初所认为的那般。” 武媚娘笑道:“臣妾明白陛下的心思,可是陛下若不御驾亲征,难道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就看不到陛下的决心么?我看也不然。另外,陛下可有想过为何就连司空都不支持陛下御驾亲征?陛下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比司空更加忠心于陛下。” 李治道:“那依你之见,这是为何?” 武媚娘道:“依臣妾看来,司空只不过是吸取了先帝征讨辽东的教训,认为陛下若御驾亲征,这弊远大于利。” 李治听得怫然不悦,道:“朕就这么不堪么?” “臣妾绝非此意。”武媚娘摇摇头,又道:“陛下可有想过,若是陛下要御驾亲征的话,司空他们第一想到的就是如何保障陛下你的安全,其次才是如何消灭高句丽,毕竟陛下你的安危可是高于一切的,岂是那高句丽可以比的,哪怕是十个高句丽也不能相比的。但是如此一来,司空以及我大唐的将军们将不能够全力进攻,这心中总有顾虑,不能完全施展开来。 另外,陛下刚刚才病愈不久,若是此时御驾亲征,而且是要去往高句丽那穷山恶水,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万一陛下因舟车劳顿,而感到身体不适,此战就可能戈然而止,到那时候,我军士气丧尽,想要再征讨高句丽,只怕是非常困难的。” 其实这些话,韩艺他们心里都清楚,只不过他们身为臣子,可不能这么说,唯有武媚娘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是夫妻。 李治听罢,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 武媚娘也坐了下来,道:“陛下,你之所以要御驾亲征,彰显决心,定也是清楚此次出兵意味着什么,那高句丽虽乃弹丸之地,不足为虑,但是自隋炀帝起,几番征讨,都未能得逞,若此次出征,再不能平定辽东,那对于我大唐士气可是莫大的伤害,故此陛下才不惜一切代价去打这一仗。然而,陛下亲征,反而会令司空他们有所顾忌,不能倾尽全力,于我军不利,那么陛下就理应为此放弃亲征的想法,这才是真正的不惜一切代价。”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道:“再者说,倘若此次出兵能够平定了辽东,这史书上难道会这一笔功绩记载隋炀帝头上么。” 李治听得甚是尴尬,武媚娘这最后一句话,言中了他的心思,他就是想贪这功绩,尴尬的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朕险些就犯了糊涂,耽误了大事,朕真是倍感羞愧!” 武媚娘听得心里大松一口气,笑道:“陛下也切勿自责,依臣妾之见,陛下虽然不能这么做,但是这么说,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这样一来,军中将士、殿中大臣、民间百姓都知道陛下对此次出兵的重视,这能极大的鼓舞士气。” “你呀!”李治笑着摇摇头 而更加妙的是,因为倭国这一封信,导致没有人将奴婢一事与高句丽扯在一起,因为这不可能是什么人幕后故意操纵的,你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操纵倭国写出这么一封愚蠢的信来,这是唐朝百姓都无法想象的。 这可是帮了韩艺大忙,他原本还准备许多表情来掩饰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可如今都已经不需要,让他变得非常轻松,哼着小曲来到户部。 不过张大象可没有他这般轻松,听说韩艺来了户部,便急忙忙赶了过来。 “韩尚书,看情形,陛下这回是铁了心要御驾亲征攻打高句丽。”张大象道。 韩艺点点头道:“这出兵的心肯定是铁了的,但是御驾亲征我看是不可能的,满朝文武都不答应的,陛下也不可能一意孤行。” 张大象道:“可不管陛下是否会御驾亲征,这粮草的重任,肯定会落到我们户部头上,这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看这情形,明年就有可能开战,留给咱们户部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而且万一陛下一意孤行,御驾亲征的话,这会使得我们户部的压力更大,我们得及时做好准备才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分析道:“这关中是没有什么粮草,只能从洛阳以及河南诸道将调集粮草,所幸的是,上回太宗圣上攻打高句丽,粮草安排还算是非常妥当,而如今我们面对的对手是同一个,我们可以萧规曹随,就用太宗圣上当初的做法,这样大家都驾轻就熟,应该还是赶得及。” “萧规曹随?”韩艺斜目看向张大象。 张大象点点头,诧异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韩艺摇摇头,又道:“但这不是我的风格,你知道我风格的,生平最为最讨厌的就是信而好古,我怎么可能会萧规曹随,墨守成规。” 张大象听得冷汗直冒,道:“韩尚书,这可不是儿戏,你就别开玩笑了。” 他此时真如那热锅上的蚂蚁,非常焦急,如果明年开战的话,这时间真的不多了,得马上安排。 韩艺颇为严肃道:“我什么时候拿这事开过玩笑,粮草早已经准备好了,随打随取。” 张大象惊讶道:“这——这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这不需要户部干什么。” “啊?” 张大象越听越困惑了,打仗不需要户部?这真是闻所未闻啊! 韩艺笑道:“山东地区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土地肥沃,这区区粮草又算得了什么。” 张大象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如今粮草都分散在各州县,咱们户部得下令,令各州县将粮草运往前线。” 韩艺道:“这太麻烦了,而各州县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如今国内发展迅速,他们也都得留点钱财去发展经济,我们不能让战争阻碍了国内的发展。” 张大象错愕道:“那这粮草从何而来?” 韩艺笑道:“当然是问那些地主要,山东那些大地主你应该知道的,他们在当地经营数百年之久,乃是士族最多的地区,那庄园都是一望无际的,粮草堆积如山,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就还不如拿来打仗。” 张大象听得好气又好笑,道:“韩尚书,那人家的粮草,人家怎么会拿出来给朝廷打仗。” 韩艺笑呵呵道:“你忘记我是干嘛的么?” 张大象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我是一个商人,而商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让客人从口袋里面将钱给掏出来,这粮草他们出定了。” 张大象还是一脸不信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这么重大的事,你以为我会开玩笑吗?” 张大象道:“但这太匪夷所思了。” 韩艺道:“这就是商人,商人专干匪夷所思之事。故此,这粮草之事,户部就不用操心了,别说粮草,都不需要安排什么人,咱们户部还是以国内发展为重,明年我们的任务更加重大,商标、奴婢税、漕运,等等,许多事都等着我们去做,忘记这一场战事,咱们户部只专注国内发展。” 张大象可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官员,并且经验丰富,他知道打仗会给予国家带来极大的压力,其中有许多事要做,可韩艺倒好,轻描淡写,若不是韩艺曾创造过非常多的奇迹,他真得一个耳光将韩艺给抽醒,你这梦做得也太夸张了一点,道:“连——连人力都不需要?” 韩艺没好气道:“山东难道连人都没有么,咱们征召劳力,不也是强迫百姓去运送粮食么,未必你我回去推车,可如今什么年代,奴婢都不免费劳作了,还劳役百姓,有意思吗?” 张大象眨了眨眼,敢情我还说错呢?可见韩艺胸有成竹,而且自己该说得也都说了,这要出了错,也是韩艺去背锅。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受保护对象 要知道这一场战争可是早早就被韩艺添入到他的计划树内,可见这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其实古代打仗也是为了夺取资源,寻求更宽阔的生存空间,这一点一直都没有变过,谁也不傻,没事打仗玩,这背后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在亚洲这片土地上,最好的土地都已经被唐朝给占领了,剩下的那都是一些穷山恶水,荒漠戈壁,瘴疠之地。高句丽自然也包括在内,中原人是不可能想要去那边居住的。所以唐朝打高句丽,倒不是为了资源和生存空间,而是这卧榻边上岂容他人酣睡,因为高句丽不服中原王朝,那就一定得消灭它,就这么简单。其实高句丽当初要是愿意臣服隋朝,隋炀帝真不会去打它,因为没有什么利益可图的,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而如今的话,因为前面一次次阴差阳错的失败,导致如今高句丽成为中原帝王非常渴望的功绩。 故此这在李治眼中,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这都非一场资源争夺战。 但是从韩艺的计划看来,这就是一场资源争夺战,还就是冲着高句丽的资源去的,如果只是为了李治的丰功伟绩,他才不愿耗这神。 这中原虽然土地肥沃,资源又多,但是都不在商人手里,要么就在朝廷手中,要么就在贵族手中,目前商人所占有的资源是非常非常有限的,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这封建社会的资源是根据地位来分配的,卑微的商人是不可能拥有大量的资源,但如果要发展商品经济的话,这商人手中就一定要有资源,但是在国内去跟皇帝和贵族争资源,这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只能去穷山恶水获取资源。 这高句丽的资源,朝廷肯定是看不上的,要不然李治当初也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只要你们出钱,高句丽的一切都可以分给你们,因为他从未将高句丽那烂地方放在欣赏,这要换成是江南的话,谁要打这主意,李治真心会将他给剁了,但是高句丽那有限的资源,却可以满足当下商人对资源的渴望。 韩艺算计的就是这一点,所以不是李绩逼着他操这心,其实他一直都在谋划。 故此,这事在户部谈没有用,还得去找商人谈。 元家。 “大伯,可以开始了!” 韩艺坐在议事堂内,朝着元禧兴奋道。 他对此是非常兴奋的,一旦成功,将会极大的推动商品经济。 元禧点点头道:“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些物资都已经装船,随时都可以北上,另外,我还会让元哲亲自运送物资去山东地区,同时负责在山东地区收购粮草一事。不过元哲还是有些担心,他觉得仅靠这大张旗鼓的运送物资北上,难以诱惑到其他商人,如果失败了,我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大伯还请放心,这已经足以。这事看上去虽然规模挺大的,但其实只是出于一个微小的心理,那就是害怕。” “害怕?”元禧一愣。 韩艺点头笑道:“如今商人渐渐多起来,可不比以前,竞争也越来越大,尤其在长安,真是不进则退,我相信如今的商人能够猜到元家的用意,他们就会想,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会落于人后,在商业中,这慢人一步,可能就相差百丈之远。我想他们一定会选择携带金钱,或者将一些过剩的物资,都给运到北方去,伺机而动,到时我再给出合理的报价单,他们一定会投入进来的,他们一动,就会带动山东的那些地主,那么一切都将会变得非常简单。” 元禧见韩艺恁地有把握,也就不多言了,又道:“我们元家在山东地区并未没有多少人脉,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关中贵族与山东士族多有争斗,元哲的辈分又太小,我在想是不是让你二伯过去一趟。” 韩艺摆摆手道:“不需要让二伯受这罪,陛下已经授命我,由我担任此次出征的后勤总管,等我忽悠完,哦不,等长安的商人都行动起来,我也会亲自赶往那边,到时我会帮忙看着点的。” 元禧听得是长出一口气,道:“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与元禧又聊了一会儿,韩艺便出得议事堂,准备去找元哲问问情况。当他来到前院时,见到那小元鹰一手拉着一只都快跟他一般高的大狼犬,一手拉着元鹫,迈着小步子,神气十足。 韩艺看到这一幕,不禁想到今后自己牵着韩玄牝和韩蕊的情景,会心一笑,走了过去,道:“鹰儿,今日放假呀!” “姑父!” 汪汪汪! 那元鹰见到韩艺,小脸满是激动之色,冲着韩艺就跑了过来,可是他牵着的那条狼犬却冲着韩艺大叫起来。 吓得韩艺急忙抬手道:“你等——等等会!” 元鹰愣了下,随即格格大笑起来,“原来姑父你怕狗啊!” 韩艺并不怕狗,但也不喜欢狗,只不过这是元鹫的狗,那肯定是卑鄙无耻,欺善怕恶,故此他真有点虚,尴尬的点了点头。 随后走过来的元鹫笑吟吟道:“你姑父不是怕狗,而是怕死。” 韩艺笑道:“说得你好像不怕似得。” 元鹫不屑一笑,道:“但是当你足够强大时,便无所惧怕。” 韩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元鹫,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别说得你好像挺强大似得。” 元鹫道:“未必你想跟我比划比划?” 韩艺哼道:“你见过哪个户部尚书,有事没事跑去跟平民比划的。” 元鹫怒道:“你说我是平民?” 韩艺笑道:“未必你是宰相?” “你——!” 正当这时,元牡丹忽然走了过来,道:“大哥,夫君。” 元鹫脸色突变,笑道:“小妹。” “姑姑!”元鹰也乖巧的喊道。 元牡丹走了过来,瞧了他们二人一眼,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韩艺眼眸一转,笑道:“我在跟你大哥谈论飞行部队的事。” “对对对!”元鹫连连点头。 韩艺先是朝着元鹰道:“鹰儿,你先去那边玩一会儿,我跟你爹有些事要谈。” “哦!” 元鹰立刻牵着大狼犬跑开了。 韩艺又向元鹫问道:“不知元堡主训练得这么样?” 元鹫敷衍道:“还行。”可忽然察觉韩艺似乎有意将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于是又好奇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当然是为了高句丽,如今陛下都打算御驾亲征,可见出兵高句丽是势在必行,我想如果飞行部队训练好了的话,兴许能够用上。” 元鹫听得两眼直放光,搓着下巴道:“你还真打算将那些小子派去打仗?” 韩艺点点头道:“这不就们训练他们的目的么。” 这想着还真是有趣呀,要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一定得亲自去看看。元鹫目光闪了几下,又道:“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韩艺道:“真的?” “你不信就算了。” “我怎敢不信,毕竟元堡主的能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韩艺讪讪一笑,忽然瞧了眼元牡丹,又道:“哦,夫人,陛下似乎有意让我统管后勤一事,可能到时我也得随军北上。”这事他故意当着元鹫的面说出来,也是因为他需要元鹫的保护。 元牡丹听得黛眉一皱,担忧道:“你又要去?” 韩艺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是元鹫却非常激动道:“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你小子这么弱小,上战场,除了去送死还能干啥,这每回出去都是九死一生,就没有一回让人省心的,为什么陛下还要派你出去,你老老实实在长安待在就是了。” 韩艺非常激动道:“就是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陛下也如你这般想,那真是太好了。” 元鹫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坦诚,又问道:“那你不会拒绝么?” 韩艺郁闷的直摇头道:“我如何没有拒绝,但是陛下都打算御驾亲征,你让我怎么拒绝。” 元鹫直摇头道:“御驾亲征,还拉上你,看来陛下也真是嫌命太长咯。” 靠!这话你让我怎么接?韩艺眨了眨眼。 元牡丹没好气道:“哥,你说话能否注意一点,这话要是让外人听了去,我们元家都得遭殃。” 元鹫挠着头道:“哥这还不是为你着想。” 这句话令元牡丹也是相当无奈。 韩艺急忙道:“牡丹,你别听你哥在这里诈唬,我只是去管理后勤的,又不是先锋将军,不会丝毫危险的。” 元鹫小声嘀咕道:“你每回都是这么说的。” 韩艺皱眉道:“你能不能闭嘴。” 元牡丹无奈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夫君你身为朝中大臣,自然得为君分忧,此乃你分内之事,我又怎会多说什么。”说到此处,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一点。” 她对这事,永远都充满了担心,只是她知道韩艺最怕她担心,故此她才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韩艺立刻保证道:“知道,我一定会小心的。” 元鹫道:“韩艺,你能够娶到我小妹,那真是十世修来的福气啊!” “那是!”韩艺一手揽住元牡丹,道:“我从不否认这一点。” 元牡丹拍开他的手,红着脸瞪了二人一眼,只觉跟他们两个在一起,真心就没法交流,于是道:“我先去忙了。”说着,她就急急离开了。 她这一走,留下韩艺与元鹫大眼瞪小眼。 韩艺哼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该说得都已经说了。 元鹫点头道:“说得对。” 二人立刻转身,各走各道,反正这该说得都已经说了。 “姑父!” 可是韩艺刚刚经过一个转角时,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闪现在他身前,正是元烈虎。 韩艺吓得一跳,郁闷道:“我说小虎,你多大的人,还玩这吓人的把戏。” 元烈虎一脸谄笑道:“姑父,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韩艺见他一脸狗腿样,狐疑道:“你有事么?” 元烈虎嘿嘿道:“听说陛下要出兵高句丽,也不知是真是假。” 韩艺稍稍点了下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元烈虎吞咽一口,道:“那你会随陛下一块出征么?” 韩艺愣了下,道:“陛下御驾亲征的事,还未定下来,但是我可能会去一趟。” 元烈虎激动道:“那姑父能否带上我?” “不能!” “为何?” “为何你要去?” 元烈虎道:“我自小就跟无月约好了,倘若有朝一日,咱大唐再出兵高句丽,那咱们两个就一块参军,为咱们关中子弟报仇雪恨,如今无月都已经在那边了,我当然也得信守承诺啊。” 真是基情满满啊!韩艺笑道:“原来如此,但我还是爱莫能助,这家事一直都是你姑姑做主,你求我就不如去求你姑姑。” 元烈虎大咧咧道:“姑父,你真是忒也老实了,这事瞒着我姑姑不就行了。” 韩艺道:“你会为了我,去殴打你爹么?” 元烈虎愣了下,道:“这当然不会,况且我也打不过我爹。” 韩艺笑呵呵道:“我也打不过你姑姑,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忙。”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 “姑父,姑父——!” 元烈虎嚷嚷几声,可是韩艺不但不理,反而越来越快了。 忽觉闻墙上有人笑道:“小虎,你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 元烈虎抬起头一看,只见元鹫坐在墙上,惊呼道:“爹爹,”随即又道:“爹爹,你不是离开了么?” 元鹫跳了下来,道:“方才爹就主意到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故此前来一探究竟,原来你想随军出征啊!” 元烈虎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元鹫,道:“孩儿跟无月早就约好的,爹爹你不也常教孩儿,要信守承诺么?” 元鹫急忙否认道:“爹爹可从未这么教过你。” 元烈虎稍显郁闷道:“如此说来,爹爹你也不赞成?” 元鹫道:“你要去哪里,那是你的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爹爹来教你走路?我是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游遍了那五湖四海。爹爹不满意的是,你干嘛去求那小子,你不是成心丢你爹的脸么。” 元烈虎懊恼道:“这孩儿也不想呀,可是咱家就姑父一个人在朝中为官,这不求他求谁。” “当然是你爹呀!” “啊?” 元烈虎一脸懵逼。 元鹫嘿嘿笑道:“爹与你一块去。” 元烈虎惊讶道:“爹,你也要去参军?” 元鹫没好气道:“你爹可没有这么傻,拿自己的性命去为皇帝冲锋陷阵,不过爹也打算去那边玩玩。这天大地大,咱们父子要去哪里,还需要韩艺那小子答应?告诉你,在这世上,只要有钱,哪里都可以去,到时咱们父子花点钱,买一艘船,雇上几个人,乘船渡海,瞧瞧他们是如何打仗的?” 元烈虎眼中一亮道:“都不需要买船,不是有无月在那边么。行,爹爹,咱们父子一块去。那——那姑姑那边!” 元鹫道:“你可别指望我去忽悠你姑姑。这样,咱们就说去保护韩艺的,你看你姑父那么瘦弱,这出门在外,太需要人保护了。” 元烈虎若有所思道:“这倒也是,姑父几回出门,都差点丧命,无一例外,真是有点弱。” 其实韩艺在这年头,绝对不算是弱小,不过元烈虎太高大威猛了一点,相比之下,就显得比较弱小。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此战不和 而那边韩艺又去找到元哲与元牡丹,三人针对运送物资北上一事,合计了一番,因为这方面元家一直在做准备,并且已经有了南下的经验,这对于元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说能否让其余商人上钩,元哲、元牡丹都没有什么把握,但这也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他们可不是在做善事,也不是在帮助朝廷,元家这么做只是想要得到生产力和资源,这是一笔买卖。 . 既然韩艺这么有把握,他们两个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三人合计完之后,这事就给定了下来。 于是在码头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原本这时候乃是码头的休整期,但是今年不同,这码头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大量的物资开始装船,直接北上,包括元哲也都随船一块北上。 如今码头可是商人最为关注的地方,故此此事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这都是关中集团的船,物资基本上都是元家的,可如今刮得还是北风,那么这船肯定是要往北走,而关中集团的船队,元家的商品是很少过黄河以北的,一般都是到长安、洛阳这一条线,这突然发货去北方,而且是在这个莫名其的时候,这真是令人好奇不已。 顿时引来一片议论之声。 在新市场的一间包房内,只见钱大方、赵四甲、宇文修弥等长安大富商都坐在里面。 “元家这是打算干什么?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在囤货,准备明年南下的事宜,可元家却突然发货北上,着实令人感到费解呀。” “你们就没有人去问问么?”钱大方好奇道。 宇文修弥道:“我前几日倒是问过元哲,但是他只是说将货物运到莱州、登州等地,至于为什么,他也没有细说。” 季万春道:“这元哲乃是元家的主事人,这元家的主事人一般是不离开长安的,可见这绝非小事啊!” 贺若寒突然道:“其实长安还算不得什么,没有多少货物,我前些日子刚从三门山那边回来,元家将今年囤积到三门山,准备运往长安的粮食都装船运往北方。” “粮食?这不可能吧!” 钱大方一脸困惑道:“这山东地区土地肥沃,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天灾**,可是不缺粮食的,将粮食运到那边去,根本就无利可图,可能还得将运费给达进去。”他可是粮商,对于这行当,那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宇文修弥皱眉道:“难道是。” “是什么?” “打仗用的?”宇文修弥不太确定道。 赵四甲双目一睁,道:“是呀,朝廷最近好像是打算要出兵高句丽,不是都说陛下这回都打算御驾亲征么。” 钱大方道:“这不可能吧,这朝廷打仗,关他元家什么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这是元家捐给朝廷的,元家以前不也经常捐助物资给朝廷么。” “这不可能。”贺若寒直摇头道:“你们是没有看到三门山那规模,元家要捐也不可能捐那么多。” “那你说是为何?” “我要知道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捐的,那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这元家可不是吃素的。” 几人是冥思苦想呀。 忽然,那窦义突然道:“在这档口上,元家突然将粮食运到莱、登等地,我看就算不是捐助给朝廷的,那也十有**也跟此次朝廷出兵有着莫大的关系。” 钱大方等人是纷纷点头,那边朝廷刚刚传出消息,要出兵高句丽,而这边元家就急着往那边运送战略物资,这绝不是巧合。 赵四甲道:“可要不是捐助的话,这元家图的是啥?” 钱大方突然道:“你们说,会不会奴婢呀?” “奴婢?”贺若寒道:“此话怎说?” 钱大方道:“如今朝廷不是颁布了奴婢税么,今后这奴婢可是不能多养,但是朝廷并未限制新罗婢、昆仑奴。这每回打仗,只要了打赢了,那些将军们都会将不少俘虏拿去市集当奴婢卖,而如今这外国奴婢可是值钱了,这元家是不是想捷足先登,在战前就拿这粮食跟朝廷换取奴婢?” 因为最近奴婢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快便两件事给联系上了。 其余几人眨了眨眼。 “对对对,是这么回事。”赵四甲突然说道。 宇文修弥气愤道:“难怪元哲那厮遮遮掩掩的,不肯道出缘由来,原来是这打算啊!” 窦衡道:“如今就别说奴婢,咱们现在哪家不缺人,我要是元家,我也会不声张。” “这么好的事,可不能让元家独吞啊!” “唉!”窦衡叹了口气,道:“可惜我是一个造船的,没啥粮食。老钱,要不你卖些粮食给我。”因为漕运改制,到处要造船只,他如今是真缺劳力,他太愿意花钱买奴婢了。 钱大方笑而不应。 宇文修弥道:“我说窦掌柜,你也真是的,如今有钱啥买不到,山东地区那么多粮食,咱们为啥要费神去买粮食,跑去那边买不就成了么。” 窦衡眼中一亮,道:“是呀,这我怎么没有想到。” 钱大方听得暗想,咱们关中的粮价一直高于山东地区,再算算运费,去那边买的确要划算的多。 窦义却道:“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如今出兵一事都还没有确定下来,你们未免想得太远了一些,要不咱们还是先去找韩小哥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这韩艺可是商人在朝中的旗帜,有事当然找韩小哥。 于是乎,这些商人纷纷跑去韩艺那边打探。韩艺当然不会跟他们明说,如果让这些商人知道,他一早就打算让他们为此次战争买单的话,那他们肯定会坐地起价的。 反正韩艺是既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如果你有这打算,那是可以商量。 但是对于这些商人而言,这就够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李治终于召开了军机会议,接见了李绩、契何力、任雅相、高侃、阿史那弥射等一干武将,当然,还有韩艺。 会议的开始,李治就告诉大家,自己不会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李绩他们心中是长出一口气,这悬着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这些武将可不懂的掩饰自己。李治一看他们这表情,也明白他们都不想自己去,稍显得有些尴尬,但也庆幸自己没有一意孤行,打仗他当然还是不如这些将军,既然大家都不赞成,那就肯定是有道理的。 接下来,李治又想李绩询问作战计划。 这些天他们都在商量着针对高句丽的作战计划,大方针还是没有变,就是先取百济,再灭高句丽。 这虽然得一步步来,在没有消灭百济之前,不宜出动大军,但是必须得在辽东地区给高句丽压力,李绩就建议李治先昭告天下,要对高句丽出兵,同时还得派将军过去,征调契丹军和突厥军,营造出一种大军压境的气势来,让高句丽将重兵放在辽东地区,与唐军对峙,无暇去救百济,因为那边百济已经得到了倭国的相助,如果再加上高句丽的援军,这是很难打的,唐朝要去百济的话,还得用船运送士兵过去。 最终商议决定,先调契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三位将军去辽东地区,调集突厥和契丹部队,配合莱州的水师作战,不过陆路只是佯攻,灭百济才是主要目的,那契何力和阿史那弥射本来突厥贵族,这事只能交给他们去办。而水师还是交给刘仁愿统帅,至于联合新罗军攻打百济的任务,李治决定交给了正赶过去的苏定方。 之所以让苏定方去灭百济,主要是考虑到苏定方在军中的名望和地位都不太高,而军中又非常重视这一点的,如果将苏定方跟契何力他们这些人放到一起,那苏定方必然会低他们一等,那么他的军事才能可能就无法发挥出来,但是李治非常看重苏定方,也是他将苏定方提拔到统帅的位子上,让他独当一面,故此李治干脆就让他去攻打百济,这一路就完全交给苏定方负责。 另外,虽然李治没有打算御驾亲征,但他还是坚持将后勤全部交给韩艺来统管,但是可不能封个押粮官,这已经配不上韩艺如今的地位,于是决定封韩艺为辽东道的安抚大师,专管后勤,观国公杨思训作为他副使。 等消灭百济之后,李绩他们才统帅三军,开赴战场。 这商议完之后,李治突然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说道:“诸位将军一定要记住,此战不和,但凡是高句丽送来的求和之信,一律烧毁,无须来询问朕,此番出兵,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彻底的消灭高句丽。” 因为高句丽有很多前科的,你一去打它,它就立刻求和,别说称臣,爸爸都愿意喊,但等你班师回朝后,它又窜起来,这大军一来一回,什么士气都没有了。隋炀帝可是前车之鉴,李治当然也害怕高句丽又使缓兵之计,而且一般情况下,敌国臣服,那必须是油皇帝做主,这信使一来一回,时间就浪费了,如果是御驾亲征就没有这个问题,但是李治现在决定不御驾亲征,所以李治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们,此战不和,没有这个选项,你们千万别把信送到长安来,要是送到长安来,那他还得跟那些文臣扯,够头疼的,咱们不要高句丽臣服,咱们就只有一个目的,将高句丽从**上给消灭。 可见李治这人其实并不懦弱,在对外用兵上面,他还是非常果敢的。这话说回来,其实懦弱只是他的一种手段而已,当年诸王争储,他要是不懦弱的话,长孙无忌还真不一定会帮他。 李绩他们听了,当然非常振奋,因为他们这些人只懂得打仗,谈判那都是文臣做的事,而他们又最烦文臣突然插一杆子进来,弄得他们上不上,下不下的,李治这么安排,一切都变得简单明确,就是一路打到底。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 最牛押粮官 翌日。 李治就正式昭告天下,大唐将要出兵辽东,不过理由当然不能说自己贪图功绩,或者说转移矛盾,亦或者说报仇雪恨,昭告天下,可不能这么肤浅的理由,太没有大国气派,故此还是沿用了李世民当初那一套说法,就是——九瀛大定,唯此一隅。因为高句丽不仅仅是在半岛,还占了辽东一块地,这部分地区,本来就是属于旧中国的,如今天下都平定,甚至于不该平定也给平定了,就剩这一小块地方,是时候给收回来了。 封契苾何力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为神丘道行军大总管;阿史那弥射为浿江道行军总管;高侃为夫余道行军总管。还有就是,封韩艺为辽东道安抚大使。 但这只是虚张声势,就是让高句丽知道大唐要出兵打你,而且不是偏师骚扰,是大举进攻,你可得做好准备,自身难保的你,就别去管百济了,相信百济也是能够理解的。 萧府。 “怎么又是去当押粮官,陛下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萧无衣听到韩艺又得去押粮,当即抱怨道。 可韩艺还未出声,萧锐便道:“胡闹!什么押粮官,陛下分明就是封贤婿为安抚大使,就连观国公都当任贤婿的副官,这你还不知足么。” 萧无衣道:“爹爹,女儿没这意思,只不过夫君上回可是以一己之力消灭阿史那贺鲁,又在吐谷浑排兵布阵,吓退吐蕃大军,可见夫君的能耐绝对可以当一个行军总管。” “夫人,这你就不懂了吧!”韩艺摆摆手,道:“这押粮官有什么不好,首先,安全。其次,地位高,谁见到我,那都得低着头。” 萧无衣诧异道:“这押粮官有什么地位?” 韩艺道:“普通押粮官当然没有什么地位,但是我不同,我是安抚大使,他们的口粮都在我这里,谁要在我面前大声说话,我就不给他粮食,这打仗打得是后勤,我才是真正的统帅?” 萧无衣抿唇道:“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得看谁来当。” “咳咳咳!” 萧锐都听不下去了,道:“贤婿,这事可别开玩笑,后勤可是直接关乎三军将士的性命,你可得以大局为重,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丈人说得是,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相信没有人敢得罪我的。”韩艺笑着直点头。 萧锐抹着汗,道:“要不让我与你快去。” 萧无衣听得噗嗤一笑,道:“爹,你还真让他给吓住了,他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他可没胆这么做。” 韩艺笑道:“夫人说得是,我当然不敢这么做,可是谁又敢拿性命赌我不敢这么做呢?” 萧无衣听得眼中一亮,笑吟吟道:“如此看来,这押粮官倒也是当得。” “那是。”韩艺嘿嘿道。 而萧锐汗却是流的更急了,又问道:“贤婿,你打算何时出发?” 韩艺道:“这还得等一些时日,我还有些事要准备。” 萧锐点点头,又道:“若你有何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倒是有一些经验。” 韩艺笑道:“是,小婿知道了。” 军事学院。 “观国公,请留步。” 正准备入学院大门的杨思训,忽闻后面有人叫他,不禁回头一看,只见契苾何力与阿史那弥射走了过来,急忙抱拳道:“契苾将军,阿史那将军。” 契苾何力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是司空请你来商议的么?” 杨思训摇头道:“不是,我是来上课的。” “上课?”阿史那弥射惊讶道:“这陛下的命令都已经下来了,你不是应该跟韩艺去调集粮草么,怎么还来这里上课?”他们可是马上就要出征了,他们今日来这里就是商定配合水师作战的具体细节,商量完就得离开长安了,可押粮官还在这里上课,这真是太tm恐怖了! 杨思训尴尬道:“是这样的,这军事学院马上就要年末考试,韩尚书让我先将考试一事给安排好。” 契苾何力激动道:“这个韩艺还真是不知轻重,这考试哪有粮草重要,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阿史那弥射是垂首顿足道:“哎呦!如今咱们的粮草可都归那小子管,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行,不行,等会咱们得跟司空说说,请求陛下换人,这粮草要是供应不上,别说打胜仗了,能保住命可就算是不错了。” 杨思训没有做声,显得很是尴尬,其实他心里也不认同韩艺这做法,这马上就要出兵了,而韩艺却跟一个没事人似得,清闲的很,他可也去找韩艺提过,但是韩艺不以为意,还说这教育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落下的,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他能说什么。 然而,其实学生们此时也无心复习,尤其是那些将门之后。 “唉终于要出兵打高句丽了,可惜没有咱们份。” 契苾明坐在课桌前,一手托着脑袋,唉声叹气道。 “是呀!就目前这情势来看,用不了多久,这周边的敌人都得给咱们扫平了,到时就算咱们毕业了,也没有个敌人打,那咱们还学来干嘛。” “唉!” 大家闻言,不禁一阵惆怅,甚至可以说是迷茫。 他们可都想建功立业,可这仔细一想,很有可能等到他们毕业出来,敌人都已经死完了,那就很尴尬了。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叹气声?” 忽闻外面有人说道。 大家猛地一怔,抬头看去,只见韩艺一脸好奇的走了进来。 “副院长?” “乖!” 韩艺扬了扬手,又哇了一声,“你们怎么个个哭丧着脸,呃难道你们是在为你们的父亲担忧?” 契苾明立刻道:“我爹爹战无不胜,才不需要我为之担心了。”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 韩艺道:“那你们叹什么气?” “谁——谁叹气呢?” “我们可没有叹气,是副院长你听错了吧。” 个个都矢口否认。 “是吗?” 韩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问,来到讲台上,问道:“这马上就要考试了,你们复习的怎么样?” “还——还不错。”秦俏非常谨慎道,他们再也不敢在韩艺面前大言不惭,那会死得很惨的。 契苾明突然道:“副院长,这试卷不会是你出的吧?” 此话一出,一众学员顿时菊花一紧。 韩艺没好气道:“这纸面上的功夫,我可能就还不如你们,这厕纸倒是可两张,试卷我可真就出不了,你们也别对我太高要求了。” 大家听得是长出一口气,只要你不掺合,那就啥事也没有。 韩艺又道:“我只适合搞演习。” 大家又是面色一紧,如今他们听到演习,就会做噩梦。 韩艺笑呵呵道:“看来你们已经猜到我此行的目的。” “真的又要演习啊!”契苾明身子往后一缩,痛苦的大喊道。 “差也差不多。”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是这样的,我这回是来看看你们学得怎么样,如今不错的话,我打算——!” 他话还未说完,契苾明便嚷嚷道:“副院长,我觉得我们学得不怎样!” “啊?” “是呀,就我这点微薄知识,还没有达到演习的地步,只适合在这里跑跑圈。” “恐怕得再——再过两年,不,三年。” 个个吓得是手舞舞蹈。 可见上回演习给他们留下多么大得阴影。 “是吗?你们难道难道不想证明自己么?” “不想!” 全班学员异口同声道。 韩艺愣了下,道:“那行吧,我也不勉强你们,我去别得班问问,看看谁愿意陪我一块去辽东。” “辽东?” 李敬业愣了下,忙问道:“副院长,这——这跟辽东有什么关系?” 韩艺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陛下封我为安抚大使,专管此次出兵的后勤之事,我就寻思着从军事学院找些跑腿的跟我一块去。” “不是说演习吗?”契苾明诧异道。 韩艺没好气道:“谁说是演习,我是说差也差不多,做的事都是一样的,不过有一点点区别,就是上回是假的,这回是真的。” 这还叫差也差不多? 大家听得两眼放光,那契苾明更是一脸狗腿的看着韩艺。 “副院长,你带我去吧。” 李敬业腾地一下,蹦了起来。 “还有我,还有我。” 不少人都想扑过去,抱住韩艺的大腿。 “哇——!你们还真是那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啊!” “嘿嘿!” 任凭韩艺如何讽刺他们,他们都是面不改色,保持谄媚的神态。 韩艺又道:“这上回是演习,故此你们才都有资格都参与,但这回是真的,不是你们想参加就能够参加的,我会看成绩的,此次年末考试,前三十名才有资格与我一块去辽东。” “考试?这不公平啊!”阿史那仆罗激动道。 韩艺好气又好笑道:“你们来这里就是学习如何行军打仗的,我以你们的成绩为标准,要这还不公平,那什么才叫公平?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想说得按照将门之后的标准来,谁爹爹官大,我就得带谁去。” 大家同时哆嗦了一下,这将门之后也是他们的噩梦。 “没——我可没这意思。”阿史那仆罗一脸郁闷道。 “但愿不是,否则的话,上回演习的钱,可真就白花了,请原谅我这么直接,因为我是商人出身。”韩艺又道:“那行,不耽误你们复习了,我去别的班看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阿史那仆罗呆愣一会儿,突然赶紧将书拿出来,将眼睛鼓圆,死死的盯着,恨不得将书给吞进去。 一旁的李敬业小声道:“阿史那,你的书拿倒了!” “!” 中午时分。 李绩与契苾何力一干将军从那间多媒体教室走了出来,其实他们如今可以在军营里面开会了,因为皇帝都昭告天下了,但是他们已经爱上了这里,就那多媒体教室的设备可比他们军部任何一个官署的设备都要齐全一些,而且先进多了。 来到前面,正好遇到学生下课,只闻那些学生嘴里都念叨着辽东之事。 李绩等人略感好奇。 阿史那弥射忽见阿史那仆罗捧着一本书,一边走,一边看着,不禁一惊,我儿子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这感动都快要哭了,急忙喊道:“仆罗。” “爹爹?” 阿史那仆罗急忙跑了过来。 阿史那弥射道:“你在干什么?” “复习啊!” “这么认真?” 阿史那仆罗绷紧着脸道:“爹爹,你还请放心,孩儿这回一定争气,说什么也得取得去辽东的资格。” 阿史那仆罗听得一脸错愕,“什么去辽东?” “爹爹不知道么?方才副院长来学院,说年末考试的前三十名便有资格陪他一块去辽东,帮助他管理后勤之事。” 契苾何力等将军们听得面面相觑,又都看向李绩。 李绩摇头道:“老夫也不知道。” 阿史那弥射立刻道:“我方才说什么来着,让韩艺运粮食简直就是在胡闹,你看他,将这后勤当做儿戏一般,让这些小娃去押送粮食,这前线将士岂会安心?” 阿史那仆罗一脸郁闷道:“爹,你怎么说得孩儿好像很差似得。” “上回演习你都弄成那样,还想去辽东,去去去,跟老子滚一边去。” 李绩突然问道:“副院长可还在学院?” 阿史那仆罗满脸的委屈,低着头道:“应该还在,方才晚辈还看到韩艺往办公室那边走去。” 薛仁贵忽然道:“那不是韩尚书么。” 李绩抬头一看,只见韩艺跟杨思训两个人正往食堂那边走去,道:“走,过去问问。” 其实他还才刚出口,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就已经激动跑了过去。 “韩艺,韩艺!” “原来是二位将军。” 韩艺抱拳一礼,又笑道:“刚刚开完会啊!” 阿史那仆罗道:“我问你,方才我儿说你打算让他们跟你一块去辽东?” 韩艺忙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前三十名才有资格跟我一块去。” “此二者有何区别?”契苾何力道:“就他们这些娃,连战场都没有上过,怎么可能胜任。难道你不知道此次出兵,对于我大唐而言,是多么重要么,你怎能如儿戏一般对待。” 韩艺笑道:“胜任什么?我让他们去,只是让他们去学习的,又不是让他去做事的。” “学习?” “嗯。” 韩艺点点头,道:“这行军打仗,课本最多也只能教得一二,主要还是要在战场上学习,这一次出兵,规模之大,乃我唐朝之最,这对他们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学习一下。” 随后过来的李绩,稍稍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但是这三十名是不是少了一点。”他当然也知道经验可是非常重要的。 韩艺左右看了看,低声道:“那只是为了让他们努力复习,争取考一个好成绩罢了,我会尽可能多让一些学生前去学习的。” 高侃道:“那你可得看紧他们,这战场上可是出不得错。” 韩艺笑道:“他们只是在后面转转,不会去前线的,这我自由分寸。” 契苾何力一挥手道:“此事暂且不说,你难道就没有听过,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么,如今我们出征在即,你还有空为这些学生着想,还让观国公留在这里安排考试一事,你小子也太不知轻重了。” 韩艺听得语气横的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很是不爽道:“你管我!不饿着你们就行了。” 契苾何力呆了一下,突然怒睁双目,撸起袖子,叫骂道:“你小小一个押粮官,敢在我面前这般嚣张。” 真是日了狗了,你这厮还真将我当押粮官了,这样下去可是不行,他们个个都是总管,特么就我一个押粮官,不,安抚大使,如果此时不镇住他们,他们个个都会对我吆五喝六的,就算我愿意低声下气,可我一个人怎么伺候的过来。韩艺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到时候他们连连派人来骂娘,而且他在军中可是没有名望,要再被他们压下去,那日子可没法过了,这必须得强硬,当即怒道:“我告诉你,以前我怕你,还就是因为我不是押粮官,现在我可不怕你,你要敢动我的话,我就不给你粮食,我韩艺说得出,做得到。” “哇呀呀!你小子欺人太甚!老子今日饶不了你。” “契苾将军,息怒!” 薛仁贵和高侃急忙拉着契苾何力。 “够了!” 李绩怒喝一声,走上前来,瞪着韩艺道:“韩尚书,你未免也不识大体了,怎能拿此来要挟契苾将军。”心里却好生后悔,当初真不该拉上这小子。 韩艺道:“司空,我当然知道得以大局为重,但我可是陛下钦封的安抚大使,不是押粮官,也不是帮你跑腿的,这尊重可是相互的,你们要不尊重我,我当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去跟你们来往的。” 薛仁贵等人听得十分骇然,冷汗涔涔,你要不跟我们来往,那我们就得喝西北风去啊! 高侃忙站出来打个圆场道:“哎哎哎,韩尚书,你也别见怪,契苾将军他只是是心里着急罢了,我们可都为此可是付出许多努力。” 契苾何力瞧了眼韩艺这年纪,正是冲动的时候,还真心有一些虚,这韩艺要是一念之差,自己可就玩完了,这事还真不能开玩笑啊。 韩艺见他们有些害怕了,赶紧见好就收,笑呵呵道:“这我当然知道。也请各位将军还放心,我韩艺别的能耐是没有,就是会用钱,这粮食的问题,你们完全不用操心,我保证此次的军粮,将是我大唐建国,不,应该是自远古以来,最为充足,最为丰富,最为好吃的,我会让你们此次出征有一种兵至如归的感觉。” 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薛仁贵他们见韩艺在这里大言不惭,牛皮都快吹破天际了,心里好虚呀,这谁不会用钱呀,问题得有钱给你用呀,而且,这押粮官要求的是稳重,细致,要每个押粮官都跟你一样,大唐恐怕连国都建不起。 李绩淡淡道:“但愿你说到做到。” “司空请放心,我韩艺做买卖,不,做人,向来以诚信为本,从不骗人。”韩艺一脸傲娇道。 还从不骗人,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啊!李绩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韩艺又道:“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跟观国公就先失陪了。” 李绩点点头。 他们二人一走,契苾何力立刻道:“司空,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可以不跟那小子计较,但是决计不能让那小子去管粮草,不然的话,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李绩叹道:“已经晚了。”因为他的作战计划是基于韩艺筹粮计划之上的,要是不用韩艺的话,那肯定来不及了。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契苾何力他们都不知道是他一手将韩艺给推上去的,否则的话,他在军中的名望肯定会一落千丈的。 可是他哪里又想得到,这韩艺一当上安抚大使,就恁地嚣张,不可一世。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不辞而别 “韩尚书,你不会真的那么做吧?” 来到食堂,这才刚坐下,那便杨思训略显焦虑的向韩艺问道。 韩艺方才那话,不但吓到了薛仁贵他们,也将杨思训给吓坏了,他是副使,要是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的,摊到这么一个任性的上司,非得短命几年不可。 韩艺呵呵一笑,道:“观国公,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么,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当真我不要命了么。” 说着,他又低声道:“其实我那都是吓唬他们的,我当然不会那么做。” 杨思训十分好奇道:“你为何要吓唬他们?” 韩艺苦笑道:“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押粮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但有些时候,非我们可以控制的,而且到时打起仗来,他们个个都只会盯着自己部队的粮食,一点亏都吃不得,故此我们得掌握一点点主动权,在一个相对平等的情况下合作,那样我们就能够根据具体情况来发送粮食,而不是一味的听从他们的。如今给他们留下一点阴影,那到时他们对于我们的语气自然也会好一点,而不是拿我们当下人使唤,最不济也就是如以前一样,这样我就有更多的余地可以周旋。” 杨思训听得稍稍点头,他能够理解,但是以前可没有人这么做过,反正,只要韩艺别真得胡来就可以了,又道:“可是他们出征在即,我们应该赶紧调集粮草。” 韩艺笑道:“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不用我们操心。” 杨思训听得一脸迷糊,我们是押粮官,不用我们操心,那谁来操这心。 韩艺只是呵呵一笑,道:“到时你便明白了。” . 从军事学院出来之后,韩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北巷。 那桑木早已经在院中恭候多时,见得韩艺来了,急忙迎了出去。 “恩公,你来了。” “嗯!”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金行是什么情况?” 桑木道:“仅仅三日,长安的商人便从金行取走了近五万贯钱,幸亏恩公你曾提醒过我,否则的话,我们可能还真的忙不过来,让人看了笑话。” “五万贯?”韩艺稍稍点头,笑道:“再加上他们家中的闲钱,已经足够了。” 桑木道:“恩公所言不错,据我们的人从码头打探来的消息,他们主要是运送钱财去山东地区,但加在一起决计不止五万贯,另外,还有一些战备物资。” 这就是金行的好处,韩艺可以根据金行的情况,来判断市场的情况。 韩艺道:“钱大方他们都去呢?” 桑木嗯了一声,“毕竟这事是要与朝廷交易的,他们手下的人可还没有这个资格,元家那边也是元公子亲自出马,所以他们也都是亲自前往。” 在李治正式昭告天下之后,他们个个都敢肯定,这元家运送物资上去,就是冲着战俘去的,因为那些战俘都是青年,乃是非常好的劳力,而他们如今也都在扩张时期,因为韩艺经济计划是一点一线,一点就是长安,一线就是运河,然后往周边辐射,串联起全国市场,已经占得先机的他们,如今都在扩张时期,都在冲击那一线的经济区域。因为唐朝版图非常大,这都是市场,但要扩张,就需要人力,需要生产力,你生产不了足够的商品,给你市场,你也只能望而兴叹。 而如今这外国奴婢如今是最省钱的,不要交奴婢税,生得儿子还是奴婢,而且管吃住就可以了,如果能够获取大量的外国奴婢,那么就可以打破与那些大地主的界限,我现在不但比你们有钱,这奴婢也比你多,而且廉价,这账并不难算。再加上李治封韩艺为后勤大总管,这太好打交道了,钱大方他们都认为元家定是事先就得知消息了,才敢这么做的,故此也不再犹豫,都开始动了起来,甚至于洛阳的商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一切都如韩艺预计的一般。 “那便好!” 韩艺又道:“另外,你安排一些工匠跟我一块上去。”说着,他又掏出一张名单给桑木。 桑木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木匠多少人,酒匠多少人,等等。看罢,他不禁诧异道:“恩公带这些工匠上去作甚?” 韩艺笑道:“我可不仅仅是押粮官,而且还是户部尚书,这还是头回去山东地区,有机会的话,就顺便搞搞建设什么得。” 这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人家摊上这么重要的工作,那肯定是全力以赴,而韩艺还未出门,就考虑搞建设了,这要是让契苾何力他们听到,估计又得抹一把冷汗。 桑木点头道:“是,我等会就去安排一下。” “韩大哥!” 正当这时,小野跟熊弟突然走了进来。 韩艺笑道:“你们两个在家啊!” 熊弟先下意识的偷偷瞄了眼桑木,然后笑着点点头,“今儿没有出门,想休息一下。” 小野问道:“韩大哥,你要去辽东那边么?” 韩艺点点头,道:“你也得准备一下。” 小野道:“我没啥准备的。”说着,他突然看向小胖。 熊弟偷偷瞄了瞄韩艺,过得片刻,他瘪着嘴,一脸不开心。 韩艺好奇的瞧了眼熊弟,道:“小胖,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我——!”熊弟话一出口,便又停了下来,随即又道:“韩大哥,小野,你们去那边可得小心一些。” 小野惊讶道:“小胖,你不是——!” 熊弟摇着头,用眼神制止住小野。 小野挠着头,一脸困惑。 “哈哈!” 韩艺突然大笑起来。 熊弟一愣,道:“韩大哥,你笑甚么?” 韩艺笑意一敛,道:“你这小胖子,真越来越胆小了,你今日若不说,而我又刚好把这事给忘了,那你岂不是会在心里怨我一辈子。放心吧,大哥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这回大哥就带你一块上去。” 上回韩艺从吐谷浑回来,就曾答应过小胖,如果将来再出远门,一定带上他,这他可不会忘记的,因为这不是谎言,而是承诺。 熊弟顿时一喜,激动凑到韩艺面前来,道:“真的么?” 韩艺没好气道:“小胖哥,我怎么敢骗你。” 熊弟乐得直笑,嘴上却道:“我——我不说,那是怕我会连累你们的,要是会连累你做事,那我还是不去的好。” 韩艺哪里不知这小胖子的心思,他一方面想去的紧,但又担心会给自己添麻烦,这话就是试探来的,笑道:“不瞒你说,这回就算你不愿去,我也得拉着你去,若没你相助,我都不敢接下这门差事。” 熊弟听得激动不已,立刻拍着胸脯道:“大哥,你若有用得着我小胖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不管是上刀山,还是——!” “打住,打住。”韩艺翻着白眼道:“你还真是越扯越远了,我只是让你去做饭的。” “做饭?这也行,做饭可是我最擅长的。”熊弟挺着大肚子,乐得直笑,胖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 “你这小胖子!”韩艺情不自禁拍了拍他那圆滚滚的肚皮,又站起身来,道:“行了,你准备一下,我还有一些事安排,小野,跟我一块去吧。” 小野点了点头 . . 在南郊外的一座高峰上,有着一座破旧的小道观,破旧归破旧,但是看上去却非常干净,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 “呼——!” 韩艺站在道观前,喘着气道:“我相信建这一座道观的人决计飞天成仙了。” 小野好奇道:“大哥,你怎知道?” 韩艺道:“你想想看,谁会爬到这上面求神保佑,本来就因只剩下半条命了,才来求神保佑的,结果爬上来的代价就是半条命,那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建这道观的人,一定是寻求飞天之道的高人,绝不是求财的。” 小野挠着头道:“我觉得很轻松,一点也不累。” “天底下也就一个小野!” 韩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进去看看吧。” 二人刚刚来到门前,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道姑从里面走出来,四十来岁,姿色平庸。 “你——!” 韩艺惊诧的看了眼那妇人。 那道姑见到韩艺先是一愣,随即道:“这位施主莫不是韩施主?” 韩艺一怔,稍稍点了下头。 “你终于来了。” 那道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来,道:“这道观原先的主人托我将这封信给你。” 韩艺皱了皱眉,接过信来,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行小字——我走了!珍重! 韩艺猛地一怔,忙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那道姑道:“五天前。” 韩艺眼中突然闪烁一抹骇然之色,转身便往山下走去。 小野愣了愣,急忙追了过去 皇宫。 “你说有急事要见我,是为何事?” 武媚娘来到花园,一脸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左右看了看。 武媚娘当即使退下人。 韩艺这才道:“皇后,那陈硕真走了。” 武媚娘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还当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事,是我让她离开的。” 韩艺闻言脑袋里面当即轰的一声,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武媚娘又道:“她离开都有好几日了。怎么?她没有跟你说么?”可韩艺呆若木鸡,毫无反应,她不禁又喊道:“韩艺。” 韩艺一怔,随即立刻摇头道:“没有,她只是留了一封信给臣,告诉臣已经她离开了,但没有说原因,也没有说她去哪里呢,这臣害怕会出事,故此这才赶来向皇后禀报,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你安排的,那臣就放心了。不过,皇后为何要这般做?” 武媚娘叹了口气,道:“我这姐姐乃是一个苦命之人,我很想帮她,以求报答她当年对我的恩情,但是你也知道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再重见天日的,她犯下的罪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可以帮助她,所以。” 说到这里,她稍微迟疑了一下,又叹道:“我也不妨坦白跟你说,我的确是因为担忧她留在长安,会连累到我们,你想想看,这一个皇后,一个宰相,竟与一个造反头领来往密切,这若是让人知道,你我都将会被打入那万劫不复之地的,那太尉的下场,你可也是亲眼看到的。故此,我才让她离开长安,去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这样对你,对我,对她都要好。不过我让她跟你打声招呼的,想不到她竟然没有跟你打招呼便离开了。” 韩艺苦笑道:“也许是怕见到我,忍不住要杀我吧。” 武媚娘轻轻一笑,突然道:“你恁地紧张她,莫不是看上了我这位姐姐呢?要论姿色,姐姐她也当得上天下无双。” “啊?”韩艺愣了一下,随即道:“要论美貌,皇后你才是天下无双,内子排第二,飞雪第三,她能不能勉强排上第四,都还不一定。” 说着,他突然叹了口气,道:“只不过她曾三番五次救我,我老是觉得欠她许多,她若要走,我自然也不会留她,但是我会给她一些钱财,也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武媚娘道:“这我就爱莫能助,我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去哪里了,就连我现在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过我也给了她不少的钱物,足以让她生活无忧。” 韩艺笑呵呵道:“皇后还是能够帮臣的。” 武媚娘好奇道:“如何帮?” 韩艺道:“你给她多少钱,臣再给皇后,这样就可以当做那钱是臣给的。” 武媚娘愣了半响,随即咯咯笑了起来,“当真要如此么?” 韩艺道:“皇后,你是了解臣的,臣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了,这样至少能够让臣心里好过一些。” 武媚娘点头笑道:“那你便捐一些钱给昭仪学院吧。至于多少,我就不说了,如此一来,你只会多捐,而不会少捐。” 韩艺呵呵道:“皇后圣明。” 武媚娘又道:“如今你马上就要去辽东了,此战事关重大,陛下可是非常非常看重的,你可得事事谨慎,若有不懂之处,一定要询问观国公他们,莫要出了乱子。” “皇后的叮嘱,臣一定铭记于心。”韩艺拱手一礼,又道:“若皇后没有其它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臣告退。” 韩艺又行得一礼,然后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武媚娘端起茶杯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忽然眼皮一抬,看着韩艺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冷笑 出得皇宫,韩艺往自己马车那边走去,忽然,他身子猛地摇晃了几下,看着就倒下去,他下意识的一手扶住墙,这才没有倒下去,只见他满面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韩大哥,你怎么呢?” 坐在马车的小野,看到这一幕,当即吓坏了,急忙跑了过来。 “我没事,可能方才吹了一些冷风。”韩艺摆摆手道。 小野急忙将韩艺搀扶上马车。 韩艺躺着马车里面,见小野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便笑道:“放心,我没事,回去吧。” 小野道:“要不要先去卢家药铺看看。” “不需要,回去吧。” “那——那好吧。” 等到小野出得马车,韩艺眼眶立刻聚集一层雾气,滚烫的泪水很快就落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当初我们说好的,你如果要走,至少也得告诉我一声,为何如今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 “韩大哥,你还好么?” 韩艺一怔,只见小野将头伸入车内,呆呆的看着他。他用手抹了抹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摇摇头,“不太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 至少你还活着 在凛冽寒风的席卷下,大地呈现出一片萧条的景象,让人感到一丝丝悲凉。 东郊外的一棵大树,停着一辆马车,车辕上坐着二人。 “原来韩大哥你急忙忙赶去见武皇后,就是为了想知道她是否知道此事。”小野眨着大眼睛道。 韩艺稍稍点头道:“我曾有想过陈硕真有朝一日会离开的,但如果是她自己悄悄的离开的,那她便无性命之忧,可若是武皇后让她离开的,只怕。”说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 小野却是困惑道:“韩大哥,这我就不理解了,那武皇后不都已经说了么,她只是让陈硕真离开长安,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不要再出现了,我觉得她这么做也很正常,你为何恁地笃定,她就一定会致陈硕真于死地,我倒是觉得她没有必要杀陈硕真。” 韩艺苦笑道:“小野,身为一个政客,凡是都尽量要做到斩草除根,这对于一个政客就是最合理的选择,没有之一。”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叹道:“即便武皇后真的大发慈悲,但是看在我的份上,她也一定会杀陈硕真的。” 小野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摇头叹道:“如今武皇后正处心积虑的要对付我,亦或者说是在等待机会,但是在动手之前,她一定会先除掉陈硕真。而且在我看来,当初武皇后收留陈硕真,根本就不是顾忌什么姐妹之情,只是因为那时候正当用人之际,而且她不过是一个昭仪,还真不一定能够杀死陈硕真,她也得稳住陈硕真,所以她才会收留陈硕真,后来她让陈硕真来保护我,也是不想受我的威胁,因为这样一来,我跟她都与陈硕真有联系,那我们自然就都会保住这个秘密。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长孙无忌已死,朝中大势已定,同时武皇后与我之间又出现了裂痕,而她此时占得绝对上风,她肯定会趁着她优势的时候,想办法铲除我,那你说她能不放着,到时她将我逼入绝境后,而我拿着陈硕真去跟她鱼死网破么。故此,她一定会对陈硕真痛下杀手的。” 小野好奇道:“既然韩大哥你早就知道,你为何不及时告诉陈硕真呢?” 韩艺听得沉默不语,眉宇间透着内疚之色。 小野又道:“你是不是不信任陈硕真,害怕让武皇后洞悉你的计划?” 韩艺略显尴尬的看了眼小野,然后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我没有及时告知她的原因。因为她跟武皇后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这要是让武皇后察觉出来,那一切都完了,我不太敢冒这个险,但是我一直在想办法,如何避免这一点。我今日去找陈硕真,便是打算,借此次出征,让她脱身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武皇后的动作如此之快,因为目前我还是比较安全的,因为我们都得以陛下为中心,同心协力消灭高句丽,谁若敢在这事上面捣乱,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另外,我跟陈硕真早就约定好的,即便有朝一日她决定要离开,也一定要亲口跟我说一声,可我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 他这么说,倒也不是想为自己开脱,因为他玩得就是那毫厘之间,他得非常小心,他前面都还在考虑,如何让陈硕真离开,同时不让武媚娘对他产生怀疑。 因为陈硕真对于在他们两个中间,有着非常微妙作用,可以说陈硕真在一定程度上,将他们两个给绑在了一起,如果韩艺突然将这绳子给解开了,那就是要分开了,武媚娘肯定会怀疑的。 韩艺不能这么做,但是武媚娘可以这么做,因为陈硕真当初投奔的是武媚娘,名义上也是武媚娘的人,武媚娘当然可以非常坦白的告诉韩艺,如今朝中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们两个,这大势已定,但如果谁将陈硕真给抖出来,那我们两个都完了,我们打败了长孙无忌,朝中再无威胁,要是败在陈硕真手上,那真的会死不瞑目,这合情合理,韩艺也打算帮陈硕真脱身。 小野道:“那你说会不会武皇后已经杀人灭口呢?” 韩艺摇头道:“不会的,她不会在长安动手,因为一旦失败,这后果是不堪设想,连挽救的余地都没有。而且,她也不想让我知道,她已经知道我跟长孙无忌的关系,以免打草惊蛇。我相信她前面没有骗我,她的确让陈硕真跟我说一声,但是目的却是要麻痹我,如果这一切不是我有意为之,我很有可能会受她欺骗,我想她会选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动手,只可惜陈硕真并未告诉我她去哪里了,我纵使想救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救。” 小野想了想,道:“韩大哥,我师父曾跟我说过,欲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你要跟皇后作对,这难免还有人牺牲的。” 韩艺听得一怔,突然一手拉住小野得胳膊,道:“小野,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大哥做得这些事,只是让我们能够更好的活下去,如果没有遇到你们,大哥决计不会走上这条路的,所以,如果你们都不在了,那么这一切也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你一定要记住,不管怎么样,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小野睁着那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韩艺,过得一会儿,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点点头,松开他的胳膊,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却是悲痛难忍,想不到我们最终还是逃不了宿命的安排。 小野极少见到这般无助的韩艺,很是担心,于是又道:“不过韩大哥,那陈硕真可也是非常狡猾的,而且本事也不小,我想武皇后纵使想要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说不定她能够逃过这一劫。” 是呀!陈硕真亦非善类。韩艺眼中一亮,但随即又立刻暗淡了下来,可惜武媚娘比她要强大的多。可见小野担忧的看着自己,他还是笑着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小野道:“韩大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韩艺瞧了眼天色,犹豫片刻,道:“我想去一趟窑洞那边。” — 长孙无忌临走前,已经将王萱交给了韩艺,就留下那两个小姑娘在这里保护王萱。 咚! 余音绕梁,久久不愿散去,可惜如此美妙的琴声,却没有打动那唯一的观众。 “你似乎有心事?” 王萱略显好奇的看着躺在石榻上的韩艺。 韩艺微微一怔,看向王萱,道:“你怎知道?” 王萱用她那纤纤玉手抚摸着琴弦,淡淡道:“因为你并未掩饰。” 韩艺一笑,但今日他的笑总是夹带着一丝悲伤,道:“以前我在你面前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掩藏着自己的情绪,但你都没有看出来,可见你进步不小啊。” 王萱道:“我再弹一曲吧。” “不必了。”韩艺坐起身来,道:“前不久太尉被贬出长安了。” 王萱听得手猛地颤抖了一下,不小心拨动了琴弦,发出咚得一声响。“你—你说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没有听错,太尉输了。” “怎么会这样?”王萱身子微微颤抖着。 韩艺道:“因为陛下选择站在武皇后那边,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又是那狐媚子。”王萱沉寂已久的双眼突然闪过一抹恨意,粉拳紧握,微微颤抖着。忽然,她斜目看向韩艺,“那你为什么还能留在这里?” “反应还挺快的吗!”韩艺呵呵一笑,道:“我留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没有输。同时太尉也希望我留在长安,继续跟武皇后斗下去。” 王萱道:“就凭你?” “这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韩艺耸耸肩,又叹道:“你也别嫌三嫌四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之一,至少还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不过,我们之间之所以有联系,那都是因为太尉在,如今太尉已经离开了,我们的之间联系也就斩断了。所以所以你想离开的话,我会安排人送你离开的,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王萱沉默半响,道:“那如果我不愿离开呢?” 韩艺一摊双手,笑道:“那就继续玩下去呀,不过你要明白,失去了太尉,这将变成一个九死一生的游戏。” 王萱冷笑一声,“那也比如今生不如死要好。” 韩艺伤心欲绝道:“面对我就如此令你痛苦吗?” “嗯!”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现在就是我碗里的菜,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主意自己的言行。” “你一直都这么说。”王萱深感不屑道。 “呀呀呀!被你看穿了!”韩艺无奈一笑,又躺了下去,曲臂枕头,叹道:“没有办法,光说不练乃是我的风格,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王萱突然问道:“那我舅舅他们。” 韩艺眯了眯眼,道:“在这个游戏中,在乎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人告诉你,韩艺输了,被贬黜长安了,然后将你脱光,为所欲为,毕竟不是个个如我一样,光说不练。” 王萱眼中闪过阵阵悲痛。 韩艺又道:“其实你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至少你还活着。” 王萱突然斜目看着韩艺,沉默不语。 韩艺只觉这女人的目光,能够将自己看穿似得,身为老千的他,很少有这种感觉,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放心,我明天死不了的,你不需要多看几眼。” 王萱道:“你还有别的心事。” 韩艺一翻白眼,非常郁闷道:“这回我是真的有掩饰,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但愿是你进步了,而不是我退步了。” 说着,他长叹一声,道:“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 王萱当即一翻白眼。 “但不是被贬,而是要出征。”韩艺道:“陛下已经决定出兵高句丽,并且让我担任押粮官。” 王萱愣了愣,然后“哦”了一声。 “哦?” 韩艺激动道:“拜托,我马上就要去打仗了,打仗耶,是相当危险的任务,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我现在很需要人关心的。” 王萱冷冷道:“你方才不是说了么,在乎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韩艺愣了下,瞧她神色冷淡,玩味一笑道:“孺子可教也。” 王萱突然一拨琴弦,袅袅琴音再度响起,不过琴音中却夹带一丝送别的意味,却不知道她是送别柳奭,还是长孙无忌,还是韩艺。 可以肯定的是,韩艺心中只想着的是那个女人。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 被忽视的功劳 这已经是第二次韩艺眼睁睁的看着陈硕真走向绝路,却感到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当初跟他去往吐谷浑的元家保镖,四处去打探一下,因为他们见过陈硕真,不过还不能明目张胆的追查,只能暗中查访,且一定要小心,悲观一点的说,这就是在大海捞针。 . 其实关于陈硕真的结局,韩艺跟陈硕真一直都有不详的预感,正如武媚娘所言,陈硕真不可能再重见天日,她犯得罪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挽回,她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不过武媚娘并不知道的是,韩艺一直想办法帮陈硕真,打破这宿命的安排。 这将心比心,武媚娘当然不会想到韩艺会有这么傻,毕竟韩艺如今贵为宰相。 当然,陈硕真的离开,不但不会令韩艺停下来,反而会让韩艺更加坚定的走下去,因为他不想再遇到第二个陈硕真,更加不想再让无奈与悲伤交织在一起 大兴善寺。 “爹爹。” 崔戢刃来到崔平仲的小院。 “你来了,坐吧。”崔平仲微微伸手道。 崔戢刃跪坐下来,与崔平仲对席而坐,好奇道:“不知爹爹找孩儿来,是为何事?” 他对此感到有些好奇,因为崔平仲很少主动找他。 崔平仲笑道:“其实我一早就想跟你谈谈了。” 崔戢刃不明所以的看着崔平仲。 崔平仲道:“你也看到太尉的下场了,你认为你能够如太尉一样,担任三十年的宰相,且权倾一时。” 崔戢刃微微一愣,道:“爹爹的意思是让孩儿放弃仕途?” 崔平仲摇摇头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崔戢刃微一沉吟,道:“爹爹看到的是太尉,但是孩儿看到得却是长孙延,长孙延的为人,爹爹你是知道的,可是结果又如何呢?故此,孩儿认为,太尉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他生于长孙家,他的妹妹是皇后。倘若从父犯下大罪,孩儿只怕也会被牵连。” “你说得也有道理。”崔平仲笑着点点头,突然道:“那你可知韩艺为什么能够在弱冠之际,便能够位居庙堂吗?” 崔戢刃稍稍皱眉,略显有些尴尬,他虽然傲慢,但并不自大,这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从未想过否认,他与韩艺的差距确实越拉越大了,摇了摇头。 崔平仲笑道:“那是因为韩艺善于捕捉到别人忽视的细节,这明面上的功劳,大家都看得见,也都会去抢,你要去争这些功劳,那当然会非常艰难的。这也许与韩艺乃是商人出身有关,因为商人天生就善于投机,但是这投机并非是旁门左道,而是一种智慧。如果你能够捕捉那些被人忽视的功劳,就如韩艺那样,那么你也能够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崔戢刃困惑道:“被人忽视的功劳?” 崔平仲笑着点点头,道:“你认为此次大军东征,有几成胜算?” 这话转得令崔戢刃有些困惑,但是他早已经习惯父亲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方式,认真思考了一番,道:“孩儿觉得此番出兵胜算很大,当初太宗圣上东征,高句丽就损失惨重,而这些年陛下也一直没有放弃对于高句丽的偏师骚扰,高句丽的国力已经是孱弱不堪,而这一次,我军更是倾巢而出,只怕高句丽是难以抵挡。” 崔平仲摇头道:“爹爹认为这一次出兵成功的希望并不高。” 崔戢刃面色一惊,道:“为何?” “因为高句丽在东边。” “请恕孩儿愚钝,不知爹爹这话是何意。”崔戢刃一脸困惑道。 崔平仲道:“如今全国上下的目光,都集中在辽东地区,为什么?因为这是隋炀帝、太宗都未彻底征服的地方,如果陛下能够征服高句丽,也就是说陛下做到了先帝未曾做到的事,这对于陛下而言,意义非凡。而对于司空而言,当初他曾因建议出兵高句丽,一度被排挤在外,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败仗,他一定也非常渴望能够亲手消灭高句丽,一雪前耻。导致他们都将心思放在高句丽上面,而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敌人。” 崔戢刃双目一睁,道:“吐蕃。” “不错!” 崔平仲道:“吐蕃一直对西北地区和吐谷浑虎视眈眈,因为吐蕃也明白咱们大唐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两地,其目的也是为了将他们困于高原之上。因为出兵吐蕃的话,损失将会非常大,而且即便最终战胜吐蕃,也难以获得什么,故此太宗圣上当初才选择与吐蕃结为姻亲之好,但这并代表我大唐君主就真的对吐蕃放下戒心,当初太宗圣上和当今陛下为什么几番出兵吐谷浑,其目的就是要围住吐蕃。而吐蕃要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打破我大唐的围堵。我年轻的时候,曾与禄东赞见过一面,此人不但聪明,有野心,而且善于抓住机会。 更为可怕的是,他对于我大唐的风土人情、国情都是了如指掌,我想他也一定知道,高句丽对于我大唐而言,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我大唐一定会出兵高句丽的,这对于他而言可是天赐良机,他也一定在等待这一刻。而我大唐虽然兵力强盛,但其实数量并不多,与吐蕃差不多,面对这么辽阔的版图,我们要防守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而如今陛下将精锐都调去了辽东地区,甚至于还将苏定方将军从安西大都护府调到辽东去,可见陛下以及司空他们并未考虑到吐蕃,而那边吐谷浑也就一万左右的士兵在防守,原本这么安排,是基于关中地区屯有重兵,兵力能够很快的投送到吐谷浑,但是如今关中精锐将会调往高句丽,故此不管是西北,还是吐谷浑都将会变得非常空虚。禄东赞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如果我没有料想错的话,当我军正与高句丽酣战正欢时,禄东赞一定会集中所有兵力,选择两边出击,同时夺取西北和吐谷浑。 而相比较而言,高句丽只是一块不再具有威胁的肥肉,而西北和吐谷浑对于我大唐而言,那是至关重要,届时陛下一定会选择撤军,将主力调去西北与吐谷浑,抵御吐蕃,故此此次出兵定会无功而返,甚至于得不偿失。” 崔戢刃听得猛吸一口冷气,道:“既然如此,爹爹为何不早说。” 崔平仲笑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因为高句丽在东边,吐蕃在西边,虽然两边没有什么来往,但是他们一定会配合的非常默契,相互牵制我大唐,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对方被消灭了,那剩下的一方将是我大唐唯一的敌人,两线作战是我大唐必须要面对的,如果无法做到的话,恐怕如今就已经是我大唐的极限,很难再取得突破。” 崔戢刃稍一沉吟,道:“爹爹莫不是有破解之法?” 崔平仲道:“以我大唐兵力来看,若抽调精锐去攻打高句丽,是难以再防守住吐蕃的进攻,而且两线作战,乃是兵家大忌。但是兵法有云,兵之形,避实而击虚。你可去建议陛下,在西北和吐谷浑安排两支伏兵,待吐蕃大军来犯,用以伏兵出奇制胜,虽说此举不能致命,但是那禄东赞本想趁虚而入,却没有想到我们早有准备,到时他必心生怯意,再加上他多疑的性格,在不知我军虚实的情况下,必定不敢再贸然进犯,这将会为我军争取到宝贵的时日。但是此事你必须得等到大军出征之后,然后再单独去面奏陛下,届时陛下很可能会将此任务交予你,因为司空他们都已经去了长安,朝中没有什么大将,而且由你去安排,也能够很好掩饰。如果到时能够取胜,陛下一定会提拔你的,因为此战你才是厥功至伟。” 崔戢刃略显诧异的看着崔平仲,突然道:“如果孩儿没有记错的话,爹爹还从未如此尽信帮助过孩儿。” 崔平仲苦笑道:“你就当做这是爹爹对你的补偿吧。” 大年初二,东城门外。 “真不知道你为何要赶在这初二离开?” 裹着青绿色斗篷的萧无衣站在雪地中,一脸不舍的看着韩艺。 今日韩艺便要赶往莱州,也可以说是去莱州上任,毕竟他是辽东道安抚大使,并非是关内道安抚大使,其实他还算是去的晚了,契何力前几日就已经出发了,但是契何力他们心里都有一些虚,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粮草在哪里,从来没有这般忐忑的出征过,但是他们更加不敢去找韩艺麻烦,韩艺当初那一番话,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一点阴影,他们也只能祈祷韩艺大发慈悲,别玩他们了。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只是去佯攻的,大军都还没有出发的话,当地州县的粮草足以维持一些时日。 韩艺笑道:“你傻呀,这大年初二赶路的人少,不会堵车的。” 萧无衣噗嗤一笑,随即道:“就你聪明。” 韩艺哈哈一笑,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这个主母可得把家管理好,这可是考验你的时候。” 萧无衣立刻道:“这你尽可放心,我已经拉拢了飞雪,我就不信我们两人还压制不住她。” 韩艺眨了眨眼,道:“要不我还是等些时候再走吧。” 萧无衣笑道:“也好啊!” 正当这时,忽闻有人道:“司空来了。” 韩艺举目一看,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萧无衣识趣道:“我去找小胖了。” 说罢,便向被四梦她们团团围住的熊弟、小野走去。而韩艺则是向李绩的马车迎了过去。 “韩艺见过司空。” 待李绩从马车上下来,韩艺拱手一礼,又道:“真是没想到司空会亲自来相送,韩艺真是受宠若惊。” 李绩摆摆手道:“你用不着受宠若惊,老夫也是让你给吓来得。” 韩艺尴尬一笑,道:“司空说笑了。” “绝非说笑。”李绩道:“如今军中上下,谁不怕你,早知如此,当初老夫就不推荐你担任这押粮官了。”说着,他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听见,如今是决计不能让人知道,是他将韩艺给推上去的。 后悔了吧,哼,看你今后还敢不敢阴我!韩艺笑道:“司空言重了,我再愚蠢,也不敢在这事上面意气用事。” 李绩点点头道:“你能如此说,老夫就稍微放心一些。不过,老夫还是得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韩艺笑道:“若无把握,我怎会等到此时才出发,司空大可放心,这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握中。” 李绩点头道:“老夫信你这一回。” 李绩也没有交代韩艺什么,因为他没法交代,韩艺玩得那些套路,他见都没有见过,只能相信他呀。 一番道别之后,韩艺他们就准备出发了,这人数不是很多,就是韩艺、熊弟、小野三人,以及少量的禁军将士,韩艺不太像招摇过市,兄弟三人一块赶路,多轻松惬意。不过在此之前,韩艺已经派出去好几批人,那杨思训带着就五十名军事学院的学员在年前就已经出发了,他这个后勤大总管是最晚出发的,倒不是为了装逼,只不过他此次出发,可能得待很久,他得交代很多事情。 随着熊弟这个当今世上最富有的车夫,甩下一鞭,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往前方使去。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 必须说声谢谢 待雪融化之后,韩艺又改乘马,一行人是快马加鞭赶往莱州。 忽忽数日,一行人终于来到莱州境内。 这莱州虽然没有长安、洛阳那般繁华,但比起扬州来,似乎也不遑多让,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胜一筹。 古时莱州属齐国,而齐国在七国之中,不管是文化,还是经济都是名列前茅,孔子便是出生在这齐鲁之地,这也是为什么那山东士族经久不衰,因为人家有这个底蕴在,骨子里面有这基因。 即便是在唐朝,莱州也是属于上州,而上州的标准是三万户,这人多的地方,经济发展自然也迅速。虽然韩艺的目光一直放在江南,但其实他的经济政策,也极大推动了山东地区的发展,尤其是莱州,因为莱州乃是黄河三角洲的东部桥头堡,扼居胶东半岛要冲,海、陆交通网络四通八达。 人才、生产力、交通,三者皆有,可以说是具备一切经济发展的要素,这地能不繁华么。 “韩大哥,你快看那边。” 驾车的熊弟突然激动的喊道。 “看什么?” 韩艺掀开车帘,偏头一看,只见左边的河面上停靠着好几十艘货船,看上去非常壮观。 熊弟很是惊讶道:“想不到这莱州恁地富裕,都快跟洛阳差不多了。” 韩艺闻言不禁一笑,道:“比洛阳倒还是差点。” “可我看也差不多了多少。”熊弟道。 韩艺笑了笑,又看向河面上,眼中闪烁着一些光芒。 又行得一里路来路,驾车的熊弟又嚷嚷起来,“韩大哥,韩大哥,你快些出来看,好像是钱叔他们。” “是吗?” 韩艺又掀开车帘,举目看去,只见不远处道路旁的一棵大树下有着一个茶棚,茶棚周边站着十几人,正是钱大方、邹凤炽、赵四甲等长安商人。 而那边钱大方等人也看到了韩艺。 “来了!来了!” “可算是来了!” “韩小哥!” 钱大方他们见到韩艺,那激动的真是犹如空虚已久的妻子看到丈夫凯旋,招着手,扭着臀,朝着韩艺奔将过来。 看来我是来晚了一点。韩艺看到这场景,微微抹了抹汗,从马车上下来。 一身肥肉的钱大方在此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率先冲到韩艺身前来,脸不红,气不喘道:“韩小哥,你可算来了,真是等苦了我们呀。” 韩艺一脸错愕道:“我是来执行公务的,你们等我作甚?” 钱大方当即石化了。 后面过来的赵四甲等人,听得此言,也如钱大方一样,呆若木鸡,眼中闪烁着恐惧。 汗!这么不经吓。韩艺哼了一声,道:“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一窝蜂的跑去金行取钱,弄得我桑木大总管几天都没有睡好觉,还将我给埋怨了一顿,真是岂有此理。” 钱大方一怔,很是敷衍道:“韩小哥勿怪,待我回去一定跟桑木道歉。”但是面色非常紧张,一脸大汗。 韩艺摆摆手道:“道歉就算了,来点实际的,请桑木上第一楼好好吃一顿就行了。” “那还不如道歉呢。”钱大方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韩艺稍稍一瞪这铁公鸡,突然又左右看了看,道:“元哲那小子呢?” 宇文修弥哦了一声:“他临时有点事,要等会才来。” 他说话时,赵四甲他们相互用眼神交流着,气氛非常怪异。 韩艺心如明镜,却是好奇道:“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 钱大方目光闪烁了几下,道:“韩小哥,你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很累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去屋里坐坐,我们已经备上宴席,为韩小哥你接风洗尘。” 韩艺笑道:“这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一行人又转到往东边行去。 行得三四里路,来到一座宅院前,规模虽然不小,但是也算不得豪华,看上去挺简陋的,而且周边环境不怎么样。 韩艺略显惊讶道:“你们就住这里?” 钱大方点点头,“是,我们都住在这里。” “都?” 韩艺微微一愣。 “对对对!韩小哥,请。”这些商人也似乎无心跟韩艺谈论这个话题。 入得宅院,里面的下人倒是不少,但是装潢都显得非常破旧,完全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韩艺哇了一声,“你们这也太节俭了一点吧,住得这么寒酸,早知我就不来了。” 钱大方道:“咱们初来乍到,这还是低调一些好,破旧了一点,你多担待一些。” “是吗?”韩艺问道:“莫不是因为那山东士族的关系?” 宇文修弥道:“那倒不是,山东虽然遍地士族,但是他们本也有做买卖的传统,当年这里还齐国时,那齐人可是非常善于做买卖的,而且咱们只是来跟他们做买卖的,又不是来跟他们争地盘的,他们还不至于排挤咱们,之所以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离码头那边近。” 熊弟道:“难道那码头上的货船都是你们的。” “是是是!” 大家一边点着头,一边忐忑的看着韩艺,韩艺方才那句话令他们非常不安,这钱都带来了,花得都差不多了,你要是不跟咱们做这笔买卖,那真是亏大发了。 韩艺目光一扫,突然道:“我知道你们的情况,也知道你们的目的,你们从金行将钱取走,又跑到这山东之地来购买粮食,无非就是希望能够给朝廷做买卖,对不对?” 大家点着头,但是都显得非常忐忑。 韩艺喝了一口茶,道:“这是元哲告诉你们的吧。” 宇文修弥立刻道:“元哲并未跟我等说明,我们只是看到元家这么做,才跟着过来的。” “是吗?”韩艺哼了一声,道:“若是如此,那小子为何不敢来见我?” 宇文修弥眨了眨眼,道:“韩尚书的意思,元哲是在故意躲你?”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韩艺一脸怒气道:“当初那小子来找我,说什么他们元家缺人缺得厉害,若是朝廷要对高句丽出兵,希望能够买一些俘虏回去当劳力,这本也是常有之事,而且只要开战,这俘虏是肯定有的,他一家能够要多少呢,我当时就好心答应了他,但却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们当时来找我说这事时,我心里真是有口难言呀,我不能没有这事,但也不能说有这事。因为他一家的话,这不是什么难事,可你们都要这么做的话,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你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哪里想到你们取了钱,就奔这边来了,我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钱大方听得哆嗦了一下,颤声道:“也——也就是说咱们白来呢?” “现在才知道怕,哼,已经晚了。” 钱大方闻言身子剧烈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韩小哥,我们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人呀,而且咱们都将钱给换成粮食了,你要不收这粮食的话,那咱们可就亏惨了。”窦衡哭丧着脸道。 韩艺道:“你们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什么都没有弄明白,就急忙忙的赶过来,这能怪我吗?” 邹凤炽激动道:“韩小哥,这也不能怪我们呀!朝廷那什么限制奴婢政策,对我们万里集团伤害可是不小。根据你的漕运计划,我们得到处建造造船坊,这手头上本来就紧,要是人人都根据劳工法案给工钱的话,那我们万里集团根本负担不起,我原本还打算从那些地主、豪绅那里租一些奴婢来,可朝廷突然要征收奴婢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买卖进行下去。” 其余商人也不遑多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那真叫一个辛酸呀! 如今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粮草咱们已经买来了,你要不跟咱们做这笔买卖,那咱们就集体跳楼去,你看着办吧。 其实如果当时李治不封韩艺为安抚大使,他们也不敢这么冒进,因为他们都知道韩艺是他们商人的领军人物,元家北上一定跟韩艺有关系,只不过韩艺不便多说,只能意会,所以他们才都这么做的,来到这里,发现元家的人疯狂的购买军备物资,那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他们也赶紧买,感觉就跟买股票似得。 “行了,行了,要是你们没饭吃,去我凤飞楼演话剧,就你们这演技,都不需要训练,我直接捧你们做男主角。”韩艺瞪了他们一眼道。 钱大方他们又是一脸尴尬。 韩艺又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为何我现在才来吗?” “为何?” “还不就是为了你们。”韩艺非常恼火道:“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你们这事,我都快去两仪殿打地铺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陛下答应下来。” 宇文修弥不禁面色一喜,道:“当真?”只要做能够做成这笔买卖,你打不打地铺,跟他们有毛关系。 韩艺哼道:“我倒是不想劳这神,但是我也不忍心看着你们死。” “哎呦!”钱大方激动的蹦上前去,握住韩艺的手,“韩小哥,你这可真算是救了我的小命啊。” “去去去!” 韩艺急忙将手给抽出来,暗道,你又不是美女,真是的。 窦衡、邹凤炽等人也都起身向韩艺拱手道谢,差点没有喜极而泣,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没有办法,他们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老千。 “谢就不必要了。”韩艺摆摆手,道:“如果我能够圆满完成任务,什么都好说,要是完不成,我余下的大半生就住你们家去。” 宇文修弥立刻道:“韩尚书,啥时候你来我家住,我都愿意,但凡我家有的,你要啥都没有问题,只要你愿意来。” 若能得韩艺这种人才,倾家荡产又有何妨,很快就能够赚回来的。 “你还真会做买卖。” 韩艺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们都坐吧,陛下已经将此事全权委托于我,而且,就高句丽那穷山恶水,陛下也看不上。” “穷山恶水?” 窦衡倏然站起,紧张兮兮道:“韩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山也卖?” 反应还真快呀,看来你能发财,还是有原因的。韩艺点点头道:“我总不能说你们光买俘虏吧,那陛下岂不是会想,你们买这么多俘虏干嘛?我是说你们想买些土地什么的,顺便买点俘虏回去当劳力。” 窦衡一手捂住额头,“哎呦!早知如此,我就多带一些钱上来了。” 韩艺皱眉道:“等会!你丫方才不是说你将家底都给带来了吗?” “呃!”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轻松加愉快 这钱大方、窦衡等人原本都是冲着那些俘虏来的,真心没有怎么去考虑那穷山恶水,因为这仗都还没有开打,那穷山恶水最终是谁的还不好说,但是一旦开战,俘虏是肯定会有的,这个是常识,尤其对方还是高句丽,唐朝一直在对这地区用兵,一直都是压着对方打,就没有在自己的地盘打过。 而如今韩艺突然抛出一个“穷山恶水”来,窦衡、邹凤炽、张大器等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因为他们不但缺人,还缺木头,当初韩艺为了限制了山林砍伐,提出以木换木的政策,你要想砍树,那你得先种树,这就很麻烦。然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这木头是越来越值钱,因为这年头可没有塑料,虽说高句丽那都是穷山恶水,但好歹也是一座山呀,对于他们商人而言,高句丽的资源还真不算少。 “连地都可以买?” 钱大方是目闪精光。 这古人玩别的不行,但是玩地那都是行家,哪怕一千年后,也都是如此,这地就是中国人的信仰。 韩艺点点头,道:“对!什么都卖,只是数量上有所限制。” 这又玩得忒大了一点。 商人们都快要哭了,他们当然没有将所有家底都给带来,绝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买卖运作,只不过要是亏了,未来两年,扩张就别多想了,但是如果获得充足的劳力,那他们都将会一日千里,因为他们已经打开了很多以前封闭的市场,可惜没有足够的货物供应,就是因为缺乏人力,再加上朝廷要征收奴婢税,这更是雪上加霜。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没有得到韩艺肯定答复前,就急忙忙赶了过来,因为太缺人了,但是如今看来,钱还是带少了。 宇文修弥道:“那不知这土地又如何买卖呢?” 韩艺没有做声,而是让熊弟将他的包袱拿来,随后又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张报价单,递给他们。 钱大方他们立刻围聚过来。 这报价单上面,非常明确,明码标价。 俘虏是分三六九等,这个唐朝以前的奴婢法案上面就已经有明文解释,直接照搬就行了,最贵的十贯钱,最便宜的一贯钱。 山林、水产、土地、煤,真得就如韩艺那句话,只有有的,都卖。 这一份报价单对于他们而言,那是非常诱人的,因为他们如今缺少的就是资源,这些可都是他们所需要的,真是看到什么,都觉得是自己所需要的。 钱大方突然问道:“这万一没有消灭高句丽,那咋算?” 韩艺道:“如果让你给说中了,那咱们就一块去跳海,一了百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钱大方尬笑几声。 韩艺又道:“你们要记住一点,这事跟朝廷没有关系,陛下只是将让我全权管理这一切,若是有风声传出去,影响到陛下的名誉,你们就别担心自己的钱,而是要担心自己的命。” “这我等知道,我等知道。” 他们只是求财,其余得都无所谓。 韩艺点点头,又道:“你们先看着吧,我出去走走。” “啊?是,是。” 这报价单出来了,那他们当然得仔细的研究一下,如何利用有限的资金,购买对自己最有利的组合。 韩艺也非常识趣的离开了,因为他是卖方,有些问题不便当着他的面讨论。 刚出宅院,小野便道:“小胖,我们去那边树林里面看看。” 熊弟难得跟韩艺、小野出来浪,非常激动,点点头,又道:“韩大哥你去么?” 韩艺道:“我不去了,你们注意一点,也别走太远了。” “哎!” 两个人立刻往那边走去。 他们刚走不久,元哲就来了。 元哲微微拱手,然后小声道:“姑父。” 韩艺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道:“干得不错。” 元哲道:“其实我并未做什么,是姑父你料事如神。” 韩艺摇头一笑,又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元哲道:“这比我们预计的还要顺利。最近这些年,整个山东地区都没有发生过天灾人祸,而且这里土地肥沃,年年丰收,家家户户都有不少存粮,那些地主就更加不用多说,他们的粮仓都已经放不下了,有不少地主将粮食卖给契丹人,可契丹人能够买多少。我们来得时候,整个河南道的粮价只在五文左右,而如今的话,青州、莱州、登州三地的粮价已经涨到了十五文钱。而且正如姑父你所料的那般,关于那些消息放出去之后,如今许多地主都不肯卖粮食给我们。我看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找姑父。” 韩艺道:“那如今这些商人已经买了多少粮食?” 元哲道:“如今还有许多商人在附近购买粮食,我估计应该能够达到五百万石左右。” 在民间光扫五百万石粮食,而且不是朝廷强行征收,这绝对是一个记录,也可见这山东地区的富裕程度。 当然,这里的普通百姓可是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这基本上从那些大地主手里买来的,因为唐朝的税收非常特别,你说它公平也行,不公平也对,因为唐朝的税是根据这人头来算的,而且奴婢还不需要交税,等于你有一万顷田地,你也只需要交一个人的税,跟有一亩土地的百姓是一样,这对于地主而言,真是不要太爽。 而且这山东地主又多,他们手中的土地也多,几乎都是庄园模式。因为唐朝建国的初期,有大量的无人区,这隋末人都快死光,是有地没有人种,唐朝根本不需要将全国土地国有化,也不需要打倒地主,重新洗牌,只需要将那些无人区国有化就行了,然后在合理分配给百姓,等于那些地主的土地一直都没有动他们,他们就一代代传了下来,并且期间还兼并了不少国家的土地。 这些年又年年风调雨顺,大家都囤积了不少粮食,而且又不发生天灾,百姓家中的存粮也不少,江南那边又出现二季稻,洛阳就更不缺粮食了,你要粮食运送到江南去,就如今江南的粮价,运费都赚不回来,还不如直接烧了划算,等于这粮食卖都不卖出。 元哲来的是恰到时机呀,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那些士族、地主都爱死这些商人了,因为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货币变得非常重要,而货币又都集中在长安、洛阳商人的手中,这粮食卖不出去,但是货币可以购买许多东西,这真得是各取所需。 其中百姓估计也就贡献了百分之十左右,因为钱大方不仅带了钱,还运送了不少商品上来,这长安手工作坊可是已经非常发达了,他们的商品便宜又好用,这地区的百姓都拿粮食来换一些生活用品。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韩艺算计好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波澜,稍稍点头,思忖着说道:“再加上本地的商人和地主,以及这附近州县屯有的粮草,想要突破一千万石,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元哲道:“但是这会不会多了一点,咱们大唐出兵最多也就是十万,而如今这些粮草都是商人自己运送到这里,朝廷目前连个押粮人都没有派,整个运输的过程中,也消耗不了多少粮食。” 韩艺笑道:“只要能够消灭高句丽,这一千万石粮食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不打仗,这么多人,也得吃这么多粮食,这粮食总得消耗,又不是拿去喂猪,再者说,那高句丽虽是穷山恶水,但是这点钱还是值得。” 元哲呵呵笑道:“这倒也是,只愿我们能够一举消灭高句丽。” 韩艺道:“这是必须的,陛下已经说了,此战不和,那就是一定要消灭高句丽,司空他们都憋坏了,我看胜算还是很大的,否则的话,我不会接这笔差事。” 韩艺只在这里待了一宿,跟他们商量一下,到时如何交易,这种买卖不能光明正大的做,毕竟有伤天理,得有所为的“默契”,这方面还得安排一下,至少吃像别太难看了。 第二日,韩艺就出发前往莱州府,钱大方他们倒是没有跟去,因为他们还得计算计算,这不是一笔小买卖,毕竟牵扯到很多方面,他们也没有做过这种买卖,都显得非常小心谨慎。 行得半日,便来到了莱州城。 只见城门前站着一些人,正是他的副使,观国公杨思训。 “观国公,你这么做,韩艺可真是承受不起啊!” 韩艺赶忙下得马来,连连拱手。 杨思训呵呵道:“无妨,无妨,反正我也清闲的很。” 韩艺笑着点点头。 杨思训见他并不感到惊喜,心里已然明白过来,笑道:“韩尚书,你真乃神人也。我押送过几回粮草,可从未如这般轻松过,你是不知道,就这几日,我天天坐在官署里面,就听着下人来汇报,又有多少粮草运送到了粮仓,真是。” 言语之间非常激动,说到后面都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 通常这后勤总管,天天得计划各地运送多少粮食来,派多少人,走哪条路,这路上会损耗多少。像这种规模的战役,这押粮官不忙得老几岁,那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倒好,每天起床,下人就来汇报,今天又有一万石粮食入仓,下午又有五万石入仓。 因为商人都是从附近购买,可以直接走水路,运到莱州来,这地区水路是相当发达,这一路来,就一路买,非常迅速。 如果是朝廷的话,每个州都得运送粮食过来,而且还得相互扯皮,如今各州县都挺清闲,这人力物力也腾出来了,故此进行非常从容。 韩艺笑道:“我初来乍到,还是尽可能的低调一些。” 杨思训哈哈一笑,当初在长安时候,他是夜不能寐,可来这里之后,睡得比谁还要香,这太有意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粮食运来。 韩艺又道:“李敬业他们呢?” 杨思训道:“我安排他们在仓库、码头那边帮忙,不过说真的,他们还真能帮上一点忙,因为他们都识数认字,而且又是贵族出身,许多事由他们出面,反而更好一些。”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那就好!” 二人在城门前交谈少许,然后便一同入城,不过城内倒是没有韩艺预想中的那般热闹,倒是有不少士兵巡逻,可见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 来到莱州府,刚刚入门,就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呀!” 正是苏定方老将军。 韩艺抱拳道:“苏将军别来无恙了。” 苏定方抚须哈哈一笑,红光满面,声若洪钟,神色飞扬,显得十分高兴,他当然想打仗,这么大年纪,还不建功立业就没有机会了,这种规模的战役,而且有着特别的意义,皇帝能够调他来,他开心死了,接到李治的诏令,就快马赶了过来。 韩艺又道:“真是没有想到苏将军这么快就赶来了。” 苏定方摆摆手道:“可不算快了,这都已经开战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韩艺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不禁微微侧耳,问道:“苏将军,你——你说什么?已经开战呢?” 苏定方稍稍点头道:“在我赶到之前,那独孤校尉就已经率领水师出征了。” 韩艺听得就更加迷糊了,不确定道:“独孤无月?” 苏定方点点头。 韩艺道:“这水师不是刘将军统帅的么?” 水师统帅,乃是刘仁愿,那独孤无月只是一个教头而已,让你一个教头领兵出征,这太不靠谱了。 苏定方微微一叹,道:“刘将军最近一直抱病在身,出海只怕是不行的。” 韩艺忙问道:“刘仁愿身体可还好?” 苏定方道:“倒也不是什么大病。” 不是什么大病,可以病愈才出战啊!韩艺嘀咕一句,又道:“是刘将军派独孤校尉出战的?” 苏定方点点头,道:“先进屋再说吧。” “哦。请。” “请。” 几人来到屋内。苏定方道:“根据朝廷的作战计划,我们首先要登陆新罗,与新罗军配合,进攻百济。可是百济乃是去往新罗的必经之路,倭国水师如今就扼守在那边,并且还打败了新罗的水军,故此我军想要登陆新罗,首先就得打败倭国水师。独孤校尉在接到陛下的指示后,就几番请命出兵消灭倭国得水师,刘将军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韩艺皱眉道:“这倭国究竟拍了多少人来?” 苏定方道:“大概来了四万多人,战船一千多艘。” “这么多!”韩艺微微皱眉,因为唐朝最多也只能出十万军队,可光倭国就派了四万多援军来,又问道:“那我军水师多少?” 苏定方道:“若不算船夫的话,咱们水师的有八千余人,战船一百五十余艘。”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咬着舌头,“靠!这也打?” 苏定方摇摇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也没有统帅过水师,不过若是等到我们拥有与对方旗鼓相当的战船,那估计还得等一两年,而且,刘将军既然派独孤校尉出战,自然有他的打算。” 他跟刘仁愿当初一同征讨阿史那贺鲁,关系非常不错,彼此也相互了解,当时韩艺也在。 韩艺皱眉道:“独孤无月虽有才能,但是这兵力相差太过悬殊,这可是海战,在宽阔的海面上,孙子兵法可能都用不上。” 话音刚落,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苏定方、韩艺同时站起身来,只见刘仁愿在一个少年的搀扶下,入得厅内,面色苍白,显然抱病在身。 “刘将军。” 韩艺拱手一礼。 刘仁愿拱手回礼道:“韩尚书远道而来,刘某因病未能出门相迎,还望韩尚书多多包含。咳咳咳!” 韩艺忙道:“哪里,哪里,将军既抱恙在身,理应韩艺前去探望才是。将军身体可还好?” 刘仁愿摆摆手,笑道:“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这病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 韩艺道:“那将军可得赶紧痊愈,要是晚了,这功劳可就让别人给抢了。” 刘仁愿哈哈一笑,道:“这别人我还都不怕,我就怕你韩尚书啊!当初征讨阿史那贺鲁时,韩尚书不过是一个押粮官,但是可将我们这些武将的风头都给抢走了啊!而如今韩尚书已经贵为安抚大使,我心里真是担心啊!” 苏定方听得抚须大笑起来。 “哪里,哪里,将军谬赞了!”韩艺也是笑着直摇头,其实他还真喜欢跟这武将打交道,至少都非常豪爽,不会拐弯抹角。 寒暄片刻,几人又坐了下来。 刘仁愿道:“我方才在门外听到韩尚书似乎对于我让无月出战有些疑虑?” 韩艺道:“将军是知道我的,我不会打仗,对我这种外行人而言,这么悬殊的兵力,总会感到一些担忧。” 这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啊! 刘仁愿笑着点点头,道:“韩尚书说得是,兵力的确相差比较大,但是我军作战从来就不是以数量取胜。” 说到这里,他咳了几声,又道:“你有所不知,在此之前,无月曾几度扮作渔民,前去打探倭军的水师,并且还安排了细作去调查,对于倭军的虚实是非常清楚的。这倭军水师虽众,但是在船只和兵甲兵器方面却远不如我军,那无月的观点与你刚刚相反,他认为在宽阔的海面上,数量的多少并非是决定胜败的关键因素,船只、弓箭才是致胜的关键,故此他觉得我们反而占得优势,理应主动出击。而且,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究竟怎么样,还得交过手才知道。” 韩艺稍稍点头,道:“不过这战船也太少了一点吧。” 刘仁愿道:“这战船可是不好造,这些年就造了这么多。” 韩艺道:“那也可以改装啊!” 刘仁愿道:“我也曾想过用货船改装,但是无月认为这已经足够了,只要消灭倭军水师,战船的作用反而不及货船,因为将来还得将物资运往新罗。” 苏定方抚须笑道:“刘将军,你三句不离独孤无月,看来你是真的非常看重他呀!” 刘仁愿点点头道:“这些年我跟一直在莱州,我交给他的每一件事,他都办得非常完美,无一例外,你说这种人才,我能不信任他吗。” 韩艺心想,那家伙本来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要不完美的话,他也不会交差。 杨思训道:“独孤无月乃是独孤郎的后代,想到年独孤家也是英才辈出啊!” 韩艺道:“不是帅哥辈出么?” “啊?” 杨思训愣了下,未反应过来。 刘仁愿哈哈笑道:“韩尚书言之有理啊!” 独孤无月的美貌,在莱州已经大有名气。 杨思训这才反应过来,几人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刘仁愿又笑呵呵道:“这无月虽然不错,但是比起韩尚书而言,就还是相差不少呀。我打了这么多年战,就没有见过这后勤总管都还在家过年,粮草就自己飞到粮仓来了,而且是源源不断,我们莱州的将士们见到这一幕,真是士气高涨,对此战是充满了信心。” 苏定方也道:“我也是闻所未闻,不知韩尚书可否告知我等这其中奥妙。” 韩艺叹道:“其实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刘仁愿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正色道:“事情是这样的,几位也都知道,最近几年国内发展迅速,国泰民安,在这时候出兵高句丽,朝中大臣都担忧这会阻碍国家的发展,毕竟对于陛下而言,百姓才是最为重要的。但是打仗一定会耗费钱物的,而且这一回规模可不小,因此陛下对此也非常慎重。” 苏定方、刘仁愿同时点了点头,当然也知道,朝中绝对有反对的声音,这是很正常的。 又听韩艺说道,“另外,这一战是要彻底消灭高句丽的,等到消灭高句丽之后,就还得治理当地,这一战下来,我想高句丽的农桑都已经崩溃了,到时恐怕还得从国内运粮食到当地,救济当地的百姓,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样一来,就肯定会阻碍国家的发展。陛下才让我想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我就想到商人,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些粮食都是商人运送来的,当然,这粮食可不是白给的,这其实也是一笔买卖。他们目前缺少人力,我就想着拿这俘虏跟他们交换粮食。这样的话,打仗的是粮草是有了,打完之后,商人将一部分的人给运走,这些人的粮食自然由他们负担,其实这对高句丽的百姓也是一件好事,他们留在高句丽,只怕也得面临饿死的境地,这样一来,至少还有一口饭吃,而且朝廷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也就不会阻碍国内的发展。” 这就是老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跟商人可以直接交易,大家求得都是利益,那些虚伪的话就没有必要,但是跟苏定方他们就不能这么说,朝廷做任何事,都必须包装成正义的,我让他们去当奴婢,那是为了他们好,给他们饭吃,满满的仁义啊。 苏定方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此法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刘仁愿突然问道:“那百济呢?” 韩艺愣了下,笑道:“百济当然也是如此,难道将军另有打算?” “我一介武夫只会打仗,这些可不在行。”刘仁愿摆摆手,又道:“只不过新罗那边似乎一直都想占领百济,日后若是我军与他们联手消灭百济,这一笔账又该如何算呢?” 韩艺双手一摊,道:“这当然是谁得拳头大就听谁的。” 他是从一个高度文明的时代过来的,而就在那时代,国际道理也是看谁得拳头大,最厉害的都被称为流氓,就没有一个讲仁义的真君子,更何况如今。 刘仁愿愣了下,似乎没有料到韩艺会这么直接,果然是田舍儿出身,没有读过什么书,过得半响,他才点点头道:“是该如此。” 韩艺笑道:“几位也别怪我太直接了,我乃商人出身,那百济好歹也是一块地呀,可以换得不少钱,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就事论事,我们要不帮新罗的话,那新罗早就让人给灭了,我还没有问他要经费,他们还想要彩头,最多到时分几亩地给他们,算是给他们的王一点面子吧。但他们想要更多的话,那就来抢吧。”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标准化管理 其实李治让韩艺当这安抚大使,而不是让他当行军总管,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安排。 因为韩艺虽然他涉猎很广,但是他没法将哪门学问做到精通,他只会伪装自己,他能够展现出来的,那都只是表面的,真实的韩艺,就是去到庄园的韩艺,时不时跳个舞,唱个曲什么的,多才多艺,但无一精通。这战争可不是开玩笑的,那都是真刀真枪的干,你得拿出真本事来,韩艺是真拿不出来,阿史那贺鲁那一回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他才敢那么做,阿史那贺鲁怎么可能想到王文度会突然将程咬金给软禁。 好在韩艺是骗人不欺己,贵在有自知之明,他不懂,他就不去掺合,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刘仁愿让独孤无月出兵,感到忧虑,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外交方面,那他就是行家,因为外交其实就是尔虞我诈,或者说互利互赢,这都是他擅长的,他身为辽东道安抚使,战后的安排可都是归他管,他说比拳头大,那就一定是比拳头大,苏定方、刘仁愿只负责打仗,分工是相当明确。 这接风洗尘过后,韩艺也不觉得累,因为昨日休息得还不错,就说要去出走走看。杨思训便道:“韩尚书,咱们要不去仓库那边看看?” 韩艺笑道:“仓库那边有什么去的,我去了也不会增多几百万石粮食,我打算去小胖集团、船坞那边看看。” 杨思训微微皱眉道:“可你乃是安抚大使,一来就只顾着自家的买卖,让人知道,只怕会说闲话的。” 他还是比较刻板的一人,这一是一,二是二,你是来这里执行公务的,就算你要去,你也得先将公事做好,至少也得做个样子。 韩艺却道:“如今的后勤已经不在粮仓,而是在作坊,那里才是关键。” 杨思训听得一脸迷糊,他对于韩艺的计划是完全不知,而且韩艺也唯一交代他的事,就是将一部分粮草由海运运往营州。 苏定方却是笑道:“老夫倒是挺好奇的。” 韩艺道:“那我们就一块过去看看吧。” 于是韩艺又叫上熊弟和小野一同去往了小胖集团,熊弟听说要去小胖集团,可是兴奋了,他都忘记这里有一个小胖集团。 这个作坊是韩艺出钱建的,山东集团也有入股,但还是以小胖集团的名义,并且熊弟也派了不少人来。 既然是韩艺的作坊,那就肯定不会建造在城内,是建在黄河进入渤海的路口上,而这一片区域如今也是作坊集中地,因为在这边生产完,可以直接装船发货。 “哇!这作坊的规模可是比咱们长安的规模还要大得多啊!” 几人行得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山丘上,这远远望去,熊弟不禁一声惊呼。 但见远处是整片的作坊,工工整整的排列着,规模决计不亚于长安南郊外的作坊区,只不过长安比较分散,总体来说还是长安手工业要发达许多,但是这里的作坊都比较大,因为长安地狭,周边都是山,土地当然得省着一点用,这里非常开阔,尽情的造就是了。 几人来到作坊区的东南角,只见不远处有着一扇大门,上面悬着一块木匾,非常大,写着——小胖集团,还有商标,也就是熊弟的脸。 苏定方不是第一回来,前两日来过一次,但他还是头回见到本尊,看了看那商标,又看了看熊弟,只觉有趣,不禁莞尔一笑。 几人来到大门前,只见里面有着许多房屋,但全都是采用砖瓦结构,这与周边的建筑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小胖集团,因为小胖集团是搞饮食的,那必须得用到火,故此当初设计作坊时,就非常主意防火,建筑风格完全跟长安的一样。 “小胖哥!” 咋听的一声惊呼,只见一个年纪与熊弟相仿的青年从门内跑出来。 “童二哥。” 熊弟见到此人也极其兴奋,跑了过去。这童二就是当初最早跟着熊弟做包子的,早些时候,熊弟就是派他来这里管理。 “小胖哥,你咋来呢?” “我跟我韩大哥来的。” 熊弟往后面一指。 童二这才瞧见韩艺,正欲过去行礼,韩艺一挥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这童二也知道韩艺的性格,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熊弟探头往里面瞧了瞧,兴奋道:“你们干得好像还挺不错的。” 童二挠着头,挺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们倒是没有出多少力,主要是莱州人杰地灵,人都很聪明,很快就能上手。” “是么?”熊弟道:“那你快带我们进去瞧瞧。” “是是是,几位里面请。” 来到里面,熊弟立刻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都没有人关注韩艺和苏定方,只是对着熊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熊弟困惑道:“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啊?” 韩艺笑道:“谁让你用自己的脸做商标,这些人天天看,如今见到本尊能不稀奇么。” 熊弟恍然大悟,乐得呵呵直笑,这一笑便是更像了。 由此可见,当前最为成功的商标就是小胖集团,因为他的脸的确就是一张吃货脸,非常相配。 一行人又去到一间厂房里面,只见上百人正在里面工作着,井然有序,而且看上去都非常专业。苏定方虽然来过一回,但没有进来看,对于这里面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在他印象中,这厨房一定是乱糟糟的,但是这里面却是非常干净整洁。 童二立刻招呼大家停一停,跟他们介绍小胖集团的创始人,其实都不需要介绍,光这张脸,大家就知道这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小胖。 熊弟也不是一个怯场的家伙,笑呵呵的跟大家打起招呼来,他生得面善,又就是笑呵呵的,没有给这些员工太多的压力,很快就聊起来了。 韩艺、苏定方、杨思训倒是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悄悄地在一旁视察着。 苏定方感慨道:“韩尚书,你这流水线生产看上去好像非常普通,但却能给改变许多事,老夫在大都护府那边的生活都因此发生了变化。” “苏将军应该去长安看看,变化要更大。”杨思训呵呵一笑,又问道:“可是韩尚书,这跟咱们的后勤有何关系?” 韩艺拿起一个陶罐来,道:“这都是为咱们士兵做的。” “哎!你们不能碰那些菜,快些放下。” 一个高大威猛的齐鲁汉子朝着韩艺嚷嚷道。 韩艺愣了下,赶忙放下,一脸尴尬道:“抱歉,抱歉。” 那边童二也注意到这边,正准备过来时,又被韩艺用眼神制止了。 韩艺小声嘀咕道:“想不到这边民风还挺彪悍的啊!” 苏定方笑道:“韩尚书此言差矣,要说这民风彪悍,这齐鲁之地,可远不及关中地区,只不过这里百姓深受士族的影响,做任何事都谨守规矩。” 山东地区士族影响非常大,儒家文化非常强盛,强调礼节,这礼节就是规矩,当地的百姓在家得守家规,乡里有乡规,出门还得守法,也就养成守规矩的习惯。 “原来如此。”韩艺笑着点了点头。 杨思训突然道:“韩尚书,你方才说这些都是为咱们军队准备的?”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让小胖来这里建作坊,其实主要就是为了征讨高句丽准备的。” 苏定方微微一惊,道:“这得要不少钱吧。” 韩艺笑道:“这粮草都是商人运来的,朝廷只是出一个加工费,故此也不需要很多钱。” 苏定方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粮草都是商人供应的,这点点加工费算个球啊。 韩艺又道:“这也是朝廷的一次尝试性改变,凭借我大唐目前的国力而言,不能仅满足于让士兵吃饱,还要追求吃好,合理的菜式搭配,保证士兵吃好吃饱,且营养要能够跟上。这里的作坊主要是生产鱼类的小胖菜,还有一种特制的小胖饼,同时,长安那边运来大量的腌肉,这些食物都容易保存,是专门供给突击部队的。我还会我们主力部队配备一整套后勤队伍,随时为将士们提供热腾腾的新鲜饭菜。” 苏定方和杨思训听得是目瞪口呆,苏定方也算是久经沙场,但听韩艺这么一说,真不像似来打仗的,反而像似来度假的。 杨思训好奇道:“整套的后勤队伍?” 韩艺点点头道:“以往在后勤方面,分工不是很明确,多半还是由将军安排,但是这一回,后勤将会与行军分开管理,将军只负责行军打仗,关于后勤的一切事宜,都将由我们后勤团队来安排,其中还包括医疗团队。” 苏定方诧异道:“医疗团队?” 韩艺道:“我已经征集了不少郎中来这边,并且采购了不少药物,专门负责为士兵疗伤。” 当初韩艺虽然只是吓唬契苾何力的,但他确实拥有这个权力。因为他要分开管理,剥夺了将军对于后勤的干涉权,全都由他的人来掌管,而从种种迹象来看,他明显就是要将这一切都标准化管理,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不会玩,他没有任何经验,原本他只是打算将粮食筹备好,你们自己去安排,但是李绩将他给拉了进来,后勤要是没有弄好,他得负责任,那他只能来自己这一套,全部都计划好,大家都按照计划行动。 杨思训当即无言以对,你都将这后勤做成这样了,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就是天天不眠不休,也做不到你这样。 苏定方是非常开心,虽然韩艺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为了他们的权力,但是他还真不想操这心,这后勤都乃琐碎之事,他也自问做不到韩艺这么好,道:“若是能够做到如此,那将来这安抚大使,只怕你得永远做下去了。” 韩艺嘿嘿道:“我已经在培养一批新得后勤官员,下回可就不需要我了。” 苏定方先是愣了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他们需要军功来升官,提升自己的地位和名望,可是韩艺哪里需要打仗来升官,这完全就是友情相助。 几人在这里交谈少许,又去到别得作坊视察,这个小胖集团虽然开门才不久,但规模要比长安的小胖的集团大得多了,光员工就多达五千多人,因为这是朝廷在后面支持的,而且也是为军队生产的,并且将不少军籍户就直接调到这边来帮忙。 而且都是以海产为主,鱼类,海带,紫菜,等等。 因为就在海边,等于是就地取材。以前因为运输的限制,这些东西很难卖到关中地区去,没法产生应有的价值,但是如今的话,小胖菜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运输的限制。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当地盛产的一些水果、蔬菜,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资本在吞噬 这一圈逛下来,就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可见小胖集团的规模之大。韩艺、苏定方、杨思训又来到童二的办公室坐下。 这办公室比熊弟在长安的办公室还要气派一些,因为作坊大,故此什么都大。 过得一会儿,童二带着几个丫鬟端着三个托盘走了进来。 “小艺哥,这是你要的饭菜。” “放下吧。” “是。” 童二立刻吩咐丫鬟将托盘放下,韩艺、苏定方、杨思训每人面前各放一个托盘。 但见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而且还是盖着的,故此并不知这里面是什么。 “对了,小胖和小野在干嘛?” 韩艺突然问道。 童二笑道:“小胖哥和小野在厨房跟咱们这里的厨师交流了,哦,小胖哥还让我告诉你,他就在那边吃。” “这个吃货。” 韩艺摇头一笑,又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 待童二他们退下之后,韩艺又朝着李绩和杨思训道:“二位,这便是我为我们将士准备的标准食,你们尝尝看,给点评价,因为这都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苏定方和杨思训相觑一眼,然后揭开木盖来,阵阵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光菜式就有八种,有腌肉、腌菜、紫菜汤、还有一些小胖菜,种类虽多,但是量都比较少,每样就只有一点点,不过两种主食的分量都非常足,分别是紫菜饭团和小胖饼。 苏定方呆愣半响,道:“你的意思是,我军在战场上能吃到这些?”这都快赶上小康生活了。 韩艺笑道:“当然没有这么丰富,这里面包含着两个套餐,一个是以小胖饼为主,一个是以饭团为主,我这是各取一半,分量是这么多。” 杨思训道:“但这还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啊。” 韩艺笑道:“先尝尝看吧。” 三人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这苏定方吃得苦多了去,也不是娇生惯养,吃的是津津有味。杨思训虽然是贵族出身,养尊处优,但是小胖菜人家拿来做买卖的,不好吃,那也卖不出去呀,他是越吃越惊讶,这哪里是什么军粮呀。 “好吃!好吃!” 苏定方连连称赞,“尤其是这小胖饼,看上去相似胡饼,但是却胡饼要好吃的多,里面都还有果干,真是非常美味啊。” 杨思训也道:“这紫菜汤喝着真鲜呀!” 很快,三人便吃完了,因为这不是什么大餐,只是一个便当而已。 韩艺抹了抹嘴,放下帕子,问道:“二位觉得如何?” 苏定方摇头道:“若前线将士能够吃到这种饭菜,那我军将会战无不胜。”这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无可挑剔了。 韩艺笑呵呵道:“苏将军过奖了,我只是辅助的,战无不胜还得看将军啊!” 杨思训不敢置信道:“韩尚书,这是真得吗?前线将士真得可以吃到这种饭菜?”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小胖饼和腌菜是给士兵随时携带的,饭团和紫菜汤这些就是大军驻扎后吃的。” 杨思训摇头道:“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自古以来,行军打仗,这粮草要是能够跟上,士兵们不饿肚子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我大唐也是如此,可这才过了几年,就能够吃到这种饭菜,咱们大唐的国力也没有增长的这么快吧。” 他非常气馁,因为他也当过押粮官,怎么换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真是太伤自尊了。 苏定方也皱眉道:“这确实令人感到费解呀。” 他们两个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虽然大唐国力增长迅速,但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啊! 韩艺笑道:“这我不是说了么,关键就在于商人。商人投入了非常多得钱,故此朝廷就有余力将后勤变得更加完善。” 杨思训道:“可是既然这种做法恁地好,为什么以前就从未有人想过呢?” 韩艺耸耸肩道:“以前就算有人想到又如何?没有这么大的作坊,你有钱都不可能满足三军将士!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商业的发展,因为商业的发展,导致国内人力紧缺,这才有了商人与朝廷合作的契机,而随着商业的发展,商人富有,他们就有足够的资金购买粮食。 还有就是,由朝廷单独做的话,其中损耗肯定是非常多得,因为朝廷的粮食是公家的,能多吃一点是一点,而且那些押粮官也不会绞尽脑汁去思考如何省钱,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准时到达,完成任务。运输损耗多了,将士们当然得缩衣节食。但是如果交给商人的话,他们会非常仔细计算的成本,并且想尽办法节约成本,而且是一群商人,这成本分担下来,其实也不多。而朝廷只需要跟他们将价钱谈拢就行了,你运多少粮食,我给多少钱。 我一直都认为朝廷不需要大包大揽,只要鼓励生产,保证市场够大就行了,这想要什么就直接购买,或者说,直接订货,何必为此劳神,还费尽千幸万苦,从各地征调粮草,太麻烦了,这事让我干,我也干不来。” 杨思训摇头道:“不对,不对,这商人做买卖总得赚钱,这成本应该更高才是,朝廷花钱买的话,肯定不划算。” 韩艺笑道:“但是你得将运费算进去,就如今这粮价,真是运送多少就亏多少,商人是就地购买,而朝廷是从各地征集粮草。还有,以往我们打仗,士兵都没啥可图的,战斗力肯定没有到达极限。这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打赢了还给他们奖金,给他们女人,这战斗力一定飙升。然而,只要能够打赢,占领对方的资源和人力,我们就可以将这些给商人交易,这就是以战养战,当然,首先得商业发展起来,这样商人才有足够的实力跟朝廷交易。” 还能这样玩? 苏定方、杨思训真心没有想到,原来商人对于打仗都有帮助啊!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韩艺并未说,就是以前打仗,占领了对方的地盘,受益者是统治这里的官员,或者郡王。朝廷估计也看不上这块地,也不会对此征税,唐朝很少对外族征税的,每年弄点贡品就得了。可是关键在于,官员在其中并没有付出什么,这等于是朝廷白给他们的,你们自给自足,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但是韩艺这种做法,就等于是剥夺了官员当地的百姓利益,拿着这一部分利益去跟商人交易,今后高句丽将会是由商人管理,这里的百姓都将为商人服务。 这笔账要是算下来,朝廷和商人都是大赢家,韩艺不说透,他们也想不到这一点,故此总觉得这有点假,他们不会算这笔账,这么捣鼓一下,国力好像上升了几十倍似得。 韩艺又道:“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作坊在为咱们大军生产者战略物资,好比说自由之美,他们就在为将士们生产衣服、鞋袜,等等。明日我们可以再去逛逛,看看你们还需要什么。” “这我一定得去看看。” 杨思训觉得自己以前干得那些事都是这世上最为愚蠢的事,同时他也认为,仓库确实没啥去的,这里才是关键。 接下来几日,韩艺又与他们去视察了自由之美、木具作坊、牙坊,等等,每个作坊都是在开足马力生产,全都是战备物资,三军将士的一切生活用品都在其中,货物是堆积如山,因为韩艺很早以前就在为此做准备了。 这就不是算账的问题,而是生产力的提升,手工作坊的出现,将生产力提升到一个新得境界,只是在此之前,货物的销售是分散的,只有长安的百姓感受比较深刻,大家也都没有怎么在意,这一回集中生产,那真是让苏定方他们这些将军是深刻的感受到这人工作坊的恐怖,以前的家庭式作坊与之不可同日而语。 今日他们又去到船坞,这船坞可比长安的要大一倍多,这里的造的船都是要出海的,就朝廷那漕船,出海的话,估计一个浪就翻了。 “韩尚书,你也看见了,这么大的船坞,一艘船可得花不少时日,跟中原的船只是不一样。而且我们不但要造货船,还得造战船,这战船的要求就更高了,要是有点毛病,独孤校尉都得将我的人训个半死。” 今日才刚来的邹凤炽是一脸委屈的跟韩艺说道。 因为前面韩艺就数落了他一顿,敌人都有一千艘战船,我们才一百五十艘,都快达到十倍之差,你们的效率忒也慢了。 韩艺哼道:“这就需要你们去创新,想尽办法提升效率,商人的供应跟不上客户的需求,难道还是客户的错,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吗?你要办不到,你跟我说,我可以换人啊!” 邹凤炽忙道:“别别别,这是——是我的错,你请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提升效率的。” 韩艺又道:“你要记住,这做买卖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之间的交情,只会让我最先考虑你,最先想到你,并且给予你一次机会,但是我们交情还没到夫妻的地步,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如果给了你机会,你做不好的话,我会换人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邹凤炽一边抹汗,一边直点头。 韩艺道:“我们当初可以让工人从泡在水里造船,到如今在陆上造船,那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做得更好。” 他不是在开玩笑,其实蒸汽机就是这么出来的,不是谁特意去发明的,任何发明都是基于需求,就是因为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故此才不断的突破,科学家只是推算出原理来。商人是不能满足现状,商人一定要不断的创新,这也是商人的特质,安于现状的商人,一定会被淘汰的,这是不变的真理。 一旁的苏定方、杨思训等人见了,渐渐明白韩艺说得那些道理,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模式。要是朝廷的做的话,朝廷又不给工钱,都是征召百姓当劳役,还要多快好省,只能压迫、剥削,管理的人也只能拿鞭子打,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他手中哦只有鞭子,这也是为什么隋炀帝造船,死的人是成千上万,但是商人就不同,你拿着我的钱,我就有资格去提要求,你可以多招一些人来,你要想剩这钱,技术上就得取得突破,这个你就自己看着办。 几人又来到一艘刚刚下水的货船上,苏定方站在甲板上,看着如此巨大的货船,不禁感慨道:“这一艘货船能够抵多少马车、人力啊!可惜这船运难以与陆上协同,并且具有一定的风险,否则的话,依靠这船运,能够为我军减少不少负担啊。” 韩艺正色道:“这个问题,我前面与司空他们也谈论过,我认为这还是可行的。” 苏定方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如果我们能够消灭对方的水师,那么我们的战船就能够畅通无阻沿高句丽海岸线行驶,只要我们事先将高句丽的海岸了解清楚,设定好几个集结点,我们的货船就可以先抵达集结点附近,只要我们的大军能够占领集结点,以烟为信号,我们的船只就能够准时抵达,将粮草供应上。” 杨思训皱眉道:“但是如今再派人去打探地形是不是晚了一点。” 韩艺道:“我已经派人去了,因为高句丽还是与我国有贸易的来往,商人可以帮助我们。” 又是商人?杨思训觉得自己这不是在搞后勤,而是在做买卖呀,而且这商人的作用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这么庞大的军队,这么重要的战役,竟然将最重要的粮草委托于商人,如果不是那一石石粮食已经运送到仓库,他真心会阻止韩艺这么干的。 “纵使如此的话,我认为还是太冒险了。”苏定方皱眉道:“一旦我们没有拿下集结点的话,我们的粮草将会无法接济,那我军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想高句丽得知这一切之后,肯定会平尽全力与我们争夺这集结点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nt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产能过剩? 慎重! 不管是当初的李绩,还是如今的苏定方,对此都显得非常慎重。 虽说李绩曾言明,要回归唐朝最为擅长的战术,但是后勤这事,还是应该怎么保险怎么来,要是后勤出了问题,只能面临失败,这种失败是他们难以接受的,求稳一点,无非也就是多调一些人力和马车来,这个唐朝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对于他们这些将军而言,粮食在自己的后面,心里总要踏实许多,飘到海上就太不稳了。 但是韩艺身为后勤总管,与他们的想法肯定不是一样的,他得算账,这能省则省,船运肯定要比陆运省钱,这是毋庸置疑的,是常识来的。只不过他当初提出这个建议时,那只是想蒙混过关,但是如今他身为安抚大使,就得认真考虑这个问题,道:“当然不会将所有的粮草都用船运,我已经让一些商人已经将部分粮草运往营州等地,在那里设置仓库。但是我们可以将战场分成一段一段的,拿下一个集结点,我们就会将粮草运到这里,再拿下一个,粮草再往前进一步,以集结点为准,南北划线,那么后勤的纵深就可以缩短许多。” 他无非就是在后面设置一个粮仓,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将船只作为移动的仓库,这就是阵地推进。 苏定方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我军将会受粮仓的限制,无法突进。” 韩艺道:“突袭部队在于出奇制胜,不可能做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哪怕是路上运输,也会跟不上的,这能携带几日的粮草,而且突袭只是打破一个缺口,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最终还是配合主力,歼灭敌人,主力一动,粮草就动起来,这个我觉得并不影响。” 苏定方点点头,道:“可是这海上运输也有风险的,万一遇到风浪怎么办?” “路上运输也有风险,敌军可以偷袭押粮队。”韩艺道:“而且,我们已经在一些岛屿上面,建立起仓库,将粮食囤放在那里,这样不但减低了风险,而且也能够增加船队的机动性。” 杨思训道:“如今才跑去那些岛屿见仓库,来得及么?” 韩艺笑道:“当然来得及,你看这船坞,都是先将一些部件在作坊里面做好,然后再运送到这船坞来,组装起来,船可以如此,粮仓当然也可以如此。” 杨思训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是这跟以前盖屋子真是两回事,只能说时代进步的太快,他们已经跟不上了 . . “哈哈,你可算是来了,没有你在,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啊!” 韩艺非常热情的迎到门前,能让他如此礼遇的,唯有郑善行。 其实郑善行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这山东地区,只不过他一直忙着跟那些山东地主交流,告诉他们为什么长安商人疯了似得从他们这里购买粮草,这背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今日才赶来莱州的。 郑善行似笑非笑道:“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韩艺笑道:“这都是我得肺腑之言,可非套路来的,你吃不吃都没事,反正看到你,我这心就安稳了下来。里面请。” 二人一同入到屋内。 郑善行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将这买卖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这才过了多久,粮草就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我来得时候还遇到了钱大方等人,他们都还对你感激不尽,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你暗中操纵的,还有那些地主,平时比谁都要精明,可是在你面前,就如同那木偶一般,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韩艺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还是很精明的,这笔买卖是双赢,各取所需,又非我一个人占尽便宜,倘若我是空手套白狼,那就如你所言,但事实并非如此。不过,若无你的帮助,只怕我也是虎头蛇尾。” “对了,忘记我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郑公子,我可没有骗你,我跟你一直都是交心的,什么都告诉你了,没有隐瞒你。” 郑善行笑道:“如果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也不会答应你,如果你什么都告诉钱大方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答应。” 韩艺叹道:“所以说想做一个好官,真是难呀,说谎也不对,说实话也不对。” 郑善行笑道:“但你永远是对的。” “不敢,不敢。”韩艺摆摆手,又正色道:“情况如何?” 郑善行点点头道:“我已经跟山东的那些大地主交谈过了,他们对此也是非常心动,因为他们都屯有不少粮食,吃又吃不完,卖也卖不出去,但是他们希望我来跟你谈。” 因为郑善行在山东地区名望非常高,大家都愿意去相信他。 韩艺道:“待会我将报价单给你。” 郑善行愣了下,道:“报价单?” 韩艺道:“就是关于高句丽一切东西的价格,既然这是一笔买卖,当然得列出价格来。” 郑善行道:“其中也包括奴婢?”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这对高句丽百姓的是有益的,打完仗他们一穷二白,除了饿死,没有别的选择,交给商人,至少不会饿死。” 郑善行只是微微一笑,他觉得这话就比较虚伪了。他认为将人视作商品,这有伤天理,但同时他也明白现实就是现实。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方才还害怕你又会带着你那些叔叔伯伯来,好好教训我这田舍儿一番。” 郑善行笑道:“就算我去请,他们也不会来的。” 韩艺诧异道:“为何?” 郑善行道:“这里不比长安,在这里的士庶分得非常清楚的,他们一般不会与庶族来往,所以他们不会来找你的。” 在长安随着一波庶族的崛起,士庶的界限就变得模糊,但是在山东地区,这士族就是士族,庶族就是庶族,基本上不会产生什么交集,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才不会来找韩艺论道,他们来找韩艺,在他们看来,那就是自降身份。 韩艺长松一口气,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原本都已经放弃了尊严,他们若来的话,那我就装孙子,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绝不会跟他们争论半句的。” 郑善行道:“这我可不相信。” 韩艺道:“这是真的。这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这里得有求于他们,我当然不会得罪他们,打完之后,大家各走各道,回到长安,我全盘否认就行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无所谓的。” 郑善行好气好笑道:“你还真是诚实。” 韩艺道:“正如我方才所言,与你交谈,句句发自肺腑之言,不会骗你的。” 郑善行也就听听而已,道:“不过打完之后,可也不是各走各道。” 韩艺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韩艺跟着郑善行出门,行得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小山丘上面。 “你看那边。” 郑善行指着远处道。 韩艺举目望去,是大片的果园,一望无际。 郑善行道:“相信你之前已经去过了作坊那边。” 韩艺点点头,又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郑善行道:“三年之前,这一片果园的规模只有如今的一成左右,而如今却扩大了十倍,还有那些作坊,其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这地区的实际需求。这是为什么?都是因为高句丽,朝廷要出兵攻打高句丽,故此需要这么多物资,但是打完之后,大军一撤,那这里该怎么办?这果子卖不出去,就会全部烂掉,这些庄主将会赔的倾家荡产,还有那些作坊,光小胖集团就有好几千人,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韩艺惊讶得看着郑善行,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 郑善行苦笑道:“非我有远见,我只是根据我自由之美的情况来判断的,如今莱州的自由之美,产量已经超过了长安,我算了一下,这战后是肯定不需要这么多人。等会,你早就想到这一点呢?” “这是当然,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那我这户部尚书只怕也干不下去了。”韩艺点点头,道:“你说的很不错,如今这些作坊的产量已经超过了实际的需求,因为这都是为战争而准备的,是一种特殊情况,但是你忽略了一点。高句丽、新罗、百济加在一起,难道连这点产量都消耗不了?” 郑善行听得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什么。 韩艺道:“我前面就跟说过,战后,这里将会由商人接管,商人不会选择在高句丽经营生产这些生活用品,这些在长安生产就行了,他们更多的是需求资源,那么这些生活用品将会从哪里购买,当然是莱州呀!还有就是,商人需要将高句丽的资源运回国内,莱州也是必经之地,你怕这水果没有人吃,我还怕这水果不够了。这战后的重建,完全依靠莱州,另外,我还会趁机打开契丹、靺鞨等市场。” 郑善行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还是你想得更加长远。” 韩艺笑道:“你坐在我这位子上,你也会想到这一点的。我敢保证打完之后,莱州将会成为整个山东地区,最为富裕的州县。” 同时,莱州也是他经济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正当这时,忽闻远处传来阵阵好喊声,“韩尚书,捷报!捷报!安抚使,独孤校尉二战二捷,大破倭国水师。” 韩艺、郑善行闻言不禁大喜。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其实这些日子,韩艺、苏定方他们都对无月领兵出战感到有一些担忧,因为根据先百济,后高句丽的战略,水师能否取胜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水师无法取胜,那可能会迫使李绩改变战略方针。再说唐王朝为此准备了好几年,不取胜也说不过去啊! 韩艺和郑善行听得独孤无月得胜的消息,便立刻赶往水师大本营。 因为独孤无月此去只不过是试探性的,了解一下对方的虚实,船队是必须返回的,不可能一路打到底的,而且这也不可能跟陆上一样,还先派快船来报,快船还不就是那么快,故此既然消息传来了,那么独孤无月肯定也回来了。 “哈哈,独孤校尉不亏是独孤郎的后代,果真是将门无犬子啊!” “杨伯父过奖了,此战无月也是侥幸取胜。” 韩艺、郑善行刚来到大帐外,便听得里面是笑声阵阵。 入得大厅,只见苏定方、杨思训等一干将军,都坐在其内,除此之外,还有一位美貌无双的男子,正是倾国倾城的独孤无月,只见他一身银甲,刷的是雪亮雪亮,比韩艺还要干净整洁一些,这独孤家的人都非常注重仪表,总之,是帅破了天际。 “韩尚书来了。” 苏定方他们见得韩艺来了,纷纷起身,不管怎么样,韩艺好歹是宰相级别的。 独孤无月也是起身抱拳一礼,又向郑善行道:“郑兄,别来无恙了!” 郑善行拱手笑道:“恭喜,恭喜。” 一番寒暄过后,韩艺与郑善行坐了下来。 韩艺笑呵呵道:“独孤校尉不介意再重述一遍方才的话吧。” 独孤无月先是一愣,随即微笑着点点头,道:“此战过后,我对倭军的虚实已经非常了解。这倭军虽众,但是船只、兵器兵甲皆远不如我军,打仗也毫无章法。初战,倭军见我军船只来的不多,似乎还有些轻敌,只是派出与我军差不多的部队迎战,而我们光凭强弩便取得胜利。 但是随后倭军又派出二百余艘战船迎战,其兵力虽是我军的三倍之多,但因倭军的船只太小,而且简陋,士兵几乎是裸露在我军的弓弩之下,弓箭也不及我军,不过勇气可嘉,他们是前赴后继的冲向我军。交战半日,倭军损失虽不小,但他们凭借人数的优势,战况一度非常焦灼,可就在这时候,海面上突然刮起一阵风浪,由于倭军船只太小,在风浪中剧烈摇晃不定,当时许多人预防不及直接落水,我军战船虽也受到影响,但因我军战船大,故此影响不是很大,凭借这一阵风浪,我军一举取得胜利。其我军伤亡只有百余人” 如今倭国还没有向大唐取经,技术方面是非常落后,孙子兵法都没有读过,与之刚刚相反的事,唐朝的造船技术刚刚经历飞跃式的突破,差距简直就是天地之别,造的都是艨艟巨舰,而且船帆、划桨的技术都得了提高。 韩艺笑问道:“但要是没有这一阵风浪呢?” 独孤无月刚一张嘴,可目光又瞟了瞟苏定方、杨思训等人,迟疑片刻,才道:“若是没有那一阵风浪相助,我军恐怕要多费一番工夫方能取胜。” 韩艺稍稍点了下头,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似乎察觉到韩艺想表达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也看不太懂。 杨思训问道:“如今既已探得倭军虚实,并且取得了胜利,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办呢?” 独孤无月道:“我建议出动全部水师,寻求与倭军的水师决战,消灭倭军水师后,我们大军便可从白江登陆,与新罗军两面夹击,到时百济必亡矣。”说到这里,他抱拳道:“末将愿率军前往。” 众将闻言,不禁面色怪异,皆是沉吟不语。 独孤无月目光一扫,道:“各位将军,韩尚书,你们莫不是信不过我?” 韩艺笑呵呵道:“我乃安抚大使,这事可不归我管。” 苏定方非常委婉的说道:“我看这还得跟刘将军商量过后,才能做决定。” 刘仁愿并不在这里,他在府中养病,哪里能来这海边吹风。 其余将军也纷纷点头。 独孤无月愣了下,忙道:“将军说得是,是无月太得意忘形了。” 待苏定方他们出去之后,韩艺来到独孤无月身边,笑问道:“独孤公子,若让你出战,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取胜?” 独孤无月自信道:“倭军的虚实,我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若能让我出战,我有绝对的把握可取胜。” 韩艺笑道:“可是从此战的经过而言,很难让人相信你有绝对把握,你自己也说了,你乃侥幸取胜罢了。” “我那只是——!” 独孤无月欲言又止。 韩艺笑呵呵道:“谦虚是么?可是你又是否知道,从某种角度来说,谦虚其实就是一种谎言。而在战场上,大家都是拿性命去拼,你却在这上面言不由衷,你的这一番谦虚不但会延误战机,也有可能会葬送你的梦想啊!”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留下呆若木鸡的独孤无月,他终于明白韩艺方才想表达的什么,心中不禁好生后悔。 他初出茅庐,而苏定方他们都是久经沙场,故此他觉得自己不能显得太过傲慢,得低调一点。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年纪本就轻,没有什么资历,打个先锋,也是够勉强的,但如今取得胜利,本可以建立其大家对他的信任,可他却谦虚说是侥幸取胜。 苏定方他们又不在场,他们肯定会想,若没有那一阵风浪,就可能会输的。而如果水师全部葬送,那这仗将会变得非常难打,谁敢拍板决定让独孤无月统帅水师与敌人决战,他一个校尉也扛不起这责任。 那边韩艺出了大帐,顺道就去到仓库那边。 “副院长,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将我们都给忘了。” 守仓库的契苾明见到韩艺来了,那是激动的哇哇大叫,又与李敬业、阿史那仆罗他们将韩艺团团围住。要知道韩艺在这期间,一直都在视察各个作坊的生产,仓库这边一直都是杨思训在负责,他还没有来过他们这个仓库。 韩艺笑道:“你们在这里干得好就行了,我来不来有什么干系,今日我也是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契苾明等人听得一愣,好像也对哦。随即又道:“可是副院长,这活忒也轻松了,换个人同样也能做的。” 韩艺一翻白眼道:“但这能怪我吗?那么简单演习,你们都给弄砸了,我哪里敢安排重要的任务给你们。” 尴尬啊! 契苾明一张脸憋得跟猪肝似得。 李敬业却道:“可是我们已经吸取了教训,并且悔过自新,副院长可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方才听闻独孤校尉大破倭军,他年纪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阿史那仆罗等人都是一脸委屈的点点头,他们都很想打仗,而不是在这里当一个仓库管理员。 可是打仗多危险呀,管仓库多舒服,就是记个账什么的,如果是韩艺,韩艺绝对会选择管仓库,他很怕上战场的。但是李敬业他们都想弃笔从戎,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这其实就是所谓的尚武之风。汉唐皆是如此,大家都愿意去报效国家,但凡出现这种风气时,国家一定是呈现向上的趋势,反之就是在走下坡路。 韩艺笑了笑,道:“那你们是否知道,独孤无月在这里枯燥得度过了好几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为朝廷训练水师,这是他用勤劳和坚持换来的机会,而你们连在学院读个书,都显得不耐烦,你们都还未证明自己,就想着领兵出战,呵呵,我还想当天下兵马大元帅了,可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几人被韩艺讽刺的垂头不语,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韩艺拍了拍李敬业的肩膀,“好好干,凡事都贵在坚持,只要你们坚持下去,总有一日机会会来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皇天不负有心人! 独孤无月一直以来,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消灭高句丽,为他的先祖,为关中子弟报仇雪恨,为此他付出了很多很多,若仅仅是因为他的谦虚,而毁了他的梦想,这对于他而言,就真是太残忍了。 没过几日,新罗那边突然传来消息,百济军正与倭军联合攻打新罗,新罗方面也希望唐军赶紧出兵救援。 刘仁愿在得知此消息,立刻召开会议。 “如今百济与倭军联手攻打新罗,其南岸必定空虚,如果我军能够从白江登陆,便能与新罗军南北夹击,可一举消灭百济。”苏定方指着地图分析道。 刘仁愿却道:“百济之所以敢将主力调去攻打新罗,其主要原因就是与我大唐隔海相望,而倭军水师驻守在白江口,防止我军从南岸登陆。” 这白江就是以后宇宙国的锦江,此乃唐军的最佳登陆地点,从这里登陆可是直接插入百济的腹地,在新罗军与百济的交界点登陆,如果不从这里登陆的话,那就得绕一倍有余的路,跑到新罗去登陆,然后从新罗最东北边,打到最南端去,这都不在唐军的考虑之中,没法给予补给,那倭军可以在这一代横行霸道,货船根本就过不去。 说到这里,刘仁愿又是一叹,道:“只可惜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啊!” 苏定方更加郁闷,他不擅长海战,但是要到陆地,他才不惧倭军,他以前的敌人哪个不比倭军强,只要能够让他登陆,他就能够给倭军上这生动的一课,可问题就在于,你得先将他送过去,不然的话,他只能坐在这里等,还有比这更加郁闷的事么。 杨思训道:“刘将军,你帐下就没有其他的将军可担此重任么?” 站在末端的独孤无月听得面色一紧。 刘仁愿不禁看向独孤无月,在他心中,除他之外,他也认为就独孤无月最为适合,因为这个计划最初就是独孤无月提出来的,水师也一直就是他在训练营,而且,他还曾全歼过百济的水师。 独孤无月这回不谦虚了,急忙忙站出来道:“末将愿领军前往。” 大家都看向独孤无月,心里有些担忧。 实在是独孤无月长得忒也漂亮了,天生又没胡子,要是他能够生得如元烈虎那般成熟,或许人家还能忽略他的年龄。 可见任何事都是有两面的。 刘仁愿问道:“无月,你多少把握?” “十成。” 独孤无月是斩钉截铁道:“末将如今对于倭军的虚实已经了如指掌,虽然我军数量远不如倭军,但是其余方面皆占有绝对优势,而且那倭军不知兵法,只知道横冲直撞,末将已有灭他之法,而且末将曾三番亲自前往那边水域侦查,对于那片水域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末将相信没有人能够比末将更适合担此重任,将军若是信不过末将,末将愿立军令状。” 这回他是吸取了教训,坚决不谦虚,往死里吹就对了。 韩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杨思训担忧道:“独孤校尉,此战对于我军可是至关重要,你可真有把握?” 独孤无月道:“末将认为大军可随末将一同前往,待末将消灭敌军水师,大军便可直接从白江登陆。” 话说至此,杨思训也没啥可说的,这最终还得由刘仁愿来决定,毕竟他才是水军统帅。 刘仁愿与独孤无月是一直都在这边训练水师,他对于独孤无月是非常了解的,也知道独孤无月从不说假话,如今见他恁地有信心,而且如今水师不取得胜利,三军都只能等着,思忖许久,终于拍板道:“这军令状就免了,我相信你,我现在任命你为先锋将,统帅水师前往百济,务必要消灭倭军水师。” 独孤无月大喜,抱拳道:“末将领命。” 刘仁愿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独孤无月后面有一个老千相助。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火上浇油 虽说这的确是时势造英雄,但这也是独孤无月用他的坚持换来的,就凭借他们独孤家在关中的名望和地位,如果他去十六卫军的话,官职一定比现在要高,但是他并未这么做,他选择来莱州,训练水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正是因为他的坚持不懈,导致如今唯有他最合适,若非如此,这个任务决计不会落到他头上。 五日之后,独孤无月便统帅一百五十艘战船,一万精锐渡海,寻求与倭军水师决战。 其实水师只有八千,但是为求保险起见,刘仁愿从陆军中补充进去两千弓箭手,因为根据前面一战的经验来看,倭军都是裸露在外的,唐军是艨艟巨舰,弓箭手可以躲在船体里面的,这是一个优势,那当然尽量将优势发挥到极限。 于此同时,苏定方也将会统帅三万精锐与独孤无月一同出发,但是他们乘坐船只是专门运兵的,不具备什么战斗力,故此他们将会在中途的一个岛屿停留,一旦独孤无月取胜,就立刻渡海,登陆百济。 这样一来可以节省时间,二来也可以接应独孤无月。 随行的还有杨思训、青州刺史刘仁轨,副将刘伯英,杨思训当然是负责后勤的,韩艺身为大总管,主要是负责配合李绩他们攻打高句丽,他自然不会前往百济的。 而刘仁轨也算是时来运转,原本他本是在中书省,后来因为那淳氏一案,得罪了李义府,李义府就将他贬到青州来当刺史,而如今要打百济,青州就变得非常重要,而因为苏定方是武将出身,这灭国之战,不可能没有文官辅助,刘仁轨本是中书舍人,跟皇帝比较近,李治自然也了解刘仁轨的才能,如今李义府已经倒了,李治又启用刘仁轨来辅佐苏定方 平静的海面上,百余艘艨艟巨舰列阵排开,远远望去,十分壮观。 但见一艘帆船来到中间的主战船旁,船上一人攀上得主战船。 “启禀独孤校尉,倭军坚守在白江口,任凭我军如何挑衅,他们始终都闭门不出。” 独孤无月闻言不禁一笑,道:“看来这倭人也不傻呀,知道这在海面上与我军决战,对他们那小破船极为不利。那咱们如他们的意吧,去白江口与之决战。” 他身旁一人道:“校尉,根据我们前面几番打探,这白江口地形狭隘,风平浪静,去那里决战的话,我军船只的优势恐怕发挥不出来。” 独孤无月自信笑道:“我自有灭他之策,立刻传我命令,全军开赴白江口。” 这说来也真是有趣,如今的倭国主,乃是一个女人,历史上称之齐明天皇,是倭国的第一位女皇,和武则天的时代是非常相近的,可见这的确是一个女人的时代。这的老女人与她的太子中大兄,在倭国是南征北战,所向无敌,还打到了虾夷岛去了,就是以后的北海道,那真是吊的飞起,正是因为一直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无敌真寂寞,所以这位“大胸弟”才想来半岛伸伸手,挑战一下大唐。 他们是来这里不是打酱油,是要干一番事业的,他们对此是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如果能够战胜大唐,他们就能够控制半岛,如果能够半岛,就能够入驻中原。 这倭军原本受到百济、高句丽的迷惑,认为唐军不过如此,故此,初次与唐军交手,还只是派少量的军队出战,结果让唐军无损伤击退,光用强弩就击退了,这丢脸丢大了,于是又加派战船应战,结果一阵风浪就弄得他们溃败而逃,跟预想中的有一些不一样呀! 不用想也知道,当初倭军来到百济时,肯定吹得是天花乱坠,我大倭国精兵强将,区区小唐,何足挂齿。 可惜两战两败,这面子上是真心过不去,但是他还是可以找借口,就是外面风浪太大,非我实力不济,要是在白江口决战,我一定胜。 可这大言都还未冷却,大唐水师就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 你不就是要爷来这里跟你决战么,爷就如你所愿,你看,爷今日来了。 倭军见唐军果然沉不住气,竟然来到白江口这狭隘的水域,只觉这唐军果真如传言一般愚蠢,在这里他们小船的优势终于可以得以发挥。 待唐军来到白江口,这倭军水师便冲了过来。 独孤无月站在船头一看,摇头叹道:“如此对手,纵使取胜,只怕也无法痛快。” 别说他了,其余将士也都看傻了,这倭军完全是没有阵型,是一队一队的往上冲,唯独这气势还不错。 可问题是这倭军的优势本就是兵多,兵多你还一队一队的往上冲,那对于唐军而言,就不但是船只兵器兵甲占优势,就连这人数上都占优势。 完全看不懂。 殊不知这倭国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他的军队是各个藩国出兵组合起来,中间是很难协调的,如今他们看到唐军自投罗网,再加上前面两战皆败,迫不急的想要一雪前耻,而且也都想抢这头功。 这种送法,独孤无月可不会跟他们讲客气。 唐军是岿然不动,列阵以待,箭如雨下,这倭人如今连甲都穿不起,船只又没有掩体,这比靶子还容易射一些。 而且唐军是那种艨艟巨舰,船体高大坚固,外面还贴着兽皮,居高临下,船只上装有拍竿,就倭军那小船,一旦靠近,就是一拍竿下,那就跟拍苍蝇似得,那小破木船当即粉身碎骨。 这倭人的思维方式,有时候总是难以让人理解,这要是唐军,都乱成这样,那肯定赶紧鸣金收兵,重振旗鼓再来,唐军要攻江口的话,也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倭军统帅不这么认为,这样冲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得一起冲,我用人数来弥补阵型上的不足,我这么多船只,哪怕是一条线,也是源源不断的。 于是乎,五百艘战船倾巢而出,气势汹汹的扑向唐军。 在倭军看来,我的船只不如你大,但是我的人多,而且都不怕死,我这么多人,只要黏上你们,你们就是死路一条,我还能得到这么多战船。 独孤无月站在船头,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冲了过来,也知道倭军的意图,如果让他们靠近自己的战船,那就非常危险了,于是立刻下达命令,转换阵型。站在上面旗手赶紧打旗语,因为唐军阵型非常完美,并未没有乱,很快这命令就传达各个船只。 但见唐军水师突然两翼张开,阵型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这些年独孤无月没有丝毫的怠慢,天天都在训练,这种阵型的转换,那真是太轻松了。 可是不能以己度人啊。 你这么玩,考虑过人家的感受没。 这杀气腾腾冲来的倭军,见唐军突然散开来了,当即就懵逼了。 我勒个去,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倭军在本土作战,那一般就是对着冲,武士道精神,拼得就是硬实力,真功夫,我打得赢你,是我真的能够打赢你,什么兵不厌诈,咱不玩这一套,可是如今遇到这唐军,完全不讲江湖规矩,你应该跟我对冲才是,你躲开了,我怎么办,顿时就慌了个神。 独孤无月头回试探,就已经看穿这倭军完全没有章法,不懂什么阵型、战术,就是不怕死,可谓是勇者无惧,这愣的也怕不要命的,单挑无月不怕,但是这种规模的战争,独孤无月还真不敢跟他们硬拼,得灵活变化,你一变,对方就会乱,因为阵型的作用主要是便于统帅指挥,没有阵型就没法指挥。 唐军两翼张开之后,瞬间就将倭军包了个圆,然后从两边挤压过来。 这倭军是一窝蜂冲过来,都没法指挥,究竟你去打左边,还是我去打左边,只见倭军船只在中间挤成一团,你看左边唐军不爽,我看右边唐军不爽,结果就自己撞自己。 正当这时,只见唐军船头上,火光四色,霎时间,数千枝火箭,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 就倭军那小破木船,一点即燃。 倭军也真是勇者无惧,这时候都临危不乱,愤怒的拿起弓箭来,跟唐军对射火箭,可是唐军的船体外身是有兽皮保护的,就是为了防止敌人的火攻,而且上面有专门扑火队,这船体比较大,点燃一处,也很快就扑灭了,小船的话,一旦点燃基本上就完了。 独孤无月见倭军阵中已经浓烟滚滚,于是一会挥手。 立刻就听得咔咔咔的声音。 只见一家家小型投石机已经推上船头,出于发射状态,如今因为齿轮的出现,小投石机的投射距离也非常可观,不过上面放着的可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小木桶。 白来架投石机齐发,这些小木桶纷纷落入倭军阵中。 很快,只见一速火光从海面上延伸出来。 没有过多久,倭军所在的海域全都燃成一片,火势之迅猛,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只听得倭军那凄惨的叫声。 原来独孤无月扔的乃是石油,因为这东西已经在大唐被一些商人利用,而山东地区刚好也有石油浮出地面,市面上都能够买得到,那独孤无月就顺便带了一些过来助兴,因为他早就准备好火攻,拿刺刀拼的话,对方这么多人,个个武艺高强,怎么可能拼得过,这火攻可是最为省事的。 由此可见大唐的经济发展,以前那小农经济扔得是稻草、枯木,如今的在商品经济下扔得是石油,多么的高大上啊! 这真的是火上浇油,痛打落水狗。 这石油一旦点燃,那真是躲都没有地方躲,站在船上的就变成烤串,跳到水里面就是麻辣烫,你们自己选。 唐军将士一边放火,一边静静的看着倭人活活烧死,当然还有专门补刀的神箭手,因为独孤无月是一个完美主义,既然要杀,那就必须杀光。 只见那烟炎灼天,海水皆赤,何其壮观。 独孤无月一脸淡漠,见大势已定,微微偏头,吩咐道:“立刻派人去通知苏将军他们。” “喏!” 他身旁一个副将突然道:“校尉,要不要派人去活捉对方的统帅?说不定能够抓一个大的。” 独孤无月淡淡道:“这倭军的统帅不还是倭人么。让第六队守在这里,保证敌军无一生还,其余的立刻随我攻打白江口岸。” 如今唐朝是非常看重血统的,就连自己国内的庶族都歧视,更何况这倭人,独孤无月又一个完美主义,看到这倭人披头散发,坦胸露乳,跟野猴子似得,真心觉得留着也没有什么价值。 那副将惊讶道:“校尉,我们的任务乃是歼灭倭军水师,若要登陆的话,只怕会损失惨重,这还是得等苏将军他们来了再说吧。” 他们已经非常完美的完成任务,那急功近利的话,可能会得不偿失啊! 独孤无月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道:“我们只是去靠岸的。” 这火都还在烧,一百多艘战船,就直接扑向白江口岸。 独孤无月命令船上将士击擂鼓助威,刚好浪潮开始涌起,唐军是乘潮而上,飞桨击水,擂鼓震天,气势磅礴。 这边烟炎灼天,口岸的守军只要没有瞎的,哪怕是近视眼,也应该都看到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等规模的水战,这人都是蒙的,又见这火还未灭,唐军上百艘战舰就乘潮扑将过来,鼓声震耳欲聋,都还只是远远看到,便吓得丢盔弃甲,卷席而逃。 其实这口岸有一万多士兵驻守,以唐水师的兵力,真心不一定攻得上去,即便强攻上去,恐怕也得损失惨重,这水师本来难培养,这明显就不划算,可是敌人的胆已经吓破了,刚刚才目睹了一出人间悲剧,自己的手足不是变成烤串,就是麻辣烫,此时的唐军在他们眼中就犹如神兵神将,是不可能战胜的,保命要紧,顿时溃散。 正如独孤无月所言,他们只是去轻轻靠岸的,等他们到达岸边,这里守军是跑得一个不剩,岸边全都是敌人丢弃的盔甲兵器,不过战马倒是连一匹都没有。 唐军十分的顺利的占领这个白江口岸,为唐军的登陆迈出关键的一步。 消息也很快变传到了莱州。 其时韩艺正在与郑善行、小胖、小野吃着海鲜。 “烧死?” “是。” “全部?” “全部!” “确定?” “确定。” 韩艺一连问了三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然后站起身来,用手揉了揉双双目,一丝泪光闪出,他突然一脚踢飞面前的矮桌,砰地一声巨响,但见桌上那美味的海鲜登时撒得一地都是,又听韩艺大骂道:“独孤无月,你个屠夫,老子就不该让你去。” 他这一举动,顿时吓坏了熊弟他们。 郑善行愕然道:“韩小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是我军取得胜利。” 韩艺激动道:“我听得很清楚,敌人都给烧死了,你知不知道这一把火就烧了我至少十万贯啊!要这样打下去,我们户部都会破产的!tmd!”他一边大骂脏话,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去。 熊弟忙道:“韩大哥,你去哪里?” “上吊!我去他大爷的,十万贯就这么没了。” 屋外传来韩艺哽咽的声音。 “啊?” 熊弟顿时吓坏了,急忙忙跟了出去,“韩大哥,你可别想不开啊!” 小野当然知道韩艺不会自杀,挠着头道:“什么十万贯啊?” 郑善行突然反应过来,微微一叹,嘀咕道:“倒是有点可惜,若能抓活的,不但能够减少杀戮,还能够。”话说至此,他不禁摇头一叹。 ps:非常感谢love★小风赏盟,我又小簿子上有欠下一更,你们催我还更的消息,我都看到了,这是应该的,但是希望各位先给我存一点稿,有点底气再还,而且,我每章的字数真心不少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再下一城 韩艺是真的真的非常生气,不是为了装逼,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用自己的脚去踢桌子,这疼的可是自己啊! 要知道此次出征的军费,目前为止,都还只是一笔笔账,还没有买单的,等于是在借钱来打仗,而且这一笔钱,数目可是不小。 欠这么多钱,韩艺身上的压力能不大么。 这得拿俘虏去还钱,你将俘虏都给杀光了,这钱拿命去还呀。 两三万倭人,而且是倭国的精英,就这么一把火都给活活烧死了,是一个不留,给个折中价,平均一人值五贯,这就是十多万贯,如今的粮食才十文钱一斗,这等于烧了多少粮食。 韩艺能不生气么,能不骂娘么。 他当日就写信过去,狠狠的批判了一番独孤无月,你好歹也读过圣贤书的,怎么能如此之残忍,咱们泱泱大国,要以仁义为怀,要有高逼格,不能滥杀无辜,给周边国家造成不好的印象,又告诉苏定方他们,这能不杀,尽量别杀,除非你们自己筹钱买单。 但是韩艺的愤怒,并不能够阻止独孤无月扬名立万。 这一战唐军水师几乎是无损全歼倭军主力,独孤无月犹如真神一般的存在,刘仁愿他们都不敢相信,没有想到倭人如此的不堪,赶紧将捷报送去长安,让皇帝开心开心。 独孤无月也是一战成名。 但是商人们却都懵逼了,说好的俘虏呢? 于是赶紧跑来找韩艺。 “韩尚书,我们知道这打仗杀人是无可避免的,但是如果都杀了的话,那我们的交易怎么办?” “你们不会拿一些老儒妇幼来给我们吧。” 这些商人对此感到有些担忧,你在战场上面,将生力军都给杀了,那留下来的岂不都是老幼妇孺。 韩艺微微一笑,道:“各位稍安勿躁,当时的情况,咱们水师只能那么做,况且这倭人原本也就没有在我计算之中,那边不是还有百济和高句丽么,你们放心,咱们是签订了契约,我决计不会违约的。这样吧,待我军在百济站稳脚跟,我就立刻派人送你们去百济,由你们来安排那些俘虏。” 如今这情况,百济已经唐军碗中的菜,这善后工作得赶紧跟上。 而由商人去善后,这也是计划之一,如果跟以前一样,唐军就还得分神去管理这些俘虏,还得消耗粮食,这真是太浪费了,何不早点运回国。 钱大方有些担忧道:“可我们的人那都是良民,而我们也没有带多少人来,这押送俘虏之事,只怕是做不好。” 他们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艺道:“我会专门安排士兵和船只帮你们运送俘虏,但是口粮自备。” 口粮都只是小事。 商人们急忙答应了下来,这要是军队护送的话,那就省心多了 而那边苏定方大军从白江口岸顺利登陆,与副将刘伯英兵分两路,夹江而上,直逼百济都城泗沘城(今韩国忠清南道扶余郡)。 这就是为什么攻打白江口的原因,因为拿下这里,便可以一剑直插百济的心脏,这也是唐军最为擅长的战术,直接攻打对方的核心地带,这擒贼先擒王,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 那百济国主是避无可避,打别的地方还好,偏偏要攻打我都城,也只能倾国之力来跟唐军决战。 苏定方他们憋了很久,再加上白江口大胜,唐军将士士气高涨,个个都一般下山猛虎一般,在泗沘城以南二十余里,两军激战三日,唐军大破百济军,斩杀八千余人。 这又是一笔数啊! 但是这没办法,因为交战过程中杀的,唐军现在士气高涨,猛地一b,怎么可能想着这一刀下去,五贯钱就没了。 那百济国主是闻风而逃。 这国王都跑了,唐军围城三日,便非常顺利攻入了泗沘城,占领了百济的首都 这百济虽小,但这泗沘城乃是百济的首都,这皇宫还算是比较气派,当然,与大唐的还是不能相比。 “呵呵,想不到这弹丸小国,金银倒是不少啊!” 杨思训拿起一块金锭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又回头朝着一干账房道:“给我认真一点点,一枚铜钱都不能落下。” “是。” 韩艺是要求由后勤军接管敌人官府的财产,但是他同时也承诺,这些钱,朝廷分毫不取,等打完之后,都拿出来奖赏给有功的将士,韩艺这么做,主要就是规范,那苏定方当然也答应,不答应也不行,你不答应的话,我不发粮草,你们自己拿抢来的钱去买粮草。 如今这后勤与军队是分开管理,其余得将军也不敢乱来,毕竟粮草都在后勤军那里。 杨思训又朝着身旁的刀笔吏,道:“仓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那国主连这些都来不及带,岂会想到将粮食运走,我们的人已经接管了,据说里面屯有的粮草还不少。” “这粮草又岂会嫌多。”杨思训笑了笑,又道:“外面伤兵的情况如何?” 那刀笔吏道:“正在将那些伤病送去皇宫安住。只不过副使,咱们如今要干得事实在是太多了,这人手可能有些不足。” “没事的,待会我会去跟苏将军他们说,让一些俘虏去押送粮草,我们的人只负责监管。”杨思训说着又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此番出征,是挺轻松的,原来比起以前来,要更加忙碌。” 韩艺没有征召许多后勤部队,他就是打算以战养战,让俘虏去押送粮草,这样他的人就能够干更多的事。 皇宫内。 “哎呦!” “啊——!” 只见一个个后勤军抬着一个个俘虏来到了皇宫,这也是韩艺下达的命令,必须要给伤员最好的居住地方,如今打下首都,最好的地方,那当然就是皇宫,故此,杨思训让后勤军将所有的伤员抬到皇宫内医治。 如今那徐长命带着一干医疗兵,用盐税帮助伤员清洗伤口,服药、包扎。 这医生也需要经验,韩艺认为让徐长命前来,对他是有莫大的帮助,原本韩艺还想带云休来,可想想云休那性格,要是让他来这里,他真会上吊自杀的。 整个皇宫内是一片呻吟声。 但是一切都井然有序,这就是因为在出发之前,韩艺制定了一套非常周密的规章制度,打完之后,后勤军该做什么,什么人管什么事,真是事无巨细。 “这韩尚书果真是一个人才,此次出征,与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管理后勤,其余的几乎都没有怎么变动,而且他如今都还身在莱州,但是这战后的情况,却与以前是大为不同。” 刘伯英与苏定方来到皇宫的大殿周边,这刘伯英看着一个个伤员躺在殿中用麻布隔开的临时医疗室内,不觉感到惊奇不已。 这才刚刚打完,这病床就给铺好了。反正如今棉花兴起,麻布作用就不是那么大,得消耗一些库存。 苏定方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可就省心多了,如今我们只管打就是了。” 刘伯英笑着点点头。 正当这时,刘仁轨突然快步走了过来,道:“苏总管,你在这里就再好不过了,方才有许多士兵直接冲入人家的府邸,抢夺钱物,我本想去管的,可那领头的将官却说这是上面吩咐的。” 苏定方与刘伯英相觑一眼。 刘仁轨狐疑的看着他们,道:“不会真是苏总管你吩咐的吧?这可是有违军法啊!” 苏定方轻咳了一声,道:“这是我吩咐的,但非我之意,乃是韩尚书要求这么做的。” 刘仁轨惊讶道:“这是为何?” 苏定方道:“那些士兵抢的都是百济的勋贵、官员、地主。韩尚书认为,这些人留着,对于日后的管理不利,毕竟他们在这里盘踞这么久,势力不小,若不铲除他们,我们今后恐怕还得看他们脸色,而且这里的一切都将要归属我大唐,可是这里的土地都在他们手里,故此与其留到日后再处理,就还不如趁着破城之际,制造一些混乱,先将这事先给处理了,这样日后我们就好接管这里。但是刘刺史还请放心,寻常百姓,我们是不会为难他们的。” 刘伯英笑呵呵道:“我觉得韩尚书这么做非常对,就那些人,留着还真是一个麻烦,当初卫国公攻打突厥时,不也杀了不少勋贵么。” 刘仁轨闻言,稍稍点了下头,他头回出征,又是文官出身,觉得这太暴力了,简直就跟强盗一样。可这就是战争。这百济的一切,都得拿去还债,而土地、资源都掌握在这些勋贵手中,而且,你要不处理他们的话,将来接管这里,还得受他们的牵制,毕竟不是同种同族,必定不会跟你一条心的,反正这事是迟早要做的,不可能留着他们,索性就来个有组织性抢劫。 “报!” 一个通报官快步走了过来,抱拳道:“启禀大总管,新罗那边传来消息,新罗军进军百济的途中,遭遇百济军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如今被百济军反攻到新罗境内。” 苏定方闻言皱眉道:“想不到这新罗军如此的不堪一击,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太依靠他们。” 先前百济一直在对新罗用兵,只不过后来唐军登陆,百济又将主力给调了回来,防守都城,新罗那边当然是大举反攻,而这边唐军大败百济主力之后,那些残余部队只能跑东北跑,可见这新罗大军是被大唐给打剩下百济军给打败了,并且还反攻到国内。 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刘伯英立刻道:“就由下官领兵前去吧。” 苏定方瞧了眼刘伯英,沉吟片刻,摆摆手道:“不,先等我们这里安定好之后,再由刘刺史领兵前去。你与我兵分两路,去攻打百济的其他城池。” 刘伯英道:“这是为何?” 刘仁轨也是一脸诧异。 苏定方道:“如果新罗那边得胜的话,到时他们一定会进攻百济,他们占领了百济的领土,也不可能会给咱们,咱们也不好要,故此我们应当快速攻占百济的其余都城。” 道理很简单,要是先将新罗给解救出来,那他们就能够跟在唐军后面浑水摸鱼,你唐军在前面打,我来占领,毕竟是盟友,到时这账很难算,如今让新罗在自己国内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呗,唐军这边就能够趁机拿下其余的城池,将整个百济全部纳为大唐的版图,这可都是钱呀! 当然,这都是韩艺跟苏定方商量好的,我们可以给他,但是他不能来抢。 刘伯英点头道:“下官明白了。” 刘仁轨听着就很不舒服,为什么派他去,不就是因为能力不足么。 苏定方瞧了眼刘仁轨,忙道:“刘刺史切莫误会,我派你前去,虽说确实是因为你乃文官出身,但是绝非有轻视之意,前面几番交战,刘刺史的能耐,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然的话,我也不敢派你前去,毕竟这任务可不简单,既要打赢,但是又不能赢得太快,也不能损失惨重。” 刘仁轨见被苏定方给看穿了,顿觉有些尴尬,也知道苏定方的用意,如果苏定方前去的话,要是拖拖拉拉的,新罗那边肯定看得出来,刘仁轨是文官,倒是就可以找理由,于是拱手道:“苏总管请放心,刘某一定完成任务。”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有钱就是底气足 在歼灭百济主力,并且拿下百济都城泗沘城后,这百济已经是摇摇欲坠,恐怕一脚就能够踹到。苏定方当然也继承了大唐统帅的优良传统,就是在你未死透之前,是决计不心慈手软的,能一刀捅死你,那绝不多踹那一脚,趁你病一定要你命。 于是,稍作整顿之后,苏定方与刘伯英兵分两路,攻打百济其余城池。而刘仁轨则是领军前往新罗救援。 唐军也是士气高涨,不但连战连捷,而且穿得暖,吃得饱,伤员又得以非常好的照顾,什么轻伤不下火线,轻伤也得来处理一下,在医疗室休息半日,看看护士妹妹。 因为韩艺的后勤军也是以战养战,打下泗沘城后,就招来许多女婢,帮助医疗队医治伤员。 反正这些人你不杀也得养着,何不尽可能的利用她们。当然,她们的待遇跟医疗团队相差不多,在韩艺的计划中,这些女婢将会编到医疗团队当中,不亏待他们,因为奴婢不具有爱国思想,她们只有服从的思想,不懂这些,用她们,韩艺非常放心。 至于这泗沘城则是由杨思训负责管理,苏定方此次出征就只管打仗,其余的事,全部交给后勤军处理,可见韩艺确实是有史以来最牛的押粮官,三军将士的一切物资都掌握在他手中,并且全部由他调遣,权力是非常大的,这些总管们也得看他的脸色。 当然,这吃得好,睡得好,为什么不听他的。 杨思训依照韩艺的计划,将城内的人分为三六九等,但这是颠覆性的,与以往截然相反,那些勋贵、地主都是首要的打击对象,就是要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能再给他们翻身。而俘虏的话,近期为了抵御唐军征来的士兵,就编入后勤军,负责为苏定方他们押送粮草,伙食虽然不如唐军,但是也吃得饱。而那些职业士兵,就统一打入奴婢阶级,将来要拿他们去抵债。 地位卑微的工商阶级反而得到不错的待遇,尤其是工匠,更是重点保护对象,入城之前,苏定方就告诫士兵,决计不会杀工匠,不管是不是奴婢,都不能动。这地主谁不会当,但是工匠的话,这手艺可得好些年才能够练得出,大唐工商业发展迅猛,急需工匠。至于商人么,其实也都是一些小商人,因为富商的话,一般都归在地主行列中,已经被抢的是倾家荡产,人都给抓起来了。 这么一来的话,城内的百姓,也就没有多少抵抗的情绪,因为唐军只针对富人,没有针对他们,而这些富人平时也欺压他们,还能让他们心里爽爽,你们这些人为富不仁的人,可算是有今日了。 而杨思训也迎来了人生中最为忙碌的时刻。 夜已深。 杨思训坐在案桌前,轻轻揉了揉了眼,满面的疲惫之色。 一旁与他一块工作的副官道:“观国公,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剩下的这些事明日在做吧。” 杨思训叹道:“明日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啊。”如今他真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有着太多事要去安排,谁让韩艺计划的这么周详,他将一张土地册交给那副官,道:“你明日派人去将这些矿给控制住,不准任何人开采。另外,加派人去周边打探矿产。” “遵命!” 那副官接过土地册来,又道:“观国公,根据韩尚书的计划,要将所有的土地都收回来,迫使农夫来到城内。你看---!” 杨思训道:“这不急,如今正是春耕时期,今年下半年,住在这里的可是咱们,要是破坏了当地的春耕,那咱们就得运送更多的粮草在那里,你先派人去清点人数,然后告诉那些农夫,让他们安心耕地,我们不会打扰他们的。” 因为将来这里是由商人统治,一定要将生产资料和生产力分开来,商人才能获得劳动力,这样才能开始城镇化,发展商品经济,如果留到以后去做的话,这就很麻烦,会激起民怨,故此要占领这里的初期,就将这些事给弄妥了。不过杨思训认为也不会在乎这半年,毕竟过了这时辰,可就种不了粮食了。 这苏定方得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莱州。 韩艺立刻组织商人渡海,前往百济。 钱大方他们是激动不已呀,总算是可以看到回报了,因为他们都是第一回做这种买卖,虽然很诱人,但也是很忐忑,究竟自己是不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个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于此同时,更多的粮食陆陆续续送到了莱州粮仓,日夜不停,因为原本还有不少人都还在观望,他们没有钱大方等人了解韩艺,而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干过,谁知道这朝廷会不会守信,万一又是假借名义,骗他们的粮食,朝廷也经常干这种事,如今看到果真有回报,纷纷争先恐后,就连一些小地主都参与进来。 韩艺是来者不拒,反正报价单写得非常详细,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 这商人刚刚离开不久,李绩、薛仁贵等人便来到了莱州。 “哈哈!想不到那倭人如此不堪一击,被我大唐一个校尉给打的全军覆没,而且我军毫无损失,亏得我们还在长安担心来,担心去的,真是庸人自扰之啊。” 李绩坐在府衙中,抚须哈哈大笑。 他们一直没有跟倭人打过仗,见倭人这么横,口气这么大,以为倭人又两把刷子,哪里知道这么的不堪一击。 故此他们在得到了独孤无月全歼倭军水师的消息,就立刻大军,准备进攻高句丽。因为他们都知道,百济已经被倭国给渗透,这倭军一旦被灭,百济内部肯定也是乱成一团,凭借苏定方的能力,那结果是肯定的,拿下百济,便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进攻高句丽。 只不过大军是直接开赴营州,而他们先得来一趟莱州,因为他们的口粮都在这里,李绩也得来看看情况,毕竟韩艺也不是一个善茬,得跟他好好商量一下。 韩艺笑道:“独孤无月虽然功不可没,但是我认为刘将军才是厥功至伟,虽然刘将军并未随军出征,但是我想即便换成司空,在这种情况下,司空也不敢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校尉。故此,若是没有刘将军的用人不疑,我军也很难取得如此大胜。” 李绩连连点头道:“说得不错,换做老夫的话,老夫的确不敢这么做,就可能因此延误了战机,刘将军的确是厥功至伟啊。” 这话一点也没错,独孤无月如果战败,他一个校尉背不起这锅,还得刘仁愿来背,虽然独孤无月战功斐然,但是功劳还是得记在刘仁愿头上。 刘仁愿感激的看了眼韩艺,又道:“不敢,不敢,陛下恁地信任我,可惜我这身子却不争气,险些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如今仁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刘将军切勿谦虚,若无刘将军你悉心栽培,独孤无月又岂会有今日。”李绩摆摆手,又朝着韩艺道:“韩尚书,如今大军已经开赴营州,你这粮草准备的怎么样?” 语气非常温和,这种情况下,能别得罪韩艺,尽量别去得罪他。 韩艺笑道:“司空若是不累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粮仓那边看看。” 李绩笑呵呵道:“累也要去,毕竟这可是咱们的口粮。” 于是一行人又前往粮仓。 “爷爷,你来了!” 李敬业见到李绩来了,欢蹦乱跳的就迎了上来。 李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如今你在军中任职,应该称老夫大总管。” 李敬业一愣,忙抱拳道:“卑职李敬业见过大总管,薛将军......。” 李绩这才稍稍点了下头,道:“做你的事去吧。”就你这小吏,还想跟我们站在一起,一边待着去。 “遵命。” 李敬业抱拳一礼,又回仓库去了,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尴尬,这爷爷太不给面子了。 李绩小声道:“他没有添乱吧?” 韩艺笑道:“我可不是刘将军,敢让他们担任要职,他们想添乱也没那机会。” 李绩笑着点点头,又去到仓库里面视察,只见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密密麻麻的,看着都头皮发麻,饶是李绩,不免也感到惊讶。 “这可都是上等的粮食啊!” 薛仁贵随手抄起一小簇粟道。 韩艺笑道:“这一文钱,一文货,其实差得也有,但是我们收的价格也低,如今都堆在外面的。” 李绩道:“差一点的,那也是粮食,你怎么能够堆在外面。” 韩艺苦笑道:“我也不想,但是新得粮仓都还在建造当中,只能暂时都堆在外面。” 李绩眨了眨眼,道:“粮仓都堆满呢?” 韩艺点点头道:“早就堆满了,幸亏苏将军他们带了一些去,否则的话,恐怕只能堆到海里去了。” 这么夸张? 李绩、薛仁贵都还有一些不信。 就在这时,忽闻外面有人高喊道:“青州刘家送来一万石上等粟。” 薛仁贵惊道:“这时候还有人送粮食来?” 如今都已经开战了,一般情况下,这粮食都已经准备好。 韩艺笑呵呵道:“这山东地主可是非常富有的。” 这粮草充足,李绩、薛仁贵他们当然开心。 韩艺又带着他们去到其它仓库视察,原来还不仅仅是粮库,另外还要药库,大量的药材堆积如山,同时,还有一个药厂,专门负责制作行军打仗必备良药,一包包的,都已经配好了,上面还写明药效,外敷内用皆有。 “卢师卦见过司空,薛将军......!” 卢师卦走了过来,拱手一礼。 李绩诧异道:“想不到卢贤侄也来了。” 卢师卦讪讪道:“不瞒司空,这药坊便是晚辈的。” “原来如此。”李绩呵呵一笑,又道:“贤侄乃孙大夫的高徒,有贤侄相助,真乃我军将士之福啊!” 卢师卦道:“司空过奖了,晚辈愧不敢当。” 韩艺笑道:“司空,你可别再夸他了,这其实也是一笔买卖,将来我们会将高句丽的一些特有山药的种植地交给卢公子。” 卢师卦连连点头。 其实卢师卦倒是无所谓,他并不在乎钱,但是韩艺要求一切得造规矩来,你想捐,我还不给你这机会。 李绩却笑道:“这药材在卢贤侄手中,那也是一件大幸事啊。” 如卢师卦、郑善行这种人,谁都会喜欢,因为他们只会帮助人,而不会害人,况且他们还真有能力帮助不少人。 出得药坊,韩艺又带着他们去往其它作坊,李绩、薛仁贵真是头一回感受到,这手工作坊的恐怖,哪怕是蓑衣、草鞋、麻绳那都是以万数计的,不过这些东西造出来,那都是为了消耗库存的。总之,行军打仗的一切军备物资,都是应有尽有,而且数量非常充足。 李绩、薛仁贵是非常兴奋,说话都大声一些了,没有别得,有钱就是底气足。 但是话说回来,有这么多的物资支持,要是他们还无法消灭高句丽,那就是他们的能力问题,后勤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 当他们见识到那将士日常饭菜时,表情比苏定方、杨思训还要夸张一些,他们以前西征突厥时,他们这些将军都不见得能够吃得这么丰富,而今这都成普通士兵吃的饭菜,他们这种级别的将军,都配有肘子和一定量的美酒,但是这酒都在韩艺的控制当中,要申请喝酒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这真的是普通士兵吃的么?” 薛仁贵颤声问道。 韩艺看了看天色,然后才笑道:“我想远征百济的将士们此时正在吃着同样的饭菜。” 言下之意,就是那百济还得渡海,他们都能吃得这么好,你们在沿路打过去的,只会吃得更好。 李绩哈哈笑道:“真不枉老夫当初举荐你当这安抚大使啊。” 薛仁贵吃得一惊,道:“原来是司空你举荐韩尚书的,怎么---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李绩面色一僵,一张老脸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一向狡猾的李绩,竟然会说错话,可见他已经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了。 韩艺暗笑,他要敢说,估计契苾何力等人都会排挤他了。 李绩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韩尚书,如今你得赶紧将这粮草运到营州等地去。” 韩艺道:“关于粮草的运送,我有一些新得想法,待吃完饭之后,我们商量一下。” 李绩听得一喜,韩艺的主意总是会让人兴奋的,道:“何许等到吃完饭,咱们可以一边吃,一边商量。”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这山我要了 韩艺很郁闷,他真不知道这一边吃,一边商量,该如何操作,毕竟只有一张嘴,可见李绩、薛仁贵等将军们都非常期待,只能抹抹嘴,站起身来,让副官将他的地图给拿来,挂在屋中。 李绩他们倒是没有韩艺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赶忙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 “这地图是?” 李绩微微皱眉,这明显就不是官方地图。 韩艺道:“这是我的人在高句丽那边经过仔细打探和勘察,绘制成的地图。” 薛仁贵诧异道:“你何时派人去呢?” 韩艺笑呵呵道:“这哪里需要派人去,高句丽虽然与我大唐乃是世仇,但是双方的贸易来往一直未有间断,我们有不少商人在当地。” 薛仁贵皱眉道:“商人?” 他觉得这商人不靠谱,谁有钱就听谁的,这种事怎么能够交给商人去做。 靠!我也是商人,而且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商人的,你有本事倒是不吃啊!韩艺心里嘀咕着,嘴上却道:“薛将军请放心,这些商人都是我的人。” 薛仁贵稍稍点头道:“原来如此。” 韩艺又正色道:“上回我们曾就讨论过,这海运粮草是否可行?当时司空与各位将军都提出了许多疑虑,我个人觉得非常对,不过,我觉得只要事先都给安排好,计划周详,那些疑虑还是可以克服的。” 接下来,他就将自己的计划跟李绩、薛仁贵等将军讲解了一遍。 营州的粮草主要就是负责供给北边进攻扶余、靺鞨的部队,但是攻打高句丽的主力军的后勤,都交给海上运输,但是必须得分一路出来,沿着海岸线进攻,这样就能够确保粮船能够安全靠岸,这些地点,韩艺已经全部设定好,并且在地图上做了标记。 整个计划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步步为营。 拿下一个点,船队靠岸补给,即便没有拿下,也不怕没有粮食,因为后面就是补给点,这样就可能确保万无一失,粮仓可以动静转换。 李绩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样做的话,的确可行的。” 韩艺又道:“不但如此,我们已经命人在靠近海岸线的岛屿,建造粮仓,这船队都不需要回莱州补给,也不需要将所有的粮草都装运上船,可以直接在那些岛上就可以得到补给,这样也可以回避风浪的风险。” 薛仁贵突然道:“既然船队可以投送粮草,那是否也可以投送军队呢?当初太宗圣上征讨高句丽时,高句丽主要是依仗山地、河流防守,这给我军造成非常大的困难,如果我们的船队能够将军队投送到敌人的背面,那么我们就可以两面夹击敌人。” 李绩点点头道:“当初牛进达就曾渡海攻克石城(今辽宁庄河西北),又大败积利城(今辽宁复县)的守军。这一回,老夫也打算这么做,派遣一支军队,在石城登陆,因为高句丽一定会坚守辽水防线,如果我们能够石城顺利登陆的话,可以分担前线的压力,对于战局是有莫大的帮助。” 刘仁愿忙道:“这就交给我去吧,如今我这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立功,因为水师立功的机会还真不多,独孤无月将倭军都给歼灭了,这海上已经是没得玩了。 李绩点点头,这必须要依靠水师,问道:“如今水师是什么情况?” 刘仁愿道:“如今苏将军已经拿下了百济首都,水师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应该已经在返航中了。” 李绩又向韩艺问道:“韩尚书以为呢?” 韩艺笑呵呵道:“司空,我只是负责制定计划如何将粮草送达到将士们的手中,这些攻城拔寨的事,你问我,这不是成心让我闹笑话么。” 李绩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经过一番商议后,李绩还是决定采取韩艺的计划,因为韩艺的这个计划,对于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作战计划没有冲突,无非就是将马车换成船只,既然你这位后勤总管有把握将粮食送到,那就行了,怎么送那是你的事。 李绩在莱州待了一些日子,将后勤与大军协同的事宜安排好之后,便赶往了营州,准备对高句丽发起进攻。 当然,如果在进攻之前,苏定方能够彻底平定百济,那就更加完美了,因为这样苏定方就能够北上,与大军两面夹击高句丽。 这苏定方当然也明白,他千里迢迢赶到这边来,可不只是为了打一个百济,打百济只是热身,高句丽才是大餐。 苏定方在百济是一路横扫过去,秋风扫落叶一般,所到之处,敌军是闻风丧胆,反正他又不用管后勤之事,打完自会有人来善后的,不停的攻城拔寨,那百济国王被苏定方追得是抱头鼠窜,东躲西藏。 与此同时,元哲他们这些商人也抵达了百济的都城。 他们一来,杨思训顿觉轻松了许多。 因为他们来到这里,除了将奴婢运回中原,还要接管当地。 杨思训非常豪爽的告诉他们,除了那少量的金银铜外,其余得都是你们的,你们自己去逛,去挑。 如今正值春季,风和日丽。 钱大方、赵四甲、窦义他们来到田园处,但是他们可不是来欣赏这里的风光。 “想不到百济这弹丸之地还有如此肥沃的土地,这可比咱们关中的良田都要好得多啊!”钱大方站在田边乐得直笑,这百济河流多,故此土地都非常肥沃,又指着眼前这一片土地,“这一片田我要了。哈哈!” 那农田里面可都还有农夫在耕种,得亏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否则的话,非得气死不可,我这都还在种地,感情这地就成你们的了。 窦义听得很是不爽,难道我们不存在么,道:“老钱,这地可还没有写着你的名字。” 钱大方立刻道:“老窦,咱们什么关系,你不会要跟我抢吧。” 这话非常无耻,他们都是粮商,最主要的关系就是竞争关系。 窦义道:“我捐的粮草可比你多,这好地应该归我。” 钱大方道:“凭什么归你,我捐的钱足够买下这片田地了。” “这山我要了!” 缺木缺得欲仙欲死的窦衡,指着眼前那大山,兴奋的嚷嚷道。 邹凤炽道:“这是靠喊得么,我还想要这山了。” 张大器淡淡道:“这我也想要。” 窦衡惊诧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心道,看来如今还真不是放松的时候啊! “公子,此乃百济最大的煤矿,在此之前,一直归百济的皇室拥有。” 元哲对于土地和树木,不太感兴趣,因为这些东西岭南多得是,他感兴趣的是国内被朝廷垄断的资源,好比说这煤矿。而且,这个计划,韩艺早就告诉他们了,元家早就安排人来这边勘察,将东西先给选好。 元哲打量了一下这煤矿,他也没有见过太多的煤矿,对于这行不太熟悉,道:“比起高句丽的呢?” 那人立刻道:“高句丽还有更大的煤矿,但是这个煤矿离河道比较近,方便运输。” 元哲看了看手中那百济、高句丽的矿产资源表,心想,那些人肯定都已经目光放在土地上面,我与其去跟他们争那些,还不如将钱全部投资在这些矿产上面。权衡半响,心中已有计较,道:“找人过来看看,将这附近的路修一修,还有在河道那边弄个码头。” “观国公,观国公。” 随着一阵嚷嚷声,只见钱大方他们争先恐后的挤进杨思训的临时府邸。 杨思训见罢,不仅眉头一皱,只觉这些商人真是太不懂礼数了。 钱大方他们也注意到杨思训面色不悦,顿时反应过来,这可不是韩艺呀,赶紧行得一礼,连连道歉。 杨思训道:“算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钱大方左右看了看,然后道:“不知观国公打算将哪些土地给我们?” 杨思训道:“我不是说了么,让你们自己去选。” 窦衡道:“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这好的田地大家都想要,可契约上只写明多少土地,具体是哪块地,可未有说明啊。” 杨思训道:“安抚大使的意思是,你们自己商量,如果实在是没法决定,那么就采取竞价的方式,由价高者得。” 这些商人都是老司机,一听就明白过来。什么竞价,这分明就是变相涨价,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还是自己商量吧,你们这些当官的,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尤其是那个叫韩艺的。 他们走了之后,元哲又在门外求见。 这才是该有的姿势。 这就是贵族与商人的差别。杨思训命人将元哲请进来。 “元哲见过杨叔父。” 元哲向杨思训行以大礼。 “贤侄勿要多礼,坐坐坐。”杨思训伸手示意,他夫人可就是出身元家,二人可是亲戚关系,又笑问道:“那煤矿可还满意?” 元哲笑着点点头,道:“小侄代表元家多谢杨叔父成全。” “哎!”杨思训忙抬手道:“我也是照规矩办事,你们元家出得钱最多,也只有你们元家能够拿下这些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决定了的话,就尽早签订契约吧。相信韩尚书也跟你说过了,如今城内许多百姓都失去了生计,就算不给他们活干,我们也得养着他们,就还不如早点帮助他们恢复生计。” 区别就在于,你们不招人,那就是由朝廷来养,你们将人给招去了,那就是你们来养,但是这种留在百济的劳力,朝廷都不收钱的。 元哲点头应承下来。 虽然战争还未结束,但是根据战况而言,百济不可能再翻身,而且关于这些地的契约,是永久有效的,哪怕被夺回去了,唐朝到时夺回来,还是属于他们的。 如今这么多人待着,对于商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浪费。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要建设,先毁灭 韩艺之所以急着与商人签订契约,不仅仅是为了尽早恢复秩序,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李治反悔,这是一定得防着的,谁要信君无戏言,那真就离死不远了,统治者永远是最无耻,最不讲信用的,只不过有很多人帮助统治者掩饰,包括那些史书。这在打之前,有求于商人,那当然什么都好说,可是打完之后,这肉已经抓到手里了,感觉可就不一样了,就算李治不反悔,也难以保证那些大臣们不会反对。 故此,韩艺让杨思训边打边卖,别等着打完之后再卖,契约都已经定下,木已成舟,要再反悔的话,可就不容易了。 “公子,这人已经找齐了!” 仅仅过去两日,那边煤矿需要的那两百劳力,就已经全部找齐了,这速度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当然,这两百劳力,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元哲立刻让他们修路、修码头,修建房屋,反正不需要给工钱,包吃包住就行了。如今在这里的百姓,每天都得靠救济过生活,因为百济的经济都已经崩溃,家里的存粮先前已经被军队给搜刮一空,后来又被唐军夺得,百姓是没有粮食的,这救济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军队吃剩下的,保证你们不饿死就可以了,吃饱是不可能的,你们别要求太多,故此元家一贴出招人告示,包吃包穿包住,这就是上天就是派来的,这些人是蜂拥而至。 别说两百人,五百人都不在话下,只要你给一口饭吃就行了。 那边钱大方他们还在为地盘争吵,可回过头一看,这元家都已经干起来,时间对于他们而言,那就是钱呀。 咱们也别争了,一人退一步,这商人也赶紧将土地给划分干净,这些土地原先都是属于皇室、勋贵拥有的,这些人如今全部都被抓起来,这些地也都是无地主。 杨思训这些日子就在干一件事,算账,每天拿着账本看,只觉这还债的速度真是太惊人了,如果再拿下高句丽的话,再多得粮食都吞得下去。 几日之间,这泗沘城就全部恢复过来了,街道上也没有什么流浪汉了,领取救济的人是越来越少。 而那郊外那边却有许多人在敲敲打打的,他们是在建立庄园,钱大方他们签订契约之后,这地就是属于私人的,那一定得好好管理,先围起来再说,免得以后扯皮。而且,这庄园要比原先那些庄园可是要大多了,因为分地的人少。不过这对于大唐而言,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个人而言,这真是太幸福了。 杨思训与那些官员见到这一切,深感惊讶,这要是官府来做的话,恐怕一头黑发都得熬白,因为官府恢复生计,来来回回就那么一招,劝农桑,可问题在于,这种地是需要时间的,今年怎么过?这打仗容易善后难呀,得恢复生计,得安顿百姓,这个,那个,但是交给这些商人就太轻松了,商人直接将人给领走干活去了,这秩序自然就恢复过来了。 官员站在一旁看看就行了。 现在问题就在于商人将如何与官府打交道,这个就得韩艺来亲自处理,但是在战时,就能够做到如此,已经是奇迹了 “东主,这——这真的都砍了么?这桑树林可是非常好的,砍了多可惜啊!” “唉这我不知道么,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韩小哥那边已经下了命令,这里不准建造任何有关丝绸的作坊,不建作坊,我要这桑木林干嘛,还不如都给砍了,种些能够赚钱的东西,这木头还能够卖给张家。让他们砍吧。” “老四,多谢了。” 张大器朝着赵四甲道了一声谢,然后立刻吩咐手下,将面前的桑树林全部砍了。 韩艺是明文规定,百济地区是不能随便建造作坊的,有些是直接禁止的,还有些就必须要得到莱州官府的批准,因为莱州建造那么多作坊,招了那么多人,你跑这里来建,人家莱州招人是要钱的,你这里的人力都不要钱,管饱就行,这莱州的商人肯定拼不过你们,故此但凡莱州生产的,一律不准在百济建造。 这就是为什么要得到莱州的官府的批准。 丝绸的话,就别说莱州,中原各地都生产丝绸,都已经快产能过剩了,你还渡海跑到百济来搞什么丝织业,虽然之前百济的丝织产品非常发达,一切都是现成的,偌大的桑树林,你接手就可以赚钱,但是韩艺才不管这些,要求全部销毁,桑麻种植统统摧毁,不管你是砍,还是烧,丝织品一律从莱州购买,这里不准生产任何丝织品。 非常可惜,百济许多百姓,看到这些桑树林统统被砍了,黯然泣下,他们以前一直以此为生,但是没有办法,如果百济搞丝织业,什么都便宜,要运往莱州的话,莱州整个丝织业都会关门。 但是你们可以种其它的经济作物,好比说人参,或者说弄牧场,养牛,养羊,做羊毛兽皮生意,这些莱州可都是没有的,你们可以尽情的养,宇文修弥和贺若寒就拿下两个大牧场,元家也弄了一个牧场。 这么大一块地,水土肥沃,不一定要种桑麻 莱州。 在风平浪静的沙滩上,只见韩艺与熊弟、小野坐在一个烤架旁,悠闲的吃着烧烤。 韩艺永远是别人的清闲的时候,他忙的要死,人家忙的时候,他清闲的要命,因为他行事风格,就是将计划拟定好,下面的人照着做就是了,那他当然就清闲了。 “好吃,好吃,想不到这蚝加一点蒜末,竟如此美味。” 熊弟随手扔掉一个生蚝壳,吸了一下大拇指,又朝着韩艺道:“韩大哥,你若当厨师的话,我的小胖集团可能就得关门咯。” 韩艺笑呵呵道:“你知道便好。”又向小野道:“小野,干一杯。” “干!” 熊弟又道:“韩大哥,你有没有发现,小野最近长高许多,都快与我一般高了。” 韩艺愣道:“是么?” 熊弟直点头。 “那你们比比看。” “来来来,小野,咱们比比。” 熊弟立刻拉起小野站起身来,二人背靠背站着。 韩艺起身一看,惊喜道:“还真是如此,小野,你最近长高了不少啊!” 小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最近饭量倒是涨了不少,都快吃得跟小胖一般多了。” “这是在吃长饭。小野,你可得多吃一点。”韩艺是大喜不已,又向熊弟道:“小胖,这小野的身高可得靠你了。” 小野年纪也不小了,他一直担心小野长不高,哪知小野这时候才开始往上冲。 熊弟立刻拍着胸脯道:“韩大哥,你放心就是,我每天都给小野做好吃的,保管让小野长得跟你一般高。” 小野呵呵笑着,其实他对高矮胖瘦完全无所谓。 忽闻远处有人喊道:“他们来在那里。” 韩艺偏头一看,惊道:“靠!我没看错吧。” 小野道:“好像是元堡主他们” “那就是没有看错。”韩艺郁闷道。 “韩艺,小野!” 来人正是元鹫,只见他招着手,往这边跑来,除此之外,还有他儿子元烈虎。 “哇!好香啊!这是什么玩意?” 元鹫跑过来,二话不说,一屁股坐下来,拿起一个生蚝就吃了起来,“不错,不错,这东西还真是美味。”他又从腰间拿起一壶酒,狠狠灌了一口进去,他可是会享受,一般只喝自己带的酒。 韩艺皱眉问道:“元堡主,你怎么来呢?” “我这不是将飞行部队给你送来么。”元鹫砸吧几声道。 韩艺微微一愣,道:“可我前些日子才听司空说,飞行部队都还没有训练好。” 元鹫道:“当时是没有训练好,可如今训练好了。” 韩艺眨了眨眼,暗骂,你个无赖。又向元烈虎道:“元烈虎,你怎么也来呢?” 元烈虎道:“我爹说,他一个人管不过来,于是就叫我过来帮他。”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韩艺道:“牡丹知道吗?” 元烈虎看向元鹫。 元鹫道:“我们要来这里,跟小妹跟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 韩艺郁闷道:“拜托,我是来这里打仗的,可不是来这游玩的。” 元鹫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呃!” 韩艺看着周边堆积的生蚝壳,有些尴尬。 元鹫又道:“就算你现在在打仗,但我是来游玩的,难道我来这里游玩,还需要征求你韩艺的同意啊!” 韩艺道:“操!那你就别来找我啊!” 元鹫道:“那我将飞行部队扔到海里面去?” 韩艺哼道:“那这事咱们交接完,就各走各道。” 元鹫笑呵呵道:“这我无所谓。” 韩艺摸了摸额头,叹道:“好吧,好吧,咱们怎么也是一家人,还是一块走吧。”他有什么办法,一个是大哥,一个侄儿,这能不管他们吗。 元鹫得意的朝着元烈虎眨了眨眼。 元烈虎这才坐了下来,激动道:“听说无月打了一个大胜仗,是么?” 韩艺点点头,道:“还烧了我十万贯。” “这钱都是小事。”元烈虎一挥手,骄傲道:“我就知道只要给无月一个机会,他一定能够一鸣惊人的,只可惜老子没能赶上。对了,无月回来了么?” “正在回来的路上。”韩艺又道:“你就别想着跟无月一块上战场了。” 元鹫一边吃着,一边点头道:“这话倒是没错,这你得跟韩艺学习,争取当一个后勤总管,你看,多轻松惬意呀。早知这里有好吃的,方才就该带暮云她们一块过来。” 元烈虎撇了下嘴,权当没有听见。 韩艺惊讶道:“她们也来呢?” 元鹫道:“这还不都怪你,如今我总不能一个人跑到这里玩,将她们扔在家里吧,再说我也好久没有来这海边游玩了。” 韩艺道:“你还真是来游玩的。” “当然,我才不会去打仗,这可是要命的。”元鹫说着,突然伸手摸了摸小野的脑袋,笑呵呵道:“小野,你说是不?” “不要碰我。” 小野怒道。 元鹫委屈道:“为什么小胖能够碰你,我就不能?” 熊弟傲娇道:“我与小野可是兄弟,这自然不同啊!” 韩艺一手捂住脸,内心十分痛苦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游泳?不然我就可以跳海自尽,再也不用见到这个混蛋了。生无可恋的站起身来,“你们聊吧,我回去工作去了。” “去吧,去吧。” 他嫌元鹫无耻,元鹫还嫌他啰嗦了。 回到水师大本营。 刘仁愿立刻迎了过来,小声道:“韩尚书,方才那元堡主可有找到你。” 怎么又是他?能不能换个人名啊。韩艺点点头。 刘仁愿道:“那这神秘部队究竟是干什么的?” 韩艺愣道:“什么神秘部队?” 刘仁愿道:“就是元堡主带来的人呀!他说是那是朝廷的神秘部队。” “哦——对,神秘部队。”韩艺点点头。 刘仁愿好奇道:“这神秘部队有何独到之处?我怎从未听说过。” “这神秘部队一直都在接受秘密训练,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人知道。至于独到之处么,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独到之处,就是会飞而已。”韩艺若有所思道。 刘仁愿也不知是真没有听清楚,还是认为没有听清楚,道:“你说什么?会——会飞?”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会飞。” 刘仁愿呵呵一笑,道:“韩尚书,你不愿说就罢了,犯不着说这些话来骗我。” “我真没有骗你。行行行,我认真一点说。”韩艺轻咳几声,道:“其实这支神秘部队就是会飞,真的,我对天发誓。” 刘仁愿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好像记得以前听过,你发明了一个滑翔翼,可供人飞行,难道——!” 韩艺点点头。 刘仁愿闻言不禁大喜,道:“这都是真的啊!” 韩艺笑道:“当然。” 刘仁愿忙问道:“那能够飞过海么?” “呃不能!” “那能够从空中攻击敌人么?” “不能。” “那能干什么?” “我想只能侦查吧。” “侦查?” 刘仁愿叹了口气,道:“要是能够攻击敌人就好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韩艺的唯一答案 韩艺见刘仁愿神色有异,不禁眉头一皱,问道:“刘将军,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呢?” 刘仁愿瞧了眼韩艺,然后长长叹了口气,“是遇到一些麻烦。”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道:“根据对岸传来的消息,高句丽那边似乎也料到我们将会在石城附近的海岸登陆,故此正在石城那边在海岸上修建防御工事,准备阻止我们登陆。” 这是登陆作战,不是独孤无月的轻轻靠岸,只要对方没傻,肯定会阻止你登陆的。韩艺问道:“那刘将军认为他们能否阻止我们登陆?” 刘仁愿沉吟片刻,道:“这高句丽可不比百济,他们的士兵作战可也是非常骁勇的,很难如在百济登陆那般轻松。” 韩艺道:“我记得牛进达将军也曾在这里登陆,并且大败石城的守军。” “你说得没错。” 刘仁愿点点头,道:“上回牛进达将军能够在石城登陆成功,虽说牛将军用兵如神,但是他那次出征,只是去偏师骚扰,故此才打了高句丽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回不一样,这回高句丽是早就知道我们是倾巢而出,要彻底消灭他们,他们会时时刻刻做好准备,而且他们还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再加上高句丽已经放弃与我们在海上决战,他们将所有的兵力都部署在岸边,而就莱州现在的兵力,我们想要再从那里登陆,只怕是不容易啊,除非调派更多的兵力过来。” 倭军惨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高句丽去了,高句丽不会再傻到打造水师与大唐水师作战,等于是彻底放弃了水师,龟缩在岸边防守,而这古代的技术有限,船队登陆无法对癌变形成有效的火力覆盖,那么这就需要人去堆的,如今莱州的精锐加上水师也才两万多,你想堆也堆也不过敌人。 又增派兵力的话,无疑会增加后勤的压力。 对于韩艺这位后勤总管而言,还是能别增加,尽量别增加,其实如今投入的兵力已经是超出了预算的十万,因为苏定方灭百济的主力就是多出来的,十万精锐是预算灭高句丽的,当然,百济也值钱,韩艺还能够从容调度,问道:“那就不能在其它地点登陆么?” “倒不是不行,只不过石城乃是最佳的登陆地点。” 刘仁愿说着又命人将地图拿来,指着地图上道:“当初我军针对高句丽作战,曾有三次有效的登陆作战,除牛进达之外,薛万彻和古神威曾在鸭绿水域登陆,但是在围攻泊沟城(辽宁丹东东北)时受阻,因为当地山势险要,再加上薛万彻所部是孤军深入,虽然前面是连战连捷,但也只能班师回朝。 还有就是张亮从卑沙城登陆,虽然取得大胜,但也后继乏力,无法突破石城(辽宁庄河西北)与积利城(辽宁复县)防线。但是他们都是属于偏师骚扰,打完就退,而我们是要寻求与主力配合作战,而且基于你的运粮计划,如果我们直接选择在鸭绿水登陆,一来没法配合主力作战,二来,也没有过多的船只为主力运送粮草。而如果在卑沙城登陆的话,我们要一路往北打,要突破卑沙城、积利城、石城的层层范围,才能与主力会合。 唯有在石城登陆,我们北上可以配合主力围攻高句丽重镇安市城,南下又能阻断石城、积利城与安市城的联系,撕裂他们的防守。” 韩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他没有想过直接从鸭绿江登陆,他的运粮计划是步步为营的,一旦在鸭绿江登陆,那么他还得分兵去运送粮草,而且泊沟城地势险要,孤军想要突破那里是非常困难的,卑沙城虽然离莱州最近的地区,但是卑沙城的地势狭长,易守难攻,而且距离辽东城非常远,一路往北打,等你打到石城,还能剩多少人。 他们当初跟李绩商量的地点,也是石城,这是最佳登陆地点,不管从哪方面来考量,哪怕在韩艺的计划中,石城所在的区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首先它离莱州最近,但同时又不是高句丽重点范围的区域,因为这片区域是突出来的,一个倒三角,如果高句丽要重点防守这里,那么他们的防线将会拉长,而且这里难以威胁到高句丽的核心地带,故此高句丽防守这里的政策,是投入足够阻止唐军登陆的兵力,然后在辽水附近布防,阻碍唐军主力南下攻打这里,故此唐军是一定得占领这里的,如果这里都无法登陆,那其它的地方就更加不容易了。 “要是没法拿下这片区域,这也会给后勤造成非常大的困难。”韩艺皱眉道。 刘仁愿点点头,皱眉道:“看来也只能强行登陆。” 韩艺面泛忧虑道:“水师在这一次战役中,可是担当着非常重要的任务,如果一开始就损失惨重,可能影响到大局,所以这一定得小心谨慎才是。” 刘仁愿问道:“你可有办法?” 我特么一个老千,除了会骗之外——骗?韩艺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若有所思道:“如果我们让敌人相信我们不是在石城登陆,那样的话,石城的防卫就一定会松懈。” “这是当然,高句丽在这里部署的兵力也有限,而这片区域三面环水,他们不可能防得面面俱到。”刘仁愿说着又纳闷道:“可是如何让敌人相信我们不是在石城登陆呢?” “骗。” 这是韩艺唯一能够给出的答案。 “骗?” 刘仁愿一脸错愕。 韩艺点点头道:“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这边刚刚制定好登陆计划,高句丽那边便在石城海岸布置防御工事。而且,咱们在高句丽有眼线,高句丽在咱们这边就没有安排眼线么?” 刘仁愿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将计就计?”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依我之见,既然高句丽已经放弃了水师,那么他一定会派出大量的暗探,密切关注我们水师的动向,因此来弥补自身的不足,那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让敌人相信我们将会在卑沙城登陆,而不是石城。因为卑沙城离我们最近,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在这边登陆,让他们将兵力部署在这边,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轻松在石城登陆。” 刘仁愿道:“若能够这么骗到他们,那固然最好,可是该如何骗他们呢?” 韩艺道:“这我就还得仔细想想。” 但是要说到骗,韩艺可是行家,这可是他最为擅长的,故此他对此是很有信心的,他从刘仁愿那里要来了大量的资料,开始进行分析。 这日,韩艺来到元家在莱州的府邸。 “咦?你怎么来呢?” 元鹫对于韩艺的到来,只觉颇为扫兴。 韩艺当然也看出来了,有气无力道:“你来都来了,我还能把你赶回去么?况且我也没有这能力,我要打得过你,我特么早就揍你一万遍了。” 元鹫呵呵道:“你知道便好。” 韩艺正色道:“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元鹫摆摆手道:“这打仗的事,就别来求我,我比你还怕死。” “这我知道,我希望借你的人,来帮我找出几个人来。” “你身为安抚大使,干嘛要问我借人,我的人可是要保护我的。”元鹫狐疑道。 “靠!你这么屌,谁能够伤害你呀!”韩艺没好气瞪了元鹫一眼。 你呀!元鹫暗道一声,他当然不需要人保护,只不过他担心韩艺是故意将他的人调走,然后来整他,毕竟他知道韩艺不喜欢他在这里,如今见韩艺好像也并非是此意,于是哼道:“求人就要求人的样子,你恁地嚣张,叫我如何答应你。” 韩艺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眨着眼,目光闪闪,“元堡主,我求你帮帮我,这样可以了么?” 元鹫嘴角抽了抽,嗯了一声,“这才有那么一点求人的意思。” 为什么每回我都要来求他,难道这世上的无赖都死完呢?韩艺心中一阵哀叹,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个计划太关键了,莱州官府的人,他都不是很信任,元鹫的人最保险的 . . 今日码头上聚集了不少人,个个头翘首以盼,等待他们的凯旋之师,没有办法,独孤无月实在是太帅了,看到那张盛世美颜,都是一种享受,本来在莱州可是有许多的粉丝,如今又打得胜仗,长得帅,还这么会打仗,老天真是偏心啊! “红绫,这回无月可是威风了,你肯定很开心吧。” 元烈虎咧开嘴,朝着一旁的崔红绫笑道。 崔红绫却道:“只要夫君能够安全的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威风我可不稀罕。” 元烈虎摆摆手道:“此言差矣,要是无月没有风风光光的凯旋而归,那这说明什么,说明无月打了败仗,大败仗可就危险了,所以你要稀罕这威风,无月越是威风,证明无月是安全的,否则的话。” 崔红绫黛眉一皱,道:“你能否闭嘴?” “抱歉,抱歉。”元烈虎打了个哈哈,不再说了。 他和崔红绫也是一块长大的,知道崔红绫性子也是非常刚烈的。 忽闻岸边一人喊道:“来了,来了。” 只见远处的海平线上,帆影初现。 码头上登时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可是,等到船队靠近码头时,大家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因为来到的船只,并非是水师,而是一船船俘虏。 “韩尚书,为何不见水师的踪影,不是说今日水师会归来么?” 元烈虎与崔红绫来到韩艺和刘仁愿身旁。 韩艺皱眉道:“这我也不清楚。” 又过得好一会儿,船只终于靠岸。 刘仁愿与韩艺立刻走上前去。 “末将参见刘将军,韩尚书。” 一个将官从船上下来,朝着刘仁愿和韩艺抱拳一礼。 刘仁愿问道:“水师为何没有回来?” 那将官道:“启禀将军,我们行到一半时,苏将军突然派人传信来,由于新罗军进攻不利,被百济的残余部队给打的惨败,苏将军还得派兵去救援,导致人手不足,故此苏将军又让水师回去相助,于是独孤校尉命我等先将俘虏押送回来,他又率领水师回去百济去了。” 韩艺当即哼道:“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那将官闻言,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这个形容真是太贴切了。 元烈虎急得跺脚道:“这无月也真是的,好歹也先回来,将我给接过去啊!” 那将官不是元烈虎,也没有搭理他,又向韩艺道:“另外,由于新罗的大败,导致战况变得复杂,苏将军希望韩尚书再运一些粮草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我会安排的。”韩艺点了点头。 码头上的人是大失所望,等候这么久,竟然没有等到自己的英雄,等来的只是一群群披头散发的俘虏,这种感觉就跟后世约那啥一样,看照片是林青霞,见面才发现原来是凤姐,这特么就尴尬了。 但是有一群人是非常开心,就是商人,以及山东的地主们。 他们没有想到回报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免邮送货上门,这服务真是太周到了。 这些俘虏都是战俘,正值壮年,绝对是上好的劳力,但是这些人跟百济的普通百姓不一样,不太好控制,留在百济是一个隐患,也没有那么多人看管他们,索性直接送回到莱州来,甚至于将他们的家属都给送来了,这家属都是免费赠送的,因为不带的家属的话,这些战俘在大唐那就是亡命之徒,带着家属在身边,他们就会有所忌惮,再被这些地主一瓜分,能够轻松消化。 这些战俘一上岸,韩艺立刻安排人来领取,这钱都已经付了,现在官府是在还债,那些地主非常开心,挑选自己看得顺眼的奴婢,然后带回家去。韩艺对此是非常放心,因为这些地主、商人干别得也许不行,但是让他们将人变成奴婢,他们个个都行家,经验丰富。 上千战俘以及他们的家属瞬间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这样一来的话,奴婢政策又可以得到很好的执行,这些买到百济奴婢的地主、商人们,他们才不会愿意交那奴婢税,有他们带头,那么山东地区的压力就要减少许多。 韩艺的这个计划,也是一环扣一环,给你一点,我就索取一点,其实这也是一笔买卖。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行在无间 古诗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然而,如今亡的还是对岸的国家,那些商女自然更是放声高唱,尽情的沉醉在大唐的盛世之中。 较比起平常,如今莱州那烟花之地,更显热闹非凡,因为大家都知道有新货到了。 “哎呦!牛爷,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家嫣儿给忘了。” 但见一个抹着厚厚胭脂的大妈,扭着大臀,一个劲的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身上贴。 那名叫牛爷的汉子倒也是不含糊,一把就将那大妈给搂住,哈哈道:“花儿姐,你说什么了,就算俺将嫣儿忘了,也不会忘记你花儿姐啊!” “是不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咱们是啥关系,要不今晚你来陪俺。” . 二人一边说着令人恶心的话,一边去到楼内,只见里面也是一片**的景象,因为韩艺的计划,导致来莱州的富人与日增多,也刺激到当地的经济。 “牛爷,你来了。” 但见一个貌美少女,快步从楼上下来。 两者一比,牛爷果断的放开了那大妈,搂着菇凉上楼去了。 “嫣儿,最近有没有想俺?” “想有什么用,你都这么久没有看我了。” “哎呦!俺是天天想来找你,只不过最近战事比较紧,俺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这不一有空,俺就上你这里来了。” “还算你有良心。” 二人来到屋内,牛爷豪气的扔了一串铜钱给那一旁伺候的酒保,“赏你的。” 那酒保大喜不已,“多谢牛爷,多谢牛爷。” “哎呦!牛爷,你发财呢?” 嫣儿也是吃惊道。 那牛爷一挥手道:“发什么财,只不过咱们这种人,今日不知明日事,而且俺又没家事,这钱留着也不知道给谁。” “牛爷,你要出征呢?” “不说这些事,来来来,陪爷喝两杯。” “行行行,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哈哈!好一个一醉方休。” 一个时辰后。 “喝!继续喝!” “牛爷,这天色不早了,嫣儿伺候你就寝吧。” “还早,我们继续喝。” “既然爷兴致这般高,那嫣儿陪爷喝便是了。” 这名叫嫣儿的歌妓,偎依在那牛爷的怀里,幽幽道:“记得嫣儿初到莱州时,全凭牛爷你的照顾,嫣儿才能在此立足,如今牛爷你要出征了,嫣儿真是好生担心。” 那牛爷已经喝得是满面通红,坐着都摇摇晃晃的,“这有办法,上面有命,俺能不去么。嗝!” “不知牛爷此去要去多久?” “这俺咋知道。” “可嫣儿听说那百济都已经给咱们大军消灭了,兴许不要许久,爷就能回来了。” “谁说俺是去百济。” “那你是要去哪里?” “平州。” “平州?” 嫣儿双目一睁,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嗝——来,我们继续喝,干了。” . . 翌日。 在水师大本营的一间小屋内。 “韩尚书真是料事如神,那嫣儿果然想从卑职口中打探消息。不过卑职以前真的不知道这嫣儿乃是高句丽的奸细,韩尚书你一定要相信卑职啊!” 那牛爷站在韩艺面前,一边说,双腿就一边抖个不停,哪里还有昨日那般不可一世。 “如果我不相信你,我会派你前去?”韩艺搓着额头,淡淡道:“将你们交流的相信过程仔细说一遍,包括你们那些污秽的对话,我要得是一字不漏。” “啊?” 牛爷一脸羞射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你想去海里喂鱼么?” “不不不不,卑职说,卑职立刻就说。” 牛爷立刻将昨日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告诉了韩艺。 韩艺时不时还问上一句。 待这牛爷说完之后,韩艺才微微露出笑容,道:“看来选你去,还真是没错,你的演技还挺不错的。” 牛爷嘿嘿道:“多谢韩尚书夸奖。”说着,他又好奇道:“不过韩尚书,卑职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韩艺道:“什么问题?” 牛爷道:“你如何知道那嫣儿便是高句丽的奸细?” 韩艺手往旁边一指,道:“去将那盆水端来。” “哦。” 牛爷将那盆水端来。 韩艺又道:“看看里面有什么?” 牛爷仔细一看,道:“除了水,啥也没有啊!” “再仔细看看。” 牛爷都恨不得将脸伸入水中,却更是茫然了,“卑职就是看到自己的影子,除此之外,其余的啥也没有。” 韩艺道:“你的影子就是结果。” 牛爷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那嫣儿生得是闭月羞花,虽是歌妓,但又不是瞎子,就阁下这副尊荣,在军中也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你说她究竟看上你哪点?” 牛爷听得眼眶一红,只觉生无可恋。 “好好在这待着吧。” 韩艺起身往门外走去,临出门钱,隐隐听得牛爷嘀咕道:“有些优点你又看不到。” “你说什么?”韩艺回过头来道。 那牛爷吓得一哆嗦,“卑职没说什么,卑职什么都没说。” “有个性,我欣赏你。” 韩艺嘴角一样,手指甲突然多出一枚铜钱来,拇指一弹,听得当的一声响,“等这事完了之后,你就过来跟我混吧,反正就你这德行,在军中也没有前途可言。”说完,他就开门出去了。 那牛爷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那枚铜钱,愣了半响,不喜反惧,吞咽一口,“莫不是这韩尚书喜欢——喜欢——!” 啪! 牛爷只觉脑袋别人重击一下,当即“哎呦”一声,抬起头一看,只见韩艺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直娘贼的,老子欣赏的是你演技够真,脸皮够厚,你他娘的想到哪里去了。” “!” “莫不是牛大春未能成功?” 韩艺刚刚来到府衙内,刘仁愿便是问道。 “不知将军从何看出来的?”韩艺诧异道。 刘仁愿道:“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韩艺叹道:“我脸色不太好,因为觉得恶心,牛大春那边进行的非常顺利。” 刘仁愿一喜,道:“当真?” 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如此还不能让石城的守军相信莱州这边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我军真是的目的是要从平州出发,在卑沙城登陆,这还得看其他人的表现。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刘仁愿点点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咱们花了这么大精力,高句丽要是不上当,那。” 韩艺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夜深人静时。 “驾——!驾——!” 但见一只骑兵趁着夜市出得兵营,往西北疾驰而去。 而在路旁的半山上蹲在两道身影,只听见一人小声道:“看来牛大春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要去往平州。” “可是他们马上就要出征,为什么突然赶去平州呢?而且还选择在半夜出行。” “这的确是令人生疑呀!” 渤海! 平静的海面上,两三艘渔船正在撒网捕鱼。 “喂喂喂,你快看那边?” 船头的一位渔夫突然指着东方道。 “好像是一支船队?” “规模还挺大的,哎呦,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可是看着不太像呀,这里都已经过了卑沙城,看这航行的路线,倒是像去往平州的。等等,你仔细看看,那——那是不是莱州的水师啊!” “好像还真是的。可我听说莱州的水师返回百济去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们快回去汇报吧!” 这大唐的水师真是太好认了,独一无二的造船技术,让大唐的战船也变得独一无二,倭国倒是想造这艨艟巨舰,问题是倭国有这技术么。 但见主战船上站着一位银甲将军,这银甲将军正是独孤无月。 他身边的副官一脸纳闷道:“校尉,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将军突然让我们去平州停靠?难道是让咱们配合主力作战?可即便如此,咱们不还得去石城那边么,这不是瞎折腾么。” 独孤无月微微皱眉,眼中也透着一丝困惑,道:“我也不明白,但是刘将军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卑沙城以南的海岸上,一位男子一边沿着沙滩漫步,目光随意的东瞟瞟,西看看。 正当这时,迎面行来一对士兵,十分整齐,一看就知训练有素。 那男子见罢,立刻收回目光来。 在两边擦肩而过时,一个领头的人突然喊道:“站住。” 那男子偏过头去,问道:“军爷是叫小人么?” “你在这作甚?” “哦,小人就是在这里走走,吹吹海风。” “吹海风?我看你好像挺面熟的。” “小人就住在这附近,没事的时候常来这边走走,军爷觉得小人面熟,也挺正常的。” “我想起来了,昨日也曾在这里见过你。”那领头的狐疑的打量下那男子,然后与自己同伴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名士兵走向那男子。 那男子惊慌道:“二位军爷,你们想干什么?” “搜你的身。” “你们凭什么搜我得身!” 那男子惊呼一声,突然转身就海里面跑去。 那两名士兵立刻冲上前去,将那男子给扑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 “给我搜!” 一个士兵立刻在男子怀里、袖子里面搜查了一番。 “老大,你看。” 但见一名士兵从男子的地上搜出一块白布来。 那领头的接过来一看,只见白布画着一副地图,他突然目光往周边的环境一扫,可不就是这里的地图,当即怒瞪那男子一眼,“给我带回去。”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全面打响 这千术与战术虽不是一回事,但是有些地方还是能够想通的。 那兵法有云,兵不厌诈。 说白了,就是去欺骗敌人,故此韩艺布下得这个局,其实已经归纳于战术层面上,而不仅仅是一个骗局。 不过老千布局,一般不会将有的变没,老千只会掩盖一部分而已,或者修饰一部分,这样才做到以假乱真,就好比一些无良商人,将真货与假货掺杂在一起,令人真假难辨,如果都掩盖住,那破绽就会非常多,这假的始终是假的,它变不了真的。 如何让高句丽相信唐军将会在卑沙城登陆,韩艺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他认为如果只是单纯的改变登陆地点,是不能够让敌军轻易相信的,因为你改不改,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这就不好制造假象,那么这就要引入第三方,将情况变得复杂,这样才好布局,两者之间,要么相爱,要么相恨,三者之间,这变化就丰富起来。 而这引入的第三方,就是平州。 韩艺索性将莱州变成一个幌子,莱州搞得这么火爆,其实就是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从而掩盖唐军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真正的目的就是从平州出发,偷偷在卑沙城登陆。 卑沙城到平州距离,跟到莱州的距离是差不多的,但是平州要去往石城就比较远,故此从平州出发,最佳登陆地点就是卑沙城 但见在莱州的码头上,不少的船只停靠着,全都是粮船,这就是将要运往百济的粮草。 韩艺身为后勤总管也亲自来到码头上调度。 韩艺来到一个船夫身前,小声道:“将军,此去事事小心啊。” “我绝对相信高句丽中没人有咱们的户部尚书聪明。” “呵呵将军过奖了。” 这船夫不是别人,正是刘仁愿。 其实那天那名将官在码头上的汇报,说百济粮草不足,这也都是假的,百济那边的粮草已经足够了,目前是不需要再运粮草过去,韩艺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真正的计划,还是莱州出兵,但是这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故此,这些粮船上面装着的可不是粮草,而是一万五千名大唐精锐,由刘仁愿亲自统帅,开赴石城 而百济那边,刘仁轨统领五千精锐晃悠悠的来到了百济与新罗的边境,因为百济只是残余部队,那边还新罗,这五千精锐已经足够了,最开始刘仁轨只打算带三千人去,是苏定方不太放心,又增加两千人给他。 可正当他准备越过北境,进入到新罗的领土时,新罗那边突然派使臣来,告诉刘仁轨,你们已经来晚了,我主英明神武,已经将百济的残余部队给全部消灭了。 这倒是令刘仁轨感到非常惊讶,你们这么屌,怎么还可能被我们打剩下的残余部队给反攻到你们国内去。 这使臣刚刚离开不久,大唐的探子便回来报告。 “启禀刺史,根据我们打探来的消息,新罗在与百济的交战中,未取得一胜,被百济大将阶伯打得溃不成军。” “既然如此,为何新罗那边说他们已经消灭了百济军。” “那是因为阶伯率军攻入新罗境内之后,选择向新罗王投诚。” “原来如此。” 刘仁轨稍稍点头。 他身边一名将军道:“刘刺史,新罗那边故意欺骗咱们,看来是存有异心啊!” 刘仁轨笑道:“但咱们也从未奢望过他们能够与咱们同心同力,虽然这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百济与新罗虽斗了上百年,但也做了上百年的邻居,两边语言相同,风土人情也都像似,如果我是阶伯,我也会选择投诚新罗,而非是我大唐。”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以此为由,一举消灭新罗。” “不可。” 刘仁轨摆摆手,道:“我们这一路大军兵力有限,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西进,与主力夹击高句丽,故此在很多方面我们都还是需要新罗的相助,再加上新罗是我大唐的属国,如果我们在没有足够的理由,就出兵攻打新罗,其余属国会认为我大唐背信弃义,这对于我大唐的名声也不好。既然新罗那边已经不需要咱们前去救援,那咱们就回去吧。” 与此同时,苏定方所部在百济是犹如无人之境,虽然兵力并不多,但是没有办法,苏定方就是这么强,就是这么任性,短短时间内,灭敌无数,从未败过,打到后面,百济的那些城主都不愿意打了,因为一旦被唐军攻破,城内百姓的无事,唐军将士是非常井然有序的去抢劫那些贵族,官员,对于城内百姓是给予救济,等于就是杀富济贫。 这个就很尴尬,那些百姓不过是蝼蚁,他们只求苟且偷生,而如今这唐军来了,咱们反而无忧,死得是那些平时欺压咱们的人,不过就是换个统治者而已,少了谁地球都照转,故此百姓反抗的情绪就不太大,我们只是看戏的,没有百姓的支持,这仗怎么进行下去? 而那些城主、贵族也都被吓破了胆,抵抗也渐渐变得消极,陆陆续续就有一些城主远远看到唐军来了,就立刻出城投降。 苏定方当然愿意接受他们的投降,这百济虽小,但是要打一个遍,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他是真心赶时间,因为他的最终目标是西进打高句丽。 而关于投降后的处理,韩艺也给出了具体处理方案,就是保留他们家中的财富,你们的金银珠宝,你们的家人,统统不动你们的,但是你们的土地全部没收,你们带着金银珠宝来到大唐居住,这其实就是以前大唐处理敌国贵族的办法,虽然土地会被没收,但是贵族当然也愿意投降,我不投降,不但被抢得精光,而且还成为阶下囚,投降至少还能好好活着。韩艺也想得挺开的,你们带着财富来大唐,还得在大唐消费。 而那百济王与他的太子扶余隆,以及其余几个儿子,被苏定方追的是东躲西藏,只觉这“若大”的百济竟无他藏身之处,谁要敢收留他们,苏定方的大军立刻就跟了过去,后来他们得知阶伯投降新罗,心里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想投靠新罗,不幸的是,被苏定方给半道截下,整个百济皇室全部被擒获,没有一个逃走的。 至此,百济宣告灭亡。 这灭亡的速度真是令人感到震惊,吓得那新罗王都不太不敢来浑水摸鱼,这万一摸到马屁股上面,可能就会惹火烧身。故此新罗王只是派遣使臣来,表示感谢大唐的帮助,顺便试探一下,这个怎么瓜分百济。 苏定方则是依照既定计划,承诺将原先百济侵占新罗的领土全部归还给新罗,这些领土,新罗一直都没能夺回来,是唐军夺得的,当然,城内财物都给唐军抢走了,工匠也都被带走了,至于剩下的,那咱们打完再说。 唐军也没有办法,苏定方还需要新罗的帮忙,总得给人家一点好处,而且也只不过是将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 新罗王虽然有些郁闷,你们占领整个百济,只是将我的领土给我,但是总比没有得好,要是苏定方不给,他们也没有办法。 在消灭百济之后,苏定方已经等不及了,开始集合部队,准备西进。 因为,西边大唐已经开始进攻了。 为了让高句丽相信唐军水师将会从平州出发,在卑沙城登陆,韩艺特意与李绩沟通了一下,将唐军发动进攻的时间重新安排了一下,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水师为何要登陆,目的就是要辅助陆军主力作战,光凭水师掀不起什么风浪,这船能够运送多少人过来,故此两边是一定要协同好的,此乃军事常识,平州水师的动向,与陆军发动进攻的时机是完全一致的,而莱州却还在筹备之中,如此便可确保高句丽相信卑沙城才是唐军登陆地点。但他们忽略的是,陆军进攻的时机,与从莱州出发的粮船也是一致的。 唐军是兵分三路,北路由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率领契丹兵,攻打扶余城一带。中路由李绩亲自统帅,攻打高句丽的边防重镇新城。而南路的话,则是由薛仁贵、高侃统军,攻打高句丽另一座边防重镇,安市城。 自此,辽东战役全面打响,整个辽水水域立刻陷入一片狼烟之中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海。璀璨的星辰倒影在海面上,又增添了一丝朦胧之美。 一支船队悄然无声的进入了临近的石城的海域。 哗啦!哗啦! 一阵急促的划水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但见一艘小帆船慢慢靠近着这支船队,其中一艘大船立刻放下绳索,小帆船上的两人顺着绳索攀登上了大船。 “启禀将军,在半月前,石城已经将部署在海岸的军队调去了卑沙城,如今整个石城内外的守军只有一万左右,而岸边只有两千士兵驻守。” 刘仁愿闻言大喜,这高句丽果真上当了,立刻下达命令,朝着石城海岸线进发,务必要在拂晓抵达石城海岸。 所有船只全部杨帆,趁着夜幕,全速往石城那边进发。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吃了诱饵就走 日出时分。 原本在朝阳下的沙滩,应该呈现出一片金黄色,然而,此时此刻,在石城外的沙滩上,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驻守在这里的两千高句丽士兵,全部阵亡。 高句丽在韩艺的欺骗下,相信唐军将会在卑沙城登陆,于是将主力都给部署到卑沙城去了,这里只是留有两千士兵驻守,而且在这驻守的士兵,自然而然的就松懈下来,因为他们认为唐军不会在这里登陆的,哪知今日刚刚睁开眼,一只庞大的船队突然出现他们眼前了。 等到他们如梦初醒时,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唐军是一万五千精锐,并且了解高句丽在此地的部署情况,直接就推了上去,以泰山压顶之势,歼灭了这里的所有驻军。 “幸亏韩尚书用计骗过了他们,否则的话,我们即便在这里登陆成功,只怕也会损失惨重。” 刘仁愿看着沙滩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也感到有些后怕。 虽然登陆非常顺利,但是这里的守军还是在顽强抵抗着,并没有像百济一样逃之夭夭,直到全军覆灭为止。 这高句丽是一个国家来的,它不是一个民族,它是多个民族混合而成的,它不但占有半岛的一大半,而且还占领者东北地区,所以不能将高句丽归于新罗、百济一类,高句丽的士兵都比新罗的士兵要高大许多,而且也是非常骁勇善战,因为他们也有游牧民族的血统,不跟新罗一样,除了打败仗和求救,其余得都不会。 这也是为什么大唐只是用以偏师去打百济,主力还是留着对付高句丽,因为两者之间的战斗力还是相差甚远。 如果是百济、新罗的话,这哪里还需要骗,直接往上怼就是了。 由此可见,唐军只是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还是非常重视对手的。 刘仁愿稍作整顿之后,立刻就扑向石城。 那石城的统帅名叫石勇器,也是渊盖苏文帐下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能来这里当守将,一般都是能够独胆一名,因为这边离高句丽的核心地带还是算比较偏远的,只不过这石勇器被韩艺骗得晕头转向,故此,石城的防守是往南延伸的,因为唐军在卑沙城登陆的话,得北进,哪知唐军主力还是在石城登陆,唐军就是西进。 石勇器此刻幡然醒悟,知道自己上当了,他知道西线防守薄弱,是挡不住唐军的,而且上回牛进达攻打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守将就是出城迎敌,结果被唐军打得是溃不成军,于是他选择龟缩城中,同时又赶紧派人去积利城、卑沙城调集主力前来救援。 刘仁愿是一口气就打到石城城下,途中没有片刻耽误,可是初次攻城,却未能成功,石勇器组织全城百姓抵御唐军的进攻。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冒险了,万一进攻不利,刘仁愿不就变成孤军了。 卑沙城的守将知道自己这边上当了,就赶紧调集主力救援石城。 可是他们前脚赶走,独孤无月率领水师立马赶到,非常顺利的在卑沙城登陆,一日之间就拿下了卑沙城,因为高句丽的将军都认为自己上当了,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这已经是全部了,不会再有变数,但这个恰恰就是受骗综合征,老千常常利用这一点,令对象防不胜防。 韩艺自然也不例外,独孤无月达到平州就立刻得到刘仁愿的命令,非常明确的告诉他,几月几日,赶往卑沙城登陆。 独孤无月拿下卑沙城之后,唐军就对积利城与石城形成了合围之势,当地的守军就不能调集所有部队反攻刘仁愿,也都放弃了反攻的年头,石勇器他们是一味的防守,坚决不跟唐军决战。 而与此同时,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在北线取得了重大的突破,攻占高句丽北边的重镇,扶余城。可是南线薛仁贵、高侃这一路却在安市受到了敌军顽强的抵抗。 “直娘贼的,这安市还真是固若金汤啊!” 高侃骂咧咧入得大帐,朝着薛仁贵道:“那杨万春真是老成精了,龟缩在城内就是不出战,我部几番进攻,都未能得逞。” 这杨万春可是大唐的老敌人了,当初就是他阻止了李世民的大军,导致辽东战役未能成功,故此渊盖苏文就一直让他驻守在这里,他在这里就是一个军阀来的,他可以全权做主,他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对这里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而且由于上回唐军的进攻,导致他不断的加固城墙,再加上这里的地势也是易守难攻,这城都在山间,这令高侃非常无奈。 薛仁贵皱眉道:“这样下去可是不行啊!一旦让他们拖到冬季,我们只怕又会重蹈覆辙。” 高侃也是一脸郁闷道:“北线契苾何力他们高歌猛进,中军也是连战连捷,唯独咱们这一路受阻于此,这真是太丢人了。” “报!” 一个通报官入得大帐,“启禀总管,莱州刘总管与独孤校尉的水师顺利在石城和卑沙城登陆。” “是吗?” 高侃大喜,哈哈笑道:“看来韩艺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可是随后,他不禁又皱眉,暗自生愁,因为如此一来,等于是其余三路都取得了成功,就他这一路迟迟未得出破,这特么就更加尴尬了,这都还没有算上苏定方那一路。 薛仁贵问道:“那刘总管可有拿下石城和积利城?” “在我军成功登陆之后,敌军统帅立刻选择坚清壁野,将所有的兵力都召回城内防守,故此还未能拿下此二城。” 薛仁贵闻言,目光闪烁了几下,又看向高侃,正好高侃也看向他。 薛仁贵道:“看来我们得重新考虑一下。” 高侃点了点头。 二人立刻来到地图旁。 高侃手指向安市城边上的建安城道:“敌军将主力全部集中在安市城,建安城的防卫必定薄弱。” 薛仁贵道:“当初太宗圣上在安市城受阻时,也曾想过先拿下建安城,那样的话,就能够两面围攻安市城。不过司空他们认为建安城只不过是敌军故意留给我们的一个诱饵,在没有拿下安市城的情况下,就去攻取建安城,那么我的补给将会被敌军轻易的截断,故此太宗圣上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进攻建安城。而如今敌军这个策略未曾有变,建安城还是一个诱饵摆在那里。” 高侃道:“但是我军的策略已经改变了,刘总管已经将敌军压制在城内,粮草可以非常从容得从石城登陆,给予我军补给,我们不在需要担心敌军我会切断我军的补给线,而建安城恰恰是我军通往石城的必经之地,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全力攻取建安城,去支援刘总管他们,先迅速的将积利城和石城拿下,然后合军迂回到安市背后进攻,安市必破。” 薛仁贵皱眉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是一旦我军撤走,那谁来掩护中军,如果杨万春出击中军,这后果不堪设想。” 高侃道:“我觉得只要我们够快,就能够避免这一点,那杨万春放这个诱饵在这里,一旦我们上钩,杨万春第一反应就是切断我们的补给,我们可以派一些部队防守后方,引诱杨万春来攻,杨万春在切断我们的后路,一定会反攻建安城,而此时我们已经在围攻石城,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再想袭击中军,可就来不及了。再者说,在长安的时候,司空就说了,要回到我唐军最擅长的战术,我们不能在跟上回一样,跟杨万春在这里耗下去。” 薛仁贵思忖半响,觉得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样打的话,可以发挥后勤的优势,于是道:“好!就这么干。” 这建安城在安市城的侧后方,防守主要还是依托安市城,在没有攻破安市城的防线,就绕道去进攻建安城,这是非常危险的,这军队可以绕道过去,但是你的补给这么办? 但这就是唐军最为擅长的战术,灵活出击,出其不意,攻打敌人薄弱的点,不跟你们玩阵地战。 薛仁贵、高侃在商定计划后,立刻统帅全军,轻装上路,扑向建安城。 杨万春一看这唐军果然经不住诱惑,去攻打建安,立刻派兵出击,攻占唐军的后方阵地,也就是辽河的东岸,切断唐军的补给线,唐军的补给是一定得过辽河的,没有补给,这唐军立刻就会成为强弩之末。当然,杨万春也不会傻到渡河去进攻大唐的本土,他这点兵力防守有余,要想进攻大唐的本土的话,那绝对是痴心妄想,扔到中原,恐怕都找不着了。 因为建安城只是一个诱饵,防守确实薄弱,而唐军是全军出击,故此在薛仁贵和高侃的猛攻之下,这一日之间,便攻破了建安城。不过,薛仁贵和高侃选择最不人道的方式,那就是屠城,还了放了一把大火,将建安城烧得是家徒四壁,因为没有办法,他们只是要打通去往石城的道路,并非是要占领这里,这时间可是非常赶的,留他们在,等回来的时候,就还得再攻打一次,他们当然是选择最为省事方式,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 也真是无法避免的。 我要不杀你们,我就会被你们杀死。 而在石城和积利城,也正在展开着激战,虽然独孤无月与刘仁愿一直压着敌军打,但就差那么一点点。 石城、积利城的统帅石勇器知道唐军渡海来攻,这兵力肯定不足,而且吸取了上回的教训,是坚决不出城跟唐军决战,我打不赢你,我就当孙子,我躲着你们。故此任凭唐军如何挑衅,就是不出门决战,其实整个高句丽的战术都是一样,就是往后拖,待入冬季,你们就得退兵了。 可是石勇器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援军没有到,唐军的援军竟然赶到了,而且不是渡海来的,是从北边来的,难道安市城被攻破呢? 因为安市城是非常重要的一道防线,不但保护着平壤,也兼顾石城和积利城。 如果安市城被攻破,那这里就是唐军碗里的菜,不可能守得住,这消息又传不过来,一时间二城的守军是军心大乱。 薛仁贵、高侃兵分两路,薛仁贵配合刘仁愿攻打石城,高侃领兵配合独孤无月攻打积利城。 如此一来,唐军兵力还占有绝对优势,而且这都是唐军精锐来的,可不是偏师,这就真心没法打了,在高侃、薛仁贵、刘仁愿、独孤无月四个猛人的夹击之下,两城相继沦陷。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兵至如归 那安市城的统帅杨万春原本以为薛仁贵、高侃所部攻打建安城,主要还是为了攻打安市城,那么切断他们的补给,在坚守一些时日,他们就成强弩之末,可围歼这一路唐军。 故此,当他占领辽河东岸时,还在沾沾自喜,这下唐军可就回天乏术了,没有补给你们打个球啊。 哪里知道那薛仁贵、高侃这一路就奔南边去了,什么补给,什么后勤,我们才不在乎。 这杨万春完全看不懂了,其实南边的石城和积利城战略位置不是那么重要,你占领了那里,对于平壤以及高句丽的核心地带不具有太多的威胁,那只是边陲之镇,而且,就算让你占得那里,可一旦唐军被击退,你们还得老老实实的将城池还回来,因为唐军是守不住那里的,光靠海上补给,你怎么守? 而且薛仁贵、高侃都是轻装上路,不然不可能跑那么快,带着那么一点点粮食,你们能够支持多久? 最为重要的是,你们这一走,你们中军的侧翼不就完全暴露了出来么。 这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如果杨万春早知道他们是奔石城去的,一早就跑去救援新城,夹击李绩的中军,他也害怕这是唐军的引蛇出洞之计,如果他去打李绩,万一薛仁贵他们回过头来,安市可就守不住了,安市城最大的优势,就是它的防御系统,杨万春可不敢轻易离开这一座堡垒。 直到薛仁贵、高侃与刘仁愿回合拿下积利城和石城后,杨万春才幡然醒悟,敢情你们还真是奔着那两座城池去的,差点没有气得吐血,原来老子遇到的是几个不懂军事常识的家伙呀!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攻击李绩侧翼的最好时机。 薛仁贵和高侃实在是太快了,这个计划就是要打时间差。 但是还有一点令杨万春想不通,就是唐军的补给怎么办?一块饿死吗?因为他已经将陆上的所有补给线都给封锁住了。 他知道唐军一直靠海运将粮草运往营州,但是运往营州,还要为了陆上运输,他没有想到,这一回唐军是将大部分的粮草全部放在船上,营州的粮草只是为北路大军准备的。薛仁贵、高侃在得知刘仁愿、独孤无月成功登陆之后,便毫无顾忌跑了过来,因为那边也没多少粮草,这边才是真正粮仓。 杨万春对此是一无所知。 韩艺的到来,令杨万春彻底感到了绝望。 韩艺亲自统帅着五百余艘粮船浩浩荡荡的来增援石城。 仅仅这一个时辰三个码头就全部建好了,船队陆续靠岸,大量的粮草倾泻到岸边,要是杨万春看到这些粮草,估计他会重新预估一下此次战役。 因为韩艺在莱州的这段时间,就在莱州练习如何快速建造码头,建造粮仓,甚至于押粮车,关于码头的一切材料,都已经在作坊全部做好了,来到这里就是组装而已,大量且反复的操练,已经变成了后勤军的一种本能。 而韩艺也在石城郊外跟刘仁愿、薛仁贵、高侃他们回合了。 “哈哈!将士们,咱们饭菜来了。” 高侃见到韩艺,当即哈哈大笑道。 周边将士也是高举兵器欢呼。 韩艺受宠若惊道:“我以前还只是认为自己只生得英俊帅气,今日才知道原来我还有厨师的气质。” 高侃笑哈哈道:“你可不是厨师,你是咱们的财神爷啊!” 刘仁愿道:“要我说呀,此战韩尚书乃是厥功至伟,若非他的计谋,我们也不能顺利的在石城登陆。” 韩艺抱拳道:“不敢,不敢,我那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想要夺取这石城,还得凭真本事,所以将军才是头号功臣,我的功劳是准时将粮食送到,这你们可是抢不走的。” 几位将军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高侃说得没有错,韩艺的到来,预示着他们的伙食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不一会儿,在熊弟的安排下,这热腾腾的饭菜就送到了将士们的手中,韩艺只负责计划,具体事宜,他从不管,任何事都是如此,熊弟心思细腻,做事细致,韩艺干脆就让他负责。 这仗打赢了,必须得奖励,午餐还有外加的点心,那就是一个大肉包子,分量十足。 因为百济那边大赚一笔,从而也导致更多的人运送粮草到莱州,希望能够赶上这末班车,换一点人力和资源,韩艺手中有太多的军备物资,虽然都是一笔笔的账,但问题是,不借也借了,这打不赢,就没法还账,他也没有退路,所以他尽量给士兵吃好,吃饱,这样才能打胜仗,要是能够攻破平壤城,就直接发鸡腿、发肘子给士兵吃。 只要能够打赢,什么都好说。 士兵们大口大口的吃着丰富的午餐,这真心比他们在家里还吃得好一些。 而且还不仅仅是伙食的补给,还有衣服、鞋袜、兵器,这衣服破了个口,直接换新的,鞋破了,换新的。 当然,这可不是有钱任性。 这些换下来的,可不是要扔了,而是召集城内的妇女,将这些破损的衣物全部缝补好,等那些新得破了,再换上去。 这士兵打了一场仗,那就跟过年似得,基本上都换了新衣服。 另外,伤员也得到很好的照顾,这一边则是有卢师卦亲自带队,帮伤员服药,煮药给那些水土不服的士兵喝。 正如韩艺当初许下的承诺,要让将士们宾至如归,不但吃得比家里要好这穿得也比家里要好,而且还有专门的郎中为自己看病,不是战争中生得病,也顺带给治了,反正也不要钱。 唐军士兵满满都是幸福感呀,敌人主场作战,都没有他们吃的好,穿得好,当兵还得当大唐的兵。 而刘仁愿、薛仁贵、韩艺他们这些统帅则是在大帐里面吃,此时城里冤魂太多,戾气太重,不宜进城,故意韩艺将后勤军的大本营驻扎在城外。 “啧啧,韩艺,我就弄不明白,以前咱们打仗,哪里有这么好的饭菜吃,为啥你一掌管后勤,咱们就能吃得这么好。” 高侃一边啃着烤羊腿,一边纳闷道。 韩艺淡淡道:“因为我借了不少钱。” “你真够意思。” 高侃指着韩艺道。 韩艺耸耸肩道:“千万别这么说,钱是我借的,但这债是你们来还,我完全没有压力。”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高侃闻言,差点没有噎死。 韩艺道:“因为这得拿人和地去抵债的,你们拿下的每一寸土地,就等于还了一笔债。我看这一片区域足够你们吃很多顿了,你们尽情吃就是了,不要有心理压力。” “是么?那我吃的就安心了。”高侃点头笑道。 薛仁贵突然正色道:“韩尚书,我们不能在此逗留太久,明日我们就得出发,继续攻打安市城,这补给的话。” 韩艺笑道:“薛将军还请放心,补给方面完全没有问题,这路线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只管打仗,后勤问题,不用你们操心。” 高侃乐呵呵道:“仁贵,咱们可得好好巴结一下韩尚书,要得罪了他,咱们饭都没得吃。” 韩艺摇摇头,很认真道:“我不否认这一点。” 高侃顿时一脸郁闷,我多这句嘴干嘛? 刘仁愿突然道:“这安市城有重兵把守,而这边的敌人已经全部消灭,要不我与二位将军一块去攻打安市城,留独孤校尉在此善后。” 他也是总管来的,他可不愿当辅助,当辅助也没有韩艺厉害,两头不着岸,他也想建功立业。 薛仁贵点头道:“我们也正有此意。” 高侃哼道:“这回我们不但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兵力要更足了,又可以迂回到安市城的后面进攻,我倒要看看杨万春那老妖精如何抵挡住我军的进攻,直娘贼的,要是让老子攻入城内,我要全部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韩艺忙道:“靠!别呀,这可都是钱啊!” 高侃一挥手,道:“安市就免了,其余好说。” 韩艺皱眉道:“你方才还说不得罪我的?” 高侃一愣,随即道:“韩尚书,你有所不知,这安市几番都令我军吃尽苦头,不杀他们,难泄我等心头只恨。” 薛仁贵默默的吃着,没有做声,显然他也是这般想的。 因为唐朝注入了胡人血液,这体内是有狼性的,心怀仁义的将军还真是不多,饶是读过圣贤书的李靖等将军,也都是这个德行。这也是为什么高句丽百姓将士不愿投降,要抗争到底,因为中间发生了很多无情的杀戮,也包括高句丽当初坑杀中原子弟,这仇都已经结下了,那只能以鲜血来终结一切。 现在还没有到讲仁义的时候 盖因积利城在石城的侧后方,如今后勤军还没有达到积利城,高侃所部攻下积利城就回石城去了,他得马上迂回到安市城去,没空在这里逗留,他们南下就是为了迂回到安市城的后方,这里当然是交给身为晚辈独孤无月来处理。 而此时积利城正在清扫战场,只见唐军押着城内的百姓抬着尸体扔入刚刚挖好的坑中,这尸体会导致疫病,得及时处理掉。 “校尉,那边有一人还未断气?” 一个小将官来到独孤无月身旁禀报道。 独孤无月淡淡道:“帮他断气,然后扔进去,今后这种事,就别来问我了。” “是。” 救?怎么可能,救活这么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得耗费多大的精力,自己这边都这么多伤员顾不过来。 忽听得一阵粗犷的叫喊,“无月!哇哈哈,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独孤无月听到这声音,眼中立刻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举目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骑着一头高头骏马疾驰而来,正是元烈虎。 片刻间,元烈虎便来到独孤无月身前,他跳下马来,激动一把抱住独孤无月,“无月,你可想死我了。” 什么情况? 一旁的将士都看愣了,有那么些人眼中还稍稍透着一丝羡慕之色,就独孤无月这姿色,哪怕是一个男人,也想去抱一抱啊。 不过独孤无月本性是豪爽的,这兄弟久别重逢,这是应该的,他也没有怎么反抗,过得一会儿,见元烈虎还没完没了了,这才将元烈虎给推开,问道:“你怎么来呢?” 元烈虎当即哼道:“你莫不是忘记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如今竟想撇下我,亏你还好意思问我。” 独孤无月苦笑道:“我不过是一个校尉,能够来这里,也算是老天也垂怜,我可没有能耐带着你来。” 元烈虎哈哈道:“所以我自己来了,从今日开始,咱们兄弟两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独孤无月问道:“你是跟韩尚书一块来的?” 元烈虎眨了眨眼,挠着头道:“这事就有点复杂了,我们是与韩艺一块来的,但是我跟我爹是坐自个的船,应该说是结伴同行。” 独孤无月惊讶道:“元叔叔也来呢?”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非常贱笑声,“小无月,有没有想叔叔啊?” 独孤无月看到此人,额头上开始冒汗。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哥才是真理 “无月见过元叔父。” 独孤无月恭恭敬敬的抱拳一礼。 他们这一群小辈,对于崔平仲那是真的敬重,但是对于元鹫,那是真得害怕,一切的一切尊敬都是迫于元鹫的淫威之下。其实在小一辈中,独孤无月的功夫算是最强的,元烈虎虽然身体素质变态,但是因为天赋高,导致他不太勤练武艺,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但是在元鹫面前,独孤无月也只能挨打,也没有少挨打。 这元鹫下得马来,就绕着独孤无月打量着,“啧啧,小无月,我说你在外征战,这风吹日晒的,怎还越发的美丽动人呢?真是怪哉。” 元烈虎骄傲道:“爹,无月可是天生丽质,岂是那风日能坏得。” 元鹫非常认真的点点头道:“看来是如此。” 独孤无月面对这一对父子,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这要是别人说的话,早就一拳打过去了,赤裸裸的调戏呀,可惜他打不过元鹫,更别提他们父子联手。 元烈虎又是激动道:“无月,听闻你在白江口一战便全歼了倭军的主力,那一定非常痛快吧。” 元鹫直摇头道:“我说小虎,让你一个人去杀一百万只鸡,你会感到痛快么?” 独孤无月点点头道:“元叔叔说得不错,那倭人除了勇气可嘉之外,再无任何优点,再加上他们的船只、兵甲兵器都远不如我军,打赢他们,的确也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 元烈虎道:“那你现在也攻下了卑沙城和积利城啊!” 独孤无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元烈虎好奇道:“你打胜战了,为何还不高兴?” 独孤无月摇头道:“我并非不高兴,只不过是感到有些遗憾罢了。” “遗憾?怎讲?”元烈虎好奇道。 独孤无月叹道:“我之所以能够攻下卑沙城,全因韩尚书的计划,我原本以为可以一举拿下积利城的,但却未能成功,还是后来高将军的到来,才一举攻破积利城的,要真说起来,我还是小觑了这高句丽,他们的士兵也是骁勇善战,而且有勇有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这般年纪,就能获得如此功劳,就知足吧。” 元鹫摇头一笑,忽然瞧向那边的大坑,“那是在做甚么?” 说着,他便自顾走了过去,往里面一看,当即恶心道:“呀呀呀!这么多死人呀!真是吓死我了。” 元烈虎没好气道:“我爹爹是装的。” 独孤无月道:“我知道。” 他们当然也听说过元鹫的故事,当初元鹫守卫元家堡时,可比这可要残忍多了,那突厥兵一进去就变成一具具雪白的骷髅,当时谁都无法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甚至那些突厥兵都认为里面有鬼神相助。 又听元鹫道:“这战争真是残酷呀,小虎,你快来看看,看看这战争是多么的残酷。” 元烈虎直摇头道:“孩儿不看了,孩儿今后还要跟无月并肩作战,孩儿怕被吓着。” 元鹫立刻看向元烈虎,道:“嘿嘿!我说你小子怎么越来越聪明了。” 元烈虎嘚瑟扬了扬头。 等坑中尸体堆满之后,直接到石油上去,霎时间,是火光冲天 . 积利城这边是兄弟久别重逢,而石城那边正好相反,是凄凉的离别。 李敬业、契苾明、阿史那仆罗一脸羡慕的看着薛仁贵、高侃、刘仁愿他们的离去,他们多么希望能够带上他们一块前去,他们梦想着征战沙场,如今来到这战场上,可干得事,不是生火煮饭,就是安排人生火煮饭。 这就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 “回神了,回神了。” 听得一阵嚷嚷,几人一怔,然后转过头去,可怜兮兮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你们也想去?” 几个愣头青同时点点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韩艺摇头叹道:“你们的思想还真是肤浅至极啊。” 李敬业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你们说这用兵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李敬业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得好!”韩艺道:“那你们为何还要想跟过去?” 阿史那仆罗大咧咧道:“咱们不是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么。” 韩艺被这厮给逗乐了,点点头道:“也对。不过我就快要达到了,你们得想方设法跟着我混,而非是他们。” 几人一脸鄙视着韩艺,这吹得真是没有边了。 “你们不信?”韩艺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干得就是这事啊。” “煮饭么?” “正是。” 韩艺笑问道:“我问你们,为何太宗圣上当初没能消灭高句丽?” 李敬业道:“那是因为天气转冷,粮草不济,非我军打不过敌人。” 韩艺点点头道:“高句丽也能够欺负咱们这一点,可如果我军能够将粮仓修到平壤去,粮草足够过十个冬天,那高句丽还有打赢的可能性么?这是什么?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你们要记住,当双方国力相差太大,那就不需要打了。此乃用兵的最高境界。这也是我为什么将后勤作为你们的主要课程,因为这是最省事的谋略,短兵相接那是下下之策,你们现在学习的乃是高端课程,得珍惜啊!” 几个愣头青都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笑道:“行了,行了,回去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李敬业问道:“什么事?” 韩艺道:“当然是将一部分人给运回去啊!如今咱们的债是越欠越多了,要不再还的话,人家就得算利息了,那就永远还不清了。” 李敬业皱眉道:“可是这高句丽人不比百济人,他们性子比较粗野,历来就比较难以管教,将这么多人运回国内,不会出事么?” 韩艺笑道:“这一点我是完全不担心,我对于我们的地主是充满了信心,别的不敢说,这管教奴婢,他们真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且,就这点点人,扔到中原,你要能够找着,我就跟你姓李得了。” 这善后的第一步,一定是将人迁回中原,因为这么多人在这里,而且两边是仇大过天,韩艺可没有这么多人来管理他们,于是韩艺立刻安排李敬业他们任务,将数以万计的俘虏给押上空空的粮船,运回莱州,确保后勤军加上水师能够从容的管理这里,而那边等船只返回的时候,又会运来大量的粮草,根据韩艺的后勤计划,是粮仓推进,这片区域本来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集结点,因为离莱州很近。 但这不是韩艺想出来的,而是以前都是如此,李世民上回来打高句丽,也迁了七万户回中原,这其实也是一种融合过程,如果总是楚河汉界的话,那战争永远不会停止,唐军一走,他们又会站起来,只有将他们紧紧揉在一起,这样才能够使得战争停歇,不过糅合在一起,那当然是人多的一方吸纳人少的一方,必须是唐朝占得优势,况且唐朝版图大,人口稀少,弄点人回去又算得了什么。 同时韩艺又派专业人士,到处测量土地,杨思训那边是让商人自己选择,但那是因为杨思训不够专业,那些商人比杨思训都要专业多了,还不如让商人自己决定,韩艺亲自上阵可就不同了,他得确保利益最大化,他先将土地给测量好,划分好,然后以合理的价格卖给商人。 这日下午,韩艺带着熊弟跟小野来到海滩上看日落。 “小胖!这海滩漂亮不?” 韩艺朝着熊弟问道。 熊弟直点头道:“真是漂亮极了。” 韩艺又道:“要是炎炎夏季,能够来这边吹吹海风,冲冲浪,是不是挺快活的。” 熊弟一个劲点头,又道:“可是这里离长安太远了,想要来这边一趟,挺不容易的。” 韩艺道:“身为商人本就应该到处跑的,今后这里归于我大唐之后,来这里会变得非常方便,我已经将这一片都给买了下来。” 熊弟惊讶的看着韩艺,“韩大哥,你买海做甚么?” “什么海?我买的是海滩。”韩艺道:“我要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度假区,专门供来往于这里的商人休闲,这个主意是不是很棒。” “度假区?” 熊弟若有所思道:“这听着倒是挺有趣的。” “不光听着有趣,等建成之后,就更加有趣了。”韩艺呵呵笑道:“人生一定要过得丰富多彩,天天都想着赚钱,其实跟牛没有什么区别,一生都在干着同一件事。” 小野点头笑道:“韩大哥,你这话我倒是很认同。” 熊弟立刻一手搭在小野的肩膀上,笑呵呵道:“既然小野都认同,那我也认同。” . . 新城。 “你们快看,好大一只鸟啊!” “哇——这么大的鸟,我还是第一回见到。” “这是什么鸟?” “那边,那边还有一只。” “咦?好像不是鸟,是人啊!” “这——这人怎么能在天上飞?” “莫不是神仙。” “神仙来了,神仙来了。” 只见新城内的百姓纷纷归到在地,朝天膜拜。 忽听的一阵嚷嚷,“那不是神仙,是唐军,快要射箭。” 这一支神秘部队终于在新城战场上亮相了。 李绩迫不及待的想证实自己的预想是没有错的,飞行部队能够很好的为唐军侦查敌情。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坑爹的盟友 李绩统帅的中军,并未直接去攻取新城,而是迅速拿下新城周边的三座小城,将新城防御系统是抽丝剥茧,如今李绩大军已经对于新城处于合围之势,同时李绩又派出了飞行部队,打探敌军的部署,三十名飞行员依靠新城周边的高山,滑翔在新城的上空,将新城的军力部署看得是一干二净。 这个也不需要仔细去看,从营寨的多少便可判断出来。 高句丽的城池都是依山而建,飞行部队就喜欢这环境,你要建在平原上,我上哪去起飞啊! 仅仅一日之间,李绩便对新城的部署是了如指掌,这可就好打多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绩立刻针对新城的部署,制定出一套进攻方案来。 经过三日的激战,李绩大军是兵不血刃,拿下新城,又一鼓作气拿下周边七座城池。 高句丽是举国震惊,他们没有想到,唐军会这么快就突破了辽水防御,这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犀利一些。 如今整个辽水水域,唯有安市城还没有被攻破,因为薛仁贵、刘仁愿、高侃刚刚北上,正在攻打安市城的后防线,在得知李绩攻下新城之后,士气大振,如此一来,安市城变成孤城了。 不等他们兵临城下,那边渊盖苏文果断下命,彻底放弃整个辽水区域,封杨万春为前军统帅,尽量拖延唐军进攻的步伐,且战且退,然后命令辽水至鸭绿江这一片区域的军民全部退回鸭绿江,又开始施行焦土策略,能够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了,不要给唐军留下任何一点物资。 杨万春的军队一退,薛仁贵、高侃他们是轻松占领了这一座一直没能攻下来的安市城。 不过渊盖苏文也太不把唐军当回事了,老是来这么一招,玩多了的话,总会被人找到破绽。 这一回唐军压根就不在意这什么焦土策略,你爱烧不烧,反正咱们有得是粮食,谁稀罕你的粮食。 因为韩艺早就计划好了,后勤大军是水陆并进,沿路跟着大军走,反正高句丽那边施行焦土策略,没有人留给他,韩艺还觉得省事许多,而且后勤军在石城、积利城得到了大量劳力补充,你们这里道路难走,那我直接走海上,就连驴都是直接上船运过去,帮驴节省体力。 盖因高句丽是焦土政策,根本就不会驻守海岸,完全放弃了,故此后勤军一路顺风顺水。而且唐军虽兵分三路,但是南路是最快的,因为他们离后勤军最近,都是轻装行军,到达集结点后,就立刻将路都弄好,后勤军一到,立刻让俘虏押着驴车、马车北上为中军提供补给,北路的话,契苾何力他们要北上去攻打高句丽的盟友,白山靺鞨等部落。 那么这个补给路线就是非常短了,而且韩艺他们事先选择的集结点,附近道路都是四通八达的,高句丽的焦土策略,他能够烧毁房子,但是他不能够将道路给破坏了,这又不是铁路,又不是马路,本来就这情况,还能坏道哪里去。 而且组装技术出现,也令唐军的进军速度大为提升。 行军时,人人身上带上一个零件就可以了,最小得都可以放在口袋里面,到了驻扎点,将零件拿出来组装起来就行了,就连那攻城车都是拆了运送,因为工部已经全部普及流水线生产,所以不管是设计任何器具,都是能拆得更细,就拆得更细。 这辎重化整为零,那么行军速度自然就快了很多,这对于唐军是非常有利的,甚至可以说直接影响胜负,因为唐军得尽量赶在冬季到来前,消灭高句丽。 而与此同时,东线的苏定方所部也正与新罗王统帅的五万精锐西进。高句丽在东线倒是没有施行什么焦土策略,非但如此,渊盖苏文还调去不少兵力防守,可见即便到了这种地步,这渊盖苏文头脑还是非常冷静的,他知道唐军主力都在前面,我不跟唐军主力正面交战,我尽量拖着,要在最有利的地势,去跟唐军耗。 先将后面的唐军给消灭掉。 他知道必须打退一路,不然的话,这两面作战实在是太难了。 可惜苏定方非泛泛之辈,而且还是大唐军中被忽视是一个猛人,这军事才能并不亚于李绩,只是以前老是被压着,所以经常被忽视,如今虽然只给苏定方偏师作战,但是苏定方要的也只是一个机会而已,更加要命的是,苏定方前面还在百济热了热身,习惯了这方水土,又俘虏整个百济皇室,此时手正热着,那真是意气风发,用兵如神,对面比百济更强大的高句丽,且兵力还不占优的情况下,还是连战连捷,保持着不败之身,在刘仁轨和刘伯英两位的辅助下,打得是风生水起。 这挡不住啊! 逼得渊盖苏文将他的长子渊男生派了过来,一定要挡住苏定方。 大军营帐。 此时苏定方正与刘伯英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 “照这么打下去,我们很快就能抵达平壤城。”刘伯英非常兴奋道。 他们从东线进军,离平壤是非常近的,路程比前面的主力要缩短一倍多。原本他们只是为了牵制高句丽,配合主力作战,没想到他们还要先抵达平壤城。 苏定方确实皱眉道:“可是我们的兵力实在是有限,想要围攻平壤城,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也不知道司空他们打到哪里呢?” 刘伯英心想,要等主力大军的话,这功劳不又算到李绩头上了么,道:“那边不还有新罗王五万精锐么,高句丽的主力肯定是在前线,我们要能够抵达平壤城的话,他们将会进退维谷,这便是咱们的机会。我们应该赶紧让杨副使送一些攻城器具来,准备进攻平壤城。” 他没有想到会打得这么顺利,既然机会来了,那就得把握住啊。 苏定方很动心,稍稍点了点头,他也想证明一下自己,道:“也不知新罗王那边怎么样,看来我们得让人去通知他们,与我军合兵,准备围攻平壤城。”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急促的高喊。 “报!” 一个通报官几乎是连滚带爬入得帐中,“启禀大总管,敌军统帅渊男生在北线击败新罗主力,还将新罗军的后路给截断了,如今新罗大军被困于北边的山谷之中,新罗王请求我军前去支援他们。” 刘伯英激动道:“这怎么可能?敌军的主力都在抵挡我军。” “据打探来的消息,渊男生只是带了一万士兵过去。” “新罗王真他娘的是一个废物。” 刘伯英气得是破口大骂,五万打一万,还被人围着打,这他如何想得通,又朝着苏定方道:“就那些废物,死了得好,咱们就别去救他了。” 苏定方心里郁闷死了,如果此时能够与新罗合军的话,这兵力是非常可观的,是有机会攻入平壤城的,没想到新罗王会在这时候掉链子,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道:“我们必须要去救他们,若没有新罗的支持,光凭我们也难以围攻平壤城。” 刘伯英狠狠一跺脚,嘴里嘀嘀咕咕骂个不停。 正所谓这虎父无犬子,那渊男生可不是一个废二代,人家自小就跟在渊盖苏文身边,也是身经百战,他来到东线接管后,一看唐军是势不可挡,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也打不过苏定方,既然如此,就别去跟苏定方较劲,这地球是圆的,咱们挑软的捏,还能涨涨士气。 这高句丽一直被唐军压着打,都打出心理阴影来了,但是新罗刚好一直被高句丽压着打,三者的关系是非常有意思的。 于是这渊男生就改变战略,咱们不跟唐军去正面对抗,咱们去打新罗军,他心里很清楚,这苏定方兵力有限,没有新罗的支持,苏定方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他拳拳能够打到我,但是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打死我,于是他亲自统帅一万精锐前去进攻新罗大军,主力还是留在这里抵挡唐军。 高句丽的将士们被苏定方打得是一肚子火啊,但是他们又确实打不过苏定方,几番反攻,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苏定方打得一个落花流水,那么只能将在唐军这边受到的怨气,全部撒在新罗人头上,因为他们经常调戏新罗,心理层面上就占有绝对优势,个个是咬着后槽牙,冲着新罗大军就是一顿猛揍。这其实就是人性,你欺负我,我打不过你,那我就去欺负比我更加弱小的敌人,找找平衡。 眼看平壤就在眼前,就因为与一个猪队友结盟,苏定方只能临时改变路线,调转枪头去救新罗王,这新罗军进军又慢,都还在后面。不过苏定方毕竟是久经沙场,这前面可还有敌人,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让刘伯英、刘仁轨统帅后军先去救援新罗王,他自己则是率领主力掩护着他们,一边掩护,也一边往北后撤,他兵力不多,分了兵出去,他也不敢在这里逗留,怕被敌人逐一击破。 渊男生还真留着一手,他命令手下一名将军在此时刻监视着唐军,如果唐军匆忙去救援高句丽,或者分兵的话,那么就在半道上伏击唐军,那将军一看唐军退的井然有序,防得也是面面俱到,没有机会下手,再加上苏定方的军旗就竖在他面前,这里的将士看到苏定方军旗,就心生怯意,所以他们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吧,这生命诚可贵,真心犯不着 那渊男生可以阻止苏定方前进的脚步,但是天下间却没有人可以阻止武媚娘前进的步伐。 渝州。 “爷爷!爷爷!” 长孙延来到长孙无忌门前,喊了几声,却不见应答,又隐隐听得里面传来哭泣之声,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呆若木鸡,只见长孙无忌悬挂在梁上绳上,而他身边那名老管家则是跪在下面,已经是泣不成声。 “爷爷——!” 只闻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世事难料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长孙延将长孙无忌抱下来之后,拼命的摇晃着长孙无忌的身体。 “少公子,老爷已经走了。”那老管家跪在地上哭道。 “为什么?” 长孙延突然扑向那老管家,揪着那老管家的衣襟,激动道:“为什么会这样?” “老爷是让袁公瑜那些畜生给逼死的。” “袁公瑜?” “不错,袁公瑜三番五次带人羞辱老爷,老爷不堪受辱,于是选择——选择。” 长孙延激动道:“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他们为何还不放过我们?” “因为——!”那老管家一张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长孙延看着他,道:“爷爷这般做——是不是为我?” 老管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点着头。 长孙延听罢,瘫坐在地上,呆愣半响,突然仰面大叫一声,趴在长孙无忌的尸体旁嚎啕大哭起来。 武媚娘绝非善类,在她打败长孙无忌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可以宣布长孙无忌的死刑,她不可能还容忍一个无权无势的长孙无忌还活在世上,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为关键的是,韩艺还在朝中,武媚娘认为,要对付韩艺,必须得将长孙无忌弄死,她也害怕长孙无忌借韩艺起死回生,因为她并不清楚韩艺和长孙无忌中间究竟有什么阴谋,这二人合作太恐怖。 只不过她也知道李治是不可能杀长孙无忌的,毕竟是舅舅来的,杀舅舅有违孝道,那只能由她来代劳,正好韩艺他们都在辽东地区作战,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那边,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这种确实不太适合大肆宣扬。于是她又名袁公瑜这些爪牙,去到这些元老那里继续调查,说是调查,其实就是去羞辱他们,想尽办法逼死他们。 因为他们不具有杀死长孙无忌的权力,只能用逼,或者威胁。 而当长孙无忌看到袁公瑜时,就知道自己若不死,武媚娘是不会死心的,甚至还会连累到长孙延父子,而且他骨子里还是非常骄傲的,如今被袁公瑜这种人羞辱,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于是选择用这种方式,了此残生。 一代权臣长孙无忌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确实令人唏嘘不已。 但这能怪武媚娘心狠手辣吗? 那李恪,李道宗他们呢? 他们难道就真得该死吗? 武媚娘这都是学谁的?恰恰都是学长孙无忌的,是舅舅你教我这么做的。 还是圣人看得透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这个游戏规则是你定的,那么你当然也得遵守这个规矩。 与此同时,身在北庭的韩媛也被武媚娘的派去的人逼死,长孙诠是直接判处死刑,就连沉寂多年的褚遂良,都未逃脱厄运,但是他并不是被逼死的,而是得知长孙无忌死后,就一病不起,很快就病逝了,武媚娘的人当时还半道上。 当初李世民留下来的一干元老大臣,皇亲国戚,基本上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当然,也有另类的存在,那就是于志宁和高履行,他们两个看得挺开的,这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凭什么去死呀,反正二人就是装聋作哑,任凭武媚娘的人如何羞辱他们,权当没有听见,你们要杀我,拿圣旨来杀,没有圣旨,休想我死,因为他们只是被贬,还是朝廷命官。 实在是没有办法,武媚娘的爪牙就派人去告诉武媚娘,这两个人脸皮忒厚了,喷他一脸沫子,他们都能做到泰然自若,逼是逼不死了,只能处死他们。 武媚娘看他们两个年纪不小了,活不了几年,再加上于志宁、高履行并未直接与她作对,当时废王立武,这二人都是选择沉默,于是也难得的大发慈悲,将爪牙给叫了回来,让他们两个去自生自灭吧。当然,主要还是李治也没有打算再去刁难他们两个,武媚娘不可能因为这两人,去跟李治闹不愉快,长孙无忌死了,那就行了。 这些曾权倾一时的元老们,在武媚娘面前,都落得如此下场,朝中哪里还有人敢去得罪武媚娘,巴结都还不来及了。 武媚娘在外庭的权威又再进一步提升。 当然,以如今长孙无忌的地位,他的死影响不了任何事,李绩他们正全心消灭高句丽,对此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他们最多也就是叹口气,表示表示,在他们眼中,就没有什么比消灭高句丽更为重要。 平壤城。 “父亲,父亲。” 只见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兴奋的来到渊盖苏文的屋内,此人正是渊盖苏文的次子,渊男建。 而屋中坐着一个老者,双目炯炯有神,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采,此人正是渊盖苏文。 这渊盖苏文乃是摄政大臣,非高句丽的王,但只是此时的高句丽王那只是一个摆设,渊盖苏文手中的一个木偶,高句丽的一切都掌握在渊盖苏文一家人手中,而且施行的是军事独裁,非那常规统治,这也是高句丽的士兵骁勇善战的一个原因。 “出什么事呢?”渊盖苏文问道。 渊男建喜道:“启禀父亲,大哥在东线成功的阻击了新罗大军,从而逼迫唐军回救,东线的危机已经解除。” 渊盖苏文闻言,抚须哈哈大笑道:“男生果然没有令为父失望啊!” 渊男建又道:“可是父亲,西线唐军是步步紧逼,而且,较比起以往不同的是,他们这回改用船队运送粮草,如此一来,他们便可避过那些狭隘、泥泞的道路,推进的速度令我军有些措手不及,可惜我军不能在海上阻击他们的粮船。” 渊盖苏文眉头一皱,怒哼道:“这都是因为那个叫韩艺的小子。” “韩艺?”渊男建想了想,道:“莫不就是那个中原最年轻的宰相?” 渊盖苏文点点头,道:“我已经调查清楚,此次唐军的后勤都是他在管,不过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他之所以有这么多的粮草,那都是拿咱们高句丽的子民和土地换来的,还未开战,那小子就将咱们的土地都给卖了,真是岂有此理,若是有朝一日他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渊盖苏文何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这仗都没有开打,你就将我家的土地和人口都给卖了,然后又换来的粮草攻打我们,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渊男建听到这事,只觉不可思议,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也没用,道:“父亲,以唐军的推进速度,用不到多久就能够打到鸭绿山来,我们得及早想出破敌之策啊。” 渊盖苏文呵呵笑道:“建儿无须害怕,为父已经想到这破敌之策。” 渊男建惊喜道:“父亲已经想到了破敌之策?” 渊盖苏文点了点头,又招招手,道:“你过来。” 渊男建急忙走上前去。 渊盖苏文手指着桌上的地图道:“这唐军为求能够赶在冬天到来之前,消灭我们,故此是兵分数路进攻,而这恰恰就是他们破绽。为父与唐军也不是第一回交手,对于那些统帅都了如指掌,他们是做梦都想消灭我高句丽,我料想他们这些将军也都想自己这一路大军先抵达平壤城下。 而这就是我们的反败为胜的机会。健儿,你领十万大军与杨万春所部在鸭绿山、鸭绿江一带防守,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挡住唐军的进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那里,而且你要切记,若有事不决,一定要听取杨万春的建议,他是为父最信任的将军。等到唐军杀红眼时,便放其中一路过江来,为父将会亲率三万大军在后面将其歼灭,如此一来,既能打击唐军的士气,又能缓解前线的压力。 健儿,等到唐军抵达鸭绿山时,战争才算是刚刚开始,前面那些城池丢了也没有关系,反正唐军也带不走,到时还是咱们的,这兵将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将他们引诱过江,便可分而将其歼灭。” “孩儿明白了。”渊男建又问道:“那不知父亲打算先放那一路过来?” 渊盖苏文笑道:“那就看那路唐军打咱们打得最起劲。不过李绩那一路是不能放,那老狐狸狡猾的很,要是放他进来,只怕会变成引狼入室,除此之外,其余的为父都有信心可灭之。” 不管天时地利相助,还是老天爷帮忙,不可否认的是,渊盖苏文确实有些能力,这厮曾几番力挽狂澜,挡住了唐军的进攻,他的信心也并非是狂妄自大。 而东线的苏定方大军成功突破了泉男生的包围,与新罗大军回合一处,其实都不能说是突破,那泉男生见苏定方大军一到,就立刻由进攻转为防守,他压根就没有打算吃点新罗的这五万大军,他攻击新罗军,目的就是将苏定方给牵制回来,既然苏定方已经回来了,那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原本两军合军,光兵力就多出一倍有余来,这进攻应该是更加犀利才是,然而,结果却恰恰相反,唐军与新罗军合军之后,战斗力反而下降的非常厉害,两次进攻都被泉男生轻松化解,得亏泉男生忌惮苏定方,要是换做别人,估计都反攻出来了。 苏定方与刘伯英、刘仁轨都很纳闷,于是开会检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战术安排都很得当,怎么就打成这样,就跟换了一支军队似得。 一干先锋将在会议上是痛骂新罗将军无能至极。 原来都是因为新罗军实在是太不堪了,什么战术都执行不到位,导致唐军将士不但要打敌人,还得兼顾自己的队友,每每到关键时候,新罗那边真是变着花样来溃败,唐军又得给他们补上,是心力交瘁呀,这真心没法打了。 泉男生也知道新罗军的战斗力渣渣,于是专门集中兵力攻击新罗军。 苏定方、刘伯英、刘仁轨都觉得这样下去,会被泉男生给活活耗死的,就还不如不带新罗玩,让他们在后面待着,做点攻城器械什么的,干点粗活,这打仗真不适合他们,咱们自己打得了,原本还是简单模式的,带着他们,立刻变成困难模式,至于单独攻取平壤城,咱们也别多想了,还是老老实实配合主力围攻平壤城。 决定之后,刘仁轨就去找新罗王,很委婉表示希望他们在后面待着,咱们已经很深入了,这很危险,你们何不去保护一下补给线,顺便将一些物资运过来,要是清闲的话,就干点粗活,修修路,做做攻城器械什么的,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并且又承诺如果顺利拿下平壤城的话,就将高句丽以前占领的新罗的地旁全部归还给新罗。 刚好那新罗王也不太想打了,因为新罗军的士气低落到了低谷,他们也弄不明白呀,大家都是人,都五肢健全,黑头发,黄皮肤,为什么高句丽军队老是追着他们穷追猛打,一看到他们就来劲,而跟唐军作战的时候,就知道防守,装孙子,怎么挨打都不吭声,反过来跟他们作战时,个个都如天兵下凡一样,以一敌十。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新罗军上下是非常郁闷,这前线还真不是咱待的地方,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后边当一个观众吧,两边是一拍即合,毫不伤和气。 甚至于这地都不让新罗军待,苏定方让他们往后撤,万一泉男生又跑来打你们,我们还得来救你们。 新罗军一撤,唐军是欢天喜地,恨不得举杯痛饮,总算是摆脱这个猪队友了,如今我们又可以快快乐乐的打高句丽了。 而高句丽那边却是好生惆怅,唐军竟然将我们的最佳盟友给赶出了战场,真是狡猾狡猾滴。 但不管怎么样,新罗军还是成功的拖住了苏定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渊盖苏文便可以安心的对付前面的唐军主力。 这就是战争,有些事情是你没法预料到的,苏定方在与百济作战的时候,就知道新罗军战斗力不足,故此让新罗走边线,攻击高句丽最为薄弱的地区,尽是一些山村、小镇,重镇都是唐军来攻打,哪里知道新罗还会打成这样。 然而,他们没有预料到事,还远远不止如此啊。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烽火千里 这东边打得是热火朝天,西边有人也按耐不住了。 身为一代枭雄的禄东赞,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历史性的时刻,自甘堕落,坐在家里,隔岸观火,那当然得出来亮亮相,好让自己名垂青史啊。 要知道这禄东赞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当然知道,如果让大唐顺利拿下高句丽的话,那么大唐周边,就剩下他一个吐蕃了,这是对于吐蕃是非常不利的,他绝不允许唐朝这么轻易的就将高句丽给灭了。 单单就这一个原因,足以令他下定决心,出兵搅局。 故此在得知大唐出兵高句丽时,禄东赞就已经在悄悄集结兵力,准备同时出兵西北和吐谷浑。 不过吐蕃此时与大唐表面上还是联姻关系,要是直接开战的话,出师无名,大唐打高句丽,干你吐蕃屁事,你跟那渊盖苏文连面都没有见过,跟大唐还是亲戚关系。 但这个东西,稍微掩盖一下就可以了,因为一旦开战,双方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就是成心来搅局的呗。 这禄东赞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他才不会在乎这些东西,我吐蕃就是要打,我今日不出兵的话,那就是在等死的节奏。 禄东赞又是故技重施,让处月、弓月二部酋长统帅五万大军攻打于阗府,让白兰部酋长统帅五万大军去攻打吐谷浑。 这处月、弓月当初都被苏定方等大唐名将打得是背井离乡,躲在昆仑山下,哪有这么多精锐,其实都是吐蕃的士兵混在其中,非但如此,处月、弓月酋长其实只是名义上的统帅,真正的统帅乃是禄东赞的长子,赞悉若。 吐谷浑这边的话,因为禄东赞的大本营就在这边上,上回吐谷浑一战之后,他没有再回首都去了,他就在这边建立一个小朝廷,吐蕃的首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边离大唐近,非常繁荣,而且这里也是战略重地,吐蕃大小事宜都是由他来全权处理,所以这边其实就是他亲自在统帅,只不过他没有领军而已。 两线出击,共十万大军,可见禄东赞这一回不仅仅要将唐军给拖回来而已。 因为唐朝将那些能征善战的大将都给派去东边,虽然各地都有驻军,但是没有统帅,这无头之龙,有何惧哉。禄东赞如何会放过这机会,他是要玩大一点,不是单纯要救高句丽,他希望的结果是,唐军没有攻下高句丽,反而失去了西北和吐谷浑,最不济也要是,唐军拿下了高句丽,他占领了西北和吐谷浑,那样的话,两边在版图上也是旗鼓相当,谁也不怕谁,他追求的还是一个平衡。 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二虎总比一虎一兔要好啊! 故此,禄东赞是将所有的棋子都给摆了出来,在他出兵前夕,西北地区的弓月城,葛罗禄等部落都相继有人造反。 因为在韩艺的西北大计划中,是要颠覆旧突厥的统治,和扶植当地的商人,这是两种不同的统治,这些地区肯定还是有人怀念昔日突厥王朝的辉煌,他们不愿受到唐朝的统治,而且你这么一搞,他们将会逐渐被淘汰,他不再是贵族,不再受人敬仰,而且这也在慢慢成为现实,只是整个地区因为这个计划都比较稳定,百姓也非常满意,不愿大动干戈,这些人也就敢怒不敢言。而禄东赞又擅长挑拨离间,吐蕃在整个西北一直都有势力渗入,禄东赞就将这些人都给扇忽起来。 以他们起义为讯号,然后向出兵。 他甚至都没有宣战,直接就出兵进攻,反正这名义上都是人家内战,犯不着宣战,白兰以前属于吐谷浑,处月、弓月也是西突厥的贵族。 这一下是烽火千里,战火是从亚洲的最东边,燃烧到了最西边。 可见大唐管理这么大的版图,真心不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吐蕃大军是气势汹汹而来,而且非常快,禄东赞希望可以打大唐一个措手不及,赶紧将安西大都护府周边的唐军都给消灭,援军在千里之外,等援军赶回来了,黄花菜都凉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是,两边首战全部告负,并且都是惨败。 而且失败的过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刚开始非常顺利,可兵至城下时,后面突然冒出一支唐军来,将他们的后路给抄了,配合前面的唐军两面夹击。 原来李治在崔戢刃的建议之下,命北庭的参军裴行俭率一万大军悄悄来到于阗协同苏海政防守,又命凉州刺史赵持满派率领凉州的一万精锐悄悄进入吐谷浑帮助王方翼、王玄策防守。 禄东赞见李治将统帅都派去高句丽,当然认为唐朝没有防着自己,他们认为自己是出其不意,哪里知道唐军竟然还安排了伏兵等着自己。 王方翼、王玄策这一对王炸,再加上赵持满这一对二,威力可想而知。更加可怕的是,这三个人都是文武双全,攻守兼备,没有什么弱点,而且也都是三四十来岁,正值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段,唯一不足的就是名气不足,都是中生代,没有什么名气,这还把禄东赞给迷惑了,怎么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个个都是狠较色呀。 在重创白兰部之后,王炸与赵持满毫不迟疑,立刻大举反攻,追击敌军,吐蕃大军都给打蒙了,这跟计划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心里准备,他们也不知道唐军有多少人,只知道先逃回国内去,是一路溃败。 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三人是默契十足,因为王方翼和王玄策一直屯兵在吐谷浑,而王方翼又与赵持满同属关陇集团,又是同辈,本来就是关系非常好的,三人彼此之间都非常了解,非常有默契,时而合兵一处,时而兵分三路,进攻是非常犀利,不但一句收复了上回失去的河源地区,而且还占领了整个白兰部。 白兰部的酋长差点没有吐血而亡,这才几日工夫,祖先留下来的土地都给丢了,因为他们白兰部是倾巢而出,没有想到会打成这样,白兰部也没有做好防守的准备,王方翼他们的进攻太快了,真的追着他们打,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但是打到这里,王方翼他们停下了,因为再往前就是吐蕃了,不是不可以打,只是他们也知道再往前打的话,这补给跟不上来,如今已经可以震慑住禄东赞。 然而,西北却与这里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于阗府。 “苏将军,此时吐蕃军还不知我军虚实,我们应该趁胜追击,尽可能消灭他们更多的兵力,让他们无力再来进犯,可为我军主力在高句丽争取足够多的时日。倘若此时不追击的话,待他们缓过劲来,我们的兵力可是不足以抵挡他们的进攻。” 裴行俭在大帐中是急得直跺脚啊! 王方翼他们在伏击完吐蕃大军后,就立刻反击,但是他们这一路并没有,苏海政在取得首战告捷之后,就命令士兵不要追击。 苏海政不屑的瞧了眼裴行俭,道:“我军兵力本就不如敌军,倘若出击的话,你能保证一定取胜么?倘若不胜,你可知后果是什么吗?这不但于阗要丢,甚至于连大都护都保不住,我料想敌军被我军击退之后,暂时不敢来犯,我们应该趁机将那些叛军给消灭了,如此我们便能专心一致的抵御吐蕃,就算到时吐蕃再来进犯,我们也不惧怕。” 这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苏海政本来就屯守在于阗,而裴行俭是来自于北庭府,这于阗府丢了,朝廷是问罪于苏海政,裴行俭只是帮手而已,苏海政当然觉得还是要保守一点,守住于阗就是大功一件。 裴行俭激动道:“弓月城等地叛乱不得人心,不足为虑,他们主要是为了配合吐蕃军的,造成我军恐慌,所以咱们只要将吐蕃击退,那些人便不攻自破。” 苏海政不悦的看了一眼裴行俭,淡淡道:“我意已决,你休得多言,你速速领兵去弓月城平叛吧。” 裴行俭惊讶道:“我若走了,万一吐蕃军再打回来,如何是好?” 苏海政听得就更加不爽,裴行俭如今才三十来岁,他打仗时候,裴行俭估计都还在念论语,心想,未必没有你,这于阗就守不住,你也太看不起人,冷冷道:“裴参军莫不是认为没你相助,老夫就守不住这于阗?” 当初李治虽然在韩艺建议下,没有找他们的麻烦,但许敬宗他们还是将他们这些人给降职了,裴行俭就直接降职为参军。苏海政是在提醒他,你就一个小小的参军,若不是统帅都去高句丽了,哪里轮得到你来这里帮忙,你还敢跟我叫板。 裴行俭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抱拳道:“晚辈不敢。” 苏海政面色稍稍缓和几分,道:“你快领兵去平叛,早日平定叛乱,西北便无忧矣。” “末将遵命。” 裴行俭抱拳一礼,心中是阵阵苦叹,但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自身都难保,长孙无忌都死了,而且他当初还骂过武媚娘,万一苏海政去告他一状,他是必死无疑,因为许敬宗都在那里等着的,也只能听从苏海政的命令,率部前往弓月城平叛 禄东赞这几日就没有一宿睡好觉的,这两个拳头出击,结果都打在石板上,不是骨折,就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坏消息如雪片般的飞来,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啊!他又生性多疑,一看唐军是早有准备,于是赶紧命令大军停止进攻,转攻为守。 “父亲!你为何要严禁出战?” 禄东赞的四子达古日来到的大帐中,神情非常激动,他年轻气盛,正准备反攻的,结果禄东赞突然下命不准出战,令他非常不爽。 禄东赞道:“为父也不想啊,为父本还想打唐军一个措手不及,哪知那唐军竟早有准备,既然他们早有准备,我军想要达到目的只怕是非常困难的,既然唐军没有过界,就不要跟大唐彻底撕破脸皮。” 达古日激动道:“父亲,这射出去的箭,又岂能收回,难道大唐就不知道这是咱们被幕后筹划的么,倘若待唐军主力消灭了高句丽,大唐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既然如此,就还不如先发制人,先将吐谷浑给占领了,那时候他们纵使想打回来,也是非常困难的。” 禄东赞听得又面泛犹豫之色,过得半响,道:“如今我们连唐军的虚实都不知道,若贸然进攻,万一又被唐军伏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且先打探清楚再做决定吧。” ps:初一,初一,求张保底月票……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矛与盾 那边出兵攻打于阗的赞悉若被裴行俭这一路伏兵打得闻风丧胆,直接就逃回国内去了,他甚至都不敢在处月、弓月二部所驻扎的地区停留。 倒不是这赞悉若胆小,若真是如此的话,禄东赞也不会派他前来,只是他出兵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偷袭的一方,却没有想到唐军早有准备,就以为自己中计了,那么事先布置好的一切战略计划,都变成了一张张废纸,他也不知道唐军是一个什么情况,他的想法先回去再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与唐军决一死战。 只可惜苏海政不听裴行俭的劝告,没有追击,如果追击的话,绝对可以扩大的战果,因为赞悉若都不敢回头。 即便是回到国内,赞悉若还是非虚虚,又派人去打探唐军的动向,得知唐军没有追击,这才长出一口气。正好,那边禄东赞也传信来,让他千万别轻举妄动,先将大唐的虚实给打探清楚再说。当然,也没有责怪他,因为这战略是禄东赞制定的,要问罪也得问罪禄东赞,禄东赞哪里还好意思去问罪别人。 赞悉若也没有打回去的意思,于是就地扎营,然后派人去打探唐军的消息。 过得几日,打探的人回来了,“启禀大将军,那支伏击我军的部队,乃是北庭的参军裴行俭所部,在伏击我军之后,他又率部北上弓月城平叛去了。” “裴行俭?” 赞悉若微微皱眉,突然一拍大腿,道:“我记得此人,当初吐谷浑一战时,就是他与苏定方那老匹夫压境,导致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与大唐讲和,哎呦,我怎将此人给忽略了。” 那弓月部酋长便道:“大将军,如今裴行俭已经离开,我军何不再出兵攻打于阗。” 赞悉若瞧了他,心里当然也明白,唐军说是平叛,但是平的是谁,不就是他们弓月、处月的亲人么,你让我们将他们给扇忽起来,如今可不能弃之不顾呀。讪讪道:“可是父亲已经下令,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处月部酋长立刻道:“丞相之意,乃是让你先打探清楚唐军的虚实,如今唐军虚实已经打探清楚,我们在兵力上占有优势,而且苏海政这人我们都很了解,此人的手段远不如苏定方、裴行俭,我们理应继续出兵攻打于阗。倘若让裴行俭平定了弓月城和葛罗禄,到时后,他们便无后顾之忧,我们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赞悉若面泛犹豫之色,道:“要不我先问问父亲。” “哎呦!若是事事都禀报丞相,战机都会给耽误了。” 这些人就是开始怂恿赞悉若,什么激将法,统统给用上,而且他们也有道理,事是你挑起来的,捅了篓子,你们就回吐蕃躲着,不管咱们了,那咱们今后还是跟大唐混去吧。 赞悉若是骑虎难下,如果这些人都归顺唐朝,那对于吐蕃而言,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西北部族是再也不会在选择跟吐蕃混,于是又再派出探子前去打探虚实,确定于阗的兵力之后,拍板决定,立即整顿兵马,再度出兵于阗 其实这整个计划,都是出自崔平仲之手,一个大唐的平民百姓,他的目的其实就是要吓住吐蕃,为东边的统帅们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但是这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有考虑到军中内部的问题,而且裴行俭此时的处境也非常尴尬,别人都不需要再给他面子,他的后台死的死,残的残,不踩上两脚,就算是对他不错了。 而且,东边战事也没有那么的顺利。 各路唐军在刚开始的时候都非常顺利,尤其是在突破辽河之后,那更是势不可挡,光李绩的中军就一连攻下十六座城池,基本上是扫平了这一整片区域。不过随着进入千山山脉之后,唐军的进攻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这山路本就非常崎岖,而且高句丽还在各个山道上面都设防,但是兵力不多,主要就是依靠地势来守,他们也不是要挡住唐军,他们是希望以少量的兵力去延缓唐军的进攻。 那渊盖苏文在打仗方面还是有些能耐的,乃身经百战之辈,他总结了对唐作战的经验,发现但凡出城与唐军直接交战,十有八九都是溃败,而且每一回又都是凭借着地势、城池的防守,才挽回败势的,可见跟唐军作战,是不能着急的,你想要吃它,说不定就变成送羊入虎口,要慢慢跟唐军去耗。 他这一回见唐军来势汹汹,摆明就是要灭他的,就是下令三军不准在出战,机会再好,也别出门,战术就一个字,防和逃。 守得住则守,守不住则跑,保存自己的实力,千万不要去跟唐军硬拼。 李绩是见招拆招,将部队分散开来,在山路间迂回作战,不从正面进攻,绕到后面去打,一连攻破三座要塞,可惜的是,那些高句丽士兵见守不住了,就往山里面跑,没能将他们全部消灭,但不管怎样,李绩大军还是来到鸭绿江地区,这也是平壤城前面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是核心地带了,此地山水相连,易守难攻。 其实最南边薛仁贵、高侃所部在李绩前面就已经打到了鸭绿江边上,因为他们是沿着海岸线进军,千山山脉在南边地势是最平坦的,再加上补给就在边上,无忧无虑,故此他们进军是最快的,此时正在围攻鸭绿江最南边的一座城池,大行城。 与此同时,其余的几路唐军也纷纷压倒鸭绿江地区,纷纷对这地区展开猛攻。 但是来到这里,就遇到了高句丽非常顽强的抵抗。 高句丽是出尽大半精锐来这里防守,而且因为渊盖苏文过早就施行焦土政策,很好的保留住了高句丽在前线的一部分主力,没有过多的损失。他们依靠各种地势,什么高山河水,统统都利用起来,建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而且渊盖苏文下达的死命令,不能出城迎战,但也不准再后退一步了,没有他的命令,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在岗位上,并且将他的两个儿子都派了过来督战,我儿子都在前线,你们也没有退后的理由。 因为渊盖苏文他是军事独裁,那么在国内,这军队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而且此人比较疯狂和暴躁,没什么仁慈之心,将士们也都害怕他,原本这种人是不得人心的,但更加无奈的是,唐军非常仇恨高句丽,这几年唐军动不动就来打他们,也杀了不少人,高句丽将士对唐军也是刻骨的仇恨,落在唐军手中也是死,但如果打赢了,还会得到奖赏,渊盖苏文对于那些敢打,有功之人,还是给予奖赏的,要是打输了,那怎么都得死。 可见高句丽的将士也只有一条路,就是拼命的抵抗唐军。 这其实就是矛盾之间的对决。 中军大帐中。 “他娘的,真不知道这地方咋住人,到处都是丛山峻岭,道路崎岖且狭隘,过个车都还困难。” 程名振入得大帐中就大发牢骚,因为他们之前也算是顺风顺水,突然对面的抵抗变得非常顽强,他们围攻泊汋城几日,都未有取得进展,因为这泊汋城是依山而建,真是易守难攻,这让他有些适应不过来,更可气的是,高句丽是坚决不出门,你要攻进来,我就认栽,反正我就是不出门,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令他自有些心浮气躁, 身为副总管的任雅相也紧锁眉头道:“那杨万春也真是老奸巨猾,不管我军如何挑衅,诱使,他都不出城与我军决战。其实这泊汋城远不如我中原城池那般坚固,而且我军的新式弓弩、投石车也都优于敌军,若在平原之上,哪怕我们也只从一面进攻,他们也是难以抵挡的,只不过他们所处地势比我们要高,这样他们反而占有优势,我军的投石车刚刚进入射程范围内,便会受到他们弓箭手的威胁,无法危机到他们的城墙。” 李绩皱了皱眉,问道:“薛仁贵、高侃那路的情况如何?” 程名振道:“他们虽然在水师的配合下,已经攻破了大行城,但是首次渡江却遭受到敌军的顽强的抵抗,虽有水师相助,但最终还是无功而返。高侃传信来说那些高句丽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而且兵力倍于我军,每回眼看我军就快要冲破敌军的防线,结果又被他们的敢死队给挡了回来。他们认为这么强攻下去的话,这兵力损耗过大,于我军不利,故此暂时没有急于再进攻。” 说到底,高句丽还是主场作战,如今是全民皆兵,所有人都动员起来,唐军可都是精锐,多死一个都很伤,其实在水师的帮助下,唐军在场面上还是占优势的,但横的也怕不要命的。 程名振又紧接着说道:“不过薛仁贵认为咱们可以利用咱们水师的优势,往海上走,绕过这一带防御,直接进攻平壤,既然高句丽在这里部署这么多兵力,那么平壤兵力一定比较空虚。” 李绩皱眉道:“当初我也曾这般建议过太宗圣上,直到如今,我也认为此策乃是上上之策,但是这须得慎重,我想那渊盖苏文肯定是有防备的,不会让我军轻易登陆,这必须得经过周密的安排,如今的话。” 正当这时,一个通报官走入大帐中,道:“启禀大总管,庞总管所部在昨日已经突破了敌军在鸭绿江的防线。” 程名振闻言,不禁大喜。 任雅相却纳闷道:“真是奇怪,薛仁贵、高侃他们的兵力比庞总管要多,补给也要充足一些,而且还有水师相助,却未能突破,庞总管却突破了过去。” “不好!” 李绩突然双目一睁,面露骇色,“庞总管危矣。”不等他人询问,他便立刻向那通报官道:“你速去告诉庞总管,不能冒进,坚守住河岸便可,援军马上就会赶到。” “喏!” 程名振道:“司空,你这是?” 李绩道:“此定是敌军的诱敌之计,庞总管那边才一万多人,我军主力全都在这边,光他一路渡得江去,岂不成釜底游鱼。”他越说越发忧虑,又道:“名振,你立刻领一万部队赶往上路,倘若庞总管没有冒进,你便与他守住岸边,我立刻率大军前去,倘若——倘若庞总管已经中计了,你——你就补上他的位子,守住要道,防止敌人迂回过来。” 海面上。 “启禀校尉,我们前去打探时,发现但凡适合我军登陆水域,附近都有许多渔船,应该都是高句丽的探子,故此我等也不敢太靠近。” 独孤无月闻言,不禁叹道:“看来敌军已经料到我军有可能会从海上绕路。”薛仁贵、高侃不愿意损失太大,他们都寄望于偷袭,以少量的兵力换取大回报,于是就派独孤无月来这里看看,有没有登陆的机会。 独孤无月又看向一旁的韩艺,道:“不知韩尚书可有办法?” 当初不就是韩艺想的办法,令唐军轻松的石城和卑沙城登陆,既然你这么会骗,你就在骗他们一回。 如今唐军没能再往前推进,这后勤也就轻松下来,反正粮草充足,韩艺闲来无事,就跟独孤无月来海上转转,他也不太喜欢在前线呆着,苦笑道:“那渊盖苏文可不是傻子,怎么还会上当。唉没有想到这高句丽会这么顽强的抵抗。” 话虽如此,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唐军之前要是能够仁慈一点,估计就不会这么难打了。其实李世民亲征那回还没有怎么大开杀戒,毕竟是皇帝,总得顾忌一下颜面,杀得也主要是敌军,主要就是之后偏师骚扰,这偏师骚扰,目的就是来杀人越货的,捣毁你们的庄稼,烧毁你们的房屋,让他们自己崩溃,杀完就闪,这个令高句丽上下都非常仇恨大唐,抵抗也非常顽强。 元烈虎道:“都到这时候了,偷偷摸摸的行不通了,得来硬的,咱们就跟他们拼了,他们不怕死,那咱们也别怕死。” 不怕死?哼!不怕死我就不会去当老千了。韩艺没好气道:“人家是举国之力来抵抗咱们,硬拼的话,你也不一定拼得过人家。再者说,咱们士兵多值钱,他们士兵的命才五贯钱,这买卖真是太不划算了。” 元烈虎郁闷道:“那咱们就在这里瞎晃荡?” 韩艺道:“再不济咱们也能够耗死他们,高句丽如今是全民皆兵,谁去种粮食?而咱们有得是粮食,不就是冬天么,咱们有得是衣服,实在不是我统军,要是我统军的话,我才不会跟他们硬拼,老子就跟他比谁更有钱。” 元烈虎道:“那多没劲。” “那也比没命要好!”韩艺哼道。 独孤无月道:“可是韩尚书,我们乃是远道而来,这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衰,倘若久攻不下,必定士气低落,而且将士们也都会念家的,就算有粮草,也未必能够取胜。” 韩艺耸耸肩道:“所以我当不了统帅,因为这些当兵的都没有我这心理素质。” 独孤无月听得淡淡一笑,道:“既然敌人已有防备,那我们还是先回去,虽然敌军有所防备,但目前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咱们的意图。”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有人大笑道:“哈哈,好大一条鱼啊!” 元烈虎闻言,立刻冲了出去,朝着不远处的那艘豪华“游轮”喊道:“爹,你捕捉到大鱼了么?” “小虎,你瞧瞧,这鱼多大,哈哈,咱们父子的晚餐有着落了,不用吃韩艺那嗟来之食。” 元鹫开心大笑道。 随后出来的韩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叹,若我大唐将士都有这厮的觉悟,何愁耗不死它高句丽。 “你们快看天上。”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立刻往天上看去。 “好大一只海鸟啊!” 元烈虎惊呼道。 韩艺道:“什么海鸟,是咱们的飞行员。”随即他立刻朝着左右喊道:“快派人去接应他。” 这飞行员突然出现在海面上,真是太诡异了。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求打赏……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全力营救 那飞行员待盘旋到足够低的位置时,就直接解开滑翔翼跳了下来,因为他们一直都在关中地区训练,没有学如何在海面上降落,只能用这简单粗暴的方式降落。 韩艺赶紧命人将他给救了上来。 “韩尚书,卑职可算是找着你了。” 那飞行员一看到韩艺,眼眶瞬间就湿润了,这些飞行员可都是元鹫调教出来的,有着钢铁般的意志,这一刻却也激动的险些落泪。 韩艺感到非常纳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快,快去救庞总管。” “庞总管怎么呢?”独孤无月吃惊道。 因为庞孝泰那一路军队正在攻打鸭绿江,这边沿岸都是高句丽的领土,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那飞行员立刻将经过告诉了他们。 原来那日李绩还是晚了一步,庞孝泰跟程名振差不多,前面进军这么迅速,眼看渡过这鸭绿江,就可以打平壤了,偏偏在这里受到了敌军顽强的抵抗,就有一些心浮气躁,命将士猛攻对岸,在唐军的猛攻之下,终于突破了对岸的防守,当时士气大振,又见沿岸驻守的敌人溃败,于是庞孝泰就率部一路追击敌人,可哪里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渊盖苏文的诡计,渊盖苏文领着三万大军正后面等着他。 直到遇到渊盖苏文的伏击,庞孝泰才知道中计了,但是为时已晚,这后路都被人截了,敌人将他放进来,便将“门”给关上了。而随后赶到的程名振一看对岸重兵防卫,也知道庞孝泰中计了,但是他也无计可施,只能补上庞孝泰的位置,防止敌人迂回到唐军的背后。 原本庞孝泰认为自己是跑不了了,到处都是敌人,于是就准备跟敌人拼了,都已经做好殉国的准备。 就在这时,这名飞行员突然站了出来,告诉庞孝泰,还有一条生路,就是去海边,如果遇到了水师,这样可能能够获救。 这是韩艺嘱咐过他们的,实在没有路逃了,就往海边走,虽然也是九死一生,但也总比十死无生的好,但韩艺嘱咐得只是飞行员而已,因为飞行员不能轻易死,而且他们找一个山头就可以飞到海面上去,是死是活,那就看老天爷的脸色。 既然还有生路,那怎么也得搏一搏,刚好渊盖苏文是前后夹击,在渊盖苏文来看,这情况你要么与我决战,要么就往后面跑,南边兵力比较薄弱,庞孝泰就率部往南突破,在三个儿子的掩护下,突破了重围。 原本庞孝泰准备去海滩的,结果被渊盖苏文却庞孝泰看穿了他的意图,南边有什么,不就是海么,于是就命自己的四子先占领附近的海滩,准备瓮中捉鳖。 结果庞孝泰就被渊盖苏文逼上了海边的一座山崖之上。 这飞行员也是抱着逼死的决心前来寻找水师的,如果没有找到,他必死无疑,他也飞不回去了,飞回去也是死。 可见这天无绝人之路,刚好薛仁贵那边正在整顿兵力,独孤无月、韩艺率领水师来这边寻求突破。 听罢,韩艺立刻道:“我们速去救援庞总管。” 元烈虎纳闷道:“可咱们无法登陆,这如何救?” 哪怕是全部水师,要登陆得运送陆军过来,况且这还只是一部分水师,主力还都在鸭绿江那边,由刘仁愿亲自统帅着。 独孤无月道:“先去了再说吧,这天色已经不早了。” 反正渊盖苏文是拿他们水师没有办法。 于是船队立刻改道,前去救援庞孝泰。 幸好相距没有多远,否则的话,飞行员也找不到他们。很快,水师便悄悄的来到了那一座山崖前,山崖不是非常高,十来丈,是凸出来的,三面都非常陡峭,远远见到上面站着几个人,朝着他们挥着手,很快又来了更多的人,但是他们也并未没有出声,显然也害怕被敌军发现。 韩艺非常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 可问题是怎么救? 这里都没法登陆,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 “启禀校尉,我们不能在往前了,前面都是暗礁。” 独孤无月闻言,不禁微微皱眉,道:“可否放下羊皮筏?” 韩艺看了看那山崖下,只见海潮是非常猛烈的撞击崖壁,摇头道:“只怕也是不能,这里的潮水非常汹涌,我们在大船上感受不到,但是那羊皮筏根本没法靠近。” 这崖上船上的人都非常焦急。 崖上的人看到船队近在咫尺,却无法拯救他们。 而船上的人看到手足被困,却无能为力,总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个从上面跳下来吧,这真是太残忍了。 逃跑?要是老子没有记错的话,这可也是我的强项啊,我应该能够想出办法来的。韩艺在甲板上踱来踱去,努力回忆着前世自己那一段亡命天涯的旅途。忽然,他双目一睁,“我们的弓弩能否射上去?” “啊?” 大家也都在思考,突然听他一问,不禁皆是一愣。 独孤无月最先反应过来,道:“试试便知。” 他立刻命人将最为新式的弩车推上甲板,这弩车可不是用来射人的,半天才能射一支箭出来,吓人倒是可以,射人的话,就算百发百中一天也射不死几个人,这弩车是专门用来射船的,甲板的尽头只能摆放一架强弩,因为一架强弩得有六人来操作的,若放上两架,这人就没法站了,也可见这强弩的威力有多大。 船上的人则是一个劲的跟崖上的人打手势,让他们趴下,但是崖上的人看不太明白。 独孤无月让人将箭头用布包着。 而韩艺则是命人拿来笔墨纸砚,他一个人说,四个人写。 与此同时,强弩也准备妥当,但见一圆眼大汉,光着一臂,手拿铁锤,猛地敲向扳机,啪地一声向,但见一支巨箭飞向崖上。 崖上的人瞬间趴下。 不多不少,刚刚好能够落到崖上。 韩艺、独孤无月相觑一眼,松得一口气。 韩艺立刻命人将一封信绑在箭矢上,再度射向崖上,这信中写着的就是营救方案,他之所以一次性写四封,就是害怕这一箭射不到位。 但是这些水兵都是独孤无月训练出来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一箭便成功了。 韩艺立刻道:“换钩绳。” 过得半响,只见崖上有人挥舞着战旗,这个就是表示我们完全明白,你们赶紧一点。 韩艺深呼吸一口气,道:“开始吧。” 但见中间一艘船,射出一只钩绳。 可是你能射上去,但是不一定钩的住,之所以换铁钩,只是要延缓钩子落下来的速度,主要得靠人去抓主钩绳。 只见钩绳射上去的瞬间,崖上几人扑了上去,去抓那钩绳,这可是救命绳呀,一人险些失足落崖,大半身都出去了,船上的人吓得是一声冷汗,但好在被人同伴给拽住了。 大家又同时长出一口气。 但是崖上的人可不觉得惊险,他显得非常激动,一点也不害怕。 两边船只开始陆续往上射,共有十船,八船成功,两船失败,刚好是最两边的,距离有点远,射不上去。 崖上的人推来三个大石头,将钩绳绑在大石上。 同时,韩艺命人将这边的绳索固定好,又让人将一些被褥、枯草给全部拿出来,堆成高高的,这么高,这么快的落下来,要不这么弄的话,来一个,就得瘫痪一个。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只见崖上八人来到悬崖边上,取下自己的皮带,套在绳索上,义无反顾的双脚一蹬,朝着八艘战船疾驰而来,不是他们不害怕,而是他们只有这一条生路,倒是船上有一些人吓得面色惨白。 唯有元鹫笑哈哈道:“这真是非常有趣。犬牙,下回咱们也玩一回。” 犬牙点点头,但是他真不觉得这有什么趣味可言。 只听得砰砰砰几声。 八个士兵全部安全落在船上,一旁的士兵,赶紧将他们拖到一边来。 独孤无月立刻上前,问道:“崖上是什么情况?” 那士兵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摔得是七荤八素,晕乎晕乎的看着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急得又问一遍。 那士兵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将崖上的情况告诉了独孤无月。 原来崖的那边也是非常陡峭的,渊盖苏文的几番冲锋,都被唐军给杀退,因为唐军那真是背水一战,完全没有退路,倒是高句丽那边有些胆怯,他们认为你们都已经是瓮中之鳖,我们还犯得着去送死么,双方心理的变化,导致高句丽大军攻不上去。 渊盖苏文就没有再强攻,而是派人前来诱降,因为庞孝泰当时是冲过去的,就是带来一些干粮,来到崖上之前就已经断粮,根本撑不了多久。 可见渊盖苏文并不知道船队的存在。 其实渊盖苏文只要派人东边的那座山崖看一看,就能够看到水师的,但是渊盖苏文怎么可能想到,唐军还能派人飞到海面去求援,并且还真有一只船队在这里。因为水师此番出来,周边都有许多巡逻船保护的,避免敌军发现水师的动向,他们来就是寻找突破口的,打的住也是偷袭,最好就不要让敌人发现自己,否则的话,敌军更会防备的。 韩艺得知此消息,又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心里暗自高兴,吩咐大家不准轻易点火,如果让渊盖苏文知道,他们肯定会强攻的。 说话间,又有许多人落了下来。 独孤无月突然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在崖上?” “六千左右。” 此话一出,船上是一阵沉默。 一个小将官道:“咱们的船恐怕是装不下。” 因为这都是战船来的,而且都是满员,突然多几千人怎么可能装得下。 “装不下也得装!” 韩艺立刻道:“吩咐各船只将干粮都给我准备好,他们下来之后,就让他们赶紧吃,另外,将船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入海中,给我腾出的地方来。” “武器也扔呢?” “我说的是所有,除了你们身上穿得衣服外,都给我扔了,包括你手上拿着的兵器,还有其余的那些弩车都给推倒海里面去。”nt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拂晓之箭 这些东西对于韩艺而言,真心是毫无意义,扔了他是一点都不心疼,回去补上就是了,不就是损失一点点钱么,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倒是这人死了,他才心疼,一个人一生中可以生产多少东西。 但是水兵们还是有些心疼的,因为这都是当今世上最为先进的装备,很多是崭新的,而且多次帮助他们战胜敌人,如今却要整船整船的扔,包括自己的佩剑都得扔了,他们可没有韩艺那么多钱,但是战友之情,还是大于一切的,大家立刻动员了起来,大捆大捆弓箭、石油弹、石头、大刀、长矛、拍竿,投石车、弩车、甚至桌椅板凳,美酒,全部扔入海中,就差没有将人给扔下去了。 那边崖上的士兵一落船,什么小胖饼、小胖菜、水,一个劲的往他们嘴里塞,你们赶紧吃,不吃的话,等会也要扔。 那些士兵真心感觉从地狱到了天堂,他们已经一整日没有吃过东西,如今下来就有东西吃,这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独孤无月突然道:“我们还可以从敌人那里借一些船只来?” 韩艺皱眉道:“你说的是前面的那些渔船?” 独孤无月点点头。 韩艺忧虑道:“如今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还会不会在那里?另外,这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径。” 独孤无月道:“难道敌人就不怕我们晚上悄悄登陆么?我想他们一定还在的。而且如今天已经黑了,他们的船上肯定会掌灯的,要找他们并不难,咱们的帆船远比他们的船只要快,只要我们偷偷靠近他们,想要夺取他们的船只,应该也不是很难。” 韩艺稍一沉吟,道:“行,就这么做吧。” 独孤无月立刻吩咐几队人,乘坐快帆去前面那片海域夺取敌人的渔船。 “堡主,咱们扔不扔?” 犬牙看着元鹫问道。 元鹫出海,坐得是自己的豪华游轮,他又不是水师,船上的东西都是他的私有财产。 元鹫叹道:“你以为韩艺那小子就没有想到咱们么,他们这么多人,咱们这点点人,这又是在水中,跑也没有地方跑,动起手来也打不过他们,扔吧,扔吧。小心别把自己给扔下去了。” “是,小人会注意的。” 陆陆续续已经有两百来人下得船来,韩艺突然想起,怎么还没有看见庞孝泰,于是向一名刚刚下来的士兵问道:“庞总管呢?” 那士兵满嘴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总管让我们先走。” 韩艺愣了下,随即轻轻点了下头,心中不禁肃然起敬。 他们可都在绝境之中,在上面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如果让渊盖苏文发现,那就非常危险了。但如果庞孝泰先下来的话,那么士兵们可能会争着抢着要走,这可能就会乱成一团,反而会出事的。庞孝泰在,那么士兵们见统帅都没有走,自然就会听从命令,这也是为什么崖上的士兵都是井然有序的下来,没有丝毫的慌乱。 但是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韩艺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然而,随着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船上的人就越发紧张,因为如果被发现了,后果就不堪设想,崖上也没有足够的人能够抵御敌军的进攻。 “安抚大使,如今船上该扔的都给扔了,就剩下这八架弩车了,其实绳子的一头已经固定好了,不需要这些弩车了。” 一个副官来到韩艺身旁询问道。 韩艺一挥手道:“扔了。” 独孤无月突然道:“等会。这些架弩车先留着。” 韩艺困惑的看着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倒也没有解释,“这八架弩车也占不了多少地方的。” 韩艺稍稍点了下头。 数千人,还得偷偷摸摸的,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然而,他们只有一宿的时间,待天明时,敌人一看少这么多人,肯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艺在甲板上是一边踱来踱去,一边数轮数,算着时间。 待四更时分,总算等来一个不错的消息,派出去的帆船又弄来十五艘渔船,努力的挤一挤,也能装下个百八十人。 又过去一个时辰,只听得哎呦一声。 韩艺、独孤无月急忙跟抢上前去,“庞总管。” 这庞孝泰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一摔,虽然有足够的保护,但还是差点没有将他给摔晕过去。 他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面前韩艺和独孤无月,突然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他这一回可算是全家出动,他一共十三个儿子,全部带在身边,他的部下基本上就是他的儿子,等于差一点就全家死光光了。不过,其中四个儿子在掩护他突围的时候,与三千名将士全部战死,包括他的嫡长子在内,毕竟是掩护老爹,这当然得拼命,这才保护庞孝泰突围出来,但即便如此,他的部下还是损失大半,一万多人如今就只剩下不到六千,如今这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立刻悲从中来,整个的人情绪都崩溃了,直接就哭昏了过去。 韩艺又让人将庞孝泰抬到船舱内休息,让医疗兵看看。 韩艺、独孤无月先前已经从那些士兵口中得知了这些信息,不禁黯然。 但这要怪的话,他只怕也难逃其咎,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怎么会犯如此致命的错误,差点就全军覆没,这对打击唐军的士气。 庞孝泰下来之后,他的几个儿子也陆陆续续下来,个个身上伤痕累累,下来之后,又都是哭得是稀里哗啦的。 拂晓将至,崖上五千八百多名士兵全部顺利的降落在船上,包括那些重伤的,都是直接吊在绳子上,将他们推下去,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但是有些重伤的士兵落下来没有多久也就离开了人世,非常的悲惨。 “校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可以返航了。” “你们先走,我来善后。” 独孤无月道。 元烈虎诧异道:“这有啥可善后的?” 独孤无月一直盯着崖上,淡淡道:“再等等吧。” 韩艺瞧了瞧崖上,皱了皱眉,难道他是想。 大部分战船陆续返航,唯有在此接应的八艘战船还留在这里的。 过得一会儿,东边的海平线,突然射出万丈光芒来,天一下就大亮起来。 只见崖上突然多出不少人来,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也可以想象的出,他们如今是什么表情,这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独孤无月一双妖艳的双眸,犹如死神一般冷冷的望着崖上。 就这样静静的遥望了好半响,忽隐隐看见崖上有一阵骚动,似乎又多了不少人,但是也看不太清楚。 独孤无月立刻一抬手道:“放!” 上面旗手立刻挥舞起緑旗来。 八名大汉几乎是同时将大锤挥下。 砰砰砰的几声响。 只见八只巨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崖上。 电光火石间,只见崖上几人慌乱中不小心从崖上坠下,同时有两人不幸被射中,脑袋都射掉了,其余人吓得全部趴倒在地。 “啧啧啧,小五月还真是够阴险的呀!” 因为好奇而逗留的元鹫,看到这一幕,不仅仅笑呵呵道。 韩艺带有一丝期待的望着崖上,他早就明白独孤无月用意,就是要搏一搏,看能否杀死渊盖苏文。 因为这天一亮,崖上都没有人了,第一时间肯定是上崖看看什么情况,一看到这大唐水师停在下面,渊盖苏文极有可能会来崖边上来看看,这时候突放冷箭,万一中奖了,但基本上就预示着战争已经结束了。 这必须要搏一搏啊! 只可惜实在是看不清楚,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成功,而且对方都吓坏了,不敢冒头。 韩艺皱眉道:“我想没有成功?” 独孤无月遗憾的点点头。 如果真一箭将渊盖苏文给射死了,那对方就算不跟你们拼命,怎么也得射出两箭来表示表示自己的愤怒吧,可是崖上的人都是匍匐在地的,就证明没有射中渊盖苏文。 但独孤无月也就这一次机会,成不成功,他都得走了,于是下命返航。 崖上的人见唐军船只已经在后撤,这才慢慢站起来。 只见一面大旗竖在崖上。 显然渊盖苏文也知道独孤无月的用意,他要告诉独孤无月,你没有成功。 但是其实就差那么一点,当时渊盖苏文还真就站在最前面的,若不是他儿子反应快,将他给扑倒,估计就射中了。 这的的确确将渊盖苏文吓出一身冷汗来,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从未感觉死神是如此的接近自己,这一箭真是太恐怖,尿都快吓出来了,要是死在这里,那真不知道该找谁去说理,窦娥都没有他冤。 此时渊盖苏文站在崖边上,看着远去的船只,恨得是咬牙切齿,过得半响,他怒拂袍袖,指着那些被绑在木头、长枪上的尸体道:“将这些尸体都给我剁碎了喂鱼。” 唐军将士为了掩护自己逃跑,也只能将同伴的尸体,绑在木头上、石头上,用来麻痹敌军,因为当时天黑,哪里看得清楚,高句丽的将士站在崖上,往上面一看,人都还在,其实都是尸体,活得都跑了。 不过,渊盖苏文并不知道这支水师已经没了牙的老虎,若此时他派人去追的话,哪怕是坐渔船、扁舟,只要追到,那就是一个个靶子,因为唐军连弓都扔掉了,没有任何战斗力,光拿箭都能将他们给射死,只要你有足够的箭,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躲都没有地方躲。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这是一场心理战 这路程原本就是一日的工夫,可返航的时候,却用了将近两日,才抵达水师的大本营,因为船得重量增加了许多,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每个人都饿的是饥肠辘辘,下船都没有力气,因为水师的粮食都给庞孝泰所部吃光了,大家都是饿着肚子的。 这要是遇到海盗,估计就是全军覆没的节奏,幸好这年头没有倭寇。 唯独元鹫、犬牙这主仆几人还精神奕奕的,他们当然都不会将吃的都扔了,他们只是友情相助,凭什么陪着大家一块饿肚子,元鹫也不是那号人。 但是对于唐军而言,没死就是吾皇保佑,这真的是死里逃生,故此上岸之后,许多人都是抱头痛哭。 熊弟赶紧率领后勤军赶紧将热腾腾的饭菜给他们送上,大家吃的是昏天暗地,举杯痛饮,本来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而且又刚从鬼门关回来。 薛仁贵、刘仁愿、高侃也纷纷赶来看望庞孝泰。 这庞孝泰虽然没有在长安,一直驻守在南边,在朝中的权力、地位是远不如契苾何力他们这些统帅,但是在军中的威望非常高,因为他是从高祖皇帝开始就加入了唐军,一直到现在,受人尊敬。 真是好久没有尝过这饿的滋味了。韩艺刚刚吃饱,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准备去休息一下时,小野突然走了进来,道:“韩大哥,有人找你。” 韩艺瞧了眼他,只是稍微点了点头,然后走出营帐,跟着小野来到海滩边上。 “小人见过韩尚书。” 但见一个相貌平平的汉子走了过来。 韩艺点点头,问道:“有什么情况?” “回禀韩尚书,前不久太尉在渝州上吊自杀了。” 韩艺呆愣片刻,眼睑低垂,道:“自杀?” “这个已经确认了,是自杀无疑,但是据说是被袁公瑜他们逼死的。” 韩艺眼中没有任何波动,问道:“长孙家其余的人呢?” “长孙诠等人都被追加死刑,就地处死,而长孙冲也被贬去了岭南,唯有长孙延还留在渝州为长孙无忌守孝。”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密切的注视朝中的动向,不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赶紧来向我汇报。” “小人明白。” 待此人离开之后,韩艺倒是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在海边,呆呆的望着大海。 虽然长孙无忌的结局,他已经预料到了,但是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他这一路走来,都少不了长孙无忌的身影,终归会有一些伤感的。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心道,太尉,虽然我能有今日,你给予了我很大帮助,但是我为你办事也是尽心尽力,身为棋子的我,对你也是问心无愧。念及至此,他突然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如今太尉已死,这朝中上下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武皇后——除我之外。” 而关于长孙无忌自杀的消息,并未在军中传开,也许李绩他们已经知道了,也许不知道,总之,军中是没有人谈论此事。 谈论最多的,反而是独孤无月、韩艺营救庞孝泰一事。 尤其是韩艺为了救人,毫不犹豫的扔掉上万贯的装备,这水师是装备乃是最贵的,因为全部都是采购来的,并且都是最先进的,最好的,并且还将粮食都给士兵们吃,包括韩艺的口粮,大家都是饿着肚子回来的,这事立刻在军中传开,每每谈及此事的时候,士兵们都觉得非常幸福,变得更加团结,这种事迹是非常容易感染人的。 渊盖苏文原本打算借消灭庞孝泰,太打击唐军的士气,却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激励了唐军的士气。 但与此同时,李绩下令三军开始整顿,不要再贸然进攻了,又召集在鸭绿江边上的总管们来中军开会。 中军大帐中。 “我军各路大军都早早抵达鸭绿江,但迟迟未能在鸭绿江取得突破,老夫认为这是因为我军将士过于骄傲自满,没有将敌人放在眼里,才导致我军止步不前。” 李绩目光一扫,又继续说道:“我军在抵达鸭绿江后,便各自为战,都认为高句丽已经是强弩之末,故此都想第一个攻入平壤城,包括老夫在内。但这恰恰是渊盖苏文希望见到的,你们不要忘记,虽然我们之前势如破竹,攻占了不少城池,但是我们并未消灭太多的敌军,敌军的主力还都在,对于敌我双方而言,此时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还并未取得胜势,切记不能放松紧惕。” 那些统帅纷纷沉默不语。 事实就是如此,唐军不是一路进攻的,光各道总管就有七个之多,这总管是以道来命名的,顾名思义,你是什么道的总管,就从那里进攻,攻占那片区域,这是对的,理应该这么打,不可能只从一路进军,因为很可能会被敌人迂回到后方,故此是各路进攻,全线往前压上。 大家都这么顺利,高句丽在他们眼中就是砧板上的肉,大家就开始争夺功劳,不管是薛仁贵这一路,还是庞孝泰,包括李绩自己的中军,他们一到达鸭绿江边上,就开始猛攻,彼此之间就没有配合。 李绩指向地图道:“你们看敌军的防守,他们的兵力分开防守的,可见他们已经料到我军将士到此,必定会骄傲自满,庞总管渡江一战便是最好的证明,敌军已经看出我军的弱点在哪里,就是过于分散,他们便希望集中兵力,将我们分而歼之,我们不能奢望每回都能够幸运的遇到水师。” 庞孝泰一脸尴尬。 又听李绩道:“但是这事不能怪庞总管,这都是老夫的错,若是老夫早想到这一点,我军将士便不会损失惨重,待回去之后,老夫自会向陛下请罪的。” 庞孝泰急得都站起身来,道:“大总管,我——!” 李绩一抬手,道:“庞总管切勿多言,陛下封我为大总管,那么协调各路大军本就是老夫的职责,老夫没有协调好,这便是失职之罪。如果当初敌军是放老夫这一路大军过江,老夫也会如庞总管一样,这不能怪你,庞总管请坐。” 庞孝泰一脸感激的坐了下来。 这军中一定是赏罚分明的,庞孝泰出现这么致命失误,理应接受处罚的,但是李绩主动揽了过去,然而,能够处罚李绩的也只有皇帝,他是大总管,地位、辈分都是最高,军中是没有人可以处罚他,也就是说这事打完之后再说,先别急着去惩罚谁。 其实这事李绩确实有责任,当时他已经开始反应过来,情况有一些不太对劲,但是为时已晚。 而且,其他将军也都不怪庞孝泰,因为庞孝泰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人家是全家出动,差点就全家死光光,而且嫡长子都战死了,谁还忍心去怪庞孝泰。 程名振道:“既然如此,我认为我军应该合兵一处,避免被敌军逐一击破。” 李绩点点头道:“这也是我今日请你们来的原因,老夫认为我们应该集中兵力从南边进攻,因为这里过去,离平壤是最近的,而北线的话,可派少数兵力驻守在岸边,防止敌人迂回过来。” 薛仁贵立刻道:“可是我们集中兵力,敌军也肯定会收缩战线,如今高句丽是全民皆兵,强攻的话,我们的损失将会是巨大的。我认为我们还得想办法派一支部队绕过这一带防御,直接偷袭平壤城。” 李绩点点头,道:“但此乃可遇不可求的,若是一味的追求偷袭,只怕会得不偿失,刘将军可率水师可去附近打探,看看是否有机会。” 刘仁愿点了点头。 程名振一愣,不是说好的慎重计划么,怎么如今又变得如此草率。道:“可是大总管,如今已经入秋,等到了冬季,我们将会变得困难。” 言下之意,就是应该将精力放在这个计划上面。 李绩还未开口,韩艺突然道:“我正准备说说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是我军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程名振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觉得我们过分的渲染冬季对于我军不利,从而导致我军上下变得急躁。不可否认的是,冬季的到来,的确会对于我军会造成一定程度上面的困难,但是这个咱们知道,敌人也肯定知道,这也是为什么高句丽上下能够如此顽强的抵抗,因为他们都认为只要挨到冬季,危机就会解除,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这种心理的促使下,对于我军是非常不利的。” “言之有理。”李绩点点头,又道:“你继续说下去。” 韩艺道:“如果我们变得平心静气,那么敌军就可能会躁动不安,他们可能会忍不住主动出击,因为冬季不仅仅对于我军有害,对于敌人而言,也会造成非常大的困难。如今他们全民皆兵,他们的大半领土都在我们手中,他们将全国的人口囤积在一个狭隘的地方,这来年的粮食怎么办? 就那一小块地,能够养多少人?如果我们摆出一副持久战的阵势,我们虽是远道而来,但是我们国内风调雨顺,有充足的粮食,而他们呢?他们只有等死,他们就算赢了现在,也将会输掉未来,故此,这是一场心理战,就看谁能够沉住气。这战术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们可以让他们看看我们强大的国力,从而迫使他们屈服。”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有钱就是任性 关于打仗,韩艺是真不擅长,但是他是心理学砖家,而心理战恰恰又是战术层面上比较高的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凭得是什么,其实就是心理战,而且韩艺求得是稳,只要打赢,这些开销都不算什么,所以迟点早点,他真心没所谓,但是如果打输了,这一笔账就非常难弄了。 他希望能够稳住,不要再急躁,以免得不偿失。 任雅相皱眉道:“可是冬季的带来的困难,不仅仅是粮草,还有那寒冷的天气,高句丽已经将房屋都给烧毁了,我们大军住在哪里?” 韩艺笑道:“首先这只是一场心理战而已,我们不见得就要打到明年的冬季去,我们只是要让对方知道,就算打到明年冬季,我们也不怕他们。另外,我们一早就在为士兵们准备过冬的物资,而且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让我们的士兵知道这一点,我们是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在这里过冬,也不会跟家里有什么区别?这样士兵也会静下心来。” 庞孝泰惊讶道:“我们有这么多粮食吗?” 他不在长安,对于情况也不太了解。 韩艺呵呵道:“目前为之,我们还没有动用国库的一粒粮食,我现在更多的是考虑,等打完仗后,这些粮食该怎么办?因为到时班师回朝,我们将这么多粮食运回国内的费用,要远远高于粮食的价格,说不定,到时候还得给施舍给这些高句丽的百姓。” “哈哈!” 大家闻言都大笑起来。 李绩嘴角也微微露出了微笑。 韩艺得这一番话,确实超越了战术层面。 他在中军开会,也是为了稳定军心,但是韩艺这一番话,基本上就稳定住了军心。 再不济也能将敌人给耗死,不怕没有粮食,不怕没有穿的,不就是冬季么,这谁怕谁呀。 等于就宣告唐军立于不败之地,有了这方面的保证,大家自然就淡定了下来,不用在天天数着日子打仗,那多么痛苦。 李绩笑着点点头道:“各位也都听见了,安抚大使已经令我们立于不败之地,而我们这些将军要做得,就是看能否为这场胜利锦上添花。” “哈哈!” 大帐中又在爆发出笑声来。 外面的士兵听得大佬在里面哈哈大笑,心里也感到纳闷,如今他们进攻受阻,怎么大佬们还这么开心,说不定是有了破敌之计。 此次会议之后,唐军就开始合兵,往中军靠拢,古代通讯就那样,李绩也害怕再出现庞孝泰这样的失误,头脑一热,孤军深入,这是很有可能的,在战争中,经常头脑发热,合军的话,就便于指挥。 而韩艺也不知是嘴上嚷嚷,他很快就对他的话付诸了实践。 因为半岛冬季的到来,海面上可能会结冰的,故此得赶在冬季到来之前,将过冬的物资运送到位。但是也不是说后勤会非常忙碌,其实是比较轻松的,因为韩艺的计划是利用岛屿作为转运站,这就跟漕运改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实这段期间后勤一直在动,只不过是从莱州运到岛上,再从一个岛运送到另一个岛,然后在送到这里来,每天都在运送。 唐军阵线稳固之后,大量的物资,开始运送到了码头之上。 不但有粮草,还有冬季的衣服、被褥,等等,而且,这也是首次将棉花应有到军事上面。 但是棉花产量目前的产量还是有限的,虽然一直在准备,但也不可能从头到脚全部用棉花,棉花主要是用在袜子和手套上面,而冬天的衣服,基本上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是多穿一点,主要还是以麻为主,因为麻在如今的唐朝而言,是产能过剩,因为棉花的出现,导致麻的价格大跌。 但是麻御寒不太行,这得靠丝绵以及动物的皮毛,不过自由之美那些聪明的设计师,从以前当穷人的经验中,想出一个非常省钱的办法,他们将一些丝绵碎布、碎毛皮缝制在衣服的内层,当做内胆,增加衣服的厚度,而且还不影响衣服的美观。 更为重要的是,这帮助韩艺节约了不少钱,他也不能保证每个士兵都穿上等的丝绵,这不现实。 但是自由之美每年都会产生大量的碎布,这些碎布丢了就非常可惜,要知道自由之美的东主郑善行可是一个非常“吝啬”的家伙,捐钱的话,他很大方,但是他在物资方面是非常节省的,他手下的设计师都比他穿的好,他的衣服穿得那真叫一个朴素,不过他的名气也让这些东西变得无关紧要,故此自由之美的设计师,总得去动脑筋,想想怎么废物利用,不然的话,老板会不开心的,谁能够想到办法废物利用,郑善行会非常慷慨的奖赏他。 但是里衣都还是崭新的,贴身衣物一定要舒适保暖。 棉花的出现,麻的过剩,再加上纺织业的兴起,以及韩艺在很久之前,就在为此做准备了,导致唐军可以很从容的面对冬季的到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士兵还得自己准备冬衣,国家根本制造不出这么多衣服来。 除此之外,还有石油,如今煤炭肯定烧不起,但是这边上有得是木柴呀,说是焦土政策,但是不可能将这里的山都给烧了,当然还是烧木头比较划算,石油只是一个辅助的,他可以令木头烧的更久一些,对于生火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帮助。 唐军士兵们也不傻,大量的冬季物资运送过来,这明显就是要在这里过冬。 而对于士兵而言,冬季在哪里过很冷,如果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过冬就过冬呗。 同时,韩艺还非常嚣张的向士兵们许诺,只要打赢了,人人都会给奖赏,抚恤金更是往年的三倍,不拖不欠,同时朝廷将会在五年内,让他们子女都能够入昭仪学院读书,并且帮助生活困难的士兵,在城内找到工作。 唐军将士们得知此消息,兴奋不已,虽然韩艺只是承诺,但是韩艺就是金字招牌,没有人怀疑韩艺的话,人家韩艺为了几千士兵,上万贯的武器装备说扔就扔,都不带眨眼的,人家犯得着为这点钱撒谎么。而且,如今已经打到鸭绿江,成功近在咫尺,朝廷还给出如此重赏,连我的家人、后代都给考虑进去,必须灭高句丽呀! 军营内是欢天喜地,一片祥和的气氛。 因为唐军如今与高句丽是在对峙当中,两军阵营没有隔多远,唐军的情况,高句丽将士都看在眼里的,就连前面投降的那些俘虏,都给加了几件衣服,因为唐军将士得到一些新衣服,一些不要的,缝补之后的,就给他们这些俘虏穿,这些俘虏虽然吃的也不及唐军,他们吃的都是下等米,但也比高句丽士兵要吃的好,至少不饿着他们,饿着他们谁来干这些苦力活,韩艺的后勤讲究的以战养战,他的后勤军是以精英和商人为主,跟以前招百姓服役是两回事。 高句丽的士兵心想,主场作战的我们,穿得跟乞丐似得,每天开饭时,都还得闻着唐军饭菜的香味来开胃,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渊盖苏文可不能当饭吃,就算能当,又够几个人分的。 同时,高句丽内部也渐渐感到压力,虽然唐军最近一直休整,在合兵,没有像一开始那般猛攻,但问题是唐军明显就要在这里过冬,也就是说战争还需要很久才能结束,因为高句丽的战术就一个,防守,是没有反击的,唐军在这里待多久,他们就得防多久,这对于高句丽的士气肯定会有消极的影响 “韩大哥,韩大哥。” 正韩艺坐在大帐中,头昏脑涨的查看物资分配的情况时,熊弟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嘿嘿道:“韩大哥,你猜谁来呢?” 韩艺惊喜道:“不会是你大姐姐吧?” 熊弟眨了眨眼,随即摇头道:“那倒不是。” 韩艺没好气道:“不是你这么激动干嘛?” 熊弟尴尬的挠着肥腮,道:“是——是杨大伯来了。” “杨大伯?哪个杨大伯?” “就是观国公啊!” “观国公?” 韩艺惊讶道:“他怎么来呢?” 话音未落,就听帐外有人道:“还望安抚使宽恕下官擅离职守之罪!” 说话间,只见杨思训走了进来。 韩艺愣了下,随即站起身来来,拱手道:“岂敢,岂敢。观国公快快请坐。”等杨思训坐下之后,他又问道:“不过观国公,你怎么来呢?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呢?” 杨思训迟疑片刻,点点头道:“是遇到一些难事。” “什么难事?” 杨思训面露难以启齿之色。 韩艺急道:“观国公,你我什么关系,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有话但说无妨。”杨思训出事,那就是后勤出事,他得负责任的。 杨思训这才道:“安抚使,咱们能不能换一下?” “换一下?”韩艺困惑的看着杨思训道。 杨思训道:“实不相瞒,我这一生中很少与商人打交道,也不会跟他们谈判,如今百济那边全都是商人,中间又引发出许多的问题来,每天都吵得我头昏脑涨的,有些问题,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处理,所以我想来这边管后勤。” 言下之意,就是你去那边跟商人打交道。 杨思训乃是根正苗红的贵族出身,杨家可是隋朝的皇室,虽然社会在进步,但是当了这么多年贵族,很多思想是无法转变的,在韩艺之前,他压根就没有跟商人怎么照过面,他也确确实实有些看不起商人,而如今商人都堆在百济,因为韩艺的计划,战后是由商人接管,而那边比较安全,百济已经灭亡了,皇室都在押送到长安的路上,这边就还不太安全,商人还不敢来这边挑选土地。 他在那边天天跟商人打交道,躲都躲不了,每天都在谈着那分毫之利,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觉得这边比较适合自己,这边才军人该待的地方,他父亲杨恭仁是出将入相,文武双全,他当然也想建功立业,不丢父亲的脸,而不是天天跟商人讨论一亩田价值多少钱。 韩艺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 杨思训没有想到韩艺会答应的这么爽快,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答应呢?” 韩艺点头笑道:“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就我个人而言,我倒是宁愿跟那些商人去打交道,而不是在这里指挥交通。” 杨思训大喜,抱拳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因为韩艺做事,都是有详细的规划,而如今过冬的物资,已经运送到位,韩艺在不在这边,意义不大,而且这边乃是传统的战场,比较适合杨思训,而百济那边是全新的模式,他在那边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他觉得应该跟杨思训换一下。 “对了,观国公,你突然来这边,那边后勤的事?” 韩艺非常委婉的问道。 你这个后勤副总管,突然擅离职守,这是很恐怖的。 杨思训忙道:“安抚使还请放心,那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并且比这边要轻松得多,因为如今新罗军也在帮忙往前线运送粮食,而且,刘刺史也在帮忙看着,我在的时候基本都在跟商人打交道。” 韩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好奇道:“新罗军帮咱们运送粮食?” 杨思训点点头,又将新罗军的那些窝囊事告诉了韩艺。 这真是韩艺从未预计到的,愣了半响,才叹道:“算了,算了,人生中若不遇上几个猪队友,那都不能说是完整的人生。”他对于这种事其实看得挺开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家就是这么没用,你能拿怎样,又问道:“可是这样一来,苏将军岂不是非常困难?” 苏定方这一路没有多少人,才两万多人,当初预想的是,跟新罗合军,这样兵力就非常可观,可谁想得到,新罗这么没用。 杨思训道:“苏将军那边倒还是能够应对自如,但是苏将军还是希望能够增派一些兵力给他,如此他便能扩大战果。”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会跟大总管说的。” 二人谈完之后,韩艺就跑去找李绩说,自己准备跟杨思训换班,以及将新罗的情况告诉李绩,希望能够增派一些兵力苏定方。 李绩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也害怕万一苏定方输了,百济、新罗都将受到威胁,虽然南线只是次要战场,但是这嘴里的肉是不能吐出去的,不能让百济在死灰复燃。而且,如今前线没法突破,如果能够在南边捣鼓一些事情出来,也是能够但前线的压力,另外因为合兵,战线缩短,前线的兵力上还算是比较充足的,于是决定增派七千部队,其中还包括三千名水师,让独孤无月领兵,乘船过去,增援苏定方。 其实原本他是打算让刘仁愿领兵过去的,可是韩艺认为后方还是得以苏定方为主,然而苏定方在军中的地位比较低,虽然他以前掌管着大都护府,但那都是在西北地区,在中原地区,他没有什么名望,要是调刘仁愿过去,怕会出现无法协调的局面,究竟听谁的,这是一个问题,调独孤无月领兵前去,反而有利于苏定方的指挥。 此消息传出去后,高侃与程名振等一干将领立刻来找到韩艺。 “我说韩尚书,你也真是的,那边只是次要战场,咱们这边才是主要战场,你身为安抚使去那边作甚,不要去了,就待在这边吧。” “非我们排挤观国公,只不过如今军中将士都非常信任你,你要走了,咱们的士气会受到影响的,我们是为大局着想。” 一干将领说得是冠冕堂皇,死活要韩艺留下。 刚开战的时候,谁也不想见到韩艺,韩艺忒也贼了,看到他都有压力,但是如今不同了,韩艺就是财神爷,杨思训不过是一个跑腿的,这财神爷走了,心里总是不安啊! 韩艺叹道:“这我有什么办法,谁让天下间就我一个韩艺,人家苏将军他们也会吃醋的,打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见过我,我也得平衡一下,这边住两日,那边怎么也得住上一日吧。” 哇!你这也太不要脸了! 高侃纷纷鄙视韩艺,这没法愉快的聊下去了。 韩艺又道:“不过各位将军还请放心,这边的后勤都已经安排妥当,粮草、物资都已经运送到位,观国公只需要萧规曹随就可以了,再加上,我得去跟那些商人谈谈,让他们增加投资,这样咱们的士兵就能够吃得更好了,穿得更暖了,我不是财神爷,他们才是啊” 高侃他们想想也对,这钱不是韩艺出,而是那些商人,忽悠他们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乎,韩艺与杨思训完成交接工作,便与独孤无月统帅七千部队赶往了百济。其实人数并不是很多,但唐军兵马本来就不多,七千都算是李绩给出最大的数额。 可是独孤无月是非常开心,在这边的话,没他什么事,除了巡逻之外,什么事都轮不到他头上,攻打大行城的时候,也是刘仁愿统帅水师,因为他官职太小了,年龄也太小了,连开会的资格都没有。但是苏定方那边不同,那边就那么两三个统帅,其中一个还是文臣,他早就想去那边 而此时长安正沉迷于一片欢乐的海洋中,东西两线都取得了非常大的胜利,短短几月间,百济就被消灭了,百济的皇室中人都在押送到长安的路上,这乃是灭国功绩,再加上西线两战取得大胜,这两战的功劳李治也占得一半,虽是崔戢刃建议的,但却是李治秘密安排的,朝中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满朝文武往死里拍李治马屁,这真的文治武功,汉武汉文二帝合在一起,才能与吾皇一较高下。 李治也非常开心,全国放假三日,庆祝消灭百济。 如今的放假那那真是深得民心,以前朝廷放假,就是官员开心,百姓的话,你放不放假,我还得种田,如今朝廷宣布放假,作坊也得放假,工人就非常开心,高呼万岁,大肆庆祝。 可正当长安百姓都在庆祝胜利的时候,一封急报,令朝野上下一片错愕。 于阗府失守了! 这酒都还未冷却,打脸的就来了。 这真是尴了个尬啊! 两仪殿内。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治猛地一拍桌子,道:“裴行俭他竟敢擅自做主,坏朕大事,朕这回定饶不了他。” 原来裴行俭走后不久,那赞悉若便又率领大军,强攻于阗,而苏海政胆子比较小,见吐蕃大军气势汹汹,心生怯意,就没有顽强抵抗,一看兵力悬殊,就弃城而逃。但是苏海政毕竟是老司机,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逃跑,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倒裴行俭身上,说是裴行俭先是没有听他的命令,追击敌人,扩大战果,后又擅离职守,这才导致于阗府被敌军攻破的,他知道,朝中很多人都想要裴行俭死,这些人一定会帮助他掩盖事实的真相,他可以随意的颠倒黑白。 果不其然,许敬宗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老臣早就说过,裴行俭乃是长孙无忌的人,他早已生异心,不可信也,依老臣之见,他定是与那些突厥旧贵族勾结,图谋不轨,老臣恳请陛下判裴行俭死刑。” “准奏!” 李治已经快气昏过去,这脸打得,想都没想,就拍板决定。 韦思谦赶忙站出来道:“陛下,目前还只是苏海政的一面之词,应该先详细调查,再下结论。” 许敬宗哼道:“韦中丞,如今西北局势岌岌可危,若还事事按部就班,到时西北领土尽失,你负得起这责任么?再者说,此案有什么好查的,苏将军一直镇守在于阗,而裴行俭却擅离职守去弓月城的,这事实胜于雄辩。” 李治也道:“许爱卿言之有理,此事毋庸再议。” 韦思谦一看,也不便多言,这不是单纯的党争,而是关乎着江山社稷,只能退下。 卢承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处置裴行俭还只是其次,目前紧要的任务,是如何平定西北之乱。” 李治皱眉道:“诸位爱卿不知有何良策?” 许敬宗立刻道:“如今朝中能征善战的将军都在辽东地区,依臣之见,可将阿史那弥射与契苾何力调去西北,有此二人,西北很快就能够平定。” 许圉师立刻站出来道:“不可,不可,如今辽东地区战况焦灼,若是将二位将军调去西北,只怕辽东之役会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许敬宗道:“如今我军都已经打到了鸭绿江边,高句丽已经是强弩之末,有司空在,无忧矣。再者说,就算放弃,也是应该的,高句丽那弹丸之地,岂能西北相比。” 李治听得是犹豫不决,辽东之役准备这么多年,他真心不想再出任何岔子,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将大唐的统帅都给派了过去,但是西北之地,同样也非常重要啊! 许圉师又道:“陛下,臣以为可从北庭等州县征集兵马,由苏海政领军,增援大都护府,不求他能够取胜,但求能够拖住吐蕃大军,等到辽东战役结束之后,再来跟吐蕃清算,而且此消息切不可传到辽东去,否则的话,会影响军心的。” 李治点点头,道:“就依卿之言。” 这会议结束之后,李治思来想去,还是非常焦虑,如今李绩他们都不在,他心里没底呀,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人,就是崔戢刃。 当初就是崔戢刃提醒他的,而且崔戢刃的预计完全正确,但是由于崔戢刃官职太小,没法参与枢要会议,于是他赶紧命人将崔戢刃给招入宫中。 崔戢刃一听,吓得面色惨白,疾呼道:“陛下,裴行俭是万万不能杀呀!” 李治听得是一头雾水,道:“他延误战机,擅离职守,令我大唐陷入进退维谷之地,一百条命都不足以抵偿,朕杀他何错之有。” 崔戢刃道:“陛下,如果裴行俭心怀异志的话,他何许多此一举,当初他就可以联合吐蕃夺取于阗,而不是奋勇杀敌,击退吐蕃大军,可见裴行俭是忠于陛下的。而裴行俭他不过是一个参军,苏海政才是统帅,他凭什么决定是否追击敌军,他又凭什么去弓月城,陛下只是让他协助苏海政防守于阗,依臣之见,这定是苏海政让他去弓月城平叛的,也定是苏海政下令不准追击的。 而且,就算裴行俭率部离开,以于阗府的兵力,也不至于才撑得几日,就被吐蕃大军给攻破,苏海政才是罪魁祸首,陛下若将裴行俭给杀了,再将安西大都护府交予苏海政的话,整个西北都将会落于吐蕃手中。”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章 进退维谷 李治猛然醒悟过来,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赶紧道:“德胜,你速去中书省,让许敬宗暂不要发那道处罚裴行俭的诏令。” “小人遵命。” 张德胜急忙忙就往外面走去。 前面李治只是气昏了头,因为这个失误,会令大唐顾此失彼,但是在这一刻,他头脑变得是无比的清醒,他心里其实是很清楚,许敬宗他们为什么排挤裴行俭,张德胜刚准备出门,他立刻又道:“且慢。” 张德胜立刻又走了过来,道:“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李治取出他腰牌递给张德胜,道:“倘若诏令已经发出,你立刻拿着这腰牌去找杨思讷,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将那道诏令给朕追回来,否则的话,朕将问罪于他。” 张德胜一听皇帝这语气,并且都拿出金牌来,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接过腰牌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不好!” 崔戢刃突然惊呼一声。 李治吓得一怔,道:“什么不好?” 崔戢刃面色焦虑道:“陛下,微臣当初的建议,主要是利用那禄东赞多疑的性格,想办法拖着他们,待平定高句丽之后,吐蕃自然不敢再进犯。然而如今,于阗被攻破,禄东赞很快便能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必将会率领大军进攻吐谷浑,吐谷浑危矣,陛下应该速速派人去增援王将军他们。” 李治当即就懵逼了。 于阗毕竟离长安十万八千里,虽说救援比较难,但是想要危机中原也比较困难,而吐谷浑被攻破的话,那下个坡就是关中地区,离长安太近了,这才是致命的呀。 但是精明的禄东赞可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原本禄东赞确实被吓到了,以为唐军是早有准备,于是命令三军不要轻举妄动,可一听到自己的儿子轻而易举就攻破了于阗府,那么对于于阗府的兵力也是了如指掌,这他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真是该死了,大呼自己上当了,这就是一个空城计呀,于是亲自统帅十万大军,兵分三路,进攻吐谷浑,这时候,真心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要开战。 双方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王玄策、王方翼这一对王炸,再加上超持满这一对二货虽然厉害,但是苦于兵力相差太过悬殊,他们一共就两万,而且禄东赞知道他们没有什么兵,他们的处境立刻是变得非常危险。 在崔戢刃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实吐谷浑的求救信都已经在路上了。 而那边张德胜紧赶慢赶来到中书省时,果不其然,那诏令已经发出去,许敬宗隐隐感觉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因此他赶紧让王德俭等人将诏令拟写好,不经刘祥道,就直接通往门下省,反正先将裴行俭给杀了,到时就算查出什么来,这人死也不能复生了。 张德胜又急忙忙去找到杨思讷,让杨思讷赶紧派快马追回那封信来。 杨思讷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可见张德胜连皇帝的金牌都亮了出来,知道这事非常严重,可是不敢怠慢,立刻派人骑快马去追。 毕竟是军部的人,那封诏令还未出京畿地,就给追了回来。 李治又立刻下命,将苏海政逮捕,由裴行俭暂时全权负责安西大都护府的防卫,一定要守住安西大都护府,说是这么说,但是谁也没底,因为裴行俭手中也没有什么兵,而且还有内乱。 许敬宗得知之后,非常惊讶,赶紧去找李治,嚷嚷着,裴行俭不可信呀,不除掉的话,你会后悔的。 这时李治已经反应过来了,哪里还会被他忽悠,他可比许敬宗要聪明多了,这时候,你还在这里惦记斩草除根,都没有工夫搭理他,你给朕一边待着去。 然而,当吐谷浑的急报传到长安时,举国震惊。 这要弄不好,后果是不堪设想。 李治赶紧召开枢要会议,商量着如何应对,并且破天荒让崔戢刃参与会议,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崔戢刃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不等其余的大臣说话,便站出来道:“陛下,王将军派人送来的信中,只是希望陛下增派兵力过去,可见他们是有能力应敌的,臣建议立刻从关中地区增派五万人过去。” “不可,不可。” 许敬宗立刻跳了出来,激动道:“司空出征时,已经将南衙禁军的精锐给调走了,如今就剩下北衙的部队,这是用来保护陛下和长安的,若都派去吐谷浑,万一吐谷浑被吐蕃攻破,长安可就岌岌可危,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而且王玄策、王方翼他们经验尚浅,没有统帅大军的能力,又岂是禄东赞的敌手,将长安唯一的精锐交予他们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这番言论,也不能说错。禁军是分南北两衙,这南衙就是国防军,是宰相统帅的,北衙就是皇帝的禁卫军,是由皇帝直接统帅的。李绩出征,当然是调国防军走,如果李绩在的话,那都还好说,问题是王玄策、王方翼只是中级将领,将皇帝的禁军交给王方翼,这个就太冒险了。 崔戢刃道:“可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唯有长安可派兵解吐谷浑的燃眉之急。” 许敬宗道:“吐谷浑非我大唐领土,我们先前能够派兵去保护他们,就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我们自顾不暇,理应先自保为主。老臣建议,立刻传信给王方翼他们,告诉他们,可守则守,若守不了的话,则退回关中地区,并且给弘化公主传信,她将吐谷浑百姓迁入我国。那边也应该赶紧传信给司空他们,让他们速速回国防守,高句丽随时都可以消灭,咱们得以大局为重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还不是夫妻,许敬宗当然是先保自己。 许圉师道:“就算调司空他们回来防守,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倘若在辽东地区急着撤兵的话,可能会被高句丽反攻的,当初隋炀帝不也是这么败的么,再者说,吐蕃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我们关中的部队也不少,何须如此惧怕。” 许敬宗道:“关中兵力虽众,但没有能够与禄东赞相抗衡的统帅,朝中能征善战的统帅都在辽东地区。” 卢承庆道:“倒是有一人可抗禄东赞。” 李治忙问道:“何人?” “卢国公。”卢承庆道。 李治一拍大腿,道:“对呀!朕怎将卢国公给忘记了。” 在这一刻,闲赋在家的程咬金立刻成为众望所归,饶是许敬宗都不敢多说半句,因为程咬金的的确确是最佳人选,他也希望程咬金能够出山。 当大家都认为程咬金会重新回到军中,上演一出英雄归来时,程咬金却以年事已高,目不能视物,拒绝了李治的邀请。 李治是非常尴尬,但这只能说是报应。 当初他用那种伎俩,让程咬金生平最后一战,打得是如此窝囊,被自己的部下都看不起,令程咬金在军中颜面尽失,如今有困难了,又想起人家程咬金来,你好意思吗。 但是没有办法,李治又让卢承庆去当说客。 卢承庆虽不知内因,但他认为不管任何理由,程咬金这么做都太过分了,于是就去找程咬金,“卢国公,你身为大唐臣子,侍奉过我朝三主,如今国难当头,你理应挺身而出,怎能意气用事呢?” 这要是以往,程咬金估计一巴掌就将这厮给扇出去了,上来就是一顿质问,一点尊卑都不懂,但是他也能够理解卢承庆,确实心里着急呀,叹了口气道:“卢老弟,你以为老夫是意气用事?” 卢承庆道:“不然是什么?” 程咬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老夫不肯出山,是因为老夫确实无能为力,若意气用事,老夫便披挂上阵了,如今老夫年事已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老夫当初卸甲归田,就没有打算过再领兵,只想安度余生,颐养天年,闲赋多年,心中锐气早已丧尽,老夫自问是抵不过那禄东赞,与其让老夫出山,就还不如信任王方翼他们。” 卢承庆见程咬金白发苍苍,双目无神,说话也是唉声叹气,确实与以前哪个程咬金是判若两人,以前程咬金怎么可能说自己打不过禄东赞,天王老子也不怕呀。 只能说李治当初那一招,真是太过阴险,直接将程咬金给弄焉了,得亏程咬金当时看开了,不然的话,估计都得会抑郁症的。再加上长孙无忌他们的下场,程咬金都看在眼里的,不要忘记,他也是瓦岗寨的元老呀,他前面都还庆幸自己当初脱身得早,如今出山的话,万一打输了,那老程家可能也会跟长孙家一样,他能不害怕么,他是既没有斗志去与禄东赞一战,又非常胆怯,顾虑甚多,他觉得自己不去,对他,对他的后代,对大唐都要好。 卢承庆还是心地善良的人,他就回去告诉李治,那程咬金确实已经老了,看那样子是不能再领兵了,得另外选人。 可朝中确实无人呀! 李治这回可也不敢叫嚣御驾亲征,四大天王都不在,他哪里敢出门。 朝中开始有许多的大臣上奏建议李治,罢辽东之役,将统帅们都给调回来,相比起高句丽而言,吐谷浑和西北重要多了,可不能因小失大。就连卢承庆等人都觉得,确实应该考虑放弃辽东之役。 反倒是李治自己是真心不想放弃辽东之役,这到嘴的肉,如何愿意吐出来。 但这就是现实,可见一个国家不是版图越大就越好,这个是要根据实力来的,唐朝在短短几年间,打下那么多地盘,多出那么多民族来,这其实已经超出了唐朝的极限,要不是韩艺的西北计划,根本就稳不住局势。再加上这是一个枭雄辈出的年代,没有谁是傻子,其实禄东赞这么做,为得也是自保,站在吐蕃的角度上,他是决计要这么做的,因为要是再不出手,那是等死的节奏,一旦唐朝整合这些势力后,肯定是对吐蕃下手的,这卧榻边上岂容他人酣睡。 唐朝都没有派人去谴责吐蕃,真心没有这个必要。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还是得做岳不群 西北是战火连天,而东边高句丽战事也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李绩其实也并没有完全采纳韩艺的建议,要活活的将高句丽给耗死,等着别人去死,可不是李茂功的作风,他习惯于帮人家去死,趁你病要你命。他在合兵之后,又开始对于鸭绿江的防线发起了新的一轮猛攻,经过休整之后,唐军将士的战斗力爆棚,险些打开一个缺口,得亏渊盖苏文及时赶到,这才稳定住了阵线。 如今渊盖苏文也知道唐军不会再孤军人数,于是亲自来到前线,又针对唐军的合兵,缩短防线,集中兵力在鸭绿江以南,抵挡唐军进攻。 这渊盖苏文还真不是盖得,他见唐军在水师的掩护下,虽然没有攻破他的防线,但是在战损上,总是占得优势,而且水师在河面上耀武扬威,于是调集国内所有的小舟,囤积放在上游,将上面堆满枯草,见唐朝水师前来,就点火冲向唐军的船只,刘仁愿险些中招,吓出一身冷汗来,自此之后,唐军水师也不敢在河面上横行霸道,得防着一点,这鸭绿江毕竟不是海上,唐军都是艨艟巨舰,在河流上,当然没有舟船灵活,而且人家是乘风顺水。 这才减弱了唐军的攻势。 不过唐军将士如今也非常沉得住气,我吃得好,穿得暖,耗就耗呗,都已经打算在这里过冬了。 ...... 百济! 不少身着华丽服饰的人,站在码头上翘首以盼,过得半响,海面上一只船队的身影,令他们变得十分激动起来。 “来了!来了!” “哎呦!可算是来了!” 这些人正是钱大方等商人,他们特地来此迎接韩艺的,他们总算是将韩艺给盼来了。 可见韩艺确实得一碗水端平,因为两边都很需要他,因为整个计划就是出自他手,只有他玩得转。 又等了好一会儿,这船才靠岸。 船头上熊弟已经在跟他们招手,打着招呼。 又过得片刻,韩艺才从船上下来,一众商人立刻簇拥上去,而美貌无双的独孤无月,却被华丽丽的无视。 可见这男人还得才华吃饭,长得漂亮有个球用,道理很简单,你长得漂亮不还得拿脸去换钱,说到底还是为有钱人服务的。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韩小哥,你可算是来了,我真不知道你待在那边干嘛。” “是呀,那边都还在交战,你又不会打仗,待在那边多危险呀!” ..... 这些商人的语气跟当初高侃他们的语气是如出一辙,都觉得韩艺应该待在自己这边,对方那边不是你待的地方。 “行了,行了。” 韩艺直翻白眼道:“我这才刚下船,你们好歹也给我歇息一下呀!” 一干商人讪讪直笑,将韩艺给请到皇宫里面去。 “这里还不错呀!”韩艺来到百济的皇宫内,一边张望着,一边说道。 钱大方嘿嘿道:“韩小哥,倒还别说,原本我以为百济就是化外之境,没啥可图的,没想到这地还真是不错啊!” 韩艺笑道:“那你岂不是赚大了。” 钱大方腆着脸笑道:“这多亏韩小哥你的照顾。” 韩艺哼道:“这马屁就别拍了,是你们自己狡猾,尤其是元哲,你小子这回可算是坑苦我了。”演戏得演全套,他要永远保持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心态,这样方能游刃有余。 元哲委屈道:“我可没有跟他们说。”嘴里又嘀咕着,“要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如今是在挑地,而不是在争地。” 宇文修弥听得一个真切,啧了一声:“元哲,你这也太贪心了,这么大一块地,你们元家吞得下么。” 元哲道:“那也可以慢慢消化啊!” 商人们都非常鄙视元哲。 但是元家就这德行,大家也都习惯了。 韩艺坐下之后,目光一扫,道:“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人家观国公哪里对不住你们,要将观国公赶走。” 窦衡立刻道:“哎呦!韩小哥,这你得明鉴呀,我们哪里有这胆量。” “可不是么,我们只是商人,巴结观国公都还来不及了。” 韩艺哼道:“你们屁大的事都去找观国公,人家能不走么。” “那可真不是屁大的事,对于咱们而言可都是大事呀。” “什么大事?”韩艺问道。 钱大方愣了愣,避重就轻道:“总之许多事,观国公拿不定主意,你又不在,我们心里就更加没谱了。别的就不说,如今这里连个官府都没有,很多事咱们都不知道该咋办,观国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计划,韩艺总不能说在这里,你们就是国王,韩艺没明说,杨思训哪里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愿动这脑筋,于是就让他们自己想,但别得事可以自己想,但官府做的事,这些商人哪里会自己想。 韩艺叹道:“未必你赚钱还得依靠官府?你来是赚钱的,想办法赚钱就可以了呀!” “那咱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想干嘛?” “呵呵...没想干嘛。” “遇到你们这些人,我也真是无言以对。”韩艺搓了搓额头,叹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都说出来吧。” 那些商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大小问题都有,因为都是商人,谁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不争就有鬼了。 但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他们缺少一个可以做主的老大,元哲本身参与其中,其余商人都不会听他的,而杨思训是真没有这个心思,任何事都是让他们自己处理,要不就是竞价,来来回回就这么两招,但是很多事不是竞价就可以解决的,毕竟这不是一开始,只占领了一座城池,整个百济都打下来了,自然就会爆发出许多问题来,尤其是利益分配。 这些问题,落在韩艺手里,那就不叫个事,因为他们非常信服韩艺,韩艺说什么,怎么分配这些利益,他们也都能够接受,这样就好解决。 第二日,韩艺又与这些商人来到外面视察,因为他还是头回来百济,也不知道百济现在具体的情况。 “你们干得挺不错吗。这庄园弄得真是气派。” 韩艺站在田边,望着前面那一望无际的稻麦,笑道。 钱大方谄媚道:“这都是韩小哥你的功劳,我们不过是照着韩小哥的安排做。” 赵四甲突然道:“不过韩小哥,这么多人力放在这里,要是不搞作坊的话,未免就有一些浪费了。” 韩艺道:“我没说不准你们搞作坊,我只是限制了一些行业而已。” 赵四甲郁闷道:“可是你将那些行业给限制,那咱们还能开什么作坊?” 韩艺笑道:“这得靠你们自己去想,看看这块地有什么是中原没有的,我相信每一块地都它的特色,只要是一些特色行业,朝廷还是非常支持的。” 一干商人听得是若有所思。 元哲突然道:“韩小哥,我们的军队在攻陷百济之后,主要是将城内的官员、大地主给迁回国内,但是这郊外可还有不少小地主、自耕农,他们手中还掌握着许多的土地,不知朝廷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人?” 钱大方立刻道:“还有,还有,当时百济乱成一片,许多人趁机浑水摸鱼,占了不少土地,咱们可是花钱买的,而他们这么做,这对咱们不公平啊!” 其余商人纷纷看向韩艺,这就是商人,他们可不会满足的,他们希望得到百济的每一寸土地,而不是各占一半,这样的话,他还得面临本土地主的竞争。 韩艺笑道:“这种现象当然不会长久下去,朝廷怎么可能允许百济的旧势力得到发展。” 一干商人闻言,不禁一喜。又听韩艺说道:“但是既然这里已经归于我大唐,就不能乱来,以免会激起民变,虽然这小块地方民变也算不得什么事,但是朝廷不想再在百济浪费更多的精力,而且对于咱们商人而言,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这得动脑经,依靠政策,迫使他们离开自己的土地,暂时先就这样,等到消灭高句丽,咱们再一块整。” 众人听罢,这心里都安稳了下来。 韩艺又道:“总之,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地都是你们的私有财产,咱们做得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们是要在这里长久的经营下去,这是我们的国土,所以这个度你得把握好,如果你们过于的压迫当地的百姓,他们一定会反抗的,这会令大家都得不偿失。 但是也不能太过于软弱,这大棒加红枣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手里一定举着大棒,不能放下,而红枣却要一点点给予,目前而言,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会满足,那么就给他们一口饭,等到这里发展起来,变得安定下来,他们有所要求,才给他们一点点,如此才是长久之计。” 这些商人一听就懂。 窦义点头笑道:“韩小哥言之有理,我等会注意的。” 其实韩艺原本还未想到这一点,就是让你们来剥削的,你们也都别装什么君子,只不过他看到高句丽的百姓如此顽强的抵抗,才认为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过了,如果你做得比前朝还要差得多,那只会适得其反,就算是剥削,那也得动脑筋去剥削,无下限的剥削,注定是无法长久的,要当一个伪君子。 在这里待了三日,帮助钱大方他们解决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后,韩艺就与独孤无月起身前往前线与苏定方会合。这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百济既然已经被消灭了,碗里的肉,剩下的事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改变,是急不得的,消灭高句丽才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 “如此军队焉能打胜战,与这等国家结盟,真乃我大唐的不幸呀!” 在前往前线的路上,沿途见有许多的新罗人在修路和运送物资,但是从他们的脸上,都可以看出一种非常消极的情绪,不是很积极,懒懒散散的,与大唐的后勤军相比,简直弱爆了。追求完美的独孤无月,对于这种人,是非常的厌恶的。 韩艺笑道:“这种盟友对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宁可与他们结盟,被他们拖后腿,也不愿跟禄东赞那种人结盟,有那种盟友,才是我大唐的不幸啊。” 独孤无月一愣,只觉韩艺说得虽有道理,但是就当下而言,有能帮得上忙的队友,还是一件幸福的事,道:“但是有这种人在后面,我军如何能够在前线专心作战?” 韩艺轻描淡写的笑道:“这只是小问题而已。”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老司机不吹牛 这后方的战线远没有前面那么纵深,故此韩艺他们行得几日,便来到了苏定方的大本营。 苏定方是非常激动的将他们请入大帐,这是可以理解的,财神爷加援军的到来,苏定方他能不高兴么。 一番寒暄过后,苏定方便迫不及待的向韩艺询问前线战事。 韩艺便将唐军在鸭绿江受阻一事,告知了苏定方。 苏定方闻言稍显遗憾的点点头。 韩艺见罢,心中好奇,于是问道:“不知苏将军这边的情况如何?” 苏定方轻松笑道:“一切都还顺利。” 韩艺、独孤无月听得都有些好奇,顺利你们还留在这里。 刘伯英看出他们心中的疑惑,当即道:“其实咱们都还没有出全力,不然的话,那渊男生早就被咱们打败了。” 靠!你们是在打仗,又不是玩游戏,还不出全力?韩艺听得更是疑惑,问道:“刘将军此话怎讲?” 刘伯英道:“咱们这边兵力不足,就算能够打到平壤去,也没法攻破平壤城,故此,我们就在这一带先逗那渊男生玩玩,待我军主力到来,我军立刻便能兵临城下。” 韩艺与独孤无月相觑一眼,这牛皮吹得。 苏定方赶忙道:“倒也没有刘将军说得那般夸张。其实我军能够在后方轻松应对,也都是因为高句丽的主力都在前线,故此我们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韩艺好奇道:“既然如此,将军为何不寻求突破?” 苏定方立刻将原因解释了一遍。 原来当初渊男生领兵来此,出其不意围攻新罗大军,打了几个非常漂亮的围歼战,成功的将苏定方给牵制回去,逼得苏定方最后只能安排新罗在后方看着,这的确令唐军的士气受到了很大影响,因为新罗的溃败,让苏定方有些始料未及,兵力严重不足,想要打攻坚战是非常困难。 正巧苏定方发现渊男生在继续巩固这一代地区的防御,显然渊男生认为,他是能够守住这一道防线的。 这令苏定方大喜不已,因为这一代地区没有什么天险和坚固的城池,这后方乃是高句丽扩张的路线,他以前都是从这里出兵打新罗的,高句丽后方最好的防守的地点是浿江(大同江),但是那里已经到平壤的境内,渊男生显然就是不想苏定方打到浿江去,他希望在这一道防线上,就守住苏定方,避免给前线太大的压力。 这些信心都是建立在他成功将苏定方给牵制回去,以及逼得苏定方将新罗大军安排在后方,渊男生也不是盲目自大的人,如今唐军不过就两万多军队,他主场作战,兵力还占优势,他认为他是可以守住这一道防线的。 于是苏定方就将计就计,没有使出全力进攻,麻痹对手,让渊男生以为自己能够守住这一道防线,同时又给他那么一点点压力,让他将浿江的兵力给调到这边来,只要不是攻坚战,苏定方才不在意兵力差距,他手下可都是精兵强将,还在百济还练过手的。 同时苏定方又在打探前线的消息,他最初的构想是希望前线先取得突破,然后他顺势从后方击败渊男生,打高句丽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与主力南北夹击平壤。但是等了好几日,前线没传来什么消息,他觉得等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又希望李绩能够增派一些兵力过来,还有一些水师,因为想要抵达平壤,就一定要过江,想要围攻城池,当然需要更多的兵力,他如今手中才两万多军队,同时还得留一些兵驻守百济。 但是因为苏定方在军中地位不高,他不敢嚷嚷着要更多的兵力,而且人家也不一定给,谁都想消灭高句丽,我将兵给你了,那我打什么?他以前就很想上位,他确实也厉害,作战勇敢,常常出奇制胜,但这就会引来他人的嫉妒,所以他经常招人排斥,这回也学乖了,让杨思训去找韩艺问问看,能不能在加点兵过来。 苏定方说得虽然是非常委婉,但言语间还是透着一股傲气,我不是打不过渊男生,我随时可以灭渊男生,只不过我在为进攻平壤做铺垫。 要是让渊男生知道苏定方真实的想法,估计都会吐血,我将你视作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你竟然这般看我。 韩艺道:“也就是说,苏将军有把握击败渊男生?” 苏定方自信的点点头,又道:“如今援军已到,我也不打算继续等下去。” 刘仁轨突然道:“但是后勤是一个问题,我军先前占领了整个百济,迫使我军还得分兵去驻守,只能依靠新罗的协助。唉但是新罗实在是不堪大用,若是我军抵达平壤,万一这补给不上,到时我军可能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韩艺笑道:“后勤之事交予我,三位只管进攻便是。” 苏定方哈哈笑道:“有韩尚书这句话,我军便再无后顾之忧啊!” “这是我分内之事,我立刻帮你们办妥。” 韩艺一笑,然后便往外面道:“来人啊!” 一个将官立刻走了进来。 韩艺笑道:“你以我的名义通知新罗方面,让他们全部回去,不要留一兵一卒在这里,大唐已经不再需要他们。” “喏!” 待那将官出去之后,苏定方他们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刘仁轨惊讶道:“韩尚书,你这是?” 韩艺笑道:“新罗就只能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贱’。对于贱人,那就不能好声好气的说话,得狠一点,你们准备进攻就可以,我这边很快就能够搞定的。” 此时新罗王还没有回国,他担心此时回去的话,那么打完之后,可能也就没他什么事,毕竟是同盟,得共同作战,他得赖在这里,等着战利品,于是窝窝囊囊的待在后面。其实整个新罗都没有什么斗志了,无非就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这唐军方面突然派人来通知他们,让他们回去,而且还是以安抚大使的名义,以前都是刘仁轨跟他们打交道,韩艺可还未来过这里的,这令新罗王非常惊讶,出什么事呢?于是赶紧派大臣赶了过来询问情况。 韩艺可没有刘仁轨那么好说话,那刘仁轨毕竟是文臣出身,读得是孔孟,面对他国使臣,还是客客气气的。韩艺见到那新罗使臣,都不跟他寒暄半句,劈头盖脸的将他训斥了一番,你们打仗不行,那倒也罢了,我也知道你们也不想输,可你们连个路都修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还擅自招降百济的大将,你们想干什么? 总之,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什么破事都给抖了出来。 新罗使臣虽然听过韩艺大名,但是还未见过面,当即就吓蒙了,韩艺都未请他坐下,站在韩艺面前唯唯若若的,真是可怜极了。 韩艺训了一通之后,又非常明确的告诉那使臣,要么你们先全部撤走,没有你们,我们大唐同样可以搞定,但是战后你们是一寸土地也别想得到。 如果你们还想要得到你们被百济、高句丽攻占的那些领土,那么就留下五千名士卒,编入大唐的后勤军,作为我们联军的象征,但是得由大唐将军来统帅,还得留下十万石粮草,其余人都回去,待在这里还损耗粮草,我也没有空招呼你们,除此之外,百济通往高句丽的道路,暂时由唐军接管,因为百济与高句丽并不接壤,一定得通过新罗的领土。 这不是喊价,这是硬性规定,你们只有两个选择。 你要说这是欺负,欺负你又怎样? 你连百济都不如,要不是我大唐出兵援救,你们早就被灭了,如今还敢有给我们脸色看,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新罗使臣半句话都不敢说,回去就告诉新罗王。新罗王当然是非常愤怒,这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我们好歹也是盟友呀,但是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人家给的,你们要是有点用,又岂会有今日。 故此这愤怒归愤怒,新罗王还是能够看明白这局势的,如今百济被灭,高句丽也被打残了,而且他们见识过大唐的军队是多么的强大,突然来了一个这么强硬的安抚大使,他突然也害怕起来,这时候要得罪大唐,那就是自取灭亡,于是赶紧答应下来,是严格按照韩艺的命令,留下五千士卒,而且都是生力军,都是壮年,以及十万石粮草,然后班师回朝,临走前还派了一个文臣跟韩艺说了一声抱歉,但顺势就将这文臣留在这边。 韩艺当然明白新罗王的意思,留这个文臣在这里跟着,能够知道前线的战事,别打完了,自己都还蒙在鼓励,这文臣又不管事,就是跟着而已,韩艺就当做不知道。 刘仁轨、苏定方可是从未见过新罗人办事是如此的麻利,五千名士卒,十万石粮草,立刻就送到了,除了道歉,半句话都没说。平时让他们做什么,不是拖拖拉拉,就是推三阻四,只觉这新罗人真心是生的贱,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不听,偏偏要被人骂,被人威胁,才会乖乖的听话。 韩艺将那五千名士卒混编入后勤军,给予后勤军的待遇,吃得还是要比那些俘虏好,毕竟是盟军,不是俘虏,反正粮食也是他们新罗给的,韩艺哪里看得上那点点粮草,他只是不想被新罗占便宜罢了。 这一下,那些新罗士兵可真不敢敷衍了事,因为周边都是唐军,自己的老大都已经回家去了,这你要敢再怠工的话,那就是军法处置,死了都没有人知道,这真心不是开玩笑的。韩艺也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们,干得好,有奖,干不好,就得接受惩罚,贻误军机,那就得用唐军的军法处置,所以让他们干啥就干啥,干活比谁都积极,再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与此同时,苏定方也已经将作战计划给制定好,其实他早就胸有成竹,就连对方的弱点在哪里都摸的是一清二楚,他先是将骑兵全部集中起来,由独孤无月和元烈虎领军,这当然是独孤无月自告奋勇讨来的,而白江口一战,也让苏定方看到独孤无月的能力,于是答应他领军,至于元烈虎那纯粹就是偷偷混进去的。 他们两个率领骑兵直接从敌军最为薄弱的点冲破敌军的防线,然后迅速迂回到敌军阵地的后方,配合前面步兵,夹击渊男生的主力部队。 因为渊男生是一个前重后轻阵型,他害怕被苏定方逐一击破,故此集中兵力在前线,让苏定方不管打哪里都无法马上啃下来,那么他们与浿江之间有一个空虚的地带,苏定方就是要利用这一片区域来进行迂回。 渊男生本来是很谨慎的一个人,但是没有办法,他遇到了苏定方这个老司机,被迷惑的晕头转向,以为自己对于唐军知根知底,却不知唐军都没有使出全力,如今唐军瞬间撕破他们的防线,进攻也变得非常凌厉,这一下子都跟不上节奏,待独孤无月迂回过来时,登时兵败如山倒,整个防守阵线支离破碎。 渊男生哪里还敢念战,赶紧率部往浿水退去,可是待他渡河之时,苏定方、刘仁轨、刘伯英再加上独孤无月的水军,从四面八方掩杀过来,在浿水水域大败高句丽,唐军趁势渡过浿水,兵锋直指平壤。 苏定方的战术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唯快不破,在浿江都还未站住脚,又趁敌军还未布置好防守,又亲率一万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平壤城外一道非常重要的防线,就是马邑山,进而兵临城下。 苏定方只用了三场非常漂亮的围歼战,基本上就将浿水以及浿水以南的高句丽守军全部给歼灭了,唯一可惜得就是没有抓到住渊男生。 可见苏定方老人家并没有吹牛,还不到一个月,他就兵临城下,打的渊男生连头都不敢回。 这主要还是两军将帅的差距太大了,苏定方是全方面压制渊男生,包括军队,高句丽兵力虽众,但素养远不及唐军士兵,而且刘仁轨、独孤无月又都是那种非常严谨的将军,他们非常完美的执行了苏定方的战术,那么一切就变得非常轻松。如果是杨万春那些老司机在,苏定方可能就没有这么轻松。 平壤内外都吓尿了,两国交战这么久,这还是唐军第一回抵达平壤境内。 别说平壤的百姓,就连韩艺都还未看懂,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定方、刘仁轨他们老是担忧会增加后勤的压力,就你们这么个打法,后勤要没有压力那就有鬼了,眨眼间,这纵深就增加一倍多,他也开始有些担忧,这后勤到底能否补给的上。 那渊盖苏文的眼中只有李绩、契苾何力、程名振这种级别的统帅,还没有将苏定方放在心上,因为可怜的苏定方在军中二十年都没有升过官,一直都是在中层徘徊,五十多岁才开始独当一面,而且还是在西北,官途是非常坎坷的,故此渊盖苏文也不太了解苏定方,以为自己的长子可以抵挡住苏定方,反正只要拖住就行,再加上刚开始渊男生一开始的确拖住苏定方,他就安心的在前面与唐军主力纠缠,没曾想到,这眨眼间,苏定方就打到家门口来了。 好在苏定方首回尝试性的攻城,并未取得什么战果,这平壤毕竟是高句丽的首都,地势险要,城池坚固,而且有渊盖苏文帐下的大将温沙门坐镇,这也是老司机来的,于是苏定方就退到马邑山,开始整合兵力,商量着如何攻城。 而就在这时,韩艺收到了一封密函。 “禄东赞,你个王八蛋。” 韩艺看完这封密函后,非常无奈的骂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继续战斗 这一封急函其实就是将西北和吐谷浑的战事告知了韩艺,但这是韩艺的人送来的,并非是朝廷送来的,如果是朝廷送的话,那也是送给李绩,而不是送给他。 . 这令韩艺非常郁闷,这一战原本是十拿九稳,他筹集了这么多钱,就算是耗也要将高句丽耗死,但是禄东赞这搅屎棍又跑出来搅两下,立刻令更战局变得无法预测。 韩艺心里也非常明白,西北、吐谷浑比高句丽重要多了,如今的高句丽就是一个被打残了的国家,因此李治极有可能会选择退兵。 但是这么一来,国家就将会欠下一笔巨款,还得防卫百济,事情也将会变得非常复杂。 白兰山。 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三个中级将领凭借着白兰山,硬生生的抵挡住了禄东赞猛烈的攻势,但同时他们自己也是损失惨重,他们三个也都有挂彩,这种兵力悬殊的攻坚战,统帅是一定要在城墙上指挥,给士兵添加光环的,如果统帅躲在后面指挥的话,士兵们也不会拼命的去防守。 要知道他们只有两万士兵,而对面光吐蕃就出动了十万大军,其中还会为吐蕃冲锋陷阵的白兰部,而且白兰山也不及潼关,再加上人家对这里的防守是了如指掌,这可是人家白兰部的地盘。 “唉看来陛下不会派兵增援我们了。” 王玄策仰天长叹道。 其实以他们的兵力,能够守住这么多日,已经是奇迹了,对方可不是高句丽,而是强大的吐蕃。 如果当时李治立刻派援兵前来,绝对能够及时赶到。 王方翼苦笑道:“我们不过都是一些无名小辈,陛下怎敢将重兵交于我们统帅。” 他心里其实已经预料到了,不仅仅因为他们乃是中级将领,而且,他与赵持满都乃关陇集团成员,那边关陇集团的元老们刚刚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而且还是造反的罪名,朝廷怎么还会将重兵交到他们手里。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治的诏令终于送来了。 王方翼激动的打开书信一看,顿时满面失望之色。 王玄策忙问道:“陛下怎么说的?” 王方翼叹道:“陛下说让我们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回国内。” 赵持满道:“那吐谷浑怎么办?” 王方翼道:“与我们一同退回国内。” 赵持满听得哑然无语,这能叫退吗?这里可是人家的国家呀,不就是让人家灭国么。 王玄策叹了口气,其实他是很有信心的,苦于没有人相信他们,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那咱们还是及早准备吧。” 王方翼也无奈的点点头,忽见赵持满却是呆呆的望着远方,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待王玄策离开之后,王方翼便向赵持满道:“贤弟,你赶紧去准备一下,你们凉州军先撤,为兄来断后。” 赵持满呆呆的看着王方翼,过得半响,道:“兄长,我我不想离开。” 王方翼愣了下,道:“光咱们这点人马,这里肯定是守不住的,即便陛下已经让我们撤兵,我们还是及早撤吧,避免过多的损伤。” 赵持满道:“我知道。” “那你。”? 王方翼说着,突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赵持满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垂下头去道:“我能够有今日,全凭舅舅与太尉的提拔,而如今太尉与舅舅皆被奸人所害,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且自身都难保,我如今还活着,不过也只是侥幸罢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除掉我的,与其被他们逼死,还不如战死沙场,好让世人知道,我与舅舅他们是忠于大唐的。” 他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又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而且他此时对于自己的未来是完全不抱信心的,他想以死明志,你不是说我舅舅长孙诠造反么,我如今以身殉国,为我舅舅鸣冤。 王方翼沉默半响,笑道:“行吧,那咱们就不走了。” 赵持满一惊,忙道:“持满可不敢连累兄长呀!” 王方翼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道:“你可别忘记为兄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你我一场兄弟,虽未能同生,但若能同死,那也壮哉。不过我们也不能连累其他的将士,让玄策兄领兵退回国内,我们与自己的家将留在这里奋战到底。” 赵持满呆愣半响,随即含泪笑着点点头。 关陇集团虽然内部已经非常腐朽,但是还是有那么些人,继承了先人的意志。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要保他们,如果这要是让韩艺听到,估计韩艺会气的吐血,他们如今可是关陇集团的中坚力量,韩艺是费尽心思才保住他们的。 马邑山。 “此此话当真?” 苏定方一脸错愕的看着韩艺。 韩艺轻轻点了下头,道:“说不定陛下的诏令也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他在接到那一封密函之后,立刻赶来前线告诉苏定方,如今冬季降至,海面上行船是非常危险的,前后联系比较困难,万一前线主力退去,他们可就成孤军。 刘泊英错愕半响,不禁仰面苦笑。 刘仁轨也是闭目叹气。 他们如今虽然兵临城下,但敌人坚守不出,他们目前还未有破城之策,但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他们知道想要攻破平壤城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这是人家的首都,而且他们兵力也很有限,随着深入腹地,他们还得派一些兵力驻扎在后方,好比说江,这是一定要派兵的驻守的,等于攻城的军队就是两万,他们现在在考虑的是,如何给平壤更多的压力,让渊盖苏文调派更多的兵力来防守,为前线的主力创造机会。 如今西北地区烽火连天,前线主力很快能会退兵的,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定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这边还未取得成功,那边大都护府都可能丢了,那可是他的大本营呀,但是他身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救的了。 原本踌躇满志的将军们,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窖。 正当这时,互听一人道:“战争还未结束,我们还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众人一看,只见独孤无月站咱们中间,非常激动的激动说道:“就算陛下决定撤兵,也只会撤走西线主力,不会撤我们走的,我们还能继续战斗下去。” 主力都在前线,撤前线的主力回去就够了,他们后方还得照顾百济,李治应该不会撤他们走的。 苏定方叹道:“且不说我们能否独自攻破平壤城,就算能够,也得主力在前面牵制着敌军的主力,否则的话,待敌军主力回来,我们根本打不过。” 独孤无月道:“可是平壤就在眼前,我们如果此时放弃,难道你们不觉得可惜吗?再者说,陛下的诏令都还未来,我们现在还是有时间的。” 苏定方、刘泊英、刘仁轨他们都非常惊讶的看着独孤无月,这个平日里话不多的美男子怎么今日变得如此激动。 殊不知独孤无月等这一日等得实在是太辛苦了,他梦想着将关中子弟的尸骨带回关中,此乃他生平所愿,这也是为什么他前面作战,非常勇猛,跟元烈虎总是冲在最前面,此时退兵,他是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苏定方皱了皱眉,心想,也对,他回去也来不及了,总不能两头不着岸,什么都没有捞着,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应该想办法赶紧攻破平壤城,而不是收拾行李。” 刘泊英、刘仁轨也都坚定的点点头,独孤无月这小娃尚且如此,可不能被这小娃给比下去呀。 这样一来,有可能他们才是进攻平壤的主力,因为主力很有可能会撤军,只不过目前韩艺也不知道李治会如何打算。 傍晚时分。 “韩大哥,你看那边!” 刚刚从营帐出来的小野,突然指着山上道。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独孤无月站在山头上遥望北方,而元烈虎则是蹲在旁边。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往山上走去。 “如果能够轻易实现,那就不能说是梦想,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受过无数的挫折,而你不过也是第一次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 韩艺来到独孤无月身后。 独孤无月偏头一看道:“可是我等了整整十年。” 韩艺道:“但是我们得对自己的将士负责,这不是个人之间的战斗,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独孤无月道:“这我当然知道,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不过我们觉得我们还是有机会攻破平壤城的。” 韩艺喜道:“你想到办法呢?” 元烈虎哈哈笑道:“韩小哥,你方才是不是还以为无月是在这里伤心难过,这可不是无月的作风,方才咱们是在这里商量破城之策了。” 韩艺尴尬道:“你为何不早说?” 元烈虎道:“我想听听你会咋忽悠无月。” “我等会再给算账。” 韩艺又向独孤无月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 独孤无月道:“平壤城城墙坚固,又倚山而建,而且光守军就比我军要多,更别提城中那无数百姓,我想从地面上进攻,是难以攻破平壤城的。” 韩艺愣了下,道:“不从地面攻,那从哪里攻?” “天上。” 独孤无月道。 “天-你是说那些飞行员?” “嗯,” 韩艺叹道:“他们只能侦查侦查,不具备攻击能力。” 独孤无月道:“但是我想可以增加他们的攻击能力。” 韩艺诧异道:“此话怎讲?” 独孤无月指着前面的平壤城,道:“这高句丽的房屋多半都是茅屋,这种房屋是最忌火攻,而平壤四面环山,有得是高地供我们的飞行员起飞。如果我们的飞行员能够从空中将火投入城中,一把火就能将这平壤城烧个精光,我们便可趁乱攻入城内。” 如今高句丽的民房,都是稻草木头建成的,真是一点即燃。 靠!看不出这厮这么狠啊!城里那么多百姓,就一把火给烧呢?韩艺听得都只觉毛骨悚然,但同时也觉得独孤无月还真是一个天才,竟然能够想到这么超前的战术,从空中直接发动进攻。 但是人家独孤无月就是来报仇的,他才不会在乎会不会有伤天理,他追求的胜利,是梦想。 元烈虎嘿嘿道:“我觉得这主意可行。” 韩艺道:“可问题是如何将火给带上去啊!” 独孤无月皱眉道:“我对那滑翔翼还不是很清楚,在这方面还正想向你请教,我的构想是,将那种会燃烧的洧水带上去,然后在空中点燃扔向城内。” 韩艺皱眉道:“这可能有些困难,首先,滑翔翼的承重是有限制的,无法带许多上去。其次,在空中点火也是非常困难的。最后,我们才带了三百个飞行员过来,最多就是烧一个角而已。” 元烈虎道:“这方面你不是最擅长的么?” “你以为我是神呀,如今连个防风打火机都没有,你要我怎么弄。” “防风打火机是啥?” “就是一种会喷火的大公鸡。”韩艺毫不含糊道。 元烈虎听得一翻白眼,好似说,信你才怪。 独孤无月道:“但若是能够成功的话,我们将会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平壤,我们至少应该去试一试,看看能否完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老本行不能忘啊 不得不说,独孤无月真是非常敢想,因为如今打仗,主要还是路上,就连水师都只不过是辅助的,白江口一战,都已经是创下海战的记录,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更别提从空中进行攻击,滑翔翼才出来多久呀。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敌人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唐军会空中来,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攻击的话,那绝对是一打一个准,对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韩艺被独孤无月说得也有一些动心,如果可以做到的话,那真是一劳永逸,能够解决很多麻烦,的确值得去思考。 于是他们又去找到元鹫,毕竟元鹫乃是飞行部队的教练,他比韩艺还要了解那些飞行员。 “好好好!这主意真是好!” 元鹫闻言,激动不已,连连叫好,他来这里,就是希望能够见到飞行员在战场上一展雄姿。 韩艺没好气道:“我也知道好,问题是如何去实现。” 元鹫愣了愣,睁大双眼看着韩艺道:“此乃你最擅长的,你跑来问我?” 什么我最擅长,我最擅长的是千术,好比说给你下迷药,我特么就非常擅长!韩艺一翻白眼,道:“怎么又是我最擅长的,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元鹫道:“这滑翔翼就是出自你手,你再增添几个扔火得就行了呀!” 元烈虎表示认同的点点头。 韩艺哼道:“我要有这么厉害,我特么一个人就将高句丽给灭了,还需要跑来问你们。” 元鹫啧了一声,道:“你这么聪明,努力想想,总会有办法的。你放心,只要你想出办法来,训练飞行员投火事就交给我,我亲自上阵都行,小野,到时咱们一块去吧。” 小野目光闪动了几下,也有些动心。 “去去去!别将小野给带坏了。” 韩艺瞪了元鹫一眼,这真是太危险了,他才不会让小野参与进去。 有韩艺在这里,发明创造什么的,他们完全不想去动这脑筋。 导致韩艺被他们说的甚至都觉得,这的确得他来想办法,因为当今世上只有他见过飞机轰炸地面。 于是这重任又落在了韩艺头上,韩艺坐在帐内,看着平壤城内的图纸,他早就让商人潜伏在平壤城,城内图纸也早就弄到手了,他希望先计算清楚,就算可以施行的话,以滑翔翼最大的携带重量,以及目前的燃料,能够造成怎样的伤害,如果无法造成足够大伤害,那就没有什么意义呢。 可这一算下来,哪怕是在极其走运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烧毁整个平壤城,最多烧毁一片居民区,这一般情况下,伤害几乎都可以忽略,毕竟投下去的不是燃烧弹,而且数量和重量都极其有限,说不定很快便能让人给扑灭了。 “如果只是几场小火灾的话,这不但不会有助于我们攻城,反而会激起城内百姓的民愤,这只会得不偿失,看来这个办法还是行不通的。” 韩艺叹了口气,直摇头,这是行不通的,突然,他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什么,“民愤?民愤?” 他主力不住的念道着“民愤”一次,突然,他一拍大腿,“对呀,我根本不需要烧毁平壤城,我可以骗他们呀,此乃我的看家本领呀,唉为什么我现在老是忘记我其实只是一个骗子,这户部尚书只不过是我此次任务的角色罢了。” 念及至此,他是非常兴奋,目光闪烁不定 两日后,在马邑山的一个山谷内。 “这是什么玩意?” 苏定方、刘仁轨、刘伯英、元鹫、独孤无月、元烈虎,小野蹲成一个圈,看着土里插着那圆锥形纸筒,眼中充满了困惑。 韩艺笑道:“这是我专门为飞行部队发明的武器。” “是么?” 元鹫猛地一惊,激动不已道:“这武器咋用啊?” “你们先让开,我为你们演示一遍。” 大家赶紧让开。 韩艺拿着一个火折吹燃,然后点燃引线,仅仅过得片刻,只见一道烈火喷出,又听得一声破空之音,只见那纸筒突然冲上天际。 大家吓得一惊,举目望去,只见那纸筒冲出十丈来高,突然在空中化作一个拳头大火球,往下坠落。 这其实就是以前韩艺小时候玩得冲天炮来的,只不过里面装了不少石油、酒精等等一些易燃物,最终是不会爆炸的,但是会燃烧的。 因为韩艺每回出远门,他都会带不少配置火药的材料,但主要是为了防身用的,这是他保命的绝技,不管是当初骗阿史那贺鲁,还是躲避禄东赞的刺杀,他都是利用火药脱险的,但他一般都不轻易使用的,要是用多了,人家就会防着他这一招。 当然,他更加不会将火药的秘方告诉任何人的,甚至于朝廷,朝廷可是最不靠谱的,他也没有必要拿着这个去献媚,如今唐军其实也不需要这玩意,因为其它的技术还跟不上,火药难以发挥出威力来,而且唐军的骑兵非常强大,也不需要火药。 韩艺笑吟吟道:“我们可以将这个安置在滑翔翼上,从空中对平壤城发动攻击。” 独孤无月道:“可是能否在空中点火呢?” 韩艺道:“这我已经找人试过,不是什么问题,因为火折本就需要吹燃,只不过在空中难以得到明火,但是我这新式武器,不需要明火去烧,用香都可以点燃,我们还会改善火折的,而且,我们的工匠已经试着在滑翔翼上安装携带这武器的装置,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这回来可是带来不少工匠,只可惜没有带云休来,如果有云休这个天才,相信可以得到更加理想的结果。 苏定方惊喜道:“若是可以从空中进攻,这一把火就能够烧毁平壤城,我军不需要再废一兵一卒。” 元烈虎道:“可是这火球忒也小了,要是能够有这么大就好了。”他双手抱圆,他两米多的身高,臂展也非常下人呀。 韩艺道:“因为到时我们是对地发射,可以再大一点点,这么大是不可能的,因为滑翔翼承受的重量也是极其有限的。” 独孤无月道:“要只是再大一点点的话,我看难以对平壤城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么大的火球,扔下去,人家可以轻松扑灭。 “这就是关键所在。” 韩艺道:“其实要空中对地面发起攻击,这需要非常高潮的飞行技巧,我看过飞行队员的飞行次数和距离,最多也只有七十人,有能力去完成,想要烧毁平壤城是绝对不可能的,最理想的情况就是捣鼓出几次小火灾来。” 大家一听,不禁大失所望。 元鹫没好气道:“那你叫我们来干嘛?” 韩艺笑道:“但是这就我们几个知道,平壤城的守军对此一无所知呀!” 独孤无月皱眉道:“你是说想用这个吓唬他们?” 韩艺点点头道:“我们可以告诉他们,这只不过是在警告他们,如果他们再不投降的话,那我们就烧毁整个平壤城,在高句丽的那些土包子看来,他们连人上天也只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在他们看来,我能够丢一个小火球下去,那肯定也能够丢一个大火球下去,但如果他们投降的,保证不伤他们分毫。” 因为前面苏定方也派出过飞行员去侦查。 刘伯英道:“平壤守将乃是渊盖苏文的心腹大将,他不见得会这么容易屈服的。” 韩艺笑道:“这事告诉他们这些将军是没有用的,我们要告诉全城的百姓。” 刘伯英纳闷道:“这怎么告?” “扔小纸条啊!” 韩艺笑呵呵道:“这火球只能扔这么一点点,但是小纸条的话,有多少就可以扔多少,我们可以从空中洒下去,平壤城上面可没有加盖。攻城之上策,乃是攻心,如果百姓知道咱们可以一把火将平壤城给烧了,他们能不害怕么,再加上我们向他们许诺,他们一定会想着投降的,这城内军心溃散,他们也没法防守了。” 独孤无月道:“要是消息从天而降,那些将军想瞒也瞒不住。” 苏定方抚须大笑道:“妙哉,妙哉,韩尚书此计真是妙啊!” 元鹫道:“你小子骗人果然是一套一套的。” 韩艺一皱眉头道:“你这个闲杂人等怎么在这里。”说着,他一脸慎重的向苏定方道:“苏总管,咱们这可是军事重地,你怎么能够让一个闲杂人等在这里?” 苏定方愣了愣,道:“他不是你的人么?” 韩艺道:“是我的人,他还敢称我小子?这军事机密都让他听去了,可如何是好啊!”说到这里,他一脸恐慌。 苏定方跟元鹫真心不是很熟,当即眉头一皱,道:“来人啊!” 元鹫急得跳起来,在这里他可不敢嚣张,军令如山呀,弄不好小命都没了,他武艺再强,面对几万精锐,他也不够看呀,道:“等会!什么闲杂人等,我乃飞行队大队长,元鹫是也。” 韩艺斜目一瞥,道:“怎么?你现在又成飞行队大队长呢?” 元鹫道:“我一直都是啊,这个飞行部队可都是我训练出来的。”说着,他立刻将小野给拉了过去,道:“小野,大丈夫可不说谎话的,你如实跟他们说。” 小野道:“飞行部队是你训练出来的,但我从未听过你是什么飞行队大队长。” “这事我一般不轻易跟人说的,只有陛下和司空知道。”元鹫哼了一声,又道:“如今飞行部队要执行这么关键的任务,除我之外,还有谁更加适合,你们要将我给赶走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苏定方又看向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既然你是飞行部队大队长,那自然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好吧,此次任务就交予你了。” 元鹫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心中大呼上当了,这个对地进攻也是需要训练的,韩艺的确是需要他的帮忙,气得指着韩艺,道:“你小子——!” 韩艺叹道:“还是拿下吧。” “等——等会。” 元鹫一抬手,道:“好吧,好吧,这是我分内之事。”说着,他又偷偷的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面如止水,古井不波。 正当此时,独孤无月突然思索道:“我想就算如此,对方也不会投降的。” 苏定方眯了眯眼,抚须哈哈笑道:“只要他们敢出城,那么老夫自有灭他之法。”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超时代的进攻 寒风开始呼啸,高句丽上下苦苦期盼的冬季,终于是来临了。 要知道这寒冬无数次帮助高句丽战胜强大的敌人,他们坚信着这一回也不会例外。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中原有句俗语,这打铁还需自身硬。 老天只能帮你一回,两回,可不能回回眷顾你,毕竟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我们所剩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独孤无月站在山谷上,望着盘旋在空中,向地面投射冲天炮的飞行员,略显担忧向韩艺道。 如今已经是初冬季节,但还算是比较干燥的,但是如果再往后面拖下去,待天降大雪,那谁也不会怕你放火了。 韩艺点点头,道:“但我们也就只需要几日而已,应该还是赶得及的。” “报——!” 只见一个通报官跑了过来,道:“启禀安抚大使,我军已经顺利的拿下南边的丘陵地带。”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如今万事俱备,我倒要看看这高句丽的百姓是不是真得都不怕死。” 他们经过分析过后,飞行员在投射冲天炮之后,回来是比较费力的,最好的飞行路线,是要在南边降落,因为滑翔翼完全是依靠空气的流动,这个是跟地势有关,得拿下南边的一块根据地,供飞行员降落,以及再度起飞,不过这对于苏定方而言,并非什么难事,敌军只是守住关键要塞,不可能守住整个南边,唐军在平壤外围还是予取予求的。 这日,韩艺与苏定方他们都来了马邑山左边的山峰上,虽然已经可以感受到微微刺骨的寒意,但天空还算是晴朗,不太耀阳的太阳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人们带去丝丝温暖。 虽然对于苏定方这岁数的人,爬上来,挺不容易的,但是谁也不想错过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这是唐军第一回一次性出动如此大规模的飞行部队,而且以往出动飞行部队都是为了侦查,或者是传信,但这是飞行部队头回从空中对地面发起攻击,虽然威力极其有限,但任何方面的伟大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大家对此都是非常的期待。 正午前夕。 “元堡主,可以起飞了。” 犬牙来到元鹫身旁道。他一直都帮着元鹫训练这些飞行员,而他主要是测量风速、气流等等,这事元鹫可不会干,元鹫就是希望得到飞翔的快感,这年头没有仪器,只能靠一些土办法,熟能生巧,犬牙绝对是这方面的行家。 元鹫此刻也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面色严肃,因为他是最渴望见到这一幕的,这几日都是他在没日没夜帮助这些飞行员训练,并且与韩艺商量着,如何改进滑翔翼,能够更加方便飞行员投射冲天炮。 十名飞行员在辅助人员的帮助下,扛着滑翔翼,来到悬崖前,后面也是一队一队的排着。 待元鹫一声令下,十名飞行员在其它人人员的帮助下,冲下了悬崖,经过短暂的下坠,立刻向上拔起。 没有过一会儿,第二队也冲了下去,一连下去了六队,他们在空中保持非常完整的队形,飞向平壤城的上空,因为平壤刚刚是在山窝里面,这里面的气流非常适合飞行。 苏定方他们看着远去的飞行员,眼中即是激动,又是紧张。 稍微夸张一点的说,他们承载着几代人的梦想。 “将军,敌军的大鸟来了。” 最先发现飞行部队的是城头的士兵,他们立刻向温沙门报告。 他们都是见过这飞行部队的,因为苏定方一开始就派飞行部队来侦查过,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于是称呼为“敌军的大鸟”。 温沙门抬头看着那些“大鸟”,恨得是牙痒痒,他们的弓箭无法射到这些飞行部队,只能看着他们在头上飞过,无可奈何,但是他们也知道,这飞行部队就是来侦查的,而且能够侦查到的非常有限,故此他也不是很担忧,我平壤城固若金汤,就算让你们知道城内的部署,你们也难以攻下。 “将军,好像唐军从未出动过这么多的大鸟。” 温沙门身边的一个副将看着一队队大鸟排着整齐的队形,从头上掠过,呆呆的说道。 温沙门微微皱眉,道:“你领三百人跟着他们,直到他们飞回去为止。” “末将遵命。” 而此时平壤城内是炊烟袅袅,虽然敌人已经兵临城下,但是他们的将军告诉他们,敌人是不可能攻入城内的,你们尽可放心,这城内的百姓还算是比较淡定,但就算害怕,这饭也还是要吃的。 忽然间,不少人觉得一道影子从头上掠过,非常淡定的抬头望去。这“大鸟”头回来的时候,他们还非常慌乱,但是发现这东西人畜无害,反而觉得非常稀奇,不过这一回的数量是非常多的,挺是壮观的,不少人纷纷出门观看。 过得片刻,第一队飞行员来到一片非常密集的居民区,只见他们开始微微倾斜,准备俯冲。 只见领队小队长,突然伸手抓住左边的一个木杆,往前一推,啪地一声,一块木板横在他面前,这就是专门设计出来的挡风板,滑翔翼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而前面原本平行的六枚冲天炮同时向下倾斜。又见这小队长从肩膀上取出一个火折来,直接用嘴咬开,猛地一吹,里面立刻闪现火光。 这可是军用火折,里面还添加了硫磺之类的材料,经过许多回实验,确保不会熄灭,就算熄灭也还有备用的,三个之多。 他手直接搭在前面专门设计的扶手上,点燃左右两边藏在细竹筒里面引线,只见里面火光直冒,并且闪烁的频率是越来越快。 过得片刻,就听得嗖嗖嗖的声音。 六道火焰相继喷在冲天炮后面的防火板上面,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不能将自己给烧着了,哪怕是烧一个洞都完了,故此后面配有专门挡火板,但不是铜铁的,还是木头的,因为铜铁太重了。 除此之外,这右边还有一个推杆,这个推杆就是用来放弃冲天炮装置的,只要往前面一推,前面整个冲天炮的装置就都会掉下去,因为这种冲天炮的稳定性也就是那样,万一没有射出去,直接在滑翔翼里面就会燃烧,那飞行员肯定玩完,韩艺就弄了这个装置,这个装置非常巧妙,但要做起来非常简单,反正只要有一枚没有射出去,飞行员必须立刻放弃整个装置。 幸运的是,六枚冲天炮都非常安全的射了出去。 这一下地面上的那些高句丽百姓,都看蒙了,怎么今日这“大鸟”还喷火出来了。 别看这只是冲天炮而已,要是放着后世,可能大家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连一块钱的花炮都比不了,但是在这个没有火药的年代,是没有几个见过的,那冲天炮速度快,还喷射着火焰,又发出那破空之音,仿佛是大鸟发出的叫声一般。 那些一直跟着的高句丽士兵也个个都是呆若木鸡,他们完全没有应对之策,甚至于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 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只见那冲天炮快要落在地面时,突然在空中燃起一团烈火来。 “啊!” 地面上响起惊叫声。 于此同时,后面的飞行员也纷纷对居民区投射冲天炮。一共六十名飞行员,三百六十枚冲天炮倾泻下来,虽说这三百枚冲天炮,对于偌大的平壤城,根本还不够看,但是他们都集中在一个区域投射,只见上空是一片火雨,非常壮观。 有些火球落在了地上,自己也会熄灭,没什么卵用,但是一旦落在那些茅草屋上面,那真是致命的,因为里面是石油,可以烧很久的,而且是粘着烧,要命的是,这里百姓居住的房屋,多半都是茅屋,这一下子就点燃了三十多栋房屋。 直到浓烟冒起时,城内的人才反应过来,狗日的,原来这些大鸟不是来侦查的,而是来放火的。 顿时城中一片大乱,百姓捂头四处奔走,其实火势并不是很大,但是他们都已经吓坏了,因为他们只能看到局部的。与此同时,温沙门也亲自赶到,看到眼前的火势,眼中透着恐惧之色,但他还是强忍着恐惧,立刻组织大家救火,虽然目前火势还不大,但你要这么让它继续烧下去,那可能这一片居民区都得烧毁。 而在马邑山上却是一片开心的大笑声。 “成功了!” “成功了!” 苏定方远远看着平壤城上空浓烟滚滚,当然知道已经成功了,顿时开心大笑起来。 后面的飞行员也是激动万分,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啊! “下午的话,我亲自带队前去,哈哈!” 元鹫晃动的身子,激动不已的说道。 韩艺翻着白眼道:“元堡主,你就别瞎凑热闹了。” 元鹫一本正经道:“他们都能行,我难道还不行么?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我训练出来的,没有一个的飞行技术能够胜过我的。” 韩艺直接看向元烈虎,他是爹,这事当然是交给你了。 元烈虎走了过来,小声道:“爹爹,这还是有危险的呀!” “有个屁的危险。”元鹫义正言辞道:“你小子什么都不懂,当然觉得危险,这可比在海上行船都还要安全一些。去去去,我已经决定了,今儿我下午亲自带队,你们要拦着我,我就去别的山头起飞。” 这可是他的梦想呀,他看到飞行队员这么威武,又岂能坐得住。 元烈虎也知道元鹫的性格,一看元鹫两眼都开始射出精光来了,知道这铁定是拦不住。人家元鹫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一刻啊!他很无奈的朝着韩艺摇摇头。 韩艺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元鹫说得也挺对的,滑翔翼却是比如今在海上行船要安全得多。 这时候,小野突然走到韩艺身边,小声道:“韩大哥,我也想去试试。” 韩艺听得都快哭,道:“小野哥,你就别去了吧。” 小野道:“韩大哥,你放心就是,这么短的距离,而且周边都是大山,再不济我也能在山里降落,在山里他们是捉不住我的。” 韩艺看到小野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渴望,他又不是喜欢干预别人的人,于是点头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 小野欣喜的直点头。 元鹫激动的走了过来,道:“小野,咱们就别扔小布条了,带点武器过去试一试。” 小野兴奋的点点头,道:“就算带武器过去,也可以带一些小布条。” 飞过去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快感,平壤城又没有什么景色看,他们主要就是想尝试从空中攻击地面的那种快感。 等到下午时分,平壤城上空的浓烟渐渐淡去时,两百名飞行员已经全部待命,分成两个纵队,分别有元鹫和小野亲自带队。 个个都非常兴奋,真是一点都不害怕,懂得飞行的人,他们是不会感到害怕,就跟懂得游泳的人在水里一样,只有那些不懂的人,才会为之感到担心,但这真是太帅了,没有谁可以抗拒这种魅力,唯一遗憾的是,他们中间只有元鹫、小野携带为了冲天炮,其余的都是小布条。 随着犬牙一次次挥动着緑旗,一队队飞行员飞下了山崖,这比上午的规模可是大的多,是上午的三倍******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心理攻势 平壤城内。 “启禀大将军,城内火势都已经扑灭了!” 只见一个将官来到大帐中,向温沙门汇报,整个脸都是乌漆嘛黑的,唯一干净的就是那双眼睛,可见他们是多么的狼狈。 而大帐中坐着不少将军,个个都是一脸愁闷,士气非常低落。 温沙门稍稍点了下头,道:“百姓可都有安顿好?” “因为烧毁房屋并不是很多,要安置的百姓也不是很多,如今差不多都已经安置好了。不过如今城内百姓都非常恐慌,有些百姓都希望能够逃离平壤城。” 一个将军突然道:“大将军,这回得亏敌军投下的火球不多,要是再多一些的话,可能会将整个平壤城点燃,到时我们都得活活被烧死。” 温沙门背一直都是湿的,他能不知道这可怕之处么,道:“你们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一人道:“我们可以加固房屋,防止敌人的火球。”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道:“城内这么多房屋,你得花多少时日去加固。” 又有一人道:“如今已经入冬,等再过些日子,我们不惧怕敌军的火攻。” “但问题是敌军会等到那时候去么?” “这也说不定,若是敌军有把握烧毁平壤,为何只派这么点人来,可见他们的大鸟人数也并不足。” 温沙门点点头,心里冒出一丝侥幸。 其实他的侥幸心理是对的,他若敢赌,那便赢定了,别说人数,就连火药也没有那么多,韩艺只是那火药来防身的,不是供军队使用的,带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对平壤发起一波半的进攻,也就是说基本上不可能来第二回了。 但是韩艺跟他们玩的就是心理博弈,不是真的要烧死他们,老千是不会置人于死地的。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小将几乎是滚了进来,“启禀大将军,敌军的大鸟又来了,而且比上午的还要多。” 此话一出,在坐的将军无不吓得面色苍白,你们有完没完。 温沙门赶紧带着手下,急匆匆的赶去城头。 站在城头往远处一看,只见一群“大鸟”朝着这边飞过来。 “这---这怎么办?” 一个胆小的将军吓得双腿猛烈的颤抖,这真是太恐怖了。 “欺人太甚!” 温沙门咆哮一声,他就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看着敌军在自己头上拉屎,愤怒从旁边的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一副弓箭来,吼道:“弓箭手准备。” 一群弓箭手急忙忙跑了过来,拉弓搭箭,对准着那些飞来的“大鸟”。 待那些“大鸟”飞近时,温沙门吼道:“射!” 嗖嗖嗖! 箭矢无力的升空,但很快就落下来了,弓箭这东西,往下射,距离是有加成的,可若往上空射,距离是非常短的,而且都不具备杀伤力,这年头你跟引力较劲,这不是扯淡么。 “哈哈!” 元鹫看着那些箭矢无力的落下,开心的哈哈大笑,突然眼眸一转,坏笑道:“就你们能射,我也能射。” 说着,他松开左手往下摸去,拉下裤子,掏出“宝贝”来,嘴里不断的发出奸笑声。 记得头回飞行的时候,他就打算试试空中洒“水”的快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但这回是在敌人的地盘,无须顾忌形象,反正也没有人认识他。 “呀!下雨了!” 只听得城头上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喊声。 “下雨了!下雨了!” 不少人都感到了湿润,不禁都非常激动,要是下雨的话,你们扔多少火球,都不需要害怕。 可不少士兵一看这天空,云朵虽然不少,但基本上还是晴空,乌云都没有一块,怎么可能会下雨,难道是神仙相助。 “这雨水怎么有点骚味?” “啊---这不是雨,这是尿---!” “岂有此理!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城头上的将军终于醒悟过来,气得是哇哇大叫,一旁的士兵见了,皆是一脸怪异的表情。这没有办法,他们遇到的是元鹫,元鹫可不是职业兵,他纯粹就是来玩闹的,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干得出来,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是以整人为乐。 正当这时,只闻城内阵阵叫喊声。 “大鸟来了,大鸟来了。” “啊---!敌军又来放火了。” “大家快跑呀!” ......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百姓一看到这些大鸟来了,而且规模比上午那一群还要大的多,登时吓得四处奔走,连屋檐下都不敢待,整个城内是乱成一片,因为这些大鸟是从天上来的,基本上人人都可以看到,故此每个人都变得非常恐慌,别说这些百姓,这城内的士兵自己都吓坏了,四处躲闪,哪里还有人去在乎百姓的生死。 “嗖嗖嗖嗖---!” 元鹫一边投射冲天炮,一边还帮着配音。 他与小野的飞行技术已经是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真是天赋来的,平常人怎么努力,恐怕也无法超越他们,别看他们只投射出十二枚冲天炮,但是就有四枚落在茅草屋上面,他们不跟其他人一样,上午那些人,只要在房屋密集区,投射出去就是成功,他们还稍稍选择一个最佳时间和最佳的地点。 城内的百姓一看大鸟又开始喷火,吓得用双手捂住脸,他们已经在想象自己身处火海当中,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但是这一回“大鸟们”令他们非常失望,只投射出十几枚冲天炮,随着冲天炮的射出,仿佛天空又将起了大雪,一些白絮状的东西飘落下来,是铺天盖地。 可城内的百姓完全不相信这些大鸟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他们,这一定又是秘密武器,看到这些“白絮”是纷纷躲闪。 “啊---!” 只见一个男子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到一块“白絮”落在自己的身旁,当即吓得蹲在地上,紧闭双眼,大声尖叫起来。 可过得半响,他叫得都已经不得不呼吸,这才停下来,急吸一口气入肺,可这一呼吸,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他还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定自己的的确确安然无恙后,他才偏头一看,发现那“白絮”原来只是一张布条,他几度伸出手来,才鼓起勇气拿起布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汉字,虽然高句丽的读书人也是用汉字,但是识字率那真是低得可怜,他根本看不懂。 正当这时,一道白影用眼旁掠过,他不禁吓得一颤,但随后定眼一看,见还是布条,他又抓过来看,只见上面画着非常简单的图案,但是一看便能够看出其中的用意,就是城内大火,虽然画技粗糙,但还是吓出他一身冷汗来。 虽然这一回的规模远远大于第一回,但是造成的伤害却远不如上午,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就是烧了半个屋子。许多百姓手里拿着白布条,呆呆的望着“大鸟”群远去的身影。 直到大鸟们全部离去之后,温沙门才来到城中,朝着迎面走来的下属问道:“火势如何?” “这回敌军只投下十几个火球,火势不大,早已经扑灭了。” 温沙门听得大松一口气。可又听那下属道:“不过---!” “不过甚么?” “大将军,你看,这是方才敌军留下的。” 那下属将几块布条递给温沙门。 温沙门看着那些纸条一看,他是读过书的,是看得懂汉字,不禁吓得面色苍白,似乎比那火球给他带来的恐惧还要大。 上面写得非常清楚,今日这一次空袭那只是警告,上天有好生之德,唐军不想伤及无辜,勒令他们在三日之内投降,否则的话,就将烧毁整个平壤城。并且又保证,如果你们愿意投降,唐军绝对宽容对待你们,不会滥杀无辜的。不但有文字,还配有图案,非常生动。 这其实就是大棒加红枣,但这却是致命的。 “快,快去将敌军扔下的那些布条全部给我收来。”温沙门冲着下属大喊道。 虽然识字率低,但这毕竟是首都,还是有不少文化人的,很快就会传得满城皆知。 那下属可怜兮兮的看着温沙门,道:“大将军,这---这恐怕是做不到。” 这种小布条,铺天盖地洒下来,怎么去收呀。 温沙门听得双目一睁。 他身旁一人道:“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温沙门紧握着那些白布条,恨不得将白布条捏碎,咬牙切齿道:“唐狗,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 唐军阵营。 “报---!启禀苏总管,大部分的飞行员都已经降落在安全区域,其中有五人在降落的时候受到一些轻伤,另有二十八人未有降落在安全区域,不过根据元堡主和小野所讲,他们应该是被迫降落在附近的山上。” 苏定方道:“立刻派人去救援。” “喏!” 韩艺朝着苏定方笑道:“苏总管,我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这一场硬仗,可就得靠苏总管以及各位将军了。” 苏定方哈哈笑道:“韩尚书为我等做了这么多,若是老夫这都攻不破平壤城,那老夫也没有颜面再领军,回家种田去算了。” “哈哈!” 刘伯英、刘仁轨他们也都胸有成竹的哈哈大笑起来。 ...... 鸭绿江。 “大总管,如今天气已经渐渐变冷,虽然我军准备充分,但是随着天气的寒冷,士兵的战斗力明显有所下降,待天气再冷一点,恐怕我们真得要在这里过冬了,待明年再进攻。” 任雅相略显愁闷的向李绩说道。 他们当然想早点打完收工,可无奈对面是一群疯子,打仗都不要命,唐军的几番猛攻都被渊盖苏文给顽强的挡了下来,而且入冬之后,他们是更加勇猛,因为高句丽上下都知道,就算你们不退,可是等到大雪落下,你们也没法进攻。 “可算是等到今日了。”李绩却是松了口气。 一干将军都诧异的看着李绩。 李绩抚须呵呵笑道:“当年隋军到此,高句丽用一场大雪埋葬了数万中原子弟,今日老夫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场大雪来埋葬高句丽。” 薛仁贵忙问道:“大总管莫不是有破敌之策?” 李绩笑道:“你们难道忘记我们还有一路大军未到么?” 薛仁贵微微一愣,突然双目一睁,“是负责扶余道的契苾将军和阿史那将军。” 任雅相道:“他们这一路不是一直在扶余那边与靺鞨作战么?” “那靺鞨不过是高句丽的盟友,与我大唐无仇无怨,他们岂会如前面这些敌人一样,跟咱们玩命,是老夫让他们别急着来。”李绩冷笑一声,道:“是时候给渊盖苏文准备坟墓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一千七百零七章 变幻莫测 嗒嗒嗒! 起伏险峻的丸都山,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正悄悄行走其间。 “报——!” 忽见一飞骑迎面驰来。 “启禀总管,前方江面已经结冰。” 为首一位将军朝着身旁一人哈哈笑道:“看来李绩那老匹夫没有骗我们啊!” 那人也是非常激动道:“覆灭高句丽的时候到了。” 此二人正是契苾何力与阿史那弥射。 其实他们是最早来到辽东地区的唐军总管,在李绩大军未到之前,契苾何力就是辽东道大总管,只不过他们这一路是往北进军,主要的对手乃是高句丽西北扶余一代,以及高句丽一个非常重要的盟友,就是白山靺鞨。 他们这一路也是三军中,最为强大的骑兵团队,因为他们的士兵主要就是松漠都督府的驻军以及兵。 但是他们迟迟未出现,甚至已经被人忘却,毕竟中原的士兵都在鸭绿江,薛仁贵他们都认为契苾何力和阿史那弥射一直都在扶余道作战,也就没有管他们,可以将他们称之为,被人遗忘的骑兵军团。 身为大总管的李绩,可没有忘记他们。 虽然韩艺给唐军提供的强大后勤,确保唐军能够耗死高句丽,但是韩艺毕竟不是将军,他只是从一个政客的角度去思考,甚至可以说是从商人的角度去思考,只要消灭高句丽,这一笔买卖就不会亏。但是身为统帅的李绩,怎么可能干等着,用粮食去打败高句丽,这绝不是武将的作风,李绩当然还是想亲手打败渊盖苏文,他们可是老对手,但是一直还未分出胜负。 李绩见渊盖苏文又故技重施,而且这一回是更加的彻底,因此他觉得还得想办法迂回到平壤城去,这样一道道防线打过去,实在是太艰难了。而在进攻的途中,他从当地百姓口中,得知一旦入冬,鸭绿江的上游将会结冰,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就秘密通知契苾何力他们不要急于过来,在北方慢慢打,同时他又借庞孝泰的失误,是将主力慢慢往下游转移,集中兵力在下游进攻,迫使渊盖苏文收缩战线,那么鸭绿江上游的防卫必定空虚。 契苾何力他们从白山靺鞨下来,就直接可以抵达鸭绿江的上游。 而高句丽在上游的防守据点,主要就是以丸都山城为主,但是丸都山城的防线也主要集中在东南边,而契苾何力他们却是往北边来的,他们悄悄从小路,避开了丸都山城的防线,来到了鸭绿江一处比较宽广区域,这渡江一般是往窄的地方渡,不会挑宽的走,渊盖苏文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军往这边渡江,那边连唐军的船只都没有,他只想着冬季会给敌人造成很大的麻烦,却没有想到,这冬季也会要了他的命。 而此时这里的江面已经冻结成了一面镜子,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率领两万骑兵牵着马,穿着特质的草鞋,从这里悄悄的渡过了鸭绿江。 这骑兵一旦过江,那可是非常恐怖的。 待两万骑兵顺利的渡过鸭绿江后,契苾何力和阿史那弥射没有丝毫的停留,率领大军直接就朝着平壤的方向扑去。 这上游是许久没有发生过战斗,一直集中在下游,这一代的守军突然发现一支强大的唐军铁骑出现在面前,都还没有开打,就已经吓得是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应战,当即是四处逃散。契苾何力他们是连战连捷,高句丽在上游的防线在契苾何力他们面前,显得是形同虚设。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渊盖苏文那里,渊盖苏文这一下可没法淡定了,契苾何力他们现在既可以直接攻击平壤,也可以直接迂回到他们主力的后方,配合李绩大军两面夹击,于是赶紧令二子渊男建统帅鸭绿江中游的所有兵力,一共五万大军,去抵挡契苾何力他们。 但是契苾何力他们一直都在休养中,而且契丹兵耐寒性跟高句丽差不多,他们也习惯于冬季作战,渊男建这边虽然兵力占优,但乃疲惫之师,而且契苾何力他们全都是骑兵,攻坚战可能不行,但是要打遭遇战,那明显是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的骑兵军团更加占优势。 双方在鸭绿江中游地段,激战数日,最终以契苾何力大败渊男建告终。 眼看唐军已经是势不可挡,坟墓都为渊盖苏文给准备好了,可就在这关键时候,朝廷突然传来一道诏令,让李绩、薛仁贵速速赶往吐谷浑战场抵挡吐蕃进攻,又令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速速去往西北战场。 这真是一记当头闷棍呀! 但这还真怪不了李治,李治是目前朝中最不想从辽东撤兵的,因为他将统帅都派到这边来了,朝中全都是文臣,他们这些日子不断的向李治施压,赶紧从辽东撤军。这高句丽说到底那是人家的地盘,这边是咱们自己家,咱们自己家都着火了,你们还想着人家的地盘。 李治一直在撑,他甚至将消息都给封锁了,怕动摇军心,他希望李绩能够在冬季之前,就消灭高句丽,但是李绩的策略偏偏是在冬季消灭高句丽,这就非常尴尬了。 李治得知唐军在鸭绿江迟迟未得突破,而且冬季已经到来,因为高句丽的寒冬是难以作战的,既然你们在那里过冬,就还不如回来过冬,于是他下命撤军。 李绩呆呆的看着一道诏令,一直看了半个时辰,看的一双老目都湿润了,突然仰天长长一叹,“吩咐三军将士准备撤退。” 此话一出,薛仁贵他们都已经懵了,他们可正准备给予高句丽致命一击,怎么就突然撤兵,是不是李大爷因为太兴奋说错话了。 “大总管,这——这是为什么啊?” 高侃很是不解。 李绩就将那道诏令给他们看。 一众将士看罢,大帐内是一片寂静。 军令如山,更何况是皇命。 虽说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问题是,这么做的大将军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有好下场的基本上是篡位成功了。就算高句丽已经是摇摇欲坠,一脚就能够踹到,哪怕最后你打赢了,那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不听皇帝的命令,你越厉害,皇帝越害怕你。 而且,李治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让他们退兵,实在是国内的情况已经是非常紧急了,没有办法才将他们给调回去的,他们又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万一吐蕃攻入长安,那这一笔买卖真是血本无归呀。 李绩不开这口,那谁也不敢说,咱们别管皇帝,先将高句丽给灭了。而李绩的话,他这身份要是违抗皇命,这是非常危险的,如果李绩要打下去,而且将军们也都答应的话,那在李治看来,这就是黄袍加身的节奏呀,这比长孙无忌都还要恐怖一些。 李绩能活到今日,凭得就是忠心,是当机立断,让前军转后军,后军转前军,准备撤军。 与此同时,契苾何力他们也接到了李治的诏令。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那叫一个郁闷呀,自己这边才刚刚开始,结果就结束了。 唐军的攻势瞬间停止下来。 而高句丽方面,原本都已经吓尿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发现唐军没有再往前进军了。 “哈哈,天助我也,很是天助我也啊!” 渊盖苏文也刚刚从莱州的探子得到了吐蕃对大唐发动全面战争的消息,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唐军会停滞不前,那叫一个开心。 “父亲,唐军急于撤退,这对于我们可是一个机会,我军应该趁机反攻,可不能让他们轻易走了,如果他们这路大军葬身于此,吐蕃那边再重创大唐,我们也可趁机攻入中原。”渊盖苏文的四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渊盖苏文点点头,正准备下达命令,整合兵力,反攻唐军时。 一个将军冲入大帐中,都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大喊道:“莫支离,平壤失守了。”这莫支离就是高句丽宰相的官名,其实就是专门为渊盖苏文设置的。 所有人都是呆若木鸡。 “你——你说什么?” 渊盖苏文站起身来,走到那将军面前,睁大双眼问道。 “平壤失守了。” “放屁!” 渊盖苏文一手揪住那人的衣领,咆哮道:“敌军那么点点人,平壤怎么可能会失守?” “是高藏王联合朴家鼓动百姓,冲入军营,绑了温将军,打开城门向唐军投降的。”那将军一边哭,一边说道。 原来那日唐军的飞行部队洒下小布条之后,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城内,虽然大部分百姓不认字,但是也有认字的。 不管是大唐,还是高句丽,这文臣几乎都骗软弱,而且渊盖苏文是军事独裁,他期间杀了很多文臣,文臣们当然也记恨渊盖苏文,故此城中的许多文人,主动将白布条的内容告诉百姓,并且添油加醋。我们若不投降,就会活活被烧死,平壤城内顿时人心惶惶,原本众志成城的百姓也立刻失去了斗志,他们之前坚决抵抗,主要是因为唐军在高句丽杀戮太多,可如今唐军是再三承诺,不会滥杀无辜的,在那些文人的忽悠下,城内百姓也都相信了唐军,如果唐军要大开杀戒的话,那直接一把火烧死他们更加干脆,何必还给这个警告。 这飞行部队才刚刚才出现,唐军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一支神秘部队,更何况高句丽的百姓,谁也不知道飞行部队究竟能够投下多少火球,在他们看来,既然唐军可以投下几百枚,那么肯定也能够投几千枚,甚至于几万枚,一次不行就多扔几次。 温沙门是当然不会投降的,他无比的忠于渊盖苏文,乃是渊盖苏文的心腹大将,他一看这情况,知道自己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出城与唐军决一死战,打赢了得话,那就可以阻止唐军投火进来。 要知道唐军可是连求援的时间可都没有给他,韩艺是限定他三日内投降,但估计第二日城内的百姓就会暴动,因为百姓也知道这没法玩下去了,根本就挡不住天上的大鸟,人家随时随地都可以过来。于是温沙门就在当日傍晚时分,传信给苏定方,告诉苏定方,你们别丢火了,明日我派人来你们这里,谈谈咱们投降事宜。可就在当日晚上,他们率领主力偷偷出城,准备偷袭唐军,背水一战。 苏定方他们都已经料到对方会来阴招,早就埋伏好,就等着你出门,就你这德行,还想忽悠我们,这忽悠的始祖现在就坐在咱们的大帐中。这温沙门出门没有多久,就遭到唐军的伏击,差一点点没有全军覆没,温沙门也是在下属拼命的保护下,才逃回到城内。 这一下唐军就顺势将整个平壤全部给包围起来,虽然唐军兵力不多,但是因为平壤的守军都已经被他们灭的七七八八。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乱七八糟 唐军在围住平壤城之后,韩艺又派出一些飞行部队投一些小布条到城内,痛骂温沙门这厮不讲信用,这边说要投降,那边却趁机偷袭我军,卑鄙无耻下流下贱,幸亏我军威武,否则的话,我们可就上当了。你们这么做,那不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并且又投下十余枚冲天炮,但是全部都投在军营区域,没有再往百姓头上扔了。 这就是告诉城内百姓,我们相信你们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温沙门弄出来的,但是你们也要知趣一点,别逼得我发火,我若发火,你们就得变成烤串了。 而那温沙门也没有办法了,他的兵力折损大半,必须得去征召百姓来帮忙守城,只能跟韩艺打宣传战,于是他派人去鼓动百姓,我们要与唐军决战到底,我们不做这亡国奴,和唐军拼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鼓动显得非常苍白无力。百姓也不傻,要是能拼,那当然拼,可问题是,这没法跟唐军拼,他们从天上来,而且我们家人都在这里,我们要死,就是全家死光光。 更加要命的是,他忘记这城内还坐着一位君主,就是那可怜的高藏王。 高藏王名义上乃是高句丽的国王,但其实是渊盖苏文的傀儡,高句丽对唐,对新罗的战争全都是渊盖苏文发动的,跟他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自身都难保,天天都得小心翼翼面对渊盖苏文。 高藏王在渊盖苏文的统治下,能够活到如今,可见他也不傻,这战争都是你们挑起来的,我特么什么都没有做,我就是一个傀儡,凭什么让我陪着你们一块死,而且,根据唐朝以往的做法,唐朝还是会留当地的贵族来治理当地,就跟东突厥一样,就是弄一个都护府在这里,高藏王想得非常明白,如果我投降的话,说不定我能够真正的当上高句丽的国王,再不济也不会死呀。 然而,此时此刻,这城内的军事力量已经是非常薄弱了,无法再控制全城,高藏王与朝中那些主降派文臣那是一拍即合,他们不要命,那是因为他们忠于渊盖苏文,咱们可要保住性命呀,于是他们联合起来,秘密鼓动百姓造反,我们才犯不着为渊盖苏文陪葬,咱们还是投降吧,如今就算唐军不扔火,咱们也不一定守得住了,说不定还得上城墙搬砖,连基本工资都没有,太惨无人道了。 于是就在当日深夜,高藏王和一干文臣统帅着一群百姓,冲入军营,将温沙门给抓了起来,然后第二日就打开城门,正式向唐朝投降。 基本上唐军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高句丽的首都平壤城。 可是这一下局势就变得非常微妙了。 一方面唐军主力准备撤退,但是另一方面,高句丽首都都被唐军攻破,高藏王都代表高句丽向唐朝投降了。 李绩也不知道苏定方攻入了平壤,苏定方也不知道李绩都已经开始撤退了。 聪明的渊盖苏文想到了这一点,他赶紧封锁消息,只要等唐军主力撤去,那么这平壤还是可以夺回来的,毕竟苏定方没有多少兵力,大不了不追击唐军,你们赶紧走得了。但是这大唐军中也有一个擅骗之人,就看谁的谎言更加厉害 “那禄东赞真乃小人也,只会在背后捅刀子,当初太宗圣上在位时,就真应该灭了他吐蕃。” 契苾何力恨得是咬牙切齿,都快将禄东赞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眼看着胜利在望,竟然被吐蕃给搅黄了,他们只能撤兵,谁也不敢违抗皇命。 阿史那弥射叹了口气道:“我看若不消灭吐蕃,只怕是难以拿下高句丽的。但凡我军出征高句丽,禄东赞一定会故技重施的,在后面捅刀子的,而如今这一仗高句丽已经被打得元气大伤,就算我们进攻吐蕃,他们无力攻击我们,所以我们这回回去,一定要奏请陛下,出兵消灭吐蕃,否则的话,后患无穷啊。” 契苾何力稍稍点头,忽闻前面有人喊道:“报——!” “启禀总管,前面发现一支敌军,正向我们这边而来。” 契苾何力立刻吩咐将士们做好应敌的准备,因为他们是冲进来的,没有消灭这周边的敌人,但是周边都是零散的敌军,他们也不惧怕,老子可是骑兵军团,我们要走,你们谁拦得住呀。 可正当唐军准备发起进攻时,又有探子跑来,“启禀总管,敌军派人来说他们是来向咱们投降的。” “投降?” 契苾何力是一脸懵逼,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投降?” 他们都准备撤,敌军却主动跑来投降,这真是太诡异了。 “他们说他们是接到平壤的命令,向附近的我军投降。” 阿史那弥射惊讶道:“难道大总管已经攻破平壤呢?” 契苾何力道:“这不可能呀,大总管刚刚才传信给我们,主力都已经开始撤退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史那弥射道:“不会是一个陷阱吧?”说着,他又向那探子道:“敌军有多少人?” “两千多人,周边也未发现有伏兵。” “这就奇怪了。” 阿史那弥射微微皱眉,又道:“你去将敌军的将军给我叫过来。” “喏。” 过得一会儿,一个穿着高句丽军服的小将军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自报家门,原来他们就是守在上游的军队,前面看到契苾何力他们来了,就直接跑到东南边的一个山寨躲着去了。 阿史那弥射问道:“你为何要投降?” 那小将军都被问蒙了,愣了一下,才道:“是我们的国王让我们向附近的唐军投降。贵国大军不是都已经攻破了平壤么?” 契苾何力问道:“那你可知是那路唐军攻破了平壤?” 这事你来问我?那小将军都感觉自己跑错地方了,这尼玛绝壁不是唐军呀,还狐疑了一阵子,可要不是唐军的话,也不可能是别人。 于是乎,他索性掏出高藏王的诏令给契苾何力。 “苏定方。” 契苾何力一看,当即惊呼道。 原来韩艺在入驻平壤之后,就立刻让高藏王写信给除渊盖苏文之外的所有守军,吩咐他们立刻去向附近唐军投降。 这高藏王他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没有人会听他的。韩艺也没有打算让那些守军乖乖投降,就是希望借此打击敌人的士气,扰乱敌军的军心,你们的平壤已经被我们攻破了,你们国君都已经向我们投降,顺便将消息传到对岸去,因为河面已经结冰,他们的消息暂时传不过去。 韩艺却不知道契苾何力他们已经从北方攻过来,并且击败了上游的守军,那些守军原本就被打得是胆战心惊,敌军已经渡过了鸭绿江,这没法玩了,他们也不知道唐军主力正在撤退当中,如今一看,这平壤城都被攻破了,而且君主颁布国书,让他们投降,这还玩个球,赶紧投降,早点投降,说不定还有优惠。 而且,因为他们前面当过逃兵,这要是让渊盖苏文抓到,说不定还会被军法处置。 这才有了高句丽将士主动跑来投降的一幕。 这局势实在是太搞笑,大家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是从自身的情况出发,包括韩艺在内,总之是乱七八糟的。 “怎么办?”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又异口同声道。 问完之后,他们两个又都愣住了。 这封国书是韩艺告诉高藏王怎么写,里面肯定有玄机的,因为韩艺还打算将消息传到对岸去的,故此这不可能有假。那么人家都已经投降了,也不可能不管他们,但是要管他们的话,这还怎么撤退呀。 阿史那弥射道:“要不你先撤,我留在这里看着他们。” 契苾何力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哼道:“为什么不是我留在这里。” 阿史那弥射道:“你在西北的威望要高于我,那边也有你部族的人,当然是你去,而且陛下也是点名让你统军赶往西北的。” 契苾何力听得很是郁闷,沉默半响,点头道:“好吧,好吧,你留在这里。哦,兴许大总管并不知道这事,我们还得赶紧派人告知大总管。” “也对。” 契苾何力就率领八千人继续回撤,而阿史那弥射的话,他当然不会看着这些人,他只是留下两千士兵看守这些投降军,并且竖起招降旗,自己领兵立刻前往平壤,这唾手可得的功劳,可不能让它再飞走了 而此时李绩已经开始在撤退了,而且退得也不算慢,都已经离开了大行城境内,既然打算撤退,那就干脆一点,快点回去,别两头都没有顾到,可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接到了契苾何力的消息,苏定方已经攻破了平壤城,北方的敌军都已经在向他们投降,而阿史那弥射已经过去接应。 李绩闻此消息,也不知是喜是忧,他没有想到苏定方那点点兵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日,就攻破了平壤城。 其他将领也都懵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 程名振便道:“大总管,那渊盖苏文以及高句丽的主力可还没有投降,如果我军主力撤走的话,苏将军他们就危险了。如今薛仁贵和高侃还在前线掩护我军撤退,咱们还是可以再打回去的。” 任雅相也道:“大总管,这好机会摆在咱们面前,若是错过了,他日又有多少将士得为之付出性命呀,而且,今日不灭高句丽,他日我们再打高句丽,吐蕃还会出来搅和的,何不今日就一劳永逸,到时我们就能专心对付吐蕃。” 李绩觉得而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如今他们不能全撤,如果撤走的话,苏定方所部就成为孤军深入,可不能撇下后军不管呀,点点头,道:“二位说得极是,这样吧,二位先率一部分军队速速赶回长安,老夫领一万将士去与薛仁贵他们会合,待老夫灭了渊盖苏文再赶回去。” 程名振、任雅相听得非常郁闷,你这也太狡猾了,我们是想你先回去,我们去灭渊盖苏文的。 但是李绩梦想着征服高句丽,如今机会已经到来,他得亲自上阵,因为他如今有理由留下打这最后一仗,而且他是大总管,任雅相是副总管,只能听他的。 于是李绩率领本部的一万大军日夜兼程赶回鸭绿江。 这一到鸭绿江,立刻将消息告知薛仁贵和高侃,他们二人本是先锋,如今变成后军,领着一万士兵屯守在鸭绿江北岸,掩护大军撤退,他们两个是天天看着江面,那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呀! 如今一听这消息,只觉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唐军也是士气大振,二人立刻对对岸发起了猛攻。 不到两日,他们就打过江去了。 这仗打得他们三人都懵了,当初主力在这里打半天都打不过去,我两万部队,两日就突破了。 这是什么情况?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戏剧性的决战 这实在是打得完全不知所措。 于是李绩就抓来一个俘虏询问,原来渊盖苏文在他们主力撤军之后,也率领着主力悄悄回撤,要是别的城池也就算了,平壤可是他的大本营呀,他的小妾、祖坟可都在平壤,再加上他也知道,高藏王在到处乱传命令,而且还拿着温沙门的帅印到处传令,让周边城池都赶紧投降,大势已去,你们要再抵抗的话,唐军到时挖你们的祖坟,就别怨我们。 韩艺就是成心来捣乱的,你投不投降都无所谓,你看到这诏令就可以,你自己掂量着吧。 渊盖苏文气得要命,要这么玩下去,周边守军都会放下武器投降,那到时就很尴尬了,高藏王还真可能凭借这一道道诏令,将这王位给坐实了。因为这不是他传出去的军令,那么此时已经投降的士兵,是肯定不会忠心于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已经投降了,要再叛变过来,肯定也会没命的。 渊盖苏文一看李绩走了,就立刻回援平壤。 李绩、薛仁贵、高侃他们得知此消息后,只留下少数人看着俘虏,他们则是立刻动身,追赶了过去。 追得两三日,来到了萨水区域,只见萨水两岸是一片混战,杀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整个萨水都已经快要染成红色。 原来苏定方在拿下平壤之后,继续往北进军,准备去配合李绩夹击主力,他没有想到李绩已经撤军了,可刚打到了萨水,正巧遇到渊盖苏文的主力回防,渊盖苏文一看唐军还出来了,真心不易,于是凭借兵力的绝对优势,强行渡河,苏定方也是刚刚准备渡河,当时也没法阻止渊盖苏文渡河。 这狭路相逢勇者胜,苏定方也没有怕过他渊盖苏文,而且遭遇战乃是苏定方的强项,立刻调整队形,与渊盖苏文决战。 他们两个都是猛人,部队也都是精锐,打得非常精彩。 可哪里知道,还没有交战多久,阿史那弥射就领着一万骑军赶到,立刻加入战斗中, 渊盖苏文也是临危不乱,命杨万春率军应敌。因为他们三方都认为自己是背水一战,他们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退路,因为很多很多外来的因素,导致没有任何一个人清楚整个局势,瞬间发生太多太多的变化,大家都非常乱,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一战的胜者,将是最后的赢家,统帅也全部都是亲自上阵,谁还有工夫指点江山。 这非常搞笑,这么大规模的灭国战役,结果弄得最后,竟然要用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遭遇战来决定胜败,什么战术、战略,统统都是狗屁,不要去想了,最终还得靠赤身肉搏来决定胜负。 但这就是战争的魅力,瞬息万变,结局是无法预测的。 当然,渊盖苏文也认为这肯定是最后一支唐军。 刚刚赶到的李绩看到高句丽大军后面是门户大开,完全就没有防守,渊盖苏文哪里想得到,这李绩还会杀回来。 这可是李绩最喜欢的趁你病要你命,立刻率领全军从后面掩杀过去。 高句丽将士原本在阿史那弥射出现之后,就已经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但还是有希望能够战胜敌人的,毕竟他们人数占优,而且还是本土作战,如今后面又有唐军杀来,顿时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高句丽士兵当即溃散,这后面的人都溃散了,前面的还打个球啊。 而唐军将士一看李绩的军旗,不少人高呼:“大总管来了!” 一时间,士气大振。 “天要亡我!” 渊盖苏文坐在马上,整个人就如泄了气皮球,这已经没法挽回了。 “你们快掩护大莫支离撤退,这里有我挡着。” 杨万春大吼道。 长子渊男生顿时反应过来,“父亲,快走。” 也不等渊盖苏文反应过来,他便用大刀拍在渊盖苏文坐骑的屁股上。 渊盖苏文的三子渊男产也赶过来保护渊盖苏文。 “老贼,看枪!” 杨万春那一声吼,顿时引起了薛仁贵的注意,这家伙最为可恶,多少唐军死在他手里,如今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举着长枪便冲向杨万春。 “莫要放跑了渊盖苏文。” 身处在后方的苏定方一看渊盖苏文准备逃跑,急忙喊道。 隐隐听得一个非常淡定声音,“他逃不了的!”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白影从旁掠过。 正是独孤无月。 “四弟,你保护父亲先走。” 渊男生一看独孤无月杀来,立刻拍马迎上。 “无月,你继续追。这小子交给我。” 元烈虎一马当先冲将上去,就是开山斧下去,渊男生举枪挡去,但是他错估了元烈虎的力量,当的一声响,火光四溅,渊男生直接摔下下马去。元烈虎当即一愣,“怎么如此不堪一击——无月,等等我啊!”又拍马追了上去。 可独孤无月哪里会等他,如今独孤无月眼中可就剩下了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夺路而逃,那也宣布这一战进入了尾声。 渊盖苏文所有的主力,在这一战中几乎被消灭殆尽,也可以正是宣告,高句丽灭亡。 “哈哈,苏兄凭借一己之力,便攻破了平壤,真是令茂公敬佩不已呀!” 李绩肃然起敬的冲着苏定方抱拳道。 称为苏定方为“苏兄”,可见李绩是发自肺腑之言,他是真的非常感激苏定方,要不是苏定方攻破平壤,那一仗又得功亏一篑,不可能产生这么多变化。 苏定方诚惶诚恐,抱拳回礼道:“岂敢,岂敢,定方真是愧不敢当。” 苏定方还要比李绩还要大两岁,但是他们两个的身份、地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因为苏定方二十年都没有升过官,直到李治即位,才开始提拔他,官途是非常的背。 “今日能灭高句丽,苏兄是厥功至伟呀!”李绩非常激动的拉着苏定方的手,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原本都已经放弃了,如今一战就灭高句丽,这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苏定方忙道:“大总管有所不知,我军能够攻破平壤城,全凭韩尚书妙计破城,否则的话,苏某也难以攻破平壤城。” 李绩哦了一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史那弥射也凑了过来,道:“这不可能吧,是不是韩艺那小子要霸占功劳,那小子的能耐,我是知道的,歪门邪道他擅长,打仗他哪里会呀。” “这是真的。” 苏定方笑着点点头,便将韩艺的攻心战术简单的告诉了李绩和阿史那弥射。 二人听罢,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凭借三百名飞行队员攻破了城门。 “我也没有说错吧,他这就是歪门邪道呀!” 阿史那弥射立刻说道。 三人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韩艺呢?” 李绩突然左右看了看。 苏定方道:“他还在平壤城。” 韩艺这么怕死,怎么可能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那快马都备在北门,随时准备逃跑的。 李绩稍稍点了下头。 苏定方又道:“大总管可先行去平壤,这里就交给下官吧。” 李绩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但随后又道:“算了,我还得赶回长安。” 苏定方愣了下,道:“可是因为吐蕃?” 李绩道:“你已经知道呢?” 苏定方点点头。 李绩叹道:“其实前些日子陛下已经传来诏令,让我速速撤军,我们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是听到你们攻破平壤的消息,才又赶了过来。” 苏定方听得是一身冷汗,要不是李绩、阿史那弥射没有来,这胜败还真就犹未可知呀,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李绩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从陛下的诏令来看,情况应该是非常不妙。” 苏定方闻此消息,这胜利的喜悦,顿时被冲淡了许多。 正当这时,薛仁贵突然押着一人走了过来,道:“大总管,此人如何处理?” 正是那杨万春。 李绩斜目一瞥,杨万春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去。 李绩冷笑一声,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押下去,与其他俘虏一同交予安抚大使,老夫可没有空处理这小事。” 杨万春闻言,双目喷火,怒视着李绩。 李绩都不太想看到这一张面孔,只是轻轻的一挥手。 薛仁贵立刻揪着杨万春便下去了。 阿史那弥射叹道:“只可惜没有捉住渊盖苏文。” 苏定方道:“前面独孤无月就已经追去了,我也派了人过去支援。” 李绩道:“不管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将此人给擒住,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苏定方抱拳道:“下官明白。” 李绩轻轻吐了口气,突然左右看了看,道:“这附近可有山头,能够看到平壤城?” 苏定方先是一愣,随即往后面一指,“那边的山头上应该可以眺望到平壤城。” 李绩举目看去,只见那座山离他们非常遥远,迟疑半响,叹道:“还是算了吧。” 他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征服高句丽,并且第一个攻入平壤,如今高句丽已经被他征服,但却不是他第一个攻入平壤城的,与想象中的还是有些不一样。 这人生处处都存在遗憾啊! 李绩未有在此做过多的停留,立刻就领兵回去了,因为他心里也记挂着西线的战事。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我们必须是正义的 李世民曾言道:今九瀛大定,唯此一隅。 因为辽东地区本是旧中国所有,是南北朝时期,高句丽趁着中原大乱,趁机不断往这边扩张,故此这块地是非得拿回来不可。 但就算不是如此,根据唐朝的大战略,这高句丽也是一定要灭的,原因跟隋朝还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唐王朝已经拿下了西北,当初征讨西突厥时,都快打到阿拉伯地区去了,这东边是海,最南边不是沼泽,就是瘴气,人迹罕至,那么只能往西扩张,但是你要往西域那边扩张,这就必须要拿下高句丽。 要不打高句丽的话,等到高句丽统一半岛,那还真不能小觑,而且,高句丽边上的契丹、靺鞨都非汉人,中央对这里的管制也是比较薄弱的,万一他们联合起来,是可以与大唐分庭抗礼的。 说到底,这其实还是大战略的需求。 但是这开疆扩土容易,要治理好,那真心不是容易的事。 尤其是现在,是很难去有效治理的,而且一旦乱起来,就会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从古至今,大帝国是最容易崩溃的,最后一个大帝国就是苏联,而如今的唐朝也是如此,西北已经乱成了一团。 故此任何事都得量力而行,这版图还不是是越大越好。 李绩他们这些军人就是负责打仗,负责打赢一场场战争,然后自己名垂青史,流芳万古,但是这战后的治理,他们可不会去管,这可就全都落在韩艺头上。 说得好听一点的就是安抚大使,不好听一点的,那就是职业擦屁股。 ...... 如今,战争只是进入了尾声阶段,还未完全结束,渊盖苏文还未擒住,另外,还有许多城池并未占领,苏定方希望能够在最寒冷的天气到来之前,将这些城池都给攻占了。 但是对于韩艺而言,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他们可不是直接攻入平壤城的,而是对方主动投降,虽然这样减少了人员伤亡,但是对于接管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因为他不能动用太暴力的手段,许多事还得动脑筋,还得跟高藏王谈判,还有他的计划如何实行,还有城内这么多百姓,比唐军人数要多多了,而且这些百姓以前都是非常仇恨大唐的,这一旦失控,那就是非常危险的。 韩艺光跟高藏王和那些文臣交谈,就用了好几日工夫,他得了解清楚平壤城的具体情况。直到今日,他才来到这平壤城最大的一座庄园,这里是渊盖苏文的府邸,他当了这么多年官,头一回抄家。 “真是有钱人啊!” 韩艺站在一扇小门前,情不自禁的说道,能让他这个大唐第一富商感到如此惊讶,实在是不多见呀,他停留了少许,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才慢慢走了进去。 只见这扇小门内真是别有洞天,大到都无法让人想象,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珠光四射。只见一堆堆金锭、银锭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箱箱珠宝堆的都已经合不上了,各种稀奇珍宝,陈列在木柜上,真是满目琳琅,应接不暇。 这里便是渊盖苏文的小金库。 此时此刻,韩艺真的认为李治是千古明君来的,当初李治拿出压箱底去贿赂长孙无忌,也就几箱珠宝而已,可放在这里,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而李治却坐拥着当今世上最为强大和富裕的帝国,但是他的财富却远不如高句丽的宰相。 这其实就是文明与野蛮的区别所在。 根据大唐的制度,李治每年的俸禄是有限的,国家的财政还是在国库,李治要动用国库的钱,这还得经过大臣的批准,当初去武家祭祖,韩艺私人都捐了钱给他,其实韩艺比李治都要有钱一些,李治虽然有很多很多的土地,但是他也得养很多很多的人,后宫的开销,国库也只是负担很少一部分。而渊盖苏文竟然藏着这么多财富,看看城内那些茅屋,再看看这里,感觉到不到自己是身处在同一座城内。 当然,这对于韩艺还是非常有利的,这钱要是落在百姓手里,你还不好意思去要,而如今的话,这钱当然是赃物,归大唐所有。 “你们赶紧登记好,倘若前线交战不利,这些东西一定要带走,可不能留给渊盖苏文。” 韩艺就是站在门前稍微看了看,便朝着身边的胥吏挥挥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胥吏都感到非常诧异,这抄家之事,乃是官员最喜欢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如果韩艺要贪的话,是轻而易举,可韩艺连一眼都不愿多看,这里面的珠宝可真是不少呀。 但是这种贪污,乃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不管玩什么手段去贪,只要是贪这种钱,那都是蠢人来的,因为任何一个人只要坐在这位子上,他都能够做到,真正的聪明人,不会干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就韩艺个人而言,他随便弄一个政策,他的财富就可以增长许多,这些东西,他真心看不上眼。 出得小屋,来到前院,只见偌大的院内,站满了人,而且是清一色的女人,个个模样标致,有丰满的,也是纤瘦的,有圆润的,也是高挑的。 “安抚大使,她们乃是渊盖苏文与其子的妾侍。” 一人向韩艺禀报道。 韩艺道:“一共有多少人?” “二百三十八人。” “渊盖苏文有几个儿子?”韩艺问道。 “嫡子有四个,庶子有二十七个,不过庶子的妾侍并不在其中。” 韩艺呆愣半响,道:“暂且先监禁在这里,等打完之后,再来处理她们。” “小人遵命。” 韩艺轻轻一叹,又回到后堂,坐在那虎皮塌上,看着这奢华的装潢,就连那喝酒的杯子都是金子做得,但他只觉是触目惊心,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争夺权力,弑父杀子,六亲不认。 一旁的小野好奇道:“韩大哥,我看其他人好像都挺兴奋的,为什么你却有些不开心。” 韩艺苦笑道:“我也以为自己也很会挺兴奋的,毕竟是头回抄家,但真正来到这里,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非常肮脏,令人觉得恶心。” “是吗?” 小野左右看了看,挺干净的呀,也不是很脏。 韩艺瞧了他一眼,只是笑了笑。 他对于钱这东西,原本也就那样,他是真心看不上这里的一切,非但如此,哪怕是坐在这里,他都觉得毛骨悚然,因为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可能包含着一条人命,他是真的感到恶心,从进屋到现在,他是一口水都没有喝过。起身道:“走吧,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刚刚来到前院,就见一人迎面走来,正是那刘仁轨。 “韩尚书,大捷,大捷。” 刘仁轨激动的说道:“我军在萨水一举围歼了渊盖苏文的主力,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韩艺惊喜道:“此话当真?” 刘仁轨掏出一封信函来,道:“这是苏总管刚刚派人送来的。” 韩艺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笑哈哈道:“好!好!好!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安心的干活了。” 刘仁轨笑道:“原来韩尚书一直都在担心苏将军啊!” 韩艺道:“你不担心么?” 刘仁轨道:“我倒是不怎么担心,这平壤都已经攻破,高句丽的灭亡,只是迟早的问题。”他要知道李绩原本都在撤退了,可能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因为萨水一战,是非常戏剧性的,这运气成分比较大。 “刘刺史,你这是艺高人胆大,我可就不行了。”韩艺笑着摆摆手,又道:“既然大势已定,我们得考虑一下如何结束平壤城的战争戒备,尽快让这里恢复过来。” 刘仁轨点点头,其实他也是为了这事而来,问道:“不知韩尚书打算怎么做?” 韩艺微一沉吟,道:“如果我们要彻底占领高句丽,首先一点,我们要将自己塑造成正义的形象,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在搭救他们的,这样他们才会归顺我大唐。” 刘仁轨点点头道:“韩尚书言之有理。”但眼中闪烁着困惑。 韩艺道:“那么我们首先就必须将渊盖苏文打造成一个反派,揭露他的罪行,将这场战争的一切责任都推在渊盖苏文身上,但是这种事不能咱们自己自吹自擂,得找一些人提我们宣传,故此我想弄一场平反运动。” “平反运动?” “不错,据我所知,在渊盖苏文的统治下,许多正义人士都受到破坏,有些已经牺牲,有些被贬为奴隶,有些还都关在牢里,我们要将这些人都平反,你想想看,这些人若是出来了,他们感激的是谁?憎恨的又是谁?而且他们可都是高句丽人,并且以前在平壤还都小有名气,他们若是无辜的,那么他们就是正义,而解救他们的我们,自然也是正义的。” 刘仁轨稍一沉吟,笑道:“韩尚书此计真是妙啊!” 妙得还在后头!韩艺谦虚道:“哪里,哪里。” 从渊盖苏文的府邸出来之后,韩艺又去到一间民宅,这间民宅其实是元家的,元家当然也派人来平壤做买卖。 “每回看到你小子,老子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我求你了,有事也别来找我,好么?” 元鹫躺在卧榻上,看着韩艺,一脸不爽的说道。 韩艺笑吟吟道:“元堡主真是料事如神呀,但是下回吧,这回我都已经来了。” 元鹫叹了口气,挥手道:“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是有一点小事。” “别说小什么事,你来求我,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小事。” “那倒也是,元堡主何许人也......。” 不等韩艺说完,元鹫便道:“你别拍我马屁,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越拍,我越慌,你有事说事。” 韩艺笑意一敛,正色道:“不知元堡主活这么大可有放过火。” 元鹫哼道:“我乃奉公守法的百姓,这等下三滥之事,我怎么可能做过。”话虽如此,他眼中却闪烁着困惑之色。 韩艺笑道:“那元堡主想不想试试这种感觉。” 元鹫略显惊讶的看着韩艺,“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艺低声道:“我希望元堡主你能够帮助我,将南城的粮仓给烧了。” 元鹫猛地一怔,坐起身来,震惊的看着韩艺。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必须得死 在一片小树林前,坐着十余人,个个都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灰头土脸。 “父亲,喝口水吧。” 只见一个年轻人端着一破碗递到一个老者面前。 这个老者正是前不久还不可一世的渊盖苏文,而这个年轻人乃是他的三子,渊男产。 渊盖苏文接过破碗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着那十余个还跟随着他的士兵,其实跟着他突破出来的,有千多人,但是途中许多人为了掩护他,被唐军给消灭了,还有不少人就自己跑了,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他的家将。 一夜之间,他便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想起昔日的风光,他不禁眼眶湿润,底下头来,正好看到碗中有一人影,吓得他惊叫一声,将那破碗扔到一边,浑身瑟瑟发抖。 “父亲,父亲,你怎么呢?” 渊男产一脸关切道。 渊盖苏文呆愣的凝视着渊男产,过得半响,两行老泪突然流了下来,他失去了一切的一切,你说他能够甘心么。 渊男产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模样,一时都吓坏了,不知所措,过得一会儿,他才道:“父亲,再过去不远,就是泥河,咱们可以从那里出海去到倭国,然后从倭国借兵,再回来报仇雪恨。” 渊盖苏文一怔,也醒悟过来,抹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我们可以从倭国借兵,我们还可以再回来的。” 正当这时,忽闻远处传来马蹄声。 “不好!——大莫支离,敌军追来了。” “快上马。” 渊男产急忙喊道。 渊盖苏文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但随即立刻道:“已经来不及了,待会不准动武,我们投降。” “父亲。”渊男产震惊的看着渊盖苏文,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选择投降。 渊盖苏文道:“只有活着,我才有机会复仇。” 过得片刻,只见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部队在一位银甲小将的率领下,冲了上来,将他们给团团围住。 这人正是独孤无月。 追求完美的独孤无月怎么可能会放跑渊盖苏文,他一连追了好些日,有一些唐军士兵都已经追得虚脱了,但他还是精神奕奕,而且还是帅的一塌糊涂。 渊盖苏文瞧了眼独孤无月,叹道:“成王败寇,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们投降。” 独孤无月一脸蔑视的看着渊盖苏文,道:“我曾还以为渊盖苏文乃是当世枭雄,虽是敌人,倒也想与你见上一面,可如今真是见面不让闻名,令人感到失望,原来大名鼎鼎的渊盖苏文不过就是一只胆小懦弱的丧家之犬罢了!什么枭雄,应该狗熊吧。” “哈哈!” 唐军将士哈哈大笑起来。 渊男产愤怒道:“小儿,你胆敢侮辱我父亲,我与你拼了。” 独孤无月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渊盖苏文大惊失色,忙道:“孩儿,莫要。” 可渊男产已经拿着武器与其余士兵冲了上去。 可惜他们只是强弩之末,又岂是独孤无月的对手,顷刻间,渊男生与十余名士兵就倒在血泊里面。 唯独渊盖苏文还坐着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眼中充满了恐惧。 此人真不愧是枭雄呀!独孤无月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骑马上前,用长枪指着渊盖苏文,道:“拿起兵器来。” 渊盖苏文看着独孤无月,突然跪地求饶道:“我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 话还未说完,独孤无月便是一枪刺穿了他的身体。 渊盖苏文抬起头来,双目充满怨恨的看着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轻轻一笑,道:“如今的你儿子已经全部战死,你活着,除了报仇之外,还有什么可图的?我岂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追这么久,就是要杀死渊盖苏文的,他不会李治仁义为怀的机会,当初颉利被押解回京,李世民也没有杀他,这事还闹腾了一阵子,独孤无月是决计不会留他的,在这里他可以做主,但是一旦押回到平壤,那他可就做不了主 平壤城。 “开门!” “是。” 韩艺、刘仁轨,以及一些高句丽的文臣来到了这平壤最大的牢狱。 来到里面,映入眼帘,就是各种刑具,墙上不是血浆就是脑浆,一幕幕,都令人触目惊心,又去到里面,只见这牢房的规模都要大于大理寺牢房的规模,刚来到门前,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不少人纷纷皱眉,捂住鼻嘴。 只见几十人挤在一间狭隘牢房里面,不少人还在痛苦的呻吟着,还有一些人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就是军事独裁最为恐怖一点,一般这种统治者,只会用非常强硬手段去对付反抗他的人,他最厉害的就是手中的大刀,他要会玩政治的话,就不需要军事独裁,向李治那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军事独裁者,他只会用武力迫使你屈服,一般在这种人的统治下,牢房一定是满的,周边一定有乱葬岗。 韩艺朝着身旁一个高句丽官员点头道:“宣读吧。” “遵命!” 那高句丽官员急忙拿出一道公文,宣读起来。 主要就是为这些人平反,告诉他们,你们都是清白的,受人诬陷,如今你们都已经自由了。 在牢中坐着的那些人,听得虽然真切,但是都不敢相信,呆呆的看着那宣读官员。 直到韩艺的人将牢门打开来,他们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只见他们或相拥而泣,或嚎啕大哭,或仰面大笑,或恍恍惚惚,人间百态,尽在其中。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重见天日的一日,他们也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幸福来的太快,他们一时都无法全盘接受。 韩艺为这些活着的人平反,也为那些已经被渊盖苏文迫害致死的人平反。 同时,渊盖苏文的死讯也传到了平壤。 韩艺立刻告知全城百姓,渊盖苏文的死讯,并且又将渊盖苏文,以及他的儿子,等等一干心腹的罪行全部公布出来。 每一条罪名都是触目惊心。 而且韩艺可没有在里面添油加醋,他不但有物证,而且还有认证,就是牢房里面那些犯人,他们中间还有许多是文人,受尽了渊盖苏文的迫害,甚至于他们的妻女都被那个啥了,他们对于渊盖苏文是刻骨的仇恨,都不需要韩艺去忽悠,他们就主动的将他们在牢中遭遇的一切,通通告知百姓,四处演讲,讲述渊盖苏文的罪行。 渊盖苏文以前肯定是做过政治宣传的,将自己塑造高句丽的大英雄,屡屡挡住当初唐军的铁蹄,不少百姓还相信了,而且还有很多人是非常拥护着渊盖苏文的。如今韩艺这么一闹,渊盖苏文在不少百姓心中的光辉伟岸的形象轰然倒塌。 再加上渊盖苏文已经死了,百姓也不需要再担心报复,许多以前敢怒不敢言的百姓,立刻将对于渊盖苏文的仇恨,全部释放出来,全城都弥漫着对于渊盖苏文的咒骂 四更时分。 咚咚咚! 咚咚咚! 韩艺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韩尚书。韩尚书。” “是刘刺史么?” “是我。” “出什么事呢?” “出大事了!有人在南城粮仓放火。” “什么?” 只听得屋内一声惊呼 只见在南城的浿江边上,正燃起着熊熊烈火,火光冲天,将全城都照得通亮。 一大群人围着周边,密密麻麻的,不少人拿着水桶拼命的救火,还听得不少人哭喊着,“粮食,我们的粮食。” “让让,让让。” 只见一队人火急火燎的冲入人群中,正是韩艺、刘仁轨等大唐官员,韩艺就是裹着一件貂大衣,里面还是睡衣来的,脚上也是穿着一双拖鞋,一看就是刚刚起床。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活。” 韩艺疯狂的朝着身边的护卫喊道。 “喏!” 他身边的护卫急忙忙冲上前去救火。 “粮食,我们的粮食呀!” 又听得一个哭声。 只见那高藏王与一干大臣哭着跑了过来,一看那冲天大火,顿时昏厥了过去。 他们身边的臣子赶紧将他扶到一边去,立刻嚷嚷着,快传郎中来。 韩艺也过去看了看,见高藏王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怒容满面,道:“今日看守粮仓的是何人?” “是——是卑职。” 但见一个小将官吓得滚了过来。 韩艺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粮仓为什么会起火?” “卑职也不清楚,方才卑职在附近巡逻之时,发现有几道鬼祟的身影从粮仓南边的窗口跳了下来,卑职正打算去追的,可有发现这粮仓里面有火光冒出,待卑职进入粮仓之后,发现粮仓已经烧了起来。” 韩艺怒睁双眼道:“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我让你们看守粮仓,连有人在里面放火,你们都不知道。” “卑职冤枉啊!卑职一整晚都在这附近巡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而且粮仓的门口也有人看守,他们都未曾发现有人偷偷入得粮仓,卑职也不知道那些贼人是从哪里来进入粮仓的。” “你还敢狡辩。” 韩艺一挥手道:“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斩了。” “韩尚书饶命,韩尚书饶命!” 那小将官顿时吓得跪在地上。 “且慢。” 刘仁轨突然站出来道:“韩尚书,依下官之见,此事事有蹊跷,这粮仓的周边一直都是戒备森严,贼人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入粮仓,还是待查明之后,再做处理吧。” 韩艺狠狠瞪了一眼那将官,道:“先将此人给我押下去。” “喏!”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那小将官给拿下。 正当这时,只听得一人道:“小心。” 韩艺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推来,整个人顿时摔倒在地,回头一看,正好见到一道剑光在他方才站得位置上闪烁着。 说时迟,那时快,又见一大长腿踢在那人的手腕上,那长剑顿时脱手飞去。 救韩艺的正是元鹫。 “狗贼,拿命来。” 忽听得人群中有人高喊道。 “韩大哥!” 小野立刻手持断刀,护在韩艺身前。 “刺客!有刺客!快快保护安抚大使。” 霎时间,整个场面都乱成了一团。 浏览阅读地址: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 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拂晓时分。 “哎呦!我日。你这个混蛋分明是成心的。” 韩艺坐在屋内,左手捂住缠着绷带的右手手肘,怒视着一旁的元鹫,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以你的身手,犯得着将我推倒在地么,弄得老子如今是真受伤了,咱们说好的飚演技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我一时没有收住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这一回吧。” 元鹫起身连连拱手道。 韩艺愣了愣,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元鹫一翻白眼,似笑非笑道:“认识你越久,才发现你越可怕,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卑鄙,我这心里能不害怕你报复我么?这全城人的口粮,你一把火就给烧得干干净净,方才还演得那么逼真,你看你的脚,裹得个什么似得,别说还穿着拖鞋,就算不穿鞋,也不会冷着,若非我事先知晓,还真会被你瞒过去。我元鹫自问是比较混蛋,但是比起你来,我真是觉得自己天真善良。” 这话说得也是半真半假,他虽然有些时候比较混账,但那也都是无伤大雅,他也就是喜欢整整人而已,而韩艺干得事,他是决计干不出来的,他也真的没这个魄力。 韩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确实厚重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当时为了表现自己的惊慌,不可能穿得整整齐齐才跑去,就当时的情景而言,他得穿拖鞋,他得穿睡衣,可外面那么冷,他不只有多穿几双袜子,心虚往里面缩了缩脚,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这要让人听去了,我们可就完了。” 元鹫哼道:“你也知道怕呀!” 韩艺没好气道:“我是怕有朝一日,要杀你灭口,我不想对不起牡丹。” 元鹫面色一紧,忙道:“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呀。” 汗!这你就当真呢?我tm认真跟你说,你又认为我是开玩笑的。韩艺轻轻哼道:“那你就将这话烂在肚子里面。” “不说就不说!”元鹫哼了一声,又好奇道:“不过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城内那些渊盖苏文的余孽一定会在这时候刺杀你。” 韩艺笑道:“我平时不带上百八十个人,都不敢出门,他们哪里有机会下手。而当时的情况,本就乱成一片,闲杂人等又多,他们很容易便混入其中,我当时又故意将自己的卫队派去救火,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加上他们的主人渊盖苏文被独孤无月给杀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刺激他们,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可惜他们不知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且真正保护你的是我的人。”元鹫笑了一声,感慨道:“也难怪他们玩不过你。” 因为当时他们不是杀入城的,而是高藏王为他们打开城门的,高藏王只是抓了温沙门,控制了军营,但这平壤可是渊盖苏文的大本营,不仅仅是军营才有他的人,他的那些余孽都还没有为渊盖苏文献身机会,韩艺入城之时就猜到了,只不过他这几日忙着控制住军部,没有去理会军部之外的人。 正当这时,门口守着的小野突然道:“韩大哥,有人来了。” 韩艺立刻看了看元鹫,让他注意一点。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将官走了进来,向韩艺抱拳道:“启禀韩尚书,所有刺客已经被我们制服,其中十七人当场击毙,还有三十五人被擒获,根据高句丽那边的人说,这些人都曾是渊盖苏文的家将,刘刺史判断这粮仓起火可能也与他们有莫大的关系。” 韩艺点点头,面色凝重道:“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将他们的同党都给我揪出来,真是岂有此理,竟敢刺杀本官。” “喏!” 韩艺又问道:“火势可有扑灭。” “回禀韩尚书,刘刺史认为就算扑灭火势,粮食也都烧光了,于是命我等阻止火势的蔓延,让它自行熄灭。” “这么多粮食,真是!”韩艺长长叹了口气,神色郁闷极了,忽然瞟向元鹫,果然不起,那厮眼中满是笑意,也不知是对他演技的肯定,还是嘲讽,挥挥手道:“你退下吧。” “喏。” 待这将官退下之后,元鹫笑呵呵道:“好了,这替罪羔羊又有了,你这一招还真是一箭——对了,你究竟打算一箭几雕啊?” “干你屁事。” 韩艺哼道。 待天明时,韩艺出得房门,乘坐马车赶往皇宫,沿途只见百姓都站在街道上,这眼中充满着绝望。要知道如今离明年秋季可还有大半年之久,而他们的粮食都被渊盖苏文给征收去了,家家户户都没有什么存粮,原本还想凭借着城内的粮仓过冬的,其实这粮食本来也是他们的,然而,全城的粮食有七成是在南仓,只有三成在皇宫的北仓,等于说这一把火将他们的救命粮食都给烧得精光,故此别说明年,这个冬天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过,这能不绝望么 “安抚大使,你没事吧?” 高藏王见到韩艺来了,又见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急忙迎了过去,此时此刻,他已经离不开韩艺了,这韩艺是他唯一的希望。 “多谢高藏王关心,只是一点小伤,并不碍事。倒是高藏王你的身体还好吧?”韩艺关心道。 “我倒是没有什么事。”高藏王说着重重叹了口气,颓然的坐了下去,哽咽道:“可是如今粮草都已经烧光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艺叹道:“只能先拿北仓的粮食出来顶一顶。” 高藏王听得面露苦色,这北仓的粮食都拿出去了,那他吃啥,因为他只不过是渊盖苏文的傀儡,他没有那种君主的思想,就是说这些人都是我的子民,他得为此负责,这对他也不公平,我都没有享受过一日君主的风光,如今凭什么让我来擦这屁股,道:“可是北仓那点点粮食,哪里够用呀,恐怕这个冬天都挨不过。” “顶得一时是一时,之后的,再慢慢想办法吧。”韩艺无奈的摇摇头,又道:“哦,对了,听说刺杀我的人都是渊盖苏文的爪牙,是你们这边的人认出来的,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高藏王立刻道:“这决计不会错的,真是没有想到他们恁地狠心,连粮仓都给烧了。”说着,他似乎觉得这话有不妥,于是又补充道:“而且还妄图刺杀安抚大使。” 韩艺皱眉道:“不知高藏王可知这城内究竟还藏着多少渊盖苏文的余孽?” 高藏王愣了愣,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一定还有不少。” 这是渊盖苏文的大本营,不用想也知道有很多啊! 韩艺道:“这些人都乃亡命之徒,令人防不胜防,高藏王,你可一定得小心呀,说不定这宫中。” 高藏王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得猛吸一口冷气,当初是他鼓舞百姓投降的,那些人会放过他么,这宫中也一直被渊盖苏文控制着,极有可能也藏有杀手呀,不禁心生惧意,道:“安抚大使,那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韩艺面色凝重道:“不瞒高藏王,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这事,若不将这些人揪出来,那真是太危险了。不知高藏王可有想过,为何他们要烧粮仓?” 高藏王皱眉道:“我刚刚也在想这个问题,我看他们是想引起城内的恐慌,然后趁机作乱。” 韩艺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你想想看,如果昨日他们将我杀了,那么我方暂时没有人出面管理这平壤城,苏将军他们只会打仗,这些他们可不会,而同时又没有粮食,他们很可能会成功的。” 高藏王闻言,额头上都开始渗出汗珠来,“安抚大使说得极是,我如今回想起来,也是觉得后怕。” 韩艺道:“我想我们有必要扩大调查范围,调查每个与渊盖苏文有关系的人,如今城内都还是封闭的,咱们挨个挨个去调查,让那些人无所遁形。” 高藏王忙点头道:“安抚大使说得是,应该如此,应该如此。” 韩艺道:“但是我并不了解这平壤的情况,这还需要高藏王以及其他人的帮忙。” 高藏王忙道:“安抚大使见外了,那些人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这也是帮自己。” 韩艺点点头。 与高藏王商定之后,韩艺又去到南仓那边,如今大火已经熄灭了,足足烧了大半天,如今就剩下了一片漆黑,得亏这南仓是建在河道边上,而且周边没有什么建筑物,也不是居民区。 “韩尚书,你来了。” 刘仁轨走上前来,略显有些疲惫,问道:“你的伤?” “只是小伤,不碍事。” 韩艺道:“不知可有调查清楚,为什么那些贼人能够潜入粮仓?” 刘仁轨道:“暂时还未调查清楚,不过守卫粮仓的都是咱们的人,而且戒备森严,不可能让人溜进去的,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那些贼人应该一早就潜伏在内。” 不愧是刘仁轨,这么快就想到了。韩艺又问道:“可是我们接管粮仓时,将人都给清除出去了,他们是如何潜伏在内的?” 刘仁轨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暗道。”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其实如今说这些也都已经晚了,这平壤城的七成粮食都被烧得一干二净,留下这满城百姓,该如何是好?” 此人聪明绝顶,我若有意掩饰,他定能够看出一二来。韩艺皱眉道:“只可惜那些商人如今都还在百济,远水救不了近火,否则的话,还能忽悠他们来救济这里的百姓。我方才已经跟高藏王商量过,先拿北仓的粮食顶一顶,到时再看看军粮还剩多少。” 刘仁轨道:“我看军粮肯定不够用,那边还有很多俘虏,我大军撤兵也需要粮食的,还有其它的城池。” 韩艺面露愁色道:“是啊!所以我之前一直都不想来当这安抚大使,是司空非得押着我来,与渊盖苏文将粮食都拿出打仗了,如今打仗输了,这里的百姓就都指望着我们吃饭,我这辈子还真没有做过这么窝囊的事。” 刘仁轨又道:“另外,我看此事很不简单,韩尚书可有想过为何那些人要烧掉粮仓?” 韩艺道:“扰乱民心,造成恐慌,然后从中挑拨,怂恿百姓来对付我们。” 刘仁轨诧异道:“原来韩尚书你已经想到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方才还为了这事去找高藏王,商量如何应对。” 刘仁轨问道:“那不知你们可有想出办法来?” 韩艺道:“我们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只能挨个挨个去调查每个与渊盖苏文有关系的,并且鼓励百姓举报,如此才能让那些余孽无所遁形。” 刘仁轨沉吟片刻,稍稍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吃人不吐骨头 刘仁轨猜的果真没有,在南仓的下面还有一个暗格,并不是很大,应该是专门用来储存什么食物的,只不过以前看粮仓的人,那都是渊盖苏文的人,唐军是非常粗暴的接管这粮仓,而且当时许多事要忙,大家都是一团乱,谁还会想着在粮仓里面去找暗格。 而且暗格里面还有许多吃剩下来的食物,由此可以推定这里面一直都藏有人。 而那些刺客,嘴都硬的很,不管如何严刑拷打他们,就是不肯供出同党来,一口咬定没有,也否认粮仓的火不是他们放的。 他们也不傻,这粮仓可是城内百姓的口粮,要是承认的话,那百姓都会恨他们要死。 可这话谁会信呀,这粮仓刚刚起火,你们就跑了刺杀安抚大使,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他们承认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人都认为是他们弄得,目的就是希望造成动乱。 而韩艺利用此事,就开始扩大调查,亦或者说平反运动,前面还只是调查温沙门那些人,而如今的话,直接涉及到每一个百姓。 为此,韩艺成立一个专门调查机构,平反局。专门调查藏在城内的余孽,并且委任了一个名叫朴世昌的人来做这平反局的老大,这个朴世昌前不久才从牢中出来的,他原本是一个中级官员,后来遭到渊盖苏文的陷害,被打入天牢,在牢中待了整整三年,跟他一块的人,早就被整死,就他还活着,生命力极其顽强,而且他的妻女被渊盖苏文的爪牙弄得也是非常惨,女人都逃不过这下场,最后都自杀了。 他对于渊盖苏文那真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因此韩艺委任他时,他激动都哭了,他觉得韩艺就是上帝,因为他在牢中,之所以能够撑下来,就是想着报仇,但是当时他认为只有老天可以拯救他,没想到梦想真得实现了,韩艺就是他心目中的上帝。 这一下子,这一场平反运动就涉及到高句丽所有的地区,韩艺不是说只查平壤城内,但凡与渊盖苏文有关系的人,都得接受调查,而且但凡遭受到渊盖苏文迫害的人,都得平反。 怎么调查? 根据渊盖苏文家中的信件来往,以及他在朝中的爪牙。 还有就是举报。 这个机构是十二个时辰开放,你随时都可以来举报,而且如果举报对了,还有赏。 可想而知,这城内什么人会跟渊盖苏文有关系,当权派,大地主,富商,你在渊盖苏文大本营发财,你敢说你跟他没有关系? 很多朝中大地主、权贵就被抓了起来,这些人一旦被抓,他家里的粮食,自然就被充公了,刚好城中缺少粮食,韩艺就拿着这些粮食去分发给百姓,大家能过一天是一天。 百姓先前还不太知道,渐渐的,他们明白,原来举报富人还有粮食发,那就对不起了,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一下规模又扩大了,那就不管你跟渊盖苏文有没有关系,只要你有钱,我就举报你,甚至到了什么地步,富人家中的奴仆,都去举报自己的主人。 而那朴世昌在牢中待了三年,这亲朋好友全部死光光,他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么这些人就算不是他的仇人,也肯定不是他的朋友,故此,他没有什么顾忌,反正你举报,我就抓人,如今唐军可都听我指挥,我怕谁,我在牢中的吃的苦,也得让你们这些人尝尝。 局势似乎都有一些失控,街道上随处可见一群百姓绑着那些富人去衙门,我们不给唐军添麻烦,我们自己就能将他们给绑了。 . “安抚大使,安抚大使。” “高藏王,你——你怎么来呢?” “哎呦!你是不是将金泉中给抓呢?” 高藏王慌慌张张的说道。 韩艺道:“我不知道呀,我没有管这事。这金泉中是何人?” 高藏王道:“那日我们冲进军营,捉拿温沙门,金泉中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什么?” 韩艺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高藏王道:“这是真的,他的长子亲自跑到我这里求救的。” “这个朴世昌,是怎么办事的。”韩艺立刻道:“来人啊,叫朴世昌来见我。另外,吩咐平反局的人,不准伤害金泉中以及他的家人分毫。” “喏。” 韩艺又向高藏王道:“高藏王请坐,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不会有事的的。” 高藏王也稍稍松了口气,因为朴世昌的人,还是唐军,当然是听韩艺的。 过得好一会儿,朴世昌来到屋内,非常恭敬的向韩艺行得一礼,道:“下官参见安抚大使。” 高藏王就坐在边上,他当做没有看见,他感激的是韩艺,可不是高藏王,高藏王本乃渊盖苏文的傀儡,要是查他的话,绝对一查一个准。 高藏王也是一脸尴尬。 韩艺权当没有注意,皱眉问道:“听说你将金泉中给抓呢?” 朴世昌点点头道:“回安抚大使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 韩艺道:“金泉中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若没有他的话,恐怕全城百姓都会跟着温沙门遭殃,你如何能够抓他呢?” 朴世昌道:“安抚大使,下官可不知道这些,是有人举报金泉中,并且证据确凿,下官才让人去抓他的。” “证——证据确凿?” 韩艺愣了愣。 高藏王忙道:“安抚大使,这金泉中本也是朝中的官员,与渊盖苏文自然有一些来往,但是他后来幡然醒悟,改邪归正,并且帮助我擒获了温沙门。” “也对!”韩艺点点头,又朝着朴世昌道:“你就将金泉中给放了吧。” 朴世昌为难道:“安抚大使明鉴,人家是拿出确实证据来举报的,下官要是放人的话,那只能将举报的人给抓起来,可如此一来,就算百姓知道谁是渊盖苏文的余孽,恐怕也不会再举报了。” 高藏王道:“让你放人你就放人,你啰嗦甚么。” 朴世昌才懒得搭理他,他如今傍上了韩艺这棵大树,岂会将这等傀儡放在眼里。 韩艺皱眉思索片刻,朝着朴世昌道:“你先去外面等着。” “下官遵命。” 朴世昌拱手一礼,然后便退了出去。 待他退下之后,韩艺便朝着高藏王道:“高藏王,我看朴世昌说得也有不无道理,如果我们毫无理由的将人给放了,那么可能会激起民愤的。” 高藏王愣了愣,面露惧色,他可不糊涂,而且他来这里为金泉中求情,可不是讲义气,而是为了自保,今日查到金泉中头上,那明日就可能查到他头上来了,这真是太恐怖了,道:“那不知安抚大使的意思是?” 韩艺道:“这样吧,我先暗中派人将金泉中和他的家人都给保出来,绝不会让他们受丁点苦的,我心里也很感激他,等过了这一阵风头,粮食的问题解决之后,我再帮他平反,这百姓有了吃,也不会再这么激愤了,不知高藏王以为如何?” 高藏王听得稍稍点头,道:“如此也好。”说着,他又道:“可是今日可能查到金泉中,明日也可能查到其他人头上。” “高藏王说得极是。”韩艺稍稍点头,沉吟半响,道:“你看这样行么,我先将他们都给请到我这边来,就说我在调查他们,先给保护起来,这样别人就不至于再去举报他们。” 高藏王沉默少许,叹道:“也只有如此了。” 就你这手段,还妄图继续留在这里当王?呵呵!韩艺心中暗自一笑。 就在当日晚上,韩艺跟高藏王秘密让人将金泉中以及他的家人都给送到他这边来,并且将他们的财产都还给了他们,金泉中是恨不得跟韩艺跪下,原本他被抓之后,都已经绝望了,他前面还在幸灾乐祸,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他了,如今大难不死,而且妻女、财产都在,那是心满意足。 不等韩艺开口,当初那些跟着高藏王暴动的人,纷纷赶来向韩艺求援,如今唐军接管了整个平壤城,他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外面的百姓又是穷凶极恶,为了粮食,什么事干不出来,大家都非常惶恐,韩艺就都将他们给保护起来。 如此一来,当初跟随高藏王冲入军营的那些文臣、权贵、地主,就都被韩艺给“保护”起来了。 不知不觉中,高藏王又成为了孤家寡人,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去被韩艺保护。 “咱们这位姑爷的手段,还真是了得呀!” 一向话不多的犬牙,看到街道上这一幕幕,是情不自禁的说道。 他也知道内情的,就是他去放的火,他能不知道么。 “何止是了得,就连太尉、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恐怕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元鹫感慨一声,他可不傻,既然他知道内情,那他当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起初他都还很不理解,为什么韩艺为这一点点事,将偌大的粮仓烧得一干二净,但如今他也觉得这把火烧得真是太漂亮了,道:“幸亏老子聪明,当初了撮合了他跟小妹,与他做亲家,总比做敌人要好,这小子没啥优点,但是有一点还不错,就是对自己的女人和亲人都非常好。” 他以前老是觉得太丢人了,竟然让韩艺这小娃给整了,总想再跟韩艺一决高下,但是随着这一回出征,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跟韩艺都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他只是整人为乐,不是成心要伤害你,就是有点任性,但是韩艺要么不动手,这一动手,十几万人甚至于几十万人都得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无数人家破人亡,真得是吃人不吐骨头。 可见一个百姓,他再阴险也就那样,但是一个政客要阴险起来,就算是扒了你的皮,你还得发自肺腑跟他说一声谢谢,这真得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 我是被逼的 “韩尚书。” 刘仁轨来到韩艺的临时办公室,拱手一礼。 “原来是刘刺史,快快请坐。” 韩艺非常热情的起身,又亲自为刘仁轨斟茶,他对于能够帮助到他的人,那是非常礼贤下士,因为他知道,能帮助他的人都有能耐,人家不靠你,也能活得很好。 郑善行帮助他负责莱州那边,而刘仁轨则是帮他负责这边,是他身边一个非常重要的助手,因为行政一直以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多谢!” 刘仁轨双手就接过茶水来。 韩艺直接坐在他身旁,道:“不知刘刺史突然到来,是为何事?” 刘仁轨立刻将茶杯放下,道:“韩尚书,我认为可不能再让平反局这么搞下去,如今城内已经乱成一片,没有人做事,也没有人做买卖,并且不少人都为此蒙受了冤屈,已经制造了不少冤狱。如今我们应该赶紧恢复这里的生计,而不是将这里搞得更乱,到最后不还得咱们来收场么。” 他为人正直,虽然这是高句丽的百姓,但是他看到这平壤城乱成这样,许多人蒙受不白之冤,真是于心不忍,实在是他本是来辅助苏定方的,他没有权力干预这些事,这战前战后之事,都是韩艺一个人负责,他只能听从韩艺的,如今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才来到这里,希望韩艺能够停下来。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又何尝想这样,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想将渊盖苏文的心腹给处置了,但是唉那晚刺客行刺,你也是在的,即便他们杀死我,他们也不可能跑得了,可见他们这些人都是誓死效忠渊盖苏文的。我非常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那渊盖苏文在这里统治几十年之久,虽然有许多人痛恨他,但也有许多人将他当做英雄,甚至于神。而我们是要将这一片土地纳入我大唐的版图内,可是我们又不可能总是待在这里,一旦我们离开,这些人又会闹腾起来,我们到时又得出兵来镇压,这来回一趟,死的人要更多,就不说以后,光因为这一场战争死得人,难道都是死有余辜么?可是,他们已经不能再起死回生了。” 刘仁轨听得是沉默不语。 韩艺又继续道:“这不破不立,今日若不将这些人清除掉,将来只会后患无穷。不过我也知道有很多人是蒙受不白之冤,我也不会让人伤害他们的,等到时,我会将他们全部迁回国内,他们在这里受到了迫害,却在大唐得到了新生,他们也会感激大唐,成为一个忠于大唐的大唐子民。” 刘仁轨听后,虽然韩艺这种方式,不是儒家提倡的,但是也有他的道理,儒家可不能感化渊盖苏文的死忠,该清除得还是得清除,并且韩艺也保证,不会滥杀无辜,他也点点头道:“还是韩尚书你考虑的周详。” “什么考虑周详,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呀。”韩艺苦笑一声,道:“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不管我在这里杀多少人,陛下都不会怪我的,但这里要是没有管理好,我军一走,立刻就有人造反,那陛下一定是怪我的,朝中也会有人弹劾我的,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大军今后还得来这里走一趟。” 这绝对是大实话,李治图的是丰功伟绩,开疆扩土,他才不会关心这里死多少人,只要死得不是大唐子民就行了,如果大唐子民死多了,他也会有麻烦的,隋炀帝不就是因为征高句丽死太多人了,故此大家都反他么。 “韩尚书言之有理。”刘仁轨点点头,他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其实韩艺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只不过就是比较隐晦,就是暗指,你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仁义,但是要出了错,你又不用负责,全是我一个人负责。刘仁轨又问道:“可如今城中的粮食已经没有多少,没有粮食的话,迟早也会出乱子。” “我这几日连门都没有出,就在思考这个问题。”韩艺揉了揉双眼,道:“你也知道的,司空他们撤退的非常突然,他们也带走了大部分的粮草,甚至于观国公都跟着他们一块撤退了。而苏将军他们还在与剩余的残余部队作战,前线的军粮也比较吃紧,而如今河面都有结冰,莱州的船只又不可能抵达这里,这种只能依靠百济的粮草,甚至于向新罗要粮食。我是这么打算的,先让商人借平壤南边的军粮来这里,救济这里的百姓,再从百济运粮草给军队补上,只要等到来年春季,冰融化之后,那么一切就好办多了。” 因为李世民当初在冬季撤兵,许多士兵都在途中活活冻死、饿死,故此李绩吸取了教训,别说粮草,都带走了半个后勤军,就是要避免这种非战伤亡,反正韩艺将粮食已经弄来了,那当然不会再还给他。 刘仁轨不清楚后勤之事,但是他知道目前平壤面临的困难,只要你能将粮食运到这里,那什么都好说。 与韩艺交谈完之后,刘仁轨便告辞了,出得府门,他突然皱了下眉头,微微往里面一瞥,嘀咕道:“难道我猜错了,此事当真与他无关?是呀,他也不可能指派渊盖苏文的余孽来刺杀自己,看来是我多想了。” 韩艺送走刘仁轨之后,回到屋内,看着那杯已经未动过却已经冷却的茶,不禁略显疲惫的捏了捏鼻梁,“聪明人不好忽悠,蠢人又帮不到我,这tm真是一个体力活啊!” 白兰山。 “父亲!” “若非你是我儿子,我早就将你军法处置了。” 禄东赞愤怒的瞪着达古日,道:“你三万人竟然连一个只有五千残余部队坚守的山头都攻不下来,以至于延误军机,你说为父要你何用?” 达古日单膝跪地,“孩儿知罪,还请父亲责罚。” 禄东赞瞧了眼他,道:“这过先记着,待打完之后,为父再向你问罪。不过你先将这事给为父解释清楚,为何你们三万人连这最后一个山头都拿不下。” 达古日面色尴尬,嗫嚅半响,才道:“孩儿已经尽全力去围攻,但是敌军上下作战勇猛,他们统帅还都身先士卒,我军的几番猛攻,都被他们给打退,孩儿也是不服气,才在这里滞留多日。” 禄东赞皱眉道:“竟有这等事,我明日倒要瞧瞧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原来那日王方翼、赵持满、王玄策接到李治的诏令,就准备让王玄策领兵撤退,王方翼、赵持满就准备以身殉国,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可是就在王玄策准备撤退的时候,这后面突然杀出一队骑兵来,将他们的后路给截了。原来那禄东赞一看从正面攻,这白兰山一直攻不下来,于是就让麾下大将率领五千骑兵,绕过大半白兰山脉,来到唐军后方,两面夹击。因为禄东赞也知道唐军兵力不足,只能重兵屯守路口,那么其他的地方根本没法守。 这两面夹击,唐军根本抵挡不住,王玄策也走不了了,不过说来也真是走运,王方翼、赵持满都已经选好坟墓,就是在一个山岗上,这个山岗是非常适合防守的,因为他们觉得多杀一个敌人,那就赚的,他们人数少,得依靠地势来杀敌,而王玄策本打算撤退的,这粮草都已经打包了,当时他们一看敌军绕道背后来了,当机立断,立刻放弃白兰山,背着粮草往山岗上面走。 达古日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将他们给围住了,可结果令达古日意想不到的是,从四面八方连续猛攻几日,竟然就是没法消灭山岗上的敌人,并且还延误了战机,因为根据禄东赞的计划,是要一波流就将吐谷浑给消灭了。 故此禄东赞责问他的时候,他要不说自己没用,就只能说敌人太强,他当然愿意说自己没用,可不能伤士气呀。 禄东赞也不信这个邪了,反正也被这群人拖了这么多日,还在乎这一日么,于是第二日拂晓时分,就亲自来到那山岗前督战。 只见那山岗之上蹲着一群乞丐,个个的妆容都是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楚谁是将军,谁是士兵 “弟兄们,敌军又来了,咱们的本已经赚回来了,如今每杀一个人,那都是咱们赚的,待会一定要多杀几个。” 赵持满在阵前挥舞着自己的大刀,吆喝着。虽然脸上除了泥,就是血,但是也挡不住他那神采飞扬,非常开心和兴奋,完全就不像被围住人。 因为他原本就打算殉国,如今打成这样,将吐蕃主力给拖在这里,为大唐争取到了一些些时日,他非常开心,就算死也值了。 士兵们也别他们感染,你们都不怕死,我们还怕什么,你们的命比我们值钱多了。 “等会,等会。” 王玄策突然又站起身来,道:“各位弟兄,莫听此人胡说。有句话说得好,这天无绝人之路,当初我出使天竺时,多少次都身陷绝境,但是我一直坚持天无绝人之路,故此我一直活到现在,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说不定援军已经在路上。” 他们被困在这里,晚上没事做,王玄策见过的世面的人,曾还跑到印度去了,天天跟大家讲故事,要是没有他,可能还真挨不到今日。 赵持满一脸不屑,还援军,要有援军,早tm到了,岂会等到现在。 王方翼哭笑不得道:“不管是赚是赔,还是天无绝人之路,都得先打退敌人的进攻,我还是赶紧安排一下吧。”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巾帼不让须眉 原本还不信邪的禄东赞,等到一开战,立刻就觉得真不能将过错都怪在达古日的头上。 这哪里是一支残兵败将,分明就是一支超强的精锐部队呀! 禄东赞是从三面同时进攻,但是他的部队都上得一半,山岗上的唐军根本不为所动,直到他的部队都上到了三分之二,唐军才开始发动进攻。 弓箭手掩护步兵冲锋,三个统帅都是亲自上阵,每个小队配合的非常默契,可见他们都不害怕,面对这么多敌人,没有一丝慌乱,打得是有章有法,这令禄东赞非常惊讶。 他也很快就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攻不上这个山头。 首先,山坡上太多的尸体,唐军就是在他们将士越过这些尸体的时候,发动进攻的。 其次,弓箭手,唐军的弓箭本就比你强,还居高临下,射程可就比你远多了,可以很好的掩护自己的队友冲锋,而且唐军的弓箭手,不是站着不动的,他们也是随着步兵压上,射往一轮,就往前走几步,在走的过程中张弓搭箭,停下来的时候,立刻就射。 而吐蕃的弓箭手都是躲在后面的,前面是盾兵掩护,他们的地势又低,本来视野就不如唐军,前面还有哥们挡着,是难以看清楚前面的情况,他们的箭矢基本上都落在唐军弓箭手的后面,这也是为什么唐军打了这么久,箭矢好像用不完似得,因为战斗都是在半山以上发生的,打完捡回来就行了,还有敌军送的,每打完一回,箭矢就多了一倍。 而唐军弓箭手,从不射前面的敌人,根本就无视,专心往后面的射,这弓箭是抛弧线,你们这多人,我只要往人堆里面射就行了。 前面的那些人,当然是交给步兵去解决,他们留在这里都是为了杀人的,什么战略、战术跟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关系。这就导致,吐蕃的战士,在面对唐军的冲锋时,不但得厮杀,还得注意脚下,更为关键的是,后来总是传来同伴的惨叫声,这心理就很慌。 最后,山是圆锥形的,这越往上,范围就越小,吐蕃兵力虽然占优,但是这个圈就只能站这么多人,得前面的死了,后面的才能补上去。 唐军永远是在一对一,没有说一个面对两个。 这唐军的战斗力,尤其是唐初,那还真不是盖的,因为唐人都非常尚武,许多文人都愿意去当将军,但同时唐朝的文化又非常繁荣,那么这士兵的素质就高,像那宋朝的兵,不是乞丐,就是流氓,那种军队怎么可能打胜仗。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将文武结合的最强的一个朝代,故此才有后面的节度使作乱,因为大多节度使都是文武双全,军政、行政一手抓。宋朝文化发达,但是军事比较差,汉朝军事比较强,但是文化还在形成当中。 几万大军在下面,偏偏就是啃不下这个山岗。 仅仅半个时辰,禄东赞下命鸣金收兵。 山头上立刻传来唐军的欢呼声。 不是攻不下,只是禄东赞认为,这么打下去损失太大了,其实也犯不着,他们父子都是为了争口气,才在这里耗这么久。因为当初就是这三人伏击了他们的,如今将他们困在山上,瓮中之鳖,肯定都想一雪前耻,结果竟然没有打下,这就更加丢人,于是再继续打。 禄东赞毕竟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一看情况,就还是别打了,吩咐一员大将领一万士兵在此围困他们三人,就是要困死他们,并且还吩咐道:“此三人留不得,待他们弹尽粮绝时,定会选择冲锋,你务必要将此三人都给我杀了,若逃走一人,我要拿你是问。” “末将遵命。” 正当这时,一个哨兵飞马而至。 “启禀丞相,河源地区突然来一支大军。” “难道唐军援军到呢?” 禄东赞惊道。 “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吐谷浑的部队。” 禄东赞听得松了口气,原来是手下败将来了,那真心再好不过了,省得他还得再跑一趟,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很多很多,数不清。” 这回答让禄东赞差点没有拔刀将这哨兵给砍了,竖眉怒道:“胡说,吐谷浑有多少兵,我还不清楚么,什么数不清,我看你是故意想扰乱军心。” “小人不敢,这是—是真的,那一支大军的兵力不比咱们的人少。” 禄东赞当然知道此人不敢骗他,只不过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这吐谷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军队,不禁皱眉思索着。 达古日立刻道:“父亲,还是孩儿亲自去看看吧。” 禄东赞点点头。 过得小半天,达古日终于回来了,“父亲,真的有一只庞大的军队在朝咱们这边而来,而且不是唐军,是吐谷浑的人。” 禄东赞听得沉眉不语。 “父亲,我们得赶紧做准备。”达古日喘气道。 禄东赞摇摇头,道:“看来那弘化公主这回是倾巢而出,若是如此的话,他们也定是抱着与我们拼命的决心而来,此时若与他们交战,于我军不利,而且他们倾巢而出,后继乏力,待他们锐气丧尽之时,我们便可将他们一举击溃。” 说这么多,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撤。 吐蕃大军立刻往白兰山回撤。 山头上的王方翼、赵持满、王玄策等唐军将士都看傻了,怎么吐蕃大军全部撤走呢? “将军,怎么敌军撤呢?” “莫不是诱敌之计?” 王玄策摇头道:“我看不像,就咱们这点点人,他们犯不着兴师动众来诱使我们下山,我看定是出了什么事?” “那咱们快逃吧。” 一个士兵激动道。 这都活下来了,真是太tm刺激了。 王方翼道:“暂时先别轻举妄动,且看看再说。” 待接近傍晚时分,只见北方是浓尘滚滚,一直庞大的队伍压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是数不清的人。 山头上的唐军将士个个都是呆若木鸡,他们站在高处看,太tm壮观了。 过得好一会儿,一支先头部队来到山脚下,只见几人上得山来,远远喊道:“上面的可是王玄策、王方翼二位将军?” 王方翼答道:“正是,你们是什么人?” “真是太好了,我们是吐谷浑的人,奉女王之命,专程来支援你们的。” 王玄策闻言惊讶道:“这不可能呀,吐谷浑哪有这么多军队。” 王方翼喊话道:“不知是何人领军?” “是咱们的女王亲自领军。” 正当这时,只听得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二位王将军,赵刺史,你们可还安好?” 王方翼定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银甲的将军一边往山上走来,一边朝着他们挥着手。 正是弘化公主。 王方翼大喜,道:“是弘化公主,弟兄们,我们得救了。” 唐军将士顿时高兴的不能自已,有些人捂脸倒在地上痛哭,有些人激动的拿脑袋撞地,还有一些人相拥而泣。 可见他们也并非是不怕死,只不过有些东西在他们心中要重过生命。 王方翼率先来到弘化公主面前,“末将王方翼参见弘化公主。” 弘化公主忙上前扶起王方翼,道:“将军无恙,弘化便是安心了。” 王方翼又好奇道:“末将冒昧问一句,他们是?” 弘化公主非常自豪的说道:“他们都乃是我吐谷浑的好男儿。” 禄东赞没有料错,这里几乎是吐谷浑所有的男人,小到十四五岁,大到六十岁,啥款式都有。 当初李治的政策是决定放弃吐谷浑,主要还是保西北,因为在他看来,吐谷浑毕竟是藩国,而西北已经是自己的地盘,哪怕是轮面积,吐谷浑也不能与西北相比,这并不难选择。 但这选择其实是非常错误的,吐谷浑乃是咽喉之地,这里要是丢了,西北哪里守得住,每回派兵去西北,都得往吐蕃眼皮底下过,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当初拼命也得将这里给拿下。但也不能怪李治,统帅都出门,一帮文臣围着他。 弘化公主当然也收到了李治的来信,毕竟她是大唐公主,她心里当然明白李治是在想什么,但是她可也是女中豪杰,不是一般的妇人,这巾帼不让须眉,她可不甘于做这亡国奴。在 她知道王方翼他们在前面顽强抵抗后,当机立断,号召吐谷浑所有的男人上马,随她去与吐蕃决一死战,又让妇人带走小孩到边境,如果他们战败,那就逃回大唐去。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弘化公主在这里的威望远远高于她的夫君,而且女王都横枪跃马,男人要是不敢上马,还有脸见人吗? 再加上吐谷浑也是游牧民族,人家上马就是兵。 于是他们带上全部家当,就冲了过来,要与吐蕃决一死战,没有什么后勤,没有什么战略,就是跟吐蕃来玩命的。 你三番五次都打我家里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唯一能够做得就是拿上菜刀跟你们拼命。 不过禄东赞这老狐狸,岂会跟吐谷浑拼命,我什么命,你们什么命,你们配吗?要李治来拼命,那还能考虑考虑。 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与一干唐军将士,闻言不禁有些汗颜,他们当然不是为自己汗颜,而是为他们的皇帝,看看人家弘化公主,毫不惧怕,倾巢而出,如果李治早点给他们增兵的话,根本不会打到这种地步,而且他们这一支精锐也是损失殆尽,两万多精锐,如今就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弘化公主又问道:“对了,三位将军,敌军呢?” 王方翼道:“回公主的话,敌军刚刚撤去。” 弘化公主道:“那真是极好,三位将军对于吐谷浑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三位将军速速回国去吧,这里便交给我了。” 这种情况,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公主,是什么女王,就是一名保卫家园的妇人。 王方翼忙道:“公主要与吐蕃决战?” 弘化公主冷哼一声,道:“他吐蕃欺人太甚,我们已经忍无可忍,今日便要与他做一个决断。” 王方翼知道她的用意,这一支军队看着是壮观,但其实鱼龙混杂,战斗力肯定不如吐蕃大军,故此弘化公主肯定是想趁着这一股势头,去跟吐蕃决一死战,如果这股劲头退去之后,那他们一定不是吐蕃的对手,可是禄东赞并未选择在此与之决战,而是立刻退去,可见禄东赞也知道弘化公主就是一波流,只要挡住就是胜利,急忙道:“不可,不可,公主殿下,事情还未到达这一步,殿下不可莽撞行事,我想陛下肯定在从辽东撤军,用不了多久我们的援兵就会到来。” 弘化公主闻言,黛眉一皱,她太清楚李治的性格,真得不见得会派援兵来。 王玄策道:“公主殿下,方才禄东赞见公主殿下来了,立刻撤兵,可见他是想避其锋芒,他决计不会跟咱们决战的,他一定是选择守住白兰山这一道天险,他们的兵力不弱于咱们,又有地势之利,我们是难以战胜他们的,如今我们应该撤回河源地区,整顿兵马,待他来攻,他若不来的话,我们也算是夺回了河源地区,他若来的话,那在与之决战,我们的胜算也要更高一些。” 弘化公主思索半响,点点头道:“好吧,就听二位将军之言。”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最后的光辉 白兰山。 “父亲,吐谷浑大军并未来此,而是往河源撤去了。” 达古日来到帐中,向禄东赞禀报道。 禄东赞闻言一叹,稍显遗憾道:“定是王方翼他们阻止了那疯女人。” 正如王方翼他们所料那般,禄东赞就是希望他们来攻,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亲自坐镇,不存在挡不住他们,等到他们疲惫之时,就能够将他们一举消灭,永绝后患,这对禄东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惜人家没有上当。 达古日又道:“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禄东赞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打下去。” ...... 吐谷浑大帐中。 待入夜之后,弘化公主将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三人请入帐中,开门见山道:“不瞒三位将军,我这其实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赵持满立刻道:“公主殿下还请放心,除非末将战死,否则的话,绝不会让吐蕃大军再往前一步。” 他来这里,就是一心求死,可就是死不了,非常痛苦。 王玄策也知道赵持满的心态,这种心态只适合在山头上杀敌,但不适合在这里伦策,赶紧道:“公主殿下,我并不认为这是背水一战,如今乃是冬季,就算不打仗,农牧也皆在休养之中,哪怕殿下将所有的人都给调到这里来,也并不会影响农牧,待春季到来,一切还是能够恢复过来的。只不过要跟吐蕃作战,也非易事,我们应该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我建议立刻将年纪大的放到后勤军,集中生力军,方可与吐蕃一战。” 王方翼点点头道:“我也赞成王将军之言。” 弘化公主叹道:“可是我怕后勤不足以支撑大军。” 其实都没啥后勤,他们是带着全部家当上来的,非常简单的一波流。 王方翼道:“持满可以从凉州调粮食进来,我们也可以写信给陛下,让周边各州县将粮食送过来。” 赵持满忙道:“殿下还请放心,如凉州在韩尚书的计划下,乃是西北与中原的贸易重地,不论何时,凉州的绝不会缺乏物资的,待我写信去给凉州司马,让他立刻运送粮食过来。” “若是如此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弘化公主闻言不禁一喜,可随后又叹道:“只可惜韩尚书不在,若是他在的话,定有办法退敌。” 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听得面面相觑,这韩艺再厉害,他又不会带兵打仗,我们三个坐在这里,就算韩艺在这里,那也是我们领兵作战呀。 弘化公主突然醒悟过来,忙道:“三位还请见谅,我的意思是,韩尚书若在,这后勤便无忧矣,再加上三位将军,打退吐蕃,定不在话下。” 赵持满点点头道:“这倒是的,韩尚书管理财政,确实厉害,他若在的话,咱们根本不需要担忧后勤之事。” 弘化公主虽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而且能力也不差,但是自知能力不如他们三人,于是就将整个大军都就交给他们三人。 王方翼他们立刻将这支乌合之众,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因为他们三个都有统帅的能力,只要给他们精锐部队,即便人数比不上敌军,但是凭借他们三人的军事才能,可以将这支精锐部队的潜力发挥到最大,还是能够一战的。 可话说回来,弘化公主怎么说也是吐谷浑的女王,可是她却非常信任王方翼他们,将军队都交给他们指挥,而李治的话,犹犹豫豫,又不敢将太多的兵交给王方翼他们,这才导致如今这局面。 然而,李治不但在吐谷浑发了重大的错误,在西北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当初他虽然及时醒悟过来,让裴行俭代守大都护府,但是他忽略很多东西。 首先,这西北驻兵本就有限,因为西北计划是将人力投入到生产之中,当地驻军其实都是唐军士兵,而于阗府一战,唐军损失惨重,而且吐蕃趁势拿下了整个塔里木盆地,唐军失去了一道非常重要的防线,兵力就更显得不足了。 其次,当时裴行俭正在弓月城平叛,眼看就要成功了,结果大都护府告急,裴行俭只能放弃弓月城,急急忙忙回来防守大都护府,结果闹得两头不着岸,而且也没有时间给他准备。 最后,他们才刚刚将裴行俭降为参军,而且裴行俭在朝中的靠山全部倒了,而那些都护府的老大都比裴行俭高很多级,再加上因为韩艺的新政,导致各地州县也没有什么钱,因为每个州县的百姓交税那是根据自己的需求来的,我将钱交给你了,我县里怎么办,如今税钱都得用在刀刃上的,他很难迅速的调动其他州府的兵力。 可就差一点大都护府就失守了,得亏大都护府地势险要,再加上苏定方在那里打造了一套防御系统,裴行俭这才勉强守住。 但是因为裴行俭也没有将弓月城的情况处理好,他一撤走,那些地区的动乱规模是越来越大,并且又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动乱,这真是内忧外患,裴行俭是四面楚歌,咬着后牙槽在顶。 不过李治天生命好,哪怕是撇开韩艺不说,他在王子时期,他是最不被看好的,结果长孙无忌硬是将他给推上皇位,后来又遇到武媚娘这个帮手,夫妻二人,又将长孙无忌给铲除,而且他在位时,唐朝没有遇到什么大灾难,风调雨顺。 就在紧要的时刻,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这个人就是来济。 武媚娘并未打算放过来济的,他也派了人去调查来济,只不过他派去的人,没有找到来济,因为来济一直在被调来调去的,在西北各州县转着,导致后面就变成了一个闲官,没有什么权力,来济心中非常郁闷,就经常带着仆人四处游览着西北的风光,等到武媚娘派人去调查来济,根本找不到人,西北太大了。 就在赞悉若第三次围攻大都护时,来济领着一万骑兵仿佛从天而降,帮助裴行俭打退了赞悉若的进攻。 ...... 大都护府。 “来兄,来兄。你们都给我让开。” 裴行俭奋力的推开面前的所有人,快步来到一张床前,看着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来济,他愣了片刻,当即跪在床边,握住来济的手,激动的喊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来济打量着裴行俭,过得片刻,他便转回头去,目光凝视着上方,微微一笑,他的手裴行俭也手中滑落下来,同时一滴眼泪也消失在那苍白的鬓间。 “来兄,来兄。” “父亲,父亲。” 至此,当初反对武媚娘上位的四个主力,长孙无忌、褚遂良、韩媛、来济,如今全部都死了,那于志宁本就是个老实人,他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人家也看得开,这好死不如赖活着。 ...... 这逝者已矣,节哀顺变,裴行俭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向来济的次子来庆远问道:“贤侄,你打算如何安置你父亲?” 来庆远一边哭,一边道:“侄儿还是想将父亲送回家乡安葬。” 这落叶归根,乃是中国人的传统。 可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故此他只是说想。 裴行俭稍稍点头,道:“我会派人送你去的。”他知道这么做,可能会引来麻烦,但是他不想考虑这么多。 来庆远忙道:“侄儿多谢裴叔父。” “是我得谢谢你父亲才是。”裴行俭说着,又好奇道:“我方才听说,来兄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这是为何?” 来济虽出身将门世家,但他只是一个文臣,还穿着宽袍大袖去冲锋,这令裴行俭非常不理解,故此他方才才非常激动的向问来济,“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来庆远哽咽道:“父亲大人他最近得知太尉、韩叔叔他们的事情之后,一直闷闷不乐,我想他是---他是---。” 其实来济跟赵持满想的也是一样的,他的好友都已经死了,他也觉得自己留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意义了,因此就打算用殉国来表示自己对于大唐的忠诚,他在冲入敌军阵中时,还高呼着大唐万岁。 但是他们只是忠于大唐,而非是李治,如果忠于李治,那可能不会选择死,正是因为他们忠于大唐,但却对于李治非常失望,故此只有以死明志。 裴行俭闻言,不禁黯然一叹。 来庆远似乎又想起什么似得,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来,道:“哦,裴叔父,这是父亲让我交给你的,说这是退敌之策。” 裴行俭愣了愣,接过信函来。 其实他对于来济的突然出现,也感到非常好奇,因为来济还带来了一万骑兵,这太令人费解了,朝廷不可能让来济领兵的。 回到帐中,裴行俭坐在床边,拿出那封信,看了起来。 来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曾都已经当上中书令,他可不是李义府,他是凭借真才实学上位的,李治曾有一段时间,都非常信任他,对于他提出的建议,是赞不绝口,基本上都采纳了,除了废王立武以外。这也是为什么,李治对于来济始终还是网开一面。而他在西北各地游览时,看到西北的变化,这可是他切身的体会,因为他来的时候,整个西北被战争弄得是满目疮痍,而仅仅过去一年,便欣欣向荣,他知道这是韩艺的西北计划导致的,故此他一直都在研究西北的政策。 这一万大军,不是正规军,乃是雇佣军,是西北地区的一些富商出钱雇佣的一支军队。 来济在得知西北战事之后,立刻就去找西北各地的富商,因为他在很多地方当过官,与这些人也都认识,他就告诉那些商人,弓月、处月二部挑起这一场战争,是要重回旧突厥的贵族统治,亦或者是部落统治,如果大都护府被攻破,那什么都完了,你们这些因为西北计划赚的盆满钵满的商人到时也会变回普通百姓,甚至于奴隶,如果你不是姓阿史那,那你就得好好考虑一下。 这些商人想想,如今这个制度,对于他们而言是天堂,而且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他们肯定不愿意再回旧制度,于是这些富商开始联合起来,出钱,出粮,出人,雇佣到一支骑兵队伍,赶来救援大都护府。 而来济告诉裴行俭的退敌之策,就是不要将这场战争当做是国与国的战争,而是要当做阶级战争来打,如此一来,可不费一兵一卒,平定四方的动乱。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崛起的资产阶级 韩艺的西北计划,政策其实就那么几句话,但是包含着非常非常多超时代的经济和政治理论,当今的人要想将这个理论领悟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其实来济也只是窥透出其中一角而已,可哪怕是这一角,也非是一信可以道得明白的。 故此,裴行俭看得也不是很懂,他反而觉得非常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一万大军是这么来的,这平时狡诈、小气的商人,怎么可能会这么慷慨的拿出这么多钱来支援他们,太不可思议了。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裴行俭见来济一个闲官都能够借来这么多军队,也就是说他这一招是可行的。 而且裴行俭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他就依照来济之言,不再向各个州府求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商人,他开始跟大都护府的商人交谈,并且还派出许多人,去各地游说商人,让他们出钱支援大都护府。 很快就得到了响应,率先响应裴行俭的乃是以粟特胡人为主的胡商,也就是兀可烈他们,他们可是西北最富裕的商人,因为他们天生就是买卖人,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这骨子里就有商人的基因在,他们也是最早支持韩艺的,要知道这西北地区可从不抑商的,他们没有中原商人那种卑微的心态,故此他们想得是最明白的,基本上都没有怎么迟疑,就拿出了大量的钱粮去支援裴行俭,成群的牛羊赶往都护府,这有钱就有人,有粮就有后勤。 要知道这吐蕃可不单单是从一方进攻,还煽动不少突厥的旧贵族,这些旧贵族都非常怀念曾今的突厥王朝,他们不愿意受到唐朝的统治,他们希望回到颉利的那个黄金时代。 而吐蕃自身打仗靠的也都是奴隶主,吐蕃就是奴隶社会,他们的兵都是奴隶来的,他们的将军都是那些奴隶主。 所以不管是他们两边谁统治了西北,韩艺的西北计划都将灰飞烟灭,不可能共存的,因为商人追求的是资本,是自由,是平等,在他们的统治下,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唐朝只是因为鞭长莫及,而且也不稀罕他们那点点钱,只要他们别闹腾就行了,故此给予了他们许多自由,但要说自由,这又远没有羁縻政策那么自由,只不过羁縻政策是贵族自由,而韩艺的西北计划,是百姓自由。 更加要命的是,吐蕃可都是穷人,他们打下这里,那总得抢点什么吧,商人是最有钱的,如今官府都没啥钱,那肯定是抢商人的。 这钱要现在不用,将来也是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 原本这是禄东赞为了开疆扩土,而挑起的战争,本质上还是两个国家的战争,他们都是想削弱对方的势力,这其实才是根本原因,是国家之间的博弈。 但是裴行俭这么一宣传,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演变成了资产阶级与奴隶主和贵族阶级的斗争。 有粟特胡人的带头,大量的商人开始出钱,出力,出人,支援大都护府,就连来这里做买卖的汉商,都不做买卖了,将带来的货物都捐出去,如今这里战火连天,大家都去打仗了,谁还买他们的东西,要不捐得话,极有可能会被抢了,而且对于他们而言,西北是一个很大的市场,这地要是没了,今后货物卖给谁呀?捐了的话,还有一个人情在。 不但如此,在弓月城、葛逻禄,等叛乱的集中地,民间也开始出现反抗的力量的,这自然也都是商人后面支持的,当地也有商人,商人当然跟商人站在一起,而且许多贵族都已经变成了商人,好比说那些酋长,他们一开始没办法才答应的,但玩着玩着发现自己的生活过的越滋润了,啥都能买得到,爽的一比,故此他们也渐渐认为自己是商人,他们也站在商人这边。 民间的话,西北百姓原本就厌战情绪非常高的,当初与韩艺签订了牧场协议,也就是为了止战,后来又因为西北计划,这生活过得是越来越好,大家对于现状都非常满意,没曾想这吐蕃又跑来掀起战争,故此当地百姓也是非常痛恨这些人,不少人自备干粮,主动参战,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们好过,那我们也不让你们痛快,大家就互相伤害吧。 如此一来,这西北局势开始发生了变化,因为不管是贵族,还是奴隶主,他们都是压迫人们去战斗,商人没权力去压迫谁,他们是拿钱雇人去,而是每个百姓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是为自己而战,不是为别人而战。 越来越多的商人加入进来,源源不断的钱粮,雇佣军来到了前线。 裴行俭手中从一万人,到两万,再到三万,最后他手中拥有了七万大军,这还不算各地自己组织与叛军作战的雇佣军。 这些游牧民族,天生的战士,有些商人不太信任裴行俭的能力,干脆就自己领兵去打了,因为他们以前就有打仗经验。 至于后勤,裴行俭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粮草,反正天天有人往这边送粮草,都是无常捐助。 裴行俭仿佛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他真心没有想到来济的这个计谋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只觉自己处于梦中,可哪怕是在做梦,他也要在梦中打败吐蕃,于是他就开始反攻了,如今他手中这么多兵力,还防守个毛线。 这一下吐蕃大军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不是说裴行俭玩了什么把戏,而是现在唐军力量就是比他们强大。赞悉若赶紧向国内求救,如今他的五万大军如今就显得少了一点。 而令裴行俭没有想到的是,西北的情况,也影响到了吐谷浑。 凉州乃是重要的中转站,商人穿梭不息,这里的商人很快也得知西北的消息,这提醒了他们,他们认为吐谷浑若被吐蕃占领,凉州也岌岌可危,而且许多商人在吐谷浑都有投资的。 正好赵持满派人来要粮食。 凉州的商人受到西北商人的感染,也开始主动捐粮食,要算起他们在凉州和吐谷浑的投资,这点点钱算个p呀。 这凉州西北贸易仓库集中地,中转站,这里的物资太多了,于是大量物资开始涌入吐谷浑,支持王方翼他们,揍他丫的。 —————— 如今西边是烽火连天,大战才刚刚开始,但是东边战场随着渊盖苏文被独孤无月杀死,就已经进入了尾声阶段。 在独孤无月将渊盖苏文的尸体运回平壤后,韩艺立刻将渊盖苏文的尸体示众,他主要是就是想告诉那些正在反对渊盖苏文的百姓,尽情的去反对吧,渊盖苏文是真得已经死了,你们看,尸体都在这里,你们不需要担忧渊盖苏文会再报复你们。 果不其然,那些百姓见到渊盖苏文的尸体,平反运动立刻扩大到周边城池,韩艺也顺势扩大了平反局规模,将曾被渊盖苏文迫害的人,都调到平反局来,要搞的轰轰烈烈。 在平壤北面的一座山岗上,只见数百人在上面拿着锄头在挖掘着什么,远远看去就如蚂蚁一般。 而在山下停着好些辆马车,马车上面装着不是粮食,也不是武器,而是一车车白白的尸骨。 原来这一座山岗乃是一座乱葬岗,是专门用来扔隋人尸体的地方。在这一座山岗的东南边,原本还有着一个村落,其实就是集中营来的,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不少隋朝将士被高句丽俘虏,高句丽就将这些人当成奴隶,专门干劈山开路的活,死了就往这里扔,非常悲惨,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唐军攻打高句丽时,也屠杀了不少人,因为在唐人看来,他们是继承了隋朝,两朝是一脉相承的,这一段仇恨那么自然也应该继承。 “小无月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元鹫远远看着山岗上面,笑着点点头道。 这独孤无月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将隋朝被高句丽俘虏的中原子弟给送回家乡去,哪怕是一堆白骨。这是因为唐初的时候,关中流传着很多故事,讲述着一些中原人士在经过平壤时,看到有不少隋朝俘虏遥望中原,默默流着眼泪,还有不少隋朝俘虏但凡见到中原人士经过此地时,就看着他们哭泣。 而独孤无月这人其实有些民族主义,他在关中的时候,从不恃强凌弱,非常珍惜独孤家的荣耀,再加上他拥有盛世美颜,关中百姓也都非常喜欢他。但是对于外人,那他可是非常狠的,且不说他全歼数万倭军,那火烧平壤的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但他原本是打算一把将城内的人都给烧死,而不是吓吓他们,实在是技术有限,他才没有得逞。 这种民族主义就促使他萌生了这个愿望。 故此,他一来到平壤,就四处打探掩埋隋朝将士的地方,如今在山岗上面劳动的人,他们也都曾有亲人死在这里。 韩艺感慨道:“希望这一段仇恨能够就此终结。” 元鹫听得呵呵笑了几声。 韩艺道:“你笑什么?” 元鹫道:“你认为是高句丽人杀死他们的吗?” 韩艺诧异道:“不然你以为是谁杀死他们的?” 元鹫眨了眨眼,道:“高句丽人。” 韩艺不禁莞尔一笑。 正当这时,李敬业突然跑了过来,微微喘气道:“副院长,那些商人已经到了。” 韩艺笑骂道:“这群混蛋总算是来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浴火诞生 “韩小哥!” “韩小哥!” 韩艺回到府中时,里面已经站满了人,清一色的商人,也只有商人愿意来这大冷天赶到这里来,金钱的魅力,是商人永远无法抗拒的。 但在韩艺看来,他们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朝廷的债主,他们是来讨债的。毕竟借钱给朝廷,这个还是早点拿到回报安心,朝廷老是说商人狡诈,其实商人一般都讲信用,最不讲信用的就是朝廷。 “你们可算来了。” 韩艺没好气的指了指他们,可见他们神色有异,不禁问道:“你们怎么呢?我看你们好像都心事重重的。” 钱大方急忙道:“韩小哥,我们方才入城时,发现这里的百姓都好像要吃人似得,跟百济可是大不一样,这地能待么?” 如今平壤城可还在大搞平反运动,而且高句丽本就民风彪悍,如今个个更是如流氓似得,反正又不要做事,成天在外面瞎逛着,看着的确令人害怕。 “如果你们每天都吃不饱,你们也会如他们一样。” 韩艺坐了下来,又道:“你们也都坐吧。” “我们还是站着吧。”赵四甲讪讪道。 韩艺愣了愣,忽然发现这屋子有点小,根本坐不到这么多人,于是又站起身来,道:“你们这些债主都站着,我哪里敢坐着,走吧,走吧,咱们到后院去说吧。” 他是真心不太喜欢自己坐着,面前站着一群人听候吩咐,站着的人如何想,他不知道,但是他会感到非常拘束的,他还是喜欢自在一点的氛围。 来到后院,一人就站在后院的空地上面。 韩艺先是跟他们介绍了一下这城内的情况,然后又道:“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一点,你们是来救人的,你们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你们是大善人,只要收起你们那一副商人的嘴脸,那么你们便不需要有任何担忧,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衣食父母动手的。” 钱大方他们听得直乐呵,这个他们在百济已经练得非常熟练,完全没有问题。 窦义突然道:“可是这高句丽民风彪悍,可不是那么好管教的。” 韩艺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打开城门投降,这民风再彪悍也害怕菜刀的,但是这需要我们之间相互配合,这肯定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但是做买卖一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韩小哥说得是。”宇文修弥满怀期待道:“那不知这高句丽有什么惊喜呢?” 韩艺道:“我真想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这一副商人的嘴脸。” 宇文修弥一愣,随即尴尬道:“这里不是没有外人么。”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哈哈!” 众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韩艺又问道:“你们带了多少粮食来?” 钱大方叹道:“韩小哥,你的信函来得这么突然,再加上如今乃是冬季,船又过不来,我们带的粮食也是非常有限,并不是很多。” 其余商人也是连连点头,但眼中都闪烁着笑意。 韩艺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下头。 其实百济有得是粮食,不然的话,韩艺岂会敢把粮仓给烧了,要知道前面这些商人可都在百济,他们还一直在持续增加对于半岛的投资,他们有大量的粮食,但是物以稀为贵,你说你有很多粮食,那朝廷为了自己的颜面,怎么也会让你将粮食都给带来的,这样会影响效果。这粮食加上大刀,是迫使高句丽百姓屈服的两大利器,但是这得跟挤牛奶一样,一点点挤给他们,可不能全给他们,让他们有一个盼头,他们才会往前走。 这个在百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领悟到了,故此,他们没有将粮食全部带来,只是带了一部分,等没有了再运送过来,现在他们是要寻求高句丽百姓的支持,让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为这里的主人。 韩艺见他们一切都可以做到意会,也就放下心来,拿出一张地图出来。 一看到地图,这些商人两眼放光,立刻收起笑意,期待的走上前,因为他们知道,当韩艺拿出地图来时,就是分赃的时候,此乃人生中最为美妙的时刻,他们可从未做过这种买卖,直接在地图上面划地。 这高句丽虽是弹丸,但那只是相对于中原而言,对于他们这些商人而言,那就太大了一点,他们其实也吃不下这么大一块地。 而且分赃的情况,也跟百济不一样,百济是他们自己选,自己规划,但是高句丽的话,韩艺已经帮他们规划好了,一块块土地,一个个码头,一个个矿产,是明码标价,但是他们没有帮他们分配好,因为每个商人都有自己的规划,这个韩艺还是让他们自己选择。 而这地图,也只是让他们看看,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大家都是老司机,不可能根据地图就下决定,还得实地考察,不过这地图可以帮他们节省时间,如果没有打算要牧场,就不需要去牧场那边考察了。 不过这政策还是延续着百济的政策,基本上从这里获取资源,只能做一些中原缺乏的制造业,比如说药厂,又比如说皮革,以及毛织品,这些就可以在这里生产,什么桑树林统统都得摧毁。 这商人一到,那就正是宣告平壤的平反运动接近尾声,主要是该抓的也都抓了,再平反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这仅限于平壤,韩艺是打算在高句丽的每个地方,都得进行平反运动,故此韩艺也将平反局的生能力军们又调去别得地方。表面上是这人做主,但其实他们都在唐军的掌握下,因为他们得依靠唐军来办事,韩艺对此是非常放心。 于是韩艺正式在城内贴出告示,为了解决粮食荒的问题,官府决定招商引资,跟商人合作,来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百姓非常欢迎,只要有粮食,什么都行,没有粮食,就没有一切。 商人来到之后,先干两件事,第一件事,招人。 此时不招人更待何时,这时候的人力可是最为廉价的,给口饭吃就行,而且契约统一是终生制。 这奴婢契约,不太好听,人家刚刚亡国,你就让人家当奴隶,这就不是跟俘虏一个待遇么,这当然不行。 而终生制要比奴隶制好太多了,首先身份还是普通百姓,这子女也不受限制,但是商人也没有亏多少,如今就是管一口饭,比中原的人力可是要廉价太多了。但是契约也写明了,今后会根据效益发工钱的,而且要是临老了,干不动活,也管温饱。同时有门手艺的工匠,如今就有工钱发,如今唐朝的商人已经开窍了,这人才难找,而且你不给工资,那就没有消费,要是人家连衣服都买不起,那莱州的衣服卖给谁。 韩艺也借此废除了高句丽的奴婢制度,占领别人了的土地,那总得给一点正能量。 当然,这仅限于留在当地的百姓,那些俘虏,以及平反运动被抓的人,统统都是以奴隶的身份,运回中原。 这告示刚刚贴出去,就有大把人来应聘,正如韩艺所言,他们将这些商人都视作上帝派来的使者,他们可是喜欢这个终生制,何谓终生制,就是终生不怕没饭吃呀,他们已经非常害怕饥饿的日子,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而第二件事,赶紧视察这周边的土地,将平壤的先给分了,招了这么多人,就得令他们立刻产生效益,得让他们干活,不能让他们待着。 但是现在急于分土地,这个就太过了一点,这个得先暗中分好,首先还就是先修路,就目前高句丽的路,实在是太烂了,道路不通,这买卖就做不起来,刚好大家又都在,这修路的费用,大家就可以平摊,况且不修路,这刚刚招来的人也没有活干。 当地百姓也是非常愿意,虽然大冬天,但是他们都干得是热火朝天,因为干活就能够吃饱饭,这真是太幸福了,而且修路是为了这里的百姓好。 再回头看看韩艺那一把火烧出了什么来。 首先,廉价的生产力,将粮食都给烧了,这些人就都没有饭吃,也等不了春耕,那就得上城里找饭吃,那么生产力就有了。 其次,生产资料,因为那一把大火,导致平反扩大化,将富人、地主、勋贵都给抓了起来,那些受到韩艺保护的人,将来也是要送回大唐的,那么他们拥有的土地,山林、矿产,就到了韩艺手里,韩艺就可以将这些土地卖给商人抵债,那么商人同时拥有了生产资料和生产力,资本就得到发展。 最后,瓦解当地的势力,平反就是借百姓之手去消灭高句丽的旧势力,如果不清除这些旧势力的话,他们总会闹腾的,得将他们都给除了,这样才能让大唐的商人跟官府才可以完全接管这里。 韩艺烧得这么果敢,就是因为这一笔买卖是稳赚不赔的,而且,哪怕是被冤枉的,也是被他们自己人冤枉的,跟韩艺可是毫无关系,他一直以来可都没有插手平反局的事,甚至都不过问,他也不需要问,这招数他太熟悉,只要将大家煽动起来,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几日之间,平壤城内立刻变得平静下来,这期间大家如此热衷平反运动,主要就是没事做,如今有事给他们做了,谁还想去搞运动啊,而且渊盖苏文在平壤的势力,彻彻底底被清除干净,韩艺这平反运动,是宁杀错,勿放过,也放心将城门打开。 只要平壤成功了,那么其余的地方,就是照搬这种模式。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饭得一口一口吃 就在平壤城进入第二个阶段时,苏定方也终于率部回到了平壤城,他的凯旋,也就宣布高句丽境内所有的城池都已经攻占,其实高句丽的那些城池,许多就是一个山寨,基本站在门口,他们就主动投降,要么就逃跑,如今就剩下野外一些东躲西藏的反抗势力,可这杀鸡焉用牛刀,苏定方对于那些人也不太感兴趣,就交给手下人做了,让他们也立一点功劳,抢一些俘虏,跟商人换点钱。 “苏将军真是辛苦了。” 韩艺迎上前去,拱手笑道。 苏定方抱拳回得一礼,随即笑道:“这有甚么辛苦的,我也就打了一场痛快仗而已,这比我预计的可是要轻松许多。” 打百济,主要是独孤无月的水师,苏定方他们登陆,基本就是风卷残云,没有遇到阻力,打渊男生,因为双方统帅差距有太大了,也是非常轻松,打平壤的话,主要是韩艺的功劳,就是最后的决战,他狠狠爽了一把,打了一场硬仗。 韩艺闻言,不禁皱眉道:“苏将军,有句不太中听的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苏定方正色道:“你但说无妨。” 韩艺道:“我如今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苏将军你的官途不是一帆风顺了。” 这话题转得,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苏定方下意识道:“为什么?” 韩艺叹道:“你看人家打仗,丁点功劳,都吹成天大的功劳,而苏将军你则是大功化小,小功化无,故此迟迟未得到升迁啊。” 苏定方愣了半响,突然大笑道:“韩尚书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韩艺笑道:“开个玩笑,将军莫要介怀。” “不敢,不敢。”苏定方对于韩艺还是比较尊重的,他可不敢跟李绩一样,动不动臭小子,他能够轻易捏死渊男生,韩艺也有能耐令他不好过的,在这官场之中,可不能麻痹大意,于是他又道:“倒是韩尚书真是好手段,这才多久,平壤城就恢复了过来。” 一旁的刘仁轨心想,那是因为前些日子你不在这里,你在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要知道那平反运动期间,可是非常恐怖的,人人自危,整个平壤城仿佛都被恐怖的阴霾笼罩在内,不是搞这家,就是搞那家,他曾一度对此感到有些不满,只是他并不知这其实都是韩艺一手缔造的,他曾今也怀疑过韩艺,但是随后就被自己给否定了,因为韩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恁地狠心,一把火将就城中的粮草给烧得干干净净,这古代的粮食那就是命,而且是在战乱之后。 再加上那一帮刺客的出现,一切都是天衣无缝,他也不相信这是韩艺弄的。 “过奖,过奖。”韩艺笑道:“其实我并未做什么,这一点刘刺史可以作证,我只不过是将百济那一套,用到这平壤城。”他不愿多提此事,于是转移话题道:“倒是将军你那边可还顺利?” 苏定方道:“倒是顺利的,不过我倒是错误的估计渊盖苏文这个人,高句丽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忠于他,如今他们大势已去,但是有些人就是宁死不降,还有一些人在得罪渊盖苏文死后,竟然组成敢死队才来偷袭我军,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韩艺笑呵呵道:“这其实也并不难以理解,渊盖苏文虽然是一个暴徒,但是他几番抵御住外敌的入侵,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崇拜他,视他为神明。相信苏将军也听说我被刺杀的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搞平反运动的原因,一定要将这些人给清除,否则的话,是非常危险的,一旦我们离开,他们有可能会死灰复燃的。” 苏定方点点头道:“我当初听闻此事,可也吓得一身冷汗,平反运动确实要继续搞下去。”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哦,差点忘记有件事要跟你说。根据我军探子所报,不少高句丽的余孽跑去了新罗,但是我派人去询问的时候,新罗方面却将此事否认的一干二净。” 韩艺皱眉道:“此事当真?” 苏定方道:“我们的人亲眼看到的,不会有错的。只不过我认为这事,还得韩尚书你去跟新罗交涉。” 刘仁轨眉头一沉,道:“这新罗果然是野心不小啊!当初在百济的时候,新罗就曾收留百济的大将伯阶,而如今又收留渊盖苏文的余孽,这些人可都是反对我的大唐,新罗积蓄这些力量,很明显,是为日后反抗我大唐做准备,而且新罗一直都觊觎百济的领土,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说到这里,他向韩艺道:“韩尚书,咱们可得逼新罗方面将这些人给交出来,决不能让那些人留在新罗。” 苏定方也是稍稍点头。 这他们非常有信心,让新罗将人交出来,毕竟双方势力相差这么大。 可是韩艺却是沉吟不语。 刘仁轨问道:“莫不是韩尚书有另外的打算?” 韩艺稍稍点头,道:“不知刘刺史可否想过,为什么新罗敢在这时候收留渊盖苏文的余孽?” 刘仁轨稍一沉吟,道:“莫不是因为我大军已经撤退呢?” 苏定方一挥手道:“打新罗可不需要主力在此,给我一万人,我就能够灭了它。” 他太了解新罗的实力,就你那两下子,真不够看的。 韩艺道:“我不怀疑苏将军的话,可问题是,打下来之后呢?我们连高句丽都未完全控制住,那边又多一个新罗,我们根本无法占领,这只会给咱们增添许多麻烦的,这吃东西一下子吃太多了,虽然很爽,但随后就会消化不良,甚至于引起疾病。我反而认为,这对于我们而言,倒是一件大好事。” 刘仁轨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如今的高句丽需要的是安定,是恢复,这时候可不能再生乱子,那些余孽都是誓死效忠渊盖苏文的,他们是不可能归顺我大唐,但如果那些人躲到深山老林去,等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时不时出来骚扰一下百姓,我们得花很多很多的精力去对付他们,可他们跑到新罗去了,那至少新罗方面会帮我们管着他们的。” 刘仁轨道:“如果新罗觊觎百济,甚至于高句丽的领土,它很有可能也会来捣乱,破坏我们对于当地的管制。” 韩艺笑道:“我正好要约新罗王过来谈谈结账的事,到时我会提醒他的,让他们暂时将那些人给管教好,我估计新罗方面也察觉到自己的军事力量太差,他们收留百济、高句丽这些大将,也是打算厉兵秣马,增强自己的势力,故此只要我稍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暂时可不敢给我们添乱的,因为相信这一仗过后,他也知道自己是有几斤几两。至于高句丽稳定之后了,呵呵,那么这些人将会是我们消灭新罗的理由。” 刘仁轨听得不禁一惊,道:“原来韩尚书你。” “新罗是不可信的,就算他现在可信,谁能保证以后呢?这里毕竟离中原太远,来一趟挺不容易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他们,一劳永逸。” 韩艺话锋一转,道:“可不管怎么样,新罗现在都是我们的盟友,如果我们大唐在盟友背后捅刀子,这会有损我们的形象,而且,他们收留那些余孽,也是可以拿出正当的理由,只要他们说那些人都是俘虏,那我们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是盟军,谁的俘虏就归谁的。 另外,我们暂时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消灭新罗,可不要忘记西北情况目前我们都还不清楚,朝廷的目光也都转向西北,我们这边可不能再轻易开战,否则的话,朝廷也顾不过来,好在新罗就那么点点大,给他几年,苏将军灭它最多也就是从一万增到两万而已,如果用这点点多出来的粮草,换取几年的太平,我觉得这真是太值得了。” “韩尚书见笑了。”苏定方连连摆手,又满怀关心道:“对了,韩尚书可知西北的情况?” 韩艺摇摇头道:“如今是冬季,信件来往不太方便,我也不太清楚。” 苏定方不禁愁云满面。 刘仁轨突然问道:“韩尚书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韩艺苦笑道:“谁说我不担心了,我在西北可是下了不少工夫的,现在很有可能白忙一场,但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没用的。但是如果我们从好得方向想,如今我们已经消灭了高句丽,只要将这边安顿好,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吐蕃,故此,安顿好高句丽,就是对付吐蕃的基础。” 苏定方笑道:“还是韩尚书深谋远虑啊!” 他也想开了,要是没仗打,那他们这些武将干什么去,这明天再杀回去就是了。 韩艺笑道:“非我深谋远虑,只不过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我不会告诉你们,每天早上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祈祷上苍,禄东赞的计划失败。” 苏定方、刘仁轨不禁相视一笑,笑意中又带有一点点无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最佳人选 当晚,韩艺又为苏定方等一干将军接风洗尘,这些将军连日来在外征战,虽然伙食都还不错,但是军中禁酒,他们这些酒鬼早已经是饥渴难耐,故此今晚他们都是放开肚皮喝,兴致都非常高,一直喝到三更时分,才一个个被士兵给抬走,就连苏定方都是被搀扶着离开。 “刘刺史还请留步。” 正当刘仁愿打算离开时,韩艺突然叫住他,笑道:“我看你也喝了不少,再坐一会吧,我已经让人煮了醒酒汤。” 刘仁轨愣了下,旋即点了下头,又坐了下来,他当然知道韩艺留他,可不是要他喝那醒酒汤的。 韩艺笑道:“此番出征,刘刺史也是功不可没,陛下一定会奖赏刘刺史的,不知刘刺史想不想回长安?” 刘仁轨脸上闪过一抹困惑之色,随即道:“韩尚书,我刘仁轨乃是一个直肠子,故此韩尚书有话不妨明说。” 韩艺点点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刘刺史能够留在这里。” 刘仁轨略显诧异道:“为何?” 韩艺道:“这高句丽南边有新罗,而北边还有契丹八部和靺鞨,虽然他们都说效忠我大唐,但是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新罗就是最好的证明。朝廷拿下高句丽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了牵制契丹八部,以及靺鞨等部族。而此时的高句丽、百济都是迫切的需要治理,将来留在这里的人,我希望是文武双全,所以,刘刺史是再适合不过了。” “韩尚书谬赞了。”刘仁轨摇摇头,非常果断道:“请恕刘某人直言,韩尚书你的这一套,我不是非常清楚,只怕是难以胜任。” 韩艺笑道:“是不清楚,还是看不上。” “不不不。”刘仁轨摆手道:“刘某绝无此意,刘某是真的不太清楚,我朝州县施行的是均田制,自古以来都是以农为本,商为末,而这里的土地都将被商人买下,究竟将来如何管理这里,我对此也是感到相当困惑。” 商人将地买下,将人给招去,那可以想到的是,商人在这里的权力将会变得非常大,跟中原完全是不一样的,那么官府在这里发挥什么作用,如何和商人相处,他却是难以想明白。 韩艺道:“刘刺史应该知道,我朝在突厥旧地实行的都是羁縻政策,但是这种政策有着极大的风险性,那阿史那贺鲁振臂一呼,结果就有一大群人跟着他造反,故此这一次陛下才选择让商人作为朝廷的帮手来控制非中原之地。” 刘仁轨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尤其是对异族统治,那古语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此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同化他们,让他们变得跟我们一样,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可往往朝廷在统治异族的时候,都会用一些比较粗暴的方式来镇压,这不能说是错,这是必须要做的。但是将心比心,如果我是高句丽人,只要朝廷有任何粗暴的行为,我都会想,我非汉人,朝廷也没有将我视作一家人看待,肯定不会真心待我,那我自然就会想办法反抗,不顾一切。” 刘仁轨稍稍点头,道:“韩尚书说得虽不无道理,但是这与商人有何关系?” 韩艺笑道:“根据人性而言,人都是向往着自由的,朝廷要统治这里,那就必须要约束他们的自由,收他们的税,吩咐他们干活,这两者对立,难免会有矛盾出现,但是如果添加第三者的进来,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我不知道刘刺史可有看过我的数学理论,三角形是最为牢固的,这个理论同样也可以应用于政治方面。 如今的情况,商人将会经营这里,这里的百姓是跟商人混饭吃,约束百姓的是商人,让百姓干活的也是商人,而非是朝廷。而百姓在面对商人的时候,当然是商人占优,那么这就需要均衡,如果没有朝廷,商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剥削他们,但是有朝廷在,朝廷就可以限制商人,那么朝廷就是跟百姓站在一边的,那么这里的百姓当然是感激朝廷,而非是与朝廷作对,他们渐渐就会认同我大唐。” 刘仁轨好奇道:“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官府能够约束商人么?” 韩艺道:“我带来的这些商人都是中原商人,而商人追求的是利益,而商人的利益是诞生在市场,而非是田地里面。相比起中原那么大的市场,区区高句丽又算不得什么,他们在中原可都是有大买卖的,他们是不会跟朝廷作对的,但不可否认,肯定也会有一些矛盾,这是需要技巧去解决的,因为朝廷需要依靠商人,商人要是完了,这里的经济都将崩溃,百姓必定生事,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刘仁轨听得兀自是犹豫不决。 韩艺瞧了他一眼,笑道:“刘刺史莫不是在担心我?” 刘仁轨闻言一惊,下意识道:“韩尚书如何知道?” 韩艺笑道:“刘刺史方才也说自己是一个直肠子的人,但是如今却犹犹豫豫的,所以我想刘刺史所担忧的事,与我有关。” “以前我就曾听过韩尚书擅于察言观色,今日刘某总算是领教了。”刘仁轨拱拱手,然后点头道:“既然韩尚书都这般说了,那刘某也就直说了。不错,我的确是在担忧这一点,刘某办事的方法与韩尚书大不一样,倘若我没有按照韩尚书说得去做,那么以韩尚书的地位,要整我刘某人,是轻而易举,刘某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韩艺摇摇头道:“做事方法不一样,这无所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作风,没有人可以变成我,我也不可以变成你,那我岂不是什么事都得自己干。关键是理念一定要与我的一致,因为你是在执行我提出来的政策,这个大方针是不能偏离的,我需要你留在这里,是我认为你可以执行好我的政策,如果你执行不好,那我为何要建议你留在这里。该听得自然还得听,毕竟我是你的上司,如果你不认同,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再商量,但是阳奉阴违,只会害人害己。” 刘仁轨道:“那如果我拒绝呢?” 韩艺道:“那就证明你并不适合,我会另外找人。不过你留不留在这里,我还是要建议你,暂时先不要想着回长安去,尽量留在青州。” 刘仁轨诧异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即便你回到朝中,你又能干什么呢?” 刘仁轨听得面色有些不悦。 韩艺笑道:“我并非是看不起你,如果是这样的,我也不会让你留在这里,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你能够干什么?你又能干出什么来?想想你在青州的时候,再想想你在朝中的时候。” 刘仁轨凝眉思索着,心道,他说得不错,虽然在青州的生活不如在长安,但是在青州我生平所学才能够学以致用,然而,在朝中的时候,我却只能写写文章,我的建议多半都不会被采纳,而且此次出征,我虽立了一些功劳,但是大功劳都还是他们的,陛下也不一定会将我调回朝中。 “但如果你将高句丽给治理好,为陛下消除这后顾之忧,陛下一定会看到你的才能,到时再回长安,至少也是一个副宰相。”韩艺突然说道。 刘仁轨心中微微一惊,这话完全就是顺着他的心思说的,不过他对此已经是见惯不怪了,思忖半响,突然道:“其实韩尚书可以选一个与韩尚书理念相近之人。” 这话说得非常婉转,其实他的意思是,让韩艺选一个愿意听他话的人。 韩艺苦笑道:“我这个计划,其实是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那就是官商勾结,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少人能够抗拒钱的诱惑,而商人有得就是钱,而官员缺得是钱,但如果官商相互勾结,那么这个计划一定会失败,我需要一个刚正不阿,但又不迂腐的人坐镇,这样我的政策才能够执行下去。” 刘仁轨道:“就算韩尚书相信刘某人可以做到,但是人总会死的,可见韩尚书的这个计划,无法得以持久。” 韩艺道:“凡事开头难,最难走出的也就是这第一步,如果我们在有生之年,将这规矩给定好,让大家习惯于这个规矩,甚至说变成一个传统,那么就不是谁人可以轻易改变的,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每一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还是这里的百姓。” 刘仁轨面泛犹豫之色,他当然还是想回长安去,因为他五六十岁了,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想到如今朝中乃是许敬宗他们当权,这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思忖半响,突然拱手道:“那今后可就要劳烦韩尚书多多指点。” 韩艺拱手笑道:“不敢,不敢。不过我有理由相信刘刺史会喜欢我的政策,因为我选中你,也是看中你的才能和性格,你可以在这里尽情发挥。” 虽然这事不是韩艺能够做主的,肯定还要征求李治的点头,但这可是韩艺的政策,李治既然采纳了韩艺的政策,当然也会听从他的建议。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重商主义 就韩艺自身的性格而言,其实他是将原则与灵活结合非常完美的一个人,这也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 他是一个严格执行计划的人,哪怕是撞到南墙,他也是决计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但是在计划之内,他办事又是非常灵活的,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 在最初的时候,他从未考虑过刘仁轨,因为刘仁轨原则性太强,不便于控制,几乎是在战争结束之后,他才决定忽悠刘仁轨来接下这烂摊子。 因为高句丽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他低估了高句丽百姓仇唐的情绪,以及新罗的心怀异志,待在这里的人,就一定要文武双全,他是希望在这里获取利益的,那就必须要稳定,不天天就干一件事,就是镇压这里的百姓,还得大棒加红枣。 可想来想去,他手下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能启用刘仁轨。 但是他会努力的说服刘仁轨接受他的理念,因为他知道是不是他的人,忠不忠心于他,这其实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理念相同,正所谓志同而道合。 既然选择了刘仁轨,那就必须下功夫去忽悠,争取让他完全接受自己的理念,也就是重商主义。 这日,韩艺与刘仁轨来到郊外视察,虽然平壤已经降下了大雪,但是这兀自阻止不了商人对于利益的追逐,平壤郊外随处可见商人们对平壤的山山水水比划着。 “都说商人唯利是图,真是一点也不差呀,这么冷的天,丝毫阻止不了他们的热情。” 韩艺笑呵呵道。 刘仁轨听得面色怪异,道:“我曾听闻韩尚书以自己是商人出身为荣。” 韩艺点点头,道:“现在也是啊。” “那为何?” 刘仁轨好奇的看着他。 韩艺道:“商人唯利是图,大臣们为了争夺权力,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无所不用其极,士绅珍惜自己名望就如同那鸟儿珍惜自己的羽毛一样。我不知道这三者有何区别,故此我也不觉得商人唯利是图有何不对,只要不犯法就行了。” 刘仁轨思索片刻,尴尬了点了点头。其实世上最无耻的人,就是他们这一群政客,包括许多士绅,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你自己作为政客,你好意思说商人么,就算你自己清廉正直,但是也有一个叫郑善行的商人。 韩艺又笑道:“刘刺史读圣贤书长大的,自然对商人的印象不太好。” 刘仁轨点点头,没有否认,他也没法否认,这是根深蒂固的理念,商人就是狡诈之徒,不可信也,跟他们站在一起都是在侮辱自己。 韩艺道:“但凡事都有两面,商人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 刘仁轨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就说这战争吧,古时候有许多商人都借着战争发财,这令人感到非常愤怒,因而忽略了其实商人也是非常讨厌战争的,他喜欢战争发生在别人家里,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够浑水摸鱼,但如果发生在自己家里,那么他们的财富都将灰飞烟灭。由此可见,对于当地的管理者而言,商人其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帮手,因为他们在这里投入了许多许多的钱财,如果这里发生战争,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他们会尽力避免战争的再度爆发,维护这里的安定,这与朝廷目前的打算是不是不谋而合。 还有,商人能够很好的促进民族之间的融合,那羁縻政策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只不过我大唐在当地有驻军,而且还没有多少,但是在制度上,文化上还是各玩各的,这就无法达到融合的目的。但是商人是需要交流的,不断的交流。就说此时的高句丽,汉人与高句丽人的言语不通,那么你说是工人迁就东主,还是东主来迁就工人呢?” 刘仁轨道:“自然是工人迁就东主。” “道理就是如此。” 韩艺道:“商人代表着富裕,代表着高贵,那么试问谁不想当富人,自然而然的,大家就都会学习他们,模仿他们,以他们为榜样,其中包括,语言、文字、穿着、习惯,等等,将来在高句丽,汉语将会成为他们争相学习的语言,因为只有你懂得汉语,你才能够跟富人站在一起交谈,而高句丽自身的语言,迟早会被人扔入山沟里面去的。 但是,一旦他们跟这些商人都一样,那他们就成为了我们汉人,而非是高句丽人。战争只是下下之策,文化文明才是我大唐的最强兵器,而商人是传播文明文化最佳使者。” 刘仁轨听得若有所思,过得好半响,他才稍稍点头道:“韩尚书这番见解,的确非常新颖独特,或许我真的对商人存在着偏见。但是我始终觉得士农工商也并未有错,这地又不会变大,一年只能种出那么多粮食来,难道让商人来管,这粮食还能翻一倍么?” 韩艺道:“当然可以啊!” 刘仁轨见韩艺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不禁道:“还望赐教。” 韩艺笑道:“二季稻是谁弄来的,是商人,那些先进的农具是谁在出钱研发,也是商人。为什么是商人,而不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农夫呢?因为商人有钱,有资源,他们就有能力去做这些事。这道理其实非常简单,你如果只有几十亩地,你最多也只能让自己不饿着,你没有闲钱去干别的事,你也没有空闲,但如果你有几千亩地,那么你就可以干很多事。” 刘仁轨道:“这世上许多地主也拥有上千亩地。” 韩艺道:“这就是地主与商人的区别。地主想要的是更多的土地,他拥有更多的土地,就意味着别人的土地就会更少,那么他就能够维护自己的地位,而商人想要的是更多的粮食,因为商人追求的是利益,如果你给地主一亩地,或者是一千亩地,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种粮食。但是商人的话,你不管是给他一亩地,还是一千亩地,他首先会想种什么最为赚钱,如果成功了,他们又会想如何种出更多的来,否则的话,这商人跟地主就没啥区别了。” 刘仁轨听得稍稍点头,他对于士农工商的看法,完全来自于书籍,而韩艺的见解,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韩艺又道:“如果你想管理好这里,那就必须放下你对商人的偏见,与他们和谐相处,因为他们是你的帮手,而非是敌人。你不是一直都好奇,如何在商人的介入下,管理好这里么?” 刘仁轨道:“还望韩尚书告知。” 韩艺道:“其实只要你做到一点就可以了,发展商业,大力的推动商业,其余的一切都放在一边,一切的一切都为商业发展而努力。” 刘仁轨听得一脸困惑。 韩艺道:“刘刺史连这都想不明白?商业带来的是财富,商业越发达的地方,财富积累的就越多,商人唯利是图,只要能够赚到钱,他当然不介意听官府的,甚至于多发一点钱给工人,而工人富裕了,自然也愿意听从官府的,而他们富裕了,缴纳的税自然也多了,官府自然也富裕了。” 刘仁轨愣了一会儿,道:“这道理谁都明白,谁也都想更有钱,哪怕圣人就说过,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咱们中原的州县长官,也希望如此,可是这说来容易,做来难啊。”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此话怎讲?” 韩艺道:“鼓励生产,加大贸易。其实高句丽是非常好发展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尽最大努力去推动。因为高句丽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因为很多人已经被运去中原,只要在这里大力发展生产,提高生产力,那么生产的物资就要远远高于当地人的需求,多出来的物资,就可以拿来出售,然而,高句丽边上可是有一个庞大的市场在,就是山东、中原、江南、以及北方等地区,这么多人需求量是可想而知的,这么说吧,只要高句丽有一种独有的商品是中原百姓都喜欢的,那么足够养这一方百姓了。” 刘仁轨道:“那如何鼓励生产和加大贸易呢?” 韩艺笑道:“这个商人会给予你建议的,毕竟你是代表着官府,他们有什么需求,自然就会找你商量的,他们会拿出足够的理由来说服你,而你只需要虚心听取,与他们交流,你自然就会知道该如何去做。 这个计划与中原大不一样,中原的话,官与民一般都不交流,而在这里,官员需要频繁的跟商人以及百姓交流,因为做买卖可不是种地,种地的话,官府只需要坚持劝农桑就可以,不需要去管的。而买卖这东西是变化的,其中牵扯到许多方面,这个是需要交流的,是要面临一个个挑战的。 我觉得这虽然累了一点的,但是会让你更像似一个官员,因为你每一刻都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不是天天没事,跟自己的小妾亲亲我我。” 刘仁轨笑道:“听韩尚书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些期待。” 韩艺道:“若有朝一日,商人来到你面前,有得只是尊重、礼貌,而不是惧怕、卑微,那么噗嗤。” 刘仁轨见韩艺突然发笑,不禁略显好奇的看了眼韩艺。 “呃那么你就算成功了。”韩艺说着,又是呵呵一笑。 刘仁轨见韩艺时不时就发笑,心中更是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大胖子在雪地里面在打滚,而在大胖子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子,他们皆是脚踏木板,手拿双棍。 这二人正是小野与熊弟。 “呵呵!”韩艺看着小胖那笨拙的身上,乐得都合不拢嘴,突然朝着刘仁轨道:“刘刺史,你可以去那边跟商人交流一下,我先去那边看看。” 刘仁轨愣了愣,忙道:“韩尚书请便。” “失陪!” 韩艺拱手一礼,急忙忙往小胖他们走去。 “韩大哥,你怎么来呢?” 熊弟见得韩艺过来了,一脸懵逼道。 韩艺呵呵笑道:“你知道的,我对于你的运动事业,一直都是大力支持的,来来来,我跟小野一块教你滑雪。” “不——不要了,韩大哥,你忙你的去,这里有小野在就可以了。”熊弟直摇头。 韩艺惊讶道:“为何?” 熊弟哼道:“因为你喜欢嘲笑我了。” 韩艺啧了一声,“什么嘲笑,我那都是激励你。小野,你说是不?” 小野呵呵笑着,不答这话 刘仁轨看着他们三人玩闹的情景,眼中闪烁着困惑,他们方才可正谈着正事,韩艺却突然跑去跟两个弟弟玩耍,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这就是韩艺的性格,在他心中,小胖、小野他们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至于正事么,那是永远谈不完的。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这是真的 长安,两仪殿。 “商人挡住了吐蕃大军?这——这怎么可能?” 当西北的战事传到长安来时,李治差点把下巴给惊掉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是假消息,就跟苏海政诬蔑裴行俭一样。 他原本的策略是调派契苾何力他们回援,在某种程度上来将,他认为西北是守不住的,因为西北地区并没有多少军队驻扎,而且主要就是集中在安西四镇,但是于阗一战,唐军惨败,导致疏勒也被吐蕃攻取,大都护府北边的弓月城又有叛军作乱,南北夹击,苏定方又不在,这怎么守,就算调兵过去,也不可能赶得及,只能说等契苾何力他们回来,引突厥之兵,将安西四镇收复回来,因为西北是不可能让吐蕃的,但是没有想到突然收到消息,区区商人就将吐蕃大军给挡住了。 刘祥道道:“启禀陛下,在半月之前,其实已经有一些消息传到了长安,但是臣也不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庭州、西州、沙洲相继传来捷报,臣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得,这三道捷报,乃是庭州、西州、沙洲近日送来的。”说着,他拿出三道官文来。 裴行俭忙着作战,哪里有空跟朝廷联系,反正朝廷也没法派兵来大都护府,但是西北各地商人都去捐助大都护府了,故此各州县官府都知道这事。 “快快呈上。”李治赶忙道。 张德胜急忙将信函给李治呈上。 李治一边看,一边惊奇不已,“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许敬宗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若是真的,那真是太令人感到害怕了。” 李治一怔,道:“许爱卿此话怎讲?” 许敬宗道:“吐蕃军队的实力,大家都是非常了解,与我唐军不相上下,那些商人竟然能够挡住吐蕃的铁蹄,可见这些商人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了,而且他们为何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裴行俭,这真是令人感到怀疑啊。” 此话是含沙射影,若有所指呀,要知道那裴行俭当初还骂过武媚娘,是坚定的反武派,故此才被贬到那边去了,而且许敬宗知道裴行俭这种人,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政治理念,而且裴行俭文武双全,那肯定不能让他重新回到朝中。 许圉师立刻道:“许侍中此言差矣,这可不是一个商人所为,而是西北所有的商人,甚至于西北的百姓,而他们也不是支持一个商人,或者是裴行俭,而是支持我们大唐。 信中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并不难窥探出其中的原因。为什么一向小气的商人,这回变得如此慷慨大方,主要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之所以拥有如此多得财富,都是因为朝廷的西北计划,他们捍卫的是西北计划,他们希望能够活在我大唐的统治之下,而不是吐蕃,亦或者突厥的旧贵族。 这不就是对于我大唐,对于陛下的忠心。许侍中你怎么能够质疑一个百姓对于国家的尽忠呢?在贞观初年的时候,我们国家处于最困难的时候,试问当时又有几个地主愿意像西北商人一样,出钱出力支援国家抗击突厥。” 通常情况下,许圉师是不会跟许敬宗正面对抗,他也怕惹麻烦,只不过当他听到这些消息时,他是非常的感动,其实这事也感动了许多人。然而,许敬宗开口便是质疑,而且许圉师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不想裴行俭将这功劳给夺去,这令他非常愤怒。 李治也是皱眉看了眼许敬宗,道:“许侍中,西北百姓可也是朕的子民,不管他们还是商人,还是牧民,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你让西北百姓如何看朝廷,他们如此为国家而战斗,换来的却是朝中宰相的质疑,今后这等话,朕不想再听到了。” 许敬宗一脸老脸涨得如猪肝一般,赶忙拱手道:“老臣知罪。” 这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的,如今吐蕃大军压境,你还顾着政治斗争,这你就做得有一些过了,李治也不糊涂,他重用许敬宗,是为了铲除整个关陇集团,将能够威胁他的人都给清除,但是在国家大事上面,他更多还是依赖李绩、韩艺、许圉师等人。 李治当然知道许敬宗的为人,不会跟他计较的,他说他的,自己有选择性采纳就可以了,这就是君主的用人之道,贤臣有贤臣的用处,奸臣有奸臣的用处,关键是要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以许敬宗的能力,他是不可能达到长孙无忌的地步,用许敬宗,李治是非常放心的,你再折腾,我要对付你,易如反掌,又笑道:“记得当初韩艺向朕提出西北计划时,就曾提到过这一点,只不过朕一时没有想起,想不到西北计划竟真有这等威力,真是令朕意想不到呀。” 许敬宗听得就更加不是滋味了,韩艺人都不在这里,皇帝却将功劳算在他头上。 韦思谦站出来道:“陛下,吐蕃三番五次挑起战争,图谋吐谷浑、西北之地,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且手段十分卑劣。而如今我军在西北已经进入反攻阶段,而吐谷浑也与吐蕃大军对持在河源地区,臣以为陛下应该立刻下旨,全面反攻吐蕃,给吐蕃一点教训。” 卢承庆赶忙站出来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臣以为我军刚刚消灭高句丽,将士们都非常疲惫,立刻又发动对吐蕃的战争,只怕会得不偿失,再加上如今乃是冬季,不宜发动战争,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许敬宗又站出来道:“老臣赞成卢尚书的建议。” 韦思谦非常强硬道:“可我大唐已经不是第一回退让,吐蕃却不识好歹,屡屡背信弃义,这回是坚决不能再退让了。” 他虽是文臣,但他性格刚烈,你吐蕃老是这么背后捅刀子,这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他们之间的争论,其实也是长安当下的一个缩影,随着局势的变化,有一些人就觉得吐蕃太可恶了,如今咱们度过了最为难的时刻,一定要揍他丫得,给吐蕃一点颜色瞧瞧。但是有一些人就觉得这东边刚刚打完,西边又开战,对于国家发展不利,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而且这不是高句丽,而是强大的吐蕃,这你得考虑清楚啊。 但这不是党派之争,而是因为政治理念的不同。 李治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他就做了一个非常折中的选择,他吩咐吐谷浑各州县,甘州、肃州、以及鄯州,等等,将守兵都调往吐谷浑战场,并且将粮草都给送去。他一开始不敢这么做,就是因为吐蕃来势汹汹,他认为是肯定挡不住的,他希望是守住吐谷浑与大唐的交界,阻止吐蕃过界,一切的一切等统帅们回来再说,只要守住就是胜利,采取的是一种比较保守的做法。 可是他没有想到,弘化公主会这么刚猛,倾巢而出,这令他都有一些尴尬,而且,他更加没有想到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如神一般的挡住了吐蕃大军,这心里好生后悔,当时没有相信他们三人,幸好如今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 但是西北得话,实在太远了,中原的士兵过去一趟,估计得明年才到,他想帮也帮不上忙,故此只能下诏,去褒奖当地的商人,朕在长安感动的都流泪了,无论成败,他们都是国家的英雄,一定要好好奖赏他们,云云之类的,总之,你干得事我都知道,我非常感动,并且又升裴行俭于阗的都护,安西四镇暂时全权由裴行俭来统领。 这么安排虽然有隐患,安西四镇都交给一人统领,当然会有自立为王的可能,但是面对强大的敌人,就一定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才能有抵抗住,要还各自为政,那怎么打,李治只能选择相信裴行俭,因为那边也没有什么人了。 而此时西北战场已经完全扭转,吐蕃是全面收缩战线,因为当初吐蕃攻下于阗这一座重镇后,是四处派兵,禄东赞知道西北空虚,事实也是如此,一开始他们怎么打,怎么有,唐军根本没法防守,有些地方,唐军就三百士兵驻守,这咋打。 但是如今西北迅速凝结成一股绳,裴行俭手中的兵力就扩大七八倍,非但如此,弓月城等地,都不用裴行俭去劳神,商人自己就跟他们干了起来。虽然旧贵族虽然军事力量强于商人,而且也比商人会打仗,初期商人非常不利,但是钱和物资都集中在商人手里,他们直接悬赏招聘将军来统兵,并且还挖对方的将军、士兵,我给你们钱,你们来帮我们打仗,你们跟着那些人有啥出路,还不是奴隶一个,故此商人在初期不利的情况下,凭借金钱的力量,迅速的扭转了局面。 而裴行俭更是率领大军,一举收复疏勒等战略要地,兵锋直指于阗,一场决战,眼看就要爆发了。 可就在这时候,禄东赞突然下令让赞悉若放弃于阗,退回昆仑山下。 禄东赞是出兵果断,退兵也非常果断。 他也没有办法,他原本是想趁机占领整个西北地区和吐谷浑,这是他最期待的结果,原本进程也是这么走的,当时硝烟四起,眼看整个西北局势都是岌岌可危,逼得李治只能从东边撤军,可是哪里想得到西北百姓会如此支持大唐,要知道大唐对于西北而言,也是一个侵略者,而且统治当地也没有多久,尤其是商人的加入,更是令禄东赞是始料未及。 商人有钱,这有钱就有人,有粮食,等等战争需要的一切战略物资,再加上裴行俭也不是吃素的,而吐蕃要支援于阗的话,还得穿过昆仑山,道路不是那么好走,如果在于阗跟唐军打消耗战,对于吐蕃太不利了,尤其现在还是冬天,首先,根本耗不过,而且很可能被唐军截断退路,因为吐蕃支援于阗,就只有两条路,其中一条路还是非常难走的。 而禄东赞自己也被唐军拖在河源地区,迟迟未得突破,士气已经明显不如对方,因为唐军后面有源源不断的支援,再加上王方翼、王玄策、赵持满是宁战死,也不撤退,唐军的统帅尚且如此,吐谷浑的百姓他当然也得战斗到底,不然真是太丢人了,都是咬着牙在抵抗。 禄东赞是非常郁闷,这仗打成这样,与他的预计是完全相反,他也知道局势对他越发不利,因为他也受到唐军消灭高句丽的消息,等到唐军的统帅们,精锐都回来了,那情况将会变得更加严峻。 然而,就在此时,天降大雪,迫使战事停歇。 这对于双方各有利弊,西北边,裴行俭士气高昂,准备一举消灭昆仑山下的处月、弓月,这场战争名义上就是他们挑起的,那当然得灭它们。但是在吐谷浑的话,唐军是顽强的的抵抗,但总的来说,还是处于下风。 双方也该趁机冷静一下,想想是该继续打下去,还是该休兵。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平壤。 “久闻韩尚书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但见一个四十岁左右,满面络腮胡,身着异族服侍的中年男子,脸上堆满的笑容,拱手向韩艺夸赞道。 旁人若不知,肯定以为这人乃是一个官员,或者是降将,但其实此人乃是新罗的国王,武烈王。 在大势已定之后,韩艺派人请他来平壤结账。 武烈王不惧寒冬,屁颠屁颠的就赶了过来,他虽然回国去了,但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他的回报,他害怕唐朝方面什么都不给他们,都没有怎么睡好觉,如今唐朝刚刚取胜就来请他,他是非常兴奋,可见唐朝没有忘记他呀。 “不敢,不敢,武烈王过奖了。” 韩艺拱手回得一礼,又伸手示意道:“武烈王请坐。” “多谢!” 武烈王就坐在韩艺的身边。 韩艺打着官腔道:“此次出征,承蒙贵国相助,我军才能进展的如此顺利,我们心里一直都记着的。” “哎呦!韩尚书此话真是见外了,我们新罗乃是贵国的属国,此乃我们分内之事,何许言谢。”武烈王是诚惶诚恐道。 韩艺能够这么说,他心里是长出一口气,因为当初头回与韩艺打交道,韩艺就揪着他们是一顿痛骂,导致他认为韩艺是一个比较暴躁的人,他来的时候,心里都还在担忧,如果韩艺当着面训斥他,那他该怎么办,是要命,还是要面子,他已经做好被韩艺羞辱的准备,没想到韩艺这么好说话,仿佛不是一个人似得,他真的非常高兴。 “哎这非见外,我也只是就事论事。”韩艺正色道:“我们商量之后,决定除去百济、高句丽原本占领你们的城池外,还将百济的二十座城池,以及高句丽的三十座城池,共五十座城池,划于你们作为回报。” 这百济和高句丽的城池跟中原的城池不是一个概念,一个小山寨也是一个小城池,百济那么点点大,都有两百座城池,何况高句丽。 韩艺毕竟是商人出身,他喊价,总是令人五味杂陈。 武烈王原本担心是唐朝一座城池都不给,包括他们被占领的,因为他们确实拖了后腿,没有帮到什么忙,而且唐军的到来,也让他们没有被灭国,而如今唐朝不但归还他们以前被高句丽、百济占领的,而且还给了他五十座,但是你要说好吧,这又太不公平,我们可是盟友,你们占了那么大的地,而我就占了这么一点点,他先前可是觊觎整个百济,只不过自己没用,给他他也吃不下来…… 韩艺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就已经料到他此时想法,他是一点也不在意,直接从袖中掏出一块布来,道:“这上面写着具体是哪五十座城池。” 武烈王一怔,忙道:“哦!多谢。”然后就伸手去接。 韩艺突然手腕向下一扣,笑道:“差点忘记,还有一件事要向武烈王询问一二。”说着,他又将布给收回来了。 武烈王心里咯噔一下,这临门一脚,可别乱子呀,非常谨慎道:“不知韩尚书要问何事?” 韩艺道:“我听闻你们新罗方面,收留了不少渊盖苏文的余孽,不知可有此事?” 武烈王目光闪烁了几下,道:“这个,先前苏将军就曾派人来问过,我并不知有这等事,之后,我还特地派人去调查过,发现的确有一些高句丽的残余部队为了躲避贵国军队的追击,偷偷进入我新罗境内,我已经在命人追查这些人的下落。” 他其实也料到韩艺会提及此事,在国内就将对策商量好了,这回答的是滴水不漏,我当时说没有,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今一查,他们是溜进来的,这你不能怪我,我也不想他们来的。 韩艺微微一笑,道:“武烈王没有骗我吧?” 武烈王忙道:“哎呦!这事我怎敢欺瞒韩尚书,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倘若今后我抓到那些余孽,一定给贵国送去。” 这孙子装得,哪里像一个国王,分明就是下属,但是再看他做的那些事,可见此人反复无常,不可信也。 韩艺沉默片刻,突然道:“不知武烈王可有发现,苏将军他们都没有参与此次会晤?” 武烈王一愣,顺着道:“我方才也为此感到好奇?” 韩艺道:“这是因为他们对于此事深感不满,当初你们新罗就收留了伯阶,而如今又有渊盖苏文的余孽跑到你们新罗去了。” 武烈王哭丧着脸道:“还请韩尚书明鉴,当初收留伯阶,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都快打到金城去了,当时贵国军队也才刚刚登陆,我实在是束手无策,才这么做的。至于渊盖苏文的那些余孽,我是真不知情,还请韩尚书要相信我啊!” “我当然相信你,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交谈,毕竟贵国一直忠于我们大唐。” “是是是,我们对于大唐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啊!” “因此我是力排众议,邀请你来此。” 韩艺又道:“可是我也向他们许下承诺,让他们不要担忧,这种事一定不会对我们造成麻烦的。所以,这丑话我也说在前头,我不管他们是偷偷溜进去的,还是你们招降过去的,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在为了这点点事,伤了彼此的和气。倘若,他们这些人日后来到我大唐领土作乱,这笔账我全都会算在你们新罗头上的。” 武烈王面露为难之色,“伯阶的话,我可以——!” “不不不!” 韩艺连连摆手,打算了他的话,道:“武烈王,你得考虑我的处境,苏将军他们是要你们将这些人交出来,甚至出兵到新罗去捉拿这些人,是我让他们选择相信你,这事我还得去跟陛下说明,因为如果出了事,这责任会算到我头上,我官职都可能不保。我觉得这事,我已经够体谅你们了,我也希望武烈王能够体谅一下我,如果你没法对我承诺,我也没法给他们交代,这个会议恐怕也得延期了。” 武烈王思忖半响,点头道:“韩尚书恁地信任我,那我再多言便是愧对韩尚书的信任,好,我答应便是。” 韩艺笑道:“还望武烈王能够信守承诺,我实在是不想有朝一日我们兵戎相见。” 言下之意,就是倘若你们不守承诺,我都不会跟你再谈,我就直接出兵了。 武烈王一边抹着汗,一边点头道:“这我明白,这我明白。” 韩艺这才那城池的名单交给武烈王。 武烈王急忙接过来,打开一看,觉得还都不错,不是最烂最小的城池,基本上还是考虑非常周全,便与他们管理,而不是东一座、西一座,这倒令他感到非常欣慰,这五十座城池确实非常有诚意。 突然,他咦了一声,“怎么有五十三座城池?” 韩艺笑道:“百济东边的这三座城池,是我用来交换你们的弥邹忽。” 这弥邹忽便是后世的仁川。 “啊?” 武烈王一惊。 韩艺叹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百济地区与高句丽地区相互不接壤,不利于我们的管理,我们希望能够得到弥邹忽,这样我们才能统一管理。” 武烈王听得很是不爽,他当然不希望将弥邹忽交予大唐,那样百济就能够在他们的怀抱之中,他们处于绝对的优势。 韩艺又道:“但是你放心,我们会将弥邹忽打造成一个贸易地区,你们新罗人可以随时来这里做买卖,不需要什么手续,另外我划给你的三座城池可也包含着非常好的港口,我以三换一,相信武烈王不会拒绝吧。” 武烈王道:“韩尚书,这我倒是未有料到,可否容许我们商量一下。” “行,我就先失陪了。” 韩艺起身想朝着武烈王以及他的随行官员拱拱手,然后便出去了。 韩艺出得后院,前面等候的刘仁轨、苏定方、刘伯英就围了上来,询问谈判的情况。 韩艺是如实告知他们。 刘仁轨道:“这他们会答应么?” 韩艺道:“如果换做刘刺史的话,你会为了一个弥邹忽,而放弃五十三座城池么?” 这三座用来交换的城池,是跟那五十座城池写在一起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你要不答应的话,所有的都不成立,弥邹忽对于大唐而言非常重要,对于新罗而言,战略位置虽然也重要,但是由于实力相差非常悬殊,唐朝要夺取这里,两面夹击是没法守的,而且,唐军已经控制了当地,因为那里是百济通往高句丽的重要通道。 刘伯英道:“我觉得还是给了太多了一点,新罗算什么,咱们犯不着对他们这么好。” 韩艺呵呵笑道:“我不也是没有办法么,关键高句丽地区还存在着许多渊盖苏文的余孽,如果他们分散开来,那我么要对付他们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我干脆给他们一个集中地,让他们都待在一起,这样的话,今后消灭他们也非常方便。” 总结来说,就一句户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最赚钱的买卖 但是话说回来,在最初的时候,韩艺还真没有对新罗这么好,毕竟他当时就看出新罗是心怀异志,是绝不会对唐朝忠心的,而且他其实也不介意将新罗也卖给商人,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相比起新罗这个国家而言,他更害怕渊盖苏文的余孽躲到深山老林去,等他们离开之后,再时不时出来骚扰一下,这是最麻烦的事。 要知道这些余孽是肯定不会投降大唐的,虽然他们也与新罗有过诸多恩怨,但毕竟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而且一直以来是他们攻打新罗,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当然会选择投靠新罗,而非是大唐。 正好这新罗的武烈王,也在打着这主意,两边是一拍即合。 那么韩艺就顺水推舟,让这些人都去往新罗待着,别在这里瞎折腾,要是新罗闲不住的话,那咱们就开战,别打什么游击战,高句丽到处都是山,游击战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而且商人也最害怕这游击战,搞破坏,打新罗的话,反而要简单一些。韩艺给新罗这些城池,主要就是希望促使这些余孽去到那些城池,毕竟那些城池本来是他们的地盘,去到那里也有归属感,别在山里待着,那多么受罪呀。 再借武烈王稳住他们几年,等到巩固了这里的统治,然后再以这些人为理由,去收拾新罗,这卧榻边上岂容他人酣睡,韩艺就是打算先将这些城池放在新罗,到时再连本带利取回来。 老千送的东西,那决计是带有毒性的,从不例外。 而那边武烈王哪里能够猜到韩艺的心思,因为韩艺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故此也没有考虑多久,这其实并不难考虑,韩艺的意思非常明显,你不要就统统都不要,甚至于原本被高句丽和百济占领的城池,而且唐军已经控制住了弥邹忽,他是没有选择的,更加没有还价的余地,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谈妥之后,接下来的就好说多了,韩艺还要求新罗方面支援他们三十万石粮草。武烈王也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唐军是完全依靠自己拿下这五十座城池,其中也是耗费不少粮草,如今城池都给你了,这得为此买单呀。 与新罗分赃完后,韩艺就带着刘仁轨跟商人们商量着,如何建设这里,如何规划,等等。 最终商量决定,在平反运动结束之后,就采取一种小政府模式。何谓小政府,不是官衙小,而是权力小,政府唯一的干得事,就是重新制定户籍,土地登记。 其余的事宜,全部由商人去做。 这其实也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只能依靠商人,让你政府管,你也不知道咋管,而且确实也不需要大政府,因为在战争的过程中,就将许多许多人运往了中原,再加上战死的人,高句丽人口削减了大半之多。 小政府还能节省开支。 但是军权与行政是分开的,韩艺决定让独孤无月和元烈虎留在这里,元烈虎是民安局出来的,这里一定要建立民安局,维护治安,而独孤无月做事非常严谨,他训练出来的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统治异地,就怕军民发生冲突。 另外,还得撤兵,李治不可能留这么多军队在这边,最多也就是一两万,而韩艺在撤兵方面,又建议尽量多留一些单身汉在这边,让有家室的先撤,因为高句丽的男人都被当成奴隶贩卖到中原去了,故此这里女人是非常多的,每次战后,总是留下大片女人,这也是男权社会形成主要原因之一,中原士兵在这里又非常吃香,他们可是拿工资的人,如今这里就他们拿工资,找他们的话,至少生活上有保障,虽然是匹夫,但毕竟是来自中原,文化程度也比这里的士兵高多了,但是他们要回中原找婆娘,就比较困难,好得姑娘轮不到他们的,在这里可以挑最好的,而且其实也是一种民族融合。 他们在这里成家立业,也能够安心待下去,不至于天天想家。 这日,元哲、钱大方、赵四甲、宇文修弥等一干商人来到韩艺的临时办公场所。 “草民见过韩尚书,刘刺史。” 因为刘仁轨也在,故此钱大方他们还是尊称韩艺为韩尚书。 韩艺先是请他们坐下,然后问道:“都已经考察清楚呢?” 他们点点头,又相互看了看。 钱大方嘿嘿道:“差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韩艺呵呵笑道:“那就是还有问题,说吧,有什么问题?” 宇文修弥年轻气盛,立刻站出来道:“韩尚书,我们觉得你这矿太贵了一点,尤其是高句丽那几个大矿,除元家以外,咱们都买不起,可元家在百济已经买了不少矿了。” 言语中,透着一丝不满。 他们起初来的时候,没有想到矿产,到这里来发现,矿产也可以买的,而且矿产是中原百姓最为缺乏的,基本都在统治阶级手中,这可是宝贝,他们如今都想做矿产买卖,想想都挺美的,但是矿产太贵了,他们如今都买不起。 元哲神色中也是透着郁闷,元家也吞不下那几个矿了。 韩艺点点头,道:“你们都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做买卖非常公道,我标这个价格,就证明这个矿,它就值这么多钱,我可以将这笔账算给你们听。” “”钱大方道:“但是韩尚书你的经济学中也提到过一点,唤作有价无市,就算值这么多钱,可问题是咱们买不起啊!” “想不到你这铁公鸡,还看过不少书啊!”韩艺呵呵笑道。 “书看的不多,但是韩尚书的书,我是一本也没有落下。”钱大方一脸谄媚道。 韩艺没好气的摇摇头,道:“其实我也没有知道你们买不起。” 一干商人顿时一脸懵逼,你是成心要玩弄我们么。 韩艺笑道:“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成心玩弄你们,其实你们不是买不起,而是你们已经花了不少钱买山头,买牧场。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不管是牧场,还是耕地,这都需要时间去回本的,你现在都只管着先买了再说,但是你们你们投入这么多钱进来,将来经营的时候肯定会后继乏力,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补充上来,你们会面临重大的危机。” 大家闻言,不禁皱眉思考起来。 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随着唐军无往不利,大面积的土地摆在他们面前,单位都是山头,这种买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而且这在中原是不可能的,他们哪里忍得住,开始疯狂的在这边投资,先买下来再说,生怕落于人后,但是他们是商人,不是地主,他们是需要资金去周转。 这些商人猛然惊醒,不禁开始冒汗,好像是投得是有一些多了。 “韩尚书,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众商人纷纷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是我带着你们来的,怎么可能看着你们活活困死在这片土地上。这耕地、牧场回本都比较慢,但是矿产回本却非常快,因为中原对于煤炭、铁矿等等矿产,需求都非常大,在最初的阶段,你们都必须要依靠矿产来换得足够的资金周转,那几个大矿,我希望能够组团投资,这样的话,人人都能从中分一杯羹。不过,我不建议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参与在内,因为要将这些运回国内,是需要你们的货船,你们自然而然就能够从中获得资金。” 宇文修弥道:“既然韩尚书你早就想到了,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们。” 刘仁轨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韩艺。 开什么玩笑,我若一早告诉你们,你们还会玩命的往这边运送粮食么,你不运送这么多物资来,我特么手头得多紧啊!韩艺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得是什么屁话,我哪里知道你们会这么猛,那山头都是用手指来划的,比买衣服都还要猛一些,而且,当时的情况,我让你们别买这么多,你们会听我的么?指不定还怪我挡你们的财路。” 宇文修弥顿时一脸尴尬。 韩艺轻咳一声,又道:“你们要记住,这么大一片地,你们想要整块整块的吃,是肯定吃不下的,故此必须要有融资的念头,相互合作,甚至于从国内找一些人来合作投资。这做买卖是要大家都好,而不是一个人好,这个道理我跟你们说了很多遍了,在我还未当官前,我就一直在帮助你们,你们越好,我凤飞楼就更好,如果天下间就只剩下一个商人,那么这个商人就离死不不远了。” “是是是,韩尚书言之有理,我们会重新考虑的。” 一干商人纷纷抹着汗道。 韩艺道:“你们再去好好商量一下吧。” “是。” 等这些商人都出去之后,刘仁轨摇头笑道:“看来我还有得学啊!” 他虽然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按理来说可以当韩艺的师父,一般他这年纪的人,可不太拉得下脸来跟韩艺学习,不过刘仁轨自小就谦虚好学,比起传统体系而言,韩艺的这一套体系乃是一套全新的体系,刘仁轨从中也是深受其益,当然,也就是韩艺,毕竟许多政策都是韩艺建议的,身为地方官员,跟韩艺这个户部尚书学习,也是理所应当的。 韩艺笑了笑,“可是待在屋里,学不到什么,得多去外面走走。” 二人披上斗篷又来到外面,如今街道上早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宁静,虽然地上有着厚厚的雪,但是街上兀自是行人匆匆,他们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待在家里过冬,因为他们的粮食已经被渊盖苏文给征走了,他们得努力干活,这样才有饭吃。 当然,谁也没有注意到韩艺,也没有谁跟韩艺打招呼,韩艺在高句丽的名望,几乎是没有,跟他在西北不一样,因为他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人人都注意到他,反而对他不好,你们千万别记起我来,等大学融化之后,哥就离开了。 “韩大哥,韩大哥,吃包子么?” 来路过一家小店时,只听得一阵热情的叫喊,但见那白白的雾气后面有着一道胖胖的身影在朝着韩艺招着手。 正是熊弟。 如今城内的三家包子店,可全都是他开的,除此之外,还有四五家酒肆,一家青楼。 一般战后的情况,这青楼和饮食行业永远是恢复的最快,就算如今大部分百姓都吃不起,但是来这里的商人,以及他们带来的人都还得吃饭。青楼就更加不用多说,女人太多,男人又有需求,有需求就有供应啊! 不过这平壤唯一一家青楼,乃是元鹫开的,他本事想回去的,但是没法回去,待在这里又无聊,故此就开个青楼,找点事给自己干。 他这家青楼的规模超过花月楼和凤飞楼,这一开门,生意就非常红火,高端大气上档次。因为这青楼乃是渊盖苏文的宅院改建出来的,韩艺听说元鹫要开青楼,就立刻将渊盖苏文的宅院卖给他,元鹫当时还有一点不敢相信,韩艺拿出这么好的宅院给他开青楼,这真是暴殄天物呀。 就连刘仁轨他们都不明白,甚至还问过此事。其实韩艺这么做,就是要将渊盖苏文在平壤的一切痕迹给抹去,渊盖苏文的宅院以前可是平壤的权力中心,韩艺就要让它成为最污的地方,彻底颠覆它的形象,还有渊盖苏文他儿子的一些宅院,都不准人居住,改学院也好,改作坊都可以,但是决不能再继续作为宅院。 就连渊盖苏文在军部的大本营,韩艺都给它拆了,重新再建,这还能刺激就业,反正你们不做事,我也得给你们饭吃,还不如找点事让你们干。 “给我来四个。” 韩艺走上前去。 炉边的一个妇人急忙忙将四个包子包好,递给韩艺。 在平壤城内,男人都在体力活,而且男人本就死伤惨重,故此,如今酒肆、包子店里面全都是妇人在做。 韩艺掏出一小吊钱递过去,大气道:“不用找了。” “就多了一文钱而已。”熊弟冲着韩艺做了一个鬼脸。 韩艺呵呵一笑,又给刘仁轨分去两个,二人捧着热乎乎的包子,沿着街道走去。 刘仁轨一边吃着,是一边感慨道:“韩尚书,不瞒你说,刘某生平佩服的人不多,但韩尚书你绝对算是一个。以前我也经历过战乱的年代,但是从未想如今这般,恢复的这么快,刘某是自愧不如啊!” 这可是灭国之战,但是这么快就能够在街上买到热腾腾的包子,这个恢复速度实在是有些快,如果换做他的话,他肯定是做不到。 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够狠心。 韩艺一把火将平壤城内的粮食都烧了,又将富人、地主都给抓了,剩余得那些人,不只有老老实实听话,他们甚至都不想念高句丽,这道理很简单,是这些百姓将高句丽的勋贵们给抓了起来,要是将他们都给放了出来,秋后算账,他们都得死,一旦走上这条平反之路,那一定走到底。 此时,其它地区的平反运动,也是进行的轰轰烈烈,朴世昌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肯定不想再回牢中去了,那真是太恐怖了,他们是不遗余力的铲除这些高句丽的旧贵族。 但是你不能怪韩艺,韩艺可没有让他们这么干,韩艺只是希望找出那些刺客的余党,是他们自己要玩得这么狠,韩艺唯一做的事,就是帮他们将粮食送来。 韩艺摆摆手道:“刘刺史过奖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这包子店也不是我让小胖开的,是他自己开的,买卖这种事,从来就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有需求才会有供应,如果没有需求,赚不到钱的话,你就算押着商人做,他们也不会做的,商人只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只要官府做到这一点,经济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 刘仁轨点点头,又道:“不知韩尚书可有考虑过这税的事情?如今这里可不能实行均田制。” 这一个商人就这么多土地,大部分人都无地者,要均田制的话,就还不如不收。 韩艺微一沉吟,道:“这税还得等到以后再说,因为这里税肯定是得问商人要,因为他们将会是这里最富裕的人。但是如今这些商人投资了这么多钱在这里,连本都没有回,他们肯定拿不出什么钱来,此时要他们交税,无异于杀鸡取卵。 而这里最大的开销,莫过于驻守在这里的军队,不过未来一年内驻军的粮草,我都已经给你备好了,再加上还有许多土地没有卖出去,这些土地暂时可以给驻守在这里军队使用,等到明年秋收之时,就应该可以做到自给自足。而官府的经费,还有许多旧的军备物资,你可以拿去买给那些商人,另外,还有那些达官显贵的宅院,这些都能够卖给他们,换取官府需要的经费,等到商人在这里的买卖稳定下来,你也大概可以算清楚,官府所需要的经费,到时再跟他们谈税收的问题,那就更好谈了。” 刘仁轨听得眉头一皱,道:“冒昧问一句,高句丽和百济的国库不是都在韩尚书手中么?” 韩艺不是没钱,他很有钱,因为后勤掌管着财政大权,一连灭了两个国家,掠夺了很多财产,但都在韩艺手里,但是韩艺对此却是只字不提,刘仁轨当然会怀疑韩艺会不会中饱私囊。 韩艺轻描淡写道:“这钱是用来给伤亡士兵发抚恤金的,以及为军籍户建设昭仪学院的,只不过这事我不能做,还得陛下来做。” 刘仁轨听得稍稍点头,虽然韩艺不提,但其实苏定方、他、李绩,都知道韩艺弄了多少钱,因为韩艺登记的数目,都给他们看过,并且也向他们承诺过,这些钱只是我帮着暂时保管,最终还是会发给你们的,不然的话,那些将军也不会答应。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战与和 虽然高句丽都已经在恢复当中了,但是长安暂时却无暇庆祝消灭高句丽,似乎都忘记了这一回是,大家都还在争论着,究竟该不该对吐蕃发动战争,不仅仅是朝廷,就连民间都在议论此事。 吐蕃背信弃义,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不瞒,尤其当时就连长安都人心惶惶的,现在缓过来了,那当然得报复吐蕃。 就在这时候,李绩回来了。 大元帅回来了,人心就更加安定下来了,知道吐蕃是打不进关中来,对吐蕃开战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李绩还未到长安,不管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去找李绩,因为他们都知道,李绩这一回来,李治肯定会询问他的意见,而他的意见,很可能就促使李治下定决心,故此两边都来游说李绩。 李绩这老狐狸,两边都是应付着,没有表露自己的心思。 果不其然,李绩刚到长安,李治就立刻在两仪殿单独召见了他。 两仪殿内。 “老臣参见陛下。” “司空,快快免礼。” 李治亲自上前,扶起李绩,握着李绩的手,眼眶都湿润了,道:“司空为我大唐东征西讨,开疆扩土,如今又帮助朕消灭了高句丽,助我中原子弟,报仇雪恨,朕心里真是感激不尽,还请司空受朕一礼。” 说着,他拱手一礼。 如今的礼仪,皇帝本就应该向宰相还礼的,两者地位差距还没有那么大,是从元朝开始,那宰相才变得跟皇帝的家奴一样,因为元朝的统治都是一群文盲加流氓,他们哪里懂得什么礼仪,他们本来也就是家族统治,将军都是他们的家奴出身,何况宰相,不幸的是,明朝继承了元制。 “岂敢,岂敢。” 李绩诚惶诚恐,一揖到地,差点没有将脑门撞在地板上。 李治又赶紧扶起李绩来。 李绩非常谦虚道:“陛下,其实能够消灭高句丽,臣不敢居功,韩尚书、苏将军他们才是厥功至伟,若非他们,此战难以获胜。” “韩艺?”李治只觉非常诧异,苏定方他能够理解,但是韩艺只是后勤总管而已,问道:“此话怎讲?” 李绩又将韩艺如何用计破平壤的过程告诉了李治,如果苏定方他、韩艺他们没有攻破平壤,那么此次出征肯定还是不能达到目的。 这个他一定得说清楚,因为当时李治是让他撤退的,虽然当时他有足够的理由回去支援苏定方,但这是非常敏感的,不能隐瞒不上报。 李治根本没有想到这层面上,听得不禁哈哈大笑,道:“看来当初司空建议朕让韩艺担任这安抚大使,乃是一步妙棋呀!”可是说着,他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朕未能顾好家里,险些就葬送了这大好机会,朕真是愧为人君啊!” 李绩忙道:“陛下切不可这么说,其实此事也怪老臣,老臣当时就应该提醒陛下的,因为我军精锐尽出,吐蕃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在西北作乱,可惜老臣一心只顾着攻打高句丽,却忽略了吐蕃,老臣才是罪该万死。” 李治摆摆手,道:“司空有所不知,其实当时有人已经料到了。” 李绩道:“何人?” “崔戢刃。” “崔戢刃?” 李绩有些惊愕。 李治点点头,又将崔戢刃的计谋告诉了李绩,然后又叹道:“可惜朕当时不敢派出关中守军,还险些气昏了头,杀了裴行俭,要真是这样,西北之地,以及吐谷浑恐怕都已经被吐蕃占去,朕也无颜面对父皇和高祖。” 其实李绩都已经知道了,包括商人抵抗住吐蕃大军,对此他也感到不可思议,这真是神来之笔,但是他也能够理解李治,当时朝中没有一个统帅在,李治当然是选择保守的策略,万一将长安给赔进去,那这仗打得都不能用血本无归来形容。 李治又问道:“司空,如今朝中分为两派,许侍中、卢尚书建议朕与吐蕃谈判,休兵,但是韦中丞他们却建议出兵吐蕃,朕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司空怎么看?” 李绩立刻道:“陛下,老臣乃是一介武夫,若陛下命令老臣攻打吐蕃,老臣自当领兵前去,但是出兵与否,非老臣所擅长的,陛下应该多参考卢尚书、韦中丞他们的建议。” 李世民在位时,他还经常嚷嚷几句,那是因为他知道,当时有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他们在,他嚷嚷几句,李世民也不见得会听他的,可是如今这情况就不同了,他地位太高了,他要嚷嚷几句,那就很可能会左右李治的想法和朝堂的局势。 而且,他刚刚消灭高句丽,如今又马上建议李治出兵吐蕃,等于这军权就一直握在他手里,万一还要将吐蕃给灭了,这可就是天大的功劳,李治还真是封赏不起了,唯一的出路,就是黄袍加身,故此他连灭高句丽的功劳都推倒韩艺、苏定方他们身上,这功劳其实对于他没有太多意义,他已经位极人臣,实在他低调,不然的话,岂容许敬宗在那边嚣张,这没法往上升了,灭高句丽也只是他的一个梦想。 李治稍稍感到有些失望,他没有想到那么长远,他对于李绩是非常信任的,又道:“朕想派司空去吐谷浑统军,不知司空意下如何?” 李绩道:“陛下,老臣刚刚归朝,对于吐谷浑的情况,远不如王方翼他们清楚,既然他们做得这么好,陛下何不就相信他们一次,让他们去对付禄东赞。陛下,老臣年事已高,只怕不能常伴陛下左右,陛下应该给这些年轻将军一些机会。” 李治点点头,心中却是一阵伤感。 与李绩交谈之后,李治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寝宫。 武媚娘迎上前来,道:“陛下,司空是如何说得?” 李治摇头一叹,将李绩的意思告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后,沉吟少许,突然道:“陛下,臣妾对于此事倒是有些看法。” 李治诧异道:“记得这事朕先前就问过你,可你说此乃军国大事,你不是很了解。” 武媚娘苦笑道:“臣妾先前那么说,那是因为臣妾认为这事事关重大,一定得先问问司空的意思,如今司空也没有表态,臣妾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过陛下,臣妾还得有言在先,臣妾的看法,陛下听听就是了,若是觉得不妥,那就当臣妾没有说过。” 李治道:“你先说来听听。” 武媚娘便道:“西北局势之所以能够逆转,主要是在于当地商人和百姓的支持,可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无非就是他们对于我大唐的统治非常满意,他们非常喜欢韩艺提出来的西北计划,不想再改变,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战斗。 可如今因为这百姓、商人都去打仗了,这西北的一切发展全部停滞下来,倘若继续打下去的,我们辛辛苦苦在西北建立的秩序,都将付诸东流,西北百姓的生活将会变得非常困难,他们是为自己的生活而战,而战争的结果,却是毁了自己的生活,那么他们必将又会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战,到那时候,只怕西北又将陷入混乱之中。 他们如此忠心于陛下,陛下又何不为他们考虑一下,虽说主动去跟吐蕃讲和,虽然颜面有失,但是只要我大唐百姓生活得好,那么将来纵使吐蕃反复无常,他们也将如此今日这般无计可施。”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仗是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否则的话,西北民生都将会被拖垮,那么此战又有何意义?”又略带埋怨道:“你若早说出来,朕也犯不着苦恼多日。” 其实在他看到李绩的时候,也觉得该停一停,因为李绩年纪不小了,没法像年轻那样,东征西讨,士兵也是如此,以疲惫之师出征,乃兵家大忌,此时应该论功行赏才是。 武媚娘道:“若其它得事,倒还好说,但这事,臣妾还真不敢妄言。” 李治笑道:“你也别谦虚了,你这一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必须得赶紧休兵。” 武媚娘又问道:“那不知打算派何人去跟禄东赞谈判?” 李治微微皱眉,道:“让卢承庆去谈如何?” 武媚娘摇摇头,道:“我看卢承庆未必是禄东赞的对手,此番战争乃是吐蕃挑起的,而我们却主动去与吐蕃讲和,那禄东赞肯定会咄咄逼人,漫天要价,我看这任务只有一人合适。” “谁?” “韩艺。” 武媚娘道:“韩艺与禄东赞交过几次手,知根知底,而且从未落得下风,此事只能让韩艺去跟禄东赞谈判。” 李治皱眉道:“可是韩艺如今还身在高句丽,若是吐蕃有意休兵的话,那也不需要韩艺赶回来。” 武媚娘道:“陛下可不要忘记,西北战事,乃非常规战事,如何褒奖西北的商人,如何让西北恢复过来,这可都需要韩艺来处理,朝中是没有人能够胜任的。” 西北商人不但捐钱,还亲自领兵前去,西北所有的事务都停了下来,花费了这么多钱,商人怎么恢复过来,商人要是破产了,大家就都失业了,那西北就完了,而且朝廷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人家虽然是主动的,但是朝廷肯定要给予表示,其实主要还是如何恢复西北的发展。 这些都需要韩艺,因为西北计划就是韩艺定的。 李治叹道:“你说得不凑,这事还真的让韩艺来处理。”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火速回京 其实武媚娘这一番言论,是非常正确的,这战争可不是打架斗殴这么见,战争关乎着每一个百姓,统治者如果为了自己的颜面,拿着所有的百姓去斗气,那这个统治者绝对是一个昏君,或者说暴君,而且这种皇帝也铁定当不长久,在封建社会下,统治者与百姓都是非常暴力的,你暴力剥削我,我就暴力推翻你。 其实发动战争就只有两个原因,保护自己,掠夺利益。然而,唐朝想要吃下吐蕃,那是非常非常困难的,要知道吐蕃如今是往外扩张,若非唐朝几番相助,吐蕃早已经消灭了吐谷浑,统治了整个高原,可见它的军事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如果是在本土作战的话,那吐蕃将会更加强大,这就跟战国时期的秦赵一样,秦国虽是占有着优势,但是要吃下赵国,也绝非易事,最终也只能弄离间计。 但是禄东赞可不是廉颇,廉颇只是一个将军而已,禄东赞乃是一代枭雄,吐蕃上下谁敢撤换他?你要撤换他,他先就将你给撤换了。 这么继续打下去的话,西北一定会垮,并且中原也吃不消,为了一个高原,不宜人居之地,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明显就不划算。 故此在武媚娘的劝说下,李治是下定决心停战,面子毕竟不能当饭吃,而且李治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他不知道装过多少回孙子。 正当这时,裴行俭的信也到了长安,一刚开始裴行俭忙着收复疏勒、于阗,没工夫跟李治汇报,如今大雪令两边战事停歇,裴行俭就赶紧向李治汇报情况。 李治看完这一封信之后,不禁神色黯然,面露哀伤之色。 裴行俭将来济的事,告诉了李治,希望李治允许来庆远将来济的尸首运回家乡安葬。 李治这才知道,原来是来济救了西北,并且来济在这场战争中以身殉国,可是要知道,先前他们都还准备调查来济与长孙无忌是否有勾结,这真是狠狠一个耳光打在李治脸上,你说人家造反,但是人家为了国家连命都不要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治脸上是火辣辣的。 除此之外,裴行俭还建议李治与吐蕃讲和,休兵,这道理跟武媚娘说得是一模一样,不能再打下去,不然的话,西北发展将会停滞,甚至于倒退。 反而对于自己的功劳,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比如说,收复疏勒、于阗等地。 裴行俭如今统帅四镇,手握重兵,而且离长安非常远,他其实可以借此巩固自己在那里的权力和地位,但是他却建议李治休兵,一旦休兵,他手下的兵就都得回去。 可见裴行俭是非常忠于大唐的。 李治心里非常感动,在这一回事上面,他是犯了不少错误,却是关陇集团的成员,帮他给弥补了过错,吐谷浑也是王方翼、赵持满,拿命在那里顶着,若非这些人,局势对于大唐将会非常不利。 李治就拿着裴行俭这封信,给枢要大臣们看,其实主要也就是给许敬宗他们看的,你们说裴行俭、来济谋反,人家以身殉国,以身报国,你比他们忠心,那你也去殉国啊。 许敬宗非常郁闷,他只是一个执行人员,你们要不拍板,他哪有这能力。 但是李治是君主,他们是臣子,锅当然他们来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陛下圣明,臣罪当诛。 许敬宗也明白李治的意思,李治不是要怪罪他,也不是要恶心他们,只是在暗示他们,这长孙无忌谋反一案,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剩下的那些人都是忠于朕,忠于大唐的。 那边武媚娘其实也觉得差不多了,该杀得都已经杀了,活着的,要不已经是一只脚也入土了,要不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娃,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裴行俭的这一封信,来济的殉国,其实基本也就宣告,长孙无忌已经成为过去。 李治先是追封来济为楚州刺史,允许安葬家乡,并且给予一品大员的葬礼,还恢复了来庆远他们的官职和一切荣誉、福利。同时,他也借着裴行俭的这一封信,在朝中宣布将要寻求停战。 但是这场战争是吐蕃挑起的,不可能让大唐先认错啊。 不过李治也知道,禄东赞肯定是不会主动认错的,因为吐蕃自始至终,并未向大唐宣战,大唐也没有去谴责吐蕃,但是就连长安的百姓都知道是唐朝是在跟吐蕃打,如果禄东赞认错了,那不就承认吐蕃不宣而战,且不说上不上和气,不宣而战,这是非常可耻的,大唐东征高句丽,早一年就提前宣战了。 许圉师就出了个主意,建议李治遣使去责骂白兰、弓月、处月。 李治听从了许圉师的建议,于是就遣使去问罪白兰、弓月、处月。 这一番痛骂下来,禄东赞那是心领神会,李治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是他出得兵,但是李治并没有说破,显然就是不想跟吐蕃全面开战。 其实禄东赞是早就不想打了,他也受不了呀,吐蕃可没有大唐富裕,他吐蕃出兵,主要是为了自保和争夺领土、人口,因为吐蕃还是奴隶制度,奴隶主打仗,当然是为抢奴隶,抢土地,而如今僵持在这里,什么也得不到,而且唐朝已经消灭了高句丽,李绩他们都回长安了,谁也没法彻底消灭谁,继续打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关键也没有什么意义。 禄东赞就赶紧遣使向大唐道歉,说白兰、弓月、处月受人挑拨,才冒犯李治的天威,我监督不利,愧对大唐陛下的信任,云云之类。 李治都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明白禄东赞也不想打了,于是赶紧派人传信给韩艺,让他赶紧搞定那边,过来跟禄东赞谈判,顺便收拾西北的那烂摊子 平壤。 “什么?你说西北的商人阻止了吐蕃的大军?” 韩艺闻此消息,不禁猛地一惊。 他身前一人点头道:“据我们的人所查,最开始是由来济鼓动商人支援大都护府的,到后来愈演愈烈,整个西北的商人都站出来支持大都护府。” “来济?” 韩艺眉头紧锁,我还真是小看了这古人啊!道:“如此说来,来济是立下了大功,那长安是什么反应?” “是,但是来济已经战死了。” “战死呢?” “嗯。” 韩艺双眉一展,道:“你回去之后立刻命人将此事给我调查清楚。” “小人遵命。” 韩艺又道:“那如今长安是什么情况?” “长安主要是在争论是否对吐蕃开战,不过看情形好像陛下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 “看来我应该马上就要回去了。”韩艺若有所思道。 果不其然,很快,李治的诏令就传到平壤来,让韩艺速速回去,准备与禄东赞谈判。 此时已经是初春时分,韩艺的任务也差不多都完成了,该卖得都已经卖了,平反运动也是趋于尾声,于是他在接到诏令之后,就立刻和元鹫等人,带着小野、熊弟,以及军事学院的学院先行一步,启程回长安。 而那些被韩艺保护的大臣、勋贵们,肯定都是要迁回中原的,他们也愿意,因为他们也知道,高句丽的百姓已经容不下他们,这仇都已经结下了,如果他们留在高句丽,那高句丽百姓肯定会想,我当初举报你,你们要再回来,肯定会报复我们的,双方肯定又会继续斗争下去,这些勋贵、大臣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势力,要斗起来,肯定是输。至于高藏王么,这些人要都走了,他孤家寡人一个,哪里还敢留在这里,去中原享享清福算了,还有那些两国的国库,统统由苏定方押送回京。 刘仁轨、独孤无月、元烈虎就留在平壤,继续治理当地,另外,韩艺回到莱州之后,还让郑善行暂且留在莱州配合刘仁轨他们。 一路上韩艺他们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回到长安,韩艺就连回家的工夫都没有,在北门就直接被张德胜给截住,然后直接拽着入宫去。这几日可是苦了人家张德胜,李治天天让他在北门候着韩艺。 “微臣参见陛下。” 韩艺来到两仪殿时,行礼的时候,都还在喘气,可见他有多赶。 “爱卿,快快免礼。” 李治看着也有些心疼,赶紧让他坐下,又让人备茶,备点心,韩艺确实也饿坏了,才不管李治,一个劲的猛吃,而李治则是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等到韩艺吃得差不多了,李治才道:“爱卿日夜兼程的赶路,一定非常疲惫吧。” 你这不是屁话么。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虚伪道:“为陛下分忧,那是臣的本分,岂敢言累。” “你对朕的忠心,朕心里清楚的很。” 李治叹了口气道:“但是朕也没有办法,前线的将士都还在等着。” 韩艺赶紧将嘴中糕点吞下,又喝了一口茶,道:“微臣都明白,故此微臣是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 西北是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他也想早点把事给解决了,要是再拖下去,对他也是极为不利的。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朕在信中已经将情况告知于你,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道:“我认为陛下决定非常英明,微臣始终认为,与吐蕃全面开战,绝非明智之举,因为吐蕃身处在高原之上,那地方本就不宜人居,且不说出兵吐蕃,得耗费巨大的财力、人力、物力,就算让咱们打下来了,也没有中原百姓愿意前往那里,这样的话,吐蕃很快就会死灰复燃。虽说吐蕃背信弃义,人神共愤,但是与吐蕃开战,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无利可图,这也没有任何意义。” 要吞一下一个军事力量与你差不多的国家,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要是没有玩好,整个国家都会被拖垮,如果跟吐蕃开战,那么整个地区,就只剩下了战争,韩艺认为不能轻易对吐蕃发动全面战争,要知道当年他被禄东赞刺杀,都忍着没有寻思着报仇。 李治点点头,道:“朕也是这般想得,不过倘若吐蕃不识好歹,那又如何是好?” “陛下指的是河源地区吧?” “嗯。” 韩艺道:“既然我们主动暗示吐蕃休战,那么吐蕃方面肯定会想要回河源地区,这也将是谈判的重点,但是臣的意思是,就让禄东赞继续活在他的幻想之中,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士兵此时踩在那里,那里就是我们大唐的边境,一寸土地都不会给他的。” 如今的吐谷浑都没有什么军事力量,若非如此,也犯不着倾巢而出,吐谷浑是全方面需要大唐的保护,其实就是大唐的一个都护府,大唐之所以没有将吐谷浑彻底吞下,就是不想跟吐蕃产生直接冲突,这是一个缓冲区,那么吐谷浑的边界当然也就是大唐的边界。 李治道:“可若禄东赞不答应呢?” 韩艺道:“陛下,微臣建议不打,是因为继续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但这事一个巴掌它拍不响,如果我们今日将河源地区给吐蕃,他日,吐蕃就会占领整个吐谷浑。我们是不想打,而非是害怕打仗,倘若吐蕃方面咄咄逼人,那么只能与他们继续打下去。虽然这会对于令我大唐遭受重创,但是微臣保证在此之前,它吐蕃一定是躺在坟墓里面的。当然,那禄东赞是一个聪明人,我不相信禄东赞会愿意与他的家族会走上一条迅速死亡的道路。” “说得好!朕果然没有选错人。”李治听得非常开心,这话太涨士气了,他一来是不想打,二来他又不愿意将河源给吐蕃,倒不是他看重那块地,只是认为这太丢人了,故此他希望韩艺能够做到既不开战,又不将河源让给吐蕃,韩艺的答复,正合他的心意,又问道:“那西北地区又该如何处理呢?”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给就不如借 韩艺当然知道这西北之事才是正题,也是烫手山芋,要是处理不好,会引起大麻烦的,稍稍皱眉道:“关于西北的事,倒是有些难办。” 李治叹道:“其实朕与禄东赞都不想再打下去,故此朕先前还并未打算让你去跟禄东赞谈判,毕竟你远在高句丽,来回赶,也挺不容易的,朕急着召你回来,主要还是因为西北之事,因为一旦撤兵的话,这西北可能会出现混乱的局面,至于其中原因,你应该比朕还明白,而西北计划时你提出来的,故此也只能将你给召回来。” “臣明白,故此臣在来的路上,就在思考这事。” “那你可有想到办法?” 韩艺道:“陛下,西北商人们的事迹,臣听了也是非常感动,朝廷绝对不能不顾他们。” 李治道:“朕当然知道,不然朕也不会急着把你叫回来。”说到这里,他眉头微微一皱,“难道你是想让朝廷将钱补给他们?” “这不行。” 韩艺果断的摇摇头,道:“一来,这没法操作,谁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如果这么做的话,肯定会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的,这笔账是永远结不完的。即便将这一笔笔数目给算清楚,恐怕也得好几年,那时候西北早就乱了。而且,说句忘恩负义的话,他们主要是保护自己的家园,根据西北税法,缴纳多少税,是跟他们自己需求定下的,这战争突然爆发,官府没有钱去应对,他们也理应站出来。” 李治点点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韩艺道:“臣还是坚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原则,借钱给他们。” “借钱?” 李治不禁皱眉,道:“这不太好吧,他们刚刚才捐了不少钱帮助了朝廷度过难关,而这战争刚刚结束,朝廷却只愿意借钱给他们,而非是帮助他们,这会让人觉得朝廷是在过河拆桥。” 对方无偿捐钱给你,你反过来却借钱给对方,这道德上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韩艺笑道:“陛下,这是无偿借贷,并且给予他们三年,甚至于五年的还款期,将钱无利借给商人,其实就等于给予了他们一笔钱,因为这钱是能够生钱的,他们可以说是在做无本买卖。另外,朝廷还可以出钱购买他们的商品,出钱投资西北,修路,修桥,建学院,建作坊,甚至于种树都可以。如此一来,商人就有了资金,有了生意,有了客户,那么他们就必须找人来做事,那样的话,西北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的。 不过微臣始终还是不赞成朝廷与百姓直接发生利益纠葛,要是这样的话,倘若有什么矛盾,一旦处理不好,矛盾很有可能会激化,反而得不偿失,故此,臣建议陛下,由国家注资金行,以金行的名义,将钱借给西北的百姓,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李治道:“那你认为朝廷得拿出多少钱来呢?” 韩艺道:“这个还得等微臣弄清楚西北的情况,才能够确定,不过微臣估计至少至少也得需要几十万贯。” 李治稍稍点头,觉得用这点钱换得西北伴壁江山,那真是太值了,况且高句丽那边都还没有出钱,而且这是借,还不是给。 这君臣二人又仔细讨论一下,该如何操作,因为这事是非常紧急的,那边都还在对峙当中,如果你晚一日,说不定可能会擦枪走火,到时又得开战。 商量了大半日,李治拍板决定,道:“此事就按你说的去做,你可以全权做主,无须向朕汇报。”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在这市方面,他也只能依靠韩艺,如果韩艺在那边,事事都得向他汇报,一来他也不是很懂,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二来这也很麻烦,他不想到时还得跟枢要大臣讨论,怕又生出波折来。 “微臣遵命。” 韩艺拱手道。 “幸亏有卿在,否则的话,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治与韩艺谈过之后,是长出一口气呀,这才问道:“高句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韩艺道:“如今高句丽和百济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安定了下来,现在正忙着春耕,但是事情就还是有很多的,例如,官员的调派,以及—!” 李治不等他说完,就道:“安定就好,剩余的那些事,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是两场战争,而是一场战争,李治就想等西北问题解决之后,然后再一块来算总账。于是李治又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很累的,但是许多人都还等着,若是爱卿身体无恙的话,明日就去出发吧。” “微臣遵命。” 其实韩艺原本都没有打算直接回长安,他也想早点解决,因为他知道多停留一日,这损失是非常大的,如今都已经是春耕时分,只不过他知道西北事关重大,他还是得先李治照个面,得到李治的赞同之后,他在西北也能够放手去干。 从宫中出来之后,已经是二更时分,坊间还是灯火通明,现在百姓生活好了,坊间娱乐业也起来了,但是因为宵禁,街道上还是冷冷清清的。韩艺也无暇关注这些,坐在马车里面,闭目眼神,晃晃悠悠的来到萧府。 “姑爷!是姑爷!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那萧府的门童打开门一看韩艺站在门外,当即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韩艺都给他吓了一跳,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气好笑道:“行了,行了,大半夜的瞎叫什么,吵着他人可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就闻里面有人说道:“能吵着谁?”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一位高挑的少妇收执灯笼站在院中,不是萧无衣是谁。 “夫人!” 韩艺见到萧无衣,顿时激动不已,脸上的疲态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快步走过去,双臂一张。 萧无衣突然身体微微往后一退,低声道:“爹爹可还在里面了。” “是吗?” 韩艺下意识的放下手来,略显有些尴尬,但随后道::“那又怎样?” “成何体统。”萧无衣板着脸,学着萧锐的语气道。 “哪有这么多体统。” 韩艺一翻白眼,可隐隐见到萧无衣眼角泛着泪光,于是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二人凝目对视,一切的思念尽在不言之中啊!拉着萧无衣的手,一边往厅内走去,一边道:“你知道我回来呢?” 萧无衣嗯了一声,“不过当时你被张德胜给请到宫里去。” 韩艺摇摇头道:“不能说是请,应该说是拽,不过人家德胜也挺不容易的,咱们就别跟他们一般计较了。” 萧无衣道:“我才不会跟他一般计较,要计较也是跟陛下计较。” “言之有理。”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厅内,韩艺这才念念不舍的松开萧无衣,快步上前,向萧锐行得一礼。 “好好好!” 萧锐打量了一下韩艺,见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终于松的一口气,他当然知道韩艺回来,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此等候,早就回房休息了,抚须一笑,笑呵呵道:“贤婿真是好本事呀,每回出门,总能立下大功回来。” 韩艺谦虚道:“丈人过奖,小婿不过是一个押粮官而已,再大的功劳也就那样。” 萧锐道:“贤婿可莫要谦虚了,你在辽东的那些事迹,早已经在长安传开了,老夫都已经耳熟能详,你为了救庞孝泰所部,丢弃上万贯的武器,还有你计破平壤城,这些都快编成故事了,还有那些已经回来的将军,无不对这一次的后勤赞不绝口,说若每回打仗有这种后勤支持,我军将会战无不胜。” 韩艺闻言,先是愣了愣,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笑道:“想不到传得这么快。” 萧锐只是呵呵笑了几声,又问道:“陛下这回召你回来,是为了西北的事吧。” 韩艺点点头,道:“明日小婿就得前往吐谷浑跟禄东赞谈判。” “明日?” 萧无衣诧异道。 韩艺无奈的耸耸肩。 萧无衣怫然不悦道:“你这才刚回来,好歹也休息两日,陛下也真是不会体谅人,我得去找陛下说说理,咱们连一文钱俸禄都没要,干得事却是比谁还多,太不公平了。” 韩艺叹道:“夫人啊,自古以来,有几个皇帝会体谅人的,你去找陛下说理,都没法引经据典,根本站不住脚啊。” 萧无衣愁眉道:“这倒也是。” “咳咳咳!” 萧锐警告的看了他们夫妇一眼,只觉他们两个还真是绝配,都是一样的口无遮拦,道:“急是急了一点,但是那么多人在那里等着,陛下也是没有办法,你们也应该要体谅一下陛下。” 他觉得人家想立功,都没有机会,你倒好,东边立了大功,西边又有等着功劳等着你去领,这对于臣子而言,绝对是大好事。 韩艺讪讪点了下头。 萧无衣却道:“爹爹,得相互体谅,才能唤作体谅。” 萧锐沉眉道:“你还说。” 萧无衣轻轻一哼,表示自己就是不爽李治。 萧锐无奈的摇摇头,拿她确实没有办法,又朝着韩艺道:“既然如此,贤婿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夫妇二人向萧锐行的一礼,然后便回屋去了 “夫人,有没有想我想的茶饭不思。” 刚刚回到屋内,韩艺便迫不及待的将萧无衣抱在怀里。 “幸亏没有,否则的话,待下回你回来的时候,我只怕都已经饿死渴死了,因为你明日又得离开了。”萧无衣眼中泛着泪光,只要想到明日又要离别,这重逢的喜悦顿时就被冲淡了不少。 韩艺愣了下,叹道:“赶是赶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办法,还有很多将士等着我去,他们才能够回家跟妻子团聚,这回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今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萧无衣道:“你跟我说甚么对不起,要说也应该陛下来跟我说。” “好好好,下回我忽悠他来跟你道歉。” “真的?”萧无衣欣喜道。 韩艺没好气道:“当然是假的,这你也信。” “你说过不骗我的。” “呃可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下。”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突然伸出双手,搂住韩艺的脖颈,眼中满是爱慕之意,略显激动道:“其实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原本我还对陛下让夫君去押粮,感到非常不满,不过我现在觉得,这样其实更好,夫君你当一个押粮官,也将那些大将军们给比下去了,这更能体现你的能力,下回咱争取当一个更小的官,立更大的功劳。” 韩艺呵呵道:“是不是挺崇拜夫君我啊!” 萧无衣直点头,又道:“还有小无月也挺为我争气的,一举消灭了倭军,威震四海,这一仗对于我而言,真是非常圆满。” 韩艺纳闷道:“无月为你争气?” 萧无衣一本正经道:“当然呀,他的兵法可是我传授的,他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弟弟,他打赢了,就等于是我打赢了。”说着,她突然眨了眨眼,道:“要不下回,你也带我一块去,咱们三人将功劳都给占了,让司空他老人家早点回家颐养天年。”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韩艺哈哈一笑,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便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儿子呢?” 萧无衣道:“已经睡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韩艺点点头,毕竟他没有多少时间。 夫妇二人,又来到奶娘的屋内。 只见韩玄牝整个人趴在软绵绵的棉花枕头上,两腮红润,流着口水,睡得那叫一个香。 这一年未见,韩玄牝已经长高了许多,韩艺都已经快不认识了,这小孩真是一天一个样。 这令韩艺有一些伤感,只觉亏欠他们许多,他坐在床边轻轻摸了下儿子的小脸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又拉着萧无衣的手,轻声道:“等我忙过这些事,我就去向陛下请个长假,好好在家陪陪你们。” 萧无衣抿唇一笑,道:“你认为陛下会批么?他现在可是离不开你呀!” 韩艺笑了笑,道:“可我永远离不开你啊!” 萧无衣一笑,道:“你就知道捡好听的说。”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定心丸 看过小玄牝之后,韩艺又去到浴房里面泡了个澡,萧无衣非常体贴的安排两个丫鬟去帮他捏一捏,萧无衣知道这是韩艺最喜欢的,只不过她没有这耐性,她捏一下,就没法坚持下去。 这对于韩艺而言,真是莫大的恩惠呀,他太需要这一刻,爽得韩艺直接在木桶里面睡着了,最后还是丫鬟怕他冷着,才将他给叫醒。 回到房内,韩艺搂在萧无衣躺在床上,聊着韩玄牝这一年的成长经历,但是没有聊多久,他就睡了过去,他又不是铁人,这日夜兼程赶了回来,确实非常疲惫,明日又还得赶路,交作业肯定是不可能的。 翌日拂晓时分,韩艺就出发了,他都没有时间去跟元牡丹和杨飞雪见上一面,而且他这一回也没有带着小野一块去,因为他也不忍心让小野天天跟着他东奔西跑的,反正李治会派了一支禁卫军专门保护他,而且那里大唐也驻扎着许多军队,安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 幸好只是去吐谷浑,离长安也没有多远,不需要去大都护,不然的话,韩艺的身体还真不一定受得了。 忽忽数日,韩艺终于入得吐谷浑境内,放眼望去,整个牧场几乎是看不到一个男人,全都是一个个妇女带着孩子,或赶着牛羊,或躬身播种。 没有办法,男人都还在前线待着,这些妇女幼儿本是要逃亡到唐朝境内,但是后来挡住了吐蕃大军,而且春季到了,她们又回到自己的家园,在古代,一年之计在于春,错过了春季,就错过了一年。 这就是为什么韩艺急着赶来的原因。 又行得数日,韩艺终于来到河源地区。 王方翼、赵持满、王玄策,以及弘化公主,铎伏,等一干吐谷浑的将领,纷纷出得营帐,亲自来迎接韩艺。 “韩艺见过燕女王。” 韩艺来到弘化公主身前,拱手一礼,如今这里这多人在,而且韩艺还是大唐使臣,叫弘化公主就还是有些不妥,得称呼燕女王。多日不见,弘化公主的美貌却是更胜以往,她以前只是一个可敦,就是皇后,说得更加直白一点,她就是一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妇人,但是如今他可是女王,气质又往上提升一个层面,站在这里英姿飒爽,绝对可以说是吐谷浑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 弘化公主忙道:“韩尚书快快免礼。”眼中满是喜悦之色,略显激动道:“韩尚书,你可算来了。” 韩艺笑道:“燕女王真是言重了,韩艺实在是愧不敢当。” 弘化公主一愣,我哪里言重呢?你又愧不敢当甚么? 又听韩艺道:“我可不是来雪中送炭的,我只不过是来锦上添花的,燕女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燕女王在此,我来与不来,吐谷浑都无忧矣。” 弘化公主不禁抿唇一笑,两颊生晕,好生娇艳,“韩尚书过奖了,这还得多亏赵刺史和二位王将军相助,否则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玄策、王方翼、赵持满等唐军将领也纷纷出来抱拳行礼。 韩艺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人,笑了笑,道:“看到三位将军安然无恙,我心里便放心了。” 王方翼忙道:“多谢韩尚书关心,下官未能完成陛下交予的任务,实在是愧对陛下的信任。” 韩艺笑道:“是呀,你们都将边界推倒了白兰部的边界,的确跟陛下交予你们的任务有些出入,这我会跟陛下禀明的。” “哈哈!” 铎伏他们的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又与铎伏他们这些老熟人,寒暄了几句,然后就与弘化公主一同往大帐那边走去。 来到帐内,众人依次入席,弘化公主坐在中间,韩艺与唐军坐在右边,铎伏与吐谷浑的将领坐在左边。 韩艺笑道:“燕女王,你们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弘化公主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呵呵道:“那禄东赞此次出兵,本想一举消灭吐谷浑的,没有想到却还丢了整个河源地区,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这好的牧场,此时竟然没有牧民放牧,俗语有云,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大好时光,可别浪费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铎伏他们是喜出望外,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其实大雪过后,双方都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心思,士兵也没有什么士气,但是他们双方却都驻守在这里,保持对峙的状态,弘化公主是宁可让女人去放牧,也不愿撤兵,就是因为这河源地区,这地本来就是他们的,只不过上回被禄东赞给夺去了,如今又给夺回来了,上下都不愿再将这块地让出去。 但同时他们也非常担心,因为这地归谁,轮不到他们做主,还得大唐与吐蕃来商量,而如今韩艺的这一句话就让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弘化公主忙道:“对对对,韩尚书说得极是,待会我便让人去放牧,这牧民都我已经带来了。” 他们是倾巢而出,士兵就是牧民。 韩艺拍拍脑门,道:“也对,此时让他们放牧,连犒赏的钱都省了,燕女王真是英明神武,韩艺佩服,佩服。” 弘化公主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就在这时,帐内发出一阵大笑声,惹得燕女王白了韩艺一眼,尽显小女子神态。 韩艺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燕女王又如何,该开玩笑的还是得开。 不过大家都不介意,反而非常开心,他们此次倾巢而出,哪里还想过犒赏,保住自己的命就心满意足,韩艺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将河源地区分给吐谷浑的百姓,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弘化公主又道:“听闻韩尚书是刚刚从辽东地区赶回来的?” 韩艺点点头。 “不知那边可还顺利?” “除了有点冷,其余得都还好。”韩艺轻描淡写的说道。 弘化公主哈哈笑道:“韩尚书真是好本事,不管做任何事,都是无往不利。” 韩艺耸耸肩道:“没办法,我是商人出身,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哈哈!” 说着说着,他们都被韩艺带到沟里去了,不是谈风月,就是谈买卖,就如闲聊一般,说老半天,弘化公主才想起正事来,道:“不知韩尚书打算何时去与禄东赞谈判?” “尽快吧!” 韩艺又朝着王玄策道:“王将军,你待会就派人去通知禄东赞,告诉他,谈判地点就在上回我们谈判的老地方。” 弘化公主忙道:“韩尚书,那里乃不祥之地。” “我从不信这些。”韩艺摆摆手,又道:“我就是想告诉那禄东赞,他当初想在那里刺杀爷,今日爷又活生生的来了。” 吐谷浑那些将领非常崇拜的看着韩艺。 他们都已经被禄东赞给打怕了,要不是大唐,都不知道被灭了多少回,当然最初他们也是被大唐给打垮的,可是韩艺的轻描淡写,无疑给他们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不要害怕,这地就是你们的,你们赶紧让人来放牧。 弘化公主也是笑着点点头。 原本是一场比较严肃会议,但是韩艺偏偏弄得跟在市井听故事似得,弄得弘化公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总之,笑声不断。 与弘化公主谈过之后,王玄策就赶去安排人去通知禄东赞。王方翼、赵持满就陪着韩艺来到唐军的军营中视察,这领导来了,总得去看看将士们过得好不好。 赵持满道:“韩尚书,你方才那话实在是太涨士气了,我们还就怕!” “咳咳!” 王方翼赶紧干咳几声,提醒赵持满可别乱说话。 韩艺都看在眼里,笑道:“你们是害怕,你们一直以来坚持捍卫的土地,被朝中文臣的一句话,就给送了出去吧。” 二人皆是笑而不语,显然就是默认了。 韩艺道:“可是你们也要明白,就算如此,你也得执行,因为朝廷有朝廷的打算,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有些时候,退一步开阔天空,但不是这一回。不过话说回来,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得让我们藩属对于大唐充满信心,而你们身为将军,应该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做好打仗的准备,这才你们的职责,而且也有谈崩的可能性,战争还未结束。” “下官明白。”赵持满抱拳道。 韩艺突然看了眼王方翼和赵持满,淡淡道:“没有做成英雄,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王方翼、赵持满皆是一愣,眼中透着一丝心虚和纳闷,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韩艺道:“但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陛下也下令停止再继续追查,故此你们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言牺牲,你们的牺牲,只有一个人会感到开心,那就是禄东赞,但是禄东赞开心,我就不太开心。” 赵持满和王方翼同时点了点头 “若是可以的话,老夫还真不想与这小子见面。” 禄东赞在接到唐军方面的通知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达古日道:“父亲,韩艺又选择上回谈判的地方,他是不是想要报仇啊!” 禄东赞摆摆手道:“当初为什么会选在那里谈判,就是因为那里乃是河源地区与白兰部的交界地,他是想要告诉我,这河源地区,咱们就不要想了,顺便还想讽刺一下老夫。” 达古日哼道:“真是岂有此理,谈是他们要谈的,凭什么还他们说了算,他们若有本事,那就继续打下去啊!” 禄东赞皱了皱眉,神色间透着一丝愁绪。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敢情是一桩家务事 既然要谈,而且韩艺也已经来了,那双方都想尽快举行会谈,早点将事情给解决了,毕竟大军驻扎在这里,是要钱来供给的,天上可不会掉馅饼。 虽然谈判的地点还是老地点,但是物是人非啊! 想当初韩艺来到这里与禄东赞会晤的时候,吐谷浑的主人是诺曷钵,赤海部的主人乃是阿布罗,而如今的话,这二人都已经死了,诺曷钵的主人乃是弘化公主,不过弘化公主并未到场,毕竟她是女王,与禄东赞的身份不对等,只是派出了铎伏做代表,而赤海部的酋长乃是杀死阿布罗的丹木。 唯一不变的就是韩艺与禄东赞。 “多日不见,大相兀自是精神矍铄,健步如飞,真令韩艺好生羡慕呀!” “哎呦!韩尚书可莫要取笑老朽,老朽年迈,精力是大不如从前,老朽羡慕韩尚书才是真的啊。” 二人一照面,真心就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都显得非常激动,聊得是家长里短,轻松惬意。 “唉!” 韩艺突然叹了口气,道:“我与大相本是一见如故,偏偏每回见面,都是因为一些扫人兴致的事,真是令人好生遗憾,希望有朝一日,咱们两个能够远离世间的纷纷扰扰,好好交谈一番。” “谁说不是了,老朽早有此想法。”禄东赞说着也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咱们这左邻右舍,恩怨颇深,想要化解,也绝非易事,但是老朽愿与韩尚书一同努力,化解他们的恩怨。” 这只老狐狸!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道:“要是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场战争本是禄东赞挑起的,但是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这一场战争变成邻居家的事,责任是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也正合韩艺之意,如果他们直接对上,这个双方都很难下台,最好的方式,就是各自寻得代理人,让他们去争。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入得大帐,他们二人是并肩坐在中间,吐谷浑代表与赤海、白兰的代表左边坐在左右两边,看坐席就知道是什么情况,禄东赞表示自己公证人,并非是战争的发起人。韩艺与禄东赞虽然聊着家长里短的,但是他们两边是连招呼都不打,这仇是大了去了。 待众人都入座之后,禄东赞轻咳一声,道:“如今韩尚书也来了,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就当着面说清楚吧,争取早日回归和平,不要再制造更大的误会了。” 丹木立刻指责铎伏道:“吐谷浑乃是慕容氏建立的,我们赤海部一直以来深受慕容氏的恩情,为慕容家镇守河源地区,当初阿布罗刺杀吾王,那只是他个人所为,我们赤海部上下对此是非常愤慨,于是我等杀死阿布罗为吾王报仇,我们等本想拥护三王子为王,可没有想到你们却拥护一个外来的女人为王,并且将吾王之子全部送去大唐软禁,妄图吞并我吐谷浑的大好河山,你们卖主求荣,但我赤海部和白兰部是坚决不答应,我们要恢复吐谷浑往日的荣光。” 铎伏等人吐谷浑大臣,听得都是一脸懵逼,怎么就变成你们的吐谷浑了。 “这不要脸的,我见多了,但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铎伏是忍无可忍道。 丹木呸了一声道:“你问问吐谷浑的百姓,谁更无耻,我为吾王报仇雪恨,而你们却将我吐谷浑的大好河山送于大唐,你们是我吐谷浑的千古罪人。” 铎伏骂道:“我吐谷浑本就是大唐的属国,大唐以诚意待我,派兵驻守在这边界,保护我吐谷浑的子民,又给于我们援助,而你们赤海部呢?就知道为吐蕃冲锋陷阵,拿着赤海部的百姓去讨主人的欢心,你不过就是吐蕃的一条狗,除了在你的主人面前嚷嚷,你还会干什么?” “你胆敢骂我!” 丹木一拍桌子,起身愤怒道。 铎伏也站起身来道:“你这等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骂你还是便宜了你。” 人家铎伏这一两年这汉语可是增进不少,因为这贸易来往,有钱人都是中原地区的富商,你不会汉语就没法给中原商人打交道,现在吐谷浑上下基本都是说汉语。 禄东赞微微一瞥身旁的韩艺,见其兀自闭目养神,没有开口的打算,于是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将老朽与韩尚书放在眼里,要打,你们就去战场上打,此地乃是谈判的地方,非你们好勇斗狠之地。都给我坐下。” 铎伏、丹木又坐了下来。 禄东赞又向韩艺道:“韩尚书,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这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看这如何是好啊!”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变成了吐谷浑内部的家务事,这家务事你就说不清楚孰是孰非。而且他的理由也找得非巧妙,当初是赤海部的酋长阿布罗杀死了诺曷钵,但是后来丹木又杀死了阿布罗,这名义上确实是为诺曷钵报仇雪恨,那他就有理由说我们是拥护慕容氏的,谁让你们拥护弘化公主,那我就要出兵,迎回慕容家。 这么一来,不但师出有名,而且还挑起了吐谷浑的民族主义,将大唐塑造成一个侵略者。 韩艺非常佩服禄东赞,这种理由都能想得出,只能竖起大拇指来,但他也非常不负责任道:“我也不知道。” 白兰部酋长拓跋鬼谷道:“咱们吐谷浑之所以烽火四起,吐蕃与大唐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二位想这里相安无事,很简单,吐蕃与大唐都退出这里,重新迎回慕容氏。” 禄东赞当即闭口不言,只是微微看了眼韩艺。 要是大唐真答应的话,他绝对举赞成,如果没有大唐的帮助,白兰部和赤海部的军事力量要强于弘化公主这一方,因为吐谷浑近年都在搞发展,而他们则是在厉兵秣马,走得不是一条道路。 真是厉害,倘若铎伏不认同他们是吐谷浑的一份子,那么他们就有理由让吐谷浑归还河源地区。韩艺丝毫不恼,心道,你们这些懦夫,也就剩下这嘴上功夫,有本事就去中原转转,我要跟你们争,那才叫丢人。于是向禄东赞道:“大相,既然人家都不喜欢咱们坐在这里,那咱们也别在这里碍眼了,正好外面天气不错,咱们去外面走走,叙叙旧。” 禄东赞愣了下,随即点头道:“也好,也好。” 他们二人就起身离开了。 他们一走,就剩下丹木、拓跋鬼谷、铎伏他们干瞪眼。 谁都知道,谈判主要还是吐蕃与大唐,他们争到死也不能决定什么,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老大哥都走了,那咱们也别放过这个机会,咱们之间还有许多私人恩怨的,两边就开始无休止的谩骂。 与此同时,禄东赞与韩艺晒着阳光,走在草地上,皆是气定神闲。 “听闻贵国此次出征辽东,一举消灭了高句丽,真乃可喜可贺之事,我们的赞普已经遣使去往长安向大唐陛下道贺。”禄东赞非常违心的说道。 “贵国赞普真是有心了。” 韩艺说着又摇摇头道:“其实我大唐又何曾想大动干戈,实在是那高句丽言而无信,反复无常,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又欺负我大唐的属国新罗,我大唐还给过他们几次机会,但是他们毫不珍惜,这一回我们大唐是忍无可忍,才决心要消灭它,这皆是他们咎由自取啊!” “那是,那是。”禄东赞当然听出韩艺在含沙射影,但是他毫不惧怕,因为吐蕃比高句丽更加具有地理优势,唐朝灭高句丽,尚且都花了十年的功夫,要灭吐蕃的话,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没有五十年,那什么都别谈,故此他并不害怕唐朝进攻吐蕃,他觉得自己还是处于攻势,只不过进攻没有得逞而已。 韩艺突然道:“听闻吐蕃的耗牛非常美味,若是可以的话,大相能否弄一头耗牛来,让我尝尝鲜。” 禄东赞愣了愣,忙道:“这事真是太简单了,韩尚书还请放心,我等会就吩咐人去安排,送一些耗牛过来。” “多谢,多谢。”韩艺拱拱手,又道:“不知大相平时有什么爱好?” “老朽这把年纪,哪里还有什么爱好,无非也就是看看书。” “大相不愧为一代人杰,我就不行,我生平最讨要看书,我清闲的时候,就喜欢遛遛狗,钓钓鱼什么。” 禄东赞笑着点点头,可见韩艺越扯越远,真的是在跟他叙旧,但他可没有这心情,于是问道:“不知韩尚书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韩艺道:“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丹木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他们本是一家人,咱们外人还真不好插手,就让他们自己去商量吧,我们在这里的目的,也就是避免他们兵戎相见,只要他们愿意商量这一切都好说。” 禄东赞道:“他们若能够谈妥此事,那是再好不过了,可他们要是能够谈得拢,那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种局面,这还得让大唐来主持公道啊!” 韩艺道:“吐谷浑乃是我大唐的属国,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我怎说是好。” 禄东赞听得只想吐血,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一句话,赤海与白兰就成大唐的属国了,那我吐蕃干嘛去,道:“但是耗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韩艺笑道:“没事,就让他们耗下去,反正到头来受罪是他们自己,我大唐与你们吐蕃又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就得让他们知道疼,这样他们才会知道让步,正好,我与大相一见如故,可还没有促膝长谈过,这几日天气都还不错,咱们明日可以来这钓钓鱼。” 禄东赞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使臣,你不谈的话,那你来干嘛?可觉自己若是表现的太过急切,反而会跟这韩艺的节奏走,这谈判,讲究的是要沉得住气,索性也懒得多言,咱们就还是叙旧吧。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战争下的和平 他们老大哥两个都在叙旧,那就不可能谈出一个结果来,大帐里面吵得是热闹,好像谈得是天下大事,其实跟泼妇骂街没有什么区别,祖宗十八代都给压上去了,吵着吵着就不欢而散了,这也是注定的结局。 “将军可有骂赢?” 在回去的路上,韩艺骑在马上,笑呵呵的朝着铎伏问道。 铎伏是一脸尴尬,嗨了一声,“实在是丹木他们欺人太甚,否则的话,我才不想跟他们废话,还让韩尚书看了笑话。” 韩艺忙道:“将军可千万别这么想,明日带上几个能吵的人去跟他们吵,一定要将他们嘴给气歪了。” 铎伏连连摇头道:“不不不,还是以正事为重。” “这就是正事啊!” “啊?” 铎伏诧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高深一笑,道:“回去再说吧。” 回到大本营,弘化公主就赶紧来询问,结果听说骂了一个上午,顿时一脸懵逼。 韩艺笑道:“燕女王勿要感到惊讶,谩骂就是此次谈判的主旋律,此次谈判既然是在谩骂中开始,那一定也会在谩骂中结束,故此女王不要对此有着太高的期待。” 弘化公主不解道:“此话怎讲?” 韩艺正色道:“禄东赞以吐谷浑内部斗争为自己开脱,如果我们不承认这是内部斗争的话,那么我们就是侵占了对方的领土,所以我们必须要承认这是吐谷浑的家务事,那么河源地区归谁管都是有着正当的理由。我们不会让出去,对方也不会就此妥协,肯定要夺回河源地区。但是,继续打下去大家又都受不了,那么只能互骂。” 弘化公主纳闷道:“可这骂下去,何时是个头呀!” 韩艺道:“除非消灭对方,否则的话,这永远都会持续下去的。” 铎伏道:“可我们哪有这么精力跟他们在这里耗下去。” 韩艺笑道:“但也总比继续打下去要好,你们相互对骂,其实也是给我大唐和吐蕃一个台阶下。如果吐蕃放弃的话,白兰部和赤海部肯定会觉得自己被吐蕃出卖了,同理而言,如果我大唐放弃的话,你们也会这么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唐与吐蕃都不出面,就将这事视作一个家务事,但是我们如今已经占得这一块地,就无所谓是否继续吵下去。” 弘化公主道:“可是这样的话,战争很可能会卷土重来。” 韩艺叹道:“是有这个可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我想若没有好的机会,吐蕃不会再发动这么大的战争,只会小规模的骚扰一下,但是大唐也会增兵驻守在这里,不会让他们骚扰到吐谷浑的百姓。” 弘化公主略显无奈的点点头。 不仅仅是她感到无奈,其实在这里每个人都觉得非常无奈。 大唐吞不下吐蕃,而吐蕃也失去了最佳进攻机会,再打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吐蕃与大唐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发动战争,谋求得都是国家利益,韩艺甚至都不想去指责对方,如果将禄东赞换成是他,他也可能也发动战争,光凭国家安全这一点,就足以下定决心。 但既然现在是无利可图,那还打什么,大家也不想打,但是谁也不会轻易让步的,因为都得对自己的代理人负责,那只能换一种方式在斗,你骂也好,单挑也好,决斗也好,反正非战争的一切手段都行,等到时机成熟,再一决高下。 第二日,韩艺还真将鱼竿带去了,跟禄东赞坐在河边钓鱼,促膝长谈,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得是非常投入,不是敷衍了事,也没有心不在焉,可以说是相谈甚欢,毕竟都是宰相,有得是话题聊。而大帐里面又是吵得天翻地覆,吵到最后,丹木直接以战争威胁铎伏,要出兵推翻弘化公主的政权。 铎伏也表现的非常强硬,你老大哥坐在外面,我老大哥也坐在外面,开战就开战,谁怕谁呀? 第三日,丹木果真开始整合部队。王方翼他们也动员起来。 自始至终,韩艺和禄东赞都是闭口不言,好像真的是人家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没有他们两个的点头,这战争就打不起。 故此,这一次谈判非常之诡异,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这其实都不能说是谈判。 第五日,禄东赞又约韩艺来钓鱼。 “唉。” 禄东赞是直叹气,道:“韩尚书,此事老朽是真的无能为力,就由他们自己去吧,老朽不想管了,过几日老朽就回去了。” 韩艺哎呦一声,“大相我们真是想到一块去了,真的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被他们吵的是身心俱疲,我也不想管了,我还得赶去西北那边看看。” 禄东赞仿佛猛然想起什么来似得,道:“说到西北,老朽倒是想与韩尚书谈谈,关于西北之事,也是弓月城的人在从中挑拨离间,导致弓月、处月二部,一时冲动,还望贵国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韩艺非常慷慨道:“既然大相你都开这口了,那当然得给大相一个面子,这没有问题。” “多谢,多谢!” “谢就不必了,送几头耗牛来就是了。” “忘不了,忘不了,这耗牛已经在路上。” “那真是太感谢了。” 就这几句话,将西北之事给谈妥了,其实弓月、处月二部目前所在的地方,不在高原之上,基本上是裸露在于阗面前的,但是跟吐蕃又隔着昆仑山,唐朝要打那是随便可以打,可问题是打完之后,下回再开战,就真的是唐朝与吐蕃直接对上了,大家就都没有借口找了,因为这国内会有民族主义的,而政治家也只能被绑架,只能继续打,这就非常危险。给大家一个缓冲区,对于双方都好,故此韩艺答应的也非常爽快。 至于吐谷浑这边么,看似剑拔弩张,双方都在调兵遣将,整天喊打喊杀的,但其实安全得很,因为老大哥不点头,这仗它还就打不起来,你要不听话,那你们自己去干,但是你肯定打不过对方的。 不过,这事还不算完,吐谷浑这边是寸土不让,赤海部那边是势要迎回慕容氏,坚决反对弘化公主。 整个谈判过程中,赤海部都并未说自己要夺回河源地区,他们强调得是自己要迎回慕容氏。 这其实就是禄东赞为下回开战,埋下伏笔。 原本他是要借此事来撇清自己的责任,可是没有想到韩艺会顺水推舟,承认了这个说法,而且不打算表态,让他们自己来处理,但是实际上还是支持吐谷浑的。韩艺不表态,禄东赞也拿他没有办法,因为如今他也变成了外人,但是禄东赞也不蠢,既然你承认这是“家事”,那我就将这个事情给坐实了,有这个借口在,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消灭吐谷浑,就看时机什么时候来,这也给赤海、白兰一个交代,虽然没有要回河源地区,但是下回我能够将整个吐谷浑吞并。 韩艺现在也了解禄东赞的为人,一个枭雄,任何契约对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一张废纸,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开战的,既然如此,签订契约就没有什么意义,还得用实力均衡来避免战争,而且,韩艺也需要这么一块地,供唐朝练兵,因为唐朝周边已经没有什么强大的敌人,但是这军队要不打仗的话,迟早就会被废了。 这里绝对是练兵的最佳地点,任何新战术,新武器都可以拿到这边来试用一下。 作为一个超级大国,那军事力量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但如果你不在别人家开战,那就得在自己家开战,大唐内部要和平,要发展,但是对外也不能完全没有战争,只是要避免全面战争,小打小闹一下,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要是内部有矛盾,还可以用来转移矛盾 . 这日傍晚,韩艺与弘化公主来到河边散步。 吐谷浑的晚霞是非常漂亮的,余晖洒在这片土地上,仿佛希望给这片土地带来宁静、祥和,但是世上之事往往事与愿违,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不可避免的。 “韩尚书,这吐蕃的大军虽然已经撤退了,但是赤海部和白兰部还在对面挑衅,这真是让人觉得很是不安啊!” 弘化公主黛眉微皱,眉宇间透着一丝愁绪,这个结果出乎她得意料,就连停战书都没有达成,双方还是战争状态,下一刻开战都行。 韩艺笑道:“习惯就好!” 弘化公主苦笑道:“天天都有人拿着刀在家门前叫喊,这如何能够习惯。” 韩艺道:“公主殿下,这咬人的狗儿不露齿,他们越是叫得凶,就越证明,他们也只剩下嚷嚷了,无须惧怕。我前面也说过,我们大唐会增兵驻扎在这里,甚至还会委派我军的最新编制过来,其中包括医疗团队,工兵团,后勤团队,一定会确保战火不会伤及到吐谷浑的子民,这你大可放心。” 弘化公主感到非常惊讶,从李治当初的举动来看,显然还是将吐谷浑划在自家门外,一出事,就先保自己,但是从韩艺的言语来看,又变得非常重视,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笑道:“韩尚书莫不是想借这里练兵?”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不瞒公主,此事闹成这样,全因我们大唐没有反攻的能力,在高原地区作战,我们的士兵不如吐蕃,但老是这么被动挨打也不是一回事,故此我们希望让中原士兵适应高原作战,等到我们有能力打到吐蕃内部后,吐蕃才不敢再来进犯,如若不然,吐蕃永远占得先机,有机会它就开战,没有得逞退回国内就是,咱们也拿它没有办法。” 弘化公主稍稍点头,心里反而变得踏实起来,既然唐军要拿这地当做是练兵场,并且目的就是针对吐蕃,那么大唐是肯定不会放弃这里。 韩艺又道:“公主,这防卫的事,就交给我们,你还是得将精力用在发展上面。你不能去指望百姓会为了拥护你而战,这可是非常困难的,你应该让百姓为了‘有’而战,如果百姓都是一穷二白,那谁统治这里,他们也都无所谓,如果你能够让他们变得富有,那么到时强盗来了,他们就一定会奋战到底,因为他们有战斗的理由。” 弘化公主笑道:“西北的那些商人便是如此吧。” 韩艺点点头,道:“在来的路上,我还专门留意了一下吐谷浑的发展,发现你们的牧场、耕地都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地就这么多,如果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也难以又更大的提升,这需要进一步升级,相信殿下也知道羊毛作坊的兴起,不但有羊毛,还有骆驼毛,等等,这里面可也蕴含着巨大的财富。” 弘化公主道:“那还得韩尚书多多相助。” “一定,一定。”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 你们不准打我 禄东赞撤兵之后,韩艺、弘化公主他们也得回去了。 吐谷浑撤兵倒是简单,就是让士兵带上几日干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跟唐朝的兵散于府是一个道理。 这一场战争对于吐谷浑而言,其实是赚得,伤亡惨重的,是驻守在这里的唐军,吐蕃方面也损失不小,而弘化公主是在冬季出兵的,那时候已经到了战争的尾声,然而,此时回去,都还能赶上春耕,不管是伤亡,还是经济方面,都未有受到重创,并且还夺得河源地区。 不过在韩艺看来,是吐谷浑避免战火烧到关中地区去,虽然损失不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经此一战后,唐朝肯定会增派这里的驻军,在这里的唐军要远远多于吐谷浑的军队,唐朝要吞并吐谷浑,易如反掌,其实说到底,双方就是一家人,只不过目前这种关系,更加适用于当下的局势,没有必要去改变。 韩艺跟着弘化公主一块回到青海湖那边,但是他们可是没有闲着,到处视察,主要就是商定如何提升生产力。 当初,韩艺建议弘化公主是采取农牧均田,而矿产、盐归国家专营的经济制度,目的就是赶紧恢复生产,因为当时吐谷浑被打的一穷二白,而如今都已经稳定了下来,政策也执行的非常到位,百姓都有了自己的田地,但是这种生产后继乏力,如果要与韩艺的计划同步,就不需要转型为手工作坊的模式。 如今牛羊已经成群,那么羊绒羊毛、驼毛驼绒的买卖就应该做起来了,如今中原地区人们开始富裕起来,道路也都已经打通了,羊毛可以从大都护府直接卖到江浙地区,整个中原对于羊毛需求非常高,吐谷浑的羊毛纺织,并不会影响到西北其他部族。 田地已经规划完善,那么经济作物就应该种起来了,油菜花、当归、蚕豆,等等适合于青海地区的经济作物。 因为这是韩艺早就设计好的,他的政策都是发展生产力,财富不是凭空诞生的,而是要生产出来的,均田制肯定不会韩艺的终点,韩艺当初在这里实行均田制,肯定是有后续计划的,他只是将这些告知弘化公主,怎么招商引资,怎么运营,在那里建作坊,等等。 当然,韩艺在此,还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吐谷浑提升生产力,他还在等西北的商人来此开会,他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将那些西北大富商给请来青海湖。 其实裴行俭那边早就在陆续撤兵了,裴行俭是文武双全,他知道这么耗下去,对于西北地区发展不利,他也没有想打到吐蕃去,因此他根据双方势力对比,陆陆续续让一些人回去,等到大雪过后,他又撤走了一大部分人,因为他看出吐蕃那边士气殆尽,不存在进攻的可能性,而他的兵都是百姓,不是职业士兵,你们该放牧的去放牧,该生产的去生产。 等到韩艺与弘化公主谈的差不多,西北那些大富商,大酋长也赶到了青海湖,整个青海湖边上,立刻变得热闹非凡。 “韩尚书来了!” “兀可烈见过韩尚书。” 韩艺一到,这些富商纷纷上前来,每个人脸上都保持着亢奋之色,完全看不出他们刚刚捐出了一大笔钱。 这因为他们得到的更多,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肉眼看不见的。 从古至今,不管是中原,还是在这西北地区,这是头一次商人大规模的参与战争之中,充当主力,并且还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而且他们是不但打赢了外敌,就连内部的旧贵族阶级,也被他们打败了,钱虽然花了不少,但是为西北奠定了商人为首的基础。 此战过后,西北地区基本上就是商人说了算。 托禄东赞的福,将那些企图恢复突厥王朝的人都给引了出来,这仗打输了,这些人当然是被商人给一锅端了。 这些商人可都不蠢,他们也没有中原商人那种卑微的心态,他们骨子里还是有着野兽般的思维方式,胜者为王,他们就觉得咱们打赢了,那咱们就应该做老大,但是他们知道这些迂腐的旧贵族阶级是他们的天敌,商人要当家做主,就得将这些人都给杀了,故此在战争的后期其实非常残酷的,他们暗地里勾结,秘密清除这些旧贵族,而当时裴行俭哪里有工夫管他们,而且他们属于内斗,裴行俭一个汉人也不太好做声。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到如今都非常亢奋,因为商人开始主导西北地区。当然,官府与商人的关系也是非常微妙的,基本上是平等的状态,因为在最初的阶段,李治就没有给他们太多的限制,咱们有商有量,你们别给我添乱就行,秩序、安保朝廷来做,税你们要缴,你给多少税,就享有怎样的待遇,但是比起唐王朝以前对于突厥的羁縻制度,又严格了一些,羁縻制度,就还是封突厥人为王,还是他们突厥人自己说了算。 而如今的交税大户,肯定是商人,旧贵族要么变成商人,要么就被打下去了,官府是肯定要尊重他们,这衣食父母呀,我管理的好,我的生活才能变得更好。 而反过来说,这个制度是唐王朝定下来的,在这个制度上,商人才得以发展,如果他们将官府给否决了,就等于是否决了自己,没有官府,那就得选老大,那就是要重回酋长制度,故此他们也非常尊重官府,相互尊重,各司其职,大家是其乐融融啊。 对于李治而言,李治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们是一群商人,就没有领头的,就算有人想领头,那大部分商人也不会听他的,道理很简单,他们个个都还指望着靠着中原这个大市场发财,谁要去打中原,那不是打他们的衣食父母么,他们当然不会答应。 而韩艺乃是这一套制度的鼻祖,整个制度都是他弄出来的,又是天下第一富商,别看韩艺年纪小,这些酋长、富商如今对于韩艺那绝对是非常非常的尊重,发自内心的尊重,估计看到李治都没有这么尊重。 “见到你们还活着,我真是感到非常开心。” 韩艺轻轻拍了拍兀可烈的肩膀。 “哈哈!” 大家皆是仰天大笑,是豪气冲天。 兀可烈笑呵呵道:“托韩尚书的福,我们都还活着。” 他们出得是钱,只有少数那么几个商人,是自己领兵去的,其实商人在此次战争中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大富商全都活着,因战火也没有烧到他们那里去。 “韩尚书,这位是令夫人么,与韩尚书真是男——男——!” “男才女貌。” “对,男才女貌,登对的很呐。” 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一个劲的将马屁往腿上拍。 弘化公主是尴尬不已。 但是韩艺却面不改色,他知道这时候决不能够尴尬,手往身旁一引,道:“吐谷浑燕女王,是你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土地上的主人。”说着,他又向弘化公主道:“燕女王,这是你的地盘,你怎么处置他,我绝不会干预的。” 那两个不开眼的家伙赶忙站出来,又是行礼,又是道歉。 弘化公主脸都红了,她能说什么,隐隐瞪了眼韩艺。 韩艺看着那两个家伙,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财的,就连这一点眼力都没有,得亏燕女王不与你们计较,不然的话,你们就交代在这里吧。” “多谢燕女王,多谢燕女王。” 二人又赶紧向弘化公主道歉。 而兀可烈他们则是躲在一旁捂嘴偷笑,他们当然知道韩艺的为人,很少动怒的。 “你们还笑,还不快拜会这里的主人。” 这些商人这才向弘化公主行礼。 弘化公主道:“各位无须多礼,各位贵客来此,蓬荜生辉,招待不足之处,还望各位多多见谅。” 毕竟是大唐公主,落落大方,礼仪方面那是没话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令这些商人对于弘化公主好感大增。 大家又去到湖边的一个宫殿里面,这个宫殿本是吐谷浑国王用来度假的,坐在这宫殿里面,整个青海湖的景色,尽收眼底,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这人太多,没有这么大的帐篷。 弘化公主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们,这些人是富商,不是官员,官员是一味的索取,但是商人不一样,与商人打好关系,人家可以给这里带来利益的,吐谷浑刚好又要升级产业链,当然不能怠慢了他们,今后大家都还得合作。 待众人入席之后,韩艺笑问道:“我是先听你们吹吹牛,还是先谈正事。” 话音刚落,就听得“噗”地一声,立刻又听得一阵呛咳声。 大家下意识的转目看去,只见方才哪个拍马屁的家伙咳得是半死不活,脸都红了。 兀可烈笑道:“拔野老弟,你今日是怎么呢?” 拔野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方才闹了一个大笑话,坐下来就想喝杯酒,压压惊,结果这酒刚刚入嘴,听得韩艺这么一说,又给喷了出来。 韩艺笑道:“看来你们还是想吹吹牛,那行,你们就说说你们的英雄事迹吧。” 这谁还好意思说,依固便道:“韩尚书,我们就是捐了一点钱,没啥可吹的,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又有一人道:“谈完正事,喝酒的时候,咱们再吹吹,韩尚书可别嫌咱们唠叨啊。” “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他们可都是一些粗人,说话非常随便。 “好吧!那就先谈正事。” 韩艺轻咳一声,道:“不瞒你们说,你们这一次的行为,感动了朝野内外,包括陛下在内,陛下甚至都感动的落泪,夸你们是大唐的最忠诚的子民,还说绝不能亏待自己的子民,所以让户部拨钱给你们补上,朝廷苦一点没事,但绝对不能苦了你们。” 这一干商人听得极其兴奋,目光直闪,这一仗打得真是太值了,不但奠定的商人的地位,而且还有人为此买单。 韩艺目光一扫,笑吟吟道:“如果我说我让陛下收回了成命,你们不会打我吧。” 大家同时一愣,那拔野以为韩艺又是在开玩笑的,当即哎呦一声,“这我们可不敢,我们可都是非常尊重韩尚书,而且这钱也都是咱们自愿捐的,我们可从未想过让朝廷给咱们补上。”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这客套话谁不会说。 “你们能够这般想,那我便放心了。”韩艺稍稍松了口气,旋即正色道:“本来陛下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让陛下收回了成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章 给钱不如给政策 静! 此时殿中真是死一般的寂静! 弘化公主见到这些方才兴高采烈的商人,如今却个个都是一脸欲仙欲死,而且是出奇的一致,十分滑稽,紧紧抿着唇,生怕笑出声来。 那拔野的脸仿佛都已经僵硬,先扯起嘴角来,才能够开口说道:“韩——韩尚书,你不开玩笑的?” “不是。” 韩艺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又不是你,这种事我怎敢开玩笑。” “为什么呀!” 拔野噌地一声,跳了出来。 “你说过不打我的。”韩艺赶忙道。 “我——我——!” 拔野站在殿中,支支吾吾的,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他认为韩艺一定是支持他们的,却没有想到韩艺会捅他们一刀。 兀可烈收起笑意,悄悄朝着他挥了挥手,让他稍安勿躁,然后又朝着韩艺道:“韩尚书,此次捐助,是我们自愿捐助的,本也没有就寄望朝廷能够给我们补助,但是我们中间确实有不少人,将自家所有的钱都给捐了出去,许多部落因此是元气大伤,若是朝廷能够给我们一些支持,那真是雪中送炭,我们也会感激不尽的,不知韩尚书为何要反对此事?”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你是西北秩序的缔造者,是我们商人的老大,你应该帮助我们才是。 “因为国库没有这么多钱。” 韩艺回答的非常干脆,又道:“陛下当时被你们感动的都忽略了现实,如果是将钱补给你们,这账是非常难算的,首先,朝廷不可能将每一文钱都算得清清楚楚,可如果不算清楚,朝廷若是一视同仁,那肯定会有人不爽,如果给这个多了,给那个少了,也肯定会有人不爽。 因此,将钱补给你们,是非常不切实际,而且,只会令事情更加复杂化。可以想象的是,到时大家整天都盼着朝廷的钱,天天为这事吵,而忽略自己是一个商人,我们是要解决问题的,而不是要制造更多的问题。” 这话说下来,大家都不满,这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给钱的话,谁还会吵,你不给的话,我们才会吵。 但是兀可烈与韩艺打交道比较多,生意来往也多,他知道韩艺不会抛弃他们不管,于是又问道:“那不知韩尚书有何建议?” 韩艺笑道:“想当初你们其中许多人都只不过是一个牧场主,手中的财富屈指可数,一眼就能看个透,但是如今呢?你们却有财力支持一场如此规模的战争,这难道是因为朝廷给了你们钱么?我也不记得朝廷给过你们钱。这是因为什么,因为你们的智慧和勤奋,再加上朝廷的政策,才获得如此财富。去要钱,去等钱,那乞丐和官员做的事,绝非是我们商人所为。”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了指脑袋,道:“我是靠这个赚钱的,而非是其他的。” 兀可烈道:“那不知道朝廷有何政策帮助我们?” 韩艺道:“借贷。” 不等韩艺将话说完,拔野便道:“你不是说没钱么?” 韩艺道:“我补给你,再多你也嫌少,但是借给你,你就会根据自己的需求来借,这是不是要少很多。” 大家听得是更加不满了,你们这是感动么,你们这分明就是在过河拆桥,侮辱我们的智商呀! 韩艺笑道:“我知道大家心里感到非常不满,换我我也会,但是,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一众商人又都看向韩艺。 韩艺站起身来,走到殿中间,这也是他一个小毛病,他忽悠人的时候,喜欢站着,这样的话,肢体语言才能尽情的发挥。 “借,还得看怎么借?首先,是无利息借贷,年限,我还未定。大家都是商人,有无利息,可是有着天壤之别,我们不是地主,我们是商人,这钱在地主手中,只会存着,存一百年,它还是一动不动的堆在那里,但是对于商人而言,这钱是能够生钱的,其实这就是给了你们一部分钱。 其次,朝廷不是直接借钱给你们,而是将钱投到我的金行,由我的金行放贷给你们,我相信不少人都知道金行。” 说到这里,韩艺目光一扫。 不少商人都点点头。 韩艺道:“我觉得金行可以很好的帮助西北的百姓,尤其是在面对灾难的时候,在中原遇到灾难,可以靠周边州县去支援,但是在西北的话,就没有一个帮助百姓度过天灾的机构,当初还是颉利的时代,一场大雪死了多少人,损失了多少财富。 但是金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你们,金行其实就是用存储财富的,百姓富足的时候,可以将多余的财富存入到金行里面,就算面临灾难,他们也可以从金行将钱取出来,度过难关。 而且金行拿着百姓存进来的钱,又可以加以利息借给你们,当你们手中有更多的钱时,你们就可以赚取更多的财富,百姓同样也因此变得富裕,你们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其实商人到达你们这种境界时,已经不是为自己赚钱,而是天下人赚钱。 而且,有了金行,你们来往中原也方便多了,你们在当地的金行,立下一个字据,就直接可以从长安的金行取钱,你们不需要每回都带着一个庞大、臃肿的车队去中原贸易。” 一人惊讶道:“这——这是真的么?到时我们去中原做买卖,只需要在金行立个字据便可?”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想你这两年一定没有去长安,因为金行已经与江南地区的元行做到了这一点,如今长安的商人去江南做买卖,只需要带着一张字据下去便可,而且这不是普通的的字据,就算被人抢走,也不会造成任何财产上的损失。” “这真是方便许多。” “可是金行乃是韩尚书你所有,与借钱给我们乃是两回事。” 不少商人纷纷点头,就算没有这一场战争,你也可以将金行开到这边来。 “这可以说是两回事。”韩艺点点头,又道:“我也的确是有着打算,但是凭借我个人的能力,估计最少最少也要等到五年以上,才能做到这一点。而对于我们商人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你们捐出去的钱,不就是这两三年赚的么,那么五年你们可以赚多少钱。但是如今有了朝廷的投入,很快就能够在西北各地建造金行,这不但能够帮助你们,当你们手头紧的时候,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可以在金钱完成借贷,不需要四处求人,同时也能够帮助到西北每一个百姓。 不但如此,朝廷还会加大对于西北的投资,修建道路,让贸易变得更加通畅,修建学院,让你们的子女可以读书认字,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这年代,一定要识数认字,不然的话,账目都看不懂,还做什么买卖,甚至于,投资本地的特色产品,这牲畜我就不说了,而且还有一些经济作物,朝廷是一方面借钱给你们,让你们能够生产,生产出来的东西,朝廷又都买下,这笔账下,比给你们的钱,可是要多得多啊!” 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一时都消化不了,纷纷交头接耳,低声商量起来。 韩艺也回到了座位上,旁边的弘化公主侧身过来,小声道:“不知朝廷可有打算在吐谷浑建立金行?” 韩艺笑道:“吐谷浑乃是交通要冲,要是缺了吐谷浑,这个体系也建立不起来。” 弘化公主笑着点点头,吐谷浑也经常蒙受天灾,他也在想办法,怎么来帮助百姓抵抗天灾。 兀可烈突然站起身来,道:“各位,各位,我们能有今日,全凭朝廷的西北计划,我相信韩尚书不会骗我们的,虽然我们还无法领悟透韩尚书的想法,但是当初签订牧场协议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我们不都对牧场协议有过诸多疑虑么?可是之后我们深受其益,我相信这一回也不例外,我觉得我们应该要支持韩尚书。” 他可是非常崇拜韩艺的,他觉得韩艺要坑他,轻而易举,哪里需要弄得这么复杂。 “不错,如今虽然我们都比较困难,但是比起当年的情况,可是要好得多,当初韩尚书都能够帮助我们迅速的恢复过来,这一回也不会例外的。” “韩尚书,就按你说得办吧。” 经兀可烈这么一吆喝,大家都选择相信韩艺,虽然他们还不能算清楚这笔账,但是几个关键信息,他们还是听得真切,盈亏之间,也有一个大概的判断。 韩艺拱拱手道:“多谢各位的支持,多谢,多谢。但是我们是商人,我们追逐的共赢,相信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共同努力,我们知道你们暂时还不太了解整个计划,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坐在这里,如果我只是要讲这一番话,我也犯不着请你们前来,接下来我们要一道商量,如何建设好西北,我刚从高句丽那边来,对你们的情况知道的甚少,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所以我希望你们自备了干粮,刚刚经历战火的吐谷浑,可不能每天都如今日这般招待你们。” “哈哈!” 大家听得这最后半句,又都纷纷大笑起来。 就连弘化公主都忍俊不禁。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囊中之物 似曾相似呀! 又是修路,又是大兴土木。 但是好招不怕使第二回。 韩艺做事永远是选择最为简单的方式,这一套路数,大家都非常熟悉,上手也快。 而且,即便西北没有战事,韩艺也是有这打算的,因为他刚刚从高句丽掠来不少的奴隶,而其中有些人是顽固反唐份子,难以教化,故此中原商人还不一定镇得住,韩艺已经打算将这些人全部扔到西北来,让更加彪悍的西北酋长来教训他们。 比流氓,谁怕谁呀! 另外,也不会有损中原大国的名声。 而修建道路,是贸易之根本,想要连通西北地区,道路一定要通达。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建造金行也是韩艺的规划之一,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浩大的工程,就是修建学院。 这是一定的,哪怕是赔钱,也得建。 民族之间的融合,用武力只会适得其反,没有哪个民族是能够通过武力征服的,必须还得通过文化,软实力。 而文明文化其实才是唐朝的最强兵器,因为唐朝的文化,非常之特别,它没有独尊儒术,也没有固守中原文化,唐朝的文明文化本就是吸收了很多民族的文化,就连统治者都是胡汉杂交出来的,它本身就具有一个包容性,胡人也能够在唐文明中间找到自己的影子,这种会有一种归属感,而唐朝的文明文化乃是当今世上最为先进文明文化,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博大精深,璀璨夺目,无可匹敌。 宋朝武力虽不行,但是文化非常高,同时期的辽、金二国,都说:“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于中华!”,而这一句话,恰恰证明,他们已经被同化了,可见宋朝当时已经拿出了最强兵器,只可惜后来来了一个完全不可同化的民族,导致功亏一篑。 而如今这年代,谁敢说,“吾修文物,彬彬不异于中原。”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一句“飞流直下三千尺”就可以将对方给怼到墙角里面去。 可见唐朝还没有使出自己的最强兵器,就是派了个天可汗去打打头阵,唐朝还有很高的提升空间,因为唐朝的最强武器都还收着没用。 所以这学院是一定要修建的,赔钱也得建,只要对方接受,那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打一场战争,可以修建多少学院。 而此时西北百姓当然愿意接受唐文化,他们的市场在中原,要是不懂汉语,不懂汉字,怎么去跟中原商人交流,其实经过上回的修路工程,就已经有很多人直接说汉语,因为老板都是汉人,你要不会说汉语,你就永远没法升职。 但是这不是一句话就能够概括的,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幸亏这就是韩艺西北计划的第二步,否则的话,时间这么赶,他哪里拿得出来。 大家就坐在一起商量,他们当地的情况如何?那里又可以开辟的新的道路?你们州县又有什么特产?怎么将这些特产运营成商品?大家怎么资本化? 人人都是热情高涨,干劲十足。 要知道当初签订牧场协议的时候,参与的都是各部落的酋长,但是这一回,坐在这里可都是商人,哪怕是酋长,本质上也是一个商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改变,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另外,这个计划其实就是稳固了他们的地位,因为现在他们是最清楚朝廷政策的人,那么其余人当然得听他们的。 谈着谈着,大家就都觉得给钱不如给政策,你给我钱,最多最多也就是回到半年前,但是给政策给我,那我得到就要更多。 故此,现在谁要再谈让朝廷补偿钱,那绝对一脚将这人给踢出去。 而且这边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长安。 虽然没有谈成终站协议,但是吐蕃撤兵了,那么就宣告这一场战争告一段落,不会今后会不会继续开战,但大家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段期间两线作战,大家都是身心俱疲呀。 朝会结束之后,大臣们都是轻松惬意的从大殿中走了出来。 “唉总算是结束了,真是要命啊!” “看来陛下调韩尚书回来谈判,乃明智之举呀,你看,韩尚书一到,禄东赞只能无奈退兵。” “倒也是的,这回韩尚书可是立下不小的功劳,据说辽东战役,韩尚书也是功不可没,而这边又退吐蕃大军,要是他还能稳定住西北局面,这中书令只怕是非他莫属。” “这已经在韩尚书的口袋里面了。” “看来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中书令要诞生了。” “是呀!其实韩尚书最近立下不少功劳,只不过年纪太轻,没法继续往上升,但是这一回,相信没有人再敢多言,只不过我觉得中书令,就还不如升韩尚书为尚书仆射,统管户、兵、工三部。” “言之有理。” “宋国公,恭喜,恭喜,你们萧家又要出一名宰相了。” “不敢,不敢,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可不能乱说。” “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宋国公何许谦虚。” “可不是么,你们兰陵萧氏还真是走运,令千金跑到山窝里面去,都能找一个宰相回来。” 这韩艺一到,吐蕃立刻退兵。 这是一种怎样的实力。 韩艺的威望那是坐着火箭上升。 要知道高句丽之所以能够取胜,主要也是因为韩艺的后勤,韩艺的飞行部队,以及韩艺的心理攻势,更为关键的是朝廷还没有花钱,还从中赚了钱,此时此刻河南各州县的粮仓都也还是满的,压根就没有动过,各州县的百姓、官员当然也吹韩艺,以前打仗,专门为难我们地方官员,口粮都让你们拿去了,您来了之后,我们州县的财富不减反增,因为当时商人扔了很多钱在河南各州县。 士兵们也是非常爱戴韩艺的,回到家都还怀念军中盒饭,婆娘做得饭菜,还没有在军中的盒饭好吃,这真是太尴尬了。 大家都觉得这安抚大使就采取终身制,就别再换人了。 而长安作为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所有舆论都在往长安集中,不管是民间,还是朝中,都出现了让韩艺当中书令,或者尚书仆射的舆论,这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这差不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韩艺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立下的功劳,令那些反对韩艺的人,这回都是不好意思做声,因为就连李绩都将功劳推倒韩艺身上。 这舆论是愈演愈烈。 这些日子,萧府真是门庭若市,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因为大家都知道,韩艺回来不是中书令,就是仆射,但是韩艺又不在这里,弄得萧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庙里去避难。 长安,魏国夫人府。 “老臣参见皇后。” 这武媚娘前脚刚入门,许敬宗后脚就跟了进来。 “免礼。”武媚娘笑道:“许侍中真是消息灵通,我这茶才刚刚倒上,你就来了。” 许敬宗尴尬一笑。 杨氏伸手示意的道:“贤兄,快快请坐。” “多谢!” 许敬宗坐了下来。 武媚娘便问道:“不知许侍中到访,是为何事?” 许敬宗道:“不知皇后最近可有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什么流言蜚语?” 杨氏道:“贤兄所指,可是关于韩尚书的?” “正是。” 许敬宗点点头,又道:“最近不管是朝中,还是坊间,都在议论陛下这一回论功行赏,不少人认为升韩艺为中书令,或者尚书仆射。” 武媚娘点点头,“这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但我觉得这并未有何不妥,且不说韩艺着回去立下如此大功,光凭他的能力,也足以胜任。” 许敬宗道:“可是韩艺年纪太小,恐怕难以服众啊!”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许侍中,你这话只怕是针对韩艺个人去的吧。” “不不不,老臣没有这意思。”许敬宗言不由衷道,他才刚刚位极人臣,都还没有过瘾,但是照这情况发展下去,韩艺一回来,他反而退居其次,这他怎么甘心。 武媚娘道:“许侍中,我觉得让韩艺出任中书令,或者尚书仆射,对于你也是一件大好事。你想想看,这一回立下功劳的人,可不止是韩艺一个人,还有裴行俭、王方翼、赵持满、刘仁轨等人,他们要当上中书令,你的日子可不会好过的。韩艺的话,虽然与你有些过节,但是我还能够从中调解,一直以来,韩艺与你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未针对过你们,你也应该以大局为重,争取让韩艺当上中书令或者尚书仆射,而非是裴行俭、赵持满等人。” 许敬宗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等到许敬宗离开之后,杨氏便非常担忧道:“女儿,韩艺这回真的能够当上中书令?”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看是八九不离十。” 杨氏是知道韩艺跟长孙无忌有一腿,纳闷道:“女儿,你可别忘记,韩艺可是长孙无忌的人么,他若是当上中书令,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应该让许敬宗他们去阻止韩艺。” 武媚娘端起边上的茶杯,稍稍呷了一口,又放下茶杯来,淡淡道:“许敬宗在前面已经犯了不少错误,这事他是阻止不了的,只会越帮越忙,我也阻止不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其实这一回的西北战事,主要出钱的是富商们,除了疏勒、弓月城、于阗、大都护之外的西北百姓,并未受到太多的损失,相反,还有不少人引起赚了不少,因为商人雇佣他们去前线打仗,这是要支付酬劳的,可不是义务劳动。 但如果不帮助这些商人,西北经济极有可能会面临崩溃,因为经过这一战商人刚刚奠定了自己在西北的地位,而商人的武器就是钱,他们刚好现在又没有什么钱,这会令商人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原本他们可以借此整合西北的资源,完成向资本化的转型。 而且西北商人走向资本化,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西北贸易主要是针对中原和阿拉伯地区,但是由于去两边的距离都比较远,这小商人难以负担得起,必须要大富商才有能力去跟中原进行大规模的贸易,故此,西北的资本必须要集中起来,才有能力去对外贸易,这跟中原和这跟中原不一样,中原一直都有强有力的政府,可以由政府来主导,他们只能靠自己,尤其是现在,突厥的旧贵族已经被清楚的差不多,这种对外贸易的特殊性,也就促使他们要完成资本化。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手中没钱,许多商人都已经拿不出钱来发工资,这是非常致命的,因为他们不站出来的话,这西北就没有人主导,当地的官府也没啥钱,不跟中原官府一样,主导不了经济发展,许多人就要面临失业,没有钱跟中原贸易,就会产生骨诺米牌效应。 故此朝廷这回投资,放贷,主要也是支助这些商人,而且得快。 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其实韩艺已经吩咐凉州方面将丝绸集中起来,以金行的名义全部购买下来,兀可烈他们也都派人去到凉州,或者借钱,或者直接先赊账,在凉州购买需要的物资,因为凉州许多的商人都是来自长安,他们可以直接回长安的金行领钱,这还省了运输费用,他们当然也相当乐意。 可见凉州在这一次战争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因为凉州是西北贸易的主要中转站,许多的作坊就直接建在凉州,有着充足的物资,不但前面帮助了吐谷浑,而如今又支助了西北富商。 对于韩艺而言,其实这更像是一次度假,刚好如今是青海湖气候最宜人的时候,他来的时候,是满面疲态,毕竟东奔西跑,就没有停过,那些商人来的时候,是非常亢奋,精神奕奕,但是到了今日,人家一脸疲态,他却是精神奕奕。 因为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根据具体情况,加以变动,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认为韩艺是一个天才,许多复杂庞大的计划,他都是张口便来。 但事实并非如此,其实韩艺最擅长的乃是随机应变,这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他小时候上街乞讨,偷蒙拐骗,要不懂的随机应变,那早就挂了,连穿越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是在平时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一步步该如何如何走,如何规划,会面临怎样的困难,这又是老千的职业素养,因为骗局肯定是计算得非常精细,计划也是非常严谨,毕竟他们是在拿生命去骗,对象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 随机应变加上职业素养,使得他在面对各种困难时都能够从容应对。 只不过他的努力,没有人看到而已 突突突! 只见平静的青海湖面上,突然溅起了几朵水花来。 韩艺直起身来,拍了拍手,站在湖边,望着青海湖的美景,不禁感慨道:“若是没有这迷人的青海湖,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能够跟你们这些大老粗共处这么多日,如今想想都感到可怕呀。” “哈哈!” 他身后的商人丝毫不恼,反而乐呵呵的直笑。 因为他们许多人已经得到了朝廷的借款,他们现在有人,有地盘,有权力,就差钱了,钱一旦到位,他们就能够立刻扩大经营规模,其实他们在这里商量主要就是如何完成资本化,将零散的资源如何整合起来,一块经营。 韩艺手往前面一扬,然后就沿着湖边走去。 而那些商人则是跟在左右。 “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发财秘籍是什么吗?”韩艺突然说道。 兀可烈、依固等人瞬间闪现到韩艺身边,眼中满是期待。 “韩尚书莫不是愿意告诉我们?” 韩艺笑着点点头。 兀可烈忙道:“我等愿洗耳恭听。” 韩艺道:“记得当初我刚刚去到长安时,身上只有个百来贯,我买下了频临关门的凤飞楼,而我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烧毁那些歌妓的卖身契,当时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你们理解吗?” 那拔野凑上前来,道:“这不难理解,韩尚书心地善良,这么做很正常。” “商人做的是买卖,不是善事,这个善良有毛关系。”韩艺瞪了这厮一眼。 拔野茫然道:“那这是为何?” 韩艺又看了其他商人一眼,只见他们也都是一脸困惑,于是道:“你们想想看,当时我只是一个扬州来的土农,在长安是举目无亲,要钱没钱,要名望没有名望,要人才没有人才,只有那么一点点钱,面对任何人,都没有优势,人家凭什么跟着我混?那么我首先就得建立起我的优势,于是我选择将他们卖身契都给烧了,还她们自由之身,给予她们非常高的酬劳,这是他人都无法理解的,更加不会去做的,那么这就成为了我的优势,从那以后,许多人才争破头皮,都想来我凤飞楼工作,甚至引以为荣,我凤飞楼在这些人才的帮助下,也是一飞冲天。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我当时都给不出他们几个月的酬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但这并不是我成功的秘诀,因为很多人都可以效仿。而我成功的秘诀就在于,我时时刻刻谨记着,这是我的立足之本,我一直坚持这个信念,直到如今,我凤飞楼也没有一张卖身契,全部都是按月支付酬劳,这已经成为我凤飞楼的特色,正是因为我的坚持,才得到了大家的信任,不然的话,凉州的那些商人,怎么可能仅凭‘金行’二字,就将货物交给你们,这跟我是不是户部尚书没有丝毫关系,这就是信任,这就是我的成功秘诀。” 兀可烈等商人听得若有所思,这听着是非常简单,但是谁敢这么做? 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违反了商人原则,你要有钱这么干,那还好说,但是你没钱也这么干,这是非常危险的。 韩艺目光一扫,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说这些?” 商人们又茫然的摇摇头。 韩艺道:“因为我希望你们记住自己的立足之本。你们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怎么获得的?是通过一场正义的战争,何谓正义?不是圣人说得那些,而是众望所归,若非如此的话,你们不可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没有百姓的支持,你们纵使愿意拿钱出来,也无法成功的。 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忘记了这一场战争,忘记了自己立足之本,而是沉醉在自己拥有的财富中,那就是你们灭亡之时,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商人最需要的就是守信,当你们连自己的立足之本都能够推翻,那到时谁还会相信你们。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们如今既然扛起了这一副重担,那你们考虑的问题的时候,就不能仅仅考虑自己,而是要考虑整个国家的大环境,只有当百姓富裕,你们才能够更加富裕,如果百姓都没有钱,那谁来买你们的商品。” 兀可烈抱拳道:“韩尚书的话,我们定当铭记于心。” “我等定当铭记于心。” 其余商人也立刻抱拳道。 这一番话,从某一方面也是在肯定他们目前的地位,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就是对对方的肯定吗。 这其实已经不是韩艺第一回提到这方面的理念,在商量的过程中,他总是会渗透一些这方面的内容,因为他没有那种权力至上的理念,他追求的是志同道合,只要我们的理念一致,我们自然而然会走到一起去。因为一旦资本化,商人的地位将会得到空前的提高,那么商人就必须为这个社会负责,就不能什么事都去指责朝廷,他们得考虑更多的事,而不能跟以前一样,就盯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这是他们必上的一课,如果他们还是以前那种思维方式,就可能会出问题。 当然,这不是韩艺一番话就能够解决的,这是需要去摸索的,去从教训中吸取经验的,但是他们如果能够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番话,他们将会受益无穷。 正当此时,一人走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嘀咕了几句。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兀可烈道:“你们先聊着,我有一点事要处理。” “韩尚书请便。” “失陪了!” 韩艺稍稍点头,然后往前走去。 但是他也没有走到多远,而是去到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只见草地上站着一个魁梧汉子,正是东浩。 “东浩见过恩公。” 东浩见韩艺来了,急忙上前行礼道。 “辛苦你了!”韩艺微微一笑,道:“人都带来呢?” 东浩点点头,道:“都已经带来了,是桑木亲自从金行里面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能力出众,而且他们也愿意来此工作。” “很好!你们办事,我放心。”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问道:“长安如今是什么情况?” 东浩道:“大事倒是没有,只不过自从吐蕃撤兵的消息传到长安之后,朝野内外,立刻就有舆论传出,都说恩公立下恁地大的功劳,待他日凯旋,不是升为中书令,就是尚书左仆射,就连长安的百姓都是非常支持恩公的。”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笑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将那些人安顿好,争取早日将吐谷浑的第一家金行建好。” “是。” 等到东浩离开之后,韩艺回到青海湖边上,望着平静得如一面镜子的湖面,眯了眯眼,自言自语道:“天欲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说到这里,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还真是巧了,我要用得也是这一招,呵呵,这真是一场非常公平的对决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天有不测风云 东浩到这里没几日,这吐谷浑的第一家金行就建起来,因为什么都是现成的,房屋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建设起来也是非常快,这也是韩艺在中原之外的地方,开设的第一家金行,可谓是意义非凡。 但是这个金行并不会马上就运作起来,因为还没有资金,没有资金的金行,就是一个空壳而已。这个金行目前的意义,就是在于做一个示范,韩艺要借用这一家金行,告诉西北那些富商,这金行是如何运作的,因为他没法去到西北各地,正好各地的富商都在这里,他干脆就先在这里开一家,由他亲自为这些人讲解。 不过,光讲解,理解得还不够深,还得亲自去走一遍流程。 于是乎,兀可烈他们这些商人都在金行中象征性的存入了一贯钱到十贯钱不等,当他们了解之后,觉得这金行真是非常妙,渴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拿着存折去到自己的家乡将钱给取出来,那感觉一定会非常美妙。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 那弘化公主并未有全程参与韩艺他们的会议,毕竟她是吐谷浑的女王,而吐谷浑也是刚刚结束战争,还有许多内政等着她去处理。但是弘化公主也知道,这一场漫长的会议对于吐谷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吐谷浑的发展已经与韩艺捆绑在一起,吐谷浑的新制度,乃是韩艺给定下的,这跟西北发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故此,弘化公主在处理完内部事宜之后,又赶回青海湖,参加金行的开门仪式,并且率先垂范,存了五十贯到金行内。 之后,弘化公主又邀请韩艺与西北富商视察制盐作坊。 仅仅是经过一两年的发展,这盐利润已经成为吐谷浑的第三大支柱行业,仅此他们一直以来耐以生存的农牧业。 因为这个行业是政府垄断的,有着充足的资金和人力去支持,故此发展的是非常迅速。 青海湖的盐可是非常好的,晶大质纯,而且,盐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在古代,盐利一直都是长盛不衰,其实后世也是如此,可见盐里面包含着多少利润,商人们也都看得到了这一点。故此视察过后,在韩艺的促使下,弘化公主与西北商人签下了几份大单。反正有韩艺这个财神爷在,西北商人都不需要带钱来,直接就在金行完成借贷,然后将盐运回西北,至于钱的话,到时金行正式运作起来,再还给吐谷浑。当然,也不是说他们想借多少就借多少,韩艺还是根据他们的需求来的。他们也不敢从韩艺眼皮底下玩小聪明。 同时,他们又视察了最新开辟出来的油菜花地,弘化公主性格非常果断,这与李治是刚好相反,她觉得反正这油菜花也不需要肥沃的土地,在沙土、红黄土上都能够耕种,不会影响吐谷浑的耕地面积,反而能够开辟出那些贫瘠的荒地来,她回去就立刻组织百姓开辟油菜花地,还有一些经济作物。 正好韩艺也打算在西北方面投资棉花生产,西北富商也能够从中学习不少,其实棉花就是从西北传入中原的,但是在江南的话,土地肥沃,适合种粮食,但是西北之地,耕地甚少,但是可以用来种棉花,这产业得分配好,不能自给自足,这样才会产生贸易,如果你种田,我也种田,那还有什么交易的价值。 不管是棉花,还是油菜花,都是百姓日常需求的,需求量的是非常大的,就算西北种植棉花,也不会影响到中原的棉花发展。 但是技术的话,一概都是保密的,这不是韩艺可以决定的,因为这乃中原王朝一直以来奉行的政策,就是严禁将丝绸、瓷器等技术传入西域。 而韩艺在吐谷浑的动作,很快就传到了长安,这个计划,也需要长安的商人去投资,故此消息传得非常快。 当长安百姓和官员得知,朝廷只是无利息将钱借给西北富商,都高兴坏了,因为这按理来说,这并非那些富商的职责,而是朝廷的职责,但是人家无偿捐助,朝廷理应给予补助和支持,而且,这还跟中原商人带来了不少商机,故此朝野内外,更是快将韩艺吹得跟神似得,竟然能够说服那些西北酋长、商人答应只是向朝廷借钱,没有闹着让朝廷补助他们,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长安。萧府。 “哈哈......我看这回是八九不离十了,韩艺此番回来,不是尚书仆射,就是中书令。” 萧钜抚须哈哈笑道。 萧锐苦笑道:“兄长,你们怎么也这般说,如今只是坊间传言,不可信也,咱们别高兴的太早。” 萧钧摆摆手,道:“贤兄此言差矣,这可不仅仅是坊间传言,就连朝中都有不少人非常支持韩艺,而且崔家、裴家那些反对的韩艺的人,这一回也都不做声了,可见这已经板上钉钉之事。你想想看,韩艺此番出征立下多大的功劳,若是陛下这都无动于衷,那将来谁还会为陛下卖命,若要封赏,再往上升,肯定是这二职。不过在我看来,比起中书令来,尚书仆射一职要更加适合韩艺。” 升职是必须的,剩下的就是挑选。 萧锐笑得直摇头,他当然开心,但是他觉得现在开心,就为时过早。 萧鄯突然朝着一旁的萧无衣,开心的笑道:“无衣,你这宰相夫人的名号,只怕是要坐实咯。”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二伯,记得当初你可是非常反对的。” 萧鄯一愣,指了指萧无衣,“你还记着呀。” 萧无衣道:“我不但记得这些,我还记得当初各位叔叔伯伯说我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萧锐沉眉道:“你怎能如此对二伯说话。” “无妨,无妨。” 萧鄯连连摆手,又朝着萧无衣道:“当初是二伯的不对,二伯错怪了你。呵呵。” “哈哈!” 萧钜等人也纷纷大笑起来。 这要是以前,萧无衣敢这么说,早就被训的是体无完肤,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如今不同,如今韩艺回来肯定是宰相,名符其实的宰相,这个和同中书门下三品是大有不同的,同中书门下三品只不过就是李治的一句话而已,但同样一句话,也能够撤销,而中书令、仆射,这是要拜相,这是有编制的宰相,而不是临时性的,这可是质的不同,权力也要大很多,一旦拜相,就还得给韩艺一个宰相班子。 这对于萧家的意义可是非常重大的,因为萧家以前都是选择跟着关陇集团联姻,如今关陇集团已经被铲除的七七八八,萧家许多嫁出去的女儿,或者女婿都受到一些牵连,被贬到外地去了,这联姻所给萧家带来的利益,已经所剩无几,这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是非常致命的。 而如今韩艺在朝中,在民间的名望是大增,如果拜相,地位非凡,故此萧家又可以借着韩艺,重新选择去其他家族联姻,巩固自己在长安的势力,刚好可以帮萧家弥补这个空窗期。 但这都是因为萧无衣,故此萧家山下都认为,萧无衣当初选择不嫁,是对的,因为当初萧家选择的对象,如今连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不仅仅是萧家的人,其他家族也非常羡慕,这个也太走运,跑到山沟里面去,都能够捡一个宰相回来。 萧无衣也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她虽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她原本都打算当一辈子农妇,当不当宰相夫人,她还真无所谓,但是,她一直都想在这些长辈面前,扬眉吐气,因为她以前被他们压制的太狠了,总是数落她,哪怕是对的,只要从她口中说来,也就是错的,她最近也是心情是特别好。 忽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郡主,小胖集团的东主熊弟求见。” “小胖!” 萧无衣稍感诧异,随即站起身来,道:“爹爹,各位叔叔伯伯,无衣先失陪一下。” “去吧,去吧。” 萧锐挥挥手,又道:“待会了留小胖在这里吃饭。” 他一直都非常喜欢小胖,觉得小胖跟他的性格非常像似。 萧无衣应了一声,然后便走了出去。 刚刚来到门前,就听得一阵呜咽之声。 不像似小胖的哭声啊!萧无衣只觉声音似曾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谁来,于是快步走到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三人,除了熊弟,小野之外,还站着一个老者,萧无衣见到这老者,顿时惊呼道:“杨二叔。” 来人正是杨林。 “小娘子!” 杨林见得萧无衣,顿时泪如雨下,哭喊道:“小娘子,二叔对不住你和小艺啊!” 萧无衣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搀扶住杨林,问道:“二叔,出什么事呢?” 杨林哭得是泣不成声,弄得萧无衣好生着急。 小胖也是瘪着嘴,抹着眼角。 还是小野比较淡定,道:“萧姐姐,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韩大哥父亲的棺材被一场大雨给冲垮了。” “啊!” 萧无衣惊呼一声。 原来在前些日子,扬州来一场磅礴大雨,这在扬州也比较平常,可是偏偏因为这一场大雨,韩大山坟墓所在山上发生了小规模的泥石流,又刚好发生在韩大山的墓地。 ...... ...... “哎呦!这可不是小事呀!”萧锐得知此事之后,是大吃一惊,又赶忙道:“得---得赶紧派人将此事告知贤婿。” 在古代可是非常重孝道的,这事在古代那绝对算是大事,不然的话,杨林也不会为了这事,直接从扬州赶了过来,从扬州来长安,可不是很近啊!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贵族。 萧钧眉头紧锁,道:“兄长,此事切不可着急,如今韩艺身负皇命在西北稳定局势,这事你还得先去告知陛下,如果你直接传信给韩艺,万一韩艺他一时冲动跑了回来,西北一旦生乱,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六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萧钜、萧鄯也连连点头,这临门一脚可不能出错呀! “对对对,我得赶紧入宫去向陛下禀报此事。” 萧锐是立刻入宫,面见圣上,然后将此事告诉了李治。 “竟有这等事?”李治闻言,不禁也是感到非常惊讶。 萧锐点点头,道:“回禀陛下,这是小婿家乡来的人说得。”说着,他又看向李治。 李治皱了皱眉,为难道:“可是韩艺正在替朕稳定西北的局势。”说着,他又看了眼萧锐,思索片刻,道:“宋国公,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韩艺现在赶回来,也无济于事,倘若此时将此事告知韩艺,只怕他会因此而分心,西北那边可是不能再出错了。” 这俗语说得好,自古忠孝难两全。可见忠与孝是平齐的,故此李治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语气中带有一丝丝愧疚。 萧锐当然是想早点将此事告知韩艺,他也怕韩艺怪他,可见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 ...... 因为杨林是跟着商队一块来长安的,扬州与长安贸易来往非常密切,这要是别人的墓,那也就罢了,可这是韩艺父亲的墓,这绝对是大事件,随行的商人也都知道此事,因此此事很快就在长安传开了。 “你听说没,韩艺父亲的墓被一场大雨给冲垮了。” “当然听说了,原本韩艺这回出征,可算是出尽风头,回来宰相之位,是非他莫属,临门一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真是够晦气的。也不知道到时韩艺回来之后,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谁跟你说这些,告诉你,此事可非这么简单。” “难道是人为的?” “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此话怎讲?” “你难道就没有听说,当初韩艺来到长安,他父亲可才死了不到一年,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守孝三年,他可是家中的独生子呀!”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今大家可都在说这事。” ...... “无衣,你老实告诉我,韩艺究竟有没有守孝三年?”萧钜一脸急切道。 萧无衣一愣,摇摇头道:“没有。” 萧钜道:“也就是说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萧无衣道:“但是这也不能怪夫君呀,当初夫君可是以戴罪之身被发配到长安来的,他当时也不想来呀!” 萧钜、萧鄯闻言,不禁面露苦色。 ....... 许府。 “此事当真?” 许敬宗霍然起身,激动的看着王德俭。 王德俭道:“是真的,当初韩艺他当初并未守孝三年,只是因为犯事,故此被杨思讷给送到长安来,杨思讷都亲口承认了这事。” 许敬宗听得不禁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啊!” 王德俭皱眉道:“舅舅,你难道是借此事,攻击韩艺。” 许敬宗道:“有何不可?圣人云,事孰为大,事亲为大。他韩艺在长安享尽荣华富贵,而他那可怜的父亲则是躺在冰冷的坟墓里面,周边连一个至亲之人都没有,韩艺也从未回乡看过,此乃大不孝之举,别说宰相,这官他还能不能当,都不一定。” 王德俭小心提醒道:“可是皇后似乎也有意要推韩艺上去。” 许敬宗一挥手,道:“这事人尽皆知,就算我们不说,难道就能够堵住那悠悠众口么,这不孝之人,人人得而骂之。再者说,他韩艺当上中书令,咱们的日子会好过?” 王德俭知道他舅舅的性格,是决不能容忍韩艺与之平起平坐,更别说骑在他头上,于是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焉知非福 这可真是惊天大逆转呀! 要知道前一刻,韩艺都快被人被吹捧成神了,但是这一刻,立刻被人就打入十八层地狱,真是跌宕起伏。 这古人可是非常非常非常重孝道的,别的都还好说,唯独这孝道,那是决计不能犯错误的,你在这方面要犯错误,那真是很难洗白的。 可要说起来,这大雨冲垮坟墓,本是无妄之灾,怎么也怪不得韩艺呀,但问题是,韩艺当初没有为父守孝三年,虽非他自己所愿,当初他可以说是被发配到长安来的,但是他也从未回过扬州祭拜父母,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这个就比律法都还要严格一些,当初褚遂良也是在意气风发时,父亲病逝,他也只能辞官回去守孝,与褚遂良像似的还有很多很多,那王方翼当年也经历过,也是立下功劳,正准备升官时,但是父亲突然去世,他也得回家守孝,结果一回来,就遇到废王立武。 古人又非常迷信,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那么就不是无妄之灾,而是韩艺的不孝之举,才导致这事情的发生,这是老天对于他的惩罚。 那些反对韩艺的人,尤其士大夫,前面就一直被压着,就没有赢过韩艺,如今可算是找到了一个攻击韩艺的绝佳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这些人开始制造舆论,大骂韩艺乃不孝之人,开始挖掘韩艺的身世,这是他们以前所忽略的,因为韩艺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田舍儿,世代为农,父母也都去世,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大家也都忽略了这一点,其实即便有人注意到此事,也对韩艺产生不了什么影响,毕竟当时他父亲的坟墓可没有被冲垮。 但是如今可不同了,于是他们将以前那些韩艺的烂事,都给抖了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烂事,以前那个韩艺,简直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事都也干不出来,可问题就在这里,当初是韩大山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将韩艺给抚养长大,那真是父爱如山,任何人都不能反驳这一点,导致如今形成的反差是非常明显的,你父亲如此待你,你竟然都不回去祭拜父亲,这简直是人神共愤呀,将韩艺批的是体无完肤。 与之前相反的是,支持韩艺的人,也不太好为韩艺开脱,毕竟这事关孝道,这没法去辩论。 故此,这舆论又是呈现一边倒 . . “无衣,外面说得那些人,可是事实?” 元牡丹一脸焦虑的向萧无衣问道。 萧无衣嗫嚅几回,随即道:“事实虽是事实,但是夫君当初也是被逼无奈,这事飞雪是清楚的。” 杨飞雪内疚道:“这其实都怪我。” “这怪不得你。”萧无衣道:“当时夫君来到长安之后,很快就入得仕途,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为国出力,为君分忧,哪里有空回扬州祭拜爹爹,这些事,他们怎么又不说了。” 元牡丹面色凝重道:“但是如今的舆论对于韩艺而言,可是非常不利的。” 萧无衣道:“这我已经想好了,我带着玄牝回扬州去为爹爹守孝,当初若非爹爹相救,我只怕也没有今日。”说到这里,她又感到非常内疚,道:“这事我本该记得的,可是其实我才是那个不孝之人。” 因为当初韩大山对她是非常好的,她心里是真的内疚。 元牡丹道:“就算你这么做,也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那些人之所以攻击韩艺,真实的目的,是要阻止夫君出任宰相,就算你去了,他们还是不会放过夫君的。” 杨飞雪道:“那可如何是好,如今外面那些舆论,可是越来越难听了。” 元牡丹道:“我看这个还得等韩艺回来再说。” . “天意难测啊!” 王玄道轻轻一叹道。 一旁的崔戢刃道:“说得是呀,原本看这情形,韩艺升为宰相,那是板上钉钉之事,可是如今看来,这局势又变得扑朔迷离!玄道,你何不帮韩艺卜一卦,看看他最近的运势如何?” 王玄道苦笑道:“崔兄莫不是忘记,我算不出韩艺的命运,他的命格充满着变数,根本没法预测。” “对对对,我差点将此事给忘记了。”崔戢刃点点头。 王玄道突然看向崔戢刃,笑道:“我以为崔兄此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崔戢刃轻轻哼道:“这种胜利,我可不稀罕。” . 北巷。 “桑木,我是不是不应该来?” 杨林坐在厅中,一脸忐忑不安。他本来是怀着内疚而来的,是来向韩艺的道歉,但没曾想到,此事会闹得如此之大,他都感到非常害怕。 桑木还未出声,刘娥便气急道:“我说杨二哥,你也真是的,人家是家丑不可外扬,你倒好,弄得是人尽皆知。” “你少说两句。”桑木瞧了眼刘娥,又向杨林道:“杨二哥,这事怪不得你,就算你不来,这事迟早也会传到长安来的。” 如今韩艺声名狼藉,他们北巷也受到了不少的冲击。 杨林懊恼的一跺脚,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当时真应该偷偷将韩大哥的安葬,谁也不告诉,谁也不告诉。”说着,说着,他又快哭了。 他一个土农,哪里懂得政治方面的事情,真没有想到这事会对韩艺有这么大的冲击,他自己都忘记韩艺没有守孝三年,因为当时韩艺是被发配到长安来的,那事出得也是非常突然,梅村的人都给忽略了 . 大兴善寺。 “哎呦!老崔,你能不能别弹了,你没有看到我正愁着么,你好歹也安慰我几句呀!” 元鹫郁闷的朝着崔平仲道。 崔平仲十指一张,琴音戈然而止,他抬头看了眼元鹫,道:“你愁什么?” “还不是为了韩艺那小子,你可别说你不知道那事。”元鹫道。 崔平仲淡淡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元鹫一怔,急忙凑上前来,道:“此话怎讲?” 崔平仲不答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故事?” 元鹫愣了下,随即道:“这我当然知道,可问题是,你是在暗指什么?” 崔平仲摇摇道:“我并未暗指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与韩艺的境遇非常像似而已,你难道不觉得么?” 元鹫眨了眨眼,当即呸了一声,道:“敢情你是在耍我呀!” 崔平仲轻轻摇头,继续弹了起来,只不过较比起以往来,今日他的弹奏出来的琴音显得有些乱 . 魏国夫人府。 “女儿,你来了。” 杨氏见武媚娘来了,急忙迎了上去,这脸上是堆满了开心的笑容。 武媚娘却是神色凝重,问道:“母亲,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 杨氏当然知道她是在问什么事,先是将下人给使退,然后激动道:“女儿,这真是天助我也,如今外面的舆论对于韩艺可是非常不利的,这么下去的话,韩艺届时还能否当上宰相,真得说不定。” 武媚娘呆愣半响,突然闭目一叹,道:“并非我天助我也,而是天助他也。” 杨氏一愣,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道:“此——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当初乃是我建议陛下,让韩艺去西北稳定局势的,而最开始那些让韩艺出任中书令的消息,也是我悄悄让人散发出去的。” 杨氏听得更是迷糊,诧异道:“女儿,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难道你认为韩艺不是长孙无忌的人?” 武媚娘叹了口气,道:“母亲,你怎还不明白,其实对付韩艺最难的地方,就在于韩艺深得陛下的信任,若是陛下不信任韩艺,韩艺根本就不足为虑。故此,要想击败韩艺,首先就是要破坏韩艺与陛下之间的关系,那还有什么比功高盖主,更令君王所忌惮。此次出征,陛下犯了不少错误,全都是韩艺帮助陛下补救的,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而且,倘若韩艺如此年纪,就当上中书令,他日再立下大功的话,陛下拿什么去赏他?” 杨氏听得呆若木鸡,过得好半响,她才道:“原——原来。” 她只觉这不可思议啊!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她没有看出任何有人从中作梗的迹象,哪里想得到,武媚娘还从中动了手脚。但也由此可见,武媚娘这一招是非常阴险的,表面上,就算她要推韩艺上位,人家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哪怕在许敬宗眼中,韩艺也是武媚娘的人,武媚娘捧韩艺,这很正常,但是这里面却暗藏着杀招。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在我刚刚听到这消息时,我甚至都认为这是韩艺自己弄出来的。” 杨氏大吃一惊道:“这不可能吧。” 武媚娘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不可能,韩艺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跟长孙无忌的关系,而且我自问这个计划也是天衣无缝。因为当时谁也不知道他此次出征能够立下如此大功,更加没有料到,西北局势会突然变得动荡不安,而陛下的几番抉择,又都适得其反,偏偏又是韩艺来补救,这非人力可为之的,而我不过就是顺势而为。 其实即便我什么都不做,韩艺立下如此大功,陛下也一定会重赏他的,我只是将这火烧的更加旺一些,他不可能看出破绽来,他在长安也只不过逗留一晚,然后就立刻赶去西北,根本没有工夫顾忌这些,而且他也不至于挖自己父亲的墓,只能说这是老天在帮他啊。” 杨氏道:“既然如此,我们可想办法,让陛下留下他。” 武媚娘苦笑一声,道:“母亲,你认为之前陛下听到那些舆论,这心中就一点疑虑都没有么?但即便如此,若没有发生这事,陛下也一定会提拔韩艺上来当宰相的,因为韩艺立下的功劳,多半都是阴差阳错,他只是一个安抚大使,可见并非韩艺是想要功高盖主,他只是想尽力完成任务而已,理应也要重重封赏韩艺。当初我建议陛下将韩艺调去西北,陛下立刻就答应下来,可见陛下当时还是非常信任韩艺的,其实就算今日不升韩艺,他日也会升韩艺为宰相的,这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如今情况就不同了,韩艺又迫使吐蕃撤兵,并且非常迅速的稳定住了西北局势,这功劳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上至司空等一干武将,以及河南诸州的长官,下至普通士兵,长安百姓,都对韩艺赞不绝口。陛下也一定对此感到有一些担忧,故此,纵使陛下封韩艺为宰相,陛下也会对他多有戒备的,只要陛下不再完全信任韩艺,以韩艺在朝中势力,他根本没法与我斗。 只可惜唉我想陛下此时应该是松了口气,但这并非是因为陛下不信任韩艺,而是因为陛下需要将此事降温,此时韩艺风头太劲,这个时机拜韩艺为相,绝非是陛下所愿。故此,只要韩艺上奏,请求回家守孝,那么陛下也一定会批准的,可是待韩艺守完孝归来,陛下反而会更加器重韩艺!” 说到这里,她非常惋惜的叹了口气。 杨氏道:“若韩艺不上奏请求回家守孝呢?”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想要消除此事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是非常困难的,否则的话,强行留在长安,就还不如上奏陛下,请求回家守孝,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他也得这么做。” 杨氏思索片刻,道:“如果韩艺留下,那是再好不过,但如果韩艺选择回家守孝的话,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武媚娘点点头,道:“这虽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不是最差的结果,只不过不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说到后面,她眼中杀气猛增。 她对于韩艺可是非常痛恨的,毫不夸张的说,这真得就是因爱生恨,她以前可是非常信任的韩艺的,甚至于超过李义府,她从未调查过韩艺,对于韩艺也是礼贤下士,非常看重,因为他们两个是从一开始就患难与共,一步步走来,非常的不容易,最后还是长孙无忌有意让她发现的,好死不死,当时她又发现自己的亲姐姐跟皇帝私通,这种背叛的叠加,可想而知,她当时心里的阴影面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亡羊补牢 而那边韩艺在青海湖与那些商人商讨了个把月,将契约都签订好之后,韩艺就与那些商人告别了吐谷浑,然后顺道去往肃州、凉州等地视察。 凉州刺史赵持满在前线作战时,但是这凉州反而发展的非常好,此时来到凉州,那热闹的氛围,都快赶上长安了,其实在期间官府什么都没有做什么,只是因为战争的发生,导致货物都凉州集中,这人来人往,自然就带来了许多的商机。 但这是韩艺预计中的,不用看也知道,他主要就是视察道路,这是基础,没有道路,谈什么贸易,故此对于修路,韩艺那是非常执着的,这一项工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一直都在修,都在维护,如今的西北道路都修得是非常宽广,而且还开辟出几条新的道路来。 这古代道路的天敌,其实就是战争,因为战乱会导致贸易停止,朝廷也无暇顾忌去修路,这道路没有人走,年久失修,很快就会被损坏。 但是如今这片地区许久没有打过仗,道路维护的非常好,而且沿路的旅馆是非常多,这几年更是如此雨后春笋一般,一不留神,就多了一家旅店。 主要就是关中集团旗下的旅店,关中集团又在附近种植草木,因为如今旅馆最大的作用,都还不是给人提供休息的地方,这人为了赚钱,风餐露宿,稀松平常,但是骆驼、马、驴这些畜力要吃东西呀,这旅店主要是提供草料,因为路上运输全靠骆驼马匹,那么草料才是旅馆的立足之本,你要开旅馆就必须种植草木,导致这边如今是草木茂盛,葱葱郁郁,来往商人也是络绎不绝,一切都是欣欣向荣。 这其实也彰显出唐王朝的军事力量之强大,有足够的能力去控制这么长的道路。如今这边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强盗,这在以前是极为少见的。以前这一条道路上面,有着许多强盗出没,什么买卖没有抢更加赚钱,但是如今的话,由于商人贸易来往密切,商队都比较庞大,就不太好抢,而且朝廷非常看重两边贸易往来,故此这边的军队对于强盗,那是绝不姑息,在这边,强盗是直接判死刑,没有任何理由可讲,这可比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就还要狠一些,甚至于都不需要过审,军方有权直接处死对方,换而言之,就是不需要抓活的。 那些强盗一看唐军这么狠,这买卖是干不下去了,于是也都纷纷转行,干起了买卖,他们对这一代可是非常熟悉,他们做买卖也有着自己的优势。 韩艺一路视察,就一路回到了长安。 不管是之前,还是如今,虽然舆论来了一个超级大转变,但是大家同样都非常期待韩艺的归来,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得等到韩艺回来,才能出结果。 故此,韩艺可以说是在万众期待下,回到了长安。 不过这也不是大军凯旋,韩艺只是出使西北,他也没有大张旗鼓。到了京畿地,他还抛下自己的禁卫军,自己先赶回城内,入得长安城,已经是傍晚时分,许多百姓都赶着回坊里,故此韩艺也没有急着入宫,而是先回萧府去了,如今大势已定,他也不需要急着跟李治汇报,而且,李治也没有让张德胜在城门口逮他。 “老爷,郡主,姑爷回来了。” 随着门童的嚷嚷,这韩艺刚刚入得府门,正好见到萧锐与萧无衣从大厅走了出来。 “小婿见过丈人。” 韩艺急忙快步上前,拱手一礼。 “贤婿回来了呀!”萧锐笑着点点头,但是笑得似乎有些勉强。 “夫人!”韩艺又偷偷朝着萧无衣眨了下眼,随即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脸好奇道:“对了,我方才回来的时候,发现不少人对着我的马车是指指点点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萧锐父女面色各异,他这个人精如何看不出来,于是问道:“老丈人,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萧无衣嗫嚅两回,才道:“父亲大人出事了。” 韩艺不禁看向萧锐。 萧锐忙道:“是你父亲。” 韩艺不禁诧异的“啊”了一声。 一刻钟之后。 韩艺在得知韩大山坟墓被冲垮的消息后,呆愣了好半响,突然闭目重重一叹,“我真是枉为人子啊!”脸上满是内疚之色。 萧无衣忙道:“夫君,这怪不得你,当时咱们家的情况,能够活下来,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是有人嫉妒你的功劳,想借此事攻击你,你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萧锐也是安慰道:“贤婿,事已至此,你也无须过于自责,只是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韩艺皱眉沉思着,眉宇间尽显苦恼之色。 萧锐、萧无衣坐在一旁,也不太好做声,毕竟这事关孝道,孝道大于一切,可问题是,他们也不好让韩艺暂且放下长安的一切。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突然道:“小婿打算回家守孝。” 萧锐立刻轻轻点了下头,道:“如此也好。”他可是非常孝顺的,故此他也觉得韩艺应该回去守孝,但是他又担心韩艺眷念权势,这他也能够理解,毕竟韩艺走到这一步非常不易,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轻易放手的,如今听到韩艺这么说,他是非常开心,又问道:“可是陛下那边?” 韩艺道:“这小婿会跟陛下禀明的,相信陛下也会谅解我的苦衷。” 萧无衣当然也不会反对,这事谁也不敢反对,她只是担忧的看着萧锐,道:“爹爹,我们都走了,那你。” 韩艺也看着萧锐,如今萧锐身边就剩下他们夫妇。 萧锐笑道:“这很简单,我与你们一块去扬州,正好,我也许久没有去兰陵看看了。”如今,他的儿子都在江南那边,而兰陵也是萧家的大本营,他也早就想颐养天年,他对于权势不是非常眷念,而且他也没有这份心思,而如今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韩艺忙拱手道:“多谢丈人。” “爹爹!” 正当这时,忽听得一声洪亮的叫喊声,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摇一晃的,翻过高高的门槛,嚣张跋扈的入得大厅来,俨然一副小主人的神情,歪着脑袋,一对机灵的眸子,瞅着韩艺,甚是可爱。 韩艺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张开双臂,“乖儿子,快些过来。” 韩玄牝的到来,让这一家人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当然,出了这种事,就完全就没有了凯旋的喜悦,萧锐对于西北之事,只是稍微问了一下,知道一切都还顺利,也就放下心来。吃饭得时候,那些笑声,都是因为小玄牝,如今小玄牝已经可以简单得跟大人对话,时常语出惊人,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饭后,一家人又围着小玄牝玩闹了一会儿,韩艺才与萧无衣回到了屋内。 “夫君,你是不是舍不得这里。” 萧无衣见韩艺离开韩玄牝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心中甚是担忧。 韩艺笑着摇摇头,拉着她的手,道:“其实这权力富贵,对于我而言,也并非是那么的重要,我只是觉得我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如今我也身为人父,就更加能够理解父亲当年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一直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但是我因此却忽略了我最为看重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来,笑道:“不过如今我终于可以放下这一切,好好陪陪你们,陪着父亲大人,这亡羊补牢,总比一错再错要好。” 萧无衣轻轻点了下头,突然,她想起什么似得,道:“那牡丹节和飞雪呢?” 韩艺道:“当然也得跟我一块回去啊!” 萧无衣道:“可是爹爹他还不知道这些事。” 韩艺不禁眨了眨眼。 萧无衣道:“要不,我去跟爹爹说?” “不不不!” 韩艺连连摆手,道:“这事必须得我亲自去跟丈人说,你丈夫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但是这点担当还是有的。现在,你得帮我起草一份辞呈。” 萧无衣问道:“你真的决定呢?”要知道韩艺这一走,变数可就多了。 韩艺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第二日一大清早,韩艺就揣着辞呈入宫,这一见到李治,二话不说,就先将辞呈递上。 李治看过辞呈之后,眉头紧锁,道:“爱卿,此事朕也了解过了,决计怪不得你,如今朕身边可是少不了爱卿,朕还正打算升爱卿为尚书左仆射。” 韩艺拱手道:“陛下对于臣的知遇之恩,臣一直铭记于心,为了陛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但是臣的的确确是枉为人子,臣的母亲在生下臣不久便去世了,是父亲一直以来将臣养育成人,可是这些年来,臣从未回家乡祭拜过父亲,臣真是不孝之子,将来在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父母。” 说到这里,他是哽咽难以自已,“还望陛下恩准臣的请求。” 李治皱眉不语,眉宇间很是挣扎,过得半响,才道:“朕非常明白爱卿的苦衷,换做是朕,朕也会跟爱卿一样,只不过此事来的太突然了,朕与朝廷都毫无准备,如今辽东与西北可都需要爱卿,倘若卿不在的话,朕都不知道如何办是好,朝中也无人可以替代爱卿。”说到这里,他又道:“这样吧,朕亲自命一人,代卿守孝,可好?” “陛下如此厚待臣,臣实在是无以为报,只不过这事如何能让他人代替,只怕还会连累到陛下。”韩艺又道:“陛下还请放心,如今西北、辽东皆已在恢复的过程,臣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然后再回家乡为父守孝。” 李治沉默不语。 韩艺一揖到地,“还望陛下恩准。” 李治迟疑半响,闭目一叹,点点头道:“好吧,朕答应你便是。不过朕也有言在先,待他日卿守完孝之后,得立刻回朝廷,朕与大唐都需要卿。” 韩艺道:“微臣遵命。”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非战争战略 且不说李治心里是作何想,但就算他是真心实意的想留下韩艺,其实他也留不住,因为皇帝也不能阻止一个人去行孝道,再加上外面的舆论,他要强行留下韩艺,那他也会被连累其中。 在中国人的思想中,忠孝是难两全,但其实祖先永远是第一位的,皇帝最多最多也只能排在第二位。 你要挖我祖坟,那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得跟你拼命,但是这皇帝轮流转,最多也就是换个姓而已。 李治也只能答应韩艺的请求。 不过这话说回来,如今李治还真是需要韩艺的时候,哪怕是要过河拆桥,那也得等到过了河再说,如今这河都可还没有过去呀! 故此,不管怎样,李治还是要求韩艺先将手头上的事给处理完之后,才能离开长安。 于是李治收起那复杂的心理,又询问韩艺吐谷浑的情况。 韩艺将与吐蕃谈判的过程,原原本本的告诉李治,当然,那些脏话自然就一语带过。 李治听后,眉头一皱,道:“也就是说,他日吐蕃还有可能卷土重来。” 韩艺摇摇头,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只要有机会,吐蕃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因此臣认为跟吐蕃签订任何契约,除了欺骗自己之外,谁也欺骗不了,那何不就这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即便吐蕃下回发动战争,他们也有理由可寻,不需要再跟这一回一样,找各种借口来掩饰,弄得双方都很尴尬。” 李治听后,是怫然不悦,道:“难道卿这么做,只是避免大唐与吐蕃发生直接冲突?” 韩艺点头道:“正是如此。” 李治更是不悦道:“难道卿认为,我大唐打不过他吐蕃?” 如今高句丽已经被消灭,这边上就剩下一个吐蕃,而且只要这一关度过去,李治觉得今后就可以专心一意的对付吐蕃,就不需要再害怕吐蕃,理应是吐蕃害怕大唐才是,故此他认为韩艺这种思想,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因为韩艺这么做,还是先防范避免与吐蕃产生正面冲突,先将理由都给你留下,下回你来就可以用了。 韩艺一本正经道:“陛下,记得臣当初就说过,大唐与吐蕃开战,最先躺倒坟墓里面的一定是吐蕃,可是拿瓷去撞瓦,不管最终是谁赢谁输,这都非明智之举。以前臣还是田舍儿时,经常与街上的泼皮流氓打架斗殴,但是如今的话,就算他们骂臣,臣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臣堂堂户部尚书去跟一个流氓斗嘴,就是骂赢了,那也不是什么光荣之事。” 李治紧锁眉头道:“但是吐蕃屡屡挑衅,朕可以忍他一回两回,但也不可能无止尽的忍下去,这个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 语气非常坚决,因为如果吐蕃没有出来捣乱的话,那辽东一战对他而言应该是非常收官,他的英明神武也能展现的淋漓尽致,毕竟是他决定在这时机,果断出兵,一举消灭高句丽,可惜天不遂人愿,吐蕃突然一脚插进来,导致他后来手忙脚乱,连续几个政策都适得其反,就差一点点,这不世之功,就要葬送在吐蕃手中,当时他也憋屈,只能忍着,如今可算是腾出手来了,那这新仇旧恨就统统都涌现出来。 这其实也是李治的性格,打不过你的时候,他是非常能忍的,装孙子装得比谁都要好,不会鲁莽行事的,等到能够打得过你的时候,他就一定要弄死你,这绝对是一个合格皇帝。 他今日虽然表现的非常强硬,但也不是指现在就要灭吐蕃,他只是认为现在就得谋划,如何去消灭吐蕃,他消灭高句丽,都谋划了近十年之久,几年前,就有许多武将要打高句丽,但是他当时是内政为主,他就一直都给压着,等到国力强盛,元老都被清除,皇权稳固之后,他就当机立断,派出所有统帅,一击致命,这恰恰就是李治的成功之处。 韩艺沉眉不语。 他认为打吐蕃是真心不划算,能不开战则不开战。 李治瞧了眼韩艺,道:“难道卿有别的看法?”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这个问题,臣也认为一定得解决,不可能无止尽的耗下去。” 李治立刻问道:“那卿有何对策?” 韩艺道:“臣的对策,恐怕陛下不会喜欢。” 李治笑了一声,道:“朕只是听听而已,不喜欢的话,朕可以不采纳,你但说无妨。” “是。” 韩艺道:“臣的政策就是两个字,防与等。” 果不其然,李治听得很不是不爽,没有比这更加消极的对策,但同时心里也好奇,问道:“防倒是好理解,可是等什么?” 韩艺道:“等它自己内乱。” 李治道:“可它要不内乱呢?” 韩艺道:“那就帮它内乱。” 李治愣了愣,错愕道:“这也能帮?” 韩艺点点头道:“要帮还是能够帮的。” 李治忙问道:“如何帮?” 韩艺道:“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治听得更是困惑。 韩艺又继续说道:“据臣所知,吐蕃奉行的还是奴隶制度,带兵打仗的也非将军,而是那些奴隶主,但是试问谁天下间谁想当奴隶,如果我们能够将那些奴隶给煽动起来,吐蕃便不攻自破。” 李治听得是若有所思,问道:“可如何煽动起那些奴隶呢?” 韩艺道:“这非一日之功,首先,我们得训练出一批人来,让他们混入吐蕃的奴隶阶层中,跟吐蕃的奴隶打好关系,然后,利用商人去吐蕃投资,好比说,吐蕃不是信仰佛教么,那我们想办法,忽悠他们建造佛殿,越宏伟越好,在越高的山上建越好,我们出钱,他们出人,但是他们可不会雇人去修建,肯定是压迫奴隶去建,还有许多许多类似的方案,总之,诱使他们去压迫奴隶,然后我们的人便可以从中掀起奴隶战争。” 他是一个老千,政客只是他这次任务的身份而已,可这万变不离其宗,他不可能抛弃他最擅长的东西,他的谋略,其实来来回回其实就是这么一招,骗。 但是他这么一说,李治立刻明白过来,隋炀帝不就是大兴土木,搞得民不聊生,从而引发动乱,但这个你要操作起来,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禄东赞可也是精明的很,不是隋炀帝,除非你弄一个隋炀帝过去当皇帝,那还差不多。 韩艺又道:“陛下,请恕臣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话。” 李治道:“你说。” 韩艺道:“臣以为只有弱者才会害怕敌人,就连我军统帅尽出的情况下,吐蕃都没能占道丝毫便宜,反而失去了河源地区这战略要地,那么只要我们大唐越来越强大,吐蕃又有何惧哉。我们应该将吐蕃当成是一个实验场地。有吐蕃在,今后任何新战术,新战略,新的武器,都能够拿吐蕃练练手。 就好比臣这个计划,臣的这个计划确实非常消极,能不能成功,都还说不定,但这也是一种新得战略,就是用非战争的手段,去消灭敌人,可以去尝试一下,反正前期投入又不是很大。如果能够成功,今后我们大唐往西域扩张之时,也能够用这些手段去一步步将我大唐版图扩张到西域,因为那边还是太远了一点,想要调兵遣将,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 另外,臣认为,吐蕃还是我们大唐的帮手。有吐蕃在这里,西北和吐谷浑都必须紧紧抱住我大唐这棵树参天大树,不敢撒手,就说吐谷浑,我跟弘化公主商量过,打算增兵吐谷浑,将我大唐的防卫圈扩到吐谷浑与吐蕃的边界上,别说弘化公主,吐谷浑上下都非常认同,但要是没有吐蕃在那压着,别说增兵,他们还会否允许我大唐在他们的地盘驻兵,可都不一定。我们就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融合这些民族,让他们乖乖听我们的话,等到大势已定,他吐蕃更加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这话就挺涨士气了。 李治听着也比较开心,斜靠在卧榻上,思索着,他还真没有想到,这吐蕃的存在,可以更好的帮他在西北、吐谷浑笼络人心,统治外族之地。这话说回来,吐蕃那块地,他还真看不上,他看重的是西北地区,半响过后,他才点点头道:“卿之见解,的确非常独特,值得去参考啊!” 但他也只是说参考,因为这事它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这样做,也得吐蕃不动手,吐蕃要打,那也只能奉陪,所以这不是一个消灭吐蕃的对策,只能说是一个利用敌人稳定内政的政治思想,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给予李治非常大的启发。 李治也知道,已经够了,要再问下去,那就是在为难韩艺了,韩艺要有明日灭吐蕃之策,那早就用了,岂会等到今日,韩艺它又不是将军,你问他,他永远都是非战争的策略,而且不是一击致命的。 因为韩艺是一个老千,他没有李治、李绩、武媚娘、长孙无忌那种置人于死地的思想,就连最开始对付王大金父子,他的布的局也是让他们倾家荡产,但也没有说要伤及他们的性命。 不过韩艺也没有说指望李治采纳他的建议,去忽悠吐蕃,因为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韩艺的目的只是希望令李治能够明白,吐蕃的存在,也不是完全是坏事,它还是有好的一面,有积极的一面,是可以去利用的,有些时候不需要将敌人给打死,版图太大也不是好事,如今大唐就算打得赢,也没法占领吐蕃,高句丽、西北都还在稳定当中,也将这两块地治理好再说。韩艺现在就担心李治现在膨胀的厉害,这脑门一热,就跑去跟吐蕃开战,那对于唐朝发展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当然,李治也不是隋炀帝那种人,只会脑袋晕,不会脑门一热,他觉得韩艺说得也很有道理,他也看到吐蕃对于大唐有利的一面,这事可以慢慢筹划,于是又问道:“那你与西北商人商量的如何?” “回禀陛下,都已经全部就商量妥了。”韩艺掏出一道奏章来,呈给李治。 李治接过奏章,打开一看,登时头都晕的,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奏章,其实奏章里面写得是事无巨细,如何借贷,如何投资,成本多少,将会带来怎样的利益,要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得懂。可问题是,李治平时看得奏章,不是老子的无为而治,就是孟子的仁政思想,而这一道奏章分明就是账目,各种计算,这不是成心刁难他么。 故此,他只是大概看了下,便一脸郁闷道:“卿若不在,这朕还真是。” 韩艺忙道:“陛下,臣已经跟他们签订了契约,只需按照契约办事就行了,这道奏章只是说明那些契约将会给我大唐带来怎样的受益,具体事宜,可以交由张侍郎去处理,臣也会跟他们完成交接工作的。” 李治点点头,又问道:“那关于辽东地区?” 韩艺又掏出一道奏章来呈给李治。 李治打开一看,头又晕了,又是一堆账目,他本来就是脑袋经常晕,还给他看这个,不是想他早死么,下意识便道:“怎么又是?” 韩艺委屈道:“陛下,臣乃安抚大使,办得就是这些事啊!” 李治愣了愣,倒也是的,而且他也明白过来,如果韩艺不写的这么细致,那说不定人家会弹劾他贪污,这个一定要写清楚,不是成心刁难他,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将奏章放下,然后道:“这个朕待会再看,你先跟朕说说吧。” 我要说出来,我自己都会晕了,何况你?韩艺稍一沉吟,道:“简单来说,辽东之役,扣除支出和犒赏三军的费用,国库纯赚一百万贯,而且这还没有算将来带来的受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合理分配 李治听得当即就懵了,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国家打仗还能产生收益的,倒是有许多国家,因为打仗而打得自己灭国,这房玄龄要是活过来,听到韩艺这句话,估计又得倒下,那么些年的仗,敢情都打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李治最初采纳韩艺的建议,心里预算是减少一半的国库支出他就心满意足了,哪里知道还有一百万贯赚。 “你——你说什么?收益?不是支出?” 韩艺肯定的点点头。 李治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韩艺道:“首先,此次打仗的粮草,全都是那些商人以及地主支持的,国库是没有支出一文钱,而在我军打下百济和高句丽之后,臣将他们国库和当地贵族、地主的钱都给没收了,虽然高句丽和百济都乃弹丸之地,但是他们统治者可都是非常有钱的,另外,还有高句丽境内还有三个现成的铜矿,以及一个银矿,一百万贯,还真是臣往少了说。” 不可思议!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治不相信,赶紧拿起那份奏章仔细看了起来,如果全都是支出,那当然是越看越头疼,但是赚得话,这心情自然又不一样了。 但是看完之后,李治更觉不可思议,因为韩艺在犒赏三军,以及抚恤金方面,是给出一百万贯的预支,等于就是赚两百万贯,道:“从古至今,打仗都是花钱的,怎么这回。” 韩艺笑道:“古往今来中原也没有哪个朝代能够胜过我朝啊!” 李治听得哈哈一笑,这小子太会说话了。又道:“你具体跟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道:“其实其中道理也非常简单,陛下可有想过,不管是几百年前的匈奴,还是之前的突厥,为什么他们屡屡犯境?” 李治皱了皱眉,似乎明白了一些。 “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钱财和人力。”韩艺道:“可见战争是能够产生利益的,而非是臣首创,区别就在于,突厥、匈奴都是贫穷抢富裕的,而如今。”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不能说抢,这有违中原大国风范。 李治见韩艺这神情,哪里不明白,不禁都乐了。 韩艺尴尬一笑,继续道:“这是灭国之战,这小船也又三斤钉,只不过以前这些钉子都是被将士们给拿走,当然,这臣也不认为是错的,只是臣认为可以规范一些,毕竟我们是礼仪之邦,就算是。”他又停住了,只觉说到利益,很难说得大义凛然,因为这就是掠夺啊! 李治好气好笑道:“你这是成心的吧?” “不不不,臣实在是读书少,又混迹于市井,有些话还真不知该怎么说。” “那你直说就是,你这般遮遮掩掩,只会更加难堪,抢又如何,当初高句丽趁着中原大乱,不断向北扩张,今日它应有此报。” “陛下圣明。” 韩艺抱拳一礼,彻底放松下来,正色道:“而这一回全都是由臣来负责分配财物的,这些都记录在账目,是可以看到的,但是以前这些账目都是看不到的,陛下还会有惊讶的感觉。其次,以往打仗,这打下来的土地,一般也就是分给当地百姓耕种,这对于国库而言是不会产生任何受益,只是对于国家安全利益,以及国土上面有贡献。 而这一回,我们是将战俘全当做奴隶卖给商人和地主,以及咱们大唐的贵族,而且人数还是非常之多,又将高句丽、百济的贵族统统都迁往中原,将他们拥有的土地卖给商人,这又是一笔钱。另外,当地一些平时看来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整合起来,也可以卖出不少钱来,就好比说,一棵树它不值钱,但是一座山就非常值钱了,因为山林可以种植草药,可以生产木头。高句丽、百济虽乃弹丸之地,而且耕地不多,但是商人制作商品的原料,也不都是全部来源于粮食,需求的是很多方面的资源,将这些资源整合起来,针对商人的需求,是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的,这一笔笔收入累积起来,就如臣奏章上所写的那般。” 李治听得连连点头,却又更加困惑,“为何如此简单的道理,以前从未有人想到。” 韩艺道:“因为没有朝代如我大唐这般繁荣昌盛,臣不是拍马屁,而是事实。我大唐没有独尊儒术,文化是海纳百川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大唐虽重农但不抑商。汉朝它倒是想卖,可问题是它能够卖给谁呢?人家地主要木头干嘛?要牧场干嘛?自己身边的木头足够盖一间宅院,那就行了,中原土地肥沃,犯得着去辽东那贫瘠之地耕种么?咱们中原的地主,是最不愿意离开自己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但是商人不同,商人本就是流通的,待在家里的肯定都会赔的血本无归,而且商人是需要木头来制作商品的,越多越好,商人拿着耕地,不种粮食也能够种其它的。汉朝只能将打下来的土地封赏给将军、郡王,但这只会导致什么王,什么候,什么大将军犯上作乱。 但是我大唐的政策,是将财富交予商人管理,将军队交给将军,将行政交给官府,大家各司其职,都是做自己最为擅长之事,将军没有粮食,没有财富,他没法作乱,官府没有财富,又没有军队,他也做不了乱,而商人的话,虽然商人掌握着财富,但他们无权无势,而且是一群商人,而非一个商人,商人之间又有竞争,这还需要官府有效平衡,而且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得卖到中原来,高句丽的百姓谁买得起,再来,他们的家乡也都在中原,他们也会回到中原来的,这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不可能反对朝廷,如此一来,这些外族之地将可安定。” 李治听得眼中一亮,这也是他以前未曾想到的,不禁连连叫好,“若能做到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皇帝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区,不太好控制,尤其还是外族之地,就更加难以控制,你肯定得派军队驻扎,那就得派将军统军,将军自立为王是很常有的事,但是将土地卖给一群商人的话,等于就是军政、财政、行政三分,你要想自立为王,首先得将这三者都握在手里,这得废多大得劲,绝对比以前的羁縻政策要好得多。 而且西北商人已经让李治看到了效果,他也知道,这商人寻求的是利益,那么就需要市场,中原乃是当今世上最大的市场,而且最好的商品也都是出自中原,没有这个市场,商人都得死,何况去到那里的商人多半都是中原各地的商人,他们这么有钱,不会待在那边太久,生活当然还得来中原过,那地方冬天太冷了,远没有中原舒服,你若人在长安,又吩咐高句丽的手下造反,你这不是自寻灭族么。 韩艺继续说道:“而高句丽为我大唐带来的收益还远不止如此,我们将大量的战俘迁往中原,导致高句丽如今是地广人稀,财富将会溢出,那么肯定是往中原溢出,而这些战俘来到中原之后,将会为我们修建道路,河道,以及去往岭南开垦荒地,等等,这又会为我国增加不少的财富。” 要说狠,其实韩艺比谁都狠,当初李世民征服突厥时,是将突厥人迁往中原生活的,给予优厚的待遇,而突厥的那些资源还是有由突厥人掌控,都还不用交税,不然的话,人家也不会叫他天可汗。 而韩艺的话,可没有这么仁慈,因为这年头,你不奴役别人,就得被人奴役,他是将高句丽人贩卖到中原,让他们干最苦最累之事,同时又将高句丽的财富向中原转移,这其实一种资源分配,那这当然就会有盈利啊。 但这是高句丽,故此,大家都没有人认为不妥。 李治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这一笔账,总算是算明白了,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在你去往吐谷浑的时候,刘仁轨给朕上了一道奏章,他认为应该直接在高句丽和百济设立州县制度,而非是都护府,你以为呢?” 韩艺思索片刻,稍稍点头道:“臣非常赞成,如今的高句丽不同于北方各族,都是咱们中原人在当地做买卖,生活,那理应采取州县制,如果采取都护府制,臣怕那些商人也无法适应,毕竟他们都习惯于州县制。” 都护府一般都是设立在外族地盘上,州县就是中原制度,这制度的不同,直接标志着管理方式的不同,这么做就是要将高句丽和百济完全纳入大唐的版图,与中原无二。西北那边是两制并行,那是因为西北太大,而且当地百姓也都习惯都护府制,唐王朝的策略就是慢慢用州县替代都护府。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融合。 李治点点头,道:“朕也非常认同刘仁轨的建议,并且打算就留刘仁轨在当地,你对此有何看法?” 其实这一道奏章就是韩艺让刘仁轨上的,目的就是要刘仁轨在当地,韩艺当然是赞成的,道:“回禀陛下,其实臣也有打算建议陛下让刘仁轨留在那里,因为在此过程中,新罗方面屡屡表现出心怀异志,臣认为届时新罗是一个隐患,只不过目前他们还是我们的属国,我们只能先观察。 再加上,那边还有契丹八部和靺鞨等部族,这些部族对于我大唐是否忠心,也犹未可知,东边还有一个倭国,虽然不堪一击,但是他们此番出兵,证明他们的野心也不小。故此高句丽其实对于我大唐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战略位置,刘仁轨虽是文臣出身,但是在此次行军中,展现出了他统兵的才能,可谓是文武双全,有他在那边,辽东无忧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臣认为如果让刘仁轨一手抓,那么就违背了州县制度,故此,臣建议让独孤无月在当地统兵,由元烈虎在当地设立民安局,维护治安。” 李治听得面露微笑,他为什么经常采纳韩艺的建议,就是因为韩艺的建议,处处都在为他着想,任何政策都是以他为中心,扶植商人,韩艺可不是说要提倡资本主义,而是为了平衡那些地主、士绅,以及分担百姓的税收,在西北施行新税赋,目的就是在羁縻政策的基础上,进一步巩固中央统治。 此番建议同样也是如此,也是将权力尽量分散开来,不要集中在某个人身上,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谈着谈着,李治是真心舍不得韩艺,韩艺一走,没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如此尽心尽力的帮他分忧,许敬宗他们虽然忠心,但是在这方面,还是比不上韩艺。可是话说回来,如果韩艺不是要马上就要离开,他还会不会事事都询问韩艺,采纳韩艺的建议,这也真不一定,倒不是他不信任韩艺,而是韩艺前段时间风头太劲,还将行政大权也交给他,换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这么做。 可是如今,韩艺辞呈已经递上,马上就要回乡为父守孝,而且韩艺的名声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那李治当然也无所顾忌,他也不怕韩艺功高盖主,光谈就谈了整整一日,基本上也都采纳了韩艺的建议,给予韩艺足够的权力,让他这善后之事给处理完。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 忐忑的池鱼 韩艺是一大早就进宫,直到临近傍晚时分,才从两仪殿出来,这一整日,李治是没有接见过任何一个人,实在是有太多事要跟韩艺谈,而且都还没有谈完,还得继续交谈,因为李绩他们只负责打仗,其余的事,都是韩艺在处理,而且都不是小事。 韩艺出得两仪殿,又晃悠悠来到皇城,打算去户部看看。 正好遇到官员下班,别看韩艺的名声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朝野内外都是议论纷纷,但还是有不少官员跟韩艺打招呼,因为这些官员也都知道,韩艺身为户部尚书,他并未犯什么错,只不过家事影响了他,皇帝还是非常器重他的,而且他们还不知道韩艺究竟会留下来,还是回家守孝,这跟长孙无忌可不一样,说句恭喜也损失不了什么的。 不过韩艺也是勉强的应付几句,没有与他们怎么交谈,不过大家也能够谅解,毕竟出了这档子事,换谁谁也不会开心的。 “哟!韩尚书回来了!” 忽听得一个阴阳怪气之声。 韩艺偏头一看,微微拱手道:“许侍中。” 正是许敬宗。 许敬宗走上前来,笑道:“韩尚书,东征西讨,立下恁地大的功劳,真是恭喜啊!” 韩艺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做声。 许敬宗更是开心,嘴上却非常虚伪道:“令父之事,老夫也略有耳闻,不过韩尚书也无须介怀,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这话看着是安慰,但其实就是要将韩艺这不孝之举,给坐实了,真正的安慰,肯定是跟韩艺说,这是一个意外,非你之过,可他开口便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不就是说这就是你的错。 韩艺心里当然清楚得很,拱手道:“多谢许侍中良言相告,韩艺一定铭记于心。” 许敬宗见韩艺面色尴尬,还不敢与他争论,那种爽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又问道:“冒昧问一句,那不知韩尚书有何打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如果不是要打探这个消息,他肯定不会那么拐弯抹角,上来肯定就是嘲讽,因为韩艺以前学着长孙无忌,经常拿他卖父求荣,卖女求财来挖苦他,这他可都是记着的。 韩艺道:“多谢许侍中关心,我已经给陛下递上辞呈,待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就回家乡守孝。” 许敬宗一听这话,开心的都快要脑充血了,他一开始都还担心着韩艺死赖着不走,如今这个克星总算是要离开长安了,这两年之后,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到时你还能不能回来,都是一个未知之数呀,嘴上还假惺惺的说道:“唉自古忠孝难两全啊!失去韩尚书,真乃我大唐一大损失啊!” 他高兴的就连假惺惺都表现的这么虚假,人家韩艺只是去守孝两年,他却说得韩艺好像不会回来似得,很明显他就是不想韩艺回来。 韩艺拱手道:“不敢,不敢,许侍中言重。”说着,他又道:“若是许侍中没有其它事,我就先告辞了,我还要去户部走一趟。” 许敬宗手一伸,笑道:“请便,请便。” “告辞。” 韩艺拱手一礼,然后便往户部行去。 他刚一转身,许敬宗就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因为韩艺一走,朝中确实也没有人可以危及到他的地位,他太感谢韩大山,若是可以的话,他都想为韩大山上一炷香。 来到户部,刚入大门,门后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来,将韩艺吓得一跳,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张大象,不禁松得一口气,随即又纳闷道:“大白天的,你埋伏在这里干嘛?” “韩尚书。” 张大象尴尬一笑,语气、眼神都是异常复杂,又是委屈,又是悲伤,又是不甘,总之,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韩艺叹道:“你都看到呢?” 张大象点点头。 “许敬宗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不要去跟他一般见识。”韩艺挥挥手,便往里面走去。 “下官见过韩尚书。” “小人见过韩尚书。” 一些官吏见到韩艺来了,纷纷上来行礼,但是没有一个人道喜,大家都是神情复杂。 韩艺也只是稍稍点头,没有像以往那般,与他们开开玩笑。 来到屋内,韩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抬头一看,见张大象站在面前嗫嚅着,便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张大象吞咽一口才道:“韩尚书,关于你父亲的事你打算如何办?” 韩艺道:“就知道你想问这事,我已经给陛下递上辞呈,等到我处理完手头之事,就回家乡守孝。” 张大象顿时激动道:“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这是张大象各种预想中最坏的结果,没有之一。 韩艺纳闷道:“你当然是继续当你的户部侍郎,我还得将一些任务交予你。” 张大象都快哭了,最开始韩艺风头强劲时,他是非常开心,韩艺的地位越稳固,他自然就越安全,可没有想到噩耗来得如此之快,更加没有想到,韩艺立下如此大功回来的结果,就是回家守孝,当即也豁出去了,直接道:“我之所以还能留在户部,全凭韩尚书你,你若走了,我只怕难以在此立足。” 韩艺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无须惧怕。” 张大象道:“话虽如此,但是他们不见得我容我在户部。” 他本来是跟长孙无忌混得,如今是跟韩艺混得,但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韩艺,都是许敬宗一派的眼中钉,肉中刺,扛把子都走了,他对于自己的前途,是充满了担忧。 韩艺道:“那你说怎么办?” 张大象支吾不语。 韩艺道:“我们身为臣子,但求无愧于心,你担心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所以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其余的就不要多想了。”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你多想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我已经奏请陛下,将户部的事宜统统交予你来处理,尤其是朝廷投资西北的事宜,这些事可是陛下非常关心的,只要你将这些事都给做好,那么陛下自然会奖赏你,只要陛下相信你,那么别人想要害你,也是不能够的。” 张大象听得面色缓和几分,又道:“可是我一个人只怕处理不好。” 上面没人,处处受人掣肘,这事咋办得好。 韩艺笑道:“这事多半是朝廷与西北商人打交道,大家是按照契约行事,不需看他人脸色,你放心便是,待我守完孝,我还会回来的。” 这句话对于张大象而言,真是莫大的安慰呀。 也就两年,只要挨过这两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让他有一个奔头,总比无止尽的等待要好。 韩艺又道:“不过在我离开的期间,咱们户部一定要低调,不要去跟别人争一日长短,他们要怎么做,只要陛下点头了,那就由着他们去,千万不要他们较劲。” 张大象点点头,就算韩艺不这么说,他也不敢冒头,如今关陇集团全军覆没,他哪里还敢嚣张。 韩艺又道:“你别老站着,坐坐坐,我还有许多任务要交予你。” 张大象知道,这些任务就是他的护身符,因为韩艺只会将任务交予他一个人,除他之外,人家也不知道怎么玩,那么李治就必须依靠他,这一定得认真听,他甚至都想拿笔记下来。 但其实任务跟以前一样,韩艺已经定下大的框架,张大象只需要执行就行了,这是张大象非常擅长的。 交代完之后,韩艺又请户部所有人的吃饭,在席上,又好好的叮嘱了他们一番。 吃过夜饭之后,韩艺没有萧府,而是去到了北巷。 “小艺,二叔对不住你呀!” 杨林见到韩艺,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他真是深感内疚。 韩艺忙道:“二叔,你这是什么话,你也不想这样,这事乃是天灾,是没法抗拒的,你无须感到自责。” 杨林一边抹着泪,一边道:“可是我若不来长安,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韩艺笑道:“二叔,你若不来长安,我倒是会记怪你一辈子的,这事是纸包不住火的,如今我还能有改正的机会,倘若你隐瞒不说,别说这官了,我恐怕连人都不做不了。”说着,他又拍了片杨林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二叔,我没有怪你,相反,我非常感激你。你且留在这里待上几日,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们一块会扬州。” “恩公,你要回扬州?” 桑木惊呼道。 韩艺点点头道:“我已经递上辞呈,过一些日子,就得回家守孝了。” “我也要跟你一块回去。”熊弟立刻激动道。 小野没有做声,因为他觉得这是废话。 韩艺笑道:“你舍得你的小胖集团。” 熊弟道:“我也可以在扬州开小胖集团啊!而且,我也要去为我父母守孝。”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自杀了,他非常孝顺,但也不懂得什么守孝,更加要命的是,他碰到韩艺这个对于守孝没有概念的人,如今他才想到,自己好像也没有为父母守孝三年,他心里也一直很不是滋味,这几日也常常自责。 韩艺听得好气好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带上你么。” 熊弟道:“那是当然,其实我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桑木、梦婷他们顿时都蠢蠢欲动啊! 韩艺察觉他们神色有异,赶忙道:“你们不会都要回扬州守孝吧。” 桑木讪讪道:“恩公,我总得跟你一块回去吧。” “这不是废话么,你当然不能跟我一块回去啊!”韩艺没好气道:“你跟我一块回去,那这里怎么办,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我这么大的家业在这里,你得帮我守着,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而且这话你当着刘姐说,就不怕伤刘姐的心么?” 刘娥狠狠一跺脚,道:“你说我作甚?” 韩艺呵呵道:“谁让你们遮遮掩掩的。” “你——!” 刘娥狠狠剜了韩艺一眼。 梦婷道:“那——那我们呢?”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跟小胖商量,跟我说什么。” 熊弟立刻朝着梦婷挤了挤眼。 梦婷心领神会,也不再作声了。 “那我——!” 梦瑶、梦思异口同声。 “喂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韩艺赶忙制止她们,道:“拜托!我不是被贬去扬州的,我只不过是回家守孝,守完孝,还得回家继续当官的,而且也不过就是两三年而已,你们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得,弄得我都非常忐忑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夫唱妇随 大家猛然反应过来,可不是么,说到底也就是两三年而已,虽然这两三年不是很短,但是韩艺这回出征也有一年出头,大家也都习惯韩艺不在的日子,两三年之后,韩艺还会回到长安来的,就当是韩艺出远门,没有必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似得。 其实他们也都是被吓坏的,外面那些人将韩艺讽刺的声名狼藉,仿佛山雨欲来,故此,他们都感到非常恐慌。 但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韩艺并未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来,说得严重一点,也就是私德问题,他的功劳,他们苦劳,不可能因为此事给抹去的。 想明白之后,大家也就放松下来。 韩艺又道:“不过我也打算带一些人去江南,让江南那些人见识一下咱们正宗的话剧,顺便推广一下凤飞楼的文化,至于谁跟我一块去,你们就自己商量一下吧,但是刘姐决计不能去,因为我还得留桑木在这里。” 刘姐听得好生委屈,敢情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安抚桑木啊!要知道这凤飞楼可还是她建立的。 韩艺戏虐一笑,又朝着很是尴尬桑木道:“桑木,你跟我来一下。” 桑木急急点头,要是韩艺再多调侃几句,他真的会采取尿遁术的。 来到屋内,韩艺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凝重之色,他指着面前的椅子,道:“坐吧!” 桑木坐了下来。 韩艺道:“桑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此次我回扬州,凤飞楼的一切事宜,我会全权交予你来管理。” 桑木忙道:“恩公请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的。” 其实一直以来,除了借钱,投资,剩下所有的事都是他在管。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韩艺又道:“但不管怎么说,我递上的是辞呈,一旦生效,我就不是户部尚书了,身上也无一官半职,所以,可能与以前会有一些不同。” 桑木听得又变得忐忑起来,买卖上的事,他倒是稳得住,政治上的事,他可是完全不懂了,小心翼翼道:“恩公,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没出什么事,你也别太担忧。” 韩艺道:“只不过我不是官员,而且身在扬州,许多事我都没法掌控,而且,这长安内外一直都有人看我不顺眼,麻烦肯定会有的。但你只需要记住,只要守住凤飞楼就行了,不管朝廷有任何政策上的变化,你都要配合朝廷,钱都只是小事,这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但是切记,不可与人争斗,一定安分守己,要保护好凤飞楼的每一个人。” 桑木点了点头,神情也变得慎重起来。 随后,韩艺又交代了桑木一些事,但主要是关于金行,因为香水、酒,这些买卖,只需要保住秘方就行,但是金行是金融机构,而且刚好与西北达成许多协议,这其中的操作是非常复杂的,虽然韩艺已经跟西北富商签订好契约,但也一定要交代清楚,如果出现严重失误,那就是致命的。 一直到三更天,桑木才从韩艺屋里出来。 “咦?倾城妹子,你还没有休息?” 桑木出得房门,见顾倾城坐在院中,不禁问道。 顾倾城嗯了一声,随即柔声道:“桑木大哥,你快些去休息吧。” 桑木听她语气似有催促之意,不禁愣了下,随即一手捂住嘴,狼狈而逃。 他一走,韩艺就出现在门口,郁闷道:“你难道就不知道我一直在调侃桑木与刘姐么,你这不是成心给他们报复我的机会吗?” 顾倾城笑道:“你是东主,只有你调侃他们的份,他们岂敢调侃你,再者说,你家那位云城郡主可没有刘姐那么好说话。” “你算得还真是精明啊!” 韩艺翻了翻白眼,走上前来,道:“说吧,什么事?” 顾倾城不答反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事跟我说么?” “没有。”韩艺果断的回答道。 顾倾城当即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去了。 韩艺瞧了她一眼,过得一会儿,才笑道:“我不是说了么,你们自己商量。” “毫无诚意。”顾倾城哼道。 “你要诚意是吧。没问题。”韩艺轻咳一声,正色道:“其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顾倾城立刻看向他,笑吟吟道:“你继续说下去。” 靠!这女人还真是!韩艺又继续说道:“我很想带你一块去扬州,但是我是一个有妇之夫,不太好明说,只能说借凤飞楼之名,邀你去扬州,此乃暗度陈仓之计也。你想想看,我是回去守孝的,怎么可能还搞这么娱乐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顾倾城激动道:“当真么?” 韩艺当即一翻白眼道:“当然是假的。” 顾倾城愣了半响,随即气得扬起手来,道:“你——!” “别动手。”韩艺赶忙喝止住她,又道:“其实也不完全是假的,我一定会带你去扬州的,毕竟当初慈恩寺一案,你将我也卷入在内,万一这事给曝光了,那真是无妄之灾,我怎敢留你在这里。” 顾倾城笑道:“虽然你都是为自己着想,但是这话我听着也开心,因为这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而非是你的施舍。” 韩艺哼道:“是是是,你厉害,我韩艺没怕过什么人,但你一定是其中之一。” 顾倾城道:“哪里,哪里。” “真是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那是因为你给得少,我当然得抓住每一个机会灿烂一番。” 韩艺好气好笑道:“那要不要再给你一点雨露,滋润一下你。” “也好啊!”顾倾城点点头,又好奇道:“但这雨露如何给?” “呃!” 在凤飞楼待了一宿,第二日,韩艺又被召入宫中,李治也确实没有办法,原本所有事都集中在韩艺一个人身上,但是如今韩艺马上就要回家为父守孝,他昨晚突然又想到还有一些事忘记询问韩艺了,所以。 谈了一个上午,才放韩艺离开。 韩艺又去到元家堡,因为公事的话,他就不出面了,他只是将他的计划告知李治,由李治出面安排。 “这真是好事多磨啊!” 元禧闻言韩艺要回家守孝,不禁叹了口气。 韩艺要能够当上仆射,对于他们元家真是有着莫大的帮助,因为韩艺与元牡丹的关系没有几个人知道,并没有违反元家一贯的原则,不涉及朝中之事,但同时又有宰相的相助,想想都挺美的,而且,这时候正是元家急速上升的时候,有无韩艺,那真是天壤之别啊。 韩艺叹道:“其实这也都怪我,我确实忽略了父亲大人,有此报应,我也毫无怨言。只不过。”他突然看向元牡丹,道:“我希望牡丹能够跟我一块去。” 元禧道:“这是当然的,牡丹是你妻子,你回家守孝,她当然也得跟去。” 元牡丹也是微微一笑,她也已经做好准备。 元乐突然道:“可是这么一来,你与牡丹的关系可能就掩盖不住了。” 韩艺笑道:“二伯多虑了,谁又会在意一个田舍翁娶了几位妻子。” “哦!对对对。”元乐点点头,长松一口气,“这样也好,我早就希望你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因为他非常喜欢韩艺和元牡丹,他觉得他们夫妻能够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乃是一件大好事。 元牡丹却道:“夫君,我并不在意这些,如果有麻烦的话,就还是不要公开的好,这我真无所谓。” 她商人出身,名义上面的东西,她真心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只要韩艺好,元家好,她对于名分,看得很淡。 元禧稍稍点了下头,但是不明显,他也觉得这事还得慎重,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得以大局为重。 “我会视情况而定的。”韩艺笑着点点头,又朝着元禧道:“不过大伯,牡丹要跟我去扬州,而元哲如今又在高句丽那边,一时半会恐怕还回不来,许多事就得劳烦你了。” 元禧一摆手道:“这可不行,不管怎样,这规矩是不能坏,我们这些老头子可不能干预买卖上的事,不过你也放心,我已经快马让人去江南将元修给叫回来,让他来长安主持大局。” 元家的人都有一些死板,哪怕元鹫也是如此,他虽然玩世不恭,但是这是元家规矩允许的,只不过你年轻的时候,就选择做一个二世祖,那你就要做到底,故此元鹫只管花钱,从来不管买卖上的事,最多帮元家训练一些保镖,仅此而已。 韩艺点点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元禧叹道:“不过这事来的真是太突然了,我们是一点准备都没有,高句丽那边的事可都还未弄清楚。” 韩艺道:“大伯无须担忧,高句丽那边已经走上正轨,如计划那般,元家投出去的钱,换来的基本上是矿,元家只需要将矿都运回国内,或自己用,或卖给商人,其中利润是非常巨大的。” 元牡丹突然道:“但是这事还得低调,否则的话,将会招人嫉妒,再加上夫君已经辞去官职,我们元家应该往回收一收。” 韩艺点点头道:“这回我支持牡丹。” 元牡丹先是一愣,随即略带辛酸的白了韩艺一眼,她提出过无数次保守的计划,但统统都被韩艺否决,如今总算是得到韩艺的支持,这真不值得开心,有得只是辛酸。 元禧也表示认同的点点头,韩艺一走,这朝廷政策可就没法预知,当权的又是许敬宗,这可一定得低调,不能太张扬。 但是韩艺去到扬州,对于元家也不全是坏事,因为元家的大本营已经在往南迁移,主要计划也是南进计划,元行也是建在江南,有韩艺跟元牡丹在江南,长安方面反而要轻松许多,就直接在扬州指挥,不需要再传到长安来,只需要告知他们一声就可以了。 与元禧他们详谈一番过后,韩艺就与元牡丹便出得议事堂。 “牡丹,你是不是不想离开长安,毕竟你在这里耗费了不少的心血。” 韩艺略显内疚的向元牡丹说道,因为他知道元牡丹是一个工作狂人,而且对于元家的发展,倾注了不少心血。 元牡丹道:“这可不是想与不想之事,而是我应尽的责任,难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么?” “当然不是。” 韩艺顿时展颜一笑,道:“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善解人意的,别问我无衣排第几,并列第一。” 元牡丹听得噗嗤一笑,道:“我才没打算问,我又不是无衣。” “倒也是哦。”韩艺下意识道。 元牡丹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去到屋内,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女人,是韩艺日夜思念的。 “爹爹!” 一年多不见,韩蕊已经扎上了两个小辫子,闪亮亮的大眼睛,粉雕玉琢,惹人疼爱。 只不过她喊韩艺爹爹时,目光却有些忐忑的看着元牡丹,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元牡丹身上靠,毕竟韩艺陪韩蕊的时间就还不如韩玄牝,而且玄牝哥性格比较奔放,在萧府真是横走着,萧无衣都拿玄牝哥没有办法,而韩蕊相比起来就比较害羞。 韩艺听得很是心疼,眼中有些湿润,在韩蕊粉嫩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乖女儿。”又朝着元牡丹道:“记得我回来刚听到爹爹的消息时,我原以为这是爹爹在抱怨我,但如今我却觉得这是爹爹在帮我找回我身边最为宝贵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够与你们在梅村长相厮守,不再回长安来了。” 元牡丹只是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韩艺真的这么做,她当然也支持,突然道:“不过这时候我可没有功夫陪你,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她要去扬州,手头上也有许多工作要完成交接。 韩艺用手轻轻刮了下韩蕊的小脸蛋,笑道:“有这位小美女陪我就行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交接工作 杨家。 “唉想不到当年我将你送来长安,竟还埋下了这么一个隐患。” 杨思讷叹了口气,其实这事他自己都忘记了,想不到时隔几年,竟然又被人提起,而且后果这么严重。 其实他自身也是非常郁闷,这原本韩艺都已经达到出将入相的地步,这是唐朝官员非常向往的,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不管怎样,韩艺是他女儿的丈夫,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他当然还是会感到非常开心,这对于他们杨家也有莫大的帮助,就算他日韩艺与杨飞雪的关系曝光,负面影响自然会降低许多,但没有想到这临门一脚,给崴了脚,韩艺不但没有升官,而且还递上了辞呈,很快就会回归平民的身份。而且,这事跟他也有莫大的关系,他一直想方设法帮韩艺辩驳,但反而适得其反,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也感到一些内疚,因为他才是这事的始作俑者。 当初不是他保不了韩艺,毕竟他当时是扬州刺史,并且消灭了陈硕真的叛军,而是因为他不想因为韩艺去得罪秦家,毕竟韩艺当初只是一个田舍儿,这孰重孰轻,是一目了然。不过再回过头来想想,这笔买卖确实比较亏,得亏当时杨老夫人是帮着韩艺的,如果韩艺跟李义府一样,小肚鸡肠,那杨家会非常麻烦。 韩艺笑道:“杨公无须感到内疚,若是当初杨公没有将我送到长安来,的确不会有今日之时,因为我现在肯定还是一个田舍翁,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关注一个田舍翁是否守孝三年。” “韩艺说得是。儿啊,你也无须为此感到自责。”一旁杨老夫人点点头,她觉得这时候再去谈那些事宜,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她又向韩艺问道:“韩艺,那你打算何时回扬州?” 韩艺道:“晚辈处理完手中的事,就会回扬州去。”说着,他又看向身旁的杨飞雪,道:“不过我希望飞雪能够跟我一块回去。” 杨飞雪与元牡丹一样,此时也是会心一笑,因为这是一定的,如果她不去的话,那他们的关系肯定就此终结,因为韩艺这回不是去出差,而是去守孝的,作为她的妻子,怎么可能不去,不管你有怎样的理由,也大不过韩艺辞去户部尚书。 杨思讷略显担忧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被人发现?” 不等韩艺开口,杨老夫人就道:“难道你想飞雪一辈子都偷偷摸摸的跟着韩艺么?” 杨思讷讪讪不语,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他无法想象如果关系曝光,他们杨家会面临什么,名誉会不会受到伤害,会不会被其他宗亲责怪,他没有经历过,所以他并不知道。 韩艺赶紧保证道:“还请老夫人,杨公放心,我不会让杨家在这事上面受辱的,也不会让飞雪在这事上面,受到半点委屈,将来我也一定会让飞雪与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杨思讷忙道:“这可是你说得,你可得记住。” 韩艺点点头,他一直觉得这都是他的错,他理应为此负责。 但是杨飞雪跟元牡丹一样,她在得知自己即将要离开长安,也没有多少工夫陪韩艺,她可也是南郊昭仪学院的院长,而且,她在昭仪学院倾注了非常多的心血,她也得去昭仪学院,与其她老师完成交接工作。 韩艺其实也没有空,她们都还只是顾着一方,而他却是身兼数职,他有更多的工作,要完成交接。 从杨家出来之后,韩艺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贤者六院。 这贤者六院不比户部,这是完全出自韩艺之手,韩艺就是贤者六院的根,这根都要走了,当然引起了贤者六院内部的焦虑。 不过这种事,阎立本、李淳风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也只能安慰一下韩艺,并且表示将会尽力管理好贤者六院,让他放心。 贤者六学本是研究学术的,这是非常缓慢的工作,不是说弄个几年计划就能够几年完成的,这是一个非常漫长过程,甚至可以说是无休止的,韩艺也没有什么可嘱咐他们的,就是萧规曹随呗,唯独就是制科科举这方面,他稍稍嘱咐了几句,他不在,就不要去跟常科争一日长短,咱们搞自己的就是了,这方面李淳风、阎立本可都不擅长,反正韩艺已经为制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随后,他又请其余的九品院士吃了一个饭,在席间嘱咐他们几句,让他们好好努力,不能懈怠,待他们回来之时,可是要检查他们的成绩。 吃过饭后,韩艺又与李淳风、阎立本坐在办公室内交谈着。 但是他们主要谈了的是工部与户部的合作,包括漕运计划,以及贤者六院在其中扮演怎样角色,其实说起来,这都是在韩艺的势力范围内。 “韩院长。” 正当这时,云休突然走了进来。 韩艺笑道:“是云总呀,什么事?” 云休忐忑的看了看韩艺。 韩艺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云休这才鼓起勇气道:“韩院长,我——我能否跟你一块去扬州?” 韩艺愣了下,问道:“为何?我记得你是最害怕出门了。” 云休急急道:“我不怕,我想要跟你一块去扬州。” 李淳风、阎立本都觉得非常诧异,云休这么懒的人,竟然愿意出远门,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韩艺心里非常清楚,因为他非常了解云休。 云休当初来到贤者六院,全因韩艺,这世上也只有韩艺能够百般包容他,不管他做什么,韩艺从不怪他,一言以蔽之,云总你开心就好。可一般人哪里忍得住他的懒惰,他又是那种比较自闭的人,韩艺在他心目中就如同保护神一样,这保护神走了,他感到是非常害怕。 “你先出去,我等会去找你。”韩艺突然说道。 云休忐忑的看了韩艺一眼,很是失望的点点头,然后便退了出去。 韩艺又向李淳风与阎立本道:“二位,云休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要是贤者六学只是咱们自己人玩的游戏,那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还得继续推广,招纳更多的天才进来,贤者六学才能发扬光大,故此,咱们不能只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吹自擂。” 李淳风道:“韩尚书莫不是想趁此机会在江南也建一个贤者六院。” 韩艺点点头,道:“江南地区可是有着不少的天才,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李淳风点头道:“这老朽倒是赞同,不过,老朽建议韩尚书还是低调一些,毕竟你回去可是守孝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多谢李太史提醒,我会注意的。” 其实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复杂就更加谈不上,就是带一些人过去而已,资金方面,反正韩艺有的是钱,国家拨一块地就是了,而扬州的扛把子乃是杨展飞,这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韩艺与李淳风他们谈妥之后,便打算去找云休,可是刚出得大门,就见云休坐在台阶上,聪明的云休才不想来回跑了。 云休见到韩艺出来了,都舍不得站起来了,只是回过头去,眼巴巴的看着韩艺。 韩艺一语不发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其实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带着你一块去扬州的。” . 民安局。 “韩艺,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呀,这事又不能怨你,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你犯不着递上辞呈,脸皮厚点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程处亮一见到韩艺,便是垂首顿足,怒其不争。 韩艺冷眼看着,一语不发。 程处亮道:“咋呢?是不是没有想到,我这么讲义气。” 韩艺冷笑道:“你说呢?” 程处亮哎呀一声,“没法子,我老程家都是义字当先,平时归平时,但这关键时候,我一定支持你。” “去你的。” 韩艺哼了一声,道:“我还不了解你么,我这辞呈一递上,我就不是皇家特派使,韦兄和李兄,比你可是要精明的多,也就是我这个笨蛋,老是帮你背锅,你当然舍不得我。” 韦待价和李思文听得很不是滋味,你这一句话,我们三个人都被你骂了个遍。 程处亮委屈道:“你这人也不知好歹,我为你鸣不平,你竟然恁地说我?” 韩艺道:“如果你待会不问我,等我走了之后,遇到那些涉及朝中大臣之案,民安局该如何处理,我就相信你,并且向你道歉。” “不问就不问,你真是太小觑人了。”程处亮怒哼一声,朝着韦待价道:“待价,你来问。” “靠!” 韩艺当即一番白眼。 韦待价苦笑一声,随即道:“是,我们是要问你,但这也不能怪我们,是你当初将民安局塑造那么的正义凛然,又是为民服务,又是贵族精神,换做是我们的话,我们可不会这么干,你当然不能撂摊子走人,这对于我们而言不公平。” 虽然韩艺平时很少管民安局的事,但是他对于民安局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涉及到朝中,都是韩艺出面,缺少了这一环,很多问题,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韩艺突然指着程处亮道:“可是这厮太虚伪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程处亮道:“什么虚伪,我可是真心舍不得你,就算你是一口锅,我舍不得伴我多日的锅,也乃人之常情啊!” “你赢了!” 韩艺双手往上一扬,只想一脚往桌下踹去,让这厮变成一个太监。 程处亮道:“那你还不快说。” 韩艺挥挥手道:“先将你珍藏的酒给拿来。” 程处亮面色一紧,小声道:“你爹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韩艺哼道:“正是因为如此,我若不将自己灌醉,你哪里还有心情跟你们谈正事。” 韦待价道:“程二,你就将酒拿出来吧,他再能喝,也就这一回了,何不如他之意。” “但他还是会回来的呀!” 话虽如此,但程处亮还是站起身来,从暗柜里面将从程咬金那里顺来的珍藏佳酿给拿了出来。 等到韩艺喝了一口之后,程处亮道:“这你总可以说了吧。” 韩艺放下酒杯,道:“其实很简单,崔义玄半年前不是已经去世了么,如今御史台掌权是韦思谦,迟早他也会当上御史大夫的,这人你们应该熟悉,刚正不阿,而咱们是民安局,只是处理民事诉讼案,如果牵扯到官员的话,千万不能隐瞒、包庇,你们应该知道,有许多人不喜欢我们民安局,稍有疏忽,他们肯定会借题发挥的,但是我们可以跟御史台合作,联合执法,咱们负责百姓这边,官员那边由他们负责。如果实在是搞不定,就将责任推倒御史台那边。” 程处亮搓着下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可你也知道,韦思谦不是好惹的,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 韩艺道:“韦思谦的确不是好惹的,但是咱们只要坚决的站在正义这一边,那他肯定会站在咱们这边,不需要咱们去求他。” 韦待价道:“其实官员就算犯案,多半也轮不到咱们出面,主要就是那些大臣的儿子、亲人,就好比慈恩寺一案,没有你在上面周旋,咱们可真不知道怎么办。” 韩艺道:“这也好办,咱们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如果上面下令,那决计不要去勉强,上面说放人那就放人,不要再去跟他们较劲,但一定要让百姓知道,咱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这话不需要你们去说,你们只要不给皇家警察下封口令,他们自然会将消息传出去的。” 程处亮立刻道:“这法子不错,就这么干。” 韩艺笑了一声,道:“这酒没白喝你的吧。” “都已经喝了,就算是白喝,我还能让你吐出来么。”程处亮哼道。 韩艺哇了一声,“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李思文笑了笑,突然响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韩艺,我爹爹这里两日,时常念叨着你。” 放心,我谁都可以不见,但是这老狐狸是一定要见的。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明日我就去拜访司空。” ps:真是感到抱歉,没有祝贺大家节日快乐,因为我一直以来没有弄清楚圣诞节是多少号。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王牌 游乐园! “不玩两盘?” 李绩指着面前的门球场道。 韩艺苦笑道:“司空近日一定少有出门吧。” 李绩困惑的看着他。 韩艺苦笑道:“外面那些人都快将我骂成十恶不赦之徒,我现在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出门都得坐我老丈人的马车,害怕被人扔臭鸡蛋,毕竟如今长安百姓的生活都比较宽裕。若还让他们看到我在这里悠闲得打着门球,哇,那他们肯定会用唾沫淹死我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李绩听得不禁想笑,但觉得又不太好,只能道:“这事说不怪你,其实也怪你,你平时若不去惹他们,他们今日也不会落井下石,不过你父亲之事,老夫倒是觉得怪不得你,倘若没有你,别得就不说,东征不知要多死多少人,你父亲应该感到欣慰,这是一场意外。” 韩艺笑道:“多谢司空谅解,其实我倒是想学司空你,没事就打打门球,轻易不出门,出门就要人命,但是我还没有到这境界,而且我一个田舍儿当宰相,很难不得罪他们。” 李绩愣了下,我什么时候出门就要人命,但随后便明白过来,他出门就是为了打仗,打仗当然是要杀人的,指着韩艺道:“看看你嘴脸,这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活该。” 韩艺耸耸肩道:“我知道,故此我也认命了,我连辞呈都递上去了,用不了多久,我就离开长安了。” 李绩终于明白韩艺今日为何这么嚣张,敢明目张胆的讽刺他,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确实拿他没有办法,叹了口气,道:“不过说真的,这回辽东战役,全亏有你,否则的话,进展绝不可能恁地顺利,甚至可能功亏一篑,虽然咱们都是为国效力,但是消灭高句丽,对于老夫而眼,意义重大,老夫怎么也得跟你说一声谢谢。” 韩艺道:“这临别之际,我就不客气了。” 李绩抚须哈哈一笑,又道:“不瞒你说,这回老夫本想全力助你当上宰相,也算是回报你,可是没有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令人感到遗憾啊。” 韩艺似笑非笑道:“司空这么做,当真是为了回报我么?” 李绩愣了愣,呵呵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呀,不错,老夫确实夹带着一丝私心。” 韩艺道:“吐蕃。” “正是。” 李绩点点头,道:“记得我以前就与你说过,要灭吐蕃,必须国内外众志成城,方可一战,老夫若还在这里,那么全军就能够上下一心,可若老夫不在了,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程名振等大将,只怕谁也不会服谁,而吐蕃那边却是团结在禄东赞身旁,倘若这样的话,我军是难以取胜,还有就是国内,有你在的话,老夫也比较放心。” 韩艺道:“其实陛下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是我告诉陛下,此事不能着急,目前还是得以防守为主,决不能因为战争还拖垮国内的发展,这绝非明智之举。” 李绩听得是频频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当初隋朝就是这么垮的,老夫可不想做这千古罪人,故此,你若没有把握,老夫也不敢奏请陛下对吐蕃开战,尤其是此战过后,老夫认为,若没有你在,这吐蕃是灭不了的。” 这一次战争是李绩打得最为轻松的,虽然最后关头,大家都被局势弄得是晕头转向,跟过上车似得,起起伏伏,但是这跟后勤没有关系,这一次的后勤,三军将士都非常满意,他们就只管打,什么都不用考虑,打完就闪,他们的奖赏都已经记录在案,回家再算,大家都非常轻松,但之后即便继续采用韩艺这一套方案,可若没有韩艺本人在,谁也不会放心。 韩艺毫不谦虚的说道:“那司空可得保重身子,等我回来啊!” 李绩大悦,立刻道:“有你这句话,老夫怎么也得活到你回来。” 韩艺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司空。” 李绩问道:“什么事?” 韩艺道:“就是关于犒赏三军之事,原本我认为这事应该是我亲自来办,但是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这一回准备了足够多的赏金,犒赏将士们,主要是给那些阵亡的士兵家属,将军的话,都是用要奴隶抵偿给他们,但这也比以前的奖赏要多得多。这一笔数目可是不小啊。” 李绩不等他说完,便道:“你是害怕有人克扣将士们的奖赏?” 韩艺点点头。 李绩笑道:“难得你有此心啊!” “这喝水不忘挖井人。”韩艺道:“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我可能就当上宰相,但是这些功劳,可都是士兵们用生命拼回来的,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押粮官,我当然得好生报答他们。” 李绩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意,韩艺的这个理念跟他们非常像似,他以前打仗,得到的奖赏,都是分给属下,他乃豪绅出身,家里本就有钱,对于钱他看得很淡,点点头道:“你放心,这事老夫会亲自看着的,绝不会允许有人从中浑水摸鱼。” 韩艺拱手道:“多谢司空。” 李绩摆摆手道:“你谢什么,这本是老夫该做之事,老夫还要为那些士兵多谢你才是。” 与李绩谈完之后,韩艺又去到南郊外的作坊视察,当然,这都只是打掩护,他还没有这么闲,都这时候了,还跑去作坊视察,他的最终目的地乃是王萱所在的窑洞,如今长孙无忌不在了,他可得事事小心。 三更时分。 “你回来了!” 王萱见到韩艺,虽然面如止水,但是语音中还是有着那么少许的拨动。 韩艺一屁股坐在石塌上面,打量了一下王萱,真心觉得自己也该来这里住住。毫不夸张的说,王萱在这里,绝对是处于逆生长中,完全看不出岁月从她脸上走过,非但如此,还更显得娇艳动人,肤白胜雪,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尤其是那一双凤眼,仿佛在这里经过了洗礼,真是如钻石一般,纯净无暇,与那些世俗之人是大为不同,真是美不可方物,不禁笑吟吟道:“是不是很想我?”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王萱淡淡的回应道,如今这种话,对于王萱而言,简直不值一提,完全免疫。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真是越学越倒退了,你赶紧去照照镜子,就你这脸,跟冰块似得,都还冒着冷气,谁敢接近你呀,你这德行,我怎放心让你出去勾搭陛下。” 王萱面色兀自平淡,如秋风之过耳,淡淡道:“你现在也没有打算让我从这里走出去。” 韩艺道:“那你可就错了,我这回来就是要放你出去的。” 王萱双目一睁,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你——你说什么?” 韩艺道:“你没有听错,我这回来是要告诉你,你马上就要从这里走出去了。” 王萱眼中闪过一抹恐慌,随即狐疑道:“你没有骗我?” 以前韩艺经常拿这事来骗她。 韩艺非常严肃道:“我发誓,这回是真的,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萱黛眉一皱,道:“发生什么事呢?” 韩艺迟疑不语。 王萱似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道:“是不是我母亲,舅舅他们出事呢?” 韩艺稍显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女人的直觉果然不容小觑呀!稍稍点了下头,道:“太尉,你舅舅他们已经相继被武皇后给逼死,来济也战死在西北,还有,褚遂良也在前些时候病逝了,另外,我还听到消息,你母亲也在这期间也病逝了,可以这么说,如今就剩下你与我相依为命。” 王萱的母亲也是在韩媛、长孙无忌死后不久,就去世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积郁成疾,只不过这事没有多少人关注。 “你——你说的是真的?” “嗯。” 韩艺点点头,道:“你认为我会拿着来开玩笑?但是你也别怪我,我当时在高句丽征战,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这些事的。” 王萱当然还不知道长孙无忌上吊自杀的消息,更加不知道韩媛与她母亲也都死了,这一连串的打击,简直就是全家死光光呀! 王萱直视韩艺半响,她是多么得希望韩艺如往常一样,突然哈哈一笑,说什么,“骗你的啦!”。但是令她非常失望,韩艺这回只是叹了口气。王萱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晃,就往边上倒去,幸亏韩艺早有准备,抢上一步,扶住了王萱,但是王萱已经昏厥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王萱才悠悠醒来,韩艺原本以为她会大哭大闹,或者拿脑袋去撞墙,但却没有想到,王萱只是静静坐在卧榻上,一语不发,这反倒是令韩艺更加担心,正欲开口,王萱突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韩艺愣了下,道:“你确定自己没有问题?” 王萱抬起头来,凝视着韩艺,眼中兀自是纯净无暇,“我想我以前已经哭得够多了,但是这对我没有丝毫的帮助,我的眼泪要留着对付我的仇人。” “嗯?” “眼泪乃是女人的武器,但不要轻易使用,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呃是,当然是,说得好,有骨气。”韩艺点点头,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又略显担忧的看着王萱,道:“但如果我说,还得再等等呢?” 王萱道:“我也会继续等下去,因为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韩艺稍稍松了口气,道:“不过不用等太久,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因为我马上也要离开长安了,只能靠你挽回颓势。” 王萱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放心,我不是被贬,只是我要回家为父守孝。”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 毒药与坟墓 王萱听得更是困惑不已,她当然打听过韩艺的身世,毕竟以前韩艺也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据她所知,韩艺父亲死了很多年,这时候才想起守孝,未免也太晚了一点吧。 过得片刻,王萱才问道:“你父亲不是......!” 韩艺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王萱。 王萱听得黛眉紧锁。 韩艺道:“如今就只要靠你了。” 王萱好奇道:“可你也只是回家守孝,守完孝,你还是会回来的。”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韩艺摇头一叹,道:“你说得虽然不错,我守完孝的确会回来的。可问题是,我将会辞去所有的官职,那么我在朝中的势力,也会大减,毕竟这人走茶凉呀。与之相反的是,武皇后的势力将会大增,而且,谁知道这期间又会发生什么呢?这就是需要你的出现,去对付武皇后,决不能让她过得轻松,这擒贼先擒王,只要令武皇后失去陛下的宠信,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王萱低眉沉默半响,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你打算怎么做?” “记得我之前就与你说过,我对此早已经有安排。”韩艺道:“而所谓的安排就是我很多年前就在秦淮河安排一个歌妓,如今在那边已经是大有名气,我会让那名歌妓来洛阳,到时直接让你去代替她。” 王萱惊讶道:“这如何能行?” 韩艺笑道:“没有什么不行的,这名歌妓跟顾倾城一样,一直都是用面纱遮住脸的,声音、眉宇都与你有几分像似,而且我是让人按照你的习惯来训练她的,并且将她保护得非常严密,除了我的人之外,从未有人近看过她,也没有客人与之交谈过,她是靠才情和歌声出名的,故此即便武皇后派人去查,她也查不出什么来的,毕竟我可是花了几年来布这个局。” 王萱螓首轻摇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即便你要让我扮作一个歌妓,那我可以直接以歌妓的身份出现便是了,又何许多此一举。” 韩艺道:“这当然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几年你才刚刚被烧死,是不可能出现在秦淮河的,但如果你突然出现,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身世。” 王萱思索片刻,稍稍点了下头,道:“那之后我又该怎么做呢?” 韩艺道:“接下来就是等待机会跟陛下见面,在与陛下见面之前,是决计不能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因为你一旦露出真面目,唯一可以保住你的,就是陛下,故此,陛下一定要是第一个见到你真面目的人。” 王萱闻言,不禁苦笑道:“你认为我陛下会保我?” “会!一定会!”韩艺肯定道。 王萱道:“你为何恁地笃定。” 韩艺笑道:“陛下之前讨厌你,主要是两点,第一,他本来就没有爱过你,你们只是政治联姻而已。第二,你是跟太尉一边的,这其实是陛下要废你的主要原因。第一点的话,已经被内疚给消除了。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毕竟是陛下的结发夫妻,也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你被烧死时,陛下还你流过泪,当然,这也并不代表陛下是喜欢你的,就算是条狗,跟在身边这么多年,若是不幸遇到意外,主人也会感到伤心的。” 王萱看了眼韩艺,过得片刻,她又轻轻将脸偏过去。 韩艺笑道:“不用怀疑,我就是故意这么说,不过你的反应令我非常满意,只有这种冷淡的反应,才能让你往里面添加更多的情绪,如果你刚才方才发怒的话,你的内心都会被真实的愤怒占据,你无法添加更多的虚假的情绪在里面,那么你就没法掩饰自己。你要记住,出了这个洞,王萱就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你将是一名德艺双馨的歌妓,你可能会见到许多你无法想象的场景。” 王萱点点头道:“你不用解释,我都已经习惯了。” “呃...好吧。言归正传。”韩艺道:“所以当陛下见到你,他一定会将对于王萱的内疚,加于在你身上,那么陛下就会保护你,别小看这种内疚的情绪,它甚至会令皇帝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因为根据人性而言,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任何人都不去会接受第二次的失去,因此,失而复得的东西是最为宝贵的。 当然,最为主要的就是,太尉、你舅舅、褚遂良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得存在不会再对陛下造成任何威胁,只会对武皇后造成威胁,故此你在陛下眼中是没有任何威胁的,那么以个人私心而言,陛下保你也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王萱轻轻点了下头,道:“那么等到我见到陛下之后,又该如何获得陛下的青睐呢?” “这就是关键所在。” 韩艺道:“当初武皇后从感业寺回到宫中,凭借的是自身的努力和智慧,但你不是武皇后,你再伪装,也不可能伪装得跟武皇后一样聪明,一样功于心计----这是事实,天赋这东西,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你要勇于接受才是。” 王萱嗯了一声。 “很好。”韩艺点点头,道:“那么武皇后的路线,是不适合你的。你就得反其道而行,用女人的纯真和善良去打动陛下。” 王萱有些质疑道:“纯真善良能够对付那妖妇?” 韩艺摇摇头道:“记住,你要抛开武皇后,她对于你而言,只是皇后,就如她在每个百姓心中的印象,你的目的是打动陛下,只要陛下保你,那么武皇后就拿你没有办法。然而,对于陛下而言,身边不缺乏美女,也不缺乏贤内助,陛下身边缺少的就是纯真和善良,你以前也是皇后,你应该知道那后宫就是龙潭虎穴,每个妃子都功于心计,但后宫乃是陛下的家,将心比心,每天回到家,都充满着勾心斗角,陛下心里一定很向往一个温暖避风港,此乃人之常情。 而你,就是要充当这个避风港,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当你出了这洞,你就要忘记仇恨,忘记王萱,忘记一切,你才能做到纯真善良。” 王萱道:“但就算如此,我只是一个歌妓,如何能够取代武皇后。” 韩艺笑道:“我记得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此,只要我们利用好这一点,你与陛下之间的差距,反而会变得非常迷人的关系。就好比你站在一条大河边上,但你从未去过对岸,你永远都会想知道,河对岸的事情,陛下也没有跟一个民间歌妓谈过恋爱。而且,我会尽量挑选一个恰当的时机,也就是当陛下需要跟人倾诉的时候,甚至于陛下与武皇后发生矛盾的时候。 但是如果真的让我们找到这么一个时机,你要做的事,就是帮助陛下与武皇后缓和关系。” “为何?” 王萱听得很是不解。 韩艺道:“因为你不是王萱,你只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这宁拆十座庙,也勿拆一桩婚,你当然要帮助他们夫妇和好如初。不过以我对于武皇后的了解,你的好心,换不来她的谅解,她一定会想办法置你于死地的,故此,你表现的越善良动人,武皇后将会越被动,这就叫做邪恶战胜不了正义。” 王萱恍然大悟,随即又带着一丝惧怕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阴险?其实你也可以反过来想想,如果我不是这么聪明,那我们现在谋划的就是一桩自杀事件。” 王萱收回目光来,淡淡道:“我也没有说你聪明。” 韩艺尴尬一笑,又道:“那阴险呢?” 王萱沉默以对。 “明白。” 韩艺耸耸肩,道:“可见我们的关系是多么的纯洁,因为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展现出我最为邪恶的一面,目的就是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保持一如既往单纯性。” 王萱反问道:“你还有另一面么?” 韩艺愣了下,站起身来,道:“你还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吧。” 王萱道:“那你之前浪费在我身上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言之有理。” 韩艺又坐了下来。 王萱微微翻了下白眼。 韩艺叹了口气,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你对我也有一些了解了。” “但远不及你。” “你知道就再好不过了。”韩艺神色一敛,又正色道:“既然你都可以忘记你对武皇后的仇恨,那么其余的事,就更加不用多说,你一定要记住,要用纯真善良的心去打动皇帝,任何事都是如此,不要带有一点点心计,那是武皇后玩法,你是玩不来的。在陛下面前,你要尽量展现你的琴棋书画,那么你在陛下身边将会是独一无二的女人,唯有如此,你才有机会重新回到皇宫,赢回你失去的一切,不,应该是你想要的一切,因为届时你已经不是王萱了。” 王萱道:“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们成功了,那我应该怎么报答你?” “以身相许?呵呵,开玩笑的。其实你能够成功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而且,在很久以前,我就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哪怕是报答,我也喜欢自己去取,给不给由不得你。”韩艺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份资料来,“这便是那名歌妓最为详细的资料,你一定要熟背下来,并且融入自身的血液里面,让王萱安息吧。” 王萱接过那份资料来,问道:“你就不担心,一旦我被人试穿,你也会受到连累么?”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恨武皇后吗?” 王萱道:“你们说呢” 韩艺道:“那么如果你失败了,你会去连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为你报仇雪恨的人吗?” 王萱沉默片刻,道:“我需要一包毒药。” 韩艺愣了愣,随即道:“行,我会帮你准备的。” 王萱道:“我还需要你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坟墓。”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 拜自己的墓 洁白的月光,洒在山间,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动听的蛐蛐鸣叫声,粗重的男人喘息声。 “呼呼虽然我是一个田舍儿,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怎么拿过锄头。” 韩艺站在半山上,挥舞着锄头,汗如雨下,大口得喘着粗气,时不时看一眼身边这个静若仙子的女人,不停的抱怨着,“为什么你的坟墓,要让我来挖,这太不公平了!” 王萱淡淡道:“你见过谁的坟墓是自己挖的?” 韩艺眨了眨眼,点头道:“说的也是哦。” 他又努力的挖了起来。 过得一会儿,韩艺扶着锄头,下巴抵在锄把上,指着面前的小坑,喘着气道:“怎么样?这你总满意了吧。地方开阔,宜居,南北通透,不会当西晒,周边也没有邻居,一梯一户,绝不会感到拥挤,还有,还有总之,你不要奢望我再挖大一点。” 王萱根本没有搭理他,轻轻跪了下来,双手将一整套整整齐齐的衣冠,小心翼翼的放入坑中,并且偷偷放入了一滴清泪,凝视半响,才站起身来,然后看向韩艺。 韩艺一本正经道:“其实你可以将你身上这一套也埋了,我觉得嗯这更加有意义,反正大晚上的,也没有人偷看。你认为呢?” 王萱淡淡道:“我认为你很下流。” “!真是不识好人心。” 韩艺嘴里嘀咕一句,又推动着锄头,将坑填满。 王萱突然问道:“你说将来会有人来祭拜她吗?” 韩艺耸耸肩道:“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会来。” 王萱问道:“为何?” 韩艺嗨呀一声,“拜托!她哪有你这么可爱动人。” 王萱愣了愣,随即神情黯然道:“是呀,她一直都惹人讨厌,想来也不会有人记住她的。” “要说到讨厌,她算得了什么,在这天地之间,我自问没有人更比我讨人厌了。”韩艺一脸傲娇道。 王萱抿唇一笑,道:“你嘴上虽然经常胡言乱语,但其实你心里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韩艺温声道:“美女,我是让人讨厌,但是你要明白,那些讨厌我的人都是出于纯粹嫉妒,因为我实在太完美了,不管是样貌,还是才情,只有庸才才不招人妒忌,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让人讨厌?当然,只有男人讨厌我,绝大多数女人都非常喜欢我的,因此才送了我妇女之友的称号,这你应该听过。” “你说得不错。”王萱轻轻点了下头,玉指指向衣冠冢,“她也是如你一般。”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不要脸。” 王萱道:“跟我师父学得。” “师父?” 韩艺一愣,随即期期艾艾道:“我还能否见到王萱,我突然发现我很想念她了。” 王萱抿唇一笑,却犹如山间绽放的冰山雪莲,美丽动人,饶是韩艺不禁看得有些痴呆。 王萱瞥了眼有些愣神的韩艺,不禁莞尔一笑道:“看来你还是喜欢现在的我。” 韩艺一怔,自知失态,不觉有些尴尬。 王萱得意一笑,往坡下走去。 韩艺皱了皱眉,md!我就究竟训练出一个怎样的女人啊! 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二人自然不会这么早就回洞中去。韩艺与王萱并肩行走在山间小道上,韩艺一直都在注意王萱的神情,因为她此刻的神情与前几次是大不一样,前几次王萱出来,神情都是有些开心、忐忑、期待,甚至于害怕。 但是这一回完全不同,王萱脸上充满了自信,绽放着光彩,就好像要告诉天下人,该我上场了。 弄得韩艺都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在利用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尉,我舅舅他们难逃这一劫。”王萱突然说道。 韩艺一时没有注意,不禁问道:“你说什么?” 王萱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凝视着他的脸。 韩艺耸了下肩道:“不能说早就知道,但是有这种预感,实不相瞒,不仅是我,就连太尉也有这种预感,因为官场讲究的就是斩草除根。” 王萱道:“可我说得是你。” 韩艺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有这预感,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发生,毕竟太尉是陛下的亲舅舅。” 王萱凝视韩艺片刻,便收回目光,低眉不语。 韩艺好奇道:“你为何这么问?” 王萱道:“我感觉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韩艺诧异道:“此话怎讲?” 王萱道:“因为即便你在长安的时候,一年倒头也难得来这里几趟,虽然你的确教了我不少,但是我现在出去,跟我一年前出去,并没有什么分别。然而,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舅舅死了,我真的会有些害怕,有些恐慌,但是如今我丝毫不感到害怕,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这个时机让我出去,无疑是最适合的。所以,我方才在想,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时机,如果是的,那么这一切应该都在你的预计之中。” 韩艺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放心,因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我之所以急于让你出去,乃是因为局势所迫,我需要你去对付武皇后,如果你对付不了她,那么等到我再回到长安,就更加拿她没有办法,这一点,我在方才就已经说过了。” 王萱道:“这一点也令我非常好奇,其实你与武皇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太尉已经去世,唯有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如果你杀人灭口,那么你将来便可借着武皇后飞黄腾达,为什么你还要继续下去。” 韩艺迟疑片刻,道:“我想是因为我害怕吧。” 王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韩艺道:“首先,你能保证太尉没有对我留有后手么?换而言之,这世上也许不止是你知道我与太尉的关系。其次,武皇后展现出来的手段,令我感到非常恐惧,她实在是太狠了一点,只要是她的敌人,她就会一定斩草除根,我也不敢保证,将来我不会得罪她,而且我与太尉又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果让她知道,我就完了,我与我的亲人,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与其寄望于对方,还不如将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最后,她所表现出来的野心,也令我感到非常担忧。” 王萱道:“那你凭什么认为我取代她之后,不会变得跟她一样。” 韩艺道:“在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不曾担心过这一点,正如我前面说得那样,要玩心计,你不是武皇后的对手,你只能用纯真和善良去打动皇帝,如果你跟武皇后选择一个做敌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但是如今的话,倒是有一些担心。” “嗯?” 王萱斜眸看向他。 韩艺道:“因为咬人的狗儿不露齿。” “你才是狗。”王萱狠狠的回击道。 韩艺愣了愣,伤心道:“萱,你真的变了,而且变得如此之快,以前我骂你,你是从不会回嘴的。还是说,你以前根本就是装的?” 王萱只觉一阵恶寒,不答反问道:“那我们刚刚埋葬的是谁?” “但是我也没说你要死得这么快啊!而且,就算以前的王萱死了,但我希望见到的是一个纯真善良的美女,可你刚刚说得那些话,跟武皇后完全是一个套路来的。” “也许是没有死透吧。不过这不正合你意吗?” “不,你要就复活,要就死透。”韩艺苦恼道。 王萱轻轻一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与你为敌的。” 韩艺道:“虽然我很开心,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王萱道:“因为你比皇后还要可怕。” 韩艺听得一惊,从妖妇又变成了皇后,而且是如此的自然,他真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伤心,只能说以前的王萱真的已经死了,问道:“这是褒还是贬?” 王萱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跟我说得那些话,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但是我真的无法辩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想我更加了解皇后,而非是你,因此,你让我感到更加害怕。” 韩艺愣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真也好,假也罢,其实这都不重要,未必你当初留在这里,是因为我骗你?未必你如今要从这里走出去,也是因为我骗你?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出于自愿,那么我说得是真,还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萱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相互利用。” 韩艺呵呵道:“我更喜欢这种关系,因为这才符合契约精神,我们都将会各有所得。” 王萱突然停了下来,仰望着夏天独有的璀璨的星空,心里默默祈祷着,舅舅,请你一定要保佑萱儿。 韩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暗自一叹,女人真是善变呀!下回还是尽量不要跟女人合作。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来似得,“对了,在你出去之前,我得稍微侵犯一下你的身体。” 王萱震惊的看着韩艺,只觉自己听错了。 韩艺笑道:“别误会,我只是要在你的脸上点一个痣,外貌上有一点点不同,其实是最好的掩饰,尤其对面坐着的是你的前夫。你大可放心,不会毁你的容,因为我可是一个易容高手,一般人我都不告诉。”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最佳助手 在最开始,不,应该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其实王萱都不在韩艺的计划中,虽然韩艺好些年就在为此布局,但是对于他而言,这个局其实并不难布置,不需要花很多的功夫,等于韩艺是想将王萱作为一个替补,现在放在饮水机旁,至于用不用,韩艺一直都没有确定,因为这一步棋,是建立在爱情上面的,而爱情在情感中,是最充满不确定性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东西,很多人在爱情方面,都不知不觉的假戏真做。 感情既是老千善于利用的,但同样也是老千非常忌惮的。 故此,许多老千在欺骗感情上面,通常都是亲自上阵,由自己来掌控。但是韩艺的这一步棋,是利用别人的爱情,王萱也不是一个老千,这个他就没法控制,故此风险性是非常大的。而且韩艺自己基本上不玩这一套,他们那个团队也不是走这个路线的,他们喜欢用虚拟的公司,虚拟股票,甚至于武器商、石油商的身份去骗人。 韩艺一直都在犹豫走不走这一步棋,直到局势一步步的变化,以及他对于李治、武媚娘他们的了解,让他认为武媚娘既然是通过爱情上位的,就必须要在这方面给予她重创,方能有效的打击她。 由此可见,即便是对于老千而言,也是左手风险,右手利益,掂量着看,没有说完美的骗局。 只不过韩艺最终还是认为,这一步棋,利益高于风险,因此,他决定打出了这一张关键牌来。 而对于王萱而言,尤其是现在,除了她自己,她没有任何的筹码,不管是跟任何人交易,哪怕是魔鬼,她唯一筹码,就是她自己,她没有别的选择,她之前还有所寄望的人,如今都已经死了,这就促使她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此时此刻的心态反而就放松了,她没有可怕的,她都敢各种讽刺韩艺,她连自己的都埋了,她还有什么可输的,她还需要怕什么,应该是韩艺怕她才是 . 御花园。 “如果你再不来的话,我可就要去北巷找你了。” 武媚娘一边走在鹅暖石铺成的小道上,一边向身旁的韩艺“抱怨”道。 韩艺忙道:“还望皇后见谅。皇后当年对于臣的知遇之恩,臣是没齿难忘,臣怎会不来与皇后亲自道别,只是因为臣马上就要离开长安,陛下让臣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回家守孝,故此臣今日才来向皇后道别。” 如果他不来跟武媚娘道别,那武媚娘肯定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因为他们表面上还是盟友关系,故此,韩艺是一定会来见武媚娘的,虽然他们双方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从盟友变成了敌人,但是这一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因为他们暂时都没把握打倒对方,而且政治也并不是零和的游戏。 “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武媚娘稍显“责怪”的看了眼韩艺,又叹道:“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也都听说,不瞒你说,我跟陛下都很为你感到惋惜的,如果没有出这事,以你立下的功劳,足以出任中书令,可惜!” 说着,她是幽幽一叹。 她是真的很惋惜,这么好一个机会,竟然就这么溜走了。 韩艺道:“多谢皇后的支持,不过臣倒是不这么看。圣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臣认为这定是上苍认为臣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故此,才会借臣父亲之口,告诉臣,许多事都还得一步步来,一飞冲天,未必就是好事。” 武媚娘稍感诧异道:“很难想象,你是会这般想,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信命的人,还是,你只是出于谦虚?” 韩艺摇摇头道:“皇后了解臣的,臣可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也的确不是一个信命的人,如果信命的话,臣此时此刻应该在家种田,但是这事太奇妙了,才会令臣有这么一个想法。” 武媚娘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皇后可还记得,臣当初因何入仕的?” “是因为。”武媚娘突然凤目一睁,“洪流。”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因为当时那一场洪流,臣才能够入仕,如果没有那一场洪流,就算臣再努力,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巧合的是,此事也是源于一场大雨。其实当臣听到这个消息时,确实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首先,这与臣预计有些不一样,谁都想出将入相,名垂青史,但是臣也突然发觉自己确确实实愧对自己的父亲,当时也是非常纠结的。直到臣想到当年那一场山洪,臣终于释然了,乘洪入仕,乘洪致仕,让臣觉得有些事的确是命中注定的,是强求不得的,既然如此,何不随波逐流。” 他说得不错,是老天在帮他啊!武媚娘本来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上天要帮他,道:“不管是不是命中注定的,你能够这么想,我就感到非常放心了,你如今还很年轻,待守完孝,陛下还会找你回来的。” 韩艺只是笑了笑,这个问题他可不好回答。 武媚娘又是感慨道:“自从那一场山洪后,你一直是我最为信赖的帮手,在我身边帮我出谋划策,一直到如今都是,并且屡屡获得不俗的效果,不瞒你说,在你面前,我就连说话都要放松一些,有些不方便与其他人说得,但可以与你说,可以说,若是没有你相助,我也无法挫败这么多的强敌。然而,如今的局面,对于我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的心腹大患皆已经都倒下了。在这时候,我真是需要你在旁提醒我,只可惜,你马上就得离开长安,但此时此刻我非常希望能够听听你的建议?” 韩艺正色道:“臣回来不久,许多事都没有参与,没法帮助皇后顾到方方面面,臣就说说自己的看法,皇后作为参考即可。”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韩艺道:“臣以为皇后当下最需要做的事,乃是巩固自己的地位,毕竟这一切都来得非常不容易。” 武媚娘点点头,又稍显期待的看着韩艺。 韩艺继续说道:“而最重要的就是三点,其一,太子。” 武媚娘眼中精芒一闪,这要是以前,她非常欣慰,如今的韩艺提到太子,她反而感到有些紧张。 又听韩艺说道:“臣对于太子是非常看好的,因为太子所表现出来的天赋,以及待人处事,都是非常非常难得的,培养好太子,对于皇后而言,是意义重大,但是自古以来,太子都是大臣巴结的对象,可是这会引发很多的问题,故此皇后一定要注重培养太子,莫要让那些大臣将太子带入歧途,毕竟太子此时还非常年幼。” 武媚娘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点点头,笑道:“难道你能够如此为太子考虑。” 韩艺笑道:“皇后言重了,臣毕竟是太子的朋友,幸好是朋友,若是老师的话,臣真的无颜面对太子,因为不管怎么说,臣始终是忽略了父亲大人,枉为人子,光凭在这一点,臣就没法为人师表,而朋友之间,是相互帮助的。” 武媚娘笑掩唇笑道:“既然是朋友,那你待会若不去跟太子道别,他肯定会很伤心的。” “臣一定会去跟太子道别的。” 韩艺笑了笑,又继续道:“其二,就是皇后你的名望,当初皇后听从了臣的建议,走了一条有别于其他皇后的亲民路线,而且皇后的努力、奋斗、坚持,也会令百姓视皇后为榜样。我觉得这对于皇后而言,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决不能轻易放弃,而且,如果皇后现在就放弃的话,那么百姓就会想,长孙无忌他们一走,皇后你就他们会认为皇后是在利用他们,是非常的虚伪,皇后应该继续推广昭仪学院,臣刚好也向陛下建议,在犒赏三军时,将昭仪学院作为一种奖赏,皇后应该利用好这昭仪学院。” “这事我也听陛下说了,我也是非常赞成的,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你说得不错,这虽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但人们往往就是容易忽略这些看似微不足道事,结果也就败在这上面,我会将你这一番话铭记于心” 韩艺道:“这最后,就得老调重弹,也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也是所有争斗的源泉,就是那士庶之争。长孙无忌虽死,但不代表这一切的终结。士族始终会坚持去维护自己的地位,关于这一点,他们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而皇后你的光芒越是强盛,他们就会越觉得刺眼,因为只要皇后你还在位,那就是对于士族最大的反对。这太远的年代臣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前朝到如今,可还从未出现过小姓皇后,独孤氏、萧氏、窦氏、长孙氏、王氏,全都是大姓出身。 关于这一点,其实臣已经为皇后提供了非常上佳的素材。这几年,臣很少去跟士族发生什么冲突,而且近年更是在外征战,但是如今那些骂臣的,可都是士族,这就是因为臣出身不好,如果臣这种出身都能够当上宰相的话,那士族和庶族也就没有分别,因此他们一有机会,就一定会攻击臣的,不是因为臣与他们的个人恩怨,归根结底,还是士庶之争。” 武媚娘听得沉思起来,过得半响,她才道:“那我又该如何应对?” 韩艺道:“士庶之争不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而是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形成的,故此不可能如比武一般,大家一决胜负,这肯定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臣在这方面,一直坚持着两点,就是科举与商人。科举能够帮助庶族进入朝中,削弱士族在朝中的权力,而商人势力能够用平衡士族在民间的威望,这必须要双管齐下,方能有效的平衡士庶,而当二者趋于平衡,即便有争斗,也不再是士庶之争。” 韩艺在说的时候,武媚娘一直都在认真思索着,没有半点敷衍的神色,韩艺说完有一会儿,她才感慨道:“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虽然才华横溢,但他们有一点始终比不上你,就是远没有你看得那么长远,每回听完你的建议,我总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皇后过奖了。”韩艺微微颔首道。 武媚娘微微一笑,情真意切道:“你可得早点回来呀!” 韩艺拱手一礼。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 百年树人 武媚娘看着韩艺离去的背影,突然黛眉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又将他视作自己人,他可是长孙无忌的人呀! 念及至此,她不禁凝眉思索起来。 她是猛然醒悟过来的,也就是说,方才她在不知不觉中,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当初无话不谈的盟友关系,这种感觉是非常奇怪,因为她可是非常痛恨韩艺的背叛。 “难怪我一直都没有怀疑他,想来就是因为如此。” 武媚娘突然喃喃自语着。 她可是非常精明的,韩艺提到的这三点,确确实实都是一针见血,对于她有着莫大的帮助,故此她才会听得如此专注,而且是在非常认真思考的韩艺的建议,甚至于她已经在考虑如何进行这三个建议,可如果是敌人的话,又怎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她? 可韩艺就是她的敌人呀! 这也是她感到非常奇怪的地方,其实一直以来,韩艺给她提得建议,都是对于她有利的,不是说要害她,否则的话,她早就有所察觉。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是真心在帮我,是我误会他呢?不不不如果他是真心助我,那么长孙无忌也应该有所察觉,长孙无忌又怎么容得下他?另外,他到底还是保住了裴行俭、赵持满、王方翼等人,并且早早就安排他们到关键的地方,如此他们三人立下如此大功,度过了这一场危机,这是一定是他跟长孙无忌早就计划好的,不然的话,长孙无忌也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他一定是在谋划什么,可他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武媚娘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在仔细回忆着韩艺方才说得那么些话,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忽然,她双目一睁,小吸一口冷气,“难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其实关键根本不是士庶之争,亦非是昭仪学院,而是他的政策,只要陛下与我都认同他的政策,都采纳他的政策,那么我们就还是非常需要他,就如同这一次的西北战役,只有他才能去安抚西北,因为整个西北计划都是他提出来的,如此的话,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小子果真是狡猾透顶,表面上看,他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陛下,为了我,但实际上这一切对于他才是最有利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豁然开朗,眯了眯眼,突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过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方才也已经将你的弱点告知了我,我绝不会再让你回到长安来。” 而韩艺出得御花园,便赶去了东宫。 “韩艺,你来了!” 李弘见到韩艺,兴奋的跑到韩艺身前,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韩艺先是拱手一礼,随后笑道:“我怎么可能不来找殿下,毕竟我们是朋友,我如今可是非常需要朋友的安慰的。” 李弘听得很是开心,急忙道:“你放心,我知道这一切其实都不怪你,若是你在长安贪图享乐,忘记了父亲,那自然是不孝,可你一直以来都在国家东奔西走,如今又为国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这决计怪不得你,我也没有因此看不起你。” “真是理解万岁啊!”韩艺非常浮夸的抹了抹眼角。 李弘乐呵呵直笑。 韩艺笑道:“殿下,今日天气不错,别老是待在屋里,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 李弘用力的点了点脑袋。 二人出得宫殿,来到外面的草地上。 “韩艺,其实你不用急着回去的,父皇和国家都还很需要你的。”李弘显得很不舍。 韩艺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李弘一脸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殿下方才说这事怨不得我,如果我是一个外人,我也会这么想。可这事究竟我有没有过错,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瞒殿下,我一直都认为,应该在长辈还在世的时候,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光,好好孝顺他们,而非是在长辈死后,那一切都晚了,孝顺与否,其实是在于自己的心,而非是逼迫,道德约束,亦或者是做给别人看的。 如果我心里一直惦记着父亲大人,一直想着没有为父亲大人守孝三年,并且对此怀有内疚之心,但我确实抽不出空来回家祭拜父亲,那我的确可以做到问心无愧,纵使外面的人如何骂我,我都能够坦荡荡的面对,正如殿下你方才所言,我也是在为国出力,为君分忧。” 李弘好奇道:“难道不是如此么?” 韩艺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也希望是这样,但事实并非如此,我的确没有记着这事,甚至于都忘记父亲大人孤零零的在扬州,周边也没有一个亲人照顾,如果我心里惦记着父亲大人,期间我肯定会带着妻儿回家看看的,我也不是完全抽不出空回家乡一趟的。所以面对外面那些人的指责,我无法辩驳,因为他们说得都很对,我的确是枉为人子,这也是我为什么辞去官职,回家守孝,我的确无颜再继续留在朝中。”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笑,道:“不过好在有殿下这位朋友支持我,我心里甚是感到欣慰,朋友就该如此,如果朋友之间,非得计较黑白,那就不是朋友,朋友的意义就在于,即便你知道我做错事了,但是你还是会继续支持我,并且劝我改正,而不是立刻与我划清关系。” 李弘闻言,不禁开心一笑。 韩艺又道:“不过我希望殿下能够引以为戒。” 李弘睁着大眼睛,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这古语云,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可见做人是非常难的,而想要做这人上人,更是难上加难。我自问在许多方面都做得不错,又立下这么多功劳,但就这么一件事,便让我快无法在这天地间立足,臣尚且如此,更何况殿下你。” 李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道:“殿下若想成为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君主,那就不得有丝毫的松懈,勿以恶小而为之。古往今来,许多君王都是一开始做的不错,但是之后便骄傲自满,变得荒淫无度,从而导致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种事例屡见不鲜,就是他们不明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道理。十年的努力,可能就毁在旦夕之间,可是谁又甘心用十年心血去换这一夕欢乐呢?这明显是不划算的,这就是害人害己。因此,陛下一定要引以为戒,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年,二十年之后,臣犯错,只是臣一人承担,但是君主犯错,却是由君主和天下百姓来承担。” 李弘认真思索半响,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记住你这一番话的。” 韩艺笑道:“其实我这么年轻,能够教殿下的,真不是很多,故此我希望殿下能够将我视作一面铜镜,从我身上来吸取教训,因为天下间唯有君主是不能轻易犯错的。” 李弘闷闷不乐道:“可是你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上哪再去找一面铜镜。” 韩艺道:“其实每个人都是殿下的铜镜,因为殿下你目前是以学习为主,是要提升自我的休养,以殿下你的年纪,就还没有资格去批评别人,去教训别人,去管教别人。你应该要学会去观察,观察朝中的每个大臣,思考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但不管是对,还是错,你只需要记在心里,无须表露出来。殿下一定要记住一点,每个人说每句话都有他的目的所在,也许只是你不认同而已,但这并不关乎对错,你的判断也不一定是对的,你应该要思考每句话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当你看得多了,思考得多了,到时殿下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李弘沉吟半响,突然道:“韩艺,要说你是一面铜镜,我觉得有些不对。” 韩艺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李弘笑呵呵道:“因为你更像是一位卖铜镜的商人。” 韩艺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与李弘待了差不多一日,李弘才念念不舍的放韩艺离开,他的师父有很多,下属也有很多,唯独这朋友,就韩艺一人 北巷。 “梦儿,我——我真没有想到你——你竟然会选择留在长安。” 韩艺伤心的看着梦儿。 他刚刚得知,最终决定,在最初跟着他的四梦中,梦婷、梦瑶将会跟他们一块去扬州,而梦儿、梦思将会留在这里。 梦儿看到韩艺这般伤心,顿时一脸内疚,“小艺哥,我——我——!” 梦婷突然道:“小艺哥,梦儿姐姐当然会留在长安,因为狄少丞!” “梦婷,别瞎说。” 梦儿赶紧一把拉住梦婷。 梦婷作怪的吐了吐了香舌。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难道——难道。”说着,他又看向刘娥。 刘娥目光闪动了几下,但是并未做声。 韩艺突然哎呦一声,垂首顿足道:“狄仁杰那厮怎配得上我的梦儿,梦儿,你可莫要让狄仁杰那厮给骗了。” 刘娥啐道:“你少在这里胡说,狄少丞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我看梦儿与他可是非常般配。” 其实她还认为是梦儿高攀了,毕竟梦儿是歌妓出身,狄仁杰乃是正统的进士出身,这能比么? “配个球。” 韩艺不屑道:“狄仁杰算是年轻有为,那我算什么?” 顾倾城笑道:“天下间有几个能与你相比。” “那倒也是。”韩艺叹了口气,又道:“反正我是觉得狄仁杰是高攀了梦儿,咱们梦儿才貌双全,在长安,在洛阳都是大有名气,而且这么有钱,这一天所赚之钱,就能够抵上狄仁杰他一年的俸禄,至少梦儿也得找一个比我差一点点的,才算是般配。” 熊弟道:“韩大哥,这事能有钱来衡量么。” “钱是俗,但是钱的多少代表着能力大小,从这一点来看,梦儿比狄仁杰强多了。”韩艺哼道。 梦婷突然道:“可是小艺哥,你一直以来不都说爱情是自由的么,白色生死恋不也说得是这事么,怎么如今又变了样?” “呃。” 韩艺愣了愣,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我只是发表我的看法,我是不会干预梦儿的,梦儿,这你放心就是了。” 梦儿的脸已经红得都绽放出光芒来了,羞道:“小艺哥,你能不能别再说了,我与狄少丞并没有发生什么,我之所留在长安,那是因为我在长安这边还有许多话剧正在筹备当中。” “行行行,不说,不说。”韩艺又呵呵笑了几声。 顾倾城端起一杯茶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突然瞟了瞟韩艺,浅笑不语。 韩艺轻咳一声,挠了挠眉心。 其实他当然不是这么认为的,要知道最开始就是他让梦儿跟着狄仁杰处理歌妓一事,若非如此,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有交集?韩艺这么安排,自然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只不过他不太喜欢干预别人,就是给他们一个交流的机会,至于之后的事,他可是从未过问过的。故此韩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当然是开心的,但是这年头是要看身份的,梦儿是歌妓出身,与狄仁杰其实差距蛮大的,韩艺这么说,就是不希望梦儿为此感到自卑,不是你配不上狄仁杰,而是狄仁杰他配不上你,你要看到自己的长处,要自信的面对这一份感情。 当然,这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人,他不想自己的家人活在自卑当中,要跟顾倾城一样,都有着一颗泡宰相的心,成不成功那都是后话,但是一定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至少狄仁杰这种正人君子不会去欺骗梦儿的感情,这韩艺就放心了,双方都有付出,那么双方就有收获,就两个人,一方付出,另一方肯定有所得,能够相濡以沫,固然最好,就算不成,也能获得幸福的回忆,不要说他这个穿越者,唐朝也不是非常在乎处不处的,唐朝改嫁的妇人也是多了去,当今皇后就是最好的例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犒赏三军 时至今日,李治终于召开朝会,今日朝会就一件事,那就是犒赏三军,这个已经拖了很久,要再不犒赏,军方肯定会有意见的。 但是这一次的犒赏三军,与以往是大不一样的,以往都是以统帅为主,再来就是下面的将军,而这一回主要是犒赏士兵,尤其是阵亡的士兵。当然,统帅们,将军们都得到了一定的升迁,薛仁贵就被拜为左武卫将军,但是在赏赐方面,没有在跟以前一样,封赏土地、钱财,李治就是给了他们不少奴婢。 其实在此之前,将军们就与韩艺达成了协议,不要其余的封赏,就是要奴婢。 因为在出征之前,朝廷刚刚颁布了全新的《奴婢法案》,导致国内的奴婢行情下降,因为要交各种税,买国内奴婢就不划算,国外的奴婢就不受限制,所以国外的奴隶行情大涨,非常的值钱,国外的奴婢可以代代为奴,根本不愁卖不出去,给他们奴婢,其实就给他们钱,而如今钱比土地还要值钱,因为商业的崛起,土地的行情也在下降,因为粮价太平稳,利润不高,而钱的话,可以投资,可以生钱,赚得更多。 他们是非常乐意。 奖赏士兵,才是这一回犒赏三军的主要内容。 首先一点,给抚恤金,每个阵亡士兵,都给予二十贯钱的抚恤金,但其中多半是粮食、丝绸,铜钱占比例非常少,因为国家也没有什么铜钱。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有史以来,最高的抚恤金,以前都没有什么抚恤金,最多就是给点土地,免税等政策福利,因为军籍户平时就有优待的。 然而这回,不但多了抚恤金,而且还增加了政策福利。 昭仪学院当然是首当其冲,因为教师资格证,导致老师的门槛变得非常低,以前的话,你首先要老得跟一条腊肉似得,否则的话,你要想当老师,门都没有,但是如今年轻人也可以当老师,导致老师的数量是成倍的增加,因此,朝廷决定在关中,河南诸州再建造五十座昭仪学院。 而且,全都是面向军籍户,军籍户的子女可以免费入学,老师的工资,建设费用,都是国家给补贴,反正这钱也赚的,李治用的也不心疼。 再来就是,帮助军籍户的家属就业,朝廷直接下旨,告诉天下商人,你们在招人的时候,军籍户家属要优先,除非对方实在是不符合你的要求,否则的话,你得先招军籍户家属。 还有,军籍户后代无条件拥有参与科考的资格。 这一系列政策下来,其实文臣感到有些不满,因为这有么一来,这军人的地位是大幅度的提高,唐朝本来就尚武,这文武可能会失衡。 但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消灭高句丽,这个功劳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钱也都是人家拿命夺来的,没有花国库的钱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另外,在高句丽、百济全面施行州县制。 恢复汉朝的四郡制,因为汉朝曾征服过朝鲜,在当地设立四郡,以前高句丽那块地,是乐浪郡,只不过后来被高句丽给推翻了,但是如今李治又改回乐浪州,因为中原人很讲究传承的,汉唐虽然相隔几百年,但是中原皇帝还是会认为这是一种传承,不然的话,李世民凭什么说,九瀛大定,唯此一隅,这就是一种继承关系,中原的土地是属于中原的,只要你继承中原大统,这些土地就应该是你的,中国的“自古以来”,真不是从二十一世纪开始的,而那百济就改为熊津州。 乐浪州刺史由刘仁轨担任此时,独孤无月为都督,元烈虎为司马,但元烈虎却统管二州的民安局。而熊津州的话,李治借此重新提拔王文度为熊津州刺史,杨俊飞为熊津州的都督,这杨俊飞就是杨思讷的儿子,杨思讷听从韩艺的建议,将杨俊飞调去辽东地区,参与了此次战争,也立下功劳。 原本杨俊飞这么年轻,功劳也远不及薛仁贵他们,是没有资格统管一个州的军队,但是李治跟韩艺商量之后,都认为如果让高侃他们这些老司机去的话,中央不太好控制,而且到底是谁说了算?因为行政、军政是分开的,而目前这两州是要发展的,那肯定是以行政为主,军队为辅,独孤无月和杨俊飞都是年轻人,那当然是刘仁轨他们说了算,而且刘仁轨、王文度都是属于文武兼备,即便是发生战争,也还是有主次的关系。 可平时的话,行政、军政分开的,独孤无月、杨俊飞,让他们管行政,他们也管不了。 当然,高侃他们也没有意见,他们这些老司机才不愿意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回长安多舒服,以他们在军中的威望,没有必要再去拼命上位,这是属于年轻人的事。 其实皇帝要做得事,就是用人,这是非常有讲究的。 再来就是增兵四万吐谷浑,等于就是翻了一个倍,名义上是增兵,其实就是扩大唐帝国的防卫圈,将凉州、肃州的防线推倒吐谷浑与吐蕃的边界处去,阻止战火燃烧到中原。 王方翼、王玄策都被升为肃州都督和鄯州都督,统兵驻守吐谷浑。 又封苏定方为安集大使,驻守凉州,全面负责与吐蕃的军事防御,因为现在就吐蕃一个敌人,那么吐谷浑成为了必争之地。李治之所以没有将苏定方在调取大都护府,那是因为李治看到苏定方年事已高,不忍心让他再去大都护府那边受罪,因为苏定方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李世民并未重用苏定方,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苏定方驻守凉州,还能保护着他。 那边裴行俭自然就坐飞机上升,成为安西大都护府的老大。 而那苏海政本来是判死刑的,但是如今李治念及他以前的功劳,削去他们家所有人的荣誉,将其贬为平民,让他回家养老去,关键还是打赢了,这要是打输了,李治一定要杀他。 与此同时,李治又颁布赦令,但不是皇帝即位的那种大赦,其实就是给予犯人减刑,确定明年将改年号为龙朔。 这个时候改年号,确实非常有意义,首先一点,元老全部死完,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李治和武媚娘。其次,消灭高句丽。内外都发生巨大的变化,必须改年号。 至于李绩的话,确实没法再升,已经是一品,李绩自己又不要那些封赏,李治也只能往死里升他的儿子、孙子,李敬业虽然是军事学院的学员,但已经是五品官员。 不过话说回来,原本此次封赏,韩艺肯定是首当其冲,是整个封赏中最为精彩的一部分,所有人都期待着大唐诞生这么一个年轻的宰相,只要拜相那肯定是记录,旷古烁今,韩艺才二十多岁,并且是田舍儿出身,大破了很多很多传统,史无前例。 可惜事与愿违,在封赏的最后阶段,李治是宣布批准韩艺辞呈,收回了韩艺的一切官职,但是却封韩大山为江都县伯,这对于一个农民而言,是非常高的荣誉,而且以县伯的待遇修墓,本来李治都打算为韩大山在扬州修建祠堂,但是韩艺拒绝了,没太好意思。 这也让大家都明白,韩艺并没有失宠,他还会再回来的。 故此在散朝之后,许多官员都来向韩艺道别。 因为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时到今日才犒赏三军,就是因为得等到韩艺将许多事都处理完,那么如今这些事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韩艺便要离开长安,回扬州为父守孝。那边萧锐也以年事已高为由,请求致仕,李治也都批准,这更加证明韩艺马上就要离开长安 傍晚时分,萧锐站在后院的大树下,看着那棵大树,面露不舍,这棵大树可以说是他的书友,陪伴着他阅览了万卷,如今要离它而去,心中难免会有一些不舍。 过得一会儿,韩艺突然走了过来,轻声喊道:“老丈人。” 萧锐回头一看,笑道:“是贤婿啊!” 韩艺愧疚道:“对不起,是小婿连累了丈人。” 萧锐愣了下,随即笑呵呵道:“你勿要自责,这落叶要归根,能够在兰陵度过风烛残年,实乃老夫的一大心愿啊!”说着,他手一伸,道:“坐吧。”他先坐了下来,可见韩艺还站着,稍稍皱眉,道:“你是不是有事想要跟老夫说。” 韩艺点点头。 “那你说啊!” 韩艺迟疑半响,才道:“其实——其实有件事小婿一直瞒着丈人,小婿实在是愧对丈人的信任。” 萧锐问道:“什么事?” “是——是——!” 在这方面,韩艺的口才从来就用不上,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有愧于自己的初心,比较混账,而是要跟自己老丈人说,他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是今日一定要说。 萧锐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愣了下,道:“丈人,你笑什么?” 萧锐道:“你要说得是关于元娘子和杨小娘子的事吧。” 韩艺大惊失色,道:“丈人,你已经知道呢?” 萧锐轻轻点头,道:“无衣已经这事告诉老夫了。” “啊?” 韩艺嘀咕道:“这个无衣也真是的,我都说这事理应我来说。” “不不不。”萧锐摆摆手,道:“我倒是觉得无衣做得对,我们毕竟是父女,而且就算你告诉老夫这事,老夫最为关心的也是你跟无衣,由无衣来告诉老夫,老夫要安心不少。坐吧,坐吧。” 韩艺讪讪一笑,坐了下来。 萧锐道:“老夫也并非是那迂腐之人,其实以你如今的地位,以及的年纪,你能够做到如此,老夫已经是非常满意,看看外面那些纨绔子弟,才弱冠之年,家中就已经有许多位妾侍,但他们还都不满足,整日流连于那风尘之地,而你对于无衣是百般包容,并且对于萧家上下的每个人都是尽心尽力,包括老夫在内,老夫心里是非常感激。 以你如今的地位,家里一定要有人能够帮助你,并且帮你韩家开枝散叶,但是无衣的个性,老夫是再清楚不过了,有些事她决定的,谁也劝不了,老夫一直都担心她会连累到你,要是有元娘子和杨小娘子在旁分担一下,老夫反倒是放心不少,而且他们两大家族对于你而言,有着莫大的帮助,你大伯他们也都会答应的,因为这对于萧家也是一件大好事。”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倒是委屈了人家元家和杨家,他们这两大家族可不比我兰陵萧氏差,老夫倒是没有想到他们能够答应。” 这就是古人和后世人的不同之处,如果是后世,老丈人听到这话,非得打死这女婿不可,但是萧锐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这对于韩艺有着莫大的帮助,因为韩艺没有家族在后面支持,全家上下就他一个人,这是他比不上别人的地方,是他的弱点,他需要联姻,他需要更多的自己人来支持他,如今等于他一个人就与三大家族联姻,这当然是好事,对于萧家也是好事。 韩艺听到这一番话,每一个毛细孔都舒展开来,开心道:“多谢老丈人谅解,多谢老丈人谅解。” 萧锐笑呵呵道:“以往朝中发生再大的事,你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如今却为了这事,支支吾吾的,怕这怕那,可见你在意的东西,与其他人不一样,老夫是深感欣慰啊。”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真走了 四更时分,这天都还是黑漆漆的,三四辆马车趁着夜色,在一列禁卫军的护送下,从东城门悄悄出得城去。 “小野,我们终于要回家咯!” 出得城之后,中间的一辆马车上,一个大胖子坐在车辕上,挥舞着马鞭,非常兴奋的嚷嚷道。 这个大胖子正是熊弟,身边坐着得自然是他的基友,小野。 其实熊弟在很早以前,就很想回家乡看看,试问这天下间,谁又不想衣锦还乡呢? 当然,他可不是想搬去扬州居住,其实凤飞楼才算是他的家,刘姐、梦儿她们就是他的家人,他只是想回家乡去看看,这是人之常情。 头一回坐夜车的韩玄牝,同样也是非常兴奋,在萧无衣和韩艺的保护下,他趴在窗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眼都不眨看着车外的一切,虽然车外是一片漆黑,但是他也看得极其入迷。 过得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来,突然又扑倒韩艺怀里,奶声奶气的问道:“爹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韩艺笑道:“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这是要回爹爹的家乡去,也就是扬州。” 韩玄牝又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回爹爹的家乡呢?” 萧无衣没好气道:“你就喜欢问为什么。”其实这个事,他们一直没有跟韩玄牝说,韩玄牝还是太小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你父亲不孝,她也知道,鬼精的韩玄牝,其实就是想问这个,昨天才告诉他,今晚要出发去扬州。 韩玄牝据理以争道:“可是孩儿确实不知道呀!” 这知子莫若父,韩艺当然明白韩玄牝的心理,叹了口气,**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道:“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是应该让你知道。” 人小鬼大的韩玄牝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萧无衣稍感诧异的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道:“这其实都怪爹爹。” 韩玄牝好奇道:“爹爹做错了什么事?” 韩艺叹道:“因为爹爹的失误,导致将家里的钱都给赔了,就连工作都丢了,我们没法在长安继续生活,只能回家乡去。” 韩玄牝眨了眨眼,突然问道:“馨儿姐姐说孩儿喜欢吃的浑羊殁忽可是贵了,要很多很多的钱,那孩儿今后还能吃到浑羊殁忽么?” 这“浑羊殁忽”乃是长安的一道名菜,只有大富人家才吃得上,韩玄牝非常喜欢吃,在萧府,当然是随便他吃。 韩艺没有想到韩玄牝在乎的是这个,这小孩的联想,真是难以琢磨,导致他还愣了下,随即哽咽道:“儿子,对不起,这恐怕是非常困难的。” 萧无衣听得他们父子的对话,是拼命的忍住笑意。 韩玄牝闻言眼眶一红,瘪着小嘴道:“可是孩儿想吃。” 韩艺道:“那得你今后一定要努力,赚很多很多钱。” 韩玄牝嗯了一声,“孩儿今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说着,他一头扑在韩艺怀里,真是悲伤欲绝。 韩艺抱着儿子,感动道:“好儿子,爹爹和娘以后就靠你了。” 韩玄牝突然抬起头来,道:“孩儿只是想赚钱买浑羊殁忽吃。” “。”韩艺顿时一阵尴尬。 萧无衣实在是忍不住,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 韩玄牝似乎听到这怪异之声,回过头来,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十分可怜,问道:“娘,你也哭了么?” “嗯。” 萧无衣神色一变,十分的“痛苦”的点了点头。 韩玄牝道:“娘是不是也很想吃浑羊殁忽?” “嗯!” 萧无衣眼眶也湿润了,不过她被憋出来的。 韩玄牝突然眼眸一转,道:“那娘你赚了钱,会买浑羊殁忽孩儿吃么?” “当然!”萧无衣刚刚开口,突然反应过来,心里那个怒呀,你爹忽悠完你,你就跑来忽悠我,当老娘好欺负么,当即面色一冷,哼道:“你想要吃,就自己赚钱去买,真是跟你爹一个德行。” “不,孩儿要跟娘一个德行。” 韩玄牝立刻抛弃韩艺这个破产的商人,转而扑向萧无衣怀里,开始各种撒娇。 萧无衣听得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下韩玄牝的小屁股,又狠狠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很无辜的耸耸肩 天渐渐亮了起来。 在道路旁的一个小山头上,站着两个中年男人,正是元鹫跟崔平仲。 “这个混小子,还真是不孝啊,自己就偷偷摸摸的离开,让他的老丈人去帮他顶着。”元鹫看着从眼前经过的马车,不禁怒骂道。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崔平仲,见崔平仲凝眉看着韩艺的马车,喊道:“老崔。” 崔平仲似乎并未听见,元鹫又喊道:“老崔。” 崔平仲一怔,转头好奇的看着元鹫。 元鹫问道:“你在想什么?” 崔平仲摇摇头,道:“没想什么。” 元鹫当即不满道:“什么时候,你对我都开始隐瞒呢?” 崔平仲轻轻一叹,道:“非我对你隐瞒,而是你这位妹夫令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元鹫好奇道:“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虽然如长孙无忌、房玄龄这些宰相们,都是深不可测,但他们的深不可测也只限于针对个别人士,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平民,他们就是宰相而已,而你的这位妹夫,却像似一团迷雾,而且将我们都给笼罩其中。” 元鹫想了半天,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崔平仲道:“其实我也感到糊涂,我原本以为我是一个局外人,可是如今却感觉我也身在这迷雾之中。” 元鹫听得摸了摸胡须,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自从我这回回到长安来,干了以往我肯定不会做的事,而且都与这小子有关。” 崔平仲眯了眯眼,心想,就算他害怕功高盖主,也不至于动用自己父亲的坟墓,以他的智慧,应该有许多办法化解。这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可是在他身上,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个算计,很少有巧合会发生在他身上。倘若不是巧合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究竟想得到什么呢?为什么就连我这个平民都会感觉自己身在迷雾之中? 一旁的元鹫见崔平仲脸上露出少有的苦恼之色,心里只觉莫大的安慰,暗笑,就连老崔面对那小子,也恁地苦恼,那我以前输得也不冤啊!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外的最大码头上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来此都有一个目的,就是送别韩艺,可见韩艺在百姓心中,还是有着极高的名望,因为韩艺一直以来,操心得也就是这事。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他们并未见到韩艺,只是看到了一个衣冠得体的老头,这个老头正是萧锐。 原来韩艺知道肯定会有不少人来送他,但是他不太喜欢这种煽情的场面,于是他就故意放出消息,他今日会从这里乘船离开长安,其实他晚上就坐马车离开了,当然,李治是知道的,还派了禁军送他离开。 元牡丹、杨飞雪她们也都相继出发,到时他们会在洛阳会合,然后乘船下江南。 虽然萧锐也不太喜欢这种场面,但是没有办法,这马车太颠簸,他这一把老骨头可是经受不住,坐船可就要舒服许多,不过韩艺不在,他也不需要去应付这些人 “真是没有想到,他真的就这般离开了长安。” 崔戢刃突然说道。 一旁的卢师卦道:“若他坚持留着长安,不愿回去为父守孝,纵使他成为宰相,也会令人感到不耻的。” 王玄道道:“我想崔兄并非此意。” 崔戢刃点点头,道:“这一切来得似乎太突然了,即便当初我已经知道陛下允许韩艺回家守孝,但我还是认为韩艺是不会离开的,这中间一定会出现转折,但是却不曾想到,就连一点转折都没有出现,真是令人感到非常诧异。” 许府。 “舅舅,原来韩艺在昨夜就已经乘马车离开了长安。”王德俭微微喘着气道。 “当真?”许敬宗狐疑道。 “错不了的,这是昨晚在东城门值夜的士兵告诉我的,陛下还亲自命人护送韩艺出城。” 许敬宗皱眉道:“可是为何他要这么做?” 王德俭心知他舅舅虽然嘴上看不起韩艺,但心里还是挺害怕韩艺,道:“舅舅请放心,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想韩艺只是不想被人骂着离开长安吧。” 许敬宗愣了下,突然哈哈笑道:“对对对,老夫差点将这事都给忘记了。好啊!这小子总算是离开了,好啊!” 他一句“好啊!”,仿佛是松了口气,但是第二句“好啊!”却又好像有些迷茫。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如今韩艺是他的头号敌人,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对付韩艺,压制住韩艺,而如今韩艺突然离开,导致他接下来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仿佛失去了方向一般。凝眉思索一阵子,突然叹了口气,道:“当初老夫忙着帮陛下跟皇后对付长孙无忌这些元老,导致老夫一直都无暇国顾忌内政,国内许多政策,都是出自韩艺之手。如今长孙无忌已死,韩艺也离开了。你认为,舅舅是不是该关心一下内政。” 王德俭一听,心头咯噔一下,糟糕!他太了解许敬宗了,文人一个,文章写得好,词藻文采非常华丽,善于搞政治斗争,但是内政方面,那可不是他擅长的,这是韩艺擅长的,他要干的话,那等于就是自掘坟墓。可是他又不能这么说,而他也明白许敬宗的心理,如今他位极人臣,敌人又都走了,要没点事干,就会显得非常无能,不过王德俭也绝非浪得虚名,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立刻道:“舅舅可切勿大意,如今裴行俭、赵持满、王方翼他们都因西北一战,深得陛下信任,倘若我们麻痹大意的话,他日这些人再回到朝中,可就麻烦了。” 许敬宗叹道:“可是陛下已经决定停止针对长孙无忌谋反案的调查,老夫不能违抗皇命啊。” 其实他主要的目标还是长孙无忌,至于裴行俭他们,许敬宗当时只是想顺便收拾了,因为这些人在他眼中,那就是小鱼小虾,砧板上的肉,只可惜西北战事爆发,导致这些人躲过这一劫,他觉得自己要再想尽办法去对付他们的话,就有失风范了,这些人应该交给袁公瑜他们小喽啰去对付,他需要的是掌控大局。 王德俭微一沉吟,道:“舅舅,其实长孙无忌一事,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一个士庶之争,长孙无忌他一个人,再有能耐,也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来,关键在于其背后一个关中贵族的支持,如果我们要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就必须继续打压士族,如果不压制住这些士族,关中贵族还是可能重返朝堂。另外,这一直以来都是陛下和皇后所想的,舅舅何不从这方面下手,由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许敬宗听得眼中一亮,这主意真是好啊!士庶之争,持续了许多年,乃是唐朝的主要矛盾,要是干好这一票,那必须流芳万古呀!而且这是他擅长的,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说得非常对,咱们还不能松懈。”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衣锦还乡 韩艺走了,是真的走了,此时此刻,恐怕都已经快要到洛阳了。 虽然一个多月前,宫中就已经传出消息,说李治已经批准了韩艺的辞呈,让他回家守孝。 但是,许多人都如崔戢刃一般,认为这事肯定还会有转折,直到韩艺离开长安的消息,都被证实了,但还有不少人抱有幻想。 还是哪句老话,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因为这些年来,国内的许多政策,都是出自韩艺之手,而且每个政策都与百姓的生活是息息相关的,平时就还不觉得,等到韩艺离开时,大家才会突然发现,当韩艺走了,自己的内心会是如此的不安。 韩艺在,大家心里都很稳,韩艺一走,大家立刻变得迷茫起来,仿佛失去了方向感一般。 导致韩艺才走没几天,长安的百姓是非常的怀念韩艺,要知道韩艺前不久才出征一年多,也没有谁怀念过他,这二者还是有区别的,韩艺出征,他还是户部尚书,但是此番韩艺离开,是以一个百姓的身份离开的,他已经不是官员 根据利益守恒定律,这长安有所失,扬州自然就有所得。 在扬州最大的码头上,只见茫茫多的人,站在码头上翘首以盼,放眼望去,头皮都发麻。 “报——!” 但见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在人群中高举着手,大声喊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来,他来到一个三十岁出头,器宇轩昂的男子面前,抱拳道:“启禀杨刺史,韩小哥的船已经到了。” 那男子听罢,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立刻举目望去,这人便是杨展飞。 周边百姓闻言,更是踮起脚尖,往北边望去。 过得半响,只见一艘大船出现在河道的尽头。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 又过得好一会儿,大船终于停泊在码头上,只见船舱走行出几人来。 “韩艺兄弟。” 码头边上一个白面公子激动的招手喊道,正是韩艺的兄弟沈笑。 但是他的声音,很快便被周边百姓的欢呼声给掩盖了。 “韩小哥!韩小哥!” 周边百姓高声喊道。 甲板上的萧无衣、熊弟等人都看傻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壮观的场面。 韩艺的事迹早就传到扬州,因为扬州在韩艺的经济计划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而韩艺恰恰又是扬州人,故此扬州人都将韩艺视作是扬州的荣耀,从梅村的一个田舍儿,干到户部尚书,而且还只是用了不到十年的光景,并且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劳,这就是传奇啊! 韩艺的荣光也是属于整个扬州的,现在扬州人出门,自报家门时,都爱加上一句,韩小哥的同乡。 虽然韩艺第一回回到扬州,但是他在扬州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 韩艺的回来,对于扬州百姓而言,这就是英雄归来,没有人去在乎韩艺守孝的问题,因为韩艺是扬州的荣耀,当然是往死里吹,韩艺的地位越高,扬州百姓出门也有脸。 由此可见,对于古代的百姓而言,国与家,当然是家更加重要,而且南北是有界限,有竞争的,估计李治来了,扬州百姓也不会这么热情,李治乃是关中人,又不是扬州人。 但是韩艺可不能弄得自己跟英雄似得,如今他只是一介平民,他只是含泪的点了下头。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韩艺与家人下得船来。 “好兄弟,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沈笑一把就抱住韩艺,还摇晃起来。 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韩艺觉得跟一个男人抱着摇摇晃晃的,忒也尴尬了,赶紧推开沈笑这厮,“行了,行了。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因为舍不得你才回来的,你别自作多情了好不。” 沈笑听得很是愤怒,热脸贴了冷屁股,正准备怒骂韩艺时,一个大胖子突然抱住他,“笑哥儿。” “小胖,哈哈,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二人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他们两个都喜欢这调调,其实韩艺也喜欢,只不过这里人太多了,他害怕让人误会。韩艺又来到杨展飞面前,苦笑道:“看来你在这边干得挺成功的啊!” 杨展飞摇摇头道:“这你就别恭维我了,你才刚下船,难道就能看出什么来呢?我还真不信了。” 韩艺道:“我当初忽悠不,建议你来扬州,主要发展商业,如果发展的不好,这些人为何要为我一个商人欢呼,如今我可就是一个商人。” 杨展飞愣了愣,道:“还真是有些道理。” 韩艺又道:“不过你也不需要搞成这样,我只是回家守孝的,而不是回家装逼的。” 杨展飞苦笑道:“你以为我想,你沿途下来,百姓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就算你今日走的是陆路,也瞒不过去的。” “二哥。” 忽听得一声清脆的喊声。 杨展飞抬头一看,激动道:“飞雪。” 兄妹久别重逢,自然又是一番感人肺腑。 而那边在维持治安的萧晓,也朝着使着眼色,不过他在执勤,不便过来打招呼。但是他的这个举动,令萧锐、萧无衣都感到非常欣慰,这孩子是真得成熟了。 “小艺,小娘子。” “韩艺,韩艺。” 又听得人群中不少人喊道。韩艺寻声望去,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禁眼眶微微有一些湿润,招手道:“关三叔,张六叔。”随后,他又让在旁守卫的士兵放他们进来。 原来这些人都是梅村的。 他们见到韩艺跟萧无衣,真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关三叔都还没有说,就哭了起来,说对不起韩大山,弄得韩艺还得去安慰他,又让韩玄牝叫人,这可都是爷爷辈的。 杨展飞突然小声道:“韩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府衙吧。” 韩艺还未开口,萧无衣却道:“我想先回梅村看看。” 韩艺朝着杨展飞道:“我们家是女人做主。” 杨展飞愣了下,随即笑了笑,毕竟是女魔头来的,他也怕多说多错。随后杨展飞又安排马车,护送韩艺这一家人回梅村,当然,他跟沈笑也都跟着一块去了。 沿途两边都站着不少百姓。 行了小半天,终于回到了梅村,韩艺离开的时候,这梅村是不能进出马车的,最多只能推着小板车,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梅村的路可是康庄大道,非常的宽敞。 但是韩艺他们早早就下得马车来,举目望向村内,如今梅村已经不是那破烂的小木屋,而是一栋栋小阁楼,其实在这期间,有许多人都搬出了梅村,但是小的一辈都成长起来,而且已经成家立业,故此梅村的规模也没有太减小。虽然道路变了,屋子也变了,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还留在韩艺的记忆当中,他无暇与旁人说话,仔细的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忽然间,一大群妇人从村口涌了过来,正是杨二婶他们,她们见到韩艺,都哭得稀里哗啦,大家还都是觉得对不住韩艺,没有照看好韩大山,这种气氛是正确的,毕竟韩艺不是跟武媚娘会老家一样,显摆来的,他是守孝的,一定得哭。 真的是哭着将韩艺给迎进了梅村。 “爹爹,你看,以前我以前跟夫君就是住在那栋小楼里面。” 萧无衣非常激动的指向其中一栋小阁楼,往日的记忆顿时涌现出来,其中的酸甜苦辣,化为幸福,充斥在心房。 萧锐看了看,好奇道:“你们以前就住得这么好啊!” 萧无衣道:“以前韩家哪有这么好,就两间小屋,转个身都难,这是后来夫君赚了钱,咱们自己盖的。” 在旁搀扶的小胖嘿嘿道:“萧伯伯,我跟小野可也出了力。” “是吗?”萧锐呵呵笑了起来。 而那边杨飞雪则是拉着元牡丹,小声道:“牡丹节,你看到那边那片树林么?” 元牡丹点点头,道:“怎么呢?” 杨飞雪笑道:“当初韩艺便是在那里,用一条狗骗得我一贯钱。”说着,她又悄悄指向那关三叔,“呶!其实条狗是那位关三叔家的。” 元牡丹听得抿唇一笑。 聊着聊着,大家来到韩艺的大院前,因为杨林要保护好韩艺的故居,于是用墙给围了起来。 “咦?这几栋房屋是谁的?” 入得大院,萧无衣突然指着周边几栋一模一样的小阁楼道。 关三叔忙道:“这是我们刚刚建好的,我们听说小艺要回来,怕这小楼不够住,于是大伙又在边上建了几栋。” 萧无衣笑吟吟道:“还是关三叔你了解韩艺。” 关三叔啊了一声,不太懂,随即憨厚的笑了笑。 倒是一旁的韩艺听了个真切,悄悄白了眼萧无衣。 萧无衣大手一挥,道:“你们先在外面站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说着,她上前便推开门。 韩玄牝立刻冲上去,抱着萧无衣的大腿,“娘,孩儿也要跟你一块进去。” 萧无衣瞧了眼韩玄牝,笑了笑,然后弯身抱着韩玄牝走了进来。 韩艺小声跟萧锐道:“老丈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萧锐呵呵道:“你都已经习惯,难道老夫还没有习惯么?” “那倒也是。” “呀!还在啊!” 熊弟惊喜的看着门前那个吊床,又激动的拉着小野道:“小野,你还记得么,当初我们就睡在这里。” 小野笑着点点头。 熊弟嘿嘿道:“我先睡睡看。”说着,他一股屁股就坐了上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 直接坐地上了。 “哎呦!” “小胖,你没事吧?” 小野急忙上前,扶起小胖。 一旁的梦婷咯咯笑道:“小胖,看来小艺哥让你减肥,还是有道理的。” 熊弟挠着头,憨厚的笑了笑。 这个吊床,是一直放在这里的,没有人敢动,最多也就是维修一下,但这是当初韩艺做来给当时那个小胖睡的,如今这个小胖,是体重倍增,那小吊床如何经受得起 “没有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来到阁楼里面的萧无衣,看着屋内一切,可以说他们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而且非常干净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的,并且时常更换新得,但款式是一模一样的,包括那楼梯,虽然是崭新的,但是没有一点区别。要知道这梅村村民以前就是搞建设发财的,个个都是巧手工匠。 “娘,孩儿要住二楼!” 韩玄牝指着二楼道。 可怜的娃,一直住得都是大宅院,就没有住过这小阁楼,只觉非常新奇。 “好好好好。你住二楼。” 萧无衣抱着韩玄牝,上得二楼,她就直奔卧室的阳台而去,因为卧室里面没有多少回忆,她与韩艺交流最多的地方,其实是在阳台。她站在阳台上,喊道:“夫君。” 韩艺抬头一看,嘱咐道:“小心一点。” 萧无衣目光突然往旁边瞟了瞟。 韩艺目光一偏,看到他卧室的阳台,立刻心领神会,不禁会心一笑。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不孝之子 原本这韩艺衣锦还乡,应该要大摆筵席,光耀门楣,好生威风一番。 但是从韩艺下船到回到梅村,迎接他的,有无比热烈的欢呼声,但也有夹带着内疚的哭声。 这哭声也提醒了韩艺,他可不是回来装逼的,而是回来守孝的。 在这古代,守孝可是有着很多礼仪的,比如说,不能娱乐,不能会宾客,不能行房,这行房都不能,那自然更加不能怀孕,不能办喜事。 但这规矩是死得,这人是活得,其实小孩、老人还好,但是年轻人的话,精力旺盛,三年不能行房,那必定会手上起茧,墙上挂胶。 而且,哪怕当年韩艺在家的时候,除了没有行房之外,基本上什么清规戒律都破了,他当时可是连青楼都去过。可见这个守孝礼节,对于士族、官员是非常严格的,因为他们有这个条件。但是对于农夫而言,就是没有那么的严格,普通百姓三年不做事,天天在家守孝,那吃什么,一家人都得饿死,因此韩艺当时天天在外面赚钱,也没有人说他不孝,当时他可是欠了一屁股债,农田也被大雨给冲毁了,要不出门赚钱的话,那不是等死的节奏么。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人人都认识韩艺,而且之前担任过户部尚书,哪怕萧无衣允许,他也不敢再上青楼,这要去的话,那真的会被抓去坐牢。 非但如此,他都不能请乡亲吃饭,乡亲们也不能为他接风洗尘,虽然大家都非常激动,英雄归来,但是得克制,韩艺甚至连房门都没有入,只是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便带着妻儿去到韩大山的坟墓,除萧锐这种辈分的老人,其余的村民们都跟过去了,其中还包括杨展飞、沈笑,小胖等人,原因就是父凭子贵。 以前韩大山的坟墓是在梅村后面的一座小山上,但是那里已经发生了塌方、泥石流,是不能再埋在那里,刚好李治也传令杨展飞,要给予韩大山县伯一级的葬礼,故此,韩艺父亲的坟墓都被迁移到南边的一座矮山上,杨展飞还专门找了扬州有名相士来看过,这里风水极佳,而且整个山头都是韩大山的坟墓。 现在都已经全部修好了,这个可没法等韩艺来再修建,因为以前得坟墓都已经垮了。 不过墓碑倒是没有立,这个得等韩艺来亲自立碑,而且韩艺也派人传信杨展飞,让他们千万别立,他们立碑的话,是不可能会将元牡丹、杨飞雪、韩蕊的名字给写上去,因为如今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正式公开,韩艺决定等守孝完之后,再立碑。杨展飞当然没有意见,杨飞雪可是他的亲妹妹呀! 一番祭拜过后,杨展飞、沈笑他们就离开了,虽然他们有很多话要跟韩艺说,但是今天不合时宜。 随后小胖、小野都离开了,小胖非常迫切的想去他父母坟前拜祭,小野也得看望他的师父和母亲。 又过得一会儿,乡民们也都相继离开。 山头上就剩下韩艺这一家人。 但是因为韩蕊、韩玄牝两个小家伙的肚子饿了,韩艺又让萧无衣他们先回家照顾孩子,到了下午时分,山头上就剩下韩艺孤零零一个人。 韩艺突然闭目一叹,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愧疚之意,坐了下来,斜靠在韩大山的墓旁,双手抱腿,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嗫嚅几回,才哽咽道:“对不起,父亲大人。”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说道:“我现在也当了父亲,并且有两个孩子,但是我以前的那个父亲,并不能给我提供一个很好的榜样,虽然你我都可以说是不曾蒙面,但是你留在我脑里面的记忆,教会了我如何去做一个父亲,如何去担当责任,因此在我心里其实早已经将你视作我的父亲,不瞒你说,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非常不可思议。” 说着,他苦笑的摇摇头,又道:“所以,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不会这么做,可是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是不能输的,因为一旦我输了,那我们一家人全都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赌局,而且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甚至于所有与我有关系的人都包括在内。 如果我想要赢得最后的胜利,那么我就一定要在武皇后对我动手之初,先离开长安,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跟她正面较量,必须得避其锋芒。可是我又不能刻意的离开,那样的话,我的计划将无法继续下去,唯有这个办法,才能令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切都是天意,我是怀着不甘离开长安,并非是我主动想要离开长安,那些大鱼们才都会上钩。” 说到这里,他用力揉了揉脸,“这个秘密,我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无衣、牡丹、飞雪她们,我必须得瞒着他们,也只能跟你说说。但我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因为这一切我一早就计划好的,不管武皇后打算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我都有利用你来帮我脱身,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这么做,因为我要瞒过的是这天底下最聪明,最狠毒的三个人。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因为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所有,而我也是如此,不过将来会有何种报应,我也在所不惜。” 他就在韩大山墓前念念叨叨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他才下得山去。 回到小阁楼,他来到自己的屋内,将他的计划树给挂在墙上,迟疑半响,才用炭笔圈上了一个山形的图案,然后又用黑线连起来。 他往后退一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夜幕渐渐降临,热闹一整日的梅村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两个小家伙都睡下呢?” 韩艺坐在藤椅上,朝着刚刚从卧室走出来的元牡丹问道。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坐了下来,苦笑的摇摇头道:“他们还真是亲姐弟,非得要睡一个屋。” 萧无衣捧着一杯热茶,道:“其实我真的很感谢父亲大人,因为父亲大人,我们才能够回到这里,长安虽然繁华,但是我还是喜欢这里的宁静,在这里,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不需要再遮遮掩掩,过得也轻松一些。”她真心不眷念长安的繁华,她对梅村有着深厚的感情,住在这小阁楼内,她内心慢慢都是幸福感,因为在这里,她非常自由。 杨飞雪点点头道:“无衣姐说得是,长安实在是太复杂了,事事都得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命悬一线,待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元牡丹苦笑道:“要真如你们所言的这般简单,那我当然也愿意,可是夫君他本已做到位极人臣,我想朝中一定有不少人视夫君为眼中钉,一旦夫君远离权势久矣,等待我们的可能就是灭门之灾。” 韩艺笑道:“牡丹,你就是这点不好,顾虑太多,这样活着很累的。我们应该要乐观向上的,过好每一日就行了,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扬州,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那么多干嘛,反正担心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谈以后的问题,就还不如谈谈我们该如何珍惜这里两三年的田园生活,对此我可是充满着期待,又能陪着父亲大人,又能陪着你们。不过牡丹跟飞雪可不能天天待在家里,你们得出门赚钱养家,毕竟我跟无衣行动不便。” 萧无衣当即白了他一眼,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们两个会如此倾心于你。” 元牡丹、杨飞雪异口同声道:“你还不是一样。”说罢,又向韩艺投去感激的目光。 因为根据守孝的规矩而言,以目前元牡丹、杨飞雪的身份,她们是可以不守孝的,而且,就算守孝,为了生计,还是可以做事的,不是说连活都不能干,虽然他们都有条件不干活,但是元牡丹来扬州,就准备要接管元行,她是闲不住的,而杨飞雪希望能够在这里继续她的教师生涯,只是说出于感情方面,她们又好开这口,只能由韩艺来开这口。 而对于韩艺而言,他在乎的更多是生前,守孝这东西,他真心不太在乎,如果不是计划中有这一环,他可能都忘记这事了。 萧无衣道:“要这样的话,那就暂时不要将你们之间的关系说得那么的清楚,这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韩艺点点头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说着,他又看向元牡丹和杨飞雪。 元牡丹点点头道:“我赞同。” 杨飞雪这才点点头。 萧无衣叹了口气,道:“可是我这一家之主的期限马上就要到期了。” 韩艺道:“特殊情况,我觉得应该让无衣连任。” 元牡丹、杨飞雪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萧无衣冷笑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韩艺忙道:“你也别得意,你的连任是在我们都同意的情况下,这没有违反规矩,你休想破坏我们家的民主制度。” 拂晓时分,鸡鸣之声,就响彻了整个梅村。 韩艺一家人也早早起床,个个都是精神奕奕,包括韩玄牝、韩蕊,其实他们都挺向往这种田园生活。 “爹爹,你还会做菜呀!” 韩玄牝捧着热乎乎的葱花蛋饼,不可思议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好不好吃?” “好吃。”韩玄牝直点头。 韩蕊也默默的点了下头。 韩艺道:“你们喜欢就好,今后咱们就吃这个,好不好?” 韩玄牝眼眸一转,道:“可是孩儿还想吃浑羊殁忽。” 萧锐听得呵呵直笑。 “那你就得自己去赚钱,爹爹现在就这个能力,你嫌弃也没有用。”韩艺无奈的看了眼韩玄牝。 韩玄牝嘚瑟道:“孩儿还有娘。” 萧无衣听得好气又好笑道:“这个臭小子。” 韩艺又向萧锐道:“丈人,你今日有什么安排?” 萧锐哦了一声:“待会萧晓会过来接我,我还得去拜访一下几位在扬州的亲友,估计这几日晚上都不会回来住了。” 元牡丹突然道:“夫君,你今日不是要去拜访乡亲么?” 韩艺点点头。 这是最为基本的礼仪,因为这些年,全亏这些乡亲帮着韩艺照看家里,韩艺回来,当然得去挨家挨户的拜访他们,感谢他们。 元牡丹道:“那我先去元行那边看看。” 她倒是没有必要跟着一块去,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资格。 杨飞雪道:“我也想去我二哥那边看看。” 韩蕊突然眼巴巴的看着元牡丹,喊道:“娘。” 韩玄牝道:“姐,你当然是要跟着弟弟我呀!” 喊得是姐,但俨然一副哥哥的模样,其实他们两个相差不过几个月而已,看上去也差不多。 萧无衣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了韩玄牝的小脑袋,道:“儿子真乖,今日可是要照顾好姐姐哦。”说着她还偷偷瞟了元牡丹一眼。 韩玄牝直点头,敷衍的“嗯”了一声,因为这葱花蛋饼实在是太好吃了。 元牡丹无奈一笑,她哪里不知道,其实萧无衣对于这姐弟关系一直耿耿于怀,在来的路上,萧无衣就一直在偷偷训练韩玄牝如何当一个哥哥,而不是弟弟,但是她认为,这东西还得靠实力说话,也没有拆穿萧无衣的小心思,而是朝着韩蕊道:“蕊儿,娘有点事要出门,你今日就跟着爹爹和弟弟、小姨他们去拜访那些叔叔伯伯,知道吗?” 乖巧的韩蕊点了点头,道:“蕊儿知道了,娘,你可得早点回来。” 元牡丹笑着点点头。 一家人吃过早餐之后,又都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韩艺将门打开来,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入屋内,令他觉得心中暖暖的,很是舒服,他不禁幸福的笑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ps:对于韩艺是新的一天,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了,小希在这里提前祝贺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悠然见梅村 夕阳射出一束束金光,洒在梅村上,洒在一草一木上,洒在每一个人身上,长长的影子仿佛充满着对于夕阳的眷念和不舍。 一个身形修长、妙曼,穿着简朴的少妇,一手环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另一手拉着一个小男孩,母子二人一边迈着步子,一边数着数,那张美丽的脸上丝毫不觉疲惫,反而绽放着开心的笑容。 她身边一个年轻人突然轻声问道:“累不累?” 她真是笑着摇摇头,嘴上还不往数着,仿佛非常享受这一刻。 在长安的时候,韩蕊是一直都待在元家堡,都没有出过门的,这一点,韩艺一直都非常内疚。而韩玄牝其实也差不多,就是过年的时候,出门转转。如今是由韩艺跟萧无衣亲自带,这自然又不同,今日带着他们两个在梅村走家串户,认识了不少新朋友,这梅村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放养长大的,两个小家伙在外面疯了一整日,韩蕊第一回这么玩,早就累坏了,韩玄牝倒是精力旺盛,还意犹未尽,与他的小伙伴约好,明日再出来玩。 忽闻不远处有人喊道:“二叔,小艺!” 只见一个粗壮的汉子扛着锄头朝着韩艺与杨林招着手。 “张三哥。” 韩艺笑着了招招手,又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刚从田里面来。” “哦。” 韩艺笑着点点头,眼中却闪烁着疑惑,待与张三哥别过之后,便向一旁的杨林道:“二叔,咱们梅村的人如今都还种地?” 杨林点点头道:“这你有所不知呀,在最初的几年,咱们刚刚赚了不少钱,人人都不愿意再种地,天天跑这跑那,到处帮人盖屋子,但是后来这我与你说过的,因为种种原因,许多村民都搬去城里住,可是谁想到许多村民的孩子在城里染得一身恶习,家中的钱都给败得一干二净。” 因为村民还是没有文化,没有自控能力,以前憨厚、老实,都是因为受到生活的约束,然而,这一夜暴富,学坏那是非常快的。 韩艺点点头,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又听杨林继续说道:“后来我去到长安,听了你的建议,回来就搞这运输买卖,赚了不少钱,张六、关三他们又回到了梅村,大伙商量着,觉得这做人还是不能忘本,不管做多大的买卖,这祖宗传下来的土地还是得照料好,否则的话,会遭报应的,因此我们就都让自己的儿孙去种地,在这里种地,也比在外面学坏要好。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如今种地,可比咱们那时候要轻松的多,家家户户也不靠着这几亩地吃饭。” 韩艺笑着点点头,感慨道:“是呀,这样也挺好的,这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杨林惊讶道:“小艺,你什么时候学会作诗的,定是小娘子教你的吧。” 萧无衣咦了一声,“二叔,你怎么知道?” 韩艺惊讶的看着萧无衣,却被萧无衣华丽的无视了。 杨林笑呵呵道:“小艺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么。” 韩艺笑着摇摇头,也不做辩解,反正也都是抄的,又道:“二叔,今日我在村里转了转,发现大家都挺和气,比以前可是要团结得多,以前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左邻右舍吵架。” 杨林道:“这也多亏你呀!” 韩艺诧异道:“此话怎讲?” 杨林道:“以前家家户户都不怎么富裕,为一斗米都能够吵得天翻地覆,但是因为你,大家都过得富裕,自然就懂得退让。不过,当初咱们梅村发迹之时,也经常吵,还都是因为钱,不少人现在都不愿回来,不过我想他们现在也是没脸回来见你。后来我听从你的建议,与他们再合伙做买卖,但是我占了五成,所以他们就必须听我的,这就吵得少了。” “原来如此。”韩艺笑道:“二叔,你可得保重身体,你现在可是咱们的梅村顶梁柱。” 杨林摆手道:“二叔就一田舍翁,你才是咱们梅村的荣光,只要有你在,咱们梅村可就散不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老韩家前。杨林笑道:“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 萧无衣忙道:“二叔,去屋里坐会吧。” 杨林摆摆手道:“不了,不了。”然后,便转身回去了。 来到屋内,只听得楼上传来元牡丹的声音,“你们回来了。” “娘!” 方才还熟睡的韩蕊突然睁开眼,张口便喊道。 “蕊儿!” 只听得楼梯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就见元牡丹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出。 韩蕊顿时伸出小手来,喊道:“娘。” 萧无衣瘪着嘴道:“蕊儿,娘来了,是不是就不要小姨呢?” 韩蕊忙缩回小手来,道:“没有,蕊儿可喜欢小姨了。”但是一对漂亮的眸子还是时不时的看向元牡丹,生怕元牡丹消失似得。 “娘,孩儿也喜欢你。” 韩玄牝突然抱着萧无衣的大腿撒娇道。 “你小子一边去。” 萧无衣一手轻轻将韩玄牝推开,这有比较才有伤害,韩玄牝这小子可是调皮得劲,从小就爱折腾人,故此小名叫做闹儿,稍微懂点事,又仗着萧锐护着,经常在萧府捉弄人,唯恐天下不乱,萧无衣都拿他没有什么办法,那韩蕊就乖多了,非常听话,绝对不会违抗大人的教导,真是惹人喜爱。 “啊!” 韩玄牝二话不说,咧开嘴,便大哭起来,走到韩艺面前,“爹爹,娘不要孩儿了,娘喜欢姐姐。啊——!”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韩艺笑道:“没事,爹爹喜欢你,爹爹带你去吃浑羊殁忽。” 哭声戈然而止。 韩玄牝睁着闪亮亮大眼睛,激动道:“真的么?” 这小子难道是遗传?韩艺没好气道:“这你也信,当然是假的。你中午吃了那么多肉,光鸡腿就啃了两个,难道还没有吃饱么?” 韩玄牝小脸一扬,道:“爹爹骗人。” 韩艺一笑,道:“爹爹也想卖给你吃,但是爹爹现在没钱,不过,爹爹有手艺,你要是不累的话,咱们去厨房转转,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韩玄牝眸子晃动了几下,道:“可是外公说君子是不能进厨房的。” 韩艺道:“以前是咱们有钱人,现在咱们是穷人,不去厨房谁做吃的呀!” 韩玄牝眼眸滴溜溜一转,拉着韩艺手,激动道:“爹爹,那咱们快走吧。”说着,他便拉着韩艺往门外走去,他从未进过厨房,在他想象中,厨房一定很多很多吃的,但结果一定是令他失望的。 元牡丹摇摇头道:“这个夫君也真是的,连自己的儿子都骗。” 萧无衣哼道:“那小子也不是好惹的。真是的,像我多好,偏偏像他爹。” 元牡丹略显错愕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你看着我作甚,难道我说错了么?” 元牡丹只是抿唇一笑,将韩蕊给抱了过来。韩蕊一脸好奇道:“娘,爹爹为什么要骗弟弟?” 元牡丹忙道:“你听错了。” 萧无衣眼眸往上一瞥,“原来你也差不多啊。” 元牡丹一愣,郁闷的摇摇头。 一家人吃过夜饭之后,三个大人又亲自上阵帮两个小孩洗了个澡,其实韩艺也带了下人来,奶妈都是跟着的,但是韩艺想过这种简单的家庭生活,故此,将下人都安排隔壁的楼里面,能自己动手,尽量自己动手,反正大家也没有什么事做。 韩艺以前老说萧无衣不贤惠,其实元牡丹其实也就那样,没干过这事,两个女人都不如韩艺,韩艺带着韩玄牝从浴房里面出来时,她们两个女人还在手忙脚乱的帮韩蕊洗澡,还被韩玄牝给嘲笑了一番。 将两个小孩哄谁之后,三人又来到阳台坐下,吹着田野那带着草木花香的夜风,喝着香茗,虽然疲惫,但更觉得这一刻清闲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他们三人都非常享受。 “夫君,记得你以前老是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跟个仙女似得,你今日怎么也不说说牡丹姐,她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做夫君可不能这么偏心。”萧无衣似笑非笑道。 韩艺笑道:“现在不是有你儿子在么,那轮得到我出声。” 萧无衣道:“可是那小子都还没有出师,哪有你那么会挖苦人。” “等会!” 元牡丹放下茶杯来,一本正经道:“我是不会做这些家务事,但是我会赚钱,我赚钱请人来帮我做这些事,这不就行了么,只有无用之人,才只能自己动手。” 韩艺朝着萧无衣问道:“对呀!你当时为何不去赚钱请下人,那样的话,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绝对还是会说你跟仙女似得,但绝不会说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萧无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韩艺忙道:“不过说真的,我认为其实无衣乃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人,这话绝对的发自肺腑,骗人是小狗。” 元牡丹一脸惊讶的看着韩艺,这么违心的话,你也说得出。 但是萧无衣却很享受,嘴上却道:“那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言下之意,就是你光拍我马屁没用,自吹自擂有什么意思,得让边上这个女人信服。 “这还不明显么?” 韩艺翻了翻白眼,随即正色道:“真正聪明的女人,不在于会不会赚钱,因为自己去赚钱,本身也是一个体力活。真正聪明的女人,是会选男人,当时我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除了一身的债务,是要啥没啥,可是无衣却在万千美男子选中了我。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不到十年,我的身价升值了多少,这在任何人来看,都是一笔绝佳的投资,从古自今,就没有任何一笔买**得上。而且,无衣还帮我找了两位贤内助,一来分担了她自身的压力,二来也增加了我自身的资本,而我的就是她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哪怕再给我活一辈子,我也做不出这么英明的投资。” “这还差不多。” 萧无衣听得意一笑,又向着韩艺问道:“你是夸我,还是在夸你自个。” “这个!” “哈哈!” 三人又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元牡丹突然笑意一敛,道:“夫君,你可别忘记,你如今是在守孝,可别让人听见了。” 韩艺有些慌,心虚道:“这应该听不见吧。” 其实村口、院外都有元家的人保护,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毕竟韩艺可不是普通的百姓。 “还是注意点好。” “夫人说得是。” 韩艺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你今天不是去了一趟元行么,情况怎么样?” 元牡丹轻轻一叹道:“不瞒你说,令我感到有些失望。我们元家在扬州的元行,远不如你的金行。”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平衡艺术 韩艺放下茶杯来,笑道:“就事论事,拿元行跟金行比,对于元行是不公平的。” 萧无衣笑道:“夫君,牡丹姐向来对自己的要求很高的。” “你少插嘴!” 元牡丹瞪了萧无衣一眼,姐姐的威严是尽显无疑,她又向韩艺道:“我并非是拿现在元行跟现在的金行比,就算是几年的金行,元行也是比不上的。” 韩艺微微皱眉,道:“那你可知其中缘由?” 元牡丹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也与你说过。” 韩艺稍一沉吟,道:“关于乡绅地主?” 元牡丹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今日与元仓叔叔谈过,目前元行主要的业务,集中在南北贸易,也就是你们金行的金票业务,其次,就是扬州城内,但除此之外,其余的几乎是微乎及微。” 萧无衣纳闷道:“你这元行开在扬州,扬州城内买卖好,那就行了呀,你怎还不满足?” 韩艺笑道:“夫人,像金行、元行这种买卖,其实并不在于赚钱的多少,而是在于是否能够深入百姓的生活当中,这样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如果只是富人之间的交易,纵使赚得再多,那元行也失去了其根本的意义。” “正是如此。”元牡丹点了下头,又道:“与金行相比,元行在这方面就相差甚远。金行在长安城内,就拥有广大得客户,城内的每个百姓,包括朝中官员都是金行的客户,哪怕是在郊外,那些乡绅地主也开始将钱存入金行当中。 但是在扬州,却不是这样的,扬州城远不及长安那么大,那么繁华,虽然比起以前来,已经进步不少,但是其主要财富、人口都还是集中在像梅村这样的乡村之中,但是当地有不少乡绅、地主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权益,他们是反对元行的,编造谎言,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乡民将钱存入元行之中。 还有一个原因,在长安,不管是农业,还是商业,都是采取雇佣制,导致百姓开始往长安城集中,大家赚的是钱,自然会有钱存入金行之中,而扬州的话,在这方面还是不如长安,百姓没有更多的财富,他们纵使想,也没有钱存入元行之中,但是这跟那些乡绅地主,也有莫大的关系,是他们在暗中阻扰,不准乡民入城务工。”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得这些,其实都在我的预计之中,这也是必须要经历的阶段,这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但是总的来说,元行的业务肯定也是在一点点提升,只不过没有金行发展的那么快,但是这也很正常,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是大唐的中心,整个政策是以长安为中心向周边推广开来的,别说走路了,就算风从北边吹到南边,也需要一定的时日,这是正常情况,不用过分焦虑。” 元牡丹螓首轻摇道:“我焦虑得并非是元行的发展,而是商人与乡绅、地主的矛盾,在长安还不觉得,因为那里有你在坐镇,但是一出长安,这种感觉是越发明显,我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应该及早做好准备才是,弄不好,甚至会影响国家的发展。” 韩艺问道:“那不知你对此有何建议?” 元牡丹叹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一早就主意到这个问题,但是我全无头绪,我希望你能有办法。” 韩艺沉吟片刻,道:“你说得不错,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是这其实是陛下希望见到的。” 元牡丹惊讶道:“这——为什么?” 韩艺笑道:“这就关乎政治问题。在面对地方上的乡绅大族,朝廷一直都有压力,在这方面,朝廷一直都是慎之又慎。而均田制无疑是进一步加强乡绅、地主的势力,因为百姓都得回家乡种田,乡绅的势力是非常大的,就连税收都得依靠乡绅。陛下当然希望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乡绅、地主对于朝廷的影响。 但是采取暴力夺取,显然是不可取的,乡绅也有他好的一面。一个明君,对于百姓的任何政策,应该在于平衡。提升商人的势力,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平衡乡绅的势力,现在矛盾还未凸显出来,主要是因为商人的势力还不足以影响乡绅、地主的权利。当矛盾真正爆发出来时,就证明商人的势力已经足够强大,乡绅、地主才会感到空前的危机。这时候朝廷就可以出面,从中平衡,那么两方就都不足以对朝廷构成威胁。” 元牡丹呆愣半响,苦笑道:“你们这些大臣与我们这些商人考虑得还真是不一样。”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的,商人只会顾自己的小金库,但是陛下跟朝廷顾忌的是大局,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地主,不能没有农夫,当然,也不能没有商人。”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但等到矛盾爆发出来,朝廷又该如何平衡呢?” 韩艺道:“很简单,帮助受害者。商人是后起之秀,这个群体的崛起,伤害了地主、乡绅的利益,朝廷当然会站在乡绅这边,对于商人采取一些手段,好比说征收商税,这其实是应该的,但是这能够很好的安抚那些乡绅、地主。不过矛盾还会持续,一旦商人受到伤害,朝廷也会给予地主、乡绅一些压制。” 元牡丹笑了一声,道:“我明白了,让商人跟地主自相残杀,朝廷便可从中渔利,最终,乡绅和地主都不会对朝廷构成威胁。这一定是你出得主意吧。” “当然是的。”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但是你何不这么想,如果商人对于朝廷,对于陛下,对于国家,没有任何贡献,就连一点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陛下、朝廷又凭什么帮助商人发展,这其实就是相互利用。不过,这些话是我对自己夫人说的话,仅此而已,我不会向任何一个人承认我说过这些话。” 元牡丹笑着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们元家一直以来都非常支持朝廷。” “你们能不能回屋去谈,别打扰我在这里喝茶,我今日可是走了一整日,想一个人清闲一下。”一旁的萧无衣突然发出不满的抗议。 韩艺一愣,随即道:“这都怪牡丹,是她将话题带跑偏了。此时此刻,我们应该谈谈家事,好比如说,关于韩玄牝与韩蕊的教育问题。” 萧无衣一边闻着茶香,一边说道:“这当然是由牡丹姐来,牡丹姐可不会放心我来教韩蕊的。” 元牡丹偷偷给韩艺递去两道求救的目光。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赞成。” 萧无衣问道:“为何?” 韩艺笑道:“要论做买卖,元家的确要强于萧家,但是这方面牡丹比我还是稍差一筹,我就可以教,论文学方面,元家是决计不如萧家的,牡丹,你认不认同?” 元牡丹点点头,道:“兰陵萧氏,江左大族,且不说那些德才兼备之士,就连宰相都不知道出了多少个,光这文学底蕴,我元家便难以望向其背。” 韩艺道:“另外,无衣乃是卫国公的得意门生,深通兵法,可谓是文武双全,我能有今日之地位,全凭当初无衣不厌其烦的教导,还有独孤无月,不也是无衣你教出来的么,哪怕是昭仪学院,也是无衣打下的坚实基础,可见要说到老师方面,我是认为这天下间,没有谁能够比得上无衣。”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白了韩艺一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帮着牡丹姐,将两个小孩交给我,她就能够抽出身来,去打理元家的买卖。” 韩艺道:“这你可是误会了,我绝没有偏袒牡丹,我会亲自在旁辅助你的,我最多是闲聊的时候,跟牡丹谈谈买卖上的事,我是支持你的。” 萧无衣哼道:“你有本事倒是不支持我,你如今要在这里守孝,你要去城里做买卖,杨展飞非得将你抓起来不可。” 说得你好像不用守孝似得。韩艺挥挥手道:“且不论这一点,你倒是反驳我说得,哪怕是你能够反驳一点,我绝对向你低头认错,如果你不能反驳,那你就是最好的老师,既然如此,你就有责任肩负起教育孩子的责任,也只有你教,咱们的孩子才能够出将入相。”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无衣还能说什么,点头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元牡丹立刻给韩艺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 韩艺没好气道:“我说牡丹,你还遮掩什么,无衣这么聪明,难道她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么?无衣之所以答应,不是因为我忽悠,而是因为她深明大义,早有此打算,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无衣么,如果她不想干什么,谁都勉强不了。” 元牡丹登时尴尬的两腮通红,就跟打了胭脂似得,她从未见过如此卑鄙的丈夫。 “还是夫君了解我。”萧无衣却是得意一笑,又朝着元牡丹道:“就你那点雕虫小技,焉能瞒过我。” 元牡丹甚觉委屈,被他们调侃的说不得话,但她毕竟是一个商人,她有着商人的思维,这本是她的责任,如今萧无衣帮她分担,她才有精力去打理元家在江南的买卖,那么让萧无衣讽刺两句,又有甚么关系,索性也就不与萧无衣争。 萧无衣见元牡丹出奇的没有做声,心里那个痛快呀,略带感激朝着韩艺眨了眨眼。 韩艺笑了笑,让大家各有所得,并且得到的是自己想要的,这一直都是他追求的,也是他最擅长的,不然怎么当老千。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年轻就是优势 韩艺是回家守孝的,根据规矩而言,是不能会见宾客的,知趣的人,也不会来打扰韩艺。 但是韩艺不同,整个扬州的发展,都与韩艺息息相关,身为扬州刺史的杨展飞,是无论如何都要与韩艺见上一面,好好谈一番。 今日,杨展飞就亲自将杨飞雪给送了回来。 “韩艺,无衣姐她们呢?” “在后院教韩玄牝和韩蕊读书了。” “是么?那我过去看看。” 杨飞雪当然知道杨展飞找韩艺有要事商谈,故此她非常识趣的去到了后院。 她一走,杨展飞便向韩艺笑道:“你也别嫌我烦,我可是没有办法。” “你要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韩艺笑着摇摇头,又伸手道:“请坐。” 今日天气不错,韩艺也就没有请杨展飞去屋内坐下,二人便在院中坐下。 杨展飞好奇道:“你急着找我有何事?” 韩艺笑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带了这么多人回来,他们可不是来帮我爹守孝的。” 杨展飞笑道:“是关于顾倾城她们吧?” “你眼里怎么尽是女人,我凤飞楼在这边有分店,她们哪里用得着你来操心。主要是贤者六院。”韩艺道:“你别说没有收到我的信。” 杨展飞一阵尴尬,道:“这只是小事,我已经都帮你安排好了,改日我带你去看看。” 韩艺笑道:“那不知杨刺史认为什么是大事呢?” 杨展飞忙道:“我指的小事,并非说贤者六院是小事,我的意思是这个事情非常简单,至少比起扬州的发展而言,是这样的。” 韩艺笑道:“可我看扬州发展的挺好的。” 杨展飞叹道:“表面上是发展的不错,但是实际上,问题也是不少的。虽然扬州是江南最繁华的,但并非是江南地区经济发展最为迅速的,你可知道你的商业计划在哪个州发展的最好么?” 韩艺愣了下,道:“难道不是扬州?我一直都以为是扬州。” “扬州发展的好,那是因为扬州乃是运河的中转站,但并非是商业发展最好的州。” “那是哪个州?” “是陆州(杭州地区)。” “陆州?” 韩艺微一沉吟,突然道:“陆州不是陈硕真造反的大本营么?” “这你还真是说到点上了。”杨展飞道:“正是因为陈硕真,这陆州才发展的最好。”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如今怎么样?韩艺不禁思念起陈硕真。 杨展飞见韩艺低眉不语,好奇道:“你怎么呢?” 韩艺一怔,道:“没什么,只是感觉到比较诧异。” 杨展飞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拜托!我想女人去了好么!韩艺稍一沉吟,道:“你想说的是地主、乡绅。” “正是如此。”杨展飞道:“当初陈硕真造反,杀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当地的士绅和地主,而当时跟随她造反的地主和士绅,后来又被朝廷给歼灭,导致陆州的乡绅、地主势力是非常薄弱的,而当地的百姓都还处于恢复的过程中,你的商业计划一到陆州,就立刻得到了百姓的认同,江南最好的瓷器作坊、丝绸作坊,都是建在陆州的,而非是扬州。 这是因为当初咱们保住了扬州,扬州的乡绅、地主势力都未遭到冲击。在一开始的时候,长安的货物来到扬州,是大受欢迎,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货物进入扬州,扶植起不少的商人,这引起了当地士绅、地主的警觉,他们认为商人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但是当时来讲,这是大势所趋,他们故此只是在暗中阻扰商人的发展,好比说限制百姓来城内务工,以及在舆论上面,攻击商人。 他们虽然没法阻止长安的货物来到扬州,但是他们却阻碍了扬州本地商人的发展,因为许多商人也是乡村走出来的,他们还得回乡,有些商人不得不屈服在士绅的权威下。扬州的发展可以说是到了一个瓶颈。而最令我担忧的,就是你如今辞去了官职,以前扬州发展的好,主要是因为你,扬州百姓非常崇拜你,他们认为你的政策是扬州人的政策,是帮助扬州的,但是如今的话,可就说不定了。” 前面元牡丹也提到过这个问题,可见这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那些地主、士绅可不傻,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到商人崛起,他们也不是不愿意转型,而是他们其中很多人,都已经有了固定的思维,他们没法在商界与刚刚崛起的商人来竞争市场,那么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阻止新政,压制商人,不要让商人过于强大。 虽然在韩艺的政策下,商业出现井喷似的发展,但是唐朝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业帝国,而不是商业帝国,两者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杨展飞完全是依靠韩艺的政策,才在扬州立足的,如果是发展农业的话,很多人都比他干得好,他毕竟太年轻,没有多少经验,故此这商业发展,跟他的仕途是紧密连在一起的,他对此情况感到是非常焦虑。 韩艺听后,是沉思不语。 杨展飞也不着急,坐在一旁是静静的等待,因为他完全得依靠韩艺,他要有办法,早就干了,何必等到今日。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突然道:“就算我没有辞官,这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士绅可是我大唐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是不可缺少的,我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杨展飞道:“但是我们总要去想办法突破这个瓶颈的。” 韩艺道:“你说得不错,但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咱们都很年轻,这就是咱们的优势。” 杨展飞疑惑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那些年老的地主、士绅,你根本没法说通他们,因为商人在他们的印象中,是根深蒂固。但是年轻人不同,相比起商业而言,农业实在是枯燥无味,年轻人喜欢玩乐,绝不会满足于坐在田边看着佃农耕地,而且每一个人年轻人都希望一夜暴富。只要我们能够将年轻人给吸引过来,那未来就是属于我们的。” 杨展飞道:“但是他们就连自己的乡民都控制住,何况他们的后代。” 韩艺摆摆手道:“应该这么说,他们能够控制住乡民,但是他们肯定控制不住他们的后代,乡民没钱没文化,只能依靠他们,但是他们的后代有钱有文化,谁能够控制得住。其实这个情况,在长安也曾出现过,但是长安在商人的建设下,变得非常繁华,你应该知道,长安又建造了三个大市场。” 杨展飞点点头。 韩艺又道:“在长安,不管是官宦子弟,还是高门子弟,他们多半都是反对我的,但是他们身体是诚实的,他们还是会去新市场玩耍,而市场就是诞生在商业文明之下,他们到了市场之后,许多想法都发生了改变,宇文家、贺若家、张家、王家都有许多年轻人开始做起了买卖,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如今长安的贵族是老一辈坚守自己的家业和传统,让自己的儿孙去做买卖,这两边都不落下。 扬州同样也可以如此,投资市场,使市场变得更加繁荣,吸引那些乡民来市场做买卖,这是乡绅没法限制的,因为农夫他也需要交换。而市场中什么最为吸引人,当然是娱乐行业,比如说,青楼,以及最新诞生的剧院,而且这些东西,又是最吸引年轻人的,刚好我从凤飞楼带了一批人才下来,在不久的将来,扬州肯定会掀起一波娱乐风潮的,又将会带来许多行业,市场将会变得更加繁荣,人总是向往着繁荣,乡民与年轻人都到了市场,到时我们就可以平稳度过这个瓶颈。” 杨展飞道:“所以就照搬长安的那一套,建造市场,建造游乐园,建造大剧院?” 韩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杨展飞皱眉道:“但是官府可没有这么多钱。” 韩艺笑道:“可以找商人投资啊!小胖将会在这里建造一个更大的小胖集团,元家也打算扩大对于扬州的投资,还有我也会投资,只不过我不会出面。而在建设方面,可以交予梅村,这我也可以帮助他们的。另外,要扩大商业,仅仅扬州一隅是不行的,既然陆州的作坊发展不错,你应该与陆州刺史商量,将江南特色商品的作坊都集中在陆州发展,而将扬州打造成一个超级大市场,不管货物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一定得在扬州交易。这样的话,你可以集中所有资源往一个方向发展,不需要又考虑作坊,又考虑市场,考虑当地的乡绅、地主。” 杨展飞听得茅塞顿开,建造市场,可就不需要看士绅脸色,因为市场是建设在城内的,或者是城边上,不是建在乡村,而那些乡民都需要依靠市场来进行交易,一旦市场建造成功,反倒是乡民有求于他,那到时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同时还能够吸引年轻人来。 最最最主要的是,乡绅是将人力给卡主了,这对于作坊而言,的确是一个麻烦,因为人工作坊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组成,不跟家庭作坊一样。但是市场就不需要这么多人,凭借扬州极佳的地理位置,可以打造贸易市场,不需要去生产,大家都来这个市场交易就行了,那自然会带来生计和财富的,乡绅没有资格卡主货物的流通,我就发展娱乐行业和金融行业,等等精英行业,生产就放在陆州。 “干脆你就别回长安去算了,就待在这扬州。”杨展飞非常兴奋的说道。原本他还感到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发展,可是韩艺一到,他立刻豁然开朗,对未来又重新充满了期待。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有这打算。” ps:17年的最后一更。小闲人写到这里,其实也进入了最后一个大阶段(不是尾声),明年是肯定会大结局的,不会把你们都写太监的。 大家新年快乐!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故地重游 杨展飞当即呆若木鸡,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纯粹就是开玩笑,因为他认为韩艺肯定还得回去,没有想到,韩艺竟然说有此打算。 “你——你说得是真的?”杨展飞不敢置信道。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我喜欢当官的话,当初就留在你爹身边,再怎么说,在官府混个差事,也比一个只拥有几亩地的田舍儿要好,我走到今日,是因为很多很多的意外,并非是我心中所愿。这些年来,我为了国家,东奔西跑,一年到头,也难得儿子、女儿一面,甚至连父亲大人都被抛之脑后。其实我更愿意做一个无拘无束的闲云野鹤,这回回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不会长安去,待在梅村,做一个小商人。” 杨展飞呆愣半响,随即道:“你是疯了吧,你如此年纪,就已经是户部尚书,而且以你目前的地位和功劳,只要不出意外,将来出将入相,都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之事,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年纪就想要功成身退,况且这功都还未成,若没有你在长安掌舵,这商业焉能发展的起来。” 韩艺笑道:“不管这世上少了谁,太阳都会升起来的,而且我已经打下了基础,只要沿着这条道路发展下去就可以,不是说非得需要我。”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认同你这种想法,而且,我劝你也放弃这种想法。”杨展飞是连连摇头道。 韩艺笑道:“或许就是因为我太年轻了,也想跟其他纨绔一样,要么天天在外面浪,要么在家陪着妻儿,而不是整天看着公文,那真是太烦闷无趣了。” 杨展飞郁闷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都快五十岁了。”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杨展飞留在韩家吃了一个便饭,毕竟这事关一个州府的发展,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谈清楚的,直到下午时分,他才告辞。 韩艺与杨飞雪亲自送他到村口。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刚刚送走一个傻瓜。”韩艺看着杨展飞马车,情不自禁道。 杨飞雪道:“可不准你这么说我二哥。”说着,她又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韩艺瞧她一脸好奇的神情,不禁一笑,道:“刚刚吃饭的时候,你没有留意么,他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一个劲的缠着我,问这问那的,连一顿饭都吃不好,却还干的不能自拔,这不是傻瓜又是什么。不过在不久之前,我可比他还要傻一些,至少他不会动不动就出远门一两年之久。”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如此说来,你算是迷途知返。” “而且非常及时。”韩艺微微一笑,一手揽着她的肩膀,道:“如今我们还年轻,还有许多大好的时光。” 杨飞雪羞红着脸,拍了下他的手,道:“这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韩艺道:“你以为杨二叔他们都是瞎子么。” 杨飞雪道:“你别忘记你现在可还走守孝中。” “这倒也是。” 韩艺将手放了下来,心虚的左右看了看。 杨飞雪瞧他一脸鬼祟的模样,不禁掩唇直笑。 韩艺尴尬的轻咳一声,道:“你进学院的事,进行的怎么样?” 杨飞雪点点头,开心道:“非常顺利,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二嫂就是昭仪学院的院长,不过她最近刚刚诊断出又怀了生孕,所以,她打算让我去接替她,出任扬州昭仪学院的院长。” 韩艺听得眉头紧锁。 杨飞雪顿时忐忑道:“你不愿意么?” 韩艺一怔,道:“哦,没有。只不过你看,你二嫂都生第三个了,咱们连一个都没有生,而且我现在是在守孝期间,虽然行房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怀孕这事,恐怕有些难。” 杨飞雪呆愣半响,突然狠狠一跺脚,“呸!谁与你说这个。那行你也别想。” 韩艺据理以争道:“我们是夫妇,谈这个是很正常的吧,难道你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么。” 杨飞雪轻轻咬着朱唇,道:“当——当然也想,但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啊!”说到后面,她满面羞红,声若蚊吟。 “行!那咱们就两年之后再生,但是一定得超过你二嫂。”韩艺豪气万丈道。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轻声道:“韩艺,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一块去么?” 韩艺苦笑道:“你还记得啊!” 杨飞雪立刻道:“难道你忘记了么?” 韩艺呵呵道:“怎么忘得了,但是我希望你忘记。” 杨飞雪笑道:“这我可忘不了,我至今都无法相信,你当时怎么能够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韩艺叹道:“当你背着一身债务,你也可以的。”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梅村东边的小树林走去。 来到那片小树林,来到旺财葬身之地,杨飞雪回想起当日的韩艺,就乐得只想笑。 韩艺一脸尴尬道:“你能不能别笑,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杨飞雪抿了抿唇,突然问道:“对了,你之后如何处置旺财的?” 要说起来,这旺财可以说是他们两个的定情信物,是恩狗来的。 韩艺错愕道:“我没有跟你说么?” 杨飞雪摇摇头,又见韩艺目光闪动,立刻指向韩艺,道:“可不准骗我。” 韩艺无奈的点点头,又将将旺财炖成狗肉卖得一两银子的事告诉了杨飞雪。 “你——你真是太狡猾了!”杨飞雪指着韩艺,差点都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这厮。真心就没有见过这么狡猾的人,活狗卖一次,死狗卖一次。 “说得你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似得。”韩艺上前去。 “你想干什么?” 杨飞雪急急往后退去,直到被一棵树挡住了退路。 韩艺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我真的这么傻,没事跑到这里来让你嘲笑,这附近可不会有人来哦。”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树上有人道:“韩大哥,要不要我去帮你看着。” “啊!” 杨飞雪吓得惊呼一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青年坐在树上,晃荡着双腿。 韩艺抬着头,一阵蛋疼,“小野,你什么时候来的?” 坐在树上的正是小野,笑呵呵道:“跟你们一块来的。” 杨飞雪红着脸,瞪着韩艺,道:“这都怪你。” 韩艺摇摇头道:“这不能怪我,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小野是坐在树上目睹一切过程的发生。”说着,他又向小野道:“不过小野,你也等一切发生了再出声啊!” “你还说。” 杨飞雪已经羞得不行,“狠狠”在韩艺脚背上踩了一脚,然后便转身出得小树林。 韩艺弯着腰,揉着脚背,歪着头朝着小野道:“你小子还不快下来。” “哦。” 小野飞身跃下,呵呵直笑。 韩艺看着这个快要跟自己一般高的弟弟,又是无奈一笑。小野两年身高一直都在长,因为他发育比较晚,故此冲得非常猛,从比小胖矮半个头,到如今比小胖高半个头,如今是棱角分明,容貌上已经是一个男人,不该就是一脸的幼稚之气,还未完全退去,让人感觉有些奇怪。关心道:“家里都收拾好呢?” 小野点点头。 韩艺道:“走吧,去你家坐坐,我也想拜祭一下你的母亲和师父。” 小野点了点头。 二人又去到那个隐蔽的山洞,此时此刻,洞中已经完全看不出荒废了好几年,跟当初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那棵大树反而生得更加茂密了一些。 韩艺先是来到小野母亲和师父的坟墓前,给他们上了几炷香。 随后,他又来到那块大石前,伸出手来,轻轻**着石头上的刻文,喃喃念道:“昔时,天下方乱,吾欲夺中原。悍马长槊,无惧群雄。” 与第一次看,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他已经渐渐能够体会小野师父的那种心境,但同时却觉的自惭形秽,摇头道:“比起你师父而言,我真是差远了。他才是真正的大英雄,而我。”念及至此,他不禁长叹一声。过得片刻,他又向小野道:“小野,你不想做一个像你师父一样得大英雄么?” 小野摇头道:“不想。” 韩艺道:“为何?” 小野道:“师父是师父,我是我,而且师父也从未想我如他一样。” 韩艺笑着点点头,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现在小胖想搭你的肩膀,是不是很吃力呢?” 小野呵呵笑了几声,道:“韩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小胖玩?” 韩艺微一沉吟,道:“明日吧!我们也得去给小胖的父母上柱香。” 小野点头道:“好啊!”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去到树屋里面坐下。 “韩大哥,喝酒么?” “你这里还有酒?” “嗯。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埋了几坛子酒,昨日我尝了尝,可是好喝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 不一会儿,小野抱得一坛子酒过来,给韩艺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二人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 韩艺一抹嘴,大呼爽,又瞧了眼小野,道:“小野。” 小野抬头看向他。 韩艺道:“你师父在教你读书时,有没有教过你孝道。” 小野点点头。 韩艺道:“其中有一句是这么说的,这不孝有三。”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小野立刻道:“无后为大。” “对。无后为大。”韩艺笑着点点头。 小野愣了愣,突然皱起眉头来,“韩大哥,你想说什么?” 韩艺笑道:“我只是觉得,其实你师父教你孝道,实乃多余的,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如果你不孝顺的话,你也不会为了寻母亲,从上面的悬崖上爬下来,也不会十年不开口说话,在这方面,我比你真是差远了。但是,我想你母亲一定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带着你的妻儿来这里拜祭他。而且,这也能延续我、你、小胖三人的兄弟之情,到时我们还能看着我们的儿子在一块玩耍,岂不妙哉。” 小野听得沉默不语。 韩艺又道:“小野,大哥从不勉强你什么,但是我既然是你的大哥,有些事,还是得告诉你,当然,最终做决定还是你,而且你不管做什么决定,大哥永远会支持你,这一点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小野思索少许,然后点了点头。 韩艺笑了笑。 ps:新年第一更,有一种蓦然回首的感觉,人生就是如此,不管你走得多远,爬得多高,始终还是要回到原点来。 好了,闲话不说多,小希在这里,再一次祝愿各位新的一年,快快乐乐。 新年开张,那总得讨一个吉利,我想你们都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那我就不说了,你们懂得。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悔过寺 翌日。 “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 韩艺躺在一张崭新的藤椅上,游目四顾,道:“仿佛那些事发生在昨日一般。”说着,他又朝着一旁坐着小野道:“小野,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到小胖的场景。” 小野稍一回忆,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坐在韩艺对面的沈笑,道:“对了,你可还记得那天济寺?” 韩艺道:“当然记得,毕竟当年天济寺的案子闹得那么大。” 沈笑笑而不语的看着韩艺。 “这小胖还真是什么事都藏不住。”韩艺当即一翻白眼道。 他虽然与沈笑是好兄弟,但是天济寺的事,他可是谁都没有说,毕竟他从中弄了不少赃款走。 沈笑当即不满道:“难道你不信我么?” “这跟信与不信有什么关系,谁愿意说自己的不光彩的事。”韩艺立刻转移话题道:“天济寺现在怎么样?” 沈笑道:“说到这天济寺,那还真有得说,在你走后的很长一段时日,这天济寺都荒废着,因为天济寺在山上,不搞寺庙,那也只能改道观,可是扬州百姓只要听到天济寺,那都恨得咬牙切齿,毕竟当初那九灯神棍,可是害了不少人家破人亡,甚至都不愿来这里。直到去年的时候,这天济寺来了一位高人,仅仅半年,天济寺不但重新开门,而且有很多人去。你可知这位高人用了什么办法?” 韩艺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知道。” 沈笑道:“再给你一点提示,这高人将天济寺改名为悔过寺。” “悔过寺?不还是寺庙。” “嗯。” 韩艺微一沉吟,点点头道:“改名悔过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因为想要别人再认同你,首先,你就得认错,才能得到宽恕,但这也不至于说是高人吧。” “可不止如此哦。”沈笑高深一笑道。 韩艺好奇道:“还有什么?” 沈笑道:“改名悔过寺,的确让扬州的百信好过一些,但是起初还是没有百姓愿意去。而如今之所以有不少百姓过去,就是因为里面有着一面悔过墙,如果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可以去悔过墙那边面壁思过,并且还可以购买乞求牌和忏悔状,乞求牌就是乞求佛祖的原谅,然后挂在忏悔墙上,而那悔过状就是让你将自己忏悔写在悔过状上面,然后扔进一个大火炉里面烧了。这一下可不得了,许多人都跑去那边忏悔。” 韩艺下意识道:“基督教?” “什么基督教,乃是佛教。” “哦,对。”韩艺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反之,做了亏心事,这心里总是心神不宁,需要向人倾诉,而佛祖自然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毕竟佛祖可不会告诉任何人。” 沈笑兴奋道:“这一招高不高?这人算不算得高人?” “是有一点点高。”韩艺又问道:“那不知这人乃是何方神圣?” 沈笑略显遗憾道:“是一个老尼姑,法号思悔。” 他说老,那定是真得老,毕竟这厮都跟曹绣有一腿。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悔过寺、忏悔墙、悔过状。乞求牌、思悔,这流程还真是走得非常标准啊!” 正当这时,只听得一个兴奋声道:“水果来咯,水果来咯。” 只见小胖端着一大盆水果走了过来,放在中间的圆桌下,嘿嘿道:“韩大哥,还是咱们扬州好,这水果比长安可是要多多了。” “是是是。你快些坐吧,跟我们还讲什么客气。”韩艺笑着摇摇头。 “哎!” 熊弟应了一声,然后紧挨着小野坐了下来,又问道:“你们方才是在说悔过寺么?” 韩艺笑道:“你也知道。” 熊弟道:“我昨日都还去了一趟。” 韩艺好奇道:“你去干嘛,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熊弟挠着肥腮道:“我——我就是觉得我挺对不起我爹娘的。” 韩艺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佛祖宽恕你没有?” 熊弟嘿嘿一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不过韩大哥,你还真别说,我去悔过之后,这心里的确好过多了。你改日也可以去看看啊!” 韩艺没好气道:“我才不去。”心想,这不是不打自招么,我这么聪明,才不上这当。 沈笑坏笑道:“是呀,咱们大名鼎鼎的韩小哥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去那里干嘛。” “错!” 韩艺道:“而且是错得非常离谱,我是自问作孽深重,佛祖的法力都不足以宽恕我,所以我才不去的。” 沈笑哈哈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是,我可没有你这么虚伪。”韩艺说着又道:“对了,听说你小子结婚了,还生了大胖儿子。” 沈笑得意洋洋道:“咱厉害吧,一年之内,就让我爹抱上了孙,现在我爹都不管我了,整天就顾着他的宝贝孙儿。” “敢情你养一个儿子,就是这目的呀!”韩艺一笑,又问道:“不过我倒是想见见我那位弟妹,究竟是什么女人,能够让咱们的笑哥儿迷途知返。” “哈哈,说到你弟妹呀——呸呸呸,什么弟妹,我比你大,你应该喊嫂嫂。” “哦对,嫂嫂。抱歉,抱歉。” “你这人真是可恶,分明就是成心的。” 沈笑指了指韩艺,又道:“不过我不怪你,因为兄弟我最近很开心。说到你嫂嫂,那真是一个好女人,长得清纯动人,知书达理,而且还挺贤惠的,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更为关键的时候,她一般都不管我,哪怕我去池柳街,也只需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韩艺道:“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去了没?” “当然去了。” 沈笑又道:“不过我也不是要干啥,我就是去见见老朋友,而且,她越是这样,我反而挺不好意思的,就是去了两回,之后再也没有去过了。” 两回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要是说去那里叙叙旧,家暴立刻就会爆发,而且这回是三个女人。韩艺小小羡慕了一番,笑道:“你还算有点良心。” “良心我一直都有好不。”沈笑哼了一声,道:“不过我没有你厉害,三位娇妻,而且个个可都非寻常女人,真是羡煞旁人啊!” 韩艺哼道:“我早就说你比我差多了,是你自己一直在嘚瑟,如今知道差距了没。” 沈笑哈哈一笑,又朝着熊弟道:“小胖,你跟梦婷咋样,得赶紧一点,早点生个胖小子,到时咱们的儿子就不缺伴了。” 熊弟红着脸道:“怎么又说到我呢?” 韩艺笑道:“在等一些时候吧,我如今可不能给他们当证婚人。” 沈笑又看向小野,道:“小野,你呢?你天天跟在韩艺身边,别说一点本事都没有学到。” 小野道:“什么本事?” “追求女人的本事啊!” 小野直摇头。 沈笑大咧咧道:“韩艺这人太自私了,改日沈大哥帮你物色一个。” 韩艺听得一笑。 熊弟一手勉强搭在小野的肩膀上,道:“笑哥儿,咱们小野哪里需要你帮他找,你可知道,咱们辽东征战时,许多大将军可都想小野去他们帐下,但是小野一个也看不上,小野本事可是比咱们厉害多了。” 沈笑道:“小野的本事,我当然知道,但这是两回事,有啥关系?” 熊弟眨着眼,结结巴巴道:“有——有本事,自然会有女人喜欢啊!” 沈笑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 韩艺看着两个活宝,真心为小野感到心累,道:“行了,行了,这些闲话待会再说,沈笑,有件事我得拜托你。” 沈笑道:“什么事?” 韩艺道:“你也知道,顾倾城、梦婷、梦瑶他们跟我来到了扬州,她们可不是来度假的,我打算借此扩大扬州凤飞楼的规模,建造大剧院,进一步推广话剧,但是我不方便出面,故此我希望第一楼跟凤飞楼合作,这样你就能出面帮我来管理。” 沈笑一挥手道:“我还当什么事,这没有问题,况且,嘿嘿,我也喜欢跟梦婷她们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们要回扬州,我可是激动的好几日没有睡好觉,可是你这厮,下得船来,都不搭理我。”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还敢提这事,我是回来守孝,不是来旅游的,我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笑哈哈的么。” 沈笑叹道:“说的也是,可惜你要守孝,不然的话,咱们几个也可以出去游玩一下。” 韩艺笑道:“我人在这里,还怕没有机会么。” 兄弟四人坐在熊家院中,谈着曾今的年少轻狂,又谈着如今扬州的变化,非常轻松惬意,直到傍晚时分,韩艺才念念不舍的离开,小野倒是没有走,让沈笑和熊弟给强行留了下来,今晚他们约好去凤飞楼,找梦婷、梦瑶她们玩。 不过韩艺这段时间,想要乖乖在家守孝,那也是不可能的,顾倾城那边倒是好安顿,因为凤飞楼在扬州本来就有分店的,她们是直接入驻就行了,关键是贤者六院的建设。 在梅河上游一处非常僻静的小山谷中,有着一座大宅院,几乎占据了整个山谷。 杨展飞道:“你看如何,可别说不好,因为这可完全是依照你的要求建的。” 韩艺道:“好不好,我说了不算,得咱们云总点头啊。”说着,他又朝着一旁的云休道:“云总,你看怎么样?” 杨展飞顿时一脸尴尬,真心太不给面子了,但心里更多的是好奇。 云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有气无力道:“还算可以,不过吃东西会不会不方便?” 韩艺道:“这你放心,秀儿会继续照顾你的,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你都可以不做,而且这里离梅村也不是很远,我会时常过来看看的。” 云休摇头道:“那我就没有问题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那行,你就专门在这里搞你的研究,你需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我马上让人给送来的。” 云休道:“我想先去我的房间看看,站在这里好累。” 韩艺立刻让秀儿带他去。 他一走,杨展飞立刻问道:“这云总是何许人也?你怎对他毕恭毕敬的。” 韩艺笑道:“这么说吧,如果这个世界少了我,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但是少了云总,那真是我大唐的一大损失,你要有他的本事,我也会对你毕恭毕敬,拿香供着。” 杨展飞纳闷道:“我怎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厉害?” 韩艺道:“那是因为你喜欢以貌取人。” “我要喜欢以貌取人的话,那当初我会相信你?”杨展飞掷地有声道。 韩艺怒了,道:“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要我说穿么?”杨展飞玩味一笑,好似说,哥才是正宗的帅哥。 韩艺冷笑一声:“行,有本事你下回别来求我。” “咱们是互相帮助。”杨展飞瞟了瞟前面的宅院。 “卑鄙!”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捅破窗户纸 此时此刻的杨展飞那是非常轻松惬意,因为韩艺已经给他指出一条明路来,那就是投资市场。 而且如今有着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这个契机就是韩艺、小胖他们的到来。 他们都是大富商,有的是钱,一直以来他们对扬州一直都有投资,如今回到了家乡,自然得加大投资,这是一定的。 杨展飞很快就下令,招商引资,扩大扬州的市场规模。 他这一下令,扬州的凤飞楼与第一楼率先相应,两边合资兴建大剧院,梅村又与元家合作投资游乐园,熊弟也投资饮食行业。 这都跟娱乐有关系。 扬州的纨绔都是非常兴奋,他们很多人都去过长安的新市场,对于新市场的渴望,是非常大的。 而且他们也看出来,杨展飞玩得就是长安那一套,而且刚好是在韩艺回来之后,这跟韩艺肯定有莫大的关系,他们都见过世面,知道新市场是有很大的利润,故此,他们都纷纷主动要求投资新市场,要门面,要兴建旅店。 他们这些纨绔,很多都是出身大家族,但是他们见过长安许多贵族都做买卖,尤其是宇文修弥,简直就是他们的偶像,因为纨绔转型最为成功的,就是宇文修弥,他们又年轻,充满着朝气,思维也没有被固定,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杨展飞一看这些纨绔主动加入,心里对于韩艺佩服的是五服投地,这些年轻人才是未来,如果他们投资商业,那么士绅、地主的瓶颈自然就消失了。 然而,不管是凤飞楼、还是小胖集团、还是第一楼、梅村,但凡跟韩艺有关系的人,都是跑去元行借贷,来投资新市场。 很自然的掀起一股借贷潮流。 借钱做买卖,和拿自己的钱做买卖,不少人也纷纷向元行借贷,将自家田地抵押给元行,因为长安的新市场真是太成功,还有游乐园、大剧院,都非常赚钱,他们也知道是绝对赚钱的。 元行瞬间就借出不少钱,这借钱是有利息的,那么元行就有底气提高存钱的利息,因为元行来这里才不久,不敢给出太高的利息,因为当时没有投资的项目,给太高,那真的会亏死去。这利息一旦提高,存钱的人自然也就多起来,元行瞬间扭转自己不利的局面。 元牡丹都感到无语,自己操了半天的心,结果自己的夫君待在屋里守孝,就将元行的问题化解于无形之中。 不到一个月,扬州仿佛迸发出无穷无尽的活力来,开始大兴土木,不管是原料,还是资金,都开始运转了起来,同时还创造了上千个就业机会,又吸引不少人来城内务工,这人来到城内,要吃要喝,又给酒肆、茶肆带去了利润,消费增加了,商家自然也会增加。 但是每个百姓都知道,这是韩艺给他们带来的,是扬州的英雄给他们带来的生计,故此,韩艺虽然一直在梅村带孩子,基本上是不露面的,但是他在扬州的名望却是突飞猛涨。 不过,对于韩艺而言,这真的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因为这并不是他的格局,他以前掌管整个大唐的经济、财富,一个政策下去,全国上下都深受影响,甚至于周边的藩国,而今他最多只能造福一隅。 就好比如身在长安的许敬宗,当朝宰相,他才不会在乎扬州建了几个市场,人家现在考虑的是延续数百年之久的士庶之争。 这日,许敬宗来到皇宫,面见武皇后。 如今武媚娘已经可以名正言顺的在皇宫接见大臣,谈论国家大事,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但是现在已经渐渐成为常态,大臣们都见惯不怪了,就连许圉师、卢承庆这些不是武皇后的人,现在都是跟皇后讨论国政。 这就是因为李治的身体实在是不能支撑他再如以往那般,天天待在两仪殿批阅奏折。 更加要命的是,在韩艺走后没多久,李治就又病倒了,这就是因为韩艺离开前,有着太多的事要处理,李治必须亲自出面,跟韩艺商谈,导致劳累过度,其实他远没有韩艺那么累,当时韩艺可就没有停过,只是因为他身体本来就不好,稍微累一点,就有可能会病倒。 而李治病情来分析,不是高血压,就是心脑血管之类的疾病,这是一种慢性病,哪怕是后世的医术,都没法治愈,更何况现在,御医就建议李治多多休息,别太劳累了,而且得长期静养,那他就没法处理国事。 但是,他又不愿意将权力再给宰相,毕竟长孙无忌才死不久,他好不容易将权力从宰相那里收回来,他可不想再培养出一个长孙无忌,而在最近几年,武媚娘已经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政治天分,并且携手李治,击败无数强敌,与李治的政治理念也是相同的,而且李治也非常信任武媚娘。 最为重要的是,武媚娘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这女人干政本就违反制度,跟宰相不一样,宰相这个职位,本就应该拥有可以制衡皇帝的权力,以前的宰相权力是非常大的,可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只是因为南北朝时,这宰相经常篡位,故此隋朝就开始了三省六部,可以说是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宰相的权力,虽然如今宰相权力已经被削弱了很多,但是名义上他还是宰相,宰相握权,那是正当的,是合理的,但是女人拥权,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分析,都是不符合规章制度的。 武媚娘自己都不敢说,应该将权力交给自己,她也只能说,作为一个妻子,为丈夫分担一下,她还是非常忌惮的,她从不刚愎自用,什么事都跟枢要大臣商议。 由此可见,从宰相那里收权,要比从皇后这里收权难得多。 虽然历史上武媚娘最终还是当了皇帝,但那也是经过非常漫长的岁月,击败了无数强敌,她才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过程是非常艰难的,可如果换成是宰相的话,拥有她以后那么大的权力,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年,就能够黄袍加身,这种事例,历史上实在是太多了,而武则天就是一个。 这两害相权取其轻,李治当然是选择自己的枕边人,毕竟是一家人,就目前的情况,这是绝对没有错,于是李治就渐渐给予武媚娘更多的权力,其实韩艺还在长安的时候,平常的事务,就都是由武媚娘代为处理,奏章都是武媚娘批阅,只是国家大事,李治才亲自出面处理,如今他病倒了,基本上就都交给了武媚娘。 而在朝中的话,长孙无忌和一干反对武媚娘的大臣们都死了,再也没有人敢反对武媚娘,而且有不少人拥护武媚娘,武媚娘在外庭的地位就更加根深蒂固,而且枢要大臣也不太好反对,李治不是被武媚娘个架空的,是他身体确实不太好,这大家也都知道,需要人来帮他分担一些政务,宰相总不能说,你应该将权力给我,而不是给皇后。 另外,武媚娘处理事务也还算是中规中矩,有利于国家发展的政策,她都还是给通过了。 “老臣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微微伸手示意,随即问道:“不知许侍中入宫,是有何事禀报?” 许敬宗开门见山道:“启禀皇后,当初太宗圣上修订了《氏族志》,并且告诫大臣,要以对大唐的贡献而论这三六九等,并非是以出身而论。但是如今时隔多日,许多功臣都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如长孙家,当初修订《氏族志》时,长孙家身为外戚,故排名二等,但是如今长孙无忌畏罪自杀,长孙氏如何还能够位列二等,这会令天下人耻笑,因此老臣恳请陛下、皇后,继承先帝遗志,重新修订《氏族志》,以当下的地位、功绩来重新划分。” 武媚娘闻言,不禁有一些心动,因为在《氏族志》中,武氏都不知道排名到第几等,而她如今贵为皇后,依照李世民的理论来判定,外戚应该位列二等,重新修订对于她而言,肯定是有好处的,而且,她一直都在打击士族、门阀,此乃她一贯的政治思想。 对于许敬宗而言,同样也是如此,许敬宗最好面子,他当然想提升许家的地位。 忽然间,武媚娘脑中闪过一张面孔,她不禁眉头一皱,旋即使退左右。 待下人退下之后,她站起身来,叹道:“不瞒你说,重新修订《氏族志》乃我所愿,可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因为在此之前,我们要先铲除一人。” 她很少用“铲除”这个词,可见这人对于武媚娘的威胁之大。 故此许敬宗听得有些困惑,如今还有谁是皇后如此忌惮的,于是问道:“不知皇后指的是谁?” 现在的朝中,他们要正儿八经去弄谁,还真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一字一顿道:“韩艺。” 许敬宗真心觉得自己耳朵失灵了,难以置信道:“韩——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 许敬宗虽然恨死了韩艺,但是这一刻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他直到目前为止,都认为韩艺是武媚娘的心腹,这是公认的事实,心里肯定会想,这难道是武媚娘要过河拆桥,那他也是逃不了的,不禁吞咽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韩艺他不是皇后的人么?怎么。” 他欲言又止,可见他心里是多么的害怕。 武媚娘叹了口气,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可惜,韩艺并非我的人,而是长孙无忌安插在我身边的内奸。” “什么?” 许敬宗大吃一惊,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道:“这这怎么可能?” 武媚娘苦笑道:“不瞒你说,我当时听到袁公瑜的奏报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袁公瑜?”许敬宗越听越懵了,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武媚娘便将长孙无忌与韩艺密会的事,告知了许敬宗。 许敬宗听后冷汗涔涔,又纳闷道:“可是皇后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 武媚娘道:“因为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而且,当时乃是非常关键的时候,我不愿意去打草惊蛇,于是选择静观其变,不过令我的诧异是,自始至终,韩艺都没有任何动作,直到他出面保住赵持满、裴行俭等人,我才明白过来。” 许敬宗惊道:“是韩艺保住赵持满的?” 他一直都以为这是因为他将萧钧添加上去,才导致的,为此还后悔了好一阵子,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武媚娘故意安排的,他也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而已。 武媚娘点点头,道:“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韩艺的动机是什么,其实韩艺在朝中并没有太多的势力,但是他有一个优势,是我们都无法改变的,就是他比我们都要年轻,如今赵持满等人,都还不足为虑,但是谁敢保证十年之后,他们还是不足为虑,其实都不用等到十年之后,经过西北一战,他们已经深得陛下的信任,并且都得到了封赏,这是非常可怕的。”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nt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 打蛇打七寸 武媚娘说话时,眉宇间透着愁绪,因为每每想到这一点,她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倘若她没有发现这一层关系,这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 但是许敬宗听得却是极其激动,反正你不是过河拆桥就行,因为一直以来,他最为痛恨的两个人,就是长孙无忌和韩艺,如今长孙无忌已经被他打败,就剩下韩艺,但是苦于韩艺与武媚娘的关系,他不能动韩艺,两人最多也就是斗斗嘴,要命的是,斗嘴他就没有赢过,屡屡被韩艺骂得快要脑充血。 因此,这个消息对于许敬宗而言,简直就是最为美妙的,如果武媚娘要动韩艺,他认为韩艺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当然,这也是武媚娘主动告诉许敬宗的原因,因为她知道许敬宗非常憎恨韩艺,在这一点上,他们一定会走在一起的。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把握对付韩艺,她怕告诉许敬宗,许敬宗过于兴奋,以至于打草惊蛇。 而如今的话,韩艺已经辞去官职,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她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决心要铲除韩艺,故此她需要有人为她冲锋陷阵。 许敬宗激动道:“如今韩艺乃是一介平民,要对付他实在是太简单了。” “若有这么简单那便好了。”武媚娘苦笑一声,又道:“你别忘记,韩艺可是深得陛下信任,哪怕他是一介平民,没有陛下点头,谁也动不了他。” 许敬宗诧异道:“皇后没有将此事告知陛下?” 武媚娘叹道:“长孙无忌与韩艺都是非常狡猾的人,他们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而且一直以来,韩艺都在忠心耿耿为陛下与我分忧,这无凭无证,陛下是不可能会相信的。另外,你不要忘记,辽东之役过后,司空、契苾何力、高侃等将军都是非常支持韩艺的,故此,纵使韩艺乃是一介平民,想要对付,亦非易事啊!” 许敬宗听得眉头紧锁,道:“那不知皇后的意思是?” 武媚娘道:“这些日子,我都在思考,如何对付他,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方才提到的,陛下对于他的信赖,甚至于说依赖。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些年,国家的发展,都是依赖韩艺的政策,如果继续依仗他的政策发展下去,他将会立于不败之地,不管出了任何问题,陛下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韩艺,也只有韩艺能够解决问题。故此,想要对付韩艺,首先就是要废除他所有的政策。” 打蛇打七寸,韩艺在朝中没有建立什么势力,他一直都在忙于公务,他的政策才是他手中最强的兵器,要对付韩艺,首先就得针对他的政策下手,你要不将他的政策改变过来,你根本对付不了他,因为事实已经告诉他们,韩艺的政策只有韩艺玩得转。 许敬宗立刻道:“不瞒皇后,其实老臣对于韩艺的政策,一直都是反对的,他不过是出身农家,他懂什么国家大计,他无非就是靠一些小聪明,制造这些繁荣假象,这么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自古以来,皆是以农为本,可他却不断的鼓励发展商业,本末倒置,天下许多有识之士,对此早已经感到不满,只不过陛下信任他,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武媚娘笑道:“你说得那些有识之士都是一些什么人?” “不就是...。” 话刚出口,许敬宗突然猛地一怔,道:“皇后的意思是,利用那些士族去对付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道:“虽然这些士族也非常讨厌,但是他们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之久,想要一次性将他们连根拔除,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还都是韩艺提醒我的,我也非常认同,士庶之争本就经过数百年而形成,自然也不可能一夕间就解决问题。而韩艺只是回家守孝,最多也就是三年,三年之后,他还会重新回来的,这事有轻重急缓之分,目前他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而韩艺的任何政策,都是依靠商人,只要压制住商人,韩艺的政策自然就会被摧毁,而世上最为反对商人的,就是士族、地主、乡绅,因此,我们必须要联合这些人,打击韩艺和他的商人阶级。如果这时候我们重新修订《氏族志》,会将那些士族也都给得罪,同时面对他们两派,我们只怕也难以应付。” 她本来是一定要打击士族的,这是她一贯的政治理念,但是她更恐惧韩艺,因为她太了解韩艺,知道韩艺这人不但狡猾,而且是有真本事,这三年是她最为强势时候,等到韩艺回来,那肯定是宰相,李治一定会封赏韩艺的,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是调转枪口,对准韩艺,任何一个聪明的政治家,都会避免两线作战,故此,她得拉拢士族,一道对付韩艺。 其实在对付关陇集团的时候,她也是拉拢了山东士族。 更妙的是,士族本来与韩艺也有矛盾的,这都是可以利用的。 许敬宗立刻拱手道:“还请皇后恕罪,老臣并不知道原来韩艺乃是一个如此卑鄙的小人,险些误了皇后的大事。” 他建议修订《氏族志》,是想要提升许家的地位,其实他跟崔卢郑王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政治需求而已,但是比起韩艺而言,什么都不值得一提。 “这不怪你。” 武媚娘一摆手,又道:“但这不是什么容易之事,毕竟如今韩艺的政策都执行的非常好,想要改变这些,光凭那些乡绅、士族还是不能够的,至少得枢要大臣都同意,可是据我所知,这朝中有不少枢要是支持韩艺的政策。” 许敬宗立刻道:“皇后,在枢要大臣中,那许圉师与韩艺来往非常密切,屡屡支持韩艺。” 他可是非常记仇的,当初在裴行俭事件上,许圉师是坚决反对他的,没有给他一点面子,想当初长孙无忌当权,谁敢反对长孙无忌的建议,还这么不给面子,有比较就有伤害,只不过当时战事为重,他虽然没有做什么报复的事,但不代表这事他就忘记了。 武媚娘岂不知他的心思,但是目前她正在走向外庭的过程中,而许圉师是李治提拔上来的,如果现在就动许圉师的话,那就不是针对韩艺,而是针对李治去的,这可不行,道:“许圉师这人乃一介书生,不足为虑,此时不应节外生枝,我的意思是,将李义府给召回来。” 原本武媚娘已经放弃了李义府,希望李义府将她的阴暗面也带走,但是如今要对付韩艺,那李义府绝对是最佳人选,而且李义府对于她而言是非常忠心,接连遭受到背叛的武媚娘,她渐渐认为忠心大于一切,有本事但不忠心,这反而是一个大麻烦,故此,她又打算将李义府重新召回长安。 许敬宗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当年为李义府擦屁股擦得他也是身心俱疲呀,道:“皇后,李义府乃是陛下亲自贬走的,这......。” 武媚娘笑道:“李义府被贬,并非是因为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因为‘大臣不睦’之罪,前些时候,陛下颁布赦令,他这的罪名当然也是免除,包括他儿子李洋罪名。而如今韩艺回家守孝,枢要机构本就缺人,中书省光凭刘祥道一人,只怕是难以应付,再加上这中书令一直悬着,只怕又会引起新得纷争,让李义府回来,便可消除这些隐患。” 条件也说了,这理由也说了,许敬宗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拱手一礼道:“老臣明白了。” ...... “什么?韩艺是长孙无忌的人?” 许敬宗离开皇宫,就立刻将王德俭这个智囊给叫到家中,这可是大事件,可是当王德俭听到这个消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因为韩艺帮了武媚娘大忙。 “此事乃是皇后亲自说的,错不了的。” 许敬宗又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王德俭说了一遍。 王德俭听得是冷汗直流,直呼道:“可怕,这真是太可怕了。” 许敬宗道:“你怕什么,韩艺如今不过就是一介平民而已。” 王德俭道:“舅舅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韩艺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几乎是毫无破绽,我从未想到过韩艺乃是长孙无忌的人。” 许敬宗点点头,道:“这倒是的,就连皇后都承认这一点。” 王德俭又问道:“那不知皇后打算怎么做?” 许敬宗道:“皇后当然打算不让韩艺再回长安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皇后打算将李义府给召回来。”许敬宗道。 王德俭眼眸晃动了几下,道:“舅舅,此乃天大的好事啊!” 许敬宗道:“这算什么好事,李义府在韩艺手中,屡屡吃亏,从未占得便宜,他来了,也未必对付得了韩艺。” 王德俭当然理解许敬宗,如果李义府没有回来,朝中他说了算,李义府要回来,肯定是官复原职,那他的地位也受到威胁,道:“舅舅,李义府当初离开时,许多人都认为他不可能再回来,于是落井下石,要是李义府回来,就凭他的性格,一定会报复这些人的。那他必定是冲在最前面的人,舅舅便可在后面指挥大局,就算有什么过错,亦可推倒李义府身上,就凭舅舅你如今的身份,岂用得着冲锋陷阵,我看皇后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重新启用李义府的。” 他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他只管出谋划策,从不走到台前,反正他是许敬宗的外甥,许敬宗好,他就好,他也有自知之明,他没有本事当这宰相。 而且这话,许敬宗非常爱听,我许敬宗何许人也,冲锋陷阵怎么也轮不到我,点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谋划,恳请陛下重新启用李义府。”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双倍月票。。。。。。。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归者不善 李义府回京! 天啊! 毫不夸张的说,这对于不少人而言,那真是晴天霹雳啊! 真心就没有人想到,李义府还能够回来,因为当时贬李义府的时候,谁都看出来,不是因为李义府犯了多大的事,而是李治已经受够了李义府,这皇帝痛恨的人,如何还能回来? 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这人算不如天算啊! 李治现在身体虚弱,要长期的静养,他只能将权力交予自己最为信任的女人。 故此,武媚娘正式走向前台,在朝中也有了公开的势力,而且,几乎是一家独大,暂时朝中还没有抗衡她的势力,而且刚刚好,枢要大臣缺人,以前的枢要大臣走了好几个,甚至连最能干的韩艺都回家守孝,但是李治就是让韦思谦上位,其余的都没有安排人补上。 于是乎,许敬宗就上奏,跟皇帝、皇后抱怨,我年事已高,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问题如今朝中没有几个合适的人出任中书令,他们当初可是清除一大批的元老大臣,宰相级别的人才的损失那是非常巨大的。 许圉师、卢承庆倒是有着能耐,也有功绩,但是他们已经是枢要大臣,提拔他们,乃是治标不治本。 这武媚娘自然就有借口,向李治请求,将李义府召回来,重新出任中书令,你不可能光给我权力,不给我帮手,我还是一个女人,这如何能够管理好朝政。 而且,她又跟李治说以前李义府是如何替他们冲锋陷阵,我们能有今日,李义府是立下汗马功劳,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再给他一次机会。 李治本就耳根子软,而且又抱病在身,被武媚娘这么软硬皆施,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决定召李义府回京,并且官复原职。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你召李义府回来,那就必须召杜正伦回来,因为当初他们两个当初同是中书令,他们被贬也都是同一个罪名,如今你赦免了李义府,那当然也得让人家杜正伦回来。 李治是想过的,但是被武媚娘坚决否决了,当初整个朝堂进入白热化,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争斗,这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中书令太不合适了,他们两个只能召一个回来。 武媚娘召李义府回来,就是为了对付韩艺,怎么可能让杜正伦又回来,跟李义府作对,这不是节外生枝么,是决计不可能的。 可李治的圣旨刚刚下达,长安内外,是一片哀嚎,仿佛觉得这天都要塌下来。 毕竟李义府当初可是臭名昭著,不少人对其是恨之入骨,当初李义府离开之时,都有不少人在庆祝,就没想到他还能回来。 这生命力真是堪比小强啊! ...... 皇城内。 “唉...好不容易才太了平一阵子,想不到是如此的短暂。等到李义府回来,想必他一定又会反攻倒算的,到时朝中肯定又是一团糟。” 许圉师双手没入袖中,走在皇城内,满面愁绪,唉声叹气。 卢承苦笑道:“我想咱们如今可没有工夫为他人考虑,咱们两个如今可是进退维谷。” 许圉师想想也是,他们在这里上不上,下不下,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可就非常尴尬了,于是问道:“不知卢兄有何想法?” 卢承庆沉吟片刻,目光左右瞟了瞟,轻声道:“功成身退。” 许圉师微微一愣,道:“卢兄你---你想致仕回家?” 卢承庆点点头,又叹道:“等到李义府回来,我这刑部尚书可能不得片刻清闲,要么我就与其同流合污,要么我就洁身自好,可是就凭我一人,又岂是他们的对手,我左思右想,唯有致仕,乃上上之策。” 他毕竟出身范阳卢氏,他一直都有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思想,道理也很简单,我不当这官,我也能活得潇潇洒洒,我回范阳去,那里我就是老大,不一定非得待在朝中。 许圉师出身官宦之家,这底蕴不够深厚,思想境界也没有卢承庆那么高,他读书就是为了将来能够报效国家,为皇帝尽忠,好不容易有如今之地位,突然抛弃这一切,而且只是因为李义府回来了,这个他当然不甘心,于是道:“就算卢兄有致仕之意,上面未必会答应,你想想看,许敬宗他们可是借由人才缺乏,才求得陛下重新启用李义府,这时候,就算他们想,也不会批准的。” 卢承庆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不过老弟,为兄劝你一句,咱们两个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咱们也跟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有一点风吹草动,咱们就主动致仕,他们也不会对咱们穷追不舍。” 许圉师稍稍点头,但眉宇间还是犹豫不定。 ..... ..... “张侍郎,那事你听说了没?” “什么事?” “你如今还不知道?” “你有所不知,我最近一直在户部忙着算账,连出门的工夫都没有,究竟是什么事?” “陛下已经下旨,重新启用李义府。” 张大象闻言,不禁站立不动,呆若木鸡。 ...... ...... “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李崇江如疯了一般冲入哥哥李崇德的屋内,可尴尬的是,此时李崇德正在与小妾亲热,二人皆是衣冠不整,被李崇江吓得差点没有终生不举。 “二弟,我说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过得半响,李崇德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衣服,朝着李崇江咆哮道。 “出大事了。”李崇江狠狠跺脚啊! 李崇德一愣,随即朝那小妾道:“你先下去。” 那小妾哪里还好意思待在这里,捂住衣服,狼狈而逃。 李崇德又向李崇江问道:“出什么事呢?” “陛下已经下旨,召李义府回京。”李崇江面如死灰的说道。 李崇德闻言,呆愣半响,然后...然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李义府是一个什么人,他们兄弟两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心胸狭隘,瑕疵必报,这种人是最可怕,你不去招他,他也会来招你的,你要招他,就得斩草除根,你要不弄死他,等到他回来,就一定会报复你的,这都不用去猜,这是一定的。 当初李义府走的时候,很多人就落井下石,如今他回来了,这些人心里能不害怕吗? 但不仅仅是他们害怕,有那么一群与李义府毫无恩怨的人,对此也是甚感担忧。 大兴善寺。 “爹爹,你今日找孩儿来,是因李义府一事吧?” 崔戢刃向崔平仲问道。 崔平仲点点头,道:“看来你也已经想到了。” 崔戢刃道:“如今陛下一直在后宫静养,政务之事都交由武皇后处理,这显然是武皇后与许敬宗他们的主意。但是我看那武皇后也绝非是念及旧情之人,她突然召李义府回京,定是有原因的。然而,李义府这人,虽然才华横溢,但并无治世之才,用他来治国,只会害人害己,武皇后决计不会这么愚蠢的。而李义府最为擅长的,就是政治斗争,然而,长孙无忌他们这些元老都已经死了,武皇后这时候启用李义府,显然就是冲着咱们士族来的。” 崔平仲点点头,叹道:“要追根溯源的话,这一切的斗争,都是源自于士庶之争,如今武皇后得胜,她一定会乘胜追击,巩固自己的地位,那么就必须压制住士族,提拔庶族的地位,其实这事,他们一直都没有落下,只不过没有与咱们士族彻底撕破脸,而这一回肯定是来者不善。如今你从父已经去世,你也当上了御史中丞,可这恰恰是我最为担忧的地方。你与韦思谦都乃士族出身,而且还是当今世上势力最强的士族,你们手中的职权,只怕会让你们无路可退,你可有想过应对之法。” 崔戢刃紧锁眉头,道:“不瞒爹爹,孩儿最近也在为这事苦恼,他们明显就是冲着咱们士族来的,孩儿本身也是退无可退,而且,屡屡忍让的话,不但不会令纷争休止,反而还会连累咱们崔家的名望,与其如此,就还不如与之斗争到底。” “不可!” 崔平仲道:“以你们的势力,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你们与之斗争的话,结局是注定的,我希望你能够忍让,依我之见,武皇后会念在你从父帮助他的份上,不会与你为难,只要你不站出来坏她的好事,就不会引火烧身的。” 崔戢刃道:“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办法还是有的。” “什么办法?” “等他回来。” “他?”崔戢刃一愣,随即双目一睁,道:“难道爹爹说得是韩艺?” “嗯。” “可是爹爹不要忘记,韩艺本是农家出身,又是皇后的心腹,他要帮也是帮皇后,而非是我们。” “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韩艺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他从未坚定的站在庶族那边,他与萧家、杨家、元家的关系匪浅,又与宇文修弥他们交好,可见在他心中并不在乎士庶,他在乎的是商人,是他的贤者六学。” 崔平仲说到这里,他微微皱眉道:“其实我一直都隐隐觉得,韩艺一直都在谋求什么,他做得所有事,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而非是零散的。故此,我一直都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原本我以为自己就快要看穿他的计划,可是不曾想到,突然出了这么一个意外,这令我又觉得之前的推测不完全对,这我还得仔细思考一番,但是在我还未想明白之前,你一定要忍住,在此之前,你就做得很好。” 崔戢刃微微皱眉,道:“想不到爹爹如此看得起韩艺。” 崔平仲苦笑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一定会感到不开心,但是有些事,我们也必须承认,天下聪明人无数,但是皆被束缚在儒道之中,唯有韩艺,跳出儒道,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思想,在他的思想中,有许多方面都与儒道大相径庭,这是我们比不上他的。” ...... ...... 扬州。 这日清早,韩艺一如既往的来到韩大山墓前打扫,给韩大山上香,跪在墓前忏悔。 他是真的在忏悔,并非是在装模作样。 过得一会儿,一个面相极为憨厚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抱拳一礼,“东主。” “是彭靖啊!” 韩艺回头一看,站起身来,问道:“什么事?” 彭靖道:“据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下旨,召李义府回京。”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他刻意压制住自己的笑声,但也因此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过得好一会儿,他才停止笑意,突然道:“既然你来了,那就我爹爹上柱香吧。” 彭靖点了下头,然后跪在韩大山的墓前,恭恭敬敬的给韩大山上了三炷香,眉宇间夹带着一丝内疚。 韩艺站在其身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武媚娘,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nt 记住手机版网址:m.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贫道玄机 在长安县界碑旁,停留着一小簇行人,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原本这里乃是长安县边境,行人匆匆,挺正常的,只不过这些人待在这里,已经有两日之久,这才引起他人好奇。 “爹爹,这都已经第三日了,孩儿看那道长不会来了,他也不知道咱们会此时回到长安,要不,咱们还是先入城去吧。” 马车旁的一个年轻人,朝着车窗内的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说道。 那中年人先是往窗外张望了一会儿,沉眉不语。 另一个稍微年长的男子道:“丈人,我们可以先入城,留人在这里等候便是。” 那中年人终于开口道:“想当初我离开长安时,人人都恨不得在我身上踩上一脚,朝我脸上吐唾沫,可以说没有人认为我还能够回来,唯有那道长掐指算出不出几年,我便能够回来,并且让我回来时,再给其回报。你们看看,果然不出几年,我便又回到了长安,可见那道长乃当世高人。”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然而,这几年发生太多的事,朝中也早已经变样,我对长安的情况是一无所知,若能够请得这位高人相助,对我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那年长的男子道:“原来丈人在此久候,是想请那道长一道回府。” “不错,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此与那道长见面的场景。” “小婿自然记得。” “那道长非寻常人也,即便我亲自留在这里,他也不见得会答应。” 那年轻人突然道:“可是咱们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中年人思忖片刻,道:“等足三日,若今日那道长还未出现,我们就先入城。” 这中年男人正是刚刚回京的李义府,那年轻人则是他三子李洋,如今他已经是无罪之身,当然,身份还是平民,不可能说让他官复原职,毕竟他之前可是戴罪之身,而那年长正是他的女婿柳元贞。 几年前他们被李治贬去黔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李义府这几年整日都是郁郁寡欢,因为那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要啥没啥,连百姓都少,想鱼肉百姓,都找不到对象,真是度日如年。哪知这喜从天降,李治竟然召他回京,并且官复原职,他们一家人甚至于就连行李都不想收拾,就直奔长安而来,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可是眼看长安城就近在咫尺,李义府突然要求在这里停留,但是李洋等人可是归心似箭呀。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 李义府已经出得马车,他站在一棵树下,游目四顾,忽然失望的叹息一声,点点头道:“走吧。” 可是他刚刚上得马车,正准备离开这里时,忽闻外面隐隐传来一阵铜铃声,立刻又听到外面有人喊道:“丈人,丈人,你快看,道道长。” 李义府闻言,不禁大喜,几乎是冲出马车,寻声望去,但见西北方的小道上,晃晃悠悠地行来一头小毛驴,毛驴上坐着一个道人。 “是他,是他。我可算是等到他了。” 李义府激动的热泪盈眶,推开下人,跳下马车,便往迎着那道人跑去,不顾形象,招手喊道:“道长,道长!” 柳元贞、李洋生怕李义府摔着,护在左右。 跑得一会儿,三人来到那道长身前。 “道长,你---你可还记得我。” 李义府激动的朝着那道人问道。 那道人笑着点点头,下得毛驴来,拱手一礼,道:“贵人,别来无恙了。” “有礼,有礼。” 李义府赶紧回礼,又朝着柳元贞和李洋道:“你们还不快向道长行礼。” 柳元贞、李洋急忙向那道人行得一礼。 “不敢,不敢。” 那道人微微颔首,又向李义府道:“贵人果真是守信,难得,难得呀。” 李义府一愣,随即道:“难道。” 那道人微微笑道:“前些日子我便算到贵人将会在这几日回到长安来,贫道有意迟来,便是要看贵人是否守信。” 高人就是高人啊!李义府明知被耍,但丝毫不恼,反而一脸感激道:“当年蒙道长指点,在下才能在那贫瘠之地,心怀希望,熬得这几年,若非如此,只怕在下早已经经受不住,道长对于在下的恩情,在下是没齿难忘。” 那道人摆摆手道:“不敢,不敢,贫道当年就说过,贵人自有福星相助,非贫道之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不知贵人可有将钱带来?” 李义府一愣,这高人谈钱,就俗了那么一点,但立刻便道:“带来了,带来了。” 说着,他又立刻命人取来一个木盒。 这木盒一打开,里面是银光闪闪,当初他在位的时候,可是贪了不少钱,而且他只是被贬,没有被抄家,身边不缺钱,当然,李义府是铁公鸡来的,他能毫不犹豫的拿出这银子来,可见他对这道人的尊敬。 “这里乃是一百两银子,还望道长笑纳。” “多谢。” 那道人双手接过木盒来,也不点点数,就将银子倒入小毛驴背上的麻袋中,又将木盒递还给李义府,笑道:“这一百两银子乃是早先约定好的,贫道就收下了,至于这个名贵的木盒么,贫道是无功不受禄。” 李义府木讷的接过木盒来。 “贫道告辞。” 那道人拱手道。 “等---等下。”李义府急忙拦住那道长。 “贵人还有事么?” “这---!” 李义府眸子左右晃动了一下,突然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姓李,名义府,本是中书令,只因遭人陷害,被贬去黔州,如今终于沉冤得雪,当今圣上又召义府回京,且官复原职。” 那道人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问道:“李中书为何与贫道说这些。” 李义府道:“义府希望能够请道长一道回府。” 那道人淡淡道:“贵人的好意,贫道心领了,只不过贫道自由自在惯了,不愿受到任何约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贵人如此守信,在这里等候贫道几日,贫道心里也是感动万分,就再送贵人一句话。” 李义府忙道:“还望道长赐教。”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道人道。 李义府听得是一脸困惑,道:“请恕义府愚钝,不知道长此话怎解?” 那道人道:“当初贵人离开长安,其实并非是坏事,而如今回到长安,亦非好事。” 李义府、柳元贞听得皆是大惊失色。 “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当年贫道便算到贵人命中有一大克星,而此次贵人回来,便是要面对这克星,若能过得了这关,贵人将会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再无忧矣,可若过不了这关。”那道人突然叹了口气。 “那将如何?” “只怕也再无翻身之日。” 李义府不禁吞咽一口,面露惧色,又问道:“道长可知那克星是何人?” “这贫道可不知道,不过贵人很快就会知道了。” 道人说罢,便施以道礼,道:“贫道告辞了。” “道长还请留步。” 他要不说这话,李义府还真不一定会勉强他,可现在的话,李义府如何敢放他离开,道:“还请道长能够助义府过这一关,待成功之日,义府定有厚报。” 道人笑道:“贫道已经为贵人几番泄露天机,还望贵人能够知足。” “是。”李义府还真不敢惹这道人,突然眼眸一转,道:“道长,这一百两本是我应给予道长的,还不足以表达义府的谢意,义府绝非忘恩负义之辈,还望道长告知住处,改日义府登门拜谢。” 那道人犹豫片刻,才道:“贫道一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最近落脚于西郊的赤霞山。” “多谢道长成全。”李义府行得一礼,又问道:“不知道长可否告知义府尊号。” “贫道道号玄机。” “原来是玄机道长,失敬,失敬。” “若无他事,贫道就先告辞了。” “玄机道长请慢走。” 铜铃声又再响起,渐渐远去。 “丈人,就这么让他走呢?”柳元贞很是心虚呀! 李义府叹道:“我也不想,可我也留不住他,不过他既然告知我住处,那也不急于一时。” 李洋道:“可是万一他是骗爹爹的呢?要不孩儿派人去跟踪他。” 李义府皱眉道:“这等高人,岂会骗我,而且他要骗我,那我们也没有办法,至于跟踪么,哼,就你那点小伎俩,焉能瞒过道长。” 柳元贞皱眉道:“丈人,你可知道丈人口中的克星是谁?” 长孙无忌已死,杜正伦也没有回来,难道是他?李义府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随即摇摇头,心想,不可能,不可能,我与他虽不合,但也无仇无怨,他也未会与我作对。摇摇头道:“我也未猜到,不过道长既然说过很快就会知道,那咱们也不用去瞎猜。” 在他们的谈话间,那玄机道长骑着小毛驴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呼---!” 他刚刚转过一道弯,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东主真乃神人也,几年前便能够猜到今日的对话。是呀,有东主的庇佑,我又何须惧怕他李义府。李义府,老子就在赤霞峰等着你。”念及至此,他又是一脸轻松,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往西行去。 这道长名叫杜元纪,是韩艺在前几年落下的一颗棋子。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势不两立 “回来了!” “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 不少百姓来到街头,当他们见到李义府的车队时,不免都流露出恐惧的表情,因为当初李义府走的时候,他们可是用骂声和唾沫送走李义府,而如今李义府回来了,他们心里能不害怕么。 而李义府也没有遮遮掩掩,非但如此,他还选择在最热闹的时段,大摇大摆的进入长安城,并且让自己的女婿、儿子都骑马,招摇过市,就是要告诉这些人,当初你们认为爷失势了,不可能翻身了,往死里踩爷,如今爷又回来了。 这下就有趣了。 不过,此时的李义府倒是无暇去关注那些百姓,其实他不看也知道,这些蝼蚁,今后有空再来收拾他们,他坐在马车里面,一直都在思考着自己命中的克星究竟是何方神圣? 如今他对于那玄机道长的话,是深信不疑,既然玄机道长说他命中有一大克星,那就肯定有,问题是这克星是谁。 过得一会儿,他突然朝着窗外喊道:“贤婿。” “丈人,有何吩咐?” 柳元贞立刻骑马靠过来。 李义府道:“你们自己先行回府去,我要去拜访一人。” ...... 许府。 “这李义府马上就要回来了,朝中大臣对此是何反应?” 许敬宗品着香茗,悠哉悠哉的向王德俭问道。 王德俭呵呵道:“还能是什么反应,当然是害怕,据说那李崇德都给吓昏过去了。” 许敬宗先是一笑,随即又叹道:“不过这李义府在某些事方面,也确实有些过分了,尤其是私德,但愿他这回能够收敛一点,不要节外生枝。” 其实他对于李义府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来,李义府在的时候,他其实是位居第二,毕竟他还是要点脸面的,李义府是完全不要脸,许多任务武媚娘都交给李义府,可这一山不容二虎呀!只不过当时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故此相处的非常融洽,如今也是如此,若非有韩艺挡在这钱,他可不想李义府再回来。 二来,这李义府太能惹事,他也有些害怕,毕竟当初为李义府擦屁股擦的手都起茧了。 王德俭道:“舅舅此言差矣,这回咱们要对付的是那些商人,还就需要李义府如以前那样。” 许敬宗愣了愣,随即指着王德俭,呵呵笑了起来。 这李义府可是没有什么逼格的,他的对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如果说让许敬宗去对付一个商人,许敬宗会觉得这太跌份了,但是李义府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启禀老爷,李中书求见。” 许敬宗愣了下,道:“哪个李中书?” “就是刚刚从黔州回来的李中书。” “想不到他恁地惦记老夫。” 许敬宗不禁哑然失笑,随即便与王德俭出门相迎。 “贤兄。” 李义府见到许敬宗,那是非常激动,赶紧上前,作揖行礼。 许敬宗也是不遑多让,伸出双手握住李义府的双臂,打量一下,霎时间,一双老目都湿润了,“李老弟,你可是想煞为兄也。” 毕竟都是宰相级别的,这点点演技,都还是有的,虽然他们都心怀鬼胎。 一番感人肺腑寒暄过后,三人又回到大厅中。 “李老弟,在那边可还好?”许敬宗违心的问道。 李义府叹道:“在那地方,能不死就算好了。”说到这里,他又满怀感激道:“蒙贤兄没有忘记义府,处处为义府说话,义府才能够回到长安,此番大恩大德,义府真是感激不尽,将来定厚报之。” 许敬宗忙道:“老弟言重了,其实为兄只是出了一点绵薄之力,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真正救你的乃是皇后。” 李义府不禁哽咽道:“想不到皇后还未忘记臣,臣真是愧对皇后啊。”说着,他用袍袖遮面,抹了抹眼角。 许敬宗趁机与王德俭对了对眼色,又道:“李中书有所不知呀,此事并非这么简单。”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他先来找许敬宗,可就是冲着这事来的,问道:“此话怎讲?” 许敬宗迟疑片刻,突然叹了口气,道:“其实当初老弟被贬黜长安,并非乃是老弟之过,而是有人故意陷害老弟的。” “是谁要害我?”李义府急忙问道,他心里是非常激动,因为这人定是他命中克星。 许敬宗道:“韩艺。” “韩艺?” 李义府猛地一惊,眼珠左右晃动了几下,他可不蠢,他为武媚娘冲锋陷阵,那是主仆关系,他可不会甘愿为许敬宗冲锋陷阵,他知道许敬宗与韩艺是水火不容,反倒是他跟韩艺,还能够有商有量,他怀疑许敬宗是不是要借刀杀人。故作惊讶道:“这---这如何可能,我与韩艺无仇无怨,他为何要害我。” 许敬宗道:“因为韩艺乃长孙无忌的人。” 李义府听得此话,差点下巴没有掉下,震惊道:“此---此话当真?” 许敬宗点点头,道:“老夫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而且是皇后告诉老夫的。”说着,他又简单的将袁公瑜发现韩艺与长孙无忌密会一事告知了李义府。 李义府听后,便不再怀疑这是许敬宗要借刀杀人,因为许敬宗要骗他,绝不会拿皇后出来,这根本就瞒不了啊。 王德俭又补充道:“根据我们所查,当初你与杜正伦之争,正是韩艺暗中挑拨离间,目的就是要铲除你与杜正伦,削弱皇后在朝中的势力,让长孙无忌重返朝堂,皇后在得知此事之后,知道当初朝廷错怪了你,于是立刻将你召回长安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义府咬牙切齿道:“韩艺,我李义府将与你势不两立。” 许敬宗与王德俭对了对眼神,脸上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开心之色。 李义府哪里不知道这舅甥二人的心思,但是如今他已经认为韩艺是他命中的克星,并且因此对那玄机道长是深信不疑,因为玄机道长说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克星是谁,果不其然,刚刚回到长安,许敬宗告诉他一个惊人的内幕,然而,玄机道长还告诉他,过得了这一关,就再无忧矣,过不去,那就完了。 故此,他是一定要铲除韩艺的,他知道许敬宗是想要利用自己,但是在他看来,是他在利用许敬宗,因为他就这一关要闯过去。 跟许敬宗交谈过后,李义府对于当今朝中局势,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比他预期中的要好得多,因为对手已经死得死,残得残,没有什么人可以危机到他。 至于李崇德等人,他如今都无暇去思考,他如今心中就一件事,就是如何铲除韩艺。 要说李义府那瑕疵必报性格,当他得知是韩艺从中作梗,让他在黔州吃了几年土,非得将韩艺恨之入骨,必须扒其皮,拆其骨,食其肉,饮其血。然而,此时的李义府却是非常冷静,他对于韩艺没有半点恨意,有得只是杀意,因为是不是韩艺作梗,其实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韩艺乃是他命中的克星,无论如何,他都要铲除韩艺。 但是他们要是能够轻易消灭韩艺,那早就灭了,岂会让韩艺当上户部尚书,说到底,韩艺跟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韩艺是武媚娘要对付的人,就好好像长孙无忌与武媚娘的关系一样,故此,这还得由武媚娘来做主。 李义府回到府中,他夫人就立刻上来,兴奋的告诉他,皇后已经命人将咱们家收拾干净,连床都铺好了,皇后没有忘记咱们,对咱们真是太好了。 但是李义府面色凝重,根本就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一旁的柳元贞察觉出李义府神色有异,等道丈母娘扫兴离开之后,他才走上前来,道:“丈人,那许侍中说了什么?” 李义府眉头一皱道:“我已经知道我命中的克星是谁了。” 柳元贞惊讶道:“丈人这么快就知道呢?” “嗯。” 李义府点点头,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里面说。” 二人又来到李义府的书房内。李义府便将韩艺之事告知了柳元贞。 柳元贞听后,是呆若木鸡,过得半响,他才道:“韩---韩艺乃是长孙无忌的人?” 李义府点点头道:“不过此事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包括洋儿,都不能告诉。” 柳元贞点点头,突然双目一睁,道:“也就是说,丈人命中的克星,乃是韩艺?” “一定是他,这不会错的。”李义府道。 柳元贞不禁感慨道:“那玄机道长真乃神人也。” 李义府道:“你马上派人去赤霞山那边打探清楚,无论如何,我也得将玄机道长请到府内来,至少也得助我度过这一关。” 这古代本就迷信,经过这三番两次的接触,李义府如今已经将玄机道长视作神人,是深信不疑,故此,他已经将这一战视作人生中最为关键的一战,这都让他忘记了仇恨和装逼。 柳元贞也是如此,这玄机道长真是太神了,因为这种事想骗都不可能,这不是两个百姓之间的事,牵扯到人物,不是皇后,就是宰相,天下间谁能操纵他们,那只有凭真本事才能算出来,道:“还请丈人放心,待会小婿亲自去打探。”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李义府点点头道。 柳元贞道:“不过丈人,玄机道长再厉害,他也是一个道长,只怕难以对付韩艺,这事还得咱们自己想办法。幸好的是,如今的韩艺只是一介平民,咱们要对付他,也不是很难。” 李义府道:“事情若只是这么简单的话,皇后也不会急着召我回长安,我要能够对付的了,许敬宗他也能够对付,若非我知道韩艺乃是我命中的克星,只怕许敬宗比我更加恨韩艺。这事还得等到见过皇后之后,才能做决定。”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三驾马车 但不管怎样,随着李义府的归来,以武媚娘、许敬宗、李义府为首的反韩集团已经形成。 虽然他们对付的韩艺原因可能不一样,但是他们三个将会坚定的站在同一战线上,甚至于比当初对付长孙无忌就还要坚定一些,团结一些,且要恐怖许多。当初对付长孙无忌的时候,在实力方面,他们其实弱势的一方,但是如今的话,他们三个几乎是掌握着除了军权以外的所有权力,而韩艺只不过是梅村的村民罢了。 有趣的是,两场斗争的关键人物,也是同样的人,当初他们战胜长孙无忌,主要是凭借李治这个皇帝的特有优势,以及李绩这只老狐狸,而如今他们要面临的困难,同样也是李治和李绩,因为李治实在太喜欢韩艺了,毫不夸张的说,李治一直都将韩艺视若第一心腹,因为韩艺一直都在帮他做事,提升国力,东征西讨,而李绩虽然老奸巨猾,但是却重情重义,韩艺帮了他很多忙,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支持武媚娘对韩艺动手,若没有他们两个点头,这事是很难办的。 而武媚娘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抽丝剥茧,她当初对付长孙无忌也是如此,一步步削弱长孙无忌的势力,然后给予致命一击。而如今武媚娘又打算故技重施,先一步步削弱韩艺的影响力,然后再来处置韩艺。 可不同的是,他对付长孙无忌,是先收拾长孙无忌身边的人,让长孙无忌变成光杆司令,但是韩艺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就张大象一个心腹,关陇集团其余的人,都被韩艺派去外地,要对付张大象的话,这真是太简单,吓吓他,估计张大象就跑了,跟褚遂良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借级别的,韩艺的保护伞其实就是他的政策。 他的政策跟商鞅不一样,商鞅那种小农经济政策,无非就是重农抑商,鼓励农桑,然后再用律法去逼着百姓去干活,这个技术含量是比较低的,主要是凭借法家思想来变法,你要不听话,我就用律法来惩罚你,那商鞅死了,律法还在,换个人照样可以玩得转。 而韩艺的政策是商业经济政策,里面有着太多超时代的东西,他从不逼着别人去干活,他是用巧的,他颁布的法令,其实都是顺势而为,是因为有需求,才修订律法的,不是说硬塞个进去,这要是没有韩艺,谁都不知道怎么玩下去,那么武媚娘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废弃韩艺的政策,采取他们能够玩的政策。 第二日,李义府就入宫面圣,不过由于李治正在静养之中,没有功夫见他,自然就是由武媚娘出面。 当然,李义府入宫,主要也就是面见皇后,他知道李治正在静养,没法处理政务。 这狗与主人久别重逢,自然是非常感人的,李义府虽然人品极差,但是他对于武媚娘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鉴,都要超过许敬宗,是完全将武媚娘视作自己的主人,而且,此番他能够回来,全亏武媚娘,可不是李治想他回来的。 武媚娘也是嘘寒问暖,爱卿在那边有没有受苦受累呀,云云之类的,三言两语就将李义府说得感动而泣。 这要是以前,武媚娘肯定是虚情假意,笼络人心,但是如今这一番话,武媚娘也是发自肺腑,因为她渐渐明白,像李义府的这种忠心,是非常难得的,一定要重用他,不能再跟以前那样,将李义府当做一块抹布,脏了就扔。 “相信许侍中已经将其中缘由告知了你吧?”寒暄过后,武媚娘就立刻进入了正题,因为她可不想韩艺再回来,韩艺只给了她三年。 李义府点点头,道:“臣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韩艺在从中作梗。” 武媚娘叹道:“这都怪我,若非我错信韩艺,也不会令李中书蒙受此难。” 李义府忙道:“这怪不得皇后,韩艺实在是太狡猾了,臣当时得知他乃长孙无忌的人,一时也不敢相信,韩艺几乎是瞒过了所有人,不过如今的话,他想要再欺瞒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李义府对天发誓,此生与其势不两立。” 如今的话,就算武媚娘不打算动韩艺,他也一定要杀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又叹道:“可是要对付韩艺亦非易事啊!因为陛下可是非常看重韩艺的,而之所以陛下看重韩艺,盖因韩艺的富国强兵政策,深得陛下的认同,前不久的西北一战,朝中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可韩艺一去,立刻就安抚西北,可见只要延续他的政策,那么就不能动他,陛下也不会允许的,甚至国家都离不开他。”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他有所长,自然也有所短,我对他还算是比较了解,其实他的行政能力是非常一般的,而且他只会这一套,如果能够废除他的政策,改变国家发展的方向,那么他就成为多余的,陛下也不会再重用他,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将他铲除。” 李义府、许敬宗异口同声道:“皇后圣明。” 随后李义府又道:“如今韩艺不过是一介平民,而且他在朝中势力衰微,有我跟许侍中支持,要废除他的政策,并非是难事。” “没有这么简单。” 武媚娘轻轻一叹,道:“如今韩艺的政策都执行的非常好,长安百姓也都非常支持,若无足够的理由,便废除他的政策,百姓一定会反对的,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不可做违背民意之事,否则的话,只会作茧自缚。况且,陛下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许敬宗道:“皇后的意思是挑起士族与商人的斗争?” 武媚娘轻轻点头,道:“不瞒你们,韩艺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他的很多思想、理论,我也是非常认同的。他曾总结过前朝灭亡的教训,其中有一条是这么说,隋朝之所以灭亡,是因为隋朝站在了百姓对立面,好比说,隋朝末年大兴土木,都是由朝廷来做,故此,韩艺才建议陛下,让商人走在前面,朝廷作为一个中间人,如此便能避免站在百姓的对立面,又能利用商人达到目的。 同样的道理,我们也不能站在任何人的对立面,不管是士族,还是商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挑起士族与商人的斗争,那我们能够进退自如。而如今商人的势力,远不如那些乡绅、地主,只因陛下一直以来都非常支持韩艺,而且韩艺还笼络了一批纨绔子弟,但是只要朝廷稍微公正一点,相信商人便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轻松。” 李义府道:“皇后说得是,臣在回长安的路上,曾路过江南地区,发现有许多乡绅、地主都在抵制商人,严禁乡民入成务工,甚至有些士绅还向官府提出抗议,不准商人进入他们的县城。”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他们抗议什么?” 李义府道:“以前的丝织品都是农妇在家一针一线织成的,但是如今的话,因为那些作坊的兴起,导致成本降低,大量丝织品涌入各地州县,导致各地州县百姓收入降低,甚至于面临进退维谷之境地,因为一方面,当地的乡绅严禁她们入城务工,但是另一方面,她们生产的丝织品,不但价格高,费时费力,而且不如作坊出来的漂亮。那些士绅也知道长久下去,这些百姓还是会走出去的,于是才向官府提出抗议。” 武媚娘道:“竟有这等事,我怎未听说过。” 李义府道:“回禀皇后,臣在长安的时候,也少有听说,臣认为这都是因为韩艺的政策在长安发展的非常好,故此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认为他的政策是能够造福百姓的,但其实不然,有很多地方的百姓因此受到了伤害。” 武媚娘眼光一闪,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那些乡绅只去官府抗议,与当地官府交流,这自然不能引起重视,若是他们能够闹大一点,朝廷才能够介入其中。” 李义府目光闪动了几下,立刻心领神会,道:“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不过这事一定要谨慎,切不可让人察觉出什么来,否则的话,只会引火烧身。” 李义府道:“还请皇后放心,臣一定不会令皇后失望的。” 许敬宗当然也明白,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收买人心的好事,他索性就不做声,让李义府去做。 人家李义府无所谓,反正他人品已经这么差了,再差一点又如何。 在这方面,武媚娘对于李义府是相当有信心,突然道:“对了,李中书,在你走之后,李崇德曾在大唐日报上面告诉世人,你非赵郡李氏出身,此事你可知道。” 李义府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道:“臣是知道的。” 武媚娘道:“李崇德、李崇江乃小人也,你若恼怒他们,我也能够明白,但他们同样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目前而言,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你看这事。” 李义府不等她说完,便道:“还请皇后放心,臣会以大局为重的。” 他现在一心就想除掉韩艺,其余的任何事都可以不顾,退一步说,就李崇德那种小角色,随时都可以收拾,不急于这一时。 武媚娘并不知情,认为李义府成熟了许多,懂得以大局为重,笑着点点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技术积累 武媚娘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得女人,在这一点上,已经都不需要再赘述,她虽然对于敌人是非常狠的,但是这不代表她骄傲自大,非但如此,其实她非常擅于像敌人学习,这一点是极其难能可贵的,也是许敬宗和李义府都没有的。 尤其是许敬宗,反正韩艺干什么,他就不会去干,如今长安许多贵族都开始做买卖,但是许敬宗是严禁家人做买卖,就是不想跟韩艺同流合污,因为他骨子里看不起韩艺。 而武媚娘当初对付长孙无忌的时候,其实用的就是长孙无忌的招数,长孙无忌谋反案其实就是房遗爱谋反案的翻版,只是换汤不换药。 如今也是如此,武媚娘也是用韩艺的招数来对付韩艺。 当初商人是如何崛起的? 就是韩艺先挑起士庶之争,趁着他们打得火热时,自己偷偷发展商业,又忽悠士庶阶级都参与到商业中来,形成一个新的阶级。 若仔细观察,其实不难发现,韩艺的路数都是先将这水给搅浑,然后从中牟利。 武媚娘学得也是非常彻底,她就是要挑起商人与地主、乡绅之间的矛盾,甚至于官员与商人的矛盾,将局面给彻底搅乱,然后再从中渔利。 不仅如此,武媚娘还非常认同韩艺的一个观点,就是不能忽略民意,她不会因为要对付韩艺,而放弃韩艺的所有建议,她这么聪明,自然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不好。 李义府在见完武媚娘之后,又去到中书省报道。 中书省的官员见到李义府来了,几乎都非常害怕,包括刘祥道。 其实他们也真应该害怕,因为李义府在得知自己可以回京的时候,就曾默默发下誓言,要将当初落井下石的这些人统统铲除,至少也是十倍奉还。 但是令那些官员诧异的是,这李义府一来中书省,便向中书省的官员道歉,说自己当初太蛮横无理,若是有所得罪,让他们多多包涵,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后大家共同努力,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还说要请他们吃饭。 他这么一说,大家更加害怕了,李义府要请吃饭,那绝对是鸿门宴,因为向来抠门的他,从不请人吃饭,就算请饭,也是别的官员买单,自己从不买单的。 突然李义府要请吃饭,这是很恐怖的。 他们却不知道,李义府现在只关心韩艺,谁能够帮助他对付韩艺,那就是朋友。 这迷信是非常可怕的,一旦沾上,是很难戒掉。 中书省的官员,多半都是士族出身,既然武媚娘制定好的计划是利用士族去对付韩艺,那他决计就不会去跟士族阶级闹翻,至少现在不会。 不仅仅是他们,因为李崇德也是三省的人,李义府还请了李崇德来。李崇德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他知道李义府是饶不了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他了,是昏昏沉沉过来的。 可是令他惊讶的是,李义府不但没有怪他,还帮他解释,说他当时那么做,是受人所逼,怪不得他,并且暗示那个人就是韩艺。 如今,我回来了,你也别害怕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李崇德一听这话,当场就哭了,他不是感动,而是喜极而泣,因为李义府要求重新加入他们家的族谱,那就肯定不会对他动手。 李义府这一系列的动作,令所有人都看不懂,李义府是真的转性了么,但是不管是不是,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李义府就连李崇德都没有报复,更加不见得会报复他们。 武媚娘、许敬宗见到这一切,就更加安心了,认为李义府有所改变。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其实都是源于一个人,就是玄机道长,若非如此,李义府岂会善罢甘休。 赤霞山不高,非常普通的一座山,但是由于它的西面是非常开阔的,所以站在这里看晚霞,是非常漂亮的,故此才名叫赤霞山。 “丈人,这里便是赤霞山,山上有座名叫云海的道观,那玄机道长就是暂住在这云海道观。” 柳元贞站在赤霞山下,指着山顶上道。 李义府点点头,道:“走吧。” 二人在护卫的保护下,提着许多许多礼物,往山上走去。 行至半山,忽见一对夫妇走了下来,男人手中拿着一只母鸡,妇人则是提着一个竹篮子,二人神色都十分郁闷。 李义府见罢,觉得有些好奇,人家上道观都是提着东西上去,空手而归,而这一对夫妇却是提着东西下山的,于是道:“二位,还请留步。” 那男人见李义府穿着非凡,又有这么多人保护,神色有些害怕,怯怯道:“贵人有何事?” 李义府问道:“你们方才可是去云海道观?” “是是的。” “你们手中提着的鸡,应该是准备给道观的吧?” “哦,不不是,这鸡我们本想送给玄机道长,可是玄机道长不肯收,我们只能拿回去。” “玄机道长?” “正是。” “你为何要送这鸡给他?” “哦,是这样的,两年前,我曾偶遇到玄机道长,当时我欠了不少钱,穷困潦倒,是经道长点拨,我们一家人才顺利度过难关,并且生活是越来越好,只不过当时玄机道长点拨我之后,就离开了长安,最近我听说玄机道长回来了,就寻思着来答谢玄机道长。” “原来如此。哦,二位请便。”李义府笑道。心里对于玄机道长的敬意,又平添三分。 “告辞!” 这一对夫妇走后,柳元贞道:“丈人,看来玄机道长不太爱收礼,咱们这礼物?” 李义府笑道:“道长可以不收,但咱们不能不送。走吧。” 又行的半响,经过一个转角,柳元贞突然指着上面道:“丈人,你看上面。” 李义府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道士盘腿坐在一个大石上,正是玄机道长。 其实杜元纪也已经看到了李义府他们,心想,东主虽不在长安,但却能够算无遗漏,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此时韩艺在扬州过着清闲的生活,清闲到元牡丹、杨飞雪都感到诧异,因为他们认识的韩艺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没有想到韩艺能够恁地享受这惬意的生活,过得是不亦说乎,好像真的不愿会长安。 “云总,找我来有何吩咐啊!” 韩艺来到云休的屋内,笑吟吟的朝着云休道。 “你看。” 云休盘腿坐在床上,轻轻指了指矮桌上的一张白纸。 他是决计不会开口解释的,因为这对于他而言,太累了,还是你自己看吧。 韩艺见惯不怪了,坐在床尾,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白纸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张工程图,他仔细看了看,突然微微皱眉道:“这好像是机床?” “机床是什么?” 云休好奇道。 韩艺一怔,忙道:“没什么,你这图是?” 云休道:“这是我想出来的水力弓车床。” 勉强一点的说,这弓车床也可以说是机床的锥形。 但是云休的这个图可比如今的弓车床要复杂的多,其中运用了大量的齿轮、连杆等,结构是非常复杂,而且不想似用来做木具的。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能否说得详细一点。” 云休道:“你见过我那自动的缝纫机。” 韩艺点点头。 云休道:“可我不是想做自动缝纫机,我主要是想做一个自己走的小车,但是在长安的时候,屡屡失败,我总结了一下,这都是因为即便是巧手工匠,这力气也是有限的,许多部件都没法做到天衣无缝,而且又慢的很,一个小小的部件,都得弄很久,我就想到利用水力来完成一些部件的制作。” 天才!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大天才啊!韩艺明白之后,又看了看这工程图,恍然大悟,这个弓车床,其实用来做一些精密零件,实际上是一个镗床。 云休又问道:“你会帮我么?” 韩艺愣了下,道:“我当然会帮你,可问题是,光凭这一张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万一不行,可是要浪费不少钱的。” 云休突然伸手握住床头的一个把手,往前一推,只听得咔的一声,他身边的大木箱突然打开来。 韩艺吓得一跳,过得半响,才晃过神来,又是哭笑不得,开个柜子,你至于这么夸张么! 云休又转动着把手,但见一个模型从柜子里面升出来。 待那模型完成升起之后,云休往自己这边扳动把手,那模型直接来到矮桌的上方。 韩艺很无语道:“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搞,就还不如起身打开柜子将模型拿出来省力么?” 云休神色郁闷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改进。” 韩艺愣了半天,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这就是天才,思维是常人难以理解的,韩艺的意思是,你搞这么多动作,就还不如起身将模型拿出来,可是云休却认为韩艺是在讽刺着他的机关不好,而且云休也只会想到改进机关,绝不会想到自己起身的,没有这个习惯,这可以说是懒惰到极致,但也可以说这是他无与伦比的天赋。 韩艺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道:“你操作一下看看。” 云休道:“我是用绸带模仿水力。”稍稍解释了一句,云休两指抓着一个小把手转动着。 这一转动,绸带立刻带动一个大齿轮,然后整个模型都动了起来。 tmd,到底谁才是穿越者啊!韩艺心里虽然骂娘,但是却非常高兴,他虽然造不出来,但他知道好坏,毕竟他是穿越者,见过市面的,如果能够做出这种机器来,并且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那么很多零件都可以制造出来,这绝对是跨世纪的发明。 这也印证了韩艺当初所想,在韩艺还未穿越的时候,他认为中国人就是不善于科学,但是穿越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其实中国古代有很多这方面的天才,只不过这些天才从来就不受重视,而且还受到歧视,处处受到限制,又没有人支持他们,这些天才的天赋都难以得到发挥,随着科举的兴起,天才都去专研儒道,所以古代很多发明,都是出自官员之手,他们发明这些东西,要么是造福百姓,要么就是即兴之作,但是,如果这些官员一门心思去搞科学,结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直到韩艺来了,这种局面得到了改善,韩艺可是拿出不少钱来支持他们这些工匠,科学是最花钱的,没钱就别谈科学,你连块铁都买不起,你能造出什么来,并且韩艺还创造了贤者六学,为科学打下了基础,云休就是深受其益,如果没有韩艺,云休这种人不可能会有什么大作为。 “怎么样?” 云休问道。 韩艺笑道:“大问题是没有,但是我觉得我能够帮你改进一下。” 云休一脸期待的看着韩艺。 韩艺又跟他讲解了一些关于镗床的技术知识。 他从来就不主动说要自己发明什么,火药都一直捂着不说,他都是用引导的方式,等你到了这一步,他才给你一点技术知识。因为他心里很明白,他自己是造不出蒸汽机来的,就算他知道蒸汽机的一切的构造,他也造不出来,因为两个时代技术积累不一样,好比说,他知道这里要用到螺丝,可问题是现在没有螺丝,没螺丝,他肯定就造不出来,因为他没有这天赋,他的知识都是现成的,不是他发明出来的,故此他得依靠当代人的智慧,运用当代的技术积累去发展,他的知识只能起到画龙点睛之妙用。 云休听得非常入神,听完之后,仿佛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拿着炭笔和工尺在纸上画了起来。 这种疯狂的神情,在云休脸上是很少见到的,可见他并不完全是因为懒惰才去发明的,而是因为他有这天赋,有这能力,并且是真心喜欢发明创造,因为他父亲就是一名巧手工匠,他才想到利用科技来为自己偷懒,正是这两种性格交织在一起,才造就了如今的云休。 韩艺耐心的在一旁等待,对于云休的问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韩艺带着云休来这里,主要就是他认为这三年是一个技术积累的时段,因为贤者六院的发明创造,已经改变不少人的固定思维,大家都知道技术的重要性,改善农具比劝农桑要强上一万倍,任何方面的技术,其实都在积累当中。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点爆 这科技可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明白的,而且云休的这个突破可是非常巨大的,如果能够成功,其带来的影响,将是不可估量的。 故此,韩艺在这山谷中待了整整三日,利用他得见识、知识,来帮助云休完善这镗床的构建,不是说云休这个模型不可用,而是可以更加好,韩艺的知识对于云休而言,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反正韩艺现在也清闲得很。 三日之后,韩艺又回到梅村,过着山野村夫的日子,在韩玄牝的强烈要求下,家里有养了几只小狗。上午萧无衣就教他们练字、读书,下午韩艺就教他们数学等当代没有的学问,到了傍晚,一家人就牵着狗去外面散步。但也不是天天都学习,学四天,就休息三天,毕竟他们年纪都还小,强迫他们学习,会造成他们厌学的情绪。 “加油!加油!” 这日上午,在梅村中唯一一条的环形石板路上,二三十个大人站在路旁高喊道,韩艺也在其中,大家都是激情四射。 只见一个个小娃疯狂的踩着小三轮,在石板道上相互追逐着,稚嫩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十分的可爱。 自从韩艺回来之后,这梅村的娱乐活动也变得非常丰富起来,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围绕着小孩展开的,因为韩艺是在守孝,他不能从事娱乐活动,好比说打麻将,他就不能参与,他最多就是在边上看人家玩玩,但是小孩可以玩,而韩艺也能够从中获得快乐,看着韩玄牝那绷紧的小脸,他就笑个不停。 “小艺哥!” 正当他极其入神时,身后忽然有人喊道。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丫鬟站在他身后,诧异道:“是清儿呀!” “小艺哥,倾城姐来了。” 这清儿就是顾倾城身边的贴身丫鬟。 “她在哪里?” 韩艺立刻左右看了看。 “在村口。” “村口?为毛她不过来?” “这我不知道。” “唉这女人真是的。” 韩艺摇摇头,又跟着清儿去到村口。 上得马车,韩艺招手笑道:“美女,想我呢?” “嗯。” 顾倾城非常坦然的点点头。 韩艺面色一僵,轻咳两声,正儿八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屋里坐坐?” 顾倾城道:“我想你们家云城郡主可不想见到我。” 韩艺道:“但是你不觉得我们偷偷摸摸在这里,更加不合适么?” 顾倾城道:“我觉得这很合适呀。” “哦我明白了,你是成心要破坏我的家庭。” “我倒是想,可惜没那能力。”顾倾城轻叹一声,又道:“不过我相信我们再偷偷摸摸相聚两回,你家那云城郡主就会主动请我到屋里去坐了。” “你唉你们女人还真是难以理解啊。”韩艺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知道顾倾城骨子里还是非常骄傲的,但是这个话题决计不能再聊下去,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顾倾城眉宇间透着愁绪,道:“我听说李义府回长安了。” 韩艺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 顾倾城只是看着他。 韩艺道:“你怕什么,你当初设计的是天衣无缝,且裴清风也已经死了,就算李洋如今被大赦,他也不可能再翻案了,我想他甚至都不愿提起。” 顾倾城道:“如果李洋被处死,那的确是天衣无缝。” “此话怎讲?” “你不要忘记,我当时一直表现对李洋有意,如今李洋已经被免罪,李义府也官复原职,若是李洋再来找我,我该如何应对?” 韩艺笑道:“可不要忘记你已经将自己的脸给划破了,我相信李洋可不会喜欢一个丑八怪。” 顾倾城道:“可是我也了解李洋的性格,他跟他父亲一样,是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且,归根结底,到底还是因为我,才让他遭受牢狱之灾,他也有可能会要报复我。” 韩艺道:“如果是这样,那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不是摆设,而且我不可能不帮你的,因为你已经将我牵扯在内。” 顾倾城幽幽叹道:“可是我不想连累你。” 韩艺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顾倾城道:“我打算离开。” 韩艺一愣,道:“哇!不用这么夸张吧。” 顾倾城道:“这事是因我而起,我理应为此负责。” 韩艺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一个李洋而已,至于么,我再怎么无能,对付他李洋还是搓搓有余,这等话就莫要再说了,我还需要你帮我打理扬州的凤飞楼。” 顾倾城道:“可是李洋背后还站着李义府。” 韩艺笑道:“李义府虽与我关系不怎样,但是我们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会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你放心就是。” 顾倾城沉默半响,道:“但是但是你也不要勉强。” “如果我连你都保不了,那我恐怕也是自身难保,这不存在什么勉强不勉强的。”韩艺又问道:“对了,凤飞楼的情况如何?” 顾倾城一愣,随即道:“目前扬州最赚钱的买卖应该就是凤飞楼了。” 韩艺笑道:“难怪你这么无聊,为了这点小事也跑来找我。” “其实我是想你了。” “就说不是这么简单,既然谈到这个问题,那我就该回去了。”韩艺一招手道:“告辞。” 顾倾城娇媚的白了他一眼。 韩艺下得马车,顾倾城便乘着马车缓缓向扬州城那边行去。 “这个女人真是。” 韩艺摇摇头,可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皱了下眉头,又稍显困惑的回过头去,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 . . 许州(今河南省许昌市),这地方历来是群雄逐鹿之地,可见这个地方交通比较发达,否则的话,也成不了群雄逐鹿之地,虽然许州并不在运河的边上,但是随着韩艺的经济政策,如今越来越多的货船进入了许州。 同时,许州自古就出名士,这颍川名士在三国时期,那可是非常有名的,郭嘉、徐庶可都是出自颍川,如今的许州就是当初的颍川。 故此,这里的士族阶级是非常强大的,因为这里都能算是华夏文明的起源之地,正是凭借着这一份底蕴,才孕育出非常多的名士。 这几日,许州境内的双洎河的一个码头上,迎来了两艘货船,码头立刻变得忙碌起来。 一件件货物从船上卸下来。 忽然间,码头上的工人都停了下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东北边。 只见十余人来到码头上。 “停下,都给我停下。” 为首一个汉子指着船上的船夫喊道。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男人,不禁一惊,急急走了过去,询问道:“敢问各位是?” 那汉子道:“好说,我乃陈家村陈旭。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商拱手道:“我乃长安商人曹汇。” “又是长安来的。”陈旭当即怒目相向,挥手道:“拿着你们的货回长安去,今后不准再来这里。” 曹汇见他们都是农夫穿着,一看也就是一寸山野村夫,语气还这么嚣张,皱眉道:“你们又非官府之人,凭什么不准我们来这里。” 陈旭指着曹汇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长安商人,将长安的丝绸、衣物都运送来这里卖,导致我家婆娘做的丝绸都没法卖了。” “不错,你们快滚回长安去。” “快滚。” “你们这些奸诈的商人,立刻滚出许州。” . 陈旭身后的人立刻叫骂道。 “直娘贼的。” 一个年轻人更是冲上前去,一脚踢翻一箱货物,道:“你们再不回去,我就将你们的货物都给烧了。” 曹汇一看自己的货物被踢翻,心疼的很,当即叫骂道:“你们这些刁民,胆敢在此闹事。” “我去你娘的,你们这些卑微的商人,也敢骂我们刁民。” 陈旭直接一脚踹向曹汇。 曹汇哪里想到对方竟然敢动手,一时没有任何准备,就被陈旭一脚踢得是四脚朝天。 而曹汇带来的人一看东主被打了,急忙上来帮忙。 霎时间,码头打成一团。 陈旭等人虽然彪悍,但他们只有十余人,这商船贸易怎么也不可能才十余人,陈旭他们被打是鼻青脸肿,大喊救命。 突然间,一大群人拿着锄头、棍棒冲了过来。 这人家是一个村子的人,又是主场作战,那当然是非常齐心,而曹汇的人那都是雇来的,只是来运货的,可不是来打架的,一看对方来势汹汹,当然是保命要紧,立刻作鸟兽散。 “我的货!我的货!” “老爷,别管那些货物了,保命要紧啊!” 这发生的太突然了,曹汇哪里反应的过来,他第一时间还是想着自己的货物,这是商人的本性,几乎是被自己的家奴拖着狼狈而逃。 陈家村的村民,很快就占领了这个码头。 只见陈旭站在货船之上,高声道:“各位乡亲,想当年这些商船还没有来到时,我们陈家村的丝绸和陶器在这许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够为我们陈家村带来财富和名誉。可是自从这些商船来到之后,我们的丝绸和陶器再也卖不出去,我们中许多村民都被迫背去到城里务工,被这些卑鄙的商人欺压,剥削。倘若照此下去,我们陈家村迟早会被这些商人逼得家破人亡,到时我们何以面对列祖列宗。今日,我便要烧了这些迫害我们的邪物。” “烧了它,烧了它。” 其余村民站在码头上振臂高呼着。 一会儿功夫,十余个火把已经举起。 这些村民是连货带船是一块烧。 “住手,住手!” 听得几声急促的叫喊。 只见三五个皇家警察骑马往这边赶来,但是为时已晚,码头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些皇家警察望着那大火,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一个皇家警察的面颊上低落下来,可惜却浇不灭这大火。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场大火是不会轻易熄灭的,因为它已经点爆了一个火药桶。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腹黑武 这可不是小事,因为陈家村的村民不但聚众闹事,而且烧毁了人家的货船,甚至于连码头都烧掉了。 虽然闹事的村民就已经去民安局认罪,对于自己的罪行是供认不讳,但问题是这人太多了,有道是,法不责众,而且许州士族阶级也都站了出来,指责那些商人扰乱百姓的生活,他们一站出来,那各村百姓也都纷纷出声支援。 民安局根本没法处理,他们才刚到这里不久,皇家警察一共才来了五个人,加上衙役也就十多人而已,其实就那些闹事的村民,都可以将他们给轻易解决,于是他们立刻向长安汇报这里的情况。 另外,许州的名士也纷纷向朝中的好友,亲人写信。 故此,关于这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长安。 此事是震惊朝野。 因为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而且,许州可是在战略要地,如果那里乱了,这可真是不得了了。 武媚娘没有办法,是连夜召开枢要会议,商量如何应对此事。 “岂有此理,那些刁民真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烧毁他人财物,虽说法不责众,但朝廷若不立刻加以制止的话,定会有人效仿,臣以为朝廷一定得严惩那些刁民,若是许州民安局无法处理,就押回长安来。” 韦思谦率先站出来,极为的愤怒的说道。 许敬宗站出来,道:“韦大夫此言差矣,那些村民可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去烧毁商船,如果他们是抢了商船,那朝廷自然得严惩不贷,可他们是烧了商船,这完全是出于愤怒之举,可见许州来的消息,绝非虚言。那些村民之所以恁地愤怒,盖因商人将他们的生计都给扼杀了,故此,他们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且,如今许州百姓情绪都非常高,倘若朝廷不慎重考虑,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韦思谦道:“倘若他们对此不满,可以向官府说明,怎能烧毁他人的商船,人家可是正正当当的买卖人,这是违法的,倘若朝廷不严格执法,届时谁还会将律法放在眼里。” 他虽是士族出身,但是他一直都站在公正这边,在他眼中只有黑白之分。 许敬宗微微笑道:“关于这一点,许州许多名士都来信给朝中大臣,说明此事的缘由,我也收到一些名士的信函,其实他们不是没有向官府说明过,但是正如你所言,人家也是正当买卖,官府也没法阻止人家来,而且当时朝廷也支持商人去各地做买卖,正是如此,那些村民积怨已久,才会犯下如此大罪,依我之见,这是情有可原的。” 武媚娘又道:“刑部尚书。” 卢承庆站出来道:“臣在。” 武媚娘道:“你如何看?” 卢承庆思忖半响,面露为难之色,道:“臣以为若是许州传来的消息属实的话,朝廷理应慎重应对,倘若一下子惩罚那么多百姓,定会激起当地民怨,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可是我认为韦大夫也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不惩罚那些百姓的话,其余州县也可能会有人效仿,到时后果同样也是不堪设想。” 许敬宗道:“皇后圣明,想要解决此事,臣以为还得追根溯源。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商人引起的,我朝自开国以来,就未曾发生过这等事,可见这病因还在商人身上。” 许圉师皱眉道:“将此事怪罪到商人头上,也未免有些武断,这买卖讲究的你情我愿,去到许州的商人又没有强买强卖,他们若不买,那商人自然就干不下去,可见还是有人买他们货物。” “可问题就在这里。”许敬宗道:“商人有钱有人,你去看看郊外那些作坊,这一天能织出多少布来,能裁剪出多少衣服来,价格自然便宜,而寻常人家的话,想要织出一丈布来,可是需要耗费许多力气和时日,更别提裁剪成衣服,倘若跟商人卖一个价格,百姓只会赔的血本无归。那许州历来就产丝绸,但却还是卖不过商人,更何况其它的地方。商人是没有错,但是商人这么做,伤害了天下百姓的利益啊!” 许圉师竟被许敬宗说得哑口无言,其实他也不太懂这方面,点点头道:“许侍中言之有理,这确实是个问题。” 武媚娘焦虑道:“那不知各位可有解决的办法?” 几个枢要大臣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因为这事确实很难判断孰是孰非,你要说百姓做错了,但是百姓也是为了自己的生计,为了自己的一口饭。但是商人也没有错,而且商人还是受害者,上百贯货物就这么给烧了,损失巨大啊。 武媚娘等了半响,见还未有答复,又道:“此事不宜久拖,否则的话,许州的民安局可能支撑不住,到时可能会发生民变,朝廷必须得立刻拿出应对的办法,你们可都是国之栋梁,难道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么。” 这话说得大家都很汗颜,因为这是实话。 卢承庆、许圉师心里暗想,只可惜韩艺不在,要韩艺在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义府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后,臣认为是否可以用征收商税来解决这个问题。” 武媚娘一愣,道:“商税?这两件事有何关系?” 卢承庆、许圉师也都好奇的看向李义府。 李义府道:“方才许侍中不是说了么,那些村民是因为商人的货物便宜,抢了他们的生计,故此才烧毁商船,如果征收商税的话,那就提高了商人的成本,商人的货物自然也不会卖的太便宜,如此或许能够平息民愤。” 武媚娘稍稍点头,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各位如何看?” 因为李义府以前就提过征收商税之事,如今只不过是老调重弹,故此许圉师、卢承庆也没有多疑,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后也纷纷点头,因为在他们看来,征收商税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韦思谦道:“皇后,臣认为这不妥,征收商税臣并不反对,但是也不能在这时候征收,因为此次事件,商人本是受害者,如今朝廷不但不惩罚那些刁民,反而征收商税,这对于商人太不公平了。” 许敬宗道:“就算不公平,朝廷也得顾忌大局,难道朝廷为了几个商人,去得罪天下百姓么?” “不不不。”武媚娘道:“我认为韦大夫之言非常有道理,商人也是百姓,若是这么判的话,那对于商人太不公平了。” 说到这里,她又朝着韦思谦道:“不过韦大夫,许侍中之言也不无道理,朝廷总得做一些事来平息民愤。我认为可同时采纳二位之言,一方面征收商税,平息民愤,但是另一方面,给予闹事的百姓一些惩罚,维护我大唐律法的权威。我想那些百姓也是为了生计,既然朝廷已经决定征收商税,他们已经争取到他们想要的,自然也会甘愿受罚。” 韦思谦沉吟片刻,道:“皇后,此事事关重大,臣以为还得由陛下来做决断。”这话说得非常强硬,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武媚娘,你如今坐在两仪殿,那是特殊情况,平常的政务那便也罢了,这种敏感之事,你没有资格做主。 卢承庆、许圉师稍稍的点了下头,还不敢太明显。 武媚娘丝毫不恼,她哪里不知道韦思谦的性格,既然你要用他,你就接受这些,而且韦思谦说得也很有道理,点头笑道:“各位还请放心,此事事关重大,就算韦大夫不说,我也会想陛下奏明此事,毕竟征税乃是国家大事,唯有陛下才能够做主。” 卢承庆等人听得就更加放心,如果李治都点头,那他们当然也不会反对。 开完会之后,武媚娘就立刻去向李治禀报。 在古代任何一个朝代,收税都是非常重大的事情,以武媚娘现在的威望,她还真不敢擅自做主,这是一定得经过皇帝答应。 “臣妾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还请陛下责罚。” 武媚娘将此事告知李治之后,就赶紧请罪,因为李治才交权多久,就出这么一档子事,她当然是难辞其咎。 “这事又非你所为,怎能怪你。”李治躺在卧榻上,摆摆手,他当然也不会怪武媚娘,因为这事本就不能怪武媚娘,又问道:“许敬宗他们可有想到对策?” 武媚娘道:“李义府提议征收商税来平息众怒。” “正收商税?”李治好奇道。 武媚娘又将征收商税的原因跟李治说了一遍。 李治听得犹豫不决,叹道:“若韩艺在此就好了。” 武媚娘道:“陛下难道忘记,韩艺其实早就将解决之法告知了陛下。” 李治愣了下,道:“你这话从何说起,韩艺如今身在扬州,兴许还都不知道此事。” 武媚娘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初为了这商税之事,朝廷就有过争论,韩艺也认为商税是一定要征收的,不征收商税,却向农夫征税,这本是不公平之事,只不过当时为了促进发展,决定暂时不征。臣妾认为,既然发生了此事,何不借此征收商税。” 这方面的事,李治最信任的韩艺,如今韩艺不在,他有些拿捏不定,但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拖,迟则生变,思虑许久,才点点头道:“可以征收商税,但是不能征收太多,目的只在于平息众怒。” 武媚娘点头道:“臣妾也是这么想的。” 李治道:“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臣妾遵命。” 武媚娘又问道:“陛下这些天身子可好一些?” 李治笑道:“倒是轻松不少,不过就是辛苦你了。” “陛下这话可就见外了,臣妾身为陛下的妻子,理应为陛下分忧,陛下若是怜惜臣妾,那就赶紧养好自己身子。” 李治笑着点点头。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砧板上的肉 李治点头之后,那么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 在税收还未出炉之前,武媚娘先是立刻传信给许州,告诉当地民安局,以及当地的官府,朝廷已经知道许州的情况,并且决定征收商税,提高商人的成本,增加家庭作坊的竞争力。 这是非常对的,因为得赶紧安抚当地的民心,平复民怨。 但同时,武媚娘也命令民安局,惩罚几个领头闹事的,可如果依照唐律的话,这可是重罪,无期徒刑都有可能,但是武媚娘决定法外开恩,让他们去修路,修建码头,并且让他们协商赔偿曹汇的损失。 这最后一条就真是非常坑爹,那些农夫哪里赔得起,拿出他们全部的家当,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而且还是协商,不是强制执行。 看似公平,但其实是对于商人是非常不利的判罚。 很快,这商税就出炉了,主要就是关税,收关税千分之五,并且将郊外的作坊纳入市税中,以前唐朝是收市税的,两市都得交税,税不是很高,但是作坊是不缴税的,如今将作坊纳入市税之中,就是也得交税了。 这税其实并不高,纵观这个华夏历史,这个商税绝对算是低的。 武媚娘是非常遵从的李治的意思,没有说要征收高昂的商税。 但是要征商税,就必须成立专门收商税的官衙,于是武媚娘就借机成立了商税局,由李义府来担任商税局的头头。 这一系列政策下来,长安的商人都懵了。 好死不死,正好钱大方他们这些富商刚刚从乐浪州、熊津州回来,因为那边已经开始走上正轨,而且他们也听说韩艺致仕的消息,心里不安稳,毕竟长安才是他们的大本营,于是就将那边的买卖交给自己的儿子或者亲人打理,自己则是赶了回来。 这一回来,就听到朝廷要征收商税。 这税虽然不高,但是这事非常气人,而且由李义府来担任商税局的老大,这些商人是又怒又怕,于是就立刻去找张大象。 “张侍郎,这事对咱们太不公平了。” “不错,分明就是那些刁民烧毁了咱们商人的货物,朝廷不但不严惩那些刁民,还要征收商税,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么。” “咱们刚刚才帮助朝廷平定高句丽,朝廷这么做,跟卸磨杀驴有何区别,真是太寒人心了。” “还有商税局理应归户部统管,怎么会交由李中书来管。” 这些商人来到市署,冲着张大象就是一顿抱怨。 张大象也确实可怜,这事自始至终,就没有跟户部有过任何商量,他跟这些商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上面派人来吩咐一句,朝廷要征收商税。 张大象不敢多说什么,如今就连韩艺都走,他在朝中过得简直就是如履薄冰,而他是跟韩艺一边的,与商人的关系也是非常好,也知道他们心里委屈,于是叹道:“各位还请息怒,朝廷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平复民怨,若是朝廷真想征收商税,也不会只征收这一点。” “这税可不少了。”钱大方道:“咱们的货物虽然生产便宜,但要是算上运费的话,可也不便宜。” 窦衡道:“这商税是多是少,且不说,关键这事不能这么做,朝廷怎么也得想办法将曹汇的损失补上吧,而朝廷只是让他们协商着赔偿,那些刁民哪里有钱赔,要这样的话,那咱们还敢将货运出去么。” 就在这时候,只听屋外有人说道:“我看你们这些商人,真是被韩艺给宠坏了。”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许敬宗和李义府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李中书,许侍中。” 张大象与市署的一些官员立刻上前行礼。 许敬宗道:“张侍郎,你堂堂户部侍郎,竟然被你这些商人指着鼻子骂,我们大臣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张大象一脸尴尬,做不得声。 这边骂完,那边又骂,张大象是无辜极了,此时此刻,他都想回家守孝了。 那些商人见李义府跟许敬宗来了,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许敬宗和李义府径直上前,坐了下来,下人赶紧为他们二人斟茶。 许敬宗目光一扫,道:“你们这些商人,还真是唯利是图,一毛不拔。这些年你们赚了不少钱吧,如今朝廷才征收这么一点商税,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要是人人都如你们这样,那些农夫不都造反了。还有许州一事,你们就只光顾着你们自己的损失,也不为朝廷想想,倘若许州乱了,朝廷得花多少钱来平乱,这钱你们来给么?朝廷当然得以大局为重,你们不能说有便宜就占,出了事,就怪朝廷,还跑到市署来闹,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商人在他眼中,那就跟那些卑微下人没啥区别,说话根本是毫不留情。 钱大方他们吓得是冷汗直流,他们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卑微的商人,人家一句话,他们就得人头落地。 “许侍中还请息怒。”李义府突然伸手拦了一下许敬宗,又朝着那些商人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委屈,但是你们也得体谅一下朝廷,朝廷也不想这么做,但要不这么做的话,许州很可能会发生动乱,你们是不知道许州的情况,那里已经非常危险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商税局的事,我方才也听到你们的建议,我想你们也误会了,朝廷之所以将商税局交予我来统管,只因为韩尚书目前还在家守孝,户部还有许多事要忙,张侍郎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故此才让我来管,不过你们放心,商税局绝不会多收你们一文钱税,这个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倘若有多收的情况,你们可以去御史台告我。” 这些商人都已经给吓坏了,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连点头称是。 李义府又道:“要是你们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就都退下吧。” 这些商人有问题,也不会跟他们说,赶紧作揖告退。 等到那些商人走后,许敬宗又向张大象道:“张侍郎,你都看见了,这些商人,个个都是非常贪婪,且不知好歹,你若跟他们好声好气说,他们反而会变本加厉,你堂堂户部侍郎,四品大员,要拿出一点威严来。” 张大象颔首道:“下官遵命。”心里却想,以前韩艺在的时候,跟他们可都是好声好气的说,但是他们却都非常听从韩艺的话,你们这般做,人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这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另外,他也察觉到,许敬宗、李义府准备将魔爪伸向户部,要知道一直以来,在六部之中,唯有户部是最稳定的,反正自韩艺上任以来,就从未出过任何问题,这就是因为李义府、许敬宗的势力渗透不进来,韩艺的户部是铁板一块,但是如今可不一定,没有韩艺在,张大象可不敢得罪他们两个。 而那边钱大方等商人,离开市署之后,个个都是沉默不语,出得西市就各奔东西。钱大方、窦义、赵四甲、徐珂、彭万金等北巷商人,直接去到渭水,上了一首游舫。 这游舫刚刚离开码头,钱大方就立刻咆哮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韩小哥一走,一准就会出问题。” “这我也知道,可咱们有什么办法,韩小哥得回家守孝,就算咱们愿意去为韩小哥守孝,也是不能够的。如今这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想出这应对之策。” “什么应对之策,咱们在许敬宗、李义府眼中,那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么。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去扬州,反正韩小哥在哪,咱们就去哪里。”钱大方挥舞着双手道。 窦义道:“老钱,你别这么激动,韩小哥只是回家守孝,过个两三年,韩小哥还是会回来的。” 钱大方道:“两三年可是能够会发生很多事的,咱们的钱放在长安,迟早也会让他们给抢走的,李义府什么性格,你们难道还不清楚么。” 彭万金道:“我倒是认为老钱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们怎也得留一手,就算咱们人不走,也得将钱给放到江南去,反正咱们在江南都有投资,如果情况不妙,咱们就直接下江南。” 赵四甲叹了口气,道:“你说得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咱们不管是去扬州,还是留在长安,这货物总得运出去卖吧,可是现在这情况,我心里可是虚的很,这一船一船的烧,而且那些刁民个个都是烂命一条,你让他们赔钱,就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但这谁受得了啊!” 说着,他突然看向徐九道:“徐九,你咋不做声?你们自由之美的货物可是最危险的。” 徐九也是愁眉难展道:“我家东主都还在莱州,这事还得等我东主回来,才能做决定。” 徐珂道:“但不管怎样,咱们最近可得减少出货量,一来也可以避免税收,二来也能够看情况而定。” 其余商人听得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他们原本在高句丽拿下那么多资源,正准备大展拳脚,突然这么一泼冷水下来,爽得真是不要不要的。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上得山多终遇虎 单就这事情来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朝廷征收的税,是真的不算多,而且,烧毁的货船,也就是那么三小艘,可不是烧了沿运河南下的船队,钱大方他们是毫无损失,他们的害怕其实来自于他们内心的恐惧。 而这一种恐惧可以说是几百年来形成的。 因为自商鞅变法之后,就确立了重农抑商的思想,商人是非常卑微的,如果朝廷剥削农夫太厉害了,那么农夫就会起义,因为每个朝代的主体百姓都是农夫,天下农夫一旦都闹起来,国家都完了。 而士子在四个阶级中排在首位,他们有着制度的保护,统治阶级几乎都是士子组成的,哪怕就算斗起来,那也是属于狗咬狗。 工匠的话,虽然也是卑微的,比商人也好不了多少,工商是一体的,但是人家工匠本分,因为工匠就是干活的,他们不会去招谁惹谁。 唯有商人是最尴尬的,商人目的就是赚钱,而赚钱是无止尽的,那么肯定就要伤害他人的利益,而且商人是用智慧赚钱,而且是用一种不被世俗认可的智慧去赚钱。那些地主、农夫一看到商人左右手倒腾一下,就够他们种好几年地,这心里能平衡么,故此,朝廷只要惩罚商人,所有人都会为之叫好,自古以来,许多朝代遇到问题,尤其是财政出问题,就拿商人开刀,一来商人有钱,够肥,还可以借商人去转移矛盾。 商人势力实在太卑微了,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其实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在韩艺的主导下,商人阶级开始崛起,但也才在初级阶段,这势力还是四个阶级中最弱势的。 正是因为这种重农抑商的思想,导致一点风吹草动,商人就如惊弓之鸟,害怕到不行,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饶是元家这种大家族,也不例外。 “大爷爷,我们的损失倒是不大,就是三艘小货船,还有个别人受到一些轻伤。” 听完元修的汇报之后,元禧他们脸上兀自是非常凝重,没有半点庆幸的神色。 “损失倒是其次呀!”元禧叹了口气,道:“关键是朝廷的这番应对,令人感到不安啊!” “是呀!”元乐也是忧心忡忡,道:“如今韩艺不在,我们也根本不知道朝廷究竟是真的为了平息众怒,还是要开始打压商人,而且朝廷让李义府掌管商税局,这对咱们而言可是极为不妙啊!” 元禧点点头道:“若是朝廷只是为了平息众怒,这我等也应该支持,可若不是的话,咱们可就麻烦了。”说到这里,他又道:“不管怎样,还得先看看再说,只是在这期间,事事都得格外小心,一定要避免这种事发生在咱们头上。” 元鹤道:“既然如此的话,何不趁势将重心转向江南,甚至于岭南地区,我老是觉得在长安做买卖,不太安稳,毕竟长安乃是天子脚下,出了什么事,一定是先拿长安的商人开刀,到扬州的话,就算出了什么事,咱们能够从容应对。” 言下之意,至少咱们还可以跑。 其实这事并不是很严重,但即便是元家,都想到跑路了,可见这古代商人的心态。 元禧点点头,道:“四弟说得不错,其实咱们元家的财富一直都在往南边转移,如今是可以加大对岭南的投资。这样吧,我写一封信给牡丹,看看他们夫妇的意思。” 金行! “那些个蠢货,还想留在这里,哼,老子可不管他们了,老子先走了。” 钱大方坐在贵宾室内,一边吃着蜜饯,一边念念叨叨。 过得一会儿,桑木走了进来,道:“老钱,这是你的金票。” 钱大方拿着金票点了点,这可不是小数目,一张金票可就价值一百贯钱,他点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错漏,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到盒子里面,又向桑木道:“桑木,这事你就没有跟韩小哥说么?” 桑木道:“恩公此时正在家里守孝,这点小事,我怎好意思去打扰他。” 钱大方啧了一声,道:“这可不是小事,一旦征收商税,今日是五文钱,明日可能就是五十文钱。” 桑木笑道:“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吧,朝廷征收商税,不过也是为了平息众怒,这点税对于你老钱而言,算得了什么。” “是,这点税不算什么。可是就我那点点货,不到半天就能烧得精光啊!”钱大方直翻白眼道。 桑木笑而不语。 钱大方又斜目看着桑木,道:“哎!桑木,韩小哥临走的时候,当真没有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么?” 桑木摇摇头道:“恩公走的时候,只是让我将买卖打理好,倒是没有留下什么话,反正,过两三年,恩公就回来了。” 钱大方叹了口气,又道:“我不管了,反正我是打算去扬州找韩小哥,这长安的买卖是能做就做,不能做我也不强求了。”说话时,他一直在注意桑木的神情,可惜桑木面无表情。 他自讨了个没趣,只能揣着金票告辞了。 他走之后,桑木坐在贵宾室内,紧锁着眉头,过得半响,他突然朝外面喊道:“来人啊!” 一个身着制服的少女立刻走了进来。 桑木道:“去讲春枝叫来。” “是的。”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走进来,道:“总管,你找我?” 桑木点点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曹汇在我们金行也有贷款。” “是,曹汇在今年年初时,曾向我金行贷了一百贯钱。” “这笔账恐怕会成为烂账了。”桑木叹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咱们金行也得收缩贷款,今后,但凡是五十贯以上的贷款,必须得经过我的点头。” “是。” 大兴善寺。 “爹爹,似乎我们都猜错了,武皇后将李义府召回长安,好像并不是为了士庶之争。” 崔戢刃越说越困惑,道:“李义府回到长安之后,并未报复李崇德兄弟,并且还让李崇德将他的家谱再添入赵郡李氏的族谱里面,好像是要拉拢咱们士族。另外,许州一案,依孩儿之见,若没有当地士族的怂恿,那些村民可不敢闹事,这本给了武皇后他们一个机会,但是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武皇后似乎还有意偏袒他们,难道这只是他们的欲擒故纵之计?” “他们是冲着韩艺去的。”崔平仲眼睑低垂,似在思索什么,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儿子听的。 “啊?” 崔戢刃诧异的看着崔平仲。 崔平仲一怔,抬起头来,看着崔戢刃,过得一会儿,他才道:“你想想看,韩艺立下不世之功,其父的坟墓被冲垮,韩艺回家守孝,李义府归来,许州火烧商船。韩艺父亲的坟墓,早不垮,晚不垮,偏偏在韩艺拜相前夕被冲垮。许州的货船早不烧,晚不烧,偏偏要在韩艺离开之后才被烧。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崔戢刃问道:“第一件事可能是巧合,第二件事可能是那些士绅、地主忌惮韩艺,故此选择韩艺离开才这么做。”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忌惮韩艺这个农家出身的孩子?那是因为韩艺一直以来深得陛下和皇后的支持。如今他们不再忌惮,我想原因可能也是一样的。” 崔平仲道:“其实我回到长安之后,就只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观察韩艺,研究韩艺的变法,甚至为此沉迷,我一直认为韩艺在谋划着什么,我也想知道答案,而且我曾一度认为我已经非常接近韩艺,但是随着这些事的发生,我又觉得自己置身迷雾之中,韩艺在我面前变得是若即若离。直到此事发生之后,我才突然想明白。如果武皇后与韩艺之间出现了矛盾,那么这一切就能够解释的清楚。” 崔戢刃惊讶道:“这如何可能,武皇后向来非常信任韩艺的,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 崔平仲道:“如果我知道其中的原因,我当初就不会感到困惑,但是从这事情的发展来看,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不为我们所知的事情。” 崔戢刃沉吟片刻,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韩艺父亲的坟墓极有可能是武皇后动的手脚。” “不。” 崔平仲道:“我认为是韩艺自己动的手脚。” “什么?” 崔戢刃震惊的看着崔平仲。 崔平仲道:“韩艺虽然风光无限,但他在朝中其实是没有任何势力的,远不如武皇后,其实只要将韩艺拿下,那些商人不过都是一些蝼蚁,先对付商人,以此来削弱韩艺,这未免是多此一举。关键就在于韩艺深得陛下信任,有陛下保护,武皇后也拿他没有办法。恰好当时韩艺立下不世之功,我若是韩艺的敌人,必将会再点一把火,让韩艺出将入相,功高盖主,引起陛下的猜忌,这是对付韩艺的最有效的办法,武皇后聪明绝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故此,若那只是一个意外的话,就是上天在帮助韩艺。可是以我对于韩艺的观察,他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有用意的,而且每件事之间都有联系,可见他不是一个愿意将性命托付给老天的人,他希望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要换做是他人,我或许会相信这是意外,但是发生在韩艺身上,我不认为这是意外,或者说是巧合。然而,这事对于当时的韩艺是极为有利的,如果我之前的假设没有错的话,韩艺跟武皇后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那我就敢肯定这是韩艺自己所为。” 崔戢刃愣了半响,道:“这---这真是难以置信,他怎会这么做,这。” 崔平仲道:“你脸上震惊的表情,就是他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因为没有人相信他会这么做,如此他便能瞒天过海,并且为下一步做好铺垫。” “下一步?” “不错。” 崔平仲道:“记得我曾与你说过,韩艺的变法思想,是由下至上的,这与古代那些贤相的变法思想是截然相反的,自古以来,变法都是从朝中发起的,先要说服陛下,以及朝中大臣,方能够实行。可是韩艺从未提出变法的建议,但其实变法一直都在进行中,他是利用他商人的身份在进行。 故此,韩艺真正的力量其实蕴含在‘下’之中,而非是‘上’。从他入仕以来,他都做了一些什么事,他建设了新市场,建设了北巷,建设了游乐园,建设了昭仪学院,建设了民安局。每一样都与百姓息息相关,但是他在朝中,可以说是毫无作为,但凡朝中争斗,他都是选择置身事外,数百年来,没有一个官员如他这般。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他究竟隐藏了多少的力量,因为没有先例,所以他当不当这宰相,其实都无所谓,反正他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在‘上’的层面上,他是拼不过任何人的,他从未在朝中打压过任何大臣,因为他没有这个实力,可是如今的情况,武皇后他们是要在‘下’与他斗争,或许这正是韩艺所希望的。” 崔戢刃道:“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崔平仲沉吟片刻,道:“韩艺开创了贤者六学,一种全新的思想。” 崔戢刃错愕道:“这两者有何关系?” 崔平仲道:“你能够理解,为什么韩艺能够创造一种全新的思想吗?” 崔戢刃摇摇头。 崔平仲道:“我也不能,同理而言,我也猜不透韩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因为我们的思想都被束缚在儒道之中,而他却在儒道之外。但只要将他由下至上的变法思想给想明白,还是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崔戢刃思索片刻,突然双目猛睁,一颗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道:“让‘下’变成‘上’。” 崔平仲点点头道:“不错,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他才能够将他的思想发挥到极致,若非如此,他的处境将会非常尴尬,他建立的一切会被人轻而易举的推翻,就如现今这样。” “那他岂不是要。” “不一定,但是我们也无从得知,因为我们无法去理解他的那种思想。”崔平仲摇摇头道。 崔戢刃突然问道:“爹爹为何将这些告知孩儿?” 崔平仲沉吟不语。 崔戢刃又道:“爹爹是希望孩儿站在韩艺那边?” 崔平仲道:“你认为是你是在‘上’,还是在‘下’呢?” 崔戢刃皱眉思索片刻,道:“难道这就是爹爹你一直以来支持韩艺的原因?可是据孩儿所了解,爹爹你不是一个眷念权势的人。” 崔平仲道:“这只是我说服你的理由。” “那爹爹又为何支持韩艺呢?” “因为韩艺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而老是做着同一件事,未免就太无趣了。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等人再厉害,但他们也不过是在重复着张良、萧何,我若入仕,也无法改变什么,因为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开创一种新得局面。既然入仕与否,结果都不会改变,那我就还不如活得逍遥自在一些。” 崔戢刃沉默半响,道:“也就是说爹爹认为韩艺有能力开创一种全新的局面?” 崔平仲道:“他能否成功,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至少有这个意图,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仔细研究过,他的思想,他的作为,他的为人处世,都有别人今人,也是我从未见过的,那么他的意图肯定也是如此。而且,你若赌韩艺的话,是以小博大,是雪中送炭,是奇货可居,但是你若站在武皇后那边,你不过是锦上添花。”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 邵伯湖上,烟波浩渺,鱼帆点点,一望无际,两岸杨柳依依,不负那“三十六陂帆落尽,只留一片好湖光”的美名。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在一艘游舫内,传来阵阵不太动听的歌声,但却是激情四射。 “啦啦啦啦啦啦!” 只见一个大胖子拿着一个短木槌,一边敲打着一面小铜镜,摇摆着身子,昂着胖脸,忘情高唱着。 而在身边还有两个年纪稍长的年轻人,一个抚琴,一个弹奏着琵琶,还有一人则是傻呵呵的看着他们。 这四人正是韩艺、熊弟、沈笑、小野。 在家坐了这么久,韩艺觉得有些闷,于是昨日就偷偷约他们出来,来到这邵伯湖玩耍,喝酒、唱歌、跳舞、论诗词、谈风月。 虽然只是四个男人,但是要知道他们四个成天都是美女环绕,包括小野,因为他跟小胖经常凤飞楼,凤飞楼里面全都是美女,如今四个男人出来,玩得是好生尽兴。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一曲唱罢,熊弟似乎都还没有唱过瘾,还在甩动着他那一身肥肉。 可韩艺的双手已经离开了琴弦,斜躺着,拿着一个酒葫芦,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你嗓子都唱哑了,还要唱。” “开心呗。” 熊弟嘿嘿直笑,又随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道:“韩大哥,今后咱们得多出来玩玩才是,其实扬州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以前咱们都没有空去。” 沈笑戏谑道:“小胖,你这不是为难韩艺么,如他出门,连面都不敢露,只能偷偷摸摸的躲在船上吼上两嗓子。” 韩艺翻着白眼道:“作为兄弟,我真tm是感谢你的体谅。” 沈笑哈哈笑道:“不谢,不谢。” 韩艺将酒葫芦往脑后一放,似醉非醉道:“这种生活真是令人感到痴迷啊。” 沈笑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咱们这种人就不适合当官,忒也正儿八经了,咱们又不缺钱,不缺女人,就该过这种神仙一般的日子。” 韩艺哼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若是没有我,你的日子能够过得这么舒适。” 沈笑道:“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会感激你的,我沈笑就算是做一个乞丐,我也能够过得快活,钱乃俗物,我向来都不看重,就如你一样,赚那么多钱,都没有空花,那我还不如不赚这钱,就就如你当初说的那句话,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我真是无言反驳,毕竟你丫真当过乞丐。”韩艺一笑,又伸脚轻轻点一下小胖的屁股,“小胖,你的小胖集团如何?” “哼哼哼今日不谈买卖。” 熊弟哼着小曲,都还在陶醉中,听到这扫兴的问题,直接唱了出来。 韩艺愣了片刻,坐起身来,笑骂道:“你这小胖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小野,咱们将这嚣张的胖子扔到湖里去。” “可是小胖不懂水性。” “他要懂水性,那就没有意义了。” “韩大哥,你忒毒了。”熊弟缩在角落里面,抓住窗沿,绷紧着胖脸。 “哈哈!” 在外面浪了整整两日,韩艺才回到梅村,头戴斗笠,肩披雨蓑,提着一个鱼篓晃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刚到村口,正好碰到杨云等人,他们也是刚刚从农田里面回来。 “小艺。” “杨二哥。” “你这是钓鱼来?” “对呀!玄牝想吃鱼,我就梅河碰碰运气。” “瞧瞧,你钓了几条鱼。” “还算不错。” 杨云等人都围到韩艺身旁,看鱼篓里面有几条鱼。 “哎呦!还真是不少啊!” “这鱼好大呀!” “我去梅河咋就没有钓这么大的鱼?” 你当然钓不到,我是在湖里掉的。韩艺暗自嘀咕着,几人一边聊着钓鱼的技术,一边往家里走去。 在韩艺刚来的时候,杨云他们对于韩艺更多的是尊敬,都不敢开玩笑,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韩艺当过宰相,经常在一起喝酒打屁,偶尔还带着自己的儿子,一块跑去田里挖泥鳅。这其实就是韩艺最特别的地方,不管他跟什么人在一起,只要他想,他就能够和你打一片,因为他是一个老千。 与杨云他们别过之后,韩艺便往自家的大院走去。 “爹爹!” 刚来到门口,就听得一声激动叫喊。 只见韩玄牝撒开脚丫子跑了过来。 “乖儿子!” “爹爹,你钓到鱼没有?” “必须的。” “让孩儿瞧瞧哇!好多鱼啊!” 韩玄牝小脸满是激动,突然回身跑过去,朝着一个比他高了一个头,模样清秀的小姑娘道:“杨姐姐,你快来看,我爹爹钓了好多鱼。”说着,他又拉着那小姑娘的手跑了过来。 这混小子,怎么就牵上手了,不会真的跟以前的我一样吧。天啊!韩艺朝着那小姑娘道:“倩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叔叔。我是跟我爹爹一块来的,也是刚到不久。”这小姑娘就是杨展飞的二女儿,名叫杨芷倩。 “爹爹,你下回能带孩儿一块去钓鱼么?” 韩玄牝突然抱着韩艺的大腿,撒娇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儿子,爹跟你说了多少遍,现在爹爹没钱没工作,连条鱼都买不起,还得花一两天的工夫去钓,现在家里都是你娘做主,这你得跟你娘去说。” “可是娘一定不会答应的。”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韩艺,你回来了。” 杨飞雪突然出现在门口,然后走了过来,一把抱起缠着韩艺的小玄牝,又朝着韩艺道:“我二哥来了,好像找你有点事。” “你二哥这么势利的人,没事可不会来找我的。”韩艺翻了翻白眼道。 杨飞雪轻轻跺了一下脚道:“你胡说什么,倩儿在这里了。” 韩艺哈哈一笑,又朝着杨芷倩道:“倩儿,叔叔等会做鱼汤给你喝。” “谢谢韩叔叔。” “真乖!对了,玄牝,你姐呢?” “我姐在上面画画了。” “你看看你姐,多乖。” “孩儿本来也在跟姐一块画画,但是孩儿得招呼杨姐姐呀。” 杨飞雪轻轻捏了一下韩玄牝的小脸蛋,笑道:“你爹爹说得真是没错,你还真是人小鬼大。” “你小子!” 韩艺指了指韩玄牝,然后往里面走去。 来到厅内,只见杨展飞跟元牡丹坐在厅内,面色有些严肃。 “咦喂!好像有事发生?”韩艺站在门口道。 元牡丹点点头,道:“出事了。” 韩艺皱了下眉头,入得厅内,坐了下来,问道:“出什么事呢?” 杨展飞面色凝重道:“前些日子,许州三艘商船被当地的村民给烧了。” 韩艺眨了眨眼,略微侧耳道:“你说什么?” 杨展飞又将整件事的始末,告知了韩艺。 韩艺听后呆愣半响,随即道:“那朝廷是如何应对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杨展飞道:“朝廷不但没有怎么严惩那些刁民,反而开始征收商税。” 韩艺皱眉道:“征收商税?征收多少商税?” 杨展飞道:“我接到的消息是,关税是每贯取五文,并且将作坊纳入市税的征收范围内。” “五文钱。” 韩艺微一沉吟,稍稍松得一口气,道:“这并不是很多,我想朝廷这么做应该是为了平息许州的民怨。” 元牡丹突然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不觉得这对于商人很不公平么?商人本就是受害者,朝廷还为了那些罪犯,征收商税,并且就连赔偿,朝廷都是让双方协商着赔偿。” “是不公平,但是朝廷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一个商人得罪一个州的百姓吧。”韩艺叹道。 杨展飞道:“若你在的话,你会这么做么?” 韩艺道:“我当然不会,但问题是我不在,而且此事发生的恁地突然,又不能拖太久,朝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日,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朝廷当然得以大局为重,商人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展飞道:“你又是否知道,朝廷针对商税决定成立商税局,并且交由李义府掌管。” “什么?” 韩艺霍然起身,道:“此事当真?” 杨展飞点点头。 “胡闹!”韩艺道:“这简直就是胡闹,李义府他懂个屁的税啊。” 杨展飞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艺愣了半响,随即坐了下来,叹道:“我现在就是一介平民,我能有什么办法。” 杨展飞道:“若是任由李义府他们胡来,你辛辛苦苦的建立一切都有可能会被他们给毁了。” 韩艺皱眉道:“那也不见得,我的政策一直都是得到陛下和皇后的支持,而且如今发展的还算是不错,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其它原因,你也不要太过焦虑,且看看再说吧。” 杨展飞叹了口气的,道:“若你在长安,我倒是不会感到焦虑,可是你如今身在梅村,我们都对于长安的事不了解。” 韩艺沉吟片刻,道:“再看看吧。不过,你最近得多派人在码头和仓库巡逻,以免有人借机闹事。” 杨展飞点了点头。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 反商运动 夜已深,韩艺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面前一壶酒,愁眉难展,但是,如果你相信一个老千的脸,那你就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其实韩艺内心是开心的,是高兴的,是激动的。 哈哈!不亏是武媚娘,这么快就找到商业发展的弊端,恭喜你,这一条路是完全正确的,只要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挤到私营,发展国营,就一定没有错。至少对于我而言,是这样的。 正当要高潮时,忽觉右肩传来丝丝温暖。又听得一个温柔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元牡丹站在其身后,他抬起手来,轻轻握住她的素手,心道,真滑!嘴上却叹道:“还能想什么。” 元牡丹坐了下来,道:“其实大伯今日也来信了。” 韩艺道:“说了什么?” 元牡丹道:“在大伯看来,长安的情况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你也知道,我们元家向来都是求稳,故此大伯希望尽量将更多的钱投到江南,甚至于投到岭南去,这样比放在长安要更加安全一些,再加上山东地区他们自己发展的很好,咱们元家也渗透不进去,只要顾着西北边就行了。” 韩艺稍稍皱了下眉头,道:“不瞒你说,其实朝廷那么做,我倒是能够理解,我以前也与你说过,征收商税,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商人对于朝廷的贡献越大,那么朝廷自然反馈的也越多,这是一个相互的,只不过这个时机有待考虑,但是以大局来看,这还是没有错的,唯独让李义府来掌管商税局,这里令我有些担忧。” 元牡丹道:“这也是我们担忧的地方。”说着,她凝视着韩艺,“夫君,你究竟知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我一直都跟你们待在一起,怎么知道,但是话说回来,不管是皇后将李义府召回长安,还是开始征收商税,这我觉得并不惊讶,因为李义府本就是皇后的人,并且为皇后立下了汗马功劳。” “你认为我会关心这些事?”元牡丹打断了韩艺的话。 韩艺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担忧,或许这只是一个意外。” 元牡丹道:“就算这一切都是意外,但是我认为这会对商业发展造成极大的影响。” 你放心,这一定会的!韩艺问道:“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我一直都与你说过,乡绅、地主对于商人是越发不满和敌视,只不过当初有你在上面周旋,陛下与皇后也都支持你。而许州一事,我认为是那些乡绅、地主在后面操纵的,这可能只是他们的一次试探,然而,朝廷却选择征收商税,这无疑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如果这种情况蔓延的话,对于我们商人可是非常不利的。” 其实在这一点上,除韩艺之外,她看得比谁都远,她是在商业发展的高峰期,就看到了这一点,新崛起的阶级,势必要跟旧势力对抗,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她对于这种事情是充满了担忧,这绝非是庸人自扰之。 韩艺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这其实是我方才所在思考的事情,但是我看朝廷还是给予了那些刁民一些惩罚,可能也会给他们一些警告,让他们适可而止,正所谓先礼后兵。” “但如果不是呢?”元牡丹问道。 肯定不会这样,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韩艺叹道:“如果不是的话,那就糟糕了。” 元牡丹道:“你难道没有办法阻止吗?” 韩艺摇摇头道:“首先,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其次,如果朝廷不是这么打算的,那么也就是说朝廷可能要改变我的政策,那朝廷还会接纳我的建议吗?” 元牡丹忧虑道:“朝廷为什么要改变你的政策?” 韩艺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没有理由的,所以我才认为朝廷应该会阻止这种情况的蔓延。” “但愿如此吧!”元牡丹又道:“但是我总是做最坏的打算。” 韩艺道:“你打算收缩元行的业务?” 元牡丹点点头。 韩艺道:“但是你刚刚提高了元行的存储利息,如果收缩放贷的话,那么元行的收支可能会失衡。” 元牡丹道:“我将资金挪去投资岭南,投资棉花,甚至于乐浪州的矿,这些我相信不会亏的。” 韩艺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估计桑木也会这么做。” “你不会吗?”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道:“不要问我的意思,咱们做买卖的理念可不一样,但是谁的想法都没有错,就看事情会怎么进展。” 元牡丹莞尔一笑,道:“你那是艺高人胆大,这我可不行。” 虽然元家一直都采纳韩艺的建议,但是元牡丹始终都是坚持着自己的理念。 然而,她并没有错,不但没有错,而且还在无意间,看破了武媚娘的意图。 这一切的事,当然都是武媚娘在后面推动的,绝不是什么意外,或者说积怨已久。 而武媚娘的目的,不是要征收那一点点商税,千分之五真不是很多,没有效果,跟不征也差不了多少,也不是说打压商人,她是不会出面去打压商人的,这是她从韩艺那里学来的。她只是要借此事释放出一个信号,就是告诉地主、乡绅阶级,如果你们一定要反对商人,那朝廷还是会站在你们这边的,还是会遵从民意的。 其实这才是抑商的最佳手段,利用民意去抵制商人,真正厉害的政治家,绝不会让自己站在百姓的对面,商人可也是百姓,他们只会利用百姓与百姓的斗争,来获取自己想要利益,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这跟善良与否,毫无关系,这是政治家的特性。 武媚娘是如此,其实韩艺同样也是如此。 可以说,这天下乌鸦一般黑。 但这是非常可怕的。 进程也正如武媚娘预计的一般,许州一事,很快就传开了。 各个地方的乡绅、地主一看这情况,不禁都汗颜呀,他们之前只敢利用乡法禁止百姓去城里务工,以此来维护自己的权威,没有想到许州的村民将商船烧了,朝廷竟然服软了。 可见朝廷的商业政策,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只会虚张声势,其实不堪一击。 于是各地乡绅、地主开始团结起来,造势、宣传,抵制商人。 这都不用去想怎么宣传,因为古代有太多抑商的例子,几乎每个朝代都有,而且那些圣贤也都是反对商人的,要引经据典的话,就没有一句说商人的好话,这真是太简单了。 于是乎,各个地方的乡绅、地主开始大肆宣传商人危害论,将商人比作蝗虫、老鼠、害虫,等等。 那些乡民一下子就被煽动起来,其实他们也不蠢,这些人都是一些农夫,他们辛辛苦苦的耕地、种田,就还不如工匠发明一个小工具,因为如今商人非常重视技术,要是手下工人发明出一个什么来,且可以用于生产,那么商人非常愿意赏给他们大笔的奖金,但这对于农夫而言,这就太不公平了,说好得士农工商,如今工商阶级过得都比咱们农夫好,咱们农夫还是交税的主力,这谁想得通。 这不公平,故此我们要抵制商人,要富大家就一块富,要穷大家就一块穷,这其实就是人性啊。 宣传过后那就是行动,各地的农夫就开始堵住码头,挡住道路,不准商人的货物进入他们的地盘,这道路一旦已经出问题,商人的半条命就没了。 但是烧商船的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那武媚娘也不蠢,如果继续采用暴力的话,她也害怕局势失控,所以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事先就给予那些士族暗示,你们可别乱来,别再犯法,否则的话,朝廷就会派军队镇压的,这是朝廷不允许的,那些士绅当然也比较害怕,他们只是要维护自己的权威,维持乡村势力,不准发展城市经济,而不是要搞乱国家,搞乱的话,那对谁都不好。 很快,延运河这一条商业线,就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反商主义。 而因为韩艺的商业发展,也才刚刚起步不久,农夫、地主都还是国家的主体,商人再失去朝廷的支持,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这些人又没有去长安闹,而是在自己的地盘。 这对于刚刚崛起的资本主义,这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管是任何方面,毁灭永远比建设要快得多。 当然,也有一些地方是例外,扬州、陆州就是例外。 扬州的话,因为韩艺就是扬州人,韩艺当初就帮助扬州抵挡住陈硕真的叛军,保护了扬州百姓,而且还从一个小农夫当上了宰相,是扬州的全民偶像。另外,韩艺上任之后,是将扬州当做一个中转站,也使得扬州变得非常繁荣,那么扬州的百姓当然认为韩艺这么做,只是因为韩艺是扬州人,所以他要照顾扬州百姓,那么反过来说,韩艺的政策是一定对扬州有利的,他们当然也非常拥护韩艺的政策。 在扬州周边的乡村,其实也出现不少反商主义,他们也想堵住码头和道路,但是城里的百姓就自发组织起来,包括码头周边的乡村,码头周边的乡村都跟着码头的繁荣而发财,扬州的工商阶级是非常强大的,而且,又有韩艺这个光环在,导致大家都非常齐心。 但是这种情况想不暴力都难。 杨展飞当然不会管,因为两边都是百姓,帮哪边都是错,民安局的皇家警察也只能劝阻,他们人手也不够,但是哪里劝得住。 两边一打起来,那些农夫就顿时就作鸟兽散,一下子就跑了,农夫虽然彪悍,但是并不齐心,扬州城的百姓是生活在一个城里面,而农夫只是一个乡一个乡的,人数虽多,但是力量也是分散的,各自有各自的领导,而且他们只是被煽动起来的,商人又没有杀他们全家,而城里的人那都是为了自己饭碗,双方心态也不一样,城里的百姓可不管了,你们要砸我饭碗,我就是来个你们拼命的。 陆州就更加搞笑了,陆州的百姓都是直接跑去隔壁州县去打,这陆州本地是没有人闹事的,即便有反商主义,也都不敢吭声。 这都是因为当初陆州让陈硕真那么一搞,基本上整个州都瘫痪了,要啥没啥,一片焦土,连个领导人都没有,因为当地士绅基本也没有存活几个。就当时那情况而言,陆州当地的乡绅、地主,要么就被陈硕真给杀了,要么就跟着陈硕真混,这陆州可是陈硕真的大本营呀,陈硕真怎么可能允许大本营还有心存异志的人在。然而,后来陈硕真失败了,那么跟着她混得乡绅、地主,也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这些人肯定是头目,而朝廷是不可能宽恕一个造反头目的。 而战后,朝廷也没法给太多的补助,最多就是免除他们的税收,小农经济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抵御天灾人祸的能力。刚好就撞上韩艺的经济政策,他们也不是说聪明,而且没有其它的选择,要搞农业的话,恢复是非常慢的,在战后的两年,他们的生活非常痛苦,也因此陆州人工非常便宜,而且又多,大家都没有事干,商人就开始往这里砸钱,陆州的百姓就一股脑就冲了进来。 然而,结果令陆州人都感到惊讶,他们是迅速的发展起来,当然,这得亏他们的地理位置好,如今的陆州,基本上都已经进入了雏形的资本社会,不管是农业,还是制造业,运输业,几乎都是商人在打理,但这只是一个例外,有着太多的巧合和外在因素,韩艺也没有料到,陆州也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隔壁州拦住了陆州的商队,陆州百姓二话不说,就直接冲到对方的地盘上去了,因为他们都是作坊,这人都是很齐心的,一呼百应,就连当地官员都投资买卖,不分彼此,在陆州你不做买卖,你发不了财的,官府当然不会管,而且也管不了,很快他们就救回了自己的商队,陆州的百姓就直接放话出去,谁要敢拦我们的商队,我们就不活了,但是你们也别想活,因为商业关乎到他们整个州一切的一切,他们也是依靠自己发展起来,不是说依靠朝廷,他们不认为朝廷有资格夺走他们的一切,而且他们也觉得委屈,他们是自力更生,发展起来的,做得也都是正当事,你们凭什么拦我们商队。 因为陆州百姓是刚刚鬼门关回来,这种情绪,可想而知。 陆州百姓是一战成名,周边州县的士绅一看,我去,这群家伙都不要命了,要么不上,要上就是整个州百姓一块上,要打也打不过,横的也怕不要命的。实在是陆州百姓担心自己又冠上造反的头衔,否则的话,他们自己都可以生产武器,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 在整个江南地区,唯有扬州、陆州的商队是没有人敢拦的,其他州县的商人一看,这里没有人敢闹事,就迅速往陆州、扬州集中起来。陆州、扬州当然也欢迎,商人是带钱来的,给当地带来了很多的财富和技术。当然,他们也不敢再去北方,他们在江南可以嚣张,但是去到北方,那就不够看了,韩艺的南北贸易计划,还是出现了非常大的裂痕。 :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 真真假假 当然,扬州和陆州只是一个例外,例外只是例外而已,在整个大环境下,它们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顾好自己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各地官府都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向中央反映,其实有一些地方官府,尤其运河边上的官府,他们还稍稍偏向商人的,因为商人给城市带来的财富,但是他们不太敢跟百姓作对,士绅阶级可不是好惹的,还得让中央来为他们做主呀。 各地的奏报,是如雪花一般飘到了两仪殿。 直接将李治给逼了出来,出这么大的事,李治能不出面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治坐在矮榻上,心里非常郁闷,你们这些废材也太不顶用,我才躺下多久,你们就弄成这样。 许敬宗站出来道:“回禀陛下,老臣以为这都是因为我朝偏离了农本商末的思想,才导致如今这局面。” “是吗?”李治眉头一皱,道:“在此之前,一直都是相安无事,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多事?” 许敬宗道:“陛下,在最初的时候,臣也不是很理解,但是接到各地的奏报之后,臣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臣总结了一下,大概有三个原因,其一,就是之前许州百姓火烧商船的原因,商人廉价的货物对于当地百姓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掠夺了他们的生计。 其二,朝廷之前过于纵容商人,许多奏报上面,都有写说,许多商人为了剥夺百姓、压榨百姓,利用各种卑鄙的伎俩,占得百姓的土地,逼迫百姓来他们手下做事。 其三,商人哄抬物价,先以低价收购粮食,再以高价卖出,令百姓苦不堪言。 还有许多许多的事例,这才导致各地百姓都抵制商人。” 李治哼道:“长安这么多商人,朕也未听说有此类事发生。” 许敬宗立刻道:“陛下,这是因为长安乃天子脚下,故此长安的商人都不敢乱来,但是商人的本性还是唯利是图,什么能够赚钱,他们就干什么,毫无道德可言。臣说得这些,都是句句属实,各地奏报上面都已经写明,臣绝没有捏造半句。” 他确实没有说谎,这些都是事实,哪个阶级都有害群之马,商人当然也不例外,各地都将商人的劣迹全部送到长安来,集中起来看,这当然非常可怕。但是如果你将各地地主干得坏事,也集中起来,送到长安,也是非常可怕的,你要将官员做得坏事集中起来,那基本上到死也看不完了,只不过如今各地都反商而已。 李义府站出来道:“陛下,当初许州一案,臣与诸位同僚,也都认为是许州百姓无理在先,只不过朝廷为了顾全大局,才开始征收商税。然而,如今各个州县,都开始反对商人,在臣看来,商人自身也确实有问题。” 李治瞧了他们二人一眼,他知道他们两个与韩艺关系不好,所言不可轻信,于是又看向许圉师道:“许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看了这些奏报,谁会对商人有好印象? 许圉师道:“臣也认为这些事情之所以发生,商人自身也是难辞其咎。” 李治一看许圉师都这么说,不禁皱了皱眉,道:“那为什么韩艺在的时候,就没有这些事,韩艺一走,就发生这些情况?” 许敬宗道:“陛下,臣认为这是韩艺走运,如今发生这种情况,显然是百姓们积怨已久,只不过刚好在韩艺离开的期间,爆发出来,如果韩艺的政策真的那么好,也就不会引起这么多百姓的反对。” 李治面泛犹豫之色,因为这种事确实是没法操纵的,许敬宗、李义府可没有这么大的你能耐,可以操纵这么多百姓,要他们有这能耐,那他们可以直接当皇帝了,道:“那你们认为,如今该怎么办?” 许敬宗道:“臣以为朝廷应该顺从民意,重新回到农本商末的思想中,如此国家方能回到正轨上。” “不可!” 一旁沉默的武媚娘突然开口道。 虽然李治出来了,但是武媚娘也是此事的参与者,她当然得参与此次会议。 而她这一声“不可”,恰恰喊出了李治的心声,李治是非常支持韩艺的政策,赶紧问道:“皇后对此有何看法?” 武媚娘道:“虽说商人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商人对于我大唐贡献也是非常巨大的,在臣妾看来,恰恰是因为农本商末的思想,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许圉师、卢承庆他们都困惑看向武媚娘。 但是他们都不感到诧异,虽然武媚娘反驳的是许敬宗,但是在他们看来,韩艺也是武媚娘的人,武媚娘也经常护着韩艺,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之事。 李治也听得糊涂,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关于农桑,朝廷一直都有着一套非常明确的规定。然而,却没有一套明确的规定,去规范商人的行为。这是因为,我大唐建国初期,商人并不是很多,只要管理好两市便行了,但是如今商人发展的太快,但是又没有规范,才导致商人中出现许多害群之马,臣妾认为,朝廷的当务之急,是颁布一套规范商人的律法。” 这话的确说得是不偏不倚。 以前都是韩艺跟商人商量着办,用引导的方式,商业法的话,韩艺也都是顺势而为,没有强行颁布什么商业法,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那都是配合朝廷,不是说他们必须要这么做。 这跟农民不一样,农民的话,是非常明确的规定,其中均田制,基本上什么都规定了。 许圉师、卢承庆等人也是纷纷点头。 这也非常符合李治的心思,又继续问道:“那依皇后的意思,朝廷又该如何应对当下的情况?” 许敬宗要回到原有的制度,李治是不可能答应的,因为商人的崛起,也是属于他的政治遗产,怎么可能轻易废掉。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想要平息如今的局面,首先得让百姓接受商人,知道商人的存在对于百姓是有利的,对于朝廷也是有利的,甚至于对于整个国家都是有利的。朝廷可以用征收商税的方式,来减少百姓的负担,以此来平衡。” 许圉师道:“前些时候,不是已经开始征收商税了。” 武媚娘道:“那只是象征性的,为了平息许州的民怨,实际上并未给百姓和朝廷带来多大的益处。我的意思是,用商税来减轻百姓的负担,我大唐一直以都鼓励轻徭薄赋,国库也不是很有钱,但是国家又需要这么多钱,在这情况下,如何减轻百姓的负担,唯有增开新税收,如果百姓知道商税能够减轻他们的负担,那自然就不会去反对商人。而商人的话,他们赚了这么多钱,远比农夫要多得多,他们理应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样百姓心里也会平衡许多。” 李治听得频频点头,这其实就是韩艺当时跟他规划的,原本这事应该是韩艺来处理,但是因为韩艺不在,而且事情又比较紧急,李治就认为这么做还是延续着韩艺的政策,并没有说大规模的改变,对此也是非常满意的,又向许圉师他们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许圉师他们也认为这挺对的,商人有钱,用商人的钱,来减轻百姓的负担,这是可以有的,要知道他们都深受儒家教育,心存百姓,而且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鄙视商人,故此他们都同意的武媚娘的办法。 李治便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皇后来处理。” 他将这事交给武媚娘,主要还是因为,他如今要静养,没有这么多精力去处理这些事,但这也不是因为他对武媚娘的宠信,而是他不敢将此事交给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因为李治这二人跟韩艺有矛盾,交给他们一定乱来,他并不知道武媚娘是要对付韩艺,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武媚娘一直以来都是支持韩艺的,他希望武媚娘能够帮他延续韩艺的政策。 然而,这么一来的话,武媚娘就可以制定政策,颁布政策,等于就是将韩艺的权力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因为一直以来,国家政策,其实都是韩艺在主导,这也是韩艺的立足之本。在此之前,武媚娘是没有制定和颁布任何政策的权力,她只是一个代理人而已,她当时只能听从枢要大臣的建议,然后择优而取,而如今的话,国家政策是由她来制定,皇帝是当着枢要大臣的面说得,大臣也都赞成,这也是名正言顺的。 不得不说,她这一招玩得极为精妙,因为看上去她是在维护韩艺,而且大家也都相信,因为在很多人看来,武媚娘与韩艺是盟友关系,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武媚娘当然得维护韩艺。 另外,武媚娘知道在李治心中,韩艺地位是非常重的,李治是非常支持韩艺的政策,因为韩艺的新政跟李治那种渴望超越李世民的心态,是完全匹配的,再玩贞观那一套,那他总是在李世民之下,没法超越李世民。所以,如果武媚娘要反对韩艺的政策,李治是不会答应的,至少目前是不会答应的,李治要不点头,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长孙无忌这些元老一死,皇权那是至高无上,李治手握大权,又消灭高句丽,威望也是极高,武媚娘得表面上得支持韩艺,李治才会将这个权力给她。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武皇后的新政 武媚娘可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政治家,她知道民意是不能违抗的,哪怕是这事,也是民意帮助她将制定政策的权力给收入囊中。她不会说为了对付韩艺,而去胡来,将整个国家都给弄乱,这不是她谋求的。她的最终目的是要拨乱反正,将国家政策给拉回来,变回原先的政策,而且不要用粗暴的手段,这跟党争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样的话,她就能够掌控,韩艺那一套,她是真心玩不来,她要玩得来,她根本不会求变,她直接据为己有就行,当然,那韩艺也不会走了。 故此,武媚娘没有说刚愎自用,都由自己来修订政策,她是召集了朝中一些有能耐的大臣,在枢要大臣中,除了许敬宗、李义府这两个心腹以外,还有卢承庆、许圉师、刘祥道、韦思谦。任雅相和辛茂将并不在内,那因为他们都是武将出身,这事他们弄不来,非但如此,武媚娘还从洛阳召来一些名望极高的士大夫,一块来帮助她修订这个政策。 阵容是空前的庞大。 李治与朝中其他大臣见了,也都放下心来,武媚娘没有乱来,如果武媚娘只让李义府、许敬宗来修订,那很多人都会感到不安。 但这就是武媚娘最为精明的地方,他虽然将卢承庆、许圉师、刘祥道、韦思谦都给请来了,但同时她还请了不少士大夫,这些德高望重的士大夫,跟韩艺一直都有矛盾,是反对韩艺的,也是反对商人,而卢承庆、韦思谦等人那都是出自士族,这士族又讲究辈分的,虽然他们是尚书,但是他们与这些士大夫也得好声好气的说话。 另外,卢承庆他们也不会韩艺那一套,他们也只会玩小农经济,那么不管他们怎么去修订,那肯定还是小农经济,而且,许圉师、卢承庆、刘祥道他们也是有抱负的,也想展现自己的才能,他们是非常感激武媚娘,让他们也参与进来,他们也是在认真修订政策。 武媚娘是非常放心,给予他们宽容的环境,言者无罪,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怪罪你们的,这又帮助武媚娘笼络很多人心。 这些人可不是废物,全都是精英来的,无一例外,包括李义府和许敬宗,他们也都是满腹经纶,读过许多圣贤书,孔孟那一套,他们岂会不知。 在武媚娘的主导下,在这些精英的努力下,这政策很快就修订出来了,主要有四条,还有一条附加的。 第一条,劝农桑,薄徭赋。 主要内容就是奖励农桑,家里有余粮者给予奖励,开垦出新田地,给予奖赏,而且,家里地不足多少亩的百姓,可以免税,以及在中原推广新农具,耕田技术,纺织技术。 看上去好像只是针对农桑,其实不然,要知道在韩艺的政策,技术和图纸那都是垄断的,是由商人出资研究出来的,那商人发明这些东西,那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普世的,可是看这情形是得交出来一部分,因为国家要推广这些,商人当然没法反抗,包括元家的棉花纺织技术,也一定要交出来。当然,元家也一定会交,元家可不会跟朝廷作对。 薄徭赋就是免除百姓不必要的力役,但主要集中在两都,在武媚娘的要求下,免除两都所有的徭役,京畿地和洛阳的百姓今后都不需要服役,以往每个百姓,每年都得为朝廷工作十天半月,不管是扫大街,还是修葺房屋,这是税制里面的,这其实也是属于减税。 第二条,提倡节俭,禁浮巧,禁迁徙。 前半句是针对官员的,让官员带头节俭,不能奢靡无度,禁浮巧,主要就是限制官员的排场,娱乐活动。这虽然是中原王朝的一贯方针,但是这明显与韩艺的政策就是截然相反的,韩艺提倡消费主义,钱赚来就是要用,谁省钱发财的,消费就会带来商机,商业就能够得到发展。 后半句就是针对百姓的,限制百姓离开自己的乡村,这个其实是一直有限制的,在中原人看来,背井离乡是很凄凉的事,只不过在韩艺的主导下,这方面的限制变得很松,如今武媚娘又将它给收紧。 这其实也是典型小农经济,与商业发展是敌对的,这人都不动,这商业不可能发展的起。 第三条,也就是重头戏,就是全面征收商税,市税不增,但将作坊税提到市税的两倍,另外,关税提高到百分之五,前面是千分之五,如今等于提高了十倍,这还不止,其中粮食和丝织品的关税,更是提高到了百分之七,因为农桑乃是全民经济,百姓主要反对的也就是这两方面,限制商人操纵全民经济,给你百分之七的税,那商人只能涨价,那么就不具备优势,因为这东西家家户户都生产,你的货进来,我的生计反而受到影响,这是完全符合民意的。而这关税主要是在起点收,因为富商都集中在长安,在起点收就可以直接存入国库,总之,你上船就得交税,不是说出国,现在唐朝出国也只有吐蕃可以去了。 不但如此,还新增了山泽矿税,这方面的税收都是非常高昂,直接是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因为这些都是商人争夺的资源,增开山泽矿税,无疑又增加商人的成本。 当然,这些都是针对中原地区,半岛、西北都不包括在内,武媚娘也不傻,征税征到西北去,西北的百姓会理她吗?可能都不认识武媚娘,征他们的税,只会自找不痛快。高句丽那边的话,因为才刚刚打下来,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并且军方是有涉及的,当时商人主要都是跟军方打交道,签订的契约是有军方的背景,武媚娘可没有胆量去撕毁军方的契约。 军方也没有人忠于武媚娘,人家那都是忠于李治的,包括李绩在内,哪怕是在历史上,军权也一直都在李治手中,直到李治去世之后,武媚娘才逐渐掌控军权。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第四条,就是增加八品以及八品以下官员的俸禄。这一条就是纯粹笼络人心,因为武媚娘借李义府提拔上来的人,现今都集中在八九品,等于武媚娘借此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至于那附加的一条,就是父亲在世,母亲去世,也得守孝三年,原本是守孝一年的,这也体现出男尊女卑的思想。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条,其实里面是大有内涵,武媚娘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她不会做无用之事,这一点她跟韩艺非常相似,故此他们一直都很有默契,这其实提升妇女的地位,她也是妇女,不也是提升她的地位么,而且她借孝道,来提升妇女的地位,这个非常巧妙,顺便还能恶心一下韩艺,孝道越被人看重,那韩艺的行为就越被人鄙视。 李治也是看过的,也都同意了,因为他也不太懂韩艺的政策究竟怎么玩,武媚娘拿出来的政策,都是延续中原王朝一贯的政策,没有什么错可以挑的,难道说劝农桑、薄徭赋是错的吗? 哪怕韩艺在,他也不能说错,这要说错的话,那就是跟天下百姓作对。 在李治点头之后,武媚娘就立刻颁布自己的新政。 百姓开心呀,又是给奖金,又是减税,这能不开心么,尤其是两都百姓,他们都高兴的疯了,今后咱们再也不要去服役了。官员也都高兴,因为底层官员是最多的,加工资,他们能不高兴么。 地主、士绅也都高兴。 武媚娘的新政说到底就是拿富人的钱,来贴补穷人,杀富济贫。 这也没有错,可关键是,富人也有好几种呀,地主是富人,官员也是富人,但是武媚娘却只征收的商人的税,地主和士绅当然也高兴。 百姓开心,官员开心,地主也开心,那可以说是普天同庆。 而且武媚娘做得是有模有样,传令各地,告诉那些地乡绅、地主,这朝廷已经做到了极致,你们那些人要知足,别再去堵码头,拦路了,赶紧回去种地。 很快,大家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危机一下子就解除了,效果是立竿见影,这武媚娘的声望那是坐着火箭上升。 其中最为受伤的就是商人,商人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 其实说让他们缴纳多少税,他们都不会感到绝望,因为商人是非常顽强的,反正从古至今就被人压着,一直抬不起头来,生命力堪比小强。 然而,这关税是令他们最为绝望的,因为如今正是他们拓展市场的关键时期,这人力也到位,资源也到位,可是你一旦征收这么高的关税,那么再加上运费的话,这成本是高的吓人,就没有任何竞争性,你将货物从长安运到扬州,扬州百姓也买不起。 而且,商税局是李义府掌控的,武媚娘将李义府召来,其实就是让他来收钱的,因为李义府够狠,够毒,他不强行增税,你就得烧香,谁要敢偷税漏税,那他一定会整死你的,哪怕是元家都不敢这么做,老老实实的交税。 但是谁在乎,商人阶级是四个阶级中,最为弱势的一个阶级,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那种,没有人会可怜他们的,也没有人想到他们以前为国家做得那些事。 . “呵呵,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这百姓是多么的高兴啊!可见韩艺的政策其实是不得人心,只不过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好在咱们皇后英明,看到了韩艺政策的弊端,否则的话,大家都被他蒙在鼓里了。而如今的话,韩艺想要再迷惑世人,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许敬宗走在大街上,看着百姓开心的神情,不禁洋洋得意。 “但是韩艺始终是一个隐患,若不除之,只怕后患无穷。”李义府面无表情道,他其实也好大喜功,但是韩艺不死,他就无法尽情的享受其中。 许敬宗道:“老弟,这事可不能着急,还得一步步来,你没有看见当日商议之事,陛下还是非常看重韩艺的么。” 这有人笑,自然就有人哭。 自由之美。 “公子,这---这可怎么办是好?如今我们生产得越多,那就赔得越多,以目前咱们自由之美衣物的价格,根本是不可能赚钱的。” 徐九是含着泪水向郑善行禀报。 这自由之美乃是重灾区,没有哪个作坊比它更惨,因为他所有商品的关税都是按照百分之七的来征,而且几乎是双重的,衣物的原料,就是丝绸,丝绸也是丝织品,丝绸也得交税,那么丝绸的成本肯定会增加,从丝绸变成衣物,再卖出去,就还得交一次税,这谁受得了 更为重要的是,自由之美这些年一直都在扩大市场,招了很多的妇女进来,因为他们的市场乃是全国,而不是长安,这需要很多很多的人力。自由之美的衣服凭什么卖向全国,就是因为自由之美的衣服卖得便宜,靠得是薄利多销,以这么高的关税,再卖这么便宜的话,那真是卖多少就亏多少,如果提高价格的话,那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也很难再扩大市场。而那些华丽的礼服,以前都是卖给王公贵族的,现在朝廷又提倡节俭,这方面的市场肯定也会缩减。 等于是三重打击。 旦夕之间,风光无限的自由之美好像马上就要崩溃了似得。 郑善行坐在椅子上,呆呆不语,过得半响,才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裁人。” 徐九毫不犹豫道。 因为市税没有增加,武媚娘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如果增加市税,那么物价肯定会涨,物价上涨,百姓就会骂娘,武媚娘不涨市税,那么只要不出货,或者少出货,就还可以避免那高昂的关税,那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人,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可是这个现实问题,却超过了郑善行的底线,因为郑善行本身对钱没有太多的需求,他个人的花费,都没有他手下工人高,他是希望能够帮助别人,要裁人的话,就还不如不做这买卖,道:“除此之外呢?” 徐九沉默不语,如今长安自由之美,除去长安本地的需求之外,那真是生产多少就赔多少,必须减少产量。 郑善行思索半响,道:“不能裁人,继续生产,但是生产的货物全部屯起来,先暂不出长安。” 徐九惊讶道:“公子,这如何能行,生产的货物不卖,那咱们的钱就回不来,这越积越多,到时咱们会血本无归的,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郑善行道:“这我知道,但是我们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先拿这些钱给我垫着,怎么也得等到他回来,如果实在不行,那我至少也能够无愧于心。”言下之意,就是自由之美将与那些工人共存亡。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有人笑道:“好一句无愧于心啊!” 只见崔戢刃从门外走了进来,向郑善行拱手道:“郑兄宁可苦了自己,也不愿辞退一名工人,这番仁义,真是令戢刃汗颜啊。” 郑善行稍感诧异,旋即苦笑道:“你这是在挖苦我啊!” 崔戢刃忙道:“戢刃绝无此意,句句发自肺腑。” 郑善行现在还真没有心情跟他说这些,问道:“不知你突然来此有何贵干?” 崔戢刃笑道:“我打算来与郑兄你同甘共苦啊!” 郑善行一愣,道:“你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我知道你们自由之美如今肯定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故此想帮你分担一些,出钱入股你们自由之美。”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 立竿见影 郑善行、徐九都觉得自己听错了,二人相觑一眼,发现自己好像又没有听错,但这又太不可思议了。 “戢刃,我现在烦得很,可没心情与你说笑。”郑善行摇头道。 崔戢刃道:“难道郑兄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我可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郑善行见他神情严肃,还真不像似开玩笑的,而且这也确实没有什么开玩笑的价值,于是道:“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你也帮不了我多少。” 他们几个一直都是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 崔戢刃笑道:“我方才那话只是客套话,我是真的希望能够入股你们自由之美,郑兄可以将我当做一个买卖人来看,咱们两个交情先放到一边。” 郑善行好奇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自由之美现在困境,你如今入股,可能会赔的血本无归。” “若非自由之美遇到了困境,你会愿意让我入股吗?我也不好意思开这口。”崔戢刃道。 郑善行皱了一下眉头,崔戢刃的这句话,让他开始认真对待,崔戢刃这话纯粹就是从买卖的角度来说的,一年前,自由之美就是赚钱机器,人家郑善行凭什么卖股份,但是现在收购的话,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于是问道:“你打算要几成?” “三成。”崔戢刃道。 郑善行拥有自由之美七成的股份,韩艺拥有三成,卖三成,郑善行就还是拥有最多的股份。于是道:“这可以商量,但是在商量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崔戢刃笑道:“全都由你说了算,我只要求入股,毕竟做买卖我不如你,而且自由之美也是因为你才有如此规模,我相信你的判断。” 郑善行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只是一笔买卖!”崔戢刃笑道。 郑善行沉吟半响,点点头道:“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入股,我可以考虑。” 他的目的是要保住那些工人不失业,钱他无所谓,可是如今他占有七成,韩艺占三成,但是韩艺无所谓,韩艺这么多买卖,而且都赚钱,但是郑善行可就这一门买卖,压力很大的,如果有崔戢刃来分担的话,他就要轻松许多,也可以支持更久。 但是毕竟自由之美的规模可不小,不可能草率的签订契约,双方商量过后,就签订了一份意向书,但是基于他们两个人人品,意向书基本上就是契约,因为他们都没有反复无常的习惯。 “戢刃,真的不能说么?” 在崔戢刃临出门前,郑善行又问道。 崔戢刃笑道:“这只是一笔买卖而已。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慢走” 郑善行也不再多问。 崔戢刃走后没有多久,王玄道又来了。 郑善行一看王玄道,道:“玄道,你不会也想来买我的自由之美吧。” 王玄道诧异道:“郑兄此话怎讲?我只是过来看看。” “这就正常了。”郑善行点点头道。 王玄道一脸困惑道:“郑兄,你在说什么?” 郑善行道:“方才戢刃他从我这里买走了自由之美的三成股份。” 王玄道惊愕道:“为什么?” 郑善行道:“我原本以为他是想来帮我,但是看起来不太像。” “他没有说原因么?” “没有。” “这没有道理呀!” 王玄道少有的皱了下眉头。 郑善行问道:“你也不知道原因么?” 王玄道摇摇头道:“他从未跟我提过这事。但是这事肯定不简单。” 郑善行笑道:“我也知道,但是他不说,咱们也不能强求。” 王玄道道:“那你是答应呢?” 郑善行点点头,道:“我现在的确需要人来帮我分担,可若换做别人,我兴许不会答应,但是戢刃的话,我没有道理不答应。” . 北巷。 “桑木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杜祖华郁闷看着桑木。 他虽然挺有生意头脑,但是他完全不懂什么政策,朝廷突然征收这么高的税,他顿时不知所措。 桑木只是非常简单的说道:“等恩公回来。” 这方面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他们还不至于说跟郑善行一样,要出售股份来减轻压力,因为韩艺的买卖,都人家没法做的,好比说香水,反正你征税我就涨价,大不了也就是减少出货。韩艺临走前,交代桑木的是,保住就行。 窦家。 “这人都来齐了吗?” 窦义问道。 “好像还有老钱没来。”徐珂道。 “别等他了,那厮已经去扬州了。”赵四甲道。 彭万金惊讶道:“他还真去呢?” 赵四甲点点头道:“那厮一早就从金行提取了金票,新政刚一颁布,他就揣着金票去扬州了。” “哼!去扬州有什么用,扬州难道就不用交税么。”窦衡没好气道。 赵四甲道:“你是不了解那厮,自从韩小哥离开长安,他就没有睡过好觉,总是跟我念叨着,韩小哥在哪,他就要去哪。” 邹凤炽道:“可是如今韩小哥又没有权力,他也没有办法帮咱们。” “朝廷虽然征收了关税,但是市税倒是没有增加,而长安的市场毕竟是咱们大唐最大的市场,可不能轻易放弃呀。” “话不可这么说,自新政颁布下来之后,咱们商人都快成过街老鼠了,头都抬不起来,我听说扬州和陆州好像没有这情况,我是受不了这窝囊气,我也想去扬州。” 这北巷的商人其实都想去扬州,因为北巷的商人一直以来都追随着韩艺,两市得就不太想离开。 “好了,好了,先不说其他的!”窦义道:“现在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赵四甲便道:“如今这情况,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提高价格,减少出货,裁减人员。” 窦衡道:“你们都不出货,那我们咋办?” 说到后面,他是声若蚊吟。 赵四甲哼道:“我也想将货卖出去,可问题是,咱们的作坊比那些家庭作坊也只便宜那么多,这么高的税,我还能卖得便宜么,可是价格上去了,谁还会来买?” 徐珂道:“你要帮我们贴补这税钱,那我们就没有问题。” 窦衡道:“我只是造船的,这你得跟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去商量啊!” “这不就是了。” 窦义一看这情形,也知道这会开得没啥意义,能管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算不错了,商量再多,他们也没有办法改变朝廷政策。 . . 户部! “阎尚书造访,大象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张大象来到前厅朝着阎立本拱拱手,又问道:“不知阎尚书来此有何吩咐?” 阎立本道:“吩咐可是不敢,只不过咱们户部与工部不是一直都有合作么,就是修建河道,修建道路。” 张大象点点头。 阎立本道:“如今朝廷已经下旨免除两都徭役,想要继续修建下去,恐怕得雇人来修,可是商人又都说不再捐助。” 这些朝廷工程,主要依靠的还是徭役,只不过商人也分担了一部分,所以韩艺在任时,修建河道这一块还是给了劳役一点钱的,但是现在商人拿不出钱来,朝廷又免除了徭役,阎立本当然得找户部拨款。 张大象心里清楚的很,嘴上却道:“我没有接到朝廷的诏令,要增加对于这些项目的拨款。” 阎立本点点头道:“这样呀,那你没有上奏奏明此事么?” 张大象摇摇头,道:“阎尚书,我这户部忙得很,要不你去上奏问问情况。” 他都不想干下去,他这个户部侍郎已经成为了一个摆设,干着也没有趣味。 阎立本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阎立本上奏奏明此事,回复当然是可以预计到的,因为户部与工部合作都是因为韩艺,是为商人服务的,这些项目如何能够通过,门下省的答复,就是全部停工,我们要薄徭赋,你们工部还大兴土木,几个意思呀。 关于河道、道路的建设工程全部停下来,其实也没有必要了,反正商人现在也没有这么高需求。 可见新政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 . 李府。 “玄机道长,义府敬你一杯。” 李义府堂堂中书令,竟然起身,躬身向一个道人敬酒。 而这个道人就是玄机道长。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义府一开始是打着报恩的旗帜,时常跑去赤霞山找玄机道长,这闲聊之中,他又发现这玄机道长不但懂得算命,还懂得政治,在制定那些政策的过程中,玄机道长给李义府出了一些主意,最终也都被采纳,而且武媚娘是非常喜欢。 李义府这下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将这玄机道长给请回来,所以只要有空,他就往赤霞山跑,刮风下雨,是一往无前,终于“感动”了玄机道长,随他下山来。 “不急,不急。” 玄机道长起身,躬身还礼,又伸手示意道:“李中书还请先将酒放下。” 李义府赶紧将酒放下,又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玄机道长。 “请坐。”玄机道长不急不慢道。 二人又坐了下来,玄机道长道:“李中书,这无功不受禄呀!” “哎!道长可是帮了我不少忙,何来的无功不受禄,我都还觉得不知如何报答道长的恩情。” “不不不!” 玄机道长摆摆手道:“那是之前,李中书也给予了贫道回报,但是今日开始,贫道喝的酒,吃得菜,住得屋,都乃李中书给予的,贫道若不为李中书做些什么,怎能心安理得。” 李义府心中一喜,高人又要点拨我了。嘴上却虚伪道:“道长这话可就见外了。” “不,此乃贫道行道的原则。”玄机道长语气坚决。 李义府尴尬一笑,道:“那义府就先谢道长了。” “岂敢,岂敢。”玄机道长拱手一礼,又笑问道:“此番朝廷颁布的新政,李中书以为如何?” 李义府道:“还不错,百姓都很开心,也非常拥护朝廷的政策。” 玄机道长笑道:“是吗?那李中书可有看出,这其中有一个极大的隐患。” 李义府道:“什么隐患?” 玄机道长道:“不瞒李中书,贫道一直以来都非常厌恶商人,认为商人身体里面流淌的一滴血都是肮脏的,那些商人唯利是图,只知道自己赚钱,心中没有百姓,没有国家,没有仁义,若商人势力大了,这国家必乱。” 李义府听得很是舒服,道:“道长此言与义府所想真是不谋而合啊!” 玄机道长又道:“李中书且不要开心,因为贫道说得马上就要实现了。” 李义府闻言一惊,道:“此话怎讲?” 玄机道长道:“李中书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开始征收商税,那些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必需品也都将会涨价,尤其是要从外面进购来的,好比说那盐价。” :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盐价?” 李义府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玄机道长道:“商人肯定是唯利是图,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这羊毛到底还是出在羊身上,朝廷征收关税,那么商人会想尽办法转移到百姓身上,其余得倒是不说,这盐一定会涨价,即便朝廷不征收盐税,商人一定想尽办法提高盐价,来弥补自己其它方面的损失,因为百姓离不开盐,可如此一来,百姓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艰苦,百姓定会认为此乃新政带来的后果,到时百姓可能不会再支持新政。” 李义府听得小抽一口冷气,赶忙道:“道长所言极是,不知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玄机道长道:“在贫道看来,这些与百姓息息相关的货物,要是落在商人手中,对于国家和百姓而言,都是一大伤害,如盐这种百姓离不开的东西,就应该由朝廷来掌控,因为唯有朝廷才能够合理的分配,合理的定价,如此一来,国库既能够充盈,而百姓也能够过得安稳。” 李义府皱眉道:“可是我朝历来就不主张朝廷与百姓做买卖。” “这贫道也知道,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大唐版图旷古烁今,而且国力是突飞猛涨,朝廷也需要更强的掌控力,方能管理好偌大的国家。” 玄机道长说着又道:“而且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朝廷理所当然的接管盐的交易,并且深得百姓的拥护。” “什么机会?”李义府问道。 玄机道长道:“朝廷征收商税,商人的利益自然会被削减不少,那么商人为了减少支出,他们一定会不顾百姓,将多年来忠心耿耿追随他们的员工给辞退,可是长安、洛阳都有不少人来到商人的作坊做事,一旦商人开始大规模的裁减人员,这人数可不少呀,到时满街的流民,朝廷可有想过这一点?” 李义府是什么人? 一个极度自私的小人。 他怎么可能想到那些可能要下岗的员工。 李义府听得都还有些懵,反应不过来,这下岗了就自己找事去做呀,谁让你们跟着商人混,活该! “哎哟!这我还真未有想到。” 李义府非常虚伪皱着眉头。 “李中书,这可不是小事呀,长安乃是京师之地,倘若长安城内遍地流民,这对于朝廷刚刚颁布的政策绝非好事呀!” 玄机道长提醒道。 对呀!这倒是一个问题。李义府赶忙道:“不知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这解决之法,方才贫道不是已经说了么。”玄机道长笑道:“如果朝廷从事盐、铁等买卖的话,那么就必须要雇人,不就能够为这些人带来生计么。而且,朝廷都不需要颁布律法,专营这些,因为朝廷不需要缴纳税,商人自然就不是朝廷的对手,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变成朝廷专营,将这些重要资源给握在手里。” 是呀!我怎么将此事给忘记了。李义府目光猛地闪烁了几下,他想得可不是分配财富,而是一旦国有化,这里面的油水都多了去,哪里还需要去卖官鬻爵啊! 玄机道长一看李义府那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心想,就你这德行,也只配给我东主提鞋。 “多谢道长相告,多谢道长相告。” 李义府向玄机道长是连连拱手,旋即又举杯道:“道长,现在总可以喝这杯酒了吧。” 玄机道长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来。 ———————— 扬州,梅村。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群混蛋,欺我不在,就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老子与他们——啊——啊!” “夫君!” “韩艺。” 元牡丹急忙上前扶着差点气昏过后的韩艺,将他搀扶到椅子上,关切道:“夫君,你怎么样?” 韩艺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丝哽咽道:“你放心,我没事。” 一旁的杨展飞道:“韩艺,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过激动,可别气坏了身子。”心里有着丝丝委屈,如今我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啊! 韩艺在放下手来,点了点头,但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元牡丹道:“夫君,这事不简单呀,朝中定有事情发生。” 杨展飞也点点头。 韩艺冷哼一声,道:“能有什么事发生?这都是那些大臣出于嫉妒,才这么做的。商业政策,他们可都不会玩,故此就想玩回他们擅长的那一套,那样他们才能一展心中包袱,要知道这政策可不是许敬宗、李义府想出来的,许圉师、卢承庆、刘祥道、韦思谦都参与在内,只是老子没有想到这些个王八蛋,平时是道貌岸个人,骨子里面却是如此的自私,竟然在老子背后捅刀子,老子跟他们没完。” 杨展飞忙道:“那你可以上奏朝廷,请朝廷收回成命。” 韩艺道:“我一介平民,而且还在家守孝,拿什么上奏,况且,这我一个人又能够改变什么,除非等我回去见到陛下,兴许还能有一丝转机。” 说到后面,他眼眶都有些湿润,他不禁捏了下双眼。 元牡丹道:“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么?” 韩艺叹道:“如果我在的话,当然有办法,我能将那些流氓地主都给整死,但前提是我得有权力在手。” 杨展飞叹了口气,道:“原本那些村民一闹,我们扬州和陆洲不但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因此得利,因为有许多商人都来到咱们扬州和陆洲。可是如今朝廷征收这么高的商税,长安的货卖不出去,陆洲的货也卖不出去,我前面听了你的,都还在扩大扬州的市场,可是要没有货物来往的话,扬州的情况也会变得岌岌可危,我如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今他可顾不上长安,因为扬州的情况是更加不妙,没有货物往来,谈什么贸易,没有南北贸易,这中转站的价值自然大减,问题是他先前还忽悠商人投资了这么多钱,官府也拿出不少钱,一旦贸易中段,扬州成片的商人都会破城,想想都觉得非常可怕呀。 韩艺皱了下眉头,坐起身来,道:“这扬州可是我的家乡,扬州的百姓为了拥护我的政策,不惜挺身而出,我可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杨展飞连连点头道:“说得是,咱们可得想个办法,让扬州渡过这一个难关。” 韩艺低眉思索起来。 杨展飞都不敢吭声,此事他心里也非常紧张,他对扬州也很有感情,而且也不想自己辛苦建立的一切毁于一旦。 过得一会儿,韩艺突然看向杨展飞,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有点风险,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杨展飞道:“你先说说看。” 韩艺道:“走私。” 杨展飞愣了下,随即惊呼道:“走私?” 元牡丹也是震惊的看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朝廷的关税是在起点征收,这是因为许多大富商都在长安,在起点征收的话,可以充盈国库,省去不少的麻烦,同理而言,扬州、陆州都是如此。如果有扬州官府支持的话,那么就可以轻松的避开这关税,只要货物无税出扬州,那么就可以轻松卖到任何地方去,同样的,我们也可以将其他州县的货物,走私来扬州,这样扬州、陆洲不但能够渡过这一关,而且还能够变得更加富裕。” 杨展飞道:“可——可你也说了,这是违法的呀?你这是将我往火坑里面推啊!” 韩艺道:“这风险和利益是相向的。” 杨展飞道:“那你会不会让你的人去走私?” “不会。”韩艺摇摇头。 “那你还好意思说。”杨展飞心里都快骂娘。 韩艺道:“首先,我的货物交税也能够赚钱,其次,要是连我都不交税,那你的账目也太难看了吧。” 杨展飞道:“可是我一个官员,弄不好我杨家的名声也会受到连累,你知道我爹可是最看重我们杨家的名声。还有,还有,你认为李义府不会派人来扬州么?” 韩艺摇摇头道:“不不不,你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让你亲自去走私,只是暗中鼓励一下,支持一下。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旦开始征收关税,那么走私将会变得非常赚钱,肯定有无数人投身其中,有了走私的商人,那么陆州作坊就不会倒闭,而扬州本是一个市场,只要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有走私团队都会集中在扬州,那么货物也都集中在扬州,扬州百姓将会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百姓,这也会为扬州带来极大的财富。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些走私商人被抓住,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咱们让他们去,这人为财死好,鸟为食亡,乃是人性,况且,咱们朝廷也没有什么走私的律法,兴许弄一点钱就可以将人给赎回来。” 杨展飞虽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还是很虚,他出生名门,一直以来循规蹈矩,让他去暗中支持商人走私,将扬州打造成一个走私大大本营,这也忒夸张了,但是他更不想见到扬州崩溃,道:“你———你确定这样能行?” 韩艺点点头道:“他李义府算什么,那些流氓地主又算什么,老子玩钱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种地了,我可以帮你制定出一套详细的走私流程,以及偷税漏税的办法,保管可以瞒天过海。” 别得方面,韩艺都是虚有其表,但是走私、做假账、洗钱,韩艺那绝对是专业级别的,拿到唐朝来用,那都是用牛刀杀鸡。 元牡丹都不敢相信韩艺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道:“可这到底是有风险的,咱们犯得着么?” 韩艺道:“咱们是犯不着,但是为了扬州的百姓,我认为值得一试。” 杨展飞听到这句话,心里嘀咕着,好像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你不想改变朝廷的政策,但是这关税又会令扬州以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那只有走私,而且官府只要不参与,那他最多也就是失职,当即这心一横,道:“行,我也豁出去了,就这么办吧。” 韩艺叹了口气。 杨展飞又纳闷道:“我都已经答应了,你还叹什么气?” 韩艺苦笑道:“我就算能够保住扬州,但是那又如何。我在长安建立的政策,可能都活被毁于一旦。那些流氓地主,等着好了,有本事就别让我回去,我若回去,我一定要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杨展飞非常能够理解韩艺的心情,因为他也不舍得自己扬州的建立的一切。 :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意外发现 当一个人心情非常糟糕的时候,他就会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静静”。 元牡丹、萧无衣、杨飞雪看着紧闭的房门,都面露担心之色。 但是如果她们看到里面的场景,她们一定会将韩艺给撕碎的。 韩艺在自己的计划树上,将单词“sugglers(走私)”圈上,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征收高关税,这将会导致商人大量的裁员,以及物价的上涨,如果杜元纪那边进行顺利的话,那么接下来朝廷将会采取官营制,对一些百姓必需品采取专营,那样的话,国库将会变得充盈,百姓的生活也会相对比较稳定,武媚娘也将会风光无限,但可惜,这只不过是短暂的,用不了多久,这一出大戏就会上演了,这责任扛起来容易,想要放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遭殃的终究还是百姓,不过这也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决计怨不得我。” 悔过寺。 “佛祖,我有罪!” 韩艺双手紧紧握住一块木牌,将头抵在一面墙上,默默的念道。 忽然,他左右一瞥,只见身边两道身影迅速缩了回来。 这两个小子!韩艺嘀咕一句,又将木牌挂在墙上,这忏悔墙上其实都已经挂得差不多了,韩艺不禁道:“看来得另开一面墙啊!”说着,他又向边上熊弟和小野道:“你们怎么样?” 熊弟点点头道:“好了,我们好了。”说着,他一脸八卦道:“韩大哥,你是不是终于想起自己做什么错事?” 韩艺道:“我是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已经超出我承受的范围,故此才来这里,希望佛祖哥哥能够帮我减轻一点点。” “那韩大哥你究竟做了傻错事?” “唉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你就随便说一件啊!” “你有完没完,我明显是开玩笑的呀,这你也看不出来。”韩艺翻了翻白眼,一手搭在熊弟身上道:“告诉你,今日我来这里,其实是来打探行情的。” “啥行情?” “你也知道,如今朝廷征收关税,这世道不太好呀,可这庙不用交税呀,真不是我吹牛,要是我做这买卖,这悔过寺一定得关门。” 熊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这我相信,要说骗人,谁也比不上韩大哥你。” “你会不会聊天啊!” “嘿嘿!” “走吧!” 韩艺将斗笠往头上一扣,往外面走去,他不但带了斗笠,还乔装打扮了一下,毕竟他可是扬州百姓偶像。 三人离开忏悔墙,但是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四处看看,毕竟这里有着他们三个太多的回忆。 就连韩艺都不得不承认,悔过寺真是一个经典案例,从一个人人唾骂的寺庙,变得门庭若市,香火不断的寺庙,这确实非常难得。 “韩大哥,你真的打算也开个寺庙么?” 熊弟很是认真的问道。 韩艺道:“你想入股吗?” 熊弟呵呵道:“我无所谓,但是韩大哥你要开的,我一定捧场。” 韩艺一笑,又问道:“对了!朝廷征收关税,你的小胖集团怎么样?” 熊弟很无所为道:“我是让他们能开就开,要是亏钱的话,那就关门呗。” 韩艺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心疼。” 熊弟道:“我赚的钱已经够多了,现在做买卖也是图个开心,其实我更喜欢在街边卖包子,那更加趣一些,天天都能够跟街坊闲聊。” 韩艺笑着摇头道:“你能发财,还真是一个---!” 熊弟见韩艺说到一半,突然戈然而止,不禁抬目一看,只见韩艺呆呆的望着左边,不禁偏头一看,发现就是一些百姓走来走去,也没啥东西可看,不禁问道:“韩大哥,你在看什么?” 韩艺一语不发,突然发足往那边跑去。 熊弟和小野相觑一眼,随即立刻跟了过去。 韩艺在转过一个墙角后,便立刻朝着前面一个尼姑喊道:“师太,请留步。” 前面那师太转过身来,但见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行以佛礼道:“这位施主有何吩咐?” 韩艺打量一下这师太,道:“呃我想问一下,这茅房在哪里?” “哦,施主往这边去,行二十步左右,然后右转再行三十步左右,就会看到一个小院子,里面便是茅房。” “多谢,多谢。” “施主若无其他事,贫尼就先告辞了。” “师太请便。” 等到那师太走后,熊弟道:“韩大哥,你要想上茅房,可以问我呀,我知道在哪里。” 韩艺神色黯然,心不在焉道:“那你就带我去吧。” 上过茅房之后,他们三人便下得山去,熊弟因为跟梦婷有约,要去凤飞楼帮他们排练,于是他就回城里去了,而小野当然得保护韩艺,就与韩艺一块回梅村。不过他们并没有去梅村,而是去到梅河边上。 韩艺站在梅河边上,望着湍急的河水,怔怔出神。 这里便是他曾与陈硕真搏命的地方。 “韩大哥,你方才是不是误以为那师太是陈硕真?” 小野突然问道。 韩艺回过头来,道:“你也觉得像?” 小野点点头道:“身形确实是有一点像,但是我不会认错的。” 对呀!我的眼力也不比小野差,我也不应该会认错的。韩艺不禁皱了皱眉,突然道:“小野,你觉不觉那忏悔墙有些似曾相识啊。” 小野想了想,突然道:“我知道了,荣耀墙。” “不错!” 韩艺点了下头,难道我方才没有看错?道:“小野,你能否去帮我打探一下那悔过寺。” 小野点了点头。 不行,如果真是她的话,只怕小野去的话,会打草惊蛇。韩艺沉眉思忖半响,道:“算了,小野,我另外派人去调查。” 在河边待了一会儿,韩艺才跟小野回梅村去了。 “韩小哥!” 韩艺刚刚进到院内,就听得一声激动的呼喊。 只见一个肉团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住,“韩小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呜呜呜。” “是老钱呀!哎呦,你先放开我,这大庭广众之下,莫要带坏小孩子了。” 韩艺是一边说着,一边使着暗劲,将钱大方给推开,又请他坐下。 “韩小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钱大方坐在椅子上,是一边抹着眼泪,就一边念叨着一路来的辛酸。 “我知道,我知道,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待着吧。” 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韩艺能有什么办法,也只能好生安慰着,劝了老半天,这钱大方才渐渐的缓了过来,可见他真是入戏太深啊。 缓过来的钱大方又立刻跟韩艺描述长安的情况,说得长安好像跟人间地狱似得,你要再不回去的话,咱们长安可就完了。 韩艺全故事在听,这长安的情况,只怕他比钱大方还要了解的更加清楚,等钱大方说完之后,才道:“我都知道了,这还得等我回去再说,我如今正在守孝,有些事我也帮不了你们,你就安心在扬州待着。” 钱大方顿时郁闷道:“可是我在扬州能做啥呢?如今朝廷征收这么高的商税,扬州的门市也够多了,好像做啥都不赚钱,要不韩小哥,你给我支支招。” 韩艺微一沉吟,道:“就还是干你的老本行,酿酒。” 其实钱大方是一个粮商,酿酒是副业,但是因为粮食价格涨不上去,因为这几年都风调雨顺,酿酒更赚钱问道:“这能赚钱么?” 韩艺道:“你信不信我?” “信。当然信,韩小哥,你是不知道,老四他们都还念及着长安,不太愿意离开,可我,一听说你回扬州了,二话不说,就去金行兑换了金票,然后就奔着扬州来了,就是因为我相信,韩小哥你在哪里,哪里就能够生财。” “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韩艺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这家伙真是太能拍马屁了,又道:“你在扬州应该也有一些买卖,这样,你先去找沈笑,让他带你四处逛逛,放松放松,顺便了解一下扬州的行情,然后集中资金办酒作坊,其余的买卖都先给停着,世道不好,总得往回收一收。” 这话一听就知道话里有话,钱大方眼眸晃动几下,心想,哎呦!这一趟可真是没有白来。道:“好!我听韩小哥你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 翌日。 韩艺又来到韩大山的坟墓前清扫,祭拜。 “东主,你找我。” 彭靖来到坟墓前道。 韩艺跪在坟墓前,一边烧香,一边问道:“你知道悔过寺吗?” 彭靖点点头,小声道:“我也去过。” 韩艺正色道:“我昨日去过一趟悔过寺,生意还挺不错的,相信那些老尼姑赚了不少钱,你去给我暗中追查,这悔过寺的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是,我待会就让人去追查。” “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对方发现。” “嗯。”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 一群赌徒 以韩艺如今的身份,他也只能去调查一下悔过寺,因为他的格局也就这么一点大,他可没法去调查大理寺。 而与之相反的是,武媚娘凭借着他的新政,一跃成为大唐政坛中,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朝野内外对于武媚娘是赞不绝口,包括一直以来都看不起武媚娘的士族阶级,如今也对武媚娘是刮目相看。 这还得感谢韩艺,正是因为韩艺的资本主义,导致士族与武媚娘站在了一块,武媚娘的政策是非常迎合士族阶级的,因为只有小农经济下,这士族才能发光发亮,士族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乡村势力,老百姓与士族世世代代在一片土地上,那谁能够撼动他们的地位。 可是要发展商业经济的话,可肯定就是城市经济,乡村势力必将走向衰弱,那么士族当然是支持武媚娘的新政。 其实武媚娘本来是想利用商业经济去摧毁士族,只不过她认为想要一举打垮士族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一举打垮韩艺,在消灭韩艺这个隐患后,再去跟士族算账,而且她可以借对付韩艺获得更多的权力,对付士族也就更加有把握,这是她的政治理念,她不可能放弃的,只不过她如今是审时度势。 武媚娘可以说是将韩艺的招数玩得是炉火纯青,其实她也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要知道如今她都没有宣布跟韩艺撕破脸,跟以前敌对的士族又暗中勾搭,而且李治也非常信任她,朝中大臣也被她笼络,非但如此,她还深得民心,百姓也是支持她的。 这其实都是韩艺的套路,只不过推行的政策不一样而已,而且她比韩艺玩得还要好,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正如玄机道长所言,当朝廷开始在各个码头成立税务局,拦路收税,商人立刻开始裁员,尤其是作坊,是大面积的裁员,商人都是现实主义,很少有像郑善行那样的理想主义,商人只是挑选那些可以提高价格的商品出货,也就是说被自己垄断的商品。 而那些不被自己垄断的,就留下供应长安市场的供应链,因为一出长安就得交税,那就没有什么竞争力,自然也就不需要生产那么多,就必须要裁员。 原本这大面积裁员,肯定会造成非常负面的影响,京师之地,又无天灾,结果到处都是流民,这没法向任何人交代。 李义府早先就提醒过武媚娘,要防着这一点,并且提出官营的策略。 武媚娘是非常认同,其实武媚娘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因为官营跟韩艺的私营是截然相反的,是毁灭韩艺政策的致命一击。但是武媚娘也知道李治不会同意,因为李治非常信任韩艺的理念,朝廷就不能从事买卖,其实他们都在等这一日。 等到大量的工人失业,武媚娘召集群臣商议,商人不干了,这些百姓该怎么办? 士族当然不会就此向商人低头,李义府一带头,要求朝廷接盘,大家立刻就都赞成。 但没有提出官营的理念,而是说先将这些人给招来,酿酒、制盐,等等。因为朝廷一直也都是自给自足,以前朝廷的作坊那都是最大的,如今要做的就是再扩大,将这些人安置进来,他们生产的东西,一部分卖出去,赚的钱发工资给他们,避免国库的压力。 这理念是多么的仁义,多么的崇高。 为了那些百姓,李治也不好不答应,先将他们安定下来再说。 一切的一切的都是水到渠成,不是说刻意为之。 但是官营那就是毒品,会让人上瘾的,这拿起来就很难放下,而且需求量会越来越大,也会变得更加贪婪。 而张大象是一直跟在韩艺身边的,受到韩艺很大的影响,一看朝廷开始自己干了,心里就非常害怕,因为这责任太大了,于是张大象就装病,因为他也不好致仕,明君在位,你又年轻,你要致仕,你是几个意思呀。 李义府、许敬宗一看张大象主动认怂了,当即是开心死了,这户部已经碗里的肉,他们觊觎户部很久了。 武媚娘就想让李义府去兼户部尚书,将韩艺的大本营给据为己有,但是她也好做得太明显,于是就试探了一下李治试,如今户部尚书在家守孝,户部侍郎又生病了,这户部一个老大都没有,这可不行,户部掌管着国家财政。 但是李治这一次没有答应,不但没有答应,而且都不跟武媚娘商量,就下旨让黄门侍郎许圉师检校户部尚书,他没有让人出任户部尚书,显然在他心中,这个位子还是给韩艺的。 李治只是头晕,而不糊涂,他知道李义府不是一个管理财政的人,税务局的话,倒是无所谓,因为税务局主要就是收钱,够狠就行,而且是收商人这一个阶级的钱,主体税还是在户部,故此李治这个可以不管。 但是财政和军政,他是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的,因为这两块直接关乎到他屁股下面那把椅子,他只会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以及可以掌控的人,许圉师是黄门侍郎,他出行都带着许圉师,当然是他的人,最重要的是许圉师没有什么野心,能力倒只是其次。 其实许圉师管理财政的能力,还真是有点不足,他就想将郑善行提拔为户部侍郎,因为郑善行是韩艺的得意门生,反正户部本就应该有两个侍郎,但是他都还没有开口,郑善行就辞去了户部主事一职。郑善行虽然心地善良,但也不是说没有脾气,你们搞得我自由之美面临大的危机,我还帮你们做事,我得有多下贱,郑善行只是喜欢做善事,帮助百姓生活的更好,为君,为国,这个他倒是不太在乎。 但不管怎样,可见李治用人之术,是不亚于李世民的,在权力方面,你们都给我少来。 这当头一棒打的武媚娘是幡然醒悟,自己好像有点用力过猛。 要知道人家李治的权力,那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争取来的,从诸王争褚就开始了,这一不小心,命都没了,可不是捡回来的,他也是刚刚才品尝到权力的快感,没有人再可以限制他,只不过是身体无福消受,但也不可能拱手让人,他将权力给武媚娘,那是因为他有把握将权力给收回来,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当然,这也不妨碍武媚娘的计划,武媚娘是要对付韩艺,她跟李治乃是夫妻关系,有商有量就行,你的人,我的人,没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最为重要的是,如今刚刚形成官营作坊是在武媚娘掌控的。 因为这作坊的前身本就是为内廷服务的,也不在户部的管辖之内。 一旦出现官营体质,私营必然会走向衰弱,这是一定的,官营至少不用交税,光这一点,商人也没法跟官营竞争。 虽然武媚娘也没有明说要官营,但是势必会走向垄断,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今商人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啊! 而曾今风光无限的金行,如今也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以前商人最风光的时候,也就是打高句丽的时候,当时就连一笔烂账都没有,而如今烂账是成倍的增加。 桑木心里也有准备,而且他及时收紧放贷,避免损失扩大化,但是也很令他头疼。 金行! “在下桑木。” 桑木来到贵宾室,朝着一个器宇轩昂的公子哥拱手道,眼中却透着困惑之色。 “在下王固道,太原人士。” “原来是王公子,失敬,失敬。” 桑木又伸手道:“王公子,请坐,请坐。” 待其坐下之后,桑木好奇道:“不知王公子找在下,有何贵干?” 王固道笑道:“我想来长安做一点买卖。” 桑木道:“王公子想向我金行贷款?” “不不不。”王固道道:“我只是希望以最快的方式,将做买卖做起来,并且不需要我出面。” 桑木困惑道:“请恕愚钝,不知王公子此话是何意思?” 王固道道:“我听闻许多商家从你们金行贷款,但是如今正面临着困难,可能无法偿还。” 桑木微微笑道:“这做买卖总是有赚有赔,这是我们金行常有的事,也不是今日才出现的。” 他当然不会说金行正面临着一些危机,一旦这消息传去,就可能会出先挤兑。 “有就行。”王固道一笑,又道:“我是想出钱入股这些无法还贷的商家。” 桑木微微皱眉,道:“真的?” “当然。”王固道从袖中拿出一张布来,放在桌上,道:“这些就是我希望入股的商家,价钱我也写在了上面,如果金行没有问题的话,钱马上就能够送到。” 桑木拿起一看,不禁稍显诧异的瞟了眼王固道,心道,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可不容小觑啊! 这上面的商家,的确都是濒临重大危机,因为前面经济好,大家都卯足劲生产,结果一下子成本涨上去,这是很可怕的,尤其是那些中小企业,大富商可以抗住,他们扛不住。而且这王固道给出的收购价钱是非常坑爹的,要是一年前,桑木都会将这厮当成疯子,就这点钱,你也想玩收购,但是如今就不同了,再怎么也比烂账和破产要好啊! “如果阁下能够缴纳五十贯的订金,我愿意帮你去联系。” “订金我可以交,但是我不想跟那些人见面,反正他们是欠金行的钱,我跟你谈就行了。” 桑木点点头,道:“好吧,就依王公子之意。” 他不可能不答应。 王固道出得金行,便上得自己的马车,但见马车还坐在一个人,一双如白玉般的手,捧着一灰绿色的小乌龟,看上去有点暴殄天物。 此人正是王玄道。 “谈的怎么样?”王玄道双目微合。 “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王固道道:“可是堂兄,你将我从太原叫来,就是为了这事?” 王玄道点点头。 “为什么呀?如今我都知道这世道不好,那些商家肯定快要倒闭,你花这么多钱,小心大伯他们收回你的权力。” “到时就算他们收回我的权力,这钱也回不来了。” “这倒也是可这是为什么?”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我不过是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而已。”王玄道微微眯了下眼,又道:“记住,你在收购完之后,便让那些人整顿作坊,保留巧手工匠,以及账房等人才,其余的,就全部辞退。还有,让留下的那些人别再生产,专门研发新的商品。” “我知道了。” . . 新市场。 “哎呦!我说宇文老哥,你咋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酒啊!” 贺若寒来到关中旅馆的一间套房内,见宇文修弥搂着两个美女,正快活着,当即直翻白眼。 “我这不是等你等得难受么。”宇文修弥嘿嘿一笑,立刻让那两个美女离开。 贺若寒坐了下来,道:“我现在正烦着,你可别说约我来听曲的,真没有心情。” 宇文修弥道:“你跟韩小哥混的日子比我可是要久多了,咋一点本事都没有学到。”他又模仿者韩艺的语气,道:“遇事要淡定。” 贺若寒没好气道:“韩小哥在的话,我当然淡定,问题是韩小哥现在不在,你叫我怎么淡定,你没有看见外面成片的作坊关门么。咱们家底再厚,也撑不了多久的。” 宇文修弥道:“我找你来就是来谈这事的。” 贺若寒问道:“未必你有办法?” 宇文修弥道:“我打算豁出去,赌一把大的。” “赌啥?” “你不也说了么,外面成片作坊关门,但是你要知道,他们以前是很赚钱的,只不过让朝廷一下子给整的不知所措,这可是一个好时机呀,咱们可以出钱入股那些作坊,或者干脆买下来,我打听过价钱都是非常低,只要能够帮他们还债就行。” “你是疯了吗?”贺若寒道:“如今很多商人都往江南跑,你还想入股,你不是成心找死么。” “如果他们都这么干的话,那咱们还有什么可玩的。” “可你这么做也没个道理啊。” “谁说没有道理,道理就是韩小哥。” “韩小哥?”贺若寒诧异道。 “对呀!” 宇文修弥道:“韩小哥只不过是回家守孝,他还是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之后,那肯定会帮咱么商人的,如果咱们这回赌中了,那可就发达了,咱们自己都可以成立一个大集团,犯不着跟着元家组建什么关中集团,甚至于超过元家都可能。” 贺若寒问道:“万一没有赌中呢?” 宇文修弥嘿嘿一笑,道:“大不了也就是把钱赔光了,可不管怎么样,咱们家地都还在,不至于上街讨饭。可是老弟,你想想看,要是平时的话,咱们得做多少年,才能够超过元家。韩小哥有句话说得好,这富贵险中求,当初韩小哥也是冒着很多风险,才建立起北巷的。我可不想天天跟着元家屁股后面跑,反正我是决定了,你跟不跟哥哥赌这一把,就看你自己了。” 贺若寒毕竟年轻气盛,他也想干出一番事业来,眼看事业即将有成,却迎来如此噩耗,心里极度郁闷,这时候人最容易极端,他被宇文修弥这么一激,这脑子也开始发热了,拿起桌上的一壶酒,狠狠灌了一大口进去,一抹嘴,道:“行,哥哥,咱们就赌这一把。” “好兄弟,哥哥就知道没有看错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改正归邪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赌徒,但是说用“赌徒”来形容宇文修弥这种人,恐怕就还不够准确,更为准确的形容应该是信徒。 韩艺毕竟在长安经营了这么久,有很多人是非常支持韩艺的理念,他们坚持下去的信念,其实就是韩艺,他们在等待着韩艺的归来。 而宇文修弥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狂热的信徒,如他这种狂热的信徒,真是太少了。 大多数商人都求自保,在韩艺回来之前,别倒下就行了,而不是如他一般,还去疯狂的投资。 因为整个大环境对于商人真是非常不利,而且看不到未来,只有韩艺那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今年乃是龙朔元年,这后话有说,此乃真龙显身的一年,为什么有这么一说,因为历史上的龙朔年间,武媚娘也是正式走向前台,但是如今武媚娘就比历史上还要得到的更多,绝对是丰收的一年。 武媚娘的新政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她征收商税,以此分担了农民的负担,尤其是两都的百姓,而且采取官营制,可以说是不留痕迹的避免了新政带来的阵痛,更为关键的是,因为这事来的太过突然,长安的富商原本还准备在全国大展拳脚,因此生产了不少货物,尤其是生活用品。 可是面临高昂的关税,长安、洛阳的富商算了一笔账,运到外地去卖,就还不如降低价格,放在长安、洛阳卖。 两都的物价是不升反降,商人又为了套现,就赶紧出货,那么货币自然就升值,两都的百姓是开心极了,因为生活成本低了,那么生活质量就高了,要单看长安、洛阳,那真是一派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这就让人认为武媚娘的新政简直太厉害了,新政一出来,生活立刻得到了改变,效果是立竿见影,比韩艺的政策还要管用。 对于韩艺的思念,渐渐就淡去,当初韩艺离开的时候,长安很多的百姓都对前景感到迷茫,因为许多政策都是韩艺在推动。 但是如今不一样,越来越多的人拥护武媚娘。 但是武媚娘并不就此满足,而且她如今也面临着一个比较恶心的问题,那就是朝中有许多大臣,他们始终都认为你只是一个代理人而已,韦思谦就是代表,韦思谦从不鸟武媚娘,武媚娘一旦敢越雷池半步,韦思谦立刻就当面制止她,你没有这个权力,这事得陛下做主,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就是因为长安一直以来都是都城,这里的政治体系、官僚体系是经过上百年形成的,是盘根错杂,根深蒂固,这不是党派的问题,而是地域的问题。 武媚娘就非常想去洛阳,因为洛阳的官员可是她一手提拔上来,她一直以来也都在提高洛阳的地位,不是为了对付韩艺,而是想要避开长安这个复杂的官僚体系,自立门户,因为洛阳的地位越高,洛阳官员的权力就越大,那么她的权力也就越大,在洛阳她才能够在政坛上大展拳脚,在长安她总是要顾忌甚多,事事都要瞻前顾后,这也是为什么修订新政的时候,他是从洛阳找来一些名士,这都是有计划的。 正好李治的身体也渐渐好转,武媚娘就建议李治去洛阳静养,洛阳的环境比长安好,而且,出门走走,也可以看看新政带来的效果,朝中那么多大臣说我的好话,别说你,我心里都不安,还是得眼见为实,你还是得亲自去外面看看,有不足的地方,就要纠正过来。 李治这一年来,窝在宫里,天天躺着,也够闷的,他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御医们也建议他这么做,毕竟长安事太多,老是有人来打扰李治,去洛阳也是一个好选择。 李治就答应下来,决定去洛阳。 如今四海升平,国家也没有什么大事,皇帝要去东都待一段时日,大臣也都不好反对。 魏国夫人府。 “娘,你东西都收拾好没?”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杨氏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女儿,你这回怎么没有邀请你姐姐一块去?” 武媚娘错愕道:“我以为娘会跟姐姐说的。” 杨氏稍稍皱眉,道:“你姐姐生病了。” 武媚娘紧张道:“那姐姐的病情如何?” 杨氏道:“郎中是说这是旧疾,需要静养,但是你姐姐也没有什么旧疾。” 武媚娘道:“娘放心,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女儿待会让御医再去看看。” 杨氏瞧了眼武媚娘,道:“女儿,娘多嘴问一句,你跟你姐姐之间是不是有矛盾?” 武媚娘问道:“娘为何这般问?” 杨氏道:“一直以来你与你姐姐的感情都非常好,记得前几年,你姐姐抱恙,你立刻就跑到府上去探望,但是。”言下之意,就是你如今只是派个御医去看看。 武媚娘立刻道:“娘,这你想多了,女儿也想去看姐姐,只不过如今有许多事要做,女儿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还希望娘你去帮女儿跟姐姐解释一下。” “娘理解,娘理解。”杨氏连连点头,又道:“女儿,你爹去世的早,娘是含辛茹苦将你们三姐妹拉扯长大,你们三个都是娘的心头肉,娘最害怕的就是你们三姐妹出现矛盾,而三个女儿中,就属你最为懂事,如果你姐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娘希望你能够看在娘的面子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武媚娘笑道:“娘,你这是什么话,这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就算不看娘的面子,女儿也不会跟姐姐计较的。” 杨氏点点头,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娘,若是没有其它事,女儿就先回宫去了,还有许多事等着女儿去处理。” “你去吧,你去吧。你姐姐那边,娘会跟她解释的。” “有劳娘了。” 武媚娘出得杨府,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怨恨之色,又回过头去,看了眼府门,暗道,娘,其它任何事女儿都不会跟姐姐计较,唯独这事,女儿是无法原谅姐姐,让姐姐体面的离开,这也是女儿唯一能够为姐姐做的了。 . 李府。 “小婿见过丈人。” “这事情办得怎么样?” “酒坊已经在开始生产,很快咱们就能出货。” 柳元贞恭敬的回答道。 他以前就当过少府少监,如今李义府又将他提拔上来,管理这些官营作坊。 “很好!”李义府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韩艺的酒坊情况如何?” 柳元贞道:“还在出货,但是数量要比以前减少了三成。” “才三成?” “丈人,如今咱们的酒都还没有卖出去,等到咱们的酒出现在市面上,韩艺的酒自然也就卖不出去了。” “这倒也是。” 李义府点点头,道:“但是这还不够,韩艺本就是依靠行商起家的,我要将他的根都给彻底掘了。反正韩艺的买卖,都是赚钱的买卖,所以他做什么,咱们就跟着做什么,咱们不用交税,他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还有那个什么熊弟,杜祖华的,那盐终归是得朝廷专营,熊弟那什么小胖集团,肯定干不下去,咱们还要再开一个牙刷作坊,那玩意谁都能做,如今谁都需要。哦,还有金行。” 柳元贞忙道:“丈人,这酒、腌菜、牙刷咱们都能做,但是金行可不好做,金行的密语,纸张、墨汁,咱们都没有。而且,据我所知,如今金行也受到一些影响,因为很多商人受到关税的影响,卖不出去货,但是他们又都从金行贷款,故此,依小婿之见,咱们只要将商人给打倒,金行自然就开不下去,咱们到时开金行,也没法赚钱。” “这样啊!”李义府思索片刻,道:“那就算了吧,总之,你得加紧,我不想夜长梦多。” “小婿知道了。” 一旦开启了官营之路,那么方方面面都可以官营,利益也是牵扯到的方方面面的,同时私商是肯定要玩完,这可以说是致命一击。 李义府当然得加快步伐,转移的越多,他就能够捞得越多,不用再羡慕韩艺的财富,可以说全方面压制住韩艺,不过再顺利,只要韩艺不死,他就寝食难安。 . 扬州。 韩艺是风雨无阻的来到韩大山坟前,扫墓、烧香。 过得一会儿,之见两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其中是一个彭靖,另一个则是第一回来到这里的谭洞。 他们两个加上张剑波和伍文轩,可以说是韩艺最信任的人,韩艺很少轻信任何人的,他的用人方法,就是日久见人心,在很长一段时日,他们四个只是在帮韩艺打理一些正当买卖,之外的那些事,都是佐雾、东浩在处理,但是如今的话,他们四个也进入到了韩艺的核心圈内。 “东主。” “哟!谭洞来了。” 韩艺站起身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谭洞道:“我已经按照东主的吩咐,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东主一声令下,我们可以任何地方的货物走私到任何地方。” “好好好!你干得不错。” “东主过奖了,其实我并未做什么,以东主你的财力,再加上东主你那天衣无缝的计划,基本上没有什么困难。” “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机会,这困难还是有的,这其实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等到游戏开始,那咱们就得见招拆招,只不过他们不可能玩得过我们的。” “那不知道东主打算何时开始?” “如今还不急,先让底下那些人练练手,随便倒腾一下货物,熟悉一下流程,暂时先不要引起大家的注意,这重头戏都还在后头。对了,你们知道这世上最赚钱的买卖是什么吗?” 谭洞、彭靖摇摇头。 “就是违法的买卖。”韩艺道:“正当买卖竞争太大,若没有很好的机遇,是非常难以成功的,但是违法的就不同,违法的买卖没有什么竞争,只要不被抓住,就一定发财。你们等着好了,这一旦开始,天下财富将都会被我们所掌控,这可比过去开作坊可是要赚钱得多啊!你们可是要有心理准备啊!” 谭洞点着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真是太令人期待了。彭靖生得一张苦逼脸,笑着也是哭一样,看不太出。 韩艺又道:“当初你们跟着我,是改邪归正,如今我让你们改正归邪,你们感觉觉得如何?” 谭洞笑道:“不瞒东主,其实我觉得这个更有刺激一些,以前帮东主打理买卖,天天都干着同样的事,挺无趣的。” 彭靖稍稍点了下头。 他们可都是骗子出身,骨子里面就要冒险精神。 韩艺哈哈一笑,又道:“其实我也是如此,正当的买卖太没趣了,所以我都交给桑木去管。” 彭靖突然道:“东主,你让我查得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韩艺神色略显紧张道:“怎么样?” 彭靖道:“根据我们调查,悔过寺是将赚来的钱,拿去帮助一些百姓。” 韩艺双目一睁,随即道:“我要那些百姓的具体信息。” 彭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份资料来,递给韩艺,“这上面写着的便是那些百姓的具体信息。”他跟韩艺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韩艺历来就不喜欢什么汇报,他更加喜欢具体的信息。 韩艺接过资料,打开一看,目光闪烁几下,是她,一定是她,她还活着。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为了生活 梅村。夜里。 “果盘来了。” 韩艺将一个果盘放在桌上,然后坐在三位娇妻中间,这是他们一家人最为幸福的时刻,韩玄牝、韩蕊都已经睡下,韩艺、萧无衣终于可以清闲下来,而元牡丹、杨飞雪都工作一日,也需要放松一下。 萧无衣拿起一块放入嘴中,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于是问道:“对了,今日站在爹爹坟墓前的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我好像从未见过。” 韩艺哦了一声:“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其中一个一直在扬州帮我打理买卖,还有一个刚刚从长安过来,好歹你夫君手下几千号人,你哪能个个都认识。” 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道:“也就是说,你也打算从长安撤出来?” 这个工作狂人。韩艺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是打算将一部分买卖放到江南来,长安那种情况不撤也不行,我听说长安那边许多商人都在裁员,而朝廷为了安置这些人,也开始准备做买卖,不仅仅是我,小胖也准备从凉州撤出来。” 元牡丹忧虑道:“这事闹得大家都人心惶惶,朝廷要是做买卖的话,试问哪个商人能够做得过朝廷。” 当然是我呀!韩艺默默的回答道。 杨飞雪道:“是呀,以前商人还经常捐钱给昭仪学院,而如今捐钱的也少了许多。” “不是还有你夫君在么,昭仪学院少多少钱,跟我报数就行了,但是千万别让玄牝知道,要让那小子知道咱们家很有钱,非得上天不可。”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玄牝其实挺聪明的。” “像他母亲呗。” “那是。” 萧无衣深表认同。 我这是在夸你吗?韩艺呵呵一笑,又向元牡丹道:“夫人,这事过分担忧也没有必要,汉朝朝廷不就自己做买卖么,但还是出现了许多大富商,但是我们商人得审时度势,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退也不代表死,只是一种买卖上司空见惯之事。” 元牡丹道:“可是汉朝是一直以来国家就都从事买卖,而我朝是突然决定的这么,许多商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以为朝廷就知道怎么玩么?这可是一把双刃剑,而且我们商人是后发制人的。韩艺道:“可我不是将应对之策告诉了杨展飞么?” “那只是歪门邪道而已。”元牡丹道:“其实扬州当下都是凭借你的威望在支撑着,因为大家都相信你在这里,就一定有办法帮扬州度过这一个难关,故此,还有不少商人在扬州投资,继续扩大扬州的市场,刚刚从长安下来的钱大方,最近又买下一块地,据说是准备建造一个更大的酒坊。但是我今日刚刚收到消息,李义府已经派人到扬州来设置关卡收税,并且这是全国性的,各地官府都在设立关卡,你的走私计划能否成功,还真不一定。” 韩艺自信的笑道:“要说比书法,比文章,十个韩艺也不是他李义府的对手,但是要说做买卖,他十个李义府,也不是我的对手,且不说杨展飞还是刺史,就算不是,他也拿我没有办法。” 别得他真心不敢吹牛,但要说到这走私,就当下而言,他还真不是针对谁,因为后世的走私技术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什么招数都用。 元牡丹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只要走私成功,那么这将会为扬州带来巨大的财富,扬州的百姓将会过上比长安百姓还要富裕的生活,但是扬州百姓能不知道这是靠走私吗?所以都不用我们开口,百姓自然就会帮我们掩护,因为这会成为一个州的经济主体,李义府亲自来也只能看着,他能将扬州的百姓都能杀了吗?所以你放心,这一定能够成功。” 萧无衣笑吟吟道:“牡丹姐,夫君他干正当的事,兴许不行,但是弄这些歪门邪道,他绝对没有问题,因为他就是靠这个起家的,当初咱们的生活可比现在艰难多了。”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怎么老爱揭我的底啊!” “咯咯!” 元牡丹也是笑着直摇头,又道:“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韩艺道:“这我就没有办法,我说过,只有等我回去,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从目前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妙。”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不过凡事都不能强求,我也不太想回长安。” 萧无衣点点头道:“夫君,我支持你,在这里多悠闲自在,我可也不想回长安。” 韩艺道:“是么?” “嗯。” “不亏是我的好夫人。”韩艺一笑,道:“那等会我要说的事,你一定会支持我的。” 萧无衣一愣,道:“什么事?” 韩艺道:“我打算重新出山,赚点钱养家。” 萧无衣噗嗤一笑,道:“你是不是为了骗玄牝,将自己也给骗了。” 韩艺道:“我是认真的,我的那些买卖还得养许多人,其实那都不是属于我的财富,我跟元家不一样,我不是搞家族买卖,我得让底下的那些人知道一点,那些钱是他们自己的,他们才会玩命的干活。再者说,我也懒得天让桑木给我送生活费,所以我打算自己做点小买卖,贴补一下家用,这也可以说是男耕女织,我们自己赚钱养家岂不妙哉。” 元牡丹苦笑道:“有病。” “什么有病。”韩艺道:“如今这情况,说不定我真不会回去了,他们那套,我又不喜欢,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其余的买卖,桑木管着就行了,那我总不能天天坐在家里,得找一点事干,这才是生活啊。” 萧无衣好奇道:“那你打算干什么?” 韩艺道:“做回我的老本行。” “当骗子。”萧无衣下意识道。 “呸!” 韩艺瞪了她一眼,道:“当初我是逼于无奈,才去骗飞雪的,我的本行乃是心理学,这世上有心病的人多了去,既然是病,那就需要医治,我打算开一个疗心室,治疗的疗,室内的室,与聊心事同音,这名字是不是挺好的。” 杨飞雪点头笑道:“听着是有意思。” “有意思吧!” “可这能赚多少钱?”元牡丹翻着白眼道。 韩艺啧了一声:“美女,我这是赚钱养家,是为了生活,可不是赚钱普世,但你也别小看我,光我赚得钱,足够咱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萧无衣道:“可是你如今在守孝,这会引人非议的。” 韩艺笑道:“放心,这工作我不用露面,不会让人发觉的。” 萧无衣摇头道:“不行。” “为毛?” “因为要是你也去工作了,那我不一个人在家了。” 韩艺道:“我哪能天天去呀,看病这东西,必须是你情我愿的,未必我还能把人忽悠瘸了么,我只是偶尔去去,多数时间肯定是陪着你带孩子的。” 杨飞雪突然道:“无衣姐,其实你也可以带着蕊儿和玄牝来昭仪学院玩啊!” 萧无衣眼中一亮,道:“这主意倒是不错。”说着,她又向韩艺,道:“那行,你要想去就去吧。” “多谢夫人体谅。” 可是萧无衣压根就没有听,而是转头跟杨飞雪聊起了昭仪学院的事。 韩艺看向一旁的元牡丹,侧过身去,小声道:“如果你还想跟我谈买卖,那咱们就不如回房睡觉,正好今日也轮到你值班。” 元牡丹红着脸瞪了韩艺一眼。 而在长安方面,新政已经全部执行开来,可是新政事关经济,洛阳交通发达,在洛阳发号司令,要更好一些,对于武媚娘更是如此,许多事务,直接在洛阳就可以决定,不需要再去长安,因为她在洛阳的势力是非常强的,她将她的妹夫、亲人都安排在洛阳。 在武媚娘的催促下,李治、武媚娘与一些官员,就浩浩荡荡的来到洛阳。 “你等等我呀!” “你倒是快点呀,这马上可就要开始了。” 当李治的大队人马刚刚来到洛阳城内时,发现百姓都往一个方向跑去,而且非常着急似得,但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要说李治这么庞大的队伍入城,而且是皇帝来了,那肯定会引来许多人的瞩目,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但是这一回压根就没有人关注他们。 李治非常失落,我就生个病,百姓怎么就不爱戴我了,心中更是好奇,不禁道:“这是出什么事呢?” 武媚娘也是紧张呀,若是刚到洛阳,就出事的话,那她这个政策制定者,可就尴尬了,于是道:“陛下可向皇叔询问一二。” 皇叔就是李凤,洛州刺史,皇帝来了,他们这些洛阳官员当然要来迎接。 李治立刻掀开车帘,向骑在马上的李凤问道:“皇叔,那些百姓是急着去哪里?” 李凤答道:“回陛下的话,他们是去看蹴鞠比赛。” 李治愣了下,随即笑道:“朕还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蹴鞠比赛。” 李凤笑道:“说到这蹴鞠比赛,其实还是从军事学院传出来的。” 李治哦了一声:“原来是韩艺捣鼓出来的那新式蹴鞠呀。” “对对对,就是那新式蹴鞠。”李凤道:“其实那新式蹴鞠早就传到了洛阳,但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是后来有商人发现其中的商机,于是就出钱,成立了一个蹴鞠联赛。之前,臣也不以为意,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商人都参与其中,百姓也是非常爱看,只要有比赛,那是一票难求,臣后来也去看了几回,果真是非常有趣。不瞒陛下,就连臣的府中也有一支蹴鞠队,只可惜在小组赛就被淘汰了。” “是吗?这新式蹴鞠,朕也是见识过的,的确有些趣味,但也不至于如你说的这般夸张吧。” “陛下,臣不知道军事学院是如何玩这新式蹴鞠的,兴许跟新式蹴鞠刚传到洛阳一样,也就是一些人,找一块平地玩玩,但是自从成立联赛之后,其中乐趣,那真是说之不尽啊!陛下,你快瞧那边。”李凤突然指着一条小巷里面道。 李治凝目瞧去,只见几个小孩在小巷内玩着蹴鞠。 李凤又道:“如今这新式蹴鞠可成了咱们洛阳最受喜爱的运动,人人都踢上两脚。不但如此,如今又有商人准备成立一个棒球联赛,门球联赛,这都是从长安传来的。” 李治感到不可思议,笑道:“那朕倒是要去瞧瞧。” 李凤立刻道:“正好,再过一些日子就是决赛,据说蹴鞠联赛正在争取让红尘娘子上决赛赛场表演,若是红尘娘子答应下来,到时一定会非常热闹。” 李治好奇道:“这红尘娘子又是何许人也?” 李凤拉动了下缰绳,靠马车那边靠了靠,道:“这红尘娘子本是金陵人士,近来才到洛阳,可一到洛阳,就立刻成为了花月楼新晋的花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尤其是她那舞蹈,更是惊艳世人,如今被一些人称之为‘江南倾城’。因为这红尘姑娘来自于江南,而且与以前花月楼的花魁顾倾城一样,也都是用轻纱遮面,说是要等有缘人为其揭开面纱,只可惜那有缘人还未出现。” 说到后面,他一脸遗憾。 车厢里面忽闻有人说道:“皇叔,你这洛州刺史当得还真是尽心尽力呀,就连一个花魁,都了解的恁地清楚!” 李凤一怔,突然想起这里面还坐着一个母老虎呀,顿时一脸尴尬。 李治笑了笑,悄悄伸出手,摇了摇,然后将车帘给放下。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干啥都赚钱 武媚娘的新政,是全国性的,那么影响肯定也是全国性的,而且影响是极大,因为它打破了许多成规。洛阳作为东都,自然也深受影响,可是身为洛州刺史的李凤,却还能跟李治谈论风月,非常轻松,如果洛阳出现许多问题,而皇帝又来了,李凤应该非常紧张才是,可见洛阳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但其实洛阳的商人也不好过,这不可能好过的,但是洛阳却因此变得更加繁荣、热闹,这就是因为有一些商人见实业不好干,于是就开始投资娱乐行业,因为武媚娘的新政,它完全就是针对那些干实业的商人,作坊那绝对是重灾区,尤其大作坊,但是这娱乐行业其实是不受影响的,因为这市税又没有增加。 这武媚娘最聪明的一点,如果她提高市税的话,物价肯定会提升,长安、洛阳的百姓,日子就不会好过,李治所能够看到的,一定更要是安居乐业,不能搞得民怨沸腾。 当然,虽说新政里面是有禁浮巧的,就是让官员带头节俭,但也仅限于官场,民间的话,她可管不到,总不能说不准百姓逛青楼,不能去大剧院,那百姓会造反的,她只能去提倡,不能硬性规定。 洛阳士族可是非常多,这些人那都是大地主来的,他们都是新政的受益者,他们当然很开心,他们需要庆祝,而且他们又附庸风雅,非常喜欢娱乐行业,就在这不到一年间,洛阳的娱乐行业就超过了长安,其实就算没有武媚娘的新政,洛阳也会超过的长安的,洛阳确实比长安更适合搞娱乐行业,长安政治气氛太浓,而洛阳的文化非常灿烂。 这也是为什么新式蹴鞠在洛阳这一下就发展起来,其实新式蹴鞠是在长安诞生的,但是前几年的长安,那人人都在玩命的发展,因为经济环境太好了,朝廷各种经济政策刺激,丫就没有断过,那时候谁有空去搞娱乐,哪怕是去到新市场,有钱人谈得都是买卖。 刚刚入城的李治,就看到这热闹、繁荣的景象,不禁放下心来,因为他以前一直都在宫里面,也不太清楚武媚娘的新政究竟取得了怎样的成果,就听到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在那里吹。这一趟下来,他见效果还不错,别说洛阳,长安百姓都穿上了新衣服,因为自由之美又降价了,而洛阳也比以前还要热闹。 这事实摆在面前,李治对武媚娘是赞赏有加,你搞得还不错,那就继续努力吧。 也没有说急着将权力收回来,继续让武媚娘为他分担,处理政务,因为李治的身体确实不能太劳累了,一旦犯病,那就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其实他是非常需要武媚娘的,如果没有武媚娘的话,他就得将权力交给宰相,而有武媚娘在,他就可以在大臣与皇后之间玩平衡,以最小的代价,将权力控制在手中。可见这武媚娘上位,不是李治过于软弱,而是李治也没有办法。 如此一来,这武媚娘的地位也因此变得更加稳固,尤其是到了洛阳之后,那更加是如虎添翼,她一直都在提升洛阳官员得地位,将洛阳官员的官阶都提升得跟长安差不多,这些官员是她提拔上来的,那自然对她感恩戴德,是以她为中心,许多政令就不需要到长安,直接可以在洛阳处理,这就是武媚娘一定要来洛阳的原因,因为这样就可以避开整个长安官场。 一般皇帝驾到,那总得引起一番轰动,但是如今洛阳百姓沉浸在娱乐之中,压根就没有人关注皇帝、皇后。其实说白了,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百姓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而如今在洛阳的大街小巷,都只在谈论一件事,那就是那位花月楼红尘娘子已经答应在蹴鞠决赛上面登台表演。 这蹴鞠联赛乃是目前洛阳最吸引人的比赛,而那位红尘娘子乃是洛阳新晋的第一花魁,不到一年之间,圈粉无数,这二者合一,带来的轰动效应,可想而知。 即便是刚刚到来的李治,也感到百姓对于这两者的狂热,对此他也非常好奇,必须得见识一番,不过他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于是就让李凤去安排,他打算在决赛的时候,去见识一下。 几乎是在同时间,扬州也兴起了一门新得行当,唤作-----疗心室。 其实所谓的疗心室,就是聊天,这人人都会。 区别就在于,在疗心室,得给钱。 聊天都得给钱,去的人是疯了么? 但还别说,这疗心室一出来,立刻传遍整个扬州,各种小道消息冒了出来,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时候受了刺激,常年不说话,去过几趟疗心室,立刻就变得开朗起来,还有什么夫妇,从年头吵到年尾,眼看家庭都要破碎了,可是去了几趟疗心室,结果和好如初。 类似于这种消息,传得到处都是,这立刻就引起了百姓的注意。 只见在扬州城南郊外的一个普通小院外,站着不少的人,大家彼此之间相互的聊着,时不时就往门口瞅上一眼。 “唉怎么还没有完?前面还有这么多人。” “这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是预约到今日,那心医就一定会见你的,人家都是计算好的,一日接见多少人,绝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你要不预约,甭管你是谁,也进不了那门。” 这“心医”是一个新职业,全世界就一个,就是这疗心室的主人。但其实也就是医生,只不过这年头将医生分成好几类,有食医、疾医、金疮医,等等,都是顾名思义,看心病的医生,那就自然就叫做“心医”。 “说真的,这法子真是哈哈,平时城内有个啥好东西,那都是大富人家抢了去,咱们只能在后面看看,但是弄这预约的话,咱们也可以排在富人的前面。” . “这疗心室传得这么神,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呀?” “我当初也跟你一样,对此是将信将疑,这聊天就能将人给聊好么?直到七日前,我隔壁的陈六郎,因为跟家里的婆娘吵架,便离家出走,这烦闷之余,就跑到这里来,没曾想到,这人回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起来,并且还让自家的婆娘来这里看看,如今他们夫妇几乎就没有怎么吵过架,可是恩爱的很,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啊。” “真的么?” “若非是真的,我干嘛站在这里。” . “聊上几句,就得给十文钱,这也太贵了一点。” “也就是十文钱而已,这算得了什么,我爹去悔过寺一趟,少说也得花个十几二十文钱,而且悔过寺就是对着一堵墙说话,来这疗心室至少还有人跟你说话,总之,比去悔过寺值。” “你们还真别说,自从疗心室出现之后,去悔过寺的人减少了不少。其实来这里忏悔也是一样,反正你也看不见里面坐着的是谁,里面的人也看不见你,对方还能开导你。” . “出来了,出来了。” “哎呦!那不是---不是秦家老爷么?” “你不知道吧,秦老爷的三郎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谢家的小娘子,秦老爷为了这事,三番四次跑去谢家提亲,可惜谢家最终还是决定将那那小娘子嫁到王家去。秦三郎得知之后,大病一场,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前几日,秦家老爷带着秦三郎来这里治病,据说效果非常不错,秦三郎还主动要来这里,秦老爷就为他购买了一个疗程,每隔七日就来这里接受治疗。” “还有疗程,这当真是治病?” “人家这小院叫做疗心室,治病有什么稀奇的。而且人家那可是非常规范的,若是有心病的话,都是有疗程的,需要持续来这里一段时日,而且钱比咱们给得要多得多,据说秦家可是花了十贯钱才定下了一个疗程,不过人家秦家也不缺这点钱。” . 在院内的一间小屋内,与外面不同的是,这屋内的装潢都是崭新的,陈设也非常雅致,不失格调,但又给人一种非常温馨的感觉。 在屋中竖立着一扇大屏风,将小屋隔成两半。 “心医,我加钱,我加钱,咱们再聊聊吧。” 一个公子哥站起身来,不肯离去,那一小炷香,实在是太短了一点。 只闻屏风内有人说道:“陈公子,你难道忘记我方才与你说的么,你之所以失去身边的好友,那就是因为你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你总是希望控制朋友的行为和思想,才导致你的好友不再与你来往。这占有欲虽不是坏事,但要是能够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占有欲是能够促进你进步的,但是超过了,就会害了你。你何不从现在开始,学会转身离开。” . 不知不觉中,日落西山。 三道长长的身影朝着梅村走去。 “韩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你知道么,自从你的疗心室一开,去那悔过寺的人顿时就减少了不少。” 熊弟激动的是手舞足蹈。 韩艺是说干就干,很快就将疗心室开了起来,并且在短时间内,就弄得广为人知, “是么?呵呵,不过这是好事啊,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悔过寺一家独大,说不定又会走回九灯神棍的老路,我这是在帮悔过寺。”韩艺笑呵呵道。心想,我看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熊弟又凑过来道:“韩大哥,你能不能将你的心理学传授给我。” 韩艺问道:“怎么?你对心理学感兴趣?” 熊弟嘿嘿道:“以前还不觉得,但是现在我很感兴趣,我一直都挺喜欢跟人聊天,要是这还能够帮助人,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但是你不还得管理你的小胖集团么?” “嗨呀!我已经决定从凉州撤出,因为朝廷好像也打算做盐买卖,那我肯定是做不过朝廷,反正本钱早就赚回来了,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凉州,凉州那些人可都是我的好帮手,他们来了这里,这里的买卖就可以交给他们打理,我就专心跟你学这心理学。” 想当初在长安时候,他们都忙得跟条狗似得,熊弟每天傍晚回来就是抱怨太累了,故此,回到扬州之后,他们就开始享受人生,都不爱打理买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或者在凤飞楼排练话剧,或者带着梦婷四处游玩,或者帮助一些父老乡亲,反正这钱也赚够了,花也花不完,而且小胖集团已经有属于自己的文化,不需要他事事操心。 韩艺笑道:“好啊!今后你就天天跟我一块来这里,我一个人确实有点吃力。” “好好好!谢谢韩大哥。” . . 晚上。 “我们的大心医,今日又赚了多少钱?”萧无衣眨着闪亮的眸子,活脱脱一个小财迷。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萧府的时候,她对于韩艺赚多少钱,完全没有兴趣,但是来到梅村,她又跟以前一样,将韩艺赚得钱,统统拿过来,而且非常迷恋这种感觉。 或许她是真的向往这种平民生活。 心医?我还柯南了,真不知道这是谁取的,叫着真是别扭。韩艺道:“你不是吧,一个月结一次账就行,你天天要,烦不烦。” 萧无衣一本正经道:“我乃一家之主,钱当然是归我管,你要这么多钱想干嘛?” 韩艺翻着白眼道:“一共六十三贯二百文钱,都已经送到元行去了,你找牡丹要票。” 元牡丹纳闷道:“你一天就赚六十三贯钱?” 韩艺点点头道:“今天又来几个人,弄几个六个大疗程,三个短疗程。” 元牡丹一阵无语,开个这玩意,一天就能赚几十贯钱,这天理何在啊!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 韩艺瞧了她一眼,笑道:“不过你也别气馁,这一个大疗程得三个月,平均下来没有多少钱的,而且如今这才刚刚将本钱赚回来,你们可别忘记,我前期为了搞宣传,可是花了不少钱。” 杨飞雪笑道:“不过你那些宣传手段也真是厉害,不到几日,整个扬州城就都知道了,就连我们昭仪学院的小孩都知道疗心室。” 韩艺哈哈道:“那是当然,我就是靠整个起家的。” 萧无衣好奇道:“为什么你的谎言总会有人相信?” 韩艺道:“因为我是有真本事的。是,前面那些传言都是我弄出来的,但是我若没有真本事,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呀!你们要懂得感恩才是,如今我这金口一开,那就得计时算钱,你天天坐在这里跟我聊天,可是一文钱都没有给过,扬州百姓要知道你们有这待遇,那一定会羡慕到死。” 这厮膨胀了! 萧无衣笑了笑,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占你这便宜。牡丹姐、飞雪,我们上屋里聊吧。” “不不不,我错了,喂喂喂,你们别走呀,我给钱,我给你们钱总行了吧。” 今日洛阳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这天亮之时,每个百姓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是抬头看天,见天上是万里无云,显然是一个大晴天,百姓立刻兴奋的大叫起来。 原来今日乃是蹴鞠联赛决赛之日,在此之前,已经休息了足足七日,这一日可谓是万众期待,但如果下雨就得延迟,昨夜都有不少人上庙烧香,祈祷今日不要下雨。 可见洛阳百姓对于蹴鞠联赛是多么的喜爱。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就是会玩 在洛阳南城区域,有着一个大围栏,这里便是蹴鞠联赛的赛场,准确来说,是决赛赛场,因为北城还有一个蹴鞠场。没有办法,这项运动太火爆了,一个赛场根本满足不了,反正有需求,你说就肯定有供应,因为商人其实是被动产生的,如果这世上没有需求,那就不会产生商人的。 此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近一刻钟的时间,但是赛场里面已经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大家对于这一场决赛实在是太期待,再加上中场休息的时候,还会有红尘娘子的表演,所以大家都是早早就感到了赛场,聊着这几日的小道消息,比赛双方的状态,以及队员们的八卦,各种分析,反正跟后世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哪怕是场外都逗留着不少人,虽然看不到,但是站在这里听听声音,他们也都是非常满足。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皇帝、皇后也都来了,就坐在中间最大的贵宾包间内。 其实皇帝也不想什么场合,这人都还未出现,就是一句“皇上驾到”,告诉大家皇帝来了,这皇帝也是人,天天坐在宫里,当然也想出来与民同乐,但是百姓要是不知道皇帝坐在这里,多少会觉得有些拘束,故此李治、武媚娘便服出宫,都是悄悄入场,事先也是对此一直保密的。 陪同的也没有多少人,就是李凤夫妇和权怀恩夫妇,以及武媚娘的母亲,杨氏。 李治一看这场面,笑呵呵道:“看来这新式蹴鞠果真是受人喜爱啊!” “回陛下的话,这一场决赛的门票,最高的都快买到五贯钱了。” “这么贵?” “是呀!原本还买不到这个价钱,但是后来花月楼的红尘娘子答应来中场演出之后,这票价都快翻了一倍之多。” 李治道:“一个歌妓而已,这么受欢迎?”说着,他偷偷瞄了眼武媚娘。武媚娘似乎正顾着与李凤的夫人聊天,没有注意。 李凤不敢答这话,上回吃了个教训,但是权怀恩不知道,声色并茂的跟李治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红尘娘子在歌舞方面,那真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她所展现的舞曲,那都是非常新颖的,此乃天赋,旁人再努力,也是追不上她的。” “是么?”李治道:“你说她会表演什么?” 权怀恩道:“花月楼对此一直保密,不过据坊间传言,好像是要表演《破阵乐》。” “《破阵乐》?”李治有些不以为意。因为这《破阵乐》可以说是大唐的国歌呀,李治虽然也喜欢,但是他这几日听闻这个红尘娘子,乃是一个奇女子,尤其是歌舞,更是惊艳世人,而《破阵乐》本就是宫廷曲目,宫中歌妓人人都会跳,坊间再厉害能有宫中那些宫妓厉害么。 权怀恩道:“陛下,虽说这破阵乐,臣等也都是耳熟能详,但是臣相信,红尘娘子一定能够给我们惊喜。” 李治只是笑了笑,显然不太相信,因为《破阵乐》在宫中都已经玩烂,版本都好几个,他自己都弄一个属于自己的版本,还能给出什么惊喜。 而与之相反的是,观众的热情却是异常高涨。 尤其是两只队伍进入赛场时,观众席爆发的欢呼声真是整耳欲聋。 李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话剧出现的时候,可也没有这么轰动,又见每一个队员都牵着一个小孩,好奇道:“那些小孩是干什么的?” 李凤这才回答道:“这是因为蹴鞠联赛实在是太受大家喜欢,故此那些商人都已经培养下一代,这些小孩又是他们的少年队,寓意着传承。” 李治听得呵呵一笑,道:“这倒是挺有趣的。” 简单的入场仪式过后,比赛马上就要正式开始,每一方七人,共十四人。 这刚一开球,全场就沸腾了,助威之声连绵不断。 这新式蹴鞠与后世的室内足球挺像的,规则比较严格,没有太多的肢体冲撞,更多的是讲究技巧,以及团队之间的默契配合,这年头要是跟后世一样,铲来铲去,一场比赛下来,至少也得废掉大半,毕竟这年头的医术也就那样。 但是这运动就与音乐一样,是想通的,不分国界与种族的,在这种氛围之下,李治虽然在军事学院看过那些学员玩这新式蹴鞠,但那只是玩耍,虽然是同一种运动,但是玩耍与正式比赛还是有很多的区别,感觉也完全不一样,李治很快就投入进去,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对此感到着迷,确实非常刺激。 尤其是第一个进球出现时,南边的观众起身欢呼,而北边的观众却是鸦雀无声。 李治坐在中间,也感受到左右两边,犹如天堂和地狱,只觉非常有趣。 很快,第二个进球就出现了,南边鸦雀无声,北边欢呼声不断。 就连武媚娘都忍不住笑道:“这新式蹴鞠还真是有趣,场中场外都很精彩。” 李治笑着点点头。 在大家忘情的助威声中,上半场很快就接近了尾声。 比分最终定格在三比二,可见赛况是非常激烈的。 李治喝了一口茶,笑吟吟道:“不错,不错,这蹴鞠联赛还真是比想象中的有趣的多。” 武媚娘点点头道:“臣妾以为主要是竞争所带来的乐趣,要说那些技巧,我也看得不是很懂。” 李治点点头道:“皇后言之有理。” “那是些什么人?”武媚娘突然道。 李治往赛场内看去,只见上百人抬着各种工具,涌入场中。 李凤忙道:“陛下,皇后勿要紧张,他们是在搭建舞台。” “搭建舞台?”李治道:“这要等多久?” 李凤道:“陛下请放心,这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其实一直以来这中场时候,都会安排表演,目的就是让客人坐在这里不无聊,用那些商人的话来说,这联赛毕竟是一门买卖,人家是花了钱来看的,那当然得照顾周全。” 李治点点头,那眼神好似说,你们还真是会玩。 正如李凤所言,很快,一个占据大半个赛场的舞台就搭建好了,这其实也是韩艺带来的,组装式,先将一个个配件做好,然后化零为整。 这些工匠将舞台组装好之后,大部分就立刻往场外跑去。 李治好奇道:“他们为何要跑这么急?” 李凤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但没法子,这可是皇帝呀,于是答道:“这是因为时辰有限。” “对对对,朕险些!”说到此处,李治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只见上面有一团雪白的东西,看上起好似一个花蕾。 而场内也变得是鸦雀无声,人人都盯着舞台上的白色“花蕾”。 “那是!” 正当李治准备询问时,忽闻琴音响起。 在舞台左边的乐队已经开始奏乐,那交响乐早就出来了,如今哪怕大一点的青楼,都是用乐队来称呼,而不是乐师。 随着琴音响起,中间那个“花蕾”慢慢绽放开来,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不过由于脸上戴着绣有雪莲的面纱,故此看不到面容,但是身材是没话说,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绰约多姿,性感至极。 “是红尘!” 权怀恩激动的喊道。 他夫人立刻看了过来。 权怀恩赶紧轻咳几声。 李治和武媚娘同时抿了抿唇。 武媚娘为了化解尴尬,于是道:“这就是那红尘娘子?” 权怀恩讪讪点头。 李治笑道:“这种出场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呀!” 而观众席已经沸腾了,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因为这年头没有扩音器,只能靠观众自觉,不过这里的观众都很自觉。 台上的女子缓缓起舞,表演的乃是当今最为盛行的水袖舞,也就是《十面埋伏》中章子怡跳的那种舞蹈,但是这舞蹈在如今是非常流行的,但见舞台上的女子,长袖飘舞,风姿卓越,身韵合一,非常精彩。 “这女子的舞姿还真是不错。”武媚娘颇为赞赏的点点头。 李治笑道:“可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他毕竟皇帝,当今世上最厉害的舞者都在皇宫,他的眼光可是非常高的,这女子虽然跳的不错,但是不至于到惊艳的地步。 权怀恩纳闷道:“不是说破阵乐么,怎么又改成水袖舞呢?” 哐哐哐! 忽然间,一阵锣鼓声响起,仿佛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般。 曲音戈然而止,观众席上顿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只见三五个身着制服的人走向舞台,其中一人指向舞台上呆若木鸡的红尘,大声嚷嚷道:“就你这两下也配来这决赛上表演,真不嫌丢人,回家去吧。” “这是怎么回事?” 李治懵逼道。 李凤也是一脸错愕,这是哪里来的士兵,都不要命了么,竟然打扰皇帝看表演,“陛下,臣立刻派人去看看。” “先等会,且看看再说。”武媚娘笑道。 李治小声道:“难道皇后看出什么来呢?” 武媚娘只是笑而不语。 李治略显尴尬,又看向场内,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呢? 而场内也是乱成一片,两个乐师出来,与那几人争执起来。 争吵之中,那几个人突然冲上舞台。 观众席登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但见那几个人直接脱下制服,里面是一套黑色的中性服侍,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自由之美。 “女人?” 李治惊呼道。 武媚娘笑道:“陛下方才没有听到那声音是出自一个女人口中么?” 李治摇摇头道:“朕方才倒是真没有注意这一点。”因为当时大家都懵了,没有太注意这些细节。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这是他们故意这么设计的。” “呵呵,原来如此,这想法还真是。” 说话间,忽闻舞台上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 李治又赶忙望去,只见那五个冲上台的女人,围着红尘,用脚踢踏着舞台,但是发出了一种非常清脆的撞击声,而且她们也不是胡乱踢,是非常有节奏的。 这种舞蹈可没有人见过,观众席上面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戏剧化的变化,让大家都看得呆若木鸡。 忽然,节奏变快,滴滴答答,节奏感十足。 那五个舞者速度越来越快,从她们的舞姿,以及节奏上的变化,观众都能够感受到她们挑衅的意味,这就非常有趣,每个人都在期待着红尘的回应。 “哇---!” 全场观众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声。 但见那红尘娘子突然取下发簪,长发直落下来。未等观众反应过来,她旋即将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成一个坠马尾,举手投足间,充满着诱惑。但这还不止,她突然立刻撕下左手的长袖,又撕下右手的长袖,动作是干净利落,实在是太性感了。 观众已经嘶吼起来。 但随后一个动作,令全场观众都将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大,就连李治、李凤、权怀恩都直接来到了看台前。 只见那红尘娘子将那长长的裙摆也撕掉大半,哪怕是这么暴力的动作,身姿都是非常优雅、性感迷人。观众都已经受不了了,开始喷鼻血了,虽然里面穿着白色的长裤,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充满了诱惑,没有人见过舞台上这么玩的,而且对方还是红尘,这在古人眼里,跟看大片没有什么区别,个个是兽血沸腾,变得疯狂起来。 当然,这肯定也是设计好的,因为那红尘娘子虽然将长袖和裙摆都给撕了,但是完全不失美感,远远看上去,那就是一套非常修身的套裙装,更显的干净利落,而且将她的身材更是凸显的淋漓尽致。 那五个挑衅的舞者也都停了下来。 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只见红尘娘子在大庭广众下,脱下了自己的鞋,可惜她还穿着白袜子,又响起不少惋惜之声。但是就这一幕,已经值回票价,谁能想象得到能够在这里看到偶像撕开裙子的。 李治看得很是惊奇,道:“她---她这是打算干什么?” 李凤摇摇头道:“臣也不知道。”看眼睛睁得比谁还大,完全无视她夫人。 ps: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惊不惊喜 那红尘娘子脱下鞋后,提着双鞋走到,走到舞台边上,一个乐师立刻提上一双奇特的米黄色皮靴子。 她直接换上那双奇特的靴子,搭配她那撕碎的衣裙,仿佛就是一套的,显然这都是设计出来的,她先是尝试着踢打了几下。 嗒嗒嗒! 只听得发出更加清脆的声音。 观众们也是翘首以盼。 忽然间,她整个人看似往前走,身体却是往后滑动。 此舞步一出,全场人都惊呆了。 饶是李治也是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舞台上滑动的倩影,半响才合拢来,“这---这是什么舞?” 而他身边的李凤根本就没有在听,美女面前,皇帝算个球啊。 只见那舞台上的红尘娘子滑到那五个舞者身前,忽然一个转身,面向她们,整套动作是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而且就这一个动作,气势显然已经压过其余五人。 全场沸腾。 欢呼声久久不息,这真是太帅了。 过得好一会儿,观众们才渐渐安静下来。 等到观众全部安静下来,那五个舞者立刻踢踏起来。 嗒嗒嗒的声音又再响起。 等她们跳了一会儿,红尘也踢踏起起来,不但抢得她们的节奏,而且比那五个舞者还要快得多,那一双修长、纤细的双腿仿佛出现幻影一般,而且并非杂乱无序,极具节奏感。 这种靠着击打散发出来的节奏感,并不是中国音乐特色,光这种节奏的变化和冲击,就让大家都觉得非常新颖,看得也是极其入迷。 那红尘娘子跳了一段之后,就停下来,那五个舞者立刻跳了起来。 你跳一段,我跳一段,两边斗起舞来。 这种带有强烈节奏感的斗舞,令观众看得是如痴如醉。 这回李治可不嚣张了,他见识再广,也未曾见识过这种舞蹈,他也是头回知道原来这舞蹈还能这么跳,真是不可思议呀。 咚! 突然间,不知哪里响起一声鼓声。 大家猛然惊醒,寻声望去,但见一个乐师愤怒的拿着鼓槌,指着台上的人,大声嚷嚷道:“你们究竟还跳不跳,不跳我们可就要回去了。” “哈哈!” 这回观众不上当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李治、武媚娘先是一愣神,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戏剧性的变化,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因为你没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让人更加期待,是以前舞蹈所不具备的。 砰! 突然,舞台上的六人同时来了一个立正的动作。 笑声戈然而止。 待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红尘娘子与其余五名舞者同时舞动起来。 “嗒嗒嗒”的声音再起响起,但是这一回他们的动作是整齐划一。 乐师又开始奏乐。 人们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破阵乐!” 李治下意识道。 但这一刻,他心里充满了期待,因为从未有人从这种舞蹈来表现破阵乐。 忽然间,舞台边上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爬上舞台,这人爬上去,就跟着一块跳起来,其中有工匠打扮的,也有农夫打扮的,还有穿制服的,甚至还有一些乐师。 远远看着,就好像人都往舞台上挤了,营造出一种全世界都在跳舞的氛围。 不一会儿,舞台上就站了好几十人,穿着不一样的服侍,反正士农工商都有。 大家跳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头到脚,每一个动作都是一致的。 不但如此,数十人一起踢打着舞台,还是整齐划一,那音量可想而知,而且还极具节奏感,不少观众也都情不自禁跟着抖起腿来。 这破阵乐本事唐军军中乐舞,演奏时,擂大鼓,要给人一种“声闻百里,动荡山谷”的气势。 如今改编成这种踢踏舞,这么多人,再加上擂鼓、乐队,动作都又是如军人一般,整齐划一,更是将破阵乐的精髓展现的淋漓尽致。 另外,这破阵乐也是经过重新编曲的,时而凄凉,时而悲壮,时而激动,时而欢乐。阵型也在不断的变化,全都是根据汉人打仗的阵型改编而成,是通过舞曲的方式,将一场战役给演绎出来。 令无数观众陶醉其中。 忽然,其余的舞者全部散开,站在舞台的边缘,但是脚上还是不停。 红尘娘子一人站在中间,开始她的独舞,而其余的舞者则是用脚来为她伴奏。 红尘这一段独舞,每一个动作都是干净利落,可谓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而且与当下的舞蹈,是截然相反,没有人见过这种舞蹈,而且与那踢踏之声,是配合的相得益彰,仿佛本就是一体的,当那种奇特滑步再度出现时,全场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因为第一回他们都已经惊呆了,没有了欢呼的意识。 跳着跳着,其中一部分舞者又一边踢踏着,一边回到舞台中央,与红尘娘子一起跳,节奏明显加快。 一旁的乐师们,个个都是大汗淋漓,因为这节奏太快,他们也都变得疯狂起来。 震撼! 这实在是太震撼了! 观众们仿佛都失去了意识,双目呆呆的望着舞台,听着强有力的节奏,身体无意识的摆动着。 这也是最大的高潮! 高潮过后,自然就是结束。而结束之时,同样是干净利落,舞者与乐师瞬间停止,去td余音绕梁。 全场一片寂静。 过得好一会儿,场内才爆发出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掌声。 要是知道有着一段舞蹈,票价在增高十倍,也不怕没有人买。就连场外的人,都被这惊人的掌声给吓到了,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李治一边鼓掌,一边摇头,只觉不可思议。 突然间,琴音又再响起,但见舞台上的舞者手牵着手,围着舞台一边转着,一边向四周的观众鞠躬致意。 雷鸣般的掌声立刻变小,场内洋溢着一片温馨的氛围。 可见在这里,音乐、舞蹈主宰着一切。 转了一个圈之后,红尘就与一干舞者从下得舞台,在观众热情的掌声中,往东边的一个通道走去。 立刻就跑上来一群工匠,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个舞台给拆除了。 李治也回到座位上,似乎还意犹未尽,微微摇头,回忆当时的旋律。 李凤问道:“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治一怔,笑呵呵道:“妙!妙!妙!这红尘娘子的确是当得上奇女子的称号呀!光着一场舞蹈,朕与皇后就不虚此行啊!” 武媚娘也是笑着点头。 李治又道:“不过那种滑动的舞步是怎么回事,你们可有看出来?” 包厢内无一人明白,纷纷摇头。 权怀恩忙道:“陛下,这简单呀,将那红尘娘子召来一问便知。” 李治似笑非笑道:“你是想借朕的名义,见见那红尘娘子吧。” “不不不!” 权怀恩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但是眼中却透着一丝心虚。 他心里当然是这么想的,他却不知,李治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武媚娘就坐在边上,故此李治直接将话说穿,点明是你们想见红尘,然后他再做一个顺水人情,笑呵呵道:“正好朕也想问问她。”说着,又向张德胜道:“你去将那红尘娘子给叫来。” 此时,场中下半场已经开始了,但是李治的兴致正在回落的过程中,刚才已经高潮过了,也没有精力再来一回高潮,就没有太注意场内的赛况。 等了好一会儿,只见张德胜领着一名低着头,神色紧张的女子走入包厢内,正是那红尘娘子。 一到包厢内,那红尘娘子仿佛腿软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奴---奴婢参见陛下。” 声音颤抖得都快听不清楚。 李治笑道:“红尘娘子莫怕,朕只是对你方才的表演,感到有些好奇,于是召你来问问,起来吧。” “多谢陛---陛下。” 红尘站了几下都未站起来,与方才舞台上红尘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李治却是见惯不怪,这歌妓见到皇帝,要不怕那就有鬼了,向张德胜挥了下手。 张德胜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搀扶起红尘来。 李治见红尘如鸵鸟一般,缩着脖子,垂着头,战战兢兢的,于是道:“你别总是低着头,朕是想表扬你方才跳得好,抬起头来。” 红尘怯怯的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紧张、胆怯的光芒。 武媚娘一看,忽然皱了下眉头,只觉这一双眼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李治也愣了下,虽然红尘戴着面纱,但那眉目也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一旁权怀恩见李治盯着红尘看,当即眼眸一转,道:“红尘娘子,陛下在此,你怎还用面纱遮住脸。” 红尘诧异的“啊”了一声。 李治瞧了眼权怀恩,哪里不知他的心思,不禁笑了笑,但他心里也想看看这女人的真面目,因为他觉得在哪里见过似得,于是问道:“你为何要用轻纱遮住面容?” “回---回陛下的话,是---是卿姨让奴婢这么做的。” “这卿姨又是何人?”李治问道。 李凤忙道:“就是带着她来洛阳的假母。” “哦。” 李治点点头。 李凤问道:“可是我听说,你是要等有缘人来为你揭开这面纱?” 红尘吓得又跪了下去,恐慌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李治好奇道:“你这是干什么?皇叔只是问你而已。” 红尘颤声道:“这---这是卿姨让奴婢这么说的,卿姨说这么做,会吸引更多人来看奴婢表演,奴婢不是有意欺瞒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朕又不是暴君,动不动要人命。不过你那卿姨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商人啊!”李治呵呵笑着,显然不以为意,这种套路也是屡见不鲜,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取下面纱说话吧,朕还真不习惯对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说话。” “奴婢遵命。” 红尘将面纱一取,面纱下是一张绝美的面孔,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又因前面跳了一段劲舞,令她那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晕,却更显娇艳。 只听得咣铛一声,武媚娘手中的茶杯跌落在桌上。 几乎是同时间,李治大惊失色,脱口喊道:“皇后!”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醋海涛天 皇后? 武媚娘是在这里,但问题是李治很明显不是冲着武媚娘喊得,而是冲着刚刚取下面纱的红尘。 原来这红尘不是别人,正是王萱,李治曾今的结发夫妻。 那真正的红尘在进入洛阳前,就已经被王萱给替代了。王萱凭借着红尘之名,入得洛阳。较比起先前的红尘,王萱可是出身顶级名门,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无一不精,再加上韩艺的传授,令她在入得洛阳后,很快就名气大涨,一举成名。 不过韩艺为了她的亮相,也真是煞费苦心,从蹴鞠联赛,到方才的踢踏舞,那可都是韩艺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韩艺选在洛阳,而非是长安,这就是因为韩艺是非常清楚武媚娘的洛阳计划,故此他算到武媚娘在取得更进一步时,一定会来洛阳的,而长安认识王萱的人太多了,又有李义府他们在,到时他们一定会像皇帝施压,外在的不安因素太多,显然在洛阳的话,更有利于他计划的展开。 但是他还得制造一些噱头,吸引李治召见王萱,故此在王萱登场时,那必须要惊艳,让李治产生浓厚的兴趣和好奇。为此韩艺还传授了王萱滑步,以及一些后世的舞蹈,而王萱本身就极具这方面的天赋,这几年又一直在专研舞蹈,她自身的舞技,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她在当红尘这一段岁月,一直在练习今日的舞蹈。 而王萱当着李治的面,取下面纱,已经证明韩艺的计划是相当成功。 但这真是尴了个尬啊! 武媚娘的脸当即变得铁青,不管是出于爱情,还是政治,李治这一声“皇后”,可谓是令她颜面扫地,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羞辱过了。 “这这怎么可能?” 李凤揉着眼,只觉不可思议,他是李治的皇叔,自然认识王萱,感觉自己都出现了幻觉。 权怀恩倒是没有见过王皇后,但是他也是呆呆的,因为他被王萱的美色给迷住了。 “来人啊!” 忽听得一声充满愤怒大喝。 众人猛然醒悟过来,下意识转头看向武媚娘。 同时两名护卫走了进来。 武媚娘指着王萱道:“将这罪妇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啊!” 王萱惊叫一声,一脸惊愕。 她跟韩艺混了这么久,这点演技还是有的,因为韩艺以前经常以身示范。 “喏!” 那两名护卫立刻上前。 “且慢。” 李治赶忙喝止,旋即又挥手道:“你们先退下,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喏!” 护卫当然还是听从李治的,转身离开了。 武媚娘异常激动道:“陛下难道想包庇此犯妇!”美目中充满了怒火。 “你先别动怒,你难道不觉得这事很奇怪么,待朕先问清楚。” 李治又看向王萱,眼中充满可困惑,这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询问。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王萱仿佛后知后觉一般,突然跪在地上,惊恐的大喊道。 李治纳闷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王萱呆愣的看着李治,脸上充满了困惑,“不是陛下你召奴婢来的么?” 武媚娘喝道:“你还敢狡辩。” 王萱一哆嗦,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皇后恕罪。” “你先别忙着求饶。”李治觉得她又不像似王萱,于是又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从哪里来的?” 王萱愣了下,随即道:“奴婢乃是睦州人士,后来因为家乡遇灾,又去到金陵,一年前跟着卿姨来到洛阳。” 武媚娘怒哼道:“你以为你这话,能骗的过谁?” 她心里是既紧张,又非常害怕,她到底也是一个人,而不是神,突然看到王萱,这心里能不害怕么。 王萱一脸诧异道:“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和皇后。” 李治仔细打量着王萱,道:“你本名叫做什么?今日多大?” 王萱答道:“奴婢本名秦莎莎,今年十八。” “十八?” 李治皱了下眉头,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萱,心想,是呀,若她还活着,都已经三十了,怎么可能如她这般年轻。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到王萱面前,道:“抬起头来。” 王萱怯怯的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美目聚集着雾气,看上去,楚楚动人。 李治不禁心神一动,对于王萱那复杂的情感立刻涌现出来。 一旁的武媚娘见他们两个在众目睽睽下,深情对望,气的肺都要炸裂了,出声喊道:“陛下。” 李治一怔,只觉十分尴尬,赶紧清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又道:“皇后,我们认错人呢?” 武媚娘毫不退让,不冷不热道:“臣妾看,陛下是想包庇她吧。” 李治道:“朕绝无此意,你自己过来看看。” 武媚娘黛眉一皱,眼中透着疑惑,站起身来,走到李治身旁。 李治道:“你看她右边的眉角处的那颗痣,那人可是没有的。” 武媚娘看了一眼,但是这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令她非常憎恶,她忽然甩手一个耳光重重打在王萱的脸上。 啪的一声。 “啊!” 王萱直接被打得趴到在地。 李凤、权怀恩等人皆是一惊,心头微微一疼,这张脸,可是百年难得一见,你还真下得了手,真是暴殄天物呀!李凤是见过王萱的,但是以前的王萱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他更多的是敬畏,而此时的王萱,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他更多的是怜惜,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李治喝道:“你这是作甚?” 武媚娘根本无视李治,指着王萱道:“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王萱吓得跪在武媚娘的脚下,一个劲的磕头。 武媚娘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又扬起手来,作势要打。 “够了!” 李治突然一手抓住武媚娘的手腕,怒睁龙目,道:“你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武媚娘毫不退让,也瞪大美目看着李治,道:“陛下,就算她不是那人,臣妾身为皇后,打她这个卑贱的歌妓,难道也不行么?陛下为何如此维护她。” 这女人一旦吃起醋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害怕的。 “你———-!”李治怒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武媚娘先是一愣,随即大怒道:“陛下竟然为了一个歌妓骂臣妾?” 包厢中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皇帝跟皇后吵架,李凤他们吓得是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喘。。 “女儿,陛下!” 一旁的杨氏突然冲上前来,将武媚娘挡在身后,道:“陛下,请息怒,请息怒,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李治也注意到李凤等人,哼了一声,当即放下手来,又朝着张德胜道:“德胜,先把红尘娘子请到宫里面去。” “小人遵命。” 张德胜一哆嗦,急忙上前来,搀扶起王萱来。 请到宫中去? 武媚娘当即勃然大怒,正欲阻止时,杨氏挡在她身前,一个劲的向武媚娘使着眼色,武媚娘最终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脸偏到一边去。 李治斜眸一看李凤等人,面色铁青,沉声道:“今日之事,谁若敢泄露出半句,休怪朕不讲情面。”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 武媚娘已经是怒不可遏,今日真是丢脸丢大了,朝着身旁的宫娥道:“你去将与那女人的有关的一切人等,全部带回宫去。” “奴婢遵命。” 那宫娥也急忙忙走了出去。 吩咐完之后,武媚娘也是气冲冲走了出去,完全无视李凤夫妇。 等到杨氏也离开之后,那李夫人突然猛抽一口气,仿佛刚回过神来一般,朝着李凤道:“夫君,这——-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哪里知道,这———这可麻烦了。” 李凤一边抹着汗,一边道:“这世上怎么———-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人。” 这皇帝跟皇后爆发矛盾,本就是非常可怕的,再加上武媚娘不比以前的皇后,她手中可也是握有实权的,尤其是在洛阳,她的地位那更是举足轻重啊。 其实都不用李治嘱咐,李凤、权怀恩他们也不敢乱嚼舌头,这弄不好真的会要命的。 这来的时候,武媚娘是同李治乘坐一辆马车,如胶似漆,但是离开的时候,李治都没有理武媚娘,上了马车就回去了。 因为方才武媚娘太不给他面子,在后宫,武媚娘耍一点小脾气,李治也会让着她的,而且李治还是有一些惧内的,但是有外人在,你还这么强势,好歹咱也是一个皇帝,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他是真的动怒了。 武媚娘只能与杨氏乘坐一辆马车回去,不过人家武媚娘也没有打算跟李治再乘坐同一辆车回去,她心里也是非常愤怒,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是李治的错,你皇帝为了一个歌妓,竟然对我这个皇后动怒,太不给我面子了。 “女儿呀,你方才为何那般冲动,这完全就不像你。”杨氏想到方才那一幕,至今都感到后怕。 武媚娘气急道:“娘,你难道没有看到方才陛下看那贱人的眼神么,分明就是对那贱人余情未了。” 杨氏这才反应过来,武媚娘更多的是在吃醋,那这个话题就不能多聊,于是道:“你不觉得此事非常奇怪么,那王氏一早就被烧死在宫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女儿,你是不是弄错呢?” 武媚娘凝眉思索片刻,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定,她太了解王萱了,而这个红尘所展现出来的性格,语气,神色,与以前的王萱可以说是截然相反。忽然,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冷冷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能容忍这个女人还活在世上。” ps:妈蛋,最近都不敢去领包裹,写小说真是一个危险职业啊!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刀尖上的演技 作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永远考虑的是自身的政治利益,武媚娘就更是如此,这红尘究竟是不是王萱,她是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只要这张脸还存在在世上,那对于她就是非常不利的。 故此,不管是与不是,这张脸是一定得消失。 她心中已经是拿定主意,而且是不可改变的。 而对于李治而言,今日真是充满了各种惊喜,他都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而且李治不同于武媚娘,他此时感觉是非常复杂,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 是,他以前不喜欢王萱,甚至于有些厌恶,但男人就是如此,只有了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毕竟王萱可是他的结发夫妻,他还没有当皇帝,就嫁给了她。而且他之所以厌恶王萱,也不全因王萱本人,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长孙无忌他们这些元老。 在王萱和萧淑妃被烧死的时候,他也是深感内疚的,为此还生了一场小病。 故此,当他再看到这张脸,他有惊喜,有内疚,有感动,有开心,有回忆,总之,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但是有感觉就行,要是没有感觉,那王萱就死定了。 而李治让张德胜将王萱带到宫里面来,其实也是为了保护王萱,因为只有他才能够保护王萱,毕竟要杀她的,可是皇后,当今天下第二人。 来到宫中之后,王萱情绪仿佛崩溃一般,就哭得是梨花带雨,泪水好似不要钱的往下掉。 李治本就心烦意乱,又听得她哭个不停,是更加烦闷,不禁皱眉道:“你能不能。” 这话说一半,他见到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肿起一座五指山来,通红通红的,要知道武媚娘那一耳光,是发自愤怒,不可能手下留情,而且额头上也是一块淤青,这么漂亮的脸蛋,给打成这样。李治不禁又心生怜惜,这话到嘴边,语气顿时大变,温柔的问道:“你的脸没事吧。” 王萱摇摇头,一个劲的抽泣,“陛下,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呜----!” 说到这里,她又掩唇哭了起来,整张脸就透着出一个意思,委屈。 如果她真不是王萱的话,当然会感到委屈,我什么都不清楚,就被你们打成这样,换谁心里都委屈,你至少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这是因为!” 李治也不知道如何开这口,虽然长得很像,但是性格上面,那真是截然不同。王萱出身太原,一个民风彪悍的地区,性格是非常强,什么事都不肯低头,就根本不可能哭成这样,王萱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咬破嘴唇,也绝不轻易落泪的,毕竟是将门之后,但面前这个女子,典型的江南女人,温婉动人,水做的一般,哭得是没完没了。 另外,年龄上也不符合,王萱看上去,就是十八岁二十岁的模样,跟他印象中那位雍容华贵,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王皇后那真是两个人。 李治停了半响,才道:“你将的身世具体的跟朕说一遍。” 王萱抽泣的看着李治,充满了困惑,好似我的身世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道:“让你说就说。” 王萱抽泣的很厉害,断断续续的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了李治。 这当然都是韩艺安排好的。 睦州人士,出身小地主家,家里环境还不错,可惜遇到陈硕真叛乱,父母就带着她逃亡出来,可惜父母在逃亡的路上就死了,如果以十八岁来论的话,她当时就还很小,刚好就碰到从桐庐逃亡出来的歌妓江巧卿,这江巧卿就带着她,去往了金陵。 韩艺将她们的身份都跟陈硕真叛乱扯上关系,就是因为你不好查,当时陈硕真造反,江浙等地乱成一片,无数百姓出逃,根本就不好调查。 这两个女人来到金陵,举目无亲,那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青楼做歌妓。其实这江巧卿真实身份也的确是歌妓出身,只不过是大户人家的歌妓,也可以说是妾侍,不是青楼的歌妓,韩艺选择她,也就是因为她确实是从桐庐逃亡到金陵的,只不过她身边带着的小女孩,乃是她的女儿。来到金陵之后,她们母女带的钱都花完了,江巧卿不想走老路,她知道当妾侍的痛苦,那只是男人的玩物,完全没有任何尊严,故此她将她的女儿保护得非常严密,但是这年头,女人不干这个,那根本就没法活。 刚好韩艺秘密让人过来找人,结果就找到她。 只不过当时她不知道自己今日会来这里,因为这个计划出一点差错,可是非常危险的,那时候韩艺哪里敢信任她,只是告诉她,该怎么怎么做,并且这些年一直都在催眠她,让她对自己忠心耿耿。 李治听完之后,觉得这红尘更加不是王萱,因为陈硕真叛乱的时候,王萱人都还在宫里面当皇后,而那时候她们就已经到金陵,睦州虽然不太好调查,但是可以去金陵调查,这是很难骗的。 而且以王萱的性格,她是决计不可能去当歌妓的,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下,撕裙子,撕袖子,这简直都是李治不敢想象的。 可即便不是,这一张脸,也能弥补他心中的遗憾,可以说是失而复得。 如果将她交给武媚娘的话,那后果很明显,可李治真不想再失去这张脸,但是他又知道,武媚娘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不禁又是惆怅万分,毕竟他也是有点惧内的。 “是你请她们来的洛阳的?” 武媚娘一脸惊诧的看着曹绣。 曹绣跪在地上,看到武媚娘这脸色,当即吓坏了,唯唯若若的点了点头,虽然满腔困惑,但就是没有张嘴的勇气,我带一个歌妓来洛阳,跟你这个皇后有什么关系,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曹绣可是武媚娘的人呀,在武媚娘第一回入宫,给李世民当才人时,就认识了这曹绣,二人关系非常好,曹绣从宫中出来,去北巷开花月楼,其实也是武媚娘暗中支持的。后来曹绣主要就是为武媚娘提供金钱上面支持,因为武媚娘第二回入宫,需要很多钱去笼络那些宫娥、太监,这都是曹绣给的,陈硕真最开始也是被武媚娘安排在花月楼。 只不过曹绣并不知道陈硕真的身份,连真实面目都没有见过。 武媚娘当然相信曹绣不会害她,于是问道:“你为何要请她们来洛阳?” 曹绣道:“回禀皇后,前几年奴婢曾去过一趟江南,推广话剧,同时也想去江南物色一些歌妓来洛阳表演,刚好就遇到了江巧卿和红尘她们,奴婢见那红尘歌舞非常不错,于是就想请她们来洛阳表演,但是当时她们还不愿离开金陵,直到最近她们听说长安的大剧院,乐队的事,才想着来关中学习,奴婢就让她们先入驻花月楼表演。” 武媚娘道:“也就是说方才那假母说得都是实话?” 曹绣点点头道:“据奴婢所知,是的,她们很早就在金陵小有名气。” 难道真不是她?武媚娘不禁沉眉思索起来。 正当这时,一个宫娥走了进来,道:“回禀皇后,张德胜求见。” 武媚娘道:“他来干什么?” “他说陛下要他带那个江巧卿过去问话。” 武媚娘听得是恼羞成怒,醋意大发,“让他回去告诉陛下,我这正在审问中。” “遵命。” 正当那宫娥转身出去时,武媚娘突然又道:“且慢。” “皇后还有何吩咐?” 武媚娘道:“让他先在外面等会。将那江巧卿给我带过来。” “遵命。” 过得一会儿,只见两个宫娥拖着一个妇女走了进来。 “咳咳咳!” 那妇女披头散发,两颊青紫,两边嘴角迸裂,鲜血一个劲的往外面冒,咳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武媚娘冷眼一瞥,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从实招来,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皇皇后饶命,咳咳咳皇后饶命,皇后你----要奴婢说什么,奴婢一定说,奴婢一定说。”那江巧卿趴在地上是哭喊道。 “好呀!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呀,拖出去斩了。” 江巧卿一听这话,当即昏死了过去。 武媚娘见罢,不禁皱了皱眉,叹道:“将她交给张德胜吧。” “喏。” 在外面等候的张德胜,看到江巧卿的模样,也是吓得一惊,这才多久,就折磨成这样,但是他可不敢多说什么,让身边的两个太监搀扶着江巧卿,赶紧离开这里。 “卿姨!卿姨!” 当王萱看到江巧卿的时候,都已经吓坏了,急忙冲了过去,搀扶着江巧卿。 “啊----!” 江巧卿突然猛抽一口冷气,大喊道:“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啊!” 李治阴沉着脸,显然对于武媚娘的私刑,是非常不爽的,但也不想多问了,都已经打成这样,要问的武媚娘肯定都问了,如果问出什么来,早就跑这里来了,于是道:“今日之事,只是一场误会,你们先回去吧。但是你们要记住,今日之事,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朕要你们人头落地。”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这几日,你们就不要露面,好生在家休息,若无必要,尽量别出门,尤其是你们脸上的伤,可莫要让人看见。记住了吗?” 张德胜领着江巧卿与王萱来到宫门前,还不忘小心叮嘱道。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江巧卿唯唯若若的点头。 “你们走吧。” 张德胜挥挥手道。 二人立刻上得马车,驶出宫门。 张德胜看着马车,摇着头道:“像,真是太像了!” 一旁的小太监问道:“少监,你说什么好像?” 张德胜当即瞪向那小太监,道:“你嘴这么多,迟早小命不保。” 那小太监当即吓得不敢言语。 马车上。 出得皇宫之后,王萱、江巧卿不约而同的松得一口气,神色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你没事吧?” 江巧卿先是观察了一番车外的环境,才小声问道。 王萱摇摇头,只是用手捂住被武媚娘打得半边脸,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江巧卿轻轻松得一口气,道:“看来这最难的一关我们是渡过去了。” 王萱笑意一敛,淡淡道:“如今说这话,就还为时已早,那个女人是不会轻易罢手的,我与她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说着,她眯了眯眼,又道:“当然,若是她愿意放过我,这一出戏也就演不下去了。对了,今晚好像没有宵禁?” 江巧卿一愣,随即道:“好像是的,商人特地将决赛选在今日,就是知道那些公子哥晚上肯定去庆祝的。” 王萱道:“咱们回去之后,立刻准备一下,今晚连夜出洛阳,回金陵去。” 江巧卿惊愕的看着王萱。 王萱若有所思道:“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歌妓,这时候理应想回家,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这不符合常理。” 江巧卿皱眉道:“可是!” 王萱不等她说完,便道:“陛下是不会让我们轻易的离开。” 江巧卿恍然大悟,但随即又忧虑道:“可是陛下就这么放你回去了,可见陛下对你!” 王萱道:“我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如果陛下就这么轻易放我们离开,那我们留在这里也只是死路一条。” “皇后驾到!” 其实这“驾到”都还未喊出口,武媚娘就已经冲到李治的书房里面来了。 李治似乎已经预料到武媚娘会来,神色淡定,只是朝着张德胜挥挥手,张德胜立刻领着两个在旁伺候的女婢退了下来。 这门一关上,武媚娘便是质问道:“臣妾听说陛下将那两个贱人给放走呢?” 李治点点头,道:“是的。” 武媚娘激动道:“此事都还未调查清楚,陛下怎能就放她们离开?” 李治道:“朕已经说过,咱们认错人了,那红尘根本就不是王萱。” 武媚娘冷哼一声:“不知陛下如何得知的?” 李治稍稍皱眉,他对于武媚娘的语气有些不爽,但还是忍着,道:“你也认识王萱,你认为就王萱的性格,会跑去当一名歌妓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武媚娘道:“陛下,这分明就是一个阴谋!臣妾从未见过世上会有两个如此像似的人。” “什么阴谋?”李治笑了笑,道:“朕看是你多想了,那王萱早就在宫中被火烧死,这你我亲眼所见的,难道还有假的不成?你若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金陵调查,不过朕认为红尘绝非是王萱,虽然二人长得很像似,但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像似的地方。” 武媚娘冷笑道:“既然不是的话,那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包庇一名歌妓?倘若臣妾今日要惩罚的是其他歌妓,陛下还会如此紧张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但是李治也绝不会承认,只道:“朕绝无包庇任何人,她既不是王萱,那她就是无辜的,即便你是皇后,也不能滥杀无辜。另外,你对江巧卿滥用私刑,朕都没有怪你,你也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陛下说臣妾咄咄逼人?”武媚娘非常委屈道:“臣妾做这么多事为得是为什么,是害怕陛下会受奸人蒙蔽,到时追悔莫及。总之,臣妾绝不会就此罢休的,此事臣妾定当要查出一个水落石出。” 说完,武媚娘一甩长袖,气冲冲的就离开了。 李治不禁皱了下眉头,但随即又闭目叹了口气,斜靠在卧榻上,脑子里面全都是王萱的画面,过得半响,他突然对外面喊道:“来人啊!” 这蹴鞠联赛乃是商人所办,那么这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世界和平,就是为了赚钱,这都没有什么好否认的。故此商人们将决赛之日,放在无宵禁的这一日,哪怕是今日下雨,商人也会推迟到下一个无宵禁日,绝不会推迟到明日,总之,是一定得将这其中的利益给榨取干净,毕竟他们光请那红尘上台表演,就花了不少钱啊。 当晚,整个洛阳城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所有的酒肆、茶肆、酒楼、青楼全都是爆满,座无虚席。 但是只有少部分谈论的是决赛的赛况,而且大部分人谈论的都是红尘在中场时候的表演,大家对此是津津乐道。 可见红尘的这一场表演已经将决赛的风头给完全盖过去了,因为这一场表演有着太多惊艳的地方,大家头一回知道,原来舞蹈还能这么跳的,而且,还能添加剧情进去,并且大家对于红尘的舞技更是五服投地。 尤其是滑步的出现,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弄明白这舞是怎么跳的。 几乎洛阳所有的纨绔都集中在花月楼,大家不是来喝花酒的,也不是来调戏妹子的,他们坐在楼里面,一直高喊着“红尘”,比后世那些疯狂的粉丝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王萱一直都未出现,花月楼给出的解释,是今日由于红尘太过劳累,正在卧床休息,不能出现。 大家深感的遗憾的同时,也给予了理解,并且嘱咐花月楼的龟公,一定要好好照顾红尘。 三更时分,一辆马车趁着夜色悄悄往南门行去。 可是来到南门前,却被门前的禁卫军给拦了下来。 “官爷,今日不是没有宵禁么?” 那马夫问道。 只见那几名禁军后面走出一个又矮又胖的人,正是张德胜,他先是一挥手,那几名禁军立刻将那马车给带到一边去。张德胜又来到马车边,低声道:“红尘娘子。” 窗帘掀开一角,随即里面传来一个紧张兮兮的声音,“怎---怎么是---是你?” “不知红尘娘子这么晚是急着上哪里?”张德胜不温不火的问道。 “奴婢是---是----!” “是要回金陵吧。”张德胜帮她说出了答案,又道:“可是红尘娘子可否想过,你这一走,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呢?” “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你并没有错,只不过你暂时还得留在这里,在这里你才是安全的。回去吧,等到这事结束之后,陛下自然会亲自送你们离开。” 张德胜却不知此时马车内的江巧卿抹了抹汗,大松一口气,如果他们不拦住,这一出戏可就没法演下去了。 王萱毕竟是韩艺带出来的徒弟,而且是唯一一个入室弟子,此时的王萱真不是以前的王萱,她可以说是一个老千,老千就是专门琢磨人性的,根据人性而言,如果是普通人,此时一定缺乏安全感,任何一个人缺乏安全感时,都一定会想回到家里,她应该得赶紧回家。 李治想到了这一点,武媚娘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回禀皇后,那红尘的确想连夜出城,只不过在城门前被张德胜给拦了下来,如今又回到了她们居住的宅院里面。” 一个宫娥向武媚娘禀报道。 武媚娘听得面色阴沉,一语不发。 如果王萱不走,她肯定会认为王萱有问题,但是如果王萱离开的话,只要出得洛阳城,那就是她碗里的菜,杀手都已经埋伏好了。当然,她也想到了李治可能会派人去,但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如果李治真的觉得她只是一个歌妓,那应该任由她离开,要是派人去拦住红尘,就证明李治是想留住红尘。 武媚娘也想借此来试探李治的心思。 当然,结果是令她非常愤怒的。 杨氏见武媚娘面色阴沉,极为难看,又不是说话,心里也非常担心,悄悄向那宫娥挥挥手。 那宫娥立刻躬身退下。 杨氏坐到武媚娘身旁,温声道:“女儿,为娘始终觉得今日你还是太冲动了,这与平时的你,判若两人,以前你遇到的困难可比如今要大的多,但是越遇到困难,你反而越冷静,今日怎这般冲动,还与陛下较劲起来。” 武媚娘听得一怔,心道,娘说的是,我此时应该冷静下来。 念及至此,她面色稍稍缓和几分,仔细得将这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可是,这细思极恐呀! 武媚娘突然一拍桌子,砰地一声,吓得杨氏一惊,正准备张嘴询问时,又听得武媚娘惊呼道:“韩艺!是韩艺!”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命门所在 “韩韩艺?” 杨氏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扯得有一些远,都到扬州去了,纳闷道:“女儿,这跟韩艺有何关系?” “韩艺!这一切都是韩艺在从中作梗。那个女人一定是王萱那贱人。” 武媚娘眼中杀气腾腾,但又夹带着丝丝恐惧。 杨氏愕然道:“女儿,你这话又从何说起呀?” 武媚娘不答反问道:“娘,你可有见过那贱人的尸体?” “这我倒是未曾见过。”杨氏说着又道:“但是你见过的,你不是还。” 她欲言又止,其实就是暗指,当初武媚娘将萧淑妃和“王萱”的尸体都碎尸万段,洒到各地去,让她们永世不得翻身。 “不错,我是见过。”武媚娘眯着眼道:“当时我见到的只是两具已经被烧干的尸体,但是究竟那尸体是不是那贱人,谁也不敢肯定。” 杨氏听得汗毛竖立,沉吟片刻,道:“但是她们可都是你亲自命人关押到那屋内的,并且四周守卫森严。而当时火又是从里面烧起来,她们二人怎么可能逃出生天,还得运送两具尸体进来,以假乱真,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再者说,当时那萧氏临死前,不还大喊几句,大家都听见的。” “他们究竟是如何偷天换日,这我不清楚。”武媚娘话锋一转,“但是娘,你可不要忘记,当时是因为有一个宫娥偷偷将火给她们送进去,才会有那一场大火,既然他们能够将火送进去,我想他们也一定有办法将王萱那贱人给偷换出来。而我们当时也只是听到那萧贱人的声音,但是可从未听到王萱那贱人的声音。 我一度认为,她们放那把火,是不想再受到折磨,以及破坏我的册立大典,这虽然也是极有可能的,但是我绝不相信世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偏偏又会让皇帝们遇到,哪有这么巧的事。如果王萱那贱人没有死的话,那么那一场大火的根本目的,其实是为了救出那贱人。而在当时,什么人有这个能力将恁地重要的罪犯从戒备森严的皇宫救出,唯有长孙无忌,而如今长孙无忌已经死了,那么此时此刻在幕后操纵的一定是韩艺。以我对韩艺的了解,唯有他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 这时过境迁,她已经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王萱没有被烧死,也无从查起,因为就连长孙无忌都死了。但是武媚娘有着非常明锐的嗅觉,这真是天生的,她也正是凭借着这明锐的嗅觉,屡屡化险为夷。而且,她是一个阴谋家,一个阴谋家是不会相信任何巧合的,哪怕真是巧合,他也会认为这是一个阴谋。在三国演义中,曹操为什么会将那吕伯奢一家人都给杀了,这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阴谋家,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武媚娘也是如此,她没有对错的概念,只有成王败寇的思想。 杨氏吸得一口冷气,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一定是这样的。” 武媚娘道:“我以前总在寻思着,韩艺与长孙无忌究竟在谋划什么,而最初我认为韩艺是想长远打算,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一切的假象,他们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氏双目一睁,道:“难道他们是想。” “不会有错的。” 武媚娘道:“就凭我如今的地位,他们想要扳倒我,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陛下他他。” 念及至此,她不禁又想到李治与王萱见面时那神情,以及李治派张德胜拦下王萱,心中是悲痛万分,但同时心里又是非常害怕。 如果只是王萱的话,那还算不得什么,但是如今又增加了一个韩艺,他们两个联合,这就更加恐怖了。 杨氏哎哟一声,道:“他们这一招还真是歹毒啊!” 如今她也反应过来,想要正面打到武媚娘,确实比较困难,因为武媚娘可不是大臣,站在大殿上,她是皇后,这个身份非常特殊,她虽然已经登上前台,但是她人却身在后宫,无法直接打击到她。最为省事的办法,就是弄个女人去迷惑李治,用武媚娘的手法去解决武媚娘,武媚娘当初就是凭借着爱情上位的,她与李治的关系,是她的命门,要将她这命门击破,她就彻底玩完了,可谓是一劳永逸。 “这---这可怎么办?” 杨氏顿时有些慌了,这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又道:“要不,你去跟陛下说。” 武媚娘眉宇间流露出伤心之色,道:“陛下已经被那贱人给迷惑住,心里认定了她不是那贱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陛下是不会相信我的。”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道:“不过,当时她还是皇后的时候,我尚且都不惧她,更何况她如今只是一名歌妓,我就陪她玩下去,我倒要看看这几年她从韩艺那里学得几成本事。” . “陛下果真没有料错,今夜那红尘便与江巧卿打算偷偷出城,不过小人已经将红尘送回她们居住的宅院,并且加派了人手保护她们。” 张德胜回来向李治禀报道。 李治点点头,但眉宇间却透着愁绪。 张德胜瞧了眼李治,嗫嚅着。 李治突然瞥了他一眼,道:“你想说是什么说就是了,朕不会怪你的。” 张德胜道:“小人---小人只是认为,或许让她们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即便陛下担心她们会有危险,也可以让人暗中护送她们。”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李治长叹一声,道:“其实朕又何尝不知道,送她离开,对谁都好,但是---但是朕---朕不想这么快又失去她,唉其实朕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得是什么。”说到后面,他又是一脸挣扎之色。 张德胜一听,不再言语。 你皇帝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在这世上,皇帝想要什么,那都是正当合理的。 . . 凉州。 “赵刺史,我们已经顺利的接收了小胖集团等五大腌菜作坊。” 一个身形微胖,留着两撇小胡须的中年男人向赵持满禀报道。 此人名叫郑通,也是荥阳郑氏出身,如今在凉州担任司马。 赵持满闻言却是叹了口气,满面愁绪。 郑通见罢,立刻道:“赵刺史,咱们接管倒是简单,但是这么一来,原本咱们是想那些作坊收税的,而如今咱们官府不但要增加一倍的人手来管理这些事,还得每月都要发给那些工人不少工钱,再加上咱们还得负担凉州的军队和在吐谷浑的军队,这府库可是变得非常吃紧呀。” 赵持满愁眉难展道:“这我如何不知,但这是朝廷下达的命令,我又能怎样?可惜韩尚书不在,否则的话,他定不会允许这么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咱们也别太担心了,只要那些腌肉、腌菜都卖出去,就不成问题,算下来,咱们有得赚。” “但愿如此吧。”郑通叹道:“我始终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商人买不去,不过就是倒闭,影响不了咱们,可是万一咱们卖不去,咱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赵持满一皱眉,心里慌得很,皱眉道:“商人都卖得出去,咱们卖不出,那咱们得多没用,一---一定卖得出去的。不过你也要记住,可也别多生产。” 郑通道:“是,下官知道了。” 这李义府的目标,是要完成官营制度,但是他又没法明说,因为皇帝和一些大臣是肯定不会答应的,这会吵很久的。 这唐朝最开明的政策,还真不是可以娶后母,而是不官营,如今官府生产的消耗品那都是供官府和皇宫使用,不向民间出售。 自秦始皇一统中原之后,到二十一世纪,唯独隋朝至唐玄宗中期,没有将盐铁专营。其实如今的唐朝什么都不专营,还是韩艺来了之后,才将铜矿给垄断的,其余的朝代那都是官营。 为什么韩艺的商业计划,可以在唐朝发展的如此顺利,这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朝廷不官营,不垄断,私营就发展的非常快,再加上唐朝地大人稀,有足够的资源可以供商人去积累。 如果为了这事又吵起来的话,那就什么都干不成。李义府在玄机道长的指点下,这回没有硬来,而是暗中让那些商人自觉退去,然后接受他们的作坊,这样就能够达到官营的目的。其实这很简单,只要朝廷开始做做买卖,商人自然就干不下去,故此他下令朝廷开始对外售盐,因为朝廷还是掌握着中原主要的几块大盐田,尤其是解盐,一直都在朝廷的掌控中。 这朝廷开始做盐买卖,凉州的腌菜将会变得非常难做,而且凉州的腌菜生产全都是依靠吐谷浑的盐,而与吐谷浑的盐贸易,都是朝廷在做中间人,如今这情况,谁都担心朝廷突然将盐给截断了,因为很有这个可能。 而小胖集团的撤资,无疑促进了整个事情的发展。要知道那熊弟当初来这里做买卖,也是被韩艺给怂恿来的,他自己真心无所谓,他都没有怎么考虑,就决定从凉州撤资去扬州,熊弟毕竟是扬州人,在他心中,扬州自然更加重要一些。 熊弟是韩艺弟弟,这谁都知道,所以熊弟一撤资,其余的四个作坊跟着就撤,都不怎么犹豫。 因为他们认为这肯定是韩艺让熊弟做的呀,就算不是,韩艺肯定也是赞同的,韩艺可是大家公认的商圣,只是没有明喊出来罢了,就连商圣都认为干不下去了,他们绝不会认为自己可以干得下去,而且,朝廷一旦接收小胖集团,他们迟早也回关门的,就还不如卖给朝廷,套现闪人。 其实这作坊的价格是非常低的,决计低于成本,商人可以说是贱卖给官府的,跟官府做买卖,谁敢喊高价,再加上这情况,你要不卖,你也得倒闭,到时连这点幸苦费都不给你。 不过他们这几年也赚了不少,尤其是战争爆发时,他们都发财了,作坊贱卖就贱卖吧。 这正合李义府之意,如果不将吐谷浑的盐给垄断下来,就没法对盐进行专营,而吐谷浑的盐主要就是卖给这些个腌肉作坊,故此李义府赶紧让凉州官府接收,同时他又下令中原的各个产盐地的官府,加强对于当地盐的监控,在没有朝廷的命令,不准当地的盐流露出外地,如果这一步完成,就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对盐官营的目的。 而铁的话,比盐更加简单,控制铁矿就行了。 . 长安。中书省。 “哎呦!是许侍郎来了,快里面请,快里面请。” 李义府非常热情的将许圉师给请进无奈,如今许圉师掌管户部,可不能跟他闹翻了。 许圉师坐下之后,开门见山道:“李中书,我这回来,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李义府道:“许侍郎请说。” 许圉师道:“李中书,你们最近到处收购作坊,导致国库最近的支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李义府道:“许侍郎,这收购的价钱,我可都是给你看过的,那都是非常便宜的,跟捡来的可没有什么区别,国库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吧。” 许圉师道:“不是没有这么多钱,只不过你这一下就收购这么多作坊,其中还有不少工人,咱们还得给工人发月钱。这倒也罢了,你还让吏部招了不少人来管理这些买卖,以及征收商税,这些人都是属于官吏,朝廷都得发俸禄的,户部可是有人算过账,这钱可不少啊!” 李义府道:“许侍郎,你不能只算支出,不算入账,商人做买卖也得往里面投钱,韩尚书不经常说么,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你放心,最多一年,其实都不需要一年,咱们的酒、盐马上就能够出售了,我保证,今年国库支出多少,明年我双倍还给你们。至于工人的月钱,咱们用绢帛来替代,据我所知,国库可是屯有不少绢帛的,而且最多半年,就不需要国库拨款了。” 他都这么说了,许圉师还能说什么,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李中书,这事还得一步步来,你别太着急了。” 李义府敷衍道:“明白,明白。” 许圉师见李义府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知道李义府的性格,不管干什么事,这吃像都是非常难看的,就也不多说了。 当天下第一夫妇陷入的感情的纠结中,李义府忙着收割商场时,身在扬州的韩艺却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在疗心室里面玩得是不亦说乎,非常的投入。 因为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如今的他,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虽然他也很喜欢那种刺激的快感,但是他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的家庭没有破碎,说不定他会是一名医生,律师,或者是警察,关于这一点,他做过无数的设想。 故此,开这疗心室其实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当了一回正儿八经的心理医生,他是非常专业的在帮助这些人,而非是忽悠,在此之前,他已经成功的催眠了自己,让自己相信自己是一个心理医生。 疗心室。 “时间到,下班!小胖,小野,收拾东西。” “韩大哥,要不咱们再多接几个客人。”作为学徒的熊弟还意犹未尽。 “靠!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特么靠嘴吃饭的,又不是趴着腿,躺着收钱,我不累呀!走吧,走吧,咱们路上聊。” 正是因为有一份正当的职业,韩艺才能从中获得下班的期待和喜悦,人生中就不能缺乏期待和喜悦,若非如此,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只听的屏风外面,吱呀一声,又见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谁?” 韩艺问道。 那人并未做声。 靠!外面那些人上茅房去呢?韩艺嘀咕一句,又道:“今日已经结束,你回去吧,哦,下回要来的话,记得预约,我们是专业的机构。” 外面还是没人吭声。韩艺偏头一看,只见那人影似乎坐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突然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忙道:“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份上,我跟你聊聊吧。” 熊弟听得一喜,立刻乖乖的站在一旁。 韩艺轻咳一声,道:“不知阁下有何烦心之事。” “我想要杀一个人。” 熊弟当即吓得双肩一耸。 韩艺立刻向小野嘀咕道:“这里危险,你先带小胖撤,我来殿后。” 小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可是义薄云天的熊弟如何肯走,虽然眼里透着一丝害怕,但是他还是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死活不愿走,咱们兄弟三人,要走一块走,要留一块留。 小野没有办法,只能在熊弟耳边小声道:“小胖,你放心,那人是韩大哥的好友,她是跟韩大哥说笑的,他们要谈一些正事。” 熊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小野点点头,又道:“不然我怎会留韩大哥一人在这里。” 熊弟这才跟着小野从后门离开了。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再续前缘 等到小野和熊弟他们两个离开之后,韩艺这才坐了下来,虽然外面那人看不到他,但他还是面色严肃,表现的极为专业,这是一个老千的职业素养,轻咳几声,一本正经道:“从现在开始,开始计时算费。对了,你方才说你想杀一个人?” “是。” 外面那人回答的简单明了。 韩艺嗯了一声:“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的,你无须感到过于担心,例如,你走在加上,被人踩了一脚,但是对方不但不认错,反而还是恶语相加,通常这种情况下,就会萌发杀人的念头。不知是你出于何种动机,想要去杀对方?” “那人面容可憎,性格卑鄙无耻,而且屡屡坏我好事。” “嗯。” 韩艺点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你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此话怎讲?” “因为你这不是病,是有何合理的动机,是出于正常人的心理,也就是说,换我,我也会这么想的。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患有精神疾病,渴望的是那种杀人所带来的快感和刺激,没有什么合理的动机,也没有合理的对象,纯粹的就是想杀人,若是这种情况,那就比较麻烦,可能要制定一个非常长的疗程,但是你这种情况,相对而言,就比较简单一些,一个短疗程就可以解决了,一个短疗程大概五贯钱左右。” “你还真会赚钱?这没说几句话,就得交五贯钱。” “嗨钱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比起性命而言,钱又算得了什么,你说对不对?” “我不需要什么疗程,我只需要知道,这人是杀,还是不杀?” “疗程是一定需要的,这人自然也是不能杀的。” “为何?” “因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他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应该去官府告他,利用律法的手段来制裁他,而非是亲自动手。倘若你亲自动手去杀那人,那你就是犯法的那个人,这显然是不划算的。上述乃是官方说法,我个人认为,这相杀就不如相爱,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可以与他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子,好好谈谈,说不定你会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冲动了。” “就你这两下子,也好意思开这疗心室,说得尽是一些废话,对我而言,毫无益处。” “咦喂!我怎么听你这语气,怎么像似同行呀?” “你说对了。” “哦那你是来砸场子的呀!” “正是。” “那得另外收费。” “!” 外面先是一阵沉默,随即又响起一声叹气声,道:“我真是不明白,你这么做,对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韩艺一笑,道:“这天下之事,岂能尽如人意,这缘分到了,想躲也躲不了,那何不顺应天意。” 话音刚落,那屏风突然向左移动起来。 韩艺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外面坐着一个头戴黑纱帷帽的女人,“难道不是吗?不管我们多么想离开彼此,但命运始终会令我们相遇,我想纵使一人死去,那也会在地府相遇的。” 那女子沉默半响,随即取下帷帽,但见此女生得清艳脱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绝美的脸庞,成熟丰满的身材,让人瞧不出她的年龄。 此女正是陈硕真。 韩艺虽然已经知道,但是当他见到这一张脸,不禁还是心神一动,眼中微微有些湿润,除了工作方面,他落泪的次数不多,但有几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且,当初陈硕真的离开,让韩艺认为这可能会因此遗憾终身。 陈硕真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黛眉皱了皱,然后将脸偏到一边去。 韩艺一怔,回过神来,缓缓道:“其实大多数事,我都能够算计的清清楚楚,但唯独与你的关系,令我全无头绪。头两回见到你,我就差点都没了性命,但是随后几回,如果没有见到你,只怕我现在难以活在这世上。故此,与你相见,究竟是好是坏,我是真不知道,既然如此,我还不如顺其自然。不过我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来。莫不是,你也想见见我。”说到后面,又夹带着几分轻佻的神色。 “你可别自作多情了。”陈硕真冷哼一声,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人向来就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悔过寺是我开的,就一定会想办法逼我出来,与其天天与你玩这捉迷藏的游戏,就还不如早点来与你做个了断。” “不是了断,是再续前缘。”韩艺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陈硕真道:“你还是这么无耻。” 韩艺笑道:“你还是这么漂亮。” 陈硕真一翻白眼,她宁愿与韩艺隔着屏风说话,至少屏风里面的韩艺还算是比较专业,虽然说得都是废话。 韩艺又问道:“当初你为何要不辞而别?” 陈硕真斜眸一瞥,笑道:“你说话还是这么小心谨慎。” 韩艺苦笑道:“可是谁愿意事事都小心谨慎,就连说句话都得反复思量着,这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但是我算了,好像什么借口都只会显得我更加虚伪。” 陈硕真一笑,道:“我没有怪你,反而很感谢你当初来提醒我,我知道你能够做到如此,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关于这方面,我们之间早就有过约定的,而且,我也并非你想象的那么愚蠢,皇后要杀我灭口,也不是那么容易。” 要知道她也是干过大事的人,所以她非常清楚韩艺的苦衷,毕竟有那么多人跟着韩艺,他若有一个什么闪失,那将会有许多人跟着他遭殃,包括他的妻儿,韩艺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当初去提醒陈硕真,其实都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甚至可以说违反了一个老千的职业素养。 “那请容许我再虚伪一回。”韩艺急急坐了下来,后知后觉的一脸惊讶道:“哎呦!你得意思是皇后要杀你灭口?” 陈硕真愣了下,随即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韩艺又道:“呐呐呐,真不是我小觑你,如果是别人要杀你的话,我对你有着十分的信心,绝不会担心。但是对方可是皇后,她的手段我可是清楚的很,我真的非常好奇,你是如何从她手中逃出来的?” 陈硕真笑道:“皇后若要杀我,必须得万无一失,否则的话,我对她将会是一个大麻烦。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万无一失的办法是什么吧?” 韩艺摇摇头道:“过奖,过奖,虽然我很帅很聪明,但是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办法能够万无一失,我只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能坦然接受。” 陈硕真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微微瞪了他一眼,还能不能愉快的聊下去。道:“其实在很早之前,皇后就在笼络我身边的一个亲信。” 韩艺愣了下,随即苦笑道:“这皇后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是不可能得逞的。” 陈硕真微微皱眉,好奇道:“你怎知道?” 韩艺笑道:“因为你不同于别人,你当初是凭借着鬼神之说而崛起的,你有九条命,你是神女下凡。在你失败之后,还跟在你身边的人,那肯定是被你忽悠的已经失去了心智,真的将你视作神女,视作信仰,一般情况下,这种人是难以迷途知返的,金钱和美女也都无法收买,你看我就从未想过,从你身边的人打主意,以往我泡妞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收买对方身边的人呃这半句当我没说。” 陈硕真倒也没有主意这后半句,她不爽得是,好像什么都瞒不过韩艺,情不情愿的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 韩艺道:“于是你就将计就计,弄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让皇后误认为你死了。”心中却想,想不到这两个女帝之争,竟然是陈硕真占得上风。 陈硕真点点头,道:“应该说是我帮皇后设计了一场灭口的计划。只不过。”说到这里,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内疚之色。 “只不过那个帮助你的人,如今肯定被杀人灭口了。”韩艺道。 陈硕真沉默不语。 韩艺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感到内疚,一个人能够为自己的信仰而献身,那是一种快乐,我绝非是在讽刺你,我是认真的,因为我对这方面是有过研究的。” 陈硕真冷笑道:“你现在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哦,我也不是讽刺你。” 韩艺哈哈一笑,道:“是呀!咱们如今可是同病相怜,更加应该相互扶持,而不是内斗。” 陈硕真道:“这就是我今日来找你的目的,如今我真的不想再掺合你们的事,也不想你来打扰我,我只想以余生之力,去帮助那些曾今被我伤害过的人,但愿下辈子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我只是想做一个田舍儿,过着悠闲的田野生活,那些打打杀杀,阴谋诡计,我也累了,我相信我们会有许多共同的话题。”韩艺笑呵呵道。 陈硕真看着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无奈道:“我是认真的,不瞒你说,皇后要杀我灭口,我并不记恨她,一点都不,而对于你的仇恨,我也已经放下了。因为在我看来,像我这种人,是没有资格去记恨任何人,况且,我也杀不了你们。” 她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对于仇恨、权力、欲望都已经麻木了,她如今更多的是想恕罪。 韩艺道:“我也是认真的,既然你都已经放下,而我如今也是无官一身轻,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们的交流一定要比以前轻松的多。” 陈硕真一语不发的看着他。 韩艺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再将你卷入进来的,你也帮不了我什么,但是但是也没有必要老死不相往来,这天底下多少恩爱的夫妻也未比有咱们这缘分。” 陈硕真脸上一红,狠狠剜了他一眼,将帷帽戴上,起身道:“我要说得都已经说了。告辞。”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有空闲的时候,常来坐坐,大不了我不收你钱。” 也不知陈硕真是否听见,她并未应答,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韩艺突然那想起什么似得,急忙追了出去,“等等先。” 陈硕真回过头来,好奇看着他。 韩艺微微喘气道:“记得翻墙走,莫要坏我心医的名声。” ps:我是写小说的,不是那啥社会,不需要西瓜刀。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老司机VS老千 既然陈硕真显身了,那么韩艺自然不怕她再度不辞而别,如果她要不辞而别,那她就不会来这里。 洛阳。 “启禀皇后,陛———陛下方才悄悄出宫去了。” 一个宫娥战战兢兢的向武媚娘禀报道。 武媚娘心中虽有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不禁觉得心如刀割,她认为李治的这种行为乃是一种背叛。 同时,她心里也深感害怕,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无法欺骗自己。 因为她曾经也是依靠着爱情上位,她非常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不定还真能将她连根拔起,就跟她当初对付王萱一样。 我绝不能让她得逞。武媚娘突然站起身来,便往门口走去。 “女儿,女儿。” 杨氏立刻冲上前,拦住武媚娘,“女儿,你这是你要去哪里?” 武媚娘道:“我要去找陛下。” “不行。” 杨氏脱口说道,如果武媚娘是心平气和,那她倒是不会拦,但此时的武媚娘已经是失去理智,这要去了,那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劝说道:“女儿,你此时去,除了会让自己颜面尽失,什么都无法改变。” 武媚娘道:“难道我就坐在这里看着陛下一步步进入他们设下的圈套么?” 杨氏道:“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与陛下乃是夫妻,而且是皇帝与皇后,倘若你现在前去,大吵大闹,可能会弄得人尽皆知,难道你想这样么?有什么事还是等到陛下回来再说吧。” 武媚娘紧缩黛眉,过得半响,她终于转身回到椅子上,但是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因为她暂时还真没有太好的对策,因为她没有办法阻止李治对于那张脸的复杂感情。 因为李治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怎样,她就更加无从下手。 —————— 在犹犹豫豫几日之后,李治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得皇宫,前去探望王萱。 他知道这其实是不对的,毕竟王萱目前的身份乃是一个卑贱的歌妓,而他可是九五至尊,但他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欲望,他想再多看看那张脸。 但是话说回来,当初王萱在皇宫的时候,他都不想多看一眼,但此时却冒天下大不违也要见王萱一面。 这听着很可笑,但是这就是人性,一字记之曰,贱。 如果这不是人性,那韩艺就不会出这一招。 “陛下——陛下!” 当王萱出得房门,看到站在院中的李治,不禁惊得小嘴都合不拢。 还是那江巧卿先反应过来,赶紧下跪道:“奴婢参见陛下。” 王萱好似猛然反应过来,急忙跪下道:“奴婢参见陛下。” 她们身份卑贱,见到皇帝,自然得下跪。 “免礼。” 李治微微一笑,又道:“朕今日乃是微服出巡,你们也无须多礼。” “遵命。” 王萱、江巧卿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张德胜嘿了一声,“你们两个难道让陛下站在屋外跟你们说话么?” 江巧卿忙道:“陛下里面请,里面请。” 李治瞧了眼张德胜,轻轻摇头,然后往里面走去。 等到李治进去之后,江巧卿、王萱才往屋内走去。 神出鬼没的张德胜突然出现在江巧卿身后,轻轻拉了下她。 江巧卿回过头来,一脸错愕。 张德胜低声道:“你就别进去了。” 江巧卿先是一愣,低头道:“是———。” ——————— 李治来到屋内,打量了一下,陈设朴素,与这红尘的气质非常相似,又回过头来,正欲开口,忽见王萱哆嗦了一下,不禁苦笑道:“朕又这么可怕吗?” “是不不,陛下怎么会可怕,不不不,奴婢的意思是陛下并不可怕,不—————。” 李治听得她前言不搭后语,苦笑道:“好了,好了,你害怕朕,也是应当的,毕竟———唉———,你坐吧。” “奴婢站着就好。”王萱装得是惟妙惟肖。 “你———罢了,罢了,随便你吧。” 李治自顾坐了下来,道:“那日你是想离开洛阳,回金陵去吧?” 王萱忐忑的瞧了眼李治,随即才轻轻的点了下头。 李治叹道:“朕让人留住你,也没有别得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朕暂时也没法跟你解释,朕只能说,若是你当日离开了,那这事只会越来越说不清楚,暂时你就先安心的待在洛阳,待一切都查明之后,朕自会放你离开的。” “奴婢知道了。” 李治道:“对了,你脸上的伤怎么样呢?” “已经好了。” “是吗?让朕瞧瞧。” 李治毕竟是老司机,这点套路他还是有得。 王萱取下面纱,脸上的五指印已经完全消失,只是额头上还有一点点青。 但是这不重要,李治看到这张脸,许多回忆又涌上心头,不禁有些怔怔出神。 王萱装作被他看得挺难为情的,不禁羞涩的将头给垂了下去,小声喊道:“陛下。” “啊?” 李治一怔,尴尬道:“唐突了佳人,罪过,罪过。” 王萱听得满面羞红,但因她的脸过于白,给一点点红晕,就更显得娇艳。 但就她这种羞涩的表情,却如毒药一般令李治痴迷,因为以前的王萱很少有这种表情,天天就是给他一脸母仪天下,神圣而不可侵犯,这也是李治不喜欢王萱的其中一个原因。当时李治就曾想过,如果王萱温柔一点,撒撒娇,那该多好,面前的这个女人就很好的满足了他的幻想。 李治轻咳一声,又道:“朕今日前来,除了跟你解释一下,还有就是,朕对于你那日在蹴鞠赛场上跳的舞蹈深感好奇,不知你可愿意为朕解惑。” 王萱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李治先是问道:“你那叫什么舞?” “回禀陛下,那叫做踢踏舞。” “踢踏舞。” 李治点点头:“这名字倒也是简单明了,可是你所创?” 王萱点点头,不太敢言语,显得非常拘束。 李治又问道:“还有那你看似往前走,却往后滑动的舞步叫什么?” 王萱道:“那就叫滑步,是奴婢来到洛阳之后才创造的,那日也是首回在舞台上演出。” 李治惊讶道:“是么?你是怎么想到的?” “哦,奴婢是偶然见到一些小孩玩那溜溜鞋,玩得十分高兴,奴婢一时兴起,就跟着他们一起滑动,但是奴婢当时并未穿着溜溜鞋,无意间就创造了这种舞步。” “溜溜鞋?”李治愣了下,随即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见过溜溜鞋的人可是多得很,也未曾见到有谁从中领悟出一种新的舞步,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呀。你能不能再跳一遍给朕看看。” 王萱点点头,道:“可是奴婢要先去换一双鞋。” 李治笑道:“那你去吧。” 半个时辰后。 “噗嗤!” 王萱见到李治那笨拙的脚步,一时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又李治回过头来,吓得又赶紧紧紧抿着嘴。 李治不但没有怪她,反而觉得她神情可爱动人,令人着迷,不由得摇摇头道:“你这滑步还真是难学啊!” 王萱道:“其实并不难学的,只要掌握了窍门,勤加练习,很快就能学会的。” 李治这个老司机,他之前当然看出了王萱的拘束,故此,他从舞蹈下手,让王萱来教他这种滑步,果不其然,王萱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拘束。 殊不知他这么做,王萱要更加累,因为她都是装出来的,她得揣摩李治的用意,然后再给出适当的反应。 李治笑呵呵道:“可能是朕比较笨吧。” 王萱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陛下,奴婢真的————!” 李治说完就后悔,他生怕王萱又变得拘束起来,不等她说完,便道:“行了,朕不过就是顺便说说,你怎还当真了。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别得舞蹈,让朕见识一下。” 王萱下意识道:“倒是还有一种,不过得两个人跳,我一个人跳不来的。” 李治忙道:“朕可以跟你一块跳。” 王萱直摇头道:“不—-不行,这舞只能两个女的或者两个男的一块跳。” “为什么?” “因————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说到后面,王萱是声若蚊音,满面羞红。 李治愣了下,心中好生后悔,早知有这种舞蹈,还跳什么滑步,嘴上却道:“这样呀,那的确有些不方便。” 正当这时,张德胜在外面道:“陛下,时辰不早了,得回宫去了。” 李治微微皱了下眉头,只觉很是扫兴,王萱刚刚才稍微放开了一点,应该趁热打铁。 忽听得王萱道:“奴婢恭送陛下。” 李治愣了下,道:“怎么?你很想朕回去么?” “啊?不不不,奴婢不敢。” 李治见她言不由衷,不禁自嘲道:“是呀!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不害怕朕的,与朕共处一室,也是一件难熬得事。”说着他又看向王萱,道:“不过朕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好吧,朕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见识一下你那种新舞蹈。” 王萱道:“奴婢遵命,奴婢恭———。” 说到这里,她是一脸尴尬。 李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萱也忍不住,抿唇一笑。 这一笑倾城啊! 以前的王萱是不可能拥有这种笑容的。 李治不禁怦然心动,今晚他的梦中一定会有这一抹微笑的。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老司机?对不起,我是船长! 这李治一走,那江巧卿急忙忙来到屋内,将门给合上,朝着王萱道:“怎么样?” 王萱微微瞧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一声。 江巧卿好奇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王萱摇摇头,又道:“你放心,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陛下这么晚回来,不知是去哪里呢?” 李治刚刚进屋,就见武媚娘坐在屋内,阴沉着脸的看着他,方才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淡淡道:“皇后还未休息呀?” 武媚娘道:“陛下都在外面,臣妾如何睡得安。陛下似乎还未回答臣妾的问题?” 李治坐了下来,道:“朕去哪里,犯不着要跟皇后你汇报吧。”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怒气,道:“臣妾作为陛下的妻子,问一句丈夫去哪里呢,难道也有错。” “朕没有说你错了,只不过朕今日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李治到底还是有些心虚,这事确实是他的不对。 累了?嗯这个词真是太惹人遐想了。 武媚娘忍无可忍道:“臣妾看陛下是做贼心虚吧。” 李治听得眉头一沉,道:“还请皇后注意自己的言行,朕可是一国之君。” 你还敢顶嘴?武媚娘着实忍不住了,愤怒道:“陛下还知道自己乃是一国之君,试问哪个一国之君大半夜往歌妓屋里跑。” 李治也怒了,当即火冒三丈道:“朕是去红尘那里了,那又如何,朕不过是想去问问那舞步的事,朕问心无愧。说到底,这事都还怪你,若非你当日蛮横无理,朕也犯不着今日跑去询问。” 李治的口才那也不是吹的。 武媚娘怒极反笑道:“舞步?陛下若要询问,何不召她来宫中询问,犯得着晚上偷偷跑去么?” 李治道:“朕倒也想召她入宫来询问,可是朕更怕有人闹得整个皇宫都鸡犬不宁,这家丑外扬,让天下人都耻笑朕。” “家丑外扬?” 武媚娘心中又怒又是委屈,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陛下,你怎能恁地说臣妾,臣妾这可都是为陛下着想,那什么红尘分明就是王萱,她是来报复我们夫妻的,陛下怎还看不出来,那场大火留下的乃是两具干尸,但是谁敢说那两具干尸就是她们两个?” “倘若不是,那也是你从中作梗,是谁将她们关在那里的,是你。是不是她们,难道你不清楚么?”李治冷笑一声,他已经认定红尘绝不可能是王萱,因为除了长得像,就真没有一点像的,而却越跟红尘接触,就越觉得红尘肯定不是王萱,这越吵,火就越大,指着武媚娘道:“倘若说现在的你乃是王萱假扮的,朕反而会相信。” 武媚娘听得都懵了,不敢置信道:“陛下你----你说甚么?” 李治也气昏了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与当初王萱简直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蛮横无理,不可理喻。” 这话真是太伤了。 武媚娘眼中的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李治突然也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妥,但可笑的是,他不是处于对武媚娘的内疚,而是觉得这话对于王萱反倒不公平,因为在他心中王萱已经惨死在宫中,怎还能拿死人来说,太不道德了,再加上红尘的出现,令他对王萱更是内疚,于是又道:“朕今日真的有些累了,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着,他又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呀,送皇后回去休息。” 张德胜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只是看着武媚娘,大气都不敢喘,他可不敢掺合进去,两个人他都惹不起。 武媚娘冷冷一瞧李治,抹去脸上的眼泪,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李治不禁闭目一叹,满脸的疲态,尽显无疑。 扬州。 清晨的一束阳光照进屋内,令床上的元牡丹眯了眯眼,她缓缓睁开眼来,看向窗外的景色,只见外面是阳光明媚,不禁心情大好,如今她是非常喜欢这美妙的一刻。 然而,她身边的韩艺却为了逃避刺眼的阳光,不禁往她怀里拱了拱,将头枕在她那硕大、柔软的双峰上,那一脸享受的表情,令元牡丹好气又好笑,轻轻推了下他,“喂!该起床了。” 韩艺含糊不清道:“今日我休息,咱们再多睡一会,我就喜欢你抱着睡。” 韩艺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得寸进尺,手脚并用,将她抱得紧紧的。 元牡丹无奈的苦笑着。 “爹爹!爹爹!”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大叫声。 “天啊!” 韩艺下意识的直接拉起被子罩住二人,嘀咕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一个混小子。” “爹爹!起床啦!起床啦。” 外面韩玄牝一边大力敲着门,一边大声喊道。 元牡丹急道:“你还不快起来。” “再睡一会。”韩艺又朝着门外喊道:“爹爹还要睡一会儿,你们先去玩。” “不行,爹爹你答应过孩儿跟姐姐,今日要带我们去摘果子,你不能不守信,这圣人曰。” “得得得!收起你的圣人曰,我起,我起还不行么。这无衣尽教一些没用的东西。” 韩艺双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但一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竟是两座高耸的峦峰,薄薄睡衣微微张开,露出一条缝隙来,里面是春光无限,立刻对外面喊道:“儿子,如果你再让爹爹睡一会儿,爹爹就让你小胖叔叔带你去城里吃浑羊殁忽。” “真的么?” “真的,真的。” “那好,一言为定么,爹爹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元牡丹早已经反应过来,是拼了命的挣扎,但是韩艺死死压住她,坏笑道:“美女,我这都下了血本,你就别想逃了,哥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半个时辰后。 韩艺哼着小曲与元牡丹从屋内走出来,但见牡丹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宛如盛开的牡丹花。 “娘!” “爹爹!” 躲在楼梯间的两个小娃,笑嘻嘻的冲着他们喊道。 韩艺招招手,突然面色一僵,缓缓回过头去,颤声道:“夫人饶命。” 元牡丹从他腰间收回手来,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便往楼下走去,顺便还抱起了韩蕊。 “爹爹,你可得说话算话哦。” 韩玄牝则是凑到韩艺面前,嘻嘻笑道。 “你小子!” 韩艺一把抱起韩玄牝,一边捏着他的小脸蛋,一边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萧无衣、杨飞雪坐在院中,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从屋中走了出来。 “旺财!” 来到院内,韩玄牝立刻从韩艺身上跳了下来,冲着一条小黄狗跑去。 那小黄狗也急忙来到他身前,使劲得摇着尾巴,韩玄牝搂着小黄狗的脖颈,偷偷告诉它,要带它去吃好吃的。 萧无衣见韩玄牝正在跟旺财玩耍,没有注意到这边,于是冲着韩艺笑道:“夫君,我看咱们这楼还得建高一点。” 韩艺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道:“这样你们就不会打扰我跟飞雪聊天了。”说到最后,她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杨飞雪也是掩唇直笑。 元牡丹不禁满面羞红,道:“你且别得意了,明日可就轮到你了。” 韩艺赶紧拱火道:“夫人说得是,你放心,不管怎样,明早的动静一定要大过今日。” “你还敢说。” 元牡丹一脚就踩在韩艺的脚背上。 “哎呦!” 韩艺当即捧着右脚跳了起来。 萧无衣赶紧上前,一手挽住元牡丹的玉臂,嘻嘻笑道:“牡丹姐,咱们可不能内讧,咱们内讧,正合他意。” 元牡丹只是冷冷一笑。 韩玄牝突然喊道:“爹爹,你好了没有,咱们快走了。”说话时间,他又扬州手中的小篮子。 韩艺道:“出发吧,出发吧。” 韩艺非常喜欢家的感觉,因此他设定的家庭日,在这一日,家里要组织一些活动,而且人人都得参加,哪怕是天塌下来。 而今日的家庭日就是去梅村后面的果林摘果子。 夕阳西下,韩玄牝和韩蕊一手提着小篮子,手牵着手,摇着小脑袋,唱着韩艺教他们的小曲,快乐得走在回家的路上。 三位美少妇站在他们身后,也跟着他们轻轻哼着,摇晃着身子。 韩艺一个人走在最后,一手提着三个篮子,一手夹着一些餐具,苦逼到不行。 没有办法,他既享得齐人之福,这点苦,他是必须要承受的。 回到院内,韩玄牝、韩蕊便拿着小篮子去找他们的小伙伴分享去了。韩艺将东西都给放下,然后道:“我给爹爹送点水果去。” 萧无衣道:“早点回来,天色可不早了。” 来到韩大山的坟墓前,他刚刚将水果摆上,谭洞、彭靖就走了过来,二人向韩艺行得一礼,道:“东主。” 韩艺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吗?” 彭靖道:“果然不出东主所料,凉州小胖集团一撤,其余的四家作坊也都纷纷撤资,凉州官府已经接受了这五大腌菜作坊,不但如此,有许多商人都已经从关中地区撤资,多半都是选择南下江南,还有一些则是跑去山东地区,在这期间,朝廷大规模的收购作坊,并且又扩充了许多官吏。另外,李义府已经命官府严格掌控中原的几大盐田,并且对于百姓的私营盐,加以管控,不准当地的盐卖向外地。” “不愧是李义府,这吃像果真是难看啊!”韩艺又道:“朝廷这一会儿就接收了这么多工人,他们是以什么作为货币给工人发月钱?” “绢帛。”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向谭洞问道:“你那边进展的如何?” 谭洞道:“我们已经将咱们的盐运送到各地区,也与当地的地主联系上了。” 韩艺问道:“情况如何?” 谭洞道:“进展的非常顺利,那些个地主,个个都非常贪婪,而且目光短浅,如今盐价已经在上涨,其中利润非常可观,咱们跟他们五五分成,他们都没有怎么犹豫,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韩艺笑呵呵道:“咱们贼船是上来容易,下来难呀!他们想利用地主来对付我,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哦,如今乃是比较关键的时候,咱们在海边几大盐田,可是一定要隐蔽好,莫要让对方发现,否则的话,他们将会有所准备。干脆停一停,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谭洞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又道:“在此之后,朝廷一定赶回派人找寻私盐的源地,那时候就无所谓了,反正一旦被发现,就得立刻上船逃跑,这么大的海在边上,盐是取之不竭的,人力才是最为关键的。丢多少盐,我都不会怪你的,但是少一个人,我可得向你问责。” 正文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病猫也有发威时 洛阳。 在一间宅院内,透过窗户,在烛光的照射下,只见两道人影勾肩搭背,有节奏的来回移动着。 忽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哎呦”! 随即又听得有人道:“抱歉,抱歉。有没有踩疼你?” “哦,奴婢没事。” “朕真是挺笨的,这才跳了多久,就踩了你这么多脚。” “陛下切勿自责,其实在奴婢教过几人中,陛下算是跳得最好的。” “是么?” “嗯。” 王萱又道:“陛下,咱们休息一会儿再跳吧。” “也好,也好。” 王萱假扮的红尘,对于李治而言,那便是毒药,一旦开始,就根本没法停下来。 自从那回来到这里,与王萱交谈过后,李治就开始天天往这边跑,他又是一个老司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对于皇帝而言,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很自然的就与王萱跳起了这新式舞蹈。 但不得不说,这舞蹈真是太好了! 李治太喜欢了,因为有这舞蹈,他才能堂而皇之的与王萱亲近亲近,而且非常自然,毫不做作,有些时候他自己都跳得很起劲。 “呵呵!红尘,你这舞蹈还真是非常妙!天天跳上一会儿,朕都感觉身子轻松许多。” 李治一边抹着汗,一边向王萱赞绝不口道。 王萱羞涩的笑道:“陛下过奖了。” 李治如今是越发喜欢的王萱,美丽动人,性格温柔,而且还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非常舒服,突然道:“朕看你和江巧卿的感情非常不错。” 王萱愣了下,旋即点头道:“奴婢跟卿姨一直以来相依为命,感情要胜过母女。” “是吗?” 李治笑道:“朕还以为。” 他欲言又止,王萱却是心如明镜,道:“陛下以为什么?” 李治道:“朕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王萱道:“奴婢怎敢生陛下的气。” 其实就算你生气,我也不会怪你的。李治暗道一句,又道:“朕以前听说过许多关于歌妓的故事,天下间许多女人都是被那些假母给逼着走上这条路的,毕竟有哪个女人喜欢当歌妓,如你与江巧卿这般感情的,还真是少见。” 王萱忙道:“陛下误会卿姨了,其实卿姨并未逼迫奴婢,不但如此,她还教会奴婢许多知识。虽然当初是因生活所迫,奴婢才当上歌妓的,但是如今奴婢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 李治诧异道:“为何?朕一直以为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做歌妓?” 王萱道:“也许有些人会这么想,但是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李治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王萱道:“因为音乐。” “音乐?” “对呀!”王萱道:“因为音乐和舞蹈是能够给人们带去快乐和欢笑。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奴婢的父母都还健在,那时候奴婢非常快乐,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但是后来因为叛乱,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给毁了,奴婢在跟父母逃亡的过程中,见了太多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奴婢自己也是如此,当时奴婢多么希望能够回到以前,从那时候开始,奴婢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快乐和欢笑更加重要的,故此奴婢希望可以借音乐和舞蹈给人们带去快乐和欢笑,每次奴婢上台演出时,看到客人们开心的笑容,奴婢就很心满意足。” 王萱的这一番话,那可是韩艺亲自传授的,目的就是要将她那卑贱歌妓身份,升华到一种无我的境界,令李治对于王萱更是另眼相待。 果不其然,李治立刻被王萱这种纯真善良的梦想给深深打动了,因为他身边的女人那个个都是狠角色,没有一个如红尘这样,拥有纯净无暇的心灵,哪怕是以前的王萱,那也不是善茬,只不过以前的王萱比较蠢而已,这是他身边最为缺乏的,不禁叹道:“听你这么一说,朕真是惭愧呀!” 王萱忙道:“陛下,奴婢没有怪罪陛下的意思,奴婢!” “你别紧张。” 李治摆摆手,道:“其实关于睦州叛乱一事,朕比你要更加清楚,那天灾虽不可阻挡,但若是当地官府全力救援当地的百姓,也就不会让陈硕真有机可乘。朕作为天下百姓的君主,百姓蒙此大难,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管怎样,朕都是难辞其咎,朕也不想再发生这种事。” 王萱道:“陛下能这般想,真乃我们百姓之福。” 李治自嘲的笑道:“犯了错,都还能受到大家的夸奖,只怕世上也只有朕有这待遇啊!” 王萱“啊”了一声,随即抿了抿唇,拼命的憋住笑意。 李治见她这般神情,于是道:“你想笑笑就是了,朕不会怪你的,你不是也说了,欢笑才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王萱听罢更是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李治见佳人笑了,更是开心,哈哈笑了起来。 笑得片刻,王萱忽然眼眸一转,轻轻咬了下朱唇,略显忐忑道:“陛下,奴婢有一事相问,但又不知当不当问?” 哎呦!就怕你无欲无求啊!李治忙道:“你说。” 王萱怯怯道:“奴婢何时才能出去。” 李治愣了愣,忐忑道:“怎么?你想回金陵去?” “啊?不。”王萱道:“奴婢----奴婢只是想回舞台。”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 王萱立刻忐忑道:“陛下,若是不行,那就当奴婢没有说过。” 李治一怔,瞧了眼王萱,这人都是自私,虽然王萱的纯真善良,打动了他,但是他真不想再让王萱上台,去给大家表演。可又见到王萱那落寞的眼神,心中十分不忍,这真是难以取舍啊! 但是他不禁又想起那日在舞台上表演的红尘,知道那个红尘才是真正的红尘,如果不愿意出这门,那就是王萱,而非是红尘。 他喜欢的是红尘,又怎能将红尘改变成王萱。 “好吧!朕答应你。”最终李治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王萱惊喜道:“真---真的么?奴婢可以重返舞台?” 李治点点头。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李治看到王萱那喜悦的神色,心里顿时觉得这是值得的。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门外又传来张德胜的声音。 李治最近越来越讨厌张德胜了,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过夜呀,毕竟他一直都表现的温文尔雅,突然变身禽兽,也不太好,而且他非常享受这种纯纯的感觉,不舍的看了眼王萱,然后便向王萱告辞了。 出得宅院,李治向张德胜吩咐道:“朕已经答应红尘回花月楼演出,但是朕不希望她受到一丝伤害,” 张德胜道:“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记住了,一丝伤害都不能有,否则的话,朕要你们人头落地。”李治又再叮嘱了一边,这才上得马车。 回到宫中,一个太监来到张德胜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张德胜点点头,立刻又来到李治身边,小声道:“陛下,许侍中来洛阳了。”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沉着脸道:“真是岂有此理。” 不用想也知道,许敬宗当然是武媚娘请来的帮手,武媚娘也确实没有办法,这些天,李治天天往王萱那边跑,打得是火热不过,但是她一跟李治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她知道这么下去可不行,得找第三方出来调解,于是她赶紧将许敬宗给叫来帮忙。 翌日。 “老臣参见陛下。” 许敬宗来到李治身前,行得一礼。 李治笑道:“许爱卿何时到的?” “老臣是昨日到的。” “不知许爱卿赶到这里来,是有何事向朕禀报?” “回禀陛下,如今长安正在施行新政,许多方面都需要陛下来做主,若是陛下身体无恙,当及早回长安去。” 李治瞧了他一眼,笑吟吟道:“这是皇后让你这么说的吧。” 许敬宗一愣,也知道瞒不过去,但是他认为是又如何,颇为严肃道:“陛下,皇后也是为陛下着想,老臣并未见过那红尘娘子,不敢妄下判断,但是老臣人认为不管那红尘娘子是不是王氏,陛下都不应与她接触,若是的话,她一定是来报复的,这后果不堪设想。倘若不是的话,那她只是一名卑贱的歌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这若传出去,天下百姓都会耻笑陛下的。” 李治一语不发,站起身来,走到许敬宗身前。 许敬宗看到李治走了过来,心里莫名的只觉非常害怕。 李治轻声道:“敢问爱卿,你是朕的臣子,还是皇后的臣子?”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吓得许敬宗双腿一软,差点没有跪在地上,哆嗦着嘴道:“老臣对于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天地可鉴。” “是吗?”李治似笑非笑道:“朕将朝廷托付给卿,而卿却因皇后的一句话,便抛下公务,来到洛阳。” “冤枉!冤枉啊!老臣只是担心陛下,而来到洛阳的,陛下一定要相信老臣啊!”许敬宗大汗淋漓,都恨不得给李治跪下了。 李治凝视这老家伙片刻,突然一笑,伸出手来,轻轻搀扶着许敬宗,笑道:“卿对朕的忠心,朕心里非常明白,不过卿也要对朕有信心,朕可不是桀纣、周幽王那等昏君,这事朕心里是有数的。” “是是是,老臣知道了,老臣知道了。”许敬宗是瑟瑟发抖道。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成名之作 李治不是李世民,李世民平时就有一种不怒自威气势,李治平时是很平易近人的,看上去是人畜无害,他很少跟大臣去发火,也是挺开明的一个皇帝。许敬宗、李义府他们经常在李治面前,大声嚷嚷,吵得不可开交,甚至于当面顶撞李治,李治都可以容忍。 但是光凭这一点,可不能说李治是一个软弱的皇帝,如果李治是一个软弱的皇帝,那他不可能做到废王立武,要知道在废王立武的过程中,那武媚娘只是一个谋士而已,李治才是真正的统帅,是李治承担着一切的压力。 可见李治平时能够容忍他们叽叽歪歪,那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触及到李治的核心利益,但是,一旦触犯到李治的核心利益,李治就会让他们清楚的明白,你们其实对于皇权是一无所知的。 与当初废王立武一样,李治跟红尘的来往,那是属于他个人的隐私,是他个人的感情生活,而不是国家大事,他是最不喜欢人家干预他的私事,因为他以前一直都被人干预,被人管教着。如今他可不想再被任何人管教,这也是为什么他宁可将权力给武媚娘,而不给宰相,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还是没法避免,如今他也没说要让红尘入宫,要怎样怎样,许敬宗就开始在这里打主意了,要真怎样,他们还不翻天。 故此李治这一上来就直接压住许敬宗,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们,你们这些家伙,可别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你要真将我给激怒了,那谁也保不了你们的。 别看许敬宗平时嚣张跋扈,好像谁也看不起,但是李治的那一句话,就将他的胆都给吓破了。 你是谁得臣子? 这无非就是暗示许敬宗,你的今天一切,那都是我给你的,可不是皇后,既然我可以让你位极人臣,那我就可以让你去岭南种地,我还会怕没有人来当这宰相么。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如今的皇权已经完全压制住宰相。 许敬宗出得大殿,一身大汗出得,这人都快昏过去。 他本来以为仗着老臣子的份上,可以教育皇帝几句,哪知道才说了一句话,李治就拿着他的性命在手指尖拨动着,这真心没法聊下去,再聊下去的话,恐怕命都没有了。 于是他赶紧去找武媚娘,将李治的话告知武媚娘。 武媚娘听得一怔,惊愕道:“陛陛下当真是这么说的?” 许敬宗点点头,道:“皇后,看来老臣一人之力,难以令陛下回心转意,皇后何不将李义府他们都给找来,一起向陛下施压。” 他知道这事决计不能出头,这枪打出头鸟,赶紧让李义府来当这出头鸟,反正那厮现在非常膨胀,说不定敢跟李治刚正面。 武媚娘似乎并未在听,她仿佛跟失了神一样,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李治这一番话明显也是在警告她,都已经将话给挑明了,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给你的。 由此可见,李治对于如今这个王萱是多么的迷恋,许敬宗也算是李治的心腹,可是李治却半点情面都不讲,其余得都好说,唯独红尘,你们都别跟我废话。 这对于武媚娘的冲击,那是相当大的,这不是政治利益,要是政治利益,那还可以有商有量,退一步也无妨,这可是感情,退一步可能没有了,必须要去争。 许敬宗可从未见过武媚娘这般神色,不禁喊道:“皇后,皇后。” 武媚娘微微一怔,瞧了眼许敬宗,神色一敛,道:“暂时先不要这么做,且看看再说吧。” 其实人家李义府现在忙得很,哪里有空过来干预皇帝的家事,李义府如今正在建设一个庞大的官营体制,而且李义府的目的简单明确,就是要弄死韩艺,等我将韩艺给彻底弄死,那就随便你们怎么玩就行,我都奉陪到底,玄机道长都说了,我人生中就剩下这一道坎了。 在李义府的努力下,这进度是非常之快,如今在长安,朝廷生产的盐酒都已经开始对外售卖,更为关键的是,价格一点都没有涨,但即便没有涨,朝廷赚得也比商人多一些,因为商人还得缴纳税收,官营的就不需要,百姓们是长出一口气,百姓就害怕价格太高,这盐酒可是生活的必需品啊! 不但如此,李义府还借口防止过多的粮食被酿成酒,于是下令限制酒曲的生产,你要酿酒就要先从官府获得准许证,而且根据各地粮食产量来规定各地酒曲的产量,如果超过规定的产量,就必须缴纳非常高昂的税收。 这一招是非常高明的,因为它是非常正确的,说到底,这粮食才是根本,没有粮食什么都别谈,朝廷这边劝农桑,那边鼓励大家酿酒,这不太合适吧。 李义府也只是根据各地粮食的产量来限制酒曲,这对于百姓是有利的,可不是说乱来的,酿酒的一般都是商人或者地主,因为他们掌握着大量的粮食,自己又吃不完,那么酿酒是利益最大化,但凡大地主可都酿酒,但如果他们将粮食都酿成酒,而百姓又没有足够粮食,这就很尴尬了。 可是这么一来,这酒基本上就会被朝廷给垄断,那些酒楼、酒肆也不傻,官营的酒和私营的酒价格差不多,我不买朝廷的,我去买你的,那我今后还怎么混得下去,就算心里不想,也得买朝廷的酒,这一点觉悟商人还是有的。 韩艺酒坊的出货量就直接降八成,基本上控制在征税的范围之外,而且,也只供应凤飞楼自己旗下的产业,好比说大剧院,就连第一楼都已经改用朝廷酿造的酒,沈贵虽然也不想,但也没有办法,不能不买朝廷的。 以李义府的智商,他是玩不出这一招的,这都是玄机道长告诉他的,朝廷要垄断,根本就不需要去用权威去压制商人,只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政策,刚开始的价格稍微卖便宜一点,那商人就得关门,等到商人关门,那就达到垄断的目的,那时候这价格不就是朝廷说了算么。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是非常成功的,给国库带去了不少的收入。 许圉师一看李义府有条不紊的进行中,玩得还是不错,各个政策都到点上,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给国库带来了收入,那就支持他吧,毕竟这新政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全国各地也陆陆续续开始执行新政。 李义府在长安玩得是风生水起,许多人都认为李义府是改邪归正,吃了一回教训,涨了记性。 但是这狗怎么改得了吃屎。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梅河。 “为什么约我来这里?” 头戴黑纱帷帽的陈硕真来到河边,朝着一旁的韩艺的问道。 “因为你不会主动约我。”韩艺非常诚实的说道。 陈硕真当即无言以对。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是因为我的初吻就是在这里失去的,所以一有空,我就会来这里祭奠我的初吻,而是你是唯一的见证者,故此我想有你在,感觉肯定不一样。” 陈硕真微微一愣,旋即转身便走。 “等等等!” 韩艺急忙拦住她,苦笑道:“我不过就是开开玩笑,你犯得着这么认真么?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陈硕真道:“因为这并不好笑。” “呃这倒也是,在你面前,我经常说一些不太好笑的笑话。”韩艺尴尬的耸耸肩,又正色道:“真不瞒你,我不是第一回来这里,每当遇到一些困难,又或者迷茫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走走的。” 陈硕真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那天晚上是我这一生中最为危险的时刻,所以每当我来到这里,想起那晚的事,我就会觉得眼前的困难算不了什么。” 陈硕真好奇道:“难道比你在西北中箭那次还危险?”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当然的,因为那次都在我的计划中,只不过我没有想到那马竟然认生,否则的话,我决计逃得出去,那是纯属意外,我心里并不害怕。但是那天晚上,我跟你一块坠入水中,我完全没有任何把握,我内心也是非常恐惧的。” 陈硕真笑道:“那我岂不是要感到荣幸。” 韩艺摇摇头道:“是我要感到荣幸才是,当时的我只是一个田舍儿,而你又是皇帝,又是教主,被我一个田舍儿弄得这么惨,每回提到这事我都倍感光荣,你可是我成名之作,故此我是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这一语双关说得陈硕真脸上飘来一丝红晕,不过她头戴帷帽,韩艺也看不到,“你信不信我再将你扔进去。” 韩艺笑道:“那我一定会把你拖下水的,如果你要再来一回,我非常乐意奉陪。” 陈硕真见他笑得那么贱,自然知道他在暗指什么,道:“如此也好,那天晚上我们还未分出胜负,今日我们可以做一个了断。” “哈哈!” 韩艺大笑几声,随即哼道:“你当我傻呀,如今我腰缠万贯,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地位非凡,而你的话,一穷二白,都见不得光,我还跟你拼命,我是疯了么?你少给我下套,我才不会上当的。” 论嘴贱,韩艺就没有服过谁。 陈硕真上前一步,冷冷道:“这可由不得你。” “喂喂喂,我开开玩笑而已,你不会来真的吧。” 话音刚落,韩艺突然一把抱住陈硕真,往河里跳去。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只愿你幸福 以陈硕真的身手,通常情况下,韩艺是很难得手的,但是韩艺的谎言实在是太犀利了,陈硕真压根就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做,一时都懵了,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呀? 说好的开开玩笑呢? 但若是一个老千的话能信,就还不如相信母猪也能上树。 听得哗啦一声,只见陈硕真冲出水面,发出一声呻吟,帷帽已经被水给冲走,那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垂落下面,漂浮在水面上,一张清雅脱俗的脸庞,挂满着水珠,朱唇微微张开,喘着气,眼中尽是困惑,虽然她并不知道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又听得哗啦一声,只见一张面孔出现在陈硕真面前。 陈硕真看到这张脸,这气就打不打一处来,怒目相向,“你---!” 可她的嘴才刚刚张开,就被一张火热的双唇给覆盖住了。 大哥!你能否按常理出牌? 陈硕真双眼睁大,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她,也难以反应的过来。 过得片刻,她猛然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被占便宜了,奋力挣扎起来。 但是韩艺却死死抱住她,继续强吻着,死也不松口。 陈硕真恼羞成怒,对着韩艺是去拳打脚踢,但也毫无章法,显得比较慌乱。 在岸上的话,只怕十个韩艺也不是陈硕真的对手,但是在水里陈硕真的武功大减,而水性方面,韩艺要远远强于她,此消彼长,二人也算是旗鼓相当,上回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二人时而沉入河中,时而又冲出水面,这一幕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斗得好半响,二人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但是韩艺的意志力非常顽强,就是吻着不肯松口。 陈硕真是彻底没辙了,因为再继续斗下去,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与上回不同的是,这一回他们不是在生死搏斗,不禁斗志一松,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霎时间,诸般回忆,顿时纷至沓来,想到当初与韩艺在这里生死搏斗,又想到在西北的时候相依为命,以及在吐谷浑亡命天涯。 她生命中的每个转折点,似乎都与韩艺有着密切的关系,仿佛韩艺就是她人生中的一部分。 想着想着,她不禁泪眼朦胧,落下两行清泪来。 可就在此时,韩艺却松开来她,凝视着她,眼中也泛着泪光。 忽然,陈硕真主动搂住韩艺的脖颈,亲吻了上去。 二人忘情相拥在一起。 其实在上回陈硕真离开之后,韩艺心里是非常懊悔,这可能会让他遗憾终身的,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他见到陈硕真,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 而他们二人早已经知道彼此的心意,但是因为诸多原因,他们都在躲避这个事实。 半个时辰之后。 “哎呦!真是疼死我了!你的嘴真是有毒呀!吻着你的时候,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疼呀!” 在附近的一个小洞中,韩艺赤裸着上身,裹着一件毛毯,坐在火堆旁边,一边哄着衣服,一边揉着胸口,痛苦的呻吟着。 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位成熟美丽的女人,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开来,白皙的脸庞透着红晕,她虽然也裹着一件毛毯,但并未如韩艺一样,将衣服脱下,已经湿透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将她那丰腴、玲珑有致的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规模真心不亚于武媚娘,决计比脱了还要性感。 “你还说!” 陈硕真满面羞红,又羞又怒。 韩艺不禁呆呆的看着陈硕真,因为他真的很少看到陈硕真露出那少女般的神态,“你---你的脸好像也有毒。” 有完没完! 陈硕真直接一拳打过去。 “啊啊啊---!” 这一拳力度不大,但是打得韩艺却是哇哇大叫。 陈硕真抿唇哼道:“活该!” 韩艺委屈道:“说你长得好看也不行么?” 陈硕真道:“不行。” “那说你难看呢?” “也不行。”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闭嘴咯!” “是。” “!” 韩艺委屈的看了眼陈硕真,紧紧抿着唇。 陈硕真瞧他此时又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得,不禁好生头疼,真是卖萌可耻呀,咬牙切齿道:“这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当然不是。”韩艺立刻道。 “不是的话,这个山洞里面为什么有架好的火堆,火折。还有干净的衣服。” “呃!” “怎么?敢做不敢认么?” “谁---谁说不敢了!” 韩艺霸气一手将陈硕真给揽到怀里,道:“不错,这都是我设计的,我就是要想跟你重温旧梦,不行么?” 陈硕真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便也任由他抱着,骂道:“无耻小人。” “拜托!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韩艺无所谓的耸耸肩,又道:“我要不这么做的话,只怕我们还得兜兜转转好几年,而我却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的活着。” 陈硕真神色一动,却道:“你这话还是留给那些少女吧,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韩艺哼道:“你也忒瞧不起我,面对那些少女,我特么只需露露脸就行了,连嘴都不需要张。” 陈硕真一翻白眼,但是你骂他无耻,他承认得比谁还快,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则无敌也。 韩艺突然轻轻一叹,道:“虽然我说过无数的谎言,但是这句话确实发自肺腑。自打我们相识以来,我总感觉你一直都背着一副沉重的枷锁,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活得非常辛苦。因此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当你卸下这一副枷锁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陈硕真。” 陈硕真微微一怔,神色黯然,将螓首枕在韩艺的肩膀上,道:“可是这一副枷锁却永远都无法卸下。” “不不不!”韩艺摇摇头,道:“你应该这么说,这一副枷锁永远都存在,不能当它不存在,但是,不见得不可以卸下。以前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帮你分担,但是你现在有了我,自然不同了,你可以将你肩膀上的枷锁给我。” 陈硕真突然做起身来,怔怔的看着韩艺,泪水又再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她自小便出家为尼,后来又起义造反,然后又亡命天涯,可以说是尝尽这世间疾苦,但是从未有人帮她分担过,她都是绷紧着神经,咬紧着牙在活着,她有很多回,都想过死了就一了百了,自打起义失败之后,她从不怕危险,她认为死是一种解脱,故此韩艺得这一句话,令她是感动万分。 韩艺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笑道:“将一切都交给我吧,你欠下得债,我会帮你去偿还的,而你只需要幸福的快乐的活着,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过你放心,这一副枷锁在你身上可能显得沉重无比,但是放在我身上,却是轻如鸿毛,因为我肩上已经背负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再加上这副枷锁,也算不得什么!” 陈硕真凝视韩艺半响,忽然双目轻合,点了几下头,脸上洋溢的开心的笑容。 韩艺看着她脸上开心的笑容,只觉已经一偿夙愿,情不自禁的再将她拥入怀中。 而此时此刻的陈硕真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着自己,让她觉得无比的舒适,多年来的积累起来的疲惫涌上心态,不知不觉中,竟在韩艺怀里沉沉睡去。 自打她起兵以来,就再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时时刻刻都得防备着,而如今她终于放下了一切,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保护着她,故此她睡得是非常香甜。 当她睁开眼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呀!我竟睡了这么久。” 陈硕真一脸窘迫,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又见韩艺笑吟吟的看着她,嗔道:“你怎也不叫醒我。” 小女人的神态是尽显无疑。 韩艺没好气道:“我都叫了好几回,可你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这你也怪我。” “你---!” 陈硕真满面通红,尴尬的不得了。 韩艺哈哈一笑,又将陈硕真搂在怀里,道:“我可不傻,能够抱着你,这是多大的快乐,我干嘛要叫醒你。” 陈硕真轻轻一哼,又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躺的更加舒服一些。过得一会儿,她突然道:“韩艺,其实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韩艺笑道:“你必须帮我分担,只要你快乐幸福的活着,那就是给予我莫大的支持,让我觉得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很有意义,也是对我最大的肯定。至于其它的事,我会摆平的。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我再将你介绍给无衣她们。” “不行!” 陈硕真猛然坐起来,眼中满是忐忑,“这不行,我!” “反对无效!”韩艺果断道:“因为这是必须的,我是想跟你生活在一起,而非是偶尔见见面,所以你将来必须得进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不瞒你说,我对此是充满了许多期待,因为你的到来,一定能够为这个家庭添加许多欢声笑语。” 陈硕真忐忑不安道:“可是我。” 韩艺笑哈哈道:“只要脸皮厚点,一切都不是问题。” 陈硕真羞怒道:“我才没你这脸皮。” “那倒也是。”韩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不过放心,我会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硕真还是有些忐忑,嗫嚅不语。 过得一会儿,韩艺忽觉有些饿,于是问道:“我们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陈硕真一怔,下意识道:“就走呀!” 韩艺道:“我可没有准备食物,你难道不饿么?” 他没有想到陈硕真会一觉睡到天黑,他只准备了衣服,并没有准备食物,在扬州他到处都是物业,哪里需要在山洞过夜。 陈硕真美眸闪烁了几下,她才刚刚体验到爱情的感觉,在这里的话,只属于她跟韩艺的二人世界,但是出了这洞,就要面对许多许多人,她还真不想立刻就离开,至于是否肚饿,她完全就不觉得。 韩艺瞧她神色有异,立刻反应过来,突然,他转身便用头往墙上撞去,砰地一声,然后往后倒去。 “你干什么?” 陈硕真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着韩艺。 韩艺痛苦道:“我如今身负重伤,只怕今晚得留在这里过夜了。” 陈硕真见他额头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知道又被厮给骗了,原来韩艺刚刚是用手巧妙挡住了额头。 “你这骗子!” 陈硕真怒骂一句,双手便想将这个骗子给推开,不料却被韩艺抓一个正着,猛地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上,不待陈硕真反应过来,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嘻嘻笑道:“今日才明白原来爱情是真的能够当饭吃的。” ps:终于吃肉了,大家是不是得投点啥呀!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渐入痴迷 这情至深处,干柴烈火,那么许多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不然的话,也没有啥事可干。 这陈硕真的身段可并不亚于萧无衣,透着一股浓浓成熟的风韵,就如那成熟的蜜桃,甘甜至极,当然,更妙的是她那空灵、飘渺的声音,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 “洞房!洞房!我可以说是成了三次婚,却还是头一次完完全全的体会这洞房的感觉,这古人之语,还真是处处透着玄妙啊!哎呦!” “不许说。” “不说!不说!” 在火光的照射下,一对男女光着身子,盖着一张薄薄的毛毯,偎依在一起,温言软语,如胶似漆,恩爱缠绵。 “真是想不到我还能拥有快乐和幸福。” 陈硕真呆呆的望着前面的火堆,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韩艺说的。 韩艺笑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每时每刻都活在幸福和快乐之中,将以前失去的,统统都补偿回来。至于那些罪孽,债务,责任,统统都交给我。” 陈硕真斜仰着玉颈,看着韩艺,问道:“你将这一切都扛在身上,不觉得累么?” “不瞒你说,我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累。”韩艺摇摇头,又叹道:“曾几何时,我常常抱怨上天,为何对我如此的不公,但是如今我不会再有任何抱怨,我觉得我再抱怨的话,那真的会遭雷劈的。因为能够拥有你们,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再艰苦,只要想到你们,我就觉得这是我理所应当该承受的,不管上天再给我多少磨难,我都会笑着去面对。所以,只要你们幸福、快乐,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低头,看着怀中美人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情不自禁的又亲吻了上去,直到吻到陈硕真鼻息咻咻,方肯罢休。 陈硕真娇羞的白了他一眼。 韩艺一笑,又道:“如今你已经自由了,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想做却又没有机会做的。” 陈硕真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想了一会儿,道:“我想我也已经如愿以偿。” 韩艺一愣,笑道:“原来你早就觊觎我了。” “谁觊觎你了,真是不要脸。”陈硕真啐了一声,随即又幽幽道:“不管怎样,我到底也是一个女人,当初不管是出家为尼,还是起兵称帝,其实都非我所想,也没有哪个女人会想做这些事,我也想如其他女人一般,嫁到一个好人家,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原本我已经对此死心,因为像我这样的人,能够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其它的都是奢望。” “相夫教子?” 韩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陈硕真忽觉胸前一阵酥痒,下意识一手抓住韩艺那作怪的大手,“你想干什么?” “让你有子可以教。” 火光再度摇曳起来。 洛阳! “女儿,那红尘真的就是王萱?” 杨氏有些疑惑道。 武媚娘道:“娘为何这般说?” 杨氏道:“你难道没有听说么,今日红尘将会在花月楼登台演出?” 武媚娘道:“关于这事,曹绣事先就跟我说过,是我允许的。” 杨氏诧异道:“为何?” 武媚娘道:“曹绣是我的人,那贱人继续留在花月楼,有什么事,我都能够立刻知晓,就算花月搂不准她上台,她也可以在其它的青楼登台演出。” 杨氏纳闷道:“可她若是王萱的话,她已经见到陛下,并且这期间陛下天天都去找她,她没有必要再登台演出。” 武媚娘当即冷哼一声,道:“一定是那贱人,这不会有错的,虽然我并不清楚那贱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知道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迷惑陛下。” 杨氏瞧了眼武媚娘,虽然武媚娘神色淡然,但是她毕竟是武媚娘的母亲,她知道武媚娘此时是心急如焚,不禁也暗自着急,她很希望能够帮到武媚娘,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要说来阴的,且不说李治派了许多大内高手专门保护王萱,就算有机会,一旦王萱有事,那猪都知道肯定是武媚娘干得,万一李治龙颜大怒,这个是没法预计的。 而武媚娘又无法令李治相信,那红尘就是王萱,她也阻止不了李治去见王萱,毕竟李治是皇帝,李治一旦铁了心要去,那就谁也阻挡不了,武媚娘若去干预,那夫妻二人必定会大吵一番,前面就已经吵过几回了,如今他们夫妻可以说是在冷战之中,平时都尽量不碰面的。 如今武媚娘可算是体会到王萱当年的痛苦,那时候王萱真是痛苦的想死,先有萧淑妃,后有武昭仪,李治一直就没有爱过她。 . 今夜,整个洛阳城都沸腾了起来! 从上午开始,花月楼就已经是座无虚席,人人都是翘首以盼。 因为许久未有露面的红尘终于要在今夜登台演出,这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啊! 其实这些天,天天都有人来花月楼询问,红尘娘子何时登台演出? 毕竟决赛那日门票有限,许多人都未见识过那种新颖的舞蹈,只是道听途说,外面又传得神乎其神,故此许多人都想见识一下,那新式舞蹈究竟有何奇妙之处,为什么看过的人都对它津津乐道。 可惜,自从那日之后,红尘娘子宛如消失一般,连面都不露,而花月楼给出的说法,说红尘娘子累坏了身子,在家静养。 大家也只能静静的等待。 这皇天不负有心人,前几日花月楼终于贴出告示,红尘娘子将会在今日登台演出。 花月楼可不是凤飞楼,没有什么一文钱文化,今夜来这里的客人,那基本上都是洛阳的达官显贵,而且都是顶级的,一般人就连门口都站不了。 而今日几乎是王萱的专场,曹绣只是安排了三个小节目暖暖场,因为她不想被打,要知道这些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红尘的。 等到王萱出现时,整个花月楼彻底沸腾了! 王萱就是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底下的那些纨绔公子哥们就已经陷入疯狂之中,完全不亚于后世那么疯狂的粉丝! “想不到大家如此为她着迷。” 坐在楼上的雅间的许敬宗,不禁都感到非常惊讶。 说到底王萱也只是一名歌妓而已。 但其实自从大剧院的出现,歌妓的地位有一些提高的。 对面的李凤道:“许侍中,那人你我都是见过的,可我觉得除了长得像之外,真得没有半点像似。” 许敬宗也不清楚情况,他也是从武媚娘口中得知这事的,不禁反问道:“不知虢庄王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凤愣了下,尬笑道:“此乃陛下家事,我能有什么看法。” 许敬宗捋着胡须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倘若不是的话,那倒是与我们无关,可若是的话,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你我皆是脱不了干系。” 李凤闻言,不禁皱了皱眉。 这道理很简单,如果真是王萱的话,那王萱肯定是来复仇的,许敬宗就不用说,必须得死,李凤虽然没有怎么参与,但是因为武媚娘以洛阳为中心的政策,他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他当然是支持武媚娘的。 这皇帝的家事,那一定就是天下大事。 说话间,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等到楼内完全安静下来,台上的红尘突然动了起来,乐队也开始奏乐,这一上来就是踢踏舞,改编于《破阵乐》。 观众们是大呼过瘾,他们就是想见识一下这踢踏舞。 而当滑步出现时,观众们不管那么多,听不听得到都已经无所谓,掌声雷动,那屋顶都快被震塌了。 王萱在台上是又唱又跳,这也是以前未有过的模式,虽然草儿她们都开过专场,但是她们并不全面,唱和跳无法结合的很好,但是王萱出身名门望族,从小就受到家族文化的熏陶,自身天赋本就惊人,只不过从来未有怎么展示过,而今晚将她是生平所学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乐队就没有停过,一曲接着一曲,观众们也都是如痴如醉,大呼过瘾。 这些天没有白等啊!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王萱与一干舞者,手牵着手向大家鞠躬时,全场观众全部起身鼓掌。 而在最好的一间包厢内,一个中年男人看着舞台上的王萱,喃喃自语道:“欢笑、快乐。朕终于明白了,朕终于明白了。” 此人正是李治。 他早就来了,他也知道许敬宗他们都在,其实许敬宗也知道皇帝在,但是他们都当做不知道。 因为李治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观赏,因为他已经有一种将王萱视为自己女人的感觉,他不愿意跟别人一块对王萱品头论足,就好像第一回那样,他不去叫许敬宗他们过来,那许敬宗他们也只能当做不知道。 与别的歌妓不同的是,这男人看歌妓表演,那都是带着邪念的,这也是为什么李治比较抗拒王萱上台演出,但是此时此刻,他从大家的掌声、欢呼声感受到的是尊敬。 可见大家都是沉迷于王萱的歌声和舞蹈之中,而非其它的,再加上王萱一直蒙着脸,谁也不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样。 所以,当你真心在为大家表演时,你就能够获得尊重,这是一种相互的。 “陛下,我们得回去了,待会人很多,不太方便。” 张德胜躬身小声向李治说道。 李治皱眉道:“再等一会吧。” 他很想去见见王萱,与王萱分享一下其中的喜悦。 张德胜硬着皮头道:“陛下,时辰真不早了,陛下若是迟迟未归,皇后也会担心的。” 这话说得就非常巧妙,表面上是说担心,但实际上是在提醒李治,你也别太过分了一点,皇后本来就不愿意你来这里,你还这么晚都不回去,那皇后可能又会发飙。 李治听得好生烦闷,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回去吧。” 他也不想跟武媚娘吵架,毕竟武媚娘也没有再干预他出宫来找王萱,他也得收敛一点,要做得太过了,也不太好,毕竟武媚娘是皇后。 但是第二日一早,李治就迫不及待的出宫,要去找王萱,如今他心里就是红尘。 这才刚刚出宫,一个小太监就来到张德胜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张德胜又来到李治的马车旁,道:“陛下,红尘娘子一早就出了宅院。” 李治紧张道:“她去哪里呢?” 张德胜道:“据说是去北郊了。” “去那里干什么?” “这小人也不清楚。” “那我们去看看吧。” 李治眼中透着一丝好奇。 因为他派很多人保护王萱,对于王萱行动的了如指掌。 在一个下人指引下,他们来到北郊外的一个比较贫困的小村庄。 “陛下,你快看,红尘娘子!” 张德胜突然朝着马车里面的李治说道。 李治立刻掀开车帘,举目望去,但见远处有着一群人,正在给当地的百姓分发一些衣服、食物,这些人正是王萱身边的舞者,包括江巧卿。 而王萱正在与一些小孩在空地上玩耍,隐隐还能听到他们传来的笑声。 “陛下,咱们过去吗?” 张德胜问道。 李治微一沉吟,道:“算了,我们别去打扰他们。” 张德胜道:“那咱们是回去?” 李治只是微微瞧了他一眼,张德胜立刻心领神会,便不再多言。 李治之所以不想过去,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一副非常美丽的花卷,他不忍去打破那快乐、和谐的氛围,他只想远远地看着,眼神渐渐变得有些着迷。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气死你丫的 这个环节自然也是韩艺设计的,以前王萱还真没有这种爱心,但是王萱越是没有的,韩艺就越要添加到红尘身上,要将红尘身上的善良和纯真发挥到极致。 当然,他设计这一切那都是为了迷惑住李治,至于能否迷惑住武媚娘,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因为他知道就算让武媚娘相信红尘不是王萱,那武媚娘也不会容忍红尘活在这世上,其余的人更加无所谓,这个骗局只有一个对象,那就是李治,所以,根据韩艺的设计,一定要有李治在情况下,王萱才能够揭开面纱。 否则,必死无疑。 显然,韩艺算计非常准确,李治的确对于这个红尘是越发着迷,虽然是因为这张脸,他才去主动接近红尘的,但是真正打动他的,乃是红尘身上的纯真、善良。 韩艺希望红尘纯真到什么地步,就是那种完全不懂得什么权力、财富的女人。 因为但凡一个稍微世俗一点的女人,那一定会献媚皇帝,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值钱了,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尤其是对于皇帝而言,因为皇帝要得到女人,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但如果你不这么做,那就很假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压根就不懂,天真烂漫,你只想给人带去欢乐,最喜欢的是音乐,是舞蹈,智商有限,没法想得那么复杂。 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可是非常难的,韩艺都叮嘱到什么地步,就是让王萱一定要自称“奴婢”,决不能用其它词来代替。 因为这个“词”,能够将双方的身份给拉开,同时也暗示自己是一个有自知自明的癞蛤蟆,你这天鹅肉咱们吃不上,也压根没有想过。 这只会让李治感到更加着迷,虽说身份差距比较大,但是在爱情层面上,大家是平等的,因为里面也没有夹杂着其它的因素,这对于李治而言,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呀!陛下奴婢参见陛下。” 都已经准备回去的王萱,才“突然”发现李治,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喜,随即又是万分惊恐,道:“陛下,奴婢奴婢是不是给陛下添麻烦呢?” 李治明显感觉到王萱看到自己那种惊喜的神色,光这一个细节,他就觉得不虚此行,又问道:“你为何这般说?” 王萱忐忑的看了眼李治,好似说,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治也反应过来,随即笑道:“你误会了,朕看今日天色不错,本也想出来走走,后来听说你来这里,心里有些好奇,就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 王萱轻轻松了口气,又问道:“陛下来了多久呢?” 李治道:“有一会儿,只不过见你们玩得开心,就没有过去打扰你们。” 王萱挺不好意思道:“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怎么会呢?”李治立刻道:“不瞒你说,朕方才见到你与那些小孩玩耍,心里是非常感动。朕听说你以前就经常来这里,救济一些村民。” 王萱道:“蒙大家喜欢,经常送一些礼物给奴婢,奴婢也用不了那么多,于是就拿来送给这里的村民,奴婢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借花献佛。”李治笑着点点头,“但是这说来容易,做起来可是不易呀!难得!难得!”说着,他突然问道:“你说有很多人送你礼物?” 王萱羞涩的点了点头。 李治脸色有些尴尬,忘记带礼物了,老司机也有失手时呀,问道:“都是一些什么人?” 语气中透着一点醋意,我都没有想到送礼物,你们这些王八蛋就给捷足先登了,真是岂有此理。 王萱支吾不语。 有情况啊! 李治问道:“不能说么?” “不---不是。”王萱道:“只是送礼的太多,奴婢也是记不住。”说到后面,她一脸尴尬,小声道:“奴婢真是愧对大家对于奴婢的关心。” 一点都不愧对! 李治心里开心呀,都记不住,那不可能有情况,但是突然想到谁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这不能不防着一点,故作轻松道:“想来这洛阳一定有许多公子哥追求你吧。” 王萱摇摇头道:“奴婢不知道,都是卿姨在帮奴婢处理这些事,不过奴婢乃是一个卑贱的歌妓,可是配不上那些公子。” 李治稍稍松得一口气,暗想,看来得叮嘱江巧卿一番,别乱点鸳鸯谱,又问道:“那不知你可有钟意的男子。” 王萱脸上一红,声若蚊吟道:“没有。” 李治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王萱没有喜欢的对象,可失落的是,既然没有,那他肯定也不在列。不过他也没所谓,那毕竟他是皇帝,王萱如今只是一个卑贱的歌妓,就算钟意,也可能说自己钟意皇帝,这不是脑袋有病么,他还是有机会的,在王萱面前,他都没有想过动用皇权去将王萱弄到手。 王萱突然又道:“不过奴婢倒是挺仰慕一人。” 李治心中一紧,问道:“谁?” 王萱道:“长安郑家的大公子。” “郑家大公子?” 李治想了一下,道:“郑善行?” 王萱点点头。 李治好奇道:“你为何仰慕他?” 王萱哦了一声:“奴婢来到洛阳之后,听闻许多关于郑公子的事迹。郑公子本是出身名门望族,可却屈尊行商,志在帮助更多的人,而且他也凭借着一己之力帮助了不少人,奴婢今日所行之事,比起郑公子而言,就如那萤火与皓月,根本不值一提。” 李治听得很是吃味,得亏郑善行已经成婚,不然一定得弄死他。 可怜的郑善行,如今不但为自由之美操碎了心,这样都中枪,没有天理啊。 “善行的确是我大唐一位难得的后起之秀,其才华与品德,在同辈中,也是鲜有人能够与之相比。”作为一个老司机,李治是非常违心夸了郑善行一番,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朕看来,行善之举,重在有心,你若有郑善行的财富,朕认为你决计不会比他差。” 王萱窃喜道:“真的么?陛下认为奴婢也能做得跟郑公子一样好。”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当然,这行善之事,关键在于是否心存善心,而无小善与大善之分。” 王萱眼眸一转,道:“奴婢倒不是这么认为,奴婢认为还是有小善与大善之分。” 李治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王萱道:“奴婢所行之事,乃小善也,而陛下所行之仁政,乃大善也,二者区别甚大。” 李治闻言很是开心,嘴上却道:“你这是在恭维朕吧!” 王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道:“奴婢只是在投桃报李。” 李治一愣,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王萱有点开他玩笑的意思,但他非常开心,因为他觉得跟王萱的距离又拉近不少,老是毕恭毕敬的就没有意思了。 王萱也掩唇笑了起来。 一旁的张德胜见李治只要跟这红尘在一起,便是神采飞扬,开心不已,连病都好了不少,心里好生忧虑,毕竟宫里可还坐着一个皇后,这要真将红尘给弄进宫里去,那决计是永无宁日,他们这些城门池鱼,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李治与王萱在这里逗留了小半日,直到张德胜再三促,李治这才无奈与王萱告别。 “德胜呀!” “小人在。” “你进来说话。” “是。” 张德胜急忙上得马车,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治问道:“你说朕若要送红尘礼物,该送什么是好?” 别看张德胜是一个太监,不可能有过爱情,但他可是太监头头,平时所行之事,就是这人情世故,这种事问他,那一准没错。 张德胜心里咯噔一下,这事真心闹大了,但是主子询问,不得不认真思考,他想了好半响,道:“陛下不是说红尘娘子喜欢音乐么,那陛下何不!” 不等他说完,李治便是兴奋道:“朕如何就没有想到。”又指着张德胜道:“还是你聪明。” 这夸的张德胜心里是五味杂陈。 而在另一辆返程的马车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看来陛下已经对你非常着迷了。”江巧卿略显激动道,她与张德胜一样,也一直在暗中观察,过程比她想象中的可是要顺利的多。 而王萱则是微合双目,眉宇间尽显疲态之色,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江巧卿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多问。 王萱又突然问道:“你东主最近可有来信?” 江巧卿愣了下,随即道:“倒是没有。” 王萱又问道:“你没有将这边的事传信给他?” 江巧卿道:“东主倒是没有吩咐,兴许有人已经传信给东主,我也不是很清楚。” 王萱黛眉微微一皱,但也没有再问。 “陛下现在在干什么?” 武媚娘朝着一个宫娥问道。 虽然她这些天都没有见过李治,但是宫中遍布她的耳目,她对于李治的一举一动还是了了如指掌。 “回禀皇后,陛下回来之后,就立刻招了一些乐师过去。” “乐师?” “陛下是在听曲么?” “倒是没有,好像是在研究一些词曲。” 武媚娘愣了一会儿,忽觉心变得冰冷冰冷,她这么聪明,怎么想不到李治在干什么,可是李治从未为她这么费心过,送她最多的也就是那些金银珠宝,倒是她还为李治写过一首诗。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 这要寻常人家,如武媚娘这种悍妇,那必须得上房揭瓦,但李治是皇帝,这个特殊的身份,也是一把双刃剑啊! 可见太聪明也未必是好事,如果糊涂一点的女人,估计也就想不到李治的用意。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家和方能万事兴 在家庭方面,韩艺可是要比李治幸福得多,因为韩艺走了一个大狗屎运,娶到了女魔头萧无衣。 这绝不是讽刺。 别看萧无衣时常刁蛮任性,弄得大家欲仙欲死,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是非常懂得进退,而且,她爱韩艺要胜过自己,这一点尤为的重要。她为什么答应元牡丹和杨飞雪进门,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知道韩艺的出身,有着极大的不足,若是有元家和杨家的支持,这对于韩艺是有莫大的帮助。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元家和杨家的支持,韩艺决计没有这么轻松。 他的很多计划,都是依靠元家和杨家在推动,就说南进计划,如果没有元家,他得多费许多许多的功夫,而且几次出行,也多亏元家的人在旁保护。 当然,韩艺的手段也比李治高明的多,首先韩艺鼓励她们追求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事业,如果她们天天都待在家里,那总会产生矛盾的,不可能还相处的这么融洽,白天都在外面工作,肯定也会遇到烦心的事和喜悦的事,这都需要跟人分享,回到扬州这一点体现的尤为明显,每天晚上四个人都会坐在阳台上闲聊,大家都很享受这个时刻。 其次,韩艺追求的是一个家庭,我们都是一家人,用家人的概念去取代夫妻的概念,如果强调夫妻的概念的话,只能是一夫一妻,唐代娶两个妻子那也是重婚罪,家的包容性就比较大,当然,这个是无心插柳,韩艺向往的就是一个家,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份爱情。 最后,她的女人思想相对都比较成熟,包括陈硕真在内,不会给小女孩一样,动不动就大吵大闹的,都懂得互相谦让,虽然萧无衣是女王风范,但是大家都让着她,包括韩艺自己。 另外,韩艺在处理家庭事宜,他是非常谨慎,他不会说立刻要将陈硕真介绍给萧无衣她们,还得等待一个时机。陈硕真当然也不会要求这些,因为她也已经非常知足,至少她已经品尝到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和快乐,她曾认为此生必定是孤独终老,就算她想嫁人,那也是在害人,唯有韩艺有这能力。 与陈硕真相处两三日之后,韩艺又回到梅村。 萧无衣很少问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作为韩艺的妻子,她当然知道韩艺其实瞒着她们一些事,元牡丹也是知道的,但是韩艺不说,她们也从来不问,因为以韩艺目前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很正常的。 “爹爹,下这里,下这里。” 韩玄牝蹲在韩艺身旁,小手一个劲的往棋盘上指。 “你确定?” 韩艺狐疑道。 韩玄牝很是郁闷道:“爹爹,你就信孩儿一回呗。” 韩艺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眼对面的韩蕊,只见韩蕊低眉凝视着棋盘,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情,完全不受韩玄牝的干扰,真是像极了元牡丹。 “好吧!爹爹就信你一回。” 韩艺落下一颗棋子。 韩蕊很快便落下一子。 韩艺顿时双目一凸,然后转头望向韩玄牝,郁闷道:“我说你这狗头军师,不懂就别瞎说啊!” 韩玄牝眨了眨眼,突然在地上一滚,来到韩蕊身边,嘻嘻笑道:“姐姐,爹爹上当了。” 韩蕊瞧了眼韩玄牝,抿唇一笑。 “哇---!” 韩艺指着韩玄牝,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忽闻后面有人说道:“你又在不自量力。” 只见萧无衣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过来,将果盘放在棋盘边上。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们完了,我的帮手来了。”说着,他一手将萧无衣给搂了过来,一脸嚣张道:“我们夫妻对垒你们姐弟。敢应战否?” 韩玄牝开心道:“好啊!好啊!” 萧无衣偎依在韩艺怀里,看着儿子,笑吟吟道:“就你这点皮毛本事,也敢应战,娘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韩蕊小声道:“弟弟,二姨的棋艺可是厉害,你待会可别乱说。” 韩艺立刻道:“这怎么行,说好是夫妻对战姐弟,玄牝理应要参与。” 人小鬼大的韩玄牝如何听不出韩艺的讥讽之意,绷紧着小脸道:“娘说孩儿,也就罢了,就爹爹你这棋艺也好意思说孩儿,有本事就与孩儿单独较量一番,孩儿定要杀得爹爹片甲不留。” 萧无衣咯咯道:“你们两个可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韩艺、韩玄牝同时郁闷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嚣张道:“难道不是么?” 父子两又同时低下头去。 韩蕊突然拉着韩玄牝的小手,道:“弟弟,你坐上来。”说着,她挪动了下身子。 “哎!” 韩玄牝急忙坐了上去,一脸挑衅的看着韩艺。 不能忍啊!韩艺拍拍自己的大腿,道:“夫人,你也坐上来。” 萧无衣瞪了他一眼,道:“坐过去。” 韩艺老老实实坐到一边,没有办法,在棋盘面前,他没有什么话语权。 这其实就是萧无衣跟韩蕊的对弈。韩艺与韩玄牝这两个谐星,纯粹就是负责搞气氛。 落子之后,韩蕊便完全进入状态,不受任何影响,倒是萧无衣时常被这两父子逗的笑个不停,无法专注,导致差一点点就被韩蕊给打败了,要这真是这样,那这脸就丢大了,要知道韩蕊的棋艺,可都是她传授的,元牡丹在这些方面,统统都不如萧无衣。 下完之后,韩玄牝就拉着韩蕊出门玩去了,主要是避免被韩艺羞辱。 “蕊儿这孩子真是聪明伶俐,不管什么,都是一学就会,真是惹人喜欢啊。” 萧无衣躺在在韩艺怀里道。 韩艺道:“玄牝也不差呀!” 萧无衣哼道:“可是差多了,学习方面都不如韩蕊,鬼主意倒是挺多的,真是像极了你。” 韩艺郁闷道:“究竟谁才是你亲生的?” 萧无衣道:“我乃一家之主,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如今蕊儿跟我可是亲了,比跟她娘还要亲。” 天天你带着,能不跟你亲么。韩艺笑着摇摇头,又在萧无衣脸颊上亲吻了一下。萧无衣视韩蕊如己出,她当然是最开心的。又小声道:“要不,咱们再生一个女儿。” “休想。” 萧无衣直接坐起身来,是非常坚决道:“告诉你韩艺,你少忽悠我,我不会再生了,你去跟飞雪生,反正她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多几个都无所谓,我再也不想受那苦了。” 语气中透着一丝害怕,她就怕被韩艺忽悠的意志不再坚定。 韩艺也就是顺口说说而已,这个事他从不强求,忙道:“不生,不生。呵呵。” 萧无衣白了韩艺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夫君,咱们守孝的期限好像没有多久了,你有何打算?是回长安去么?” 韩艺愣了下,道:“至于是否回长安,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但即便要回,我也不打算马上就回,我还想等到守孝结束之后,咱们一家人出去痛痛快快玩一番,至少也要将扬州玩个遍,说着的,我们夫妻好像都没有怎么出去游玩过的。” 萧无衣轻轻一哼,道:“算你还有些良心。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韩艺高举右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倘若有违誓言,我韩艺便天打五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将你那修长、如玉一般的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阻止我继续说下去么?” 萧无衣面色严肃道:“继续将誓言说完,我听着的。” “五雷轰!” 韩艺郁闷的看了眼萧无衣,道:“这才多大的事,用得着发这么重的誓么?” “这是你自己要发誓,我又没有逼你。”萧无衣轻轻一哼,又道:“而且,就连这点事,你都得发誓来保证,可见你平时说话是多么的离谱。” “!” 日!终究还是被她看穿了!韩艺拉拢着脸,不再言语。 萧无衣道:“这时辰不早了,咱们得去给爹爹扫墓了。” 韩艺看来眼门外,道:“哎呦!天色还真是不早了!我去拿东西,你去叫蕊儿和玄牝。” “嗯。” 萧无衣立刻出门,叫上正在外面玩耍的韩玄牝和韩蕊,一家四口,唱着歌谣,往韩大山坟墓那边行去。 相比起韩艺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身处在皇室武媚娘,却是寝食难安,愁肠百结。 此时此刻的武媚娘那是真得着急了,因为从李治的行为来看,她知道若再不阻止事情的蔓延,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而且,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要主动出击,于是将杨氏与许敬宗找来,商议对策。因为这事也就他们两个知道,没法去找别人商量。 “皇后,如今看来,想要劝说陛下回心转意,只怕是非常困难的,为今之计,唯有将这事给捅出去,然后集合所有大臣来向陛下施压,迫使陛下将那女人问罪。”许敬宗道。 杨氏道:“可是这不是寻常之事,一旦捅出去,这后果是无法预计的。” “夫人此言差矣。”许敬宗道:“我们虽然无法令陛下相信那红尘便是王氏,但是我们可以令朝中大臣们相信红尘就是王氏。想当初褚遂良被贬,王氏被废,甚至于后来得长孙无忌谋反案,朝中不少大臣可都牵扯其中,如果他们相信红尘就是王萱,那他们自然也会害怕被王萱报复,他们一定会反对的。而且,如今朝廷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谁也不想再生波折,臣以为即便是许圉师、卢承庆等人也不会赞同的。” 他很聪明,这事他再也不敢独自去跟李治说,太要人命了,要是能够将所有人都给拉进来,那他就不怕,你皇帝也不可能将所有大臣都给杀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杨氏听得连连点头,又向道:“女儿,我觉得许侍中说得非常有道理。” 武媚娘紧锁着眉头,她也认为许敬宗这个对策,确实极有道理,但是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一双素手却时而张开,时而握紧,显然有些不安,过得好半响,她才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还得慎重考虑一下。”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武媚娘的抉择 夜已深。 “陛下,陛下,不要信她,不要信她,她就是那贱人,她就是来报复我们的,陛下啊!” 随着一声惊悚的尖叫声,武媚娘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见她满面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气,薄薄的睡衣都已经被浸透了。 “皇后!” 一个宫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站在屏风外,关切道:“皇后,你还好么?” 武媚娘坐在床上喘着气,过得片刻,她才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恍惚间,她转头望向枕边,但见边上是空空如也,不禁一怔,向来坚强的她,在这一刻,竟险些落下泪来。 她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道:“掌灯。” 很快,屋内便明亮起来。 那宫娥又来到床边为武媚娘披上一件大衣。 武媚娘裹着大衣下得床,来到窗边坐下,待那宫娥将茶端上之后,她便道:“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坐坐。” “遵命。” 待那宫娥退下之后,武媚娘游目四顾,一种独孤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禁惆怅的叹了口气,又回想起方才那个噩梦,心中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恨,自言自语道:“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陛下,是你先无情在先,那也怪不得臣妾,我倒要看看,你能够为那个贱人付出多大的代价。” 说话时,她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跟当初的王萱简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她忽然双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神色慌张,“陛下说得不错,我此时此刻与当初那贱人是一模一样,那我的下场!” 念及至此,她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不禁拉了拉大衣,紧紧包裹住自己那瑟瑟发抖的身子。 忽然间,她停了下来,呆呆得站着,过得一会儿,她喃喃自语道:“对呀!我若走那贱人的老路,下场定然与其一样,我若反其道而行反其道而行。” 她不断的念叨着这句话,念着念着,忽然大笑起来。 翌日。 武媚娘一早就派人将杨氏请入宫中。 “女儿,你可有决定,娘昨日回去思考了一宿,觉得许侍中的主意真是可行的,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得及时阻止陛下,避免陛下越陷越深。”杨氏劝说道。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如果这么做的话,那我们这些年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杨氏一愣,惊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娘,你回想一下,当年女儿与那贱人的争斗过程,是不是与如今的情况非常像似,只不过我们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杨氏听得有些迷糊,道:“娘不懂你在说什么?” 武媚娘道:“当年我从感业寺回到宫中,在帮助那贱人离间了萧淑妃与陛下之后,那贱人立刻便容不下我,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我赶出宫中,她先也是跟陛下吵闹,但陛下根本不搭理她,她又开始寻求长孙无忌他们的帮忙。娘不觉得我如今的情况与当时那贱人的情况非常像似么?” 杨氏皱了皱眉,道:“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点像似。” 武媚娘道:“如果我们按照许敬宗说得去,煽动群臣向陛下施压,结果就只有两个,要么陛下屈服于群臣的压力之下,将那贱人问罪。要么陛下就跟当初我们对付长孙无忌一样,慢慢的将这些反对者全部清除,然后再提拔新得一拨人上来。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是可能会选择后者的。因为一旦闹到朝堂上去,那大家就都无路可退了,矛盾只会变得越发尖锐,届时我们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杨氏闻言不禁一阵后怕,背后已然湿透。 一旦将这是给捅出去,那么就由皇帝的家事,变为国家大事,最终将会演化成党争。 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一旦形成党争,就不是争夺女人,而是争夺权力,李治要是输了的话,他得皇权都有可能丢了! 而且武媚娘目前的实力,就还不如当初长孙无忌的实力,当初长孙无忌那可真是权倾朝野,在朝中咳嗽一声,就没有人敢说话,而且大臣上奏,首先考虑的是,这会不会引起长孙无忌的不高兴。武媚娘、许敬宗他们可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而且如今李治的权力本是达到了巅峰,实在是他身体不行,才将一部分权力给予了武媚娘。 要真跟皇帝刚正面,那结果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武媚娘又道:“而在这期间,陛下一定会立刻将韩艺召回长安。” 杨氏一睁,忙道:“不错,不错,这才是他们所想要的。”她们都了解韩艺,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果李治将韩艺召回来对付他们,想想都很可怕。可说着说着,杨氏又是一脸焦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啊?” 武媚娘笑道:“很简单,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 “嗯。” 武媚娘点点头,道:“那贱人如今在宫外,又被陛下保护着,我就是想对付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但是她若来到宫中,哼,那我随时都可以对付她。我打算让陛下将其召入宫中为妃。” 杨氏猛吸一口冷气,“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武媚娘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退路了,与其这么发展下去,就还不如兵行险招,而且,我若在这事上面退让一步,并且支持陛下,陛下自然也会对于我心怀感激,我就能够借机与陛下重归于好。而那贱人一旦入宫,我就能够阻断她与韩艺的联系,没有了韩艺在后面操纵,她一个人在宫中,我还就不信,斗不过她。 另外,一旦陛下决定让她入宫,那这事就不可能再捂得住,外庭那些曾今反对长孙无忌的大臣,必然会更加紧紧依靠我,为我保驾护航,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若有什么闪失,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而我只要不成心与陛下作对,那么陛下也不会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改立皇后,我只要事事都让着陛下,都支持陛下,那我便可立于不败之地。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这身边女人无数,我不相信他会一直痴迷于那贱人,等到这一股新鲜劲过后,我便要让那贱人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翻身,这一回我绝不会再放同样的错误。” 杨氏见武媚娘态度坚决,于是道:“倘若女儿你有把握的话,那就这么做吧。” 武媚娘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与前些日子不同的是,她脸上又绽放着光彩,充满了自信,以前那个武媚娘又回来了。 其实这就是武媚娘,越是到危机的时刻,她就总是能够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来,也许一个人的成功,离不开幸运,但是幸运也决计不是成功的全部。 从历史来看,她这一生所遇到的危机,那是数之不尽,几次都是命悬一线,但是最终她还是站在了最高处。 当然,她杀了很多人,在政策上也犯了很多错误,也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你若将道德这顶高帽放在任何一个政治家的头上,那都只会显得可笑,可若以成败而论的话,那武媚娘决计是成功的,而且是非常成功的,不管你怎么去贬低她,她终究在一个男权社会中,坐在了龙椅之上,掌管着生杀大权。 “陛下,陛下。” 张德胜迈着小短腿,激动的跑到李治的书房内。 李治见得他来了,也是一脸激动问道:“情况如何?” 张德胜喜道:“恭喜陛下,陛下所作之词曲,经红尘娘子昨日唱过之后,立刻受到不少人追捧。” “当真?” “千真万确,小人还亲自去打探了一番。” 李治听得龙颜大悦,哈哈大笑起来,过得片刻,他又道:“你马上去安排一下,朕今晚要去见见红尘。” 张德胜脸上的喜悦顿时显得有些僵硬,“是,小人这就去准备。” 正当这时,一个太监躬身入得屋内,“启禀陛下,皇后求见。” 李治一张脸当即就垮了下,沉默不语,如今他都怕见到武媚娘,因为他们一见面就吵。 张德胜小声道:“陛下,皇后突然求见,定是有什么要事向陛下禀报。” 李治瞧了眼张德胜,叹了口气,道:“你去请皇后进来吧。” “小人遵命。” 张德胜立刻领着那太监退下。 过得一会儿,武媚娘从外面走了进来,张德胜当然没有跟进来,出现在这种场合,就算一句话不说,那也是错。 “臣妾见过陛下。” “是皇后来了,坐吧。”李治看到武媚娘,尴尬居多,就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子尴尬的味道。待武媚娘坐下之后,李治又问道:“不知皇后来此,是有何事向朕禀报?” 武媚娘听得心中一疼,好像他们夫妻之间只剩下政务了,因为李治的语气完全就是对臣子的语气,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但她还是强忍着,道:“陛下,臣妾来此,是想跟陛下谈谈那红尘娘子的事。” 李治当即眉头一皱,一挥手道:“朕不想与你吵,你回去吧。” 忍! 武媚娘强忍着怒火,低声下气道:“陛下,臣妾是特地来向陛下道歉的,臣妾错怪了陛下。” 李治一愣,转头望向武媚娘,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陛下说得对,那红尘并非是王氏。”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名师出高徒 李治听得一愣,只觉自己听错了,不禁调整了下坐姿,面向武媚娘,好奇道:“朕若没有记错的话,皇后可是一直都不愿相信红尘不是王氏。” 他也很了解武媚娘,甚至都有一些害怕,知道武媚娘不是什么善茬,突然来这么一个大转变,他心里能不怀疑么,你这又是演得哪一出啊。 “臣妾的确一直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两个如此像似的人,臣妾也并非是想要与陛下作对,让陛下难堪,臣妾只是害怕这是王氏报复,所以当臣妾看到那张脸时,感到非常惊恐,若有得罪陛下之处,还望陛下谅解。”说到这里,武媚娘顿了顿,又道:“其实臣妾很早便派人去调查那红尘的身世,发现与红尘说得完全一致。随后,臣妾又听得红尘再度登台演出消息,便更加肯定红尘绝非是那王氏。” “这事其实都不用去调查,因为这种谎言只能骗得了一时,谁会这么傻,用这种谎言来欺瞒皇帝。”李治说着又好奇道:“可是这与红尘登台演出有何关系?” 武媚娘道:“倘若红尘便是王氏,那么她已经达到接近陛下的目的,她犯不着再登台演出,相信陛下也不希望她在登台演出。” 李治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有做声。 武媚娘心里清楚的很,又道:“而以臣妾对王氏的了解,她决计不会喜欢在那种场合上演出,由此也可见那红尘绝非是王氏。” 李治听得是长出一口气,龙颜一展,笑道:“朕早就说过,红尘绝非是王萱,你偏偏不信。”说罢,他挥挥手道:“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了,难得皇后能够明事理,朕也感到非常欣慰。” 武媚娘见李治开心的样子,心里那个恨呀,但是她此时要忍,她不断的提醒自己,自己的对手是王萱,而非是李治,别将对象给弄错了,又道:“但是臣妾作为皇后,有些事也不能坐视不理。陛下你作为一国之君,却常常往青楼跑,这若传出去,将有损陛下的名声。” 朕明白了,这才是她要说的。李治当即一脸不开心,用无声来警告武媚娘,你别再多说,朕不会听的。 武媚娘继续道:“陛下若是真心喜欢红尘的话,臣妾愿意出面,将红尘召进宫中。” 李治愣了愣,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道:“你说什么?将红尘召进宫中?” 武媚娘点点头。 李治狐疑的看着武媚娘,你能够不干预这事,那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还帮我将红尘召入宫中,这完全就不像你的作风啊! 武媚娘心如明镜,轻轻叹道:“如果陛下问臣妾,这是否出自真心,臣妾也不敢欺瞒陛下,臣妾当然不想这么做,臣妾也努力劝说过陛下,但是陛下似乎非常喜欢红尘,臣妾身为皇后,自然还是得支持陛下,如果就连这点小事,都闹得陛下不得安宁,那陛下如何能够处理好国家大事。可是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且红尘长得又像极了那王氏,倘若他日此事传出去,只怕会引来许多麻烦,故此臣妾认为,就还不如先将红尘召入宫中,以免到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这么一说,李治信了,心里也是极为感动,甚至有一些羞愧,道:“皇后能够如此支持朕,朕心中真是感激万分。不过朕与红尘也没有皇后想象的那般亲近,朕的确是挺喜欢红尘的,但更多的是喜欢她的歌舞,至于让红尘入宫,等以后再说吧。” 这回轮到武媚娘犯愣了,又道:“陛下,臣妾句句发自肺腑,乃是真心实意,绝非是在试探陛下。” 李治笑道:“朕当然知道,皇后也犯不着来试探朕,朕也非常感激皇后能够如此为朕着想,但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武媚娘见李治也不像似在说谎,她以为李治都跟红尘发生了关系,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天天晚上往那边跑啊! 李治突然问道:“皇后近来身体可好?” 武媚娘忙道:“多谢陛下记挂,臣妾一切都好。” 这就是男人,要是武媚娘不答应的话,李治嘴都不想张,如今武媚娘终于肯点头,他这才想起嘘寒问暖来。 武媚娘往后退这一步,他们夫妻立刻又重归于好,又如往常一样,交谈起来,谈谈政务,谈谈朝中的情况。 其实李治不是真的讨厌武媚娘,武媚娘跟以前的王萱还真不一样,李治是真的不喜欢王萱,但是李治对武媚娘是有感情的,而且非常深厚,只不过武媚娘在这事上面太过强势了,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李治,李治索性就我惹不起,我还不躲不起么。所以如今武媚娘先低头,李治当然也不会再记怪武媚娘。 出得书房,武媚娘立刻将张德胜给叫了过去。 “我问你,陛下可有与那红尘娘子发生关系?”武媚娘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德胜呆愣的看着武媚娘,他是李治的人,怎么可能出卖李治。 武媚娘也知道,道:“你放心,我只是问问而已。” 张德胜心中计较一番,道:“据小人所知,应该没有。” 武媚娘道:“当真?” 张德胜点点头,但也没有多说。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记住,要照顾好陛下,若是陛下有个什么意外,我拿你是问。” “小人知道,小人告退。” 张德胜躬身出得房屋。 这倒是令武媚娘有些诧异,却不知王萱真正打动李治的,不是那张脸,而是性格,李治只想与王萱自然而然的发展,获得一份完完全全的爱情,不要往里面掺杂其它的东西,如果只是想得到王萱的话,李治干嘛废这神,如今的王萱只不过是一个歌妓,这皇帝要开车,她能不让开吗?开什么玩笑。 而且,要是李治只对美色感兴趣,那他当初就不会那么对王萱了,毕竟王萱可是被称为大唐第一美人,可见李治在女人方面,还是比较看重感情的。 李治虽与武媚娘冰释前嫌,但是李治还是没法忍住不去想王萱,虽然张德胜一再暗示李治今天晚上应该去皇后的寝宫,人家皇后都已经让步了,你也应该有所表示,但是当晚李治还是出得皇宫,跑去找王萱了,因为王萱昨日刚刚演唱了他送给王萱的一首歌曲,有很多话题可以聊的。 但是李治与王萱的交流,那也真是非常纯洁,这是武媚娘完全想不到的,他们整晚都在谈论词曲方面,李治自身的文化素养极高,而且对于音乐也是非常感兴趣,他也曾亲自改编《破阵乐》,二人犹如知己一般,聊得是不亦说乎,忘乎所以。 当晚二人便合作创作出一首曲来。 一曲奏罢,王萱问道:“陛下,以为如何?” “妙!妙!真是妙不可言!” 李治摇晃着脑袋,好似在回味一般。 王萱笑道:“奴婢也很喜欢这一首曲,不知陛下可否将此曲送给奴婢。” 李治忙道:“这曲乃是你我二人所作,朕拿着也没用,理应是属于你的否则的话,朕方才岂不是在自吹自擂。” 王萱听得噗嗤一笑,随即抿了抿唇。 李治见博得佳人一笑,不禁极是满足,也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萱瞧了眼李治,道:“陛下今日似乎特别开心?” 李治愣了下,笑道:“你看出来呢?” 王萱点点头。 李治犹豫片刻,才道:“是呀!朕今日的确非常高兴,因为皇后已经解除了对你的误会。” 王萱愣了愣,道:“陛下,奴婢一直有一个疑惑,可又不敢向陛下询问。” 李治道:“你是想问为何当日皇后见到你,便要将你问罪吧?” 王萱点点头。 李治沉吟片刻,觉得如果如今就告诉她,可能这一切都将失去,她现在很喜欢与王萱相处的方式,于是道:“这事暂时还不能跟你说,但是朕向你保证,今后一定会原原本本告诉你的。” 一旦让王萱入宫,这事就一定得告诉她,宫中见过王萱的人多了去,不可能瞒得住。 王萱点了点头。 李治又坐了一会儿,便起驾回宫去了。 他一走,江巧卿立马溜进屋来,只见王萱坐在榻上,沉吟不语,就连她进来都没有发觉,心中很是疑惑,于是道:“你在想什么?” 王萱一怔,瞧了眼江巧卿,笑吟吟道:“不愧是武皇后,果真是厉害的紧呀!” 江巧卿心中一紧,道:“她出招呢?” 王萱点点头,又将她方才所得到的讯息,告知了江巧卿。 江巧卿黛眉一皱,道:“你得意思是,武皇后是在假意向陛下示好?” “一定是这样的。”王萱冷笑道:“不过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你想要息事宁人,我偏偏要将此事给搅乱了。”说着,她又向江巧卿道:“卿姨,外面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这宅院边上多出许多护卫来吧?” 江巧卿点点头。 王萱道:“难道他们都不感到好奇么?” 江巧卿道:“坊间有过不少的传言,说有一个神秘人在保护着你。” 王萱笑道:“那就再透一点消息给他们。” 江巧卿诧异道:“为何要这么做?” 王萱道:“这是你东主教我的,越是混乱的时候,越是分不清谎言与实话,如此我们的计划才能够继续下去。另外,尽量控制舆论偏向武皇后,就说是我在勾引陛下的。” 江巧卿惊讶的看着王萱,王萱只是笑道:“你按我说去做就是了。”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再下一城 在王萱这个计划上,韩艺是将更多的功夫下在王萱的个人身上,而关于整个计划,他也只是设计了几个关键节点,好比说蹴鞠比赛,去郊外行善,但其实这些节点,也都还是跟塑造红尘这个人物的性格有关。 仅此而已。 没有说将整个计划都设计得天衣无缝,这跟韩艺以往的风格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这个计划关键还是在于感情,而且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交流,那这需要王萱自己的去掌控和应变,因为只有她才最清楚李治的反应,韩艺不可能算到当李治与王萱两个人单独相处时,会有什么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将更多的精力下在王萱身上,传授她的知识,更多都跟心理学有关,什么情况下,男人会有怎样的心理活动,你又应该怎么迅速的给出自己的反应。 故此,在这个计划开始之后,江巧卿也得听从王萱的。韩艺甚至吩咐江巧卿,自李治见到王萱之后,王萱可以随便改变他的计划,你们都必须要听她的。 这在韩艺的老千生涯中,可是极为少见的,他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但是这个真的没法去掌控。 可以说韩艺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真正对决的还是武媚娘跟王萱这两个女人。 如今韩艺都在扬州悠闲的田舍儿生活,幸福的不得了,才没空来八卦皇帝的隐私。 他没有心情八卦,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如他一样。 如今王萱已经借红尘之名,风靡整个洛阳,成为洛阳最为火爆的歌妓,哪怕是顾倾城、梦儿她们当初也没有王萱这么火,可见这个家族的底蕴还是非常重要,名门闺秀与其他的歌妓就是有着不同之处,王萱如今就给人一种后世那种天后级别的感觉,但凡出行都是有一大群人保护着。 但是古往今来,像这种天后级别的明星,是免不了被人八卦的。 关于红尘身边的人,所发生的事,都在被人关注着。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那些公子哥们,他们仗着自己是高帅富,而且在这年头也可以称之为学霸,总是妄想着当红尘的入幕之宾,但很快他们就明白原来自己对于力量是一无所知的,他们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罢了,别说入幕之宾,就连脚跟都看不到。 李治将王萱保护的严严实实,他不但要防着武媚娘,还得防着这些公子哥,他也担心被人捷足先登。 而关于王萱被一个神秘人保护的消息,其实之前就已经传开了,大家也都在纷纷打探,究竟这个神秘人又是何方神圣。 期间,陆陆续续有些消息传出,有传是李凤,也有传是权怀恩。 但是他们都选择沉默,既不否认,但也不承认,因为他们都不敢对这事多说半句话。 而如今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传了出来,说是当今陛下看上了红尘,那些保护红尘的人乃是大内护卫。 这个劲爆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但同时也非常兴奋呀! 皇帝与歌妓,光这身份之差,本就是一个劲爆点,值得去挖掘。至于那些公子哥们,也从追求者转变为看热闹的百姓,茶余饭后,几乎都绕不开这个话题。 如果这是一个炒作的话,那无疑是成功的,王萱的身价也是倍增,就连皇帝都喜欢她,那就证明她是真的非常厉害。 我们喜欢她,我们是有品味的,有档次的,我们都跟皇帝一样,为了证明我们的逼格之高,我们就应该更加去喜欢她。 其实后世那些粉丝也差不多,一个明星越火,就有更多的人去喜欢他,但是完全是因为对方的才华、样貌,还真不一定,有那么一部分人都是受他人影响。 所以,喜欢王萱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都快跟韩艺一样,成为了全民偶像。 原本之所以隐藏的很好,主要就是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皇帝那边去,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将歌妓跟皇帝想到一块去,尤其是在阶级观念非常严重的社会,而且还有李凤他们在边上打掩护。而如今爆出了皇帝,那很多事就都被给挖掘了出去,包括皇帝当初前去观看蹴鞠比赛,以及皇帝去青楼观看红尘的演出,等等。 李治和红尘的事,一下子便闹得是沸沸扬扬。 可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皇帝天天晚上跑去找王萱,谈词论曲,品茶论道,完全不受外面那些人的影响,反正他是晚上出门,这晚上有宵禁,也不会引人注目。 可这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随后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传了出来,红尘与以前王皇后长相极其像似的消息终于被爆了出来。 这简直比玄幻故事,还要精彩的多啊! 这个消息出来之后,立刻震惊了整个洛阳官场,如今这事都已经不属于百姓八卦的层面,而是提升政治层面了,因为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那能够八卦的可就多了去,这人云亦云,甚至有人说红尘就是以前王皇后,还说什么红尘勾引皇帝,志在报复武皇后,越传越是邪乎,而且舆论渐渐的又偏向武皇后。 别的不说,你皇帝天天跑去跟红尘幽会,冷落了皇后,这怎么都是你的不对。 说着说着,这李治跟王萱好像有一点奸夫的感觉。 许多人都开始同情武皇后,当然,这同情的里面,也掺杂着嫉妒的成分,你皇帝已经拥有了武皇后,还在民间跟我们抢食,这简直是人神共愤呀。 如今朝中那些大臣,立刻是变得人心惶惶,包括许多二三品大员,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王萱回来肯定就是来复仇的,这是一定的,只要当初参与过废王立武,以及长孙无忌谋反案的官员,都很难置身事外。 皇宫。 “娘,可有查出是谁走漏了风声?” 武媚娘一脸焦虑的向杨氏问道。 这些消息传出来之后,显然打乱了她的计划,令整件事又变得扑所迷离。 而且知道这事的不多,他爆出这个消息的目的何在,这直接会影响到武媚娘,她立刻让她母亲去调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氏摇摇头道:“这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当初那女人揭下面纱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在,他们又都不承认,是自己走漏了风声,想要查出具体是谁,可是非常难得。” 武媚娘皱眉微一沉吟,不禁道:“难道是她?” 杨氏一愣,随即道:“你说的是那女人?” 武媚娘点点头。 杨氏道:“可是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如今洛阳的官员都在打听这事,他们可都是支持咱们的,而支持王氏要么被贬,要么就已经去世了。另外,外面那些舆论也是对咱们有利的,就连许多以前喜欢那女人的百姓如今也都站在了你这一边。” 是呀!这事传出去对她有什么好处,反而对我更加有利。武媚娘黛眉一皱,面色又是犹豫不定。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有人高喊道:“皇上驾到。” 武媚娘与杨氏一愣,急忙往外面走去。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见李治从门外走了进来。 “臣妾———。” 武媚娘下意识的就准备行礼,可是这话刚出口,她忽然发觉李治阴沉着脸,充满愤怒的看着她,不禁问道:“陛下为何如此看着臣妾?” 李治冷笑一声,道:“你还在朕面前演戏。” 武媚娘听得一脸诧异,道:“陛下此话从何说起?” 杨氏也是一脸错愕。 李治突然怒指着武媚娘,道:“你敢说外面那些消息不是你让人传出去的?亏朕之前还对你心存感激和内疚,原来你都是在骗朕,你真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哼,如今你终于得逞了,将朕跟红尘推倒风口浪尖上。” 这奸夫是不可分离的,yfu若有罪,jianfu能好到哪里去么?李治的名誉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武媚娘不敢置信道:“陛下认为那些消息是臣妾传出去的?” “不是你还有谁。”李治道:“知道此事也就那么几个人,皇叔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唯有你才敢这么做。而且就这一两日,朕就收到数十道奏章,全都是因为这事,你敢说不是你吩咐的?你别以为朕待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那些官员可都是支持你的。” “臣妾为何不敢说,那些消息本就不是臣妾传出去的,臣妾方才还在跟母亲谈论这事了。”武媚娘也是异常激动道。 李治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好好好,你说不是你,那你说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武媚娘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芒,急道:“是那贱人,一定是那贱人传出去的。” “贱人?” 李治冷冷一笑,道:“你果真是在骗朕,你心里一直都认为红尘就是王萱,你之前说得那些话根本就是骗朕的。” 武媚娘心里只觉莫大的冤枉,气到不行,嚷嚷道:“不是臣妾认为,而是陛下太糊涂了,难道陛下还看不出这一切都是那贱人做的么,她的目的就是要离间臣妾与陛下,臣妾原本都已经打算做出让步,那贱人却还步步紧逼,陛下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红尘连这事都不知道,她如何将事告诉别人,真是荒谬!” 李治怒极反笑,道:“朕是糊涂,朕是执迷不悟,朕要是不糊涂,要是不执迷不悟,当初就不会立你为后。” 杨氏闻言不禁大惊失色。 武媚娘身子猛地颤抖一下,“陛下,你—-你说什么?” 李治冷眼看着她,道:“朕很明确的告诉你,朕绝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一甩长袖,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武媚娘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仿佛连李治走了都不知道。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真真假假 如果说武媚娘之前的恐惧,是来至于王萱,那么她如今的恐惧则是来至于李治,这两种恐惧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因为王萱可没有办法动她,只能令她增添麻烦,这世上唯一能够动她的,也只有李治一个人。 偏偏这一句话就是李治对她说的。 不过,她的第一反应是伤心欲绝,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竟然跟我说这话,就算红尘不是王萱,你天天往外面跑,明显不对的就是你,而我已经低声下气了,你还这么对我,真是太无情无义了。 与此同时,方才还稍感疑惑的武媚娘,此时心里已经肯定那些消息一定是王萱让人传出来的。 如此一来,就更加证明红尘就是王萱,如果不是的话,红尘怎么可能知道她跟王皇后长得像。 的确,这些消息传出来之后,舆论对于王萱是非常不利的,弄不好不但名誉扫地,甚至连性命都堪忧。 因为这样一来,又将废王立武的斗争给延续了下来,要知道废王立武可不仅仅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这都还只是其次,在废王立武事件中,包含着君臣之争,士庶之争,党派之争,贵族之争。 哪怕是在整个历史的长河中,废王立武事件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因为它影响了方方面面,从官场到民间,从国家制度到民间风俗,这里面是非常复杂的。 而此时的王萱只是一名歌妓,面对如此复杂的利益纠葛,稍有不慎,那就有可能没命。 这也是为什么李治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是王萱自己干的,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但是武媚娘心中已经认定红尘就是王萱,虽说她之前也对此有些困惑,但是如今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如果红尘就是王萱,那么她的出现本就非常危险,而且都没有了退路,所以她无所谓再给自己增加一些危险,她只要争取到李治的保护就行了,反正没有李治的保护,那有没有这些事,她都难逃一死。 而要争取到李治的保护,首先就要离间李治和武媚娘的关系。 她无所谓那些大臣的看法,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李治。 原本武媚娘都已经看透了这一切,知道要想要瞬间结果了王萱,那是非常困难的,弄不好还得不偿失,于是她就开始从长远考虑,先将王萱弄进宫去,然后再慢慢对付她,如今她的后位,可不仅仅是依赖李治对她的感情,她自身就有着不小的势力,朝中枢要大臣跟她有着密切的关系,还有太子在旁护航。故此,武媚娘认为只要忍着,不去跟李治动怒,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治就不可能付出这么大代价,把她给废了,但王萱只要稍有不慎,她就可以弄死王萱,她还是胜券在握,爱情这东西只能护你一时,但不能护你一世,这也是武媚娘为什么再得到后位之后,开始涉足外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可哪里想到,这一山还有一山高,方才李治的那一番话,都可以视作是战书,你不是要动用大臣们来逼我屈服么,那你就来吧,我就是不屈服,咱们就比比谁得拳头更硬。 如今情况已经不是武媚娘能够掌控的,甚至可以说她都自身难保,因为这一回她是真的激怒了李治。 因为在李治看来,这些消息就是武媚娘让人传出去的,想要利用朝中大臣向他施压。 许敬宗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的。 从他的暴怒来看,这效果是有的,他的确为此事感到非常头疼,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冲着武媚娘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可是一个非常能忍的皇帝。 这其实并不难预计,当外面那些传言被证实之后,好不容易的安定下来的朝堂,可能又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而这个代价李治都不见得能够承受的起,因为谁也没法估计这事会演变到何种地步。 ——————— “奴婢参见陛下。” 王萱跪在门口,恭迎李治的到来。 但是却令李治为之一惊。 其实在李治强调无数遍之后,王萱见到李治也就不需要再下跪行礼,可以说,王萱今日这个举动有些反常。 李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心中好生难过,因为他觉得王萱的一个举动,令自己与王萱的关系又拉开了许多,本身躬身去扶起她,但又察觉到王萱有些抗拒,于是又道:“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多谢陛下。” 王萱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李治都瞧在眼里,难过更甚,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苦恼的坐在椅子上,嗫嚅半响,道:“看来你已经听到外面的那些传言呢。” 王萱轻轻嗯了一声,稍稍抬头,红着眼眶,看了一眼李治,好似在问,外面说得那些是不是真的? 李治沉默半响,突然长叹一声,道:“你的确非常像以前的那位王皇后。” 王萱轻轻“啊”了一声,一脸的惊愕之色。 “朕并不是想瞒你,只不过这事牵扯到许多方面,朕怕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故此才没有告诉你。” 说到这里,李治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朕就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你先坐。” 王萱受宠若惊道:“多谢陛下,奴婢站着就行了。” 李治一愣,心中难过至极,但也没有勉强她,将当初王萱的事,告知了如今这个王萱。 其实跟王萱说这事,对于李治而言,是有一些难度的,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这么说了。 因为他不能说得自己那么无情无义,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今这个红尘肯定对他印象不会好,哪里还敢跟着他。为此李治甚至不惜将一些政治原因透露给王萱,让她明白,这里面不单单感情问题,更多的政治问题,王萱跟我不是一条心的,她跟她舅舅是一条心的,反正你对这些不懂,我就不跟你细说。 另外,李治还表示自己跟王萱的婚姻,是父亲、舅舅安排的,从未问过自己的意见,自己愿意娶王萱,那是出于孝顺。 甚至他还解释,自己并不想至王萱于死地,是王萱自己想不开,才自杀的,非他心中所愿。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说完之后,李治是长出一口气,额头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然而,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红尘,就是王萱,其实王萱很早就在想着这一刻,虽然李治为什么要废她,她已经从韩艺口中得知不少,但是她还是想听听李治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此事的。此时此刻,她的情绪一定是非常复杂,但她如今是一个老千,她没有流露出半点来。 “难怪那日皇后见到奴婢,便要将奴婢置于死地,原来是因为奴婢长得像以前的那位皇后。” 王萱如有所思道。 李治道:“你莫要将此事放在心里,朕知道你不是王萱,这就可以了,朕决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王萱抬起头来,看着李治,凄然道:“陛下认为奴婢还能够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么?” “为何不行?” 李治激动道:“朕乃天子,若连你都保护不了,那朕还算个什么天子,朕向你保证,倘若他们敢伤你一根汗毛,朕就要让他们人头落地。” “陛下。” 王萱突然上前来,跪在地上,泪眼朦胧道:“奴婢知道陛下对奴婢好,但是奴婢不想连累陛下。” 李治道:“这算什么连累,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多么厉害。” “可是奴婢不想任何人因为奴婢受到丁点伤害,包括皇后。” 王萱落下泪来,道:“不瞒陛下,其实之前,奴婢对于皇后确实耿耿于怀,因为奴婢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对奴婢。但是如今奴婢明白了,此时此刻,奴婢心里一点也不怪皇后,因为皇后不是没有原因就向奴婢动怒,这关乎着皇后的家庭和幸福,而且还牵扯这么多事,奴婢想皇后这么做,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她哪里是为了朕着想,她分明就是为了自己。”提到武媚娘,李治便是一肚子火。 “不,陛下,你误会皇后了。”王萱摇摇头,道:“陛下,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个秘密迟早也会让人知道的,届时陛下还会如如今这般难过。可见皇后是早就料想有这一日,倘若当初陛下让皇后将奴婢给杀了,那么这事就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可见皇后当初的抉择是对的。” “你———!” 李治惊讶的看着王萱,过得片刻,他才道:“你真是太善良了,此时此刻,你还能为他们着想。但是他们那些人个个都非善类,根本不需要你去操心,你就不能自私一点么。” 王萱道:“陛下,奴婢也是一个女人,虽还未嫁人,但也梦想着遇到一位如意郎君,奴婢是能够体会皇后当时的心情,不管是哪方面说,皇后那么做,都是对的,所以。” 说着,她突然将额头磕在地板上,“奴婢恳请陛下,将奴婢送走,奴婢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 “不行。” 李治听得倏然站起,一脸骇然道:“你休要多言,朕绝不会答应的。” “陛下———。” “朕说了,朕不会将你送走的。时辰不早了,朕要回去了。” 李治说着就急忙忙往外面走去,好似迫不及待的从这里逃出去。 “陛下,陛下。” 王萱匍匐着追赶,绝美的脸上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李治根本不敢看她,他害怕自己会心软,答应她的请求,这样他或许会遗憾终身的,狠下心来,匆匆出得宅院。 正文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 幸福的日子快要倒头了 当李治匆匆离去之后,江巧卿立刻来到王萱的屋内,只见王萱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擦着脸上的泪痕,好似那些眼泪就不是从自己的眼眶流出来似得。 “出什么事呢?” 江巧卿略显紧张的看着王萱。 毕竟王萱这一招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万一李治抵挡不住压力,那他们可是非常危险的。 王萱风轻云淡道:“你放心,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的多。”说到后面,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江巧卿面色一喜,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是铁了心也要留住你?” 王萱只是笑了笑,并未应答。 江巧卿好奇的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不安,她刚刚认识王萱的时候,王萱非常乖巧,认真学习歌舞,长长练到三更半夜,什么都听她的,可等到王萱见到皇帝的之后,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她根本不知道王萱究竟在想什么 长安。 如果你此时驾驶着滑翔翼从长安城上飞过,你见到的将是一片斑斓,景色迷人。只见那大街小巷上,个个百姓都拿着一捆绢帛,或用头顶着,或用胳膊价值。 “小哥,给我切一斤熟肉。” “敢问大爷,你是要用绢帛付账么?” “对啊!有何不可?” “大爷,这真是对不住,小店从昨日就开始禁用绢帛付账。” “这是为什么呀?” “哎哟!大爷,这你还真不能怪小店,你是不知道,如今人人都用绢帛来买东西,这贵得都还好说,几匹几匹的算,但咱们这肉店,那可是小本买卖,一斤熟肉算你一匹布,你会答应么?可若不这么算的话,小店拿着这些碎布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些天可是亏了不少。而且大爷,如今绢帛可不值钱了,你等着看好了,用不了多久,你一匹布也就能换我一斤肉。你若要买肉,你还是拿铜钱来买吧。” “小哥,我要有铜钱,我犯得着拿着这么一打捆布上街买东西么?” “代金券也行啊!” “这不一样么。” “那咱真是爱莫能助了,要不你上别家看看。” “我都已经去过了,你这是第五家了。” “!” “你说什么?就这几条鱼要恁地多钱?” “大哥,没法子,如今啥东西都贵,我要还卖那么便宜的话,我连牙刷都买不起了。” “可前段时日都还挺便宜的啊!” “可前些日子啥都便宜啊!” —- “华哥,咱们最近一个月来,在长安的出货量都折了一半去。咱们的牙刷其实卖得并不贵,可是百姓都是拿着布来买,这都不好算账。如今百姓想买买不了,咱们想卖卖不了,可真是难死咱们了。” “那就减少生产吧。” “可是减少生产的话,那咱们又要裁掉不少人,如今剩下的可是一早就跟着咱们干得。” “!” “华哥,要不咱们也学小胖哥,也去江南区做买卖。” “这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小艺哥守孝马上就要结束了,咱们若去了江南,万一小艺哥又回长安来,那咱们该怎么办?” “这倒也是,那华哥你打算咱们办?” “再撑一撑,怎么也得等到小艺哥回来。” 金行。 “幸亏桑木总管早有预料,收紧绢帛的交易,并且降低利益,否则的话,咱们金行的情况可能会更糟。” “唉非我厉害,只不过跟着恩公做买卖久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你想想看,自从征收关税以来,长安的商人先后换取大量的金票南下,根据咱们与元行签订的契约,咱们也得将铜钱给元行送去了,如今长安还剩下多少铜钱,可没有谁比咱们金行更加清楚,恩公常常教我,这物以稀为贵,铜钱价势必会大涨。 不但如此,如今咱们商人的环境都不好,来金行借贷的商人比以往少了不少,剩下的那些想从咱们金行借贷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快要关门的作坊,要是贷给他们,铁定血本无归。另外,百姓们如今都非常担心,个个都缩衣节食,只怕如今这世上最赚钱的买卖就是将铜钱存到咱们金行,这要是不降息的话,咱们可能根本撑不住几年。” “桑木总管说得是,即便是如今,这几个月存钱的人也比往年多了几倍,可桑木总管,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这我也没有办法,这金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够玩得转的,好在恩公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那要是东主不回来呢?” “那咱们现在就可以关门了,等下去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记得朝廷刚刚征收关税时,长安的百姓们是欢欣雀跃,个个都歌颂武媚娘,因为他们一来不要服役,二来长安的物价变得非常便宜。可惜他们的幸福生活并未持续很久,如今物价已经超过了韩艺走的时候,并且还在持续上升。 这就是因为当初物价下降,乃非正常的经济波动,情况是极为特殊的,因为朝廷突然下令征收关税,毫无预兆,导致商家手中都屯着大量的货物,因为他们正准备大展拳脚的,突然收取这么高的关税,要货物卖到外地去的话,就还不如留在长安卖,哪怕卖便宜一点都划算一些,顺便还可以套现。 等到那些存货都卖掉之后,商人立刻调回正常价格,但是因为作坊也得交税了,那价格自然也就会上涨。 但这其实还都是其次,毕竟商人也只是根据税收来调价的,不是那种恶意操控,如今这情况,他们能自保就算不错了,哪里有能力去操控物价,所以这物价是比较合理的。 可是,因为朝廷在收购那些作坊之后,开始用绢布发工资,这些工人曾经一度刺激了长安的经济,他们是新增的消费主力,如今他们领取的工资是绢布,那他们也只能用绢布去市场消费,当他们开始大量使用绢布之后,其他的百姓和那些贵族,以及官宦家庭也都开始使用绢布,将铜钱屯起来。 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法则。 因为商人带走大量的铜钱,导致本就稀缺的铜钱,变得更加值钱,且一定会继续上涨的,大家都不肯用铜钱,都放到金行存起来,金行的信誉甚至要超过朝廷,而且韩艺这么多买卖在,大家也不怕韩艺会赖账。 而长安可是大唐第一市场,城市经济那是非常发达的,如果只是乡村经济,那其实还不算什么,但是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对于城市经济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当大家大量使用绢布后,市面上的绢布太多,这就直接导致百姓手中的绢布开始大面积的贬值,此消彼长,导致原本合理上涨的物价,变得不合理起来,已经高出百姓的消费水平,这还影响到农夫,农桑农桑,桑贬值,农夫自然也受到伤害。 李府。 “丈人,玄机道长,如今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柳元贞一脸焦虑的将市面上的情况告诉了李义府和玄机道长。 李义府也有所听闻,立刻向玄机道长询问道:“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玄机道长笑道:“李中书勿忧,此乃正常的现象,古往今来,谁人变法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一些波折,但是很快就会回归正常。” 李义府忙问道:“此话怎讲?” 玄机道长笑道:“就说这绢帛之事吧,绢帛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不值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两市与北巷的商人都开始抵制绢帛,这才导致绢帛变得不值钱。还是那句话,那些商人自私自利,他们只会盯着自己的钱袋,不会顾全大局的,他们岂会管百姓的死活。 可如果这些店家都是朝廷掌控的话,那么一切都是朝廷说了算,就根本不会存在这些问题。如果朝廷认为一尺布可以卖一斤肉,利于国家发展,那就可以这么做,因为买家可是朝廷。再说那代金券,由于金行是私人的,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能根据自己铜钱存量来发行,但如果是朝廷的,这代金券甚至可以直接拿来作为货币,虽然只是一张纸,但里面却有着朝廷的信誉在里面,等到将来朝廷将这些店面给全部收归国有,便可发行这种代金券,顺便还能将金行给挤到。” 李义府听得连连点头,道:“道长之言,甚为有理啊!” 玄机道长笑道:“如今那些商人这么做,只会令百姓更加痛恨他们,那样的话,朝廷就能够以顺从名义让商人关门,由朝廷接手,那么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故此,如今这种情况对于李中书而言,反而是有利,李中书根本无需焦虑。” “哈哈,义府每回听道长的教导,总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义府能够结识道长,真乃义府之福啊!” 柳元贞也是笑着直点头。 玄机道长摆摆手,谦虚道:“岂敢,岂敢。” 正当这时,一人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李义府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这可是真的?” “如今这事洛阳都已经传开了。” 李义府紧锁眉头,在屋中来回踱步着。 玄机道长好奇道:“李中书,不知发生了什么?” “是—!”李义府刚开口,忽然又停住了,转而道:“道长还请见谅,此事事关重大,义府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待义府确定之后,再告诉道长。” 他又向柳元贞道:“你快去准备买车,我要立刻去洛阳。” 柳元贞一怔,错愕的看这里李义府。 李义府急的顿足道:“你还傻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准备。” 柳元贞道:“可是丈人,你若走了,那长安怎么办?” 李义府道:“这你就别管了,快去准备吧。罢了,罢了,什么行李都不要准备,备好马车干粮就行,我今日就要出发。” “是是是。” 当日,李义府便乘坐马车出得长安城,他甚至都没有跟三省请假。 可是刚出城不久,迎面就疾驰而来一匹快马。 “吁这不是李中书的马车么?李中书可在车内?” 马上那人见得李义府的马车,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 “郭护卫?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义府听得有人叫他,不禁掀开车帘来,见得此人,似乎感到有些诧异。 “李中书可是要去洛阳?” “是啊!可是皇后让你来请我的?” “是皇后派卑职过来的,但是不是来请李中书的,皇后说,倘若李中书要去洛阳的话,就让卑职告诉李中书,不要去洛阳,留在长安将朝政处理好就行,并且让袁舍人他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可以了。” 李义府听得有些困惑,“郭护卫,洛阳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卑职也不知道,但是皇后说洛阳的事,暂时不用你们操心,皇后自有安排。”nt 记住手机版网址: 正文 第一千八百章 进退之间 “皇后,老臣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时候应该赶紧将李义府、袁公瑜他们找来,大家同心协力,一起上奏规劝陛下,岂有坐以待毙之理。” 许敬宗在武媚娘面前是比手画脚,口沫横飞。 如今他是真的着急了,因为情况越发对武媚娘不利,且不说他跟武媚娘之间的关系,哪怕他是完全忠于李治的,他也会感到非常紧张的,因为他可是废王立武的头号功臣。 而他们是在斗争中崛起的,此时此刻他认为就应该拿起笔墨来继续战斗。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武媚娘此时此刻却让他们安静下来,不要再上奏李治,说那些什么大道理,而且还阻止李义府他们前来,同时还让许敬宗去告诉底下那些人,红尘就是红尘,红尘不是王萱,等于否认她心中这个的事实。 这许敬宗非常不解。 武媚娘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是一国之君,我等是忠君之臣,若以此来看,你认为在这事上面争吵不休,是对陛下的尊重吗?这又会对国家有利吗?” “!” 许敬宗呆愣不语,怎么一向喜欢争斗的武媚娘,此时此刻竟然说起了大道理,你早干嘛去呢? 而且政治上岂有对错,你不弄死她,她将来就会弄死你的。 武媚娘又道:“总之,我是反对任何人将此事变得更加复杂,谁要这么做,那就是我跟陛下,甚至于整个大唐的敌人。你将我这句话告诉那些喜欢搬弄是非之人。” 许敬宗惊讶的看着武媚娘,可见武媚娘面色坚决,似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也只能拱手道:“老臣明白了。” 如今李义府他们都不在,就他一个主力在这里,要是武媚娘都不带头,那他也无可奈何。 武媚娘道:“你退下吧。” “老臣告退。” 许敬宗退下之后,杨氏立刻道:“女儿,你这么做,为娘倒是放心不少,为娘也支持你这么做,可是你不得不考虑一下,如果你这么做,那么陛下更加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 武媚娘道:“但同时陛下也知道我是真的屈服了。” 杨氏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武媚娘。 “娘,女儿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你东奔西跑也够累的。”武媚娘闭目叹了口气,脸上充满了沮丧的情绪,这种情绪在她脸上,是很少能够看见的,因为她是那种充满斗志,力争上游的人,除非她死,否则的话,她不会停下她的脚步。 可见这事已经威胁到她的性命。 在她看来,如果他们这一次争输了,那不死也残,如果他们这一次争赢了,那也只是提前为他们挖好了坟墓而已。 因为她太了解李治了,李治这人很少与敌人去硬碰硬,他是非常能忍,能装孙子的,但同时他也一定会将你弄死的,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李治身上那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他们要继续争下去,武媚娘自己都可以预计李治下一步会怎么做,李治很可能会在红尘这事方面,做出让步,因为这事再怎么说,也是李治的不对,李治不会在这事上面跟他们较劲。但是李治立刻就会将韩艺、裴行俭、赵持满,等一切反对许敬宗、李义府的将军、官员统统调回朝中,这些人再加上皇帝的光环,他们的胜算真心不高! 武媚娘在此事上面,的确是束手无策,故此才选择这下下之策,反正李治已经认定就是她干的,那她索性就承认了,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错了,迷途知返,我再也不声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其实是一种投降的表现。 但不是武媚娘没有那个能力,只是她觉得为了一个王萱走到那一步去,怎么都不划算呀,她不比以前,以前她就是一条命,她什么都敢去赌,但是如今情况已经反过来了,王萱就是一条贱命,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当然不会拿着自己所有的家当去跟王萱赌这一把。 这也是武媚娘比当初那王萱优秀的地方,作为皇后更加要懂得进退,要能够受得了委屈,不是凡事都要争个对错黑白。 王萱当初那就是天天跟李治吵,绝不会妥协,不能受到一点点冤枉,故此武媚娘每回栽赃家伙都能够成功。而武媚娘此时心里非常清楚,将心比心,她不愿意去争,去斗,李治也不见得想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因为这么下去的话,大半个朝廷可能就要面临清洗,甚至波及到太子,这是最要命的,而且李治可是非常喜欢李弘的。 所以武媚娘认为只要她跪着,不要将李治给逼得喘不过气来,李治决计不会轻易动她,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李治将王萱给弄进宫来,当一个嫔妃,这是她一早就有心里准备的,等到李治过了这个新鲜劲,再来慢慢收拾王萱。 这武媚娘的命令下去之后,关于针对红尘的奏章立刻减少了九成,皇后都这么说了,谁要敢冒这头。 “你老是说朕误会了皇后,你看,朕有没有冤枉皇后吧?突然一下子奏章少了八九成,你可别告诉朕,朕的臣子就这么有默契。” 李治拍着桌面上几道奏章,冲着张德胜说道。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张德胜一个劲的点头,又小心翼翼道:“陛下,既然皇后已经知错了,你就别更皇后怄气了。” 他在这事上面还是向着武皇后的。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她是皇后。 其实他当初也帮过王萱说过话,但是以前的王萱实在不太讨喜了,她看不到你对她的好,她只知道你就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后来张德胜觉得这个女人帮不得。 如今的武媚娘对他还是很好的,即便每回皇帝出宫,都是他随行,但是武媚娘从来没有说记恨过他,只是叮嘱他要伺候好皇上,因为武媚娘知道他只是一个太监,他无法左右皇帝,伺候皇帝那是他的职责,他这么做,并未没有错,要是当初的王萱,必定会将他视作仇人。 “现在才知道错,早干什么去呢?” 李治哼了一声,但是面色还是缓和一些,毕竟武媚娘这么做,帮他减少不少压力,而且他现在的心思是在王萱身上,而非是武媚娘,目光一瞥,突然道:“这不是韦思谦的奏章么,什么时候送来的?” 张德胜道:“好像昨日送来的。” 韦思谦是枢要大臣,又身在京师,这李治不得不看,他可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国家的,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于是就拿起韦思谦的奏章,打开一看,没看一会儿,一张脸就渐渐的阴沉下来,都还只看到一半,就拿起这道奏章,摔在地上,勃然大怒道:“朕迟早要将这目无君主的疯子给杀了。” 韦思谦作为御史大夫,管得不就是这事么,韦思谦在得知李治跟一个歌妓幽会后,这哪里还忍得住,他不管是不是王萱,如果是名门闺秀,你若看上了,人家也答应了,你纳入后宫,这无所谓,因为这合乎朝堂制度,但是你跟一名歌妓幽会,你这还算一个皇帝吗? 韦思谦这一道奏章可以说将李治从头训到尾,他甚至都没有写“红尘”的名字,只是以民间歌妓代替,各种引经据典,你看,历朝历代,但凡昏君都干这事,你这才刚有一点点功绩,你就这样胡来,还说自己身体不好,原来跑去洛阳是为了跟歌妓幽会,你这对得起天下臣民吗?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是回来批阅奏折吧,凭什么你在那里风流快活,我们在长安起早贪黑。 总之,非常难听,李治都不敢看完。 可是骂完之后,李治又斜躺在卧榻上,握拳枕头,面露愁绪。 这骂归骂,但是他心里知道韦思谦是忠心于他的,他也知道韦思谦的个性,大公无私,刚正不阿,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回被韦思谦教训了,但由此可见,即便武媚娘不闹,那这事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卢承庆、许圉师、刘祥道等人也都会反对的。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不禁猛然坐起来,“我怎将他给忘记了。”又向张德胜问道:“韩艺回去这么久,也应该守孝完了吧。” 张德胜想了想,道:“算算日子的话,好像是差不多了。” “那你——!” 刚一张嘴,李治突然又停了下来,心想,韩艺虽然是忠于朕的,但是他与皇后的关系匪浅,而且皇后也有恩于他,让他来帮忙,以他的性格,恐怕他也会选择置身事外,甚至于帮助皇后来规劝朕。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那些臣子反对他跟红尘幽会,韩艺也是废王立武的功臣,韩艺虽然忠心于他,但这事还见不见得会帮他。 念及至此,他又苦恼的摇摇头。 但不管怎么样,李治在洛阳的压力是减轻不少,而自从那日之后,李治是一直都没敢去找王萱,害怕王萱又哭着要走,这心中一直想念的紧,再加上如今心中烦闷,也需要有一个红颜知己在边上听他倾诉,于是他当夜就跑去找王萱,而且他也担心王萱胡思乱想,他希望告诉王萱,如今那些人已经醒悟过来,知道你不是王皇后,你放宽心就是了。 “奴婢恭迎陛下。” 王萱还是跪在门口,恭迎李治的到来,但是语气却显得非常冷淡。 李治也无奈,道:“免!” 这个“礼”字还未出口,他便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屋内的一张琴桌,但见桌上放着一架琴,乃是王萱最喜欢的,只不过这琴已经被分为两段了。 “这是谁干的?” 李治指着那琴,大惊失色道。 “回禀陛下,此乃奴婢自己干得。” “为什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琴吗?”李治很是不解道。 要知道琴对于一个热爱音乐的人,那就是如生命一般。 “回陛下的话,奴婢已经不配再拥有它了!” “胡说!你若不配,谁还配。” “奴婢之所以喜欢音乐、舞蹈,那是因为奴婢认为音乐和舞蹈能够给大家带来快乐,奴婢现在也坚持这个信念。然而,奴婢现在已经不能通过音乐给大家带去欢笑和快乐,如今人人见到奴婢,讨论的都是奴婢与陛下的关系,甚至于与以前的皇后,以及现在的皇后。故此,奴婢选择断琴绝弦。” “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治道:“朕今日来,便是要与你说这事的,可是你——!都怪朕,都怪朕,朕要是早点来了,你便不会胡思乱想。你先起来,你先起来。” 王萱站起身来,面色有些憔悴,再加上她的本就肤白胜雪,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李治心头一疼,道:“你放心吧,朕已经将你的事给那些大臣解释过了,他们也都相信你不是王萱,他们不会再伤害你,至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这清者自清,你也不用去搭理他们,到时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陛下,这些非谣言,而是真是存在的,就连陛下都认为奴婢长得很像以前那位王皇后。” “可你们不是一个人啊!” “可陛下却是一国之君啊!”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情假戏真 一国之君,代表着无上权力,但天底下也没有哪个词,比这个四个字更为沉重。 “倘若连你都保护不了,朕算得了什么一国之君。” 李治神色极为激动。 “陛下此言差矣。”王萱抬起头来,看着李治,清澈的双目含着一泓清泪,道:“陛下可还记得奴婢曾说过,奴婢所行之事,只是小善,而陛下所行之事,才是大善之道。陛下不是奴婢一个人的君主,陛下是天下百姓的君主,陛下的责任乃是保护的是天下百姓,而非奴婢一个。” 李治道:“但你也是朕的子民,朕也有保护你的责任,若连你一个人子民都保护不了,保护天下百姓又从何谈起?” 王萱凄然一笑,道:“可这世上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愿,故此才有忠孝两难全,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等说法。而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这一切的风波皆是由奴婢而起,若是没有奴婢,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陛下此时此刻应当舍弃奴婢,以天下百姓为重,这才是一个君主所行之事。” “此事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倘若只因你一个女子的出现,就能够令朕的大唐变得风雨飘摇,那朕的大唐未免也太脆弱了,况且这事你本身就没有错。朕方才不也与你说过么,朝中的大臣已经知道这只是一个误会,这一场风波很快就便会过去,你且安心便是。”李治是好生安慰着。 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肯定还会有很多的麻烦,他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王萱却道:“陛下,这奴婢虽然愚钝,看不太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奴婢知道光奴婢这一张脸,就能够引起非常多的麻烦,难道陛下敢保证,皇后与那些大臣心里也认为这只是一个误会吗?就算他们认为这是一个误会,天下百姓也会这么认为吗?” “他们就算不这么认为又如何?”李治哼道:“寻常百姓尚且能够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朕贵为天子,难道就连拥有一个红颜知己都不行么?但凡对此说三道四之人,皆是自私自利之人,你又何苦为这种人去介怀。” 王萱道:“奴婢介怀的不是他们说什么,而是陛下,而是国家,而是百姓,奴婢只知道奴婢的存在,会伤害到许多人,包括陛下与皇后。奴婢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够给大家带去欢笑和快乐,这也是奴婢生平所愿,如果奴婢只能给大家痛苦,奴婢宁可去死。” 说到后面,她神色坚决。 李治猛地一怔,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王萱又向李治道:“陛下,寻常百姓家,若有家庭纷争,尚且也会波及到邻居,倘若陛下与皇后不睦,波及的乃是天下百姓。虽然皇后对奴婢有着诸多不满,但是奴婢心里却非常支持皇后,奴婢是真心希望陛下能够与皇后和睦相处,与大臣和睦相处,同心协力,给百姓带去更好的生活,若能够如此的话,奴婢是死而无憾。” 李治郁闷道:“她如此对你,你怎还帮着她说话,你难道就不能自私一点么。” 王萱道:“陛下怎还不明白,奴婢为得不是皇后,而是陛下你呀。大唐是谁的大唐,是陛下的大唐,百姓是谁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伤害他们,不就是在伤害陛下么?” 说到这里,她已经是梨花带雨。 忽听得扑通一声,王萱跪在李治身前,楚楚可怜的乞求道:“陛下,当奴婢求你,将奴婢送走吧。” “不行,朕绝不会将你送走的。” 李治显得极其慌张,道:“他们不是四处造谣说你勾引朕么,那行,朕如他们所愿,朕立刻召你入宫,册封你为妃子,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朕这样。” 王萱听罢,不禁凄然一笑,突然从头上取下发簪来,抵在自己的脖颈。 “你要干什么?” 李治赶忙上前。 “陛下别过来。”王萱身子往后一撤,面色坚决道:“若是陛下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奴婢只能了断此生,也算是报答陛下对于奴婢的恩德。” 说着,她手稍稍用力,一抹腥红从她那光滑的脖颈间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不要啊!” 李治吓得惊呼道。 “陛下!” 外面的张德胜紧张的喊道。 李治立刻道:“朕没事,你们都给朕退下,谁也不准进来。”神情极为紧张。 “是小人遵命。” 李治又向王萱道:“你——你千万不要这么做,千万不要,朕——朕——难道——你还不明白朕对你的心么?”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王萱道:“陛下恁地对奴婢,奴婢怎不明白,其实奴婢也——也喜欢陛下,陛下的才华、仁善、宽容大度,都是令奴婢深感钦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奴婢才必须这么做,陛下为了奴婢,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那奴婢为陛下,舍弃出这区区一条贱命,又有何不可。” “你——!” 李治听得即是感动万分,又是心疼不已,又见那鲜血不断的流淌,忙道:“你——你先将发簪放下,快放下。” 王萱却是置之不理。 李治心里哪能不明白,纠结的要命,仿佛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痛苦难言,可又见王萱面色坚决,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挣扎好半响,无奈之下,将头偏到一边去,道:“好吧,朕答应你,朕答应你还不行么。”说到这里,他不禁也落下眼泪来。 王萱这才将发簪放下,叩首道:“多谢陛下成全。” “你快快起来。” 李治赶紧抽出丝帕来,帮助王萱捂住伤口,搀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心疼道:“你又是何苦呢?” 王萱却是一笑,道:“可是奴婢心里却非常开心,奴婢没有忘记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也没有辜负陛下对于奴婢的恩情,即便奴婢他日在九泉之下见到奴婢的父母,奴婢也能无愧于心。” 李治见她笑得非常灿烂,动人之极,不禁神色动容,想气也气不起来,不禁苦笑道:“若他们都如你一样,能够为朕着想,那该多好,至少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王萱笑道:“陛下此言有失偏颇,奴婢这么做,是为了陛下着想,皇后那么做,其实也是为陛下着想,而且皇后承受的压力,要比奴婢要大得多,陛下应该对皇后心存感激才是。” 李治听得呆愣不语,过得半响,他摇头笑道:“皇后是怎样的一个人,你难道比朕还清楚么?她这么做,为得是她自己,而非是朕。”说到这里,他又深情款款的看着王萱,道:“若有你在朕的身边,时时提醒朕,对朕,对于天下百姓,可都是一件大幸之事。” 王萱岂不知他心思,摇摇头道:“陛下一言九鼎,可不能言而无信啊!不过以奴婢对于陛下得了解,陛下决计不会失信奴婢的。” 李治沉默半响,不由得苦笑一声,“朕不想瞒你,朕真的不想失去你,是万万不想。” 王萱黯然道:“其实奴婢又何尝不是,可是——可是奴婢只要想到,这样做,能够帮助陛下减轻不少压力,减少许多麻烦,那奴婢便再无遗憾。而且而且奴婢希望在陛下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倘若如陛下所言,奴婢入得宫去,到时奴婢还会不会是现在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李治听得一愣,心想,她说得不错,如今的皇后已经变得朕都快不认得,朕若将她召入宫去,她还会不会永远如现在这样,这谁也不知道?而且,到时她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多大的痛苦,她如此单纯善良,又如何能够是那些大臣的对手,她能够为朕做到如此,朕为何又为了她,而放弃她呢?念及至此,他轻轻一叹,道:“你希望朕怎么做?” 王萱稍一沉吟,道:“奴婢希望陛下暗中派人将奴婢送到一个连陛下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李治眉头一皱,道:“难道真要如此吗?” 王萱点点头道:“唯有如此,奴婢才能放下心来,奴婢今日为陛下所做的一切,才不会功亏一篑。另外,奴婢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治道:“你说?” 王萱道:“奴婢希望奴婢走后,陛下不要因为此事去记怪任何人,尤其是皇后,奴婢希望陛下能够与皇后和好如初,让一切都平静下来,若是陛下能够答应奴婢的这个请求,奴婢此生便再无遗憾。” 这么好的女子,真乃世间少有啊!可是可是朕却即将要失去她。李治眼眶不禁又湿润起来,心中是万般不舍,但是面对王萱的以死相逼,他也没有办法,双目轻合,痛苦的点着头道:“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王萱点点头道:“多谢陛下成全。” 李治目中含泪道:“朕之所以成全你,是因为朕喜欢你,朕尊重你,而不是因为那些个自私自利的人。” 王萱轻轻咬了下朱唇,垂下螓首来,沉默不语。 二人就静静的坐着,过得好一会儿,李治突然道:“你向朕提了这么多要求,朕也希望你能够答应朕的一个要求。” 王萱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李治。 李治道:“你我是因歌舞相识,如今朕也希望能够以歌舞来结束。”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最可笑的恋曲 王萱怔怔看着李治,清澈明亮的双眸闪烁着泪光,但随即又眼睑低垂,沉默好半响,缓缓道:“对不起,请恕奴婢不能答应。” 李治激动道:“为何?为什么连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朕?” 王萱抬起头来,看着李治道:“因为琴已断。” 李治哼道:“借口,不就是琴么,再多再好的琴,朕也能够为你找来。” 王萱摇摇头,道:“陛下,伯牙因世上再无知音,故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而奴婢却恰恰相反,奴婢是因已经弹出这世上最美绝曲,不忍狗尾续貂,故才破琴绝弦。” 李治疑惑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王萱道:“外面有些人将奴婢比作那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但是奴婢却问心无愧,这就是因为奴婢与陛下一直以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任何逾越礼法之举,只因歌舞相识相知,十分纯粹,没有他人想得那般复杂和肮脏。虽然此刻即将要分离,但却也是因国家、百姓,世上最难以做到之事,莫过于放弃,放弃心中的欲念,而舍身取义,义是如此,情更是如此,舍弃小爱,而完成大爱。 故此,奴婢认为这一段回忆已经是世上最美的恋曲么,再也无法超越,奴婢也必将会铭记于心,刻骨难忘。若是奴婢再与陛下歌舞一曲,只会令这一段绝美的恋曲,蒙上一层阴影,因为此时此刻,陛下与奴婢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不再那么的纯粹了。奴婢渴望得到的一份完美的回忆,还请陛下原谅奴婢的自私。” 李治闻言,怔怔不语,过得好一会儿,他忽然仰天大笑,“好一段最美的恋曲,好一段最美的恋曲。” 可是笑中却是带泪,他一边不断的说着,一边起身往外面走去,背影却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单。 一直都在门外守候的张德胜见到李治双目红肿,龙颜上留着长长的泪痕,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吓得一跳,道:“陛下。” 李治一怔,转头看向张德胜,一语不发。 张德胜吓得要命,他待在李治身边许多年了,可李治还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他。 “今晚你亲自带人将红尘送走。” 李治突然开口道。 张德胜诧异的“啊”了一声。 李治却是自顾说道:“记住,一定将她送到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包括你们,也包括朕。听明白了吗?” 张德胜躬身道:“奴婢遵命。” 李治微微偏头,好似想往后看一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大步往外面走去。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虽然皇帝得到的比任何人都多,但失去的也比任何人都要多 “发生什么事呢?为什么张少监他们都还留在这里,陛下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江巧卿来到后屋内,先是左右张望一下,确定周边都还安全之后,才一脸好奇的冲着王萱小声问道。 王萱道:“因为他们等会要送我离开。” “啊?” 江巧卿震惊的看着王萱,道:“出什么事呢?” 王萱笑道:“我以死相逼,让陛下送我离开。” “不——这——不——!” 江巧卿一时显得手忙脚乱,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要干什么?咱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王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答反问道:“计划?什么计划?你们东主将计划告诉你呢?我怎不知道?” 江巧卿呆愣不语。 的确,韩艺的计划只是一个开始,而这个开始就他计划的全部,就是让王萱在李治面前露面,但是韩艺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计划的结局是什么,他从未说过要想尽一切办法将王萱送入宫去,也可以说韩艺的计划其实就是王萱这个人,仅此而已。 但是江巧卿认为,既然这个计划的开始是让王萱去接近陛下,那么结局当然是王萱入宫呀,这才是正常的剧情,而且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道理突然戈然而止,她是真心无法理解。 王萱笑着摇摇头,道:“回去问问你们东主,他的计划是什么?其实这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我想你们东主不会告诉你的。哦,顺便再帮我传句话给你们的东主,我已经争取到了自己的命运。我想他应该会为此感到骄傲。” 江巧卿还是无法相信,道:“你——你不是跟我说笑的?” “不管你怎么认为,我今晚是要离开了。”王萱也不再解释,又道:“哦,你也放心,我临走前,会恳请陛下保护你回金陵去,不过你还是要小心,虽然我已经离开,但是等到时过境迁,武皇后可能还会找上你。不过——有你们东主在,只怕也不需要我来操这心了。” 江巧卿惊讶道:“也就是说你打算一个人离开?” 王萱道:“我会带着双儿一块离开。” 这“双儿”其实是两个人,也就是长孙无忌当初留下来照看她的两个女奴,不过这一对女奴已经成为了王萱的人,因为王萱给予她们思想、自由,以及尊重。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从韩艺那里学来的。 “这如何能行?”江巧卿激动道。 王萱笑道:“你可别忘记你们东主吩咐过你,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而这就是我的安排。” 就在当天晚上,张德胜领着一队便衣护卫,护送王萱悄悄出得洛阳城,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包括张德胜。 但至少有人知道他们今晚会从这里离开。 李治站在城墙上,目送着他们离开,喃喃自语道:“是呀!她说得不错,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朕为了天下,而舍弃了自己最喜欢的红颜知己,朕无愧于父皇,无愧于百姓。而同时,朕拥有了一份纯粹的爱情,并且即将变成永恒的。红尘,朕真应该感谢你,若没有你,只怕朕此生都无法获得这一切。” 念及至此,他心中豁然开朗,既有一种满足感,但同时又夹带着丝丝伤感,不过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因为作为一个皇帝而言,放弃是非常困难,因为世上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皇帝的为所欲为,这得靠皇帝的自控能力,一个皇帝能够做到如此,那是非常不容易的,此时此刻,李治其实是有一种成就感的。 王萱掀开窗帘,探出头来,回望着洛阳城,过得一会儿,她才放下窗帘,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暗道,最美的恋曲?呵呵,我看应该是最可笑的恋曲。 “红尘姐,我这是要去哪里?” 但见一个少女满怀好奇的问道。 王萱在那少女耳边,狡黠的笑道:“去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不用再受到任何人的利用和摆布。” 皇宫。 “陛——陛下?” 当皇后寝宫内的宫娥看到皇帝的到来,只觉深感惊讶,这可是非常奇特的现象,皇帝来皇后的寝宫可是非常正常的。 可见就连宫娥都知道皇帝与皇后感情已经破裂了。 李治满面疲态,轻轻点了下头,问道:“皇后在吗?” “在在在。” 那宫娥激动的往里面走去道:“皇后,皇后,陛下来了。” 不到片刻,就连武媚娘来到外面,诧异的看了眼李治,随即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李治点点头,语气非常温和。 武媚娘直起身来,眼中却是困惑。 李治径直的来到屋内坐下,宫娥赶紧为他斟茶,奉上糕点、水果。 武媚娘见李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头雾水,轻声喊道:“陛下。” 李治一怔,将茶杯放下来,道:“朕已经将红尘送走了,送到一个连朕都不知道的地方。” 武媚娘呆呆的看着李治,仿佛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李治微微偏头,看着武媚娘,笑问道:“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做吗?” 武媚娘木讷的摇摇头。 “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许敬宗他们。”李治眼中闪过一抹伤心,“而是因为红尘,是红尘她以死相逼,朕不得已才将她送走的。” 武媚娘听得完全懵了,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呀,头回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啊! “朕没有骗你的必要。”李治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 武媚娘猛地一怔,问道:“可这是为什么?” 李治道:“因为红尘不希望朕、皇后、大臣、百姓,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但她知道,如果她留下来,一定会有人因此受到伤害,故此,她选择离开。而且,她在临走之前,还在百般为你开脱,说你做得这一切都是在为朕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让朕体谅你,理解你,希望朕与你和好如初。” 武媚娘听得呆若木鸡,心中可无半点感动,有得只是困惑。 李治斜目看着她,岂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如今红尘已经离开了,是非对错,朕也不想再追究了,朕希望此事能够告一段落,不要再弄得满城风雨,这样对朕对你对于大唐都不好。还有,朕也希望你能够从中吸取到教训,你是朕的皇后,心胸要开阔一点,待人要宽容一点,不要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就你才是那个清醒的人,朕当初立你为后,是因为朕喜欢你,不过,朕喜欢的是当初那个媚娘。朕还有奏章要批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治走后,武媚娘兀自呆呆得站在桌旁,目光呆滞,嘴里不断念着同样的话。 李治让她心胸放宽,待人宽容,她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在她看来,这是两码事。因为她已经确定,红尘就是王萱,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可偏偏就是这铁一般的事实,令她此时非常的困惑,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王萱的出现,那决计不是巧合,肯定是有预谋的,目的当然是来复仇,毕竟她舅舅和她母亲,都是被武媚娘给整死的,而且她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目前的情况对于王萱是极其有利的,甚至可以说,如果王萱要入宫,都已经不是什么难事,武媚娘是决计不会阻止她的。 可偏偏在这时候,王萱选择离开。 李治说得不错,这事犯不着骗她,因为武媚娘在宫外的势力,还要胜过李治,而且宫中尽是耳目,李治想要将王萱藏起来,不可能逃过她的双目。 但如果李治没有说谎,那这就真心没法理解。 聪明绝顶的武媚娘,在这一刻,没有任何头绪。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没有人忘记你 “皇后,根据老臣调查,红尘应该是在前日晚上离开的洛阳,是由陛下亲自派人护送她离开洛阳的,就连江巧卿都没有跟去,也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许敬宗一脸雾水的看着武媚娘,小心翼翼道:“皇后,是不是咱们真的弄错呢?那红尘压根就不是王氏。” 一旁的杨氏也连连点头,道:“一定是这样的,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目前的情势对她这么有利,她这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武媚娘困惑的看了他两个一眼,道:“错是不会错的,倘若不是的话,当初那些消息又是谁传出去的?” 许敬宗道:“可是知道这事的人,还有李凤夫妇和权怀恩夫妇,说不定是他们其中谁一不小心走漏了嘴,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武媚娘怒目相向,道:“难道你认为是我有意诬蔑那贱人?” “老臣不敢。”许敬宗赶紧拱手道歉。 杨氏忙道:“女儿,许侍中也是为你着想。” 武媚娘面色缓和了几分,道:“许侍中,我也非有意向你发怒,只不过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我想了一整日,还是无法想明白。” “老臣明白。”许敬宗道:“不过老臣以为,既然她已经走了,而陛下也决定既往不咎,那老臣以为皇后就不要再去追查此事,当务之急,皇后是要重新争取到陛下的信任。” 杨氏连连点头道:“许侍中言之有理,女儿,你老是这么跟陛下僵下去,对谁都不好,咱不管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只要咱们自己不乱,那便不惧他们。” 武媚娘道:“娘,你怎还不明白,我一直以来所担心的根本不是那贱人,而是另外一个人。” “韩艺!” 许敬宗、杨氏异口同声道。 武媚娘点点头道:“倘若只是那贱人,我何许害怕,我担忧的一直都是幕后那人。红尘定是王萱,这绝不会有错的,那么幕后的人也定是韩艺,这一切也定是韩艺安排的,我想不明白的是,韩艺这么做究竟图的是什么?” 许敬宗和杨氏相觑一眼,眼中的困惑已经退去,但他们都选择沉默不语。 如果这都是韩艺在幕后操纵的,那么红尘留在皇帝身边,明显对于他要更加有利,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红尘压根就不是王萱。 武媚娘这么一说,反倒肯定了许敬宗、杨氏心中所想。 武媚娘见他们都不说话,心里哪能不明白,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事绝非那么简单,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但究竟哪里不对,她又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就对了,她要能想明白,那她就不是人,而是神。 因为韩艺压根就没有这么计划过,韩艺当初是全权交给王萱自己去处理,她只教会王萱如何去勾搭李治,你要顺藤摸瓜,怎么可能摸得到瓜。 而此时韩艺正陪着陈硕真去到陈硕真的家乡睦州,其实他已经守孝完了,正准备带着萧无衣他们出门旅游,但是陈硕真没法去,韩艺就打算先陪着陈硕真回一趟家乡,而且他一直也想来睦州看看,因为睦州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睦州的发展,他都是听说的。 至于王萱的事,他是一无所知。 曾今被战火烧的满目疮痍的睦州,此时此刻,却是一派生机勃勃,只要你踏足睦州境内,你就能够感受到一股惊人的能量。 来到这里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武媚娘的新政颁布之后,好似一脚将睦州彻底揣入了资本主义的怀抱中。 如今在睦州,不管是农业,商业,还是牧业,一切都已经商业化。但是在此之前,睦州还保留了一些小农经济的特色,直到新政颁布之后,大量的商人带着资金涌入了睦州,因为这里不反商,还对商人充满着尊敬,就在这两年间,睦州的作坊几乎是翻了一番,这作坊越多,那需要的人力就越多,而睦州百姓本身都不排斥商业,因为是商业拯救了他们,更多的人来到城里务工,空出来的土地又被资本家给吸收,然后雇人种地。 其实现在睦州百姓的生活质量,都已经超过了长安,只是长安那些井底之蛙并不知而已,睦州什么东西都非常便宜,最贵的东西,就是人力,因为作坊太多了,长安的都搬到这边来了,人力吃紧,这物以稀为贵。 如今睦州和扬州两地,城内全部都是铺石板,最好的路就在这里两地,比长安都好。 睦州的百姓,根本就不为生活发愁,家里存不存粮,也都无所谓,因为随时都可以买到,睦州不但自己生产粮食,而且还在不断的进口粮食,因为他的货物七成都是用于出口,很多地方的百姓穷得就只剩下粮食,只能兑换他们的粮食。 但是,睦州的百姓却有一种极强的居安思危思想,他们没有被财富给冲昏头脑,他们的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干活是非常卖力的,绝不会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这种人在睦州那是人人都看不起,这就是因为他们在之前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天灾人祸,后来又引发疫病,这一代人对此有很大的阴影,因此他们都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 虽说他们非常卖力,但大半钱还是让商人赚走了。 但是他们不会这么想,认为这不公平呀,他们都想得很开,如果没有商人,他们可能就饿死了,如今我们富裕生活,那都是商人带来的,不是地主带来的,不是皇帝带来的,所以他们都认为我拿着商人发的工资,那我就应该努力的干活。 睦州的产品都非常精细,质量相当好,因为这里有着天底下最好的工人。 尊重永远都是相互的。 睦州商人也不傻,如今天下都容不下他们,到处都在反商,唯有睦州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个这么好的环境,而且这里的百姓都非常尊重他们,并且还有这么好的员工,都不需要人去监督,这比当初长安的环境还要好得多呀,如果连睦州都容不下他们,那他们也没有路可走。 这些商人也没有退路,他们为了笼络睦州的百姓,为此还成立商会,商人自己确定了物价制,目的就是要保证睦州低廉的物价,又几番修订《劳工法案》,一步步提高员工的待遇,总之,就是要让睦州的百姓生活的非常幸福,那样的话,他们才会拥护商人。 可是话说回来,商人是唯利是图的,不是善人,所以他们只是对睦州的百姓好,在睦州少赚一点无所谓,咱们去别得地方赚钱,那些人不是反咱们吗?咱们就赚那些人的钱,他们的出口量已经超过了当初的长安,但是只有一小部分走关税,大量的货物都是用走私方式运送出去,因为走私的话,价格便宜,这样才能在其它州县产生竞争力。 而如今因为关税的存在,长安已经崩溃,洛阳也差不多,睦州就是唯一一个生产源,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人跟他们竞争,导致大量的财富涌入睦州。 官府知道,百姓也知道,甚至于李义府派来的官员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管,李义府派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吗? 这上梁不正下梁歪。 商人要么就贿赂他们,要么给他们干股,就他们这德行,在朝中混上一辈子,也不及这一年赚的钱多,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大家求得都是财,官营赚得钱,征收的关税,那都是给李义府赚了,他们又分不了多少,官商的结合是相当密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唐朝以前都没有什么腐败,贪污的现象非常少,李义府是一个另类,但是这一下,腐败开始蔓延。 在宽广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晃悠悠的往前行驶着,显然这马车的主人不是在赶路,更像似在游览这沿途的风光。 “你知道是什么令我放下对你的仇恨么?” 陈硕真突然向身边的韩艺问道。 韩艺道:“不是因为爱么?” 陈硕真当即啐了一声,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哈哈一笑,道:“我怎会不知,是因为你看到我的政策令睦州受益,才决定放我一马的。” 陈硕真轻轻嗯了一声,“记得当初你对我说过,不愿再看到下一个陈硕真,但是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日我回到睦州,我才发现,也许你不是在骗我,所以我选择相信你,若非如此的话,我当初也不会尽心尽力去救你。” 韩艺又问道:“那你是何时爱上我的呢?” 陈硕真白了他一眼,将头偏到一边去。 韩艺哈哈一笑,将她揽入怀中,道:“鉴于你已经不再恨我,以及爱上了我,那我就坦白跟你说吧,其实睦州的变化,是最让我感到意外的,如果这是扬州,你夸我几句,那我还是能够勉强接受,但是睦州的话,最大的功臣真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睦州当地的百姓用勤劳和汗水换来的,没有人帮助他们,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陈硕真看着窗外快步行走的百姓,轻轻点头,道:“也许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争取来的。” 行得三日,他们来到一座巍峨大山前,但见此山联属断续,起伏顿挫,奇形怪状,千百万变,磅薄堆积,云出其上,犹如仙境一般。 韩艺仰面观此山道:“这还真有一点仙境的意思,难怪你当初选择此地修炼成仙。”说着,他见一旁没有回应,转头一看,只见陈硕真正面向他,只不过头戴黑纱帷帽的她,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韩艺已经反应过来,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在讽刺你,我是从专业的角度去分析的。” 陈硕真轻轻一哼,径直往前走去。 韩艺赶紧跟了过去。 这里便是铁围山,陈硕真当初就是在这里崛起的。 入得山中,令韩艺惊讶的是,这沿途竟见到不少百姓,更令他好奇的是,这些百姓见到他们,纷纷遮面而行。 “这是什么情况?” 韩艺小声向陈硕真问道。 陈硕真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二人沿着山路而行,攀爬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座山峰上。 “我当初便是在这里!” 韩艺见陈硕真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只见陈硕真望着前面,呆呆不语,韩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山峰上有着一个小亭子,亭中是青烟缭绕,隐隐可见亭中竖立着一块石碑。 几年前,陈硕真曾来过这里,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亭子。 “哦,我明白了,那些百姓是上这来拜神的,究竟是什么神,令这些百姓甘愿爬这么高来祭拜,而且,拜神为何遮遮掩掩啊?”韩艺若有所思道。 陈硕真仿佛没有听见,往那亭子那边走去。 “等等我呀!” 韩艺急忙跟了过来,来到亭前,韩艺面色一惊,“这石碑怎么没有字啊!” 却听陈硕真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韩艺微微皱眉,惊讶道:“难道——!” 陈硕真点点头,道:“当初我被一恶人打得重伤,于是逃到这里来养伤,我妹夫他们便借机宣传我是在此修炼成仙的。” “原来如此!”韩艺点点头道:“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些前来祭拜的百姓都遮遮掩掩的,而且这石碑上没有刻任何字,因为他们祭拜的乃是一个造反头头。” 陈硕真转头看向他。 “呃抱歉,一时最快,当我没有说过,没有说过。”韩艺讪讪直笑。 陈硕真叹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傻,事到如今还没有醒悟。” 韩艺一脸严肃道:“从我专业的角度来分析,这谎言终究是谎言,纵使能够瞒过一时,但也经不起岁月的推敲,谎言迟早还是会被人揭穿的。我认为那些百姓祭拜的不是什么九天玄女,而是陈硕真这个人。” 陈硕真苦笑道:“多谢你的安慰。” “来人了,来人了,你等着,我马上就给证实这一点。” 陈硕真偏头一看,只见一个妇人提着一个竹篮子走了上来,又听得扑通一声,她回头一看,只见韩艺跪在石碑前,惊诧道:“你干什么?” “你先闭嘴。” 说话间,那个妇人已经走了过来,陈硕真赶忙站在一旁。 那妇人瞧他们一眼,见他们是来此祭拜的,倒也没有在意,点燃三根香,在碑前拜了拜,忽闻边上的小哥碎碎念着,“无名神啊,你一定要保佑我这次科举中第,升官发财,科举中第,升官发财。” 那妇人稍显诧异的偏头看了他一眼,嗫嚅两回,但还是忍着没有做声,站起身来,将香插在碑前的香炉内,又双手合十,拜了拜,便打算转身离去,可还听着那小哥还在念叨着,“升官发财,升官发财。”双目紧闭,仿佛走火入魔一般。 那妇人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小哥,你在干什么?” 韩艺睁开眼来,道:“哦,我是在向这无名神祈祷呀!” 那妇人咯咯笑道:“什么无名神,这是谁告诉你的。” 韩艺道:“我准备上京赶考,途中有人说这铁围山有一个无名神,挺灵验的,于是我就来这里拜拜,希望无名神能够保佑我科举中第。” 那妇人听得笑得不停,道:“小哥呀,你被人给骗了,这里可没有什么无名神。” “怎么可能。” 韩艺道:“我看到很多人上来祭拜,你看看这上面的香,若不是有神灵在,怎会有这么多人上来祭拜。” 那妇人道:“来这里祭拜的都是咱们清溪县的人,咱们也不是来拜神的,而是祭拜咱们清溪县的一位恩人。” 一旁的陈硕真突然微微颤抖一下。 韩艺道:“恩人?” “嗯。” 那妇人点点头。 韩艺痛苦道:“不是吧,敢情我是白跑一趟啊!” 那妇人笑呵呵道:“谁让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行了,我先走了。” 说着,她便提着篮子离开了。 等到那妇人离开之后,韩艺站起身来,朝着陈硕真道:“你听见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韩艺笑道:“如果你只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那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同情,记得我曾听说,当初你为了救助清溪县的百姓,不惜去偷官府的粮食,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是当地的百姓偷偷将你给救出来的,之后你才来到这里养伤,对不对?” 陈硕真轻轻点了下头。 “这就是他们来祭拜你的原因。” 韩艺一手轻轻揽着陈硕真的肩膀,道:“其实这也是我当初最为矛盾的地方,一方面我认为你当初起兵,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但是另一方面,我又非常理解你,同情你,敬佩你,毕竟就你的智商而言,当时的情况除了造反,你也想不去其它更好的办法。可是你一旦开始起兵造反,许多事就无法控制,但是你的初衷始终是好的。” “天底下就你最聪明。” 陈硕真甩开他的手,出得亭子。 韩艺急忙追出去,三言两语,便哄得陈硕真不再生气,其实陈硕真心里是感激韩艺的,正是因为韩艺的试探,她才明白原来清溪县的百姓不但不记恨她,反而将她视作恩人,这让她如释重负。 “呀!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山洞。”韩艺左右张望着道。 作为老司机,就爱在这山间小道上开车。 “山洞?” 陈硕真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脚踩去。 “哎呦!”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韩艺与陈硕真在睦州待了大半月,见识了铁围山的风景,也对陈硕真的过往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算是一次蜜月旅行。 回到了扬州,他就立刻准备这人生中最为期待的一次远足旅行。 自他来到大唐之后,一直都想着游览大唐的壮丽河山,这可是他的爱好,但一直都没有机会,他先去也承诺过要带着萧无衣他们去旅游,好好畅玩一番。 “韩大哥,带上我么?” 熊弟听说韩艺要去旅游,立刻凑了过来,眨着小眼睛笑问道。 韩艺一翻白眼道:“我敢落下你么。” 其实就算熊弟不说,韩艺也会问他去不去的,因为在他看来,熊弟和小野就是他的弟弟,都是一家人,有他们在,一定会更加有趣的。 熊弟立刻道:“还有小野,笑哥儿。” 韩艺点点头,苦笑道:“你说了算吧。” 熊弟眼眸一转,道:“那就还带上梦婷、梦瑶。”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要是带你不带梦婷的话,那梦婷可能会杀了我的。但是梦瑶的话,如果带上梦瑶,那也得带上倾城,你知道倾城与你大姐姐可是不太对付的。” 熊弟愣了下,道:“你不知道么,倾城姐早些日子回洛阳去祭拜她的母亲了。” 韩艺愣道:“她没有跟我说啊!” 熊弟想了一下,突然哦了一声,用手指比划着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倾城姐说你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所以等你问起来,才告诉你,若你不问,那就不要说了,反正她很快就会回来。” “这个女人真是!” 韩艺摇摇头,道:“那行,就带上梦婷和梦瑶吧。不过咱们都是成双成对,梦瑶一个人,这样好么?” “不是还有小野么?” “小野!” 熊弟突然贼贼一笑,道:“韩大哥,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跟小野说哦。” 韩艺一脸八卦道:“行,你说,什么事?” 熊弟神秘兮兮道:“我发现梦瑶有点喜欢小野。” 韩艺闻言一喜,道:“此话当真?” 熊弟点点头,道:“韩大哥你有所不知,在大半年前,有几个喝醉酒的公子哥调戏梦瑶,是小野赶走为了他们,自从那以后,我跟小野出去玩,梦瑶总是拉着梦婷跟着我们一块去玩,还经常陪着小野在山林里面玩。” 韩艺笑吟吟道:“这样的话,那就更该带着他们一块去了。”说着,他朝着熊弟道:“对了,你何时跟梦婷成婚?” 熊弟眨了眨眼,道:“韩大哥,你说呢?” 韩艺一翻白眼,道:“罢了,罢了,韩大哥帮你来一个旅行结婚,如何?” “旅行结婚?”熊弟眼中一亮,道:“听着好似不错哦。” “你小子,哼哼,就会论扮猪吃老虎。”韩艺指了指熊弟 “真的要去旅行?” 元牡丹微微皱眉道。 韩艺道:“当然呀,我怎么会骗你们。” “我不是这意思。”元牡丹有些为难道:“但是如今这世道不太平,而且大伯他们已经将钱都转移到江南,我——!” 一旁的萧无衣不干了,道:“牡丹姐,你们元家已经赚了不少钱,多赚一点,少赚一点,又不会怎样,他好不容易才答应带我们出去游玩一番,你还不想去?等咱们老了,腿走不动了,想出去玩玩也是不行。” 元牡丹道:“你懂什么?” “就是,你懂什么?”韩艺帮腔道:“这是我们商人之间的交谈。” 萧无衣气愤道:“我帮你说话,你却帮着她?” “你别在这里瞎添乱!” 韩艺腰板一直,瞪了她一眼,然后在元牡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元牡丹听后,点点头道:“好吧。” 萧无衣见元牡丹态度瞬间转变,都顾不得生气,心中满是好奇,等到元牡丹出门之后,她便急急来到韩艺身旁,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怎么立刻就答应了。” 韩艺笑道:“没说什么,我就是告诉她,咱们到时回去岭南那边走走,到时还可以顺便看看元家在那边的买卖。” 萧无衣呆愣半响,然后斜目看着韩艺。 韩艺得意的抬了抬双眉。 “商人就是商人,都是这么没有原则。” 萧无衣哼了一声,便往楼上走去。 “这算不算职业歧视?” 韩艺嘀咕一句,便出得房门,准备去看看韩玄牝他们在玩什么。 他刚刚来到院内,就见韩玄牝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神秘兮兮道:“爹爹,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卖给你。” “卖?” 韩艺道:“你要跟爹爹谈买卖?” 韩玄牝点点头道:“对呀!不是爹爹告诉孩儿的么,从小就要懂得自食其力,爹爹你是靠不住的,得靠自己。” 韩艺哇了一声:“那你平时吃的!” “那是娘、牡丹姨、小姨赚的。”韩玄牝说着,又指着自己的额头道:“爹爹你瞧,孩儿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跑得是满头大汗,你多少也得给点跑腿费吧。” 我到底培养了一个什么鬼哦!韩艺哭笑不得的搓了搓额头,点点头道:“行,你先说的你消息,我看你这消息值个什么价。” 韩玄牝眼眸一转,道:“好吧,第一回爹爹你先看着给,若是孩儿满意的话,这买卖还可继续做下去。”他顿了顿,又神秘兮兮的说道:“刚才孩儿看到那位苦叔叔来了。” “苦叔叔,什么苦叔叔?” “就是那个总是跟爹爹你在爷爷墓前聊天的叔叔啊!孩儿瞧那叔叔长得好苦,所以就叫他苦叔叔。” “那叫彭叔叔,不是苦叔叔。” “哦。” 韩玄牝小手往前一伸。 韩艺回头喊道:“夫人。” 过得片刻,萧无衣便出现在阳台上,“什么事?” 韩艺道:“拿五文钱给玄牝?” 萧无衣诧异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你儿子刚才卖给我一个消息,我看这个消息还不错,可以值五文钱。” “爹爹,你真是太狡猾了!” 只听得韩玄牝在院外愤怒的喊道。 “哇!这小子跑得还真快啊!” 韩艺双手一摊,耸着肩,看向萧无衣。 萧无衣若有所思道:“他说得没错。” 韩艺眨了眨眼,道:“我有点事,等会聊。” 说着,他便也急急出门去。 来到韩大山的坟墓前,彭靖躬身一礼,道:“东主。” 韩艺问道:“什么事?” 彭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来,道:“这是洛阳传来的密函。” 韩艺眉头一皱,接过那封密函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全是数字,他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问道:“如今谭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彭靖道:“进行的非常顺利,那些地主、士绅已经跟咱们捆绑在一起,有他们帮忙,一切都非常顺利,官府那边似乎根本没有料到这么快就会有人走私盐,他们也没有能力对乡村地区进行严密监管,而那边官盐价格一直都在涨,如今都屯在店铺,根本卖不出去,百姓家中全都是咱们的盐。不但如此,我们从乐浪州那边走私来的铁也都顺利的销往中原各地。另外,如今扬州有不少人都在从事走私,码头上的那些官员都已经被收买,形同虚设,朝廷征上去的关税,还都是一些大富商为了掩盖,才给他们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算了一下时间,西北商人应该马上就要来了,这一次贸易量将会打破以前所有的纪录,但是国库里面现在根本拿不出钱来,李义府也很快会知道有人在走私,计划马上就要进入第二个阶段了,到时朝廷一定打击走私,但是咱们根本不用慌,朝廷越打击,世道将会变得越乱,我们反而会更加轻松。哦,我马上就要去旅行了,你们自己按照计划玩就是了,不用来打扰我。” “是。” “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东主慢走。” 韩艺回到自己的书房内,立刻拿出一大张字表来,然后拿出那封密函来,一边对着字表,一边拿着笔在那些数字旁写着汉字。 过得好一会儿,韩艺才将笔放下,轻轻出得一口气,又再拿起那封密函看了起来。 这短短数行字,他却看了好半响,忽然呵呵笑了几声,道:“还是那些老人家说得对呀,收徒弟是这世上最不划算的买卖,因为终有一日,徒弟会将学来的那些招数用到师父身上。王萱,你算是出师了。” 过得一会儿,他将他的计划树拿了出来,挂在墙上,在上面一边画着,一边说道:“武媚娘,我想你此时一定感到非常困惑吧,任你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其实王萱只不过是我的一招虚招,我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而且,就算她再有能耐,也难以真正的击败你,毕竟你有太子这一道护身符,只要你稍微聪明一点,陛下也不会为她付出半个朝廷的代价,她的作用只是让你和陛下都无暇估计长安的情况。不过你也真是活该,你连我徒弟都玩不过,毕竟她都已经看穿了我的把戏,而你还跟她玩得不亦说乎,等我出手时,真不知道你还怎么招架。真正大戏,才刚刚上演,我们长安见。” 运河上,一艘商船缓缓向南行驶着,在如今这世道上,这一艘商船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只见船舱内坐着两个书童打扮的白面小厮和一个留着山羊胡,商人打扮的男子。 其中一个小厮向那商人小声问道:“主人,咱们为何要去岭南?我听说那地方不太好。” 那商人神色黯然道:“因为我母亲葬在那里,我想先去看看我的母亲。” 另一小厮轻轻叹道:“主人还知道自己的母亲葬在那里,而我们却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那商人瞧了眼那两个小厮,神色有些动容。 正当这时,忽闻一阵脚步声响起。 三人立刻闭口不言,品着热茶。 但见一个眉目俊秀,留着两撇胡子公子哥走了下来,他看着那三个小厮,道:“你们不用这么拘谨,我不会将你们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的。” 那主仆三人听得面色骇然。 那两个小厮突然站起身来,拔出短剑,可就在这时,二人一阵晕眩,连站都站不住。 “双儿。” 那商人急忙喊道,话刚出口,他也觉得一阵头晕,险些都坐不住。 那公子笑道:“双儿?我看应该叫叛徒,才更加贴切,不过幸好你带着她们两个,否则的话,我还真难追踪到你。” 王萱一怔,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手悄悄往腰间摸去。 那公子突然两指一扬,但见她白皙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小包药,“你是在找它吗?” 王萱惊讶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公子哥将鼻下的两撇小胡须撕下,那一张俊秀的面孔立刻变得无比惊艳,朝着那商人欠身一礼,道:“回王皇后的话,小女子名叫长孙倾城。”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导火索 凉州官府。 郑通疾步走在廊道上,仿佛屁股后面着了一团火似得,就连途中遇到那些官吏向他行礼,都视若不见,完全不在乎什么礼仪、风度,直接冲入赵持满的办公室。 这一进门,不等他开口,赵持满便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你赶紧去作坊那边统计一下账目。” 郑通稍稍一愣,道:“下官这些天一直都在统计账目,刚刚已经统计出来,下官也是为此事而来,我们作坊生产的坛子菜、腌菜,如今还只收到不到两成的钱,我现在就连工人的月钱都已经发不出了。” 赵持满听得都懵了,道:“这怎么可能,谁敢欠官府的钱。” “朝廷。”郑通答道。 赵持满错愕道:“朝廷?” 确实没有人敢欠官府的钱,但除了朝廷以外。 郑通点点头道:“咱们作坊生产的坛子菜、腌菜基本上都已经卖了出去,但其中有八成都是卖给了朝廷。” 赵持满惊呼道:“八成?” 他身为凉州刺史,要管得事太多了,哪里还能天天顾到作坊的生产,这些他都是交给下面人去干,而且那边李义府也派人来监督此事。 郑通点点头,解释道:“当初这些坛子菜、腌菜主要都是卖给那些出来做买卖的商人,百姓在家,怎么可能天天吃这些菜。以前商人出门在外,吃得都是那些胡饼,干巴巴的,难以下咽,故此小胖集团的坛子菜一出,立刻受到商人的喜爱,而且当时出来跑买卖的商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那南下的商人,故此小胖集团是越做越大。 可是如今因为征收关税,导致长安的商人都减少出门做买卖了,之后,商人又纷纷离开长安,大多数作坊都由咱们官府接手,如今出门贸易的人,那都是朝廷的人,他们都是拿着李中书的令牌从咱们作坊拿货,而作坊那边本就有李中书的派来的人在监督,他们之间很多交易,我都还不知道,但是至今一直都没有结账,我先前刚刚找过他们,但他们说他们只是奉命办事,钱没有经他们的手,让咱们去跟那柳元贞结账,至于那不到两成的钱,还都是来自于商人。” 赵持满眨了眨眼,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们当时接手作坊之后,几乎都是照着商人的生产标准来,一点都不偷工减料,他们认为商人能够卖得出,他们不可能卖不出,而且赵持满当时还担心这一点,命令那些作坊,严格按照商人的生产的数量来生产,决计不能多生产,甚至还减少了一点生产。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过程,那就是市场形成过程。 韩艺当初是如何打造市场的,他不是说一味的鼓励商人建办作坊,大力生产,他是先慢慢形成消费群体,形成市场,搞娱乐,建办游乐场,以及南下贸易,根据市场的扩大,而扩大生产力。这需求和供应都是需求在先,供应在后,当然,一些聪明的商人,是能够根据情况,提前算到人们的需求,往往这种商人都能够发大财。 但是也有一些蠢人,不顾市场的需求,大肆生产,这种商人铁定赔的妈妈都不认识。 如今的情况比不顾市场需求就还要糟糕,如果只是卖不出去,这货还在自己手里,如今的凉州是货也不在自己手里,又收不到钱。 自朝廷征收关税以来,商人纷纷关门,缩减生产,或逃离长安,那工人要么回家继续种田,要么跟着作坊一块卖给朝廷。 这市场就缩小了许多,以前凉州贸易发达,商人络绎不绝,坛子菜的销售量非常惊人,小胖集团赚的是盆满钵满,故此人家小胖才非常大气,走得非常果断,作坊送给你都行,反正我已经赚够了。 而现在都是衙役在负责运输,领头的全都是官员,这官员、衙役那都是在为朝廷干活,哪有自己出钱买干粮的道理,你要不给吃的,我就不干活,这很简单呀,你要结账,你就得问我老大去要,我只是一个跑腿的,我老大是柳元贞,李义府的女婿。 而且这个问题当初都没有人想到,朝廷的左手跟右手做买卖,这账目该怎么算。因为赵持满当初也没有想到,八成都是卖给朝廷,因为官营也应该是跟百姓做买卖呀!他没有干过官营,并不知道,这官营成本一定是非常高的,哪怕不交税,也不可能比商人低,因为没有不腐败的官营,这公家的东西,不拿那都是傻子,而且谁也不会去节约,一个人可以干的事,三个人来干,毕竟大家都有亲朋好友的,没本事没饭吃的,就过来谋求一个职位,这官场又讲人情,尤其是中国的官场。 非但如此,其它的商品也都销售不佳,很简单,没有人买,长安作为最大的市场,长安百姓拿着绢布买不了东西,商人拿着货物又卖不出去,正在那里尴尬着,大家现在不敢乱花一文钱,只要保证吃饱穿暖就行,完全符合武媚娘的新政,节俭是一种美德。 但是大家都不消费,这市场就变得更小。 其实就算朝廷一成都没有拿,也肯定卖不出去。 赵持满瘫在椅子上,目光呆滞道:“完了!完了!全都的完了!” 郑通愣道:“赵持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持满瞧了他一眼,道:“如今咱们凉州这几年积累的下来的财富,已经花得是一干二净,而我刚刚接到消息,西北的商队正往凉州赶来,而这一次的规模是前些年的五倍之多,到时咱们拿什么去跟他们交易?” 说到后面,他拿起桌上的一道公文扬了扬。 “五倍之多?” 郑通差点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 赵持满道:“你难道忘记,当初韩尚书为解西北之困,一方面贷款给那些商人,而另一方面让咱们中原商人与西北商人签订了上百道贸易合作契约,让他们去种植药材,生产驼绒、羊毛,等等,经过这两三年的发展,人家都已经给弄好了,正准备来跟咱们贸易。” 郑通道:“当时不是商人跟商人签订的贸易么?” “可如今长安的商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朝廷接管了他们的一切,自然也得负担起这些契约,而且当时本就是朝廷在中间做担保。”赵持满双手一摊,道:“可是如今咱们凉州什么都没有了,别说工人的月钱,恐怕连咱们府衙衙役的月钱都发不出。” 当时西北商人自发组织,各种捐助大都护府,这才抵挡住吐蕃的入侵,但同时他们损失巨大。之后,李治采纳了韩艺的建议,一方面贷款给他们,让他们去种植经济作物,生产羊毛、驼绒,另一方面促使中原商人跟他们签订契约,购买他们的货物,帮助他们恢复。 西北商人又听从了韩艺的建议,在西北开始全面商业化生产,这可比家庭式生产肯定要多多了,规模可想而知。 只不过当时行情比较好,中原商人愿意跟他们签订契约,因为他们认为这些货物肯定卖得出去,可如今商人连自己的货都不敢往外面卖,怎么可能还帮你卖,这等于是在帮朝廷赚钱,而且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如今长安的商人要么南下,要么去山东。 同样的,西北商人敢这么大规模生产,主要就是因为有中原这个大市场在,不怕卖不出去,否则的话,周边哪个地区可以接纳这么多货物,可如今中原整个市场都不景气,他们的货物加上运费,这谁买得起啊! “这下可糟糕了!”郑通呆愣半响,道:“赵刺史,如今咱们得赶紧上奏朝廷,让朝廷拨款。” 赵持满皱眉思索半响,道:“这么多钱朝廷恐怕一下子拨不出来,就算朝廷拨得出,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要是弄砸了,这后果可不堪设想,咱们都担待不起。这样,咱们上奏说明咱们凉州作坊的事,让朝廷赶紧结账,至于西北那些商人,咱们就让他们去长安贸易。哼,这事都是李义府他们干的,那自然得他们来补救。” 郑通道:“可是其中一部分贸易是用于咱们作坊的生产,咱们要是什么都不买的话,那咱们的作坊拿什么生产?” 这盐和肉都是外地供应的,可不是凉州本地生产的,韩艺当初打造凉州,也只是作为一个加工厂和中转站,可不是原料产地。 赵持满怒极反笑道:“都已经这情况了,还生产什么?生产多少就是赔多少?李义府能否及时跟咱们结账都还是一个问题。” 郑通道:“可是不生产,那些作坊的工人怎么办?咱们不能白养着他们” 赵持满道:“这也只能等朝廷拨款,就算咱们将命赔出去,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郑通想想也是,这朝廷要不拨款,他们就死在这里了。 当初他们收购太猛,朝廷又没有拨款给他们,因为唐朝国库其实不是很富裕的,韩艺在任时,也没有给国库带来多少收入,他们都是从凉州的府库拨钱,如今这钱赔的是血本无归,朝廷要不结账的话,将他们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钱啊。 长安。 第一楼! “老沈呀!”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来到柜台前,拍了拍桌子,朝着正在算账的沈贵喊道。 沈贵抬头一看,哎呦少一声,“许爷来了。” 忙从柜台里面走出来。 此人姓许,名唯。 乃是许敬宗本家的人,如今安插在商税局,担任盐官一职,专管盐铁酒之事。 毕竟作坊里面这么大的利润,许敬宗也不可能让李义府独吞。 许唯道:“老沈,你们第一楼已经很久没有去我那里买酒了,莫不是从别得地方买呢?” 沈贵忙道:“许爷,这你真是冤枉啊!我哪敢从别的地方买酒,只不过我上回买得酒,可都还没有卖出去。” “胡说!” 许唯道:“你们第一楼的买卖,我可是清楚的很,你看看那些客人桌上的酒,难道是他们自个带来的么?” 沈贵道:“许爷,这你还真说对了,多半人可都是从自家带来的。” 许唯皱眉道:“你蒙谁了,谁上酒楼,从自家带酒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公子哥领着两个随从走了进来,那两个随从一人抱着一坛子酒。 这打脸似乎来的太快了一点。 沈贵忙上前,赔笑道:“李公子,你别老是从自家带酒来,小店的酒都卖不出去了。” 那李公子哼道:“你们的酒这么贵,我还不如从自家带酒来。”说着,他朝着一个酒保挥手道:“帮本公子找一张好点桌子,本公子今日请客。” “是是是,李公子这边请。” 沈贵又回到许唯身前,道:“许爷,这你都看见了。” 许唯一脸尴尬呀,道:“就算如此,你可以不让你们带酒。” 沈贵哭丧着脸道:“要不让带的话,小店的饭菜菜都卖不出去了,如今不但是酒卖不出去,就连茶都卖不出去了,你若不信,我带你去酒窖看看。” 许唯这回是真信了,又道:“这样吧,我也不要求你多买,你多多少少再买个百贯酒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待会就让人将酒送过来。” 许唯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沈贵呆愣半响,不免长叹一口气。 一个账房走了过来,满脸愠色道:“这个许爷还真是站着说活不腰疼,咱们的酒卖不出去,不都是他们弄成的,朝廷的酒坊,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官员胥吏,个个都能从中捞点去,谁还上咱们这里来喝酒呀!真是岂有此理。” 以前能上第一楼都是有钱人,在长安,有钱人除了商人之外,那就是官员和他们的儿子、亲戚。 如今商人走得差不多,不走的也都省着的。剩下的纨绔公子那就是酒楼的大客户,可问题是如今朝廷在大规模产酒,这体制内的人就都能享受到,而且李义府为了得到官员们的支持,拿着朝廷的货物去做自己的人情,将大家的利益都捆绑在一起,如今官员都非常支持官营,非常支持李义府,因为大家有好处拿,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哪怕是买,那也绝对是成本价,更何况这是唐朝第一次官营,规章制度都不规范,也不成熟,但进程又快,要从里面捞好处,那都不需要动脑筋的。 李义府就顾着一件事,趁着韩艺还未回来,赶紧将官营体质打造起来,什么规章制度,等会再说。 这第一楼的酒也是从那里买的,同样的酒,人家放着自家免费的不喝,跑你这里花钱买酒,是疯了么? 别说第一楼,得月楼的酒都卖不出去,因为如今非常流行自己带酒。 沈贵叹道:“这买卖没法做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 赤字危机 沈贵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不打算在长安干下去了,因为这酒利本是酒楼的最大收入,光凭饭菜是赚不了什么钱的,而如今却变成了累赘,朝廷不但不给于支持,反而还变本加厉,逼着他们买酒,这就不是在做买卖了。 而且,他又不是长安人,他是扬州人,如今长安的商人都往扬州跑,他觉得自己更加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这都不是他刚刚冒出来的念头,他早已经写信去扬州,说明的情况,而那沈笑是一个非常洒脱的人,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回信告诉他,让他干得下去就干,干不下去就回扬州,千万不要勉强,沈贵本还想坚持一下,但今日这事,令他下定了决心。 沈贵果断就去找桑木,向桑木说明缘由,这生意没法干下去了,我打算回去。 桑木自身难保,也不会挽留沈贵,于是沈贵将第一楼的所有的钱,都兑换成金票,随时准备离开。 桑木早就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这几个月来,他已经陆陆续续的将韩艺的个人资产转到江南元行去了。 如今金行在长安,可是非常危险的,李义府伸手便得,元行至少是在扬州,李义府想动元行的钱,还比较困难一些。桑木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为韩艺守住这些家产,赚不赚钱他都无所谓了。 . 李府。 “丈人,凉州赵刺史来信问我们何时与凉州结账?” “结账?” 李义府听得一头雾水,“结什么账?” 柳元贞道:“就是坛子菜的账,根据他们的统计,凉州生产的坛子菜,有八成是用于朝廷的运输队。” 李义府听得双目一睁,道:“这真是岂有此理,他赵持满是想造反么?那些作坊是他家开的?朝廷生产的,用于朝廷所需,这不很正常么,他凭什么要咱们结账。”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结账这事,他认为凉州生产的坛子菜,就应该是给他们用的,但他也不想想,人家是拿凉州府库的钱投进去的,你不给钱,官府都会开不下去。 柳元贞还稍微明白一点,小心翼翼道:“可是丈人,赵持满说他们凉州已经揭不开锅了。” 李义府哼道:“胡说八道,凉州那么有钱,会揭不开锅,我看定是赵持满中饱私囊了,不用去搭理他。” 问李义府要钱,那就还不如慎点力气去搬砖。 人家李义府搞官营,乃是为了赚钱,岂有出钱道理。但要说他精明,他比猪还要蠢。 柳元贞劝道:“丈人,依小婿之见,赵持满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凉州当初拿得是凉州府库的钱去收购那些作坊,如今却只收回两成的钱,他们可能确实遇到一些困难。” 李义府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将钱拨给他们?” 柳元贞郁闷道:“问题是咱们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如今咱们自己手头上都吃紧,咱们的钱也都投到盐铁酒上面去了,小婿认为得赶紧让各地将盐铁税送来长安。” 这事李义府非常认同,点点头,道:“说得不错,你立刻去催促各地将盐铁税缴上,并且将盐价再抬高一些,目前朝廷正需要用钱。” “小婿知道了。”柳元贞道:“至于凉州一事么,我看先让赵持满去找户部要钱,如此便可拖一些时日。” 李义府听得眼中一亮,道:“你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 这就是官营的特点,拿钱的时候,个个争先恐后,出钱的时候,你推我,我推他。 . 凉州。 赵持满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李义府的来信,可是当看到李义府的回信,骂娘的心都有了,这凉州都已经见底,你们还在这里推来推去,但是他骂了半天娘,还是老老实实的写信给户部,让户部拨款。 这信刚刚送出去,一支庞大的商队就来到凉州。 这一回兀可烈他们全都来了,因为这是自上回韩艺给西北定下经济计划之后,第一回大规模的贸易,这两年间他们一直都在扩大生产,人人都卯足经在干,因为西北已经被商人控制,这百姓要是生活不好,那就不会怪朝廷,而是怪商人,他们是想尽办法要从战后恢复过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如今可是丰收之时,他们个个是满怀期待的来到凉州。 吐谷浑一直都在等,见西北商人终于来了,也赶紧跟了过来,因为根据韩艺的计划,这本也是三方交易。 可问题是如今凉州要啥没啥,连一个大富商都找不到,赵持满拿什么跟他们交易,都不想跟他们谈,让他们去长安贸易。 “去长安?” 兀可烈愣了下,旋即道:“我们确实要去长安的,顺便拜会一下韩尚书,只不过契约而言,我们只是带一些珠宝,名贵药材去长安贸易,大部分的货物都还是在凉州进行贸易!” 赵持满道:“阁下兴许还不知道吧,韩尚书三年前就辞官回家守孝去了,如今在扬州,不在长安。” “啊?” 兀可烈等人大惊失色。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可是他们也看出赵持满无心跟他们谈,没钱谈个屁呀,他们只是询问了一下韩艺情况,便回旅店去了。 “兄弟,这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依固面泛忧虑道。 卡斯米道:“不是不太对劲,而是很不对劲。三年前,凉州是多么的繁荣,可如今你去外面看看,街边到处都是闲汉在嗮太阳,许多店面都已经关门了,咱们以前的一些老友,如今都不知道去向,就连小胖集团都已经撤出凉州,全部都是朝廷接管。” 依固道:“这些咱们倒是管不着,只不过他们让咱们全都去长安,咱们成本可是要增加不少,以往是大家都来凉州贸易,吐谷浑的盐,加上咱们的肉,基本上都是在凉州进行贸易,如今却要送去长安,这可咋办啊?” 兀可烈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关键是韩小哥不在这里,我心里真是没有底啊。” 卡斯米道:“就算亏一点,咱们也得送去长安,要是咱们全部运回去,那更加血本无归的,咱们这一回可是带了不少货来,咱们的牧民可指望咱们回去的时候给他们带去财富。” 依固道:“可我听说商人都走了,万一送去长安,也找不到人,那可如何是好?” “咱们与中原贸易得契约,可都是有朝廷做担保的,实在找不到人,那咱们就去找朝廷,总不能让咱们空着手回去吧。” “说得不错,不管咱们想与不想,这长安是非去不可。” . . 户部。 “许侍郎,国库的账目都已经算出来了,还请你过目。” 一个官员将一份账目递给许圉师。 许圉师接过来一看,当即就傻眼,“怎么----怎么就剩下这么一点呢?” 那官员答道:“前两年因为朝廷大规模的收购商人的作坊,那都是国库的拨得钱,还有朝廷决定在各州县建立官营店铺和作坊,但是当时国库实在是无能为力,于是李中书就让一些州县先能拿税垫上,而这边朝廷又下令免除两都劳役,如今朝廷在两都所有的建设,都得雇人来做,再加上官员的俸禄又增加了不少,国库一直都在用存钱支撑着,如果今年各地州县再不将钱给补上,咱们明年的俸禄恐怕都发不出了。” 要知道唐朝的国库并不富有,跟文景二帝那时候完全不能比。当初建国时期,李世民为了让颉利撤兵,就将国库都给搬空了,吃的是隋朝的老本,后来存的了一点钱,又在贞观末期打高句丽给打光了,所以李治当时才选择罢辽东之役。 永徽年间恢复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宽裕,随后韩艺出任户部尚书,但是韩艺的政策主要是经济政策,受益者是商人,是百姓,虽说国库的收入也有增加一些,因为交税的人多了,但也并不是很多,只不过呈现出一个上升的趋势,要知道韩艺当时都还没有征收商税,可以说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可是自武媚娘新政以来,政策一个大反转,这国库的收入就再没有增加过,一直都在支出,三年过后,国库的账目很快就赤字了。 主要是这一群草包太异想天开了,又没有一个懂经济的,武媚娘也是如此,她虽然聪明,但她只会搞政治,她哪里懂什么经济,你这边免除徭役,那边又提升中低层官员的俸禄,还急着建设官营体质。而且,这唐朝建设官营跟汉朝还不一样,汉朝商业本就那样,都没有什么贸易,当时连运河都没有,跑去江南那都是为了逃命,当时要形成官营是非常迅速的。 而唐朝的话,情况就变得非常复杂,因为韩艺的政策,商业一直都在上升,李治又不太愿完全舍弃私营,搞纯粹的官营,他还是支持韩艺的政策,那么李义府就只能去玩收购,玩阴的,利用政策逼迫商人关门,将作坊卖给朝廷,朝廷又是大包大揽,这成本远比汉朝官营要高得多呀。 而且还有之前韩艺留下的福利,为军籍户建办昭仪学院,皇家训练营、军事学院,妇联局,这什么都要钱,但是你的家底就那么多,你拿着一文钱,想干一贯钱的事,这比隋炀帝还要蠢,当初隋炀帝那么干,至少隋朝国库有钱,他有这个资本,汉武帝也是,唐朝的国库根本不能隋汉比,中央是如此,地方州县就更穷了,朝廷又不给钱,又让他们开作坊,开店面,征收关税,这些都需要人力,物力,你要做买卖,首先就得投钱进去,那人家州县只能那税去垫着。 中央收入就变得更加少了,支出倍增,收入锐减,这要不赤字那就真是怪事了。 正当这时,又有一个官员快步走了进来,“启禀许侍郎,凉州刺史送来一封急函。” 许圉师打开信函一看,不禁将信函往桌上一拍,悔不当初道:“我当初怎就相信了那卑鄙小人。” 不过他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因为商税局和户部是并行的,不是一个统一的部门,他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果那边赚钱了,还是能够补上的,当初李义府也是这么忽悠他的,等官营铺开之后,这钱就来了,国库就会充盈起来了。 中书省。 “李中书,这是怎么回事?” 许圉师拿着赵持满送来的信函,冲到李义府的办公屋内,向李义府质问道。 李义府心如明镜,却故作不知道:“许侍郎,你说什么呢?” 许圉师道:“这是凉州刺史送来的信函,让我户部去结账,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他信函上写明是你让他来户部要钱的。” “原来是这事啊!” 李义府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难道这有何不妥么?我可没有拨款给凉州的权力,这本是你们户部的职责啊!” 许圉师道:“李中书,话可不能说这么说,凉州作坊生产的货物,都是用于你们的运输队,当时你们可也没有来找过我们户部,一直都是你们两边直接商量的,没道理说要结账了,就来找到我们户部了。我也不瞒你,就算凉州刺史没有送来这信函,我也打算来找你,我们户部都已经被你弄得见底了,你当初承诺的可都还未有兑现。” 李义府惊讶道:“这怎么可能,户部怎么可能没钱。” 许圉师哼道:“你让各地州县开设分局,征收关税,又成立官营店铺和作坊,还征召了不少人进来,哪样不要钱,当时我就跟你说过,这国库可没有这么多钱,是你决定让各地州县先将税收垫着,等到作坊那边赚钱了,再连本带利交上来,现在钱呢?我现在是一文钱都没有看到。” 李义府忙道:“许侍郎需要焦急,我已经命各地立刻将盐税交上,等到盐税送来,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我保证立刻将国库的钱给补上。” 许圉师道:“但愿如此,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明年年初,这钱还补不上来,咱们俸禄都发不出来了,到时你自己去向陛下交代吧。”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 祸不单行 这官营本质其实也是买卖,既然是买卖,前期肯定得投资,所以前两年朝廷几乎都是在投资,因为唐王朝之前没有官营的基础,等于是要从无到有,而且这也不是自然形成的需求,一切都是人为的,是突然性全国官营,这肯定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地方州县要官营,要建办作坊,开设店面,以及招收员工,等等。什么都需要钱,什么都需要时间,而且官营它又不在乎成本,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这唐王朝地盘又大,政策又是全国性,可想而知这投入得有多大。 但是这笔账也不是没有人算得出,李义府之所以可以得到大家的支持,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盐铁酒都是百姓生活必需品,这是肯定能够赚钱的,并且在长安、洛阳都是有盈利的,而且官员都能从中获利,但是相比起投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而且,长安、洛阳所得盈利都被扒了很多层,国家并没有赚什么钱,但不管怎么样,长安、洛阳既然能够盈利,那各地州县也应该盈利。 今年也应该是要资金回笼,关键也就在今年,可是今年都已经过半,没有州县将钱送到长安。 李义府这回也有一些着急了,古代通讯又不发达,他也不知道各地州县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玄机道长在厅中踱来踱去,道:“李中书,你先别着急,我看其中一定是哪个地方出错了,这百姓可是离不开盐呀,没道理盐税都收不上来,我看李中书得赶紧派人去调查一下。” 李义府道:“我已经派人去了,这可真是急死我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在从中作梗,我一定饶不了他。” 玄机道长看着他,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元家! “大爷爷,这去年跟今年的账,朝廷都还没有结,已经欠了咱们不少钱,这在以前可从未发生过的,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去问问。” 元修非常郁闷的朝着元禧汇报道。 以前元哲在这里的时候,正是经济最好的时候,结果换他来了,就遇到这档子事,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期间元哲其实回来过一趟,但是元家认为长安市场已经被朝廷接管,相对而言,辽东半岛对于元家而言,更为重要。 元乐有些丧气道:“就说不能跟朝廷做买卖,咱们宁可送钱给朝廷,这朝廷要赖账,咱们能怎样。” 元鹤哼道:“能怎样?那当然去要呀,咱们是个商人,要不给钱,谁帮朝廷干活。我看先让船队停下来吧,等到朝廷结账,咱们再给他们运货。” 元乐道:“可这样一来会得罪朝廷的。” 元禧道:“我认为四弟说得对,这做买卖讲究的是诚信,咱们可得发钱给那些船夫的,朝廷也不可能老是让咱们先垫着,咱们也没有这么多钱垫,况且关中集团又不是咱们元家一家的,咱们也不需要太害怕。元修,你去户部问问,什么时候结账?另外,要是朝廷不结账,咱们就不发船。” 元修道:“大爷爷,这事户部可没有在管,一直都是李义府的女婿在管。” 元禧道:“李义府是什么人,咱们去找他,那只会自取其辱,户部才是管钱的地方,咱们当然去户部要钱。” 李义府铺这么大,这资金本来就相形见拙,他是尽量先欠着,能不给的就不给,而且就李义府的为人,会不会还其实都还是一个问题,在他心中就没有诚信一说,这其实就是李义府在变向剥夺商人的财富,其实那边陶土更惨,因为什么东西都需要陶罐,只不过陶土人老实,不敢找朝廷要钱,朝廷从他那里取货,他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而且,陶土这人田舍翁出身,也不愿离开家乡,还在那里死撑,这么玩下去,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大兴善寺。 “爹爹果然没有料错,韩艺在这里面的确设了一个陷进。” 崔戢刃向崔平仲道:“根据孩儿的了解,如今国家财政可能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朝廷就连我们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的账都结不了,如今关中集团已经决定,如果朝廷不结账,就不再发船,我们山东集团也是如此。当初韩艺漕运改制,将大部分的运输任务都就交给了私人,如果我们都不发船的,朝廷别说卖盐出去,恐怕就连长安的官员都没有饭吃。” 崔平仲面色平淡道:“这应该还只是刚刚开始,相信还有更多的惊喜在后面。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崔戢刃点点头道:“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孩儿已经悄悄在山东地区,购买了大量的粮食,以及在土地价格上涨之时,用咱们家的土地换得不少的铜钱,如果一切都如爹爹所料那般,等到韩艺回来,重新回归到他的政策上面,那咱们的财富至少也得增加个五十倍,甚至于百倍。” 他就喜欢干这事,搭顺风船,窃夺他人的胜利成果。 但随后崔戢刃又道:“可若不成,那孩儿根本无法跟家族其他人交代。” 崔平仲自信道:“这应该不会有错,不过你也别太高兴,要说到商业,咱们父子加在一起,也不是韩艺的对手,你还得谦虚的向韩艺学习。” 崔戢刃道:“孩儿知道,孩儿也一直都在向他学习。” 他虽然傲慢,但是在学习方面,他是非常谦虚的,他的确一直都在学习韩艺的招数。 司空府。 “小侄拜见伯父。”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恭敬的跪在李绩面前,行叩首大礼。 “徐贤侄快快起来。” 此人身着朴素,一看就是一个田舍翁,但是李绩却对他非常热情。 原来此人姓徐,名行,咸阳人,他的父亲曾是李绩身边的近卫军,在征讨高句丽的时候,战死沙场,李绩对于他的子女都是非常照顾的。 “贤侄怎么突然来长安呢?”李绩问道。 徐行道:“回禀伯父,小侄---小侄来此,是受乡中那些叔叔伯伯所托,来向伯父询问一件事的。” 说得有些难以启齿。 李绩好奇道:“什么事?你说。” 徐行道:“是这样的,咱们咸阳的昭仪学院开了没有多久,今年下半年就突然关门了,当地官府说是没钱了。” “竟有这等事?” 徐行点点头。 李绩微微皱眉,道:“此事老夫也不清楚,这样吧,你先在府上住上几日,老夫去问问。” 这咸阳的军籍户可都是李绩的近卫军,李绩对部下那绝对是没话说,他的奖赏基本上都给部下,自己不取一文。军籍户的昭仪学院,那是给军人的福利,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作为军方的代表,可不能坐视不理,你不能无缘无故就削减我们军方的福利啊! 不过这点小事,李绩也犯不着亲自出面,于是就将李思文给叫来,让他去打听打听。 李思文听罢,立刻道:“爹,这事都不用去打听,孩儿知道原因。” 李绩忙问道:“那你还不快说。” “朝廷没钱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绩都有些懵逼。 李思文道:“就是朝廷没钱了,不但咸阳的昭仪学院关门了,那些正在建的昭仪学院也全都停工了。” 李绩道:“朝廷怎么可能没钱?” 李思文笑道:“这孩儿可就不清楚了,爹爹若想知道,恐怕得去问李义府他们,孩儿只知道,以前昭仪学院最大的捐助者,可是那些商人,如今商人都走光了,谁还捐钱给昭仪学院,只能由朝廷来负担,可是外面传言朝廷连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的运费付不起,那昭仪学院就更加不用多说。” 李绩骇然道:“怎么会这样。” 李思文呵呵道:“韩艺这才走了几年,就变成这样,李义府的能耐的还真是不小啊!” 李绩瞪着他道:“你小子是在幸灾乐祸吗?” 李思文赶紧神色一敛,道:“孩儿没有。” 商税局。 “元公子,你们什么意思?竟敢不运送朝廷的货物?” 柳元贞冲着元修质问道。 元修先是去找的户部,许圉师理都不想理,这好处没我的份,都让李义府一家人贪去了,这出钱的事就尽来找我,于是许圉师跑去找李义府,这你得出面搞定,我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李义府一看元修也敢找上门,于是让柳元贞去搞定这事。 元修哭丧着脸道:“柳少监,我们不是不帮朝廷运送,而是朝廷已经两年没有结过账了。” “朝廷会少了你们的钱么?” “可是咱们要给那些船夫工钱,咱们关中集团已经连工钱都发不出,那些船夫说咱们不发工钱,他们就不干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们元家有多少钱,我会不知道?” “可是关中集团又不是我们元家开的,关中许多士族都有份参与,他们都不答应,我元家也无可奈何呀!” 朝廷会推,这商人也会推啊! 反正关中集团不是元家自己买卖,元家也不怕,关中集团全都是关中士族、门阀组成的,你要能够一竿子全部打翻,那算你狠。 “好呀!好呀!你们这是要跟朝廷作对,那行,朝廷自己弄,不需要你们了,你们的船就放在码头慢慢腐烂吧,不,朝廷要将码头都给收回来,你们的船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劈了当柴烧。” 柳元贞指着元修得鼻子骂道。 元修垂首不语,心里嘀咕着,你连运费都付不起,你还想造船,还想搞运输,你拿命去搞啊,唬我,我可是被姑父忽悠长大的。 柳元贞见竟然吓不倒元修,一时好生尴尬,铁青着脸道:“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元修拱手一礼,然后便退下了,心里万般委屈,究竟是谁欠谁的钱啊! 柳元贞回到府中,将谈判的结果告诉了李义府。 “岂有此理,他们元家胆敢如此,我是决计饶不了他们。”李义府愤怒道:“他们这样做,行,他们一文钱都别想拿到,等盐税收上来之后,我就立刻将此事奏明陛下,重启漕运。” 柳元贞道:“可是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都不出船,咱们的盐、酒没法运去各地。” 李义府稍稍皱眉,道:“那就先放着,等到钱收上来再说。” 他想得是很美好,可惜这钱是遥遥无期啊! 他派去调查的人,才刚到汴州,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了,于是赶紧回来通报。 “老爷,小人已经全部查清楚,原来咱们的货物大多数都没有卖出去,几乎各地州县都是亏损的。” “什么?” 李义府听得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过去,这可是救命钱呀。“这怎么可能,难道如今百姓都不用吃盐了么?” “回禀老爷,据小人所查,各地州县都有人在走私私盐,小人在汴州都发现不少私盐,因为他们的价格比咱们便宜一些,故此,百姓都选择买私盐,导致咱们的盐很难卖得出去。” “私盐?” 李义府顿时愣住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 连环计 一直以来,除了铜币之外,唐朝朝廷几乎不垄断任何行业,也不与民争利,就是不从事任何买卖,故此在之前,百姓贩盐,商人贩盐,那都是很正常的现象,朝廷只征收市税,连关税都不征收,本来当时经济也不发达,运河的作用就是从江南运送粮食送来长安,征收关税,也是自己跟自己玩,还浪费人力物力。 也就是说,卖什么都是合法的。当然,你要卖武器这些违禁品的话,那就不是走私,那是在找死。 隋唐一脉相承,都是如此,故此走私的这东西,在大唐百姓心中,那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百姓现在买私盐,其实都不觉得自己是买私盐,因为以前一直都是这样,没有这个概念,当然是哪家便宜就买哪家的。 李义府这种草包,连经济都不太懂,压根也没有想到这一回事,因此他听到“走私”这个词语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发愣。 但随后他就是脱出一身冷汗来,瘫倒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韩艺这一回玩得可是非常绝的,不给李义府活路,他前几年一直都在囤货,反正朝廷主要经营什么,他就屯什么货,尤其盐,他很早之前,就偷偷在海边开发盐田,盐工都是清一色的昆仑奴,吃苦耐劳,乖巧听话,还不太会说汉语,简直就是完美,那船就停在海边,只要有人来抓,直接上船跑路。他的盐早就运到内地来了,等到朝廷的货物,都发到各地州县,他就是开始大面积散货,也不比朝廷的货物便宜多少,就便宜那么一点,这一点对于百姓而言,就是非常多了。 他知道朝廷这么玩,就是在赌命,只要资金回不去,那就惨了。 李义府认为这盐铁酒肯定卖得出去,在垄断之后,价格卖高一点,那绝对是赚钱,故此,他几乎是耗尽了国库,去搞官营。然而如今,资金无法回笼,这里又欠了一屁股债。 就李义府的智商,他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赶紧爬去找玄机道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玄机道长皱眉道:“贫道就说,这钱怎么迟迟还没有回来,原来是有人在从事走私。” 李义府如今就相信玄机道长,道:“道长,你可得救救我呀!” 玄机道长道:“李中书勿要着急,既然找出病因所在,只要对症下药便可,李中书赶紧让各地官府打击走私,但凡走私着,一定严惩不贷,决不能姑息。” 柳元贞着急道:“可是如今这钱回不来,户部那边都没法交代,万一捅到陛下那边去!” 他都不敢继续往下说。 玄机道长微一沉吟,道:“你们勿慌,这事要真追查起来,那谁也逃不了干系。李中书你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再宽限一些时日,也别想陛下禀报,将此事给瞒下来,并且向他们保证,这钱明年一定到,贫道认为他们决计会帮你隐瞒下来的,毕竟一块死,就不如一块生。” 李义府道:“可是这钱从哪里来?” 玄机道长道:“提前征收明年的税收。” “啊?” 李义府听得有些傻,道:“可我没有征税的权力啊!” 玄机道长道:“这很简单,你只需要下令让各地州县将盐税务必全部缴纳上来,毕竟货物都已经发下去了,按理来说,他们也应该将钱送回来,出现走私,他们自己也是责无旁贷,然后从侧面暗示他们可以征收明年的税收,他们一定会照做的。只要明年的税收都给征上来了,那么便可帮助国库度过这个难关,而那边打击了那些走私贩,这钱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明年的税收都能够赚回来,毕竟那些货物可都还在,那可就是钱呀。如此一来,即便倒是陛下发现了,也不会怪你的。” 李义府点了点头,此时他没有别的选择,这个窟窿要是补不上,他就完了,就还不如再赌一把。 这种心态,在商界太常见了,资金没法周转,就铤而走险,这时候人人都是如此,都想着只要堵上这个窟窿,那就万事大吉。 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打击走私和征税的政令都才刚刚发出去,西北商队到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长安。 “什么商队?” 李义府如今脑袋都是晕沉沉的,反应非常迟钝。 柳元贞赶紧将这商队的来龙去脉告知李义府。 李义府听后,还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有这么一档子事,因为这一笔贸易,主要是商人和商人之间的贸易,朝廷就是一个担保人而已,他哪里会记得,气得都蹦了起来,“这是韩艺当初弄的,你让他们去扬州找韩艺,跑来长安干什么,你派人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去,咱们现在可买不起。” 柳元贞也没有办法,确实没有钱了。 他们是没钱,但是人家兀可烈要是不将这些货物卖出去,那是连命都没有了,运送这么多货物,长途跋涉来此,你让我回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而且这不是普通的贸易,是关乎整个西北地区的贸易,如今西北是商人接管,经济一旦崩溃,那什么都完了,肯定要重新洗牌。 兀可烈他们理都不理,直奔长安而来,我们事先就签订好契约的,你让我回去,你怎么不去死啊。 这人都来了,总不能不见吧! 李义府就让柳元贞去接见他们,在李义府眼中,商人本就是卑贱,你还是西北商人,就更加卑贱了,他才不会亲自接见。 “各位难道没有收到朝廷的信?” 柳元贞见到兀可烈他们便问道。 兀可烈道:“信我们收到了,但是事不能这么做,当初咱们签订好的契约,你们不能一句话就反悔啊!” 柳元贞道:“你们是跟那些商人签订的契约,又不是跟朝廷签订的契约。” 兀可烈道:“可如今我们根本找不到那些商人,而当时签订契约的时候,是由朝廷作为担保,我们现在只能找朝廷。” “什么朝廷?是韩艺做得担保吧!” “但是韩艺当初乃是户部尚书,他是代表朝廷,又非他个人。” “这我不清楚,总之这事,你们别来找朝廷,你们去两市走走,看看能否卖得出,反正朝廷现在是买不了这么多货。” 两市? 零售? 兀可烈都快被柳元贞的智商给逗笑了,我这么多货物,你让我零售,我干脆住在这里算了。 “这可不行,你们要不遵守契约,我们回去怎么去跟西北的牧民交代。” “这我怎么知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等等下。” 但见一个身着吐谷浑服侍的男人站起身来,拦住柳元贞,道:“柳少监,咱们吐谷浑的盐那可是跟你们朝廷签订的契约啊!” 柳元贞斜目一瞥,道:“要是没有我大唐的相助,你们吐谷浑只怕早就被吐蕃给消灭了,这些年你们也从我们这里赚取不少钱,如今我们这边遇到一些麻烦,你们难道就不能谅解一下么?” 那人听得呆愣不语,如今吐谷浑都在大唐军队的保护当中,他可不敢大唐横呀! 柳元贞说完就离开,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这些只是商人,掀不起什么风浪的,简单来说,就是耍你又怎样,不服,你咬我呀! 兀可烈等人还真就想咬上几口,太欺负人了。 依固拍着桌子起身咆哮道:“狗娘养的,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既然朝廷如此不守信约,那咱们也甭理会朝廷,咱们自己干吧。” 兀可烈也是阴沉着脸,强忍着怒气,道:“你先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办法,不管怎样,总得将这些货物给卖出去,不然的话,咱们整个西北地区身家性命都得赔在这里。” 依固道:“老哥,你没有听见那姓柳的说的话,朝廷明显是要毁约。” 兀可烈道:“但他只是一个官员,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得到陛下的亲口答复。” 卡斯米道:“但是据说陛下身在洛阳,不在长安。” 兀可烈微微皱眉,道:“这样,我去北巷一趟,你们去找阿史那将军和契苾何力将军,让他们来为我们做主。” 当日,兀可烈就跑去北巷找到桑木。 “桑木老哥,怎么会这样啊!” 兀可烈一见到桑木,二话不说,直接开哭,因为这真是要命啊! 桑木叹道:“兄弟,非我不想帮你们,但你是不知道,如今我北巷自身都难保,我真是爱莫能助啊。” “韩小哥呢?” 兀可烈激动道。 桑木道:“恩公他回家守孝去了,至今还未回来。” 兀可烈道:“那你赶紧将他叫回来呀!” 桑木苦笑道:“这得由陛下做主啊。”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兀可烈急得眼泪又出来了。 桑木也只能好生安慰着,他只是一个管理者,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货物,他也吃不下啊。 兀可烈见韩艺没有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也只能失望的离开。 他刚刚离开,后屋里面就走出一人来,正是伍文轩。 “桑木大哥,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而来吗?我便是为此事而来的。” 伍文轩道。 桑木一愣,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伍文轩笑道:“我可不是来帮他们的,我是来帮我们自己的。” 桑木道:“什么意思?” 伍文轩先是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之后,才道:“恩公已经得知这边的情况,恩公认为此时金行是岌岌可危,如果兀可烈等人逼着朝廷买下这一批货,那么到时李义府极有可能会选择从金行贷款,这咱们能不贷么?可咱们金行的钱可都是百姓的钱,如果李义府将钱给贷走,然后放出消息来,百姓肯定会来咱们金行取钱,如此一来,金行可能会面临关门,而李义府也就不用还这一笔钱。” 桑木听得惊出一身冷汗来,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面还藏着杀招,要真是这样,金行就彻底玩完,北巷都完了,道:“那恩公可有应对之策。” 伍文轩笑道:“东主的办法就是咱们先将一些负面消息散发出去,让百姓都将钱给取走,到时朝廷来借钱,咱们纵使想借也没有钱借。” 桑木连连点头道:“幸亏你来了,否则的话,那我真是无颜去见恩公。” 伍文轩笑道:“非我聪明,乃是东主他神机妙算。” 司空府。 “司空,这可不行呀!这事都是朝廷定下的,如今人家带着货来了,朝廷却不买,而且这一次的贸易,对于整个西北而言都至关重要,倘若朝廷不遵守承诺,西北一定大乱,到那时候朝廷在西北建设起来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而且朝廷肯定更要出兵,光军费的支出,也决计比这钱要多得多啊!” 契苾何力和阿史那弥射得知此事之后,立刻赶来李绩这里。 他们本就是那边的人,如今他们身在唐朝为官,那他们当然希望统一,别在分裂了,他们也不想跟自己的族人开战,依固那边已经放出狠话,朝廷如果不遵守承诺,那咱们就是死路一条。言下之意,就只有造反,将旧账全部毁掉,重新来过。 李绩道:“可这事一直都是李义府他们在做,老夫。” 契苾何力太了解李绩的性格,老狐狸一只,要跟他打太极,他会打死你的,直接蹦了起来,指着李绩道:“司空,都这时候,你还打算躲着么?那行,你就躲着吧,如果到时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管,你自己去收拾吧。” 阿史那弥射冷冷笑道:“如果这事没有弄好,你李绩便是我大唐千古罪人。” 说完,二人便起身,往外面走去,他们两个在军中的威望可是非常高的,平时他们还尊重李绩,可是都已经到这时候了,还什么尊重,这事要不解决,那将会出大乱子,到时还得他们出面,他们这回又没有帮上忙,他们有何面目去西北面对他们族人,压根也不会搭理他们。 李绩顿时有些慌,赶紧喊道:“二位将军这是作甚,我何时说不管了。行行行,我去找李义府问问,你们去好生安抚那些商人,让他们别急,朝廷一会信守承诺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当爱情遇到权力 若依李绩的性格,他是决计不会想掺和此事的,因为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只会打仗,这行政方面他可是不行,而且如今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那他更加是敬而远之,免得被人拉下水。 但是人在朝廷,身不由己呀! 如今李绩是避无可避,其实先前就已经波及到军方的福利,军方上下对此是非常不满,如今更关乎着西北安定,这可是直接影响国家之根本,倘若西北乱了得话,吐蕃肯定会出手的,那朝廷怎么也得脱一层皮,可能还不止,要知道唐朝在西北还有驻军,虽然不多,但是他身为军方大佬,不能不顾那边将士的安危。 于是李绩只能去找李义府,问个明白,并且将其中利害关系告诉李义府,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商人,朝廷若不遵守契约的话,到时西北出问题,这锅可得你来背。 李义府先前哪里有空去关心西北商人,他如今是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如今李绩亲自出面,李义府不得不慎重考虑此事。他先前好不容易说服许圉师他们那些文官,先将国家赤字的事瞒下来,并且保证一定会将窟窿给补上,那边又马上命人去各地州县,让各地官府想尽一切办法,将税钱给补上,官府唯一的办法就是征税。 许圉师他们也知道,如果捅到皇帝那里去,他们都难辞其咎,所以他们也答应再给李义府一些时日。 没有想到这军方又开始闹腾,李义府害怕军方将这事捅到李治那里去,只能向李绩保证,我一定拿钱出来,摆平这一群西北商人,你先别声张。 李绩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也就答应下来。 可问题是,朝廷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征税也需要时间的。 “李中书勿慌,我有一计,可解这燃眉之急。” 玄机道长捻须笑道,那是临危不乱。 李义府大喜不已,道:“道长快说。” 玄机道长道:“如今咱们长安能够拿出这么多钱的,唯有一家。” 柳元贞道:“道长说得莫不是元家?” 玄机道长摇摇头道:“首先,元家不见得能够拿出这么多钱来,其次,就算元家拿得出,朝廷凭什么让元家出这钱?” 李义府纳闷道:“那不知道长说的是?” 玄机道长道:“金行。” “金行?” “不错。” 玄机道长道:“根据贫道的了解,有许多人都将钱存到金行里面,近两年的人数更多,唯有金行可以拿出这么多钱来,而且金行本就是赚这借贷之利,向金行借钱,乃名正言顺,再者说,金行与朝廷一直都有合作,金行也不好意思拒绝朝廷,只要我们支付利息便可。” 李义府如醍醐灌顶一般,“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金行。” 玄机道长笑道:“李中书勿要着急,且听我说完,这钱说是借,其实是拿,都不用还的。” 李义府道:“不用还?” 玄机道长道:“李中书只需先将钱给借出来,然后再将这消息传出去,这钱就不用归还了。” 李义府听得不是很懂。 玄机道长见他一幅蠢样,不禁暗自哀叹,也真是难为东主了,连向自己动手,都得自己来出主意。道:“李中书不妨想想,这金行的钱可都是百姓的钱,并非是韩艺的钱,当百姓知道金行将他们的钱都借给朝廷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李义府想了想,道:“赶紧去金行取钱。” 玄机道长笑道:“可是金行拿不出钱来啊!” 李义府恍然大悟,激动拍着大腿道:“妙!妙!妙!道长之言,真是太妙了!” 他立刻就让柳元贞去金行,商谈借钱一事。 可是当柳元贞来到北巷时,发现这北巷已经站满了人,想要挤进北巷都不容易,更别说进到金行内。 “别挤!别挤!” “我先来的。” “是我先来的。” “哎!这位小哥还请留步,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元贞朝着一个正急着跑来的年轻人问道。 “哎哟!你不知道么,这两年金行借出去不少钱,许多账都已经成为了烂账,韩小哥又不在这里,咱们得赶紧将咱们得钱给取出来,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取钱了。” 柳元贞听罢,都快要吐血了,但是他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桑木。 “柳少监大驾光临,桑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桑木是满头大汗的来到贵宾室,说话时还微微有些喘。 柳元贞明知故问道:“桑木,你这里是出什么事呢?怎么这么多人?” 桑木哎呦一声:“不知哪个混蛋走漏了风声,将我金行坏账的事给传了出去,导致百姓都跑来取款,如可真是急死我了。” 说到后面,他是垂手顿足。 柳元贞惊讶道:“那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桑木哭丧着脸道:“要是假的就好了,我如今也不用愁了。唉这几年经济不景气,许多商人都跑了,他们可都问我金行借了不少钱啊!” 柳元贞听罢,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就是他们弄成这样的,试探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打算去元家看看,能否借到一些钱,当初恩公将北巷托付于我,这叫我如何去面对恩公啊!” 桑木说着语气哽咽,演技十分逼真。 其实金行是有足够的钱来应对这一场挤兑危机,因为韩艺一直都非常注重金行的信约,所以他让桑木一定要算清楚金行的账,要保证有足够的资金面对挤兑危机,但是取钱也是有一个过程的,其中还有代金券的兑换,不是说一下子就能够全部取走,那边又不断有负面的消息传出去,金行危机其实在人心中,而非是金行本身。 桑木又向柳元贞问道:“对了!柳少监,你也是来取钱的么?” 柳元贞呆愣半天,然后点了点头。 金行这情况,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金行自己都得去借钱,哪里还有钱借给他们啊。 然而,令柳元贞没有料到的是,这金行的挤兑危机,是彻底引爆了整个大唐的经济危机。 因为金行那可是长安的标志,尤其在商业方面,充当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货币都是通过金行运转起来的,如今就连金行都干不下去了,大家对于长安经济那是彻底感到绝望。 不但百姓不消费,就连贵族也都不消费了,因为经济实在是不景气,非常萧条。 两市和北巷的店铺都开始相继关门,以前还只是作坊,如今门店都开不下去了,又有一批商人也开始出逃。 这种时候,大家都是寻求自保,哪里还会管工人的死活。 更加要命的是,由于财政赤字,官营的作坊前面就已经发不出工资来,就连绢帛都发不出了,绢帛也得种桑养蚕,前面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这几个月都是欠着的,只是说当时工人还不清楚状况,如今工人也不知道国库赤字危机,只不过如今这情况,人人自危,开始索要工资,这一索要工资,结果发现没钱,原来都是在白干,大家都不肯干活了,这些工人都不干活,那李义府是连货物都运不出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整个官营体质瞬间崩溃。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关中集团、山东集团,长远集团,万里集团,以及陶土的作坊,等等与朝廷有债务关系的,也都跑去向朝廷追债。 这么多人一块追债,那赤字危机就肯定瞒不住了,你若有钱的话,怎么可能欠这么多钱,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朝廷早就没钱了。 整个长安立刻陷入瘫痪之中,吓得兀可烈这些西北来的商人,现在可都不是担心朝廷会不会毁约,而是担心自己的货物被人抢,因为瞬间涌出许多无业流民来。 契苾何力他们直接派军队来保护他们的货物。 李义府左掩右掩,这一下是如何也掩藏不住了,关于财政各种负面消息相继传了出去。 如今就别说工人了,就连官员都没有心情干活了,连俸禄都发不出,我还干个屁啊。 一场全国性的经济危机终于爆发出来了。 奏章是雪片般的飞去洛阳。 尤其是军方,因为整个事情的过程,军方一直都在吃亏,好处都让文官给捞走了,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他们都知道李义府根本不可能拿出钱来,集中上奏弹劾李义府等人。 —————— 洛阳! “臣妾参见陛下。” 只听得哗啦一声。 武媚娘话音未落,一摞奏折就落在她的脚下。她低头看了眼,又抬头惊讶的看着李治。 李治都不看她,只道:“你自己看吧。” 武媚娘吓得一惊,她都还没有从王萱的阴影中走出来,赶忙捡起一两道奏折来,这一边看,就一边连连惊呼道:“怎们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朕也想只道,怎么会这样?”李治嘴皮子都哆嗦了起来。 武媚娘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李治。 李治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武媚娘骂道:“朕当初相信你,将政务交于你,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朕的?朕真是后悔,当初怎就信了你这个妇人。” 武媚娘惊恐道:“陛下,臣妾冤枉呀,臣妾对此一无所知。” 李治怒极反笑道:“这些政策不都是你弄出来的么,你跟朕说你一无所知?” 武媚娘也都傻了,她完全没有头绪,只觉这中间缺了一块似得,刚开始都在她的预计之中,怎没一下子就崩盘了,这也来的太快了一点。 “朕得大唐都让你给毁了。” 李治看到武媚娘呆若木鸡,心里那个恨呀,敢情你都没有在管事,冲着武媚娘怒吼一声,然后便冲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媚娘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幸得边上的女婢搀扶住了她。 这事可比王萱的出现要严重的多,她与王萱那更多的是个人恩怨,私人感情,只要她自己不乱,其实王萱也很难撼动她的地位,毕竟在王萱这事上面,朝中大臣和百姓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因为如今的大臣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不会想重新洗牌的。 但是这事不同,这新政可都是她弄出来,这要是出了问题,她可得负全部责任啊! 而且,这乱子似乎大了那么一点点,她能否负担得起,都还是一个问题。 大唐王朝仿佛一夜之间就要崩塌。 “立刻去扬州请韩艺回来。” 李治扔下这句话便立即动身赶往长安,长安可是他的大本营,他的根都在那里,长安若是垮了,那他就完了。 至于武媚娘? 你去死吧。 说到底,在李治心里,这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当初废王立武,其实也是权力争夺,而不是单纯的因为一个女人,王萱之事,他是可以忍住的,但是这事他忍不住,因为这直接影响到他的皇位。 而且,李治还一直都希望走出他父亲的阴影,结果阴影都还未走出来,就掉沟里去了,这对他的伤害太大了,如果说这事挽不回,武媚娘估计都是死路一条。 当爱情遇到了权力,那就是渣渣。 李治都还没有出洛阳,洛阳就跟着爆发了经济危机。 因为在韩艺当初的经济计划中,长安一直都是国家的中心,不管是经济,还是政治,如今长安都陷入瘫痪,洛阳岂能置身事外,洛阳的金行也正在面临挤兑危机。 这长安的资金链一断,金行又自身难保,这洛阳立刻就爆发经济危机,因为两都联系太过密切,就连青楼都是开连锁的,洛阳也有很多官营作坊,同样也发不出工资,因为资金都没有回笼。 洛阳的百姓一看长安都这样了,别说花钱,连门都不敢出了,市场就更加萧条,商人也都干不下去了,商人就只能出走,商人一走,工人失业,官营原本在长安、洛阳都还能够盈利的,如这两都都乱了,大家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陷入混乱之中,这不是说杀了谁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是没有钱了,大家都不知道钱去哪里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造成百姓变得非常恐慌。 而百姓在这事上面的恐慌心理,无疑是进一步促使了危机的爆发,以及让危机变得更加恐怖和凶猛。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全面崩盘 其实情况远比李治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因为他只是看到了两都的情况,这地方上他都还不清楚,否则的话,他恐怕会吐血身亡,这都不是影响他的皇位,这弄不好,国家都会垮了。 若只是中央财政赤字,地方上还比较安定的话,其实还是可以补救的,毕竟如今还是小农经济为主,不会跟后世一样,一个地方的经济危机可以瞬间蔓延全世界。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李义府当初采纳了那个玄机道长的建议,让地方州县提前征税,别小看这一道政令,这可是非常非常致命,等于就是在变本加厉,加速这一场危机,直接导致州县比两都的情况要更加糟糕,等于就是将全国都给搞乱了。 因为在朝廷确定建立官营体质之后,各地官府立刻就变得非常腐败,这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体系的问题。这李义府他可是让地方上先用税收先垫着开支,那这税都不用上缴了,而且是让你花出去,不是让你存着,那这里面的油水是可想而知的,而李义府根本没有这么多人手去监督各地州县,他派出去的人,也都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和当地官府勾结着一块捞钱,没有办法,他们的老大就是这德行,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故此,各地地方州县的前期投入其实是非常大的,基本上将钱都用光了,道理很简单,谁会帮朝廷省钱,这钱在仓库里面,那就是朝廷,用出去就是自己的,换谁都会用出去。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但是那些官员都认为,只要盐酒一到,这价格卖高一点,钱很快就会回来的,不可能会被查到,自然就往死里捞。 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盐价刚刚才开始上涨,盐贩子就都冒出来了,百姓都买了私盐,谁还去买官盐,官府的盐都屯在仓库里面。 这资金就周转不过来,他们还不敢上报,因为这真要查起来,他们个个都自身难保,财政亏空的这么厉害,正当没有办法的时候,李义府派人来暗示他们可以提前征税。 李义府让他们征税,那是为了弥补中央的债务,这各地官府自身还有债务的,许多州县的官府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牌,提前征收两年的税,反正是上面吩咐的,他也不怕。同时,也筹备严厉打击走私贩。 但是想要严厉,是比较困难的,唐朝的官府那都是小官府,没有太多的人手,因为他们以前要干得事也不多,这要打击走私贩需要人手,一下子也招不到那么多人来,他们就跑去跟士绅商量,咱们一同打击走私贩。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料到,那些士绅、地主都已经跟韩艺为首的走私集团捆绑上了,因为之前朝廷没有料到会有走私的情况,就没有出台这方面的律法,还是比较宽松的。 同样的,当时那些士绅、地主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当时他们认为那些人是在送钱给他们,他们也不觉得这是犯法,就被韩艺给忽悠进去了。 如今朝廷要严厉打击走私贩,他们就是走私贩,就是他们害得官府两头不着岸,他们是想下船,也是不可能的,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等于都被韩艺给绑架了。 也就是说这官府是在跟走私贩商量着如何打击走私。 这怎么可能会有效果。 这些人都是出工不出力,还帮着打掩护,玩得是风生水起啊! 非常讽刺的是,当初武媚娘利用这些地主,打击商人,如今韩艺也利用这些地主打击武媚娘的新政,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其实若没有这些士绅、地主的帮忙,货不可能出得这么快,韩艺也没有这么多人,因为他们都是地头蛇,对于当地的情况非常了解,他们要在本地散货,那是非常迅速的。韩艺的走私等于就是农村包围城市,因为在城内,官府还是比较强势,但是乡村就是士绅比较强势,私盐都是从乡村涌入城内的,根本没法去调查。 不过,当朝廷开始大规模打击走私时,韩艺的走私团队突然减缓出货,那些地主是非常感激呀,他们赚得够多了,也不太想顶风作案。 但是百姓们哭了,这走私本其实利于百姓的,虽然比以前的盐价要贵不少,但是比官盐还是要便宜,毕竟韩艺是要挤兑官盐,顺便赚钱。可是如今的话,官府为了钱,将盐铁价格抬得非常高,这突然又没有私盐,盐价看着就涨上去了。 这盐价上去之后,物价跟着就涨,什么都贵起来了。 其实走私集团只是减缓盐的出货,但是其他商品的走私都还在继续当中,韩艺只是带一个头而已,还有很多人都在走私,那睦州的货照样卖到全国各地,他们这种走私其实只是避税而已,官员都让他们给收买了,这也是为什么关税也征不上去,但是他们现在也开始涨价,走私也是买卖,又不是贩毒,这盐铁价格涨上去了,而且风险大多了。 这倒也罢了,问题是官府还要提前征税,有些地方是征收两年的税,百姓等于面临着双重打击。 这都没法活下去了,百姓要么不肯交税,要么就逃走,而这均田制征税,得让百姓固定在土地上,这样便好征税,百姓纷纷出逃,这就没法征税,而且官府征税还得依靠士绅,士绅当然不答应,提前征两年的税,你凭什么呀?国家又没有打仗,我要帮你们征税,那我这士绅也当不下去了。 这边征税征不上来,那边还还征召人员,打击走私贩,招人都得发工资,财政负担就越来越重,中央也顾不了他们了,都已经乱成一锅粥。 但是有两个地方是例外的。 一个是扬州,一个是睦州。 这两个地方不但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而且因此变得非常富裕,可笑的是,扬州和睦州是唯一受到表扬的州县,因为他们将税收全部都交齐了,没有拖欠一文钱,包括一部分盐税,那都是扬州施舍给朝廷,扬州有得是私盐,只是买一点意思一下。 既然扬州和睦州将钱都交齐了,那就没后必要派人去逼扬州、睦州交税,因为没有理由啊。 殊不知其实整个走私集团都是在为着这两个州在转,一个负责生产,一个负责中转,扬州和睦州的官府是穿一条裤子的,非常有默契,睦州的货物在扬州转一转,然后销售到各地去,走私头头全部躲在这里,包括谭洞、彭靖、张剑波这三大走私头目。 在一间豪宅中,三人正坐在餐桌上交谈,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三人都不太感兴趣,这玩意天天吃,也就那个味,他们倒是对于这个游戏更加感兴趣。 “东主,真是神机妙算啊!你们是不知道,如今那些个地主、士绅看到咱们手下的小弟都怕的要命,生怕咱们再逼着他们再去贩盐。哈哈!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你们先别高兴太早。” 谭洞颇为严肃道:“东主的计划才进行到一半,如今物价都已经被咱们抬高,各地州县也正在提前征税,在这双重打击下,百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我们现在还得去带个头,暗示那些地主得赶紧兼并土地,这机不可失啊。” 张剑波道:“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就算咱们不去提醒他们,他们也会这么干的,这些个地主个个都黑心的很。可我很纳闷,东主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个地主乡绅,一直都在跟东主作对,可东主的整个计划,他们都从中受益,咱们走私盐,他们可是从中赚了一笔去,如今又怂恿他们兼并土地,他们又赚了一笔,我真是想不明白。” 彭靖道:“要是你能够想明白,那你就不用跟咱们混在一起了。” “说的也对。” ——————— 在郊外一处豪华的庄园中。 “啧啧啧!老钱,你这是发财了呀!” 刚到扬州不久的赵四甲,坐在这庄园里面,吃着美味佳肴,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就钱大方这性格,要不是发大财了,哪里会请他们大餐。 一旁的彭万金、徐珂也都是非常羡慕的看着钱大方。 钱大方笑道:“发什么财,只不过是赚了一点小钱而已。” “瞅瞅这庄园,这可不是小钱啊!” 彭万金啧啧道。 这的确不是小钱,钱大方是发了大财,他如今成为扬州、睦州最大的酒商。 当时恰好朝廷征收关税,禁止酿酒,这长安的酒都卖不出来,韩艺的酒坊头回亏本。钱大方又带足了钱,他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就发起来了,关键他是身在扬州,别得地方,他就不可能发财,因为大部分的走私集团都集中在扬州,走私集团直接从他这里买酒,卖去各地州县,他心里是知道的,但是他装作不知,我只是本地卖酒而已,不需要缴纳关税,谁给钱,我就卖给谁,他还暗地里建造了两个血汗作坊,全部是高句丽来的奴隶组成的,没日没夜的干,生产出大量的酒来,这人家都不做,他一个人做,这能不发财吗? 扬州又有粮食,如今市面上的酒可都是出自他的酒坊。 朝廷的酒肯定贵,毕竟朝廷干什么都成本高,效率又慢,跟私人的没法比。 再加上走私集团跟士绅的关系,士绅也得买他们的酒,还得掩护他们卖酒。 赵四甲试探道:“老钱,是不是韩小哥给你支了什么妙招啊!” “我来的时候,韩小哥正在守孝,自家的买卖都顾不来,哪里还顾得了我啊!”钱大方说着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一直都相信,韩小哥去哪,我就去哪,这一定没错。所以自从韩小哥去旅行,我这心里倒是有些不安了。” 赵四甲他们听的很不是滋味呀,三年前,他们几乎还都在一个层面,而如今可不在一个层面上了,他们这几年都没有赚什么钱。 当初他们还是舍不得长安这个大市场,没有跟钱大方一样,一看情况不对,就马上来扬州找韩艺,这效果立刻体现出来,人家都开始住庄园了,而且在扬州大有名气,那官员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 没有办法,钱大方捐了不少钱给政府,因为扬州的大富商心里都很清楚,官府暗中帮了他们很大的忙,所以杨展飞好,他们就更好,不就是钱么,所以杨展飞干什么,资金立刻到位,光扬州城内就有八所昭仪学院,全部都是免费入读,非常的夸张,比长安的都多,这就是因为扬州有钱人太多了,他们当然想自己的子女能够读上书,而且不缺人才,大量的人才往扬州跑。 那这周边环境、设施都得跟上去。 游乐园也在建造当中。 扬州的消费早已经打破了长安的消费记录,很多人因为走私发了财,其实韩艺只是一个领头人,他手下是谭洞,谭洞下面又有人,是一层一层下去的,而且他没有垄断这一行,扬州兴起很多走私集团,这些走私的人,钱来的太快了,而且今日不知明日事,有钱就花,这有消费,经济当然好。 这经济好,那人才、人力都往这边跑,扬州周边的那些士绅再也拦不住乡民往城里跑,要是我住太远,我不知道这是,那就算了,可我就是扬州的人,我去城里随便干个活,也比在家里赚得多啊! 甚至于乐浪州那边的原料都是直接走海路到扬州来,去长安,长安谁买得起啊? 而且走海上,连关税都不用缴,扬州官府根本不管,这么长的海岸线,我哪有这么多人啊。 这就导致扬州拥有生产力,资金,生产资料。 发展起来是非常迅速的。 相对扬州而言,睦州就比较低调一些,睦州其实很有钱,毕竟作坊都集中睦州,扬州只是灰色市场,不过睦州的百姓都在努力的干活,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生产商品都被销售到那里去了,他们也不管,他们只想挣钱,不要再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 扬州官府。 “杨刺史,卑职奉陛下之命召韩艺立刻回长安。” “韩艺他早就去旅行了,如今不在扬州。” “不知韩艺是哪里旅行呢?” “这我也不清楚,因为他只是说想去看看我大唐壮丽的河山。” ps: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都是渣渣 乱了! 全都乱套了! 这一场经济危机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全国,物价上涨,朝廷胡乱征税,这要都还不乱,那就真成怪事了。 这官营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搞官营,首先,中央对地方上要有极强的控制力,但是就唐朝的制度而言,那是非常宽松的,而且地大人稀,一般州县的官府,那都是小政府,衙役也就那么几个,征税都是由当地士绅去征税,讲究的官民合作,这朝廷突然要官营,那只能从外面招人,而这些人又都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他们也只是混口饭吃,不是那种有抱负的专业人士。 这些草包,遇到那些走私精英,不就是被玩弄的份,士绅自己都走私,官府更加是无能为力。 百姓一看,走私这么赚钱,那我也去搏一搏,留在这里也没有饭吃,朝廷又要征税,物价又上涨。 大量的百姓开始逃亡,这样一来,逃税、漏税的反而就更多了,朝廷就更加征不上税,官府又养着这么多人,官府也被逼得运作不下去,你不发工资,大家就都不干活,他们不但不干活,反而还跟走私集团勾结,跟这边勾结,至少有钱赚,到最后他们直接都拿着官盐去走私,这走私就更加猖獗,地方官府基本上面临关门的窘境。 这就是在不断的恶性循环。 但是最最最严重的,还是国家财政的赤字。 这国库一旦没钱,就没有办法支援地方政府,那地方政府就只能自己干,也不顾什么朝堂制度,怎么干有钱,那就怎么干呗。 一些盐产地的官府,自己也从事走私。 等于从长安发出去的盐和其它的货物,以及地方上所剩的资产,都落入私人的腰包里面,有些官员直接携款出逃,他知道管不了了,留在这里,怎么都是死,这真是雪上加霜啊。 “憨厚”的李义府还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这样,他心中只有他自己,他才不会管那些百姓的死活,他还在不断的下令,催各地缴税上来,可惜那些地方官员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自由之美。 “公子,有人想从咱们这里购买一万件货物。” 徐九很小声说道,就跟做贼似得。 郑善行听得无比惊讶,如今这世道,大家都在节衣缩食,谁还买得起这么多衣服呀,好奇道:“是什么人?” 徐九道:“这我也不清楚,不是咱们长安洛阳的人,好像是来自江南的。” 郑善行见徐九神色有异,皱眉道:“你老是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九吞咽一口,道:“应该是走私贩。” 郑善行呆愣半响,训斥道:“你糊涂呀,走私乃是犯法的行为,你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么?”心里也好奇,朝廷不是在严打么,怎么还走私到长安来了。 徐九也豁出去了,道:“大公子,我哪里想这么做,可是咱们如今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如今整个长安,就咱们自由之美还没有裁人,而且,一直都在运作,那些货物堆得都快放不下了,而且你还在继续捐助昭仪学院,这么下去,跟等死有何区别。” 郑善行叹道:“就算咱们倾家荡产,也不能做这违法之事。” 徐九道:“可咱们也没有违法呀,税钱咱们一文钱可都没有少,咱们打开门做买卖,如今对方来买货,咱们卖货,这本是合法的,至于他们怎么卖,卖去那里,那跟咱们也没有关系,若是公子这也不卖的话,那今后任何一个来买咱们货的人,都有可能是用来走私的,那公子何不就关门算了。” 郑善行竟然被徐九说得哑口无言。 这种时候,你还顾忌原则,那咱们都得活活饿死,自由之美是征税大户,郑善行又坚持不裁人,就两三年间,前面赚得,差不多都给折进去了,要是没有崔戢刃入股,他们坚持不了这么久。 徐九又道:“公子,那些大道理,小人不知道,小人只知道,几千人等着咱们开饭,要不这样,公子,你就当做不知道,全都由小人来做。” 郑善行挣扎半响,叹了口气,道:“好吧,你看着办吧。” 这若让李义府知道,李义府非得气得吐血,他是下达死命令,让各地州县严厉打击走私,可是他越打击,走私贩就越猖獗,都已经走私到长安来了。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如今就算被人逮到,给钱就过关,那些打击走私的人,都是冲钱去的,因为官府都发不出钱来,我打击你,我什么得不到,中央就知道让我抓走私贩,又不发钱,还让我给中央征税,那我就还不如要钱得了,中央乱是宰相担责任,干我屁事。 可朝廷哪里拿得出钱来,中央自顾不暇,对于任何事都已经失去了控制。就连李绩也开始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可不是党争那么简单,死几个人就可以解决问题,危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内,他赶紧出面,不断得去叮嘱契苾何力他们,一定要稳住军方,如果军方再乱的话,那大唐可能真的就完了,什么都挽不回了。 李治在赶回长安的路上,奏章就是一道接着一道,就没有停过,李治自己是心急如焚呀,他现在都还不清楚长安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不断的催促赶路。 紧赶慢赶,终于来到长安了,但是当他看到长安的情况,李治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还是朕的长安吗?是大唐的首都吗? 流民遍地都是,哀嚎遍野,如地狱一般,城内城外都一样,以前繁华的长安城,是一片萧条,店铺全部都关门,这时候谁还敢开门,流民万一暴动,都给你抢的精光,北巷自开业来,第一回关的是一家都不剩,这商人都已经走完了。 不但是店铺关门,连一些小官衙都关门了,你饭都不给一口,那衙役都不干活了,开门唯一的作用,就是被人堵着门口骂,官员也都怕死呀,这哪里敢开门。 这要是发生天灾,那还说得过去,问题是又没有发生天灾,弄成这样,真心没法向天下百姓交代。 李治真得快要气死了! 主要是来的太快,似乎一点预兆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样就玩成这样了。 其实事先是有预兆的,但是当时李治跟武媚娘都在为红尘事纠结着,哪里有心情关注这些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这一场危机爆发的太快了。 皇宫。 李义府、许圉师、卢承庆一干枢要大臣站在殿门外,个个都将头快要垂到胯下去了,都抬不起头来,似乎无脸见人。他们在得知李治回宫的消息,就立刻都赶了过来,他们是没脸见李治,但是这时候不见不行,李义府他们肯定会推卸责任的,大家都害怕背这锅,因为这个锅谁都背不起,故此他们都是争着抢着要见李治,要跟李治解释这事。 李义府也做好了准备。 “各位,陛下刚刚回来,非常疲累,让你们且先回去,等明日再召见你们。” 李义府他们等了半天,就等到张德胜这么一句话。 但是他们也没有强求,就回去了,反正李治谁都没有见,那他们也能够勉强接受。 可惜李治不是谁都没有见,李治虽然非常疲惫,但是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他如今正在两仪殿接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绩。其实在李治入城之前,就已经悄悄命人将李绩请到两仪殿。 “司空,如今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朕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司空你了。” 李治是含着泪水向李绩说道。他是真的要哭了,一个这么好的局面,变成这样,这他哪里想得通。 李绩赶紧躬身道:“老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李治听罢,心里是极为感动,弄成这样,他也有责任,但是李绩还是对他无比忠诚,但是如今也没有功夫说这些,李治紧接着又道:“如今长安城内这么多流民,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发生民变,为今之计,只能出动军队,方能控制住局势。” 言下之意,就是先让军队接管,反正官衙都已经瘫痪了,有没有都没啥区别。 “老臣领命。”李绩抱拳一礼,又道:“可是陛下,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老臣恳请陛下赶紧将韩艺给召回来,目前兴许也只有他有办法力挽狂澜。” 要是外敌入侵,他自然义不容辞,但是经济方面,他是真不会玩,而在这方面,每个人都对韩艺是心悦诚服。 李治道:“朕已经派人去了,但是韩艺身在扬州,一时半会可能赶不回来。” 李绩又道:“那陛下此时也应该着急许侍郎、李中书他们商议对策?” 李治听得哈哈大笑起来。 李绩愣了下,这时候你笑得出声? 李治哪里是在笑,分明是在哭呀,道:“司空,朕当初将朝政交予他们,结果这才几年,就给弄成这样,朕还要他们干什么,朕现在是没有功夫跟他们算账,朕暂时也不想再见到他们,你等会传朕命令,暂时先解除他们的一切职务,让他们在家给朕等着,并非派军队封锁他们的府邸。” 说到后面,他是咬牙切齿。 李绩忙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呀,如果将他们都给解除官职,那---那谁来帮助陛下度过这个难关。” 李治已经气疯了,咆哮道:“朕宁可启用那些三岁小儿,朕也绝不会再用他们,反正再坏也不可能比现在坏。” 李绩见龙颜大怒,而且他没有见过李治这么发飙的,也不敢多说,“老臣领命。” 正当这时候,张德胜走了进来,道:“陛下,扬州那边来信了。” 李治激动道:“韩艺回来呢?” 张德胜摇摇头道:“回禀陛下,陛下派去的人到扬州时,韩艺已经携带妻儿出门旅行去了。” “旅行?” 李治愣了半响,这个理由真是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下意识道:“他不是在家守孝吗?” “陛下,韩艺早就守完孝了,据说都已经出去半年多了。”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去不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面。” 李治急得差点昏厥了过去。 李绩也着急,目前在他看来,唯有韩艺有可能做到力挽狂澜,其他人都是指望不上,忙问道:“可知他去哪里旅行呢?” “据扬州刺史说,韩艺当时走得时候,只是说想去游览一下我大唐的壮丽河山,没有人知道他是去哪里了。” 壮丽河山? 这时候说这话,那绝对是一种讽刺啊! 李治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陛下勿要着急。”李绩忙道:“韩艺出行定不是一两个人,老臣立刻派人去各地寻找,相信很快就能够联系上他。” 李治连连点头,心里对韩艺的恨,立刻超过了李义府,你要说你暴毙了,那就也罢了,你去旅行?你这不是在坑我么?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赶紧让人去找,又道:“长安的话,就有劳司空了。” 这圣旨一下,李绩、薛仁贵、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高侃等将军们立刻统帅着南北两衙的禁军,开始接管整个京畿地。 这北衙是属于皇帝的亲军,自然镇守长安城。 南衙是国家军队,控制着郊外。 李府!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禁军。” 李义府、柳元贞闻言,急忙来到府门前,只见府门两边是一列列军队,将整个李义府都给包围住了。 李义府当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撒野。” 那领头的将官抱拳一礼,“回禀李中书,我等是奉陛下的手谕来此保护李中书。” 李义府可不傻,我府里这么多家将,我需要你们的保护? 你这分明就是要软禁我啊! 但是那将官说罢也不再搭理他,吩咐士兵将这里全部包围,并且当着李义府的面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李义府一看情况,当即就昏了过去。 这军队接管之后,那就不需要文臣,而李治也是一竿子全部打翻,将许敬宗、李义府、许圉师、卢承庆、刘祥道、韦思谦、辛茂将,任雅相,几乎是所有枢要大臣全部被剥夺权力,被软禁在家中,一切的政令全部归军队掌管,如今的兵部立刻变成国家最高的权力机构。 后宫。 “薛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随后赶回来的武媚娘,才刚刚入宫,连神都没有回过来,薛仁贵立刻率领禁军立刻将整个后宫全部封锁。 武媚娘也惊呆了,封锁后宫,这是要政变么? 薛仁贵抱拳道:“还请皇后见谅,臣也是奉命行事。” “什么奉命行事?”武媚娘凤目一睁,道:“我要见陛下,这是一个阴谋,这是一个阴谋。” 说着,她就往外面走。 两柄长枪立刻横在她面前。 军人都是奉命行事,他才不会管你是谁。 武媚娘当即傻逼了,这可是后宫,是她的地旁呀,竟然有人敢将兵器放在她脸上,真心丢脸丢大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薛仁贵。 薛仁贵曾受过武媚娘的恩惠,心里挺不好意思的,垂着头,道:“还请皇后不要让臣难做,陛下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这里,包括皇后,否则的话,臣等都要人头落地。” 武媚娘只觉非常委屈,非常愤怒。她这一路上也是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这事闹成这样,她觉得自己必须出面解决问题,毕竟这事是因她而起,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李治就面都不跟她见,也不听她解释,而且还直接将她软禁。 李义府等人也同样是如此,他们本想还想推卸责任,没有想到,李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出动军队。李治要真见到他们,那非得将他们撕碎不可,李治如今是没有功夫管他们。李治认为这我要还相信你们,那我就是一头猪,你们将国家给玩成这样,猪都做不到,你们唯一可以期待的,那就是惩罚。 李治如今才不管你们谁忠谁奸,你们既然是枢要大臣,出了事,你们就得负责任,他现在没有功夫去调查孰是孰非,既然如此,那就一刀斩吧。 由此可见,武媚娘他们都是一群纸老虎,平时权力大得很,耀武扬威,但是皇帝一句话,就直接能够将他们打入深渊,因为军权都在皇帝手中,武媚娘手中没有任何军权,李治这回直接派禁军包围后宫,武媚娘如今别说风光,她连一句话都传不出去,宫女、太监都听她的有个屁用,他们都已经沦落为被监视的人群,谁要还敢擅自行动,当场就可以击毙,宫内到处都是禁军,这就是为什么皇帝喜欢重用文臣,因为文臣就是渣渣,我真要杀你,你还就得死,我实在不行,军队接管就是了。 当初长孙无忌在军方还有一点势力,尚且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皇帝来这一招。 不过皇帝不到绝境,他也不会出这一招的,因为这是一把双刃剑,军队接管,那么将军的权力就会非常大,军令军政就合二为一,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可见李治现在是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朝中无韩艺,廖化当先锋 李治这一回来就直接出动军队接管,并且软禁所有的枢要大臣,这是意气用事么?还是愤怒的表现?甚至于破罐子破摔? 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但不是最主要的,李治可不昏庸,这种危急时刻,他岂敢任意妄为,他知道这种时候,必须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每一个政令就能够保证绝对执行,这才可能力挽狂澜。 如果这时候还用李义府他们的话,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推卸责任,又相互攻击,半天下来什么事都干不成,这文人相轻啊,毕竟他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们乃是危机的制造者,索性就都不用了,文臣那一套已经玩不转了,用武将比较干脆,而且此时此刻,必须得控制住局势。 但是武将毕竟出不了主意,他们只能控制局势,你问李绩该怎么力挽狂澜,李绩也想不出个办法来,毕竟这专业不对口,这还得找一些专业人士来来商议对策。 李治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考虑好了,他将崔戢刃、王玄道、任知古、狄仁杰、郑善行、张大象给召到两仪殿来,等于就是组成一个临时的内阁。 这前五人都是中下层官员,而且他们非常年轻,也就是说他们入仕不深,没有介入任何党派之争,他们是可以团结在一起的,并且李治对他们都有所了解,知道他们都有才干,是朝中后起之秀,本来也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至于张大象么,主要就是因为他一直跟韩艺,李治打算再让他掌管户部。 其实张大象都不想来,你们都已经玩成这样,找我来有什么用,我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李治开门见山道:“如今长安的局势你们可能比朕都还要清楚,而朕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你们几个了,希望你们能够帮助大唐度过这个难关。” 这有求于人,语气自然得温和的多。 任知古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此时此刻,长安都还只是其次,毕竟长安有陛下在,又是京师之地,有重兵把守,关键还是那一群西北商人,如果此事处理不慎,西北一定会发生动乱的,朝廷必须要慎重处理。” 李治点点头,道:“这朕也知道,张侍郎,如今户部是什么情况?” 张大象道:“回禀陛下,户部现在不但拿不出一文钱来,而且账上都还欠了好几万贯,根本拿不出什么来跟他们贸易。” 李治听得呆愣半响,差点没有吐血,他即位一来,第一回欠账啊。 也就是说,这几年的家底,都已经赔的是一干二净,渣滓都没有给他剩! 崔戢刃突然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西北之事,倒是好解决。” 李治听得一喜,道:“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他当然知道西北的利害关系,没有李义府那么傻,以为兀可烈他们就是一些商人,确实是商人,但是他带着整个西北地区的财富过来的,那就不是普通的商人,他在来的时候,就吩咐契苾何力稳住这些商人,不准放他们走,如今此时西北乱了,那朝廷根本没法去管,那长安都岌岌可危,而且内忧外患,这个就彻底玩完了。 崔戢刃道:“如今这流民遍地都是,他们难道就不怕被流民给抢了么,那些那些货物在他们手中,就如烫手山芋,他们肯定也急着脱手,臣建议先将他们的货物全部给买下来,至于这钱么,就都先欠着,反正那些西北商人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们只能相信朝廷,如今让他们带着货物回西北,他们也不敢,毕竟如今到处都很乱。” 李治听得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样做的确可以拖得不少时间,忧得是,京畿之地,都变得这么不安全了。这京畿地那是重灾区,当初韩艺在长安建立起了商业文明,商业文明势必是工商阶级,如今这作坊、店面全都关门,工人全部失业,可想而知,京畿地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王玄道补充道:“他们都非常相信韩艺,陛下也可以告诉他们,韩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到时由韩艺跟他们谈,他们一定会答应的。而我们可以用他们的货物,争取卖给长安的富商、地主,换取粮食来补给军队,如果没有粮食,这局面是难以控制得住。” 崔戢刃道:“洛阳应该还有一些存粮,应该也赶紧派军队接管。” 太仓其实已经见底了,关中地区本就缺乏粮食,不是粮食少,而是吃粮人太多了,这粮食都是从外地运进来的,而太仓这两年都没有进过什么粮食,因为很多州县都没有缴税,而官员的俸禄里面都包括粮食,养这么多人,这粮食消耗非常大,而李义府那边还要建设官营,都需要粮食,军粮虽然没有动,但是这种情况,军队的粮食是一定要充足,这个是不能断的,一定得未雨绸缪。 李治点点头道:“就按你们说的办,崔中丞,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微臣遵命。” 狄仁杰站出来道:“陛下,长安尚且如此,那些州县的情况估计更加严重,极有可能发生动乱,微臣认为这才是当务之急。” 李治忙问道:“那你可有办法解决?” 狄仁杰道:“微臣认为如今应该朝廷立刻下令各地州县,不准再向百姓征税,最大可能的去减轻百姓的负担,延缓局势进一步加重。” 这是非常正确的,目前唐朝经济是在从小农经济走向商业经济,但还是以小农经济为主,而小农经济最怕的就是三点,天灾、征税、盐价。天灾没有发生,但是这后两者李义府都干了,这是非常致命,官员为了弥补这个窟窿,肯定是往死里征税,想尽一切办法让百姓交税,而如今天下盐价已经卖得一百多文钱,最开始是十文钱,翻了十倍之多,百姓要不破产就有鬼了,小农经济经不起什么风浪的,而且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它不会主动停下来的,只能强制让它停下来。 张大象道:“可是这样一来,国库就更加没钱了。” 狄仁杰道:“可是,如今想要从地方上将粮食征收上来,也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官员都会打着朝廷的名号去问百姓征税,但是他们越征税,情况反而会越糟糕,结果就是他们就算将粮食缴上,他们的官位也保不住,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就会将征上来的粮食中饱私囊,如此就还不如不征,这样还能给百姓喘息之机。如今只能将仅存的所有物资,都用来保证军队的供给,至于其余的支出,就先不去管了。” 道理很简单,你越征税,地方就越乱,越乱你这个官更当不下去了,反正这乌纱帽是怎么也保不住,那征上来的粮食,就没有交上去的必要,因为征税的目的本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 李治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文臣吗? 就如厕纸一般,我不给你俸禄,你能怎样,你最多也就是不干,你不干就不干呗,未必你敢造反? 但是军队就不能不给,你不给的,军队就真的会造反。 王玄道站出来,道:“陛下,如今民怨四起,朝廷得赶紧平复民怨,微臣建议废除一切的新政。” 李治听罢,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下来。 王玄道这话说得非常巧妙,大好局面玩成这样,百姓肯定非常愤怒,那得赶紧找一个背锅的,先稳住百姓,如果百姓又气又怨,那肯定会造反的,但是皇帝不能背这锅啊,那就都推倒武媚娘身上,让百姓知道,这都是新政搞出来的,皇帝当时抱恙在身,不清楚情况。 李治当然答应,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皇帝都当不下去,哪里还会在乎皇后啊! 这锅本来也是皇后的。 郑善行道:“可这都是治标不治本,臣认为得赶紧将韩艺请回来。” 他知道这些主意都是权宜之计,只能延缓失态的蔓延,但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李治听得韩艺,心里那个恨呀,非常郁闷道:“朕早就派人去请了,可是那小子去旅行了。” 狄仁杰他们闻言,皆是目瞪口呆。 旅行? 这真是一个欠扁的理由啊! 韩艺找不到人,那只能尽可能的先稳住局面,等着韩艺回来。 经过一日的商量之后,朝廷立刻对外宣布,武媚娘的新政全部废除,渣都不剩,抹去一切的痕迹,哪怕有作用的,我也废除。 而且,停止一切官员的福利、俸禄,包括那些办事人员,但是没钱你们也得给我干下去,两都所有的粮食全部用于军队,就连宫内太监、奴婢的伙食都减半。 高级官员倒是无所谓,他们家底挺厚的,而且这两年从朝廷捞了不少回去,低级官员可就苦逼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文官是真不敢叫嚣,因为军队已经全面接管,枢要大臣全都被软禁,这谁还敢不满,说不定就得挨刀,牙落了必须得往肚子里面吞。 同时颁布诏令,全国各地,立刻停止任何征税行为,如果你这时候还征税的话,那就是杀鸡取卵,而且还不一定征得上。虽然财政已经见底,但要是各地州县如果出现造反,那朝廷就连镇压的费用都拿不出来啊。 李治还不敢派官员去执行此事,他现在不信任任何老司机,他是派出了所有的皇家警察,以及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学员,让这一群被贵族精神忽悠出来的二愣子去一些情况比较严重的州县监督此事,严禁官府征收任何税收,这官府要是开不下去,那你就暂时关门,我不也怪你,我也不要你拿钱来,反正你开门也管不了什么事,只会火上浇油。 崔戢刃找到兀可烈他们商量,打着韩艺的旗帜,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取得跟韩艺的联系,是韩艺上奏皇帝,要朝廷信守契约,买下你们所有的货物,决不能让你们亏一点钱,还说让你们等他回来,将你们这些天的损失也都补给你们,但是没有说不给钱,反正说得是天花乱坠。 兀可烈他们一看长安都这情况,这里幸亏还有军队保护,要没有军队保护,可能一下就被人抢光了,就算朝廷现在付款,他们也不敢要啊! 故此,他们也只能答应崔戢刃,你就先将货物拿走,等韩小哥来给我们结账,他们还是信任韩小哥的。 殊不知韩艺现在连人都找不到。 崔戢刃先就放出小道消息,朝廷可能要强征富人的粮食,然后才拿着这些货物找那些乡村大地主,去兑换粮食,因为目前货币都没有什么用,粮食才是最宝贵的。那些富人哪里不担心,这至少还有所得,万一朝廷强征,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多多少少都买了一些,有些人还只是意思意思一下。 崔戢刃也心满意足,朝廷目前还真不敢动他们,因为他们还能帮朝廷稳住部分乡村地区,要是将他们都给弄死了,乡村都没有人管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其实连“标”都治不好,更别说“本”了,西北货物虽然不少,但是对于大唐这种国家而言,那还真心不多,而且也没有全部卖出去,这国家拨不出款来,这今后谁还听中央的。 但是这一切,都还得等韩艺回来。 大家都知道,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钱,而韩艺没有别的能耐,就是会理财,而且这能耐,谁也比不上。 很自然的,韩艺就成为大唐的救命稻草!nt 记住手机版网址: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躲在世外桃源 韩艺去哪呢? 如今李治是在满地图找韩艺。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韩艺一路游玩,竟然玩到广州去了。 广州自秦到如今,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是著名的流放圣地,这游玩应该去江浙,跑去广州去作甚。 但是许多人不知道,如今的广州虽然远不及扬州、睦州,这些江南大城市发达,但是广州也拥有了自己的特色。 如今在这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大农庄,农主里面除了地主,就是奴隶,干活得几乎都是奴隶,拥有很浓烈的奴隶社会气氛。 但是并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么残酷,一来到这里,感受最大的就是和谐。 这些奴隶也都非常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没有假期,但是吃得饱,穿得暖,天天都是干着同样的事,如牛马一样,都不用动脑,这太适合他们,因为动脑的事,他们也都干不来。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都很幸福。 那果园里面的果子,你要从这里路过,你摘一斤,两斤也好,都没有人管,因为太多,吃都吃不完。 在一片金灿灿的果园中,传出阵阵当地人都感到陌生的嘈杂声。 “不是这个,是那个,那个,尖尖上那个。” 梦瑶站在一棵树下,指着树枝上得一个橙子嚷嚷着。 弄得树上的小野是跳来跳去。 “小胖,你也去帮我摘一个呗。” 梦婷咬着朱唇撒娇道。 熊弟看了看那果树,眨了眨眼,非常严肃的分析道:“梦婷,你看看那树枝多细呀,我若上去,非得压断不可。” 梦婷抿唇一笑,道:“你爬不上直说便是,还找这理由,骗谁了。” 熊弟嘿嘿一笑,拉着她的小手道:“待会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我发现这广州的河鲜特别美味。” 虽然熊弟伸手不如小野,但是他懂得扬长避短,我做菜厉害,十个小野可也赶不上我。 “玄牝,你小心一点,可别摔着了!” 韩蕊一脸担心的看着树上的野猴子,不,是韩玄牝。 “姐,你放心就是,这点点高,摔不死人的,况且以我的身手,想要摔着也是非常难的。” 韩玄牝倒挂再树枝上,冲着韩蕊做着鬼脸,活脱脱一只野猴子。 而在果园边上的一块草坪中,但见两个美妇坐在地毯上面,晒着阳光,吃着美味的果子,这两个美妇正是萧无衣和杨飞雪。 “无衣姐,我以前听闻这广州乃化外之地,来这里的人不是囚犯,就是奴隶,想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玩的,没有想到这里原来这么美丽,而且这里的人都非常热情好客,与外面那些人说的不一样。” 杨飞雪看着远处的风景,不禁感慨。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当初也与你想得一样,可见还是夫君说得对,这人不能老是坐在这家里,得到处去看看,增长见识。” 杨飞雪道:“那我们在这里多玩一会儿,我觉得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与世无争,待在这里真是舒适。” 萧无衣笑吟吟道:“这你得跟夫君去说。” 杨飞雪亲昵的挽着萧无衣的胳膊,撒娇道:“可是你才是一家之主啊!” 萧无衣道:“你这小妮子,这就想起是我一家之主,平时有争论的时候,你总是站在夫君那边。” 杨飞雪道:“因为夫君是中立啊!” 他们这一趟玩下来,可是玩疯了,因为这是他们头回真正意义上的出门旅行,完全不用考虑任何事,就是尽情的玩乐,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看看沿途的风光,是一路玩下来的,就连沈笑都头回觉得,原来钱这么顶用,有钱真是好,在那里都是大爷,他们还在途中,帮小胖和梦婷举办了一个婚礼,是在海边弄的,由韩艺亲自操办,那当然是恶作剧频出,笑得大家第二天个个是合不拢嘴。 而小野跟梦瑶,完全就是梦瑶在主动,如今的小野长得跟韩艺差不多高,甚至还要高一点,眉目都已经张开,古铜色的肤色,阳刚之气十足,可惜小野就跟块木头似得,完全没有想到那方面去,韩艺也不管,他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看看梦瑶究竟要怎样才能将小野给拿下 韩艺今日没有跟着他们一块出来游玩,而是去到广州官府拜访这广州刺史,来恒,也就是来济的亲哥哥。 这广州官府真心不大,相比起那些大农庄来,就显得更加小了,因为广州事务比较少,与世无争,这官衙没有必要弄很大,官衙里面拢共也就那么一点人,但是位子不错,中心地带,边上有山有水,看上去跟个宅院似得,这庙虽小,但五脏俱全。 在官府里面的一棵老槐树下,一个年轻人与一个老者正在品尝着美酒。 “韩小哥,这果酒可是我亲自酿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不错,真是不错,比我那酒作坊酿出来的酒还要甘醇,想不到来刺史你还有这等本事。” “哪里,哪里,我以前哪里会酿酒,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开始学着酿酒的。” 来恒连连摆手,又看着韩艺非常感慨道:“韩小哥,要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恩人啊!” 韩艺忙摆手道:“岂敢,岂敢。” “来某此言绝非恭维。”来恒道:“若当初没有你给我指了这么一条道,只怕我的下场也跟我那弟弟一样,岂能在这里过着这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广州本就是流放之地,在武媚娘打击关陇集团的时候,也是将高履行他们往这边贬,来恒已经在这里了,贬他都没有任何意义,他才躲过了这一劫。 说到来及,韩艺不禁面露惋惜之色,“关于来相公。” 不等他说完,来恒便道:“那是他自己选择的,我那弟弟生平的志愿便是尽忠报国,能够为国家战死沙场,我这也是他所期望的结局。” 韩艺笑问道:“那来刺史你呢?” 来恒苦笑道:“我的志向倒是不如我那弟弟远大,可是我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位居庙堂,出将入相。当初来的广州时,我还有一些郁闷,不过我现在都已经想通了,这人活一辈子,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加难能可贵,不瞒你说,我来到广州之后,也就忙碌了两三年,之后,一直都清闲的很,我可以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酿酒、写诗、画画,游山玩水,如今就算让我去当宰相,我都不愿意去。” 韩艺笑道:“听来刺史这么一说,我都想来跟你做邻居。” “那可不行。” “为何” 来恒笑道:“韩小哥你若是来了,那老朽可能就得走了,还请韩小哥容许老朽自私一回。” 韩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当初要不是他,来恒哪里能够来这里,不由得哈哈笑道:“来刺史谬赞了,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广州这流放之地,谁愿意来,不过如今看来,我当初的提议是非常正确的,如今广州发展的这么好,来刺史绝对是功不可没啊。” 来恒摇摇头道:“这非我一人之功呀,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不瞒韩小哥,当初还未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并非那么回事,因为这里很多人都是流放过来,甚至有不少人的才识都远胜于我,我还遇见我以前的几位老友,当时的广州,其实不缺人才,也不缺土地,就缺这人力和财力,后来我按照韩小哥你的计划去做,就吸引了不少商人过来,他们又带来了人力和财力,后来又引进了一批昆仑奴,大家的生活就渐渐好了起来,要说谁的功劳最大,还是韩小哥你啊。” 这政治没有对错黑白,只有成王败寇,被流放到这里的人,不一定是坏人,但是一定有才能的人,没有才能,可是连流放的资格都没有,这里都有好几所学院,只不过不是昭仪学院,毕竟最近来这里的都是反对武媚娘的,他们才不会帮着武媚娘涨声望。 韩艺呵呵道:“来刺史,你要这么继续说下去,我看这天都没法聊了,要再聊下去的话,我非得认为自己是一个圣人,我一句话就能够让千里之外的人发财,孔圣人也没有这般手段啊。” 来恒哈哈笑道:“若论发财的手段,孔圣人本就不如你啊!如今外面的人不也称你为商圣么!” “你继续说下去呀,反正我方才已经谦虚过了。” “哈哈。” 二人聊了一会儿,来恒又拉着他去看自己养的猫、狗,自己的种的菜,真的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吃过午饭之后,韩艺便去到果园那边,又与两位娇妻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玩了一整日,大家才回到元家的庄园,元家在这里那可是超级超级大地主啊,只不过许多土地写得都不是元家的名字而已,因为广州名义上还是施行的均田制,元家也不太愿意树大招风,但其实都是元家的人在这里打理,别看这地虽然多,但是当初分给他们的时候,那可都是荒地,是他们自己开拓出来的,元牡丹在这里视察了好几日,心里变得非常安稳,这里便是元家最为坚实的后盾。 那么元家的庄园肯定是最好的,其实就是一个园林,里面有各种奇花异草,假山林立,层台累榭,非常奢华。 “悟空哥哥!” 只见韩玄牝冲着一个跟年纪跟韩艺差不多的男人跑去。 此人正是元空,元家在广州的主事人。 元空一把抱起韩玄牝道:“你能不能别叫我悟空哥哥。” 韩玄牝道:“悟空哥哥,我跟你说,悟空可是厉害了,他有如意金箍棒,会七十二般变化悟空哥哥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小胖叔叔,这是小胖叔叔告诉我的,我叫你悟空哥哥,那是因为我喜欢你,觉得你能耐很大。” 熊弟忙道:“这是你爹教我的。” 元空一阵无奈,点点头道:“好吧,好吧,哥哥多谢你这么看得起。” 韩玄牝嘻嘻笑道:“不谢,不谢。” 萧无衣沉着脸道:“你小子还不快下来。” “哦!” 韩玄牝赶紧从元空身上跳下。 萧无衣和杨飞雪一人拉着一个,往里面走去。 元空则是来到韩艺身前,“姑父与来刺史谈过了。” 韩艺点点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谈的,这里的情况,你比他还要清楚一些,压根也没有谈正事。对了,你姑姑还没有回来么?” 元空道:“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接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重要的客人?又来客人了么?”韩艺诧异道。 “是元斐回来了。” “是吗?快快带我去。” 元空带着韩艺来到一处水榭,只见水榭上坐着二人,一个是元牡丹,另一个则是元斐。 “元斐见过姑父。” 元斐见韩艺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韩艺笑呵呵道:“你这土酋长终于愿意回来了。” 元斐嘿嘿道:“我可不是什么土酋长,元杰才是,你是不知道,如今元杰在那里就跟一个国王似得。” “元斐,休得胡说。” 元牡丹瞪了他一眼。 元斐讪讪一笑,不敢言语。 韩艺坐了下来,招招手,示意元斐坐下,随即又道:“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元牡丹还是很谨慎道:“这要是说习惯了,指不定哪天就会当着外人说出来。” 韩艺嗯了一声,一脸谄媚道:“夫人言之有理。元斐,你可得记着。” 元斐点头道:“是是是,小侄下回不敢了。” 韩艺又笑道:“说吧,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酒。” 元斐道:“我这回带来了不少的酒,实在是咱们的船有限,不然的话,就咱们生产的酒,大半江南都能够供应的上。” “是吗?” “这主意是姑父出的,姑父还不清楚么。” “我只是负责出主意,清楚什么,你说说那边的情况吧。” 元斐立刻道:“姑父当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那地方水果忒多了,根本吃不完,可是水果咱们可是运不过来,于是咱们就根据姑父所说,拿着那些水果酿酒,不但是水果,还是粮食,如今咱们开垦出许多荒地来,这粮食也吃不完,也只能拿着酿酒。咱们在那边,都不喝水,就专门喝酒。” 说到这里,他突然问道:“不过我听姑姑说,如今中原世道不太好,到处征收关税,这酒未必卖得出去?” 韩艺点点头道:“是有一些不太好,但是该卖得还是得卖,不然放在那边给你们土酋长泡澡啊!” 元斐诡异一笑。 韩艺道:“看来你还真干过这事。” 元斐嘿嘿直笑。 殖民地,他们就是国王,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吕宋岛已经姓元,都已经全部征服,泡澡而已,这算个屁啊! “你们玩归玩,可别玩出事来了。”韩艺摇摇头道。 元斐点头道:“我记住了。” 元牡丹又道:“如今外面那世道,这酒真的能够卖出去?而且他还带来了不少棉花。” 韩艺皱了皱眉,道:“这世道虽然不好,但要是一直这么下去,那咱们都玩完了,我相信朝廷会想办法的,先将酒运过来再说,如今南进计划已经成功了,该是丰收之时,毕竟咱们投入了那么多钱进去。” 元牡丹道:“但是我觉得这事还得低调一些,不要让人注意到我们元家在这里的实力,毕竟这树大招风,而且越少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就能够拥有的更多,如今我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开发这里。” “当然。” 韩艺点点头,道:“我们要厚积薄发。”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度假结束 然而,身在广州旅游的韩艺,却不知中原地区已经是彻底乱套了。 李治回来之后,颁布了一些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让这一场危机有所延缓,但也仅此而已,并未阻碍到经济危机的蔓延。 虽说李治下令官府不准征税,但是地方官府财政也是赤字,还留在官府的人,也都是想趁乱捞一笔,现在国家的钱那就是自己钱,只要你有能力,你都可以往自家运送,官营的那些货物,基本上消失了,根本没有人管,还能与走私贩勾结,炒高粮价、盐价,又与地主狼狈为奸,兼并百姓的土地。 如今连权力都没有了,那只能关门。 官府一关门,基本上也没有人管。 同时还有大量的百姓失去土地和工作,这些人造反不足,但是做贼有余,反正官府现在哪里有能力去剿灭贼寇,不关门的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 所以,如今沿运河一代的州县,那到处都是强盗,而且越发猖獗,商道就根本没法走,经济就更加崩溃。 睦州商人是直接雇大量的武林高手保护他们的货物。 镖行这个行当一下子就崛起了。 这些贼寇无疑是增加了运输成本,那物价就进一步提高,尤其是粮价,很多地方的粮价都已经涨到跟战时一样了,刚开始走私贩是拿着高盐去兑换百姓的粮食,如今是拿着高价粮食去换铜钱,等于大量的铜钱又流入到商人的手中。 原本运河这一带是最富饶的地区,而如今却是最黑暗的地区。 李治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拿不出军饷来,军方都派不出去。 现在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韩艺。 李治已经出动所有的快马,满世界找韩艺。 终于,他们在广州发现了韩艺的踪迹,就没有想到韩艺这厮竟然跑到这里流放之地来,口味果然与众不同 “爹爹,你快看,孩儿游的这么样?” “还挺不错的。” 韩艺光着身子,站在水塘里面,面带微笑的看着韩玄牝在水塘里面游来游去。 其实韩玄牝是最像他的,不管是长相,还是天赋,韩玄牝学什么都快,就是不愿去花心思去继续专研,什么都会一点,没有一样精通。 好比说着游泳,仅仅半日,韩玄牝就学会了。 相比起来,韩蕊就喜欢专研学问,不管是画画、弹琴,还是下棋,都非常不错。 “韩小哥,韩小哥。” 忽闻一阵焦急的叫喊声。 韩艺回头看去,远远见到来恒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来,心里都为来恒捏一把汗,忙道:“来刺史,你倒是慢点,可别摔着了。” 说着,又拍了下韩玄牝的小屁股,“今天就学到这吧。” “可是爹爹,孩儿还想再游一会儿。” “那你今后可别求爹爹教你本事了。” “哦。” 父子二人上得岸,穿上丝质的睡衣,必须父子装啊。 “呼呼!” 这时候来恒也跑到韩艺面前,是一个劲的喘气。 韩艺赶忙上去,轻轻拍着来恒的后背,“我说来刺史,你年纪不小了,跑这么快干嘛。唉这也怪我,没事住这么大的园林。” “嗯。” 韩玄牝老气横秋的点着脑袋。 韩艺一手抓着他的脑袋,稍稍往右边一转,“向右转。齐步走。” 韩玄牝非常配合的走着正步,雄赳赳,气昂昂的。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见来恒还在喘,道:“来刺史,你还好吧?” 来恒喘着道:“韩小哥,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这越说喘的就越厉害。 d!不是吧,这么快就被他们找着呢?唉看来我的度假到此结束了!韩艺听罢,暗自叹了口气 “什么?你要立刻回长安去?” 萧无衣震惊的看着韩艺道。 韩艺点点头,无奈道:“如今陛下连军队都出动了,满世界找我,而且国家有难,我能置之不理么。” 元牡丹道:“出什么事呢?” 韩艺叹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来的人说得是不清不楚,但是情况肯定是非常不妙,不然的话,陛下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元牡丹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去收拾行李吧。” 韩艺忙道:“来不及了。” 元牡丹错愕道:“什么意思?” 韩艺苦笑道:“陛下给我准备的是快马,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长安,根本不可能带上家属。另外,据说外面世道都不太平,到处都有强盗贼寇出没。干脆你们就留在这里继续玩,反正这里是咱们的地盘,我先回长安看看,等情况稳定之后,再派人来接你们回去。” 小野立刻道:“韩大哥,我跟你一块回去。” 梦瑶顿觉鼻子一酸。 韩艺都看在眼里,笑道:“不用了,如今有许多许多人保护我,你在这里跟小胖玩,顺便还能保护一下他们。” 李治没有给韩艺留太多的时间,就给了他一日的功夫,第二日他便启程返回长安。 不过他先是回到扬州,扬州倒是还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就是乞丐多了不少,街上随处可见卖儿卖女的。 “你可算是回来了。” 杨展飞见到韩艺,也是激动快要落泪,道:“乱了,全都乱了,如今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虽然扬州发展的挺好,但是国家要真的崩溃,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可是他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韩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你倒是说话啊!” 杨展飞纳闷道。 韩艺淡淡道:“我说的话,怕你不会爱听。” 杨展飞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说笑,行行行,你现在说什么我都爱听,只要你说话。” “我干他娘的。” “!” 杨展飞额头上顿时冒出三天黑线来。 韩艺突然一下变得非常激动,道:“你认为如今除了这个,我能说什么,可以表达我内心的感受。他们将国家弄成这样,如今却要我去为他们擦屁股,告诉你,我现在心里除了骂娘就没有别的话,要不是陛下出动军队,我理都不会理,这个烂摊子让我处理,不是成心要坑我么。” 杨展飞呆若密集道:“难道连你都没有办法挽救这一切?” 韩艺叹了口气,道:“如今这情况,谁敢保证自己有办法挽救这一切,要是有办法我还跑你到这里来骂娘,如今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不过,如今就扬州、睦州还没有乱,你们可得做好支援朝廷的准备。” 杨展飞连连点头道:“我一定会做好准备的。”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启禀刺史,钱大方、赵四甲等人求见,说是韩小哥找他们来的。” 韩艺挥手道:“请他们进来吧。”说着,他又立刻向杨展飞道:“你别愁眉苦脸,淡定一点,自信一点。” 杨展飞道:“这时候我咋淡定的了。” 韩艺没好气道:“你没有做过买卖,还没有见过人家做买卖么,这有钱要低调,没钱要高调,这是做买卖的不二法则,要是人人都知道我搞不定,那他们还会搭理我么,快点,快点,给个表情。” “给个表情?”杨展飞愣了一会儿,随即起身道:“我还是去上茅房吧。” “你也太没有自信了。”韩艺郁闷道。 这杨展飞前脚刚走,钱大方等一干富商便跑了进来。 “韩小哥,你找我们呀!” “坐吧。” 等到他们都坐下之后,韩艺开门见山道:“如今我已经算是官复原职,马上就要回长安,你们跟不跟我一块去?” 赵四甲立刻道:“长安都乱成那样了,我才不去了。” 其余商人也纷纷摇头,他们的消息灵通,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如今谁都不愿意出扬州。 韩艺道:“你们怎么不问我,我让你们去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 钱大方赶忙问道。 “当然是发财呀。”韩艺笑道:“不瞒你们,我是顾着咱们的关系才跟你们说的,你们去不去我不勉强你们,你们自己慎重考虑下吧,我是得马上回长安去了,如果你们够聪明的话,就赶紧准备一下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那就不会再有了。” 钱大方等人面面相觑,如果按照常理而言,这时候去长安,那跟傻子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话是从韩艺嘴中说出来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赵四甲道:“韩小哥,如今外面都不太平,咱们可不敢出门啊!” 韩艺道:“这你们放心,如果你们打算去的话,到时我会传话给杨刺史,他会派军队护送你们的。我唯一能够告诉你们的是,这是一个机会,正如我那经济学里面所写的那般,这危机永远伴随着机遇,如果你们对现状很满意,那就不要去了,但如果还想更进一步,错失了这个机会,你们将会落于人后。” 钱大方立刻道:“行,我老钱能有今日,全凭韩小哥你的照顾,韩小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他如今对于韩艺,已经到了迷信的地步,事实已经证明,跟着韩小哥不怕没有钱赚。 赵四甲他们当初就是吃了这个亏,没有跟钱大方一样,紧随着韩艺来扬州,结果他们远远落后钱大方,如果再错这个机会,那今后都不能跟钱大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同样的错误,可不能犯第二回,大家都表示愿意追随韩艺。 韩艺只是跟钱大方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便回梅村去了。 彭靖早就在那里等候他了。 “如今外面情况怎么样?” 彭靖立刻将情况告诉了韩艺。 韩艺听后,微微皱眉道:“那些地主在干什么,土地兼并的这么慢,不是说那地主都是非常黑心的么,这种时候不兼并土地,什么时候兼并啊。谭洞究竟没有在按我的计划行事?我不是让他派人去忽悠那些地主么?” 彭靖道:“东主,我认为这不能怪谭洞,如今这世道,人人都求自保,那些地主也都很害怕。” 韩艺啧了一声,道:“我说这些地主是脑袋有病吧,他们要是啃拿出粮食出来兼并土地,那百姓就还能够苟延残喘一会儿,这世道就不会乱得这么厉害,等我回去之后算了,算了,我也是服了这一群草包了,自古这些地主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彭靖又道:“东主,谭洞让我来问你,咱们走私赚来的粮食和那些绢布、铜钱怎么处理?如今外面世道乱得很,运送起来非常麻烦,而且风险挺大的,毕竟那些东西又都是见不得光。” 韩艺立刻道:“你去告诉谭洞,让他将那些粮食都给我藏好,并且引导我们的——哦不,引导他的同行同样也这么做,我到时自有办法让这些粮食全部重见天日。还有一点,我回到长安之后,会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住局势,给出一些正面的反应,你要让谭洞忽悠那些地主相信我会解决这个问题,让他们不要害怕,安心去兼并土地,这时候粮食这么贵,那些地主只要拿出救命粮来,就能够获取大量的土地,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彭靖很纳闷,韩艺别得不问,连赚了多少钱,都不关心,就关心这兼并土地,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道:“是,我会转告谭洞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王者归来 其实从广州到扬州这一段路还算好,因为这一段路本来也没有多少人,都是一些荒山野岭,多半人都是往扬州逃,不会再往下走,故此扬州很多乞丐、流民,但是出了扬州再往上走,那感觉仿佛从天堂直接坠入地狱一般,这到处路上流民、乞丐,官府几乎全部瘫痪,沿途全都是军队在护送韩艺,就根本没有看到一个官府的人。 没有官府管制,那什么秩序都没有,可想而知,运河沿途州县,得有多么乱,更加要命的是,这运河沿途州县,以前都是交税大户,中央的损失那是可想而知的。 要是是广州乱了,朝廷可能都不在乎,但偏偏是这最富饶的一代。 不但如此,如今正当商人也都不敢出门,此时这里还流通的货物,全都是走私贩在运输,因为走私贩与强盗也勾结上了,那这物价是可想而知。 可以说整个国家,除了军队还没有乱之外,什么都乱了,李治也非常清楚,如果军队再乱的话,那就彻底玩完了,他都将自己内府的粮食都拿出来贴补军饷。 幸运的是,他还拥有一批非常忠于他的将军,李绩、契苾何力、高侃、薛仁贵他们都非常拥护李治,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事怪不得李治,是武媚娘、李义府他们给弄出来的,如今他们都是亲自上阵,稳定各方军心,庞孝泰去了江南,高侃、程名振去了山东。 但是这样也弥补不了国库赤字,这没有钱,那就什么事都办不了,整个国家几乎是处于无政府状态,这么大的疆域,长久下去,迟早会完的。 光这一路上去,韩艺就收到李治五十道诏令,每一道的内容都是一样,简单来说,就一个字---催。 李治恨不得韩艺现在就飞过去。 韩艺也是不断的改乘快马,披星戴月的往回赶,他到不想这么赶,毕竟好很累呀,但是没有办法,李治将自己的诏令当废纸一样往外面传来,不到一月,韩艺就赶到了长安。 到了京畿地之后,因为安全问题,就让韩艺改乘马车入城。 当韩艺刚刚进入长安县时,从车窗外看去,这道路两边全都是人,这一眼都望不到头,南衙禁军也是全部出动,维护治安,其实就是保护韩艺,韩艺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是韩小哥的马车么?” “不清楚呀。” “!” 当韩艺的马车出现时,这人群中是窃窃私语。 正当这时,一队骑兵迎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韩艺的老丈,杨思讷。 杨思讷来到马车旁,低声问道:“里面可是韩艺。” “杨公!” 韩艺赶忙掀开车帘,招手笑道。 “你还笑得出口!” 杨思讷双目一瞪,怒问道:“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去呢?” 韩艺如实道:“带你女儿旅行去了。” “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杨思讷面色一紧,赶紧叮嘱道。 韩艺心如明镜,嘴上却道:“为什么?” “你我当初真不该将飞雪托付于你。”杨思讷气急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杨飞雪也得担责任呀!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韩艺赶忙道。 杨思讷瞪了这厮一眼,又小声道:“陛下让你换辆马车入宫。” 韩艺诧异道:“为何?” 杨思讷低声道:“得让百姓知道你回来了啊!你坐在马车里面谁看得见。” “啊?没有这么严重吧。”韩艺怕怕道。 “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你快些出来,陛下还在宫里等着的了。” 这老丈人发话,韩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从马车里面出来。 “韩小哥!是韩小哥!” “韩小哥终于回来了!” “韩小哥!” 当百姓看到韩艺从马车内出来,顿时失声痛哭,变得无比的疯狂起来,高举双臂,大家一同高呼着“韩小哥”。 声音是震天动地。 就连来此维护治安的士兵们,都无视军纪,激动的高举着兵器。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三年没有下过雨,突然下雨了一般。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将韩艺给盼来了。 整个郊外都是一片沸腾。 小孩们欢欣鼓舞,老妇人躬身垂泪,少女掩面而泣,甚至有些人直接跪倒在地,捂脸痛哭。 哇!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韩艺都有些吓到,一时间手足无措,冲着百姓尴尬一笑,便上得杨思讷给他准备的马车。 “韩艺,你这厮可算是来了。” 只听得一嗓子咆哮。 正准备进入车厢的韩艺听得有些熟悉,寻声望去,但见程处亮、韦待价他们都站在路边,因为他们现在也没有事干,也都跑这边来,顺便维护一下治安,韩艺当即脸上一黑。 杨思讷见这小子站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心里着急,一手便将他给推了进去,然后吩咐车夫赶紧入城。 “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在一个小山头上,提着一坛子酒的崔平仲斜靠在一棵大树上,远远望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树上的元鹫却道:“人生若有这么一回,那也真是不枉此生啊。” 这其实是很多人都向往的,英雄归来,王者归来。 崔平仲笑着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要知道当初李靖他们凯旋归来,都没有这般轰动,没有这般夸张,不但是百姓跑来迎接,就连官员都跑来了。 别说官员,就连李绩、契苾何力、薛仁贵他们都来了,因为韩艺的归来,就是全国上下头等大事。 那李绩见到韩艺那真是长出一口气,“这小子可算是来了。” 这一段期间,对于他们而言,那真是人生最难熬的时段,因为这是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危机,大家甚是都不知道这危机为什么就会爆发。 其实这一场危机是很多很多因素促成的,有内在的因素,也有外在的因素,要拆开来看,其实历史上还是可以找到类似的例子,只不过这些事都撞到一块发生,而且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因为这都是人为,不是巧合。 虽然韩艺才刚回来,但也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韩艺,肯定要比现在乱得多。 正是因为韩艺还没有现身,所以大家都还是保留着最后一点希望,所以大家见到韩艺,才会变得如此疯狂,这就是最后的希望,如果再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重新洗牌,要么打一场战,将过去的所有债务都给抹去。 就这一会儿工夫,百姓们就喊得声音都哑了,眼泪都流干了。 “喂喂喂!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刚刚被杨思讷推入车内的韩艺,连周边环境都没有看清楚,就觉得有几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左右看了看,只见四个模样俊俏的少女正在拔他的衣服。 这这是太恐怖了! 饶是神机妙算的韩艺,也看不懂这一出啊! 他还没有试过别人强上的感觉,而且是四个人,这都到了“轮”的层面,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但是很快,他便明白,原来这四个宫女只是帮他换上官服而已,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令他稍稍有些遗憾,若是发生了什么,那可能也一段美好且刺激的回忆啊! 我对于自己贞操倒是没有那么的忠诚。 原来目前这情况,李治还真怕韩艺撂摊子不干,毕竟韩艺现在可是一介平民百姓,所以先将官服给韩艺裹上,你不想穿,也得穿,但只要你穿上这官服,那你就有责任扛起这一切。 而且,不是红袍,而是紫袍,这是宰相才能穿的官服。 马车一路狂奔,直接开到两仪殿门前,在唐朝可没有哪个宰相有这个待遇,马车最多也只能在皇城走走,还没有说谁敢开到两仪殿门口去。 “哎呦!韩尚书,你可算是来了。” 韩艺刚从马车上下来,还准备整理一下衣服,门口守着的张德胜就迈着小短腿跑了下来,不禁也是老泪纵横呀,拽着韩艺便往两仪殿跑,一把就给他推了进去,都这时候,你就算不穿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人在乎。 通报? 如今还有通报的必要么? 韩艺刚刚入殿,这一抬头,就见李治憔悴的站在他面前,连鞋都没有穿,显然是刚从卧榻上跳下来的,不禁吓得一大跳,又赶紧行礼,“微臣----!” 李治还在乎他行不行礼呀,阴沉着脸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仿佛要殡天了一般。 韩艺愣了下,“回禀陛下,臣去旅行了。” “旅行?” “是。” “你!” 李治气得肺都要炸了,我在这里过着水深火热一般的生活,你丫跑去旅行,竟然还不带上我,真是岂有此理,指着韩艺,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你要再不来的话,朕的大唐都要完了。” 韩艺一脸惊愕道:“陛下,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都是因为那些---!” 李治说着一挥手,道:“算了,朕现在不想再提到他们,如今朕只能靠你来挽回这一切。” 韩艺眨了眨眼,讪讪道:“可是臣现在连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而且,臣这一路行来,仿佛是从地狱走了一遭,臣---臣恐怕也无能为力啊。” “你不能说这句话。” 李治鼓着双眼,又生怕人听了去,还左右看了看,这皇帝当到他这份上,也真是没有谁了,又是低声道:“如今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这话若是传出去,这民心可就都散了,那到时什么都完了。如今百姓唯一相信的就是你,你不行也得行,朕现在就正式封你为尚书令,一切事务你将全权负责。” 韩艺心想难怪没有看过这一身官服,原来是尚书令的官服啊! 自李世民即位一来,这尚书令就基本上被废掉了,因为李世民就是从尚书令当上皇帝的,只设尚书左右仆射,统管六部,到了显庆年间,李治连左右仆射都不设,直接提拔六部尚书为枢要大臣,进一步分化宰相的权力。 但是如今情况可不同了,大唐内政就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危机,这种情况下,权力必须要集中起来,中书、门下,是起草和审核部门,现在的情况,都已经没有必要,全由韩艺说了算,而尚书省是执行部门,等于就是将三省合并为一省,可见李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然,这军权还是在李治手里,只不过行政大权全都交给韩艺。 韩艺露出为难之色,沉默不语。 李治心里当然明白,这种时候,谁也不敢轻易扛下这一切,弄不好那就是千古罪人,伸出手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道:“韩艺,朕知道这挺为难你的,但是如今除了你,没有谁能够帮朕的大唐度过这个难关。” 说到后面,他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也知道,韩艺是在最光鲜的时候,辞官回家守孝,而且韩艺守完孝,他也没有急着招韩艺回来,因为当时他正在为红尘之事伤神,都已经将韩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然而,在国家最危难的时候,他才想到了韩艺,这个说起来,真有些薄情寡义。 但是,这其实也并非他的本意,他从来没有打算让韩艺在家待着,而且他也一直都在坚持韩艺的政策,没有完全废除,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故此才闹得如今两头不靠岸,如果当时他以政令的形式,将一切都官营,那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因为依靠政策去抢劫,这种成本是最低的,李义府也不需要投入这么大。 韩艺闻言,脸上不禁露出动容之色,过得片刻,他拱手道:“若是当初没有陛下的提拔,微臣岂会有今日,微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危急时刻见真情啊! 李治强忍着泪水,道:“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了,朕相信你一定能够挽救这一切。” 韩艺道:“陛下,臣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情况,但是陛下也勿要太担忧,这事情总会有就解决的办法,臣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虽然韩艺始终没有给出保证,但是这已经足以,李治都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点着头。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慢慢来,不急! 李治跟韩艺并没有交谈多久,因为李治认为韩艺已经不需要事事都先来请示他,这么做行不行?那么做行不行?李治要是懂的话,那就不会这么被动,反正再坏也不可能比现在还要坏,所以李治就是一个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权力我都给你,你赶紧去办事,你将事情办好就行了,不需要考虑我的任何感受。 韩艺出得两仪殿,就坐在台阶上发愣。 “哎呦!尚书令,你怎还坐在这里?” 张德胜一看韩艺坐在台阶上,赶紧走了过来。 韩艺看了眼张德胜,叹道:“我想要冷静一下,哦,坐在这里不碍你的事吧?” 张德胜见韩艺一筹莫展,也知道韩艺却是比较背,如今这个尚书令那就是火炉子,谁都不敢往上面坐,忙道:“没事,没事。要不要给你倒杯茶来?” 韩艺点点头道:“多谢。” 张德胜赶紧吩咐人去跟他倒茶。 韩艺坐在台阶上,一脸纠结的表情,但是心里却笑开花,哈哈!这便是我要得效果,这一笔买卖,我要将我所有想要的一切,都全部收入囊中,哈哈! 他当然有办法摆平,但是他也不会傻到说,刚回到长安,就立刻三下五除二,将事情给摆平了,这个就值得让人怀疑,这么大的危机,当然先得紧张一下,而且只要危机不解除,那他就是老大,他当然先得趁机也捞一笔。 他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喝了一杯茶,才站起身来,往户部走去,边上是一群护卫保护着他,如今韩艺可不能有任何意外,李治是专门派了几百个大内高手去保护他一个人。 如今的皇城里面那是门厅罗雀,官衙前面全都是禁军,人人进出都需要兵部的手续,守卫非常森严,这就是军事接管,当然,如今皇城内也没有多少人,因为枢要大臣都给软禁了,与他们有关系的人,也全部被赶回家,就是留着一些官员和一些刀笔吏在这里办事,最低限度维持朝廷的运转。 因为李治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究竟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但是他此时又没有时间调查,索性就干脆一点,直接一刀切,免得你们还有人从中作梗,弄得雪上加霜,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韩艺径直来到户部。 张大象、郑善行以及一些户部官员正站在门前等候着。 韩艺一见到张大象,便怒不可遏道:“张侍郎,当初我将户部交给你,好生叮嘱,结果你就这么回报我?我当初真是看错你了。” 张大象立刻就蹦跶起来,指着韩艺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哦,这户部你说交给我,那就是我的呢?你也不想想,这上面都还有人管着,你可知道在那期间我是如何度过的么,上面那些人天天盯着我,甚至于就当我不存在,我能说什么?我又敢说什么?我每天过得都是如履薄冰,要不是我聪明,只怕我这小命都没有了。而且,你别光说我,善行他比我还彻底一些,他当时都辞官了,我还只是请病假。” 你大爷的,老子刚刚当了尚书令,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韩艺愣了下,又看向郑善行。 郑善行道:“当时确实不能怪张侍郎,张侍郎官位虽然不小,但权力甚微,许多事都是他无法控制的。” 张大象似乎还没有发泄出来,又嚷嚷道:“而且弄成这样,也不能怪我们,这两年都是许圉师在管,你要怪怪他去啊!” “行行行!咱们进去说,进去说,d,真是丢人丢到街上去了。” 韩艺发威不成,反被呸,各种郁闷啊! 说好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呢? 但要真说起,他还真没有资格发火,他在家里天天美女环抱,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还跑去旅游,人家张大象天天装病在家,吓得是瑟瑟发抖,连门都不敢出,当然,如果他很牛x,韩艺也不会将户部交给他,郑善行就更加不用说,都已经快要倾家荡产了,谁都有资格发怒,唯独韩艺没有这资格,因为这事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入得厅内。 韩艺轻咳一声,道:“这账咱们今后再算,先赶紧将局势稳定下来。如今是什么情况?” 张大象哼了一声道:“情况很简单,就是如今国家除了还能勉强供应军费之外,再也拿不出一文钱来,许多州县的官府都已经关门。” “你一边去,说了半天,等于没有说。” 韩艺又看向郑善行。 郑善行立刻将情况告知了韩艺。 如今长安城内的情况比李治来的时候又要严重许多,如今长安城,别说绢布,就连铜钱就买不着东西,因为道路阻塞,那些货物很难抵达长安,尤其是粮食,这长安的粮食,原本就不太充足,因为人太多,都是依赖从其它州县进口,如今这粮食就成为最宝贵的东西,而且谁也不知道这情况会延续多久,这时候谁还要铜钱,能吃么,不能吃还说个球啊。 好在李义府没有在长安强征税收,因为他得瞒着李治,他不敢在两都强征税收,百姓家中还有一些存粮,因为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缩衣节食,因为当时经济萧条,但是也不多,维持了不了多久,尤其是市民,没法坚持太久。 到后来,还是崔戢刃出了个主意,将那些被软禁的枢要大臣的粮仓都给拿出来,赈济朝廷作坊的工人,保证他们不饿死就行了。但是这一拿出来,李治都傻眼了,尤其是李义府、许敬宗家里,粮食是堆积如山,还真能够赈济不少百姓,另外还有一些亲王也主动将府中的粮食拿了些出来,因为皇帝都将自己的粮食给拿出来了,他们能不拿么,完全凭借他们的粮食在这里撑着,不然的话,要饿死很多人。 韩艺搓着额头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好消息么?” “好消息就是你来了。” 张大象道。 韩艺听得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过得半响,一手扶着额头,道:“去将财政报告拿来。” 张大象立刻将财政报告呈上。 韩艺看了看,眼睛真疼,是全面赤字,因为中央已经没有了收入,有一些地方想将税运送到长安来,但是这运送的成本都要高于税收,送来的粮食路上就能让人给吃完了,又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 张大象道:“要有的话,也不会等着你来了,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半年了。” “!” 韩艺沉吟半响,叹了口气,道:“既然暂时没有什么对策,那就先节省开支吧。” 张大象诧异道:“节省开支?现在还有这个必要么?” 都没有开支,你还节省什么? 韩艺道:“谁说没有必要,我们现在为什么压力这么大,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还有这么多开支在这里等着,如果官府全都不要了,那咱们的压力是不是减轻不少?而且,我们将来想出办法,赚得一些钱来,那都可以用在刀刃上,而不是全部用于官员的福利,官员吃得好,对于目前局势有任何帮助的作用吗?” 张大象点头也不是,摇头不是,他很想提醒韩艺,我们也是官员啊! 郑善行道:“你是要裁剪官员?” 韩艺点点头道:“将官员裁减了,俸禄就可以不发了,而且还可以将他们占有的资源全部收回国库。” 郑善行道:“你打算裁减多少?” “很多很多。” 韩艺道:“另外,我们几个人是干不成什么事的,你们立刻将如今能够用得着的人都给我找来。我先去见见司空他们。哦,将许圉师、李义府安插在我们户部的人的名单,给统计出来,咱们户部要以身作则。” 张大象立刻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了!” 如今是军方接手,他当然得去跟李绩照个面,沟通一下。 好在不是很远,如今李绩他们都在兵部执行公务,韩艺去的时候,李绩、契苾何力、杨思讷、薛仁贵、阿史那弥射都在。 “旅行好玩么?” 契苾何力见到韩艺,便阴阳怪气问道。 当他听到韩艺去旅行,差点没有吐血,什么时候旅行不好,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逼得他们直接出动军队,满世界的去找好韩艺,真是弄得他们真是欲仙欲死,那是一肚子怨气啊。 韩艺冷笑道:“契苾将军,我在家守了两年孝,守完孝,想要出门走走,有什么不行的?你们都在长安,结果长安弄成这样,你们好意思怪我来得太晚么?” 契苾何力一时被韩艺怼的哑口无言。 李绩也是一脸尴尬,他如今也非常后悔,如果他早点站出来,兴许就不会变得这么严重,忙道:“行了,行了,这些话等平息此事之后再谈,目前最为紧要的是如何度过这一关。韩艺,我们现在可都指望你。” “我才刚刚到,具体情况都还没有弄明白,我现在唯一能够拿出的办法,就是先减轻国库的压力,如今国库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韩艺道:“裁减官员,大规模的裁减官员。” 李绩皱眉道:“你来找我们,意思是军方也要裁?” “我是有这个意思。”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军方的话,士兵不动,有过战功的不动,主要就是在这几年间凭借什么祖荫,关系,在军中混饭吃的,这些人俸禄高,但是对于军方的贡献少,有没有对于军队也没有什么影响,现在也都发不出俸禄来,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就先裁了。但是如今全凭军方在稳定局势,如果实在不行,那也不要勉强。” 契苾何力立刻道:“这我没有意见。” 阿史那弥射,杨思讷他们都表示没有意见。 他们都是唐朝的大元帅,他们的部下,那都是身经百战,是立过战功的,尤其是前几年,又是征讨高句丽、百济,那边又跟吐蕃打,很多人立下战功,倒是这几年,混入军中的都是没有战功的,而且,多半都跟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有关系,这他们真心无所谓。 “这样吧,我们身为统帅,得以身作则,而且国家有难,我们也得出一份力,如果要裁人的话,就先裁掉我们的亲人。”李绩知道目前的情况,是一定要全力支持韩艺。 而韩艺的意思就是那军中那些子弟兵开刀,李绩他们儿孙都是子弟兵,先将自己的儿孙给裁了,那下面的人就不便多说。 一干统帅也都表示没有问题,都已经这时候了,国家都乱成这样了,要是再顾着自己的私利,国家完了,这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而且,等过了这一关,他们的儿孙还是能够回来的,毕竟他们的身份都摆在这里。 “多谢,多谢。” 韩艺连连拱手,道:“这样,我先去请示陛下,如果陛下答应的话,在武将这方面,就都交给司空以及各位将军了。” 李绩点点头,现在他也不怕得罪人了。 韩艺又道:“另外,如今外面到处都是强盗,如果道路不通,货物根本进不来长安。” 薛仁贵道:“这我们早就想出兵,但问题是,一旦出兵,必须得粮草先行,如今军饷可能补给不上。” 那些土匪,哪里是唐军的对手,实在是没钱,有钱早就灭了他们。 韩艺道:“到时我会想办法从扬州、睦州调集粮食支援你们,但我希望的是,不以军方的名义出兵。” 李绩皱眉道:“此话是何意?” 韩艺道:“如果出动军队的话,那就意味着战争,而战争的对象要是百姓的话,那就代表着内战的爆发,这可能会引起负面效应。所以我打算成立一支警察队伍,将禁军扩充进去,名义上还是打着皇家警察的名号,而且这人数也不能太多,否则负担不起,他们主要是维护治安,只要吓唬住强盗就行了,而不是要真的去消灭强盗,要一个个去消灭他们,太耗时间了,朝廷现在耗不起。” 李绩点点头道:“这没有问题,不知派何人前去?” 韩艺道:“程处亮,他最合适,一来他是总警司,二来他是军方调去民安局的。”心里暗笑,你个程二,老是让我帮你背锅,如今我也得折腾一下你。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必须赖账 虽说李治是让韩艺全权做主,但这也得看什么事,韩艺不可能真的傻到什么事都不去问李治,关于钱的方面,韩艺是可以全权做主的,反正也没有啥钱,但是其它事,那还得跟皇帝与军方商量,尤其如今韩艺要精简官员,这不可能不先得到皇帝的允许,臣子可都是皇帝的臣子,至于军方的话,如今是军方全面接管,你要不跟他们商量,他们不肯裁,韩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手中握着的是刀,而非是笔。 因此跟军方大佬们商定之后,韩艺又立刻去找到李治。 李治听到韩艺这么快就回来了,心中一喜,莫不是想到办法了。 “精简官员?” 李治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又跑到精简官员是上面去了。 韩艺道:“回禀陛下,微臣在做买卖的时候,一旦遇到资金周转不利,首先想到的也是缩减开支,财政方面也是如此,如今财政很大一部分的负担都是来自于官员,让臣背着这么大一笔债务,臣也感到压力很大,如果能够将这些债务一刀切的话,那么财政负担就减轻不少,臣也轻松不少。而且,可以收回官员的职田、物业,这些也都可以供国库所用,不但如此,当朝廷的债务减少,信用度自然就会上升,百姓对于朝廷的信心也将会提升,这对于扭转局势有着莫大的帮助,如果百姓都对朝廷丧失信心,他们也不会听从朝廷的,什么事也干不成。” 李治思索片刻,随即便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就应该这么干,都是因为这些废物,才将国家弄成这样,你打算裁减多少?” 他现在恨得那些人要死,他方才发愣,是因为他觉得现在没有精简官员的必要呀,反正也发不出俸禄,如今是明白了,只能说,甚合朕意呀!别得都不说,韩艺这明显就是要赖账,今后不发,欠的也不给了,福利全部收回,你们要不爽的话,你们来弄我呀,你们不过就是一些只会玩笔杆子的文臣,说单挑那是欺负你们,但问题是骂也你们骂不过我呀。 反正现在军方接手,我也不需要你们。 韩艺道:“臣打算回到贞观时期的编制制度,京官只保留在七百到八百左右,外官保留一万人左右。” 李治慎重道:“其中也包括武官?” 贞观时期的编制,七八百人已经包括了武官。 而如今这时候什么都得考虑军方,军方是决计不能乱。 韩艺道:“微臣已经方才已经跟司空他们沟通过,他们也都答应下来,关于军方的裁减,臣打算让司空他们主持。” 李治点点头道:“还是你考虑的比较周到,那就这么干吧。” “微臣遵命。” 韩艺拱手一礼,又道:“陛下,微臣前面忘记跟陛下说一件事了。” 李治好奇道:“什么事?” 韩艺道:“陛下,微臣认为是陛下的身体,才是当务之急,陛下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只要陛下的身体安好,微臣才能安心将事做好,陛下无须感到过分担忧,微臣已经将情况了解清楚,依微臣之见,这事情还没有到绝境,凭借我大唐的底蕴,还是可以挽回的。” 李治听得心头一暖,险些落下泪来,含着泪水点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韩艺又道:“还有皇后她----!” 李治听罢,直接一挥手道:“你现在集中精力将事情办好,其余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微臣遵命。”韩艺拱手道:“若是陛下没有其他的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 李治道:“你去吧。哦,爱卿也得主意身子啊。”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告退。” 出得皇宫,天色也不早了,韩艺便回北巷去了。 如今北巷已经彻底歇了,全都关门,其实长安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但是因为韩艺的到来,李绩早早就派人驻守北巷,四周也都是戒备森严。 当韩艺到达北巷,里面是空荡荡的。 在巷口,韩艺便下得马车来,毕竟几年都没有来过,看着这些店面,回想着当初北巷繁华的岁月,心中是感触良多啊! “恩公!” 行到一半,忽闻前面有人喊道。 韩艺转目看去,只见桑木、杜祖华、徐悠悠、刘娥四人迎了过来,他一时也是激动不已,赶紧招手。 “恩公!我对不住你呀!” 桑木快步来到韩艺跟前,便掩面哭泣起来。 韩艺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事情弄成这样,又不是你的错,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刘姐,你说是么?” 刘娥下意识“嗯”了一声,但随即又瞪了韩艺一眼,道:“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我要变了就不会来这里了。” 韩艺哈哈一笑,又拍了拍桑木的肩膀,道:“行了,行了,我现在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他又向杜祖华和徐悠悠道:“你们两个如果还没有成婚的话,那你们就出去,我这里不收留单身狗。” 杜祖华、徐悠悠相觑一眼,傻呵呵的笑着。 韩艺又问道:“生了孩子没?” 杜祖华点点头。 “男的女的?” “男的。” “不错,不错,这是我来长安之后,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韩艺感慨了一番,又向刘娥问道:“刘姐,你呢?” “你作死啊!” “哈哈!” 正当这时,忽闻一声轻哼,“敢问,何谓单身狗?” 韩艺寻声望去,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顾倾城。 顾倾城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韩艺道:“我要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会这么说了,我收回方才说得话。” “这还差不多。” “你怎么在这里?” 韩艺又再问道。 顾倾城道:“就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韩艺道:“我知道你回洛阳拜祭你母亲,我都还没有说你,你走也不跟我说一声。” 顾倾城哼道:“你又不关心我?”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句话我也收回。” 顾倾城不满得哼了一声,道:“真是没有良心,我前面本来打算会扬州,可是听说陛下正召你回京,于是就转道来长安,希望可以帮你一些忙。” 韩艺笑道:“你能帮我什么?” 顾倾城美目闪闪,道:“我字写得还算不错。” “今后你跟着我,一刻也不准离开,包括睡觉。”韩艺一本正经道。 顾倾城噗嗤一笑,旋即又啐了一声,问道:“云城郡主她们没有回来么?” “对呀!” “难怪你这么嚣张。” “你少看不起人了,告诉你,不许乘虚而入。” “我偏要!” 二人你来我往,毫无顾忌,惹得刘娥她们都是笑着直摇头,但气氛也轻松不少。 “小艺哥!小艺哥!” 来到后院,一群美女涌了出来,草儿、季无双、梦思,等等。 韩艺激动高举双手道:“美女们,哥回来了。” 顾倾城立刻道:“可惜只能看看。” “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 韩艺看向顾倾城道:“那也总比天天对着桑木、华仔要好。” 桑木、杜祖华无辜中枪,一阵无语。 韩艺又问道:“怎么没有看见梦儿?” 刘娥道:“哦,我当初做主,将梦儿嫁去了狄家,人家梦儿不小了,可不能等着你回来。” “哎呦!” 韩艺痛苦的捂住脑门道:“我的梦儿呀!刘姐,你也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不懂么?” 刘娥白了他一眼,都不想理你。 韩艺又朝着梦思她们道:“你们千万别急着嫁人,我跟我夫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娶几个小妾回去。” “呸!” “小艺哥,你太欺负人了。” “小艺哥,你真坏。” “小艺哥,你比狄大哥差远了。哼!” “神马?狄仁杰能跟我比?梦思,你来我床上,不,房里,我们好好理论理论。” “倾城姐,你快帮帮我们呀!” 几女立刻依附在顾倾城身边。 顾倾城笑吟吟道:“你们要体谅一下他,如今他来收拾这烂摊子,心里是焦头烂额,我看他如今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韩艺顿时面色一僵,郁闷道:“竟然---竟然被你看穿了。” 顾倾城傲娇道:“那是,我顾倾城何许人也。” 恍惚间,凤飞楼又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一段快乐的岁月,这一两年过得太压抑了,她们太需要韩艺。 韩艺刚刚回来,立刻带来了欢笑声,大家立刻筹备晚饭,为韩艺接风洗尘,还是以往的传统,大家自己动手。 席间,韩艺用家长的口气问道:“你们几个怎么样?有没有钟意的人?” 季无双道:“不管有没有,但是我们是绝不会离开凤飞楼的,要成婚也必须是对方入赘。” 草儿、梦思他们使劲的点了点头,梦儿虽然嫁给了狄仁杰,但是她们一点也不羡慕,因为她们在凤飞楼待久了,自由自在惯了,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不觉得自己是谁的附庸,大家又像似一家人,就连梦儿也经常往这边跑,所以他们不愿意离开这里,要是嫁做人妇,又得顾忌男方那边。 韩艺一拍桌子道:“说得好,有志气,我欣赏你。” “好什么好,难道你希望她们一辈子不嫁人么?” 刘娥立刻反驳道。 草儿道:“不嫁便不嫁,总之,我不会离开凤飞楼的。” 韩艺道:“没有这么严重,我将来多招一些帅哥来我们凤飞楼,这样不就可以愉快的搞对象了么。哈哈!” “呸!” 吃过晚饭之后,桑木非常自觉的拿着账目来到韩艺屋内。 “恩公,这是这几年的账目。” “我现在哪有功夫看这些,你就给我报个数吧。” “光长安的话,头两年我们还有些盈利,但是这两年一直都在亏损,要是算上洛阳那边的话,我们也只是处于收支平衡。” 桑木说到后面,这头都垂下去了。 简直就是耻辱啊! 凤飞楼已经许多年没有尝试过亏损的滋味了。 “认真的说,你做得已经非常不错了,远远高于我的预期。” 韩艺伸手道:“坐吧,坐吧,别老站着。” 待桑木坐下之后,韩艺便问道:“如今还留在长安的商人是一个什么情况?” 桑木道:“大多数都走了,有些人是因为负债,有些人则是去了扬州,这恩公你应该知道,而留下来的商人真是不多了,他们的作坊要么被朝廷收购,要么关门,还有些干脆就歇业整顿,我看他们也都是在等着恩公你回来。” 韩艺点点头,道:“留在长安的商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桑木道:“是以宇文修弥为首的关中商人,因为他们在关中地区有很多的田地,所以他们才没有离开,还有一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这其中倒是发生一件奇怪的事。” 韩艺道:“什么事?” 桑木道:“在当初世道不好的时候,许多商人选择离开长安,但是有那么几个人,在不断的收购长安的作坊,并且还是通过我们金行完成的。” 韩艺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惧之色。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就是这么任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收购的人又是一些什么人?” 韩艺紧锁着眉头问道。 桑木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奇怪而已,但是韩艺神情令他感到有些诧异,于是又如实将那些人是如何通过金行收购作坊的事,告知了韩艺,旋即又道:“至于人么,我知道的主要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恩公你也是认识,正是宇文修弥和贺若寒。” “他们两个?” 韩艺皱了皱眉,心想,他们两个这么年轻,不可能看穿我的计划,那么他们这么做应该是想豪赌一次。又问道:“那另外两个呢?” 桑木道:“另外两个我倒不是很熟悉,其中一个我只知道是来自太原,名叫王固道,还有一个人名叫蒙达,这人的底细我就更加不清楚,但是当时的情况,有人肯接手,咱们金行没有道理不答应。” 王固道?太原人士,难道是他?那这蒙达又是什么人。韩艺皱眉思索半响,道:“你立刻派人去给我调查这两个人的底细。” 桑木问道:“恩公,这有什么不妥么?” 韩艺没有做声,低眉沉思片刻,摆摆手道:“算了,暂时先不用去调查了,过两日再说,他们瞒不了多久的。”心里暗想,事已至此,我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谁要敢挡我的道,这后果将是你们承受不起的。 毕竟奔波劳累一日,韩艺也非常累,跟桑木谈了一会儿,便睡觉去了。 睡不着? 那是不可能的。 这厮谁得比谁还香,都打起呼噜来,因为是实在是太累了。 翌日! 韩艺早早起来,吃过早饭之后,便赶往尚书省,毕竟不是人人都如他这样,还能一觉睡到天亮,如今许多人都等着他开饭了。 来到尚书省,只见里面坐着不少人,张大象、崔戢刃、王玄道、任知古、狄仁杰、郑善行,以及卢师卦。 卢师卦是后来李治给找来的,因为李治知道卢师卦跟韩艺关系还不错,多一个帮手是一个,如今李治也只敢用这些人,因为这些人与整件事都没有什么关联。 他们见到韩艺来了,赶紧起身行礼。 如今韩艺穿的可是紫袍呀,而且还是尚书令,正二品,在三省中权力最大一个宰相,因为尚书省是执行部门,统管着六部,而如今中书省、门下省就已经关门。 韩艺神情严肃,一目扫去,瞟了瞟崔戢刃,又向张大象道:“张侍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日我是说,让你去找些能够帮忙的来。” 张大象笑而不语,这话不能接。 “算了,你的办事能力也就这样。”韩艺摆摆手,叹道:“看到你们,我真的感觉自己被贬了一般,完全没有升官的快感,真是令人感到尴尬呀。” 尴尬? 狄仁杰、任知古是更加尴尬,这脸都红了,其实他们站在这里,自己也不好意思,无缘无故就被李治给提拔上来了。 崔戢刃、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四人看得很淡,毕竟他们以前经常跟韩艺打交道,也知道这厮肯定要讽刺他们几句。 韩艺径直走到正座前,坐了下来,郁闷的压压手,叹道:“不来也来了,都坐吧。” “是。” 几人坐了下来。 韩艺问道:“外面什么情况,你们比我还要清楚一些,而且你们一直都在这里,不知你们可有什么补救之法?” 任知古小心翼翼道:“回禀尚书令,下官以为可向那些地主、士绅征税,弥补财政的空缺,目前也只能向他们征税。” 韩艺点点头道:“行啊!你去征啊!” 任知古愣了下,韩艺的语气,令他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韩艺一翻白眼,哼道:“这官府都关门了,衙役都跑去当强盗了,你是打算让我跑去征税么?” 任知古尴尬的满面通红,道:“下官不是这意思。” 韩艺道:“我现在很烦,麻烦你们提建议的时候先过过脑子,不要跟我天方夜谭,没钱就知道征税,这个我还用你说,傻子都知道,但要是能够征上税,还会没钱吗?如今那些地主、士绅可以说是目前最为安定的阶级,你还打算将他们也搞乱吗?” 正准备发言的狄仁杰,顿时不敢出声。 韩艺突然瞟了瞟崔戢刃,道:“崔中丞,听闻你们清河崔氏英才辈出,而你又是崔家的后起之秀,小小年纪就当上御史中丞了,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张大象差点笑出声来,人家年纪比你大,你都当尚书令,人家当个御史中丞又怎么呢? 崔戢刃淡淡道:“我的建议就是将尚书令吩咐的事办好。” 咦?这么乖?你倒是跟我横呀!你以前不是很嚣张吗?韩艺冷冷道:“现在我不要你们拍马屁,我要一点实在的建议。” 崔戢刃道:“这就是最实在的建议,如果我们早有主意,那早就向陛下禀报了。” “看来你们崔家也就那样呀!” 韩艺轻轻哼道。 崔戢刃微微一笑,不做声,他心里也有准备,现在的韩艺就是吊炸天的存在,他不得不服啊,韩艺跟他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 “别给我垂头丧气,都给我抬起头来。从这一刻开始。” 韩艺突然竖起一根手指,“你们必须都保持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这世上没有迈步过去的坎,我们要对于大唐的未来充满着信心,如果我们自己都没有信心,还能奢望百姓对朝廷充满信心吗?我若还见谁垂头丧气,就立刻给我滚。听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 “很好!” 韩艺又道:“而目前,我们首先要解决两个问题,其一,财政的负担,一个背负着十万贯债务的人和一个背负一万贯债务的人,任何方面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就跟拥有十万贯和拥有一万贯的差别是一样的,我已经奏请陛下,精简官员,减轻财政负担,朝中的文武官员将要控制到八百人以内,东都官员的人数要回归到贞观时期,多一个人也不行。外官要控制在一万人左右。” 崔戢刃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出得一身冷汗,你还真是狠呀,人家武皇后、李义府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提拔上来的人,你这一刀就都给砍没了。 任知古道:“可是如今光朝内官员就达到了五千多人左右。” 这等于要削减八成多官员,这简直是太吓人了。 韩艺点头笑道:“很好,你已经将我裁减官员的理由说出来了,贞观时期国库才负担七百多官员,如今的国库都还比不上贞观时期,咱们拿什么养这些官员?” 王玄道道:“那不知尚书令打算如何赛精简官员?” 韩艺道:“咱们只负责文官,武官那边由司空他们负责,户部也不用你们管,我已经将该裁的都裁了。至于如何筛选么?我只有三个要求,首先,你们只负责四品以下的官员,其次,那些挂职吃闲饭的,全部罢免,国家已经养不起他们了。最后,六十岁以上让他们致仕回家,尽量保证官员是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其余的话,你们就自己看着办,是抓阄也好,画圈圈,都行。” 画圈圈?王玄道一阵无语,你这是玩过家家吗? 卢师卦立刻道:“这如何能行,你这也太草率了,人家一生的努力,功名利禄,只在你这一笔之间,这如何能够服众,真是太不公平了。” “公平!” 韩艺哈哈大笑起来。 卢师卦可不怕韩艺,站起身来,道:“你笑什么?” 韩艺笑意一敛,道:“卢公子,既然你穿着官袍坐在这里,那你我的交情就先放在一边,咱们公事公论,待会我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也仅限于公务。” 卢师卦立刻道:“尚书令但说无妨,这公私下官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韩艺点点头,随即道:“卢舍人,你还真是够厚颜无耻的呀。” 卢师卦并不恼火,笑道:“还望尚书令告知下官,下官究竟哪里厚颜无耻呢?” “记住,你浪费了我半柱香的功夫。” 韩艺立刻接着说道:“你要谈公平是吧,好,我就跟你谈谈公平。外面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每天至少有数以百计的百姓死于非命,这是谁造成的?他们拿着自己的血汗钱,养着咱们这些当官的,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你为官员叫冤之前,有没有想过他们? 哦,我现在裁减几个官员,你就愤愤不平,那么多百姓死于非命,你连个屁都不放,你好意思嚷嚷吗?我当然知道这么做,是会委屈了一些官员,但是他们的委屈再大能够大过百姓吗?至少他们都还住在屋里的,还能拉得出屎来。你让我放着外面数万万百姓不顾,陪着你在朝中精选官员,将朝中所有的精力都投在精简官吏的事上面,你确定这就是你心中的公平吗?” 王玄道、崔戢刃都已经吓坏了,卢师卦何曾被人这么骂过。 卢师卦被韩艺训的呆若木鸡,一张脸都已经涨成猪肝色,这是他脸上从未有过的神色。 狄仁杰急忙站出来道:“尚书令,我想卢舍人并非此意,目前朝中只是正是用人之际,卢舍人只是希望挑选一些真正的人才在朝中。” “不需要!” 韩艺一挥手道:“五千多官员,将国家弄成这样,可见人才多有一个球用,我如今就一个目的,减轻国库压力,节省一切支出,任何能够省钱的主意,那就是最好的主意,现在别给我谈什么伦理道德,别给我谈什么才华节操,谈钱。只要有钱,我还怕找不到人才吗?” 任知古硬着披头道:“可是许多人都是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才入仕,在这事上面,他们也没有犯什么过错,这对他们而言打击太大了。”他自己可也是进士出身,他当然要为那些进士说话呀! 韩艺道:“你是进士出身吧?那你说他们当官是为什么?” 任知古道:“自然为了报效国家,为君分忧,以及一展心中抱负。” “说得真是有志气啊!但愿他们都如你所言那般。”韩艺道:“因为如今就是他们报效国家的时候,现在国家已经养不起他们了,他们现在离开那就是对国家最好的帮助,如果他们还死皮赖脸的留下来,那就是在伤害国家。至于心中抱负么,如今就是一展抱负的时候,谁要有办法帮国家度过这个难关,宰相他都可以当,现在不展,那今后我也不需要他们展了,有本事那就现在挺身而出,就跟你任知古一样,还是能够出那么一点点小主意,虽然也不太顶用,但至少也比那些只知道干瞪眼的人有用多了。” 任知古被训的是尴尬不语。 方才被骂傻了的卢师卦,此时才醒悟过来,突然叹了口气,躬身一礼道:“尚书令教训的是,下官真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以及自己生平所学和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 韩艺淡淡道:“知道错就行了,坐下吧。” 卢师卦坐了下来,眉宇间透着自责的神色,他性格虽然比较犟,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非常虚心的,有错就会认,不会觉得这没面子,他并不在乎这些,如果他不是这性格,他又凭什么去指责别人。 韩艺又道:“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任务,就是提升百姓对于朝廷的信任,没有信任什么都干不成,我们需要重新唤起百姓对于朝廷的信心,认为朝廷会帮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的,这样他们才会听从朝廷的号令,之后的事,还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故此,我们必须要让长安有些好的变化,而且是要实在一点的,城内那些流民就是我们最好的合作伙伴,我们需要作坊开工,让这些人回作坊去,当百姓看到作坊开工了,他们就会认为危机正在缓解中欧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方面我会亲自去与那些商人洽谈。 因为人手不够,而且你们能力有限,所以我们必须得分工行事,我跟张侍郎、郑主事负责商人那边,其余人负责精简官吏。当然,我不是硬性规定你们画圈圈,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而已,你们可以根据你们自己的印象来评估他们的去留,但是一定要快,不要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问题吗?” 崔戢刃道:“但仅凭这两点,也很难帮助我们度过危机?” 韩艺问道:“你有办法吗?” 崔戢刃摇摇头。 “那真是巧了,我也没有。”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你们记住了,这是最高机密,我们一定表现出非凡的魄力来,要让百姓看到我们的脸,就知道我们是胸有成竹的,我不希望我们中间有任何人说出任何一句负面的话来,哪怕你们是在弹琴,也要给我弹一些激励人心的曲子,而不是那些多愁善感的曲子,这是命令,听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 这一下,谁也不敢再顶嘴了,韩艺举着天下百姓的生命,你怎么也说不过他。 “很好!” 韩艺道:“张侍郎,你立刻回户部给我统计出我们将会从官员手中收回多少财产,以及除去俸禄之外,我们的欠债还剩下多少。郑主事就跟我一块去见见那些商人吧,我们现在可是很赶时间的,而就在刚才我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说着,他便起身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向王玄道道:“王舍人,你立刻起草一份诏令,将身在黔州的长孙延给我调回来,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对财富和美女都不感兴趣的官员,目前朝廷就需要这种不喜欢钱,干活又卖力的傻子,可惜的是,就这么一个,真t的操蛋。”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郑善行站起身来,拍了拍卢师卦的肩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卢师卦苦笑以对。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相信我,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画圈圈?这还真是有趣啊!” 王玄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到韩艺那吊炸天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 这话要说出去,不是儿戏是什么,但是此时此刻,这儿戏偏偏又变得大义凛然,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卢师卦走上前来,道:“但是他说得很对,我真是感到汗颜,相信这也是为什么百姓都盼着他回来的原因,因为他心中惦记着百姓,而我方才还计较着官员那一点点利益,相比起天下百姓而言,官员又算得了什么。” 刚刚走过来的崔戢刃,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道,这才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缔造的,我们却还得将他视作英雄。道:“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在胡来,自贞观末年以来,冗官的现象已经越发严重,这几年更甚,朝中有些大臣也都想过精简官员,但是因为阻力太大,只能无疾而终,而如今是精简官员的最佳时期,因为谁要敢反对,那就是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 王玄道笑道:“此外,我们都是刚刚入仕不久,在朝中也没有什么人情可谈的,由我们来处理此事,相对而言,可以说是非常公平的,而且,三个士族,两个庶族,他是连比例都帮我们给配好了。” 崔戢刃笑道:“我们负责庶族,他们负责士族,我们对于家族也有交代。” 卢师卦倒是没有想得这么深,道:“听你们这么一说,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王玄道道:“对于我们而言,还有一个好消息。” 崔戢刃、卢师卦异口同声道:“长孙延。” 慈恩寺。 如今兀可烈他们这些西北商人全都躲在慈恩寺,连门都不敢出,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此行会遇到这么一档子事,但是最近两日,这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因为韩艺回来了,他们的偶像归来了。 韩艺从尚书省出来之后,就直接来到慈恩寺。 “韩小哥!” “韩小哥,你可算是来了。” 兀可烈他们见到韩艺,话都还在喉咙里面,就直接飙泪,再也忍不住了,仿佛失控一般,不少人哭得是泣不成声。 他们是真心被吓坏了! “没事!没事!” 韩艺握着兀可烈的双手,又朝着一众西北商人道:“我知道你们受委屈了,但是这一切都将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一点点小波折,相比起我们之前遇到的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别哭丧着脸,来来来,笑一个。” 兀可烈他们的表情顿时纠结了,究竟他们是在哭还是在笑,完全看不出来。 韩艺哈哈一笑,道:“走走走,我们进去谈吧。” 一群人来到大厅内坐下。 韩艺非常自信道:“虽然朝廷目前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是我们的国家不会就这么沉沦下去的,这一场危机很快就会过去的。至于你们么,我在这里郑重的向你们保证,朝廷将会严格执行当初我们签订下的契约,并且还会补偿你们在这期间的损失,用不了多久,你们将会满载而归,为西北的百姓带去财富,带去幸福的生活,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也是我们为什么会成为一家人的唯一原因。” 大家一听这话,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个个都激动不已。 “我就知道,只要韩小哥你回来,你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卡斯米非常激动道。 他们看到韩艺这么自信,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认为一定能够闯过这一关。 这也是韩艺最为厉害的地方,他的语气,他的动作,总是能够感染人,因为他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有些话他都是对着镜子练习过的,不是那种张嘴就来。 韩艺笑笑着摆摆手,道:“不是我厉害,而是我们的先人为我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点点风波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大唐拥有着深厚的底蕴,有着无可匹敌的文明文化,只不过之前有些政策过于冒进,导致出现了一点点问题,但是你们要相信朝廷,朝廷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这不是什么问题。” “我们相信,我们一直都很相信朝廷。” 兀可烈激动的连连点头。 其实他们相信的不是朝廷,而是韩艺,因为是韩艺一手缔造西北的新秩序,如果没有韩艺,他们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甚至于成为西北的主宰,所以他们没法去脱离韩艺,其实他们已经形成了利益捆绑,一个刚刚崛起的阶级,就是资本阶级。 韩艺也没有跟他们交谈太久,要谈太久,反而会显得自己比较心虚,就是让他们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们不用担心赔钱的事,这是不存在的,朝廷不但会执行契约,损失都给你们补上。 这就是兀可烈他们最想听到的话,因为如今朝廷给他们钱,他们也走不了,路上到处都是强盗,他们甚至都已经不奢望什么补偿,不赔太多就行,哪里知道韩艺要主动给他们补偿,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韩艺从慈恩寺出来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去西市市署。 还坚守在长安的商人早就在那里等候。 见到韩艺个个也都是哭得稀里哗啦,情难自已,你可算是来了,尤其是那陶土,白发苍苍,饱经风霜的老脸,哭得跟个泪人似得,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这些年积累起来的资本,都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而哭得最为厉害就是宇文修弥和贺若寒这个两活宝,他们先前是在赌韩艺回来之后,一定会改变政策的,但是他们盘算的是,两年之后韩艺就回回来,但是两年过去了,韩艺迟迟未归,他们顿时就慌了,眼看之前投进去的钱就要水漂了,他收购的作坊变得是一文不值,反而成为累赘,进退维谷,天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韩艺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一番安慰,赶紧谈正事,毕竟时间比较紧。 “我现在需要你们的支持。” 韩艺刚刚坐下来,便直接说道。 宇文修弥立刻站出来道:“尚书令要我等作甚,我全都听从尚书令的吩咐。” 其余商人也都点点头,如今也只有支持你。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韩艺要是再行不通,那他们基本上都得破产,损失巨大。 韩艺点点头,道:“我需要你们立刻让你们的作坊开门,赶紧运作起来。” 此话一出,厅内是一片鸦雀无声。 韩艺道:“怎么都不说话呢?” “这情况如何开门呀?” 一个商人纳闷道。 韩艺道:“这时候不开门,何时开门,满大街都是劳力,如今我们暂时先将劳工法案放到一边,我只要求你们管一口饭就行,你们可别说你们连这点积蓄都没有。” 宇文修弥眼眸一转,道:“积蓄是有一点,可问题是,咱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呀?” 韩艺道:“不管你们生产多少,只要质量合格,我一定帮你们销售出去,销售不出去的,全部都算我的,而且,运费你们都可以先欠着,只要你们开门,我保证你们一定有钱赚。当然,如果你们连这点粮食都拿不出来,那我也爱莫能助。” 一干商人都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都有存粮,因为还留在长安的商人,其实都是关中的一些大地主,也就是那些新贵族,因为他们的地在这里,他们才没有走,在长安没有什么地产的商人,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了。而如今粮食非常金贵,因为外面的粮食都运不到长安来,他们就都将粮食给囤积起来了,这种时候,人人顾得就是自己。 韩艺又道:“各位,如今这情况,我不知道你们捂着那些粮食有什么用?如果朝廷失控,你们的粮食都会被抢得一干二净。” 宇文修弥突然站出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天天盼着韩小哥回来,如今韩小哥回来,为我们指出明路,你们又这么犹犹豫豫的。”说着,他冲着韩艺道:“韩小哥,我宇文修弥一定支持,今日我便招人开门。” 贺若寒也赶紧站出来,表示自己支持韩艺。 韩艺笑着点点头,“多谢,多谢。” 他心里清楚,这两个小子就等着这一刻,毕竟他们收购许多作坊,要不开门的话,这钱就打水漂了,他们也是在赌命。 其余商人想想也是,要是韩艺也摆不平,那就彻底玩完了,只能跟着韩艺走,而且他们之所以还在这里坚持着,主要就是在等韩艺。 于是都纷纷点头,表示愿意支持韩艺。 韩艺笑道:“一年之后,你们都将会为这个决定,而感到庆幸,在我的经济学中有这么一句话!” 不等他说完,宇文修弥便道:“危机就是转机。”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有你这么一个得意门生,我还真是感到骄傲啊!” 宇文修弥嘿嘿直笑。 韩艺拍拍手,道:“大家快回去准备吧,很多人都在等着你们开饭。”说着,他忽然看向两张陌生的面孔,道:“你们二位是?” “在下王固道。” “蒙达。” 韩艺愣了下,困惑得看着他们,仿佛在询问他们,你们凭什么坐在这里。 王固道忙道:“我们不太走运,刚刚来到长安做买卖,就遇到朝廷征收关税。” “原来如此。” 韩艺又道:“你们不是不太走运,而是太走运了。” 他笑了笑,便往门外走去,悄悄的朝着元修招招手。 元修赶忙跟了过去。 来到院外,韩艺跟元修、郑善行站在角落里面。 “我方才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韩艺道:“如今大家都困难,他们能够开门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这运费暂时肯定是无法支付的,但是如果你们非得先拿钱,那么大家只能一块死,如今只能将货物给运出去,才能够换到钱,才能够支付运费。” 元修立刻道:“这---这我不能做主。” 郑善行也点点头。 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又不是他们两家的。 韩艺向元修道:“你先将马车开过来,我等会跟你一块去一趟元家。” “是。” 待他走后,韩艺又向郑善行道:“我听说你的自由之美一直都没有裁员,你还坚持得住么?” 郑善行苦笑道:“本来是坚持不住,不过期间崔兄入股自由之美,帮我分担一些过去,不过我现在都不需要生产,我们的仓库里面囤积者很多的货物。”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崔戢刃入股你们自由之美?” 郑善行点点头。 韩艺笑道:“危难之际见真情啊!” 郑善行忙道:“我们几个从不将友情与金钱混为一谈,他可是以低价购买了我的三成股份。” 韩艺皱了皱眉,难道这厮看穿了我的计划?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却暗地里收购,显然也是搭我这一艘顺风船,要是如此的话,那倒没有关系。又道:“山东集团那边就麻烦你了。” 郑善行道:“只要关中集团答应了,我们应该也会答应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精神粮食 元家堡! “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韩艺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那几百个大内高手的头头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在这里我非常安全,在这等着就行了。” 说着,他便跟着元修一块入得元家堡。 与以前不同的是,元禧、元乐、元鹤他们这些老头,都来到外面迎接韩艺。 “大伯,二伯!” 韩艺赶紧上前,向他们行礼,问道:“几位伯父身体可还安好?” 元鹤道:“看到你回来了,这身体可就要好多了!” 韩艺忙道:“四伯可千万别落泪,这一回我回来,每个人见到我,都哭得稀里哗啦,弄得我都挺不好意思的。” 元禧呵呵道:“此乃人之常情,你要再不回来,想哭都不知道找谁去哭。” 元乐走上前来,拍拍韩艺的手臂,道:“这都穿上紫袍了!” 韩艺摇头道:“是陛下硬给我套上的,如今这一身官袍那就是紧箍咒呀!” 元乐哈哈一笑,道:“牡丹还好吧?” 韩艺点点头道:“她如今还在广州,我想她待在那里比较有安全感一些。” 元乐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广州的情势还算是不错。” 韩艺笑道:“还是二伯了解牡丹。” 元禧一笑,道:“行了,咱们进去说吧。” 几人来到议事堂内。 元禧道:“你如今刚回来,就跑这里来了,一定是有事拜托我们吧?” 韩艺点点头道:“我已经将宇文修弥他们将作坊开门,但是他们生产的货物,无法在长安出售,一定得运送出去,这需要关中集团的帮忙。至于运费么,就全部先欠着,大家如今都没有钱给。” 元禧道:“要我们发船不是什么问题,我们也想从江南将货物给运送回来,只是这沿途安全的问题?” 如今物价这么高,如果能够将江南的货物运送过来,这肯定赚呀,区区运费又算得了什么。 韩艺道:“朝廷已经准备派人南下,扫除那些贼寇,我会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让你们发船。” 元禧点点头,又道:“但是你亲自前来,不可能就是为了这一点小事吧。” 韩艺又道:“还有一件事,关于西北商人的事,你们也应该知道,朝廷已经将货物给收下,但是朝廷现在确实拿不出钱来,关键长安也拿不出他们所要的货物,所以我打算从元行贷款,从江南购买货物,运送到长安来。” 元鹤道:“这一笔贸易,我们都有所耳闻,咱们元家可是负担不起的。” 元禧也点点头。 韩艺道:“元家只需要负担其中一部分,到时我会注资元行,以及让扬州官府和睦州官府分担一些。” 元禧道:“就算如此,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韩艺笑道:“三年之内,一定还清,包括利息。” 元乐忙道:“难道你已经想到解决这一场危机的办法呢?” 韩艺道:“二伯,我又不是神,这才刚回来,哪里有这么快,但是我想这不是迈步过去的坎,等我将所有的情况都弄清楚之后,我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元禧他们听得沉默不语,你都没有办法,还借钱给朝廷,这真是太可怕了。 韩艺道:“大伯,各位伯父,若是以买卖的角度来看,这一笔买卖的确没有任何答应的理由,但是若是以大局来看,如果朝廷崩溃了,到时战火四起,这谁都不会好过,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大富商,我虽然还未想到办法,迈过这一道坎,但是只要想到办法,这钱我是有办法还给你们的。” 元乐看着元禧道:“大哥,你做主吧。” 元禧沉思许久,道:“我们最多只负担三成,如今这世道这样,我们也都很难啊。” 韩艺笑道:“已经够了,多谢各位伯父的支持。” 元禧笑道:“我们支持你,也是希望你能够赶紧想到办法,解决这一场危机,这么下去,谁都受不了。” 韩艺点点头道:“一定会的。” 西北问题是大问题,还真不是小问题,不然的话,韩艺也不会急着来到元家堡,将这事先给谈妥了。 韩艺的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而且速度惊人,他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去忽悠,张口保证,闭口要求,来来回回就那么一招。 但是却非常好用,令一旁的郑善行都感到非常惊讶。 之所以过程会如此简单,就是因为韩艺的个人魅力,以及当下的局势。 眼下大家都没有退路,在韩艺没有来之前,大家都不敢相信任何人。然而,为什么爆发这么一场危机?大家也想不出一个理由来,刚好又是在韩艺离开的这一段期间发生的,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韩艺回家守孝去了,反之,韩艺一定有能力将这些问题都解决。 与其坐以待毙,就还不如选择跟着韩艺赌这一把。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故此,韩艺根本不需要跟他们说,自己有什么政策,就是一句话,咱们要么一块死,要么一块活,你们自己选择。 凤飞楼。 “倾城,我几个问题一直都想问你。” 韩艺与顾倾城面对面对坐着,非常严肃的问道。 顾倾城愣了下,见韩艺如此严肃,不禁打起精神来,道:“你问!” 韩艺一本正经道:“我帅不帅?请你严肃的回答我?” 顾倾城顿时傻眼了,差点没有笑出来,但旋即也非常严肃的说道:“我觉得你是这个世上最帅的男人。” 韩艺又问道:“我聪明么?” “你是世上最聪明的人。”顾倾城毫不犹豫道。 “就你了!” 韩艺一拍桌子道。 顾倾城一怔,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我要你帮我写一些文章,文章的内容,就是陛下与我在这期间做得一些事。” 顾倾城道:“可你这才刚回来。” 韩艺道:“但是我已经做了很多事,这我等回会告诉你。” 顾倾城见他这么严肃,心里有些忐忑,道:“可是我没有写过这类的文章啊!” 韩艺一摆手道:“不打紧,政策什么的,其实都只是其次要的,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看得懂,这文章的宗旨就是要吹嘘陛下跟我,文笔要跟你方才说得那些话一样,要用一种严禁的态度,我要你吹嘘到自己都会生鸡皮疙瘩的地步。” 无耻! 顾倾城就没有就见过这么无耻之人。 韩艺问道:“你听到没有?” 顾倾城木讷的点点头,又道:“但我方才之言都是发自肺腑。” “我知道。”韩艺道:“所以你要说得更好一点,我不禁是世上最帅的男人,我还要帅破天际,你懂吗?” “那陛下呢?” “陛下已经超出人类对于帅的认知。” 顾倾城若有所思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韩艺将一堆文房四宝放在顾倾城面前,道:“那就开始吧。” 傍晚时分。 韩艺拿着几章稿子从顾倾城的屋内走出来,正好遇到顾倾城身边的丫鬟。 “小艺哥,吃饭了!” “知道了!” 韩艺点点,然后快步离开了。 那丫鬟来到门口,不禁愣了下,只见顾倾城趴在桌上,眉宇间尽显疲态,她轻声喊道:“倾城姐,吃饭了。” 顾倾城微微一颤,情不自禁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不吃了,真是恶心死了。” “啊?” “恩公,你找我。” “嗯。” 韩艺将整理好的文稿递给桑木,道:“上面写了发布日期,第一版我要在后天早上见到。” “是。” 桑木赶紧接过文稿来。 韩艺又道:“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将会有一些作坊开门,你稍微注意一下那王固道和蒙达这两个人的资金来源。” “我记住了!”桑木点点头,又道:“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先去印刷坊那边了。” 韩艺点点头。 等到桑木走后,韩艺不禁皱眉思索着,如果你们是跟我一道的,那大家都有得赚,否则的话,我就让你们这些钱全部打水漂。 第二日上午,便有十余家作坊开门,城内当即少了一批流民,那些商人在昨晚,就已经派人去城内找自己的老员工。 到下午时分,共有三十多大大小小的家作坊开门。 他们的作坊都还是保存的很好,工人也都是熟手,进到作坊就能够干活,他们现在也不求什么,就求一口饭吃。 这城中又少了一批流民。 但是两市与北巷,以及新市场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没有必要开门,如今没有人买得起。 其实三十多家作坊开门,哪怕是对于长安情况而言,那都是杯水车薪,对于整个大唐的情况而言,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财政还是赤字,官府都还是关门的状态,什么都没有,这才是关键。但是韩艺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给予百姓信心,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大家都对于这个国家绝望,那就什么都完了。 果不其然,百姓看到韩艺一回来,作坊立刻开门,效果是立竿见影,就重新唤起他们心中的希望,城内外的秩序开始变得井然有序,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大家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如今救世主已经到了,我们一定会闯过这一关的。 皇宫。 “开门了,开门了。” 张德胜激动的跑到两仪殿来,欣喜道:“陛下,开门了,开门了。” 李治愣道:“什么开门呢?” 张德胜道:“郊外的作坊已经开门了。” 李治大喜过望,道:“真---真的?” “真的,真的。” 张德胜直点头道:“到如今已经快有四十家作坊开门,已经有上千流民回到了作坊工作。” 李治又喜又好奇,“这韩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一个皇帝为了四十多家作坊开门而感到惊喜,可见李治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张德胜愣了愣。 李治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张德胜道:“好像尚书令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向那些商人保证生产的货物一定能够销售的出去,还有就是告诉他们,咱们大唐已经能够闯过这一关的。” “这还叫没有做什么?你敢保证么?” “小人不敢。” 李治哈哈一笑,道:“韩艺果然没有令朕失望,有韩艺在,朕的大唐无忧矣啊!” 张德胜直盯盯的看着李治。 李治道:“你这么看着朕干什么?” 张德胜一怔,道:“小人只是许久没有看到陛下笑了。” 李治叹了口气道:“养着那么一群废物,你叫朕如何笑得出。” 张德胜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陛下,今日有些大臣求见陛下,还递上几道奏章。” 李治淡淡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张德胜道:“好像是因为精简官员之事?” 李治愣了下,笑呵呵道:“看看,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呀,朕的大唐都已经这样,他们却还惦记着自己的官位,你将上奏的官员的名单送给崔戢刃他们,告诉他们,但凡上奏的一律清除朝野。” “可是----!”张德胜有些为难的看着李治。 李治哪里不知道,这时候敢上奏的,肯定是朝中一些威望比较高的人,因为权力大都已经被软禁了,道:“没有什么可是,朕不管他是谁,一律给朕清除朝野,这种臣子留着真是百无一用。” “小人遵命。” 经过这一日的振奋,等到第二日,久违的大唐日报突然出现在百姓的视野中,不卖钱,全都是免费赠送,卖钱的话,谁还买得起啊。 这日报上面的内容,全都是一些浮夸的东西,实实在在的就是两点,精简官员,作坊开门。 主要的内容,就是吹嘘,吹嘘大唐有着么多雄厚的本钱,你们看到的那都是假,这点点小风小雨,岂能吹得动我们大唐这可参天大树,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然后又吹嘘李治将自己内府的钱粮都拿了出来,展示出非凡的魄力,冷静、淡定,又当机立断,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精简官员,维护好治安,总之,各种英明神武。 李治自己看到都汗颜,这说的是朕吗?看着看着又好像是的,毕竟朕回来,就将所有的枢要大臣都给软禁,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当时那么做,是非常明知的。 这来回看了几遍,李治便相信了。 当然,还有以韩艺为首的新朝廷,也是各种吹,回来两三天不到,就干了这么多事,这何等的的办事效率,弹指之间,许多难题都迎刃而解,工人就回去上班了,让人误以为明年就能够看到幸福的曙光。 顾倾城昨日写完,恶心的都快吐了。 人家李治也无所谓,你都将朕吹成这样了,吹吹你自己也是应该的。 这要是平时,像这种内容,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实在太浮夸了,但是今时今日不同,这一期大唐日报立刻成为了百姓的精神粮食,大家争着抢着看,来来回回看,仿佛跟大片一样,非常的入迷,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亢奋,肚子都不饿了。 根据人性而言,这人就是爱往好的方面去想。 你告诉他坏消息,他第一反应肯定是不相信,但是你告诉他好消息,他马上就会相信。 他们近两年过得是异常压抑,不断接受各地的噩耗,都已经绝望。 就好像一个人得到癌症,所有人都告诉你,没得救了,但是突然有一个人告诉你,这不过就是良性的肿瘤,哪怕你明知他是骗你的,心中也一定会产生一丝希望的曙光。 如今就是这样,明明吹得是令人作恶,但是所有百姓就是爱看,并且愿意去相信。 因为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相信了。 一旦相信上面的内容,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对于朝廷充满了信心,再加上这两天的一些正面的消息,长安仿佛又活过来了一般,不像韩艺来之前,死气沉沉,老远就感到一股绝望的气氛。 即便韩艺做的事都是微乎及微的,但是就连李绩这些老狐狸,都感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们倒不是受大唐日报的影响,而是受到城内的气氛的影响,他们常年带兵打仗,深知这士气的重要性。 这就是以最小的利益,换取最大的回报。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稳住就好 可别小看这种心态上面的变化,虽然这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绝望的人是永远不可能胜过一个乐观向上的人,不管是在任何方面。 充满着希望,希望才有可能会到来。 南郊。 “哥哥,幸亏当初听了你的,低价收购了这些作坊,我大概算了一下,如果这些作坊能够回到四年前的产量,我贺若家的财富能够增加十倍之多,如今我家里那些长辈,都已经打算将家业都交给我来打理。” 贺若寒是激动不已的朝着宇文修弥说着,可又看宇文修弥沉默不语,好奇道:“哥哥,你怎好像不开心,你赚的应该比我要多?” 宇文修弥往前面稍稍扬头道:“你认识前面那人么?” 贺若寒举目望去,道:“好像是那个叫蒙达的,怎么呢?” 宇文修弥道:“我查过他的底下,他收购的作坊比咱们可都要多,看来聪明的人不止咱们两个啊。” 贺若寒一愣,道:“哥哥,咱们赚了就行了,不瞒你说,前些日我都想自杀了,当时那情况,我觉得就算韩小哥回来,都不一定能够搞定。” 宇文修弥点点头,笑道:“说的也是,活下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不瞒你说,我现在都感到后怕啊!” 他们哪里想得到会这一场危机会这么大,直接影响到国家的根本,肠子都给悔青了,空作坊遍地都是,那谁买谁就是傻缺 “哥。” 王固道刚刚来到王玄道的府上,正好见到王玄道往外面走,好奇道:“哥,你还准备出门?这都快要天黑了。” “如今朝中太多事要忙,我是回来拿点东西,晚上不回来睡了。”王玄道又问道:“你怎么来呢?” 王固道小声道:“咱们的作坊今日全部开门了。” “情况如何?” “现在还说不定,毕竟这货还没有卖出去,倘若真如尚书令所言那般,那咱们可真是赚大了,你知道么,现在只要给口饭吃,就有得是人干活,咱们前几年一直都在囤积粮食,再多开几家都行。哥,我打听过了,戢刃哥哥那边可比咱们玩得大多了。” “知足吧!” 王玄道道:“这些日子你安心在作坊那边待着,好好看着,你可不要忘记,咱们家的家业都赌在上面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 当然,根据利益守恒原理,有人开心,自然有苦。 好比说王德俭。 王德俭还没有达到被软禁的级别,他只是一个舍人而已,只是说暂时解除他的一切职务而已。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王德俭拿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瘫倒在椅子上,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辛辛苦苦,想尽各种办法,并且扳倒长孙无忌,这才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势力,这真是用血与汗来铸成的。 结果韩艺倒好,不费吹灰之力,就是一刀砍下去,他们直接全军覆没。 为什么这几年会有多出这么多官员来,不就是他们干的,新提拔上来的,可都是他们的人。 一下子缩减到几百人,他们的人不管是论资历,还是名望,还是功劳,肯定是首先被清除出去的对象。 韩艺真心无所谓,他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他的势力全都在西北,西北官府是当地牧民纳税养着,跟中原财政关系不大,没钱就关门,很简单,哪怕是裁的一个不剩,他也不会心疼的。 “韩艺,你真是太绝了!” 王德俭愤怒突然将报纸往地上一甩,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他们当初想要扭转韩艺政策,也没有一刀切,他们倒想,问题是皇帝不想,可是韩艺这回来,完全不给他们活路,旦夕之间就让他们全部回到解放前。 而且你还不能说韩艺半句不是,百姓支持,军方支持,皇帝也支持,谁要敢拿着报纸说上面的是非,那决计会被人群殴致死啊! 大兴善事。 “好了,好了,如今可算是过去了。” “过去什么?你没有看见咱们庙前的乞丐一点也没有减少么?” “你没有看大唐日报么,尚书令都已经说了,这一场危机对于咱们大唐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就会过去。” “是么?大唐日报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呀!你等着好了,过不了多久,咱们长安就会变得跟以前一样。” 站在坡上的元鹫听到下面两个小沙弥的交谈,不禁是哭笑不得,“如今的人是饿昏了么?大唐日报写得都是一些什么狗屁之言,我看着都恶心死了,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多人对此深信不疑。只怕如今我吹嘘当初颉利是被我吓跑的,他们也会相信。” 元鹫看到那大唐日报,心里对于韩艺充满了鄙视,你夸皇帝也就算了,你还夸自己,你夸自己也就算了,你还公开夸,还夸的这么不要脸,世上最无耻之事,莫过于于此啊。 一旁坐着喝酒的崔平仲笑道:“你若说的话,只怕无人相信。” “为什么?” “你难道还知道你那位妹夫最厉害的手段是什么吗?”崔平仲又道:“就是他那张嘴,不管是真话,还是谎言,只要出自他口中,总会有人相信。” 元鹫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他说什么我都不信,那样的话,我便不会上当了。” 崔平仲道:“但是你却都照做了。” “!” 崔平仲微微眯眼,道:“但这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今朝廷正面临两难之地,财政早已经崩溃,原本这种情况,只能靠征税来维持,但是如今地方上也乱成一片,不能征到税收,可若财政上没有钱,那又什么都办不成,若是仅凭作坊开门,这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国家的财政。” 元鹫急急问道:“那你可有办法?” 崔平仲道:“你难道没有听出来,我是满怀着期待?” “!” 民安局。 “喂喂喂!你这是上哪?哎呦!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怎么还玩这一套啊!” 程处亮见韩艺来到他的办公室,连招呼都不打,就直奔他的秘密酒柜而去,就恨不得撕碎了这厮,如今物价这么贵,他是真心疼呀。 韩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斜靠在柜子前,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升为尚书令呢?” “那又如何?” “而且还在主持精简官吏之事。” “你你喝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韩艺呵呵一笑,端着美酒一饮而尽,又道:“不过我就是传达陛下的命令,精简官吏的事是崔戢刃他们在做。毕竟我有更重要的事做,如果你们被裁,可别来找我。” “无耻!” 程处亮、韦待价、李思文同时骂道。 韩艺嘿嘿一笑,提着一坛子酒走到桌前坐下,朝着程处亮和李思文道:“相信司空已经将计划告诉你们了。” 程处亮狐疑道:“为什么让我去剿匪啊!” 韩艺笑道:“因为我早就想把你往火坑里推了,想当初我帮你背了多少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报复你,如今我升为尚书令,当然得为你准备一个火坑,然后让将你往里面推。” “呀呀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厮果真没有安好心。”程处亮是拍着桌子道。 李思文瞧了眼程处亮,道:“他明显就是故意吓唬你,这你也信。” “这可不一定。” 程处亮没好气道:“他说得可能是实话,你爹只给了我们五百人,而且要咱们从北扫到南,这不是火坑是什么。” 韩艺微微一笑,将酒杯放下,正色道:“我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事。” 程处亮谨慎道:“难道你还藏着什么妙招?” 韩艺笑道:“妙招倒是谈不上,我只是希望再次叮嘱你们一遍,你们此行的任务是什么?” “不就是剿匪么?”程处亮哼道。 李思文道:“是维护道路的通畅。” 韩艺点点头道:“对!是要保证道路的通畅。” 程处亮哼道:“可不剿匪怎么保持道路的通畅?” “关键就在这里。” 韩艺道:“你们是要以吓唬他们为主,你们哪怕一个人都抓不到,也没有人会怪罪你们的,所以你们只需要将五百人拆成若干份,来回在道路上跑动,朝廷不会泄露消息出去,你们究竟带去多少人,你爱吹多少是多少。而且,适当的时候,还可以杀鸡儆猴,弄死一窝强盗,其余的强盗自然就会害怕。另外,我还会将大唐日报撒到那片地区,让那些百姓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度过这一场危机,令他们不再铤而走险,你们依照我大唐日报去宣传就对了,记住,千万不能激起民愤,这是非常危险的,一定要以安抚为主,一定让他们相信朝廷。” 韦待价突然道:“可是此乃治标不治本之法,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如果不解决财政的问题,就算我全力剿匪,强盗也只会越来越多。” 韩艺笑道:“解决这一场危机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你们只需要给我顶住这一段时间,那就行了。” 李思文惊喜道:“你已经想到办法呢?”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但是我得保密。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不去跟那些强盗较真,以吓唬为主,他们别来惹你们,你们就别去惹他们,等到国家恢复过来,他们自然就会散去。” 李思文道:“这倒不是很难。” “谁说不难。”程处亮摇摇头,又向韩艺道:“呐呐呐,你可得记住,我们这一回可是轻装出门,这粮草你得备好,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就会变成强盗了。” 李思文这才想到,是呀,粮草都没有。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知道了,这我会跟扬州那边沟通好的,不会饿着你们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火候差不多了 没过两日,程处亮、李思文就领着五百禁军出得长安,准备沿着运河去剿匪,主要就是运河一代比较乱,可问题就是这一代是大唐的经济命脉所在,人口集中在这里,那么税收也是集中在这里,故此强盗也都集中在这边,这又是南北要道,辐射范围非常广,谁没事跑去岭南去打劫,半天都找不到一个人,广州的果园,都不用你抢,你尽情的摘,你能够拿多少。 但是朝廷对外号称那可是五千禁军,反正吹牛不犯法,韩艺还不往死里吹,同时他又让这些禁军携带大量的大唐日报过去,反正沿途撒就是了。 这一期大唐日报就是正式宣布减免大部分州县明年的税收,当初那缓兵之计,只是说官府不准征收税收,可没有说正式减免,而是韩艺宣布正式减免一年的税收,李治也没有意见,因为也征不上来。 还有就是一定要打击那些强盗、走私贩,就是这些人在祸国殃民。 当然,主要还是吹嘘自己,长安已经稳定,危机已经快要过去了,韩小哥是各种威武霸气,帅不可挡,就问你们那些作奸犯科的人怕不怕。 吏部! “请问,你们在干什么?” 韩艺来到吏部,二话不说,便冲着崔戢刃、卢师卦、狄仁杰他们质问道。 狄仁杰纳闷道:“不是尚书令让我们精简官员么?” “精简那只是官方的说法。”韩艺黑着脸看着他,“我一再叮嘱你们,画圈圈都行,就是因为赶时间,画上几百个圈圈,我一个人一个时辰就可以了,你们这么多人还弄了这么久。” 王玄道有些无语道:“还真画圈圈啊!” 韩艺笑道:“你认为这时候我有功夫跟你们开玩笑吗?” 任知古委屈道:“可是这才几日。” 他如今一天就睡两个时辰,真是没日没夜的干,你还不满意。 韩艺问道:“你知道这几日死多少人么?要不要我报个数给你们。” 狄仁杰据理以争道:“难道我们一个时辰完成,就不会死人呢?我认为这是两回事?” 韩艺哼道:“谁告诉你这是两回事的?如今精简官员的政策已经公布出去,这名单不出来,哪个官员有心情干活,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难道什么事都得我来做,我就是三头六臂我也干不了啊!而且,国家目前需要钱,我得将官员的职田、物业都给收上来,你确定这是两回事吗?” 狄仁杰不做声了。 现在您是老大,您怎么说都有理。 崔戢刃稍显疑惑的看着韩艺,暗道,他为何如此着急精简官员?哦我明白了,这些事可都是他弄出来的,他一定有办法收场,只不过一直没有拿出来而已,他是在害怕万一他挽救过来,等到皇后他们都出来了,这事可能就变黄了,所以他才这么着急。于是道:“再给我们三日,三日之内,我们一定完成。” “这是你们说的,如果三日之内还未完成,你们就圈上自己的名字吧。哦,到时不用来跟我告别,我没有时间。” 韩艺瞪了他们一眼,然后便转身出去了,留给他们一个非常威武霸气的背影。 从吏部出来之后,韩艺又去到户部。 “你要的数据都已经统计出来了。” 韩艺一到,张大象立刻将关于朝廷掌握的作坊资料给递了过来。 “还是你办事令我放心呀,就崔戢刃那些个年轻人,真是不靠谱。”韩艺拿着资料,只觉非常安慰。 张大象忍不住提醒他道:“他们好像都比你年长。” “要跟我比的话,那他们活在世上干嘛?”韩艺哼道。 张大象面色一僵,年纪更大的他,听得很不是滋味啊! 韩艺拿过资料翻了翻,半个时辰后,他便从中抽出一沓资料来,放在桌上,道:“你赶紧让人草拟告示,如果有人愿意接手这些作坊,只要保证这些作坊能够满员运作一年,那这作坊就免费送给他们,并且我们派专业人士指导他们,以及帮助他们销售货物。” 张大象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侧耳道:“送---送给他们?” 韩艺点点头。 张大象赶紧拿起那些资料看了看,虽然没都是一些中小规模的作坊,但也都是钱呀,旋即道:“这如何能行,这可是朝廷当初花钱买下来的,还有一些都是新建的,如今朝廷这么缺钱。” 韩艺道:“我知道,但是如今这些东西空置在那里,能够帮得上什么忙,你要是连饭都没得吃,你还会在乎这间屋子是花钱建的么?而且,在没有想到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是不能停下来的,我们一定要不断放出利好的消息,给予百姓信心,让百姓相信朝廷,等到想出办法来时,百姓才会听从我们的安排。” 张大象点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去办。” . 凤飞楼! “舒服!真是舒服!再用一点,哦---就是这里,啊---爽!” 韩艺躺在躺椅上,闭目呻吟着,而在他背后站着一个绝色美人,纤纤玉手,在他肩膀上揉捏着。 这美人正是顾倾城。 “倾城,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比萧府的丫鬟都要按得好一些,人家可是专业的呀!” 韩艺啧啧夸赞道。 顾倾城面无表情道:“你这么说,是因为萧府的丫鬟并不在这里。” 韩艺一睁眼,道:“女人要傻一点,这样男人的谎言才会让女人开心。” 顾倾城淡淡道:“女人也是这般想的。”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顾倾城又问道:“待会还要写那些文章么?” “当然要写,这个不能停!”韩艺道。 顾倾城好奇道:“为什么?” 韩艺道:“我能相信你么?” 顾倾城道:“这我说了不算吧。” “好吧!信你一回。”韩艺叹道:“其实我也知道天天这么吹,你也感到恶心。” “没有呀!” “你丫鬟说你连饭都吃不下了。” “!” 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这其实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我目前实在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百姓将会对我失去信心的,这会令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我只能吹嘘朝廷,这样百姓才会对我们有信心。” 顾倾城问道:“你这么聪明,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艺叹道:“我非常聪明,这我也认同,可是问题,李义府玩得太大了一点,中央没有钱,地方也没有钱,而且地方官府都关门了,我就算想要征税,也没有一个人帮我去征,我又不会变钱,唉我真是心力交瘁啊!” 顾倾城道:“可是我看你好像很轻松。” 韩艺苦笑道:“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我天天愁眉苦脸,那谁都知道我没有主意啊。你这么聪明,可有主意?” 顾倾城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主意啊!” 韩艺闻言不禁叹了口气,道:“那就再多按一会儿吧,说不定会给我灵感的。” 但不管怎么样,韩艺的政策还是起到正面的作用。 户部将告示贴出去之后,那些小作坊立刻就被许多商人、地主给抢得一干二净。 毕竟如今这风向已经转变了,韩艺回来了,李义府他们被软禁了。而大家都知道韩艺一贯的政策,就是重商主义,那这作坊又不要钱,只要你将人给招齐,给一口饭吃,那这作坊就送给你了,这是低成本的投入,绝对值得一赌,不但是商人,就连地主和一些官员都开始出手,因为这些作坊都是五十人以内的小作坊,他们还负担得起,尤其是官员,他们都面临着失业危机。 这其实就是在赌未来的政策走向,就当下的情况,收购作坊怎么都不划算。 等于城内的失业流民又少了一圈,百姓就更加有信心了。 与此同时,那精简官员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军方那边其实还要快一些,因为有李绩带头,将他几个孙子的官职全部取消,福利也全部免除,契苾何力他们也跟着这样做,他们知道只要国家缓过来了,他们的子孙还是有机会再回来的。 因为军方都是裁减那些公子兵,就是那些二代们,真正有功劳的都没有动,因为这些公子兵都是他们可以控制的,而且李绩都将自己的孙子给裁掉了,那些人的父母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裁掉他们也不会失去人心,要是将那些在军中立下功劳的将官都给裁了,那军心就可能会乱,我在这里帮你们补漏,你们还把我给裁了,谁也不会尽力去做。 当然,这重头戏还是文臣,因为这几年官员的增加,主要是来自文臣,当初武媚娘搞的杂色入流,一下子就增加了上千官员。 可是一山还有山高,这韩艺比武媚娘更狠,瞬间裁减几千名官员,这是亘古未有过的事。李世民当初都没有这么嚣张,李世民当时精简官吏,那是非常漫长的过程,各种考核,择优而取之,而崔戢刃他们完全就是凭借自己印象,去挑选留任的官员,什么考核,都不需要,故此他们都是抱着愧疚的心在做事,因为这绝对不公平。 但是如今数万万百姓流离失所,那相比较起来,这就很公平了。 韩艺自己都没有看,反正人数对了就行了,就让崔戢刃拿着名单去给李治看,李治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准许了,具体留了谁,他自己也都不清楚,其实萧家、杨家都有人被裁。 反正韩艺都让他们画圈圈了,那也就是说随便他们裁。 萧家虽然感到不爽,主要是面子过不去,但是他们也没有去找韩艺闹,毕竟韩艺是尚书令,当朝第一人,单论权力比李绩还要大,因为军方有很多将军,不是李绩一个人说了算,行政方面那就是韩艺一个人说了算,而且他们的一些孙子当初就被韩艺给弄去西北做官,没有受到牵连,他们也在家等着,等到时再说。 李治现在都已经不在乎什么人才,这么多人才结果弄成这样,他对于人才已经心灰意冷,而且他也不怕韩艺趁机巩固自己的势力,因为韩艺在朝中就张大象一个心腹,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裁掉这么多人,要想趁机收拢人心,也没有时间,况且韩艺根本就没有看过。 而且韩艺裁的是四品以下的官员,重要大臣,肯定是皇帝来做主,韩艺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不过三品大臣几乎都被软禁着。 这告示贴出去,整个官场顿时一片哀嚎! 这简直堪比政治原子弹。 不少人叫冤,觉得自己非常委屈,我这么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忠君报国,起早贪黑,你们竟然把我给裁了,这真是不公平了。 就这一棒子打下去,那不管是你是能臣,忠臣,奸臣,佞臣,那绝对中招,这不可能不中招的,打击面积实在太广了,而且又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洛阳就更加恐怖,洛阳是要回归贞观时期的编制,要按照比例来算,洛阳官员增加的比例,其实是要高于长安,因为武媚娘当初是希望将洛阳打造成她的大本营,将行政中心转移到那边去,但是她又没有调长安的官员过去,所以官员增加了非常多。 结果韩艺一把火就给烧的干干净净。 因为武媚娘刚刚才提拔上来的官员,官职肯定不高,那洛阳三巨头,韩艺是一个也没有动,不过那些人也不是武媚娘的人,都是李治的人,李凤可是李治的皇叔。 等于这一张告示贴出去,就将武媚娘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整个外庭势力,几乎是全部被清扫出局,至于还没有被清扫出局的,都是被软禁在家,而他们将要面临的就不是被裁了这么简单,那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李治如今都是忍着的,先将国家稳定下来,再去找他们算账。 韩艺瞬间完成对于武媚娘的逆转,当初韩艺为什么计划回家守孝,就是他也知道自己玩不过武媚娘,势力差距太大,他又不是神,但是如今的话,韩艺是处于绝对优势。 至于俸禄什么的,统统都抹去,都不提这事,并且他们的职田什么的也全部收回。 这一下引起了官员极度的愤怒,他们都堵在吏部,要求给个说法。 韩艺说法就是,国库没钱,养不起这么多人。 你们尽情的闹吧,我无所谓,反正外面都已经乱成这样,多你们几个不多,少你们几个不少。而且官衙门口,都是拿刀的站在那里,你们未必还敢动手。 这些官员又非常可怜,因为他们不敢上街去闹事,怂恿百姓,给朝廷施压,因为韩艺事先就在大唐日报上面写明,精简官员是为了减轻百姓的压力,并且正式宣布,减免大部分州县明年的税收,其中就包括长安。 虽说这些官员中,很多士大夫,在民间有着很高的威望,但是他们现在敢跳吗? 百姓想法很简单,如果不精简官吏,他们明年可能还得交税,我们没饭吃,你们只是没了官职,要不大家换一下。 韩艺虽不去管他们,但是这并不代表朝廷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因为皇帝都还没有跟他们算总账的,京畿地是封锁的,官员只能闹,他走都走不了。 这日傍晚韩艺刚刚回到北巷,就见到彭靖站在巷口,因为北巷被封锁,他也进不去。 韩艺直接带着北巷去到妇联局。 来到二楼,韩艺便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 彭靖道:“自从大家得知东主回到朝廷之后,形势立刻就得到一些缓解,再加上最近程处亮领禁军南下剿匪,以及东主派人发出去的大唐日报,各地的局势也都没有继续恶化,许多人都盼望着东主能够解救他们。”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不敢。” 彭靖忙道。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韩艺呵呵一笑,又正色道:“那土地兼并一事呢?” 彭靖忙道:“关于这事都如东主预计的一样,自从大家从大唐日报得知长安稳定下来之后,许多人都认为东主可以帮助朝廷度过这一场危机,最开始是睦州和扬州的商人,他们这几年都发财了,但是如今商道又不通,他们的买卖也不太好做,但是他们手中有大量的粮食,于是他们就派人去到沿途各州县,购买土地,再加上咱们从中唆使,各地的地主、士绅也开始在疯狂的兼并土地,许多的百姓被迫沦为地主的佃农,但是这么做反而令乡村地区变得稳定下来。” 韩艺又问道:“那些走私的,强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彭靖道:“因为程处亮带着禁军来势汹汹,他们都有一些害怕,于是也都不敢妄动,如今拦路打劫的都变少了。” 韩艺问道:“那他们所得的钱粮呢?” “都藏着的,这时候谁还敢拿出来,别说咱们的人,就连那些曾帮助我们走私的地主,都在四处藏钱,藏粮,生怕被人逮着。不过东主,那程处亮率领了五千禁军南下,到处捉人,这么下去的话,咱们自己的人都岌岌可危,不管是走私贩,还是强盗,可都有咱们的人呀。” “什么五千人,一共也就五百人,那都是吓唬人的,而且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韩艺微微一笑,道:“因为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你让他们谭洞将钱粮都给我准备好,等候我的命令,到时我会一举将这些脏钱都给洗白的,重见天日。”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国之大招(万字大章) 其实这精简官员一事,在封建社会原本是最难之事,因为封建社会的官员,那就是权力的象征,但是韩艺选得时机实在是太恰当了,因为朝廷原本就面临瘫痪,由军方全面接管,而且韩艺针对的是中下层官员,而上层都被软禁着,否则的话,这肯定是难于上青天。 但话说回来,如果李治不这么做,反而强行让朝廷维持运转,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因为要维持就必须要有钱,那只能继续征税,国家就会更乱。 不过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几千官员,光算俸禄,其实还能够勉强维持着。 关键是你这冗杂的官僚机构,本身就充满着各种矛盾,那么任何命令都得争论半天,都还不一定能够执行。韩艺也根本不可能全权做主,因为里面那些人都是武媚娘的人,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韩艺变法,这政治斗争就是生与死的争斗,他们一定拼命反对韩艺的。我拼命阻止的话,国家会不会亡,那还不一定,我要不阻止的话,那我就一定是死,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他们是这么想的,那韩艺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武媚娘的所有势力全部粉碎,要不达到这个目的的话,那大家就都别玩,因为他在朝中完全没有去势力跟武媚娘对抗,要是等武媚娘缓过来,那他就非常危险了。 李治这回是非常坚定的站在韩艺这边,因为李义府失去了人心,而韩艺确实深得人心,关键时候,皇帝当然是站在人心这边,这并不能说明李治对于韩艺多么多么信任,李治的算盘也打得是非常精准,他需要韩艺来帮他稳定人心。 韩艺也知道这一点,他根本就不搭理那些官员,让崔戢刃他们去招呼,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今日韩艺带着兀可烈他们这些西北商人,来到南郊的作坊区巡视,如今许多作坊都已经开门了,他也要借此给兀可烈他们一些信心,并且他还将元禧、元乐从元家堡给拉了出来。 “韩小哥来了!” “韩小哥!” 韩艺刚刚出现,便引起不小的轰动,作坊里面的商人全部跑了出来。 虽然韩艺已经升为尚书令,但是大家还是喜欢称呼他为“韩小哥”,不是说“韩小哥”叫习惯,而是韩艺本身就不同于其他的官员,平时喜欢开玩笑,不管见到什么人都是一个语气,他自己都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宰相,导致大家对于他官员印象是非常薄弱的。 韩艺朝着大家笑道:“我今日是来看看你们的生产情况的,毕竟我向你们承诺过,要帮你们销货,但是你们也得拿出好货来。” “韩小哥请放心,我们长安的货物,那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宇文修弥自信道。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睦州看过,人家睦州的货物那是出了名的精细,我可是用过的。所以这好不好,咱们还得拿事实来说话呀!” 宇文修弥立刻道:“拿事实说话,就那事实说话。韩小哥稍等一下。” 韩艺瞧他这么自信,不禁一笑,道:“行,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货。” 宇文修弥赶紧跑到一间作坊内,过得一会儿,只见他提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道:“韩小哥,这是我新开的胶坊,专门生产各种胶,可以用于建筑、墨汁、染料,总之,天下所有之胶,我这里都生产,并且还是最好的。” 说着说着,他便打开那木盒,只见里面一些小瓶子。 宇文修弥一连打开三个小瓶子,向韩艺等人展示自己作坊生产的胶,他是要借韩艺,在为自己产品做广告! 而所谓“胶”,就是一种粘合剂。 “还真是不错呀!” “是跟我们以前用的还真不一样。” 许多商人看得是频频点头,兀可烈他们赶紧上前,拿着那些胶左看右看,只觉很是稀奇啊。 宇文修弥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这都是咱们作坊最新生产的,用得可是最新的秘方,这在以前那是没有的。”说着,他又搂着兀可烈,嘿嘿笑道:“兀可烈大哥,今后咱们可得紧密合作啊!” 兀可烈连连点头,笑呵呵道:“那真是敢情好。” 韩艺知道这胶里面肯定有动物的胶,那肯定就要跟西北商人合作,好奇道:“你小子不是造车的么,怎么又改行,开始搞胶呢?” 宇文修弥道:“韩小哥有所不知呀,这胶就是从车行里面发展出来的,我车行的轮子不是要用到胶么,但总是未找到合适的胶,我干脆就收购一家胶坊,专门研究这玩意,结果那轮子的胶没有弄出来,倒是弄出许多好胶来,我索性就干起了这一行。” “原来如此!”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就你这胶,恐怕都不需要我帮忙。” 宇文修弥开心的哈哈大笑。 这是他做买卖的风格,就是往死里吹,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得意洋洋,自信满满,从而给消费者带去信心。 在这里逗留了片刻,韩艺又去到别的作坊。 “太原墨笔?” 韩艺突然停了下来,好奇道:“这是谁开的?” “是我开的,是我开的。” 但见一人从后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正是那王固道。 韩艺当然这是谁开的,只是故意那么一问,笑问道:“你这是生产毛笔的吗?” “不是,不是。”王固道笑道:“说到我这作坊,还得多亏韩小哥你。” 韩艺好奇道:“此话怎讲?” 王固道道:“韩小哥先前不是创造出一种画么。”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但是与这作坊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王固道笑道:“韩小哥的画,可是不能用毛笔,要用炭笔画,这原本只是一家小作坊,就是专门为韩小哥你的那种画生产炭笔,后来我买下之后,就将它扩大了一点,顺便还做了一些改进,韩小哥请稍等一下。” 说罢,他进到作坊里面,很快就拿着几只笔出来了。 韩艺惊讶道:“铅笔?” “铅笔?不,这是墨笔,是用石墨做的。” “是吗?” 韩艺拿起一支笔来,跟后世的铅笔非常像似,外面也是木头,只不过里面的铅芯是正方形的,毕竟这年头方比圆要容易的多,拿着看了看,道:“你这外面不像似普通的木头呀,这是怎么做的?” 王固道嘿嘿道:“这是我家里面一位造纸工匠想出来的办法,他是利用造纸术,将一些废木头给碾压成片,然后再包在这笔芯上面,用起来可是方便多了。” 宇文修弥立刻道:“那要用到胶啊!” 王固道笑道:“倒是不用,我们是在未干之前,就先包好,它自个就能够黏上。” 宇文修弥激动道:“这个可以用啊!” 王固道只是笑着点点头。 韩艺也是笑了笑,道:“不错,不错,这墨笔还真是新颖,我看这货也不需要卖到外地去,我自己都能包了。” 王固道大喜,忙道:“这几支笔就送给韩小哥,还望韩小哥多多捧场。” 韩艺道:“既然你要公然贿赂本官,那本官就是却之不恭了。” 大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又去到几家大作坊看了看,发现许多令人眼前一亮的产品,虽说价格都不便宜,也没有后世那么好,但是想法都非常新颖,甚至有一家油作坊,专门是为滑轮生产润滑油的,当然,肯定不是什么机油,是植物里面提炼出来的。 可见这三年来,虽然对于长安的商业有着毁灭性的打击,但是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这期间,这些工匠都没有事做,但是原料又囤积了不少,商人们索性就让他们研究新产品。 这些没有失业工匠,生怕自己失业,是尽心尽力在搞研究,弄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光颜料就多出六种之多,用于绘画和染料。 “哎呦!二位元伯父,韩小哥,真是稀客,稀客啊。” 来到张家的加工作坊,张大器赶紧迎了出来。 元禧呵呵道:“我跟二弟转悠大半天,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们的人啊!” 张大器愣了下。 元乐补充道:“其余商人眼中就只有咱们的尚书令啊!” “二伯说笑了!”韩艺讪讪一笑,道:“进去看看吧。” 来到张大器的作坊里面,那真是满目琳琅的商品,韩艺呵呵道:“你们这里也多出许多新产品啊!” 张大器叹道:“这是没有办法,一年前,我这作坊也受不了,只能关门,这些工匠又都是我家的人,总不能将他们给裁了,我就让他们精益求精,弄一些好工具出来,结果他们这些家伙光锄头都给我弄了五六种之多。” 韩艺笑道:“关键在于是否有市场,有市场,几十种也不算多,没用的东西,一样都嫌多。” 张大器忙道:“韩小哥还真别说,都还卖的挺好的,如今就有不少大户人家上我这里购买。” 元乐拿起一个小铲子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张大器道:“这是专门用于盆栽的。” “盆栽?” 元乐点点头道:“这牡丹一定会喜欢啊!” 韩艺笑道:“那我买了!” 元乐当即呵呵笑了起来。 几人又到处看了看,发现多出许多小农具、工具,都是非常精细的那种,不跟以前那样,一个锄头,锄尽天下土地。 兀可烈苦笑道:“韩小哥,这一趟下来,咱们带来的货物倒是显得少了许多。” 韩艺哈哈笑道:“不急,不急,这贸易年年都可以做的。”说着,他又向张大器使了使眼神。 张大器是心领神会,赶紧领着兀可烈他们去到看看其他的产品。 韩艺拿着一个锄头道:“大伯,二伯,你们觉得这锄头如何?” 元禧笑着点点头道:“非常好啊!” 韩艺似笑非笑道:“那岛上可不生产这些东西啊!” 元禧愣了愣,随即笑道:“我明白了,你今日找我们来,是希望我们吞下这一批货物。” 韩艺摆摆手道:“元家想要全部吞下,只怕也不能够呀,那边还有乐浪州等地区,也需要这些货物。但是这笔买卖元家是必须要做的,因为这时候货物的价格相对都比较便宜,再过一年,价格肯定比现在要贵一些。而如今岛上那边已经开垦出许多土地来,产量早已经过剩,急需出口到中原来,那边生产都是农作物,什么棉花、酒、粮食,这些工具那边都还没法生产,而咱们中原恰恰缺乏农作物,这可是一笔双赢的买卖啊!” 元禧笑道:“难怪你当初敢保证,原来都已经算好了。” 韩艺讪讪一笑,道:“没法子,这多事都发生在一块,我只能拆开来解决。” 元乐道:“不过大哥,韩艺说的也不错,这些工具是岛上那边最缺少的。” 元禧点点头道:“这我也知道,只不过这小子算得忒精了一点。” 这只是小场面,算得了什么,待会还有大招要放滴,但愿不会将你们给吓坏!韩艺笑道:“我的职责就是让大家都赚钱,而不是让大家赔钱。” 南进计划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已经到了展现威力的时候,如今元家的财力已经非常恐怖,再大批的货物,都可以直接吞进去。 这当然也都是韩艺早就算计好的,不然的话,他哪里敢保证,毕竟这可不是在行骗啊。 只不过令韩艺没有想到的是,大唐已经迎来了一个技术爆发的黄金时代,因为江南的工商业已经崛起,而且江南拥有大量的原料。长安是一个中转站,不是一个原料产地,它最大的优势就是底蕴,这人才都集中在长安,创造能力是要远远强于江南的,再加上这几年阴错阳差,反而因祸得福,工匠都没事干,天天在作坊捣鼓,潜心研究。 在作坊区转悠了一日,韩艺回到了北巷。 刚回来,桑木就快步迎了过来,“恩公,我已经将王固道和蒙达调查清楚了。王固道乃是王玄道的堂弟,他们的资金都是来自于太原王家,而那蒙达是莱州来的一个商人,但是根据我们调查,他的家财不足以收购那么多作坊,他的钱来路还未查明,但是我们查到他以前是崔戢刃父亲崔平仲的家奴,当初崔平仲散尽家财,将家中的奴仆全部给予良人的身份,还予他们自由,我认为蒙达的资金全都是来自于崔家。” 韩艺笑吟吟道:“果然是他们两个。” 桑木小心翼翼道:“恩公,太原王氏和清河崔氏都是咱大唐最强大的士族,他们这一下投入这么多钱到买卖中来,这图的是啥?” 韩艺笑道:“除了钱,还能是什么,不过这对于我而言,这是非常有利的,不用去管他们,就算他们图谋不轨,在买卖上面,我可不需要怕他们,不,应该是在任何方面。现在我梅村韩氏唯一比不上他们清河崔氏的就是人丁问题,等我多生几个,他们就基本上沦为二流士族了。” 桑木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大兴善寺。 “如今韩艺已经将武皇后、李义府的势力全部清除朝堂,此时他也应该拿出他的办法来了,要是他再不出招的话,可能局势就无法挽回了,可是他似乎还没有打算出招,今日又跑去作坊那边视察。” 崔戢刃是满面困惑的朝着崔平仲说道。 他一直以为韩艺应该要出手,但是韩艺以稳为主,坚决不爆更,不,就是不出招。 崔平仲眯了眯眼,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要对付李义府他们,韩艺犯不着去旅行,当时他立刻回来,他还是可以将这些人都给清除朝野的,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可见他是想要拖延一会儿,至于他为什么要拖延,他究竟在等什么,那只能看他到时会出什么招,不过我看他也拖不了多久了,再这么加下,谁敢不出乱子。” . 兵部。 “司空,大事不好了!大都护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吐蕃悄悄借兵大勃律,一口气吞并了小勃律,完全控制住了我大唐通往波斯的道路。” 契苾何力微微喘着气向李绩禀报道。 “什么?”李绩闻言不禁霍然起身,道:“那大都护的情况如何?” 契苾何力有些纳闷道:“吐蕃这一回好像只是冲着波斯那边去的,而在西北,似乎打算与我们以葱岭分而治之。而裴行俭那边,因为西北商人都未回去,西北人心不稳,他也不敢贸然出兵,毕竟咱们在那边的驻兵并不是很多。” 李绩点点头,叹道:“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夫先前就一直担心这吐蕃又会卷土重来,故此老夫先前就已经让苏定方前往吐谷浑,而如今吐蕃将兵力调去那边,显然是没有打算来中原趁火打劫,你传令裴行俭先顾好大都护府,不要轻举妄动。” 大唐都已经乱成这样,禄东赞不可能不知道,但问题是大唐并未发生内战,军方也没有乱。禄东赞上回吃到教训,就不敢再贸然全面开战,毕竟吐谷浑那边的军队都还在,而且比以前的驻军翻了一倍。而西北边,大唐本来也没有多少驻军,上回也是全靠西北当地的牧民守住了,问题这西北也没有乱。 所以禄东赞这回决定,先把该占的便宜占了,这边就静观其变,故此他去打大唐最西边的领土,其实也不能说是领土,应该算是藩国,但是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那里是通往大食、波斯的主要通道,其实以前也是在吐蕃的控制中,只不过上回在征讨阿史那贺鲁的时候,被裴行俭趁机给占领了。 吐蕃总得对外扩张,这边被大唐包围住,那总得找一个出口。 禄东赞这个算盘打得非常正确,因为如果跟大唐开战的话,唐朝就可以将矛盾转移到外面去,弄不好又得灰头土脸的回去,再来一回,吐蕃的士气丧尽,几回都没有占到便宜。 但是如果大唐发展内战,那他肯定会卷土重来的,毕竟中原才是最好的地方,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如今大唐乱成这样,确实也管不到那边。 这都还在谈着,辽东地区传来讯息,在辽东地区突然也出现许多的强盗,专门抢劫过往的商人,而根据莱州官府的调查,那些强盗全都是来自于契丹八部,这契丹部毕竟外族,而且是分成两派,一派忠于唐朝,一派就是要独立,这一看中央乱了,要独立的那一派也坐不住了,就想先试探一下,将山东弄乱,看看唐王朝还多少实力,他们不仅抢商人,官府的他们也抢,如果山东也大乱,那他们便可趁势而起。 虽然这都算不上雪上加霜,但是如果再不控制的话,肯定就会大乱。 但是根本问题还没有解决,就是中央财政没有钱,地方州县也没有钱。 李绩赶紧将此事告知李治,李治赶紧召开会议,商议如何应对? 崔戢刃听罢,立刻道:“陛下,此时此刻,得赶紧派人去吐蕃,谴责吐蕃的吞并小勃律,并且让吐蕃立刻从小勃律撤兵。” 李绩道:“禄东赞是什么人,老夫最清楚不过了,他若会撤兵,那他就不会出兵了,他挑选咱们大唐最西边出手,就是知道我们对那边有些鞭长莫及,哪怕是几年前,我们要去跟吐蕃开战,恐怕胜算也不大,毕竟这太远了,更何况如今国内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李治点了点头。 崔戢刃道:“司空误会下官的意思了,这兵法有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禄东赞此番出兵肯定也有试探之意,他肯定也在观察我大唐局势的变化,那边契丹八部肯定也是如此,这时候朝廷必须要强硬,决不能让他们看出咱们的虚实来,尤其是对于契丹八部,据我所知,莱州、登州还算是比较稳定,陛下应该立刻下令,让莱州、登州出兵剿灭那些贼寇。” 李治皱眉道:“可万一契丹八部借机宣战呢?” 王玄道道:“那咱们就与之开战,契丹八部内部本有纷争,不是很团结,咱们可引铁勒之兵,乐浪州之兵,三面夹击。” 卢师卦也道:“想这种趁火打劫之人,决不能姑息,否则的话,他们一定会变本加厉。” 这几人都年轻气盛,跟李义府他们那些老司机不一样,而且山东地区是他们的大本营。 李治一看他们几个这么强硬,也就是山东士族会全力支持朝廷,稍稍点了一下头,又看向李绩。 李绩也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平定这一场危机。” 李治突然想起边上一直沉默的韩艺,这才是救命稻草,忙问道:“尚书令,你可有想到办法?” 一直垂着头的韩艺,忽然眼皮稍稍一抬,瞧了瞧崔戢刃他们。 李治脑袋已经不想事了,也看了看崔戢刃他们。 崔戢刃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我们跟你不一样,就会藏着掖着,我们要有主意早就说出来了。 还是李绩这老狐狸懂韩艺,道:“崔中丞,你们先下去处理西北与辽东之事。” 李治立刻反应过来,嗯了一声,道:“你们赶紧去草拟诏令。” 崔戢刃他们非常委屈,我们都很忠心在为你们办事,为什么要我们退下?难道还不相信我们。 韩艺那贱贱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不相信你们。 而且皇帝都开口了,他们也只能告退,虽然他们都很想留下。 两仪殿内就剩下李治、李绩,韩艺三人。 韩艺这才开口道:“启禀陛下,其实微臣在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不等韩艺说完,李治便是咆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这时候你还都藏着掖着。 韩艺讪讪道:“陛下请息怒,那只是因为微臣此计,并非是上上之策,乃是破釜沉舟之计,而且有些不光彩。” 李治道:“那也总比没有的好,你应该早说呀。” 李绩也道:“都这时候你怎还瞻前顾后的。” 韩艺又道:“但如果采纳微臣此策,其实晚说比早说要好得多。” 李治越听越糊涂了,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李绩也是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陛下,微臣之策,就是发行国债。” “国债?” 李绩、李治同时一愣,完全不能理解。 韩艺道:“简单来说,这国债就是借据,只不过是国家向百姓借钱,并且保证支付一定的利息。” 这一句话顿时将李治满腔的期待给浇灭了,看着韩艺,好似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你这不就是变相征税么?” 李绩纳闷道。 什么变相征税?这借钱可是要还的,又不是骗钱。韩艺郁闷道:“司空,这可是两回事,征税是强制性的,是义务,是不用还的,借钱是你情我愿的,不但要还,还是支付利息,这是买卖,而不是义务。” 李治叹道:“这你未必也太异想天开了,如今就朝廷这情况,连税都征不上来,谁还会愿意将钱借给朝廷,纵使朝廷愿意支付利息。” 韩艺道:“这就是为什么臣之前没有说,陛下忘记臣方才说这是破釜沉舟之计,也就是说,如果要采取发行国债的办法,其实越乱越有利于国债的发行。” 李治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可知为何会爆发这一场危机。” 李治一挥手道:“朕现在哪有心情去想这些事。” 韩艺马上道:“其实微臣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有一点微臣认为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一场危机乃是人为的,不知陛下可否认同。” 李治立刻道:“这朕当然知道,如今可既没有发生天灾,又没有发生战事,除了人祸还会是什么。” 说着,他是满面怒气。 韩艺点点头道:“既然是人为的,也就是国家的钱并没有被天灾给吞噬,粮食并没有少,只不过是进入某些人的钱袋里面。” 李治叹道:“你这是要成心气朕吧,朕心里哪能不明白。” “微臣并非是想要惹陛下生气,臣只不过想阐明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韩艺道:“微臣敢问陛下,陛下会追究此事吗?” 李治哼道:“朕不但要追究,还要追究到底,只不过朕现在是没有工夫去调查此事。” “那便行了。”韩艺道:“这朝廷的钱都流入到私人的钱袋里面,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种违法的行为,那么这钱就是脏钱,是见不得光的,等到陛下追究起来,那这些钱可就成为了烫手山芋,毕竟这事闹得这么大,要是追查起来,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调查,陛下一定是要彻查的清清楚楚。” 李治问道:“那又如何?” 韩艺道:“如果买国债可以帮这些人避免这些脏钱被调查出来呢?” 李治、李绩同时一愣,似乎领悟那么一点点。 韩艺道:“朝廷可以对外宣布,借金行和元行的名义来发行国债,这样做的话,一来,可以增加国债的信用度,金行和元行毕竟一直以来都深得大家信任。二来,金行和元行毕竟是私营的,不是朝廷的,而金行和元行本来就有义务保证客户的隐私,也就是说什么人都可以来购买国债。” 李绩道:“那些人可都非常狡猾,这样可不见得让他们将脏钱给拿出来。” 韩艺道:“若是平常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拿出来的,但是如今的局势可由不得他们。 其一,外面世道这么乱,随时可能会被抢劫,这钱放在身边已经变得不再安全,如果此时借给国家,那便是国家承担这个风险。 其二,先前陛下已经发出诏令,表明长安已经恢复过来,并且要彻查此事,微臣相信很多人会将那些脏钱,用来购买国债,就算保不了自己,也可以留给后代。尤其是长安的贪官,京畿地已经封锁,这人都难以逃出去,还想携带这么多钱粮逃出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们再利用几个贪官污吏带头,他们一定会将那些脏钱全部兑换成国债的。” 李治打断韩艺的话道:“既然如此,还不如先清查出来。” 这是名正言顺之事。 韩艺道:“陛下,想要彻底清查,可非一日之功,首先得将李义府他们给放出来,而且,要找出他们藏粮之地,也不是易事,更为关键的是,贪官污吏藏有的粮食,只是一部分而已,微臣用他们做鱼饵,让更多的人来购买国债。” “鱼饵?” “不错。根据微臣这些年来做买卖的经验,一件商品,哪怕是不好的,但只要买的人多,就会引来更多人买,这是人性,人人都会觉得,这么多人买,那这东西一定是好的。刚开始发行国债,大家肯定觉得朝廷是在自欺欺人,这时候就需要这些贪官污吏带头,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那些走私贩,强盗,他们都弄了不少脏钱,尤其是粮食,这一时半会肯定吃不完,但是等到朝廷清查起来,这些粮食那可就是祸呀,他们都很心虚,只要我们宣传得当,巧妙的利用他们的心理,他们一定会买来。但是那些清白的大地主、富商,他们看不到这些,他们只会看到很多人都在买国债,而且国债本身就是有利可图的,他们就会当做这是一笔投资,外面世道这么乱,钱都屯在家里,又不是生钱,买国债的话还会给利息。” 李绩稍稍点头,道:“这主意倒是挺妙的。” 他们以前一出问题,就将目光放到那些老实人身上,而韩艺这一招,就是要跟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斗智斗勇,其实这钱粮都集中在这些人手里,是他们将百姓手中的粮食国库的钱粮,都给洗劫一空。 李治算是明白为什么韩艺说这个办法拖得越久,效果越好,因为脏钱越多呀,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道:“也就是说他们贪了国家的钱,抢了百姓的钱,朝廷还得从他们那里将这些钱借回来,并且支付他们利息,这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道:“故此微臣才说此乃下下之策!这么做,确实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天下百姓。微臣一直都在想更好的办法,要不是如今局势紧迫,臣也不会说出来的。” 这对不起百姓,那也比亡国要好啊! 李治想想当下的局势,又有一些犹豫了,但是他身为皇帝,这种事不太好答应,不禁又看向李绩,道:“司空以为呢?” 李绩当然懂李治的意思,道:“老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以大局为重,如果再不采取任何措施的话,西北与辽东发生动乱,那后果不堪设想。” 李治点点头,又向韩艺问道:“韩艺,你可有把握能够成功?” 韩艺道:“陛下,微臣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这事臣也是第一回干,所以还需要增加国债信用度。” 李治道:“如何增加?” 韩艺道:“国家的资产和陛下的印章。将国家的资产抵押给金行和元行,在国债印上陛下的印章。” 李治听得有些吓人呀。 韩艺又道:“不过陛下请放心,这资产抵押就是立个字据而已,使用权还是在国家手里。” 李治沉吟半响,忐忑的问道:“你打算借多少钱?” “一千万贯!” 韩艺道:“先发行一千万贯的国债,为期三年,算十文钱的利息,三年之后,连本带利一块归还,支付一百万贯的利息,算上本金,一共一千一百万贯。哦,臣说得这一千一百万贯,全都是粮食,按前几年的粮价,十文一斗来折合的,因为朝廷现在需要的是粮食,而非是货币,而且货币的话,也借不到这么多,对于当前局势作用也不大。” 如今粮食就是硬通货,货币只在扬州睦州,以及巴蜀之地用得着,两都的货币都已经买不到东西了。 李治听得直冒汗,这太平盛世,整个帝国一年的总收入满打满算,可能也就这么多,如今国库亏空这么厉害,所有的钱那都是借的,三年之后,又要支付这么大一笔钱,关键朝廷还明文规定,免除明年一年的税收,这钱到时怎么还呀!忐忑不安道:“你有把握到时可以还清么?” 韩艺非常自信道:“只要度过这一场危机,臣绝对有把握,将钱全部还清。” 李治又与李绩对了对眼神,其实对不对都一样,他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吐蕃在边上虎视眈眈,契丹族又在蠢蠢欲动,而且韩艺这么有信心可以偿还,凝眉思索半响,拍板道:“好吧,这事就由你全权来处理吧。” “微臣遵命。” ps:万字的大章一块发,我已经是写得精疲力尽,但可能也就是供大家上个大号。但不管怎么样,这算三章应该也不为过吧!我知道大家最近追得很痛苦,这一个月来,点开任何有关小闲人的界面,除了催更就是催更,从书评到书群,再到微信号,再到微博(偷偷告诉你们,这是广告,目的是希望大家关注我的微博,我的公众微信号,搜查南希北庆即可),搞得我都有想法说下本书不管写什么内容都取名叫《催更》,那么大家催更就等于是在帮我搞宣传。 虽然最近的章节也都是开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但是真不太不好写,都得反复修改好几遍的,生怕漏了什么,因为这要联系以前许多许多伏笔,毕竟韩老千这个局时间跨度太长了,又涉及到方方面面,不可能一笔带过,真心是快不了的,甚至于有些情节,我自己都还得翻到前面去确定一下。我这一个月就只是出了一次门,比较悲催的是,还不是因为剪头发,泡面都吃了一箱多了,快吃吐了,泡面就是对吃货身心的摧残。 而且,现在许多作者都是两千字一章,我还是跟小厨师一样,三千保底,但也经常四五千一章,字数真心不算少,并且稳定,大家应该多想想我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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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禧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 向来荣辱不惊的元禧此时此刻也是冷汗直冒呀。 元鹤立刻道:“韩艺,不是咱们不想帮你,实在是这一笔数目我元家可是承担不起呀,咱们元行那是私人买卖,但凡有一点差错,我们元家可就完了。” 韩艺道:“我可以保证,朝廷三年之内,决计能够连本带利将钱还清。” 元禧道:“我当然相信你,可是。” 韩艺笑道:“大伯有话但说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 元禧道:“那我可就直说了,如果你个人要这么做,大伯也会支持你的,因为大伯相信你说得出就一定能够做到,就跟当初南进计划一样。可这是以朝廷的名义来借,发行的是国债,这朝廷可非你一个人说了算,就算如今是你说了算,可是等到朝廷度过这个危机,陛下还会不会这么重用你,谁也不知道,就好比这回,你还只是回去守孝,结果几年间,国家就命悬一线,这大伯实在是感到忧虑啊!” 元乐也是充满忧虑道:“虽说朝廷抵押一些田地给我们,可是,朝廷到时不认账,咱们也拿朝廷没有办法,而且,朝廷向来就很少守信。” 韩艺点点头道:“我想那些购买了国债的人,也会有大伯这种担忧的。” 元鹤道:“可不是么,你这国债能否卖出去,都还不一定。” “等会!” 元禧突然看了眼韩艺。 韩艺稍稍点了下头。 元禧沉吟片刻,道:“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我跟你二伯他们商量一下。” “是。” 韩艺朝着三个老者拱拱手,然后便出去了。 他一走,元鹤便道:“大哥,你不会还真答应下来吧,咱们不是不信任韩艺,而是不信任朝廷,这一场危机已经足以说明朝廷是不值得信任的,咱们的职责可是元家,而非是朝廷。” 像他们这种大家族,经历过很多朝代,他们眼中自己的家族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换个皇帝,只要是出自关中,并且能够保证元家兴旺,那他们也无所谓。 元禧道:“可是这一场危机也告诉我们,一旦失去韩艺,我们这些商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元乐道:“大哥,你这似乎话里有话啊!” 元禧道:“你们想想看,如果国债成功售卖出去,那些购买国债的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当然都是一些有钱人,好比说,商人,地主,士绅,甚至于官员。” “这些人如果愿意去买国债的话,韩艺个人的威望,是一个非常关键原因。也就是说,到时候这天下有权有势的人,都不会愿意再见到韩艺出事。” 元乐、元鹤相觑一眼,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啊! 元禧又道:“非但如此,如果国家不想赖账,那么也唯有依靠韩艺,才有可能将这债给还上,那到时商业政策,都将由韩艺来做主,这对于我们元家而言,可是非常有利的,而且,发行的是国债,朝廷到时赖账,我们也可以赖账呀。故此,我觉得,这一笔买卖是可以做的。” 元乐稍稍点头,道:“如果这样能够帮助韩艺巩固权力,以及推行他的政策,我也觉得可以试试,毕竟韩艺再有什么闪失,咱们可都不会好过的,事实已经证明过这一点了。” 元鹤也点了点头。 他们始终还是从元家自身的利益出发。 三人确定之后,于是又将韩艺给叫了进来。 “韩艺,我们已经决定答应你的要求。” “多谢大伯的支持。” “只有你好,咱们元家才会更好!” 元禧呵呵笑道。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啊! . 三更时分,北巷,妇联局。 “启禀尚书令,人已经带到!” “带进来吧。” 过得片刻,只见几名护卫压着两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下---下官参见尚书令。” “参参见尚书令。” 这二人哆哆嗦嗦的向韩艺拱手一礼,眼中充满着恐惧。他们便是李崇德、李崇江两兄弟。 韩艺冷冷一笑,从桌上拿起一沓资料甩在他们脸上,道:“你们自己看吧。” 李氏兄弟吓得猛地一颤,愣了半响,才唯唯若若道:“是是是。”赶紧捡起地下的资料,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看了起来。 这越往下看,双腿抖得是越厉害,都已经出现了幻影。 “尚书令饶命,尚书令饶命啊!” 忽闻扑通一声,李崇德先跪了下来,大呼饶命。 李崇江也跪了下来。 韩艺冷冷笑道:“如今陛下非常气愤,要是将这些罪状,拿给陛下去看的话,你们是死定的,这是最基本的,只怕还要将你们满门抄斩,方能泄陛下心头之恨。” 李氏兄弟听得要被满门抄斩,只觉一阵晕眩,韩艺赶忙制止道:“别晕。我赶时间。” 李氏兄弟被吓住一般,又定眼看着韩艺,立刻哭喊道:“尚书令饶命,尚书令饶命。” 说着,他是真的向韩艺磕头。 贵族?呵呵!真是讽刺呀!韩艺暗自一笑,道:“要保住你们性命,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 李崇德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来,立刻道:“尚书令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小人,不管是上刀山,还是。” “行了,行了,这话就别说了,就你们这德行,那刀山你们上的去么?” 韩艺一挥手,道:“我只要求你们帮朝廷办好一件事,我便会帮你们向陛下求情,但是,若事情给办砸了,你们一定是满门抄斩,决计是逃不了的,就算我想帮你们,也是不能够的。” 李崇江眼中闪过一抹惧怕之色,忐忑不安道:“什么事?” 半个时辰后。 李崇德是自信满满道:“尚书令还请放心,这事就包在咱们兄弟身上了。” 李崇江也道:“这事咱们一定帮尚书令办妥。” 韩艺笑道:“到时看你们的成绩。” “是是是!” 正当这时,一个护卫走了进来,在韩艺耳边道:“下一批人已经快要到了。”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李氏兄弟道:“好了,你们赶紧去准备一下,时间已经不多了。” “下官告退。” “下官告退。” . . 尚书省! “国债?” 崔戢刃、王玄道、卢师卦等人听到这个政策时,那都是一脸错愕之色。 韩艺道:“为什么你们会表现得这么惊讶,我认为这很合情合理,不管是做买卖,还是干别的事,这资金遇到困难,‘借’是很多人都会选择的一个选项。国家这么做,不是很正常么?” 狄仁杰哭笑不得道:“就算如此,那也不一定借的到呀!” 王玄道没有想到韩艺憋了大半天,就憋了这么一个昏招,要是这么容易的话,那还用你来操作么?我也行呀,这借钱谁不会呀,道:“我觉得这一定不会成功的。” 韩艺哼道:“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百姓是多么热爱的自己国家,我之前就不断强调,做人要乐观向上,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百姓也明白,国家亡了,他们会有好日子过么?” 王玄道无言以对。 郑善行道:“话虽如此,但是这人都是自私的,若是人人都能想到这一点,根本就不会有一场危机,我觉得这只会让人看你的笑话。” “这面子值几文钱,要是值钱,我特么早卖了!被人笑话也无所谓。”韩艺道:“如今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么,那就算试试也无妨吧,借不到又不会怎样。再者说,这借总比征税要好吧。”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均想,你要不怕被人笑掉大牙,那你就借吧。 对此是没有一个人看好,包括崔戢刃,他一直都没有做声,心里都还在嘀咕,这是不是韩艺虚招,他还想继续憋着大招。 卢师卦突然道:“借钱倒是稀松平常,但若是还不起!” 其余人立刻看向卢师卦,好似说,这你想多,这怎么可能借的到。 大家都知道,天下间最不守信的就是朝廷,这一场危机不就是朝廷左一个政策,有一个计划,说的话全如狗屁一般。 韩艺笑道:“我说一定还得起,你会信吗?你若信的话,那就不会问了,你若不信的话,我现在也没法证明给你看,但是朝廷将会资产抵押给元行和金行,作为一种担保,可见朝廷是有信心的。” ps: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让小希见到万字大章的威力,一个字,爽。但是原本这一章是为明天码的,但是一觉醒来,发现又多欠了一章,这里又快过年了,所以下午发了,非常感谢月下為君得大赏。 另外,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正版,来起点中文网看,如果我不是每章都是一万字的话,其实也要不了多少钱,而且现在充值也可以直接二维码,非常方便。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就是这么神奇 虽然大家都觉得可笑,这这真的就是在天方夜谭呀,除非出现奇迹,否则的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是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朝廷没钱,想要借钱,这个是你情我愿之事,朝廷又没有说逼着谁去借钱,国债吗,是购买的,你们不相信,那不买就是了,你们凭什么不答应。 而且皇帝都已经答应这么搞了,他们也只能从命,反正大家要笑话也是笑话朝廷。 至于国债券么,这个韩艺早就设计好了,但是要说国债券完全由私人来制作,朝廷也不放心,那你可以无限印刷,故此,除了皇帝的印章,国库的印章,还加入了宫中特有的颜料。而纸张、图案那都是韩艺设计的,另外,还有元行和金行的印章,等于一张国债券光印章就有四个。 准备的非常充分。 但这还是需要筹备的,因为不光是在长安,还有扬州、睦州,以及沿途沿途州县,越乱的地方,就越要卖国债,因为国债就是为了去洗脏钱呀。但是也不需要太久,不是说还要先开金行和元行,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直接金行、元行派人,在禁军保护下,携带国债券,去到各地,弄一个门面那就行了。 . 扬州。 “你可算是回来了,东主有什么吩咐。” 谭洞见到彭靖终于回来了,是大大的松口气,程处亮他们到处冲了冲来,弄他们也是心神晃晃啊! 来回奔跑的彭靖,也是一脸疲态,道:“东主已经说了,让我们粮食都准备好,将那些铜钱也在扬州兑换成粮食,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在各州县发放一种国债的东西,咱们就直接用粮食购买国债。” 谭洞惊讶道:“国债是什么东西?” 彭靖道:“就是国家向百姓借钱,所发放的一种借据。” 谭洞担忧道:“但是咱们的粮食怎么拿出来呀?这么多粮食,很容易被人逮着的。” 彭靖道:“发放国债的就是咱们金行,到时咱们直接联系金行,金行会帮忙运送的。” “还能这样啊!” 谭洞愣了半响,旋即开心的笑道:“东主这一招还真是玩得绝啊!” 彭靖道:“但是我们的任务还不仅仅是如此,我们只是一个带头的,东主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唆使其他的走私贩和强盗都将那些赃款兑换成国债券。” 谭洞愣了愣,道:“这恐怕很难,朝廷说的话,只怕猪都不会信。” 彭靖道:“朝廷的话,没有人相信,但是东主的话,难道也没有人信么?这金行可是东主建办的,你放心,东主已经告诉我如何去忽悠那些人。” . 在一切都筹备妥当之后,朝廷正式对外发布消息,将会发行价值一千万贯粮食的国债券,必须得要是粮食,国债券的单位也是斗,可不是贯。 但不是官府唱主导,而是元行与金行这两个私营机构负责出售国债券,官府并不介入,因为官府的名声已经毁于一旦,这时候谁还信任官府?而且,倘若你官府介入的话,那些贪官哪里敢动呀。 然而,金行、元行有着极高的名誉,金行虽然遭受挤兑,但是人人都取到钱,就没有人说亏一文钱,再加上桑木说将凤飞楼的资产都抵押给了元行,才套现出来,还了百姓的钱,这反而令金行的信誉提高许多。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韩艺,在宣传上,就说明这个政策是尚书省制定的,没有说是皇帝想出来的。 可即便如此,当这政策颁布出来之后,长安、洛阳的反响都是一片大笑声。 朝廷这是穷疯了么,智商跌破了下限,这国库赤字的消息,谁人不知道呀,这时候谁还敢借钱给朝廷,就算不赤字也没有人敢借呀,不懂的人,去看看史书,哪个朝廷都是将出尔反尔视作家常便饭。 许多贵族和那些被裁掉的官员,都在嘲笑韩艺,还什么救世主,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这种办法猪都能够想出来,不就是变相征税,换我我也行呀,看来尚书令我也可以当呀! 这些记恨韩艺的人,开始大力抨击国家的政策,朝廷这是变相征税,谁借谁是傻蛋。 百姓听到他们嘲笑声,觉得好像也是这样的,弄了半天,这还是要问百姓借钱啊! 这羊毛始终是出在羊身上呀! 换汤不换药,借不到那会不会抢呢? 诸如此类的担忧,是多不胜数。 又是搞得人心惶惶呀! 但是没过几日,剧情就跟小说一般,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 但见一车车粮食络绎不绝的往太仓那边运去。 一些“聪明”的人,看到这情况,这心里着急呀。也不知道是哪个蠢子这么缺心眼,都想去打听一下,赶紧告诉这些傻缺,千万别要上朝廷的当呀! 可惜的是,因为金行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做得非常完美,你只需要来金行立下字据,粮食的话,金行自己派人去负责运送,你还可以指定白天或者晚上,什么时辰,什么地点。 不但如此,购买国债券,不需要真实名字,数额小的话,直接以票券为主,但是数额大的话,立刻升为,也不需要名字,以指纹和密码为主,密码就是写在信封里面,用一种特质的火漆封住,然后和文件贴在一起,你可以选择一样,也可以两者都要。 大家对于金行这方面还是非常有信心,毕竟金行发行了那么多劵,就没有出过错,因为金行的技术都是垄断的,人家都不知道。 如今,那些嘲笑韩艺的人也只能相信这世界上就是不缺傻子。 就连半夜都络绎不绝呀! 三更半夜百姓都骑在坊墙上,看着那一车车粮食运送太仓去。 现在也没有人管他们,城内除了几个枢要大臣的府邸还是被严加看管着,对于其余官员的监视,都渐渐放宽不少,因为禁军都跑去运送粮食,保护粮食了。但其实是给这些贪官污吏机会,赶紧将那些赃款兑换成国债。 这打脸真是来的太快了,这笑声越大,反而购买国债券的越多。 而且是越来越多。 这一日早上,粮食的车队就从城外运了进来,领队不是禁军,也不是金行的人,而一个穿着绸缎的士绅,这人名叫屈本信,本就是京畿地有名的大地主,只不过人家一直都很低调,不跟韩艺一样,到处高调。 “哎呦!屈兄,你---你也来购买国债?” “对呀!大家不都买么?” “可是可是这朝廷借钱,它能还么?” “唉你考虑甚多,不是还有金行和元行么。” “你信他们?” “为啥不信。韩艺和元家都是这世上最奸诈的商人,倘若朝廷要是赖账,咱们不敢找朝廷,还不敢找他们么。若是没有把握,他们哪里敢参与,他们肯定是有把握的。再者说,兄弟,你想想看,要是朝廷玩不下去了,说不定朝廷和百姓都来抢咱们的粮食,如今可就咱们这些人有粮食,咱们又吃不完。我现在将粮食借给朝廷,朝廷缓过这口气来,大家都好。你住在城里,也都看见了,这么多人来购买国债券,这世上有谁是傻子呀,咱们的粮食如今拿出来也没有人买得起,还不借给朝廷,这回朝廷给得利息也是非常不错呀。” . 其实长安不是没有粮食,任何州县也都不是没有粮食,这只是经济危机而已,不是天灾来了,粮食都还是收上来了,只不过是被少数人给弄走了,而且大地主家都屯了不少粮食,这几年收成都不错,而且武媚娘的新政本来就是有利于他们的,他们没有在这危机中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刚开始购买国债券的人都还挺低调,基本上都不怎么露面,舆论还是在攻击韩艺,但是到后来,舆论的风向都改变了。 开始吹捧国债券。 有正义凛然的吹法,就是说国家好,大家都好。 也有精打细算的吹,如今世道不好,经济不景气,这粮食屯着也不太安全,还不如用来投资国债券。 大唐日报也开始发表文章,详解这种国债券,帮助大家计算国债券的收益,比金行原本的利息还要高,你们要有本事,那就去投资作坊,不想做买卖,那就投资国债券,就是哪怕太平盛世,你将粮食屯着不也是屯着,又不会变多,买国债券还能得到利息。 韩艺以前都冒充过金融专家,其实都不算冒充,那些个金融专家,十个有九个骗,只不过那些人带着执照骗,韩艺没有执照而已。 反正就是各种忽悠呗。 全方面为国债造势。 再加上眼见为实,大家渐渐就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投资项目。 风向为什么会转变,就是因为那些清白的地主也开始来购买,他们既然买了,那当然会说好,这就是变相夸自己聪明呗。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开始购买国债券,全都是一些贪官污吏,韩艺抓几个特别的,威胁他们拿出赃款购买国债券,顺便去忽悠他们的同僚。 李氏兄弟是代表人物,他们就照着韩艺教他们的去忽悠与他们狼狈为奸的贪官污吏。 这是一个机会,如今我们都被软禁着,韩艺掌权,咱们前面是跟着李义府混的,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但是咱们犯的罪也罪不至死,最多也就是流放,但财产肯定会被没收,那这国债券真是太适合咱们了,咱们买了,三年之后,谁还记得咱们,三年之后,咱们又是地主。 虽然是有风险,但是这比陛下饶过咱们的几率要小很多很多,这笔账可不难算,再加上那边还有金行、元行,以及皇帝个人名誉做保证,最重要的还是有韩艺,韩艺那可是一等一的奸商,他要没有把握,他敢拿他全部的家当赌上去么。 即便如此,那些当官的还是很谨慎,怕这是朝廷在引蛇出洞,刚开始只是试探一下。 一看金行的保密的工作做得这么好,简直为咱们量身订做啊! 再加上,李氏兄弟在边上忽悠,朝廷对咱们还需要引蛇出洞么?咱们如今那就是瓮中之鳖呀! 这些贪官污吏想想也对,他们现在就是瓮中之鳖,看这情形,朝廷不可能不跟他们清算,朝廷如今又没有钱,未必还会将财产给他们留着,枢要大臣的粮仓都已经给搬空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他们开始大量购买国债券。 但其实他们作用只是一个造势的作用,虽然他们藏着很多粮食,但是还不够数,韩艺的目的是借他们将那些大地主都给勾引出来。 其实还是引蛇出洞。 这一炒,二炒,国债券已经买疯了! 当下最好的投资,没有之一。 就连一些商人都投资一些国债券,为自己做个保底,亦或者说跟一下潮流,主要是大家都买,不买好像显得自己不够时尚,交流的时候,也可以拿张国债券出来显显摆。 尚书省。 里面坐着不少人,但是都非常安静。 每个人都带着一丝崇拜的看着韩艺,饶是卢师卦都是如此。 这也能行? 真是我们什么也不说了! 韩艺叹道:“所以说,我经常告诫你们,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看看,这世上其实还是有许多爱国的人士,太仓都快要装满了。你们呀唉!” 狄仁杰他们是汗颜的直点头。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说再多,都显得苍白无力。 心里后悔呀,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我要想到,那我就是宰相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最高境界 长安卖得不错,洛阳卖得更好,洛阳发行的国债券比长安还要多。 洛阳可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所有的运转都是围绕着洛阳在进行,当初李义府的官营都要出洛阳,洛阳的官员都能从中扒一层回去,所以洛阳的贪官污吏其实更多,比长安要多多了,长安毕竟还是有人盯着的,而且洛阳地主也多,士族也多。 洛阳的情况跟长安也是一样,先是那些贪官污吏开始购买国债券,带起这一股风,引起更多的人都跑来购买国债券。 国家的仓库立刻就变得充盈起来。 但是光凭这两地还不行,毕竟是价值一千万贯的粮食,而且是十文一斗的来算,这可真不是小数目呀! 亳州! “这样也行?” 程处亮坐在一棵大树下,呆呆的看看这前面排队购买国债券的人们,只觉自己人生观都已经颠倒了! 他刚开始得知这消息,也认为是朝廷穷疯了! 可是如今看来,原来是百姓疯了。 这国债券不就是朝廷向百姓借钱么,他作为体制内的人,都觉得谁借谁就是傻缺,官都两个口,那朝廷不就是n个口,今天说的,明天就可以换一种说法,你信它就还不如信我。 可情况就是这么神奇! 而且这地方上比两都都还要夸张,这国债每到一个州县,那都是被人疯抢。 金行和元行的人根本忙不过来。 还得临时去招劳工,帮忙运送粮食,得亏这流民比较多,真心不缺劳工。 这简直比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因为很多走私贩到后期都不知道该粮食运去哪里,到处都是强盗,好像就要天下大乱一般,他们只能先将粮食藏在当地,看看情况再说,而且,许多大地主从事走私,而如今闹成这样,他们能不心虚么,如果朝廷要彻查,也有可能查到他们头上来,他们也在藏。 这藏那只是权宜之计,没法长久的。 正当大家都在发愁的时候,国家突然发售国债券。 同时最大的走私集团,强盗集团领头购买国债券,底下的人一看,上面的人都去买了,他们这么多粮食,都不怕亏,我还怕什么,咱们也买。还有那些地主,看到自己的伙伴都在买,若是自己不买的话,等到这些家伙将钱都洗白了,等于就是将他们在推倒前面,这可不行。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这些地主其实才是真正主力,因为他们是如今拥有最多粮食的人。 强盗都忙着去买国债券,百姓一看官府真的将粮食给借到手,希望大增,好像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世上就太平了! 李思文看着自己的佩刀,觉得这玩意好像还没有金钱好使啊。 最为疯狂的就是扬州,其实扬州也是发放国债券最多的地方,比洛阳还要多,但还是被瞬间被抢光了。 扬州的走私集团,那就是韩艺一手缔造出来的,这里的物资也是最丰富的,谭洞他们是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元行开始出售国债券,不管怎么样,先将队伍给排满,为国债券造势。 这商品,越多人买,那就肯定越火,这定律来的,后世商人经常用这一招,自己雇佣一些龙套去排队。 而且扬州可是韩艺的大本营,扬州的富人都相信韩艺,绝对不是相信朝廷。 这国债是越卖越火,就好像股票一样,价值一千万贯的国债,全部销售一空,这国债从一个笑话,变成一种时尚,再变成一个神话,而且变化的如此之快,那真是没有人料到。 只能说韩艺太神奇了! 就算他打个屁,大家也都说是香,那些所谓的聪明人都恨不得想自杀。 李治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真心喜忧参半,五味杂陈,他是知道这些购买国债的原因,可想而知,这里面有多少贪官污吏,唐朝自建国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贪官,李治真心感到可怕,我究竟养着怎样一群人,我还得将这钱从他们手里借回来,世上没有比这更加憋屈的事。 大兴善寺。 “如今只怕有人告诉孩儿,韩艺能够将一个夜壶卖到一百贯,孩儿都会相信。” 崔戢刃有一些失落,至今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朝廷都已经这地步了,问百姓借钱,竟然这么多人踊跃的借钱给朝廷,这要说出去,真没有人会相信。他原本以为这只是韩艺的虚招,没有想到这原来就是大招,这他真是自愧不如,就算现在让他去玩,他也不知道怎么玩,根本就看不懂。 崔平仲笑道:“其实这并不难以理解,你只要仔细想想,什么人会急于将大量的粮食兑换成一张便于携带的债券。” 崔戢刃猛然醒悟过来,道:“爹爹的意思是朝廷为了那么贪官污吏掩藏他们的赃款?” “应该是如此。”崔平仲点点头道。 “这!” 崔戢刃就算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李治会这么做,因为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官员贪了国家和百姓的钱,结果国家还为他们的脏钱打掩护,将这些赃款节奏,还尼玛支付利息,就没有哪个朝代会干这么缺心眼的事。 崔平仲道:“对于陛下而言,皇位才是最为重要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但是对于韩艺而言,这些国债券可以保证他在这三年内,拥有无人可撼动的地位。” “是呀!” 崔戢刃道:“如果韩艺能够力挽狂澜,那每个人都一定相信只要有韩艺在,那么这国债券就一定不会失效的,反之,如果韩艺不在,那么朝廷就很可能会失信于民。韩艺凭借着一张国债券,将天下人的利益都捆绑在自己身上。” 崔平仲道:“不但如此,他还将权力紧紧的拽在自己手里,除他之外,朝廷中谁人能够将这一笔债务还清,在此之前,国库可是负债的,而且,还免除了一年的税收,就算如今韩艺让位于你,你敢接下么?” 崔戢刃摇摇头,他虽然傲慢,但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这他真心想不出办法还债。 崔平仲笑道:“每一个人追求的无外乎名、利、权,若得其一,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但是韩艺这一步棋,将三者都全部收入囊中,不但如此,他也为下一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崔戢刃皱眉道:“下一步?” 崔平仲道:“你曾好奇,为什么韩艺在精简官吏之后,还不出招,其实他不出招,是在为地主兼并土地争取时日。” 崔戢刃惊讶道:“兼并土地?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帮助地主、士绅?” “他不是帮助士绅地主,而是要打击士绅和地主。” 崔平仲点点头道:“就当时的情况而言,百姓已经活不下去,而地主手中却握有大量的粮食,这是地主兼并土地的最好时机,古往今来已经屡见不鲜,只不过以往是因为天灾,而这一回是韩艺在幕后操纵的。如此一来,大量的百姓将失去了生计,这就为商人提供了人力。并且,最开始反商的是士绅、地主,这也是危机爆发的最开始,而最终却是商人拯救了百姓,如此韩艺便可一举扭转商人在名声上的不利局面,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商人一直被人压着,就是因为百姓对于商人没有好感。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下一步就是引导商人去接收流民,同时往士绅身上泼脏水。” 崔戢刃听得冷汗狂流,道:“他这一招真是将天下人都算计进去了。” 崔平仲笑道:“如果没有这大的利益在前面,他岂会将自己父亲的坟墓给弄垮。” 崔戢刃叹了口气,道:“孩儿是不可能胜过他了。” 别说他想不出来,就算他想得出这种计划,他也不敢玩,这真是太可怕,稍有差池,那就真的成为了千古罪人。 崔平仲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也不需要跟他分出胜负,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应该从中发挥作用,带领大唐变得更加富裕和强大,这才才无愧于自己的一生。” 崔戢刃抬起头来,道:“可是爹爹,你认为韩艺这么做,对吗?很多百姓都在因此而丢了性命。” 崔平仲沉吟片刻,道:“若你就局势的变化而言,韩艺这么做的确是丧尽天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但是你认为这些是可以避免的吗?其实李义府走的这一步,将来也一定会发生的,皇后不就是利用地主去打击商人么,而地主和商人之间的矛盾总会爆发的,商人要崛起就一定要迈过这一道坎。只不过韩艺让这种情况提前发生了,但这至少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否则的话,后果将会比这严重一百倍,而且这也让我们都吸取到教训,国家与民争利,是绝不可行的,我反而认为这一场灾难,是利大于弊。” . . 两仪殿。 “陛下,如今国债已经全部售出,微臣建议赶紧让各地官府能够开门,如此才能彻底稳住局面。” 李治听完韩艺的建议,面露犹豫之色,道:“就那些个官员,你叫朕如何还敢将粮食交付到他们手中。” 说不定那些国债就是他们买的。 韩艺回答道:“但是朝廷现在也没有能力将所有的官员全部替换,就算要替换,也都需要时间的,目前还需要用他们。不过微臣有一个主意,可以暂时防止他们贪污。” 李治忙道:“什么主意?” 韩艺道:“目前国债换来的粮食,可都在金行和元行那里,朝廷可以直接将粮食存入金行和元行当中,并且命令金行跟元行拨多少粮食给各地官府,如此一来,每一笔账都有记录,而金行和元行可不敢为了这点点蝇头小利,而背上贪赃枉法的罪名。” 李治稍稍点头,道:“这倒是可行。” 韩艺又道:“还有一点,百姓对于官府已经失去信任,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搞鬼,为了重新让百姓信任官府,微臣建议让百姓从当地官府中挑选官员,临时掌管官府。” “那百姓去挑选?”李治惊道。 他都不知道这怎么操作。 韩艺点点头,道:“微臣相信,各地州县还是有一些正直官员,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但是当地百姓肯定知道,陛下可以让程处亮领着皇家警察去各州县做一个抽查,就是询问百姓最希望当地哪个官员暂时接管官府,得票最高的,就让他先管着,等到朝廷恢复过来,再酌情而定。” “好吧,就这么做。”李治点点头,他现在对于地方官员都已经失去信心,你让他来选,他也不知道该选谁,他也是闭着眼睛点,但是你要去仔细考察,这是需要时间的,但是他们现在没有时间,官府得赶紧开门,控制住局面,反正也是瞎选,就还不如选一个百姓支持的人,这样的话,至少能够让百姓信任官府,而且只是随便抽查一些人,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李绩突然道:“根据程处亮他们传来的消息,各地州县还有许多流民,官府开门,流民不散,还是无济于事。” 韩艺立刻道:“这我也想好了,朝廷可以直接命令将各地州县的官营作坊,全部委托金行出售给商人,至于出售的方式,同样也是采取跟长安差不多的方式,只要商人可以保证作坊满员运作一年,给流民一口饭吃,并且交付一定的保证金给金行,这作坊就送给商人。如此便可吸引商人到达各州县,解决流民的问题。” 李治心疼道:“这可都是用国家的钱拨款建的。” 当初的税收不都用来建设这些作坊么,李治现在心里很委屈。 韩艺道:“陛下,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商人争先恐后去各地州县,只能这么干。” “朕知道,朕只是有一些算了,这事你全权做主就行了。”李治点点头,心里将李义府恨得骨髓里面去了,历朝历代都没有干过这么憋屈的事。 韩艺又道:“陛下,百姓已经不再信任官府,但是民安局的名声还并未遭受到打击,微臣建议减少官府的人员,趁机在各地建设民安局,负责维持治安,亦可与官府相互监督。” 李治点点头道:“不错,早就该这么做了,如今皇家训练营已经培养出许多的皇家警察,不再缺乏人手,正好程处亮就在那边,让他负责此事吧。” “遵命。” 韩艺又道:“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李治道:“什么请求?” 韩艺道:“如今危机差不多已经都解除了,微臣希望忙完这最后一点事,就辞官回家去。” 李治、李绩同时一愣。 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李治侧耳问道。 韩艺很认真道:“微臣想先暂时辞官回家一趟。” 李治惊讶道:“为什么?” 韩艺讪讪道:“因为微臣本是在跟妻儿旅行,这是微臣早就答应过他们的,只不过国家有难,那微臣自然是义不容辞,如今臣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但是臣的妻儿还在那边等着臣,故此微臣想!” “住口。” 李治指着韩艺,咬牙切齿道:“从今往后,你不准在朕面前提‘旅行’一词,否则的话,休怪朕不讲情面,朕如今听到这两个字,就是一肚子的火。还有,辞官一事,朕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那就当放一个长假。” “不行。” 韩艺道:“可是陛下,微臣已经答应了妻儿,微臣不能失信于他们。” 李治道:“你将他们叫来长安,朕来跟他们说。” “!” 韩艺尴尬一笑,你以为你很吊吗?我不敢这么做,我就是怕无衣怼你的下不了台,讪讪道:“那陛下,臣就退一步,这尚书令你总得收回去吧,臣还是当回户部尚书。” 李治听得很纳闷道:“多少人想当这尚书令,朕还不让,你还不想当?朕倒是很想听听你的理由。” “因为太累了!” 韩艺立刻回答道。 半柱香过后。 “陛下---陛下----微臣真的干不来,不信你回去看看臣的书法。” “哎呦!尚书令,你别喊了,回去吧,回去吧。” 张德胜是推着韩艺往外面走,然后将门一关。 “哇!陛下也太不讲道理了,说好的卸磨杀驴了。” 韩艺兀自不罢休,激动的嚷嚷道。 一旁的李绩道:“你就别再演了,如今陛下非常信任你,不会有事的。” 韩艺错愕道:“司空以为我是在演戏?” 李绩笑道:“你无非也就是害怕手中的权力太大,引起陛下的猜忌。” 韩艺哼道:“司空,你也忒瞧得起我了,我还真没有想到那么长远,今日我就讲这话撂在这里了,反正这尚书令,说什么我也不会继续干下去,当我是神呀,靠,一个人管六部,我会疯了的,最多就是户部尚书,多一部我都不干,陛下要不答应,我天天上奏说这事,这事我是绝不退让,谁想干谁干去。” 李绩惊讶道:“你是真的嫌累?” 韩艺道:“当然,我早就说过,我一直都羡慕司空你,天天躺在家里看看黄书,哦不,兵书,天气好的时候,下下棋,打打门球,国家出了事,才出来露露面,这简直就是当官的最高境界。” 这小子真不会聊天。 李绩理都懒得理他,摇摇头,晃晃悠悠的往皇城那边走去。 韩艺撇了下嘴,喃喃自语道:“真是瞧不起人!哼,就凭如今的情况,哥们需要当着累人的尚书令么?就算哥当一个闲官,那还不是我来做主。”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资本的土壤 李治已经是心力交瘁,他真不想再往下拖,得亏这期间都是韩艺在忙,否则的话,就他这身体,早就趴下了,于是立刻下达命令,传令程处亮等人,让皇家警察在各州县进行抽出,赶紧将官员给选出来。 那边又将国债券的粮食直接算是存入金行和元行,利用这两个私营,暂时去控制地方官府的财政,李治如今是真的非常害怕,他从未经历过这么恐怖的贪污事件。 抽查是很快的,而且皇家警察目前是隶属中央的,他们跟地方官府没有什么勾结,他们还是非常公平,反正谁接管,跟他们关系也不大,而且这又是临时的,很快就将官员给选出来了, 有了钱,有了官员,这官府就能够运转起来,官府一旦运转起来,朝廷就对于地方上有了控制。 而官府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招商引资,官府目前最为紧要的是重新建立起信任,抽查并不能够建立其多大的信任,关键还是得给一口饭吃,招商引资就是为了解决失业问题。 这些州县别看一片乱糟糟的,但是对于商人,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因为这里有着大量的人身自由且拥有劳动要素而又无足够生活资料的劳动者,这真得感谢李义府与那些大地主们,李义府先强行征税,又抬高盐价,迫使农夫破产,因为小农经济是受不了任何暴力摧残的,那边地主又赶紧补招,兼并农夫的土地,农夫们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这就为商人提供了绝佳的劳动力。 更美妙的是,作坊都是现成的,你来就可以开工。 扬州、睦州大量的富商们,赶紧带着粮食就往这些地方冲,生怕落于人后,甚至于直接将人招到睦州来,如今百姓什么都不求,就求一口饭吃,这种低廉的劳动力,你上哪去找呀。 要知道在这一次危机中,诞生了很多有钱人,但他们这些人没有土地,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资本之路。 不但如此,农村里面也开始进行商业化。 最先就是从扬州开始,扬州本地倒不是因为暴力而开始的原始积累,是因为这两年扬州的经济实在是太好了,给人造成一种资本天堂的假象,其实都是给走私贩炒起来的,当人们意识到,如今当一个酒保都比种地划算,而且后代还有机会读书,那我还去种什么地? 扬州周边的百姓就不愿意继续待在农村里面,士绅、地主都已经拦不住他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扬州的花花世界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他们就将土地租给地主,你帮我将税交了就可以,我自己去城里赚大钱。 地主手中的土地多了,也开始商业化管理,又到处雇人来集中生产。 到后期扬州、睦州的商人找不到投资的方向,于是也跑去各州县买土地,他们都是商人,那宁可雇人生产,也不愿意将土地租给农夫,让他们做自己的佃农,因为商人要的是资源,收租那点点钱,商人还真看不上,横收竖收也就那么多,商人求得是生产资料。 其实这个雇农,是韩艺当初在长安推广,但是这正当性推广,过程是非常缓慢,而且引发了地主与商人之间的矛盾。 而这一场旷日持久的经济危机,是非常彻底的将生产力和生产资料分开来,给资本提供了发展的土壤。 当然,这一场危机主要就是集中在整条运河这一条线,因为这是从官营开始的,官营也需要交通的,肯定是从交通最发达的地方开始,这一代可是水路最发达的地方,巴蜀、岭南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巧合的是,商人也非常喜欢这一代。 这也可以说是一个分叉口,以往历朝历代发展到这一步,通常是要面临重新洗牌,朝廷缺钱,就只有征税这一招,而且是对农民下手,因为地主本来就是封建统治阶级,地主的税很难征得上,但是那种情况如果再征税,肯定要爆发内战的,就开始新得轮回,不断轮回轮回再轮回,但是这一回,就直接拐了一个弯,不再去轮回 但是,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虽说局势已经渐渐控制下来,但是要恢复过来,肯定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商人的资本积累,肯定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对于唐王朝而言,造成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几千万贯那是随随便便丢掉了,唐朝可不是宋朝,丢几千万贯那真是伤筋动骨呀,因为唐朝完全是小农经济,宋朝工商税比农税还要高。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时隔多日,在渭水码头上,终于又看见杨帆而来的货船。 长安的百姓可真是激动死了。 而在码头上也站着不少人,正是韩艺与兀可烈他们那些西北商人。 “韩小哥,韩小哥!” 这船都还未靠岸,就听得甲板上传来激动的叫喊声。 只见钱大方、赵四甲他们激动的朝着码头招着手。 韩艺也是微笑的招着手示意。 过得好一会儿,这船终于靠岸了。 钱大方他们立刻从船上下来。 韩艺笑吟吟道:“你们要是再不来的话,你们就错过最佳的时机了。” 钱大方忙道:“我们已经是立刻赶过来,但是货物太多,这都需要时日的。” 其实他们还顺道,投资了其他州县。 兀可烈听得神色一喜,忙喊道:“老钱” 钱大方哎呦一声,“老哥,你咋还在长安啊!” 兀可烈顿时面色一僵,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钱大方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兀可烈他们也笑了起来。 这些货船里面装着的,就是用来跟兀可烈他们贸易的货物,主要就是丝绸与茶叶,还有纸张、书籍,等等,中原生产的货物。 一部分是扬州、睦州官府给的,还有一部分就是从元行贷款借出来的,名义上是元行,其实是韩艺和元家拿出来的,元家财力雄厚,南进计划已经到了收割期,不需要再节省,韩艺就更不用说,南进计划他也是主要投资者,而且他在这一场危机中,直接将自己的财产翻了好几倍,但是如今朝廷那真是负责累累,可以说是欠了一屁股债。 因为韩艺还履行了对于兀可烈他们的承诺,还补偿他们了很多,毕竟他们留在这里这么久,其中损失是巨大的,韩艺没有让他们吃亏,因为韩艺非常清楚,西北地区是绝对支持他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他想去西北称王,估计都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西北是商人主宰,他又是商人的头,商人一定会拥护他的,他决计不能让兀可烈他们吃亏。 兀可烈他们也非常感激韩艺,你简直就是我们的父亲,朝廷都这情况,你还补偿给我们。 “韩小哥!” 忽闻一声叫喊。 韩艺顿时激动的望去,只见一个胖胖的年轻人从船上走下来。 正是长孙延。 “长孙公子。” 韩艺急忙快步迎了过去。 长孙延见到韩艺也是激动不已,眼眶瞬间湿润了,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躬身一礼,道:“多谢韩小哥,你对长孙的恩情,长孙没齿难忘。” 他当然知道是韩艺将他给找回来的。 韩艺忙道:“长孙公子,你这是作甚。”说着,他又在长孙延耳边道:“不瞒你说,如今朝廷就需要长孙公子你这种对俸禄不感兴趣的傻子。” 长孙延愣了下,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二人在码头上聊了一会儿,等到商人都从船上下来,便一同往城内走去。 兀可烈他们没有跟着去,而是在码头上盯着货物,他们盼着一批货物,盼得泪水都已经干了。 来到城门口时,只见郑善行、王玄道、崔戢刃、卢师卦四人急急走了过来。 “长孙!” 这老友想见,自然泪眼汪汪。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钱,咱们这些俗人去市署那边坐坐吧,不要打扰这些君子们叙旧了。” 语气颇为讽刺。 钱大方他们呵呵直笑,带有一丝得意的意味。 君子? 有个球用。 还不得靠我们商人来救济。 可见现在商人的心态发生了转变,以前商人再富裕,他们还是得依附封建势力,是卑微的存在,但是如今不同,朝廷是直接需要他们,他们的力量也渐渐变得强大起来。 崔戢刃他们哪里听不出韩艺的讽刺,但是如今他们也只有装蠢,不能太聪明了,现在就你最牛,你说你要飞升,我们也只有相信的份 来到市署,韩艺拿出一沓资料来,往桌上一放,道:“这是你们当初卖给朝廷的,我都给你们留着的,不但给你们留着,而且还免费送给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赶紧将这人给招满,这就是契约中唯一内容。” 他第一批送出去的,都是一些小作坊,这些大作坊都是给这些富商留着的。 “免费送给我们?” 赵四甲错愕道。 钱大方赶忙踢了一下赵四甲,又笑嘻嘻道:“多谢韩小哥,多谢韩小哥。” 韩艺道:“不用谢,这就当做你们回长安的补偿。” 这些商人都开心的要命,还是连连对韩艺道谢。 钱大方突然道:“可是韩小哥,我对此其实还是感到有些忧虑。” 韩艺道:“什么忧虑?” 钱大方道:“韩小哥,你前面一直都在江南,也清楚睦州的情况,睦州如今可是非常富裕,当地的作坊已经超过几年前的长安,这几年长安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还倒退了,咱们如何去跟睦州竞争呀!” 宇文修弥惊讶道:“睦州已经超过了几年前的长安?” 钱大方点点头,心想,真是没见识,你要去睦州走一趟,你就会知道睦州恐怖的生产力。 因为睦州是早就发生过最为原始的资本积累,那倒跟商人没有关系,是战争机器打破小农经济的基础,刚好那期间韩艺在推行商业,所以他们改变的是非常彻底,如今睦州人人都能行商,现在去各州县投资的,许多人以前都是工人,只不过他们的思想发生了改变,他们都觉得只有行商才能发财,对于做官、种地,完全没有兴趣。 一干商人也都面泛愁绪。 以前韩艺的南北贸易是长安负责生产,江南提供原料,如今睦州都已经进入了商业文明,实力雄厚,而且原料充足,长安却是负债累累,拿什么去跟睦州竞争呀。 韩艺笑道:“你说得非常对,拼生产,长安不可能拼得赢睦州,但是长安有几大优势,睦州永远没法超越。其一,长安乃是京师,任何政策就将出自京师,身在长安,永远都能够第一时间得知朝廷的政策。 其二,人才。全国所有的人才都集中在长安,你们如今应该知道人才的重要性,而且因为人才充足,长安的教育也是最好的。 其三,西北。西北的货物永远是先到长安,而西北的货物是江南最为缺乏的。 其四,市场。这货物多卖不出,那有个屁用啊!虽然如今长安比较萧条,但是很快长安便会恢复过来,光人口,就比睦州多不少。 还有很多很多优势,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将来咱们在长安,怎么玩?玩技术。拼原料咱们拼不过江南,但是我们有人才,长安的工匠是世上最好的工匠,好比说牙刷,好比说纸张,好比说插秧机,好比说香水。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建议陛下,颁布有史以来最为严格的专利法案,用来保护你们的一切发明创造。你们要知道,原料是基本,技术才是高端,咱们作为首都的商人,要玩就玩高端的,低端的东西,人人都能玩,竞争力太大,将来最好的投资,就是投资贤者六院。” 钱大方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颇为严肃道:“你笑甚么?” “没啥!没啥!” 钱大方连连摆手,还是那个熟悉的韩小哥,真t会忽悠。 但是这些商人都非常认同韩艺的看法,江南市场已经成熟,他们这群过江龙,想要去江南跟本地商人竞争,这是非常困难的,也就钱大方借着走私风,在江南站住了脚,长安才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也尝试过发明创造带来的利益,牙刷就是其中的代表,牙刷的原料是非常普通,但是杜祖华的牙刷却卖遍全国,甚至都卖到西北去了。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朝廷还打算出售一批官营作坊,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户部跟张侍郎谈谈。” 兴趣当然有啊! 当初就是这些官营作坊逼他们差点破产,心里那个恨呀,如今爷又回来,爷就要收购罪恶之源,打李义府他们这些人脸,你们当初这么嚣张,玩到最后,都在爷手里。 宇文修弥道:“为啥不跟你谈?” 韩艺哼了一声,道:“我这人心地善良,要我跟你们谈,不得让你们这商占尽的便宜。” “呵呵!” 一干商人笑了,笑得非常诡异。 这世上做买卖谁能够做得过你呀! 这一群商人的到来,京畿地的危机可算是解除了,京畿地危机是来自于失业,长安作为一个商业城市,作坊大面积的倒闭,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恐怖的,作坊都是现成的,商人接手就能够干,而且只需管饭。钱大方他们也知道,以韩艺的尿性,很快就会重新颁布《劳工法案》,那么这段时间,是成本最为低廉的时段,可以说是黄金时段,都是赶紧开门运作。 危机解除,但是朝廷还是一个特殊状态,就是目前还是军队在接管。 李绩知道这军队接管久了也不好,权力都集中在将军身上,李治也不希望这样。 于是李绩就上奏李治,如今危机已经过去了,是不是该将那些枢要大臣给放出来了。 李治听后,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道:“也该跟他们算算账了。” 韩艺突然道:“陛下,微臣有本上奏。” 李治一愣,道:“什么事?” 韩艺含泪道:“微臣恳请陛下将尚书令一职给收回去。”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完败 李治又见韩艺老调重弹,心里是非常郁闷,甚至都不想去拐弯抹角,直接道:“你是不是在试探朕?那朕现在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你无须为此感到担忧,朕一直以来可都非常信任你,这你应该知道。” 李治既然给韩艺尚书令,他就不怕韩艺作乱,因为军权可是在他手里,韩艺跟武媚娘一样,手中没有任何军权,军队的统帅,那都是忠于他的,而且,韩艺甚至都远不如长孙无忌、武媚娘,毕竟这两人在朝中极大的势力,在民间也有极高的威望,而韩艺虽然在民间有威望,但是他一上位就裁了几千名官员,官员们都恨他入骨,就这情况,韩艺怎么可能危及到皇权。 韩艺哭丧着脸道:“微臣真不是在试探陛下,微臣是真不想当这尚书令,当时是因为情况危机,微臣才没有办法,如今危机都已经快要过去了,微臣是坚决不能再当下去了。” 他也是真不想当这尚书令,尚书令又不在他的计划树内,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也确实管不了,因为他的行政能力非常弱,如果他要抓权力,那六部之事,他肯定过问,可问题是他根本管不过来,如果他不管的话,那他当这尚书令,岂不就是专门为六部尚书背锅的,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而且他当不当这尚书令,他的建议,皇帝是要听的,一千万贯的债务在这里,这对于他而言那就可以了。 李治真的纳闷了,道:“为什么呀?” “累呀!微臣哪里有精力处理这么多事。” 韩艺也是非常直接。 李治脸都黑下来了,就没有遇到过这么蠢的臣子,尚书令都不当。 韩艺又道:“陛下,微臣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陛下也应该论功行赏吧,微臣别的要求都没有,反正国库现在也没有钱赏臣,就是请求陛下将这尚书令给收回去。” “你真是!” 李治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小子的话还真是刺人呀,他确实赏不出钱来。 李绩赶紧出来给李治找一个台阶下,道:“陛下,既然尚书令都已经这般说了,那陛下何不就成全他。” 李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待此事过去之后,朕就封你为尚书左仆射,统管户、工、吏三部。” 韩艺兀自摇头道:“那也不行,臣最多只当户部尚书。” 李绩真得是感到惊讶,他原以为韩艺不当尚书令,是害怕权力太大,与李治发生矛盾,尚书左仆射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挺合适的,但是韩艺还是不肯,可见韩艺没有撒谎,他是真得嫌累。 李治急了,道:“你小子真是可恶,你不当也得当。” 韩艺道:“陛下,微臣不当这尚书左仆射,是确实忙不过来,而且工部和吏部,臣都不是懂,臣觉得阎尚书和刘侍郎,都比臣合适,陛下你应该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李治见韩艺还真不是在谦让,道:“这可不行,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朕马上就将你降职,你这是陷朕于不义啊!要不,朕封你为中书令。” 如今的中书令可是李义府,李义府只是被软禁了,那可见在李治心中,李义府现在就已经不是中书令了。 韩艺道:“就臣这文笔,去当中书令,那绝对天天出笑话。这个很好解决,臣天天上奏,陛下到时勉为其难答应臣便是了。” 李治愣了半响,才苦笑道:“好吧,好吧,朕先答应你,但是还得等过些时日再说。” “多谢陛下。” 韩艺又道:“另外,臣最近非常累,想请个长假。” 李治笑道:“还想着旅行。” “不不不!” 韩艺道:“臣只是想去将妻儿接回长安来。” 李治呵呵道:“朕派人去。” 韩艺郁闷道:“多谢陛下,但是只是嗯。” 李治好奇道:“只是什么?” 韩艺竖起三个手指头来,道:“只是臣有三位娇妻。” 李治似笑非笑道:“元牡丹和杨飞雪是吧。” 韩艺愣道:“陛下,你都知道了。” 李治道:“朕当时都恨不得跑去天上找你,你身边随行的人,朕能不清楚么。” “呃!” “这种事朕才没空管你,至于百姓会不会说你,朕相信以你的能耐,出两期大唐日报便可解决。” 韩艺顿时无比尴尬。 李治哼了一声:“告诉你,旅行之事,想也不想,你必须留在长安,哪里都别想去。” 如今李治可真是离不开韩艺,朝廷欠了一屁股债,就李治的智商,他都想不出来如何还这一笔债,而且他还赌上了皇帝的名誉,这千万不能出差错。虽说皇帝赖账,稀松平常,但是李治毕竟不是什么昏君,而且是出身在这贵族时代,他也非常重视自己的名誉,能不赖账尽量不赖。 韩艺是一脸郁闷。 李治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来,道:“还不谢恩。” 韩艺郁闷道:“微臣叩谢皇恩。” 出得两仪殿。 李绩立刻问道:“你还真是嫌累啊!” 韩艺翻白眼道:“为什么我说实话,总是有人认为我在骗人。司空,我真不瞒你,我当初回到扬州,都不想再回来了,我赚这么多钱,如今都没有空去花,这世上最悲哀之事,莫过于此。” 李绩彻底无语了,真不知道是该夸这小子聪明,还是该夸这小子愚蠢。 后宫! “皇上驾到。” 一直被软禁在寝宫的武媚娘终于盼到这一声叫喊,立刻冲了出来,披头散发,愤怒的朝着李治质问道:“陛下,你怎能如此对臣妾?” 李治冷冷一笑,然后往屋里走去。 武媚娘立刻跟了过去,道:“陛下为何不回答臣妾的问题?难道陛下认为臣妾希望这天下大乱么?这对于臣妾有什么好处,陛下甚至连臣妾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臣妾好歹也是皇后,陛下怎能派禁军将臣妾软禁在宫中,这对于臣妾真是太不公平了。” “机会?” 李治突然问道:“皇后可知道朕为何要进这屋么?” 武媚娘一愣。 “就是因为朕还想为皇后保留那么一丝颜面。” 李治斜目一瞪,一挥手。 张德胜颤巍巍的将一沓资料给武媚娘送去。 李治坐了下来,道:“这些都是李义府的罪状,朕还只是随便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就查出这么多来,可见李义府他贪赃枉法,连掩藏之心都没有,你好好看看吧。” 武媚娘根本不看,她哪里不知道李义府是什么人,激动道:“臣妾对此一无所知。” 李治笑道:“一无所知?朕看你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最在乎是其它的东西。” 武媚娘道:“陛下此话怎讲?” “你若不明白,那也罢了。”李治冷笑道:“朕来这里,解除你的监禁,不是说这事情就已经解决了,而是想告诉你,如今朕要跟你们清算这一笔账。”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走到武媚娘跟前,道:“你可知道,在这一场危机中,朕的大唐损失了多少吗?可以说自朕登基以来,所积累的一切,都已经全部让你们给败光了,国库如今是负债千万贯,这一回朕决计不会轻易算了,朕一定要严查到底,任何人都别想逃脱。” 武媚娘道:“陛下,这是一个阴谋,这是----!” 李治笑道:“说下去,继续说下去啊!” 武媚娘银牙紧咬,她是想说这都是韩艺弄出来的,但是她想想,如今外面什么情况,她都不清楚,而且这事从头至尾,韩艺能够操纵的了吗?她自己都拿捏不准,因为玩得太大了一点,她怎么能够说服李治相信。 李治深吸一口气,“最好不是阴谋,如果是阴谋的话,那朕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 武媚娘粉拳紧握,一张妖艳的脸庞涨的通红。 她满腔的委屈,却不能说出来。 “如果你不是皇后,那该多好!” 李治留下这句话,便出门去了。 武媚娘凤目一睁,这一句话太好理解,你要不是皇后,我就弄死你了,我还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见李治是对她已经忍无可忍,实在是碍于皇后这个身份,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太子,李治是认定李弘这个太子,真的就是太子这个护身符,保住了武媚娘,否则的话,李治肯定要是动她。 但是武媚娘的性格里面,就没有“认输”这个词语,她是要斗争到底,但是她得弄清楚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一直都被软禁中,完全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李治只是解除武媚娘的监禁,还不是完全的自由,但是武媚娘已经可以接收到外界的讯息。 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武媚娘是直接昏厥了过去,这在武媚娘的一生中是绝无仅有的,她可是非常坚强的一个女人,面临再大的危机,也能咬牙坚持下来,她走到这一步,其实也是奇迹。 然而,她这几年辛辛苦苦的建立起来势力,被韩艺给清除一干二净,连渣渣都没有给她剩,尤其是洛阳,洛阳那可是她的大本营,但是韩艺给洛阳的指标,那是根据贞观时期来的,贞观时期洛阳可都没有几个官,等于洛阳这个大本营让韩艺给彻底捣毁。 还有,政策已经彻底回归到韩艺的政策上面来,商人开始崛起,此时此刻,商人可是最恨武媚娘的,决计不会拥护她的,而如今她再想要回归到小农经济,就算李治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当初你们一变,结果闹得全国大乱,你要还变的话,那我们干脆马上造反,反正横竖都是死,这可是非常困难的。这朝廷还背着千万贯债务,她也没办法还,只有韩艺,而且韩艺还是尚书令,权力巨大,吊炸天的存在。 等于韩艺一招就将她的家底都给抄了,是彻底将她给打趴下了。 武媚娘昏了半天,才悠悠醒来,泪水是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瑟瑟发抖,“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这一战中,她真的是失去了一切,皇帝的信任,她的势力,她的政策,她的名誉,而且她得左膀右臂也即将失去。 直接是从天堂掉下了地狱,逆转的希望那是几乎没有。 现在就看韩艺要怎么玩她,她之前就一直都对韩艺感到担心,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去干,就是因为她真的害怕韩艺,她太了解韩艺,所以如今这情况,她心里能不害怕么,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韩艺弄的,那她扪心自问,如果换过来,她肯定会将韩艺置于死地,将心比心,韩艺会放过她吗? 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记住手机版网址: 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最佳盟友 东宫! “父皇,父皇!” 李弘见到李治来了,急忙迎了出来,忽然一怔,又急忙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如今李弘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抱恙在身。 “快些免礼。” 李治拉着李弘的小手,略显内疚道:“弘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因为当时的情况是非常严峻,李治无奈之下,也将东宫给封锁了,但这是在保护李弘呀,他害怕有人将东宫也给牵扯进去,那样的话,他就会陷入左右为难你的境地,因为当时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故此他必须要将一切都控制在手里。当然,跟武媚娘不同的是,他亲自来跟李弘解释过这事,而且也不是完全禁锢他,他的老师还是能够来这里教他读书,只不过大臣都不能来东宫。 李弘听得眼眶一红,不禁落下泪来,一边哭着,一边说道:“父皇,母后还好么?儿臣想见母后。” 这要是李世民的话,看到太子因为这点事就哭成这样,肯定会非常不爽,太没有男子气概了,太不像我了,没有一点储君的样子。但是李治不同,李治小时候也是非常爱哭的一个孩子,而且李弘首先想要见的就是自己母亲,这跟他非常像似,当初长孙皇后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哭晕过去多少回,人家都夸他仁孝,他看到太子这样,觉得非常欣慰,太像自己,真好,笑道:“你母后非常好,你且放心,再过几日,你便可以见到你母后了。” 李弘闻言不禁大喜,道:“是吗?儿臣真的可以马上见到母后了。” 李治点点头,又非常关心的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李弘挠着头,笑道:“儿臣见到父皇,身体就感觉好多了。” 李治听得那是莫大的欣慰呀,眼看微微有一些湿润,略显哽咽的点点头。 遗憾的是,李弘不禁遗传了李治的性格,而且也遗传了李治的身体,就是体弱多病。 李弘又是问道:“父皇,财政危机已经解决了么?” 李治笑道:“你放心,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李弘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父皇一定能够带领大唐度过这一场危机的。” 李治摸了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道:“你可得加紧养好身子啊!” 李弘使劲的点点头。 之所以李治没有让李弘立刻去见武媚娘,就是因为此案他还没有把账给算清楚。 而且他等不下去了,这一笔账,李治是不可能不清算的,差一点就将他的大唐给玩垮了,这要不追查到底,那今后谁都敢乱来,因为这都不是党争的问题,而是危机到国家的根本,而且脱离了他的掌控,这性质不一样了。 李治的心再软,也不可能在这事上软,故此李治很快便下令,要召开朝会。 谁都知道,皇帝这是要跟他们清算了。 这日清早,萧条多日的太极宫,终于又变得热闹起来,这天都还未亮,许多大臣就已经赶来这里等候,因为昨晚都没有几个人睡得着,李治这肯定是要大规模的清算,那当然人人自危,哪怕是留任的官员,也生怕被卷入其中。 唯独韩艺这厮睡得比较香,还都不愿起来,他几乎是在拂晓之时,才赶到宫门外的,路上是抱怨不断,都打算奏请李治,将朝会改到下午开,幸好娇妻都不在,否则的话,说不定会迟到的。 “哇!怎么这么多人?是要自焚么?” 韩艺刚下马车,一看这宫前跪坐着数百人,吓得一惊,揉揉眼,再仔细一看,嘀咕道:“我还是走侧门罢了。” 忽闻后面有人笑道:“尚书令是心虚了么?” 韩艺一怔,回头一看,只见李绩笑吟吟的看着他,立刻好奇道:“司空此话怎讲?难道也是跟我一样,还没有睡醒?”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李绩呵呵道:“老夫兴许没有睡醒,但是尚书令肯定非常清醒的,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当机立断的要去侧门。” “侧门?” 韩艺睁着眼说瞎话道:“什么侧门?司空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是吗?”李绩知道这小子能绕,索性直接道:“难道尚书令不是害怕那些官员找你算账,故此才想往侧门走。” “官员?” 韩艺故作愣了下,随即探头望去,长长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这是在祭天了,心里还正纳闷着,怎么跑到这里来祭天,原来是那些被裁掉的官员呀。司空也忒瞧不起人了,我会怕他们?开什么玩笑,司空,你敢跟我赌一局么?” 李绩道:“赌什么?” 韩艺道:“我三句话就能让他们全部退去,若是不能,我捐一百贯给军籍户建昭仪学院,反之,司空就捐五十贯。” 李绩笑道:“什么五十贯,一百贯。” “一言为定。” 韩艺说完就迈着霸王不往那边走去,嚣张的一塌糊涂。 跪坐在那里的官员,那全都是刚刚被裁掉的官员,当初他们不敢怎么闹,那是因为到处拿刀的莽夫,他们害怕,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可是既得利益者,他们是封建社会的统治势力,他们怎么可能会害怕当官的,这肯定是要闹到底,朝廷不能这么干,如今戒严已经解除,他们心中再无担忧,今日便是来向李治申诉的,这莫名其妙被裁,真是太冤了,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 当他们看到韩艺走了过来,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个个都睁大眼睛,你出现也就罢了,竟敢这么走嚣张的步子,欺人太甚啊。 “尚书令,你终于肯露面了。” “你凭什么将给我们裁了。” “今日你要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休想离开。” . 他们一直都想找韩艺,但是韩艺一直都是让崔戢刃他们去应付,都没有跟他们照过面,所以他们见到韩艺出现,个个都是咬牙切齿,激动万分,纷纷上前,要讨一个说法。 “等下!” 韩艺突然高举双手,大吼一声。 那些官员吓得一怔。 韩艺目光冷冷一扫,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些蠢货,被人利用了,都还不知道,还在这里跟我嚷嚷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将要大祸临头了!” “哼!尚书令,你---你休要吓唬我们,我们不会怕---怕的。”一个官员鼓起勇气嚷嚷道,但是眼中分明很是忐忑不安,就连说话都大舌头。 “我吓唬你们?你是在搞笑么?我尚书令日理万机,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大清早特地跑来这里吓唬你们,你们也忒看得起自己了,告诉你们,我可是怀着仁慈之心,过来搭救你们的。”韩艺指着他们道:“你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员,应该今日的朝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是谁怂恿你们来的,但是那些怂恿你们的人,一定是别有意图!我奉劝你们一句,清白的人,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必将牵连其中,至于那些不清白的,你们爱走不走,我无所谓的,反正你们想逃也逃不了的,至于精简官吏之事么,到时朝廷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好!但愿尚书令言而有信,我---我等先告辞了。” 哗啦一声,数百官员全部退去,一个不剩。 小样!还想哥较劲,哥只是懒得浪费口水而已,岂会怕你们。韩艺回到李绩身旁,笑道:“我就代那些军籍户感谢司空的慷慨捐助。” 李绩都已经无话可说了,道:“真是厉害啊!” “哪里,哪里。”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一伸手向皇宫的正门,道:“司空,请。” 李绩尴尬的点点头。 二人并肩入得太极宫,但见在太极殿门前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一见李绩和韩艺来了,赶紧过来行礼。 如今他们两个一个是武将之首,一个是文臣之首。 韩艺拱拱手,回得一礼,然后便往边上的角落里面走去,冲着几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人说道:“你们几个也真是的,见到尚书令都不过来拍马屁,真是岂有此理。” 王玄道微微笑道:“我怕我们过去,又会让尚书令感到自己被降职了。” “这倒也是。”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朝着崔戢刃道:“崔中丞,长孙少监,你们两个能否先站过去一点?” 崔戢刃、长孙延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韩艺又朝着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狄仁杰、任知古五人道:“各位,在这期间,我知道我的语气有些不太好,在这里向你们说一声抱歉。”说着,他拱手一礼,紧接着又道:“但我就是故意那么做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心有抱负之人,但是当时那情况,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太多,我也没有精力去顾忌你们的性格,我必须得那么做,唯有如此,我的政令才能够立刻下达,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勿要介怀。” 狄仁杰、任知古有些惶恐不安。 他们都觉得,如今你已经成功的挽回这一场危机,那当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们也没有记怪韩艺对他们冷嘲热讽的。 卢师卦拱手笑道:“尚书令言重,其实尚书令说的那些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我等也从中学得很多。” 郑善行道:“且不说尚书令说得有不有理,只要百姓能够安然度过这一场危机,就算受到再大的委屈,我等也不会计较的。” 王玄道道:“只是不知道尚书令为何让崔兄站到一边去。” 韩艺瞧了眼崔戢刃,道:“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愧疚,反之,我心里非常爽。呵呵。” 崔戢刃笑道:“尚书令还真是恩怨分明啊!” 韩艺笑道:“那是,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商人,不论是非黑白,好事,我就十倍收回,坏事,我就十倍奉还,就是这么简单。”说着,他又朝着狄仁杰道:“小杰,不错呀,趁我不在,将我的梦儿给勾走了,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凤飞楼市值大打折扣。” 小杰?狄仁杰尴尬道:“尚书令,这我---!” 韩艺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这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还说这些干什么,今后好好过日子,这千年才修得共枕眠,要好好珍惜才是。” 分明就是你要说的好吗。但是没有办法,谁让韩艺是尚书令,狄仁杰只能点点头,道:“是,下官一定会谨记的。” 王玄道突然道:“不知云城郡主和牡丹姐可还好?” “就你这厮最不会聊天。” 韩艺指了下王玄道,旋即拂袖愤怒的离开了。 王玄道若有所思道:“难怪这么多人想到尚书令,原来如此。” 郑善行笑道:“我倒是觉得他一点都没有变。” 崔戢刃道:“改变还是有的,当初来到我崔家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嚣张。” 王玄道笑道:“看来崔兄还得感谢我,若非我当初出面相劝,只怕崔兄就不仅仅是站过去一点点。” 崔戢刃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早知有今日,我当初就应该狠狠羞辱他一番,就是因为你,我当时才轻易的放过了他,否则的话,他还真不一定有今日。” . 闲谈之间,这太极殿的殿门是终于打开来了,这可能唐朝建国以来,时隔最久的一次朝会,中间可是间隔了几年,大臣们都这对太极殿感到陌生了。 以前太极殿内那是文武百官,一派盛世的景象,但是如今的话,都还没有满员,还有十余个空缺的位置,虽然人还是不少,但显得有些稀稀散散,因为最重要的几个人都不在。 过得一会儿,李治才出现,神情非常凝重,恨不得左手油漆桶,右手劈琐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今日是来讨债的。 三呼万岁过后,李治立刻就道:“带上他们上来吧。” 这是多么的迫不及待呀!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群身着紫袍的官员,在禁卫军的“护送”之下,入得太极殿内。 正是李义府、许敬宗、辛茂将、许圉师、卢承庆,等一干枢要大臣。 个个都是面容憔悴,哪有他日那般风光。 李治看到这些人,心里那个恨呀,牙都快咬碎了。 几千万贯就这么打了水漂,面临着倾家荡产,你说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陛下,冤枉!臣是冤枉的啊!” 忽听得一声叫喊,只见李义府突然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 而许圉师等人都是垂着头,来到中间,默默的跪在地上,齐声道:“臣有罪,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还请陛下降罪于臣。” “这你们放心,朕这回不会轻易绕过你们的。” 李治回答的非常自然,可见这句话都憋了好久,不禁又看向李义府,笑道:“如此说来,你们中间也就李中书还算是清白无辜的。” 许敬宗忙道:“陛下,老臣也是无辜的呀,老臣一直跟着陛下在洛阳,对此是一无所知。” “是呀!差点忘记许爱卿一直都跟在朕的身边。”李治笑着点点头。 许敬宗傻乎乎的点点头。 李治又道:“将那些东西给朕拿上来。” “喏!” 过得片刻,就见到两个两个的禁军将士,抬着一箱箱金银珠宝、铜钱,往里面走。 那些站着的官员侧目看去,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过了好一会儿,还在往里面抬。 这究竟有完没完呀! 那些禁军将士也比较可恶,就将这些珠宝放在这些枢要大臣的身边,将他们团团围住。 看上去是极为讽刺啊! 大家终于领悟了一句话,坐拥万贯家财。 李治问道:“李中书,许侍中,你们可认识这些东西?” 李义府矢口否认道:“陛下,这些东西臣都没有见过,决计不会是臣的,是有人想栽赃于臣,臣是无辜的呀!”心里嘀咕,我来的时候,那钱都还在家里,不可能是我的。 许敬宗也是茫然的直摇头道:“老臣也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朕相信你们都没有见过。” 李治笑着点点头,又道:“因为这是从李中书的女婿柳元贞,许侍中的儿子许昂家中搜查出来的。” 他们两个才是官营作坊的管事人。 李绩他们无比震惊,敢情不是李义府的,他们的女婿、儿子都捞了这么多,那他们家里! 这真是细思极恐啊! 李义府愣了愣,立刻叫道:“陛下---!” “住口!” 李治怒喝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说着,他将桌上的一沓罪状扔了下去,站起身来,道:“若是将你府中的赃款全部拿到这里来,朕的太极殿恐怕都装不下。” 那些罪状如雪花般的飘到李义府身旁来。 李义府稍稍看了一眼,便是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着,突然猛地叩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 砰砰砰! 太极殿的地板那是木的,叩头发出的声音,真是很有感觉。 韩艺看在眼里,都有一种想为他求情的冲动,这么好的队友,今后上哪去找呀。 “饶命!” 李治都笑了,指着李义府是咬牙切齿道:“朕要将你五马分尸,朕要将你们满门抄斩。” 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他兴许还没有这么气,如今这怨气肚子里面滚了一年之久,都已经发酵了,尤其是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罪状,光柳元贞家里就搜了出来了好几万贯财物,其中还没有算上粮食哦,在唐朝贪污几万贯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李义府家里就更加不用多说,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李义府贪污受贿,只是当时武媚娘罩着,大家也拿他没有办法,李治心里也清楚,如今这情况可就不同,他心里是恨不得吃李义府的肉,喝李义府的血。 五马分尸,满门抄斩,这简直就是宰相的最高待遇,没有比这更加狠的。 许敬宗听罢,知道这回李治不是站在上面唱戏,是要跟他们动真格的,当即也都吓傻了,他也后来才来到洛阳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许圉师他们也都在颤抖着,李义府是五马分尸,那他们最少也得是一个斩刑吧。 这个就太冤了! 他们几个都没有贪钱,只是说被武媚娘新政给绑住了。 正当这时候,长孙延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还请息怒,根据我大唐律例!”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李治一言就将他给怼了回去。 这要不将李义府五马分尸,他怎出得了这一口恶气。 不过怼完之后,他又有些犯愣,怎么长孙延帮李义府求情,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仅是他,崔戢刃他们都感到非常诧异,按理来说,这时候长孙延应该是最开心的,无缘无故就报了大仇。 长孙延非常委屈呀,他只是想提醒李治,咱们大唐律例没有五马分尸这一招,最多也就是斩刑,你怎么能够乱用刑法。 李义府本来都快吓昏过去,长孙延突然一打岔,他不禁也看了眼长孙延,忽然,他的余光看到站在最前面的一人,猛然惊醒过来,倏然原地蹦起,指着站在最前的那人道:“陛下,是他,这都是韩艺弄出来的,他与长孙无忌勾结想要图谋不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李治和长孙延在内。 韩艺跟长孙无忌勾搭? 这真是非常劲爆的黑幕啊! 李义府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被自己的智商感动,自己真是临危不乱呀,又道:“陛下若是不信,可找袁公瑜来询问,是他当初发现韩艺与长孙无忌密谋的。” 李治哪里会信这话,袁公瑜不也是你们的人么,如果韦思谦这么说,他可能感到一些些怀疑,只觉得李义府已经疯了。 正当李治准备叫人将李义府给押下去的时候,忽闻韩艺诧异道:“你们派人跟踪我?” 众人立刻看向韩艺,只见韩艺一脸震惊的看着李义府。 李绩不禁眉头紧锁。 而崔戢刃则是豁然开朗,心道,原来如此。 李义府激动道:“陛下,你看,微臣没有骗你,他自己都承认了。” 李治根本没有在听,他只是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瞧了眼李治,点点头道:“回禀陛下,微臣当初的确与长孙无忌见过一面。” 李治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问道:“是见过一面,还是密会?” “应该算是密会。”韩艺如实道。 李治眉头紧锁,哦了一声,道:“不知你们为何要遮遮掩掩的?” 韩艺道:“是长孙无忌先约的臣,他是想托付了臣帮他办一件事,臣当时也答应了他,并且已经做到了。” 李治面色一惊,都已经做到了?忙问道:“什么事?” 韩艺看向长孙延。 长孙延是一脸懵逼。 李绩他们也都懵了。 这剧情翻转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李治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韩艺道:“长孙无忌希望臣能够保长孙延一条性命。” “放屁!” 李义府嚷嚷道:“你分明就是与长孙无忌勾结谋反。” 韩艺看了眼李义府,暗道,你还真是我的最佳队友,我特么真舍不得你死呀!苦笑不语,道:“我懒得与你说。”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臣之所以答应长孙无忌,那是因为臣也认为长孙延为人正直,而且精通律法,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一个人才,而长孙无忌之所以找到微臣,是因为他知道臣与长孙延关系非常不错,而在当时,也只有臣能够帮助到长孙延。” “原来爷爷当初去找过你?” 长孙延是真不知道这事,怔怔看着韩艺,不禁眼眶都有一些湿润,他知道长孙无忌的性格,那也是非常自傲,竟然为了他,屈尊去求韩艺。 韩艺轻轻点了下头,又向李治道:“除长孙延之外,还有三个人,那就是裴行俭、王方翼、赵持满。长孙无忌曾对臣说,他们三人虽与他关系不浅,但是他们都是非常忠于大唐和陛下的,而且也都是不可多得人才,文武双全,将来能够很好的辅助陛下,为陛下分忧。长孙无忌还说他这个当舅舅没有留下什么给陛下,这三人是他留给陛下最为宝贵的财富。 但是臣答应他,并非是因为他的恳求,而是因为臣与赵持满、裴行俭、王方翼他们有过不少的接触,因为在凉州和西北的事务上面,臣与他们有过多次沟通,也知道他们都是非常有才能,但是臣当时是打算如果没有牵连到他们,那臣就不做声,可是当时还是将他们三人卷入进去,臣这才决定出面保住他们三个。但是事实也证明,臣当时没有做错,在吐谷浑危机的时候,正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打算以身殉国,才拖住了吐蕃大军,若是没有他们,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臣至今也不后悔当初那个决定。” 李治稍稍点头道:“难怪你当初出面要保住他们三人。” 韩艺点点头,道:“至于李义府说臣与长孙无忌勾结谋反,这事臣不想解释,因为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治听得沉默不语,神色有些动容。 李义府见李治被忽悠了,急忙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分明早就与长孙无忌暗中勾结,企图谋反。” 韩艺沉默不语,心中是万分感动,人生中若是少了李义府,那是多么的无趣啊。 李治突然看了眼李义府,道:“来人啊,将李义府拖出去,掌嘴五十。” 李义府当即就傻了,激动道:“陛下,你不能听他的,他都是骗你的呀!” 李治冷笑道:“你没有骗朕,但是你却将朕的国家弄得乌烟瘴气,险些将朕的大唐,毁于一旦,就算韩艺骗了朕,但是他却拯救了朕的大唐,拯救了万千百姓,如果一定让朕选择,朕宁可让韩艺欺骗。还不快将李义府给朕拉下去,并且严加看管,朕不能让他这便宜的死了。” 两名禁军将士立刻冲上前来,先就将李义府的嘴给堵上,然后拖着就往外面走。 “唔唔唔----!” 李义府剧烈挣扎着,眼中充满着怨恨和愤怒看着韩艺,但是无济于事。 这李义府真是到了临死之前,脑袋都还没有清醒过来,绝对是韩艺的最佳队友,因为长孙无忌究竟有没有谋反,李治心里真不知道吗? 李治心里比谁都要清楚,长孙无忌当初没有一点谋反之心的,就长孙无忌当时那年纪,他还谋反,他是疯了吗?长孙无忌当初也只是迷恋权力,不肯放手而已。 当初那件谋反案,摆明就是诬陷,而且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就是一桩板上钉钉的冤案,只要人不傻,都知道,朝中大臣谁都心里有数。 而李治当时也只是要借刀杀人而已,而他当时之所以要杀长孙无忌,倒不是害怕长孙无忌,只是因为他希望趁机一举将这一些元老都给清除掉,伸张皇权,不再受任何人掣肘,而且,当时两边斗来斗去,他也非常头疼,他只能偏向皇后这边,这其实也是帝王登基的基本流程,辅助大臣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所以,你要告韩艺别的都还好,你告他跟长孙无忌密谋谋反,长孙无忌自己都没有谋反之心,他还跑去跟韩艺谋反,你不是在搞笑吗? 这李治能信吗? 而且李义府自己也知道,当时长孙无忌没有谋反,完全就是栽赃嫁祸,你又拿这个罪名出来说事,摆明就是要冤枉韩艺。 别说李治,其余大臣也都心里有数。 而韩艺的话更具有可信性,因为韩艺到底没有帮助长孙无忌说话,长孙无忌最终还是死了,元老也几乎被清除了,韩艺就是保住了这几个人而已,你说他们在密谋什么? 而且,长孙无忌找韩艺,也是合情合理的,因为韩艺跟长孙延、赵持满、裴行俭都有不错的交情,尤其是长孙延,当时长孙无忌已经夕阳西下,作为爷爷想要为长孙家留后,这再合情理不过了,唯有韩艺可以保长孙延一命。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韩艺的话,与吐蕃一战中,王方翼、裴行俭、赵持满三人都打算以身殉国,这种事是不可能来假的,如果他们真的不忠于李治,肯定早就跑了,或者投降了,换做李义府肯定会这么做的,并且来济当时都已经是以身殉国,是他们挽救大唐的半壁江山啊。 而且他们是在帮助李治弥补漏洞,当初是李治的优柔寡断,导致局势变得非常危险。 李治心里在想什么,他很感动,他也很愧疚,他如今才知道,原来长孙无忌还帮着他培养了一批忠于他的能臣干将,此时此刻,他已经萌发为长孙无忌等人平反的念头,反正人也都已经死了。 正当李治暗自伤神时,韩艺突然将手中芴板往地上一放,道:“陛下,臣欺瞒了陛下,罪不可赦,还请陛下念在臣立下一些微末功劳的份上,免除臣的官职,让臣致仕回家乡去吧,微臣叩谢皇恩。” 李治微微一怔,猛然醒悟过来,你小子还真会找机会。他知道韩艺这厮一直都想回去旅行,这摆明就是想借坡下驴,岂能让他得逞,愤怒道:“拿起你的芴板,给朕退回去。” 韩艺哭丧着脸道:“陛下,这欺君之罪可非小罪啊!” 李治冷笑一声道:“若以欺君之罪而论,朕也可以将你满门抄斩。” 话音未落,就见韩艺赶紧捡起芴板,站回原位去了,一脸的郁闷。 李治嘴角不禁抽了抽,暗骂道,这混小子。 ps:两章一块发了,本来是打算分开发的,因为断点就在李义府爆出那个消息那里,但是我知道一定会被你们骂断章狗的,为了证明我不是,我就索性一块发了,你们要知道,之前的那些断章并非我的本意,纯属巧合而已。 nt :。: 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大浪淘沙 韩艺当初既然敢让武媚娘发现自己与长孙无忌密会一事,自然就不怕武媚娘将这事告诉李治,因为就当时而言,他们虽然是吃三家饭的,但是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一方,他都在尽心尽力的在为他们跑腿,他也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之事,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他一直都秉持着这个信念。 武媚娘要弄长孙无忌,他出谋划策,那边他也照样怂恿长孙无忌反击,跟武媚娘拼死一搏,另外,他也帮李治打掩护,顾忌李治的名誉。 真心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他是既没有贪念权势,又没有结党营私,反而一心一意为大唐的社稷着想,就连俸禄他至今都没有拿过。 而且韩艺的整个计划,它都是触发性,一开始主动权始终不在他手中,武媚娘要是不这么做,那韩大山的坟墓就白垮了,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事。 只不过韩艺知道武媚娘的性格,那是心狠手辣,有仇必报,决计容不下他,而他唯一的保护伞,就是他的政策,武媚娘一定会从他的政策下手,从而削弱他在朝廷、百姓心中的地位。 说这一切都是韩艺弄的? 韩艺自己都不敢相信。 当然,李义府这个最佳队友,确实也没有话说,在韩艺的整个计划中,他绝对是一个闪光点,临死前之前,都还在拼命的维护韩艺,韩艺心里非常感动,可惜的是,他的价值已经被榨取的一干二净,韩艺作为一个商人,自然不会去保住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李治这一上来,就是五马分尸,满门抄斩,底下跪着的那群枢要大臣心里能不害怕么? 李治又转目看向许敬宗。 许敬宗浑身哆嗦着,眼中含泪,充满乞求的看着李治。 这跟以前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许敬宗简直判若两人。 李治又是朗声道:“至于许敬宗,朕现在免除的一切官职和封号,你的财产也都全部充公,回你的老家去吧,永远不要再踏足长安,至于你儿子许昂,流放岭南。” 没有杀许敬宗,一来,当时许敬宗确实是在洛阳,帮着武媚娘捣鼓红尘一事,而且许敬宗比较聪明,什么事都是让李义府顶在前面,他好处是肯定捞了不少,但是他都没有直接参与,而且,他毕竟为李治立下许多汗马功劳,而且他年纪也这么大了,活不了几年,李治所以决定还是给他一条活路。 这要是以前,许敬宗肯定会气得跳起来,他就这性格,但是如今许敬宗已经吓坏了,没有将他处死,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万幸,赶紧叩谢皇恩,连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李治一挥手道:“押下去。” 权倾一时的许敬宗,就这样被赶出了两仪殿,对于他而言,也许是非常残忍,但这只是因果循环。 那辛茂将自然也是难逃一劫,但是李治也没有杀他,因为他确实没有参与太多,也就是免除他的官职,没收他的财产,让他回家去。其实以辛茂将的罪名,将他免职都有一些说不过去,但是李治也没有办法,这些人家里有钱,不将他们定罪,就没有办法抄家,国家现在很需要钱。 辛茂将真的是被气死了,终究还是免不了被李义府连累啊! 李治又道:“许圉师,卢承庆,韦思谦。” “臣在。” 三人齐声说道。 李治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们三人虽然没有贪赃枉法,但是你们一个检校户部尚书,一个是刑部尚书,一个御史大夫,却任由李义府等人贪赃枉法,朕现在免除你们的官职,你们可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 卢承庆和许圉师异口同声道。 虽然他们二人算是比较无辜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因为当时武媚娘提出新政的时候,他们可都份参与,而且他们都是拥护新政的,也因此被李义府给绑架了。 韦思谦却道:“多谢陛下饶臣一命,臣确实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这失职之罪,臣无话可说,纵使陛下要杀臣,臣也没有半句怨言。但是臣如今还没有被免职,还是御史大夫,那么臣有句话就不得不说。” 李治皱眉道:“什么话?” 韦思谦道:“此次危机,主要责任是在皇后,新政乃是皇后提议和主持修订的,李义府也是皇后给召回来的,若是陛下要治臣之罪,应当先治皇后之罪。” 这话说出来一点错都没有,主持修订新政的是皇后,他们只是辅助皇后,如今新政弄成这样,皇后都没罪,我有什么罪。 其余大臣也都看向李治,有些蠢蠢欲动。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李治闻言,不禁眉头紧锁。 “韦大夫此言差矣。” 韩艺突然站出来道:“我认为皇后无罪。” 韦思谦看向韩艺道:“那我倒要听听尚书令的高见。” 韩艺道:“因为皇后的新政是没有错的,你自己说哪一条有错,而皇后唯一做得,也就是修订了新政,是李义府他们没有严格执行皇后的命令,甚至于阳奉阴违,这才导致危机的爆发,那么就事论事,皇后当然是没有罪的。” 话音刚落,立刻投来诧异的目光。 李义府方才戳穿韩艺与长孙无忌密会一事,那里面可是包含着很多的讯息,这些大臣也都不傻,他们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李绩忙道:“尚书令言之有理,皇后的本意还是好的,只不过下面的人执行不当,不能因此而怪罪皇后。” 李治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 其实李治也知道,他们不是保皇后,而是在保太子,皇后若废,太子一定被废,根据中原的传统而言,要是嫡长子继承的,武媚娘若被废,那李弘就成为庶子,那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韩艺立刻又道:“同理而言,臣也认为卢尚书、许侍郎、韦大夫,在此案之中,只有小过,谈不上大错,因为他们与皇后一样,这心里还是在为国家和百姓着想,只不过他们力所不及,未能很好的执行皇后的政策,但是失职之罪是肯定有的,依照我大唐律例的话,免除官职就有一些过重了。” 李治微微一笑,道:“那不知依尚书令之意,该当如何处置?” 韩艺道:“微臣认为该当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正好,汴州、亳州、宋州等州府不是正缺刺史么,臣介意将他们调去那边,臣相信他们也都希望能够弥补这一次的过失。毕竟这种苦差事,没有道理让咱们这些功臣去弥补啊。”说到后面,他是义正言辞。 李绩瞧了眼韩艺,心里也真是服气了,其实他也想保住卢承庆他们,但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借口。 李治听到后面,差点笑出声来,隐蔽的瞪了韩艺一眼,点点头道:“既然尚书令为你们求情,那朕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先退下,听后安排。” “微臣叩谢皇恩。” 这皇后没有罪,你们也没有罪,那韦思谦也就没有话说了。 三人行得一礼,又感激的看了眼韩艺,然后才退了出去。 其实他们是真的想要弥补,因为他们这些文人都向往着名留青史,如果在这一次危机中给免除官职,那就真是被钉在耻辱柱上面,这对于他们而言,打击可是非常大的。最初他们三人心里都挺委屈的,因为他们都是出身贵族,非常重视名誉,临老出这么一档子事,这个实在是太残忍了。 李治又看向刘祥道道:“刘侍郎,你起来吧。” 刘祥道一身已经湿透了,颤抖的站起身来,但还在晃,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李治道:“你倒是没有犯什么过错,站到你的位置上去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刘祥道听罢,真是喜极而泣,这都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幸运了。 他是非常幸运的,因为他是中书侍郎和吏部侍郎,而那李义府是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直接将他给压死了,李义府几乎不让他管事,他才侥幸躲过这一劫,卢承庆他们上面没有人,只能自己扛,这也是韩艺为什么不愿意当尚书令,尚书令统管六部,哪一部出事,他都得负责,这真是太坑爹了。 李治又道:“但这事还不算完,朕知道还有很多官员都参与其中,朕这一次一定要追查到底。狄仁杰,长孙延、崔戢刃。” “臣在。” 狄仁杰、长孙延、崔戢刃立刻站出来。 “朕现在擢升狄仁杰为大理寺少卿,长孙延为刑部侍郎,你们三人负责彻查此事。” “微臣遵命。” 这等于是就是三司会审,没有提拔崔戢刃,是因为崔戢刃年纪太小,本身就是御史中丞,没有办法升御史大夫,前提是不能跟韩艺比,韩艺立下很多大功劳,他如今当尚书令,没有人不服气,就他自己不愿意当。 随后,李治又封王玄道为中书侍郎,刘祥道为吏部尚书,任知古、卢师卦同为门下侍郎。 他们在这一次危机中立下不小的功劳,虽然都是侍郎级别的,但是以他们的年纪来看,这绝对已经是破格提拔。 并且李治这一回直接将他们全部授予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说,他们乃是新的宰相班底。 这可是一场非常巨大的人事变动。 而这一场会议的意义也就在这里,这李治一上来,就直接将李义府、许敬宗给处置了,而且是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这意义可不仅仅是扬善惩恶,要知道李义府以前也没有少干坏事。 这释放出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信号,就是皇后已经彻底被打入冷宫,因为李义府和许敬宗乃是武媚娘的左膀右臂,这一下就砍断双臂,那是元气大伤,这还不止,韩艺刚回来的时候,就将武媚娘在中低层以及在洛阳的所有势力,都给清除朝野,等于武媚娘在外庭的势力,是全军覆没,连渣都不剩。 李治基本上就收回了武媚娘手中所有的权力,武媚娘再没有任何资格和理由干预朝中之事,并且李治立刻建立起新得宰相班底,等于是将后路都给武媚娘堵住了。之所以没有动武媚娘,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太子的母亲,仅此而已。 ps:原本这一章是定在明天发的,但是又多了一个盟主,感谢“食猿”的大力支持,也感谢最近大家的大力支持。 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无懈可击 正如李治自己所言,这事肯定还不算完,只不过如今是封建社会,那李义府、许敬宗可都是宰相,除皇帝之外,没有人有权力去审判他们,不审判他们,那就没法着手调查,韦思谦那话说得非常好,皇后都没有罪,我有什么罪,我也没有贪赃枉法,我跟皇后干得是同一件事,同理而言,下面那些贪官污吏跟李义府干得也是同一件事,李义府要是没罪,那他们也没有罪。 如今李治将他们两个给审判了,这下面的事,就可以交给狄仁杰他们去处理,这就是封建制度,权力拥有着是第一位的,律法也是他们手中的权力。 其实下面那些官员也都没有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当时是贪污成风,不贪的话,你就混不下去,有些官员,就捞了这么一回,结果就遇到这么大的危机,可见,在官场还是不要抱有侥幸的心里。 不过由狄仁杰、长孙延、崔戢刃他他们来审理此案,对于这些涉事官员而言,那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你小子究竟还瞒了多少事?” 散朝之后,李绩悄悄来韩艺身旁,冷不丁问道。 其实满朝文武,也唯有他老人家敢向韩艺这么问。 韩艺瞧了眼李绩,笑道:“当然还有很多事,不过这么隐私的问题,司空问来干嘛?” 李绩神情严肃道:“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老夫指的是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司空,我要说的,方才都已经说过了,如果我跟长孙无忌真的有什么勾结,那情况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李绩倒是不怀疑这句话,疑惑道:“可是你这么谨慎的一个人,为何会在那种敏感时期,跑去与长孙无忌见面?” 韩艺不答反问道:“如果当时长孙无忌约得是司空,司空会避而不见吗?而且,我也知道他约我是为了什么,所以我才去的。” 李绩道:“也就是说你早就打算保住长孙延他们呢?” 韩艺嗯了一声,道:“不过我也不想说什么大义凛然之话,我只是觉得,身为臣子,不应该希望见到因一人之过,而牵扯身边那些无辜之人,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制度,其实对于陛下,对于国家,对于臣子那都是不利的,因为这样一来,只会将党派越绑越紧,党争变得越发激烈。圣人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长孙无忌、李义府就是最好的例子,这只不过是在无限轮回,我是在保他们,其实也是在保自己呀。” 李绩闻言,不禁感触良深,这也是他最为害怕的,想那房玄龄一代贤相,在世的时候,那是德高望重,却被他儿子一时之过,就弄得是家破人亡,这是很可怕的,你也顾到身前,你顾不到身后呀,谁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遭受如此悲剧,所以在政治斗争中,他真不是在装逼,而是他真的害怕牵涉其中,他不想得罪任何人,我身前你们都怕我,但是死后呢? 最聪明的就是李靖、杨恭仁这些人,所以他们的子孙后代就活得很好,不会因为他们,而受到打击,自己实在是作死,那就没有办法。 韩艺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事竟然会被皇后知道了,还造成了这么大的误解。” 李绩道:“你也认为皇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你?” 韩艺点点头道:“我想应该错不了。”说到这里,他苦笑道:“我原以为自己是立下大功劳,是力挽狂澜的英雄,但是如今看来,我是有责任弥补这一切的啊,因为我也是病根所在啊。” 李绩道:“既然你已经想到,为何方才还要替皇后求情?” 韩艺道:“于公,如果将皇后牵扯进来,太子会面临什么,这就不用我多说了。于私,皇后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忘恩负义呀。” 李绩眯了眯眼,道:“但是从事情的结果来看,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韩艺笑了。 李绩道:“你笑什么?” 韩艺苦笑道:“倘若不是我父亲的坟墓出了事,可能我已经是宰相了,当时也是众望所归,不过我也不会愿意去当,等于转了半天,我还是一个管财政的户部尚书,而且今时今日的户部还背着一千万贯的债务,身边也就张大象一个算是党羽的帮手吧。反之,我失信于妻儿,我自己亏了不少钱,我除了接到一个烂摊子,我真不知道我究竟得到了什么,能够让司空你认为我是一个大赢家?” 李绩不禁呆愣住了,好像还真是如此。 你说的声望吧,当初韩艺又是灭高句丽,又是安抚西北,到处救火,声望已经达到了顶峰,当然,这一回又将他的声望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光这点也算不得什么大赢家吧。 你说权力吧,他连左仆射都不愿意当,可见他对权力并没有什么企图心,而且,他也没有借此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跟当初武媚娘、李义府他们不一样,许敬宗、李义府在与无长孙无忌斗争的同时,就已经组建起自己的势力,而崔戢刃、王玄道他们可都是山东士族的,与他的这个庶族不说死对头,至少也不在一条道上,所以在枢要大臣中,他还是光杆司令一个。 政策方面,他走得时候,是那样,最多也就是改回那样,等于还什么都没有变。 这算来算去,他还真就是得到了一个烂摊子。 李绩稍稍点头,见韩艺还在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答,讪讪道:“老夫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何必当真。” 韩艺哼道:“我做贼心虚啊!” 李绩呵呵道:“好好好,老夫不该怀疑你,老夫向你道歉。” 韩艺叹道:“这就是我不想回来的原因呀,我这么有钱,有妻有儿,我在梅村那一亩三分地上,怎么逍遥自在都行。回到朝中,我要碌碌无为的话,那我回来干嘛,我要干点事吧,又左右不是人,好比说那精简官吏,得利是我吗?我是大赢家吗?不是的。是国家,是陛下,是天下百姓。但是人家骂的就是我这个人,而且留任也不会感激我。所以,我总是说,司空你才是最聪明的人呀。” 李绩越听越发愧疚,因为韩艺说得是事实,什么得罪人的事,都是他在背锅,他们这些躺在享受的人,岂有资格去怀疑韩艺,苦笑道:“行了,行了,老夫都这把年纪,已经向你道歉,你还要怎样?” 韩艺道:“我要是想怎样就能怎样,那便好了,我早就回去了,我如今不过是想发发牢骚而已。” 这不能再聊下去了,这小子一言不合就旅行,让人感到害怕。李绩轻咳一声,道:“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韩艺看着李绩的背影,暗自一笑,你这只老狐狸,任凭你再狡猾,你也不不可能是猎人的对手,因为我们想得都不在一个层面上。至于我得到了什么?呵呵,我最想要得到的,其实都还在酝酿之中 中宫! “奴婢参见!” 不等那宫娥行礼完,李治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刮了过去,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完全不像似那个病怏怏的李治。 此时武媚娘正坐在屋内傻傻发愣,见到李治来,微微感到一惊,就连行礼都忘记了,或许她根本也不想起身,毕竟李治这一回,将她在外庭的势力是连根拔起,连渣都没有给她剩,她可也是一个有骨气的娘们啊! 李治也不稀罕她行礼,阴沉着脸道:“朕如今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你做这一切那都是为了要对付韩艺。” 这骨气归骨气,武媚娘听得这话,不禁猛地一惊,难道峰回路转呢?倏然站起身来,“陛下,你——!” “朕为什么会知道是吧?”李治怒极反笑,指着外面:“那李义府方才在大殿上已经全部都说出来了,你还想瞒朕到什么时候。” 他可不傻,虽然在大殿上面,李义府、许敬宗都没有直接将皇后给捅出来,但是袁公瑜都知道的事,那武媚娘岂会不知道,而李义府又是武媚娘的人,在联想一下这几年发生的事,以及武媚娘的新政,不难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韩艺呀。 武媚娘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道:“陛下,李义府他说得句句属实呀,这一切的一切那都是韩艺的阴谋,你可莫要被韩艺蒙蔽了。” “你以前说阴谋,朕还真不相信,但是如今朕相信这是一个阴谋。”李治说到这里,看了眼武媚娘,道:“而你就是这个阴谋家。” 武媚娘吃惊道:“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要误会臣妾?” 李治听得都已经笑了,道:“你难道还要朕去查明,当初许州烧毁商船一事的幕后主谋是谁?又是谁怂恿那些地主、士绅反商的?” 武媚娘一怔,眼中满是心虚之色。 原本李治以为,这是商人与地主的矛盾导致的,但是如今一看,这显然武媚娘蓄意操纵的。 对此李治可是非常生气,如果只是执行不当,或者用人不当,那也就罢了,反正都已经度过了危机,而如今看来,武媚娘根本就在欺骗他,真是将他气得够呛呀。 李治冷笑道:“没话说了么?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但可笑的是,如今满朝的官员谁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 武媚娘眼中含泪道:“是,这是我让人去做的,但是陛下为何不想想,究竟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什么巧合?这分明就是你蓄意操纵出来的。”李治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你跟李义府口口声声说这是韩艺从中作梗?也就是说,那些新政都是韩艺出的主意?是韩艺让李义府从中贪赃枉法?是韩艺让李义府强征税收的?这些都是韩艺干得?” 武媚娘被怼的哑然无语。 问题就在于,韩艺什么都没有干,所有导致这一场危机的因素,都跟韩艺没有关系,其实韩艺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干,只不过韩艺是利用一些非常小的点,在影响着大局的变化,武媚娘再聪明,也没有想到几年前韩艺就放下了玄机道长这一枚棋子在等着李义府,这可是被人忽略,却又非常关键的一枚棋子呀。 只能说韩艺太了解武媚娘了。 当然,武媚娘也非常了解韩艺,只不过韩艺反倒是利用武媚娘对于他的了解。 “没有话说了吗?” 李治气得是直喘气,“就算你当初猜忌韩艺,甚至于韩艺真的背叛了你,你也不需要这么做得这么狠吧。当时韩艺都已经回家守孝,你只要帮助朕管理好这个国家,他韩艺又怎能危及到你。朕看你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你认为你可以做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是,你也不想想,你凭什么?大唐是朕的大唐,江山是朕的江山,百姓是朕的百姓,可不是你武家的。” 当初因为王萱之事,李治与武媚娘也吵过,但那只限于夫妻之间,可是没有隔夜仇的,但如今这可是君臣之间,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如今虽不说是铁证如山,但是李治真要查下去,绝对可以查到武媚娘头上,而且一定是铁证如山,武媚娘是百口莫辩,眼泪的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问题很简单,你要不这么做,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你如果承认这么做,那你就是为了打击政敌,不惜一切代价,不管韩艺做了什么,你都没有资格拿着我李家的江山和子民去对付你的敌人,你要朝中斗斗,那也就罢了,你煽动百姓来闹事,这后果就可大可小,事实也证明如此。 不过武媚娘就这性格,那是心狠手辣呀,不然的话,她也当不了皇帝,她一个女人在男权社会下,想要上位,除了杀出一条血路,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武媚娘觉得委屈,李治还都觉得委屈,敢情这事弄了半天,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在帮武媚娘背锅,这李治哪里想得通,肯定是非常生气啊! 武媚娘是咬着牙根道:“陛下为何不去查查韩艺,他为何要跟长孙无忌密会?” 李治道:“韩艺已经全部告诉朕了,舅舅之所以约见韩艺,是希望他保住长孙延、赵持满、裴行俭、王方翼四人。” 武媚娘激动道:“这只是他一面之词,陛下怎能轻信。” 李治道:“因为他当时就是那么做的,除此之外,你说他与舅舅密会,图得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对付臣妾。”武媚娘可没有李义府那么蠢,会说韩艺跟长孙无忌密谋谋反,这个说出来那就是一个笑话,是自欺欺人。 李治道:“对付你?呵呵,你知不知道,方才在大殿上,有大臣要拿你问罪,若非韩艺出面,朕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为你开脱。” 武媚娘惊愕道:“韩艺为我求情?” 她原以为韩艺肯定要弄死她,这是官场的定律,这真的令她感到非常吃惊。 “没有想到吧!” 李治点点头,道:“韩艺不过就是跟舅舅见了一面而已,你就视他如眼中钉,可是你也不想想,韩艺帮了我们多大的忙,当初在万年宫,若非韩艺,我们还能否活到现在,都不一定。还有,你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后,韩艺那是厥功至伟吧。如果韩艺真是舅舅的人,他当时根本就不会这么尽心尽力帮你,他应该是破坏才是。倘若韩艺是后来变节,选择投靠舅舅,那也一定是你不得人心,就当时那情况,但凡贪图名利之辈,都不会在你跟舅舅中间,选择站在舅舅那边的。” 这最后一句话,李治是站在第三者的位置上去说的,可见他心里也不是将武媚娘完全与自己绑在一块的,哪怕韩艺真得要跟长孙无忌谋划要对付武媚娘,那也不能说明韩艺对他不忠心呀! 韩艺一直以来对他都是为忠心耿耿的,他也是将韩艺完全视作自己的人,跟李义府、许敬宗都不同。 当然,他也始终不相信韩艺要对付武媚娘,因为韩艺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都在帮助武媚娘,帮助太子,除了保住长孙延他们之外,真得找不出任何一个证据,证明韩艺要对付武媚娘的动机,光凭这一点,就肯定韩艺的动机,李治都觉得这对韩艺不公平呀。 武媚娘被怼的是哑口无言,呆呆不语。 李治深呼吸一口气,道:“你放心,有朕,有韩艺,有司空出面保你,这事牵扯不到你头上来,但这是最后一回,若有再下次,朕宁可不再立皇后。” 这话的意思就非常明确,如果你再干这些事,那朕说什么也得废你,大不了朕为保太子,不立皇后。 说完,李治就便打算离开。 武媚娘忽然道:“陛下,臣妾有一个请求。” 李治停了下来,但也没有开口说话。 武媚娘眼中充满着不甘道:“臣妾希望能够见韩艺一面,臣妾要当面问个明白。” 李治沉吟片刻,没有做声,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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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道:“李义府的幼子李湛就是无辜的呀,他这么小年纪,哪里知道贪污受贿。” 李治微微一愣,问道:“是韩艺让你来求情的?” 李弘直摇头道:“是儿臣好奇,于是找韩艺来问问情况,这是儿臣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儿臣当时犹豫要不要跟父皇你说,毕竟父皇你如今在气头上,儿臣怕惹父皇你不开心。” 李治道:“所以韩艺建议你跟朕说?” 李弘兀自摇头道:“韩艺只是说任何主观的建议,都不一定是对的,这还得儿臣自己拿主意。” 李治又笑道:“那你为何决定还是跟朕说呢?” 李弘道:“因为父皇答应儿臣,不管儿臣说什么,都不生气。” 李治愣了下,心里是极为感动呀,可见李弘最担心的是他这个父亲,真是越看李弘,越像自己,沉吟片刻,颇为严肃道:“这事不是小事,光凭你这三言两语,即便父皇答应,大臣们也不会答应,你上道奏章来,若你说得有理,并且大臣们都信服,那朕就答应你。” 李弘激动的直点头。 此时东宫是充满着父慈子孝,但是御花园里面却是充满着恩怨情仇。 偌大御花园就只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的标配,虽然穿着还都非常整齐,没有什么衣衫凌乱的画面,但是二人的目光、情绪、神情那都是非常复杂,真心有点恋人重逢的感觉。 “真是没有想到,你会为我求情。”过得好半响,武媚娘才缓缓说道,但是语气中可没有半点感谢的意思。 韩艺淡淡道:“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皇后对于臣有知遇之恩,臣理应这么做。” “知遇之恩?” 武媚娘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如今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何不卸下你那虚伪的一面。陛下说我心胸狭隘,错怪了你,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给我设下的圈套,而且你赢了,如今我输得是心服口服,我只想求个明白。” 你要心胸狭隘,那很多女人都得去自杀了。韩艺叹了口气,道:“臣在扬州守孝的时候,听到皇后的新政,感到有些诧异,臣甚至都想写信给皇后,直到今日,臣才明白,原来皇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臣。” 武媚娘都快疯了,怒道:“此时此刻,你还在这里演戏。” 韩艺面不改色道:“臣没有演戏,臣一直以来都在报答皇后对于臣的知遇之恩,臣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皇后的事,如果臣真要帮助长孙无忌,皇后认为以当时陛下和皇后对于臣得信任,皇后真能如愿坐在这里吗?或者说,会有那么顺利吗?” 武媚娘睁大凤目道:“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你究竟图的是什么?” 韩艺叹道:“如今臣说什么,皇后都不会相信,那皇后为何还要问臣?” 武媚娘哼道:“我要你说实话。” “臣方才说得就是实话。”韩艺道:“臣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皇后的事,皇后可还记得,臣在临走之前,曾给过皇后几个建议,如果皇后当时采纳了臣的建议,大唐只怕是已经更上一层楼。因为当时那可是大唐即将要井喷之时,乐浪州和西北地区都将会有大量的原料进入中原,而且商人也有足够的能力消化这一切,从而取得与地主、士绅抗衡的资格,等到那时候,皇后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事情也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可惜皇后不但没有采纳臣的建议,反而还想废除臣的政策。” “是呀!你将解法与圈套同时放在我面前,让我去选择,是我自己选择了圈套,所以现在所有人都相信你,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武媚娘话锋一转,道:“但是有一点,你太令我失望,你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敢做不敢当,我特意选择这里与你见面,并且将所有的下人叫出去,就是想要你一句真话。” 这里根本藏不住人,就他们两个,你说什么都行,反正也没有人证,可见武媚娘并没有说谎,她就是想求个明白,如今她已经彻底输了,但还要输得稀里糊涂,换谁谁都会不爽。 韩艺苦叹道:“臣说得就是真话,臣一直以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皇后的事。” 武媚娘哼道:“那你为何要隐瞒你与长孙无忌会面一事?” 韩艺不答反问道:“如果臣告诉皇后,臣跟长孙无忌会面,主要是因为裴行俭他们四人,那皇后还会放过他们吗?臣太清楚皇后的性格,长孙无忌越要保护的人,皇后你一定不会留,纵使我求情,你也会想其它的办法要他们的性命,而且他们四人的身份都是非常特殊。裴行俭曾骂过皇后,是坚决拥护王氏的;而赵持满是长孙诠的外甥;王方翼是王氏的族兄;长孙延自然就更不用多说。 但是他们四人对于国家而言,又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裴行俭、王方翼、赵持满他们三个刚好处在西北计划的三个支点上面,并且将西北计划执行的非常妥当,如果西北计划执行不当,后果将比这一次还要严重,这直接关系到臣的仕途,甚至于命运,故此臣一定要保住他们。而长孙延在民安局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臣将长孙延调回来,那是因为臣敬佩他的为人,臣是大唐的臣子,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武媚娘对于这些理由,根本就不想听,冷冷笑道:“仅仅就这么简单吗?” 韩艺苦笑道:“皇后认为这能有多么复杂?这么说吧,臣是不可能跟着长孙无忌一道来对付皇后你的,因为臣是商人出身,自然会以利益为先,臣与皇后同为庶族出身,又都是凭借着自身努力,才有今日之成就,臣与皇后你的利益那是完全一致的,臣当初临走前,给予皇后的你建议,那是绝对有利于皇后的,臣也从来没有给过皇后任何不利于皇后的建议,臣就连自己都不想出,对付皇后的理由是什么?臣与皇后有深仇大恨?还是皇后会阻碍臣的仕途?臣帮助皇后,其实就是帮助在自己,而且臣的位子与皇后的位子是不可能重叠的。” 武媚娘都愣住了,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想来想去,韩艺确实没有与她为敌的理由,他们的利益那是非常相近的,相比较起来,韩艺与长孙无忌的利益反而不是那么相近,因为关陇贵族是一个贵族集团,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先的,韩艺一直以来的政策,走得是商业路线,跟贵族利益是有矛盾的。 就重商而言,她还有理由支持,因为可以利用商人去削弱贵族、士绅的地位。 这越想武媚娘越崩溃,感觉自己都快被韩艺给忽悠傻了,不禁纳闷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我落得如此下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韩艺摇摇头道:“臣还是那句话,臣没有做过对不起皇后你的事,至于皇后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皇后应该自己好好想想,而不是只知道将责任都推倒臣身上。” “那王萱呢?” “关于那个歌妓之事,臣略有耳闻,但是臣也只是道听途说,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此也不敢妄下判断。”韩艺摇摇头道。 武媚娘凝视韩艺半响,可她面前看着的是一个老千,心理素质是相当过硬,她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冷笑一声,道:“我原本对于此次见面,是充满了期待,但结果却令人失望。” 韩艺苦笑道:“臣心里比皇后你更加失望。” “你可以告退了。” “臣告退。” 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母退儿上 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他都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韩艺离开,武媚娘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困惑的光芒,她原以为这回见面,韩艺一定是在她面前得意洋洋,耀武扬威,羞辱她,不,应该是用言语羞辱她,毕竟这成王败寇,这种时候就应该嚣张一点,这样才够痛快! 而且武媚娘这么强势的女人,竟然向韩艺低头,可见她这回输得的确是心服口服,玩得她是晕头转向,毫无招架之力,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甚至都没有将整件事弄清楚,她也有很多问题,都没法想明白,她真的只是想求个明白。 但是非常令她失望的是,韩艺坚决不承认,差点还将她给说服了,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弄成的。 见了这一面,不但没有弄明白,反而更加糊涂了! 这该找谁说理去呀! “他说得不错,他确实没有理由跟我作对,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都应该是与我站在一边的,这样对于我们两个而言都是最有利的,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而且事到如今,他也根本没有理由再瞒下去,为什么他一直要强调他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我的事,难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这怎么可能。” 武媚娘站在草地上,目光涣散,自言自语着,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犹如疯婆子一样,“不,这事绝不会这么简单,他一定是有所图的,甚至可能这跟长孙无忌都没有丝毫关系,亦或者长孙无忌也是被他利用的。他为什么还不肯承认?他为什么一直要强调他没有对不起我?这里面究竟还藏着怎样的阴谋?” 而那边韩艺出了御花园,那是一脸轻松,与武媚娘此时的心情,形成非常有趣的对比。 谎言?呵呵,你们对于谎言的理解,也真是太肤浅了!谎言可不是名词,而是动词,当谎言照进现实的时候,那便是实话,只有当谎言偏离事实,那才是谎言。如果几年前,我这么说,那一定是谎言,但是就如今的情况而言,这可是大实话。 韩艺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来,心道,不过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不是专业人士。 来到东宫,韩艺的神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身为一个老千,什么时候给什么表情,那已经是本能的反应,都谈不上什么随机应变。 刚到门口,就遇到李治。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治略显诧异道。 韩艺苦笑的点点头,但也没有解释什么。 李治心里也明白,武媚娘肯定还是不相信他,既然不相信,那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聊的,叹道:“让这事过去吧,你也不用多想,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做。” 韩艺颔首道:“微臣明白。” 李治又道:“太子想为那些官员求情,这事你是知道的。” 韩艺点头道:“殿下方才已经跟臣说过。” 李治道:“你怎么看?” 韩艺笑道:“臣心里非常感动,也非常开心,因为就殿下现在的年纪,只怕还无法将那些圣人之言给理解透彻,可见太子的仁义乃是天生的,这可是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福啊!” 李治笑着点点头,必须是天生的,也不看看他父亲是谁,道:“你说得不错,朕也是这般想的,朕有意让太子参与政务,你对此怎么看?” 韩艺听罢,沉默不语。 李治道:“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这里也没有别人。” 韩艺拱手一礼,正色道:“微臣觉得太子当今的年纪,如果直接参与政务的话,显得有些过早了,臣觉得太子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因为太子如今这年龄是学习能力最强的。” 李治道:“朕就是这是意思啊!” 韩艺道:“关于这一点,臣有所了解,陛下打算让太子参与政务,是要太子去处理一些政务的。” 李治纳闷道:“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韩艺道:“臣始终觉得在一旁旁听比直接参与政务的效果要好的多,毕竟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让太子直接参与政务,反而不利于太子的成长,因为直接参与的话,那么太子就有责任,责任就会产生压力,而这压力并非是来自学习,而且社会给予的压力。让太子在一旁学习,那就不需要承担过多的责任,那么太子也就会轻松许多,他就能够集中精力去学习,去观察陛下和大臣是如何处理各类政务的,这看多了,想多了,再参与进来,上手就会更加快的。 另外,太子的身体也令臣有些担忧,臣也一直都认为太子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繁重的政务,如今太子不一定能够承受得起,而且东宫的那些大臣,他们是奉陛下的旨意去教导太子,他们更在乎的是太子的学问和成绩,而非是其他的,因为太子身体不好,陛下是不会怪他们的,但是太子学问不好,陛下就会怪他们,臣知道陛下非常疼爱太子,但太子如今更需要的是父爱,而非是皇帝的青睐。” “你说得很对,这事的确不能操之过急,还得一步步来。”李治听得是连连点头,非常欣慰的拍了拍韩艺的肩膀,道:“太子能有你这位良朋好友,真是太子的福气呀。” 韩艺道:“臣只是认为以太子的天赋和仁孝的性格,只要身体好,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的,故此养好身体才是太子目前最紧要的任务。” 李治听得很是开心,因为太子的性格跟他一模一样,一点也不像他母亲。道:“你进去吧,太子还在等着你。” “微臣遵命。” 当李义府父子婿三人被处以斩刑和许敬宗被免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长安城内外都是一片沸腾,轰动的效果只是稍稍亚于当初韩艺的回归。 百姓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那真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就是因为你们几个人,将我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我的亲人,我父母都因此而活活饿死,可见百姓是积怨已久呀! 那么总得找一个人来背锅,不然没法向天下人交代。 不找李义府,就得让武媚娘来背锅。 当然,这事情肯定还没有完,李治几次强调要彻查到底。 而这一回牵连的人,可真是不少呀! 因为一旦出现贪腐,必定是一个庞大的贪腐体系,不是说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只要你在这体系里面,你想不贪都不行,你要不贪的话,人家就得将你赶走,大家都贪,你不贪,那你就是要告状。可见在这官场之中,你要么就生在净土之中,要想出淤泥而不染,那就只能去投河自尽。 当日就抓了上千人之多。 许多士绅、贵族都被牵连其中,当时武媚娘的政策是联合贵族一同反商。 这些人都有一个庞大家族,而就封建律法而言,要抓就都抓,他们的那些亲人都逃不了干系,为什么古代流行大义灭亲,不是说道德高尚,而是因为你要不灭亲,人家就得灭你,你灭了亲,你才有机会苟活于世上。 狄仁杰看到这个人数,整个人都是昏的,这要查到猴年马月去,牵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且不说人手不足,如今大理寺加上刑部都已经装不下去,现在朝廷可没有钱修建牢房呀。 . . 两仪殿内。 李治这一目扫去,心情莫名的舒畅,因为如今站在两仪殿内,多半都是青年才俊,就只有刘祥道、李绩这两个老东西。崔戢刃、王玄道、狄仁杰、任知古、郑善行那可都是非常年轻的,当然,其中还有世上最为年轻的尚书令,韩艺。 这在唐朝历史也是从未有过的。 只能说时势造英雄吧,当时李治是没有办法,才选了他们几个,先稳住局面,但是后来发现,他们还干得不错,展现出非凡的才干来,那索性就让他们继续干下去吧,再说,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 “今日太子给朕上了一道奏章,朕看过之后,心里即是欣慰,又是矛盾,拿不定主意,你们也都看看,认为太子的建议如何?” 李治说完,张德胜立刻将李弘奏章的抄本给这些大臣们送去。 狄仁杰看完之后,立刻站出来道:“启禀陛下,太子天资聪颖,且宅心仁厚,真是我大唐社稷之福啊!微臣赞成太子的建议。” 长孙延也站出来道:“微臣也赞成太子的建议。” 刘祥道、崔戢刃、王玄道也纷纷表示赞成李弘的建议。 唯独李绩和韩艺这两个大佬站在边上没有做声。 韩艺很爽呀,终于可以跟李绩一个等级,闭着眼就算是完成任务。 李治看了他们一眼,道:“可是他们将国家弄成这样,若不严惩,朕难以出心中恶气。” 卢师卦立刻站出来道:“陛下,那李义府为一己私欲,而贪赃枉法,而陛下为出一口恶气,而不顾国家律法,陛下用李义府方法来惩罚李义府,那岂不是说陛下是赞成李义府的做法?二者是自相矛盾呀。” 李治听得一脸尴尬,暗想,走了一个韦思谦,又来一个卢师卦。怼道:“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长孙延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可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臣认为追根溯源,还是律法不够完善,律法还不够权威,不足以震慑大臣,故此常常才有大臣贪赃枉法,因为律法对他们毫无作用。若是陛下想阻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理应竖立律法的权威性。若是陛下要惩罚这些人,也应该用律法来惩罚,唯有人人都遵纪守法,国家才能稳定下来。” 狄仁杰道:“长孙侍郎言之有理,陛下兴许还不知道,光这一日所抓获的涉事人员,就超过了一千人,但是其中有许多人只是服从李义府的命令,他们官职甚微,若不服从李义府,可能会招来横祸,虽然他们中间也有不少人贪赃枉法,但是臣认为应该酌情而定,而非是一概而论,尤其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家中的奴仆,这些都应该酌情考量。” 崔戢刃也道:“太子在奏章也说了,李义府之过,不应降罪于其幼子,臣认为这一点说得非常对。若因一人之过,而株连全家,只会让事情变得越发复杂,以及滋生更多的违法之事,因为很多官员可借株连之罪,将那些无辜之人给牵连进来,从而满足自己的私欲。” 除了李绩、韩艺之外,所有人都支持太子的建议。 李治怫然不悦道:“说了半天,还是朕做错了。尚书令,这事你最有发言权,你说,朕可有做错?” 你问李绩呀,问我干嘛?我都是穿紫袍的,你这太欺负人了。韩艺心里好生不悦,又羡慕的瞧了眼对面的李绩,这才无奈的站出来,道:“陛下当然没有做错,陛下要严惩这些人,乃人之常情呀,如果有人将微臣的买卖弄得血本无归,哼哼,微臣也会严惩他的,这是一定的,这人都是有脾气。” 李治极其开心道:“听听,你们听听,朕没有做错。” 他话音未落,韩艺话锋一转,叹道:“只可惜太子是以臣子的身份,向皇帝上奏,而非是以儿子的身份向父亲求情。” 李治愣了下,道:“这有何区别?” 韩艺愕然道:“难道陛下认为君臣与父子没有区别?” 李治眼中已经喷火,你小子是越发嚣张了,还敢来调侃朕了。 韩艺立刻一本正经道:“陛下作为君主,自然得以国家为重,而非是人之常情,若以人之常情来看这事的话,那也不应该惩罚许敬宗,毕竟许敬宗为陛下你鞍前马后,他只是损害国家的利益,没有损害陛下你个人利益。又好比说,这微臣上青楼,大家都当做是人之常情,几个男人不上青楼的,但要是陛下你上青楼的话,只怕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李治恨恨道:“尚书令似乎另有所指啊!” 韩艺讪讪道:“臣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没指,没指。” 李治瞪了他一眼,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这小子太狠了,一上来就放大招,下回得问李绩,轻咳一声,道:“既然你们都赞成太子的建议,那就这么做吧。另外,既然这个建议是太子提出来的,朕就打算让太子跟着你们去学习一下。” 众人不禁一愣。 韩艺、李绩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圣明。” 李治眼含笑意的看了眼韩艺。 李治这么做,其实是要释放两个非常重要的讯息。 其一,如今武媚娘的势力被清除的一干二净,显然武媚娘已经被打入冷宫,那大家难免就都会想,太子还是是不是那么的不可动摇,如果是的话,那投机主义就是充斥着朝堂。李治赶紧得表明态度,而这是一个施恩于臣民绝佳机会,李治前面气得是要大开杀戒,如果这时候李弘出来阻止,就可以凸显出李弘宅心仁厚的性格,大臣都是喜欢宅心仁厚的皇帝,李治方才都是故意那么说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只是在为李弘铺路。 其二,就是如今这情况,武媚娘是不能再用了,但她的权力该交给谁呢?当初武媚娘又为什么会掌权,不就是李治身体不行么,处理不了这么多政务,需要人来帮李治分担,这是客观的因素,如果李治龙精虎猛,武媚娘是不可能干预外庭的,李治对于权力迷恋,可不亚于武媚娘,不然的话,长孙无忌都已经怂成那样,他还是容不下长孙无忌。 李治本来也面临一个两难境地,按照目前的局势而言,这权力应该要交给韩艺这些宰相,但别说李治自己愿不愿意,韩艺也都不稀罕,尚书左仆射他都不想当,况且李治自己也不会愿意,长孙无忌才死了多久,他如何敢又将权力下放给宰相,那么李弘的出现,就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李治最初将权力交给武媚娘,也是为了李弘,毕竟武媚娘是李弘的母亲,父母的一切不都是留给孩子的吗,虽然是母子,但是二者是截然不同的,武媚娘姓武,李弘姓李,李弘参与政务,那是名正言顺的。 至于说武媚娘最终称帝,是李治导致的,那都是事后诸葛亮,李治哪里知道会这样,吕后都没有称帝,换谁都会相信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外人。 当然,李治最终采纳韩艺的建议,先让李弘从中学习,而不是要亲自上阵,但是这个信号是非常重要的。 大臣们也都反应过来,赶紧站出来,齐声道:“陛下圣明。” 果不其然,李治因为李弘的建议,就收回了将李义府满门抄斩的决定,但其实算账的话,李义府家里也没有剩下几个人,因为他一家人都涉及到贪污,就是幼子李湛,还有他一个女儿没有参与,其余人都参与了。 但是这对于其他人是一个好消息,就连李义府的家属都可以饶恕,其他人就更加不用多说。而且审理此案乃是狄仁杰和长孙延,长孙延是最注重律法的,他们的标准就是但凡没有涉及到此案的人,就都免于惩罚,而且他们家中的奴隶,如果没有为非作歹,也都全部还良,给予良人身份。 这也是从未有过的。 正是因为李弘的一个建议,很大一部分人都免于被牵连,包括许多的官员。 这些人能不对李弘感恩戴德么,朝中大臣也都非常拥护李弘,也知道李治的意思,就是皇后虽然被打入冷宫,但是太子的地位,那是非常稳固的,你们都别想多了,一心一意辅助太子就对了,别去操心其他的王子。 ps:又是五千字大章,一共就发了一万三千字,算成三千字一章,等于是四章有余,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真的已经累瘫了,如果明天只发一章,你们也不准去买刀片,拿这钱来砸我也好呀,毕竟你们不知道我的地址,刀片又不能戳屏幕。 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改革!改革!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杀不杀李义府那其实只是次要的,这个目的也只是为了平息众怒,对于国家和百姓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帮助,偌大的国家,可不能将财政寄望于抄家,这一场危机还遗留了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 债务问题,人员问题,地方问题,等等。 这些可都是危及到江山社稷,乃当务之急,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很快,李治便召开会议,这一次的会议,并不是枢要会议,但也不是朝会,李治是将朝中一些重要且有才干的大臣都召到太极殿来,具体就是商议国家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并且还让李弘在一旁旁听,这可是一个非常难得学习机会呀。 这也是一次非常非常重要的会议,直接决定天下第一大帝国未来的大方针。 李治开门见山道:“如今危机虽然暂时缓解,但还未完全过去,目前国库还背负着千万贯的债务,各个州县还有许多百姓居无定所,颠沛流离,若是处理不慎,只怕危机还会卷土重来的,不知各位爱卿有何对策?”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道:“启禀陛下,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而不久前尚书令却草率的辞退数千名官员,虽然当时因形势所迫,但是如今局势已经控制住,老臣建议此事还得酌情处理,将一些有用之才召回朝中,或调去地方州县,如此才会有更多有才之士,辅助陛下,治理好国家。” 此人名叫张文灌,原本就职中书舍人,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东宫之臣,是李弘的老师,李治就将他擢升为礼部尚书,也是从侧面也加重东宫的地位,而张文灌又是进士出身,他当然知道有些人好不容易才入仕,你就这样将人家辞退,就有些太不公平了。 这本意还是好的。 韩艺笑道:“不知张尚书认为,如今朝中官员,有哪个是不能胜任的?” 张文灌道:“老朽并没有这意思,只不过老朽认为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应辞退那么多人。” 韩艺道:“张尚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朝廷确实正值用人之际,但是朝廷可还背着千万贯债务,多一个官员就多一份负担,而官员是不能直接产生利益的,也就是说百姓就要多交一份税。我知你有怜才之心,但是这天下间的人才也不止几千个吧,难道要朝廷全部召入朝中?这更像似是施舍,羞辱天下有才之士,朝廷自身也应该量力而行。 不知张尚书可还记得为什么当初贞观时期,太宗圣上要精简官员,不是因为那些官员都是草包,而是因为这人多,反而政令不通达,可见朝廷不但不应该将那些人再召入朝中,反而应该严格按照官职编制来,不能再轻易授予官职,如果轻易授予官职,就是变向加重百姓和国家的负担,连自己都治理不好,谈什么治理国家。” 张文灌道:“尚书令虽言之有理,但是朝廷每三年才开一次科举,那些士子寒窗苦读十余载,还不容易才考取进士,朝廷却放置不用,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会来参加科举,这朝廷如何延续下去。” 韩艺点点头道:“张尚书言之有理,这也是我最近一直都在思考的事。科举之目的,在于改善了用人制度,让天下有才之士,能够入朝为官,辅助君主,治理国家,其公平性显然要大于九品中正制。可问题在于,目前国内的人才是远远高于朝廷的需求,如果都召入朝中来,那就会出现冗官的现象,从而导致冗费的现象,这对于国家又是一种伤害,朝廷本着治理好国家的理念,却在做着伤害国家之事,那究竟是人才重要,还是国家重要呢?” 这当然是国家重要。 张文灌避重就轻道:“难道尚书令是要废弃科举?” 他也问出许多人的心声,崔戢刃、王玄道他们都露出困惑之色。 李世民说要利用科举将天下有才之人,尽入瓮中,这样那些有才之人,就不会造反,这就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明君也有一些张口就来的坏毛病,你养得起这天下有才之士吗? 他们又不是生产粮食,但是他们吃的又是粮食,十羊九牧一定导致破产,都不用去怀疑,这都不是羊毛始终出在羊身上的问题,而是你薅完羊毛,也满足不了,那么下一步当然就是吃羊肉了。 但如果不用科举,朝廷如何延续下去? 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 韩艺道:“各位都是读书人,不知各位认为书呆子一词,是褒义,还是贬义。” “当然是贬义。” 李弘下意识道,但是说完之后,他又忐忑的看了眼李治。 李治微笑的点点头,给予鼓励,这学生当然有发言的资格。 “太子说得不错。” 韩艺道:“想要科举及第,唯一的途径就是努力读书,故此导致出了许多的书呆子,唯一会干的事就是读书,这种人是百无一用的。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那就算不当官,他也不会饿死的,因为他聪明,那么在其他方面同样也能够取得成功,好比说郑侍郎,他满腹经纶,但是他却在商界取得了重大的成功,这跟他从小读书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治道:“要说做买卖,你更成功啊。” 韩艺立刻道:“臣没有读过什么书,要是做买卖还不成功,那臣凭什么站在这里,不过陛下说得是,臣也可以证明这一点,真正的天才,就算不通过科举,他也有办法入仕为官的。” 众人听得纷纷鄙视韩艺,但是也没有人反驳的,人家做买卖做到穿紫袍,反驳他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李治翻着白眼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 “微臣遵命。” 韩艺又道:“微臣的建议就是将科举视作试金石,能够科举及第之人,肯定是天资聪颖,饱学之士,但是也不一定说要马上召入朝中来,可以让他们先去民间历练一下,你是行商也好,做郎中也好,都可以的,并且朝廷可以颁发一纸文书给他们,作为一个荣誉的象征,也作为一个人才标志,等到朝廷需要人的时候,再从这些人中挑选人才入仕。而他们在这期间的作为,也将纳入朝廷考核的一个重要因素。 首先,这更加能够看出一个人品行、道德,以及真正能力。如果一个连自己养不活的人,我不相信他就能够告诉百姓如何养活自己,这是不可能的。其次,进士在民间历练,他能够深刻的体会到百姓的需求,清晰的知道国家面临什么困难和矛盾,当他入仕之后,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不是在朝中纸上谈兵,浪费朝廷的钱粮。 最后,还能满足其他行业对于人才的需求,其实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人才能够促使行业进步,才能够令国家全面发展,如果人才都集中在朝廷,其它地方都缺乏人才,此乃一种畸形发展,将造成各方面都失衡,这对于朝廷也不是有利的。雨多成洪,雨少成旱,就是这么个道理,天意是不可违的,但是人之事,是可以变通的。” 李治、李弘、李绩三人皆是稍稍点头。 狄仁杰突然道:“可是造成冗官之事,并非全是科举之过,士族子弟以荫封制度入仕,可要胜于科举,而且能够科举及第的至少是有真才实学,而士族中有许多无才无德之人只是凭借祖荫入仕,要说不公,这一点更加不公,不知尚书令又是如何看的?” 科举是有利于庶族的,而士庶之争,还没有彻底解决,狄仁杰这些庶族出身的官员,听到韩艺将所有责任都推倒科举上面,心里当然不爽。 不等韩艺开口,那崔戢刃冷冷一笑,傲然道:“我们清河崔氏数百年来,人才辈出,岂是你一言可以否定的,我崔戢刃就不稀罕这荫封制度。” 李治瞧了眼崔戢刃,暗道,这家伙真是一点没有变,就你崔氏最厉害。 但是崔戢刃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他是童年及第,这么年轻,就已经当了十多年的进士,排也应该排到他了。 卢师卦道:“我倒是认为狄少卿言之有理,卢某虽然出身范阳卢氏,但是对此也感到非常不满。我们家族也非人人都是依靠荫封入仕,我们中许多人都是通过科举入仕的,但是却要背负祖荫这个负担,我一直都认为给后代留荫,那就是留祸,故此,我认为应该废除荫封制度,朝廷一视同仁。” “不可,不可。” 一个老者隐蔽的瞪了卢师卦一眼,又道:“荫封乃是对于功臣的奖赏,若是这么做,可能会引起功臣们和士林的不满。” 此人姓崔,名叫崔言,出身于博陵崔氏,乃是弘文馆大学士。 王玄道道:“其实不管是功臣之后,还是士族子弟都已经享尽了荣华富贵,比一般百姓要好太多了,反倒是长久下去,会令士族子弟沉迷于享乐,从而导致士族沉沦。这些年来许多士族的沉沦,都与荫封制度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士族世世代代都有人为国家做出贡献,扬名天下,士族自然也会屹立不倒,反之,就是有荫封制度,士族迟早也会沉沦。” 崔言勃然大怒,你们几个小辈也敢老夫叫板,这礼法何在,但是在太极殿,他也不敢放肆,当即哼道:“你们若非出身名门望族,又岂会坐在这里。” 卢师卦争锋相对道:“晚辈之所以坐在这里,与家族的教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若无家族培养,晚辈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这晚辈不敢否认,但是敢问崔伯父,晚辈如今坐在这里的职责是什么?” 崔言哆嗦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争得是什么,是维护的士族的权益,但是他能说让卢师卦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维护士族的权益吗? 更为关键的是,崔戢刃、卢师卦他们本就是跟他一样,都是出身于世上超一流的士族,跟他们争都不知如何开口。 狄仁杰他们都懵了,怎么士族自己内部就吵起来了。 李治听着也有趣,这跟以前是大不一样,韩艺当然算是庶族出身,其实连庶族都算不上,但是他却要改制科举,等于是削减庶族的权益,卢师卦他们乃是士族出身,却要削减士族权益,情况真的有一些乱。 可见他们都是在想着国家,而非自身权益。 李治对于这个班底,感到非常满意,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但是他们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叹了口气,道:“科举若要改制,将会寒尽天下士子之心,若废除荫封制度,又会寒尽功臣之心,朕不能这么做啊!” 韩艺惊喜道:“原来陛下你还藏着钱啊,那真是太好了。” 李治愣了下,勃然大怒道:“你胡说什么,朕的内府都搬空了,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现在谁谈钱都伤感情,因为大家都没钱呀。 韩艺道:“真是巧了,国库也都搬空了,不但搬空了,还负债累累,不知臣该从哪里找钱来去发给臣的嫡长子?” 尚书令之后,开玩笑,那必须现在当官啊! 李治一脸尴尬的看着韩艺。 韩艺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治。 说这么多有个屁用,都已经家徒四壁,还在争财产,不是搞笑么。 李绩突然道:“陛下,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今国家负债累累,若是国家都亡了,还谈什么荫封制度,既然国家都已经负担不起了,那就废除算了。” 此话一出,许多大臣都面露不满之色。 李绩也不在做声,他只是上回弄得挺内疚,所以想声援一下韩艺。 韩艺眼眸一转,突然道:“要不这样,这爵位还是可以传给嫡长子,作为对于功臣的褒奖,但是有一点,只有那些对于国家立下大功劳的功臣,才有资格将爵位传于嫡长子,至于待遇什么的就没有了,反正朝廷奖赏功臣的土地,朝廷也不会收回的,还是可以传给下一代,再多的话,朝廷也拿不出来,与其掩耳盗铃,还不如实事求是。” 李绩、高侃他们这些大臣都点头表示赞成,武将的功劳比文臣要容易计算,开疆扩土就是功劳,文臣的功劳不太好算。 其余大臣知道不能再跟韩艺叫板,要再叫板的话,韩艺肯定说,既然你们这么有能耐,那你们来管财政,我是负担不了这么多。 而如今国库欠了这么多钱,聪明人都不会接下这烂摊子,要是玩不好,一定会被千夫所指的。 李治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你们要早这么说,就不需要争了,那些大道理谁不知道,明知不利,却还为之,那就是逼不得已,那只能用更加逼不得已的理由,才能废除。 最好的理由, 记住手机版网址: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要命的抉择 不过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那也都不是草包呀,全都是精英来的,他们如何看不出韩艺玩的把戏。 无非就是挟债逼迫他们屈服。 他们确实拿这个也没有办法,韩艺的借口很简单,我发不出这么多钱来,你还要我去招人,那这债务你们来扛,少发一点俸禄,平均一下,能够招收几个人来,坐在这里的那都是既得利益者。 问题是你不能回回这么玩,那我们坐在这里干嘛,陪你唱戏么,今后还能否愉快的聊天呀! 一个大臣便道:“尚书令,如今虽然局势得以缓解,但是朝廷却是债台高筑,地方州县也都没有恢复过来,若是强征税收,只怕会雪上加霜,可若不征税的话,说不定会爆发更大的财政危机,哪怕就是八百个官员,朝廷也得发俸禄啊!不知尚书令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回就连李治都非常期待的看着韩艺。 现在朝廷虽然将钱都借到手,但还是面临两难的局面,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总得想个办法吧。 韩艺道:“在谈到这个问题前,我们首先要总结这一次危机为什么爆发?原因是出在哪里?要不找出原因,解决之法就更加无从谈起。那不知各位对此有何见解?” 狄仁杰立刻道:“国家既没有发生天灾,又无战事,所以这一场危机,我认为是人为而导致的。” 不少大臣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长孙延突然道:“虽说是人为导致的,但是真的要追根溯源,还是因为律法的不健全,律法的作用其实就是限制人们的私欲,李义府为什么能够贪赃枉法,就是因为律法不能限制住他,他不惧律法,故此,他可以任意妄为。还有一点,就是上下的信约问题。 百姓与百姓之间,相互都不敢轻易违反承诺,但是官员与百姓之间,信约就变得苍白无力,官员要反悔,百姓无能为力,朝廷在这期间,多次违反与百姓的契约,但是根本没有人在意,包括提前征税,这都导致百姓对于朝廷缺乏信任,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尚书令来到长安之后,首先竖立百姓对于朝廷的信任,若没有信任,什么都是纸上谈兵。” 韩艺点了点头,光你这一句话,就没有辜负我千里迢迢将你给找回来。 长孙延又继续说道:“人有私欲,是不可避免的,故此我还是认为要强调律法的权威性,且不说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朝廷要给予谁人特权,那也应该通过律法形式来规定,有些事情危机到国家安危,谁要触碰,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且要严格执行。反之,失去律法,朝廷将会失去对一切的控制。若什么问题,都依靠律法来解决,这样至少有理可循,让人信服。否则的话,这种危机随时都可能爆发,因为大臣们都可以这么干,纵观历史,向李义府这种大臣,可并不少见。” 李治点点头道:“说得好,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为什么地方州县会乱成这样,不仅仅是因为物价上涨,更为主要的是,各地州县在没有得到朕与朝廷批准的情况,仅凭李义府一人之言,就开始强征税收,故此百姓也都不愿再相信朝廷,到后来,官府也根本管不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不守诚信的官府,许多官员也都逃之夭夭。圣人曾言道,民无信不立,民是如此,朝廷也是如此啊。” “既然说到这信约问题,那老朽倒是要说上几句。” 张文灌又道:“尚书令草率辞退官员,这算不算是违反信约呢?” 他的很多学生都是进士,他要为他的学生说上几句。 韩艺道:“张尚书这话可得说清楚呀,首先,不是我个人草率辞退官员,我代表的是朝廷。” 张文灌便道:“尚书令言下之意,便是朝廷违反信约。” “非也,非也。” 韩艺摆摆手,道:“我个人要这么做,那肯定是错的,不是排除异己,就是结党营私。但是朝廷精选官员,这并没有错,因为朝廷乃是依照编制而精选的,编制是什么,那就是朝廷制度呀!朝廷精选官吏,那是严格遵循朝廷的制度,是遵守信约表现,我就还纳闷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官员。至于那些爵位,封号,那是陛下赏的,封赏的时候,也没有说是终生的,那么陛下如今负担不起,当然有资格收回来,这也不存在着违反信约。 换而言之,朝廷精简官员,严格控制官员人数,那就是在重新强调信约,而且这信约里面也包括百姓,因为官员拿的俸禄,都是百姓缴纳的税。将来如果朝廷要多增收官员,首先一点,先增加官员编制,这就是长孙侍郎提到的制度问题,大家都要遵循制度,如果大家都不遵守制度,官员就立刻泛滥成灾,李义府就是如此,他视制度于狗屁,光他卖出的官职,就有上百之多。由此可见,精选官员的重要性,以及必行性。” 张文灌被韩艺怼的尴尬不语,为什么有这么多官员,李义府卖官鬻爵是其中一个原因,原本就是不合法的。 其实这时候理应属于韩艺的时刻,毕竟是他力挽狂澜,这时候必须得以他为中心,也算是回报。 他身边一个姓陆的大学士立刻道:“尚书令说了这么多,却对于如今恢复财政一事,只字不提。尚书令不也说了么,没有钱,什么都别谈,当务之急,应该解决财政负债的问题。”要财政危机解决了,他们就不怕韩艺了。 韩艺心如明镜,暗想,我在解决之前,你们要不脱一层皮,我岂会答应?道:“办法我是想出来了,但是我这个办法的前提条件,就是长孙侍郎所言的办,诚信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诚信,我这个办法也是行不通的。” 大家闻言,不禁一喜。 李治忙道:“你快些说来听听。” 韩艺不答反问道:“陛下,在这一场危机之中,许多百姓失去了土地,被那些地主、乡绅兼并,而我大唐自建国以来,都是采取着均田制,而均田制的关键是基于朝廷授田于百姓,如今百姓失去了土地,他们不可能愿意交税,也交不起税,而地主的话,他们拥有大量的土地,但是他们只需要交一个人的税,即便到时征税,恐怕税收也会大幅度下降啊。 现在朝廷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否承认那些地主兼并土地合法性?如果朝廷要维持均田制,那就必须判定这一切都是不合法的,要让那些地主将土地归还给百姓,或者收归朝廷,严格执行均田制。如果判定合法,那么朝廷应该废除均田制和租庸调制,采取新税法。” 大殿内一片沉默。 很简单,他们两者都不想选。 因为他们都是地主,包括皇帝自己,这吃进去的土地,你还让人家吐出来,这真是有伤天理啊。 废除租庸调制也是他们所想,租庸调制其实就是在维护地主的利益,按人头交税,这在建国初期,大家都一样,那还差不多,随着贫富差距的拉开,这种税收显然是很不公平的。 他们是希望朝廷既承认兼并土地的合法性,但是又不废除租庸调制。 那就完美了! 李治乃是天下最大的地主,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他是真的有很多很多良田,因为他供养皇帝的禁卫军,在平常时候,他也是在维护地主的利益,因为利益是捆绑的,但是如今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已经被弄的是山穷水尽,他是拿出自己的钱去贴补国库,他觉得如今有些不公平,凭什么我这个大地主穷成这样,你们都借机发财。明知故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 长孙延道:“臣以为不管是选择那种方式都是对的。” 其实两者都是违反制度的,兼并土地摆明就是犯法的,但是废除租庸调制,等于是要废除国家根本大法,但是总不能两头不着岸吧,所以不管怎么做都是对的。 王玄道皱眉道:“臣也赞同长孙侍郎之言,其实两者都利于财政的恢复,但是微臣认为,不管是采取那种方案,想要执行的话,都是非常困难的。既然如此,何不选择一种困难相对比较小的方案。” 李治问道:“你认为那种方案的困难比较小?” 王玄道道:“显然是后者,如果朝廷要清查兼并土地的话!”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扫,在坐的大臣,多半都是显得有些躲躲闪闪,又听他接着说道:“朝廷陛下要投入极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够将土地兼并清查清楚,而且清查清楚,也不一定能够将土地归还给百姓,到时只会增加财政的负担。” 大家听得松一口气,你小子还算是机灵,没有将这事给说穿。 这些人都是地主,不兼并土地的地主,那就不是一个地主,只要是个地主,就会兼并,这是地主的特性,就跟商人唯利是图是一个道理,他们手中多多少少都有兼并来的土地。 李治一看他们的神色,也知道,想他们将土地给吐出来,这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啊! 王玄道又道:“既然如此的话,就何不废除租庸调制,采用新的税法,这样一来,成本比较低,而且大家更容易接受,只不过,这新税法得合情合理,大家都认同。”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韩艺。 聪明的人,都知道韩艺给出这两个选择,那就是逼着他们选择后者,要做到前者,那就是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如果你的税收合情合理,大家也都还能够接受。 韩艺道:“在这一场危机之中,我突然想到一种新税种来替代租庸调制,我将它取名为,‘印花税’。”nt :。: 上一章 ← 章节列表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岌岌可危的均田制 印花税? 这是什么鬼? 大殿之中,人人都是一脸困惑,别说理解,根本都没法想象! 韩艺等了一会儿,直接将自己等尴尬了,才赶忙解释道:“其实这印花税,就是一种契税。”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 李治没好气道:“契税你就说契税,你说什么印花税,真是爱故弄玄虚。” 韩艺委屈道:“陛下,微臣想要说得文雅一点,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老是跟个田舍儿一样也不太好啊。” 李治好气又好笑道:“让你文雅的时候,你又非常粗俗,如今让你说得直白一些,你又说得——其实这算得了什么文雅。” 李弘听得抿唇直乐,他没有想到开会原来这么有意思。 “!” 韩艺被李治怼得是一脸尴尬,道:“陛下,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一种契税,与以前的契税也有所不同,称为印花税好理解一些。” 郑善行若有所思道:“这契税虽与土地兼并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没法取代租庸调制。” “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且听我慢慢道来。” 韩艺轻咳几声,道:“我之所以想到这印花税,主要就是因为西北贸易之事,当时与西北商人签订贸易时,的确是由朝廷担保,朝廷也理应负责,这没有可说的。但是许多人感到不满,包括了李义府,他们都认为这对于朝廷是不公平的,为什么朝廷要为此担保,为什么是朝廷来承受后果,为什么朝廷平白无故就拦下这么大的一个负担。 而这一切都是臣一手推动的,臣也对此认真思考过,发现这确实不符合神圣的君子契约中对价精神,根据对价精神而言,朝廷至少要从中有所得,才有义务担当起这份责任,虽然朝廷在大局势上是有所得的,但单就买卖而言,他们双方没有给予朝廷任何利益,而这一次贸易,实质上还是一笔买卖,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让一切变得更加公平,臣想到了这印花税。 所谓的印花税,就是双方签订契约之后,根据交易金额的一定比例,来征收一定的税收。但是如果朝廷派人去征收,那是非常困难的,投入的人力也是相当大的。微臣就想到一个办法,但凡在契约上盖有朝廷专有的印章,才能受到官府的保护,否则的话,官府就没有义务去为此担保。” 郑善行问道:“那可否不印呢?” 是否强制,对于每个人而言,这都是非常关键的,但这也是印花税最为精妙的地方。 韩艺道:“当然可以,但要是出了问题,官府可以不予受理,双方自己承当,这是理所当然的,当契约发生纠纷时,一定是告到官府来,那官府得耗费人力物力去处理,所以他们理应缴纳税收啊。” 郑善行皱眉道:“若是征收多了,那可比关税还要狠一些,若是低了,那也没有多少钱。” 韩艺笑道:“这印花税的确不宜征收太高,但也不能因此小看了这印花税,虽然朝廷在每一分契约中,只征收那么一点点税收,但是可以积少成多,而且成本非常低,不需要管契约,只需要交钱,盖个章,而且,也不是强制性的,如果双方彼此都信任,那你可以不印花,但是出了事,就别找朝廷,百姓如果不满,你可以不印,朝廷也没有逼着你们印。” 绝了! 真是绝了! 李绩他们都非常崇拜的看着韩艺。 你不这么说,人家就这真不会印花,可你都这么说,人家还能不印么,那随时可以毁约,那契约的意义何在,就还不如口头协议。 真是拔最多的鹅毛,听最少的鹅叫 李治稍稍点头,道:“不错,这种方法倒是挺省事的。但是正如前面郑侍郎所言,这税收还是不能替代租庸调制,你这个税多半是用于商人。” 韩艺道:“陛下,契约有很多种,这印花税当然也可以分许多种呀,但中心都是围绕着契约,买卖契约是契约,那地契当然也是属于契约。就拿田契来说,没有印花的田契,那对于朝廷而言,就是无主荒地,朝廷自然可以收回来。一旦印了花上去,那就是说朝廷承认了你拥有的田地,这个印花只是确定土地拥有的合法性。 但是一旦合法了,那就必须缴纳税收。臣前面就说过,印花税是根据契约中交易的数目,按一定比例来征收的。那么田地税当然也是应该的,而田地的话,它具有特殊性,因为田地可以持续产生利益,那么自然每年都得交税,按照产量的多少来交税,等于就是按照田亩多少来交税。但是先前是有均田制的,朝廷还是要继承均田制的,这个比例就按照均田制的比例来算,好比说,一百亩,两石粟,那么两百亩,就得四石。” 一个突然问道:“那一百五十亩怎么算?” 韩艺面无表情的去看向那人,道:“如果你要我帮你算的话,那我就会趁机论证一下我贤者六学的重要性。” “免了!” 李治赶忙道:“你那贤者六学就先放到一边,朕知道你的意思,一百五十亩就按一百五十亩算。” 韩艺点点头道:“这也并不难算。微臣觉得这样是合情合理的,你既然拥有这么多土地,那就应该承当这么多义务,如果大家又想当地主,又不愿交税,朝廷也没有钱,百姓也没有钱,国家就完了,地主未免还能幸存?是国家在保证了地主的权益,地主理应承当这责任。” 李治点点头道:“理应如此啊!” 那些大臣都在纠结中,将他们兼并的土地合法,当然是有利的,但是交税,又是伤害了他们的权益。 “且慢。” 狄仁杰突然站出来道:“尚书令这印花税的确是公平,但是朝廷也不能忽略一个问题,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是免税户,如果将土地兼并合法化,那他们就可以无限制的兼并土地,这反而更加不公平了。” 韩艺道:“这很简单,取消所有人的免税待遇。” 崔戢刃目光一闪,冷不丁道:“难道连陛下都包括在内?” 此话一出,全场立刻震惊。 我勒个去呀!向皇帝征税,这实在是——是太刺激了。 李治神色一顿,也有些发懵呀,你们要谋反么?竟敢向朕征税。 韩艺慌道:“你胡说甚么,陛下当然不包括在内呀!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总算有个明白事理的人呀!李治不悦的瞧了崔戢刃一眼,但也没有做声。 卢师卦立刻道:“若是陛下不交税,那取消所有人的免税待遇,不过也是多此一举,因为这印花税根本没法执行。可想而知,如果天下间只有一个人不要交税,那么这个漏洞就会慢慢扩大,很多皇亲国戚也都会打着陛下的名号,去兼并土地的,那些地主、士绅自然也不会服气,他们一定借此抨击朝廷的,并且拒缴印花税。” 李弘听得小脑袋直点,他还涉世不深,觉得卢师卦说得挺对的。 那些大臣见了,都觉得好笑,人家要征你家的税,你还在这里点头。 李治瞧了眼李弘那认真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同时也仔细想了想,他其实是一个很节省的皇帝,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认同节俭是一种美德,这国家有难,他也将自己的钱都给拿出来,虽然都是给军队,给自己人,但他还是拿出来了,这就非常不容易,可见他心中最为在乎的并非是要缴税,而是向皇帝征税,这个有损皇帝的威严,换而言之,就是这律法要凌驾于皇权至上。 他更多的是考虑这一点。 对于任何一个皇帝而言,权力始终是第一位的。 但还是那句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如果有钱了,这皇帝还怕没有钱么,如今国家这样,大家都没有钱,不管怎么样,先将钱给弄上来,等于付出一点代价,换取更大的回报。 “如果朕愿意交这税,你们认为这印花税便可以执行下去么?”李治目光一扫,问道。 卢师卦、崔戢刃他们很肯定的点点头,最终韩艺也点了点头。 你皇帝都开始纳税,谁还敢不缴印花税。 “且慢!” 向来不怎么张口的李绩,突然出声了。 李治立刻看向李绩,道:“不知司空对此有何看法?” 李绩面色凝重道:“陛下,一旦租庸调制被印花税取代,那么均田制将无法维持下去,这均田制可不能轻易废除呀,如果兼并土地合法,那府兵该如何处之?” 李治闻言,不禁一愣。 府兵就是建立在均田制之上的,要是废除均田制,等于亲手埋葬府兵呀! 毕竟均田制可是国家的根本大法,牵扯到方方面面。 李治不禁又看向韩艺,你说的这么天花乱坠有个什么用,你总不能将军队给弄乱了吧。 韩艺微微笑道:“司空应该也知道,其实许多府兵的土地都被兼并了吧。” 李绩点点头道:“此事老夫自然知道一些,但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韩艺道:“那司空认为我朝的均田制能够一直都执行下去吗?毕竟这土地就是这么多,而人口一直都在增加,迟早有一日,朝廷将会拿不出土地来给予士兵,到那时候,可能会爆发更大的危机,” 李绩道:“若是你能够拿出更好的办法来,老夫当然也支持,可是你这印花税,一来,会导致府兵的土地更快的被人兼并,二来,府兵还得承担税收,这对于我们大唐军队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有钱才能去尊重 契苾何力、高侃等统帅们都不愿做声,只是看着韩艺。 李治也看向韩艺,你若不摆平他们,我也不能支持你呀。 在唐初的时候,武风盛行,一言不合就开打,卫士都是受人尊敬,文人也都崇尚军功,开疆扩土,建功立业,直到武媚娘上位,文风才压过武风,毕竟武媚娘只是一个女人,她得想办法将军队给压下去,否则的话,他根本坐不稳。 李绩他们这些统帅平时不做声,但是前提是你不能伤害军方的利益,否则的话,他们就可以一票否决你。 均田制就是建立在防止土地兼并上,而府兵又是建立在均田制上面,你要瓦解均田制,将土地兼并合法,那么府兵自然也就会瓦解了。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韩艺却是笑道:“司空此言差矣啊!” 李绩淡淡道:“愿闻高见。”他当然也知道韩艺肯定准备了一番说辞来忽悠他。 韩艺道:“关于府兵的问题,我是慎重考虑过的。先说说府兵的现状,其实府兵的土地也一直在被人兼并,主要有两方面,第一方面,就是一些将军兼并府兵的土地。第二方面,就是府兵之间相互兼并,换而言之,府兵的利益一直都受到伤害。 但是,国家也没有办法补贴他们,因为国家也没有足够的钱,很多为国阵亡的士兵,国家都拿不出抚恤金来保障他们遗孀的生活。也就是光凭府兵自己的收入,已经是渐渐难以维持府兵这个制度。 而府兵制的特点是什么,成本低,一旦打仗,都是自己带粮食,自己带武器,自己带马,什么都自己带。这个到中原附近,打一两场小仗,还勉强可行,但是一旦远征,肯定是朝廷负担,府兵哪里负担得起,征讨高句丽完全就是中央从折冲府征兵,粮草都是朝廷来负担。如今我大唐帝国这么大,开战就是千里之外,肯定是朝廷负担,可见军饷这个问题,已经从府兵承担变到国家来承担。不知司空,以及各位将军是否认同?” 李绩、契苾何力他们稍稍点头,这可是事实,灭高句丽,所有的粮草都是朝廷负担,那种规模的战役,府兵自己哪里负担得起。 韩艺立刻又接着道:“换而言之,对于维护军队利益而言,这国家财政已经变得府兵自家的收入要更加重要,军队和战争都将会越发依赖国家财政。但这只是一点,还有一点更为重要,也就是我们唐军为什么能够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然,这与陛下的英明神武,以及司空、契苾将军、高将军、薛将军他们的用兵如神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是更多的是我们唐朝尚武,我们的士兵,他们不是穷人,他们都是自耕农,是家境还不错的有田者,他们更多是自愿入伍,希望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这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奔着这个目的去的,他们才敢于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可见对于士兵而言,田地是其中一点,尊重要更为重要。如何给予将士们尊重?首先一点,就是保证他们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是最基本的。” 薛仁贵道:“均田制,军籍户免税就是为了这一点。” 韩艺道:“薛将军,你现在还能保证吗?外面乱成那样,许多府兵也都受到波及,国家拿什么去保证?” 薛仁贵道:“可这这一场危机只是一个意外,不可能年年发生。” 韩艺道:“天灾呢?你能不能保证我大唐永远没有天灾吗?” 薛仁贵不做声了。 韩艺道:“我无数此强调,自耕农承受危机的能力是非常薄弱的,一旦有些波动,那么自耕农将会面临破产危机,府兵也是自耕农,这种时候,就需要国家财政的补给。而印花税将会给国家带来更多的收入,我估算了一下,一旦全面执行印花税,国库的收入至少翻三倍。” 李治惊讶道:“你此话当真?” 韩艺轻描淡写道:“三倍是绰绰有余。” 这就是韩艺的优势,他动不动就几倍的翻,你跟他说理,怎么说得过,拿钱堵住你们的嘴。 韩艺又继续道:“我就这么说吧,当国库的税收增加了三倍,国库只要拿其中的一倍砸到府兵头上,不知各位认为府兵的生活是越变越好,还是越变越差呢?” 拿一倍去砸,按照几年前的来算,等于就是倾尽国库要用于军队,那还种什么田呀! 李绩问道:“你此话当真?” “这只是一个比方。”韩艺道。 李绩立刻瞪向韩艺。 韩艺道:“你别瞪我,国家财政,哪能这么轻易的都决定,这得仔细规划,但是朝廷可以对此立法,规定将国家几成的税收,直接用于军队。但是我不建议给钱,我建议是给福利,好比说,国家大力建设学院,保证每一个府兵的子孙后代都能够读上书,这对于士兵而言,不但给予了尊重,而且是非常关键的提升。前面我就说过,我们的士兵为什么骁勇善战,就是他们有抱负,有志气,有承担,不是乌合之众。而读书能够更好提高府兵的素养,让他们变得更加爱国,更加勇敢,更加明白事理,而不是被人随便煽动一下,就揭竿而起。 还有,朝廷将会给予府兵补助,鼓励商人在折冲府建立作坊,给府兵的亲属提供就业,又或者,给予府兵提供免息贷款,一般百姓出售土地,那一定是遇到极大的困难,这时候朝廷就应该借粮食给他们,免除他们利息,这样他们才能够不为五斗米折腰,才不会失去他们的土地。 还有,以前财政收入不是很多,没有办法更多的去奖赏士兵,一旦财政收入增加之后,朝廷可以用律法的形式来规定给予士兵的奖赏,这样才能令更多的士兵愿意入伍。另外,还有很多福利,保障府兵的优越性,这样他们才会为此而感到骄傲。光均田制,免税户,这能够给予士兵多少尊重,我还真不觉得。 印花税的目的是什么,增加国家财政的收入,减轻百姓的负担,将更多的资源集中起来,然后用在刀刃上,地主多缴两石,少交两石,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吗?但是这两石若是用于百姓身上,那可能就是救命的粮食。” 这长篇大论下来,李绩、契苾何力他们的神色动容呀。 要是朝廷能够这样做,那当然没话说,别得就不说了,光读书一项,就能够让许多士兵满意,因为这年头读书的成本那是非常高的,而唐朝的府兵,都是有产者,为什么战斗力这么强,就是因为他们想更进一步,他们希望立军功,出人头地,读书可以令他们更进一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军事学院一停,许多军籍户就马上跑来找李绩,要一个说法。如果是他们流民的话,那他们的要求,就是求一口饭吃,那他们上战场,肯定就是逃命,我就是来求一口饭的,我又不是要当将军。 但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那就不是一个好士兵。 白兰山一战,唐军多么刚猛,宁死不屈,因为他们荣耀感非常强烈,当然,那些还存活下来的士兵也全部被提拔为士官级别,同样还驻守在白兰山。 “尚书令还真是公平呀!” 正当这时,崔戢刃突然开口道:“印花税损害的不仅仅是府兵的利益,咱们文官的利益也损害了,咱们文官不满,你就说没钱,司空一开口,你就国库收入出来保证,这说不过去吧。” 契苾何力立刻嚷嚷道:“你们文官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闹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们文官么?最终还是靠咱们武官才稳定住局势的,理应论功行赏,尚书令这么做,我看挺公平的。” 阿史那弥射也道:“说得对,你们文官干得事比谁都少,要得却比谁还多,亏你们还有脸。” 张文灌恼羞成怒道:“二位将军真是血口喷人,你们武将难道个个都是清白的么?方才尚书令也都说了,府兵的土地都是让你们这些武将给兼并,据我所知,你们武将还有一些人命令府兵为自己办事,谋求私利。” “岂有此理,你这死老头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子将你胳膊给拧了。”契苾何力站起身来,指着张文灌骂道。 张文灌也站起身来道:“你来,你来,你来,老夫若皱一下眉头,老夫就不姓张。” 文官和武官纷纷起身,开始怼起来了。 王玄道、卢师卦他们都站起身来,走到张文灌身旁,你们动不动拧胳膊,欺人太甚。 唐朝尚武,唐朝的文官,也是能上马领兵的,跟宋朝的那些柔弱不堪的文官那是两回事,刘仁轨、裴行俭、来济那都是文官出身,他们带兵打仗,可不比这些军人世家的差。 李治赶紧向韩艺使眼色,好似说,这是你惹出来的,你得摆明。 “等下!” 韩艺只能站出来,走到文武的中间,道:“各位,真是抱歉,也许我方才没有说清楚。我与司空方才说的是府兵,不是武官,在官员级别上,大家都得交税,我没有说武官就不用缴税了,武官是文官是一样的。而府兵比普通百姓承担着更多的义务,如果他们也纳税,朝廷理应在其它方面,给予他们优待,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契苾何力哼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你们这些文官,真是小肚鸡肠,一点亏也不能吃。” “你们武官还资格说咱们,咱们文官当时都已经答应了,是你们武官表示不满。” 李绩忙道:“老夫不是不满,老夫也只不过想问个明白而已。” 李治也赶忙道:“各位爱卿,都稍安勿躁,这只是商议,这种大事,也不是尚书令一人说了算,都坐下来吧。” 他们一边鼓着眼,瞪着对方,一边慢慢坐了下来。 李绩赶忙道:“陛下,老臣觉得尚书令言之有理呀!” 如今随着人口的增加,贫富分化,土地兼并是越发严峻,他也明白,均田制没法长久下去,许多府兵的土地都已经被兼并,现在韩艺这么保证,那当然可以试试看,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这只老狐狸! 所有的人同时鄙视李绩。 李绩脸皮多厚,权当没有看见。 李治道:“如今这情况,想要维持均田制,就必须让那些地主、士绅,甚至官员将土地归还,但若不这么做,朕以为也必须得采纳印花税,否则的话,既不能保证百姓的利益,又不能保证国家的利益。” 其实还有半句,就是你们地主、当官的得利,不能好处都让你们占着。 郑善行突然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佃农的问题,地主常常将税收转嫁到佃农身上。” 韩艺道:“如果征收印花税那就不存在佃农这个问题,因为朝廷只有权力根据印花来征税,地契上写得是谁得名字,朝廷就向谁征税,租下土地的农民,是不需要负担地税的,他只负责租钱,至于租钱是多少,那是契约关系,朝廷没法干预,但是要想保证契约的有效性,就还得购买印花,等于他们还是缴纳了税收。” “尚书令别光顾着地主,商人呢?商人就不用纳税么?”一个大臣突然说道。 文臣现在都将矛头指向韩艺,他们认为韩艺太偏心武将,但是他们也没有将韩艺视作文官,就韩艺那书法,若是算成文官,那简直就是文官的耻辱啊! 韩艺笑道:“我这印花税的灵感,就是来自于商人,这世上谁立契比商人还多,这里面就包括了商税。” 其余大臣们一听,顿时就炸了! “这不公平!” “你前面也说了,这印花税是积少成多,税额肯定不高,但是落在地主身上,就是继承租庸调制的税额,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一言,我一语,总而言之,就是要互相伤害,要同时增加商税。 虽然韩艺这个玩得很巧,但是他们也都不傻,印花税用于田契上面,更像似个人所得税,商人却不是按自己的收入比例来纳税,这明显就不公平啊! 韩艺等他们说够了,才缓缓说道:“你们说的很对,若以交税税额来算的话,商人缴纳的印花税兴许是比不上地主的,这我也承认,也没法否认。但是你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地位和特权。朝廷给予地主、士绅那么多优待和特权,给予商人的是什么,是各种限制。朝廷要将两者的税额提升到同一条水平线上,没有问题呀,但是,商人的地位也得提升到跟地主一样。既然你们都说要公平,那就方方面面都要公平。”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契约精神 你一言,我一语,总而言之,就是要互相伤害,要同时增加商税。 韩艺等他们说够了,才缓缓说道:“你们说的很对,若以交税税额来算的话,商人缴纳的印花税兴许是比不上地主的,这我也承认,也没法否认。但是你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地位和特权。朝廷给予地主、士绅那么多优待和特权,给予商人的是什么,是各种限制。朝廷要将两者的税额提升到同一条水平线上,没有问题呀,但是,商人的地位也得提升到跟地主一样。既然你们都说要公平,那就方方面面都要公平。” 此话一出,官员们全都沉默不语。 韩艺永远都只让他们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也是老千惯用的伎俩,给你一个更坏,你就会觉得世界是美好的。 这地主为什么总是能够压着商人,不是因为他们够聪明,而是因为他们是特权阶级,他们跟皇帝是一个阶级,皇帝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地主。 而商人又刚好被限制,这其实不公平的。 但是国家政策,不可能做到公平,只能说维护大局。 虽说这钱是少了一点,但是拿着这一点多出来的税收商人的社会地位,这明显就是不划算啊。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不是要公平么,这就很公平啊,每个人交税,都是希望国家好,自己能够更好,我交的税是最多的,但是受到限制也是最多的,这商人会心甘情愿交税吗?而且,这一次朝廷弄成这样,许多商人赔的是倾家荡产,也没有人为商人说一句公道话?” 韩艺说着又叹了口气,道:“这做人要厚道,国家是由不同的阶级组成的,每个阶级都是不可缺少的,你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且,商人其实交的税也不少,商人什么都得依靠契约,契约就得交印花税,这钱是很可观的,而且商人买地,他也得缴纳税收,另外,市税和山泽税,朝廷都不会取消,只不过是要重新修订。” 长孙延突然道:“且不论这税收多少,但是这印花税有一个弊端,就是朝廷无法控制官员从中贪污受贿,地主的土地是很好计算的,但是朝廷怎么知道地方官府到底卖出去多少印花,如果要统计的话,这又需要大量的人力、无力,而印花税本来图的也是省事。” 李治闻言不禁微微皱眉,道:“长孙侍郎言之有理啊!在这一场危机中,贪赃枉法真是令人触目惊心,朝廷一定要防止此类的事再度发生。” 韩艺笑道:“陛下,根据臣估计,初期的时候,也就长安、洛阳、扬州、睦州等地是交税大户,其余商税不发达的地区,能够缴纳上来的商税也不是很多,微臣是建议将这印花税先当做给予地方州县的补贴,让它们恢复一下。至于之后,等到商人的印花税多了起来,朝廷再来控制。” 长孙延好奇道:“这如何控制?” “依靠发明创造!”韩艺道:“最开始,印花是官府盖章,但是之后,可以控制章印的颜料,甚至于用贴花的方式来限制,这贴花就是贴一张纸上去,只要朝廷控制住贴纸的秘方,并且对此是严格保密,然后发到各地官府去,账目的话,就按照贴花去算,这非常简单。而且,我相信这也并不难以办到。” 李治点点头道:“对呀!这法子倒是挺妙的。” 这跟代金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要保证这个贴花人家生产不出来,那就行了。中央只需要算清楚我发出多少,还剩下多少,就直接按贴花的数额算账就是了,你官员都可以让小舅子去卖,但是卖出去多少,你一文钱可别想少。 韩艺道:“陛下,这妙是妙,但是印花税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前提。” “什么前提?” “就是神圣的君子契约。” 韩艺道:“引起这一场危机,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违反契约,朝廷也好,商人也好,大家都在违反契约,大家都乱来,这才导致局势失控。而印花税是完全建立在契约上面的,如果朝廷不重视契约的话,很快印花税将会崩溃的,这是非常可怕的。” 李治点点头,道:“那你对此有何建议?” 韩艺又向李治道:“微臣建议成立一个税务局,专门用来调查税收的,尤其是那富商和地主们。其实一直以来,他们也都在想办法逃税,佃农就是他们想出逃税的办法。不过这一回朝廷一定要跟他们来真格的,他们要真有本事逃税,不让朝廷抓着,那朝廷没有话说,但是只要被抓着,那就必须要罚他们一个倾家荡产,绝不能姑息,以此威慑他们,因为在印花税的基础上,逃税就是在违反契约。不但如此,反正如今户籍也乱的很,朝廷肯定要再度统计户籍。 微臣建议在户籍上面添加一个信用度,任何人违反契约,朝廷不但要在他户籍上给他一个不守诚信的标志,并且还要在当地公布出来,让他无法立足在这天地间。另外,任何涉及朝廷的事务,这些不守诚信的人都没有资格参与,包括科举,一个连诚信都不讲的人,就别召入朝中来害人害己,圣人都说过,民无信则不立,而国家是人组成的,那么国无信则灭亡。朝廷甚至可以将圣人说过的那些诚信之言专门分离出来,修订一本书籍,来教育大家,诚信的重要性。” 这一回大家都不做声,虽然这明显是对地主不利的,但是他们都是读圣贤书的人,他们也知道诚信是为人之根本,他们也不能说守信是错的。 崔戢刃突然摇头道:“这不妥。” 韩艺问道:“为何不妥?” 崔戢刃道:“因为朝廷就经常不守信约呀,若不能严于律己,怎能要求百姓守信呢?” 韩艺惊讶道:“你——你胡说八道,朝廷什么时候不守信呢?朝廷扛下西北那么大一笔债务,这就是守信的表现。” 崔戢刃笑道:“就说征税的问题,朝廷若有战事突然发生,那也只能征税,但如果根据印花税,朝廷就没有权力征收多余的税收,与此像似的例子,多不胜举呀。” 韩艺看向李治。 不等李治开口,李绩便道:“他说得不错,但有些时候,朝廷也情非得已,如果爆发战事,朝廷难道就不管不顾么。” 韩艺笑道:“这是情非得已,但往往亡国的开始,都是从情非得已开始。就拿这一场危机而言,李义府提前征税,导致百姓没有钱交税,百姓只能逃亡,世道就变乱了,得亏这两年外面没有战事,要是有得话,那更是雪上加霜啊!强征税收乃是杀鸡取卵,不到最后时刻,是不能轻易用的,哪怕是州县遇到灾难,宁可让官府关门,也不能强征税收来填补烂账,因为朝廷在百姓没有粮食的情况下,还去征税,那就是雪上加霜,到时还要花更多的钱去弥补,这一次危机就这样导致的。” 李绩道:“可若不征税,朝廷哪有钱去打仗?” 韩艺道:“这朝廷就得未雨绸缪,平时先存一些钱,专门应对突发事件,平仓法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崔戢刃道:“也就是说这印花税跟均田制一样万年不变?” 韩艺道:“那当然也不是,但是不能轻易改变,得遵循规矩来,好比说五年重新商定一次税率,甚至于十年,根据国家的发展情况而定,朝廷可以先颁布出律法,到时再调税,朝廷也有理可循,而且这也能够防止地方官府偷偷征税。既然朝廷要大家都遵守契约,那么官府就没有资格多征收一文钱税收。” 长孙延突然道:“其实这也不是很难,朝廷只需要先将一些特殊情况给考虑进去,然后制定条例,用明文的形式来规定,朝廷始终掌握着主动权。” 崔戢刃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令我大唐律例变得非常繁琐。” 长孙延道:“肯定会变得非常繁琐,但如果官员和百姓,事事都能够依照规矩办事,反而会减少许多麻烦。” 李治知道这样做,肯定有利于国家的安定,大家都按照规矩办事,但是他前面一直没有做声,因为他也得权衡皇帝的利益,不能这些规矩制衡皇帝的权力,不过长孙延这一番话倒是令他稍稍放心,律法都是朝廷制定的,朝廷制定的,肯定得他来决定,他是可以将自己的权益用明文规定,他还是握有绝对的主动权,同时又可以约束许多人。于是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先得将律法都给列出来,才能做最后的决定,这事就交给韩艺、狄仁杰、任知古、长孙延、卢师卦五人去办吧。” “微臣遵命。” 五人同时说道。 李治又朝着李弘道:“太子你也跟着去学习一下吧。” 李弘却道:“父皇,儿臣想学习如何修订关于诚信的书籍。” 他非常喜欢看书,对于那个修订有关诚信方面的书籍,他很高兴去,至于那个税收如何去计算,他反而不是很感兴趣。 李治也勉强他,因为每个太子都干这事,这修订书籍,是要人才的,很多太子经常利用修订书籍,来笼络人才,打造自己的班底,点头笑道:“好吧。” 任知古突然道:“还有一个问题,多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还要成立税务局,那么人手可能不够呀!” 韩艺笑道:“外面那么多官员闹事,还怕没有人么。各位,你们别精简官员的怒火都撒在我头上,精简那些官员其实跟我个人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朝廷严格遵守需求与供应的关系,朝廷若有需求,可以招人,但也可以减人,只进不出,那一定会出问题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知耻而后勇 在坐的人对于韩艺都已经无语了,方才好像多招一个人,国家就会灭亡似得,如今要招人的也是你,而且都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啊。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但是也没有人愿意再跟韩艺争论,因为争不过。 为什么他们争不过韩艺,就是因为他们都是站在自己或者说自己所处阶级的利益上面去跟韩艺争,而韩艺是站在国家利益上面,不在于自身利益,也不在于哪个阶级利益,他连俸禄都不拿,他还在乎这些小钱,交多一点税,他真心无所谓,这道德的制高点就被韩艺给抢占了。 韩艺又道:“陛下,这一场危机有许多地方需要总结,其中一点,就是如今我大唐的工商行业严重缺乏律法的支持,才导致变得异常混乱,朝廷也应该对此立法,规范工商行业,这样各行各业才能有条不紊的运转。” 李治点点头道:“是呀!如今工商的人数比以前多多了,朝廷应该慎重对待。” 前面反商,后果已经非常明显,李治也觉得要给予工商业更多的重视。 韩艺道:“而关于书籍方面的专利法案,已经非常成熟。”说着,他用手一扫,道:“在坐的大臣其中也有不少人因此得利,并且创作出更好的学作出来。” 那些大臣纷纷点头。 这是臣最满意韩艺的一点,因为韩艺保护了知识产权,随着印刷行业的发展、壮大,他们在学出版方面的收入是渐渐增多,以前什么诗词的,都买不了钱,都是手抄本,这成本太高为了,多半都是用于宣传自己,如今不但能够更加快速大范围的宣传自己,还能够赚钱。 韩艺又继续说道:“微臣认为朝廷可以尝试将专利法案应用于技术方面,这样也能够促使我大唐的技术发展。” 李治毫不犹豫道:“准奏!” 因为这是韩艺早就铺好的路,他在n年前就跟李治提过这事,李治当时就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是韩艺并没有着急,他先是不断的唤起大家对于技术、知识产权的保护,这是能够生财的,你们要保护好,而且最先就是用于学方面,让天下人尝到了甜头,如今再开始用于其它方面,那这些大臣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只要专利法案通过,工匠的地位将会大幅度提高,而且,贤者六学也会打破瓶颈,因为贤者六学其中一向就是科学,韩艺创造贤者六学,主要就是为了将科学系统化,将技术变成一整套的学问,这是中国古代最大的短板,中国古代只有技术没有学问,什么发明创造都是凭借着经验,没有任何原理基础。 李治又道:“关于印花税,各位爱卿还有何意义?” 沉默半天的刘祥道突然非常忧虑道:“臣倒是没有异议,这也合情合理,臣只是担心这印花税会遇到很大的阻碍。” 他一直沉默就是因为他还没有从当初那一场危机缓过来,不太敢说话,这印花税朝廷答应没有用,还得那些地主士绅答应啊! 韩艺立刻道:“陛下,刘尚书言之有理,而在这一场危机中,也说明一点,就是任何政策都不能急于颁布,如今一下子就颁布这么多政策,百姓会不知所措,极有可能会引起恐慌,但是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年,去宣传新得政策,也看看百姓的反应,根据百姓的反应,可以做出适当的修改。 而新政完全是因为这一场危机导致的,所以在此之外,臣建议将整场危机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知百姓,这究竟是怎么引起的?微臣认为李义府他一个人承担不了所有的责任,许多看似无辜的人,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也促使了危机的爆发。好比说,许州百姓烧毁商船一事,这才是整个危机的开始。” 一个大臣担忧道:“可是这会不会有损朝廷的名誉?” 韩艺笑道:“朝廷的名誉在这一场危机之中,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损害,这么做是要重新让百姓信任朝廷,朝廷承担起了这个后果,朝廷免税,朝廷借钱,没有再向百姓征税,而且朝廷勇于承认错误,但是这还不止,朝廷还吸取教训,做出改变,由此便可引出新政。一个人犯了错不可怕,只要勇于承认,并且做出改变,百姓一定会重新相信朝廷。” 李弘突然道:“那就由大唐日报发表。” 李治一愣,问道:“为何要由大唐日报来发表?” 李弘道:“因为大唐日报人人都能够看到,那大家就不会道听途说,对朝廷产生误会。” 韩艺笑道:“臣也正是此意。” 李治见李弘都料到韩艺的想法,非常开心,笑道:“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那就交由大唐日报来发表。撰稿之事,也交由尚书令去办,毕竟他比你们任何人对于这场危机认知的都要更加深刻一些。” 韩艺拱手道:“微臣遵命。陛下,臣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禀报。” 李治问道:“什么事?” 韩艺顿时哭丧着脸道:“陛下,六部之事,臣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还请陛下收回尚书令一职。” 大臣们惊讶的看着韩艺,这真是奇人呀,如今没有谁敢反对他这个尚书令,应该威风的时候,这小子却三番四次提出辞职。 李治沉眉道:“不行,这尚书令你还得继续当下去。” 韩艺道:“陛下,这样下去,臣会活活累死的,臣的儿子才都还没有十岁,臣别的奖赏不要,臣当个户部尚书就行了。” 李绩听得是低头发笑。 李治皱眉道:“你先印花税落实之后,再谈这事。” 韩艺道:“不行,陛下得先承诺,印花税落实之后,立刻收回尚书令。” 李治恼怒道:“你是要威胁朕么?” 韩艺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这样利于国家发展,因为臣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六部之事都得臣来做决定,臣现在连上个茅房都得看公,长久下去,一定会出乱子的,到时出了乱子,臣还得负责。李义府就是如此,什么都大包大揽,结果他根本管不过来,以至于乱成这样,朝廷要总结教训。” 李治愣了半响,心想,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呀!无奈道:“好,好,朕答应你便是。” 韩艺激动道:“多谢陛下。要不陛下顺便答应放臣一个长假。” “你别得寸进尺。” 李治怒了。 韩艺讪讪一笑,心想,这地主和资本家都是有着剥削的天性啊! 这一场会议的内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其实要比当初武媚娘的新政,转变还要大,连均田制都要废除,等于是国家的根本政策发生了改变。 区别就在于,武媚娘是在国家冉冉上升时,做出改变,而韩艺确实在一场大危机过后,做出改变,论时机的话,当然韩艺的更好,再坏也不会几个月前要坏,需要怕什么。 不过这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机会,倒不是什么时势造英雄。 而且,这也是对于新得宰相班底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韩艺也得到了他一切想要的,尤其是这印花税。 但是他选择印花税,钱只是其次,关键印花税是一种契税,税收是建立在契约上面,那么要征收这种税,就必须竖立一个契税精神。 朝廷如果违反契约,那些百姓也可以违反契约,首先一点,就不用交税,这契约都不算数了,那我印花干嘛? 而这种契约精神这对于工商业发展,对于国家发展,对于明发展,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契约精神在一定程度上,就限制了朝廷的权力,朝廷到时想要反悔,可就非常困难,百姓不会买账的,朝廷的优势就在于,规矩是你订的,朝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权益。 事实虽是如此,但是遇到长孙延、卢师卦这一群君子,他们可不会太照顾官员利益,当然,韩艺会顾忌李治的利益。 如果没有韩艺主导,李治哪里敢将这些事交给卢师卦他们。 其实长安七子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君主思想并不强烈,因为他们都是出身顶级士族,真不是一般的士族,而在两晋时期,是皇帝与贵族共治天下,关系是趋于平等的,这皇帝换来换去,不都是贵族在那里换,不管是杨家,还是李家,其实都是关陇集团的代言人,只不过这些人当了皇帝之后,就想着家天下,而非是集团天下,他们也因此要摆脱这个关陇集团。虽然现在发生了很多改变,关陇集团都已经凋零了,皇权一步步扩大,但这是局势上的改变,还没有导致思想上的完全改变,他们的思想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国家为先,君主只在其次。 郑善行、卢师卦是典型的代表,他们都不太想当这官,但是国家有难,他们也都会挺身而出。 不过随着皇权一步步扩大,这种思想会慢慢被消除。 就历史而言,唐朝的贵族就是最有后一批,唐之后,贵族思想就基本上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官僚思想 开完大会,韩艺与长孙延他们又去到尚书省开小会。 韩艺道:“该说的会议上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要说的也就几句话。不要以为我会说什么时势造英雄,千万不要有这种思想,因为乱世才出英雄,等到英雄出来,咱们恐怕都已经入土了。我们的目的是要阻止英雄的存在,如果百姓都幸福,谁还需要英雄,我们要做的就是缔造一套更加完善秩序,令国家富强,令百姓富裕,就是这么简单。清楚了吗?” 卢师卦他们纷纷点头,因为他们就是这种思想,卢师卦、郑善行才不想当英雄。 韩艺突然看向长孙延道:“长孙延,这里就属你对律法最为知晓,但是我希望你别沉迷其中,我们只有一年的筹备时间,你得考虑一下现实,千万别跟上回修订神圣的君子契约一样,修订一条律法,都弄了好几个月还没有弄好,没有完美的政策,只有不断完善的政策。” 长孙延一脸尴尬的点点头,道:“下官知道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 忽悠皇帝当商人 这一次变革,几乎就是根本性的变革,等于是要开始一条全新的道路。 其实历史上就是这么发展的,科举制,彻底打破了之前的九品中正制,后来两税制度,也打破了均田制。 这绝对是一种进步,均田制是不可能长久的,土地就这么多,就算开疆扩土,也赶不上人口的增加。 只不过韩艺在这两项制度上都做出了一些改变,科举制是取代了九品中正制,要入仕还得靠科举,只不过科举不再是完全为朝廷服务,可以为各行各业服务。之后唐朝的两税制,其实也就是按亩收税,只不过韩艺改成了印花税,取代之前的均田制。 这印花税和两税制从根本上还是不同的,因为印花税是以契约为根本的,契约就代表着限制、平等,而两税制就还是封建社会的产物,是没有限制的,皇帝想怎么征都行。 但是表面上来看,也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而且皇帝还是握有主动权的,因为税收多少,还是皇帝来做主,再加上当前的局势,皇帝自然愿意做出让步,李世民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狠狠约束自己,但是年老了不也一样乱来,那么大年纪,还将年幼的武媚娘召入宫中。 从尚书省出来之后,韩艺却一点也不显疲惫,他兴奋的来到自己的卧房里面,拿出自己的计划树来,挂在墙上。又拿起笔,将一朵花的图案和一张契的图案给连上。 不知不觉中,一颗参天大树已经快要完成了。 “如今可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韩艺目光稍稍上移,但见树顶画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 改变国家的根本制度,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乱,而且朝廷刚刚裁了这么多人,现在想要偷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编制对照一个人,要是在你这个环节上出了错误,你连推都不知道往谁身上推。 崔戢刃、长孙延、狄仁杰、郑善行他们负责修订印花法案。 韩艺说得是简单,但是印花法案不能一视同仁,必须得细化,税收的利率肯定是不一样,针对什么人收多少税,这都是需要仔细商量的。 弘文馆也没有闲着,仅存的大学士,开始着手修订书籍,就是有关于诚信方面,韩艺是打算将诚信与孝经并列为启蒙学,要知道《孝经》是小孩最早接触的书籍。 太子李弘也参与其中。 工部负责继续修学院,如今这学院已经被纳为士兵的制度福利,不再是赏赐,可给可不给。 而韩艺负责什么,就是总结这一次经济危机。 这是他最擅长的,而且他也最合适,这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 两仪殿。 “呼。” 李治轻轻出得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文章,揉了揉鼻梁,又向一旁坐着的韩艺笑道:“朕看你这一片文章,总结的也不怎么样啊!” 韩艺问道:“陛下此话怎讲?” 李治笑道:“你这文章上面,将所有的因素都给列出来,但实际上还是在为李义府他们开脱,但是天下人可都不是傻子,若是李义府他们不这么干,岂会有这么多事?” 你想得真美,脏水都往人家李义府身上泼,李义府好歹也是我的最佳队友,要没有李义府,我的计划岂能进行的恁地顺利,我才不会让你得逞的。韩艺回答道:“微臣并不这么觉得。” 李治哦了一声,道:“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道:“陛下应该没有忘记,整件事是从何时开始的吧?” 李治微一沉吟,道:“是从许州烧毁商船事件开始的。”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这是李义府他们所为吗?” 李治不答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如今谁都知道这是武皇后在后面操纵的,只不过没点出来而已。 韩艺摇摇头道:“我认为不是,首先,皇后的新政,虽说与臣的政策有些矛盾,但其实还是正面的,是有利于国家的,否则的话,当初陛下你也不会答应呀。只不过是下面官员执行不力,我相信这不是皇后希望的,那些新政可都是皇后主持修订,如果失败了,对于皇后是百害而无一利。”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目光中还带有一丝赞赏,就连这种细节,韩艺还照顾到皇后的名誉,可见韩艺是真没有要对付皇后的心思。 韩艺又道:“其次,李义府向来就与那些士绅贵族有着很大的矛盾,那些士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李义府的话。”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 韩艺道:“说到底他们之间还是想相互利用,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国家,罔顾律法,这才是整件事的病根所在,士绅也有难以推脱的责任。农夫自己也有责任,他们心胸狭隘,只看到对自己不利,却看不到对自己有利的,商人生产丝绸的确损害了农民的利益,但是商人也为农民带去更加便利的生活,许多货物都变得便宜起来,反倒是农产品的价格有所提升,因为农产品的生产毕竟比其它商品要慢,农夫并没有损失什么,他们的粮食可以兑换更多的货物。 商人也有责任,商人唯利是图,在这一场危机中,商人是趁火打劫,炒高物价,导致百姓入不敷出。还有那些官员,自然也都是难逃其咎,可见这一场危机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导致的,而是许多许多因素促成的。但是追根溯源,还是朝廷制度上的缺失。 微臣一直都认为,朝廷应该用永远都站在第三人的位置上,因为各个阶级肯定都会有矛盾的,朝中文武一直也都有矛盾,朝廷的职责是平衡,而非是帮助一方去攻击另一方,士农工商存在这么多年,证明他们都有自身得价值,不可缺少的,是没法彻底消灭的。 这也是为什么微臣想到契约制度,用契约,用律法,用制度,去平衡各方矛盾,根据各方的发展,去酌情而定。如今商人还在恢复期,地主的税是要高于商人的,但这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以后商人变得更加有钱,那么今后朝廷就可以减轻地主、农夫的负担,加重商人的税收。所以税收是既要规范,又不能死板,一定要根据情况而定。” 李治点点头,道:“说得好啊,这税收是既要规范,又不能一成不变,记得你当初就跟朕说过这个问题,如果地主、士绅这个阶级非常强大,那么朝廷就难以控制住,唯有利用商人去平衡他们,朝廷方能游刃有余。” 韩艺道:“正是如此。” 李治又笑道:“朕真是感到非常欣慰,你与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的矛盾,朕也非常清楚,事到如今,你还能为他们说话。” 他认为韩艺总结出来的,肯定是将脏水往他们身上泼,这时候就应该痛打落水狗。 韩艺笑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可从未认为微臣与他们有什么私人矛盾,微臣公私还是分得很清楚,微臣只是与他们政见不同,仅此而已,这是常有之事,微臣的职责可不是跟他们争斗,而是辅助陛下,令我大唐更加强大、富裕。” 是呀!李义府他们就是败在这一点上面。李治暗自想道,为什么他信任韩艺,就是因为韩艺很少参与什么政治斗争,除了刚开始废王立武,但那也是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臣子就是为皇帝分忧的,而不是为宰相,他也不结党营私,狄仁杰就是韩艺一手提拔上来的,但是狄仁杰跟他只是同僚关系,没有党派的关系,韩艺是挺务实的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反过来说,如果李义府他们也跟韩艺一样,韩艺还真不一定能够重返朝堂。 李治又看了看那篇文章,笑道:“不过你这平衡也不是做得非常到位呀,你这么夸赞军方,那边又贬低文臣,就不怕引起文臣的不满么?” 韩艺笑道:“这个就不能平衡,而是要去激励他们,就这一场危机而言,文臣确实表现的非常糟糕,而军队表现的非常好,理应得夸,文臣要是不服气,那就争取表现的更好呀。而且,朝廷也可以借此,增加士兵的福利,说服士兵接受印花税。” “是该如此呀,行,那就发表这篇文章吧。” 李治说着,突然又问道:“对了!你究竟有何妙招,可以在三年之后,将这一笔巨债还清?” 韩艺笑道:“还望陛下容许臣卖一个关子。” 李治皱眉道:“难道连朕都不能告诉?” 韩艺道:“不是微臣不告诉陛下,而是这招说出来,很可能就会失效,不过陛下请放心,只要这么发展下去,三年之后,还清这一笔巨债,那是绰绰有余。” 李治稍稍点头,道:“好吧,朕就等着。” 韩艺突然又道:“陛下,有件事微臣要跟陛下解释一下,微臣真是没有打算征陛下的税。” 李治一愣,随即笑道:“朕当然知道,但是当时情况,朕若不这么做,只怕很难执行下去。” 他心里倒是想得挺开,他的税收,不是征,而是他自愿缴纳,那么他当然也可以不缴,还是那句话,酌情而定。 韩艺当然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道:“可是陛下毕竟要负担这么多支出,而国库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太多的钱来贴补,微臣倒是有一个建议,或许能够帮助陛下补上这些税收。” 李治忙问道:“什么建议?” 韩艺道:“陛下也投资买卖。” 李治愣住了,道:“你要朕去做买卖?这可不行,这不是让朕与民争利么。” 韩艺道:“陛下误会臣的意思了,臣不是让陛下去与民争利,而是让陛下将自己的资源商业化管理,争取利润最大化,而且陛下不需要在中原投资,可以在西北购买牧场,在乐浪州收购矿产,专门做原料买卖,这些中原最缺乏的东西,是一定赚钱的,而且这些东西都是要卖往中原的,陛下到时可以通过金行和元行,将这些钱存入自己的仓库内。” 李治听得有些动心,道:“可是朕如今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呀!” 韩艺笑道:“这个很简单,臣亲自来为陛下操办,这不是什么问题。” 李治道:“可万一要让人发现了。” 韩艺道:“陛下放心,臣会做得非常妥当的,这方面陛下应该对臣有信心才是。” 李治稍稍点头,道:“那---那好吧,就依你之意。” 为什么皇帝不喜欢商人,喜欢地主,不是因为地主有良心,而是皇帝就是最大的地主,他当然是站在地主这边。 韩艺就要忽悠李治从事买卖,让皇帝觉得自己也能代表着商人的利益。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用事实说话 在得到李治的允许之后,韩艺还没有急着开始印刷,他先是将宇文修弥这些大富商找了过来,告诉他们新一期大唐日报是对这一次危机做出总结。 宇文修弥他们听得都有些犯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韩艺又告诉他们,这一期将会是全国发售,而且大家肯定争着要看,要你们的产品、作坊、商标,要是能够在上面亮亮相,那将会令你们的买卖是更上一层楼啊! 一番忽悠下来,宇文修弥他们纷纷出钱购买广告。 韩艺这才正式以朝廷的名义,在大唐日报刊登了由韩艺起草的那篇文章,对于这一次的危机做出一个总结来。 这是必须要的,没有发生天灾,闹成这样,那必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这一期大唐日报,是一文钱一份,而且是全国发售,等于是卖多少,就赔多少,但是韩艺不怕,有一群富商帮他撑着。 大兴善寺。 “上我这来避难呢?” 崔平仲将大唐日报合上,放在桌上,朝着刚刚到来的崔戢刃笑问道。 崔戢刃苦笑道:“咱们家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我们先前就将钱投到买卖上去了,不过博陵崔氏那边很是不满。不过等到这大唐日报传到山东去,孩儿肯定还是逃不了被那些长辈教训。” 崔平仲道:“关于这印花税,我也略有耳闻,的确对于我们士族不利呀!” 崔戢刃笑道:“想来这就是韩艺计划的全部,这些变革全都是有利于他的商业政策,而且,如今也没有人可以阻挡的了他。” 崔平仲摇摇头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他只是为了追求权力的话,他犯不着这么做,因为以他立下的功劳,出将入相都不在话下,只要有权力,他同样可以推行他的政策,要知道,当初武皇后可是支持他的政策,至于名利和财富,他也早已经收入囊中,他如今所得与他的计划似乎并不是完全吻合,可见这并不是他计划的全部,我想他应该还差那最后一步。” 崔戢刃皱眉道:“还有一步?” 崔平仲点点头,道:“我不止一次提到过,韩艺的变法是由下至上的改变,要看穿他的最终目的,只要将商人这个阶级研究透彻,便可清楚的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只不过如今的情况来看,他根本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计划应该还没有结束。” 崔戢刃立刻问道:“爹爹以为韩艺的目的是什么?” “商人追求的是什么?” “利益!” “利益只是最基本的,但是如元家、善行那等大富商,他们已经拥有足够的财富,而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他们肯定想得到更多,他们追求的应该公平和自由,买卖之事,盈亏那是各凭本事,但是最基本的是契约的双方,一定要是公平和平等的关系,哪怕另一方是皇帝。” 崔戢刃双目一睁。 崔平仲道:“其实我一早就隐隐猜到这一点,孔圣人曾言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要有做君主的样子,臣要有做臣子的样子,若君不君,臣不臣,天下必将大乱,父子亦是如此,就如以前的我一样,我就不是一个好父亲,故此你大姐才。” 说到这里,他摆摆手,叹道:“罢了,不提此事。但如果反过来想,那么圣人之意,应该是君主也必须受到束缚,只不过圣人是追求以道德的形式来约束君主的行为,这想法是好的,但是圣人终究不知这俗人之事啊,道德连百姓的私欲都无法约束,更何况是君主。” 崔戢刃道:“真正约束百姓的还是律法。” 崔平仲点点头道:“所以法家思想才有可能约束君主,儒家思想只能作为法家思想的基础而已,可是君主怎能轻易让律法凌驾于自己头上,而且君主追求的刚好与之相反,以韩艺目前的能力,他最多也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况且他连长孙无忌当初的地位都没有达到,所以他根本不具备约束君主的实力,而且君主也不会任由商人发展到危机皇权的地步,如何能够突破这一点,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崔戢刃眼中突然透出一丝向往之色,道:“也就是说,韩艺提出印花税的真正目的,是在于契约精神,为限制君主打下基础。” 崔平仲点点头道:“但这只是埋下去的种子,想要这颗种子开花结果,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而且是非常困难的,韩艺想要凭借这个来限制君主,不管今后会不会如愿,但他此生肯定是看不到,而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他肯定还有一步,加速这颗种子的生长。” 崔戢刃皱眉道:“那爹爹可有想出来?” 崔平仲摇摇头道:“要做到这一点,那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其实两晋时期,贵族与君主共治天下,当时的贵族可以限制住君主,但是双方都不满于现状,导致贵族常常篡位,君主也常常借机消灭贵族的势力,如果只是回到这一点上,并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导致天下大乱,如何能够有效的限制君主,同时保障君主的地位,我还真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做到这一点。” 崔戢刃道:“为何爹爹始终不认为韩艺的最终目的是。” 崔平仲笑道:“古往今来,除战争之外的朝代更换,以夺取权力来篡位的枭雄,那几乎都是趁着皇帝年幼,并且手握军权,这还只是客观因素,另外,还得服众,此众非百姓,而是拥有权力的那些人,这些条件韩艺都不具备,而且,他要这么做的话,那他做得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他应该如曹操、司马懿、王莽等辈一样,在朝中建立起一股庞大的势力,然而,这些他都没有去做,这也是皇帝信任的他原因。不过,这一次我要赶在他之前,先破解他的计划,只要将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仔细研究,我想应该能够推算出他这最后一步来。” 崔戢刃见父亲神情兴奋,笑道:“父亲莫不是将韩艺的计划当成一个谜语?” 崔平仲愣了下,随即点头笑道:“我的确是乐在其中啊!” . 这一期大唐日报发行之后,在民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因为其中内容公布了许许多多鲜为人知之事,甚至连许州烧商船的根本原因都说出来,当然,韩艺支持从地主与商人的矛盾去分析的,没有供出武媚娘来,另外,还有官营作坊的一些黑幕,那些官员贪赃枉法。 这在封建社会,那是极少见的,朝廷就没有这么有担当过,主动交待一切,并且主动承认政策上错误,还广而告之。 要知道这篇文章的署名,那可是中书省,绝对能够代表朝廷。 首先,当然是夸赞军方,表扬那些将士,因为是军队稳住了局势。文官就被骂得狗血淋头,李义府、许敬宗都是文臣之首,贪污受贿也多半是文官,文臣有着没法逃避的责任,并且军队主动裁人,也没有引起什么抗议,文官就天天抗议,这高下立判。 其次,这篇文章对于商人和士绅都是有褒有贬,非常公正,一切都用事实说话,没有以偏概全。但即便如此,这对于士绅、地主阶级,是一个非常大的冲击,你们手中握有这么多资源,但是却不履行你们的义务,反而因为你们的自私自利,令危机进一步加深。 韩艺虽然对商人有批评,也有褒奖,但问题是商人就是那德行,商人本来就是卑微的,唯利是图,你不能指望商人,商人可没有这个义务。 而且,商人还干了很多好事,韩艺逮着郑善行是往死里夸,并且最后也是商人给了百姓一口饭吃。 这个现象是非常有意思的,士绅和商人两个阶级都在这一场危机中,有好的表现,也有坏的表现,但是百姓认为士绅做这些好事那是应该的,不值得去表扬,而商人做这些那真是不可思议,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商人,看似一篇不偏不倚的文章,却让舆论倒向商人这边。 很简单,我们以前这么听你们士绅的话,这么支持你们,你们却落井下石,我们平时那么骂商人,帮着你们一起压制商人,但却还有商人对我们这么好,这二选一的话,我还不如选商人。 而这种现象也为印花税打下了基础,印花税主要就是让地主阶级分担百姓承受的税收。 虽说大唐日报并没有公布印花税的消息,但是也有消息从朝中传出来。 当印花税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百姓那是欢天喜地,长安的工农阶级都非常支持印花税,因为士绅舆论优势已经被韩艺给打破了,而且士绅的名誉也刚刚蒙上一层阴影。而印花税是有利于百姓的,士绅们也不好忽悠他们,既然你们士绅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那就得用律法的形式,来规定你们士绅、地主承担的义务。 这非常公平。 长安、洛阳的士绅、地主都不做声,要是他们再闹的话,那百姓会直接会推翻他们的,你们兼并我们的土地,那就应该承担这部分税收,要不你们就将土地还给我们。 而且这对于地主也不是完全没有利,毕竟还是承认他们的土地。 倒是商人有些慌,因为印花税具体还没有弄妥,只是小道消息传了出来,这印花税到底收多少?这个可是非常关键的。 市署。 “韩小哥,如今到处都在传印花税,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钱大方满面焦虑道。 韩艺点点头道:“是真的,朝廷的确打算废除租庸调制,开始征收印花税。” 钱大方听得就肾疼,“这---这对咱们商人太不公平,签个契约都的交税。” “是呀!韩小哥,你这可比关税还要恐怖一些呀。” “韩小哥,咱们如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你就要征税这么高的税,咱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 商人纷纷抱怨起来,他们得知的消息是契约得按比例交税的,这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冲着他们商人来的,因为商人什么事都得立契,地主就一田契。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商人的命运还真是坎坷。 韩艺苦笑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这印花税主要是为了取代租庸调制,也就是今后土地得按照亩数缴纳税收,其实大家都可以不缴纳这税,只不过你不交税,那朝廷就不会为这契约担保,地主若是不交,那地契就是不作数的,土地就是归国家所有。至于商人和商人之间的交易,那你们要是信任对方,可以不缴。” 你说得倒是轻松,没有律法保证,谁还敢相信契约啊! 契约必须要有律法的支持呀! 窦衡问道:“那不知道咱们商人的印花税多高?” 韩艺笑道:“这个还没有制定出来,但是非常非常低就是了,最高也不会高过一文钱。” 钱大方小心翼翼道:“百文收取一文?” 韩艺道:“不,一贯一文。” 那些商人眨了眨眼,这确实低出了新境界,一千贯的契约,才缴纳一贯钱,而且这还是最高的。 要是这样的话,就可以接受,那关税可都是以十分之几的来收啊。 韩艺道:“你们想一想,你们要是完全不用交税,那人家地主会答应吗?而且,这也合情合理,你们不交税,朝廷为什么为你们担保,出现纷争,你们肯定是找朝廷,你们想要朝廷有义务帮你们主持公道,首先,你们得对朝廷有贡献,大家都是商人,契约中也有对价基础在。” 钱大方连连点头道:“是是是,韩小哥说得是,咱们主要是怕税太高,如果不是很高,那咱们当然能够接受。” 韩艺笑道:“放心,这个我们会慎重考虑的,我的宗旨你们应该都清楚,求的是双赢,你们得到利润,朝廷才能够受到税,要是你们都完了,一文钱都收不到,那这印花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你们将心放到肚子里面去吧。”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 安内必先攘外 韩艺这回是吸取了武媚娘的教训,没有抓紧颁布新政,他给了一年期限的宣传期,这是非常重要的,任何政策都得宣传,要造成一种万众期待的那种趋势,这时候再颁布新政,执行起来将会更加有利。 但是在新政中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那些被裁掉的官员,是很难再回到朝中了。 科举改制那是已经定下来了,这个是不会改变的,其实当初杜李之争时,李治也有精简官吏的打算,但是阻碍太大,武媚娘首先就不答应,他也没有办法,这一回的话,那真是天赐良机,他也是下定决心,要精简官吏,但是科举若不改制,很快朝中又会变得臃肿起来。 这科举虽然胜过九品中正制,九品中正制更加会造成冗官、冗费的现象,科举虽有有所改善,而且相对而言也非常公平的,但还是避免不了,虽说上回改成三年一回的科举,但问题是天下人才都来考,录取人士肯定是要超出朝廷定下的名额,这人都有惜才之心,看到人才不可能放过。而且科举也有着难以弥补的缺陷,就是天才都当官去了,除了官场发展的好,其余行业都难以发展。 韩艺要求再度改制科举,无非就是要为资本主义提供人才。 虽然,朝廷已经表示对于这些官员的歉意,并且承诺,如果缺人,将首先从他们中间挑选,同时也放出消息,可能会成立税务局和专利局,将会从这些人中间聘请一些人回来。 但是官员们对此是相当不满,我读书就是为了当官,读的书全都是跟官场有关系的,我不当官,那我就会活活饿死。 这就是所为的职业官僚。 而且,我们没有犯错,朝廷不能这么将我给裁了。 这些官员怎么可能罢休,还想联络贵族、朝中官员,一块向皇帝施压。 但是如今的情势可容不得他们在这里放肆,科举改制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科举才刚刚出来,还是一个婴儿,怎么去塑造都可以,要是明清的话,那绝对是大事,但是如今还真谈不上,反倒是均田制可能面临灭亡,令大家有些始料未及,这可是大唐的国制,怎么说改就改,不少士大夫纷纷上言朝廷,这么国制怎么能改。 韩艺直接让手下的人将兼并土地的数据给他们看,你们贵族都是大地主,你们坚持均田制,不就是因为缴税少么? 难道又朝廷去向百姓征税吗? 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怼得那些士大夫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是新得税制才是大家最为关注的点,大家都在对此争论。 科举改制,大家都没有怎么在意。 新市场。 随着钱大方他们这些富商的归来,新市场的店面也渐渐都开门了,因为他们这些富人、地主还是需要消费的,他们也图享受呀,只不过百姓暂时没有什么消费能力。 “哎呦!哥哥,你怎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 宇文修弥来到自家的酒楼,忽然发现高崇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喝闷酒,不禁走上前去,询问道。 高崇德瞧了他一眼,没有做声,继续喝酒。 宇文修弥眼眸一转,坐了下来,道:“哥哥莫不是因为被裁一事而在这里生闷气?” 高崇德哼道:“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竟然不肯为我做出头,我一早入仕为官,怕给父亲丢脸,一直都恪尽职守,本本分分,如今倒好,我成为游手好闲之人,而崇礼、崇文他们反而得到重用,我可是嫡长子啊!” 他是高侃的嫡长子,也是高家唯一一个走文臣路线的,崇礼、崇文都去到军事学院,不幸的是,崔戢刃他们就将他给裁了。高侃乃是武将,而且俭素自处,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要心胸宽广,就没有为高崇德出头,其实他要出头的话,韩艺还真的考虑一下,毕竟高侃如今是唐朝几大元帅之一,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去得罪。 “就知道是这事。”宇文修弥嗨呀一声,道:“不过哥哥你也真是的,如今都什么世道了,做官有啥趣味,当初我爹让我去当官,我还都不愿意去,做个小官,那些大官都是长辈,成天被他们教训,尽受那窝囊气,还不如干买卖有趣,出去干买卖,还能游玩一番,有啥稀奇的,都是咱们先接触到,美女就更不用说了,逍遥自在多快活呀!你去做官求得也不是这些么?” 高崇德没好气道:“我又不会做买卖。” 宇文修弥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你不会做买卖,你去找韩小哥呀,韩小哥跟你爹关系那么好,一定会帮你的,再说也是因为他,你才被裁的,我告诉你,若是韩小哥愿意点拨你几句,你那是终身受用不尽啊!” 这句话高崇德倒是听进去了,就是因为韩艺,他被裁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殊不知此时韩艺正在他们隔壁的关中旅店。 关中旅店。 “哎呦!原本我等应该去拜访韩小哥,向韩小哥道别,如今却还得韩小哥花费,来为我等送别,真是太不应该了!” 兀可烈、依固、卡斯米是诚惶诚恐的向韩艺说道。 韩艺笑道:“虽然我们都是大唐子民,但是在长安,那我是主人,你们是客人,当然是我来为你们送别,这合情合理,坐吧,坐吧。” “那---那---!” “恭敬不如从命。” “是是是,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这才坐了下来。 韩艺道:“你们这么久没有回去,庭州那边应该派人来问过吧?” 兀可烈忙道:“是派人来过,但是我们只是说出了一点意外,让他们别着急,而且,有不少人前些日子陆陆续续已经出发了,我们是最晚一批回去的。” “这样就好,我就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韩小哥你在,那就没有什么误会。”兀可烈是拍着胸脯保证着。 换而言之,你若不在,那就是没有误会,也有误会。 韩艺又道:“关于朝廷的新政,你们也略有耳闻吧?” 兀可烈点点头道:“韩小哥是打算也在西北推行新政?” 你疯了么?你们西北的制度领先中原多少年呀,难道还走回头路?韩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出意外,中原这几年将会发展迅速,你们这点点货物,恐怕就显得有些少了。” 依固忙道:“韩小哥请放心,我们也会加紧发展,争取跟上韩小哥的步伐。” 兀可烈却道:“韩小哥莫不是要指点我们几句?” “指点倒是不敢当,只不过我倒是有一些建议。” “韩小哥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韩艺道:“咱们商人求的是什么,那当然是资源,西北若要得到发展,就必须获得更多的资源,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保留着以前落后的制度,他们不懂得经营,浪费了那么大好的土地,而且他们对于西北威胁是非常大的,他们一旦遇到什么天灾,只会一招,就是发动战争!” 依固道:“韩小哥指的是吐蕃?” 韩艺道:“吐蕃当然是其中之一,但是吐蕃在高原上,他们想要下来也是非常难的。” 兀可烈突然道:“韩小哥指的莫不是东突厥?” 韩艺笑道:“我只不过觉得如果大家都是商人当家做主,那相处的会更加融洽一些。” 兀可烈他们面面相觑。 兀可烈道:“这我们也知道,但是我们向来与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谁说的,你们难道不与他们做买卖?” “这买卖当然做,但是!” 兀可烈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想要推翻以前的制度,只能采取战争,但是他们可不想打仗。 韩艺笑道:“通商就行,你们可以帮助他们的商人发展一下,对方的商人也多了,那自然就是融合在一起了。” 兀可烈他们眨了眨眼,突然领悟过来。 韩艺也是点到即止,突然转而道:“不知你们是否听说了,大勃律已经吞并了小勃律。” 兀可烈皱眉道:“倒是有所耳闻,就是吐蕃在后面怂恿的。” 韩艺道:“这对于我们商人而言,可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中原货物的终点不应该仅限于西北,那还要拥有更为广阔的市场,而小勃律乃是交通要冲,是通往波斯、大食的必经之路。” 兀可烈道:“不知韩小哥打算让我们怎么做?” 韩艺道:“我需要你们回去之后,向大都护府施压,向吐蕃施压,向西北百姓宣扬小勃律对于西北的重要性,逼迫吐蕃对此做出让步。” 兀可烈若有所思道:“但如果吐蕃不肯让步呢?西北暂时不宜再发生战争,我们可都还未从战争中恢复过来。” 韩艺笑道:“你们放心,只要我们足够强势,这战就打不起来的。到时候你们强烈要求大都护府出兵小勃律,朝廷也会配合你们演这一出戏,在吐谷浑集结兵力,我们要吐蕃清晰的知道,如果他们敢开战,那么就必须面临最西线和最东线两面作战,以此来逼迫他们跟我们谈判。” 卡斯米郁闷道:“吐蕃老是针对咱们大唐,何不一举消灭他们,这一劳永逸呀。” 韩艺笑道:“我是一个商人,我追求的利益,吐蕃那块地乃是高原地区,里面要啥没啥,四周又闭塞,能够给我们什么利益,我算了一笔账,如果我们发动战争去彻底消灭吐蕃,所以耗费的人力物力,足够将整个吐蕃来来回回买上个十来遍,所以不到必要时刻,朝廷不想跟吐蕃撕破脸。但只要这一回吐蕃真心实意来跟我们谈判,我就有办法解决吐蕃的问题,至少未来十年中,可让咱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兀可烈惊喜道:“当真?”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如今西北和中原都在快速发展,若不能解决吐蕃这个问题,难免总是提心吊胆的,这一回我要那禄东赞好好谈谈,彻底将吐蕃与大唐的关系给确定下来。”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 不讲道理有怎样 吐蕃对于大唐而言,还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因为要去消灭吐蕃,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于正在内部改造的大唐,这是没法承受的,要是对吐蕃发动全面战争,那国内什么都得停下来。 这个问题也困扰着韩艺很久,面对禄东赞那只老狐狸,他也经常是无能为力,其实被动都是他可接受的范围内,只要吐蕃不影响他的计划,他就非常非常满足了。 哪怕是今时今日,他也无意要改变现状,他还是打算用外交来解决问题,因为没有什么比他的计划更加重要,而且只要他的计划成功,区区吐蕃,那就是瓮中之鳖,他此时要忍耐,所幸这忍耐对于老千而言,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兀可烈他们在与韩艺道别之后,就启程回去了,因为下一趟的贸易马上又要到来了,他们在这里拖了太久的时辰。 但是韩艺却还面临中巨大的挑战,要知道他的新政还没有在朝中完全通过,他说服了皇帝和大臣,但是这毕竟是要改变国制,这个锅谁也背不起,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国家也没有正式对外宣布,采用印花税,这种根本性的变革,至少得说服那些既得利益者,他们要是都反对的话,那便执行不下去。 这也是在封建社会变法,最难得地方。 户部! “我让你去约那些关中贵族来此商议的事,进行的如何?” 韩艺向张大象问道。 张大象道:“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他们也表示愿意来长安与你商议,不过情势可能不太乐观啊!” 韩艺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笑道:“不太乐观?要不咱们赌些什么?” “不赌!” 张大象回答的非常干脆,因为他就没有赢过,又是好奇道:“你想到了什么忽悠他们的办法?” 韩艺黑着脸道:“这种事能忽悠吗?” “这种事不忽悠,如何能够成功?” “那倒也是。” 张大象知道韩艺的性格,他不会说的,但是见他胸有成竹,那也就不多问,突然道:“待会去看热闹么?” 韩艺好奇道:“什么热闹?” 张大象道:“我听说许敬宗、王德俭等人是今日离开长安。” 韩艺没好气道:“这算是什么热闹?” 张大象略显激动道:“许敬宗以前那么对你,你难道就不想!” 韩艺不等他说完,便道:“你也太小看我韩艺了,许敬宗将我视作敌人,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我压根都不想搭理他。再者说,就连你这种四品小官都能去看的热闹,我要去的话,岂不是说我的档次已经沦落到跟你一样呢?” 张大象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韩艺问道:“难道不是么?” 张大象没好气道:“是,你如今可是尚书令,当朝第一人,与司空平起平坐。” “那是!” 韩艺呵呵一笑,道:“不过还是该庆祝一番的。” 张大象嘿嘿道:“你要请客么?” “当然不是。” 韩艺朝着外面喊道:“传令下去,今日晚上张侍郎请客。” “喏!” 外面衙役赶忙应声。 张大象急道:“凭什么呀?” 韩艺道:“你这么开心,当然得请客,让大家一起陪你开心,这多爽呀!” 张大象道:“你升尚书令都还没有请过客的。” 韩艺哼道:“这么倒霉的事,我都遇上了,我还请客,我是疯了吗?” 张大象哼道:“如今我家也穷,那代工作坊可是几年没有赚过钱。” 韩艺一抬手,“行了,行了,你请客,我付钱。” 张大象笑道:“那就多谢了。” 许敬宗死皮赖脸在长安拖了几日,并没有盼到他想要的,倒是有不少人催他离开,而且天天有百姓往他们家门泼粪,偌大的长安就是容不下他。 今日他便满怀失落的离开了长安,当然,也伴随着百姓的唾骂,百姓是一路跟着骂,这一次危机,害了太多人。 而韩艺压根就没有关注这事,许敬宗走不走,他没所谓,就许敬宗这性格,这年纪,这心胸,韩艺根本不怕他,他再上来,韩艺还是能够将你给压下去。 正如韩艺所言,许敬宗将他视作眼中钉,只是许敬宗自己一厢情愿,韩艺压根就没有怎么去关注他,对于李义府的关注,甚至都要高于许敬宗,毕竟李义府这种人,才有利用的价值,人家李义府敢拼,敢贪,脸都不要,无所顾忌,十足一个小人,而且是表里如一,非常难得的队友,如今朝中再也找不出勇往直前的人才了。 而许敬宗心胸狭隘,还天天认为自己是一个君子,韩艺连利用他的心情都没有。 而且,韩艺这个人,只要你不伤及他的亲人,他也不会去跟你记仇的,毕竟他自己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你说一个老千,去唾骂别人卑鄙无耻,这只能说自欺欺人呀。 另外,韩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会见关中那些贵族门阀。 因为全国百分之四十的折冲府都集中在关中,这些关中门阀不但是关中大地主,而且他们还直接影响着国家百分之四十的兵力,i毕竟这府兵是乡里面,不是在军营里面,这些士绅对付府兵有着很大影响。为什么武媚娘要避开关中,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关中贵族在这里扎根,在这里要跟他们死磕,那是非常困难的,武媚娘也斗不过他们。根据史书的记载,在李治嗝屁的前夕,武媚娘就赶紧将李治运送到洛阳去,她甚至都不敢让军队护送,而且找了一群流氓将他们给送到洛阳去的,所以只有减弱关中的地位,可惜那已经是历史,如今她已经失去了洛阳这个大本营,变得一无所有。 韩艺与张大象在户部接见了这些关中门阀,三四十余人,人数不是很多,但都是出自关中地区数一数二的大贵族,他们可以代表整个关中地区的贵族势力,就连元家也都派了元修过来,其中还有一些人算是皇亲国戚,因为陇西李氏也是关中贵族。 “关于我这回请各位前来的原因,相信各位也都有所了解。” 韩艺没有跟他们怎么寒暄,毕竟大家都是大忙人,开门见山道:“在这一场危机之中,许多百姓失去土地,均田制难以维持,国家面临两难的境地,一种方案就是让地主归还土地给百姓,还有一种方案,就是用印花税取代租庸调制,相信你们也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了。” “尚书令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一人立刻说道。 “此话怎讲?” “这危机可不是咱们弄出来的,是你们朝廷自己乱来,弄得百姓活不下去了,百姓只能将土地卖给地主,地主买了他们的土地,那是在救济他们,否则的话,他们就会活活饿死。如今却要地主来为此事负责,朝廷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叫我们如何还信任朝廷。” “说得好!均田制一直都进行的非常好,府兵也是建立在均田制上面,若没有均田制,我大唐岂有今日强盛,你若废除均田制,那你就是要亡我大唐。” “这危机又是李义府等人所为,乃是人为之事,与均田制有何关系?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可都说不过去呀。” 这些地主个个都是张牙舞爪,口沫横飞,总之,就是不肯废除均田制,但是土地你们也甭想收回,语气那是非常强势,显然是商量过的。 好歹韩艺也是一个尚书令,但是他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大象是早就想到这种情况,但他也是关中人,不太好做声,只是稍显担忧的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朝廷之所以派我来跟你们谈谈,就是因为朝廷吸取了教训,这任何政策都得大家商量着来,不能跟上回新政一样,没有考虑周全,就颁布了,结果就弄成这样。再者说,我是代表朝廷,就我个人而言,我跟你们其中不少人都是有合作的,咱们买卖不在,仁义在,大家也别太激动了。” “抱歉,抱歉,我等也是就事论事。” “是是是,我们就是就事论事,并非是针对尚书令,若是言语有不当之处,还望尚书令见谅。” 韩艺在关中的名望还不错,毕竟许多关中贵族子弟,那都是韩艺给安排的,所以韩艺一给笑脸,许多人马上转变了语气。 “我知道,我知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这人办事非常公平,要不咱们举手表决?这公平吧。” “行!那就举手表决吧。” 这些大地主们一听,都乐开花了,你这摆明就是在暗中支持咱们呀,你要早说的话,咱们兴许都能一边喝,一边聊,这么正经干嘛。 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你举手表决,肯定通过不了呀! 张大象都懵了,举手表决,那还不如不请他们来,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韩艺站起身来,道:“在举手表决之前,我也得阐明朝廷的意思,否则的话,朝廷又得说我没有尽心尽力,各位不介意在给我半柱香的工夫吧?” “尚书令请说。” 他们想得很简单,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听,待会举手表决,我们否决就是了。 韩艺轻咳一声,道:“我要说得总结起来其实也就一点,那就是粮价!各位也都知道,关中地区虽然耕地不少,但还是满足不了整个关中地区的需求,因为人更多,这粮食还是需要从外地进口来关中,而江南自从出现两季稻之后,粮食产量大增,足够满足关中的需求。所以,如果你们答应的话,关中地区的粮食就能够卖到十文钱,但是如果你们要不答应的话,我向你们保证,关中粮价决计不会高过四文钱的。” 这些关中门阀都听傻了,原来是你在耍我们呀。 “朝廷凭什么让我们降价?”一人愤怒道。 “就是,粮食是咱们的,朝廷没有这个权力。” “别说朝廷没有这个权力,就算有这个权力,朝廷也不会这么做,这不就是胡来么,但是朝廷只需要从江南引入大量的粮食来关中,这关中的粮价就是涨不起来。” “哈哈!尚书令是在天方夜谭么?你从江南运送粮食来过来,哪怕是从江南一文钱买来的,加上运费,也不可能只卖这么一点钱呀。” “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韩艺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怀疑我做不到?” 这个真没有人敢怀疑,就算韩艺说卖一文钱也没有人敢怀疑,韩艺是什么,奸商中的奸商,在商业中,那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我的意思是交换,但是你们如果一定要理解为威胁的话,那也是可以的。” 韩艺点头道。 “就算你能够做到,我也不信你们敢这么做,这谷贱伤农,关中百姓同样跟着遭殃,到时我倒要看看朝廷如何收场。” “这你们放心,不会伤着百姓的,关中这么多粮食,关中百姓还需要去种地吗?是疯了吗?当然是来作坊挣钱啊!如果你们认为商人没法雇佣这么多百姓,那你们就还活在过去。” 大家一听,到时不是连一个佃农都找不到呢? 你这是要坑死我们啊!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一容貌刚毅的中年人愤然起身道。 韩艺笑道:“谈就谈到这里为止,接下来是举手表决,咱们得有始有终呀,不赞成印花税的请举手?” 说完,他便坐了下来,稍稍呷了一口茶。 那些地主相互看了看,似乎都有一些蠢蠢欲动,但就没有一个人举手。 这账真是太容易算了,他们这些大地主,靠得也就是粮食,这粮价要是相差六文钱,那点税又算个屁啊! 那屈本信突然道:“既然尚书令说是交换,那如果我们答应缴纳这印花税,不知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操!这才像似谈判的语气。韩艺笑道:“好处就是朝廷会维护你们的权益,道理很简单,你们要交一个人的税,那你们在朝廷心中,你也就跟普通百姓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你们将会失去一切的特权,但是你们如果缴足够多的税,朝廷自然就会维护你们的权益,保护粮价不受到外面粮食的冲击,并且控制物价不上涨。 也就是说,你们的粮食可以换取足够多其他的货物。反之,朝廷将会无限制引入大量的粮食,同时将你们的税加到商人身上,保证物价上涨,至少盐铁茶都会涨价,不过也不会太离谱。在坐可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就要享受生活,你们一天也就吃那么多粮食,如果粮价低,物价高,而且人力都高,我不知道在关中当地主还有什么意义?” “我赞成印花税。” 一人突然高喊道。 正是宇文修弥,宇文家如今是他当家做主,他本来也是支持韩艺的,但是他也怕这些叔叔伯伯揍他,一直闷不吭声,如今听到一方面降低粮价,同时另一方面又要征收商税,这对于他这种新贵而言,那真是双重打击,这谁受得了呀。 很多涉及买卖行业的新贵都纷纷表示支持印花税。 关中地区的新贵那是特别多的,因为当初长安就已经进入了城市经济,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大都市,人口非常密集,而他们这些贵族都是有钱有势,多多少少都有涉及,当时经济太好了,那些始终不愿意做买卖的,都是相当保守的一些人,毕竟这关中贵族都是胡汉杂交出来的,他们本身就有鲜卑的血统,他们对于买卖也不是非常排斥,元家就是代表性的家族呀。 那些保守派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纷纷怒睁双目,看着韩艺,你这是耍赖呀!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难道就不是耍赖么? 韩艺笑道:“别这么看着我,首先,我只是代表朝廷,你们气我没有意义。其次,在这一场危机之前,长安的变化,你们都应该是感触良深,也都应该深受其益,毕竟纸张、香水、衣物这些你们非常需要的商品,都变得便宜不少,生活也变得更加简单。但是你们也不能有好处就占,却一点也不肯付出。尊重是彼此的,你们尊重朝廷,朝廷也会尊重你们,反之算了,我也不想将话说得太绝。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支持印花税,你们的生活一定要好于现在。” 说罢,韩艺又道:“赞成印花税请举手。”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开始举手。 这要是别人,他们或许不虚,咱们拼一拼,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但是韩艺的话,尤其是在买卖方面,他们是真的害怕,在这方面,没有人会怀疑韩艺能力,而且韩艺在关中本来人气就挺高的,不仅仅新贵支持他,朝中那些关中大臣和关中百姓都支持他。 韩艺点头笑道:“多谢各位的支持,也请各位放心,对于新政,朝廷还会再三考虑的,直到完善之后,才会正式颁布。”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这是重返天下第一之路 开始了吗? 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张大象此时此刻的心情,要知道他这一杯茶可都没有喝完呀! 速度之快,令他觉得有些梦幻。 他原本认为要谈妥这个问题,那决计是一个漫长的谈判。 但是没有想到韩艺三言两语,便让这些顽固的贵族们俯首称臣。 这。 凭什么呀? 张大象都已经无言以对! 在谈完之后,韩艺又设宴招待这些关中大地主,有些保守派都不愿意参加,他们觉得这人丢大了,他们是心不甘情不愿呀,但是韩艺又从尚书令变回了韩小哥,笑呵呵的拉着他们一起入席。 “尚书令,你向来对于这生财有道颇为了解,何不借此机会,点拨我等几句。” 作为韩艺的忠实信徒,宇文修弥可不会放过这个取经机会,毕竟他方才给予了韩艺支持,那你总得回报我一些吧。 可见他已经彻底蜕变成一个商人。 但是这话说得有些人就挺不开心,尤其是那些傲慢的贵族,他们可不是心甘情愿答应的,只是说韩艺在耍赖,他们没有办法。 点拨?谁点拨谁呀! “不敢,不敢。” 韩艺站起身来,道:“这话可不敢当,这里许多人都是我的长辈,交流一下,那倒是可以的。” “那也行啊!”宇文修弥兴奋道。 韩艺道:“在坐的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地主,平时接触最多的也就是粮食,那我就跟各位谈谈这粮食吧。” 大家一听,都有些期待的看着韩艺。 要是谈商业,许多人都没啥兴趣,你要说粮食,那可不同了。 韩艺道:“有道是,八百里秦川。由此可见,关中地区那是沃土千里,之所以粮食供应不足,主要是人口太多,全国上下四成的府兵都是集中在关中地区,粮食供应不了,不是说关中土地贫瘠。我们关中地区的小麦,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你们也都应该吃过那两季稻,你们认为两季稻能够咱们关中的小麦相比么?” 世界是公平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两季稻生长时间是短,但是在口感和营养方面都比不上小麦。 “那是肯定不能的,那两季稻在咱们关中连次等粮食都谈不上。” “我完全认同。” 韩艺道:“而发展商业的意义就在于,将资源重新规划和分配,每个人都能够从中寻获到最合适自己的资源。” 屈本信困惑道:“尚书令此话,我等听得不是很明白。” 其余人也都是很困惑,不知道韩艺在说什么。 韩艺笑道:“简单一点来说,咱们这一些富人,在小麦与两季稻之间,当然是选择优质小麦呀。但是在许多百姓看来,他们只求一口饱饭,两季稻虽然没有咱们关中小麦好,但是价钱便宜呀,他们每年都能够从中节省出许多的钱来,去买那些鱼肉,生活用品,等等。而由于以前商业发展缓慢,百姓生在关中那就只能吃关中优质的小麦,这关中小麦的价格,自然就涨不上来,如果要涨的话,那百姓就没饭吃,这可是天子脚下啊。 而生在江南地区的富人们,他们周边都是两季稻,但是以他们的财力,他们当然也想吃咱们关中的优质小麦,只是因为商业不发达,他们也只能吃两季稻,这就是资源受限于地理环境,而无法完全达到市场价格。什么是市场价格,就是一文钱一文货,整个市场来决定商品的价格。如果全国就是关中小麦,那价格再高也就那样。但如果将各种粮食放在一起的话,那咱们关中小麦的价格一定上涨,有比较才会有差价。各位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挺有道理的啊! 这些大地主如醍醐灌顶,顿时是茅塞顿开啊! 韩艺又继续说道:“咱们关中粮食是少,但是,一旦商业发展起来,咱们可以对外出口关中粮食,客户就是其它地区的富人,大家都是有钱人,自然什么都想吃好的,这是人之常情,他们不会在乎那点点钱,而如此一来,你们的受益将会大大增加。我是一个商人,讲究的是双赢,只要你们支持我的政策,我也会想办法提高你们的权益,我也不傻,我将你们都给得罪了,那我除了得到阻力之外,我还能够得到什么?” 还方才之事生气的地主们,此时立刻换上笑脸,这才像似谈判,你方才这一来就将我们怼到死胡同,那可不是谈判。 但要是韩艺方才不震住他们,他们如何会耐心的听韩艺这么一番话,先给他们一棒子,然后在给个大红枣,红枣的效果将会提高好几倍。 韩艺又继续说道:“各位都是关中土生土长的人,而我是来自扬州,对于关中,你们要比我了解的多。我就说说我个人对于关中的看法。不瞒各位,在未来十年内,关中地区一定会呈现一个上升趋势。为什么?因为关中地区土地肥沃,农业生产自然不用多说,而且关中地区乃是西北地区、吐谷浑、吐蕃与中原的中心点,也就是说是国家贸易的中心,同时又是京师,人才就集中于此,工商业也发达。也就是说,关中地区乃是世上唯一一个士农工商都可以全面发展的地区,这是绝无仅有的。那为什么我们固守士农,而弃工商呢?工商将会为关中地区带来大量的财富,为什么我要将放弃这些财富。 而这一次危机也证明这一点,扬州的工商原本远远落后于我们关中地区,而在这几年间,扬州的工商业已经远远超过了咱们关中,你们去看看扬州成铺满青石板的街道,去看看睦州那比田地还要多的作坊区,去看看那里的人是在过这怎样的生活?这样下去的话,关中的优质小麦,都将会被江南的富人给买去,因为他们是世上最有钱的人,而你们种着最优质的小麦,吃得却是两季稻。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我们关中自断双臂,江南趁机就发展了起来,我们的商人将财富都投资到江南去了,而导致关中地区的百姓从拿着世上最高的工资,到如今只为混一口饭吃。 我是一个扬州人,我当然为扬州的发展感到兴奋和开心,但是我同时也在关中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我不忍心见到关中地区走向没落,我相信各位也都一样,关中贵族为何能够名满天下,很简单,因为关中发达,如果没落了,你们的地位和财富都会大不如前,穷山窝里面的富人,再富其实也就那样,谁会看得起。 你们都是关中贵族,你们心里应该热爱这一片土地,认为关中就是天下第一,但是天下第一那不是喊出来的,而是要用实力证明的,军功方面,关中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什么,我们大唐军队已经是战无不胜,在我出生之后,就很少听到咱们唐军打败仗的消息。政治也是如此,我们关中就是中心,无可动摇,现在唯独就剩下工商被江南赶超了,但是这一点又是尤为的重要,游客去到各个地方,首先是以各地百姓的生活来比较的。我们应该同心协力,争取将关中地区变得更好,而不应该将过多的精力放在内耗上面。” “是呀!我们真是愧对先祖!” 只见一个须发黑白参杂的男人,捂着自己的脸哽咽道。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掩面不语,好似羞于见人。 就连张大象都是垂着头,心里很是难过。 来这里那可都是关中贵族,虽然其中有些人品德不怎么样,但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关中的象征,以前关中地区什么都是天下的中心,而如今的话,工商业已经被江南超越,政治地位都差点被洛阳取代,他们心里能好过么。 尤其是听到江南就是趁着这一场危机,超越关中,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长安那么好的发展趋势,结果就弄成这样。 屈本信站起身来道:“尚书令,若是新法能够有利于关中,我们一定支持新法。” 不管他们以前或者以后是不是这么想得,但是这一刻他们是的,其他人也都是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关中整个地区没落了,那他们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维护关中的权益。 韩艺笑着点点头。 其实这个饭局,才是韩艺精心安排的,至于前面那些话,都是在铺路。 韩艺需要的不是他们的屈服,而是要他们真心真意的支持,这些地主那是非常难弄的,许多变法就是亡于他们这些地主上面,因为他们在下面给你搞小动作,这是非常麻烦的事。 而且他们这些贵族出身的大地主,虽然内部也腐朽,但是毕竟是贵族,跟明清时代的乡绅、地主,不是一回事,人家祖上要么当过宰相,要么战功赫赫,比那些人要开明得多。 送走这些贵族后,张大象一脸崇拜的看着韩艺,道:“尚书令,就你这口才,只怕苏秦、张仪在世,也不是你的对手,竟然能够将这些人给说哭,就连我---我都让你给说郁闷了。” 韩艺笑道:“苏秦、张仪算什么?我若生活在那年代,我能够将孔圣人忽悠来我贤者六院门下,你信不信?”心里补充一句,前提是我是穿越过去的。 张大象讪讪一笑,他当然不信,那可是圣人呀,你就一俗人。又道:“不过尚书令,说真的,我真没有想到,你能够这么轻易的说服他们。” 韩艺道:“你认为这很难,那是因为你还生活在过去。” “此话怎讲?” “以前商业不发达,关中唯此一家,我再能忽悠,人家势力摆在那里,岂会听你忽悠,但是如今不同,朝廷手中有足够的筹码,关中地主反对,那咱们就将政策砸去江南,换取粮食,要是江南粮食根本运不过来,那我就得弯着腰去求他们,其实关于关中地区那一番话,我在扬州也说过的。” “!” 原来还真是忽悠啊!张大象又问道:“你真能做到么?哦,我指的是,让关中粮价最高不超过四文?” 韩艺笑道:“我说是吓唬他们的,你们能信么?” “不信。” “既然你心中已有答案,还来问我作甚。”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士族的黄金时代 萧府。 “各位叔叔伯伯,心里一定恨死了晚辈,晚辈真是非常抱歉,如今才来看望各位叔叔伯伯。” 韩艺来到萧钜家,就满面愧疚拱手道。 萧钜摆摆手道:“你无须自责,这我们明白,我们明白。” 但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别扭。 要说不怪,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韩艺回到长安之后,跟萧家几乎没有来往,这真的很不应该,萧锐不在,你就不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但是鉴于韩艺此时的身份,他也真不好说什么。 韩艺心里当然也明白,道:“此事定是晚辈的不是,但是晚辈也不想,因为这一次危机已经动摇了国家,我必须的狠起心来,这样才能挽回一切。如果我之前就来这里,那我怎么也得照顾一下萧家,如此就可能会落人话柄,我必须摒弃自己的一切私念,全力以赴,如此才能帮助国家度过这个难关,但是各位叔叔伯伯请放心,其实我一直都在注意着萧家的情况。” 萧钧笑呵呵道:“都一家人,说这些作甚,坐坐坐。” 萧钜也道:“六弟说得是,坐。” 几人坐了下来。 萧钜便道:“其实我等也早就想请你过来,但是又怕耽误你的事,毕竟关于新法的消息,传得满天都是,而且涉及到均田制,这我等也略感有些不安呀!” 韩艺笑道:“晚辈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的。虽然目前还未完全确定,但是很有可能会废除均田制,因为朝廷没有多少土地可以授给百姓,西北倒是地大,但是中原百姓不见得会愿意去那边。另外,裁减的官员也只有极少一部分可以回到朝中,我知道在这一次裁员之中,兰陵萧氏共有十五人被裁。如果各位叔伯问我晚辈,是不是得让他们继续回去,晚辈认为不回去反而会更好。” 萧鄯忙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如果新法颁布下来,那我们兰陵萧氏将会迎来最为黄金的时代。” 萧钧听得先是一喜,旋即纳闷道:“可是根据那些消息来看,这新法是不利于我们这些士族的。” 你又是征税,又是裁人,又是改制科举,又是改制荫封,就没有一样对于士族是有利的。 韩艺笑道:“兰陵萧氏之所以闻名于世,那不仅仅是因为兰陵萧氏一直以来都是处在权力的中心,更多的是兰陵萧氏门风优美,文化素养高,兰陵萧氏出了很多的书法大家,大画家,满腹经纶的大学士,在天文地理方面也都是人才济济,这才保证了兰陵萧氏在民间的地位,从而又巩固了兰陵萧氏在朝中的地位。” 这话听着舒服,萧钜他们抚须一笑。 萧钧问道:“可是这与新法有何关系?” 韩艺道:“以往我们兰陵萧氏将所有的人才都往朝中堆,但是朝中真正能够掌权的其实也就那几个,也就是很多人在朝中都是碌碌无为过了一声,因为人太多,他们没法展示自己的才能,反而常常引起家族内斗。而在将来,朝廷将会注重各行各业的发展,这样一来,将会导致各行各业顶尖的人才在社会上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这虽然缩减了兰陵萧氏在朝中的人数,但是却能够将兰陵萧氏的整个底蕴都爆发出来。 我们可以集中力量,帮助家族中几个天资聪颖,适合当官的后起之秀,推荐给朝廷。但是其他人的话,就可以让他们跟自己所好,去各行各业发展,如果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都取得极大的成功,那兰陵萧氏一定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而且,以往在民间有威望的是乡绅,但是随着朝廷重视发展工商业,城市将会变得更加密集,更加壮大,而在城市中想要获取名望,那就必须拿出真本事来,出身不太管用。而我们兰陵萧氏有着如此深厚的底蕴,我想不到任何不成功的道理。所以,我们要事先就做好准备,要涉足各行各业,全面发展。因为国家也准备全面发展,这就是我为什么认为,我们兰陵萧氏为什么会迎来黄金时代。” 这话真不假,如今还没有沉沦的贵族,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底蕴身后,教育没有普及开来,商业发展的一定比教育要快,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他们确实将会迎来一个黄金时代。 但是萧钜他们的思想还是以当官为荣,他们听罢,都是沉眉不语,有些转不过弯来。 韩艺笑道:“各位叔伯,我们兰陵萧氏为什么会一直为世人所敬仰,就是因为我们坚守自己的立足之本,同时不断随着大环境而改变,我们原先是在山东,后来迁往江南,如今又关中,这就是一种改变。而这个机会将是稍纵即逝的,错过了就不再有,甚至可以这么说,世上大士族的排名,将会在这几年决定。” 萧钜道:“那不知那些行业适合我们萧家呢?” “老师、会计、还有报纸的主编,其实很多行业可都适合,而且这些行业的人才在将来的社会上将会有这举足轻重的地位。”韩艺又道:“正好,大唐日报最近准备招人,专门写文章,而且是关于时政和民生的,随着大唐日报的壮大,时政和民生的消息将会非常引人瞩目,以往那种文章发表的方式都已经过时了,将来的舆论是报纸的天下。” 萧钧道:“这倒是可以呀,如今我们也都天天盼着这大唐日报啊!而且,这老师也非常适合我们萧家。” 萧钧点点头,道:“老夫也认为韩艺说得不错,而且朝廷要科举改制,又削弱荫封,咱们萧家如今确实应该全面发展,可不能再如以前一样。” 萧钧笑道:“韩艺,这可需要你的帮忙,这世上可不只是咱们兰陵萧氏一家士族,那崔卢郑王在底蕴方面可是要胜我们兰陵萧氏的。” 崔卢郑王那是超一流家族,绝无仅有的老派士族,兰陵萧氏是属于一流,底蕴还是没有他们深厚。 但是他们拥有韩艺。 韩艺笑道:“六伯言重了,一家人何许说这些。” 这科举一改制,整个中国历史都要拐弯,这几年的科举发展壮大,导致这些士族都去研究科举的知识,等于是将自己的路给缩窄了。以前的士族不需要考试,也能够当官,那时候的士族要更加自由一些,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什么都有涉猎,发展出各种思想来,玄学就是士族给弄出来的,也可以说是全面发展,因此他们在社会上有着极高的名望,等于韩艺又将它给扭转了过来。 韩艺在萧家吃了一个午饭,便告辞了,他还要去扬州拜见杨老夫人,他这回回来,就是跟元家联系一下。 “吁!” 行到半道,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呢?” 韩艺话音未落,就见一人窜入马车内来,将韩艺吓得一大跳,他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心里能不害怕么? 待看清来人,他才松口气,旋即又道:“原来是高将军,我还是以为是谁呢。” 来人正是高侃。 也只有他,保护韩艺的禁军才不敢拦,要是别人哪里近得了身。 高侃道:“你还真是难找,我都找了你大半日了。” 韩艺好奇道:“高将军找我作甚?” 高侃呵呵一笑,道:“我的长子都被你给裁了,我要不来找你,我这父亲可就当不下去了。” 韩艺没好气道:“我还当什么事,就这点小事,你至于这样么,咱们什么关系,你尽管说,他想去哪个部门?” 高侃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呢?” 开什么玩笑,老子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来没有变过呀。韩艺啧了一声道:“高将军,咱们是什么关系,一起上过战场,就差一起上青楼了,可惜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你就说吧,什么部门。是尚书省,中书省,还是门下省。”心里却道,你要是好意思说,那你就说。 高侃可不是程处亮,要是程处亮的话,韩艺决计不会这么说,高侃还是非常爱面子的,李绩他们这些统帅都将自己的儿孙给裁了,他三个儿子,两个在军事学院,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就这一个在朝中当官,他总得表示一下吧,还真不太好意思,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如今也难做。我今儿找你,主要是希望你能够帮我儿子谋条生路,总不能天天坐在家里吧。” “这就更加好说了。” 韩艺道:“不知令公子以前是在哪个官衙?” 看来我儿子还真不是他裁得。高侃道:“以前是在刑部。” “刑部?” 韩艺微一沉吟,旋即笑道:“我现在就敢跟你保证,你们高家将来最有出息就是令公子。” 高侃激动道:“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笑道:“关于印花税,你是知道的。印花税的关键在于契约,将来契约会变得非常重要,数量也会急剧增加,那么关于契约的纠纷也会变得非常多。” 高侃听得很是纳闷道:“这跟我儿子的前途有啥关系?” “关系可大了!” 韩艺笑道:“也就是说,将来的律法也会变得非常繁琐,可别说百姓,就连那些个富商、大地主,又有几个会去研究律法,他们也没有这天分。而当他们之间产生纠纷时,肯定都不服气,最终是肯定会闹到官府去的,但是诉讼这东西,这是很有技巧的,就需要专业人士去帮助他们,令公子是刑部出来的,对律法一定有研究,令公子可以找上几个人,开一个专门负责为百姓去官府打官司的机构,这样还能防止官员欺压百姓,要是令公子有兴趣的话,这我可以出资是。” 高侃听得眼中一亮,不愧是奸商头头呀,这妙计张口便出,嘴上却笑道:“你这么有钱,还在乎这点。” “谁会嫌钱多。” “哈哈!”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被捷足先登的感觉真爽 一旦开始发展另一种文明时,一定会滋生出许多新的行业来,并且使一些原先不起眼的行业,变得开始壮大,这是一定的。 印刷行业、报纸就是当下最大的受益者。 此时的北巷那是人满为患,倒不是生意好,如今整个大唐都还在恢复的过程中,百姓没有什么消费能力,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来应聘的。 而且来应聘的人,几乎都是那些被辞退的官员,士族出身的官员有些就已经回家乡去了,他们回到家,可以当乡绅,可以当地主,这也是为什么士族以前可以限制皇权,就是我不需要你给我这一口饭吃,地位相对而言,那就比较平等,后来的官僚主义,那就是皇权至上,有道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他们离开皇帝,那基本是死翘翘了。 但还有很多官员,尤其是底层官员,他们家里可没有大片的土地在等着他们,他们要谋生计,不然可就活不下去了。 正好最近凤飞楼贴出公告,招纳贤士,主要是大唐日报的主编,以及印刷作坊。 主编是干什么事的,就是写文章的,那些被辞退的官员,干啥啥不行,唯独写文章个个拿手,这个职位立刻得到这些失业士子的追逐,至少也是拿笔的工作,说出去也不丢人。 这也是绝配,其实韩艺手下一直没有什么文章写得好的人才,有这才华都想去当官,完全是靠内容去吸引读者,文笔其实非常普通。 印刷坊就更是如此,发展虽然算快,但是扩张比较慢,这就是因为识字的不多,长安都这样,地方上就不用多说,这排版可都需要识字的。 当然,那些年轻有本事的进士,就还在等着税务局、专利局招人,他们还是希望当官。 可见他们真心没啥眼光,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凤飞楼。 “恩公!” “坐吧。” 待桑木坐下之后,韩艺问道:“招牌得怎么样?” 桑木笑道:“以前咱们找个认字的,不知道得有多难,当年还是因为招收了一些歌妓,这才慢慢发展壮大,但是今时今日,都还有人才供咱们挑选,真是。” 说到后面,桑木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韩艺点点头,道:“尽量多招一点,我们大唐日报在长安盘踞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走出去了。” “我知道。” 桑木说着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恩公,你今日有空么?” 韩艺愣了下,道:“什么事?” 桑木道:“最近咱们手下的一名名叫江水清的工匠,在两年多前发明一种全新的夯土,经过这两年来的研究和改进,我觉得真是非常不错,恩公若有空的话,可以看看。” 韩艺郁闷道:“两年多前发明的,你现在才告诉我?” 桑木道:“当时恩公你挺忙的,这点事,我就没有向恩公你汇报,刚好这几日,后面在挖粪池,咱们就打算试试那新夯土。” “任何发明创造都不是小事,若是没有这些,咱们凤飞楼,恐怕早就倒闭了。” 韩艺站起身来,突然好奇道:“粪池?” 桑木忙道:“恩公,你难道忘记那抽水马桶了么?最近陶土的作坊正在全力推销这抽水马桶,很多大富人家争先购买,咱们也打算弄几个。”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这事,那陶土反应也忒慢了一点,这都好几年了,他才拿出来。” “恩公,这也不能怪陶土,当初他正打算售卖马桶时,突然朝廷颁布新政,结果闹了几年。” “这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心想,原来都怪我啊!急不可耐道:“走走走,去看看,去看看。” 桑木立刻带着韩艺来到凤飞楼最后面的院子里面,这里本是堆放杂物的院子,隔壁才是茅房,桑木打算将这里改造成新得茅房,将隔壁改成杂房,这样的话,就不会影响大家的生活。毕竟凤飞楼人太多了,设计方面有所欠缺,不能跟韩艺的庄园一样,直接将马桶弄得房屋里面去,韩艺的房间就不行,因为韩艺的卧房比梦思她们的都要小多了,桑木一直提议要给韩艺换大房,但是韩艺认为自己又不总是住在这里,没有必要换房。 此时,有着一群人蹲在一个坑边比划着,见到韩艺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东主,大总管。” 韩艺笑道:“我听说你们最近发明出一种新的夯土,于是过来看看。” 一个满面沧桑的男子赶紧走出来,指着坑边道:“东主,你看,这便是小人最新发明的夯土。” 这男子便是江水清,三十岁出头,但是长得却跟四五十岁一样。 韩艺顺着望去,眨了眨眼,道:“水泥?” “啊?” 江水清一愣。 韩艺快步走到那堆泥土旁边,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是水泥,不会有错的。”说着,他又回过头去,看着江水清道:“这是你发明的?” “是是小人发明的。” 江水清看到韩艺这反应,很是忐忑不安啊! 韩艺好奇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江水清有些被韩艺吓到,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边。 原来他的父亲是专门修墓的工匠,故此他对于石料很是了解,但是他小时候又不想修墓,他就去干陶工,但是在陶工方面发展不大,后来又来到凤飞楼的建筑团队。 最近几年,他们也没啥事做,就到处溜达,有一日他经过一个铁矿的附近的一条小河边,发现河边鹅暖石上粘着一种奇奇怪怪的泥土,粘的非常紧,而且很硬,他感到非常惊奇,这种粘性太惊人了,于是他寻找原因,最终发现是石灰、铁渣、沙土混合起来组成。 然而,他对石料有研究,又干过陶工,对于煅烧也是非常了解,一举就捣鼓出这水泥来。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他感到惊讶,还不是完全因为水泥,是因为这水泥已经是非常先进了,其实任何发明都是一步步的改进,经他这么一说,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发明出来的水泥会这么先进,因为铁矿附近肯定是有矿渣的,或许还有黏土,这两种关键材料都变成现成的,不需要去寻找,去想。忽然又见江水清的双手已经腐烂的不成样了,道:“你的手是因为研究这新夯土弄得吧?” 江水清点点头,尴尬的将手缩了缩。 韩艺一笑,道:“你用你的双手为我们凤飞楼带来财富,我在这里也像你保证,哪怕你失去双手,我也要让你一世富贵。”说着,他又朝着桑木道:“我记得我们在崇仁坊好像还有一些物业?” 桑木点点头道:“还有三个小宅院。” “将其中一座送给江水清,另外,发一百贯钱给他作为奖赏,还有,升他为我们建筑团队的材料总管,工薪翻三倍。” “我知道了。” 桑木点头道,面色平淡,这心里已经有准备。 江水清却是一脸懵逼,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对于如今的生活那是非常满意,凤飞楼建筑团队个个都已经成为有产者,可以算是小中产阶级,他自己也在郊外盖了新房,这几年的动荡,凤飞楼还是照发工资给他们,只是没有了奖金,而这一下,韩艺直接让他超过小地主这个阶级,崇仁坊那是长安富商的集中地,那里的宅院都是最贵的,小地主根本买不起。 桑木轻咳一声,道:“你还不快谢谢东主。” 江水清猛地一怔,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个劲向韩艺弯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行了,行了,这都是你应得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哦,参与这新夯土研发的人员,每人都赏二十贯钱。” 有钱就是任性啊! 桑木笑着点点头,赏这些人钱,桑木倒是无所谓,因为这些工匠都是很早就来到凤飞楼的。 即便如此,边上那些工匠还是闪烁着羡慕的目光,二十贯虽然不少了,但是相比起江水清的奖赏,那就得不值一提。 韩艺笑道:“你们也记住了,我在崇仁坊还有两座宅院。” 其余人工匠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真好啊!韩艺暗自一笑。其实他一直捂住水泥没有弄,就是在等这一场危机,然后爆发出来,刺激就业,而且,可以借此全力推动城市经济,水泥对于城市建设是非常有帮助,乡村那倒是无所谓,在乡村住木屋要舒服许多。但是没有想到,这临门一脚,被江水清给截了去,但是他感觉非常爽,自己弄出来,那只是为了计划,不可能会有这种爽感的。 因为他的技术是来自后世,他骗得了人,但是骗不了自己,他心里不会觉得他多么多么的聪明,毕竟这不是他发明的,他只是拿来用而已,但是他手下的人发明出来,他觉得非常爽。 韩艺突然道:“这新夯土的秘方都没有传出去吧?” 桑木忙道:“恩公请放心,关于秘方只有我跟江水清和两个工头知道,没有传出去。” 韩艺点点头道:“先给我保密好,我留着有用。” “是。” 韩艺又道:“去看看马桶吧。” 桑木又带着韩艺来到屋内,只见非常漂亮、光亮,并且还有图案的瓷器马桶放在墙角处。 “我操!陶土不会将这马桶当艺术品在搞吧。”韩艺仔细打量着。 “恩公,这是目前陶土作坊出售的最好的马桶,价格不菲,一般的马桶都是那种枣红色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这可是恩公你发明的,咱们当然得买最好的。哦,陶土还专门为恩公你烧制了几个非常精美的马桶,那种马桶有钱都买不到,都已经送来了,我正准备那让人给恩公的庄园换上。还有,江水清认为可以将水缸放到屋顶上,这样更大,也方便倒水,同时还能运用这新夯土。” “我们凤飞楼什么时候拒绝过新事物啊!”韩艺笑道。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资本的残忍和儒家的仁义 当然,水泥和马桶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主旋律还是变法,毕竟这变法关乎着国家的根本大法,同时也决定大唐未来的方向,李治也不敢怠慢,隔了几日,他便将枢要大臣召来两仪殿,询问工作进程。 两仪殿。 “这卢侍郎怎么还没有到?” 李治来到两仪殿,发现卢师卦还未到,不禁微微皱眉。 王玄道道:“回禀陛下,卢侍郎托微臣转告陛下,他有一些重要的资料要准备,得过一会才能到。” 李治稍稍点头,先向韩艺道:“朕听闻尚书令已经与关中那些大地主见过面了,不知谈得如何?” 韩艺笑道:“回禀陛下,他们已经表示愿意支持朝廷变法。” 李治哦了一声,稍显惊讶道:“不知尚书令是如何说服他们支持的?” 韩艺风轻云淡道:“他们都是明事理之人,我跟他们阐述国家越好,他们才能够更好的道理,从而得到他们的支持。” 李治听得呵呵笑了起来,道:“恐怕不止如此吧,那些大地主,朕可比你了解的。” 他们都是出自关陇贵族,这能不了解么。 韩艺讪讪道:“另外,臣还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支持的话,朝廷就让长安的粮价超不过四文钱,反之,朝廷允许粮价涨到十文钱。” 李治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李弘却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韩艺道:“殿下,他们都是大地主,他们手中最多的就是粮食,粮价的贵贱直接影响他们的一切。” “原来如此。” 李弘点着小脑袋。 李治又问道:“你真的能让长安的粮价不过四文钱吗?” 韩艺诡异一笑,道:“请陛下允许微臣对此保密。” 李治稍稍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一招不说出来才是最具威胁的,笑道:“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朕也不强求你。” 崔戢刃率突然道:“启禀陛下,上回会议中,我们在谈论免税户的时候,似乎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一群人,就是道观和佛寺,他们可也是免税户。”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道:“不知各位爱卿认为是否该向佛寺、道观征税?” 刘祥道道:“陛下乃是道圣之后,向道观征税只怕不妥呀!再说历朝历代也都没有向道观、佛寺征税。”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 崔戢刃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份资料来,道:“陛下,这是最近五年来,大兴善寺的土地变化,还请陛下过目。” 张德胜立刻将资料给李治呈上。 李治看罢,惊讶道:“大兴善寺的田地在五年内增加了六倍之多?” 崔戢刃点点头道:“最近五年内,朝廷对于佛教变得更加重视,僧侣的地位也得到极大的提高,长安许多达官显贵都与佛寺有着密切的来往。” 他虽然没有说穿,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地主与佛寺勾结,兼并百姓的土地。 武媚娘掌权之后,各种迂回的推崇佛教,毕竟皇室是出身道教,道教也是法定的国教,目前她还不敢大张旗鼓的推崇佛教,但即便如此,佛教的地位也已经提高了许多。 李治听罢,沉眉不语。 张文灌道:“这事老臣也略有耳闻,但是道佛二教,不同于地主,若是向他们征税,只怕会多生波折。” 教派在社会上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因为教派都具有它的特殊性,只要教派跟君主是一心的,那是能够维护君主的利益。 韩艺道:“臣觉得即便朝廷征税,也不会多生波折的,这修行之人,讲究的是清心寡欲,淡泊名利,我们这些俗人才会为利而争,如果他们要闹,那他们就是俗人,俗人交税,天经地义,我们又没有让道圣佛祖交税,如果他们是修行之人,那他们就应该不会在意的。我倒是觉得,向道观佛寺征税,比向地主征税还要合理一些。” 崔戢刃也道:“臣赞同尚书令所言,道佛讲究的是修行,是传道宣法,若是道士、僧侣天天寻思着到处兼并土地,贪图名利,道佛二教迟早也会被世人唾弃,而且这么下去,那些真正修行的僧侣、道士不可能得到重视,因为那些肆意兼并土地,谋取财利佛寺道观反而会壮大,在儒道二教中,形成不良的风气,朝廷应该给予他们一些警告,向它们征税那便是最好的警告。” 长孙延、狄仁杰他们也都纷纷点头。 这唐朝的和尚那是酒色兼行,一样都不会落下,那就需要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兼并土地就是最省事的,他们也不会变得。且不说道德问题,但是这也不利益商业的发展,韩艺推行的务实精神,你们这些僧侣凭什么躺着吃,而且当和尚这么爽,谁还去干活呀。 李治倒是不太顾忌佛教,主要是道教,要知道他们自称是老子的后人。 韩艺道:“陛下,这税是一定要缴纳的,如果免除道观、佛寺的税,那么地主肯定会与他们勾结,将自己的土地划到道观佛寺的范围内,如此一来,道观、佛寺的地位将会危及到朝廷的统治,这是一定要限制的。” 李治听罢,频频点头,说那些没用,关键还是得从皇帝的利益分析,如果征收印花税,道观佛寺还是免税的,那么地主肯定与和尚、道士勾结,尤其是佛寺,那么僧人的地位将会变得非常高,有权有势的都得仰仗他们,如果天下的地主都跟僧人勾结,再加上教派的特殊性,那说不定真的可以与朝廷分庭抗礼。李治权衡再三,点头道:“好吧,将道佛列入纳税范围中。” “陛下圣明。” 崔戢刃、王玄道、郑善行他们异口同声道。 长孙延道:“启禀陛下,臣在修订印花税时,发现有诸多问题,如果废除均田制的话,也就是说朝廷将不再授予土地给百姓,但是人口始终在增加,这如何处理?” 开什么玩笑,要是还授田的话,人都跑去种田了,那我这工商业如何发展。韩艺道:“这我倒是想过,其实土地关键不在于授予,而是在于开垦,如果不开垦的话,田地就这么多,人口始终在增加,这是怎么也无法避免的。朝廷应该颁布律法,鼓励百姓去开垦荒地,而不是等着朝廷授田。” 任知古道:“开垦荒地也非一日两日之事,但是老儒妇幼也都得吃饭,我认为既然废除均田制,就不应该再根据担每个人去计算,而是应该以家庭来计算,同样是八十亩地,这一个人肯定要比三个人要富足许多。朝廷应该更加仔细的考量印花税,将百姓家庭的环境也考虑进去,家有幼儿、老母,朝廷理应减少税收。” 崔戢刃、王玄道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韩艺却道:“要是这么一来,那么老儒妇幼将会成为地主避税手段,这反而会伤害他们的,同时也伤害朝廷。目前朝廷是要赶紧恢复过来,还没有能力去照顾他们,这么做只会令朝廷的负担更重,因为朝廷得大量的统计百姓的家庭情况,而实行印花税的目的,就是为了简便,以亩数来算税收。当然,我不是反对这个建议,我只是认为朝廷应该量力而行,等到朝廷有能力再去这么做。” 李治点点头,道:“尚书令说得不错,朝廷目前得量力而行,若是不自量力,只怕又会导致危机的爆发。” 任知古、狄仁杰他们相觑一眼,稍稍点了下头。 他们都是出身儒家,心怀仁义,但是韩艺是资本出身,资本不可能以仁义的方式出现,这是自相矛盾的,他好不容易才借他人之手,将百姓变成流民,为商人提供生产力,如果朝廷又给予乡村一些好政策,那人百姓又有可能回去种地。 长孙延又道:“还有一点,当初尚书令在提到印花税时,是这么阐述的,田契是非常独特契约,因为田可以年复一年的长出庄稼来,故此,田契应该每年都缴纳印花税。若是遇到天灾,田地中将没有收成,是不是意味着可以不缴纳印花税?如果是的话,朝廷应该明文规定这一点,防止官员在天灾之后,继续向百姓征税。” 李治听得一笑,朝着韩艺道:“想不到你这印花税,还有这种妙处。” 韩艺摇摇头笑道:“这臣也没有想到。” 李治道:“这是当然的,如果遇到天灾,还让百姓交税,那无异于杀鸡取卵,朝廷若有能力,理应给予赈济才是,怎么还能向百姓索取了。” 狄仁杰道:“天灾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都可能是灭顶之灾,但是对于地主而言,伤害不是那么大,如果都免除税收,官府的税收将会减弱不少,如果地主仍然交税,官府就有能力赈济百姓。” 李治点点头道:“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但这也是很难实现的。” 韩艺摇摇头道:“印花税看重的是契约精神,要缴纳就都缴纳,要么就都不缴纳。” 狄仁杰道:“但是我认为可以减少税收,根据印花税,田地越少的百姓,缴纳的税就越少,只要算精准一点,可以在减轻百姓负担的同时,增加官府的救济能力。” 长孙延道:“可是印花税的解释,是根据契约中所产生的利益来征税的,既然没有产生,那就不应该征,除非换一种说法。” 李治皱眉道:“这还真是左右为难啊!” 韩艺道:“陛下,依臣之见,这事还得以大局为重,印花税本来就损害了地主的利益,照顾了不少百姓,百姓平时缴纳的税,就比现在要少得多,是可以存不少粮食,来帮自己度过难关,朝廷目前也困难,只能等到国库充盈起来,才有更多的能力去帮助百姓。而且,朝廷鼓励发展商业,其实也是帮助百姓在抵御天灾,各位可不要忘记,在这一场危机中,是谁给那些没有生计的流民一口饭吃的,是商人。所以,如果哪些州县遇到困难,朝廷可以在当地州县给予优厚的政策,吸引商人去投资。”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救济之事,完全依靠地主那些税收,只怕也是杯水车薪,朝廷得另想办法帮助百姓抵御天灾,商人是一个办法,但是朕相信还有其他的办法,这就得要依靠各位爱卿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长孙延、狄仁杰他们同时道:“陛下圣明,臣愿竭尽所能。” 正当这时,门外有人通报,道:“启禀陛下,刑部侍郎求见。” “请他进来吧。” 过得片刻,只见卢师卦捧着一沓厚厚的书籍,走了进来,正准备行礼时。李治抬手道:“行了,这礼就免了吧,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卢师卦微微喘气道:“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什么事?” “臣在两日之前,无意间翻阅了一下许敬宗修订的国史,发现其中内容大部分都是不属实的,甚至于颠倒黑白。陛下,这以史为镜,可知兴替,到时后人看到咱们这些颠倒黑白的国史,可能会反被误导,断送我大唐大好河山。” “竟有这等事?” “这些便是许敬宗修订的国史,陛下若不信,可亲自过目。” 李治一挥手。 张德胜急忙上前,将那些已经修订的国史,给放到李治的案桌前。 卢师卦轻轻松得一口气,又道:“陛下,当初消灭高句丽,司空、尚书令,以及其他将军那是厥功至伟,许敬宗根本就没有任何贡献,可是他在国史却将自己的功劳排在薛仁贵将军和尚书令之上,简直无耻之极。另外,他还大肆夸赞皇后,那昭仪学院可非皇后一人之力修建的,许多人都对此努力过,他却都只字不提。还有吐谷浑!” 韩艺突然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卢侍郎说得非常有道理,国史是留给后人一笔宝贵的财富,许敬宗颠倒黑白,简直是罪恶深重,不可饶恕的,臣恳请陛下让张尚书重新修订国史。” 卢师卦看着韩艺,我都还没有说完了。 李治感激的看了眼韩艺,点点头道:“张尚书,此事就交予你。” 卢师卦刚一张嘴,韩艺突然又道:“陛下,微臣认为国史对于后人有帮助,但是对于当下而言,只是记载而已,不见得有多大的帮助,许多事情如果说穿了,那就反而会伤害国家的利益,臣认为应该将国史分级,有一些伤害国家的记载,列为国家机密,直到这些记载不再伤害国家利益,再公开来。” 李治点头道:“这主意好,就这么办吧。”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奋斗才是出路 为什么韩艺要阻止卢师卦说下去,就是因为卢师卦提到了吐谷浑。 因为在当初那场乱战之中,李治的优柔寡断,以及判断上的失误,险些葬送吐谷浑,甚至令辽东战役功亏一篑。 要不是来济、王方翼、裴行俭他们这些人抵挡住了吐蕃的进攻,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然而,收复高句丽,对于李治而言那是意义重大,因为这是隋炀帝和唐太宗都没有完成的丰功伟绩,许敬宗在修订国史的时候,肯定是要掩盖了李治的失误。 可这在铁骨铮铮的卢师卦眼中,那是非常无耻的行为,不仅仅是他,很多文臣对于修改国史的这种行为,都是非常鄙视的。 这年头鄙视皇帝,那是常有之事,山东士族不就一直都看不起李氏。 但是李治是不可能允许任何人去抹黑他这一笔丰功伟绩的,若为了这个问题争下去,李治肯定会要发飙的,这是他不能妥协之事。 韩艺当然知道李治的心思,所以他赶紧出来阻止卢师卦,并且提出将国史分级,这其实都是在维护李治的权益。 李治也了解卢师卦的性格,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赶紧散会。 出得两仪殿,韩艺立刻道:“你们先去尚书省等我,我们要开个会议。”又向卢师卦道:“卢侍郎,借一步说话。” 崔戢刃他们拱手一礼,然后便往尚书省那边走去。 韩艺道:“卢侍郎,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干什么?” 卢师卦不答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我做错呢?当初是谁说要提倡信约的,如果国史中都充满着谎言,你认为这个国家还能守信用吗?” 国史若没有谎言,那还能叫国史吗?韩艺暗自反驳一句,道:“你说得很对,但是事有轻重急缓之分的,目前有着成千上万的百姓,等着朝廷去帮助他们,而在新政方面,陛下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因为这事,你将陛下给逼急了,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国史之事可以讨论,但决计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为了新政全力以赴。” 卢师卦听罢,面色稍显缓和几分,点点头道:“国史一事,可以以后再谈,但是你方才那么做,分明就是为了维护陛下。” 韩艺笑道:“我是在维护大唐的利益,你想想看,吐谷浑为我们挡住着吐蕃,如果你将当时的情况公布与众,你认为吐谷浑的百姓会怎么想?” 卢师卦道:“你难道认为就没有人知道事实吗?谎言就是谎言,迟早会被人识破的。” 韩艺道:“当然不是,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细节,他们也只是猜测,这理应归于国家机密,决计不能公开,因为这会危害国家利益。” 卢师卦道:“你总是能够拿着国家利益为由,我也说不过你,这回我可以答应,但是我始终认为,这些事情,看似虽然微不足道,但后患无穷,那些枝叶掉落,尚且可以再生长,可是若这根都腐朽了,那就没法救活了。” 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这也得先吃饱肚子,一个饿肚子的人,他什么事都能够干得出,道德是不能充饥的,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贫贱不能移,同样的道理,如果陛下的功绩,旷古烁今,他也不会在乎这点,如果我们能够将新政执行好,令国家变得富强,国史一事也就有了商量的余地。” 卢师卦笑着摇摇头道:“我想这就是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当这尚书令!” 韩艺苦笑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辞去尚书令的原因,这职位可不是那么好干的。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卢师卦当然也知道,目前还新政为主,这是关乎民生,他也不会为了道德问题,而不顾百姓,不管怎么说,这人命才是最大的,他是一个医生,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一回,他并没有与韩艺过多的争论。 二人来到尚书省,崔戢刃他们已经等候多时。 韩艺开口便道:“作为尚书令,我对于你们方才的表现,是感到非常不满。” 你不满,我们还感到不满了。 任知古立刻反驳道:“我们为何要修订税法,不就是为了百姓么,我不知道方才的建议有什么地方令尚书令感到不满。” “就一个地方。” 韩艺竖起一根手指,道:“就是你们想事情,都是捧着论语去想的,而不过自己的脑子。” 任知古非常不服,道:“愿闻高见。” 韩艺道:“如果仁义之事,是这么简单的话,圣人有必要天天挂在嘴边吗?就是因为此乃最难之事,所以圣人才将自己的一生倾注在仁义思想上面。而你们呢?以为这一切都很简单,张口便来,就说以家庭考虑税收的思想,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们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如果幼儿和老人能够避免税收,也就是这二者都将会产生极大的价值,那么许多地主都会利用这两者来为自己逃税,届时将会有成千上万的幼儿和老者因此受到伤害。朝廷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将每个幼儿的身份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如果朝廷将这些钱用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难道不更好吗?” 狄仁杰道:“尚书令虽然言之有理,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们难道视若不见?” 崔戢刃笑道:“我想尚书令一定有妙计,来指引我们前进。” 韩艺道:“这就是我让你们来开会的目的,想要国家变得更好,想让百姓变得更加富裕,光凭我们几个,我可以很肯定的告你们,这是不可能的,不信我们去照照镜子,我们的能力不足以帮助到每个百姓,这是不可能的,咱们不是神,咱们也是普通人。故此,我们要想办法引导百姓前进。 如何前进?当然通过的自身的奋斗,我们要鼓励百姓去奋斗,我们唯一可以为百姓做到的就是,如果你为此奋斗,你也许可以成为人上人,就好像科举的精神一样,而不是看出身,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回这家庭问题,与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什么能够令百姓进步,当然是读书,所以普及教育,才能够让百姓拥有奋斗的工具,这才是我们应该为此去努力的地方。” 任知古道:“普及教育更加需要钱啊!” 韩艺笑道:“那为什么昭仪学院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郑善行道:“尚书令的意思是,利用商人来辅助朝廷普及教育。” “正确。” 韩艺道:“商人也想自己的子女成才的,但是你们也知道商人的子女想要读书也是非常困难的,还得偷偷摸摸,但是商人有钱呀!朝廷可以颁发政策,只要某一地区,作坊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时,就必须要拥有一间学院,来供工人的子女读书。理由就是,因为工人要上班,无暇照顾家庭,这会引起社会矛盾,商人必须为此负责。而作坊集中的地方,商人就越多,所产生的印花税也越多,当地官府也将其中一部分印花税用于教育,好比说贴补教师的工资。但是这不是比喻,普及教育,将会是新政中非常重要的一项政策,作为给予百姓的福利,弥补田地授予带来的伤害,等到国库充盈起来,国库还会继续拨款,加强全民教育。” 狄仁杰道:“这倒是好事,可是,商人集中的地方,这能够普及,但是商业不发达的地方,如何普及呢?” 韩艺道:“也得建设学院,朝廷要求那些官员兼职学院的老师,作为他们的政绩考核,我不管他们的学识怎么样,我只要他们能够教会孩子们认字,识数,因为读书不是为了当官,而是给百姓提供奋斗的工具和基础。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圣人,唯有圣人才有资格去白日做梦,因为他们注重的是思想,而你们是官员,官员的职务要务实,仁义说得再好,执行不了,那就是狗屁,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金钱。还有一点,目前我们要全力以赴,其余其它的事,就先放到一边,等新政执行之后,再来商量。” “下官明白。” “这个卢师卦真是不知好歹,幸亏有韩艺在。” 李治碎碎念的回到自己的寝宫,忽见门前站着一群奴婢、太监,他们手捧着托盘,而且边上还放着好几大木箱子。 “奴婢参见陛下。” “你们在这里作甚?”李治认识这些宫娥,都是来自于中宫。 “回禀陛下,奴婢是奉皇后之命,将这些东西给陛下送来。”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李治稍稍看了一眼。 “回禀陛下,这些都是皇后自己的一些珠宝、地契。皇后希望能够将这些捐给国库。” 李治听得微微皱眉,过得片刻,他才向张德胜使了个眼色。 张德胜立刻命人将这些东西给抬进屋内去。 李治也没有再搭理那些宫娥,径直入得屋内去。 来到屋内,李治随意拿着那些地契看了看,又随意的扔到桌上,朝着张德胜吩咐道:“将这些都充入国库吧。” “小人遵命!” 张德胜又道:“陛下,皇后将自己的地契和这些珠宝都捐给国库,可见皇后已经认错了。” 李治冷笑道:“这事是认错能够解决的吗?她导致国家损失这么多钱,导致无数百姓丧生,而这些东西连九牛一毛都谈不上,如果她认为这样便能令朕原谅她,这是不可能的。” 张德胜听罢,不敢多言。 ps:今天是大年初一,小希在此祝贺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健健康康。 正文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蓄势待发 中宫。 泛黄的烛光照在武媚娘那妖艳的脸庞上,更显的吹弹可破,完全看不出岁月似乎在她脸上走过。 她一双纤纤素手,将一本显得有些陈旧的书籍当做宝贝一般捧在手里,看得是极其入迷,就连屏风外面的宫娥喊了几声“皇后”,都未有听见。 “皇后,你在里面吗?” 那宫娥稍稍提高音量道。 武媚娘这才惊醒过来,黛眉微皱,淡淡道:“进来吧。” 但目光还是舍不得从书上移走。 那宫娥来到屏风里面,行得一礼,道:“启禀皇后,东西已经给陛下送过去了。” 武媚娘问道:“陛下说了什么吗?” “陛下只是问明缘由,其它的倒是没有多说。” “嗯。” 武媚娘轻轻点了一下头,又道:“传我命令,如今国库负债,后宫的一些开销减半。” “奴婢遵命。” “你下去吧。” 那宫娥瞧了眼武媚娘,见她兀自津津有味的看着那本书,道:“皇后,你都看了一天书了,如今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武媚娘偏目一瞥。 那宫娥吓得一怔,赶忙道:“奴婢告退。” 然后便急急退了下去。 武媚娘摇摇头,又将目光投到书上。 又过去半个时辰,武媚娘方觉有些疲惫,将书放了下来,只见那书面上写着“贤者六学之经济学”几个大字。她轻轻捏了一下双目,很快,她那双凤目中,又绽放着兴奋光芒,喃喃自语道:“他说得不错,他的确没有与我为敌的可能性,我们的利益是如此一致。” 说到这里,她嘴角稍稍卷起一个弧度,“韩艺。我可还没有输。” 而此时韩艺哪里有心情去顾忌武媚娘,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宣传新政当中,至于具体政策,全部都由长孙延、狄仁杰、崔戢刃他们修订,韩艺还真不会修订这些律法,他让这些人先修订好,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想法去稍作修改,这就是他办公流程。 他主要的精力还是投入到宣传当中,这一步不走好,下面的流程根本没法展开。 当然,韩艺也不是说跟后世那些政治家一样,去到各个州县发表演说,不是他不想,他倒是很想去,但是没有这么时间,这年头出门一趟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他手中的利器就是大唐日报。 为了加大宣传的力度,他负责制定内容,然后命人将文章写好,又派人带着印花版去到各地印刷,要以最快的速度,让百姓知道朝廷的政策走向。 自古以来,朝廷都没有这么大的宣传攻势,以前朝廷不管宣传任何政策,最终还是要依靠士绅阶级,有句话说得好,这皇权不下县,但是这一回,韩艺直接跳过了士绅阶级,用报纸去宣传。 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在那场危机之中,越乱的地方,就越支持新政,如运河一代的百姓得知这消息之后,那是天天盼着新政的到来,咱们别说明年,你就是明天颁布都可以。而且,在这些地方的阻力也是最小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百姓支持那是应该的,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土地,都已经被兼并,如果印花税,那他们都不要纳税,他们当然支持啊。 可是那些地主也都不做声,这就是因为他们在危机之中,兼并了非常多的土地,再加上前面大唐日报的总结,百姓对他们本就有怨气,要是再闹的话,说不定会引起针对他们的暴动,而且,他们兼并了这么多土地,其中有不少是口分田,这些田都是属于朝廷的,朝廷授予百姓的,百姓死后还得归还。 这是违法行为,朝廷有理由将这些田地收回去,平时他们倒不担心,因为他们也是统治阶级,但是如今朝廷要清算,会不会清算到他们头上,他们心里也在打鼓。 但是没有想到,朝廷不但没有跟他们清算,反而要将这些土地合法化,道理很简单,你不私有化,就没法征税,这土地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交税,要让他们纳税,首先就得承认这些土地都是他们的。 目前而言,其实印花税是有利这些地主的,所以他们都不做声,他们也在打着自己算盘,暂时先答应,将土地归为自己,有钱有势,总会有办法避税的。 但是反对声还有的,反对声最大的就是巴蜀之地,其次是山东之地,巴蜀之地的商业都还没有发展起来,在那里农业可是非常发达的,古代皇帝一旦跑路,首选益州,就是因为那里粮食多呀,故此当地的地主的势力是极大的,而山东地区的话,虽然商业也在发展,但是山东士族都是乡绅阶级,他们在当地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这也是韩艺预计中的事,他专门派了人去游说那些士绅、地主,同时发了大量的大唐日报去当地,为新政宣传。 不过政治、兵力在关中,财富在江南,这两地答应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山东虽然影响力比较大,但问题是王玄道、崔戢刃、卢师卦、郑善行他们支持新政,并且参与了修订,这四个人可是代表着山东四大家族在朝中的中坚力量,自唐朝建国以来,山东士族从来没有说四大家族都跻身于宰相班子中,这真是太完美了,山东士族权衡利弊,一点点税收,换来无上权力,这是非常划算的。 与此同时,韩艺又在大唐日报上面,大规模的普及教育,并且表示要将教师纳入体制内,等于就是国家发工资,但是一定要考取教师资格证。教师这东西,在古代那真是稀有动物,就如今的识字率,认字的都没有几个。但是如今朝廷刚刚裁掉一大批官员,同时,朝廷又要全面普及教育,也就是说这些官员都可以回家就业。 这也缓和了精简官员所造成的矛盾。 因为各行各业都缺人才,几千名官员,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很快就能够被这个蓄势待发的社会给吸收掉。 韩艺将老师归于体制内,首先,是为了将普及教育的推广开来,并且使之稳定,这个只有朝廷主导才能稳定,商人只能捐款,不能参与教育建设,商人始终是唯利是图的,一旦生意不会,他就会选择关门,这个还得朝廷来主导。其次,就是吸收这些年轻的书生。 几波宣传下来,基本上这新政的障碍就快要清除掉了,就等着新政的颁布了。 皇宫内。 “陛下,已经全部装好了!。” 张德胜一脸谄媚的朝着李治说道。 李治仔细打量着面前那檀木做得“龙椅”,惊奇道:“这---这便是朝中大臣最近都在谈论的神奇马桶?” 神奇马桶?韩艺差点没有笑出声来,点点头道:“这是陶土亲自为陛下设计的,独一无二。” 时隔多年,马桶终于是火了! 长安的王公贵族是争先恐后的跑去陶土的作坊求购,陶土虽然有不少存货,但还是供应不求啊! 一旦出现供应不求,商品势必会更火,这都传到李治耳朵里面了。 李治道:“那这如何用?” 韩艺道:“拉一下这绳子便可。” “朕试试,朕试试。” 李治急忙上前,握住那根绳子,还不太确定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点点头。 李治用力往下一拉,只听得哗啦一声响,还将李治吓得一跳,定眼一瞧,很是惊奇道:“这---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张德胜忙道:“回陛下的话,这上面有一个水缸,那水是通过这管道下来的。” 李治道:“为什么拉一下这绳子,就会有水冲出来呢?” 韩艺笑道:“这涉及到贤者六学的知识,陛下想听么?” 李治犹豫了片刻,道:“这就免了吧。对了,听闻这马桶也是你发明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 李治呵呵道:“汉有萧何、张良,今有房玄龄、杜如晦,却从不曾有过一个韩艺啊!” 韩艺笑道:“陛下过奖了。这以前是不可能有的,但是以后会有很多韩艺的。” 李治好奇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臣之才,是以我大唐开放、自由的文明文化为基础的,若非陛下破格提拔,臣哪里会有今时今日,而且如今的百姓对于一个宰相发明马桶,也不曾感到半点稀奇,可见我大唐之开放,历朝历代都不及也,故此以前不可能有,但是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李治呵呵道:“你还真会说话,要是这样,那朕的大唐只会越来越强大。” 这是一定的。韩艺暗道一句,问道:“难道陛下原本不这么认为么?” “朕---!” 李治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讪讪一笑。 李治又道:“不知那些秽物又将会被冲去哪里?” 张德胜抢答道:“回禀陛下,这后面有一个粪池,会冲到那里去的。” 韩艺补充道:“这样做便与管理,不会让长安变得臭烘烘的,只需要定时清理,那便可以了,而且也便与管理,使得城内的百姓过得更加好。”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这马桶的出现,的确是利于城市管理啊!”他越看这马桶越是满意,挥挥手道:“你们去外面等候吧。”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微臣告退。” 他与张德胜出得屋,来到外面等候。 没过一会儿,一个禁军将士来到韩艺身前,抱拳道:“启禀尚书令,方才传来消息,尚书令的几位夫人已经到家了。” 韩艺闻言,不禁一喜,二话不说,便往宫外跑去。 “尚书令,尚书令,陛下可还在!” 张德胜赶忙喊道,可是哪里喊得住,没有过一会儿,韩艺便跑得没影了。 正当这时,刚刚爽完的李治,从屋内走了出来,“韩艺,你这抽水马桶还真是神奇极了,咦?韩艺呢?” 张德胜讪讪道:“方才尚书令听闻他夫人回来的消息,便让小人转告一声陛下,他先回家去了。” 李治笑道:“他恐怕没有让你转告吧。” 张德胜愣道:“陛下如何知道?” 李治笑道:“他是朕的臣子,朕还不了解他吗。”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夫人归来 萧无衣他们回来还真是恰到好处,要是前些日子回来,韩艺估计也没有什么工夫陪他们,如今新政铺垫也都差不多了,只是一些法案还没有修订完。 “爹爹!” “爹爹!” 韩艺下得马车,小跑着入得萧府,刚刚入得大门,就见韩蕊和韩玄牝两人激动的朝他跑来。 “乖女儿!” 韩艺一手抱起韩蕊,在她粉嫩的脸颊亲吻了一下,“有没有想爹爹啊!” 性格比较含羞的韩蕊只是点了点头。 韩玄牝却抱着韩艺的大腿大声喊道:“孩儿也想爹爹。” 韩艺又拉着韩玄牝的小手,道:“臭小子,有没有保护好你姐?” 韩玄牝当即蹦了起来,表情夸张道:“爹爹你就不会看么?” 这小子心大的很,他们两个都在的情况,韩艺一般都是抱着韩蕊,但是他从来没有任何不满,非但如此,他长大之后,反而不太喜欢韩艺抱,因为韩艺与他说话,更像似朋友之间,没有说拿父亲的身份去压着他,毕竟那边有一个女魔头在压着。 韩蕊看到弟弟这模样,乐得格格直笑。 这小子真是!韩艺又朝着韩蕊道:“蕊儿长这么高了,爹爹都快有些抱不动了!” 韩蕊只是腼腆一笑。 韩玄牝却道:“爹爹,还真是这样的,孩儿每个月都跟姐姐比高,但越比孩儿就越矮!” 因为元家的基因有些变态,韩蕊都已经比韩玄牝快高出一个头了,不过这男孩子发育晚,现在就还不见得,小野就是一年间就冲了上来。 韩蕊忙道:“弟弟,你以后一定会长得比我要高的。” 韩玄牝摇头晃脑道:“比姐矮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爹爹不就还没有大姨娘高么。”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拿我垫背。”韩艺心想,你让我不开心,我也要让你不开心。问道:“你小子学习怎么样?” 韩玄牝眨了眨眼,忽然眼眸一转,嘻嘻道:“爹爹,孩儿终于胜过了姐姐。” 韩艺惊讶道:“真的假的?” 韩蕊可是学霸来的,而韩玄牝就是属于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敷衍了事的。 韩玄牝道:“是真的呀,我这一路上跟着小野叔叔学习武艺,跟着小胖叔叔学着做菜,这两门功课,姐姐可都不是孩儿的对手。” “这也是功课?” “不算么?”韩玄牝睁大眼睛看着韩艺。 “呃算!” 韩艺尴尬的点了点头,是他整日在韩玄牝面吹嘘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这回可算是让我逮着了,儿子就是你给教坏的。” 但见厅门前面站着一个美艳的少妇,精娥脸杏眉,双眸汪汪,雪肤滑嫩,白皙光滑的肤色,透着丝丝红晕,更显娇艳动人,身段高挑优雅,微微扬起的嘴角,看着韩艺似笑非笑,女王范十足。 不是萧无衣是谁。 “夫人。” 韩艺看到朝思暮想的妻子,不禁激动的喊道。 萧无衣神色有些动容,嘴上却道:“莫要岔开话题。” 韩艺一怔,随即朝着韩玄牝道:“儿子,今后爹爹可是帮不了你了。” 韩玄牝顿时一瘪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萧无衣却无半点同情之心,直摇头叹道:“你们父子真是一个德行,说哭就能哭。” 韩玄牝登时睁大眼睛,非常好奇的看着韩艺。 这婆娘还是喜欢揭我的短。韩艺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怎么不见飞雪和牡丹?” 不等萧无衣回答,韩玄牝便高声喊道:“大姨回元家堡去了,雪姨回杨府了。” 韩艺稍稍一愣,如今大家都已经知道,何必还掩耳盗铃呢?但旋即便明白过来,嘿嘿道:“她们莫不是再给咱们创造机会。” “什么机会?” 韩玄牝抱着韩艺的大腿,仰着小脸,一脸八卦道。 韩蕊也带着一丝好奇的看着韩艺。 萧无衣那双丹凤眼中射出两道杀人的目光。 韩艺心里有些怕怕,赶紧抱着韩蕊,拖着韩玄牝往里面走去,嘴上还不停的说道:“没事,没事,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这要是以往,夫妻这么久没有见面,虽不说要立刻干些啥,但至少也得好好抱一会儿,温存一番,但是如今多了韩蕊和韩玄牝,当然就还是得以他们为主,韩艺坐在大厅内,听着他们争着抢着说着旅行途中遇到的趣事,厅中是笑声不断。 虽然韩艺半途中离去,但是他们还是玩得非常开心,要不是因为思念韩艺,可能还得玩上个大半年。 这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虽都是大家闺秀,但又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她们身上都充满唐朝贵族女性的特点,就是思想都比较开放,向往着自由,不愿意天天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她们认为她们应该要有自己的追求,跟宋朝以后的女性是完全不同的,若非如此,她们只怕也不能跟韩艺走在一起。 不过他们毕竟赶了大半日路,吃过晚饭之后,姐弟二人都疲倦的睁不开眼,但他们还不想睡,还想继续跟韩艺聊天,因为他们觉得跟韩艺聊天要比跟萧无衣她们聊天有趣多了。 最后还是韩艺和萧无衣一人抱着一个,将他们放在各自的床上,替他们盖好被子,姐弟二人嘴里还碎碎念叨着什么,好似在聊天。 韩艺夫妇相视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来到屋外,韩艺便一手揽着萧无衣的纤纤细腰,萧无衣也难得的小鸟依人轻轻靠在韩艺怀里,毕竟这么久没有见,心里怎能不思念。 “累不累?”韩艺温柔的问道。 萧无衣笑道:“有他们两个在,怎会感到累。” 韩艺又问道:“那有没有想我?” 萧无衣闻言,突然噗嗤一笑。 韩艺纳闷道:“你笑什么?” 萧无衣摇摇头道:“倒是不想。” 韩艺顿时一脸郁闷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认真道:“真的。” 韩艺微微撇嘴,好像眼泪都快下来了。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笑道:“我们这一路行来,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那位韩小哥的英雄事迹,这耳朵都快起茧了,虽未见其人,但好似那位韩小哥就在我们身旁似得,所以也就不怎么想了。” 这还差不多!韩艺带着一丝得以道:“有没有这么夸张?” 萧无衣道:“骗你作甚。你是不知道,以前人人嘴上都说什么‘圣人云,古人道’,而如今人人都是说‘韩小哥言道’,这你不信可以去玄牝和蕊儿啊!他们可是骄傲了。” 韩艺叹了口气,道:“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啊!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萧无衣看着韩艺,道:“不过你似乎处理的很好,如今江南一带都将你视为大英雄一般,你一句话,只怕比圣旨都要好用。” “可不准瞎说。”韩艺没好气道。 萧无衣抿唇一笑,又道:“对了,忘了恭喜你成为我大唐第二位尚书令。” 唐朝建国到如今,要说第二任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但问题是第一任尚书令那可是李世民啊! 韩艺笑嘻嘻道:“那我岂不是也要恭喜你成为尚书令夫人。” “谁稀罕!” 萧无衣轻轻哼道。 “就是,谁稀罕!我三番四次提出辞呈,陛下就是不准。” “你傻呢?” “你认为呢?” “那你为何要辞去尚书令?” 韩艺嗨了一声,道:“当初我刚刚回来,就被陛下拿紫袍给捂得紧紧的,脱都没有办法脱,稀里糊涂就当上尚书令,刚开始我也不清楚这尚书令是干嘛的,但是后来知道尚书令统管六部,当时我就想,我死也不能当这什么尚书令。” 萧无衣好奇道:“为什么?” 韩艺道:“那样的话,我就没有时间陪你们了呀!” 萧无衣听得心头莫名的一暖,嘴上却道:“你这骗人的功夫倒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骗你是小狗,这尚书令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当下去的。” 韩艺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道:“你一定要记住,什么尚书令,户部尚书,那都是夫君我的副业,我真正的主业就是一个,就是你萧无衣的丈夫。” 萧无衣心里跟抹了蜜似得,道:“我若说让你辞官回扬州去,你会答应么?” “必须答应啊!”韩艺毫不犹豫道。 “哼!你是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韩艺一笑,不置可否,又道:“这尚书令虽然我不稀罕,但也是有所收获。” “什么收获?” “就是今后我一家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韩艺充满向往的说道。 萧无衣笑道:“这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在洛阳停留了一日,已经有人称呼牡丹姐为韩夫人了,弄得牡丹姐好生尴尬。”萧无衣说着自己倒是先乐了。 “那今后就还有她尴尬的时候。”韩艺哈哈一笑,又问道:“对了!老丈人怎么没有回来?” 萧无衣笑道:“我哥和萧晓都在江南那边,爹爹怎么可能会跟我这女儿回来,而且,萧晓刚刚成婚不久。” “等等等会!” 韩艺惊讶道:“你说什么?萧晓成婚呢?” “对呀!今年年初成婚的,取得是琅琊王氏的女子。” “靠!为毛没有人告诉我啊?” “我现在不告诉你了么?” “你现在告诉我有啥用,喜酒我都没有喝。” “若是请你去喝喜酒,只怕萧晓这婚就成不了。” “此话怎讲?” “陛下一定会下旨让萧晓的婚礼押后。” “!” 韩艺无言以对,还真有这个可能啊! 夫妻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来到屋内,韩艺亲手泡了一壶茶,二人相互偎依的坐在矮榻上。 “我还是喜欢坐在梅村的阳台上喝茶。”萧无衣捧着茶杯,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目光。 韩艺笑道:“我想我们的庄园应该不比梅村差吧,在那里,我们也能做到与世隔绝。” 萧无衣眼中一亮,道:“对呀!我们在郊外还有一个庄园。” 韩艺道:“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们就去那边好生住上十天半月的。” “你可得说话算话算了,你向来就是说话不算话,而且每回都弄的跟真的似得。” “话都让你给说了,我说啥?”韩艺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来。 萧无衣咯咯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忙问道:“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此事还跟皇后有关。” 韩艺点点头,将其中原因告诉了萧无衣,当然,这个原因是大家都知道的,其中内因,他不可能会告诉萧无衣的,因为毕竟事关韩大山,这个一定得成为永久的秘密。 萧无衣听罢,当即哼道:“这个皇后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夫君你帮了她这么多忙,她竟然因为这点事,就想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真如蛇蝎心肠一般。” 韩艺摇摇头,笑道:“夫人,我们只能努力去获得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至于人家是怎么想的,我们是无法控制的,不需要为此感到生气。”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杀气,道:“夫君,这官场之事我也懂一点,只要对方不死,那便就有翻身的可能,你可不能大意啊!”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 萧无衣诧异道:“你笑什么?” 韩艺道:“只有弱者才会惧怕,就如皇后一般,唯有强者心中才没有畏惧,这与大意是两码事。你放心,我这都还没有出手,她自己就已经趴下了,我要真出手的话,她又岂能招架的住,但是再怎么说,皇后始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还是不想再与她为敌。” “说好听一点,你这人就是太重感情,说难听一点,你就是妇人之仁。” “你不就是看中我这一点么!”韩艺笑道,心里却虚得要命,原来被人说妇人之仁的感觉,是这么的令人害怕。 “也不知当初是谁要将我扫地出门的。”萧无衣一脸哀伤道。 “这!” 韩艺听得差点没有咬到舌头,怎么会绕道这上面来,将她搂到怀里,道:“我再怎么也只是,嘴上嚷嚷着凶,可你是真真正正的一脚将我给踢出去了。” 萧无衣猛然想起当年,她一脚将韩艺给踢飞,尤其是那颤巍巍的屁股,真是记忆犹新,不禁咯咯大笑起来,胸前顿时一阵波涛汹涌,看得韩艺两眼发直,心里暗道,不急,不急,我要忍住,反正今晚有得是时间。 但是萧无衣还是注意到他那掩藏不住的目光,突然喝道:“你看什么?” 韩艺吓得一跳,支支吾吾道:“没我。”说着说着,他突然反应过来,“我看着自己妻子也不行么,我不但要看,我还摸!” 一双大手便分别从左右两边,呈包夹之势,攻了过去。 可惜,萧无衣更快,两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道:“我赶了一天的路,可还没有洗澡。”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待会一块泡澡。” “你这是趁人之危。” “是的。” 萧无衣抿了抿唇,给了他一记妩媚的白眼。又道:“对了,听说崔戢刃那几个小鬼如今都成为了枢要大臣?” 韩艺笑着点点头。 萧无衣得意洋洋道:“看来你还是采纳了本郡主当初的建议。” “夫人的话,必须得听。”韩艺笑呵呵道。 “说得倒是好听。”萧无衣轻轻一哼,旋即道:“不过有他们帮助你,我倒是放心不少。” 韩艺笑道:“那你又想多了,他们是什么人,你比我还要清楚,我与他们的合作,还是讲究着互惠互利,想让他们以我马首是瞻,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毕竟我比夫人你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萧无衣笑道:“可不止一点点。” “那是,那是。” 夫妇二人在屋里料得一会儿,又一块去泡了一个热水澡,一番缠绵自然是免不了。 . 翌日。 韩艺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去给萧无衣、韩玄牝、韩蕊做早餐,不是说他想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而他自己非常享受这一刻。 “要说这葱花蛋饼,要是爹爹你做得最好吃,小胖叔叔也比不上爹爹。”韩玄牝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不清道。 韩蕊吃得倒是挺文雅的,在一旁默默的点着小脑袋。 韩艺笑道:“那是当然,你小胖叔叔的厨艺,可也是爹爹传授给他的。” 韩玄牝突然斜目看着韩艺,道:“昨日有件事孩儿忘记跟爹爹说了。”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爹爹,你骗我。”韩玄牝突然绷紧着小脸道。 “噗!” 萧无衣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呛到,自从她跟了韩艺,这句话是她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韩艺莫名其妙道:“爹爹什么时候骗你呢?”谎言说太多,这哪里记得住啊! “爹爹你当初骗我孩儿,说咱们家家道中落了,原来你爹爹你这么有钱,孩儿如今可是全都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 “小胖叔叔。”韩玄牝理直气壮道。 韩艺看向萧无衣。 萧无衣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韩艺,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韩艺轻咳一声,放下筷子来,正儿八经道:“首先,那些钱可不是属于爹爹一个人的,而是属于很多人的,如果只是爹爹一个人的话,那爹爹就可以随时收回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可是这么做的话,将会有许多人失去了生计,是爹爹当初请他们来的,那么爹爹当然得为他们负责。再者说,爹爹就算将钱给你,你也一定不愿意要。” 韩玄牝道:“可是爹爹的钱不就是应该留给儿子的么?哦,还有姐。” 韩艺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有没有听过,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拿着爹爹给你的钱,那你就得听爹爹的话,不是说爹爹霸道,而是你如果不听爹爹的话,那么爹爹就可以不给你钱,你没有钱,那你就没有饭吃,那你就什么都得听爹爹的,这是人之常情,你愿意这样活着吗?” 韩玄牝想了想,突然向韩蕊问道:“姐,你呢?” 韩蕊乖巧道:“我一直都很听爹爹的话呀!” 韩玄牝眨了眨眼,想了半天,突然摇头道:“孩儿还是不要爹爹的钱。” 韩艺道:“那你现在吃的可是爹爹的。” 韩玄牝看向萧无衣道:“不是娘的么?” 萧无衣立刻补刀道:“那你就得听娘的话呀!” “那孩儿还是愿意听爹爹的。”韩玄牝小声嘀咕道。 萧无衣顿时一脸尴尬。 韩艺乐得哈哈一笑,道:“如今不管怎么样,你目前还是得听爹娘的话,只有等到你自己赚钱,有能力在这世上生活下去,你才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总之,你要记住一点,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通过自己双手赚来的,才能用的心安理得,不用受任何人的束缚,否则的话,爹爹就算给你很多很多钱,但是你用的每一文钱,爹爹都会干预的,因为这是爹爹的钱,爹爹有权收回来。” 韩玄牝眼中闪过一抹惧怕,道:“爹爹,你休想用钱来控制孩儿,不就是钱么,孩儿可是从小胖叔叔那里学得不少赚钱的本事。” 韩艺笑吟吟道:“爹爹拭目以待。” 韩玄牝又冲着韩蕊道:“姐,你别怕,爹爹不给咱钱,我赚钱给你花。” 韩蕊道:“可我今后要帮爹和娘打理买卖。” 韩艺好奇道:“这是你娘说的么?” 韩蕊摇摇头。 韩艺道:“爹爹可不记得你喜欢做买卖。” 韩蕊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道:“这不是女儿应该做的么?” 韩艺与萧无衣对视一眼,皆是笑而不语。 这韩蕊的性格真是像极了元牡丹。 韩玄牝眼眸一转,又凑了过去,道:“姐,你要是赚了钱,会给弟弟我花么?” 韩蕊用力的点了点头。 韩玄牝甚是得意了瞧了瞧韩艺,小嘴紧闭着,拼了命的忍住得意的小声。 韩艺哼道:“你就这出息。” ps:大家新年快乐。今天开始小希要出门拜年了,一整天一整天的,可能这三两天只能每天一更,但是我尽量多码一点。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爱情利益 这韩玄牝年纪虽小,但是性格却像极了韩艺,最开始在萧府的时候,他是娇生惯养,萧锐什么都依着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比对亲孙子还要好一些,但是后去到了梅村,这生活过得比较清贫,韩艺也没有说锦衣玉食,就跟寻常人家一样,但是他也过得很开心,没有哭闹什么的,只要热闹就行,他就是不太喜欢被人约束。 韩蕊就比较严于律己,父母说的,就是一定会听,并且尽力去完成,与韩玄牝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但是韩蕊又从不去说教弟弟,故此他们姐弟的感情是非常要好。 正如韩艺自己所言,那尚书令那只是副业而已,跟那什么心医是一个性质,他真正的主业还是萧无衣的丈夫,韩玄牝、韩蕊的父亲。 所以萧无衣他们一回来,韩艺就立刻请了几天假,在家陪着他们,其实也不能说陪,因为他比韩玄牝、韩蕊更要享受,倒是萧无衣趁机休息了一下,躲在屋里,看看书,派下人去联系一下她的死党,远离韩玄牝这个闹腾的家伙。 第二日,他们就一块去拜访萧钜他们。 萧家当然已经知道元牡丹与杨飞雪的存在,如今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也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这对于贵族而言,其实就是一种联姻,只不过原本需要三个人的联姻,如今只用了庶族,这种关系在当代而言,那是非常奇妙的。 萧家这种大家庭可是热闹,韩玄牝又与以前的表兄弟重逢,玩得是不亦说乎。 韩艺与萧无衣则是陪着萧钜他们聊着一些老家的事,倒是没有谈什么正事。 在萧家玩了一整日日,韩艺又带着韩蕊、韩玄牝去到杨家,这回萧无衣倒是没有去,她觉得先让韩艺去打个头阵,到时再一块去,这样可能更好一些,于是她将她的死党都约到家里来,如今萧锐也不在,萧府就是她说了算。 杨府。 “孙儿拜见老奶奶!” “乖乖乖!快快起来。” 杨老夫人非常和蔼的将韩玄牝和韩蕊拉到自己身旁,又摸了摸韩蕊的小脑袋,道:“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她可是头回见到韩蕊和韩玄牝。 韩玄牝立刻又开始吹嘘自己的姐姐,咱姐可是比同龄的男孩都有高得多。 杨老夫人听得呵呵直笑,又向韩艺道:“韩艺,你这儿子可是像极了你啊!” 韩玄牝郁闷道:“老奶奶你也这么认为么?” 杨老夫人愣了下,道:“这不好么,你爹爹多有能耐呀!” 韩玄牝道:“可是娘说,我好得都像娘,坏的都像爹爹,老奶奶说玄牝像极了爹爹,那---!” 说着说着,他翘着小嘴,老大不满啊! 韩艺是一脸尴尬,做不得声呀。 杨老夫人听得笑声更大了,道:“老身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更像你娘。” 韩玄牝喜道:“是么?” “是是是!” 杨老夫人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想不想多一个弟弟妹妹?” 杨飞雪听得双颊生晕,下意识的看向韩艺,只见那厮一脸坏笑的眨着眼,当即美目一瞪。 忽闻韩玄牝道:“这可得雪姨娘点头才行,我娘她可不会再生了。” 杨老夫人都愣住了。 杨飞雪两颊通红,跺着小脚道:“玄牝,这是谁教你的。” 一旁的杨思讷哼道:“还能是谁。”说着,看向韩艺。 韩艺都冤枉死了,正欲辩驳时,韩玄牝眼珠一转,道:“杨爷爷说得对极了,就是爹爹教孩儿的。” 完了!这回跳到黄河里面都洗不清了!韩艺恨不得将韩玄牝抓过来,狠狠打几下屁股,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坑爹小能手啊。 杨老夫人却道:“韩艺,你可莫要太迁就雪儿了。” 他当然相信韩玄牝不会撒谎,既然韩艺都这么跟韩玄牝说了,那肯定就是杨飞雪不答应。 韩艺心中一喜,这真是因祸得福呀,旋即道:“老夫人言之有理,我会努力的,争取今年就完成任务。” 杨老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道:“那老身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元牡丹、萧无衣都养了,杨老夫人能不着急么,在古代社会下,无后为大啊! “韩艺,奶奶,你们说什么了,玄牝和蕊儿都还在了。” 杨飞雪急得直跺脚,这地方待不下去了,她拉着韩玄牝、韩蕊就往外面走去。 杨老夫人也没有阻拦,呵呵笑道:“我这宝贝孙女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了一点。” 韩艺呵呵道:“我脸皮厚,可以互补啊!” “互补?” 杨老夫人、杨思讷相觑一眼,均是笑着直摇头,这哪里像一个中书令啊。 杨老夫人又道:“关于这门婚事呀,老身与雪儿他爹最为担心的,就是我杨家其他的人不满,可是没想到会解决的如此顺利,以你如今现在的地位,咱们杨家上下,对此都是非常支持的。” 她说得非常直白,这也没有必要隐瞒,大家心里都有数的。如果韩艺只是一个田舍儿,或者说一个商人,这就是不可能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哪怕你们爱得死去活来,也是决不允许的,好像那崔大姐一样,哪怕你到天涯海角也得抓回来,宁可你死,也不会答应的,因为这关乎整个家族的名誉,但是如今韩艺贵为尚书令,而且名望极高,谁家女子嫁给韩艺,那在百姓眼中都是高攀,韩艺已经不在庶族的阶层内。 这杨家上下当然答应。 韩艺心里明白,但他觉得这非常正常,这也是他应该做到的,要没有这能力,那就别去招惹人家,省得害人害己,道:“老夫人,这是小婿应该做的,小婿绝不会委屈她们任何一个人的。” “这老身倒是相信,老身看过这么多人,是不会看走眼的。但你还是一个例外。”杨老夫人呵呵道:“当初老身总是责怪二郎,当初不该放你走,可是老身还是没有想到,你能短短数年间,便从一个田舍儿做到尚书令,这真是难以令人相信,要说到这能力,你比雪儿去世的爷爷还要强上不少啊!” 杨思讷立刻道:“母亲大人,这小子岂能跟爹爹相提并论。” 韩艺忙道:“是是是,小婿何德何能,岂敢与杨孝公相比。” 杨老夫人只是笑了笑,孰强孰弱,她心里明白的很,又道:“韩艺,以你目前的地位,老身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了,就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老夫人请说。” “你如今身为尚书,风光无限,但是古人言道,‘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当初许敬宗、李义府也如你今时今日这般风光。” 韩艺拱手道:“老夫人的谆谆教诲,小婿定当铭记于心。” 这老夫人吃的盐比韩艺吃得米都要多得多呀!她见过太多曾今权倾一时的宰相,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能够处于权力中心且能够善终的,那都是智慧超群之人。 杨思讷突然道:“娘,你是不是还有件事,忘记跟韩艺说了。” 杨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连连道:“是是是,差点忘记说了。”说着,她又看向韩艺,笑呵呵道:“韩艺,有件事老身想要劳烦你动动脑经啊!” 韩艺忙道:“老夫人尽管说。” 杨老夫人似乎还有一些羞于启齿,还先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如今许多大家族都开始从事买卖,我们杨家也想做一些买卖,可是我们杨家也没有做过什么买卖,不知你可否指点一二。” 如今从商已经快要形成一种潮流,地主财富增长的太慢,而如今又是韩艺掌权,大家都知道朝廷今后的政策肯定会重商,而且他们也不敢再要求朝廷重农抑商,要知道武媚娘新政就有重农抑商的意思,结果弄成这样,韩艺这时候变法的阻力其实非常小的,而且杨家也有不少人被裁,杨家上下都认为,有这么一个女婿,可不能放着不用啊! 如他们这种大家族,没有什么纯粹的爱情,那真是小说里面的,这婚姻一定掺杂复杂的利益关系,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岂敢!岂敢!” 韩艺谦虚的拱拱手,微一沉吟,突然道:“种草!” 杨思讷沉着脸道:“种草?这是什么买卖?” 弘农杨氏,关中大名鼎鼎的贵族,你让我们去种草,你这是在羞辱我们杨家啊! 韩艺忙道:“杨公可别小看这种草,因为接下来朝廷会大力鼓励贸易,而如今的贸易就避不开这驴马运送,驴马可都是要吃草的,随着西北贸易的加大,驴马的使用将会越来越多,这就需要大量的草料,可如今还没有人开始从事种草这门行业,而据我所知,整个关中地区有着不少的荒地,这些地都是因为河流的干枯,种不了粮食,长满着杂草,地价可是的非常便宜,杨家可以将这些土地买下来,然后开始种植草料,因为成本低,甚至于比种粮食都要赚钱一些。” 杨老夫人和杨思讷面面相觑。 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草也能够赚钱? 这是什么世道啊! 可听说韩艺说得也不无道理哦。 杨思讷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韩艺点点头道:“杨公放心就是,一定赚钱。” 杨老夫人笑呵呵道:“儿啊!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呀,这若是一般商人,听到韩艺这么一说,估计已经跑出门买地了。” 韩艺笑道:“老夫人过奖了。” 陪着老夫人聊了半响,韩艺又去到杨飞雪的小院,只见韩玄牝和韩蕊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小脸,正全神贯注的听杨飞雪讲故事。 韩艺悄悄走了过来,但还是被韩蕊给发现了。 “爹爹!” 韩玄牝见到韩艺来了,如临大敌一般,道:“爹爹,你先别吵,我们正在要听雪姨娘讲故事。” 杨飞雪听得噗嗤一笑。 韩艺瞪了他一眼,道:“岂有此理,难道爹爹就不能听啊!” “你听是可以的,但可不能吵哦。” “你都能够做到不吵,爹爹还做不到么。” 韩艺抄起一个小板凳来,坐在他们边上。 杨飞雪看着韩艺这个大龄儿童,只觉非常尴尬,道:“你休要胡闹!”倒是有点老师的威严。 韩艺一脸纯真道:“我没有胡闹,我可是最爱听你讲故事了,你忘记了么!” “我也是。”韩玄牝立刻道。 杨飞雪看着这一对活宝父子,只觉非常无奈,“那---那你坐高一点,你这样,我可讲不出来了。” “了解!了解!” 韩艺眨了眨眼,然后搬了张高椅子过来,坐在杨飞雪的身边,一手揽在她的肩膀上,还很贱的问道:“是这样么?” 杨飞雪一翻白眼,不去搭理这厮,她知道这只会越说越尴尬,又继续了讲了起来。 韩玄牝、韩蕊听得极其入迷,渐渐地,就连韩艺听得入迷了。 过得一会儿,这片故事便讲完了。 “雪姨娘,再说一篇吧。” 韩玄牝立刻喊道。 韩艺直接从杨飞雪手中拿起稿子给他们,道:“自己去看!” “也行!” 韩玄牝急急接过稿子来,然后跟韩蕊往屋里跑去。 杨飞雪道:“有你这么对儿子的么?” 韩艺笑道:“我是锻炼他们的识字能力,你未必还真喜欢跟他们讲故事。” 杨飞雪点点头道:“这当然是真的。” “不会吧?” “什么不会,我以前也经常跟孩子们讲故事,跟他们讲故事,还能锻炼的我的讲课能力。” 韩艺听得一笑,道:“怎么?这才刚回来就想回学院上班呢?” 杨飞雪点点头,道:“可以么?” 韩艺摇摇头道:“我可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杨飞雪抿唇一笑,螓首轻轻靠在韩艺的肩膀上,又问道:“对了,你觉得方才那故事怎么样?” “我正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杨飞雪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恭喜你的笔力和想象力更上一层楼了,可见这一趟出门,你收获甚多啊!” 杨飞雪欣喜道:“不瞒你说,我是真有这种感觉,以前写童话故事的时候,老是觉得不知该如何下笔,多半还都需要你来指点,但是在旅行的时候,我只觉下笔如有神助,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得到许多灵感。” 韩艺哈哈道:“那咱们可要发财了!” “你就知道发财。”杨飞雪白了他一眼,又道:“其实钱只是其次,你知道么,我在扬州、睦州、宋州等地方,看到那些孩子在看我写得故事,我就觉得非常开心。” 韩艺笑道:“这当然是首要的,但要是兴趣能够带来财富,让自己活得更好,那无疑是这世上最为幸福之事,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有着许多人为了生活,干着自己非常讨厌的工作。” 杨飞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杨家玩了一日,韩艺又带着韩玄牝和韩蕊去到元家堡,如今关系已经公开,韩艺肯定得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拜访这些长辈们。 来到元家堡的范围内,远远见到门前站着一位拥有完美身材的少妇,只是远远看去,就非常养眼,把韩艺激动的都将韩蕊、韩玄牝给忘到车内,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来,快步走了过去,一把便搂着元牡丹道:“韩夫人,有没有想夫君我啊!” 元牡丹没想到韩艺会这么奔放,还愣了一会儿,才红着脸道:“你作死呀,这都还在外面。”作势便要挣脱开来。 韩艺却抱得更紧一些了,哈哈大笑道:“在外面又如何,元牡丹就是我夫人。”神情有些嚣张和欠扁。 关于名分这东西,元牡丹还真无所谓,她其实还喜欢以前那种遮遮掩掩的日子,但见到韩艺这么般开心,倒也不忍再推开他,因为她知道韩艺对于身份的问题,始终怀有内疚之心,只是笑着白了他一眼。忽闻马车那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摔倒,我也会垫在下面的。”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韩玄牝已经跳下马车,正小心翼翼的扶着韩蕊。 “你这人啊!” 元牡丹瞪了韩艺一眼,正欲过去,韩艺却是拉住她,笑道:“不是玄牝么!” 元牡丹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回过头去时,韩蕊已经下得马车,拉着韩玄牝的小手道:“弟弟,谢谢你。” “谢啥!保护姐,那是我应该做的。”韩玄牝拍着自己的胸脯,老气横秋道。 “娘!” “大姨!” 二人又跑到元牡丹身边。 忽闻墙上有人说道:“小子,真是不错,比你爹可是强多了。” “大伯!” 韩蕊抬头一看,惊喜的喊道。 正是元鹫!元鹫是爱屋及乌,简直将韩蕊当自己的亲女儿一样,韩蕊也非常喜欢元鹫。 “蕊儿!” 元鹫从墙上跳了下去。 韩玄牝睁着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元鹫,然后道:“姐,这就是爹爹最讨厌的元大伯么?” 完了! 韩艺当即一捂脸。 元鹫当即黑着脸道:“小子,你爹经常说我的坏话么?” 韩玄牝余光瞧了眼韩艺,眼眸一转,点点头道:“是呀!爹爹老是跟我说,这世上就是姐的大伯能够让他吃亏,所以爹爹最讨厌元大伯了。” 元鹫听得神色一顿,随即笑呵呵道:“你爹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可刚说完,忽见到韩玄牝眼中闪烁着狡黠之色,当即反应过来,心中好气好笑,竟然被一个小娃给骗过去了。双手一张,将韩玄牝和韩蕊给抱起来,一手托着韩玄牝,放在脖子上,拍了下韩玄牝的小屁股,“坐好了,可别摔着了。” 韩玄牝激动不已道:“元大伯放心,我不会摔着的。”还兴奋的朝着韩蕊招了招手。 这动作韩艺可是坐不到。 元鹫驮着韩玄牝,抱着韩蕊,便往里面走去,至于韩艺么,他连招呼都不想打,只隐隐听他说道:“你小子可真是像极了你爹。” 玄牝哥听得这话,当即又郁闷了。 韩艺苦笑的直摇头,拉着元牡丹的手,往里面走去。 “唉终于可以拉着你的手去逛街了!” 元牡丹只是抿唇一笑,突然轻轻“啊”了一声,道:“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不管什么事,都给我忍住。”韩艺颇为严肃道。 元牡丹诧异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我现在心中只想着你,再重要的事,我也不想听。” 元牡丹听得好气好笑,轻轻哼道:“不说便不说。” 韩艺嘿嘿一笑,道:“夫人别生气,我只是觉得这事待会见到大伯,还得要说的,你知不知道我这么久没有见到你,可快要得相思病了,好在我是心医,自我调控能力比较强。” 元牡丹无语道:“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些话。” 韩艺笑道:“你现在不习惯,没有关系的,我还会说上个几十年的,终有一日你会习惯的。” 元牡丹心头一暖,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任由韩艺揽着自己的肩膀,沿着那鹅卵石小道向议事堂那边走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旅行,你一直都在打理元家的买卖,没有跟无衣一样,到处游山玩水。” 元牡丹将脸颊边的几缕发丝拨至耳后,“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这都怪我啊!” 韩艺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我中途离开,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元牡丹笑道:“我知道,所以我心里非常感激陛下将你给召回去了。” “这么嚣张?”韩艺嘿嘿一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机会去完成这一次的旅行。” 元牡丹笑而不语。 来到议事堂门前,二人才念念不舍的分开来。 “大伯!” “韩艺来了,坐坐坐。” 元乐突然左右看了看,道:“怎么没有看见蕊儿和玄牝?” 元牡丹道:“让大哥给抱走了!” 元乐没好气道:“这个元鹫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我们都没有见着,他就给抱走了。” 元牡丹莞尔一笑。 元禧轻咳一声,道:“韩艺,关于元斐他们带回来的那些货物,已经运送到了三门山。” 元牡丹补充道:“还有许多来自江南的粮食、茶叶。” 韩艺笑道:“元斐有没有列出他们想要的货物。” 元禧闻言,突然皱了下眉,元乐他们的脸色也显得有什么怪异。 韩艺好奇道:“难道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元禧道:“我们虽然占领了那些岛屿,但是没有受到朝廷的任何帮助,我们必须得武装自己,这样一来可以保护自己,二来也可以继续占领更多的土地。” 韩艺道:“也就是说需要武器?” 元禧点点头。 元牡丹道:“在得到乐浪州的铁矿之后,我们已经拥有生产武器的原料,只是国内可不准民间生产武器。元杰本事想让元哲将铁矿全部运到岛上去。可是我大哥却说,应该将武器和人分开来管理,这样便于控制。我大哥建议先将工匠调去流求(台湾),在那里建办作坊,专门生产武器,然后再运去岛上。” 想不到那厮还有这本事!韩艺点点头道:“元堡主说得很对,应该这么做。” 元禧叹道:“但即便如此,老夫还是感到有些不安呀,这要是被朝廷发现了,那我们元家可能就会遭殃了,而我们只是为了赚钱,可绝无其它的想法。”说着,他又看了看韩艺,道:“若是朝廷允许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韩艺笑道:“我相信如果朝廷认识到这对于国家的好处,朝廷会支持我们的,但是这需要事实去证明。” 元禧点点头,又道:“对了!牡丹可有将那事告诉你?” 韩艺错愕的看着元牡丹道:“什么事?” 元牡丹翻着白眼道:“我方才想说的,是你没让我说。” “哦!对对对!” 韩艺连连点头,又好奇道:“不是这事么?” 元牡丹摇摇头道:“我们在途径三门山时,发现三门山多了一个纺纱作坊,全部都是依靠水力在推动,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他们的每天的产量最高可以达到我们元家纺纱作坊的三十多倍。”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 可怕的竞争 “三十多倍?” 韩艺闻言不禁一惊,元家的作坊产量,他可是知道的,一下子提升到三十多倍,这可是根本性的变化,道:“那作坊的规模有多大?” 元牡丹轻轻点了下头,道:“据说他们作坊的人数还不到我们的一半,虽然如今各地都还在恢复期,商人只需要管一口饭吃,可是这不是常态,等到朝廷再颁布劳工法案时,我们的成本也将会远远高于他们,而且,他们还可以织出更宽更长的布匹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作坊主要还是以麻为主,丝次之,暂时还未能够纺织棉花和羊毛,我想他们暂时还没有研发出防止棉花和羊毛的设备,一旦他们成功,我们元家的作坊,不到半年就会倒闭。” 韩艺道:“你知不知道这作坊谁开的?” 元牡丹道:“我只知道是当地的一对兄弟开的,哥哥名叫曹春,弟弟名叫曹夏,那当地人都称呼他们为曹氏兄弟。” “奇怪!” 韩艺皱眉道:“我怎么对这两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元牡丹道:“我也是头回听到这两个人,据说他们本是三门山的农夫,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开起了这纺织作坊,我当时由于急着赶路,没有工夫去打听。” 韩艺皱眉道:“那么他们后面肯定还有人资助他们。” 元禧点点头,又道:“这也是最令我们元家头疼的地方,如果只是他们兄弟,那我们元家就可以直接买下来,如果他们后面还有人的资助的话,那他们可不会轻易将那作坊卖给我们元家的。我们如何能够避免咱们家的纺织作坊被他们给挤倒,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啊!” 韩艺微一沉吟,道:“等待专利法案颁布。” “专利法案?” “不错。” 韩艺道:“专利法案的意义就是以公开换取律法的保护,就那种水利作坊而言,他们想技术保密,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他们足够的聪明的话,他们应该会申请专利。” 元牡丹道:“但是他们如何会愿意将技术卖给我们,这样的话,他们的作坊不见得是我们的对手。” 韩艺笑道:“关键就在这里,如果只是模仿他们,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元家可以购买他们的技术,继续改良,用于织布,或者其他方面。” 元禧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元牡丹道:“我们元家的工匠是世上最好的工匠,只要他们愿意将技术卖给我们,我们应该可以很快的改造出来。” 元禧点点头。 . 从议事堂出来之后,元牡丹与韩艺先是去看了看韩玄牝和韩蕊,只见他们跟着元争他们冲来冲去,玩得不亦说乎,便也不打扰他们,回到自己的小院里面去了。 “你在想什么?” 韩艺见元牡丹凝眉不语,于是问道。 “真是可怕呀!” 元牡丹摇摇头,道:“两个农夫,在短短时日内,便能危及我们元家的买卖,这---这在以前真是无法想象的。” 她始终保持着居安思危的思想。 韩艺笑道:“我说夫人,这犯不着吧,纺织行业对于元家而言,不过也是九牛一毛而言,南进计划、东进计划都是争夺原料,水力生产反而能够提升原料消耗,这对于元家而言可是好事呀!” 元牡丹道:“可是若变得太快,我们元家也极有可能将会被淘汰,可见如今的竞争远远胜于以前,这也预示着我们元家也不能犯丁点错误。哦,你回去三门山么?” “应该近日会去一趟。” “那我能跟你一块去么?” “不能!” 韩艺瘪着嘴道。 元牡丹一愣,道:“为何?” 韩艺道:“我们夫妇这么久没有见面,这一见面,就谈着这些烦人事,真是太伤我心了。” 元牡丹没好气道:“这可不是小事。” “可是我心中,你最大啊!其余的事,不值一提。”韩艺双手一摊。 元牡丹无奈一笑,道:“好吧,你若答应带我一块去,我便不提了。” “成交!” 话刚出口,韩艺便道:“我们夫妇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商人啊!” 元牡丹噗嗤一笑,然后坐到卧榻上。 韩艺赶紧一把将她抱住,感慨道:“要抱你一下,可真是不容易啊!” 元牡丹微微红着脸,白了他一眼,突然道:“关于新政!” “天啊!又来了!” 韩艺顿时仰面叫苦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 元牡丹尴尬的脸若朝霞。 . 其实就算没有那水力作坊,韩艺也得去一趟三门山,因为这一次贸易对于长安作坊的复苏可是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而且当初韩艺也向那些商人承诺过,他们这期间做的货物,一定帮住他们销售出去。 今日他就准备去三门山看看。 “韩大哥!” 韩艺刚刚出得府门,就见到熊弟和小野坐在马车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们两个是跟着萧无衣他们一块回来的,虽然他们都很喜欢扬州,但是凤飞楼是他们的家,他们两个也非常想念梦儿他们,再加上韩艺在长安,他们当然跟着一块回来,沈笑倒是没有跟着来,那厮喜欢无拘无束,在长安这种天子脚下,他真心没法习惯,而如今的扬州简直就是天堂,商人为主,充满着自由,他更加不会愿意来长安。而昨日韩艺就已经跟他们两个约好,一块去三门山走走。 “你们两个怎么不进去坐坐?” “我们也是刚来。大姐姐不去么?” “你大姐姐在外面转悠了一年多,现在是连门都不想出。” “那韩大哥,你快上车吧,时辰不早了。” 韩艺上得马车,也没有坐里面,而是坐在车门前,“先去元家堡。” 小野立刻挥起马鞭,马车徐徐往前行驶而去。 “小胖!凉州还可等着你的小胖集团入驻啊!” “韩大哥,你认为呢?”熊弟反问道。 韩艺没好气道:“这是你的买卖,还是我的买卖。” 熊弟摇着头道:“我无所谓,扬州的小胖集团帮我赚了很多很多钱,我现在得钱多的都花不完了。” “真是受不了你装逼。”韩艺瞪了这胖子一眼,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去干预别人,但是我又想你去,你就不能装出自己非常想去的样子么,为什么非得让我做出违背我原则的事呢?” 熊弟莫名其妙别韩艺训得一通,当即一脸委屈道:“哦,我---我本来也打算去凉州的。” “靠!你还不如不说!”韩艺一翻白眼,又冲着小野道:“小野,我们聊,不理他。对了,你跟梦瑶现在怎么样?” “啊!小野,你怎么往沟里开。”熊弟忽然惊悚的大叫道。 韩艺生无可恋缩回车厢内,“到了元家堡叫我。” 三门山。 记得不久前,人们是谈及三门山色变,但是经韩艺的漕运改制之后,都已经成为了洛阳了一道风景线,这里是牛马遍地,条条康庄大道,到处都是各式的仓库,一片繁花似锦。 “下官参见尚书令,尚书令夫人。” 一个三十来岁,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站在码头上,恭敬的向韩艺夫妇行得一礼。 元牡丹听得两颊微微透出一丝红晕,显然她还没有完全习惯这个称呼。 韩艺却听得极爽,光凭这一句话,这主事将来必将前途无量,笑问道:“郭主事,临危受命的感觉如何?” 这人名叫郭瑞,以前只是户部的一个官吏,如今升为户部仓库主事,当然,是韩艺提拔他上来的,不是韩艺的人,韩艺可不敢让他来三门山这商业要冲。郭瑞刚刚来三门山上任,就遇到了三门有史以来最为忙碌的一段时期,因为贸易停滞了两三年之久,如今重新开启,贸易量是可想而知的。 郭瑞讪讪一笑,道:“不满尚书里,刚来的时候,这心里倒是有些忐忑不安,不过来到这里之后,下官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简单,这里的人都非常守规矩,根本不需要管什么事,这都是尚书令当初定下的规矩,下官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 “你这就谦虚了,我定下的制度,也不见得是完美的,肯定还有许多突发情况,你能将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可见我当初没有看错人。” “不敢,不敢,尚书令过奖了。” 郭瑞连连拱手,随后他又带着韩艺夫妇往里面走去。 “韩小哥!” 忽听得一声惊呼声。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贺若寒招着手往这边跑来。 来到韩艺身前,贺若寒突然发现元牡丹也在,“咦?牡丹姑---!” “咳咳!” 韩艺微微瞪了他一眼。 贺若寒立刻反应过来,笑嘻嘻道:“韩夫人也来了。” 元牡丹只觉无比尴尬,真心后悔跟着韩艺一块来,轻轻嗯了一声。 贺若寒忽然又见到熊弟,赶紧跳了过去,一把搂住熊弟,“哎哟!小胖,你可是回来了,真是想煞哥哥我也!” 熊弟呵呵道:“贺若哥哥,近来可好!” 贺若寒面色一僵,叹道:“可是没有你们潇洒快乐,我算是领悟到一个道理,今后得跟着韩小哥走。” “去你的!”韩艺瞪了他一眼,又问道:“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贺若寒指着西北边道:“我在这里弄一个牧场,这两日过来这边看看。” 韩艺笑道:“你小子真是越发精明了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跟韩小哥你学的。” 贺若寒道:“要不韩小哥去我牧场看看,也好指点我几句啊!” 韩艺本有一些犹豫,但贺若寒却是非常激动,拉着韩艺便往东南边行去。 行得一顿饭功夫,他们来到一处山谷中,只见里面是驴马遍地。 元牡丹道:“怎么这么多驴马?” 贺若寒嘿嘿道:“韩夫人有所不知,我这牧场其实是专门用来杂交的。” 韩艺皱眉道:“你说话能不能粗鲁啊!” 贺若寒懵逼道:“那该咋说?” 元牡丹稍稍白了韩艺一眼,原本这很平常的,经韩艺这么一说,意思立刻变了,忽然反应过来,道:“我知道了,你是要养骡子。” “正是,正是。韩夫人真是聪明绝顶。” 贺若寒连连点头,道:“这骡子乃是公驴和母马生养出来的,非驴非马,但是却能集二者之优点,我发现用来运货比驴马可都要强,而且成本低,正好三门山需要大量的驴、马,我就索性在这里建造一个牧场,一边帮着运货,一边用来培养骡子。” 如今唐朝可还没有大规模养骡,骡子只是贵族的玩物,是稀有动物来的,这贺若寒贵族出身,对于这骡子是比较熟悉的,他只不过是将平时的爱好用于到买卖上面。 元牡丹听得更是郁闷,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如果贺若寒真的成功,那他将会控制这一片区域的陆上运输,那利润可就大了。 熊弟嘿嘿道:“贺若哥哥,到时能否送我一匹?我可都还未骑过骡子的。” 贺若寒立刻道:“什么到时,待会我就送你一匹,多大的事。” 熊弟眼眸一转,道:“那我也送你一些我们小胖集团最新出来的坛子菜,可是扬州的特产,好吃的很。” “好啊!” 韩艺对于骡子自然了解,但是他也没有想到,笑着点点头道:“你现在可不再需要我指点了!” 虽然全国都在恢复中,但是一旦恢复过来,贸易立刻就会变得兴盛起来,当然不能完全依靠水路,骡子将会重要的运输主力,这门买卖是肯定有得赚的,而且是能够赚大钱的。 贺若寒道:“哪里,哪里,我这都算不得什么,如今三门山最厉害的莫过于那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织作坊。”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此行前来,也想去看看那作坊,不过你这个牧场已经让我觉得不虚此行了。我唯一指点你的,就是继续努力,这门买卖一定会大赚的,水力作坊可是赶不上你的。” 贺若寒闻言,顿时惊喜不已。 几人在牧场看了看,目前贺若寒也在摸索当中,还只是生养了十多只骡子,技术上还没有达到大规模繁殖的地步。不过他已经从他西北请了好牧民过来帮忙,如今管理这牧场全都是胡人,这就是资本主义,将资源和人才进行组合,那些牧民在西北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牧民,仅此而已,问题是那里牧民成堆,但是来到这里,立刻成为技术人才,身份地位立刻都变得不一样。 随后,他们又去到曹氏兄弟的作坊。 那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织作坊就建在河边上,是三门山河流最急的地方,而且是在半坡之上,这简直就是绝佳的地方,因为要将水能化为动能,必须得有坡度,水能才比较大,才能够转为动能,而且建在高处,不发很大的洪灾,也淹不到。 “韩小哥,你有所不知,这曹氏兄弟真是命好,这作坊所在地,本是他们的田地,也没有几亩地,家里穷得很,可一改这作坊,他们家可是发财了,如今就这几亩地,恐怕几千亩是换不来了。” 贺若寒一脸羡慕的说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没有去里面看看么?” 贺若寒道:“我倒是想去,但是人家不让啊!” 韩艺又看向郭瑞。 郭瑞倒是进去过一回,道:“可是我不懂这些,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说着说着,几人来到作坊附近,就隐隐听到里面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心道,还真有一点工厂的意思啊!忽见几道熟悉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是他?”韩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本该如此 “徐九叔?” 元牡丹黛眉一皱。 韩艺摇摇头道:“不是徐九,是徐九身边那个人。” 元牡丹凝目看去,道:“那人是谁?好像没有见过。” 韩艺道:“他是崔平仲以前的家奴,如今专门帮崔家打理买卖。” “蒙达!” 元牡丹突然道。 韩艺诧异道:“你知道啊!” 元牡丹道:“我听元修提起过,崔家在这期间收购了不少作坊,还有王玄道、宇文修弥,以及那个小子。”说着,她目光稍稍瞟了下正与小胖勾肩搭背,聊得甚欢的贺若寒。 韩艺笑道:“他们这是在赌博呀,幸运的是,他们赌赢了!” 元牡丹道:“如此说来,你认为曹氏兄弟背后的人就是崔家?” 韩艺点点头道:“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就不会有错了。” “韩小哥!”徐九也看到了韩艺他们。 他们急忙走了过来,向韩艺行得一礼,“小人见过尚书令。” “行了行了,几个老熟人就别弄得这么生分,叫我韩小哥便是。” 熊弟招着手道:“九叔!” 徐九欣喜道:“小胖,小野,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熊弟道:“前些时候,我们跟牡丹姐一块回来的。” 徐九瞧了眼元牡丹,稍稍一愣,旋即才拱手道:“徐九见过!” 不等他说完,元牡丹道:“九叔勿用多礼。” “是是是!”徐九木讷点点头,他以前也经常跟元牡丹打交道,如今元牡丹身份转变的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韩艺笑道:“九叔,你是来这里谈买卖的吧。” 徐九笑着点点头,又好奇道:“不知尚书令来此是?” 韩艺呵呵道:“我听闻这里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作坊,于是过来看看。” 说着,他目光一扫,道:“不知你们其中谁是曹氏兄弟?” “小人曹春(曹夏),见过尚书令。” 元牡丹打量了这二人,三十来岁,兄弟二人都生得一张标准鞋拔子脸,样貌平平恐怕都谈不上,一身工人穿着,除了精神奕奕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韩艺倒不会以貌取人,因为他是老千,经常换各种身份,笑问道:“听闻这作坊是你们二人建的?” “是的。” 曹春点点头,又偷偷的瞟了韩艺,傻笑着。 韩艺好奇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曹春道:“小人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韩艺又问道:“高兴甚么?” 曹春忙道:“不瞒尚书令,我们兄弟二人一直都非常仰慕尚书令,没想到今日可以见到尚书令真人,小人真是真是!” 说到后面,他竟不知如何形容。 曹夏也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不过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哦,在我未当官之前,与你们一样,也是一个田舍翁。” “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非常崇拜尚书令。”曹夏立刻道。 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问道:“你们不请我进去看看?” “哦,尚书令请进,尚书令请进。” 徐九他们也赶紧让开来。 韩艺而是朝着元牡丹伸手示意。 元牡丹微微白了他一眼,她可是时刻谨记着她是活在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 “明白!” 韩艺这才往里面走去,经过蒙达身旁时,他拍了拍蒙达的肩膀,笑道:“你这厮眼光还真是不错呀!” 蒙达忙抱拳道:“尚书令过奖了。” “是你谦虚了!” 韩艺指了指他,然后往里面走去。 来到作坊内,头回入到里面的小胖、小野,顿时觉得有些震撼,眼前的这一切完全改变了他们对于作坊的印象,他们甚至都觉得这应该不算是作坊,只见一个个大机器整齐的排列着,但是人数却是不多,甚至有一两台机器边上都没有站人,只见那机器自己运作着。 这已经是属于后世工厂的雏形。 遗憾的是,曹氏兄弟机器的底端是一个大木箱子,只闻里面发出阵阵怪响声,却看不到里面是怎样的构造。 韩艺走到一台机器前面,拿起一卷刚刚从机器上面卸下来的纱,仔细看了看,又递给一旁的元牡丹,旋即向徐九问道:“九叔,你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我看纱质量要好于一般的纱啊!” 徐九道:“尚书令有所不知,这纱的质量好,倒是与水力无关,而是他这纺纱机也是经过改进的,故此好于一般的纱。” “不错!不错!” 韩艺点点头,又向曹氏兄弟道:“你们这一台纺纱机每天可以纺多少纱?” 曹春忙道:“一百来斤。” 徐九道:“是咱纺纱坊的三十多倍。”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向曹氏兄弟问道:“你们是如何研发出这机器的?” 曹春立刻将事情的缘由告知了韩艺。 原来曹春祖祖辈辈都在三门山,他曾祖父曾是一名工匠,还参与了修建大运河,后来唐朝建立之后,推行均田制,他们家分了不少田地,他祖父那辈就回到家乡耕地,但是这工匠手艺还是传了下来,到他父亲那辈,为了灌溉村里的农田,就在这里建造了一个水车。 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们兄弟两就开始为村里维修这水车。 后来商业的兴起,令他们兄弟不想甘于现状,因为这田地就算种出花来,也就那么多,刚好又遇到韩艺推行漕运改制,三门山一下就充满了商业的气息,这更加感染他们兄弟两,他们也想做买卖。起初,他们兄弟就是利用农闲之时,做一些小器具,什么木车之类的,卖给当地的商人,赚了一些钱,导致他们的野心也就越来越大。 他们是绞尽脑汁,想怎么赚大钱,最开始是打算扩大规模,于是就请了一些人来制作木具,开始手工作坊,但是他们面对的那可是张家的代工坊,面对财大气粗的张家,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就在想,自己输在哪里,那无非就是人,他们没有钱请更多的人,更好的工匠,有一天水车又坏了,他们就来修,突然想到这水车既然能够代替人工灌溉农田,那也可以代替人工,制作木具,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么就不需要人,就不怕张家的代工作坊。 于是他们就开始研究这水车,他们最开始研究的方向是利用水力做木具,这非常困难,弄了几个月,一点头绪都没有,直到有一日,曹春看到妻子在用最新式的纺纱机,这才想到做木具可能差点,但是纺纱也许可行,因为纺纱机就是转,水车也是转,二者有想通的地方。 经过一两年的研究,他们终于研究出来这水力纺纱机,好死不死,刚好又遇上了经济危机,曹氏兄弟都快哭死了,他们为了这水力纺纱机,几乎花光所有的积蓄,他们甚至都跑去过金行借钱,可是那时候别说水力纺纱机,哪怕你发明出电力纺纱机金行也不会借,因为没有人买得起,生产多少就赔多少。 正当兄弟绝望之时,刚好遇到到处收购作坊的蒙达,蒙达知道这事之后,就立刻答应投资他们兄弟的纺纱作坊,但是让他们别急着生产,先将机器完善一些,等到危机过去再说,于是他们兄弟又不断的改进水力纺纱机,因为有充足资金支持,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他们可以潜心研究,又在他们的妻子帮助下,改进了这纺纱机,不说水力,光纺纱机也比如今的纺纱机要先进得多。 等到韩艺回来之后,一切稳定下来,他们就开始启动了这个水力纺纱作坊。 而就在昨日,他们跟自由之美签订了一笔大单,可以说是一飞冲天啊! 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问道:“你这机器图纸可有外漏?” 曹氏兄弟顿时一愣,警惕的看了眼韩艺。 蒙达突然道:“敢问尚书令,那专利法案何时颁布?” 元牡丹稍显惊讶的看了眼蒙达,但立刻就反应过来,崔戢刃就是枢要大臣,他能想到这一点,并不稀奇。 韩艺笑道:“应该快了,最迟也就是下个月,怎么?你们有兴趣吗?” 蒙达稍一沉吟,道:“若是合适的话,我们希望能够申请专利。”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们也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这种技术,就是需要保护。” 贺若寒立刻道:“那我的杂交技术呢?” 韩艺笑道:“如果你能够将杂交变成一种技术,并且可以大规模养殖,那当然是可以的。” 这些商人听得真是激动不已。 意思非常简单,朝廷以律法的形式,去保护商人的垄断,这对于他们商人是绝对有利的呀。 韩艺手往前一扬,“去里面看看吧!” 蒙达、曹氏兄弟陪着左右,往里面走去。 韩艺突然道:“你这机器虽然先进,但是管理模式过于落后了,不太适用于你的作坊。” 曹春激动不已道:“若是尚书令能够点拨小人几句,小人感激不尽。” 这可是偶像呀,他从来想过,此生还有资格得到韩艺的点拨,只觉定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需要,这是我分内之事,你们活得更好,朝廷才能够更好!” 韩艺点点头,又将后世一些工厂的管理经验告诉了他们。 那些商人听得是如痴如醉,原来作坊还能这么玩,其实这已经不再是作坊,而是工厂,曹氏兄弟虽然建造起工厂,但是他们也是头回接触到工厂,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本来需要大家自己去摸索的,但是韩艺的到来,令这一切变得更加简单、快速。 这水力工厂,韩艺自然也不陌生,对于水力工厂诞生在唐朝,他倒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本该如此。 要知道中国人是世上最先运用水力的民族,因为地理环境好,那小不列颠就一条泰晤士河,水流还非常平缓,跟黄河、长江哪能比呀。不管是水力技术,还是纺织技术,中国都领先欧洲好几个世纪,发展到宋朝,已经出现了许多水力作坊,这也是因为宋朝商业发达,宋朝又重视商业,故此水力发展非常快,可令人郁闷的是,明清之时水力技术就仿佛消失了一般,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还在退步。所以,真的要根据中国水力技术和纺织技术的发展以及积累,唐朝出现这种水力纺织厂,其实也并不奇怪。 因为本来就有这个底蕴在,唯一不同的是,唐朝在韩艺带领下,出现了手工工场,不再是家庭作坊,这是宋朝都没有的,没有手工工场,就不能进化为工厂,宋朝那些水力作坊,还是家庭式,小本经营。而且,如今出现了许多思想开明的大富商,他们都愿意去投资,如果没有蒙达的资金投入,曹氏兄弟也不可能研究这么一大套机器,最初的那一套设备可远没有现在那么好,这可真是需要烧钱呀。 既然是顺理成章,韩艺也没有说表现出过多的激动,但是他还是狠狠夸奖了曹氏兄弟一番,他们的这种精神,真是华夏民族最为缺乏的,并且还传授他们许多管理的知识,一旁的徐九、蒙达他们也都是受益匪浅。 从曹氏兄弟作坊出来之后,韩艺又沿着河边走着,指着对岸向郭瑞道:“对面那些土地是谁的?” 郭瑞道:“那些土地都是属于朝廷的?” 韩艺点点头,道:“都给我留着。” 贺若寒嘿嘿道:“韩小哥,朝廷还打算做买卖么?” 韩艺微微一笑,道:“就那块地,你买不起的。” 贺若寒讪讪一笑。 大家都不傻,以前三门山那就是鬼门关,船可都不敢走了,但是横看成岭侧成峰,三门山的急流,若是用于水力发展,那无疑是一块上佳的土地,就看你怎么运用。 一旦水力作坊兴起,这些地卖多少钱合适呢?简单来说,就是物价。故此韩艺打算将这地方留给云休,他需要这地方,因为在蒸汽机还未出来前,水力就是最好的动力。 在河边走了一会儿,韩艺与元牡丹便上得马车,往仓库那边驶去,徐九、贺若寒他们本也想厚着脸皮的跟了过去,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韩艺相处的机会,这种感觉比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还要强烈一些,但是韩艺先让他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连小胖都没有叫上。 “你怎么看?” 元牡丹坐在马车上,一直是愁眉紧锁。 韩艺笑道:“夫人害怕呢?” 元牡丹道:“这种水力纺纱机能够削弱我们元家的优势。”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一定的,但是元家真正的优势,在于资金,你看崔家,他们懂什么买卖,但是崔家有钱,这就已经天大的优势。而且,相比起崔家来,元家还拥有更多这方面的人才,因为元家重视技术,我相信元家也能够创造出许多新技术来,就算不能,也可以花钱去买,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元牡丹斜目一瞥,笑道:“我可比不得你,随便做个心医都能够赚钱。” 韩艺哈哈一笑,一手将元牡丹揽了过来,又道:“但是要我去做你的事,我也肯定做不来,由此可见,我们真是绝配呀!” “韩艺,牡丹,你们来了!” 刚下得马车,就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元仓! 元牡丹笑道:“元仓叔,辛苦你了!” 元仓嗨了一声,道:“除了你哥之外,咱们元家谁不辛苦啊!” “完全认同!” 韩艺立刻道。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 韩艺呵呵一笑,又道:“看看元斐他们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元仓道:“主要就是酒和粮食、以及棉花。这边请。” 一行人来到河边上的一个大仓库内,这个仓库就是专门用来放酒的,建在河边就是为了便于上船,酒是坛子装的,陆上运输颠簸的离开。 元仓是迫不及待的让人拿来一壶酒,那酒一倒出来,便是香味扑鼻。 “山陀。” 韩艺立刻道。 “什么山陀?” 元仓愣了下,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元斐他们也不知道这果子叫啥,但是这果子酿的酒可是好喝呀!” 韩艺只是笑了笑,又见那酒液呈现金黄色,清亮透明,点点头道:“这酒酿的可还是不错,拿去就洗澡就真的有些浪费了。” 元仓愠道:“关于这事我也说过元斐他们,这简直就是胡闹,别说这种好酒,一般的酒要不能这么糟蹋呀。” 韩艺笑了笑,端起一杯酒来,笑道:“来来来,干了这一杯。” “喝一口便是了,咱们可不是来喝酒的。”元牡丹道。 “夫人说的是,那就喝一口吧。” 三人举杯一碰,然后喝了一小口。只觉这酒微具甜感,口感洁净、幽雅、味觉圆润,让人产生一丝愉悦的感觉。 “不错,不错!” 韩艺连连点头,又小喝了一口,回味片刻,道:“如今关中粮食紧缺,这果酒市场的潜力那是巨大的,咱们这酒想要亏本那是不可能的。” 元牡丹笑道:“实在是成本低廉,否则的话,这么远运送回来,得卖多贵才不亏本呀。” 韩艺摇摇头道:“这跟运输成本的关系倒是不大,因为咱们是以货易货,各取所需,如此再算上成本的话,那咱们可就是大赚特赚。”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井喷时代 从酒库里面出来之后,韩艺突然问道:“对了,这商人的铜钱可有运到?” 元仓忙答道:“已经运了三十万贯上来。” 当初这些商人南下,可以携带了大量的铜钱南下的,如今这些商人虽然回来了,但是他们带回来的是金票,而不是铜钱。 而金行刚刚经历了一场挤兑风波,根本拿不出钱来,故此得元行将铜钱给运到长安来。 “才这么一点啊!”韩艺微微皱眉道。 元仓叹道:“韩艺,咱们元行目前也难呀,你是不知道,扬州、睦州商业发展的太快,对于铜钱需求非常大,咱们元行也不敢贸然将大量的铜钱运到长安来。” 元牡丹轻轻一叹道:“经过这一场危机,我算是明白,商业越发达的地区,对于铜钱的需求就越大,以前咱们大唐的商业并不发达,朝廷发行的铜钱还够用,但是随着这些年的商业发展,铜钱明显已经不够用,而朝廷没有增造铜钱。” 元仓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朝廷应该增加铜钱的数量。”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这是当然的,只不过如今两都以及整个江淮地区都还在恢复期,目前还没有到大量发行铜钱的时候,在这期间,朝廷对此会慎重考虑的。不过这事,我们三人说说就是了,千万别说出去,发行钱币对于商业而言,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政策,如果提前透露太多的讯息,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元牡丹、元仓他们同时点了点头。 韩艺曾跟武媚娘说,在他离开之后的那几年,是唐朝的一个井喷时代,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实话,因为当时商人都发展的很好,那么就不会主动去寻求改变的,只有当商人面临危机时,才会想到求变,只不过顺着当时那个趋势发展下去,能够发展的非常好。 可是,不及当下。 因为前面那一场危机,就直接触发了这个求变得按钮,当商人面临到危机时,他们才会想着去改变,去创新,如何能让自己在危机的时候如何生存,此时此刻,唐朝才是迎来真正的井喷时代。 大家渐渐明白,如何提高生产效率才是今后的竞争趋势。 也可见那一场危机对于当下的伤害虽然是巨大的,但是对于未来却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老马说得不错,资本主义的降临,一定是充满血腥和肮脏的,这是不可改变的,只能说韩艺的到来,能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在京畿地以西的边界处,有着一片无人区,这里长满着杂草。 这日上午,这片荒无人烟的僻静之地迎了几位客人。 “公子,这片地带据说在秦朝之事,本是一片沃土,但是由于边上河流的干枯,导致这地渐渐变得荒废,在两晋时期,就已经不能再种地,咱们买这块地干嘛?” “种草!” 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站在高地上,望着这片草地,缓缓说道。 此人乃是杨思讷大哥杨思俭的小儿子,杨蒙城。 杨家见到其它大家族都是派小一辈的出来帮家族打理买卖,于是就让杨蒙城出来帮杨家打理买卖。 “种草?” 那身边的管家惊讶的看着杨蒙城,你是疯了吗?买地种草?“这种草能赚什么钱?” “能!” 杨蒙城道:“因为这是我堂姐夫说的。” “堂姐夫?” 那管家稍稍一愣,随即惊讶道:“韩小哥。” 杨蒙城斜目一瞪,我都叫堂姐夫,你有什么资格叫韩小哥。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那管家立刻反应过来。 杨蒙城道:“这还不够,我要需要更多这样的荒地,咱们杨家的买卖可不能比宇文家和贺若家差。” “是是是!小人知道了,小人知道了。” 水力作坊的出现,也是在提醒韩艺,是时候该颁布专利法案了! 因为技术已经面临着一个井喷时期,当然,仅限于技术,至于什么原理那就还早得很。 这一点跟西方是有所不同的,西方工业革命的爆发,那背后还有着一套完整的理论基础在支撑着,而在的华夏历史长河中,只有技术没有理论,没有这么一个系统的东西,那些技术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完全是凭借着个人的经验,一代一代的累积,所以当人们开始重视技术的发展时,韩艺完全没法去预计会有什么新东西冒出来,他哪里知道什么人身怀绝技。 曹氏兄弟就是代表,他的水力纺纱技术,完全就是来自于祖辈传下来的经验,要不是他父亲一直在想办法利用水车灌溉农田,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水力纺纱,至于纺纱机倒是在韩艺的纺纱机基础上,改造出来的,但这就是中国古代的特色,其实经验也可以说是理论,因为公式是恒定的,经验无非也就是反复反复再反复,当反复一千万遍,结果还是一样的,其实就是公式,只不过是用另一方方式来表达出来。 这是一个充满惊喜的时代。 而专利法案的颁布,将会这个惊喜时代进一步扩大。 韩艺也不知道唐朝究竟隐藏着多少黑科技。 从三门山回来之后,韩艺立刻在尚书省召开枢要会议,并且将水力纺纱机告诉了这些枢要大臣。 其实崔戢刃、郑善行他们早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们还是原来的固有思维,觉得这里有个人发明了一个不错的东西,但也就这样。 “三十多倍?” 狄仁杰微微皱眉,面色凝重道:“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当年为什么许州百姓会刦烧毁商船?那些百姓可也不傻,若是那么做对于他们没有丝毫利益,哪怕有人在背后怂恿,他们可不会那么做的。” 韩艺已经知道这厮打算说什么。 王玄道道:“主要还是因为商人的纺纱作坊已经伤害百姓的生计。” “正是如此。”狄仁杰道:“要是真如尚书令所言,那三门山的水力纺纱车将产量提高三十多倍,那百姓更没法与之抗衡。” 郑善行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问题,而且水力纺纱作坊,需要的人手也少,也无法为百姓提供新的生计,这可能引发新得冲突。” 任知古也道:“不错,朝廷应该吸取教训,仔细考虑,而非盲目的为此感到高兴。” 韩艺哼道:“你是的意思是我盲目的高兴咯。” “下官并非是此意。” “但我现在确实非常开心,非常亢奋啊!” “!” 任知古鼓起勇气道:“下官绝无此意,但是尚书令,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寻常百姓家那都是男耕女织,历朝历代也都在鼓励农桑,妇女都是用双手纺纱,根本比不上那水力纺纱机,这会伤害到成千上万的百姓。” 韩艺没好气道:“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这纺纱机可以纺出纱来,但是它能够变出蚕丝和麻来吗?不错,水力纺纱机的确是将纺纱的效率是提高了许多,但同时它也能够消化足够多的丝,甚至于出现原料供应不上的情况。那么他们就需要去百姓那里购买,而且他们收购价钱虽然低于丝绸的价格,但是一定会高于如今蚕丝的价格,这物以稀为贵呀。 百姓直接将蚕茧卖给商人就行了,同时空出大量的时间来,他们可以去做很多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人力,百姓的财富反而会得到增加的。另外,我觉得现在担心这个,太早了一点,我们大唐如今需要的就是这种技术上的革新,唯有如此,我们的国力才能得到进一步提升,你们不要忘记,我们大唐是地广人稀,人力是不够的,怎么可能出现你说得那种情况,只要百姓努力,决计能够找到一口饭吃的。” 崔戢刃点头道:“我觉得尚书令言之有理,进步总是好事,纺纱虽然是人人都会的,但是如果能够将这种水力用于更多行业,好比武器生产、钢铁冶炼,这将会对于我们有着莫大的帮助。” “说得好,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韩艺点点头道。 狄仁杰若有所思道:“这倒是的,要是能够用于冶炼和锻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问题是,这可能么?” 韩艺道:“在一年前,如果我说今年会有一个水力纺纱机,你也会觉得不可能。” 狄仁杰尴尬一笑。 崔戢刃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要慎重考虑。” 韩艺问道:“什么问题?” “水力纺纱机需要水力,而灌溉农田也需要水力,一旦这种水力纺纱机普及开来,农商肯定会去争夺水力的。”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道:“这倒是一个问题,你对此有何看法?” 崔戢刃道:“农业才是我国之根本,粮食也是我们生存的根本,我觉得还是要以农为先,应该要颁布比较严格的律法,去限制这一点,前提就是不能影响农田的灌溉。” 狄仁杰他们纷纷点头。 韩艺沉吟半响,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如此,那就这么做吧。”说着,他又看向长孙延。 长孙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道:“如果我们希望我们的国家更加强大,那么我们就要鼓励这种发明创造,而专利法案就能够很好的鼓舞人们的去发明创造,这是可以令百姓致富的。你们不要忘记,曹氏兄弟原本也就是寻常百姓,而如今一跃成为三门山最大的富商,这至少比起以前要公平许多。” 说着,他又朝着刘祥道道:“刘尚书,关于专利局的招人情况?” 刘祥道道:“已经全部招满了,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以工部、少府官员为主,德为先,能力次之。” 先前裁了几千名官员,这税务局、专利局的职位,这得多少人来抢,韩艺当然可以挑选自己需要的人才,专利局的官员需要一点点技术上面的认知,如果视技术为奇淫巧计,这种人可没法胜任,所以以工部、少府的官员为主,而且,韩艺将诚信列为首要标准,跟商人打交道,诚信是至关重要的,那么人品当然是首先考虑的,不过来应聘的原本都是同僚,这人品如何,问一问就知道了,有些人甚至都不需要问。 韩艺又看向长孙延。 长孙延道:“关于专利法案,我已经根据的你要求,修订的差不多,再过一些日子,便能完成。但是在修订的过程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专利法案的目的是要鼓励发明创造,发明创造之人,才是我们应该保护的人,但是如果有人偷了人家的技术来申请,那可怎么办?” 韩艺道:“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在偷之前来申请专利。” “!” 长孙延一阵无语。 “咱们大唐幅员辽阔,不存在有人来申请,咱们就派人去到每个州县调查一边。”韩艺双手一摊,又道:“但是我们也会尽量的阻止这种情况,因此我才会在扬州、莱州、长安、洛阳、益州几个大城市设置专利局,以及,我们还会寻找游遍大江南北的商人或者船夫来作为特别顾问。但是我们能做也只有这么做,你要本事保住秘方,那你就别来申请,如果被人先申请了,那责任是在自己身上,当然,一些特别的情况,朝廷还是会酌情而定的。” “什么情况?” 长孙延问道。 他真正在乎的不是公正,而是律法,不管怎么样,你得先将一切都规划好,凡事有理可循,别给我来什么酌情而定,他要明确的答案。 韩艺道:“就是说,人家利用违法的手段,将你的秘方申请了专利,并且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一点,那朝廷必须得将专利还给真正的主人,如果是你不小心泄露出去,那你就只能怪自己倒霉。” 长孙延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韩艺道:“你赶紧将今日商量的添加进去,然后拿给我看,我们商量着做一些修补。” 长孙延点点头,关于商业的法案,他还真不是很懂。 韩艺将长孙延修订的专利法案稍作修改之后,便拿着去找李治,这个专利法案已经酝酿许久,再拖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尚书令,陛下近日龙体欠安,暂时没法接见你。” 令韩艺没有想到的是,兴致匆匆赶来,却吃了一个闭门羹,这李治的经期又来了! 李治是的病是一种慢性病,属于心脑血管病,是没法根治的,这时不时就来这么一下,可是非常讨厌。 韩艺先是一愣,旋即道:“陛下的身体如何?” 张德胜叹道:“都是老毛病了,要静养一些时日,不过陛下已经说了,关于专利法案之事,你全权做主就是了。” 新政的话,李治可没有说全部交给韩艺,专利法案,李治也不是很懂,而且他认为不是一个大政策,印花税才是国家根本政策,那个就必须李治亲自点头,如果他没法点头,那就不能颁布。 韩艺点点头,又是叮嘱道:“张少监,你可一定得照顾好陛下,如今国家可是非常需要陛下呀!” “尚书令还请放心,我会照顾好陛下的。” “嗯。” 韩艺拱拱手,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尚书令慢走。” 韩艺出得皇宫,上了马车,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机会来了。” 韩艺走后不久,武媚娘便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小人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一脸关切道:“我听闻陛下身体不适,于是过来看看。” 张德胜道:“皇后,陛下刚刚才睡下了。”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那我就等会再来吧。” 张德胜愣了下,又讪讪道:“皇后,那御医吩咐过了,这段期间陛下需要静养,恐怕不太方便。” 说这话时,他嘴皮子都有一些哆嗦,这丈夫生病了,理应是妻子在旁照料,没有理由将妻子给拒之门外,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治不愿意见武媚娘,但是这话不能明说,只能意会呀。 武媚娘沉默片刻,旋即道:“那好吧,你可一定照顾好陛下,若是陛下有任何闪失,我拿你是问。” 张德胜如释重负呀,忙道:“是是是,小人一定会照顾好陛下的。” 武媚娘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皇后慢走。” 等到武媚娘离开之后,张德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道:“真是要命啊!”说到这里,他眉头稍稍一皱,道:“不过皇后的性子好像还真是变了。” 以前武媚娘给他们的感觉,那是非常强势,李治都害怕,更何况他们,要是以前,武媚娘岂会问他,直接走进去就是了,谁敢拦?而如今武媚娘低调许多,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而那边韩艺也没有跟李治客气,反正也就是一个专利法案,一个完全为工商阶级修订的法案,在大多人认为中,就算不行,也不会对于国家不会造成非常大的伤害,那就没所谓。 等到一切都筹备的妥当时,韩艺就正式颁布了专利法案。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具有革命性的法案。 ps:累啊!人人都放假的时候,作者就是最累的时候,因为作者是没有假期的,这几天都是很早就得起来,然后去亲戚家拜年,要不是人家来我家拜年,晚上还得赶回来码字,一天就睡个四五个小时,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明天开始,又得去朋友家拜年,总之,要恢复正常更新,也要到初十左右。 断更是不可能的,但是字数的多少,小希也没法保证,反正码到眼皮子打架为止。 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专利法案 纵观整个华夏历史,一直以来都是重文不重理,对于什么发明创造,那是越来越不重视,到了清朝基本上就不需要什么发明创造,唯一的保护措施,那就是严禁纺织技术和造纸术流传到外国去,这还都是为了贸易。 你要说朝廷什么时候鼓励人们发明创造,墨家陨落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因为在古人的眼中,没有出息的人才干这事,有出息得那都应该去读圣贤书,你若发明什么工具,好用,那就大家都来用,至于是谁发明的,没有人会去在意的,反正不是阿狗,就是阿猫,因为这肯定是下等人干得。 而专利法案无疑是要打破这一传统,专利法案就是用来保护发明创造,以及鼓励人们去发明创造。 在之前,韩艺就已经放出风去,为专利法案宣传。 那些古板的士大夫都已经懒得骂了,因为在贤者六学和制科改制的时候,两边就争论过,那时候都没有争过韩艺,如今就更不用多说了,如今韩艺那可是尚书令啊! 不过商人们对此那是相当期待呀! 因为根据韩艺透露出来的消息,专利法案好像就是为工商界颁布的。 可是等到专利法案颁布之后,大家顿时就都傻眼了! 远远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只是那么简单的话,还需要搞这么久么,从韩艺提出专利法案到如今,都已经十年之久了。 专利法案将专利申请分的非常细致。 一些有利天下百姓的,好比那些农具,灌溉工具,甚至于新得稻种,如果你没法在短时间内普及全国的话,那么朝廷首先会给予政策上的支持,帮你招商引资,甚至于免税,保证商人能够赚钱的同时,百姓也能够购买到廉价的新稻种。但如果这都行不通的话,朝廷才会出钱买断这些技术,然后拿去普及全国,造福百姓。 这跟武媚娘新政有着相同之处,也有着不同之处,武媚娘新政就是将一些利于百姓的技术,强行归朝廷所有,然后普及全国。 但是韩艺的新政可不是如此,这些可以造福天下百姓,且百姓都可以用得到的技术,必须要普及,只是朝廷会根据情况来判定,是给钱买断技术,还是给政策去支持,关于这一点,专利法案中明确规定了以政策支持为先,就是朝廷尽量不去与民争利,并且将某些必须买断的发明创造也都已经列出来,最重要的就是武器,百姓若发明了新式武器,不给朝廷,你打算给谁?这可是叛国之罪呀! 但是武器的专利费用是非常高的,虽然只有朝廷一个买家,但是你要能够发明出新得武器来,朝廷也一定让你发财。 除此之外,就是必须要缴纳专利税,而这专利税也是分了等级的。 一些革命性的技术突破,尤其是生产方面,好比说水力纺纱机,如果申请专利的话,朝廷将从产生的利润中收取一成的专利税。 其实这也是以印花税为基础,只不过普通的印花税,是非常低的,不可能达到一成那么多。 再下来就是一些商品技术专利,如果要将新商品申请专利的话,朝廷要从利润中收取两成到三成税收。 但是是以专利局开门那日为准,只有你在市场上独自占有的技术,才能够申请专利,否则的话,就没有申请资格,好比说那琴弦技术,很多人都知道,你要申请的话,那其余生产弓弦的不都得关门。 最高垄断期限可以达到十年,但也是根据情况而定,药品专利这些利于百姓,并且是百姓必需要用到的,垄断期限就比较短,因为这可是暴利,给你垄断十年,那是不可能的,最多五年。 另外,许多专利都是有价格限制的,如果不限制这个,一旦垄断,那你可以随便涨价,垄断本来就是天下人买你一家的,你还涨价,这就太贪婪了,而且也不利于经济发展,会造成社会上的混乱。 不但如此,如果有人利用你的专利为基础,又发明了新的技术,或者说新得产品,并且申请了新得专利,那么你可以在从对方的专利费用里面,分到三成。好比说元家如果利用曹氏兄弟的发明,创造出全新的水力织布机来,那么水力织布就在专利方面,产生一切效益,曹氏兄弟都可以从中分得三成,期限为三年。 也就是说,只要你的专利,大家都拿着去用的话,并且又在此基础上,申请了新得专利,那你就躺着吃吧,不要去想事了。 这个其实也是很公平的,只要你有这能耐,这钱就活该你赚呀! 韩艺就是要最大限度去刺激大家去发明创造,因为如今大唐帝国天下第一,各方面都是如此,如今的西方可都还是野蛮社会,大唐帝国都没法去抄别人的,什么都得自己来弄,非但如此,许多人都想来大唐里偷技术,大唐只能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走。 为避免技术外泄,在专利法案中,还明文规定,仅限于中原地区,中原之外的地区、藩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工匠都可以拿着技术跑来中原申请专利,只要有人买,那你就有钱拿,不管你是哪里的人,所得专利费,跟中原人士没啥区别。但是任何中原人士都不准将技术泄露给中原之外的地区,包括西北地区,理由就是西北地区暂时不受专利法案的影响,毕竟两边的制度也不太一样,但是有利于西北发展的技术,朝廷还是会想办法将技术推广到西北去,当初韩艺说大家是一个家人,这个还是不能分得太清楚了。 非但如此,专利局是不会将秘方公布与众的,只会公布专利所诞生的产品,以及这个技术的用处,让你有个非常深刻了解。你要先跟专利拥有者,谈妥之后,才有资格看到秘方,并且还要以财产或者担保人来担保,这个担保主要是防止技术外泄,因为中原的话,朝廷还可以控制,你没有专利,你就不能生产这些东西,但是吐蕃、吐谷浑,铁勒的等国家和地区,中原是控制不了的,毕竟这周边都不是法治国家,或者说法制地区,所以秘方是不能公布与众的。 一旦查明泄露出去,这后果是可大可小的,朝廷将会将专利技术分为几个等级,最高级别的话,你要申请,首先你得证明你足够能力保护这些秘方,而且涉及秘方的人士都要备案,这是非常非常严格,并且是非常繁琐的。 最低的话,惩罚相对而言就比较轻。 分级就是害怕打击大家申请专利的积极性,可不能什么一视同仁,要是购买专利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或者说过程非常繁琐,那人家也懒得来申请,但是影响到国家战略和贸易的技术,这个是决不能外泄的,养蚕术虽然不是专利,但是中原王朝是一直保护着,这个外泄,满门抄斩都有可能,纸张、瓷器也是的,因为这些都是能够为国家带来财富的。 但是,这个只能延缓,不可能完全防住,迟早还是会泄露出去的,韩艺只是要拖,等到大唐帝国到达另一个境界,那就无所谓了。 商人得知之后,当即就傻眼了,原来这专利法案这么复杂呀,什么保密这个就暂时不说了,他们也不太懂,但是专利税他们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说来说去,朝廷还是要变着法在收钱啊! 所以专利局刚一开门,商人就涌了进去,但是他们都不是来申请专利的,而是问个明白的,他们都觉得这个法案比较坑爹。 而韩艺早已经在此恭候他们的大驾。 “韩---韩小哥,这申请专利怎么---怎么还收钱啊?” “而且还这么高,这谁还会来申请啊。” “亏我们还一直期待朝廷颁布专利法案,若是这样,咱们可不会申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向韩艺表示各种不满,你这么做跟李义府又有什么区别。 韩艺始终保持着微笑,等到他们说得口干舌燥了,才道:“你们可以不申请呀,这又没有什么关系,朝廷又没有说规定你们一定要来申请啊。” 众人同时看向韩艺,我们不申请,你弄这个专利局岂干嘛?这不是成心浪费钱么。 钱大方讪讪笑道:“我们是不太明白韩小哥的意思。” “专利法案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不明白的可以去多看两遍。” 韩艺翻了下白眼,又道:“我说你们不能只看着对你们不利的一面,而忽略了对你们有利的一面。如果你们申请了专利,那么朝廷就会保护你们的发明创造,并且严禁任何人随意拿你们的技术去盈利,如果有人偷窃你们的技术,只要从中获得盈利,朝廷都将会重罚他,届时你们的利润将会成倍增加,这是对你们非常有利的一面。 可是,朝廷做这些事,难道就不需要耗费钱力、物力么,要知道专利法案,可是覆盖整个中原地区,这都需要大量的人去调查,去审查,去维护你们的权益,其中哪样不要钱啊?收取专利税,这是符合契约的对价精神,你们不交钱,朝廷也没有义务帮助你们维护你们的权益。 而且费用是从你们的专利利润中,收取一成到两成的税收,你们干了这么多年的买卖,难道你不会算么。你们是先赚了钱,朝廷才分了那么一些去,而这些钱是你们以前都没法获得的,利益全都是来自于专利法案,而且朝廷收取专利税也是用来维护你们的权益。如果朝廷都没有能力去维护你们申请的专利,那我弄这个专利法案干嘛?” “尚书令的意思是,咱们也可以不申请专利?” “当然可以!” 韩艺笑道:“这专利法案主要就是为了保护技术,鼓励发展技术,除了一些极个别的技术之外,其余的都是你情我愿的。像凤飞楼的香水、纸张、墨汁,我就不打算申请专利。” “这极个别的技术又是甚么?” “法案里面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么,关于武器方面呀,好比说弓弦技术,但是这并不妨碍你们独自占有市场,朝廷买来这些技术,只是为军队生产武器罢了,而不是拿来制作商品,与你们争利。” 宇文修弥突然道:“那我的胶呢?我应不应该申请专利呢?” 韩艺笑道:“这得看你自己,你当然可以申请专利,朝廷就会用律法保证就算人家知道你的秘方,也不能拿来盈利,但是仅限于你秘方,同样的作用,如果人家是依靠其它秘方研发出来的,那就不算,你得考虑一点,你有没有办法保住你的秘方不外泄,同时也得计算,你的专利可以为你带来多大的利润,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去考虑的。” 贺若寒好奇道:“那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机呢?他们应该缴纳多少专利税” “应该只会收它一成!” “为什么?” 韩艺笑道:“人家那发明可是突破性的,是给予人类启示的技术,以前只是利用水车灌溉,最多也就是用来磨面,而他们率先利用水力纺纱,并且打造出机器工场来,换而言之,将来可能就会有人利用水力织布,制衣,冶炼,等等。这种技术的突破,影响力是巨大的,朝廷理所当然得给予他们帮助,并且,朝廷还会严禁他们将技术泄露出去,因为这是属于高级别的技术,可不是普通的技术。” 织布?制衣?冶炼? 一些人听得眼中一亮,他们可都还未想到这一点,换而言之,这水力纺纱机如果申请了专利,那一定会有人来购买他们的技术,这个专利是绝对有得赚啊! “那我们可以利用这技术去纺纱么?。” “当然也可以,但是你得跟曹氏兄弟去商量,这个是专利拥有者的权力,朝廷可没有这权力,朝廷的权力就是维护专利法案的一切条例。” 这说曹操,曹操到,一个小吏入得屋内,禀报道:“启禀尚书令,三门山曹氏兄弟与蒙达求见。” “请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蒙达与曹氏兄弟便来到里面,恭恭敬敬的向韩艺行得一礼。 边上坐着的商人都是羡慕的看着其貌不扬的曹氏兄弟。 “我等你们许久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将专利法案亲自跟他们解释了一遍。 曹氏兄弟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蒙达可是崔戢刃的人,崔戢刃是枢要大臣,关于专利法案,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是考虑的非常清楚。 道理很简单,如果律法只准曹氏兄弟使用这水力纺纱机,这一成税收算个屁呀!而且,人家购买他们的技术,研发其它的设备,还有一笔附加费用,这真是太划算了,其实这个水力纺纱机想要完全保密是非常困难的。 这专利法案说到底,就是朝廷帮助商人垄断,商人交保护费给朝廷,本质上就是官商勾结,只不过说得是冠冕堂皇,且用律法形式,明文规定,另外,这对于百姓也有一个交代,如果利于天下百姓,朝廷就会买来去帮助百姓。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亲自帮他办理申请手续,而是让专利局的官员负责,毕竟韩艺也不可能天天呆在这专利局,他也得看看这些官员是否能够胜任。 遗憾的是,第一份历史性的专利,并没有在今日完成,因为专利局也有自己的章程,不是韩艺说了算,申请之后,还得去视察。 不过期限和专利税双方都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垄断期限为十年,收取一成的专利税。 曹氏兄弟对此是非常满意。 “二位曹大哥,请留步。” 曹氏兄弟刚刚心满意足的从专利局出来,宇文修弥与几个商人便叫住了他们。 “已经申请完呢?” 宇文修弥笑呵呵道。 曹春道:“明日专利局还得专门派人去视察。” “那就是差不多了!” 宇文修弥嘿嘿一笑,道:“小弟想与二位曹大哥合作,不知可否?” 曹春一愣,他跟宇文修弥可是一点也不熟啊! 宇文修弥道:“曹大哥,真不是小弟想占你们的便宜,你想想看呀,你申请专利之后,不代表你能够赚更多的钱,你首先得建造更多的作坊,如果你就这样一家家的去建,那多么慢呀,这专利可还是有期限的,我们出钱,你出技术,咱们可以去全国各地建造这种水力作坊啊!” 他身后的几个商人也是纷纷点头。 曹春微一沉吟,不禁又看向蒙达。 蒙达笑道:“这个我们也有兴趣,不过今日我们还有些事,等到专利申请成功之后,我们再详谈。” “行行行。” 正当这时候,忽见桑木走了过来。 宇文修弥急忙喊道:“桑木大哥。” 桑木拱手笑道:“原来是宇文公子啊!” 宇文修弥道:“你来找韩小哥么?” 桑木摇头笑道:“不是,我来申请专利的。” “啥?” 宇文修弥立刻凑了过去,道:“是啥专利啊!” 桑木哦了一声,道:“我们凤飞楼的一名工匠发明了一种全新的夯土,我就来此申请专利。” 凤飞楼得到的发明! 宇文修弥他们顿时人人眼中放光。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抛砖引玉 这专利法案无疑是为韩艺的新政打响了第一炮,但是大家潜意识都会认为,这好戏肯定还在后面,专利法案虽然引起了一阵轰动,但是没有人想象得到,其实专利法案带来的影响,要远远胜过印花税,印花税说到底也就是收税,跟以前的税收也没有质的改变。 专利法案如果运用得到,可以让这个社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故此,让韩艺选,韩艺也一定会选择专利法案。 如今的技术是非常零散的,好比说,我有生产轮胎的技术,你有生产方向盘的技术,他有什么螺丝发动机的技术,因为国情,就没有人能够想到将这些技术融合在一起,去发明汽车,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因为谁也不清楚谁谁谁有什么技术。 而专利法案无疑将很多技术可以融合在一起,如此一来,技术的发展就会突飞猛涨。 而且,专利法案的效应,那是立竿见影啊! 元家、自由之美就非常迫切的希望能够购买到水力纺纱的技术专利,因为他们自身就有非常过硬的技术,既然你能利用水力纺纱,那我就肯定能够拿来织布,我只需要懂得其中的构造就行。而张家的代工坊则是希望与曹氏兄弟合作,由他们来生产这些设备,还有他们不少商人希望可以跟曹氏兄弟合作,去各地建办这种水力作坊,你垄断也就那么几年,你要想利用这几年时间,赚得更多,你就需要资金去到各地建造这种水利作坊,而我们有钱,那我们何不合作,直接垄断整个行业。 可以预料到的是,专利法案是能够促使资金融合,这样才会诞生资本主义,因为资本主义必定要经历积累的阶段,而积累需要合作,要是一个人去完成原始积累,这是非常漫长的过程,大家合作,这样积累的速度会快许多。 得月楼! “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不可思议?” “你难道还不知道曹氏兄弟发明的水力纺纱机么?”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如今不是还没有申请下来么?” “就是这样才不可思议啊!虽然这专利都还未有申请下来,但据说想要购买他的专利技术,就得花费数百贯钱之多,而且,你买来技术想要用于纺纱,还得事先就得到曹氏的兄弟允许。” “这会有人买么?” “没有人买?哼!你可知道如今许多人都捧着钱去找曹氏兄弟合作,要知道几年前这曹氏兄弟可就是两个不起眼的田舍翁,如今凭借着这专利一下子就成为了大富商。” “可是这专利当真有用么?京畿地我倒是相信可以做到,但是去到其它州县,这专利局可就管不着了。” “你可别忘记,朝廷颁布的可是专利法案,这可是律法呀!” “哼!这天下间违法的人还少么?” “倒还别说,现在还真说不清楚,这专利法案能否有效执行下去,但是根据专利法案来看,但凡被抓着,那可是要赔偿非常多的钱,就看有没有人敢尝试一下。” “我看暂时没有人敢,如今的尚书令可是韩小哥,专利法案也是他弄的,要没有把握,他敢这么弄么?” . 张家代工作坊。 “老哥,这专利法案对于咱们工匠而言,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呀。以往咱们工匠要做个啥出来,大家都拿着去用,这也挺正常的,可是如今,你看人家曹氏兄弟,就是弄了一个水力纺纱机,我听说一旦申请成功,这水力纺纱机可以为曹氏兄弟带来万贯之利啊!要是咱们也弄个出来,那咱们这辈子还愁什么?” “你这可是瞎高兴,咱们要弄出来,那可是属于东主的,不是属于咱们的,专利法案中有明文规定,如何区别个人与作坊,只要用了作坊的资源去创造,那就是属于东主的。” “这是谁说的?” “东东主。小小人。” 张大器看着手下这两个工头,道:“你们若是发明出类似于水力纺纱机的东西来,所得之利,咱们五五分成,而且,我还会给你们一笔丰厚奖赏。” “东主,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让人去拟写契约,咱们都约定好,哪怕是奴仆都是一样。” . 曹氏兄弟的成功,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真的就没有人想到,原来这专利会产生这么多的利润,别说这利润,至少大家都知道曹氏兄弟纺纱作坊,要达到这种广告效果,那得花多少钱呀。许多商人都羡慕死了,我干了这么多年的买卖,还不及人家一个发明,这找谁说理去啊。 张大器更是羡慕呀,他所有的手下,全都是经验丰富的工匠,没道理没有一个属于他们作坊的专利。他也不傻,这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如果根据专利法案来看,工人申请的,多半都是属于东主,这当然是维护他们的利益,可是这样的话,人家可就没有创造的动力,这笔账非常容易算,要是什么专利都没有,那就什么钱都没有,要是发明出一个专利来,虽然是五五分成,但至少有钱分。 不仅仅是张大象,大部分商人都受到了刺激,就在当日,他回到作坊就围绕着专利法案,制定各种奖赏制度,鼓励工匠去发明创造,甚至都有商人愿意给出股份,你要这本事,发明出水力纺纱机这么厉害的东西来,那咱们都可以合作,这就是后世传说中的技术入股。 可见专利法案令曹氏兄弟家喻户晓,而曹氏兄弟也令专利法案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关注。 因为大家以前都不太重视发明创造,而且他们还都觉得发明创造那是非常容易的事,至少比儒家、道家那些学问要容易的多,那是蠢人才干得事,聪明人都得去读儒家经典,可以这么说,如果一个官员发明了什么工具,他都不见得愿意承认这是自己弄的,因为这很丢人。 然而,如今一个发明就带来了万贯之利,你当一辈子的官员,也不一定赚这么多钱,大家都觉得这钱真是太好赚了,奇技淫巧都能够赚钱,那读圣贤书的我也应该行啊! 但是真到这时候,又不见得了! 要是这么容易的话,那他们早就上月球去了,而不是活在嫦娥奔月的神话之中。 虽然韩艺也同时将水泥申请专利,但是反响远比不上曹氏兄弟,要知道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机已经出来有些时候,而且水力方面,大家都有一个印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水泥是个什么玩意,那还真没有人知道,但也不少商人对于凤飞楼申请的夯土专利非常感兴趣,虽然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但是凭借“凤飞楼”这三个字,就已经非常吸引人了。 其实这水泥一直都在韩艺的计划之中,要城市化就离不开水泥,为什么留到如今,其中有诸多原因,但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专利法案。 水泥是韩艺打算送给专利法案的一份大礼,也是韩艺唯一贡献出来的秘方。 像香水、酒、纸张、墨汁的秘方,韩艺都不打算申请专利,香水不是百姓的必需品,完全就是为了赚钱,韩艺自己有一套保护的技术,而酒的话,各有各的特色,没有这个必要,纸张和墨汁这个就直接影响到他的金行业务,他更加不可能公开的。 水泥的话,是可以用于许多方面,包括国防,如果要让水泥快速发展,那就必须去申请专利,让一些大财主购买到专利,干这水泥买卖,这样才能快速普及开来。 而这期间,韩艺都已经将水泥厂给建好了,因为关中地区本身就拥有大量的石灰石,原料全都是现成的,虽说有些道士炼丹也需要石灰石,但是炼丹能用多少石灰石。另外,韩艺在申请专利的时候,就正式将这种新夯土,命名为“水泥”。 韩艺也没有再继续卖关子,在申请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将水泥用于北巷的建设,反正现在消费的人也比较少,韩艺就打算返修一下,并且全面使用水泥。 北巷。 “这这就是凤飞楼拿去申请专利的水泥?” “可是这水泥看上去好像是软软的,就跟稀泥一样,如此怎能用于修路?” “你这是瞎担心,这可是韩小哥弄的,那一定错不了。” “这可不是韩小哥弄得,而是凤飞楼建筑团队中,一个名叫江水清的工匠发明的,如今那江水清已经住到崇仁坊去了。” “工匠住在崇仁坊?” “可不是么,左邻右舍全都是大富商。” “如今这世道真是让人看不懂了,咱们读书人可都没有工匠有钱了。” “那也不是,那白衣人的《白衣童话》和《游园惊梦》不也卖了好几千贯么,但凡稍微有点钱的,家里都有白衣童话,而且版权可比专利好多了,能够世世代代的卖下去。” “唉那也得写得出好书来啊!” . 今日北巷才刚刚开始铺水泥路,百姓就将整个北巷给堵得严严实实,他们还头回见到这种铺路的方式,都觉得非常稀奇,但是如今还是刚刚铺,大家也不知道这水泥究竟有啥好处。 凤飞楼二楼的窗前站着三道人影。 “想不到韩小哥还藏着这么好的宝贝啊!” 李淳风抚须笑道。 韩艺道:“这可不是我发明的,而是我们凤飞楼团队中的一个石匠发明的。” 李淳风苦笑道:“要说到这工匠,只怕世上最好的工匠都在朝中,为什么宫中那么多优秀的工匠,却没有发明出这水泥来。” 韩艺笑道:“一来,这里面有着机缘巧合。二来,为朝廷办事,这好处都让官员得了,工匠能够得到什么,他们的积极性自然不如民间,如今江水清都住到崇仁坊去了。” 阎立本一直都盯着下面的水泥,是两眼放光,听得这话,才频频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过,这水泥若真是如韩小哥你所言这般神奇,是可以任意变化的石头,那可是帮了朝廷大忙呀,这水泥可以用于沟渠、河道、城防。” 李淳风点点头,又非常好奇道:“依我之见,目前唯有朝廷需求大量使用这水泥,但不知朝廷是应该自己生产,还是应该从你这里购买?” 韩艺笑道:“不知李太史对此有何看法?” 李淳风呵呵道:“上回的危机,已经让我们都得教训,如果朝廷自己弄,那官员们都会从中分一杯去,甚至可能又有官员打着朝廷的名号,自己来生产这种水泥,如此一来,专利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韩艺点头道:“所以我宁可送给朝廷,也不愿朝廷自己生产,因为朝廷一旦生产,那我也干不下去了。” 阎立本突然道:“可是朝廷哪里拿得出钱来购买水泥?” 韩艺笑道:“如果朝廷一直保持着连水泥都买不起的财政状况,那我估计也干不了几年了,等到印花税出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对此也是深信不疑,论赚钱的手段,谁能比得上韩小哥,又道:“对了!那我们贤者六院的发明创造又该属于谁的?” “当然还是属于朝廷的,只不过我们也得照顾到那些九品院士,我们贤者六院还设立非常完善的奖赏制度,来激励他们发明创造。” “可是许多作坊都直接给予分成。”李淳风略显担忧道,显然是害怕九品院士被人给挖走。 “呵呵。咱们贤者六院是专门研发的,而且有正式官职,而外面那些工匠,只是一个工匠,身份地位是截然不同的,而且那些工匠平时可还得干活,我们只要给予足够的奖赏,九品院士是不会离开的。”韩艺自信的笑道。 阎立本突然道:“说到这事,我倒是想起云休来,若他在这里,咱们朝廷申请的专利肯定要多不少啊!” 李淳风也好奇道:“对了,云休为何还没有回来?” 那小子可能都已经走火入魔了!韩艺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工匠的时代 躁动! 如果此时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长安的氛围,“躁动”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在此之前,有谁人能够想到,一个发明创造,就能够令你的一生发生质的改变,这大家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以前谁身怀绝技,最多也就是混口饭吃,保证不会饿死,仅此而已,想要发家致富,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工匠再厉害,也就那样,就连工部尚书阎立本,都因为画技出众,被人嘲笑是靠着奇技淫巧上位的,没有真正的宰相之才,可见一斑呀。 但是如今你要有门绝活,而且这绝活是能够创造财富的,那可真心不得了了,动辄上百贯。 每个人的内心都开始躁动,绞尽脑汁去想着发明创造,去翻自己的祖传秘籍,看看有什么能够申请专利。 “韩艺真乃鬼才也!” 卢师卦走在街上,看着人人都显得非常亢奋,不禁摇头感慨着,“当初在修订专利法案时,我可从未想过,会引起如此轰动的效应。” “此乃人性也!” 王玄道感慨一声,又道:“其实韩艺之所以在大家心中这么神奇,全都是因为他对于人性的了解,也就是他的心理学。若只是洞悉某个人的心里想法,只要仔细去揣摩,这应该不是很难,难就难在洞悉每个阶层的人士对于同一事件的不同反应,这才是最难的,普天之下,唯有韩艺有这手段,这也是他成功的关键。” 崔戢刃摇摇头道:“他不是在揣摩人性,而是在利用人性,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以利益为诱饵,去诱使大家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长孙延点点头道:“崔兄言之有理,我是如此,郑兄也是如此。” 郑善行稍稍点了下头,表示认同。 他们为何能够跟韩艺结识,以他们的出身,他们的背景,他们的兴趣爱好,其实都不相同,韩艺就是利用他们心中的“利益”为切入点,与他们展开合作的。 说话间,四人来到了专利局。 里面是空荡荡的,就两三个办事人员坐在里面。 四人不禁面面相觑,因为据他们所知,专利局是人满为患,怎么会如此冷清。 专利局一名官员突然见到四位枢要大臣突然驾到,急忙上前来行礼。 崔戢刃问道:“这人都去哪里呢?” 那官员答道:“都在后院了。” “在后院?” “哦,方才有个人拿着一个东西来申请专利,尚书令他们好像对那东西非常感兴趣,于是就到后院去观看。” 四人听得心中也是极其好奇,于是去到后院,只见专利局后院的空地上站着不少人,大多数都是长安的富商,除此之外,还有韩艺、李淳风,大家围聚在一起,低头注视着,连他们的到来,都无人反应过来。 四人走了过去,探头往里面瞧去,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径直四尺左右,木质的大圆盘,木盘上面有着一个非常精致的战车,战车上面有着一个士兵,手指着正前方。仔细一看,那战车似乎还在微微转动着。 过得片刻,只闻边上一人喊道:“子午到了!” 话音刚落,就闻木盘内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好似那马蹄声一般。 而那士兵刚好指着正南方。 围观的人顿时响起一阵惊叹声。 “真的好准啊!” “还能发出声音,这真是太有趣了!” 而其中一个虎背熊腰,三十来岁的男子,则是长出一口气,又是一脸谄笑朝着一旁的韩艺道:“尚书令,不知小人这十二辰战车可否申请专利?”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当然可以,这真是非常有趣的发明。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以再改进一些。” 那人忙道:“还望尚书令指点一二。” 韩艺道:“你申请专利的目的是什么,无非也是为了发财不用害羞,大家都是如此。” 那人憨厚的点点头。 韩艺道:“就如今而言,这时间就是金钱,如果能够准确的知道时间,那么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你这十二辰战车是蕴含着非常大的市场价值。作为技术而言,你这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但是作为商品而言,体验就还差了一点,首先一点,你这东西虽然叫做十二辰战车,但是你只有子午这一个时辰,这名不副实呀,如果能够准确计算出十二个时辰,甚至于每一刻钟,那就比较完美了,还有一点,这个太大了一点,放在家里占地方,人家买得起,也放不下,而且极其不方便,市场价值就会减弱许多,要是能够竖起来,再小一点,那就更好不过了。” 围观的人都听得若有所思。 那人激动的抱拳道:“多谢尚书令指点,小人立刻拿回去改进。” 韩艺身旁的李淳风突然抚须笑道:“老夫对于历法、时辰的计算都略有涉猎,若是你需要帮助的话,老夫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他可是名符其实的天文学家,对于这方面的造诣非常高,故此他对于这东西是非常感兴趣。 那人听得目瞪口呆,他可是听过李淳风的大名,李淳风既然愿意屈尊来帮助自己,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忽闻一人笑道:“邱老弟,这改进可是要钱的,我也愿意帮助你,要不咱们合作?” 这人可不是别人,正是长安有名的首饰商,贾富贵。 而这个姓邱的,名叫邱陌,原本是少府的一名工匠,后来又被柳元贞给调去官营作坊干活,结果官营作坊运转不下去了,他也就失业了,但同时也获得自由身,本来很郁闷,失去了生计,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因祸得福,让他给撞上了这工匠的时代。 周边其余人也是两眼放光的看着秋陌,这些人可都是长安的大富商们,他们这几日天天蹲在这里,就是想看看能否遇到一些能够赚钱的专利技术,他们如今也知道,这专利法案可以勾引出很多巧妙的技术来。 这十二辰战车便是非常吸引人的技术,如果这时辰可以准确,并且一目了然的话,那对于每个人而言,那是一个非常大的帮助,也就是说具有极强的市场价值。 秋陌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但也是一闪即过,拱手道:“承蒙贾大哥的厚爱,邱陌真是愧不敢当,尚书令说得是,如今我这十二辰战车还不够完善,我也不知道能否将其完善,故此,暂时不敢接受各位的好意。”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果然够精明。韩艺闻言,不禁微微一笑。 如果现在就合作的话,他还不占有优势,等到这个更加完善,具有市场价值,再来谈的话,他就可以坐在家里待价而沽了。要是他真的能够做到韩艺说得那些,那他就是第二个曹氏兄弟。 贾富贵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嘴上却笑道:“好说,好说,我乃北巷商人贾富贵,北巷的富贵首饰便是我开的,邱老弟所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 “多谢!多谢!” 邱陌又向韩艺拱手道:“多谢尚书令指点,小人真是感激不尽。” 韩艺呵呵道:“不用了,你若能够发明出来,我也是受益者,我这也是怀有私心的,所以,只要你的这个十二辰战车能够成功,我一定买。” 邱陌闻言激动不已,韩小哥都这么说了,想不发财都难啊! 等到邱陌他们全部离开之后,韩艺忽然看到崔戢刃他们,好奇道:“你们四个什么时候来的?” 王玄道笑道:“我想是午时吧。” 韩艺哈哈一笑。 郑善行道:“方才那十二辰战车真是奇妙呀!以前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崔戢刃道:“这就是尚书令颁布专利法案的初衷吧?” “是朝廷的初衷,不是我的初衷。”韩艺纠正了他的说法。 卢师卦道:“可若是没有专利法案,只怕我们有生之年都无法见识到这神奇的东西。” 韩艺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其实这十二辰战车早两年就已经出现了,那邱陌做这玩意的初衷,本是想献给上级的,只不过当时没有被看上,直到今日,他才拿来这专利局碰碰运气。” 这个上级是谁,其实就是柳元贞,因为当时柳元贞接管少府,大家都去拍马屁,贿赂柳元贞,柳元贞好这一口呀,而这邱陌没有什么钱,于是就做个这玩意送给柳元贞,但是柳元贞那鼠目寸光的家伙,怎么能够看出这东西价值,就没有要他的,所以他没有就坚持到柳元贞下台就失业了。邱陌不敢欺瞒韩艺,也非常诚实的将原因告诉了韩艺,只不过他并没有说穿,是送给柳元贞的,只是说是献给上级的。 但是韩艺猜也猜到这是送给谁的。 卢师卦他们听得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不是特例,这是非常常见的。 你可以说华夏的技术落后,但是绝不能说华夏工匠无能。 永远都不要去小看华夏工匠的智慧,他们绝对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工匠,虽然他们不具有理论,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特殊之处,就是他们的技术是代代相传的,中国人什么都向往着代代相传,也就是说他们的经验是在不断的再积累,有些甚至积累了数百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都能够弄出来,只不过一旦打仗,就有许多的宝贵技术失传,而且政策也不太重视他们,史书很多技术的记载,都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至于怎么做出来的,是谁做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这就是华夏工匠的悲哀之处。 小农经济,不需要你们发明创造,这有个球用,还不如多开垦几亩地出来。 韩艺又问道:“对了,你们怎么来呢?是来找我的吗?” 王玄道道:“如今人人都往这里跑,于是我们也过来看看。” 韩艺愣了下,随即道:“你们很清闲吗?” 王玄道很想骂人,你站在这里好几天,谁也没有说你半句,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说这话。 但是没有办法,韩艺是老大。 卢师卦道:“我们也放衙之后才来的。” 韩艺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郑善行突然道:“哦,崔兄最近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我们准备下回开会的时候,跟你说说。” 韩艺道:“所以择日不如撞日。” 郑善行点点头,又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向韩艺道:“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了迅速恢复各地官府的运作,你让百姓自己选官。”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你说让这个来代替科举,那你就别说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崔戢刃道:“让百姓来选官员,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认为可以让百姓来选士绅。” 韩艺皱了皱眉,道:“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崔戢刃道:“不管尚书令是如何认为的,但是这朝廷目前是肯定离不开士绅的,不管是传达政令,还是缴纳税收,这些都需要士绅来帮忙。可是从这一次危机中也不难看出,如果士绅与官府勾结,或者说,士绅屈居于官府之下,百姓就那砧板上的肉,尤其是那些偏远地区的州县,朝廷对此也无能为力,但是一旦出现重大危机,朝廷又得为此来承担,上回我们关于赈济一事,也对此有过争论。 我认为,朝廷可以利用士绅与地方州县相互制衡,从而达到平衡。朝廷可以规定士绅的作用就是执行朝廷的政令,帮助百姓不受到官员的无理剥削。如何让士绅一心维护百姓的权益,可以让百姓从地方上颇具名望的士绅中选出一位作为当地的士绅,,朝廷再给予合法地位,如果士绅做的不好,那百姓就可以另选他人,如此一来,士绅就必须维护百姓的权益,无法与官府勾结。” 韩艺听得一愣,这可是非常超前的思想,暗道,看来这家伙将我揣摩的非常透彻呀! 崔戢刃的这个想法,以及他的解释,跟韩艺的风格和思想那都是非常像似,是由下至上的改变,不会说直接对于皇权产生冲击,这皇权不下县,士绅本就是在弥补皇权空白的一块,如果换成选举制,无疑是削弱的士族的权力,限制了士绅,将一部分权力给予百姓。 这样平衡下来,此消彼长,皇权就更大了。 但是当真对于士族就不利么?崔戢刃出身山东士族,他怎么会干这损人不利己之事,哪怕采取选举制,凭借山东士族的名望,很难有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哪怕是选,也肯定是选他们,这其实是未雨绸缪,因为他们看到商人势力将会壮大,再这么下去,商人可能会取代士绅,如果士绅拥有合法的行政权,那么商人就很难撼动士绅的地位。 并且,让士绅去跟官员相互制衡,这其实提高士绅的权力,如果士绅真的能够有效的执行朝廷的政令,这对于士族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因为皇帝一直都在打压他们士族,怎么才能皇帝不继续压制士族,士族就必须产生价值,并且得到大家的肯定和认同。 而且,这么做的话,也能够很好的维护士族的名誉,因为士族里面也有败类,百姓肯定选那些德行上佳的,那么大家今后接收的讯息就是关于士族好的一面,而不是坏得一面。 可见这并非是超前思想,而是崔戢刃根据当下的局势变化,想出来的一个办法,一方面可以让国家变得更加稳定,但是另一方面,又可以维护了自身的利益。 一箭双雕。 这不就是韩艺的套路么。 韩艺道:“这主意倒是非常不错,但是这还得陛下点头,这我会跟陛下提的。” 崔戢刃轻轻点头,表现得非常淡然,好似说,这不过是我的一个建议而已,成不成,我也不是很在意。 长孙延道:“不过新政方面也筹备的差不多了,我们是否应该商量一下,什么时候颁布新政?毕竟我们所剩时日无多啊!” 不是说他们快要死了,而是他只有一年多时辰,明年就得征税,如果明年还是租庸调制,那么新政可能就会无限期拖下去,那这一年他们就白干,如果要实行新政,那就一定得在明年实行,这个是拖不得的。 不是我不想,而是李治他月经来了,他不点头,谁敢乱颁布。韩艺道:“再等一些时日吧,如今货物正在向长安运送而来,有了物资基础,长安很快就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到那时候再颁布新政效果要更加明显一些。” 卢师卦道:“新政主要是印花税,而印花税主要是针对地主,这跟商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韩艺笑道:“此时此刻,工人的工钱就是管口饭,如果新政颁布之后,他们就被劳工法案保护,他们心中能不支持新政吗?但是这得等到商人将这期间生产的货物卖出去,他们才会对朝廷拥有信心,毕竟这是朝廷当然承诺的,这也是对朝廷的信用的一个考验。” 长孙延道:“可是目前也没有听说码头那边运来了大量的货物?” 韩艺道:“那是因为你忘记了漕运改制。 记得在最初开始南北贸易时,那简直就是壮举呀,还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在这期间,长孙延他们都一直在关注码头的情况,但是并未听闻大量的货船来到了长安。 这是因为他们忘记,当年韩艺提出的漕运改制,经过这么一些年来,漕运改制已经全部完工,而漕运改制的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分段运输,汴水之舟不入黄河,在各个节点上建造大量的仓库,也就是说,不可能再出现那种大规模的贸易商队,整个运输系统是每天都在运作,而不是一年就只有一两回。 其实这些日子里面,许多长安的货物已经发送去了江南,而江南的粮食、茶叶、丝绸也陆陆续续在往长安运送,只不过不是集中一块来的。 今日就有不少货船抵达了长安郊外的码头,而且就连凤飞楼的桑木大总管都亲自来到码头上迎接。 因为元行运送上来的铜钱已经运送到了长安。 “这钱运来运去,还真是不容易啊!” 元仓苦笑着向桑木说道。 桑木连连点头说道:“谁说不是了,别的都还好说,可就这铜钱,太难运送,而且成本也高。” 一旁的赵四甲听他们两个诉苦,仿佛是若有所指,当即没好气道:“桑木,你们可别想着涨价,如今咱们可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桑木呵呵道:“你的意思是,等你们恢复过来,就可以涨价呢?” 赵四甲忙道:“我可没有这意思。” “哈哈!” 正当这时,钱大方突然凑过来,拉了拉元仓,道:“元老哥,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到一旁,钱大方问道:“元老哥,那些刚刚运来的酒是你们元家的?” 元仓笑道:“我们元家在其中也有一些,但非全部。” 元家当然不会将他们占领南海诸岛的消息给暴露出来,这些货物都是打着岭南生产的幌子。 钱大方又忙问道:“那你们元家打算如何卖这酒?” 元仓微微一愣,道:“目前不都是尚书令在负责这些事宜么。” 钱大方眼眸一转,道:“是这样的,我在扬州的酿酒作坊,你也是知道的,你们元家这么多买卖,那能顾得面面俱到,咱们可以合作呀,这酒交给我来卖,这两年来,我倒是有些渠道。” 元仓微一沉吟,觉得这也挺不错的,这些酒乃是岛外运来的,而且量会越来越大,元家不可能又搞生产,又搞批发,又搞零售,可没有这么多人,稍稍点头,道:“这个可以商量。” 钱大方闻言不禁大喜,他如今可是长安最大的酒商,他希望所有的酒,来通过他的店面出售,这样他就能够垄断。 而码头的另一端,还站着一群人,围聚在一起,人手一个小陶罐。 “好吃,好吃,我终于吃到这传说中的荔枝了!” 贺若寒拿着一个小陶罐放到嘴边,伸着舌头使劲的舔,他好歹也是一个贵族公子,竟然这般模样,着实令人大跌眼镜啊! 熊弟嘿嘿道:“要不要再来一罐。” “可以么?” 贺若寒激动道。 “当然可以!” 熊弟又给他递去一罐。 “我也从来没有吃过荔枝,真是太好吃了。” 杜祖华吃得都快要哭了,又好奇道:“小胖,你是怎么想到的将果子放到坛子里面保存的?” 熊弟呵呵道:“你是不知道,我跟韩大哥去岭南旅行之时,吃了很多美味的果子,从早吃到晚,可都吃不完。我听那边的人说,每年都有许多果子烂了,因为那里人少,果园多,所以根本吃不完呀!我当时就觉得这真是太浪费了,咱们在长安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好果子吃,而且非常贵。我就在想,要是能够将那些果子都运送到长安来,即便是身在长安也能够吃到江南美味的果子,那该多么好。故此,我就想到我那坛子菜,既然坛子菜能够保存好肉和青菜,应该也可以保存果子。于是我就在那里研究如何将果子装入坛子里面,没有想到,还真让我想到一个办法,我已经试过了,最少也可以保存一年之久。” 宇文修弥好生羡慕道:“小胖,你将果子做成这坛子菜的想法,真是太妙了,这荔枝在南边虽然普通,但是在长安很多人都没有吃过,我看你今后都不需要去做别的,光弄这个就得发财呀。” 熊弟摆摆手道:“赚钱倒是小事,看到你们吃得这么开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说到后面,他是乐得呵呵直笑,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完全不像似一个商人,更像似一个憨货。 但是宇文修弥这些商人都纷纷羡慕的看着一脸憨厚的小胖,要说韩艺能够发财,他们也都认了,韩艺就是比他们牛,人家不但是天下第一富商,而且还是尚书令。可是小胖秉性憨厚纯真,压根就没有什么心计,很多人自问都比小胖聪明,但人家小胖就是能够发财,而且是发大财,这钱多得真心用不完。这让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小胖都能发财,我却不能。可是现实就是残酷的。 万福楼的掌柜季万春问道:“小胖,你有没有打算将这坛子菜技术去申请专利?” 熊弟摇晃着脑袋,甩着一脸的肥肉,一脸傲娇道:“这个我也问过韩大哥,但是韩大哥说我这坛子菜对于咱们大唐军队有着非常大的帮助,让我将这技术严格保密,不准泄露出去,就算去申请专利,那也是属于最高级别的,除非朝廷答应,否则的话,决不能随意告诉别人。” ps:这年总算是过去了,真是身心俱疲,容我再休息两天,然后就恢复两更。。。。。。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巨变的开始 熊弟的成功其实引起非常多人的羡慕、嫉妒、恨。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去看,熊弟都不是一个做买卖的人,可他偏偏就是能够发财。 这其中有偶尔性,但也有必然性。 偶然性就是熊弟遇到了韩艺,韩艺从来就没有看低过他,反而表现的非常欣赏他,这导致他从小就非常自信,这是成功的基本要素,不自信的人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虽然熊弟虽然身手极其笨拙,反应也比较慢,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思是非常细腻的,什么都会仔细去琢磨,去观察,慢慢来,一点也不着急,并且愿意去动脑筋,尤其是在吃方面,他是非常感兴趣的,这慢工出细活。更为关键的一点,他心地善良,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利润,而是能够大家开心,他为什么会做出这荔枝罐头,就是因为他希望见到长安的人吃到荔枝那种开心的表情,他觉得这很爽。 这也是为什么小胖集团生产出来的所有产品,大家都喜欢,就是因为小胖的初衷就是这个,他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喜欢他,他最害怕的就是大家都讨厌他。 太白兄说得很对,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关键就在于你能否利用自己的优势。 而小胖就将他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他的成功也是必然的。 . 随着一艘艘货船抵达长安码头,也就预示着长安资金正在回笼,以及物资变得丰富起来。 故此,是时候让长安走出这个特殊时期,恢复到平常。 要知道如今长安都还处于一个特殊时期。 . 今日天公作美,阳光明媚,只见在北巷的巷口围聚了不少人,个个都是翘首以盼,往北巷里面东张西望。原来经过多日来的修建,北巷终于要移除巷口的障碍物,开放这有史以来第一条水泥马路。 大家对此都是非常期待,在修建水泥马路的时候,他们就都来看过,毕竟这是凤飞楼的产品,但是当时他们见到的水泥那就跟稀泥一样,好像是糊上去的一般,还是无法想象这水泥道路是什么样子的,今日终于要揭开这一层不算神秘的面纱。 非但如此,今日也是北巷重新开张之时,当然,只是一些饮食店面开张,其余的店面就多半还是没有开门。金行倒是早就开门了,但金行也并没有全面开放,只是只针对一些贵宾客户,没有面向百姓,因为金行目前也没有钱,当初百姓都将钱给取走了,而桑木也将一部分资金转移到江南去了,等于金行目前只是负责金票业务。 故此,桑木、茶五他们还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张仪式,韩艺倒是没有出面,毕竟如今韩艺是尚书令,他不排斥自己买卖人的身份,但是如今有许多政务等着他处理,他要还轻松的站在这里,人家会怎么想。 这仪式刚刚完毕,大家就都涌入到北巷,但是他们可都不是来买东西的,而且好像也没啥可买的,他们只是想踩踩这水泥马路,试试这感觉。 “这是我们那日看到的水泥么?怎么变得恁地坚硬,就跟石头一样。” “哇这可比皇宫里面的道路还要平坦一些。” “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 大家涌入北巷之后,就站在这水泥道路上面蹦蹦跳跳的,或小跑,或狂奔,每个人都显得极其兴奋,可见他们在思想方面,已经被这个时代给感染了,对于新事物的渴望和期待,已经到达了一个新得高度,不跟以前一样,个个非常保守,不愿意去尝试新的事物。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小孩,少年,脚踏小三轮、自行车,甚至于溜冰鞋,激动得在水泥路上奔驰着,以前在那石头路上,真是颠簸的要命,如今这平整的水泥道路真是太适合没有橡胶轮胎的自行车,带头就是韩艺的大公子韩玄牝,另外,还有元鹰、元争他们,如今韩玄牝是天天待在元家堡,那里比萧府好玩多了。 “爹爹!爹爹!” 韩玄牝脚踩韩艺亲手帮他设计的自行车,载着姐姐韩蕊,朝着刚刚从专用通道那边走来的韩艺打着招呼,可行到一半,他立刻转向,往另一边行去。 韩蕊好奇道:“弟弟,你怎么不过去?” 韩玄牝道:“姐,你难道没有看见还有李爷爷、阎爷爷他们么?” “那又如何?” “那咱们过去的话,又得向他们行礼,这多么扫兴啊,我可不想从车上下来。” . 这韩艺身边站着的可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李绩、阎立本、李淳风。 阎立本已经注意到了韩玄牝,不禁好奇道:“这令公子怎么又走呢?” 韩艺当然知道儿子的心思,嘴上却道:“他就是这么顽皮!” 李淳风抚须笑道:“令公子可真是像极了你啊!” 韩艺苦笑道:“李太史这话是夸还是贬?” 李淳风道:“老夫心想,像尚书令怎么也不应该是贬吧!” “可不一定,几年前,谁要说你的儿子像极了中书令,只怕你会气死去。” “哈哈!” . “这水泥真是太神奇了!” 李绩似乎没有注意在听,他轻轻在水泥路上踩了几脚,又弯下身躯,用那长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这水泥地。 韩艺笑道:“司空,我打算将这神奇的水泥用于游乐园的建设。” 李绩站起身来,摆摆手道:“游乐园只是其次,那只是供人玩乐的,咱们应该尽早将这水泥用于城防,如此便可以更好的保护我大唐的百姓。” 阎立本直点头道:“可以任意变化的石头,这形容得真是太贴切了,这水泥可以令我大唐的建设更上一层楼呀!” 他可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水泥的出现,可以帮助工部解决许多困难。 韩艺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坚持利用发明创造去强国、富国的原因所在,当我一日就可以建造出一座坚固的城池,那敌人的铁蹄将无法再威胁我们,当我们的弓箭可以射出几倍于敌人的距离,那我们将会变得战无不胜。” 李绩长叹一声道:“可惜如今国库没钱,只怕是买不起你这水泥啊!” 你这老狐狸!韩艺暗骂一句,嘴上却笑吟吟道:“司空,谈钱那就伤感情了,你大可放心,我将会无偿捐给朝廷一些水泥,专门用于城中建设。” 阎立本惊讶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 李淳风抚须笑道:“韩小哥虽然乃我大唐第一富商,有得是钱,但既然商人,就不应该是无偿捐助吧。” 韩艺笑道:“这就得看从哪个角度去分析,如果是朝廷的角度来看,那就是无偿捐助,但是从我们凤飞楼的角度来看,目前大家对于水泥的作用还没有完全了解,我也没法去一一解释,这得眼见为实,我捐给朝廷用于城中见识,相信这也会让大家对于水泥有一个非常深刻的认识。” 说到底就是广告呗。 阎立本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韩艺道:“不过这还得等到新政颁布之后再说。” 李绩又问道:“那不知这新政何时才颁布?” 韩艺笑道:“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还得陛下过目。” 李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这李治的身体的确是令人担忧啊。 谈话间,忽闻那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来,三人举目望去,但见街道上的游客突然往几个点集中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呢?”李淳风惊诧道。 韩艺也愣了下,仔细看了看,发现客人都在往通熊店那边集中,并且很快在通熊店门前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当即反应过来,不禁暗骂,这个小胖子,真是可恶,又跑来抢我的风头,嘴上却道:“三位莫急,我立刻让人将答案拿来。” 说着,他又将茶五给招呼过来,在茶五耳边说了几句。茶五点点头,然后快步往后院走去。 李绩他们见罢,那都是一头雾水。 . “给我来五十罐荔枝罐。” “我要一百罐。” 只见些平时彬彬有礼的公子哥,站在通熊店门口,相互推搡着,面目狰狞的嚷嚷着,哪里像一个贵族公子啊。 “几位客官,真是抱歉,我们小胖哥吩咐过,一个人最多只能卖两罐。” “为什么呀?咱们又不是没钱。” “是这样的,这坛子果肉数量有限,小胖哥希望更多的人吃到这坛子果肉。” “说得好,我就常说小胖是这世上最厚道的买卖人,前面那些人,你们有钱了不起么,谁家没钱啊!” “就是,就是,你们少废话,都照规矩来。” . 原来今日小胖的通熊店开张,小胖又将自己的水果罐头放到通熊店发售。 这水果罐头一出现,立刻就卖疯了。 可比那什么坛子菜,要火爆太多了。 坛子菜主要是用于赶路,但是这水果可不同,如今这年头,你在长安,是根本无法吃到江南的水果,像那荔枝,很多人都是只闻其名,压根就没有吃过,哪怕你再有钱,如今在长安都可以吃到李治,这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那些贵族、达官显贵纷纷上门来抢购,这人是越来越多,什么水泥,都没有人去关注了,不是他们不关注这水泥,而是这水泥天天可以来看,但是水果罐头就那么多,晚来一步就没有了。 这弄得韩艺很尴尬啊! “荔枝老夫也曾尝过,而这坛子里面的荔枝虽然与新鲜的荔枝味道是有所不同的,但是也不差,非常可口。” 李绩吃着韩艺刚刚给拿来的荔枝罐头,是赞不绝口啊! 李淳风好奇道:“从江南将荔枝运送到长安来,至少至少也得三四月,这是如何保存的?” 韩艺耸耸肩道:“这我也不知道,这可是小胖集团的独门秘法。”说着,他突然看了眼李绩,见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于是道:“司空请放心,将来我们的将士一定能够吃到这甜美的水果罐的,并且,敌人是永远吃不多的,这是可是我们大唐的优势!” 李绩一愣,当即哈哈笑了起来。 李绩他们站了一会儿,便告辞了,等到他们离开,那些商人便围聚了过来。 “不得了,不得了,韩小哥,这小胖还真是不得了,光这水果罐,我看小胖集团真的可能会超越韩小哥你的凤飞楼呀!” 彭万金是一个劲的摇头晃脑道。 他一个做蜜饯买卖的,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韩艺笑道:“这我可不敢否认!你们看看,如今我这水泥都变得无人问津了,唉要知道我这水泥可也才刚刚出来啊!” 大家夸小胖,他当然开心,但是这话还不真是恭维,其实在这几年间,小胖集团的收益,可不比韩艺的少,哪怕加上韩艺的走私集团,两边也都是旗鼓相当。 如今整个扬州境内的所有的酒楼、酒肆、茶肆全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小胖集团,这就是因为小胖集团的坛子菜非常适合走私集团和强盗,小胖菜主要的特点是方便,而且口味不差,还可以保存许久,那些走私贩、强盗天天躲在山里的面,要么就在这路上跑,他们不差钱,只是见不得光,所以他们整天就吃这小胖菜,小胖饼,而且那段混乱的时期,人口流动是非常大的,等于小胖是发了一笔灾难财,小胖集团在江南一下子就崛起了,变得是家喻户晓。 最气人的是小胖也不是事先就料到了,他只是凑巧就给撞上了,当时他刚好从凉州撤资,就顺便将钱投到自己家乡去了,当时都还不知道能否回长安,迷迷糊糊就赚了这么多钱,他光捐给扬州学院的钱,就达到了一千贯,他还做了不少善事。 他有了这么多钱,再加上他为人厚道,也不偷工减料,尽量都不加价的,反而还在不断投资,改善小胖菜的口感,同时又在研发新得产品,气人的是这还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兴趣爱好,因为他非常喜欢吃,但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厌烦的,那就得研究新得。 可这么一来,人家就永远追不上他,坛子果肉就是这么诞生的,这也是资本主义诞生的一个必然的现象,那就是垄断,不管你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只要资本主意的出现,就一定会出现垄断现象,因为你有足够的钱,你就会投资技术研发,提升服务方面,甚至于全面提升,那么,你永远是走在人家前面的。 所以,资本主义的诞生,就一定会促进技术的飞速发展,这两者是必然关系,反之,小农经济就一定会阻碍技术发展,这也是必然的,因为财富和人才如果不集中的话,就没有基础去研究新得技术,小胖如果没有钱,他不可能弄得出这水果罐头的,他这罐子可是专门请人设计的,并且一开始是从洪州运去岭南地区的,这都是在烧钱,一般人就算有想法,也不可能负担得起。 如今岭南几个大果园主那都是小胖的客户,而他们就只有小胖这一个客户,其中也包括元家,都恨不得将小胖给供起来,因为是小胖的技术将他们水果销售出来的,那些庄园主也都是大赚,以前没有这条财路的,岭南地大人稀,水果都没有人吃,最多也就是酿造一些果酒。 “韩小哥,你也别妄自菲薄,就你这水泥,哪会卖不出去,你要嫌麻烦就交给我来卖。” 钱大方耸着肩笑呵呵道。 张大器满脸羡慕道:“韩小哥,你们凤飞楼还真是人才济济呀!为什么咱们的工匠就没有一个有这般能耐的。”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呀,因为我一直以来都非常看重这些工匠,我也从未认为这是什么奇淫巧计,我倒是觉得这水泥诞生在我们凤飞楼,那是水到渠成的,如果诞生在你们的作坊,我反而会感到非常的不公,凭什么呀。” 这一句话怼的那些商人做不得声,就事论事,在此之前,没有人对于工匠有过重视,工匠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生产力,但是在专利法案颁布之后,这一点已经有很大的改善,好的工匠,工资已经不低于读书人。 宇文修弥嘿嘿笑道:“韩小哥,听说你将这水泥申请了专利?” 韩艺点点头道:“你想买么?” 宇文修弥道:“当然想呀,我一直都很渴望跟韩小哥你合作。” 韩艺呵呵道:“你就免了吧!” 宇文修弥郁闷道:“为什么?” 韩艺道:“你的盘子已经够大了,你收购了那么多作坊,如今都还没有让这些作坊走上正轨,又想着水泥,这水泥生产规模可是不小,要投入不少的人力物力,你哪有这么多精力呀! 赵四甲凑过来道:“那我呢?” “你也省省吧。”韩艺道:“你们名下都已经有不少买卖,而且多半都在恢复的过程中,如果什么都想揽到自己怀里,这风险是非常大的,你们哪有那么多资金去运转,你们目前是要将自己的盘子给稳住,等到手头充裕了,再想着扩大的自己买卖。至于这水泥么,我已经有了合作的对象。” 这些商人听罢,顿时满腔的失望。 韩艺又道:“正好你们都在这里,有件事我们得谈谈呀!” “什么事?” “我已经兑现了承诺,将你们在这期间生产的货物全部给卖了出去,而危机也过去不少时日了,咱们商人是否该重新回到劳工法案上面,给予工人工资,而不是只给一口饭吃。” 这些商人听罢,瞬间沉默,眼珠一个劲的乱转。 身为商人当然是唯利是图,能够给一口饭就解决的问题,他们不可能愿意多给一文钱。 韩艺目光一扫,道:“你们难道忘记,劳工法案可不仅仅是为了工人们好,更多的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不给工钱,就算工人们答应,这么下去,危机迟早还是会卷土重来的,道理非常简单,咱们做买卖,生产都只是次之,关键在于消费,没有人消费,咱们生产出来的这些东西,都卖给谁呀?你们去两市看看,除了几个大酒楼开门之外,其余的酒肆、茶肆多半都还是关门的,为什么?就是他们的客户不是咱们这些富商,也不是官员,都是那些工人,所以,这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必须还得回到劳工法案上面来。” 窦义突然道:“韩小哥,我们也不是不愿意回到劳工法案上面,可是目前市面上铜钱稀少,再加上江南地区对于铜钱的需求增大,咱们手中都没啥铜钱。” 其余商人也纷纷点头。 韩艺正色道:“这个问题,朝廷已经意识到,并且会对此做出一些调整的,这你们大可放心,但是首先,我们要及早回到劳工法案,我希望在新政颁布之后,你们就立刻履行劳工法案。” 一众商人面面相觑。 钱大方问道:“那不知这新政何时颁布?” “应该快了吧。” 韩艺道:“新政对于我大唐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目前虽然还没有颁布,但是已经得到了百姓的支持,所以我希望你们这些商人和地主,也能够全力支持新政,我保证你们将会从新政受益良多。” 钱大方忙道:“韩小哥,我们可都是整日都盼着新政的到来啊!” 韩艺笑着点点头。 正文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箭在弦上 其实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期待新政的到来吗? 这个还真不一定。 印花税这个税制,其实对于每个阶层都有着一定的杀伤力,比均田制那是要狠的多,至少均田制对于富人那真是非常完美的税制。我就算再有钱,我也只需要缴纳一个普通百姓的税,这税只跟人头有关系,跟我的财富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地主是如此,对于富商也是如此,这在贞观时期,当然行得通,因为贞观时期大家都非常穷,贫富差距不大,但是如今就行不通,随着土地的兼并,商人的崛起,要还这么来,自然是不行的。 虽然韩艺强调印花税也不会很高,但毕竟是按比例算的,就算千分之一,但如果你做成一笔一千万贯的买卖,你就得缴纳万贯之税,但如果是均田制的话,就不需要缴纳这税。 只不过这时机实在是太好了,百姓支持,朝廷也支持,局势也需要,并且很多地主都选择沉默不语,因为他们刚刚非法兼并了许多土地,他们也希望这些土地能够合法,再加上韩艺的宣传,大家不管愿不愿意,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新政是必然会颁布的。 那你就早点颁布。 吊在这里,大家都难受。 其实韩艺也想早点颁布,他也不想再拖下去,只不过李治这月经突然来了,都不能接见大臣,这个韩艺可不敢乱来,故此,还得等见到李治才能最终确定。 而这期间,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技术终于取得了专利。 专利局还送给他们一块牌匾,这个也就是专利挂牌的雏形,象征着曹氏兄弟取得了水力纺纱机的垄断权,当然,这牌匾也是要给钱的,现在国库负债累累,这么“大”的开销,可是负担不起呀。 但是曹氏兄弟太愿意给这钱了,这匾额一挂,逼格都高多了。 而就在当日,元家、自由之美,各出一千贯,从曹氏兄弟手中购得这水利纺纱技术,并且签订契约,他们购买的这些技术不准用于纺丝和麻,可以用于纺织棉花和羊毛,因为曹氏兄弟知道,这两样,元家和自由之美几乎是垄断的。 一日之间,曹氏兄弟就获得两千贯的利润,这还仅仅是在长安地区,还仅仅是首日,真心没有什么买这更加赚钱。 与此同时,曹氏兄弟又与不少大富商开始合作,获得万贯之资,他们企图垄断整个国家的纺纱行业,反正你朝廷也是鼓励垄断,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垄断。 然而,水力纺纱机还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种桑,许多有眼光的商人都知道,水力纺纱的出现,将纺纱效率提高了三十多倍,那对于蚕丝、麻的需求,肯定是会增加的,再加上当初韩艺的因地适种政策,那桑树早已经种过了玉门关,如今的玉门关可不是后世那样,唯一可以见到的就是沙尘暴,如今那里是绿树成荫,车水马龙,一派繁花似锦,而且还在不断的往西种,因为这桑树是可以重在贫瘠土地上的,比粮食要好种的多,而且那地方也难以种粮食。 还有不少商人,希望朝廷能够开放乐浪州等地区,允许在那里种植桑树,当初韩艺为了保护中原商人的利益,将半岛地区的所有桑树全部都给砍了,如今商人要求可以在那里种桑树,同时保证我们不建造纺纱作坊,我们只要原料。 不过朝廷暂时还没有做出回应。 大唐日报还给了曹氏兄弟一个头版,将他们的事迹告诉世人,文章里面大规模的用了“千贯”、“万贯”等字眼。 这真的是刺激每个人的神经线,虽然很多人都已经预料到了,但是真到这一刻,长安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一日之间,曹氏兄弟的财富和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要知道与他们合作的不少人,那都是关中贵族呀! 这极大的鼓舞了大家对于发明创造的热情。 同时,这工匠的地位得到进一步的提高,从他们所获得的待遇便可看出来,虽然新政还没有颁布,大部分的工人都还是在被极度剥削中,他们的劳力换来的只是温饱,仅此而已。如今许多富商都担心工人会被挖走,已经开始发工资给那些巧手工匠,笼络这些技术人才。 从而就导致,工商阶级变得更加紧密,谈感情不现实,是利益将他们给捆绑在一起的,因为商人是有眼光的,知道什么能够赚钱,而工人有技术,但是大部分工人都没有头绪,我该去做什么,才能够申请专利,且借此发财,商人可以告诉工人,市场需求的是什么,然后工人才能够给出非常美妙的反应。 在西方那叫做技术积累,但是这个说法显然不适用于东方,因为东方文明它已经发展了上千年,技术基础那都是现成的,东汉的时候都已经有地震仪了,虽然可能不是那么准,但至少出现过,里面肯定是有些技术的,只不过这些技术还没有得到整合,专利法案的出现,其实是就是在技术整合,当然,对于未来而言可能是一种积累,因为这些技术整合在一起,肯定又会发展出新得技术。 . 与此同时,凤飞楼的“水泥”也申请到了专利,水泥的申请是非常简单的,因为这个市场上确实还没有,都没有人见过。 但是韩艺并未选择与长安的富商合作,也没有将专利卖给他们,而是选择与关中贵族,士绅、大地主合作,组建成了一个超级强大的建筑集团,不但生产水泥,还大规模的生产砖、瓦,这个行业是肯定有钱赚的,因为工厂已经出现了,以前那些小作坊肯定没法产生竞争,必须得建造全新的作坊。 但是这个集团只负责关中与东北地区。 在江南的话,韩艺打算将专利卖给兰陵萧氏,以兰陵萧氏为首,再成立一个江南建筑集团。 这是因为印花税在一定上还是伤害了这些大地主的利益,他们现在没有做声,那只因为他们自己心虚,或者说有些无奈,但不代表他们接受了这印花税,韩艺还得给他们开辟新的财路,他们才不会老是惦记着新政给他们带来的那一丁点伤害,他希望能够借着水泥将一批思想比较开明的贵族拉到商人的行列中来,从而削弱士绅、地主势力,同时又扩大商人阶级的势力。 一切一切的迹象都将预示着大唐将会迎来一个疯狂的时代。 . . 中宫。 武媚娘将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放下,粉拳轻轻一握,冷冷笑道:“好你个韩艺,你还真是将那一场危机中的所有利益,给榨取的是一干二净,连一点渣没有剩,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牺牲我的所有,来给你创造的机会,你真是可恶至极!” 语气中即是愤怒,又是无奈。 她当然已经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只看眼睁睁的看着韩艺在收割战场,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但是很快,她便从疲惫的神态中走了出来,一双妖媚的丹凤眼,重新绽放出兴奋的光彩来,嘴角微微扬起,“但是如今我们的身份已经调换过来,你成为了当初的我,而我却成为了当初的你,这事可还不算完呀!” 正当这时,一个宫娥走了进来,道:“皇后,该用膳了!” 武媚娘一怔,起身道:“去陛下的寝宫。” 那宫娥啊了一声,郁闷道:“皇后,咱们天天去,但是陛下始终不肯这!” 武媚娘面无表情道:“我是陛下的妻子,这是一个妻子理应做的。” 说罢,她便径直的走了出去。 当然,这一次结果与前面也没有什么两样,张德胜都没有去通报,就直接将武媚娘给拒之门外。要知道那一次危机之前,红尘的出现,就已经让他们夫妻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后来那一场危机,就直接让李治铁了心不再用武媚娘,他也已经将武媚娘的势力全部铲除,要是再用武媚娘的话,这个就非常难以操作。 但是武媚娘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也是与以往一样,询问了一下李治的身体情况,然后便离开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其实李治并非是在休息,而是正在接见几位枢要大臣。 李治在自己寝宫接见枢要大臣,可见他的身体暂时还不能支持他去到两仪殿处理政务,但是又没有办法,要是新政再不颁发的话,这明年的税,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如今国家可还是欠了一屁股债,没有完全的从危机中走出来,要是处理不当,危机肯定还会卷土重来的。 寝宫之内,只见李治躺在帐内,李绩、韩艺、张文灌、刘祥道四人坐在两边,另外还有一个姓董的中书舍人站在床边。 因为这是寝宫,不可能让所有的枢要大臣都来这里开会,李治只召见了几个老臣子,崔戢刃他们这些新上任的,都没有召见。 只见那董舍人站在床边念着韩艺递上来的奏章,因为李治一旦病发,他的视力将会下降的非常厉害,甚至于不能观阅奏章,只能让中书舍人在边上念。 那舍人念完一会儿,才听到帐内的李治道:“不错,不错,你们考虑得还挺周详。” 韩艺道:“回禀陛下,这新政肯定还不够完善,臣也一直认为没有完美的政策,颁布之后,肯定还会遇到诸多问题,朝廷只能不断的去改善。” 李治嗯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但是自古以来,这变法总会遇到不小的阻碍,甚至于到头来又要被废除,而此番变法,更是涉及到均田制,你可有信心将这新政执行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新政还不错,问题是能否执行下去。 韩艺道:“这臣有十分的信心,因为臣认为此番新政乃人心所向,而且,朝廷亦非是刻意要改变,也是根据国情而变,如果继续维持均田制的话,地主拥有大量的土地,只需要缴纳一个人的税,而百姓没有土地,没有生计,却缴纳给地主一样的税,这势必会引起更加尖锐的矛盾,此时变法,要胜过今后再变。” “是呀!朕心里也是这般想的。”李治感慨一声,却未马上答应,而是说道:“对了!朕听闻专利法案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 “回禀陛下,算是比较成功。”韩艺道:“这才刚刚开始,朝廷已经凭借专利税,获得数百贯的收入,臣相信这方面收入将会越来越多。另外,臣希望有更多医术高明的医生能够来申请专利,要是能够从中找到治好陛下病的药方,这个专利法案就值了。” “难道卿你有此心啊!” 说着,李治又叹了口气,道:“朕的身子骨也真是不争气,偏偏在这关键时候发病,这国家大事只能多多劳烦各位爱卿。” 李绩忙道:“陛下言重了,为君分忧,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陛下安心养好身体,那便是我大唐之福。” “有司空你在,朕的确放心不少。不过!” 李治欲言又止,过得片刻,他才道:“不过朕暂时可能还没法处理政务,故此朕希望借此机会,给太子历练一下,朕打算让太子监国摄政,不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李绩、张文灌、刘祥道三人同时一愣。而韩艺却心中暗道,你丫是在装病吧,皇帝就是皇帝,就这手段,老子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如今李弘才十岁出头,就监国摄政,这似乎太小了一点。 但是也没有人反对,李绩、韩艺、张文灌、刘祥道齐声道:“陛下圣明,臣等必将尽心竭力辅助太子。” 这些个老司机很快便明白李治的用意,如果不让太子摄政,那么权力必将集中在宰相身上,尤其是韩艺,李治如今连批阅奏章都办不到,如果不是太子做主,那就是韩艺做主呀。 虽然韩艺是李治最信任的臣子,但是李治是通过斗争从长孙无忌手中将权力给夺回来的,他当然不会将权力轻易又下放给韩艺,新政本来就是韩艺提出来的,若是还都交给韩艺去执行,那韩艺的权力可就非常大了,他一直在拖,他希望他的身体早点,至少撑到新政颁布,但是他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处理政务,他也知不道太子年幼,且身体不是很好,但是他也没有什么选择,他只能将太子给推上来。 这个是决计不能反对的,不管你任何理由,谁要反对这个,那皇帝一定会猜忌你的。 “朕知道太子如今年幼,幸亏有几位爱卿在,朕才能放心让太子监国摄政。”李治说着,又道:“关于新政,你们就去与太子商议吧。” “微臣遵命!” 韩艺又道:“陛下,崔中丞还提出一个建议来,微臣觉得还不错。” “什么建议?” 韩艺立刻将崔戢刃关于选举士绅的建议告诉了李治。 李治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就还是日后再说吧,眼下首要的任务是将新政给执行下去,不要再节外生枝。” “微臣遵命!”韩艺也没有失望,仿佛是在预料之中,崔戢刃的建议那是非常超前的,就李治现在这身体状况,他也没法去考虑这会不会对皇权产生威胁,他的意思就是等他身体好了再说。 ps:今天开始恢复两更,感谢大家在这期间对我的包容,也希望在新的一年,大家能够更加支持小希。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章 变法综合症 这李治虽然最终还是没有点头,让新政通过,而是让韩艺他们去跟太子商量,可是太子这么年幼,这么大的事,他哪有能力来判断,也只能听从韩艺他们的建议,也就是说,李治已经答应颁布新政,只不过他想借新政,为太子树立一些权威。 同时,他也在规避变法必带的风险,自古以来,这变法就是非常敏感的,而且十有八九都是以失败告终。韩艺做了这么多事情,不过也就是为了这一场变法,之前他都是躲着,他的所有政策,都不提变法,因为只要变,九成九会伤害既得利益者,没有谁的变法是十拿九稳的,李治也不是。 李治不做这个决定,而是让太子做这个决定,显然就是给自己留有余地,武皇后的新政刚刚才引发一场危机,新政也有失败的可能,要万一不成的话,就全部可以推倒太子的身上,而太子年幼,他背不起这个锅,人家也不会怪太子,那么最终还是落到了这些枢要大臣身上。 这也是李治一贯的行事作风,他缺乏李世民那种魄力,要改革就大刀阔斧,当机立断,但这并非是他的弱点,他有他自己的套路,就是事要干,但是锅是坚决不背,在这方面,他一直以来都做的非常巧妙,能够借力打力,他总是能够将自己放到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从争褚到如今,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他全部都已经得到了,但你要说他犯了什么错误,做了什么坏事,那根本找不出来,好的都是他的,坏的都是别人的。 皇后新政明明就是他点头的,但是人家恨都恨武媚娘,恨李义府,恨许敬宗,他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哪怕史书上记载都是如此,李治最受批评的是什么,就是性格软弱,成就了武媚娘,骂得还都是武媚娘,但其实武媚娘登基也不能怪他,那是事后诸葛亮,换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婆会当皇帝,他在位期间,那是文治武功,根本挑不出什么错来,武媚娘也是非常忌惮他的。 韩艺当然是心如明镜,他也佩服李治,病成这样,还能够算得这么精明,但是他愿意去承担一切后果,这事本就是他挑起的,而且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在当日,李治立刻将韩艺、张文灌、刘祥道、崔戢刃、王玄道、卢师卦、郑善行、狄仁杰、任知古等枢要大臣,全部加封为东宫官员。 这也是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也再一次证明李治并未病糊涂,他还是将事情想得非常透彻,他就是要借此声明一点,老子不是在临终托孤,你们这些大臣可别误会了,我真的想历练一下太子。 因为东宫本来就有东宫的一整套政治体系,基本上也是模仿朝廷三省六部,那是非常完善的。如今李治要让太子监国摄政,如果不将两套班底合二为一,那就不知道是谁说了算,李弘肯定是在东宫处理政务,那就应该是东宫官员掌权。 而李治只是生病了,他不是要殡天了,等到他病好了,他还得出来当皇帝的,他是不可能会在生前让位的,万一他今后痊愈了,那他的地位就非常尴尬,太上皇可是这世上最不好干的职业,太上皇只能被软禁,否则的话,要是太上皇出来说句话,那整个朝堂都会大乱的,这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大臣也不知道是该听皇帝,还是该听太上皇的,故此,极少有皇帝生前退位,这不完全是迷恋权势,而是这本身就非常难以操作的。 将两套班底合二为一,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韩艺他们肯定是属于李治的臣子,跟东宫官员不一样,他们只是奉命去辅助太子监国摄政,仅此而已,这权力还是在李治手里。 经过这一番安排,东宫就暂时取代了两仪殿。 韩艺他们这些枢要大臣,又跑去东宫向太子提议颁布新政。 原本大家都以为只是在东宫走一个流程而已,但是没有想到李弘在听完他们阐述新政的各条例之后,小脸露出些许不满之色,他这么小,哪里懂得掩饰。 大家都知道他不满,但是他们也都不知道这位小主人的脾性,不太敢说话,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韩艺站出来问道:“若是殿下对新政有何不满之处,大可提出来,如今提出来,总比以后出问题要好一些。”心里也纳闷,你这么小年纪,当真看得懂这新政? 李弘小眉头紧锁,颇为严肃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我只是觉得这新政还不够完善。” 李绩见李弘年纪虽小,但是似模似样,心中很是欣慰,问道:“殿下认为哪里还不够完善?” 李弘道:“上回咱们在议论如何处置李义府的过程中,咱们就讨论过,这连坐之法的弊端,但是新政中却没有涉及这方面的改善。” 张文灌立刻道:“殿下,这连坐之法,意在震慑,若无连坐之法,那么官员将会变本加厉,借亲人行那不法之事,这反而会滋生出更多的腐败问题,而且难以去查证,这连坐之法虽然不公之处,但也不可贸然废除,还得徐徐渐渐。” 李弘道:“可是这人命关天,就算不能废除,也应该改进才是。” 韩艺问道:“那不知太子有何建议呢?” 李弘想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我常常听老师说,那些士兵若逃役,或者没有准时去到军中报到,其家属也会遭受连坐之罪,重则才会被发配、充官,但是我认为也不是每个士兵都是故意要逃役的,其中有不少隐情,这么做只会伤害许多无辜士兵的,所以我认为可以先从军中开始,慢慢减轻这连坐之法,先免除那些受连坐之法的家属。” 李绩听得呵呵笑道:“殿下如此年纪,便心怀仁义,且天资聪颖,这真乃我大唐之福啊!” 李弘听得一喜,忙道:“司空也认同我说的么?” 李绩连连点头道:“认同,认同,老臣是非常支持殿下的提议。” 崔戢刃、长孙延、狄仁杰他们也纷纷表示支持。 李弘见大家都支持他,不禁兴致高昂,于是又道:“还有一点,就是在这一场危机中,许多百姓都是无辜的,但是他们却因此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甚至于丢掉性命,这新政中也应该增加一些帮助百姓的政策。” 在商定新政的时候,他感悟最深的就是这两点,至于什么印花税的,他真不是很懂,他也不太感兴趣。 韩艺道:“殿下,朝廷是真的想帮助百姓,但是现在朝廷财政非常困难,地方上就更是如此,如果现在就颁布这方面的政策,朝廷其实也做不到,这只会让百姓觉得朝廷是在欺骗他们,不过殿下的提议是非常好的,但是这得等到财政恢复过来,才有能力去考虑这些。” “这倒也是。”李弘点点头,道:“那我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这最后一句话,又透露出他小孩的本性来,弄得这些枢要大臣是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是通过呢? 那只能当做通过了! 从东宫出来之后,韩艺与崔戢刃他们来到尚书省。 “我知道大家在这期间都非常疲惫,如今已经到了丰收之时,我希望大家再坚持一下,等到新政全面落实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韩艺说完,见他们脸上没有一丁点兴奋、开心之色,反而显得有一些忐忑不安,不禁笑道:“怎么回事?我看你们的神情,怎么都好像明天就要奔赴刑场似得?” 王玄道不答反问道:“难道尚书令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安么?” 韩艺问道:“为什么要有?” 王玄道道:“自古以来,这变法者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而且,每当变法,总是会引发争斗。然而,我们此番变法,变得是我大唐的立国之本,不瞒尚书令,虽然我对新政是充满了期待,但是对于新政的结果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 这新政可是会伤害很多人的利益,虽说修订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多大的阻碍,但是颁布之后,可就不知道了。在没有通过之前,大家都想早点通过,但是通过之后,他们心里又感到有些害怕。 韩艺笑道:“其实我们只要保持一种心态,那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什么心态?”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韩艺又继续说道:“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而非为了自己,那就没有什么好心虚的,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失败了,我们也能无愧于心。但是我认为是不可能失败的,因为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新政一定能够取得成功的。” 说得是轻巧,但是谁人能够睡得安稳,要是出了什么错,他们都是难逃其咎啊! 今晚他们注定是要失眠的。 当然,韩艺绝对是一个例外,韩艺搂着萧无衣别提睡得多香,就连萧无衣都感到不可思议,她虽然嘴上不闻不问,但是心里还是非常担心,因为新法不颁布,人家也不好反对,先得你颁布,那些人才能够找到漏洞来对付你们。 但不管怎么样,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得到李治和李弘的点头之后,新政是终于颁布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一章 新政 这新政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 大家盼得都快得颈椎炎了! 其实早一个多月就已经可以颁布了,韩艺最初预计的也就是那个时间,但是因为李治的身体,就一直拖到现在,别看这只是一个月,但是对于只有一年多时间的朝廷,这一个月可也显得弥足珍贵。 但不管怎么样,这新政可算是颁布了! 许多人都是长松一口气,不管是好是坏,你也得发出来,否则的话,大家对于未来都充满着不确定,干什么都放不开手脚。 而新政的核心内容就是印花税,几乎所有的内容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心在转。 大家最为关心的自然是农桑之税,目前这农桑税还是国家的根基所在,这个税几乎涉及到每个百姓,每个阶层,但是这个与宣传的内容差不多,还是继承均田制的税额,只不过是按照亩数来算的,以均田制以前的税额和田亩数为基准,上下以一定比例增加或者减少。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差别,这增加的比例那是恒定的,好比说,如果一亩地缴纳一斗粮食,那么一百亩地就一百斗,但是在基准以下,这税收是递减的,你拥有四十亩地跟二十亩地,那就不是一倍的关系,是好些倍的关系。 这个其实就是保护小农的同时,也不再增加地主的负担,如果按递增来算的话,那些地主真的会疯了。 新政颁布之后,地契是必须要印花的,不印花的地契那就是一张废纸,土地自然而然的都是归国家所有,律法明确的规定了这一点。 等于就是将那模糊的区域给擦了,以往国家分配出去的田地,经农夫之手,又落到了地主手里,大家都不知道这土地该算是谁的,印花税颁布之后,要么私有,要么国有,不存在第三个可能性。 为了让印花税更加令人信服,法案中还规定,但凡发生天灾,百姓没有收成,就自动免税,这是印花税中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解释,不再有官府、朝廷决定是否该交税,没有收成,就不需要交税,这是促发性的。 这农桑税是国家之根本,在印花税之中,它是属于特殊税种。 绝大部分的印花税额还都是定在千分之一,不足一千的,也都按一文钱的来缴纳。 但是也有些契约,得缴纳非常高昂的印花税,最高印花税就是奴婢交易和土地交易。 说是奴婢,其实是但凡涉及到人口交易的印花税那是最高的,比土地的印花税都还要高,只不过前面有奴婢法案,基本上就是将奴婢法案改成印花税,但是,这个印花税是强制性,不能不印花,就跟土地是一样的,不印花那是违法的行为,其它的交易,你可以不印花,只要你信得过对方。 而且不管是买卖田地,还是买卖人口,都是由买方来承担这印花税,绝大部分的印花税都是双方来承担。 还有一点,大家没有想到,就是作坊税并没有完全取消,只不过是按照地价来缴纳税收,至于你生产多少商品,那不管你,这税虽然也是年年都要缴,但是税钱真心不高,是非常低的。这么做都是为了促使地方州县重视商业,因为作坊是按地契来征税,那么长安来商人去扬州建作坊,税当然是属于扬州的,也就是说,这作坊建的越多,作坊税就收得就越多,官员的政绩就越好,地方官府的盈利多,因为印花税多半是给官府作为补贴的。 如果以生产的财富来征税的话,那势必会导致物价上涨,这羊毛始终出在羊身上,目前大唐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可是如何确保印花税得以执行,那么就是成立税务局,这个大家也略有耳闻,但是具体细节,大家还都不知道。 税务局的唯一职权,那就是调查偷税漏税,但是他们只有调查权,不具有任何的执法权,这个司法权还是在御史台、刑部、大理寺、民安局手里。 这个也是要限制税务局权力过大,以及让他们相互掣肘,因为律法这东西,决计不能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必须得相互制衡,如此律法才会更加公正一些,要说绝对公平,那也是狗屁,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这税务局如何去调查,怎么去查,是一年一度,还是半年一度,全都没有说。 但同时又颁布了非常严格的税务法案,至少至少都是五倍的罚款,最高可以达到一百倍的罚款,就是你漏税越多,那么罚款的倍数就越高,这个还是狄仁杰想出来的办法,其实还是在保护百姓的权益,大地主谁偷那一文钱税,丢脸不丢脸,他们要偷税,至少也得几十贯上百贯吧,那就罚得你倾家荡产,百姓的话,即便偷税,也肯定不多,罚款相对而言就比较轻一些。 若官员牵扯其中,那至少都是免职处理。 税务局不受地方州县管辖,只听命于中央,地方官员跟他们没有什么瓜葛,职权而言,双方是平级的。 除了罚款以外,还颁布了信用等级,就直接印在户籍上,从新政开始,户籍将会变得非常重要,你要是没有户籍,那除了你的性命受到律法保护之外,其余都不受到保护,什么劳工法案,什么教育,统统都与你无关,别说科举,你连田地占有权都没有,因为你没有户籍,那你没法缴税,你不缴税,朝廷只能出于人道,保护一下你的性命。 共有五个等级,最低等级,就连立契的资格都没有,这种人立下的契约,朝廷都不给于保护,谁要跟他们签约,所有后果自己承担,就算你想缴纳印花税,朝廷还不让,任何与朝廷有关的事务,这些人没有资格参与。 要三年才能够恢复一个等级。 当然,这口头说谎不在信用范围内,一定是要违反神圣的君子契约,这信用等级才会受到影响。 这里面的法治思想是非常重的。 这样就是引出了户籍问题,必须得更换户籍,朝廷是规定三年之内,所有的中原百姓,全部都得更换全新的户籍,这其实也给了那些以前为了逃避税收,隐藏自己户籍的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前的账都不给你们算,大家都重新来过。 这一系列的法案下来,意思是非常明显的,你们偷税是可以的,只要别被逮着就行,逮着你们就是等着巨额的罚款吧。 又规定了五年重新商谈一次税率,这个也是便于朝廷的宏观调控,其实新政中的很多法案都还没有定死,大家还是可以商量的。因为朝廷提倡信用,那么首先朝廷自己就不能随便的出尔反尔,但是朝廷怎么可能将自己给限制死了,五年重新商讨一次,主动权就始终在朝廷手中,再怎么样,朝廷也就是忍五年而已,五年之后,那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个就还算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大家听到这些惩罚,有些吓人,太狠了一点,但还算是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而在新政之中最为劲爆的消息,那就是皇帝带头交税。 不管自哪个朝代以来,李治肯定都是第一个缴税的皇帝。 那么换而言之,皇帝都缴税,谁还有能免税。 也就是说率土之滨都得纳税,新政颁布之后,那就不存在什么免税户,就连皇室宗亲的食邑制度也都随之改变了。 在周朝的时候,那些亲王都有封地,等于各自都有军队,到了唐朝,亲王对于食邑只有经济控制权,唐朝亲王的上限是一千户,也就是说这一千户的税就都是属于亲王的,就是当做工资发给他们,但是是亲王自己派人去收税,这其中当然会有压迫,也有人超过了一千户,但是如今,基本上可以说是废除食邑制度,就是完全作为工资发给亲王,由国家统一收税,然后再发给那些亲王,亲王不具备收税的权力,但是不少他们一文钱,该是多少就给他们多少。 这也不知,这亲王所占有的土地,统统都要缴税。 其中还包括军籍户。 但是,朝廷在其它方面,给予军籍户各种福利,根据军籍户的出征次数,战功,来确定的福利的多少,但也不是给钱,朝廷也没有什么钱,主要就是教育和借贷,医药方面,也有一定福利,但是不多,军籍户从金行、元行的小额贷款,是不用支付利息。 而且立下战功的士兵,过年都给福利,等于将这笔账算下来,军籍户反而是因此得利的。 在这一点上,李绩他们一直都在宣传。 除皇帝之外,还有一群人也是头回被要求缴税,这就是佛道等教派。 这是佛教入中原以来,头回被要求纳税。 另外,新政之中,也包括劳工法案,也就是说,新政颁布之后,劳工法案就得全国执行。这个也跟印花税有着密切的关系,三百文钱月薪,那是最最最最基本的,比这个低那就是违法的,但是工人也得缴税,最低缴纳四文钱的税收,工资越高,缴纳的税也越多,这个是按照双方签订的雇佣契约来定的,但是印花税的性质那是双方来承担,只有土地和奴婢是买方一方承担,也就是说,雇主得帮助工人缴纳一半的税,这个其实不多,比起租庸调制,可是要低得多。 因为商人不需要缴纳个人所得税,这个也很难去调查,韩艺就将商人缴纳的税,放到其它方面,但是商人还是比要地主幸福。 除此之外,长安、洛阳、扬州、睦州、莱州、青州,等等一些商业发展迅猛的城市,大部分的印花税都必须得上缴给朝廷,就连印花的方式也有别于其它的州县,像那些穷困的州县,官府盖章就行,不需要其它的手续,商人立契的所得之钱就全当做官府的补贴,不需要上缴朝廷。 而那种商业发达的城市,印花税肯定是非常多的,当然不能全部给官府,这其中有所监督和限制的。 首先,这些地方都是采取中央给予的特殊印章、颜料,以及贴花,大数额契约就必须采用贴花,这个贴花是中央专门生产,是宫中秘方做出来的,但不是官府负责出售,而是由金行和元行负责销售,也就是说都不需要去官府,直接去金行或者元行购买就行了,金行、元行也没法从中捞钱,因为你缴纳上来的钱,得与贴花使用的数量吻合,这一部分税钱就直接通过金行、元行上缴到长安,经济发达的城市肯定有金行或者元行的。 帮助朝廷干这些,金行和元行都是不收钱的,包括前面发放的国债,换来的就是朝廷对于金行、元行的政策支持,这其实就是一种交易。金行、元行是不需要缴纳印花税的,但是朝廷承认它们与百姓签订的一切契约都在律法保护的,如果金行违约,你就可以上官府告金行,不需要印花。 如果根据印花税最终解释来看的话,百姓去金行、元行存储、借贷,那都是属于契约关系,得缴纳印花税的,可问题是如果百姓存取一次钱,就得缴纳一次印花税,这金行、元行可是受不了,百姓也受不了的。 最后还有两个附加政策,这两个跟印花税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非常重要,而且与每个人的生活都息息相关,就是朝廷明确表示将会拿出一成的税收用来普及教育,这还只是国库的支出,还有很多政策方面,都与普及教育有关,好比作坊地区,当作坊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时,就必须要拥有学院,不建学院,就必须关门。 城市也是如此,经济发达的城市也必须要拥有一定数量的学院,经济越发达的城市,印花税收入就越多,这得用之于民啊。 至于第二个附加政策,就是李弘提出来的,减轻士兵的连坐之法,酌情而定,并且赦免以前因为士兵逃役,而被连累的家属。 这个建议,虽然是太子提议的,但李治是知道的,并且非常欣慰,还特地派人去告诉韩艺他们,一定要写明,这是太子提议的,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因为李弘的这个政策,只有施恩于人,是不会得罪任何人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二章 好吓人呀! 想当初武媚娘颁布新政时,除了商人之外,所有人都感到非常开心。 因为武媚娘的新政,还是延续着中原王朝一贯的政策,劝课农桑,减轻赋税。 但是韩艺新政颁布之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武媚娘新政和韩艺的新政的最大区别就是,武媚娘是在维护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打击那些刚刚崛起的阶级,而韩艺几乎是反过来的,打击那些既得利益者,维护新阶级的利益,他是鼓励生产,而不单单是农桑。 农桑税这个都还好说,至少他们非法兼并的国家土地,全部算作是合法,大家都有所得。 问题就在于,免税户。 这免税户是一些什么人,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但凡有权有势的,全都是免税户,这个政策,等于是将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给得罪了,其中还包括佛道二教。 王玄道他们最为担心的也是这个政策,这个政策在新政实在是太敏感了,如果没有这个政策,那他们会放心不少。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新政就没法得到执行,道理很简单,你这边承认兼并土地是属于合法行为,那边又有免税户,不用想也知道,直接会导致那些免税户大规模的兼并土地,以前那些亲王土地都是有限制的,虽然他们也兼并,但是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兼并,如今取消这个限制,要不给予新得限制,这个新政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也是李治为什么无奈的带头纳税。 但是人家也不蠢,你皇帝纳税给国库,你要是没钱了,那国库能不拨给你么,韩艺不就是你的心腹,你交给国库的可不是钱,而是一块磁铁,想将我们的钱都给吸走。 燕王府。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这江山都是我们李家的,韩艺小儿那厮竟然让我们交税,这真是欺人太甚啊!” 燕王李灵夔将政令往地上一甩,还狠狠踩上几脚,破口大骂。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呀,在中国的封建社会中,那是家天下,天下都是我家的,我还得交税给国家,那岂不是说国家凌驾于我李家之上,这怎么能行呀!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通报,“启禀王爷,越王殿下来了!” “皇叔,皇叔。”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三十来岁,面容刚毅,身形挺拔的男子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此人名叫李贞,乃是李世民的八王子,但是一直都在外面转,因为李世民为了限制这些个王子权力,就让他们各地跑呀,不让他们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最近这李贞才回到了长安,因为国家出现这么大的危机,他们也得回来看看什么情况。 “皇叔,你可有看到刚刚颁布的新政?” 李贞一进来,都不行礼,便一脸激动的冲着李灵夔问道。 李灵夔目光往脚下一瞥。 李贞低目一看,立刻就懂了,是同道中人,顿时激动道:“皇叔,这真是欺人太甚,我看陛下是受了韩艺那厮的蒙蔽,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这税钱是小,但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我们这些亲王与那些庶民一样,这怎么能行呀。” 李灵夔哼道:“他韩艺算个什么东西,他说收税就收税,我是一文钱也不会给他的,我看他能够拿我怎样。” 李贞道:“可是皇叔,就算咱们不纳税,但是在百姓眼里,咱们也是纳税户,而且咱们食邑未必会听咱们的,咱们得想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 李灵夔闻言皱了下眉头,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贞低声道:“皇叔,可不仅仅咱们两个要缴税,还有很多人都是从免税变为要纳税户,我方才来得时候,就收到不少风声,许多人都对此感到非常不满,其中有不少皇亲国戚、开国功勋之后、高僧、道士,以及不少将军,咱们可以联合他们一起向朝廷施压,让朝廷收回成命来。” 李灵夔稍一沉吟,便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新政的颁布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块的巨石,这些平时都非常低调的亲王、郡王、驸马都开始出动,这可是关乎他们根本权益。 户部! 韩艺将一本全新的户籍轻轻扔到桌上,“关于土地和户籍一事,咱们户部可是一定要全力以赴,这个可是印花税的根本所在,稍有疏忽,可能就会引发许多的问题。” “发放新户籍,长安应该是问题不大,就是地方州县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但是朝廷给予了三年时间,计划的也是非常周密。至于土地么,我们前些年为了因地适种的政策,一直都在统计土地,对于各地州县的土地,都有非常详细的数据,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张大象是胸有成竹。 那租庸调制,是按照户籍来算税,当时许多人为了逃税,隐藏户籍,而印花税是按照亩数算的,那么土地数据就是非常重要的,要想逃税的话,就必须隐藏土地,隐藏土地比隐藏户籍肯定要难一些,但是以目前的科技,想要统计的土地,也是非常难的。 但是,韩艺当初借因地适种的政策,就已经在统计各地的土地,每年当派出大量的人员去各地统计土地,不仅仅是大小,还有土地自身的情况,是良田,还是贫瘠之地,只是张大象并不知道,那时候韩艺就已经在为这一步做铺垫,因地适种那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故此,如今户部才能做到游刃有余,因为数据早已经统计上来了。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既然朝廷颁布了许多法案,那么就不能似是而非,是不能出一丁点错的。” “这我知道。”张大象点点头,又道:“可是我认为这不是最大的问题。” 韩艺诧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大象道:“你难道没有听说么,许多皇亲国戚都对于取消免税户感到非常不满,他们好像正在准备向朝廷施压,让陛下收回成命。” 韩艺没好气道:“你现在还有心情担心这事,你知不知道咱们户部马上就要进入最忙碌的时刻,税收、土地、户籍那都是我们户部负责,你却去担心那些皇亲国戚,你还真是胸有成竹啊!” 张大象纳闷道:“尚书令,这可不是小事呀,万一他们真的让陛下收回成命,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甚至于。” 言下之意,就是可能引发新的斗争,这才是变法最难的地方。 “那是另外一回事。”韩艺道:“咱们的职权是负责执行朝廷颁布的政策,至于陛下是否要收回成命,那是陛下考虑的事,与你有何干系呀。你动脑筋想想看,这事要是没有做好,那咱们可得负责呀,而且也给那些人提供攻击咱们的理由,如果只是陛下要收回成命,咱们可不用负责啊!” 张大象让韩艺给说懵了,他一方面觉得韩艺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另一方面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韩艺道:“总之,那些事,你不要去想,把户部的任务做好就行了。” 兵部。 “司空,如今军中许多将军对于新政感到非常不满,尤其是收回他们的免税权。” 任雅相一脸苦逼的向李绩说道。 他们这些统帅支持新政,军籍户也支持新政,他们得到了许多福利,问题是,中层将领多半都是反对的,那些中层将领一直也都在兼并土地,而且是在兼并府兵的土地,这些土地那都是免税的,这一旦要交税,那他们就立刻成为交税大户,朝廷给的福利,比起他们的损失而言,那就是九牛一毛呀。 契苾何力也皱眉道:“这事可还真不好办,我那些小舅子、表兄弟可来找过我。” 他可是驸马来的,而他在朝中权力非常大,名望也高,那些皇亲国戚肯定会去找他。 李绩面色坚决道:“这不好办也得办下去呀,如今新政已经颁布下来,如果再收回去,可能会导致危机卷土重来,甚至于天下大乱,如果国家都乱了,那什么都别谈了,不管怎么样,一定得压制住那些人,这期间你们都别在家待着,尽量待在军中,跟他们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新政对于士兵是有利的,我们只要在军中,局势就可以控制住,怕就怕底下那些将军趁我们不在,去造谣生事,糊弄那些士兵。” 一众统帅纷纷点头。 他们这个级别,也不太在乎那一点点税钱,他们在乎是国家要安定,只要国家安定,他们的利益就可以得到巩固。 在西北边的一个宅院内。 “哥!方才越王那边派人来找过我,希望咱们能够支持他们,反对朝廷刚刚颁布下来的新政。”屈本善眉头紧锁道。 屈本信嗨了一声,道:“他们反对的是免税户,咱们又不是免税户,就算成功了,咱们肯定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屈本善道:“那依哥你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做?” 屈本信笑道:“坐山观虎斗,如果他们都不缴税,咱们也不缴,如果皇亲国戚都纳税,那咱们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中宫。 “女儿,这下韩艺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杨氏略显兴奋道。 武媚娘淡淡道:“此话怎讲?” 杨氏道:“你就没有听说么,燕王、越王他们正在四处联系,准备联合起来,反对韩艺的新政,甚至都找我府上来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娘,我不是与你说过么,这期间尽量不要与那些人接触。” 杨氏叹道:“娘怎么没有听你的,娘可都许久没有来这里了,但是他们找了你姐那边的人来,我总不能拒之门外吧,而且,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武媚娘轻轻哼了一声,满面轻蔑道:“就他们那些人,能够成什么气候。娘,你回去之后,将府门关严实了,任何人都不要见,这一场风波,很快就会过去的。” 大兴善寺。 “这新政不是才刚刚颁布么,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崔平仲一脸诧异的看着刚刚到来的崔戢刃。 崔戢刃尴尬一笑,道:“爹,这新政颁布之后,孩儿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玄道他们也是如孩儿一样,孩儿也不知道上哪,只能来爹你这里。” 崔平仲好奇道:“你有什么不安的?” 崔戢刃道:“新政可是伤害到不少人的利益,如今许多亲王都站了出来,扬言要陛下收回成命,孩儿也有一些忐忑不安。” 这些亲王虽然没有啥权力,但是这些人却是最令宰相头疼的,身份太敏感,他们又不是长孙无忌,他们才刚刚上任多久,什么威望、功绩都没有。 崔平仲闻言一笑,道:“那韩艺是如何应对的?” 崔戢刃皱眉道:“韩艺好像一点都不还担心,他一直都在忙着新户籍方面的事。” 崔平仲笑吟吟道:“你还是没有他看得透彻啊!你们修订的新政我都已经看过了,就上面那些法案而言,在任何时候颁布,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唯独这时期,是一定会成功的,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 崔戢刃好奇道:“为什么?” 崔平仲道:“因为自诸王争褚以来,短短十余年载,朝廷已经发生过几次大清洗,各方势力都在这期间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最开始是太宗圣上立当今陛下为太子,从而将魏王李泰的势力全部清除朝野。之后,长孙无忌又利用房遗爱一案,清除了一大批皇亲国戚,李恪、薛万彻、高阳公主、李道宗,等等,可都没有幸免。后来,武媚娘扳倒长孙无忌,关中贵族在朝中的势力,几乎也是全军覆没,仅剩的几个还都在边疆地区,同时又清除了一大批的外戚,其中包括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的势力。 最后,韩艺此番回来又将武皇后的势力也全部清除朝野,一个都不剩。换而言之,朝中的几大党派全部都是身负重伤,有些党派甚至已经奄奄一息,目前都还在恢复的过程中,他们是再也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轻易冒头,并且是跟目前朝中风头最劲的尚书令作对,另外,这韩艺后面可还有陛下和司空他们的支持。越王才刚回来不久,他还不清楚朝中的情况,只不过仗着自己的是亲王,才敢嚷嚷几句,但他们是不可能掀起任何风浪的,因为没有谁敢为了他们在朝中发言,反对韩艺的新政。” “难怪韩艺是一点也不害怕,原来他早就算得一清二楚。”崔戢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爹爹,你可以想到韩艺那最后一步是什么吗?” 崔平仲眯了眯眼道:“快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三章 雷声大,雨点小 这些亲王、皇亲国戚的频繁走动,营造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很多人都为此担心,大家刚刚才从危机中慢慢走出来,不想这么快又陷入到另一场危机之中,每个都感到非常疲惫。 唯独韩艺不受任何影响,严格执行自己的计划,该准备的准备,该宣传的宣传。 燕王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些人真是胆小如鼠,我与他们商量之时,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可是真让他们上书陛下,请求陛下收回成命时,他们却又含糊其辞,左推右推,就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年轻气盛的越王李贞是非常愤怒的站在厅中嚷嚷着。 他前面去联系那些人的时候,个个都是拍胸脯保证,声势之大,弄得许多大臣都有一些慌。 他们吵得是凶,但是他们关着门骂娘有个屁用,得上奏,得在朝中出声,给予新政压力,引起皇帝的主意,然后再斗争,这才是最基本流程,这骂娘谁不会,街边的市面天天骂,谁管他们?可问题是没有人愿意上奏,朝中一片沉默,大家都在忙着落实新政,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包括那些骂娘的人,也在老老实实的做事,精简官吏之后,人手不是很充足,没有谁可以偷懒。 李灵夔道:“我早就说过,那些人靠不住的,反正不管怎样,这税咱们是坚决不缴,我还不信他韩艺敢收咱们的税。” 一直沉默的韩王李元嘉突然道:“要是他们闹,我倒是能够理解,可是你们闹,我真是没法理解。” 李贞诧异道:“十一皇叔,你这话从何说起?这江山可都是咱们李家的,韩艺让咱们李家的人交税,这岂不是说要凌驾于我们李家的头上,这要不闹,这天下间还有谁会将我们李家放在眼里。” 李元嘉瞧了他一眼,道:“你委屈再大,能够大得过陛下吗?你都觉得纳税没有面子,陛下会觉得纳税就有面子吗?你怎么也就不想想,为什么陛下要答应缴税?这是冲着咱们来的吗?你自己也说了,这江山是咱们李家的,那咱们就应该比任何人都爱惜这江山,要是江山都没有了,别说交税,恐怕咱们连性命都保不住。如今国家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的危机,欠下千万贯的债务,倘若稍有不慎,这国家必将大乱。两害相权取其轻呀,陛下以身作则,那是为了国家好,只有国家好,咱们才能活得好。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他这一番话下来,在坐亲王都觉得觉得非常尴尬。 李治为什么愿意纳税,他未必是希望人人平等,怎么可能?他这么做肯定是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你要问他心里愿不愿意,他当然是不愿意,换谁谁都不会愿意,但是没有办法,国家要是垮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是一家人,而李治又是家主,这家主都过得不好,他们未必能够过得好?他们要还吃香的喝辣的,李治也不会答应啊! 他们这些人只会想到自己的利益,他们认为偌大的国家,我们才几个人,未必我们几个人交的税,能够让国家兴盛起来,他们就觉得这是冲着他们来的。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你们要是不以身作则,那谁还会执行新政。 李贞满面通红,讪讪道:“十一皇叔,你---你怎么不早说。” 李元嘉哼道:“我看着你长大,还不知道你的脾性,你要不撞这南墙,又岂会罢休。不过经你们这一试,可见这新政也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啊!” 这后半句才是关键所在,目前朝中谁也形成不了足够抗衡韩艺的势力,不是朝中没有党派的存在,而是各个党派都经历过一次大清洗,谁也不愿意拿着自己仅剩的那么一点家底,与跟当朝第一人拼命,不管是关陇集团,还是什么集团,都已经没法再承受任何的失败,武媚娘的那些亲戚虽然都还在,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敢声张的。而这新政说到底,也就是让他们纳税而已,犯得着赌上自己一家老小么,没有这个必要,等到元气恢复之后,再看看情况。 另外,民间也没法形成反对势力,百姓是肯定支持新政,无产者都不需要纳税,工商阶级也支持韩艺,关中贵族多多少少都已经偏向了韩艺,他们多半也不是免税户,他们在乎的是印花税,但是韩艺要么拉他们做买卖,给他们财路,要么想他们承诺,让他们粮食卖得更好一些。 但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群自以为是的人,认为自己是多么多的重要。 萧府。 韩艺坐在正座上,目光从面前这群老秃驴脸上扫过,微微笑道:“不知几位大师登门拜访,是为何事?” 慈恩寺的方丈玄明大师立刻拿出一张大唐日报来,道:“敢问尚书令,这一期的大唐日报上面的内容,可是尚书令授意的?”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玄明大师道:“尚书令的这些文章,对于我们佛门中人是极其不公,虽然佛门之人也有一些失德之人,害群之马,但不代表佛门中人,人人如此,你这么写,分明有以偏概全之嫌。” 为什么要教派纳税,韩艺还专门利用大唐日报解释了一下,毕竟教派本来就非常特殊,总得给信徒们一个交代呀。 说得也是非常直接,就是有人打着佛道二教的幌子,兼并土地,奴役百姓。 这些老秃驴气得要命呀,我们都还没有找你去算账,你还先倒打一耙,立刻就找上门来了。 韩艺闻言是一脸歉意道:“大师勿怪呀,关于这一点,我真是左思右想,几宿都没有睡好觉。我本是想点名道姓的,单独指出谁谁谁与谁谁谁勾结,兼并百姓和国家的土地,且利用佛寺作为幌子,去奴役百姓,谋求私利,我是有证据,我不是信口开河。 只不过,在整个新政中,都有既往不咎的意思在里面,所以我权衡再三,才决定不点名道姓,既然各位大师觉得这样做,抹黑了佛教,并且令各位大师颜面有损,我对此是深感抱歉。这样吧,我这几日立刻再发表一期大唐日报,正式向你们道歉,并且点名道姓,将那些害群之马给列出来,维护各位大师的声誉,这样可否?” “咳咳咳!”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只见大兴善寺的慧泽大师,咳得是满面通红。 韩艺似笑非笑道:“大师,你还好吧?” 慧泽一张老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老衲,老衲,老衲跟宋国公!” 不等他说完,韩艺便道:“哎大师,如今咱们在谈公事,这私交还是等吃饭的时候再谈吧。” 想套近乎,滚一边去吧。 慧泽一脸尴尬,道:“尚书令,咱们来此,主要还是为了新政。这自古以来,咱们佛寺就不用缴税,因为佛寺可不同于作坊,那些商人是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选择招多少工匠,而且可以从中获得利润,可是咱们佛寺可不能这么做,我们要广开佛门,但是我们佛门又无法产生利润,故此之前朝廷才规定,每个僧人也都有授田的,可是如今根据新政来看,这僧人没有了授田的资格,而且,还得缴纳税收,这咱们佛寺如何开得下去?” 不提还好,提到这个茬,韩艺更是一肚子火,许多寺庙专门将那些没有土地的人吸收到寺庙来,给予僧人的身份,然后向朝廷索要土地,还有不少百姓为了避税,就选择出家,这就是一笔买卖,还说得这么高大上,关键是这人都去当僧人,谁来提供生产力呀! 韩艺直点头道:“我是非常赞成大师说的,这佛寺跟作坊是不一样的。作坊是根据市场的需求来决定招多少人,而佛寺应该是根据信徒的捐赠来确定僧人的多少。如果拿着土地去吸引百姓出家为僧,那人家冲得也是一口饭去的,这样的话,跟作坊就没有区别,没有区别那就得交税,有区别的话,倒是不用缴纳税,你们先将土地给交出来,朝廷就不向你们纳税,新政中可是明文规定,香火钱可不在计税的范围内。” 玄明立刻道:“尚书令,太宗圣上当初这么规定,也是为了推崇佛教,你这么做,可是大有悖于太宗圣上之意。” 韩艺笑道:“问题是那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僧人与地主勾结,肆意的兼并土地,或者利用佛寺的特权,去奴役百姓,剥削百姓,要是没有这些情况,朝廷怎么会向佛寺征税,所以问题不在朝廷,而是在佛门中。再者说,太宗圣上也不是推崇佛教,而是敬重佛家思想,可是很多僧人干得都是世俗之事,跟商人地主也没有什么区别,这可不是太宗圣上所推崇的。正如大唐日报上面所写的那样,向佛寺征税只是为了整肃佛教界之流弊,因为佛寺已经危及到了百姓,你们佛门中的事,我不想管,但是伤害百姓,那就是不行。”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道:“我在重申一次,朝廷这么做,不是为了打压佛教,也不是为了打压任何教派,而是为了国家的发展,朝廷还是会在其它方面,给予佛教的支持,佛家经典,朝廷也会重视的。但是我想奉劝各位一句,佛教的立足之本乃是佛家思想,如果你们认为财富、土地、奴婢才是你们的立足之本,那你们就离灭亡不远了。再者说,佛曰,众生平等。如今人人都交税,为什么你们不交税?” 玄明、慧泽等方丈相觑一眼,眼中满是无奈,起身行一佛礼,然后便离开了。 他们虽然很有势力,很多贵族、皇亲国戚都崇尚佛家思想,要知道在高祖、太宗时期,佛教和道教就斗过两次,最终佛教都赢了道教,佛教才能够在唐朝继续发展,但那是思想之争,这里争得不是思想,不是道理,而是利益,站在这个层面上去争,他们怎么可能争得过韩艺,韩艺是真的给他们面子,否则的话,韩艺将他们那些龌蹉事都给抖出来,他们不死也得扒层皮,最主要的是他们那些信徒也不敢为他们出头,因为那些人自身都难保,武媚娘推崇佛教,但是武媚娘的人都给清除朝野了。 倒是没有什么道士来找韩艺理论,虽然唐朝将道教视为国教,但是在政治上面,道家一直没有什么太大势力,佛教这几年在政治取得很大的突破,另外,唐朝的道士多半都在潜心炼丹,追求长生不老,然后拿这个忽悠皇帝,只要皇帝相信这个,那他们还愁什么,种地这玩意忒慢了,炼丹的话,钱来得多快。 这玄明、慧泽的上门,也是韩艺遇到的最大阻力。 这是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这边将韩艺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骂得是体无完肤,但是那边老老实实的配合新政。 他们确实是害怕了,长孙无忌、李义府、许敬宗,这些人难道还不足以警示他们么? 而且,这普通百姓都非常支持,因为新政对于百姓是最有利的,另外,新政中还重新确立劳工法案,工人也是开心极了,他们干了一年的苦力活,被剥削的够惨了,如今总算是盼到这劳工法案,另外,朝廷还要普及教育,百姓支持的声音比当时武媚娘新政颁布时,还要大得多。 那些反对的人就更加不太敢声张,他们一没实力,二没人心,就连舆论都是被韩艺掌控着,这还要强行出头,那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除此之外,在当初韩艺解决危机的期间,他还打造了一条高速通道,北至莱州,南至江浙,韩艺在这一条线上,投入了大量的快马,反正如今的大唐是真心不缺马,自己就有几个大马场,后来又拿下西北地区,扶植弘化公主在吐谷浑上位,大家就都是一家人,西北地区也不会限制对于中原出售马匹,因为马匹能够换取非常多的中原商品。 韩艺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将讯息传到地方上,当然,像巴蜀、岭南这些地方,慢一点也就无所谓,韩艺主导的是商业政策,看重的是那些商业发达的地区,但即便如此,那些地方接受讯息的时间还是比以往要快的多。这虽然增加国库的开支,但是这年头讯息就是钱,这一点点钱,可以换来非常丰厚的回报。 而且这一代商业比较发达的地区,支持的声音是远远高过反对声,尤其是在表面上,就是说州县的中心,这里的声音会显得非常突出,因为很多人在那一场危机中,被迫来到城里务工,他们这些人是绝对支持新政的,因为他们是没有土地的人,缴税跟他们没啥关系,你们将我们土地兼并了,你们就该承担这么多的税,这真是太公平了。 当地的地主们也都很开心,因为从新政来看,朝廷不但承认他们的土地合法性,而且还是暗示,以前的一切,朝廷既往不咎,他们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很多大地主们,不但兼并土地,还从事走私,这心里也不能虚么,这些人当然不会反对,那些想要反对的大地主,一看身边没几个出声,不服也只能憋着。 而且,新政的出现,加快了佃农制度的瓦解,因为实在是不太划算了,首先,这佃农不再具有纳税的义务,以往的佃农是不但要缴纳租金,还得负担税收,但是如今朝廷明文规定,只根据地契来征税,而且在地主和佃农的租约中,双方还得承担一笔印花税,土地的印花税又高,这让佃农和地主都受不了。 相比较起来,这雇佣制就划算多,因为工人的印花税非常低。 再加上地主手中土地在迅猛的增加,并且都是合法的土地,以前小农经济模式,他们现在想玩也玩不下去,他们必然要走向雇佣制,这也是韩艺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农村必须要走向商业化,如果只是城市商业化,而农村还是小农经济,那么农业产品就运转不开,小农经济追求的自给自足,地主的粮食都屯着,那就没有足够的粮食涌入市场,没有农产品为基础,市场也发展不起来。 韩艺掀起那一场血雨腥风,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这些大地主完成原始积累,走向资本化,可见资本主义就是非常肮脏的,不这样的话,是不能快速的完成资本积累。 而同时,商人也在资本积累,农民都跑到城里务工,为商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生产力。 等于是将生产力重新调配,将剩余的价值都挖了出来,以往农村生产力太多,土地太少,而城里因为商业的发展,需要生产力,但是找不到人,干脆就中和一下。 韩艺毕竟是商人的代表人物,商人虽然对于新政是复杂的心情,但是他们相信韩艺,他们也都非常支持韩艺,在新政正式颁布之后,两市、北巷、新市场,长安内外的四大市场的店面,几乎都重新开张,营造出新政带来的繁荣,虽然是假象,目前长安的消费能力,还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市场,但这是对于新政很好的支持。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四章 社会分工 两市还是两市,北巷还是北巷,但许多店面的主人都已经换了,因为许多商人在那一场危机中破产,或被其他人收购了。 同时也冒出一批新得商人,也滋生出许多新得行业来。 北巷就有一家新店面开张,而且是全新的行业,新得都有一些令人看不懂。 “律师事务所?” 在妇联局边上的一个阁楼门前站着不少人,他们仰着头,看着悬挂在阁楼上的招牌,眼中充满了这困惑。 律师是什么东西? 事务所又是什么东西? 个个都是一头雾水。 “公子,是不是这里?” “律师事务所对对对,就是这里,进去,进去。” “让让!让让!” 但见几个年轻的公子哥挤过人群,往里面走去。 这几人正是宇文修弥、贺若寒,杨蒙城等长安的公子哥们。 他们刚刚来到门前,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从里面行出。 “高大哥!恭喜,恭喜。” 宇文修弥、贺若寒他们急忙拱手道。 这人正是高崇德,高侃的嫡长子,也是这律师事务所的主人。 “你们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高崇德连连拱手,又将他们请到屋内。 里面的装潢基本都是仿造官衙的装潢,书柜、文房四宝,摆的是整整齐齐,给人一种非常专业的感觉。 “哟!我还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你们几个臭小子来了。” 书桌前坐着的一人见到宇文修弥他们来了,不禁起身笑道。 “令狐大哥也在啊!”宇文修弥惊喜道。 这人乃是开国宰相令狐德棻的小孙子,令狐师,曾也刑部工作,但是因为资历不够的原因,被辞退了。 令狐师指着高崇德道:“我是让他给拉来的。” 高崇德笑道:“若没有修弥老弟,可就没有咱们的律师事务所。” 令狐师听得顿时菊花一紧,“不不是说,这这是韩小哥的主意么?” 如果出主意的是宇文修弥,那这就是一个大坑啊! 高崇德嗨了一声,道:“令狐贤弟,这我怎会骗你,这当然韩小哥的主意,但最开始是修弥老弟建议我拜托我爹去找韩小哥求教的。” 贺若寒惊道:“也就是说这是韩小哥让你们开的?” 高崇德点点头。 贺若寒又是一脸困惑道:“那你这律师事务所是干啥买卖的。” 高崇德正欲开口解释,下人来报,“公子,对面店铺的钱大方、赵四甲、窦义前来道贺。” 高崇德愣了下,心中是五味杂陈,以前商人在他们眼中,那是非常卑贱的,他们都没有资格来道贺,但如今大家变成同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但他还是出门相迎,反正不来也来了,左邻右舍总不能天天搞阶级斗争吧。 不一会儿,就见到钱大方他们提着一些小礼物走了进来。 令狐师看到这些商人,真是笑也笑不出,就哭也哭不出,你说让他们向一个商人拱手寒暄,他们一时间还真难以接受。 好在有宇文修弥他们这些以商人为荣的贵族子弟在,他们立刻上去跟钱大方他们勾肩搭背,好像这是他们店一样,这气氛还算是比较融洽,没有说非常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钱大方他们也是出于礼貌才来的,也不是来攀关系的,管你们是什么出身,你们既然踏入了商界,那咱们就是一样的,你要维持自己的逼格,那你们就别来做买卖呀。 “对了!高大哥,你还没有说你这律师事务所是干啥的?”一番寒暄过后,贺若寒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高崇德笑道:“这跟你们倒是有很大的关系!” “此话怎讲?”宇文修弥好奇道。 高崇德道:“关于这印花税大家应该也了解了,而印花税是建立在契约上面的,我们就是专门负责帮助你们修订各种契约的。” 贺若寒纳闷道:“你这能赚到钱么,咱们的契约可一直都是自己来写的。” “你们自己写当然也是可以的。” 高崇德笑着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但是今后的契约将会比以前的契约要复杂许多,如果产生纠纷,官府也是以契约为主,如果契约不得当,很可能导致对自己不利,甚至于损失不少钱,以及影响自己的信用度,还有一些契约比较特殊,好比说雇佣契约,这里面又多了劳工法案,以及奖赏制度,这些都必须立契才能够拥有律法保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眼令狐师,道:“不才,在下与这位令狐贤弟,还有楼上的几位贤兄,曾都在刑部、大理寺为官,对于律法算是了解,对于新政也研究的比较透彻,我们可以根据你们的需求帮助你们修订各种契约,保证不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钱大方听得眼中一亮,问道:“敢问你们这买卖如何做?” 如今人人都用契约说话,那么契约就必须严谨,不能跟以前一样,一句话就了事了,尤其是合作契约,因为现在大家的买卖越做越大,合作的项目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而朝廷又以契约为准,这万一有漏洞,损失可是巨大的,若是有专业人士提供帮助,那心里就要安稳许多。 高崇德见钱大方一脸激动,不禁暗道,韩小哥真乃神人也啊!轻咳一声,将他们事务所的业务详细的介绍了一遍,一种就是跟购物一样的,上门给钱,立刻就帮你修订契约,还有一种就是签订合作契约,以年为单位,只要是律法方面的事情,统统由他们来负责。 高崇德主要也是跟钱大方他们讲解后面那种合作方式。 这当然都是韩艺帮他们出得主意,他们哪里懂这些。 甚至于价格,都是韩艺帮他们出得主意,非常公道,真心是一点都不贵。 不管什么新行当,那都是从廉价开始的,如果一开始就将价格定的很高,那人家都还没有开始了解你们的运作,你们的优势,就会被你们的价格给吓跑,这买卖怎么做得起来。 原本钱大方还真不觉得需要这些,关键以前也没有,但是经高崇德这么一说,他立刻就觉得自己真得太需要这方面的帮助。 高崇德还真没有忽悠他,高崇德也没有这个能力。 而是社会的变化,促使这个行业的诞生,是先有需求,才有的供应,只不过就是韩艺已经提前想到了,所以钱大方才猛然觉得自己需要这方面的帮助。 那些小合同,倒是无所谓,没有人会为了这个去告到官府,但是大合同呢?这还只是其次,关键是劳工法案,印花法案,要他们去看这些法案,那是非常头疼的,他们看的书可都不多呀,单说那印花税,印花税就有不同得税率,什么交易,要缴纳多少税收,让他们去记这些,这是非常困难的。 而且,他们身边也缺乏这种人才,这精通律法的,谁还去帮他们干活呀! 然而,高崇德他们可都是朝廷里面出来的,人家以前干这活,虽然是刚开张,但是人人都知道他们是专业人士。 最最最重要的是,价钱公道。 钱大方很动心。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当律师事务所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周边的商人都跑来询问,尤其那些大富商,有不少人当天就签订了契约,就连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都跟他们签订了契约,当然,他们多半是来捧场,他们的家族也有这方面的人才。 虽然这只是一个全新的行当,但这也预示着如今社会不再是自给自足,正在重新分工,每个人都做着自己擅长的事,如此便可产生交换。 一整天下来,高崇德连一口茶都没有喝,累的真是够呛。 “哇!” 令狐师突然猛吸一口冷气。 “你干什么?” 高崇德问道。 令狐师吞咽一口,道:“我方才简单的算了下,如果那些口头协议都能够达成的话,咱们这一日的收入,就已经突破了三百贯钱,光印花税我们就得缴纳了三百文钱呀!” “真的假的?” 他身边两个同事急急走了过来。 令狐师点点头,拿着自己计算的账目给他们看了看。 “哇!原来这行当这么赚钱啊!” 他们个个都是惊讶的嘴都合不拢,虽然这律师事务所就是他们几个开的,但是其实他们都是被高崇德给拉过来的,心里寻思着先试试看,真心没有说打算赚多少多少钱,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该怎么玩,今天说得那些话,也都是韩艺传授的,可就这么一说,这钱就来了。 要知道这钱可比他们的俸禄多多了。 高崇德笑呵呵道:“你们如今知道韩小哥的本事了吧。” 令狐师他们木讷得点着头,这事实摆在眼前,不服不行啊!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公子,老爷与尚书令来了。” 高崇德哦了一声,急忙迎了出来,这刚到门口,就见高侃擒着韩艺走了进来。 “爹爹!尚书令!” “高伯父!尚书令!” 高崇德、令狐师等人几人上前行礼。 高侃哈哈道:“我准备过来看看,刚好在路口遇到尚书令,于是就邀他一块过来看看。” 韩艺鄙视了这厮一眼,他今日一在外面视察,如今已经快帮网,他本打算去妇联局那边接萧无衣下班,结果半道被这厮给截住,虽然他是尚书令,但是高侃他们这些统帅给予他的新政极大的支持,这个人情真是大了去,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对了!你们这的生意怎么样?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 “三三百贯!” 高侃听到这个当日的销售额之后,顿时呆若木鸡,这已经超出了他对金钱的认识。 “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韩艺坐在一旁,端着茶,嘴里小声的鄙夷道。 高崇德看向韩艺,拱手道:“这全亏尚书令指点。” 韩艺笑道:“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之后就得看你们自己了,这钱也并非是那么好赚,买卖是这世上最公平之事,没有所为轻松钱,你得到了多少,你们就必须付出多少,律师事务所讲究的是一个口碑,你们干得好,客人就会越来越多,但要是有一桩买卖搞砸了,那可能就是毁灭的打击,而且你们涉及的是律法,这个需要你们非常细心,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这一字之差,那就是天壤之别呀。” “是是是,尚书令的教诲,我等都铭记于心。”高崇德、令狐师等人是连连拱手。 高侃猛然惊醒过来,心想,你这稍微指点一下,就赚这么多,要多指点一下,那还得了。于是又看向韩艺,道:“韩艺,犬子他们才刚刚做买卖,不是很懂,你何不再指点他们一下。” “既然高将军都开口,我又怎能拒绝呢。” 韩艺爽快的点点头,又道:“这凡事开头难,做买卖更是如此,虽然你们目前取得不错的成绩,但这都是因为你们的出身好,以及你们之前在朝廷当过官员的原因,所以你们现在肯定觉得,哇!这钱赚的真是轻松啊,自动就有人将钱送上门来。” 令狐师他们是一脸尴尬,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韩艺比他们年纪小,却能坐着,而他们只能站着。 “要真说到做买卖,你们还没有上路啊。”韩艺道:“而做买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宣传,大家都不知道你,你肯定关门,大家都知道这个律师事务所,虽然也并不能代表成功,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所以你们第一步,就应该将自己推广出去。” 高侃忙道:“这我知道,上大唐日报。” “将军说得不错。”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但是这还不够,还得吸引人家来这里,让大家亲身了解,这个律师事务所是怎么回事。我建议你们免费为百姓提供律法方面的咨询,尤其是关于契约方面的,有许多百姓不认字,如果你们免费帮助他们,那么许多百姓都会上门来求教,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知道你们这家律师事务所,也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虽然是免费的,如果你们干得好,百姓都夸你们,这口碑上来了,富人自然会揣着钱上门来。” 高崇德他们听得皆是若有所思。 就这么被忽悠了,真是没有挑战性啊!韩艺站起身来,慢慢的往门口那边走去,嘴上徐徐说道:“总之,你们要记住一点,宁可少赚,也不能出错,如果你们能够保持这种信念,你们反而会赚得更多。” “多谢!” 刚刚回过神来高崇德,正欲向韩艺道谢,发现韩艺已经走出门去了。 这个臭小子!高侃是最明白不过了,心里暗暗骂道。 来到门外,韩艺就去到妇联局那边看看,发现妇联局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踩烂了,心中暗自惊讶,这都快下班,这里的人怎么那么多,莫不是无衣请来的托,这个败家的婆娘呀! 但因为都是女人,他又晃悠悠的往后院走去。 可是行到一半,忽见一个胖子甩着双手迎面走来,东看看,西瞧瞧,一脸蛋疼的表情。 韩艺急忙招手喊道:“小胖” “韩大哥!” 那胖子正是熊弟,他见到韩艺,顿时一喜。 韩艺忙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逛?” 熊弟叹了口气,瘪着嘴道:“人家都忙的很,就我一个人清闲,没啥事做。” 韩艺道:“你的小胖集团这么闲?” “我想我是开门开早了。” 熊弟十分难过道:“我从江南运送上来的坛子菜全都已经卖完了,下一批都还在路上,现在也不知道该干啥了,早知大家都在今天开门,我也应该在今天才开门,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跟大家一块热闹热闹。”他是一个很爱凑热闹的人,他看人家的店面都非常热闹,可是他准备的坛子菜已经被人给哄抢一空,他反而没有什么事做,没法融入大家的那种气氛之中,他对此很后悔。 你要今日开张,那人家会杀了你。韩艺一张充满关心的脸,渐渐浮现出愤怒,又习惯性的勒住他的脖子,“我说你这胖子不装逼会死么。” “哎呦!哎呦!韩大哥,我没有装,这是真的呀!”熊弟乐呵呵的喊道。 韩艺松开他来,满脸的鄙夷之色,道:“对了,小野呢?” 熊弟叹道:“又让梦瑶给叫去河边玩了。” “你怎么不去?” “小野是叫我去,但是梦婷不准我去。”熊弟老大不满道。 “所以你就选择了夫人,而没有选择兄弟。” “韩大哥,我这么做是不是没有义气?” “去你的。”韩艺道:“你也不想想看,是梦婷不准你去,还是梦瑶不准你去。” 熊弟眨了眨眼,忽然歪着脑袋,斜眸看着韩艺。 “你少这么看着我,真是受不了。”韩艺一手将他那张胖脸给推倒另一边去了。 熊弟乐得呵呵直笑。 兄弟二人就坐在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萧无衣从妇联局走出来,韩艺便立刻抛弃了小胖。 “夫人!” 韩艺招着手跑了过去。 萧无衣好奇道:“你怎么来呢?” “当然是来接你回家的。” 韩艺都未说话,萧无衣身边的几个死党便异口同声道。 韩艺哈哈笑道:“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们,真是太懂我了。” 红颜知己们? 那些女人顿时满面羞红。 萧无衣一点都不在意,还打趣道:“你们就是不长记性,老是自取其辱,你们斗嘴赢过他么。”她可也算是韩艺的得意门生啊! 她那几个死党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萧无衣笑着摇摇头,又向韩艺道:“你这么忙,怎还有空来接我。” “都说了,那只是副业而已,再忙也得来接你呀。” 韩艺先是一记马屁奉上,旋即又好奇道:“不过我看你好像比我还要忙。” 萧无衣叹道:“托你们这些当官的福,将民间弄得是乌烟瘴气,如今百姓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女人也得出来务工赚钱,但是她们又不太敢直接上门找事做,就盼着我们妇联局开门。” 妇联局停了都快有两三年了,因为朝廷拨不出钱来,只能关门,其实如今也拨不出钱来,朝廷都裁了这么多官员,不可能还留妇联局这个无关紧要的部门,但是说到底不就是钱么,无衣姐的丈夫有得是钱,她是私人拿钱出来,让妇联局重新开门。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又瞧了眼萧无衣,呵呵道:“你少给我在这里演,这不就是你希望见到的么,这样一来,妇联局的地位一定又是水涨床高,至少长安的妇女都有求于妇联局。”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只准你骗我,不准我骗你,真是没趣。” 说着,她便往马车那边走去。 “我没说不准啊!” 韩艺急忙追了过去,拉着萧无衣的手。 萧无衣嘴角一扬,笑道:“不过我还真的感谢李义府,要不是他这么乱来,我们妇联局的地位也不会变得这么重要。” 韩艺叹道:“可惜那厮就要死了,要不,我出手救他一命,你看如何?” 萧无衣斜目一瞪,眼中是杀气腾腾。 韩艺打了个哈哈道:“玩笑!纯属玩笑!我怎么可能救他。”心里却道,实在是不需要他了,否则的话,我非救不可,李义府可是我最为信赖的队友呀! 萧无衣哼道:“像李义府那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是是是!”韩艺又道:“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胖方才已经答应捐五百贯给你们妇联局。”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人家小胖赚点钱挺不容易的,如今又成了家,你这么多钱,还要他捐什么钱?” 韩艺激动道:“夫人,人家小胖现在可是躺着在赚钱,你们萧家加在一起,看有没有小胖有钱,就算今天有,明天可能就被超过了。那天胖子如今天天都在犯愁,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么多钱花出去,我才让他捐钱给妇联局的,而且,我只是让他捐个一百贯,陶冶下自己情操,结果那胖子非得要捐五百贯,我可是拦都拦不住啊。” 萧无衣道:“就是因为那些果肉罐么?” “可不是么?” “真是没有想到,小胖这么会赚钱。” “这当然离不开夫人你当初对他谆谆教诲,所以小胖捐钱给妇联局,那是在报恩呀!”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主动挽着韩艺的胳膊,“你还真会瞎编,我只是教他认字,这做买卖的本事,可都是你教的。” 韩艺笑道:“要是小胖不认字,他决计也没有今日之成就。”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五章 军功与军官团 “你们回来了!” 韩艺、萧无衣刚刚回到萧府,就见一位妙龄少妇迎了出来,正是杨飞雪。 韩艺咦了一声,“你怎么在家,你不是说学院要开会么?” 杨飞雪幽幽一叹,道:“我本是这么打算的,因为如今昭仪学院也面临着许多的困难,但是总结起来,好像也就一个困难。” “钱。” “嗯。” 杨飞雪撇着嘴,轻轻点了下头。 萧无衣笑道:“这你可得找夫君。” 杨飞雪道:“其实钱的话,我也有一些,但就算捐再多的钱,可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希望能够让更多的孩子读上书。” 这人的梦想都是越来越大的,她最开始是希望当一个好老师,后来更多的是想推广教育,建办更多的学院,让更多的孩子能够生活的快快乐乐。 萧无衣道:“这还是得找夫君。” 韩艺摇摇头,道:“关于普及教育的事,我一直都在努力,因为这是我分内之事,但我相信这对于我的意义,跟对于飞雪的意义,是有着不一样的,如果都是我来做,那飞雪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帮手而已。” 说着,他又向杨飞雪道:“飞雪,你自己都没有什么想法吗?” 杨飞雪略显忐忑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也不知可不可行?” 韩艺笑道:“说来听听。” 杨飞雪道:“我想成立一个宣传教育的团队,专门去游说那些富人捐钱建造学院。” 韩艺惊喜道:“你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呀!” 杨飞雪红着脸道:“其实我也是学你的,当初那昭仪学院不就是这么建成的么。” 韩艺摆摆手,笑道:“我那只是顺势而为,其实也是一种利益交换,但不是特意的,而是根据当时的局势提出来的,跟你这性质不同,这是要将这一点做成专业的,如果你能够成功,那将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因为这能够影响到方方面面。” 杨飞雪惊讶道:“真的么?” 韩艺笑道:“当然,我支持你这么做。” 萧无衣笑道:“我也支持你,不过我只能嘴上说说,我现在也得向他要钱。” 韩艺一手将杨飞雪揽了过来,笑嘻嘻道:“没事,我就喜欢被你游说。” 杨飞雪见他一脸坏笑,知他不安好意,立刻挣脱来,道:“我游说谁,也不会游说你,你忽悠人的本事太厉害了。” 韩艺道:“飞雪,你怎么会这么看我,你看无衣,她随便说两句我就答应了,我这人很好游说的。” 萧无衣听得两颊生晕,因为她都是事后游说韩艺的,嘴上却道:“我那是武力威慑。” 胡说,你那分明就是美色诱惑!韩艺委屈道:“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这话音刚落,忽闻后面有人道:“你怎么都在啊!” 杨飞雪抬头一看,忙喊道:“牡丹姐。” 韩艺、萧无衣回过头去,只见元牡丹从门外走了进来。 萧无衣见她只是一个人,于是问道:“那臭小子呢?怎么没有跟你一块来?” 元牡丹摇头无奈道:“我是怎么叫不回。” 韩艺笑道:“元家堡的确比这里要好玩得多啊!不过这样也好,今晚我们几个能够好好聊聊天。” 吃过夜饭之后,一家四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今萧锐不在,韩艺、萧无衣立刻将萧府改造成他们喜欢的装潢。萧无衣跟杨飞雪坐在一边,而韩艺则是搂着元牡丹坐在另一边。 “无衣,你们妇联局不是今日开门么,情况如何?”元牡丹捧着一杯热茶,向萧无衣问道。 萧无衣立刻将妇联局的情况,简单了说了一遍,又道:“不知你们这两个大奸商,可否愿意对小女子施以援手?” 韩艺没好气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什么大奸商,会聊天么?” 元牡丹连声都不愿意做。 萧无衣轻哼道:“我求人的样子,只怕你们更加不会喜欢。” “那倒也是。” 韩艺点点头,又朝着元牡丹道:“夫人,我们就帮帮对面那位小女子吧。”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道:“这还得靠你,我只能仅以绵薄之力。” 韩艺微一沉吟,道:“我觉得我们长安的工商业,还没有到人力过剩的地步,市场应该能够消化这些想出门务工的女人。只不过这还得重新规划一下,你们妇联局得将那些女人分类,看看她们都擅长干一些什么,以及将工作也都分类,找出一些适合女人的工作来,我才能集中安排。” “那就这么说定了。”萧无衣欣喜道。 韩艺又向元牡丹问道:“你们水力织布机研究的怎么样?” 元牡丹道:“我也正想与你说这事,水力织布机的研究方面,我们已经取得很大的突破,因为纺纱跟织布有很多像似的地方。但同时也出现了更多的问题,这种大机器,如果还采用木头来制造,是非常容易坏的,必须要采用钢铁,但是如今的冶炼与锻造技术,都无法大规模的生产这种机器,我们元家希望朝廷能够批准我们在乐浪州最大的铁矿旁边,建造一座作坊,专门用于锻造和冶炼。” 韩艺摇摇头道:“暂时还不能,乐浪州才刚刚被征服,那里的人心还不稳,再加上边上还有契丹八部、靺鞨等部族,这冶炼和锻造技术是可以用于军备方面,万一泄露了,会非常麻烦的。” 元牡丹道:“可是这方面的技术太落后了,如果不改进,那我们也只是将机器节省下来的时间,用于生产机器上面,我们无法从机器中取得更多的利润。” 萧无衣道:“你们元家赚了这么多钱,怎还不满足?” 元牡丹摇摇头道:“如今这世道,可不能满足,如果我们元家不这么做,其他商人做出来了,那我们元家可能在一日之间,就会面临重大的危机。如今看来,利用机器来运作是大势所趋,所以我们必须得抢在其他人前面,拥有大规模生产机器的能力,这样的话,不管到时发展出什么机器来,我们元家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因为机器再巧妙,也需要生产机器的技术。” 韩艺笑道:“看来你们元家已经找到了新得出路。” 元牡丹点点头道:“如今岭南地区已经不需要再投入太多的金钱,我们元家打算将更多的钱,用于这种生产机器的技术方面。” 韩艺思忖半响,道:“其实也不一定需要在乐浪州建造,那些铁矿、煤都是要运回中原的,我觉得你们可以在莱州、青州建造这方面的作坊。” 元牡丹听得是若有所思。 以往他们一家四口聊天,都是聊一些生活琐事,或者说一些八卦,但是如今更多是聊一些社会问题,由此可见,这个社会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已经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哪怕你要聊生活琐事,也是避不开这个话题的。 户部。 “不知尚书令今日邀我等前来,是有什么好事?” 阿史那弥射大咧咧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官威十足,都不愿意起身相迎的韩艺问道。 在他身旁还坐着契苾何力、薛仁贵、高侃、阿史那弥射等一干统帅。这武将也没有那套,自己就坐了下来。 韩艺道:“是这样的,我们户部马上就要发放全新的户籍,在军籍户方面,还需要各位将军帮忙。” 契苾何力不耐烦道:“这点事,至于叫我们来么?” 韩艺笑道:“我知道在印花税上面,军方做出了重大的让步,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在其他方面,弥补将士们。”说着,他便向身边的一个小吏道:“拿上来吧。” “遵命!” 不一会儿,就见那小吏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只见托盘上面放着几本非常精美的小本子。 “这就是全新的户籍么?” 契苾何力惊喜道。 韩艺点点头。 都不用韩艺开口,大家就都抢过一本来,翻了翻,相比起,以前那户籍就是厕纸呀。 薛仁贵惊讶道:“全国人都得改换成这种户籍?” 韩艺道:“这是当然。” 薛仁贵道:“朝廷生产了这么多户籍么?” 韩艺笑道:“薛将军未免也太小看如今的生产力,而且这一年中,朝廷都不需要生产什么,少府和工部全力以赴,这是绰绰有余的。” 薛仁贵闻言,只觉不可思议呀! 要只是一张纸,他相信是绰绰有余,但这户籍是一个小本子,非常的精美,一看就像似贵族用的东西。但是他忽略了长安早就已经流水线生产,朝廷也是,这种用制作商品的方式来制作,自然是非常精美的。 “这我得弄一本。” 契苾何力很是喜欢。 李绩微微皱眉道:“制作这种户籍,得花费不少钱吧?” 韩艺笑道:“要是以前,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的话,生产这种户籍,也不是什么问题,这种户籍采取得都是全新的纸张和全新的印刷技术,非常经用,不刻意损害的话,一生只需要一本,不需要更换的。不过你们手上拿着军籍,是一种特殊的户籍。” “特殊户籍?”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你们看户籍的表面,是不是有一个印子。” “是陌刀。” 李绩下意识道。这个陌刀那真是大唐军人最为熟悉的兵器啊!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一种钢印,是专门颁发给那些为国家立下战功的将士,不管是士兵,还是将军,我要将军人的荣誉感,深深烙印在户籍上,我觉得这样,会令更多的人向往战功,向往荣誉,向往保家卫国,或者说为国家开疆扩土。” 李绩点点头道:“这主意非常不错。”对这户籍本也是爱不释手,确实非常的精美,尤其是钢印的陌刀,看着都令人肃然起敬。 契苾何力略显激动道:“那我们这些将军的肯定不同吧。” “这都一样!” 韩艺道:“但凡立下军功的将士,都一样,不同的是,户籍里面会有注明几等功。我之所以请各位将军来,是希望各位将军,能够珍惜这份荣誉,如果有点关系,或者说谁谁谁的后人,就能够获得这种户籍,那这就变得一文不值,那我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也是对于那些用性命去为国建功立业的将士的不公。” 李绩稍稍点头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也将会严格审查的。” 契苾何力他们也点头表示支持。 他们这一群统帅,那真是打了几十年的仗,他们为此而自豪,他们本身就非常看重这一点,他们也喜欢那些敢打敢拼部下,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懦弱胆小的“文人”,他们当然是支持的。 韩艺又道:“这个户籍只是一个信号,表示朝廷对于将士们的重视,另外,朝廷会立刻做一些实质性的动作。在之前精简官吏,到如今的免税户,各位将军,你们都为此付出了很多,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我对此是心怀感激,我必须得为你们做一些什么。” 阿史那弥射哈哈道:“我们可都等着的。” 高侃他们都笑了起来。 这要是别人,他们还都不稀罕,就他们如今这地位,能够帮到他们的人,还真是不多,唯独韩艺,韩艺擅长给人家惊喜。 “那真是抱歉,让各位久等了!”韩艺微微一笑,又道:“虽然我曾一度讽刺过什么将门之后,但那也只是为了学员好,其实我心里还是认为虎父无犬子的几率要高许多,因为父子之间,还是有很多像似的地方,这些是在骨子里面的,想丢也丢不掉,只不过有些将门之后,没有往这个方向去发展,甚至于误入歧途,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像各位将军的后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至少要比一般人强,培养你们的后代,比从平民中培养出一个将军,是要花费更多的精力,甚至于效果还不好,所以朝廷将会建办一所非常特殊的军事学院,用来专门培养你们的后代,让他们能够有资格去继承你们的荣耀,继承你们的一切,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世世代代保卫着大唐,为国家建功立业。” 一干将军面面相觑,这个他们是真没有想到。 过得半响,契苾何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走到韩艺身旁,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好小子,真不枉我们不遗余力的支持你。” 韩艺不留痕迹的扒开他的手,笑道:“不敢,不敢,其实这也得感谢李敬业、契苾明他们,他们在这一场危机中,有着非常不错的表现,这也让我看到他们从他们父母继承下来的那也优良传统。” 这小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哈哈!” 一众统帅得意的大笑起来。 契苾何力突然眼眸一转,道:“韩艺,你这事虽然做的不错,但是我觉得还不公平啊!” 韩艺笑道:“我很多事都做得不公平。” 契苾何力愣了下,随即道:“可是你帮崇德贤侄的事,我们可都知道的,我家儿子如今也闲赋在家。” 阿史那弥射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这事你做得不厚道。” 韩艺看向高侃道:“高将军,你不打算说几句么?” 高侃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若是出声的话,这个圈子可能都混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去上个茅房。”径直朝着屋外走去。 哇靠!既然你这么怂,那你拍个屁的桌子啊!韩艺翻了下白眼,又朝着契苾何力道:“我路都给你们指出来了,你们就不会依葫芦画瓢么,既然这律师事务所可以取得成功,那会计事务所自然也会成功啊!” “会计事务所?” 契苾何力皱了皱眉,突然猛地一怔,道:“等会!这事听者有份,但是谁若敢传出去,哼哼,休怪我不讲情面。” “你这家伙哪里像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老夫才懒得与你们在这啰嗦。”李绩站起身来,道:“韩艺,我们出去走走吧。” “是是是!” 韩艺赶忙起身。 契苾何力哼道:“我要有一座游乐园,我也不会操这心呀!” “韩艺,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来到外面,李绩便是问道。 韩艺愣道:“司空指的是?” 李绩道:“特殊的军事学院。我记得你向来不喜欢以出身论人,怎么突然又打算建这一座军事学院。” 他也算是比较了解韩艺,知道韩艺这么做,决计不是说报答,就算要回报他们,也不会这种方式。 韩艺道:“这其实是我从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得到一些感悟。” 李绩面无表演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出了不少人才,但以比例来看,还是贵族子弟居多,这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接受非常良好的教育,这是寻常人不可能拥有的。然而,我一直都认为在未来的战争中,文化基础对于将军而言,那是非常重要的,战争不仅仅是胜败,其中还涉及到很多很多方面,故此,你们的子孙后代无疑是最佳人选。这人都逃不了生老病死,但是我希望能够将你们的天赋,你们的荣耀,你们经验能够世世代代的传承下来。” 李绩稍稍点着头。 韩艺又道:“但是这一所军事学院的招生条件是非常严格的,我甚至会要求他们懂得一门艺术,数学、弹琴、画画,我要求但凡从这一所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学院,一定要是文武双全,因此,他们必须要先具备这个条件。当然,李敬业他们其实也已经具备这方面的条件,他们的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但是军事学院总要进步,争取培养出更加优秀的人才。” 李绩心中莫名得有些期待。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帝国公民 对于大唐这种超级大帝国而言,有着太多潜在的威胁,如果大唐向往着太平盛世,那么就离灭亡不远了,必须时刻要有一种紧迫感,对于这种大帝国而言,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故此,大唐是一定要保持强大的军事力量,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如此才能够维护住这个大帝国。 而唐帝国的军事中坚力量,主要还是来源于贵族阶层,所以韩艺也面临着一个选择,究竟是彻底打破贵族军团的传统,还是选择跟他们合作。 对此,他也纠结了很久,所以不管是军事学院,还是皇家训练营,都有许多贵族的加入,但也有不少的庶族,可见他一直都给自己留有余地的。 最终,韩艺还是选择了后者,与贵族展开全面的合作,不管是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军事上。 这会让他与贵族,尤其是关中的贵族,形成一个超级强有力的利益捆绑。 这新政已经颁布了,但是怎么开始,那当然就是从发放新户籍开始,如果不统计户口,很多工作都难以展开。 长安率先发放全新的户籍。 城内发放的地点,放在两市的市署,妇联局,以及几个大的坊内,城外安置二十多个办理点,其中还包括四个军营。 因为办理户籍的手续没有后世那么快,直接用电脑打印,都得是用手写的,或者盖章,所以韩艺调派了大量的官员,反正现在也没有其它的事要做。 而且,为了能够更加效率,韩艺将先后的区域都已经安排好了,以乡村为单位,由士绅来组织,这也是官府有史以来与士绅合作最为密切的一回。 首日,就有大量的市民、乡民涌入办理点,领取全新的户籍。 因为新政中,这户籍的作用可是非常大的,而且隐藏户籍,也不能再避税了,朝廷是按照亩数来计算税收的,不交税的土地,那就是荒地,而且现在领取新户籍,官府都不追究你之前是否逃税。 韩艺也亲自来到西市视察。 “韩小哥!” “尚书令。” 他刚刚显身,那些百姓便纷纷向他行礼,不管是尊称尚书令,还是韩小哥,都是充满着尊敬,新政是有利于百姓的,而且韩艺在他们心目中那就是救世主,韩艺的威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韩艺也是笑着点点头。 “韩大哥!” 忽闻一声叫嚷,只见熊弟、杜祖华他们站在队伍中间,冲着他招招手。 韩艺走上前去,道:“你们这么早啊!” 熊弟嘿嘿道:“反正我现在也没啥事做,就早点来了。” “别装逼!” 韩艺微微瞪了他一眼,又问道:“桑木、茶五怎么没有来?” 杜祖华道:“桑木叔让我们分批来,他们明天再来领取。” 韩艺点点头,没有与他们多聊,又往市署里面走去。 “尚书令,尚书令,在下有一事感到不解?” 刚刚来到市署里面,就见到几个身着绸缎的士绅来到韩艺面前,拱手说道。 韩艺问道:“什么事?” 为首一人道:“我家的部曲领取的户籍,上面怎么写得不是贱口,而是平民?” 其余人也是一脸茫然,这贱口就是奴婢,以往的户籍,是要写明贱口的,因为在封建社会,这等级制度可是非常严格的,平民可就是良人的级别的,等于换一个户籍,这家中奴婢都没有了。 韩艺笑道:“更换这个名称,其实只是为了维护我们大唐的名誉而已。” 那些人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这跟大唐名誉有个屁的关系。 韩艺又继续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朝廷一直都在鼓励贸易,而奴婢在其中充当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你们要去外地做买卖,那身边总得带几个奴婢吧。” “这二者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 韩艺道:“在日后的人口流动中,户籍将会变得非常重要,很多事都需要拿出自己的户籍来,我们大唐乃是世上最强大的国家,各方面都是第一,我们内部怎么称呼,那是一回事,但是朝廷可不希望,那些外人称呼我们大唐百姓为贱人,这是对于我大唐的羞辱,所以,朝廷才决定将良贱改为良平,但只是名称上的改变,这契约上面是怎么规定,那就是怎样的,你们不要忘记,契约才是唯一具有法律效应的凭证。” 这些大地主们面面相觑。 韩艺又道:“各位,咱们在国内,是什么等级就是什么等级,但是一旦离开了中原,每个人代表得都是咱们大唐,难道你们希望,外人看不起我们大唐么?这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朝廷只是希望我们大唐的平民走出去,也能满怀自豪,这才是第一帝国该有的样子。” 这些士绅听罢,觉得也很有道理,他们家中也开始从事买卖,在长安都得跟外籍人士打交道,如果大唐的部曲都能够在外面昂首挺胸,那他们的地位就更高了,再者说,部曲还是部曲,还是他们的附属,这个是没有改变的。 “尚书令说得是,我们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尚书令,还有一个问题,以往的户籍上面,都有标明士农工商的,而如今的户籍上面,统一是大唐公民,这这不便于区分吧。”但见一个年轻人问道。 韩艺一看这人的穿着,就知道是士林中人,笑道:“朝廷倒是想表明,但是如今很难在严格区分开来,许多商人成为了地主,许多士族子弟成为了商人,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将会得罪很多人的。而且,这户籍只是为了朝廷更好的管理,一个人荣誉,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就算标明士农工商,你也不能将户籍挂在身上吧。” “可是我听说军籍户的户籍与我们有所不同?” “不是军籍户,而是为国家立下军功的人,户籍才有所不同。” 韩艺说得是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在模糊各个阶级,只不过他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这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没有说在实质上做出什么突破。 但是这对于工商、奴婢而言,那真是激动万分,尤其是那些部曲,以往部曲的户籍那是非常卑微的,拿出来都抬不起头来,现在这个新户籍,首先,这表面上就看不出什么不同来,而且写得也不再是贱口,而是平民,这个称呼可就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多了。 但是那些外籍奴隶,就都没有领取户籍的资格,因为部曲还是有一定的自由,而那些奴隶完全是附属,是人家花钱买来的,等同于牲畜,他们没有纳税的义务,他们只是服务于他们的主人,那么也不需要户籍。 还有就是女人,以往女人的户籍那都是附属的,主要是以丈夫的为主,但是如今单独例出来,拥有独立的户籍,韩艺给的理由就是,许多女人都出来务工,她们也是要交税的,要不给个独立户籍的话,这是没法操作的呀!但是名称并没有改变,还是以丈夫的姓氏开头,这样做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很好的区分同名同姓的。 故此,这女人领取新户籍的积极性比男人还要高,而且,也由此突显出那妇联局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妇联局,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在哪里。 在城北的一个军营里面,士兵们也正在激动的领取新得户籍。 “咦?曹兄,你的户籍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 “这好像是陌刀,哎呦,这是怎么印上去的,看着真是漂亮。” “呵呵,我方才也感到好奇,于是去问了下侯将军,原来只有立过军功的人,才能获得这印有陌刀的户籍。” “候老弟,你都没有?” “我没有。” “你爹都没有给你弄一本么?” “没有。” “这种户籍可真不是想要就能够得到的,我听说这个可是非常严格的,数量都是极其有限的,得立下不小的军功,才能够获得这种户籍,许多将军都没有拿到这种户籍。”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秦将军可都没有拿到这种户籍,可是翼国公那可是凌烟阁功臣啊!” “那这种户籍有啥用处?” “用处可也不小,你没有听说新政,将来咱们军籍户可以获得不小的福利,军功越高的人,这福利越多,要是拿到这户籍,肯定比咱们的福利要好得多啊。” “唉我们是生不逢时呀!现在咱们大唐都没有几个敌人,想立战功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边上不是还有吐蕃么?” “可是朝廷好像不跟吐蕃打,吐蕃几番挑衅,朝廷都忍住了。” “我觉得总会有一战的,咱们耐心等着吧。” 慈恩寺。 “唉总算是成了大唐公民,真是不容易啊!” 拉姆希德拿着刚刚领取的户籍,是感触良深啊! 因为大唐是非常开放的,有很多很多的外籍人士来到长安,其中包括波斯、突厥这些有着明显外族特征的人,但是波斯、突厥都已经让人给灭了,而目前世上,就大唐内部最为安定,又是世界第一帝国,他们当然都希望成为大唐子民,这人往高处走。 但是他们申请户籍是比较严格,要经过一系列审查的,必须要有贡献,或者是有技术,或者在中原工作多少年,才有资格获得。 拉姆希德是因为在长安非常有名气,并且已经交了十多年的税,胡子都白了,他很快就取得了资格。 忽闻边上有人道:“恭喜,恭喜。” 拉姆希德一怔,转头一看,惊喜道:“韩小哥,你怎么来呢?” “当然是来看波斯美女的。”韩艺笑哈哈道。 拉姆希德没好气道:“我可不会信你了,我送给你的波斯美女,你都让人家演话剧去了,再者说,你家中可是有三位美若天仙的娇妻啊。” 韩艺哈哈一笑,指了指他手上的户籍,道:“如今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拉姆希德道:“这还得多亏韩小哥你,你知道的,我们波斯已经让大食给灭了,要是没有这户籍,咱们都不知道这家在哪里。” 早些年,波斯就让大食给消灭了,有很多的波斯人都来到长安定居,尤其是女人,因为一个男人可以带很多女人来,这波斯女人长得又漂亮,来到长安之后,可比男人要好混多了。 韩艺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拉姆希德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韩小哥,我有一种全新的商品,想申请专利,不知可否?” 韩艺道:“这你去专利局问问呀!那边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拉姆希德道:“我这个商品,不同于一般的商品,有些难以启齿,我想先让你看看,别到时闹了笑话。” 韩艺纳闷道:“什么发明创造,还难以启齿呢?” 拉姆希德呵呵直笑。 韩艺见他笑得异常淫荡,颇为严肃的问道:“不会是吧。”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种子杀手 韩艺在慈恩寺转悠了一圈,就被拉姆希德拉去他在崇仁坊的住宅,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虽然这些发明,可能他都见过,但是这个过程,他是没有见过的,他对于这种变化,是非常着迷的,这个时代已经散发出一种魅力来,他对此也是充满着期待。 “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避孕tao?” 韩艺拿着一个淡黄色的胶体不明物,有些不太确定道。 “?”一旁的拉姆希德愣了下,随即一拍大腿,惊喜道:“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就叫。哎呦!韩小哥,你真乃神人也,这一眼就看出这玩意的用处,真是令人佩服。” 这是夸还是贬呀?韩艺无心与他计较这些,回头看向拉姆希德,非常严肃的问道:“你用过没?” “用过,用过。”拉姆希德道。 “我操!” 韩艺瞬间将手中的套子扔掉,恶心道:“你丫是在耍我吧,你知不知道这多脏,完了,完了,老子这得倒霉多少年啊!你个天煞的。” 越说他越恶心,都要快要吐了。 拉姆希德呆了呆,突然反应过来,忙道:“韩小哥,你误会了,我是我用过这这,但是这个是崭新的,谁都没有用过,我怎可能拿用过的给你看。” “当真?” “这当然是真的啊!” 拉姆希德走了过去,捡起那个,还在袖子上面擦了擦。 韩艺见罢,这才确定这个套套,他并没有用过,不禁长松一口气,心想,要是你这厮拿用过的给我,我就弄死你。 拉姆希德又凑了过来,谄笑道:“韩小哥,你觉得这个能够申请专利么?” 这要是不是能,那什么才能?韩艺呵呵笑道:“倒是有点意思,你这个是用什么做的?” 拉姆希德道:“是用那羔羊的盲肠,我试过很多种材料,就这羔羊的盲肠做出来的最薄,你知道那啥的,当然是越薄越好啊!” “那是,那是,还真是挺薄的!”韩艺点点头,除了弹性和眼色之外,薄度跟后世差不多,要是差很多,韩艺也不能一眼就看出来呀,又问道:“那这实战性如何?” “感觉非常好!”拉姆希德一脸激动道:“你看这里,有条细线,轻轻一拉,便紧了,方便,只要不太激烈,一般是不会脱落的,而且这可以防止什么花柳病,要要是能够申请专利的话,我还能再改进一些,保证再激烈也不会脱落的。” 韩艺道:“这是一次性的么?” “一次性?” “就是只能用一次。” “这我当然也想,可问题是客人也不会这么傻。”拉姆希德道:“这可也不便宜呀,用一次就扔了,那多可惜,不过韩小哥你可以这样做。” “多次性的?”韩艺皱眉道:“这多脏呀!” “洗干净就行啊!” “洗?这。” 韩艺顿时冒了一头冷汗,有些没法接受。 拉姆希德却是理所当然道:“这不就跟穿衣服一样么,你衣服难道穿一次就丢了么?” “这是一回事么?” “当然是一回事呀,就说那小孩吧,屎尿就在裤裆里面,那还脏一些,不也是洗么,难道扔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有道理吧,那---那不知韩小哥觉得这可以申请专利吗?” 韩艺想了想,以古代的生产力,再加上羔羊的盲肠,价钱可能也不便宜,一次性使用,确实比较奢侈了那么一点点,嗯了一声,“倒是可以,这人人都得办事,但也也不是说每次都是冲着生孩子去的,这玩意有它的价值所在。” 拉姆希德面露喜色,又道:“不过韩小哥,我也不想瞒你,这个东西,可不是我发明的,我们波斯那边曾有人是使用过,不过我也做了不少改进,比那边的可是好很多很多。” “这个无妨,大唐没有就行了。”韩艺耸耸肩,道:“只要你申请了专利,在大唐就只准你一家生产,我还不信那边还能管到咱们,你要是生产的好,咱们还得将这玩意卖去那边,赚那些大食人的钱。” 拉姆希德闻言,登时大喜不已,都能出口,那本土市场还用说么。 韩艺又道:“不过,这玩意既然也是为了防止得病,那么你应该还想一套如何清理的方式,我觉得这样就更加有市场价值。” 拉姆希德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个我会认真考虑的。” “不是要你考虑,你懂个什么,让你考虑就完了,你多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好比说医生。” “对对对,多谢韩小哥指点,我一定会去问的。” 从拉姆希德那里出来,韩艺便道:“操!老子才不会那玩意,想着都恶心。” . 东宫! 今日毕竟是首次发放新得户籍,那么自然得来东宫向李弘回报情况。 “如此说来,这新政挺受百姓的推崇?” 李弘坐在矮榻上,听到说百姓都非常踊跃的领取新户籍,不禁神色激动道。 刘祥道道:“此乃意料中的事,此番新政,主要是减轻百姓的负担,增加地主、富人的税,对百姓有利,百姓自然会推崇新政。” 李弘闻言,又十分好奇道:“既然对百姓有利,那为什么以前不这么做呢?” 刘祥道睁着眼,却不知如何回答。 韩艺笑道:“殿下,这道理很简单,从一个手误鸡之力的人手中,抢得一文钱,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想从一个大汉手中,抢得一文钱,自然是非常难的。” “我明白了!”李弘点点头,又好奇道:“可为什么这次又能够成功呢?” 崔戢刃道:“殿下,虽然新政在长安取得了不错的反响,但并不代表成功,古往今来,很多变法都有着成功的开始,但都是以失败告终,将来我们会面临着非常多的困难,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王玄道道:“尤其是地方上,新法在地方肯定会遇到不小的阻碍,或许不会在明日发生,但这定是一场持久战,因为在很多人眼中,我既然有权有势,那我为什么要缴纳比平民还要多的税收,他们会寻找新政的漏洞。” 李弘问道:“那朝廷该如何应对呢?” 他还很小,哪里有什么主意,跟他开会,就是听他问问题,不过大臣们也都挺耐心的回答,因为他提得问题也是非常好的。 长孙延道:“维护律法,是决计不能违反律法,一旦为了某个人违反了律法,那么朝廷便站不住脚,那些权贵就会一拥而上,许多变法都是因此而失败的,只要朝廷坚持新政中的一切法案,那么自然没有人敢触犯律法。” 韩艺道:“但这却是最难的,我们也不能墨守成规,既然这一场持久战,那么变法也应该是一场持久的变法,我们要根据局势的变化,而不断完善新政,当我们在变的时候,那些人就难以寻找到破绽,就好比战争,再完美的战术,用上一千次,也会失败的,因为迟早会被人想出破解之策,故此,将军们都是在灵活的运用战术,而非是一成不变。” 李弘听得不禁愁眉紧锁,他以为变法就是一阵子的事,没想到这才是一个开始,困难都还在后面。 韩艺笑道:“殿下,这世上之事是非常公平的,你要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印花税至少能够为国库带来三倍以上的收入,那么朝廷至少也得付出三倍的努力。” “这么多?” 李弘睁大眼睛道。 韩艺点点头道:“这还是臣往少了算。” 李弘道:“为什么会增加这么多呢?” 韩艺道:“因为有着大量的土地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均田制的话,是按人丁收税,但是许多人都没有多少田地,他们自然会想尽办法避税,否则的话,这一年到头只是为朝廷干活,印花税颁布之后,这些人也会乐意纳税的,因为他们只要缴纳少量的税,但是积少成多,而且富人会缴纳更多的税。其实新政的主要核心,跟防止兼并土地是一个道理,兼并土地也是为了不让贫富差距过大,只不过事实已经证明,无法防止兼并土地,新政就是另一种选择,你可以兼并土地,但是必须要缴纳更多的税。” 刘祥道道:“关于税收问题,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韩艺道:“刘尚书请说?” 刘祥道道:“印花税还是如均田制一样,种田缴纳粮食,种桑缴纳绢布,这样难于计算,何不直接征收货币呢?” “不可,如果征收货币,不出几年就会乱。” “愿闻其详?” 韩艺道:“如果朝廷征收货币的话,那么市面上的货币势必会流入国库,导致货币紧缺,货币的价值就会增高,就会出现一个现象,钱重物轻,而农夫生产的不是货币,而是粮食,假如我们是设定十文钱的税,如今十文钱可以购买一斗米,但是等到货币紧缺之时,就可能十文钱可以买到十斗米,对于百姓而言,他如今只要缴纳一斗米,而今后可能就要缴纳十斗米,这是非常可怕的,故此宁可麻烦一点,也不能这么做。” 刘祥道连连点头,道:“尚书令言之有理,我险些就犯了大错啊!” 韩艺笑道:“无妨,无妨,这就是我们开会意义所在。” 李弘若有所思道:“原来这里面还又藏着这么多道理,你若不说,我可是想不到啊!” 韩艺笑道:“殿下,臣之所以能够想到,那是因为臣管理户部多年,是经验告诉臣的,殿下多累积经验,自然就能够想到。” 刘祥道尴尬道:“刘某真是汗颜啊!”说到经验,这里面就他经验最丰富啊! 韩艺一愣,忙道:“刘尚书勿怪,我非针对你,这术有专攻,就我自己而言,哪怕再过三十年,我可能搞不懂吏部那些事。” 郑善行突然道:“可是商人的印花税还是得缴纳铜钱,这还是会导致铜钱的紧缺。” 韩艺道:“所以朝廷不能将货币存着,得想办法用出去,好比说官员,我们可以将所有的俸禄全部兑换成货币,这样官员就得去购买,铜币自然又流入市场。” 狄仁杰道:“可是官员以前所得的俸禄,都是朝廷生产的,如果发放货币,那么朝廷生产的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韩艺笑道:“那就不生产呀!只保留为皇室生产的作坊,其余的都关闭,而那些人要么调去其它地方,要么就遣散回去。” 任知古道:“这新政才刚刚颁布,如果在将官员的俸禄改制,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韩艺道:“当然不是现在,如此朝廷也没有货币,正如我方才所言,变法是一场持久战。”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八章 不一样 其实韩艺做任何事,都不追求一步到位,在很长的一段时日内,他甚至都不敢提出“变法”一说,全部都是在打擦边球,因为他明白一旦提出变法,就一定是一场持久战,其中也一定会发生许多的矛盾,这个是急不来的。 而在户籍颁发的同时,那边也开始在印花了。 这就是新政最为核心的内容,也是最为精彩的地方。 领取全新户籍的人,便可以拿着自家的地契,去指定地方办理印花。 为了更好的将印花税执行下去,户部还会提供专门的地契纸张,全部重新写,这也是为了规范,效率肯定没有后世那么快,但是忙得这一时,今后就要轻松许多。 相比起更换户籍,那些大地主都不太想印花,因为一旦印花,就得交比以往多好些倍的税。 但是他们心里又害怕,万一这期限过了,朝廷真的将土地都给收回去,那就得不偿失,故此,他们还是极其不愿跑来印花。 “唉这哪是在印花,这分明就是在割肉呀,多了个花,这两石的税就变成了二十石。” 一个大地主拿着全新的地契,在眼前晃着,心中是五味杂陈呀! 这一下子他的税收提高了十倍之多。 但是这也证明他拥有两千亩地,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根据亩产一石来算的话,这一年下来,他们可是有一千多石的收入,而他们却只需要缴纳二十石的税收,他还感到五味杂陈,可见这地主跟资本家也没有什么区别,多收他一文钱,那就跟要了命似得,资本家是卑鄙的,但是地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都是一丘之貉。 他身旁一人道:“老哥,你就别委屈了,你看看人家元家缴多少税。” “如今的元家,可不是以前的元家,元家做买卖的收入要远远土地带来的收入,咱们可就靠这土地吃饭呀。” “这真是不公平呀,商人缴纳那么一点点税,咱们却缴这么多。就说尚书令,我听说他连一块田地都没有,岂不是说税都不用缴。” “这你倒是误会尚书令,尚书令是没有一块土地,但是他有北巷,根据印花税,租约可都是要纳税的,听说他交得税可比咱们多多了。” “但是他多有钱,咱们几个加在一起,可也不及他的一半,他的财富可是深不见底的。” 一方有失,一方就有得。 地主是五味杂陈,农夫则是欢天喜地,因为长安是狭乡,寻常百姓都没有多少土地,至少都没有达到朝廷的正规标准,他们缴纳的税那真是锐减,他们是非常踊跃印花的,印花之后,再算算自己的税,只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对于未来是充满了希望。 而商人比地主、农夫的心情还要复杂一些,他们的税很难去计算的,他们至今都没有算出来,这个印花税对于他们究竟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 如果不谈钱的话,这印花税当然是有利于商业发展,要知道这契约精神为商业发展,提供了极大的推动力,只不过这是无形的。 长安如今最热的话题,就是---你交多少税? 以前大家缴的税都一样,不需要去问,但是如今税收都不一样,这越隐私的话题,百姓就感兴趣。 地主都还好说,可是商人的税,那很难计算的,商人面临着很多长期的契约,租约就是最常见的。 从而又诞生出一个全新的行业,就是会计事务所诞生。 与此同时,运河一代的州县,也都在发放全新的户籍,以及开始印花。 韩艺为了同步,事先就已经让人运送新户籍、章印、颜料运往各州县。 而运河一代的州县,热情比长安还要高一些,长安地主还是多少有些不太情愿,但是这里不管是地主,还是百姓,都迫不及待要去印花。 而印花的结果,就是爆发了一场合法的圈地运动。 因为在这之前,那些地主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朝廷来跟他们清算,他们在危机中兼并的那些土地很多都是口分田,是属于国家的田地,是要再分配的,在律法上面,怎么也不能算是属于他们的,但是印花之后,就变成永业田,那就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故此,江淮、江南一代的大地主,都开始大规模的圈地,建立起一个个大农庄来,在印花之前,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协议,彼此交换了土地,他们兼并土地的时候,那是犬牙交错的,这不利于管理,如今他们拥有的土地都是一整块,一整块的。 非但如此,他们还在继续出高价购买百姓的土地,同时又申请了很多的荒地。朝廷还是鼓励开垦,你申请荒地,那你就得缴税,朝廷何乐而不为。 但如果申请荒地的亩数太多,审查就非常慢,而这些大地主申请荒地,以及高价收购土地,主要就是想将自己的土地全部连在一起,都不是很多,这审查起来就非常快。 并且他们开始驱赶自己的佃农。 佃农已经是最不划算和最不稳定的合作模式,因为法律上已经明文规定,税收必须是地契的拥有者来承担,你可以在契约上规定佃农承担税收,但问题是如果发什么意外,或者佃农跑了,那地主就得承当,不可能再推给别人,所以雇佣制才是王道,他们一边在驱赶佃农,但同时又雇佣经验丰富的农夫,来帮自己打理庄园。 这个在人数上就有限制,很多佃农失业,而那些大富商可正盯着的,赶紧招来,而对于那些佃农而言,如今工人缴纳税非常少,并且有劳工法案的保证,又是一批佃农涌入城内务工,城市的规模那真是一天一个样。 其中最为成功的就是睦州和扬州,睦州是恨不得将那城墙给拆了,因为作坊的集中,郊外都已经成为中心,但是谁敢将城墙给拆了,只能想办法多开几道城门。 而且扬州就已经完全解除宵禁,因为扬州的娱乐业和服务业非常发达,这就是让走私贩给搞起来的,这个行业对于夜晚的追求是太高了,故此扬州的商人请求杨展飞取消宵禁,并且愿意多支付一笔治安费用。其实杨展飞也很乐意开放,因为开放夜晚的话,就会产生许多的印花税,可问题是朝廷又没有说要解除宵禁,杨展飞就一开始五天解禁一次,后来就三天,后来两天,后来一天,再后来,那就就默认了。 这也是杨展飞从韩艺那里讨教来的,装傻充愣,我不管,我都不管,你们自己弄,当初走私也是如此,他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大家自由发展。 亳州! 但见一个身着朴素的老者与一个三十来岁,管家打扮的男子走在街道上,而他们那慢悠悠的步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从他们身边走过的百姓,那都是行路匆匆,神情亢奋。 “不一样,真是不一样啊!” 那老者不住的摇着头。 “老爷,什么不一样?”那管家好奇道。 那老者道:“你自己不会看么?以往百姓脸上都是那种木讷的神色,而如今这里的百姓却是神色激扬,可是他们才刚刚从危机中走出来,是一穷二白呀!” “听老爷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如此呀!这是为什么呢?” 那老者凝眉思索片刻,道:“虽然他们现在是一穷二白,但是新政给他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遐想,以前我们老是想着天下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不愁吃不愁穿,那便是旷古烁今的盛世。唉可是土地就那么多,就算是一代传一代,同样也会令人失去变得麻木,就算没有兼并,百姓也很难再往前进一步,但是商业却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只要努力,就有可能拥有无尽的财富。现在想来,我们这些大臣都太太自私了,我们都想着当宰相,名垂青史,流芳万古,那我们凭什么要求百姓追求的只是吃饱穿暖。也许,他才是对的。” 这个老者正是刚刚来到亳州出任刺史的许圉师。 尚书省。 “从目前新政执行的情况来看,长安在明年初,就应该完成所有的户籍发放以及印花,江淮、江南等地区,虽然也非常顺利,但是因为人手没有长安充足,故此可能要晚个半年,但这比我们预计的都要快得多。” 刘祥道是满怀喜悦的说道。 这比预想中要顺利许多,他们也是长出一口气呀! 狄仁杰道:“不过我发现新政颁布之后,官府与百姓打交道变得越来越多,而且,这种情况很可能将会成为常态。如今北巷新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西市也开了一家会计事务所,他们都是一方面向百姓,一方面向官府的,而在以往可是没有这个行当的。所以我认为朝廷也应该做出应对,成立一些新得官衙,免得到时候,百姓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询问。” 韩艺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狄仁杰道:“我朝实行的乃是三省六部,但是六部都在皇城之内,百姓是难以接触的到,我认为六部应该都在皇城外设立分部,让百姓都可以接触得到。如果全部通过县衙来解决,我认为县衙已经是不可能照顾到这么多事。好比说大理寺,民间都已经建设期关门的律师事务所,也就是他们都看到将来肯定会出现非常多的纠纷。在此之前,大家都是在家耕地,平时接触甚少,而如今百姓都流动起来,并且沟通增加了许多,那势必会产生许多纠纷,如今的大理寺恐怕难以满足百姓的需求,我认为应该扩建大理寺。” 不愧是狄仁杰,还真是一个狠较色,三言两语,就将大理寺的职权扩大了。 韩艺稍稍点头,又问道:“你们认为呢?” 长孙延道:“我赞成狄少卿的建议,朝廷应该密切的关注国家的变化,随时做出调整,只有及时与百姓交流,才能最快做出调整,以往官员那种处理事务的方式已经不能适应当下的变化,我们应该及早做出准备。” 张文灌道:“但是目前大家都在忙着落实行政,你这又节外生枝,哪里忙得过来。” 狄仁杰道:“我倒是认为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做出一些改变,毕竟我们如今设立了许多办事点。” 张文灌道:“那些办事点都是一些民房,是临时的,要是这么做的话,首先得修建官衙,可是这都需要钱,国库如今哪里拨得出钱来。” 郑善行道:“我倒是认为与民打交道,这民房反而是最合适的,若建得富丽堂皇,只怕百姓反而会望而却步,而且这会影响到城内的居民。狄少卿的建议,只是为了帮助百姓,与百姓沟通,那么只要适用、舒适就行,我从不认为这官衙修建的富丽堂皇,会对于官员处理政务有什么帮助,反而会促使官员贪图享乐,不务正业。” 这什么性格说什么话,他在自由之美的办公室,那简直小得可怜,他就是觉得什么方面都是适用就行,多了就是浪费,他是坚决反对修建什么宫殿,官衙。 张文灌被怼的有些想哭,他可是老臣子,以前朝中那是讲究论资排辈的,可是郑善行他们这小辈太生猛,完全不给面子,说话都非常直接,但是没有办法,坐在最上面的尚书令,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张文灌心里非常委屈。 他们可以不顾及,但是韩艺不能不顾及,道:“你们先别争了,听我一言,其实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张尚书也不是说要铺张浪费,将民房修建成官衙,这个很难操作。好比说大理寺这种官衙,你摆个摊在街边是肯定不行的,但是也不需要朝廷出钱,那那李义府、许敬宗他们的宅院不空在那里么,他们的宅院大得很,直接拿来用就行了,反正放在那里也是浪费。” 这一句话就告诉大家,为什么他能够坐在那里。 刘祥道笑道:“尚书令言之有理啊!” 狄仁杰道:“也就是说尚书令是赞成的?” 韩艺道:“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这事还得上奏给陛下,你们就自己去上奏吧,我是不会上奏的,因为写奏章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大家都呵呵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但是他们也都知道,韩艺这种级别还需要自己写奏章吗?他这么做就是不想揽权,要是什么都得通过他,等于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变化就是商机 这新政才颁布多久,他们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建议,看上去就好像是过家家,完全没有规划。 其实不然,因为这是他们预计中的,确定印花税,只是确定了核心,围绕着这个核心,还有着很多的地方需要改变。 也由此可以看出,这新政跟中原王朝一直贯彻的政策是不同的,以前的那一整套制度已经不能适用于新政需求。 李弘那边倒是很快就通过了,因为李弘也希望可以多听听百姓的诉求,但是还得经过李治的点头,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毕竟在制度有些改变,还得走一个流程,不过他们也不是很着急,目前就还是以新政为主。 在过去一年中,朝廷的一切政策都是临时的,临时就充满着不确定性,如今终于确立了新政,换完户籍的人,那就可以安心办自己的事。 而且,明年是非常关键的一年,就看谁能够在新政之下,脱颖而出,因为新政带来了许多许多的改变,也带来了许多许多机遇。 每个人都在为明年做准备。 王家。 “哥?哥,你什么来的?” 王固道刚刚回到家里,就见王玄道坐在里面。 王玄道道:“刚来一会儿,坐吧。” “哦。” 待王固道坐下来之后,王玄道便问道:“买卖怎么样?” 王固道激动不已道:“哥,咱们这回可是大赚,如今各个作坊都已经开始盈利了,比咱们预想中的可还要快,尤其是造笔作坊,很多人都上咱们作坊购买那种炭笔,你现在去外面看看,那些大户人家家里可都有咱们生产的笔。” 王玄道点点头,道:“关于炭笔的专利申请进行得如何?” 王固道兴奋道:“已经通过了,就等着挂牌了。” 王玄道道:“很好!你立刻将造笔作坊之外的所有作坊都给卖了。” 王固道听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哥出出什么事呢?” 王玄道微微笑道:“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我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造笔作坊。” “可是那些作坊也都盈利呀!” “但是利润没有造笔的利润大。” 王玄道道:“一旦我们拥有炭笔的专利权,那么全天下的百姓就只能用咱们生产的炭笔,这其中的财富是不可估量的,而其余的作坊只会拖累我们。当初我们收购那些作坊,都是以极低的价钱收购的,而如今市场慢慢恢复过来,并且有很多人都想来做买卖,这时候卖出去,我们能够从中赚不少,当我们有了充足的资金,我们就能不断的完善炭笔,并且研发出更好的笔来,就算十年的专利期限过去了,我们还是可以远远的领先于其它造笔作坊,这笔是大家都不离开的,未来将会变得更加重要,因为朝廷打算普及教育,会写字的人也将会变得越来越多,哪怕我们占得三成的市场,就已经是不得了了,没有必要再做其它的买卖。” 王固道沉思半响,突然一脸纳闷道:“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做买卖?” 王玄道微笑道:“我也是从别的商人那里学来的,你看人家小胖集团,他们只生产坛子菜,但是长安的富商又有几个能够比上小胖集团,说到底,这商人追逐的还是利益,什么利润最大,那咱们就做什么。” 崔家! “少东主,那曹家兄弟对于水泥非常感兴趣,他们都认为水泥能够帮助他们建造出更大的作坊来,故此,他们希望可以和韩艺的建筑集团合作,今日还约了韩艺他们去水泥工地那边商谈。” 崔戢刃稍稍点头,道:“既然他们都这么认为,那就这么做吧。” 蒙达有些不解道:“少东主,那水力纺纱机虽然是他们兄弟做出来的,但是没有咱们的钱,他们岂有今日,可不能什么都由他们做主。” 崔戢刃笑道:“做买卖追求的是利益,而不是斗气,虽然说来很令人不齿,但是我们既然在做买卖,那我们就必须遵守这个规矩。只要他们能够为我们带来财富,那为什么要去干预他们。另外,你去放出消息,出售咱们名下所有的作坊。” 蒙达惊讶道:“什什么?” 崔戢刃笑道:“我们当初收购的作坊,太多太杂,而我们又不是山东集团、关中集团这种大集团,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财力、物力、人力将这些作坊都经营好,然而,将来的竞争只会越来越大,与其到后来被他们逼得关门,就还不如现在就与他们合并。 这出售是假,我希望的是合并,与那些势力雄厚的商人,或者说各行各业的翘楚合并,全部采取我们跟自由之美合作的方式,我们只需要从中得到相应的股份,主导权可以交给他们。这样我们就能够获得充足的资金,又可以去投资全新的行业,如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 蒙达毕竟做了很多年的买卖,一听便明白过来,对于这位少东主,那是五服投地,原来买卖还可以这么玩,点头道:“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长安以西,三十余里处,有着一片石山地带,这里是寸草不生,以前基本上没有人来这边,周边也没有住着什么人,但是如今这里却有着上千人在干活,他们推着木车,扛着布袋,在工地上行走着,而周边也渐渐建立起一些房屋来。 这里便是水泥厂、砖厂、瓦厂的所在地,在东边还有一个大煤矿。 只见一群身着绸缎的贵人沿着工地的边缘一边行走着,一边交谈着。 这些人正是这工地的东主以及一些前来询问的客户,除了韩艺之外,还有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他的左右两边,一个名叫裴光远,出身河东裴氏,跟那裴清风不是同条支脉的,还有一个名叫韦显,出身京兆韦氏,而这个工地其实就是韩艺与关中四大家族合作的,韩艺要找合作伙伴,当然是找最好的。 在那些士族、贵族中,有些人是反对韩艺的,但也有些人是支持韩艺的,这就是真正的贵族,他们的思想是比较自由的,不是说人人都得信儒教,信佛教,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他们家族有些人恨不得韩艺早点死,对于韩艺做的一切都是嗤之以鼻,但是也有一些人,又非常欣赏韩艺的才华,也认可韩艺的政策,他们愿意跟韩艺合作。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客户,元修、曹氏兄弟,等等。 “怎么样?” 韩艺朝着正拿着一块砖瞧着的元修问道。 元修道:“姑父,你这砖确实可以比皇宫里面用得砖还要好,但好像比一般的砖要轻不少啊!” 如今韩艺与元牡丹的关系已经公开的不能公开,他也无所顾忌,直接喊姑父。 曹氏兄弟也是点点头。 韩艺笑道:“怕不结实?” 元修笑了笑。 韩艺看着韦显。 韦显愣了下,不明所以。 韩艺道:“你难道认为我天天会来这里陪客户看货?还是你打算就让个管家来看着?我无所谓的,我几千贯扔在这里,全当创造就业,就算赔了也没有关系。” 这话说得真是霸气。 宇文修弥他们是一脸崇拜的看着韩艺,只盼将来也能如韩艺一样。 韦显猛然反应过来,一脸尴尬,忙向元修道:“贤弟,我们这砖是采用的新材料,目的就是希望它能够轻一点,这样便于运送,但同时非常结实的,而而且,我们的工匠已经想到一种全新的房屋结构,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裴光远也补充道:“而且,我们先会用于新市场的一些公共建设,让大家知道我们的砖是非常牢固的。” 元修听着是直点头,但目光却始终瞟向韩艺。 韩艺笑呵呵道:“要真让你们来这里销售,不出半年,咱们都得关门歇业。” 韦显委屈道:“可是我们都是按照你教的在说呀!” 韩艺道:“如果这么容易的话,那我就直接出本书,然后每个人天天背,等到倒背如流,就都发财了。问题这不是在背书,而是在做买卖,是要有激情在里面的,首先,你们得表现出非常激动和骄傲,对于自己的商品充满着信心,甚至认为你们的商品是可以改变人类的居住模式,改变一切,这样你们才能够感染客人。” 说到这里,他指向一旁宇文修弥道:“你看人家宇文修弥,刚刚出来做买卖的时候,我都没有教他,他却总是能够充满激情,虽然说得都是一些废话,但是他的话能够感染人家。买卖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们还有的学,没事多去市场走走,看看人家是如何做买卖的。” 说着,他便往前走去。 元修、贺若寒他们都低头笑着跟了过去,留下一脸尴尬裴光远和韦显。 从水泥厂过后,韩艺没有萧府,而是去了北巷,因为桑木派人传信,彭靖来了。 “东主!” “来了,坐吧!” “是。” 彭靖坐了下来。 韩艺略显疲惫的揉了揉双目,道:“谭洞他们的情况如何?” 彭靖道:“全都按照东主的吩咐办妥了,只不过,我们在走私的过程中,招了不少人进来,大家最近都无所事事,故此谭洞让我来问下恩公,是不是将这个走私团队解散?” 韩艺笑道:“怎么?他们玩厌呢?” 彭靖道:“那倒不是的,他们倒是都乐在其中,只不过如今没有关税,大家没有必要走私。” 韩艺笑道:“走私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正所谓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他们不厌烦就行。再者说,我花了这么多精力,打造出这么一个精英团队来,怎么可能轻易解散。” 精英团队?彭靖愣了下,随即问道:“不知东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吐蕃!” 韩艺道:“将我们的走私团队全部调去吐蕃边境,帮助我大唐商人拓展吐蕃这个大市场,我要给那禄东赞老儿来一剂慢性毒药,我要看着他中毒身亡。” 自由之美! “公子,公子!” 徐九微微喘气的来到郑善行的屋里,道:“喜事,真是天大的喜事呀!” 郑善行听得一愣,道:“什么喜事?” 徐九吞咽一口,道:“我们在扬州的自由之美,这今年上半年,接到了上万贯的业务,有了这些资金,我们自由之美可算是缓过来了。” “上万贯?” 郑善行顿时都惊呆了,“什么业务?” “就是工人的服侍。” “工人的服侍?” “公子有所不知,睦州的工人已经超过的当地的农夫,而农夫的服侍并不适用于工人在作坊里面干活,我们那边的设计师专门为工人设计出几套服侍来,结果立刻引起了当地工人的喜爱,那些作坊都上门来订购这种服侍,而且,民间也有不少人穿那种服侍。” 郑善行好奇道:“是什么服侍?” “其实就跟皇家警察和军事学院采用的服侍很相似,那边送来了几套样本。” 徐九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几套服侍来。 郑善行赶紧拿起来看了看,其实就是根据那种中性服侍设计出来的,都很修身,袖口很小,衣裤是分离的,衣服是套进去,连衣扣都没有,裤子就是系着一个腰带,并且还有口袋,一看口袋的样式,就知道是为了兜一些小工具的。 跟后世的服装基本上没有什么两样。 “这好像也不是挺好看呀!” 郑善行看了半天,有些纳闷道。 徐九嗨了一声,道:“公子,如今人人都想着挣钱,谁还管好不好看,方便就行,我觉得咱们也可以推广这种工人服侍。” 郑善行皱眉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今工人都没有钱,自然只是图个方便,但是谁都爱美,你立刻让我们设计师,以这些服侍为基础,保证其方便性,再令它更加美观一些。” 徐九激动的直点头。 虽然危机已经过去,但是自由之美一直过得比较艰难,因为在这一年中,买卖都不景气,人家都没有钱,再便宜也没有人买。 然而,随着工人阶级的壮大,引发出了很多商机。 服侍是首先就要面临着改变的,因为原先的服侍,都不是很利于在工场里面工作的工人,以前都在家里工作,如今都在工场里面,这环境不一样了,服侍自然就要面临着改变,商人追求的是利益,他当然希望工人的效率更高,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过程,但只要发现变化,就肯定会带来商机。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历史拐了个弯 这古人还真不是不会做买卖,只不过商人一直被人歧视,但是只要你稍微给一条缝出来,他们就能够爆发出惊人的智慧来。 新政基本上为大唐奠定了商业基础,因为印花税是来源于契约,那么商业就能够为朝廷创造大量的收入,那么朝廷自然也会重视商业,大家也不怕朝廷会打压商人,这玩法立刻就变得多种多样,都不用韩艺去教,他们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但是总结起来,也就是一点,完成资本积累。 不管是王玄道,还是崔戢刃,或者其他商人,其实都在追求着垄断。 一旦垄断,财富就会迅速积累,那么他们就有资本去发展技术,去做更多的事,这是小农经济永远不具备的,因为小农经济就这么多钱,哪怕是那些大地主,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财富支撑他们发展技术,发展技术是非常少钱,有些技术长达数十年,如果你想缩短,就得招纳很多的工匠。 如今长安的商人,都在开始合并,大家都在合并,合作,包括韩艺在内,你要不这么做,你就得死,你没有资金,你竞争不过人家,哪怕是你有技术。 而且,唯有如此,长安才能够对外输出,因为长安的资源远不如江南,他们只能发展技术,研发出新产品,这是长安的优势,因为长安有很多人才。 此时已经入冬,寒风呼啸而来,肆掠着整个大地,但是却阻止不了长安百姓对于新政的热情,即便是身着淡薄的外衣,冻得是嘴唇发乌,但是人人眼中却兀自绽放着光芒。 不同于扬州,长安的娱乐行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反而还在持续的下降,哪怕是那些纨绔子弟也都不再天天往青楼跑,因为他们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干劲十足,都在努力的为了生活而奋斗,都在力争上游,如果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让他们会显得格格不入,并且令人看不起。 他们觉得自己也该干些什么,因为百姓的努力,以及整个社会迸发出来的竞争性,令他们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如今长安百姓最担心的就是在家闲着,因为紧迫意识告诉他们,如果你在家休息一日,哪怕只是休息一日,你边上的邻居就可能会超过你。 至于即将要到来的年关么,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今年的年节,注定会是悄无声息的过去,只有极少的人在为年节筹备着。 傍晚时分,韩艺乘坐马车回到萧府,可是刚刚入得大门,就见到一出家暴正在进行中,只见韩玄牝跪在小矮桌上,撅着小屁股,而萧无衣则是拿着藤条站在他身后。 啪地一声。 韩玄牝绷紧着小脸,咬紧着嘴唇,愣是没有出声。 韩蕊则是坐在一旁,双眼通红的,紧紧握住弟弟的小手,她性格像极了元牡丹,非常遵守规矩,这母亲教训儿子,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她始终也不出声,就是默默得陪在弟弟身边。 从他们熟练的动作来看,这决计不是韩玄牝第一回挨打。 “等等下!” 韩艺急忙上前阻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 韩蕊看到韩艺回来了,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但随后又心虚的瞧了眼萧无衣。 萧无衣指着韩玄牝道:“你问这臭小子。” 韩艺低头看着韩玄牝,道:“哇!你做了什么,将你娘给气成这样。” 韩玄牝委屈道:“孩儿孩儿只是说将来要成为像元大伯那样的人,结果娘就生气了。” 他话音刚落,萧无衣又是手起藤落,道:“你爹,你娘哪个不比那混蛋强,你学谁不好,偏偏要去学他,你是成心要气死我吧。” 韩玄牝垂着头道:“孩儿不敢。” “你---你先等会再打。” 韩艺赶忙阻止萧无衣,蹲下身来,道:“你小子向来就很机灵,怎么会被你元大伯给忽悠了。” 韩玄牝老气横秋道:“孩儿才没有被大伯忽悠,孩儿可是认真考虑过的。” 韩艺愣了下,道:“认真考虑过的?” “嗯。” “然后成为你元大伯那样的人?” “嗯。” “爹爹还是喜欢不太认真的你啊。”韩艺是哭笑不得,又好奇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考虑的,爹真是好奇得紧。” 韩玄牝激动的就想站起身来,他身后的萧无衣立刻喝道:“趴着。” 韩玄牝吓得一哆嗦,赶紧又趴了上去,道:“爹爹,你不觉得元大伯挺厉害的,武艺高强,什么琴棋书画,样样都很精通,而且还没有当官。” 这前半句还好理解,因为元鹫确实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纨绔,可以说是文武双全,才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要只是一个莽夫的话,那些贵族千金可不会喜欢的,但是这后半句,韩艺就没法理解了,道:“什么叫做还没有当官?” “这就是孩儿最羡慕元大伯的地方。” 韩玄牝一本正经道:“爹爹,你的本事虽然比元大伯要大的多,但是你做的是也都是大事,最难的事。元大伯虽逊于爹爹,可也是很厉害的紧,不过他却只是一个寻常百姓,这寻常百姓遇到困难,在他看来,那都算不得什么难事,轻而易举便可以解决,这样活着多轻松呀,所以孩儿就在想,孩儿也要学得一身好本事,然后去做一个普通的百姓。” 这是什么鬼? 牛逼哥说得是津津有味,还一脸期盼的看着韩艺,却不知道他身后的萧无衣脸上已经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韩艺愣了半响,道:“这是你元大伯教你的?” “不是,他可没有爹爹你那么会说道理,大伯他天天带着孩儿到处去玩,这是孩儿观察所得。”韩玄牝眨了眨闪亮的大眼睛,道:“爹爹,你认为孩儿想的对不对?” 不等韩艺开口,萧无衣便喝道:“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好男儿应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出将入相,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将来名留青史,你元大伯是没有本事,才这么窝窝囊囊的活着。” 韩玄牝一脸不信,但是也不敢做声,垂着头,一双小手捂住脸,不让萧无衣看到自己的表情。 “好了,好了!” 韩艺一手将韩玄牝给拉到自己身边,向萧无衣道:“他还这么小,懂什么,你犯得着跟他较真么?” 萧无衣道:“我才不想跟他较真,是他成心来气我,学谁不好,偏去跟元鹫那混蛋学习,整一个败家子。” 她可是从小被元鹫给整到大的,如今儿子竟然要成为向元鹫一样的男人,想想都很可怕呀。 “你先回屋喝杯茶,消消气,我来跟他说说道理。” 韩艺笑呵呵道。 萧无衣狠狠一瞪韩玄牝,气冲冲的往屋里走去。 “呼---!” 萧无衣一走,韩玄牝、韩蕊是同时松得一口气。 韩艺被这两个小家伙逗得呵呵一笑,又将他们两个给拉到身边来,先是向韩玄牝问道:“疼不疼?” 韩玄牝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道:“爹爹,娘那脾性,孩儿早就摸清楚了,就是刚开始几下打得重,但只要我不哭不闹,不跟她顶嘴,她下手便会轻许多。” “皮厚就皮厚,还解释这么多。” 韩艺瞪了他一眼,又向韩蕊问道:“蕊儿,你觉得弟弟的想法对么?” 韩蕊晃动着眸子,没有做声。 韩玄牝大咧咧道:“姐,你直说就是,咱们姐弟还见什么外。” “你闭嘴!” “哦。” 韩蕊挣扎半响,才道:“我认为弟弟是嫡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咱们韩家的家业,可不能像大伯那样。” 韩玄牝道:“姐,你说得很对,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爹爹当初不是说,爹爹的钱那是爹爹的,我要拿爹爹的钱,就得受爹爹的控制,我这才另谋出路的。” “你得了吧!” 韩艺哼了一声,道:“敢情这事还是爹的错?” “孩儿可没有这么说!” 韩玄牝嘻嘻一笑,小手搂着韩艺的脖子,道:“爹爹,那你支持孩儿么?” 韩艺好气好笑道:“爹娘的义务是将你训练成才,你若能够学得一身本领,那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你长大之后想干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到时爹爹也老了,哪里还有空管你。” 其实每个人的教育方式无外乎两种,一种学别人的,别人怎么教,那自己也怎么教,这也是可以的。 还有一种就是根据自己的经历。 那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韩艺的经历都是靠自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觉得父母给再多,那也只是一时,只有靠自己挣来的,才是无穷无尽的,因此他觉得作为父亲的责任,那就是培养孩子能够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那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就自己去努力呗。 韩玄牝激动道:“我就知道爹爹你肯定会支持我的,爹爹,孩儿也给你出个主意。” 韩艺笑道:“什么主意?” “你可以将家财交给姐姐来打理,这就跟元大伯与牡丹姨娘一样。” 话音刚落,就问门口有人道:“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议论我呀!” 只见一个大美人出现在门口,正是元牡丹。 “娘!” 韩蕊立刻激动的跑了过去。 韩玄牝也准备跑过去,却被韩艺一手给揪住,又向元牡丹笑道:“方才玄牝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就是他去跟你哥学习,将来做一个像你哥那样的男人,让蕊儿学习你,将来韩家的家业都由蕊儿来打理。” 韩玄牝嘻嘻道:“牡丹姨娘,你觉得可以么?” 元牡丹听得是哭笑不得,也没有当真,只是笑道:“可别让你娘听见了。” 韩玄牝顿时拉拢着脑袋道:“屁股都已经打过了。” 说话间,但见元牡丹身后走出一个男子来,他冲着韩蕊笑道:“蕊儿,还认识哥哥么?” 韩艺见得此人,不禁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韩蕊盯着这男子看了好半响。 元牡丹道:“快叫元哲哥哥。” 韩蕊乖巧道:“元哲哥哥。” 韩玄牝哦了一声,指着元哲道:“你就是元哲呀,我听元争外甥他们提起过你。” 他很喜欢舅舅这个身份,毕竟占人便宜的事,牛逼哥都喜欢。 “你小子闭嘴!” 韩艺将他的小脑袋轻轻给按在桌面上,“给我继续趴着。” 元哲微微一笑,上前来,拱手一礼道:“元哲见过姑父。” 韩艺笑道:“你小子也舍得回来呀!走,去屋里说吧。” 三人来到后堂坐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韩艺问道。 元哲道:“昨日刚到的。” “昨日到的,今日就上我这里来呢?” 元哲笑着点点头。 以前韩艺跟元牡丹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一边都是韩艺去元家商量,但是如今关系已经公开,而且韩艺身为尚书令,让韩艺来回跑,这不太现实,于是元禧就让元哲上门来向韩艺汇报。 韩艺又问道:“那一场危机没有影响到那边吧?” 元哲道:“多多少少有一些,但影响不大,毕竟那边都是生产原料的,就是契丹部那边有人想浑水摸鱼,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损失和麻烦,不过后来无月亲自领兵前去,虽然没有开战,也算是震慑住他们了。” 元牡丹轻轻哼道:“看来这些人与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韩艺冷笑一声,“这是意料中的事,当初四方臣服,全凭太宗圣上的各位威望,绝非长久之计。” 元哲立刻道:“那边不但有契丹族,还有靺鞨和新罗,新罗在中原动乱期间,也是动作偏偏,他们不断的在吸收那些誓死抵抗我们大唐的高句丽和百济余孽,得亏乐浪州和熊津州并没有发生乱子,否则的话,我看他们一定会趁机出兵的,若是不能彻底降服他们,对于乐浪州、熊津州的发展可不是好事。” 韩艺眯了眯眼,道:“现在可还不是时候,这攘外必先安内,且容他们再嚣张一些日子,到时再收拾一个个他们。说说乐浪州和熊津州的情况吧。” 元哲道:“大致上还是如预期一般,只不过在煤炭、铁矿等开采上面,遇到一些难题,我们在那里又发现了一些煤矿,但是由于太深,是很难开采的,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只是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这也是我回来的一个目的,我希望从中原找一些人才过去,看能否想到办法提升开采的技术。” 元牡丹黛眉一皱,叹道:“可惜水力需要河流的,而矿不一定在河流边上,否则,我们可以运用水力去开采,但这是一定要解决的,只有开采出更多的煤来,冶炼方面还能够得到发展。” 韩艺点点头,心道,这就还得等咱们云总王者归来啊! 其实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没有先后之分,因为要生产机器,那么就需要煤矿和铁矿,那么就要发展这方面的技术,但是如何发展,未来的趋势,肯定还是运用机器,我开采出来的矿,用于生产机器,我又拿着机器去开采更多的矿,这是一个循环,目前大家都在往这方面想办法。 元哲又将乐浪州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都是原料开采,而且是分配过的,没有什么竞争,大家都在努力的开采原料,即便在危机中,也没有什么影响,木头什么的,直接用来造船,铁矿、煤矿,就更加不愁卖不出去,说完之后,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还有一个情况,姑父兴许还不知道。” 韩艺道:“什么情况?” 元哲道:“在两年前,倭国那边突然派来一支两三千人的使团到达了莱州,据说是想向我大唐赔礼道歉,以及希望向我大唐学习,不过他们恰好遇到了咱们中原的危机,到处都很乱,故此他们当时就回去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 韩艺不禁哑然失笑,“这真是意料之外呀!” 原来当年百济一战,独孤无月将倭军水师全部歼灭,说是屠杀都不为过,吓得倭人战战兢兢的,那倭王更是调集所有人力在码头上修建防御工事,因为他们都认为唐朝一定出兵打他们的,但是等了一两年,发现唐朝并没有派兵来,倭人还派人打探了一番,发现唐军早就撤走了,这才长出一口气。 但是这倭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崇尚强者,倭人不但不记仇,反而还想来赔礼道歉,叫一声大唐爸爸,历史上也是这时候,倭国因为被大唐打败了,倭国才大规模派遣使团来向大唐学习,而且是全方面的,唐文化对于日本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就说后世那和服,装扮,都能看到唐朝服饰的影子,只不过如今阴差阳错的拐了个弯,没有顺着历史那条线走。 倭人本是满怀对于大唐的崇拜而来,却没有想到来到大唐,看到大唐内部是一团糟,比他们倭国还要乱,到处都是强盗,百姓都跟疯子似得,城里面可都有流民,倭人又觉得大唐也不过如此,这还学习什么,于是就回去了。 韩艺笑道:“不过没事,他不来找咱们,咱们迟早会去找他们的。” 元哲兴奋道:“莫不是朝廷打算消灭倭国?” 韩艺嗨了一声,轻蔑道:“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产一点银子,为了那点银子犯得着拿我中原百姓的性命去换么,只要到时咱们的货物进入倭国,那些银子自然而然就落到咱们钱袋里面了。” 元牡丹道:“你是想跟倭国贸易?” 韩艺道:“虽然那地方比较穷,但好歹也有好些人,有人就有市场,有市场就能够为咱们商人增加财富。”说着,他突然向元哲问道:“对了!如今正好刮北风,乐浪州那边的原料应该也在路上了吧。” 元哲道:“已经抵达洛阳,我就是跟着一块来的。” 韩艺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一章 被遗忘的计划 大兴善寺。 崔平仲裹着一件羊毛大衣,盘腿坐在兽皮的地毯上,披头散发的,整个人都趴在矮桌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桌上的白布,只见上面画上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圈圈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两个圈圈之间都有着一条条黑线连着。 如果韩艺看到这一张白布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上面几乎就是记录着他的一生,甚至于他最先入驻凤飞楼,将四梦的奴婢契约烧毁,都被记录在内。 “战争?不,他不会轻易发动战争的,否则的话,他又何苦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建立起这一切,如果发动战争的话,长安内外的作坊可能都会被摧毁,他虽然还年轻,但也没有时间再推倒重来。可是他政策继续下去,必将会威胁到皇权,以他目前的势力,就想要限制皇权,那无疑是天方夜谭,而且他也没有这方面的布局,他将如何避开与皇权之间的矛盾,并且能够用非战争的手段,限制住皇权呢?韩艺,你这最后一步棋究竟是什么?” 崔平仲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着,忽然,他摇摇头道:“这天下间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韩艺也不会例外的,这上面一定有线索。” 他不禁坐直身子,又不厌其烦的从最上面的一个圈圈看起,一步一步的往下看,但是与以往一样,他来回看了三四遍,兀自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令他有些气馁,他背靠在矮榻上,疲惫的揉了揉双眼,忽然间,他皱了皱眉,道:“毕竟我不是他,我无法知道他所想的一切,但是只要肯定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那么应该推出他的最后一步是什么?如果要做到不发动战争,同时又要避免与皇权的矛盾,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想办法说服皇帝支持他的政策这不可能,皇帝岂会甘愿受到束缚难道他最后一步棋是太子?这也不可能,如今太子虽然年幼,但是陛下可还在,陛下虽然身体抱恙,但当今陛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等到太子成年之后,他一定也会跟他父亲一样,将权力都集中在自己手里,这是每个皇帝都会做的事情。 这样一来,韩艺还是要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到与皇权的争斗之中,但是人得一生是有限的,如今的一切都是由他支撑起来的,如果在他死前没有完成的话,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这实在是太困难了,究竟谁能够帮助他完成这一切呢?” 说到这里,他目光来回在白布上扫动着,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圈圈给吸引去了,他眨了眨眼,突然坐起身来,目光集中在那个圈圈上面,不禁吞咽一口,只觉汗毛竖立,“难道---难道---不可能是这样,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急忙拿起笔来,重新连接着每个圈圈。 当他放下笔时,他目光在白布上面来回扫过,激动不已道:“对了,对了,就是这样,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就可以避开与皇室的矛盾,并且加速你的政策,而你制造这一场危机,就是为了这一步,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了,只需要静静的等待便可。 呵呵,原来你早已经将答案说了出去,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谎言,而是一个事实,是一个天大的事实。你真是太聪明,将一个事实装扮成谎言,以至于我总是猜不到你这最后一步,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哈哈哈哈!” . . 在长安和洛阳的交界处有着一处峡谷,四周是群山环绕,只有一条小路可通往山谷之中,周边更是杳无人烟,因为这一整片山地那都是皇家领域。 因为很早之前皇家曾打算在这里建陵墓,但是后来没有选择这里,这地方便空在这里。 但若仔细观察,这一条通往山谷的道路虽然狭隘,但却非常平整,而且还有两条车轨,显然经常有人进出这里。 今日,这里迎来了两位客人。 来到谷口之处,只见这里设有栅栏,一堆禁军将士守在谷口。 他们见到此二人来了,立刻抱拳行礼。 “卑职参见尚书令。” 来人正是韩艺与小野。 “免礼!” 韩艺下得马来,问道:“听说乐浪州的铜矿已经抵达洛阳,如今应该运送过来了吧。” “回禀尚书令,昨日便已经运到这里了。” “嗯。” 韩艺点点头,然后往里面走去。 只见谷中完全超出人们的想象,煤矿、木柴堆积如山,中间还有着一个非常大的冶炼厂,浓烟滚滚,幸亏周边全都是高山,云雾缭绕,周边又没有什么人,故此才难以发现,有着数百名工匠在里面忙碌着,如今可是寒冬之际,但是在这谷中却感到异常暖和,非但如此,山上谷中全都有禁军层层把守,戒备是相当森严。 “下官参见尚书令。” 但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韩艺跟前,拱手一礼。 韩艺笑道:“王总管,辛苦了!” 那王总管忙道:“尚书令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如果能够将分内之事做好了,同样也是大功一件。”韩艺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这个计划很快就会结束了,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你们再耐心等上一些时日,如果这事做好了,将来的少府少监非你莫属啊。” 那王总管听得是欣喜若狂。 韩艺微微一笑,道:“带我去看看吧。” “遵命。” 这王总管带着韩艺直接去到了仓库,只见里面存有大量铜器、铜矿石,总之,全都是铜。 韩艺道:“我们现在也可以铸多少货币出来?” 那王总管激动不已道:“若是算上江南的储铜量来,差不多可以铸币两千万贯来,而且,我们依照尚书令的吩咐,一直都在不断的改进铸币技术,减少铸币的损耗,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提升。尚书令,你稍等一下。”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来,从里面倒出几枚铜币来,大小不一,“尚书令请看,这就是我们最新铸出来的货币。” 韩艺拿着看了看,制作都非常精良,还是延续了唐初一贯的风格。 唐初的工匠,那真是没话说,充满着工匠精神,不管是武器,还是货币,那都是精良的,这其实跟府兵制度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府兵都是自己打造兵器,而这兵器拿来立功和保命的,谁敢弄一把次等的武器上战场,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马具也是如此,那既然有这方面的要求,工匠自然不敢怠慢,要是做不好,就是害了那些士兵,这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传统,唐朝后期的武器质量就很垃圾,铜钱也是非常次,后期都是官府制造,官员从中剥一层去,刀就薄一层。 “不错,不错。” 韩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道:“明年我需要铸三百万贯的货币,有没有问题?” “这当然没有问题。”王总管又很纳闷道:“但是才三百万贯?” 韩艺笑道:“不急,咱们慢慢来。” 其实这里的人都是李治的人,包括这位王总管,他本就是少府的官员,但是李治估计都记不起这个山谷来了。 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计划。 在武媚娘新政之前,其实就有过一次针对盐税的争论,就是当初朝廷为了支援吐谷浑,准备大规模购买吐谷浑的盐时,李义府他们是要求征收盐税,对此进行垄断,但是韩艺是坚决反对的,李治最后还是采纳了韩艺的建议,但是李治也不傻,垄断盐可以为朝廷带来收入,韩艺凭什么打动李治,就是这个计划! 货币计划! 韩艺当初告诉李治,随着商业的发展,铜钱将会变得越来越重要,价值会越来越高。但是在当时,铜钱还是比较稀少的,只是在极个别城市受到重视,因为当时商业还是刚刚有些起色,大家还都是自给自足,一般都不需要用到钱,更多的是用丝绸作为货币。韩艺就提议,偷偷将铜矿都给垄断,并且暗中炒低铜价,炒高丝绸,因为当时刚刚西北贸易兴起,丝绸那那可是硬通货,就用丝绸、粮食去收购铜器。 但是得先捂着不发,等货币的价格涨上来再说,那当然是糊弄李治的,韩艺知道有一场危机,他就打算等了过这一场危机再发。 因为这个比较无耻,朝廷等于就是一个投机商人,要是说出去,首先就没法炒低铜价,其次,会被人骂死去,这决计得暗中进行。 李治当初将整个计划交给了韩艺,并且还从禁军中派了一些人给韩艺,专门负责这个计划,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谁都不知道,包括武媚娘、李义府他们,就连这个王总管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长时间的计划,而且刚开始都没有什么效果,这需要积累,久而久之,李治自己都忘记这事了,都是韩艺在管,年年都在存,一点一点的存,等到后来,铜矿都开采出来了,再加上乐浪州那边又弄了几个大铜矿,这一下铜量就暴增。(详情请见,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有卿为国守财,无忧矣) 韩艺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如今天天有人告诉他,市面缺铜钱,朝廷得增加发行量,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他没有准备,他哪能这么淡定,他n年前就算到有今日了,只不过铜矿采矿技术有限,而且这是一笔投机买卖,他得慢慢来,决计是不能着急的,一定要等到实在是维持不了市场的运转再增发铜币。 明年肯定是要增加发行的货币数量,因为已经到了临界点,要再不发的话,可能就会引发货币危机。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教育也要商业化 冬去春来。 果不其然,长安、洛阳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过年的气氛,别说民间,整个朝廷都不休假的,全部官员都要加班,毕竟前年危机的时候,可都在放假,如今这更换户籍的任务,可都还没有完成,百姓可比官员都还要着急,官府要休假的话,肯定会被挨骂,因为户籍已经变得非常重要,百姓要是不拿到新户籍,虽说暂时影响也不是很大,但肯定没有心情过年。 而且,如今人人都不想再过那种安逸生活,都盼望着过上富裕的生活,年节年年都有,但是这个时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所以大家都在拼命的努力。 但是他们努力的可不是倒卖,而是生产,生产的是财富。 从这个趋势来看,这一年定是属于大唐的,大唐本就是世界第一帝国,然而还在这么努力的生产,谁也没法预计大唐究竟能够走到什么地步。 清晨时分。 砰砰砰! 一阵刺耳的敲门声打破了萧府的宁静。 “爹爹!爹爹!该起床了!” 躺在床上的韩艺,一听到这声音,眼都不睁开,直接将被子捂住头,又顺便将身边的杨飞雪搂到怀里,拱了拱。 “你没听见玄牝在叫你么?”杨飞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轻轻推了下韩艺。 “那小子是成心的,甭搭理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韩玄牝喊道:“爹爹,你是不是忘记今日要带我跟姐去学院报名的。” 不愧是亲儿子,真是太了解韩艺的为人了。 是呀!我今天得带着他们去报名的!韩艺猛然惊醒过来,又见杨飞雪一语不发的看着他,呵呵笑道:“报名也早啊!”随即立刻对着门外喊道:“行了,行了,爹爹已经起来了,真是烦人。” 杨飞雪道:“明明是自己不对,还怪玄牝。” 韩艺道:“我跟玄牝学得。”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你就会颠倒黑白。”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穿着衣服。 下得床来,韩艺先洗漱完,然后来到梳妆台后面,看着镜中的美人,道:“飞雪,你真是越来越来漂亮了!” 杨飞雪先是展颜一笑,但随即却又幽幽一叹,道:“可惜我这肚子不太争气。” 她以前还不太想生,但是如今这三个女人中,就她没有孩子,而且大家又生活在了一起,这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呢?” 杨飞雪一怔,微微仰头,道:“你不在意么?” 韩艺道:“我喜欢的是你,至于有没有孩子,这个只是其次,有就当做是一个礼物,没有也不打紧呀!” 杨飞雪道:“那---那如果我真的怀不上呢?” 韩艺从后面轻轻搂住她,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道:“这事就顺其自然,不用去想,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就行,你是了解我的,我会在乎这些吗?” 杨飞雪黛眉轻皱,道:“可是我爹他们在乎呀!” 韩艺惊讶道:“什么时候我的飞雪也会在意爹爹的看法呢?” 杨飞雪听得好气又好笑,道:“你可别胡说,我可一直都很尊敬我爹爹的,你一边去,别在这里捣乱,玄牝他们可还在外面等着的。” 韩艺道:“我帮你呀!” 说着,他便拿过梳子来,帮杨飞雪梳了起来,又道:“飞雪,你要实在想养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杨飞雪道:“什么办法?” 韩艺道:“你去跟无衣申请一下,这个月都跟我睡,这零零散散的,效果自然没有持续性强。” 杨飞雪听得满面羞红,从他手中夺过梳子来,推着他往外面走,“不用你梳了,就会欺负我。” “什么欺负你,我是认!” 砰! “真的。” 韩艺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忽闻边上传来偷笑生,转头一看,只见韩玄牝、韩蕊两个躲在梁柱后面捂嘴偷笑着。 “你们两个小家伙!” “不好!姐,快跑!” “小贼,哪里跑!” 父子三人追追跑跑来到前厅,只见萧无衣淡定、从容的坐在正座上面,品着香茗,范儿十足。韩玄牝则是站在萧无衣身边,挑衅的看着韩艺。 韩艺隐蔽的瞪了儿子一眼,又左右看了看,问道:“牡丹呢?” “她临时有点事出门去了。” “这个牡丹真是的,有什么事比送女儿读书更加重要?她一定会为此后悔的。”韩艺翻着白眼道。 韩蕊却道:“有爹爹送我们去就可以了呀,娘有事,不去也没有关系。” 韩艺怜爱的抱起韩蕊,道:“你呀真是像极了你娘。” 韩玄牝立刻扑倒萧无衣脚下,抱着萧无衣的腿,撒娇道:“孩儿也是像娘。” 萧无衣抿了抿唇,轻轻哼道:“你整天就知道惹娘生气,哪里像娘呢?” 韩玄牝仰着头,好奇道:“娘小时候就没有惹外公外婆生气么?” “当然!” 红了!萧无衣那张美艳的脸庞瞬间红透了,猛然抬头看向韩艺,只见韩艺却韩蕊挡住自己的脸,但是他那颤抖的身躯已经深深出卖了他。 不过无衣姐脸皮也还不薄,轻咳一声,无视了牛逼哥,道:“飞雪呢?怎么还没有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有人道:“来了,来了,只见杨飞雪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五人吃了早饭,便上的马车,往慈恩寺边上的昭仪学院行去。 自从韩玄牝立要志成为一个像元鹫一样的男人后,萧无衣便是坐立不安,认为不能再这么下去,至少不能让韩玄牝天天跟元鹫混在一起,这真是太可怕了,可是她又重新回到妇联局,元牡丹、杨飞雪也都很忙,韩艺就更加不用说,他们没法亲自教育韩玄牝和韩蕊,于是在过年的时候,他们就决定将他们两个送去昭仪学院念书。 这个建议就是韩艺提得,因为韩艺知道商业崛起之后,更重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在一个集体中,是有助于他们两个成长的。 城内的昭仪学院一共有两个,都是收费的,一个在西市边上,一个在慈恩寺边上,西市那个就是供商人、地主的儿子读书的,慈恩寺边上就可以说是贵族学院,这圈子还是分得很清楚。 等到韩艺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停车场都已经满了! “哇!不会吧,这是报名,还是赶集呀!” 韩艺抹着汗道。 萧无衣瞪他一眼,道:“这还不都怪你。” 韩玄牝默默的点着小脑袋。 韩艺稍稍用力摸了下韩玄牝的小脑袋,然后便拉着韩蕊下得车去。 来到学院门口,只见里面后世一模一样,里面挤满了人,问题是大唐人口顶多顶多也就一千万,可不是十三个亿呀。 总结一起来,就是一个原因,学院太少了。 韩玄牝却是极其兴奋,拉着韩蕊的手,姐弟二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他们懂事之后就是在梅村长大,梅村可是有着不少小孩,成天在一起玩,他们习惯热闹的氛围,回到长安之后,他们几乎都待在元家堡,不肯会萧府,因为元家那边热闹。 “尚书令来了,失礼,失礼。” 他们刚刚入门,就见王义方迎了过来。 其余报名的人也注意到韩艺的到来,但也只有少数人向韩艺打了声招呼,毕竟来这里的人可都是贵族,人家贵族可是有逼格的,你就是宰相,你也是一个庶族宰相,没什么人觉得低韩艺一等,打招呼的也都是尊敬韩艺。 韩艺笑问道:“你特意在这里等我?” 王义方苦笑道:“这一套我可来不了。” 韩艺点点头道:“也是,你要会拍马屁的话,也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一旁杨飞雪听得十分尴尬,轻轻拉了一下韩艺的袖子。 王义方却不以为意,道:“多亏尚书令,王某才沦落到今日这地步啊!” 韩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王院长这么记仇呀!夫人,看来咱们是没有机会插队了。” 萧无衣当然希望插队,但是她希望韩艺来背这锅,可不能坏自己的名声,言不由衷道:“我可从未想过要插队。” “无衣姐。” “你们也来了。” 正当这时,几个少妇走了过来,冲着萧无衣打招呼。 他们身边的几个小孩又冲着韩玄牝、韩蕊招着手。 韩艺道:“夫人,你带着他们排队报名,我跟飞雪去王院长办公室坐坐。” 萧无衣点点头道:“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 韩艺一手护着杨飞雪,跟着王义方走去。 边上的人见韩艺这么嚣张,一个人携带两位贵族夫人,那是议论纷纷,各种羡慕、嫉妒、恨。 韩艺一个人娶了三个大家族的千金,这是士族无法想象的,除皇帝之外,可没有谁干过这事,只不过当时韩艺刚刚上演王者归来,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百姓都认为别说三个,三十个都可以,也就她们三个能够勉强配得上咱们韩小哥。 贵族也不好做声,但心里肯定是很不爽的。 韩艺才不在乎这些,跟着王义方来到他的办公室。 “王院长,看来你干得还挺不错的,这么多人报名,早知道我就晚点来了。” 王义方忙道:“我可没有做什么,这都是尚书令的功劳。” 韩艺道:“你方才还说不会这一套,现在又玩得这么熟练,想回朝廷么?。” “不不不,尚书令误会了!”王义方连连摆手,道:“我绝非虚言,在最初那几年,来昭仪学院的人数虽然一直也在增加,但并没有这么多,直到近几年,报名的人数才多了许多。这都是因为尚书令为昭仪学院建立起的那一套教育体系,使得那些来昭仪学院读过书的孩子比没有来昭仪学院读过书的孩子,要强上许多,故此越多的贵族想将孩子送来昭仪学院念书,今年是最多的一年。” 因为朝廷政策是大变,商人受到人们的重视,但是儒道没有商业方面的学问,昭仪学院至少教数学,这对于商业很重要,再加上昭仪学院教育体系,比家庭教育要强很多,精神面貌都不一样,想来昭仪学院读书的孩子是越来越多。 韩艺笑道:“这都是杨院长的功劳。”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我可没有做什么,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人家王院长可是很忙的。” 韩艺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谈正事。” 难道尚书令惧内?王义方这君子情难自禁的稍稍在心里八卦了一下,关键韩艺如今威望大涨,如神人一般,又道:“正如尚书令你所见,报名的人数是越来越多,我们恐怕得再修建一座学院,否则的话,明年是肯定容不下这么多学生。但是,学院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虽然这几年一直都有盈利,但是这钱又拿去贴补那些免费的昭仪学院,所以目前账上没有那么多钱新建学院。” 韩艺道:“新建学院的钱只是小事,关键是如何持续下去,昭仪学院自建立以来,就是靠别人捐助,这是我们的立足之本,我们得延续这个传统。杨院长对此有一个不错的建议。” “是么?”王义方不禁又看向杨飞雪。 杨飞雪立刻将她的游说计划告诉了王义方。 王义方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这样能行么?万一人家不肯捐,岂不是就得关门呢?” “没钱就得关门,这是理所当然的。”韩艺话锋一转,又道:“光用道德、仁善去说服那些富人,我看也是很难。这得去动脑筋,富人不缺这点钱,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出来,就看他们需要什么。富人需要什么?” 王义方一脸懵逼的看着韩艺。 韩艺翻了下白眼道:“当然是名声呀!不管是商人,还是贵族,都非常看重的,那我们就给他名声。” 王义方好奇道:“这如何给?” 韩艺道:“谁出钱建造学院,就以他的名字命名。” 王义方大惊失色道:“这昭仪学院可是以皇后!”话说到此,他似乎明白什么。 韩艺笑道:“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昭仪学院的确是以皇后命名的,但是皇后也是为了孩子们,那么为了孩子,区区一个名字,又算得了什么。这仅仅是一个例子,我们还可以商讨出许多的游说方案,去游说那些富人捐钱,好比说,开运动会的时候,给他们广告位,不要觉得这很难以启齿,没有钱,那就什么都没有。” 王义方稍稍点了下头,道:“可是仅凭捐助,也难以持久,毕竟学院可不是开一年两年,这也很难保证那些富人年年都捐钱。” 韩艺道:“普及教育,这个肯定是需要朝廷来主导,然而,我们还可以将学院变成一桩买卖,让商人来投资建设学院,与我们昭仪学院合作,毕竟我们有着丰富的经验,并且已经证明学院是可以盈利的,这样才能令学院壮大起来。” 杨飞雪听得眼中一亮,道:“你有这么好的主意,为何早不说?” 韩艺笑道:“我这主意没有你那个好。” 杨飞雪红着脸道:“难道我这也分辨不出好坏来么。” 韩艺笑道:“我这个主意迟早会有人想到的,因为这里面有利益的存在,但是你那个主意,却很难有人想得到,并且可以应用于很多方面,等于是开创了一个新的模式,从长远来看,你得方案肯定是要好于我的。” 王义方听得微微笑着,这尚书令哄夫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道:“请问尚书令在里面吗?” 韩艺愣了下,道:“什么事?” “启禀尚书令,卑职是奉司空之命来请尚书令立刻去一趟尚书省。” 李绩都直接请韩艺去尚书省,那就肯定不是小事,韩艺方才埋怨人家元牡丹,可他自己也是如此。 等到他来到尚书,除了枢要大臣之外,连契苾何力、薛仁贵他们也都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呢?” 韩艺一看这阵容,不禁都有些忐忑。 李绩道:“裴行俭刚刚传来一封信,西北地区的百姓对于吐蕃攻占小勃律甚感不满,因为吐蕃在攻占小勃律之后,便危及到西北商人通往大食商道,而对于大都护府而言,吐蕃拿下小勃律,便可从此出兵,危及到我们的安西四镇,裴行俭认为吐蕃夺取小勃律对于大都护府的威胁非常大,因为到时吐蕃再出兵,就可以两面夹击大都护府,我们在那边的兵力有限,难以两线作战。” 原来是这事,来的有些早呀!韩艺暗自皱了下眉头。这是他暗中安排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 殊不知裴行俭一直都想夺回小勃律,如果当时不是中原危机,裴行俭岂会让吐蕃轻易得逞,如今中原已经稳定下来,裴行俭就坐不住了,恰好韩艺授意兀可烈他们,宣传一下小勃律对于西北的重要性,如果按照韩艺的规划,这还需要一些时日,因为现在西北也没有能力大力发展对大食的贸易,对于商人伤害很大么,也谈不上,只有等中原的货物源源不断进入西北,那时候,这一条通道就非常重要。 但是裴行俭不知道,他一看西北百姓对此也很不满,那就给了他出兵的借口,于是赶紧写信来长安,要求出兵收回小勃律。 阿史那弥射气急道:“那吐蕃屡屡犯境,简直太不把我大唐放在眼里了,我们应该出兵好好教训吐蕃一回,如今高句丽已平,咱们可以专心对付吐蕃,我认为干脆一举消灭吐蕃,以绝后患。” 当初李治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就一直再忍,高句丽才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后来还是没有避免两线作战,只不过西北因为韩艺的计划,商人非常拥护朝廷,若非如此,唐朝极有可能会丢掉安西四镇,甚至于吐谷浑。 如今可不用在担心两线作战,吐蕃又还在不断的挑衅,他们就都不能忍了。 可是阿史那弥射刚刚说完,张文灌便道:“你说得倒是轻松,可如今咱们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去与吐蕃较劲,我认为此时应该还是休养生息为主,尽量避免与吐蕃开战。” 任知古也道:“张尚书言之有理,目前新政非常顺利,如果此时大动干戈,只怕会让我们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既然吐蕃已经攻占了小勃律,我们何不再等等。” “你们这些文臣真是没有一点远见。” 契苾何力气得站起身来,道:“吐蕃为什么攻占小勃律,目的就是安西四镇,你们若有本事让吐蕃不出兵西北地区,那我就答应,你要是没法保证,那就给我闭嘴。” 李绩也道:“吐蕃是狼子野心,他们觊觎西北、吐谷浑也非一日两日之事,我大唐也是再三妥协,但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老夫也认为该教训一下吐蕃。” 他年纪可是不小了,他希望在有生之年,将与吐蕃积累下来的恩怨,先了结一次,不说消灭吐蕃,但至少要打得吐蕃不再具有对外扩张的能力,而且新政之中,也在极力的推崇军功,士兵们也都想征战沙场,这边上就一个吐蕃,这个功劳一定得抢到,军方其实是非常想打的。 可是刘祥道、张文灌、任知古这些文臣就都不想打,因为他们觉得国内刚有一点起色,你就要打仗,国家哪里负担得起。 王玄道道:“如今财政可还牵着千万贯的债务,没有钱,拿什么去征兵,这一旦与吐蕃开战,可非一日就可以了结的。” 李绩他们又都看向韩艺。 您就是财神爷啊! 该死的,兀可烈他们怎么回事呀!宣传过度了吧?韩艺在政策一直都是支持军方的,他不能偏向文臣,道:“只要不打很久,那这粮食还是拿得出来,但是我觉得如今谈粮食就还就远了一点,这可不是小事,得陛下点头才行,而且,还得询问太子的建议。”他知道李治肯定不太想打,李治刚刚从危机缓过来,肯定是想好好休息一下,这边又开战,累都会累死去。 张文灌突然皱眉道:“对了,我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自从年节之后,太子似乎有些懈怠,我几番去求见,都被拒之门外。” 狄仁杰若有所思道:“我的上奏也一直都没有回应。” 韩艺诧异道:“竟有这回事?” 张文灌他们同时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同病相怜 韩艺倒真是有一些时日没有见过李弘了,在过年的时候,他还是尽量在家陪着家人过年,以及去拜访那些长辈们,但是根据韩艺对于李弘的了解,李弘应该不会懈怠政务,就算懈怠,也没有道理连大臣都不见。 这李弘可是太子呀,未来的皇帝,不能忽视,故此韩艺在得知此事之后,就立刻赶去了东宫。 但是李弘却立刻接见了韩艺。 这让韩艺就有些纳闷,心想,看来是张文灌他们是有些小题大做! 但是当他见到李弘,就知道张文灌他们还真不是小题大做。 “殿下,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韩艺见李弘裹着一件厚大衣,坐在卧榻上,双目无神,脸色非常苍白,还微微有些喘气,显得非常虚弱。 李弘却是有些忐忑的看着韩艺,嗫嚅不语,还是他身边的一个太监道:“尚书令,过年的时候,殿下的身体就有一些不适了。” 韩艺皱眉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及时来告诉我?” 那太监瞟了一眼李弘,委屈道:“是——是殿下不让小人告诉尚书令的。” 韩艺又诧异的看着李弘道:“殿下,你身体不适,为何不说呢?” 李弘又嗫嚅了半响,才道:“父皇是因为抱病在身,才让我监国摄政的,如今父皇还未痊愈,若是让父皇知道我生病了,父皇就只能带病出来处理政务,我只是希望能够坚持到父皇病愈,才没有说出去。” 韩艺愣了好一会儿,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李弘毕竟年纪小,他的想法很简单的,就是希望父亲能够痊愈之后,再出来处理政务,但是他并不知道,其实他的身体情况对于大唐而言,可也是非常重要的。 韩艺可不能装作不知道,更加不可能帮他隐瞒病情,于是他立刻叫来卢师卦为李弘诊断。 枢要大臣也都没有走,就在尚书省等着,在得知李弘生病了,都为之一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李弘抱恙在身,于是立刻赶了过来 “卢侍郎,殿下的身体怎么样?” 这卢师卦刚从房里出来,李绩他们便围了过去,神色紧张的询问道。 卢师卦叹道:“殿下的身体原本就比较虚弱,本该避免受累的,可是自殿下监国摄政之后,天天都得批阅奏折,导致身体不支,幸亏发现的早,若是再拖半月的话,这后果就可大可小。不过以殿下目前的身体情况,只怕是不能再监国摄政,不但如此,还得长时间的调养身子。” 一众大臣得知之后,个个都是呆若木鸡。 他们一方面非常同情李弘,这李弘才多大,十岁出头,就直接累病了,而且李弘的这一番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呀。但是另一方面,大家都有一些不知所措,这皇帝都还卧病在床,如今这太子又病倒了,这个就比较难办了。 “此事是否告知陛下?” 刘祥道愁眉紧锁的问道。 张文灌沉吟片刻,道:“陛下如今还抱恙在身,本不应该让陛下再为此操心,但是这可不是小事,咱们若不知情不告,万一出什么问题,那咱们可都难辞其咎啊!” 李绩点点头道:“老夫也认为此事该赶紧告知陛下。” 韩艺嗯了一声,道:“这事可不能隐瞒,但是西北之事,就暂时先别跟陛下说,免得陛下担心,反正陛下也知道吐蕃吞并小勃律之事。” 李绩点点头道:“老夫立刻让人传信给裴行俭,让他先别轻举妄动,密切监视吐蕃的动向便可。” 韩艺点了点头。 这种事谁也不敢隐瞒,因为这个锅没有人背得起,于是这些枢要大臣立刻将这事告知了李治。 李治在得知此事之后,是立刻赶到了东宫,他是身患慢性病,可不是瘫痪,一旦发病,就需要静养,这几个月静养下来,他身体也恢复一些,至少是能够下床行走,但是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尤其是视力下降的非常厉害,如今可没有眼镜这玩意。 来到东宫,李治得知李弘为了让他可以养好身子,竟然将自己的病情隐而不报,当即感动的落泪,他们父子又都爱哭,结果两人是哭成一团。 从李弘的房里出来时,李治的双目都还是红的,这一看到韩艺,便好生懊悔道:“朕当初真是后悔没有听从爱卿的建议,让太子先养好身体,以至于今时今日连累了太子,朕真是枉为人父啊。” 他为什么这么后悔、内疚,不是因为他没有听韩艺的建议,而是因为当初他让太子出来,历练太子只是其中一个理由罢了,还有着非常多的政治因素,也就是说他主要还是为自己,而不是为了太子。 韩艺忙道:“陛下勿要自责,这也非陛下所愿,其实臣当时也赞成殿下监国摄政,因为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殿下能够从中受益匪浅,在新政的颁布过程中,殿下提得几个建议,也都非常好,国家和百姓都因此受益,只不过。” 李治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又向卢师卦问道:“卢侍郎,太子的病要多久才能好?” 卢师卦道:“回禀陛下,殿下的病因,主要还是因为殿下的体质天生就较弱,要想彻底痊愈,这恐怕需要长时日的调理。” 李治道:“多长?” 卢师卦沉吟片刻,道:“臣认为应该持之以恒。” 李治皱了皱眉头,道:“依你之意,太子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处理政务?” 储君要是都不能处理政务,那就很尴尬了。 卢师卦忙道:“臣绝非此意,臣的意思是,即便他日太子的身体恢复过来,可以处理政务,也应该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可能像这一次一样,掉以轻心,以目前太子的身体情况,若是染上重病的话,可能就难以痊愈,这期间一定要主意,决计不能再染上风寒。” 李治听得不禁满面愁绪,叹气不语,过得好半响,他才问道:“对了,新政执行的如何?” 韩艺忙道:“回禀陛下,新政执行的非常顺利,目前朝廷已经做了该做的,接下来就是要依靠百姓自己去奋斗和努力,从困境中恢复过来。” 李治稍稍嗯了一声,沉默好一会儿,才道:“这期间可就得劳烦你们了。” 他很不想将权力给宰相,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 韩艺拱手道:“陛下请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 李治道:“你们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韩艺、卢师卦刚走不久,武媚娘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还牵着一个小孩,正是次子李贤,刚一进屋,见李治坐在屋内,武媚娘不禁一愣。 在这一年中,两人可从未照过面,这猛然一见面,夫妻两都觉得十分尴尬。 但是李贤见到父亲当然很激动,急忙上前来,行礼道:“孩儿参见父皇。” 武媚娘这才惊醒过来,也赶紧上前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李治见李贤精神奕奕,双目炯炯有神,将来一定是一个美男子,稍稍感到一些欣慰,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拉起李贤来,又朝着武媚娘道:“你也免礼吧。” 武媚娘直起身来,一脸心急道:“陛下,臣妾听闻弘儿他!” 李贤仰着小脸,皱着眉头问道:“父皇,太子哥哥生病了么?严不严重?” 李治笑着摸了摸李贤的脑袋,道:“放心,你太子哥哥只是小病,不碍事的,过些时日就会好的。你们去里面看看弘儿吧,他也很想见你们。” 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气氛很尴尬。 “是。” 武媚娘赶紧拉着李贤往里面走去。 过得半个时辰,武媚娘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了出来,见李治还坐在屋内,双目微合,似在沉思,犹豫再三,才出声道:“陛下还没有走呀!” 李治微微睁开眼来,看了眼武媚娘,问道:“贤儿呢?” “在里面陪着他哥哥说话。” 李治稍稍点头,随即叹道:“弘儿是因朕病倒,朕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在这里陪着他。” 武媚娘道:“陛下,弘儿的身体要紧,你的身体是更要紧呀,弘儿为何隐瞒自己的病情,不就是希望陛下你身体健康么。如果让弘儿看到陛下你却为他恁地伤神,他心里也定不会好过的,陛下,臣妾看你如今还未痊愈,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臣妾看着,臣妾一定会照看好弘儿的。” 不得不说,最了解李治的,还是武媚娘。 李治闻言,神色有些动容,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呀,弘儿做这么多,就是希望朕早日能够康复,朕可不能辜负弘儿的一片好心。”说到这里,他突然抬头看着武媚娘,隔了片刻,才道:“那这里可就拜托皇后了。”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李治都在有意的防止武媚娘过多的接触太子,但是如今他知道李弘需要的就是母亲,他也不放心别人来照顾李弘,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李弘。 武媚娘眼眶又聚起一层雾气,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因臣妾而起,臣妾臣妾。” 李治摆摆手,叹道:“这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皇后,你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 “多谢陛下关心。” “嗯。” 李治站起身来,道:“那朕就先回宫去了。” “臣且送陛下。” “不用了,你多陪陪弘儿吧。” 李治摆摆手,然后便出门去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资本下的长安 李治虽然没有让武媚娘送,但是武媚娘还是默默的来到门前,目送着李治离开,可是,即便李治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有一会儿了,但她兀自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屋外,目光显得有些散漫。 过得好一会儿,武媚娘才收回那散漫的目光来,低眉思索半响,才回到李弘的寝宫,但是她只是悄悄的站在外屋,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内聊得正起劲的兄弟俩。 而那边李治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半躺在卧榻上,眉宇间满是愁绪。 其实在中国历史的守成之君中,李治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根据史书记载,他在位期间,唐帝国的国力一直都是处于上升的状态,并未出什么大乱,反而还一直都在开疆扩土,版图也是最大的,别扯什么武媚娘,他活着的时候,国家大事都是他来拍板决定的,不管是消灭西突厥,还是消灭高句丽,武媚娘后期掌权,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如果李治身体健康的话,那不可能有武媚娘什么事。 可惜人无完人呀,这身体情况拖累的李治的雄才大略,如今儿子又是这样,这让李治更加头疼。 忽然,他开口道:“德胜。” “小人在!” “皇后这一年中都在干些什么?” 张德胜先是愣了一下,才答道:“回禀陛下,皇后这一年来,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就连那魏国夫人也少有来,忙得也都是后宫的一些琐碎之事,哦,皇后倒是一直都在节省后宫的支出,又将节省出来的钱又充入了府库。” 李治却好似没有在听,沉思不语。 张德胜小心翼翼道:“陛下,要不要让中书省那边将奏章转到两仪殿这边来。” 太子监国摄政的时候,大臣的奏章都是送到东宫,如今太子已经病倒,看这情况,李治好像也要出来重新处理政务,那么就应该转到两仪殿这边来。 李治凝眉思索片刻,道:“还是先放在那里吧,朕现在也无法批阅奏章。” “是。” 韩艺从东宫出来之后,在尚书省与枢要大臣开了个小会,主要就是安排了下大家的任务,然后便乘坐马车回去了。 马车中的韩艺,随着马车微微摇晃,哼着小曲,那是一脸轻松。 回到萧府,只见萧无衣正与韩蕊下着围棋。这韩蕊一碰围棋,就仿佛入定一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呆呆的,萌萌的,从小就是如此,除非韩玄牝在边上吵闹,她才会偶尔分神。萧无衣最初跟韩蕊下棋的时候,还显得非常轻松,但是如今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就连韩艺入得厅内都不知道。 “这么认真呀!” 韩艺笑道。 “爹爹!” 韩蕊回过头来,见韩艺回来了,立刻下得塌来,乖巧的喊道。 韩艺弯身抱起她来,坐在卧榻上,笑道:“乖女儿,可得让着你无衣姨娘一些,你看她,汗都出来的。” 萧无衣立刻道:“我这是热的。” 这才刚入春,你就喊热?韩艺知道她要强的性格,也没有在打趣她,左右看了看,道:“对了!怎么没有见到玄牝呀?” 萧无衣道:“和飞雪在屋里温书了。” 韩艺惊讶道:“他在温书?蕊儿坐在这里下棋?” 萧无衣好气好笑道:“你儿子是在临时抱佛脚。入学可得参加入学考试,他生怕比蕊儿低一级,因此是他让我陪着蕊儿下棋,他拉着飞雪去温书了。” 这混小子!韩艺哈哈一笑,道:“看来那小子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学习方面,可不是咱们蕊儿的对手。” 韩蕊一本正经道:“弟弟其实很聪明的,学什么都比我快,只不过就是贪玩了一点,等他长大之后,就会懂事的,到时他的学习一定比我要好。” 萧无衣笑道:“他永远都不可能有你这般懂事。” 韩艺点点头道:“就跟你与你跟牡丹一样。” “你作死呀!” 萧无衣当即凤目一瞪。 “玩笑,玩笑。” 韩艺立刻高举双手。 萧无衣轻轻一哼,又问道:“对了!朝中发生什么事呢?这么急着叫你过去。” 韩艺叹道:“倒也不是大事,就是吐蕃那边又有一些闹腾。” 萧无衣哼道:“也就你能够忍住,要换我的话,我早就建议陛下出兵了,别以为站得高便可以目中无人。” 韩艺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李弘病倒,对于朝中还是有不小的影响的,但是对于百姓而言,真是毫无影响,如今根本就没有人关注朝廷,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在秦岭以北渭水流域,有着一处峡谷,清澈的河水从中急湍流过。 以前很少人来这里的,来也就是看看这附近的风景,但是如今这里可是一块宝地呀,因为水力纺纱机的出现,令水流变得异常珍贵,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附近没有农田,是在山里面的,也不会妨碍灌溉。 去年的时候,元家就在这峡谷边上建造起一个实验室来,专门用来研发水力织布机。 没有去送韩蕊报名的元牡丹,就是赶这里来了,因为第一家水力织布机已经诞生。 只见屋中除元牡丹、元修、元哲之外,还站着二十余人,有男有女,都是身着工匠服装。他们围聚在一抬大机器面前,但见那机器的外架都是木质,但是核心部分都是钢铁打造而成的。 哐当哐当的声音,令人说话都得提高几分音量。 但见一把铁梭子来回飞快运动中,机器最前端的滚筒缓缓转动着,在没有任何一个人伸手的情况下,一尺尺布,就这么给织出来了! 错过这个疯狂开始的元哲,看到这一幕,那真是目瞪口呆,过得半响,兀自不敢相信,直摇头道:“不可思议,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留着浓浓八字胡中年男人介绍道:“根据我们的初步估算,我们的这水力织布机,比手工织布要快了四十多倍,另外,我们还制作一套备用设备,即便是在水流干枯的季节,我们还能用牛马拉着机器运作。” 边上一个妇女补充道:“我们还在为这织布机制作配套的提花机,虽然目前还没有成功,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可以直接装在这机器上面,而且可以织出更多种纹路来。” 元牡丹笑道:“荣叔,荣嫂,真是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将水力织布机给制作出来了,而且还想的这么周到。” 那荣叔忙道:“夫人过奖了,这其实大家的功劳,另外,其中主要技术还是来源于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技术,是他们的图纸让我们懂得如何借用水力,运转这种复杂的机器。其中最难的就是这梭子,我们试过很多种方法,但是很难让梭子顺畅的来回穿梭,哪怕是将它放在非常光滑的丝绸上面,但是不到半日,那丝绸便磨破了。” 说到后面,他指着身边一个年轻人道:“还是犬子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在这梭子上装上一个小铜轮,然后再装上一条特别的轨道,如此梭子便可顺着来回得运动,不需要再为此犯愁。” “是吗?”元牡丹道:“先停下来。” 荣叔立刻将控制杆向下扳动。 机器立刻停止了下来。 元牡丹凑近弯身看去,果然如那荣叔说得那样,那铁梭原来是固定在一条铜轨上面,要是韩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轨道跟后世的单轨铁路是非常像似的。看得一会儿,她又直起身来,面露微笑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各位了,我们元家会拿出一笔丰厚的奖金来犒劳大家的,绝不会亏待各位的。”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那些工人面色一喜,连忙向元牡丹道谢。 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元家的奴仆,但是目前的大环境,手艺高超的工匠就是牛,元家虽然不会傻到解除主奴关系,但是也在不断提高他们的待遇,给予他们一些自由。 在屋里待了片刻之后,元牡丹又与元哲、元修,还有那荣叔来到屋外沿着河边往前慢步走着。 元牡丹问道:“荣叔,以咱们目前的人力和技术,可否大规模的生产这种织布机?” 那荣叔答道:“如果夫人想要大规模生产的话,只怕要找来许多工匠来才行,而且要是巧手工匠,因为其中许多部件要求都非常高,需要手艺高超的巧匠才能够打造的出来。” 元哲好奇道:“姑姑,为何不交给张家的代工作坊去生产?” 元牡丹稍一沉吟,道:“你认为应该交给张家生产,而不是我们自己生产,这其中可是有不小的利润啊!” 元哲道:“这我也知道,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们既要研发机器,又要生产机器,负担比较重,毕竟元杰那边可也需要不少工匠。然而,张家可是拥有非常多的巧手工匠,交由他们来生产,其实是要比咱们自己生产要快得多。” 元牡丹比较保守,那元哲就比较开放。 元修道:“姑姑,如今有专利法案,大家都是靠技术赚钱,咱们只是交给张家生产而已,他也只能帮咱们生产,我也觉得不需要再多费精力去生产机器。” 元牡丹道:“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研发出新得技术来生产这种机器的话,我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元修道:“如果我们发明出这种技术来,我们同样可以申请专利,然后授权给张家,咱们还是能够从中盈利的,主导权也在咱们手中。” 元牡丹显得有些挣扎,但她最终还是点头道:“好吧,就交由张家去生产,元修你去张家那边商量。” 她虽然想自己生产,因为她觉得这方面的技术将士未来的发展核心,掌握这方面的技术,就掌握着一切,如果交给张家生产的话,那么张家就有足够的资本去研发这种新技术,可问题是元杰那边需要生产武器,那玩意就只能自己来生产,元家的工匠到时都得派去那边,她如果想要自己生产的话,那么就得再招大量的工匠,以及打造一整条生产线来,这可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完成的,要想快速将织布机投入到生产中去,那就必须有所取舍。 “侄儿知道了。” 元修点了下头,又道:“姑姑,我们得赶紧去申请专利,可不能让人抢先了,自由之美不也购买了曹氏兄弟的专利么,如果他们先研究出来,那咱们可就白忙一场。” 元牡丹轻轻摇头道:“这个不需要担心,自由之美根本就没有在研发水力织布机。他们主要是生产衣物,纺纱织布早就不弄了,一直都是从咱们这里购买,唯独西北的羊毛几乎是被自由之美给垄断的,也只有他们懂得纺织羊毛的技术,他们购买曹氏兄弟的技术主要是为了纺织羊毛的。” 从水力纺纱机申请专利,到如今的水力织布机,还不到一年时间,这速度可远比欧洲工业革命时期要快得多,这就是因为中国一直都有技术基础,不是说凭空出来的,就说那提花机,商代就已经出现了。 只不过没有资本的投入,导致技术发展的非常缓慢,而如今资本已经完成了一定的积累,许多富商有着充足财力、人力,元家光为这水力织布机就找来了五十多位顶尖工匠和纺织工人,他们每天就干这一件事,研发水力织布机,这无疑加快了技术的发展。 虽然韩艺打开的只是一扇窗,但是窗外有着无尽的惊喜 这天气刚刚转好,长安就立刻爆发一场建设运动,而这一场运动的核心就是水泥。水泥是源源不断的从工地上,运送到长安郊外,如今长安郊外随处可见施工工地,但是,其中就没有一项工程是朝廷的,全部是商人在出钱修建道路,他们可从未指望过朝廷出钱来帮他们修建道路,只要朝廷别来抢他们的钱,他们可就烧高香了。 这日韩艺带着一群商人来到郊外视察工程进度。 “韩小哥,你这水泥真是太神奇了,可是帮了咱们商人大忙呀!以往只要下几日雨,许多道路都无法同行,货物常常因此无法准时运送目的地去,除此之外,以前的道路都非常颠簸,我家的陶罐常常因此受损,可是如今有了这水泥道路,这些问题都给解决了。”陶土是非常激动道。 韩艺笑道:“这还得感谢陶老伯呀,我可是听说你拿了不少钱出来修建这水泥道路。” 陶土连连摆手道:“没啥,没啥。” 这长安可是贸易之都,本土的粮食都无法满足长安的需求,一定是要从外面进口粮食来长安,这道路对于长安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 在此之前,其实商人就已经修了很多条道路,但是没有技术上的突破,再修也无法从本质上改变,故此这水泥一出现,商人就联合起来,出资订购水泥,开始修路,但是他们都是修郊外的路,城内他们可不管,因为他们的作坊都在城外,码头也在城外,城内的道路,跟他们的利益也没有多大的干系,而且他们认为那应该是朝廷出钱。 不但如此,水泥也运用在了房屋建设上面。 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长安的就业。同时,韩艺的建筑集团赚得是盆满钵满,但是没有人去羡慕韩艺,韩艺如今赚再多的钱,也没有人去羡慕他,因为他们对此都已经麻木了,知道这是羡慕不过来。 但若是其他人的话,就肯定会引来大家羡慕。 赵四甲就一脸羡慕的看着陶土,酸溜溜道:“如今这点钱对于陶老哥而言,算得了甚么,陶老伯那抽水马桶都已经卖到皇宫去了。” 陶土憨厚的笑道:“这真是多亏韩小哥呀!” 赵四甲看着韩艺道:“韩小哥,你太不公平,我可是最早跟着你的,你却一点好处也不给我,你又是帮老钱出主意,又是将抽水马桶送给陶老哥,还帮拉姆希德想名字。” “你等会!”韩艺纳闷道:“我帮拉姆希德想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避yuntao啊!拉姆希德都已经说了,那名字就是你给取得,你还给他支了不少招,如今卖得可是好了,洛阳那边可都来了商人询问那byt。” “放屁!” 韩艺怒道:“那名字可不是我取的,我堂堂尚书令会帮那玩意取名字?而且就算我想,我也没有那文采呀,定是那厮故意这么说,想借我的名声来推销那啥啥啥得。” 此话一出,那些商人纷纷若有所思啊!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绝佳的好办法,如今韩艺的名声那真是金字招牌呀,拿他的名字贴在自己的商品上面,那不火也难啊! 韩艺看到这一张张奸商嘴脸,只觉汗毛竖立,暗道,靠!老子一个假商人碰到这群真商人,真是羊入虎口啊!立刻道:“我等会就去警告拉姆希德,你们要谁还敢这么做,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啊!”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弄巧成拙 民间是欣欣向荣,但是朝中却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每个官员都是非常的忙碌,而自太子得病之后,就连枢要会议都开得比较少,枢要大臣都是各司其职,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就别开会,单边沟通就行了。这都是韩艺要求的,因为这会议要是开多了,而太子又不在的情况下,这权力可就会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因为他是尚书令,文臣之首,这一开会,那就得他来做主,这做主做惯了,大家就会以他马首是瞻。 韩艺为了避免这一点,就是先将任务都安排好,各做各的,他对于这个政治班底还是充满信心的。 但是自从李弘病倒之后,李治也在注意着朝中的动向,他当然知道韩艺是在避免揽权过度,可问题这么下去的话,那太极殿恐怕都会面临着废弛,缺乏凝聚力,那可不行,朝廷要是没有凝聚力,那他这个皇帝当着可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而如今他可以行动自如,就是视力没有恢复,不能批阅奏折,但是开会还是可以的。 于是李治召开了枢要会议,这也预示着他要出来主持政务。 “在朕身体抱恙的这段期间,多亏诸位爱卿。” 这一开始,李治当然是表示谢意,韩艺他们也是老调重弹,什么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分内之事。 虚伪过后,李治便问道:“如今新政执行的如何?” 韩艺道:“回禀陛下,目前长安更换户籍以及土地印花都已经接近尾声,江淮、江南等地虽然还需要几个月,但都还算是比较顺利,不过历史上很多变法,刚开始都是非常顺利的,后来才爆发出不少问题来,所以,臣认为这目前还不能算是成功。” 李治笑道:“你说话还是这么滴水不漏,总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韩艺道:“陛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有什么事,臣敢担保一定会成功,但是臣对于新政是充满信心的。” 李治指了指韩艺,又道:“不过此番新政改变了许多传统政策,难道就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王玄道道:“问题是有不少,好比说当初那些隐蔽户籍的人,在更换新户籍的时候,就很难以去查证,我们只能与士绅合作,但是大问题倒是还未发现。” 崔戢刃道:“陛下,此次朝廷颁布新政,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以往颁布新政,都是所有政策一块颁发,所有地区同时执行,故此,很多小问题就会积累在一起爆发出来,那么就成为了大问题,而此次朝廷颁布新政,是逐步颁发,而且给予各个地区施行新政的时限也是不一样的,长安是今年就必须全面落实新政,但是巴蜀之地就可以在两年内全面落实新政,因此困难是一个个出来的,而不是一块冒出来的,这样朝廷就能够游刃有余。” “原来如此。” 李治稍稍点头,笑道:“看来朕当初并未选错人呀!”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朕听闻最近民间出现许多非常惊人的技术,好比说,那三门山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机,据说令世人惊叹。” 韩艺道:“回禀陛下,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机确实非常了不起,因为它极大的提高了纺纱的速度,增加三四十倍之多。” 李治微微皱眉道:“这朕也听说了,但是朕对此感到有些担心,农桑可都是百姓的生计,水力纺纱机的出现,会不会对百姓造成影响?” 韩艺道:“臣诸位同僚当时也考虑过此事,但是臣认为不会,反而会促进桑的发展。” 李治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因为水力纺纱机可以消耗更多的丝,而丝绸不但是咱们大唐百姓都需要的,并且也是出口到西北地区的重要商品,当水力纺纱机足够多的时候,那么就需要更多的桑田在支持,百姓只需要种桑,不需要再纺纱。” 狄仁杰道:“起初我们还不太相信,但是尚书令说得很快就实现了,据说不少商人纷纷前往西北,开拓桑田,因为桑木耐旱,可以种植贫瘠之地,而西北有着许多贫瘠之地,周边都荒无人烟,也无法种粮食,这些地方就可以用来植桑木。” 韩艺道:“根据我们户部的统计,到明年下半年,西北的桑田将会增加大约五百万亩,而桑田同样需要人去打理,这将会百姓带来生计,而且也会为朝廷带来可观的税收。” 李治惊讶道:“五百万亩?” 朝廷当年是拼了命的劝农桑,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而且还是去西北开拓,不是在家门前,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 韩艺笑道:“总结起来,还是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李治闻言哈哈一笑,多了一百万亩地的税,当然开心呀,但同时心里又有一些失落,这些大臣都将事干得非常完美,没有他什么事,那他开会干嘛?忽然,他看向一旁的快要睡着的李绩道:“司空。” 李绩当然没有睡着,颔首道:“老臣在。” 李治问道:“最近边疆地区可都安定?” 李绩刚想说一切都好,可又想起裴行俭传来的信,可都还未告诉李治,一下子就愣住了。 李治问道:“莫不是那边有事发生?” 李绩忙道:“周边地区最近都很安定,没有出什么乱子,就是裴行俭那边来信,询问朝廷打算如何处理小勃律一事,老臣觉得此事不是很着急,于是就想等陛下身体好些再向陛下禀报。” “若无司空和各位爱卿的体谅和支持,朕焉能安心养病啊。” 李治非常感激的点点头,又问道:“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绩立刻将裴行俭的来信告知了李治。 李治闻言,不禁皱眉,面露愠色,稍稍瞟了一眼李绩,见李绩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忽然一拍桌子道:“这吐蕃还真是死性不改,看来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韩艺不禁暗自一惊,他认为李治是非常能忍的,如今国内刚刚经历一场大危机,那边马上又要开战,这不是李治的风格呀。 李治又向李绩问道:“司空,若是出兵小勃律,我们有多少胜算?” 李绩答道:“从裴行俭送来的信来看,他对于将吐蕃势力从小勃律赶出去还是有把握的,因为吐蕃的主力还是部署在吐谷浑这边,而我军在那边有安西四镇作为支撑,再加上西北百姓也对此深感不满,我们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李治点点头,又问道:“万一吐蕃不肯善罢甘休呢?” 李绩道:“回禀陛下,因为新政中提高了对于军功的奖赏,故此军中士气高昂,士兵都想获得军功,若是吐蕃敢再挑衅,咱们也无须惧怕,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语气中,那是充满着自信,唐朝这一代武将也真心没有道理不自信。 李治点头笑道:“有司空这句话,朕便放心了。” 放心?你想干嘛?任知古急忙道:“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吐蕃虽然可恶,但是国内现在还未从危机中走出来,财政还负债千万贯,贸然开战,于江山社稷不利呀。” 李绩哼道:“那小勃律乃是战略要地,岂能轻易拱手让人,而且朝廷要是对此置之不理,这也会让西域诸国倒向吐蕃的,这将会增加吐蕃在那边的实力,对于大都护府极为不利,这也是裴行俭为何传信来的原因,这小勃律是决计不能让吐蕃给占领。” “司空言之有理,朕也是这般想的,小勃律是必须要收回的。”李治点点头,看向韩艺,道:“尚书令,这财政一直都是你在管,收复小勃律虽不需要动员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朝廷也得防止吐蕃进犯,朝廷目前能否拿出足够的粮草来应对?” 韩艺这一时还真摸不清李治的想法,因为李治这一年来头回召开枢要会议,沉吟片刻之后,道:“粮草还是有得,甘州、鄯州一直都屯田,而且还可以调益州的粮草,但是。” “那就行了!”李治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咱们虽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是朕看吐蕃也未必做好了与我大唐决战的准备,朕这回倒要看看禄东赞他有多少胆量,敢与我大唐一战。司空,你立刻传信裴行俭,让他出兵夺回小勃律,一寸土地也不能让给吐蕃。另外,传信给王方翼、王玄策,让他们做好开战的准备。同时让苏定方做好准备,一旦吐蕃胆敢进犯吐谷浑,立刻领凉州、鄯州之军进入吐谷浑。” 他不是说要全面开战,他只是要夺回小勃律,但是一旦出兵,这个就可能会导致爆发全面战争,这一定得未雨绸缪。 李绩是激动万分,起身道:“老臣遵命。” 而张文灌、刘祥道、崔戢刃他们都目瞪口呆,包括韩艺在内,他让兀可烈他们去那边制造舆论,是要逼着禄东赞来谈判的,他真没有想到会弄巧成拙,更加令他不解的是,李治这回突然变得这么霸气,一言不合就开战。 张文灌激动道:“陛下!” “朕已决定,此事毋庸再议。” 李治是非常坚决的说道。 崔戢刃他们都快昏过去了,你这是隋炀帝附身么? 这么重大的事情,李治竟然这么草率的决定,这在李治的政治生涯中,可都是从未有过的。 但李治还真不是草率决定的,他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虽然他一直卧病在床,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他都需要立刻夺回小勃律来。 因为当初那一场危机弄得他也是灰头土脸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虽然都推倒武媚娘头上去了,但他是皇帝,武媚娘的权力也是他给的,原本他可以借新政重新竖立起自己的威望,但在关键时刻,他又病倒,等于新政也没有他什么事,都是韩艺他们在弄,所以韩艺现在的威望非常高。 如今新政执行的非常顺利,朝中也没有什么大事,他不出来又不行,出来也很尴尬,下面的人将事情都干得非常好,他得有一点动作,这样才能重新竖立皇帝的权威,凝聚人心。 小勃律当时被吐蕃支持的大勃律吞并,他是知道的,只是当时无暇顾忌那边,但是这事是要处理的,小勃律是通往西域诸国的要冲,如果唐帝国想控制住西域诸国,这里是不能丢的。 要知道李治的野心一直不小,实在是他的身体不行,导致他缺乏底气,不敢将话说满,但是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干那些帝王都干不成得事。 隋炀帝、李世民都没有消灭高句丽,他就一定要消灭高句丽。汉武帝那么横,最终也没有打到西亚去。而如今唐朝是有可能争霸西亚的,因为唐朝已经不是说在葱岭一代驻兵,因为韩艺的西北大计划取得成功,没有再执行羁縻制度,设立州县制度,使得唐朝对于葱岭一代有着实际控制权,那里也非常稳定,换而言之,唐朝如今是有实力去西进的,如果唐军打到西亚去了,那他就超过汉武帝,文治武功皆是无可匹敌的。 反正这事迟早都是要处理的,如今处理的话,符合李治自身的政治需求。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皇帝始终是皇帝 出得两仪殿,李绩兴冲冲得就走了,都不搭理张文灌他们,因为他知道张文灌他们肯定是反对的,但是他确实是很想打。 因为自李世民去世之后,那边禄东赞掌权以来,这主动权就一直都在吐蕃手里,每回都是吐蕃主动挑起战争的,名符其实的黄金搅屎棍,只是当时有个高句丽在,在每个武将的心中,高句丽是一定要灭的,这比吐蕃意义大的多,但是吐蕃三番五次来挑衅,他们心里可都窝着火。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武将,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是还未跟吐蕃分出胜负。 其实唐朝的文臣也都崇尚军功,王玄道他们也都是很强硬的,他们这些士族本身就排外,但是这个时机,还真不是一个好时机,如今国内发展的非常好,刚刚有些起色,你这突然一变,那变数可就多了。 枢要大臣都是忧心忡忡啊! 张文灌来到尚书省就立刻叫嚷起来,“如此大事,陛下怎能如此草率决定,不行,我们得上奏让陛下收回成命来。” 郑善行面露愁绪道:“吐蕃亦非高句丽,可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纵使打赢,也会自损八百,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所有的一切努力,可都将会付诸东流。” 长孙延纳闷道:“陛下这回怎会如此轻易的下决定?我们根本就没有开战的准备啊!” 崔戢刃皱了皱眉,突然看向韩艺,见韩艺一语不发,坐在位子上发愣,于是道:“尚书令,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你,恐怕只有你才能够劝阻陛下收回成命。” 韩艺微微一怔,目光左右扫了扫,道:“小勃律是一定要收回的,如果不收回的话,我们大唐将会失去对于西域诸国的控制,但如果你们都不想跟吐蕃爆发全面战争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支持陛下的决定。” “什么?” 众人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你们可不要忘记,陛下不是说要跟吐蕃开战,而是要夺回小勃律,这是理所当然的,吐蕃趁我中原危机,吞并小勃律,此乃不义之举,只不过吐蕃如果敢反击,那就开战。” “可是这一旦发生冲突,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啊!”刘祥道道。 韩艺道:“如果陛下不这么做,万一吐蕃真的出兵安西大都护府,那咱们打还是不打?” 大家皆是沉默不语。 韩艺道:“夺回小勃律,是势在必行,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免与吐蕃全面开战,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好战斗到底的准备,这横的就怕不要命的,唯有当我们众志成城的时候,吐蕃才会感到害怕,只要吐蕃不敢开战,那就不会发生全面战争,所以我们要支持陛下,要让吐蕃看到我们的决心,他们自然会胆怯。” 王玄道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韩艺道:“上奏陛下,暂时断绝与吐蕃的来往,遣返所有逗留在长安的那些吐蕃王子、贵族。” 崔戢刃他们稍稍点下头。 他们都是新一代,年轻气盛,不是那些传统的文臣,他们非常理解韩艺的意思。 张文灌、刘祥道这些老牌文臣,虽然不认同,但是他们都赞成,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韩艺可是李治的心腹,他当时虽然有些懵,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李治的用意,他不能不支持,如果他不支持的话,那么就肯定会跟李治出现矛盾,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可不一样,他可是尚书令,宰相之首,如果他带头反对的话,那朝中大臣都会反对,百姓也都会反对,现在韩艺这么威望这么高,那李治就会很尴尬。 但是输的一定是韩艺,因为军方是支持李治这一决定的,如果李绩不支持的话,那李治也不会这么做。 既然韩艺明白了李治的心思,那他当然也知道该怎么做。 韩艺率先上奏,对着吐蕃一番痛骂之后,然后又请求李治,遣返吐蕃派来长安学习的王子、贵族子弟。 崔戢刃他们也纷纷上奏,谴责吐蕃吞并小勃律,要求断绝与吐蕃贸易,甚至于绝交。 同时,韩艺以尚书省的名义在大唐日报上面发表文章,谴责吐蕃,欺凌我大唐藩国,反正以前的什么烂账都给挖了出来。 但是他们谨守一点,就是针对吐蕃吞并小勃律这件事,不是说针对吐蕃这个国家,也没有说要跟吐蕃开战,只是说要保护我们的藩国,以及用非军事手段去制裁吐蕃。 李治也是表现的非常霸气,立刻下令,遣返吐蕃在长安学习的王子和贵族子弟,并且立刻关闭与吐蕃的边境贸易,也以昭告天下的方式,谴责吐蕃在西北的所作所为。 朝廷上下表现的非常齐心,也是非常坚定。 百姓虽然非常不想大动干戈,绝大多数百姓都不知道小勃律在哪里,但是朝廷也没有说要开战,只是说制裁吐蕃。另外,韩艺将那些烂事都给翻出来,让百姓也都觉得这几年对吐蕃确实比较窝囊,吐蕃老是挑衅,各种卑鄙无耻,咱们韩小哥都差点死在那里,可不能再忍下去,是该给他们一点点颜色瞧瞧,咱们大唐可是超级帝国,不能总是吐蕃给欺负呀。 这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尤其是现在的大唐百姓,因为思想更加开放了,国家意识加强了,都觉得我们大唐才是最牛的,怎么能让人欺负。李治表现出来的决心,让百姓充满了信心,舆论也是一边倒,谴责吐蕃的所作所为。 这一下子,长安是风云变幻,立刻将新政的风头都给掩盖了过去,李治马上回到舞台的中央,世界的中心,因为这些事都得他来拍板,那么整个国家又开始围着他在转,这才是正常情况。 可见李治手段之高明,他一出招,韩艺老老实实得让到一边去 两仪殿内。 “哈哈朕就说呀,这朝中文武,最懂朕心思的,还是你韩艺呀!” 李治坐在塌上哈哈大笑道。 韩艺笑道:“不瞒陛下,当时那一下,臣还是被吓到了。” “是吗?”李治笑道:“那你为何当时不反对!” 韩艺道:“因为臣当时还不知道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臣坚信一点,陛下决计不会不顾天下百姓,贸然开战。” 李治呵呵一笑,道:“那你认为朕此计能否奏效呢?” 韩艺道:“臣也认为吐蕃应该不敢开战,如果吐蕃想跟我大唐开战的话,一年前那就是最好的时机,那时候中原正陷入危机之中,当时他们都不敢贸然开战,如今就更加不用多说。” “朕也是这般想的。”李治点了下头,又道:“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当务之急,还是全面落实新政,你们不要因此事而分心,一定要将新政落实好。” 他只是要借此事重新回到舞台的中央,将大臣、百姓凝聚在他身边,他可不想将国家给弄乱,他嘴上嚷嚷得非常霸气,但是心里还是以新政为重。 韩艺点头道:“陛下请放心,微臣会落实好新政的。” 李治点点头,道:“还有。” 忽然间,他突然皱了下眉头,用手轻扶额头。 “陛下。” 韩艺、张德胜面色一紧。 李治眼也不睁的摆摆手,道:“老毛病了,不碍事。” 张德胜忙跟韩艺使了使眼神。 韩艺心领神会,道:“陛下,你先休息,微臣先告退了!” 李治轻轻点了下头。 韩艺躬身一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出得大门的瞬间,他斜目往后一瞥,只见张德胜正搀扶着李治躺下,心想,你的确很厉害,轻描淡写,便将权力都给拽到了手中,只可惜你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李治躺在卧榻上,心中是好生烦闷,此时本是他大展拳脚之时,可却总是力不从心,心道,若是朕没有这病,那该多好啊!只可惜朕绝不能让弘儿到时也跟朕一样。念及至此,他皱了皱眉。 在两仪殿躺了一个多时辰,李治才渐渐从晕眩中恢复过来,但是他并没有回寝宫,而是去到了东宫。 李治先是来到李弘的书房,只见四五个小太监正在整理着堆积如山的奏章,一个这么大的帝国,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但是李弘又处理不了,只能先放着,这越积越多,可见当皇帝真不是一件的轻松的活。 “小人参见陛下。” 那些太监见皇帝突然来了,吓得赶紧行礼。 李治稍稍点头,道:“你们忙你们的。” “小人遵命。” 李治随手拿起一道奏章来,他根本就看不清,他只是轻轻摸了下,问道:“最近没有人来过这里吗?” “回禀陛下,最近几日就是小人们在这里整理这些奏章,倒是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李治点了点头,又将奏章放下,然后便转身出去了。 他又来到李弘的寝宫,刚刚入屋,就见武媚娘拿着一个碗从里屋走了出来,还略显疲惫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陛下?” 武媚娘突然看到李治站们门前,不禁有些吓到,随即又赶紧上前来,“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来到榻前坐下,问道:“弘儿的身体怎么样?” 武媚娘道:“比前几日是要好了不少,但还是比较容易疲惫,刚刚喝完药,就睡下了。” 李治点点头,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皇后了。” 武媚娘愣了下,旋即道:“弘儿是臣妾的儿子,母亲照顾儿子,乃天经地义之事。” “也是。”李治笑着点了下头,突然用手揉了揉双目。 武媚娘道:“陛下,你看着好像有些疲惫,你可也得注意休息呀,这边就交给臣妾吧。” 李治叹道:“朕也想多休息一下,但是如今新政刚刚颁布,有很多事都等着朕来处理。” 武媚娘道:“可是国事是永远处理不完的,陛下当以龙体为重。” 李治笑着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座位道:“你也累了!别站着了,坐吧。” 待武媚娘坐下来之后,李治突然问道:“这新政颁布以来,影响可是不小呀,朕的几位皇叔都受到不小的影响,不知皇后那边可有受到影响?”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天助女皇 武媚娘愣了下,旋即小心翼翼道:“臣妾一直都在宫中,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李治笑道:“这不可能吧,你们娘家那边的田地可也得缴税,他们难道就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武媚娘道:“臣妾的娘家能有今日,全都是陛下的恩赐,而如今陛下都带头纳税,而且而且这事也都是因臣妾而起,臣妾理应为此负责,母亲那边自当也应该全力支持。” 李治点了点头,突然道:“但如果抛开这一切不说,你对于新政有何看法?” 武媚娘凤目一睁,沉默不答。 这个问题和方才那个问题,可是有着质的不同,方才那个问题只是涉及外戚,而这个问题却关乎于国政。 李治笑道:“你但说无妨,在这期间,朕一直都卧病在床,也不清楚大家是如何看待这新政的,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武媚娘沉吟少许,道:“陛下,你---你是知道的,其实臣妾一直以来都非常支持韩艺的政策,臣妾也认为我大唐必须要全力发展工商业,只是后来。” 说到后面,她是一脸尴尬之色。 李治好奇道:“为何你认为大唐一定要发展工商业?” 武媚娘道:“如今高句丽已经被消灭,而西北也已经征服,边上就剩下一个吐蕃,但是吐蕃身处的地理环境,令咱们中原王朝一直都望而却步,当年汉朝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是筋疲力竭,可见大唐不管是想要征服身在高处的吐蕃,还是想要去往更远的西域,这都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 而原有的生产制度,已经无法满足大唐开疆扩土的需求,虽然我朝的均田制有别于汉朝,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而在汉武帝之时,汉军虽无敌于天下,但是国内却不能支持不了军队更进一步,如今我大唐也面临着这种局面,因此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唯有寻求突破,生产出更多的财富,发展出更为先进的技术,大唐才有可能征服高出的吐蕃,更远的西域,以及巩固大唐现有的统治。反之,我们只能安于现状,被动挨打,若一味的追求开疆扩土,也只会步汉朝的后尘。” 李治听得面露微笑,不得不说,武媚娘的这一番话,正好言中他的心思,他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的支持韩艺的新政,其中当然有不少客观原因,但是也主观的原因。 他心里也明白,唐朝跟汉朝比较起来,区别真心不大,都是小农经济,都是种田,而汉武帝即位的时候,可比他有钱多了,但是很快就将国家给掏空了,这以史为镜,可知兴替,要这么继续扩张下去,小农经济明显难以支持中原王朝涉及更远的地区,因为土地就那么多,傻子都能够算清楚这笔账,若想要征服西域和吐蕃,就必须要生产出更多的财富来。 而冲破地理的限制,踏足西亚,那可是李治的政治理想,每个政治家都有他的政治理想,并且会一直朝着这个目标走,韩艺的政策给予了他这个希望。 “你说得很对呀!我大唐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必须求变。” 李治感慨了一番,又看着武媚娘道:“你若能够一直坚持这个想法,那该多好啊!” 武媚娘尴尬的看了李治一眼,道:“臣妾终究是一个妇道人家,心胸可远不如陛下那么宽广。” 这话说得非常巧妙,其实就是变向认错,她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不就是因为他容不下韩艺,心胸狭隘。 李治听得哈哈一笑,但随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过得一会儿,他突然道:“如今弘儿抱恙在身,恐怕暂时是不能处理政务,而朕要集中精力处理吐蕃的事,也难以顾忌朝政,你就帮着弘儿处理一些国内政务,书房的奏章都已经堆积如山了。” 武媚娘心中咯噔一下,诚惶诚恐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臣妾如今可还是戴罪之身,又如何能够处理政务。” 李治笑道:“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一个妇道人家,这妇道人家就应该相夫教子,如今朕也没有精力处理这么多政务,弘儿也要静养身体,幸亏你有这能力,否则的话,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至于以前的事,让它过去吧,此事就这么定了。” 武媚娘道:“陛下,就算臣妾答应,但是大臣们肯定也会有意见的,要是让他们得知此事,只怕朝中又会出现动荡,还请陛下三思而行。” 李治皱了皱眉,道:“他们会体谅朕的,朕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弘儿,而弘儿可是肩负着大唐的未来,而且,你也只是帮着处理一些政务。” 武媚娘嗫嚅几回,起身行礼道:“臣妾遵命。” 原本来说,李治是不可能再启用武媚娘,之前的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了这一点。 但是他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因为皇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空窗期,他和李弘都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处理政务,因此他得找人来填补这个空窗期,按照规章制度来说,应该是宰相出来的,但是李治对于宰相掌权,那是非常非常警惕的,这也是他的底线,他不会再让宰相越过这一道线的,这选来选去,唯有武媚娘是最为合适的人选,纵使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但是李治也只能选择她。 首先,武媚娘是一个女人,在传统思想中,这女人终究是不可能翻天,吕后那么牛,她到死也就是太后,刘家的江山还是传承了下来。至于那什么武则天的,都是事后诸葛亮,任何人身处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中,都不可能会认为武媚娘最终可以称帝的,最多也就是个吕后级别,如果给宰相权力的话,那就是司马懿、王莽级别的,这江山都可能换姓,而且自古以来,太多的先例。 这两害相权取其轻啊! 其次,武媚娘是太子的生母,这父母的一切那都是传给儿子的,李弘体质弱,但是李治又非常喜爱李弘,就是认定了他这个太子,不管怎样,也要将皇位传给他,如果李治否定李弘,其实就是否定自己,因为他在长孙皇后的三个儿子中,身体也是最弱的一个,但是他也当了皇帝。如果坚定李弘的话,那就一定需要一个人来为李弘保驾护航,因为李治身体也不好,万一哪天崩了,李弘现在这情况,可就非常危险,权力自然就会过度到韩艺他们手中。 以李治自身的经历而言,他是不可能再留给李弘一个长孙无忌,或者一个褚遂良,那么只能让皇后来为太子保驾护航。 但是李治并没有给武媚娘任何权力,只是让武媚娘帮助李弘批阅一些奏章。 . 三更时分,李弘的书房突然亮起了泛黄的灯光。 “你们在外面等着。” “是。” 待两个宫娥退下之后,武媚娘目光一扫,最终落在了那堆积如山的奏章上面,她走上前去,随意拿起一道奏章来,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来,“想不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韩艺,咱们之间的恩怨,可还没有完结。” . . 此时已经是半夜,但是贤者六院的大厅中,还亮着烛光。 “阿嚏!阿嚏!” “韩小哥,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也不知哪个王八蛋在骂老子。” 韩艺稍稍揉了下鼻子,又向阎立本道:“你继续说吧。” 阎立本道:“老朽说得也差不多了,可是说到底。” 说到这里,他讪讪笑了几声。 “说到底还是要钱。” “嗯。” 阎立本道:“但是水泥和马桶的出现,可以解决许多以前城市面临的难题,令百姓生活的更好。” 韩艺又将目光投向墙上那长安城的建设蓝图。 这就是阎立本耗尽心血构建出来的新长安城,他可是这方面的天才,而水泥又给了他无限灵感,因为水泥其实就是可以千变万化的石头,令他非常激动,他觉得自己可以构建出一个新型城市,将自己生平所学,都用于这个新型城市。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心里真是非常佩服阎立本的才华,这个新型城市,有着非常完善下水道系统和供水系统,当前的技术,可以做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极致,其中一些技术,是韩艺在后世都没有见到过的,非常巧妙,但是成本也是非常巨大的。 城外的话商人都愿意出钱,因为水泥马路可以为他们节省不少运输成本,但是城内的话,他们可就不会愿意出这钱,这必须要得朝廷出钱,这必须得韩艺点头。 过的好一会儿,韩艺微微笑道:“你这么说,恐怕难以说服陛下,如今也没有谁说对于当下城内的环境感到不满,你这又大兴土木,大臣们都会反对的。” 阎立本道:“那应该怎么说?” 韩艺道:“当然是根据新政的需求阐述你的构想。新政出现之后,百姓的流动将会变得更加频繁,城市人口也将会与日俱增,城内已经快要装不下,那么就需要建造更多的楼房,以及更加合理的规划,节省出更多的地方出来。 还有里坊制度,里坊制度已经妨碍了百姓的生活,有些百姓在城里就是租一个月的房,下个月可能就得去江南,但是里坊制有着许多的限制,而这些限制给百姓带来了诸多不便,这不利于的新政发展。 另外,郊外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外城区,如何将内外更加紧密得联系在一起,那么城内的规划就应该要更加开放一些,不能还跟以前一样。” 阎立本思忖了半响,又道:“可还是要钱啊!” 韩艺笑道:“只要你能够令陛下来找我谈这事,钱的话,不是什么问题。”nt 记住手机版网址: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最后一步 今日是初一,李治也已经出来处理政务,按理来说,这日是要召开朝会的,但是因为李治的身体并未痊愈,反正也有些月没有开了,所以李治并没有召开朝会,但是枢要大臣还是要来尚书省开会。 “卢侍郎,这殿下的身体是不是痊愈呢?” 狄仁杰拿着一道奏章,向卢师卦问道。 卢师卦愣了下,道:“倒是好了一些。” 狄仁杰又问道:“那能否批阅奏章?” 卢师卦摇摇头道:“那还不能,你问这个作甚?” 狄仁杰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道:“真是奇怪,难道是陛下已经痊愈呢?” 一旁的崔戢刃道:“陛下若是痊愈了,那么今日应该会召开朝会。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事来呢?” 狄仁杰将奏章递给崔戢刃,道:“关于我们曾提议在民间建立更多的官衙,加强官府与百姓的交流,陛下已经批示了,不但准许,而且还在奏章后面提了许多建议,可见陛下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这只是小事,也不需要急于批示的,如果陛下身体还未痊愈,犯不着急于这一时啊。” 王玄道突然道:“说起这事来,似乎这两月来,上面政令下达的都是非常迅速,甚至于去年积累的一些事务,陛下也都已经批示了。” 崔戢刃拿着奏章看了看,不禁皱了下眉头。 正当这时,韩艺走了进来,“你们这么早啊!” 一干大臣立刻起身行礼。 韩艺见他们个个眼中都透着困惑之色,不禁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崔戢刃不答反问道:“尚书令最近可有见过陛下?” 韩艺点头道:“前几天我还去过一趟两仪殿,怎么呢?” 崔戢刃又问道:“陛下的身体如何?” 你这家伙会不会问问题啊?韩艺叹道:“比以前要好一些。” 说是好了一些,但是语气已经告诉大家,还就那样。 狄仁杰嘀咕道:“这就奇怪了,殿下的身体也未康复,不可能能够处理这么多的奏章啊。” “你在说什么?”韩艺纳闷道。 狄仁杰立刻将这事告知了韩艺。 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韩艺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卢师卦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皇后批阅的?最近皇后可一直都在东宫待着。” 此言一出,大家皆是面色一变,其实他们刚刚隐隐猜到一点,但不管往那方面去想,如今听到卢师卦直接说了出来,还是颤抖了一下。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而言,那绝对是要了亲命。 他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不就是因为武媚娘的下台么,武媚娘要是再翻身的话,他们就都岌岌可危呀。 “就是皇后。” 忽闻门口有人说道。 众人猛地一惊,转头一看,只见张文灌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这两个月来的奏章,都是皇后代为批示的。” 韩艺惊呼道:“你怎知道?” 张文灌道:“据老夫所知,咱们奏章还是送往东宫,并未转到两仪殿,但是陛下也只是偶尔去一趟东宫,可是皇后却一直待在东宫,这不是皇后批示的,又会是谁批示的。” 他本就是太子之师,东宫出来的,他对于东宫的动静,自然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 大家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王玄道道:“陛下可否知道这事?” 张文灌道:“我看陛下定不知此事,皇后此举分明是想借太子来干预政事,这可不行,咱们一定上奏,将此事告知陛下。” 长孙延眉头紧锁道:“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会引起朝中动荡。” 他真是怕得要命,武媚娘要是再出山,那肯定是容不下他。 大家不禁又都看向韩艺。 比起长孙延而言,韩艺应该更加害怕才是,武媚娘就是对付他,才被打入冷宫的,要是翻身,首先要对付的肯定就是韩艺。 看我干什么?我会怕她?别搞笑了好么。韩艺心里暗满是不屑,嘴上却忧心忡忡道:“这事目前还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先不要上奏,下回我见到陛下,先试探一下。” 这些奏章当然是武媚娘批示的,武媚娘的行政能力可是非常出色的,若非如此,韩艺当初也不会费劲心思,让王萱去干扰武媚娘,让她无暇顾忌他的新政,更为关键的是,武媚娘的身体那真是相当健康,别说大病,就连小病都非常少见,处理事务又非常果断,她很快就将积累下来的奏章都给处理了。 但是,武媚娘没有实权,她是辅助,批示的奏章,而且大部分还是经过李治的点头,并且都是商量来办,仿佛又回到了废王立武时候的那个状态,那时候武媚娘在外庭也没有任何势力,就是李治的一个贤内助。 李治其实很满意这个现状,因为武媚娘确实可以帮他分担不少的压力,只不过李治怕引起动荡,于是将奏章放在东宫,借太子之名来掩护武媚娘。 “陛下,此乃楚州司马递上来的奏章,他弹劾扬州刺史杨展飞违反朝廷制度,擅自废除宵禁。” 武媚娘将一道奏章递到李治面前。 李治装模作样看了下,其实他也看的不太清,皱眉道:“杨展飞为何要违反朝廷制度?朕看定是楚州司马嫉妒杨展飞,故此想搬弄是非,你在奏章后面警告他几句。” 武媚娘道:“臣妾倒是认为这未必楚州司马搬弄是非,因为这种事不难调查,而杨展飞目前可是地方上政绩最好的刺史,陛下也是几番褒奖他,楚州司马怎会做如此愚蠢之事,臣妾看此事应该是真的。” 李治纳闷道:“但是杨展飞为何要这么做呢?” 武媚娘又拿出一道奏章来,道:“陛下,这是阎尚书前几日递上来的一道奏章,他建议朝廷重新规划城内的格局,并且还有一张建设图纸。” 李治好奇道:“这两者有何联系?” 武媚娘道:“据阎尚书奏章上所言,随着新政的颁布,城内的人口是与日俱增,因此显得非常拥挤,许多地方都变得非常肮脏,而且城内道路也是年久失修,每当下雨,都变得泥泞不堪,还有就是百姓如今流动非常大,里坊制度不但不能实行有效的管理,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给百姓带来不少的麻烦。再加上水泥的出现,解决了许多以前难以解决的那题,故此阎尚书建议重新规划城内的格局。 臣妾仔细看过他的图纸,不但更为合理,而且变得更加开放和自由。同理而言,宵禁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百姓的活动,这对于商业发展是不利的。扬州这几年变得非常繁荣,商业十分发达,乃是江南第一城市,因此杨展飞开放宵禁,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治稍稍点头,道:“那你是如何认为的呢?” 武媚娘道:“臣妾是认同阎尚书得建议,觉得应该给予百姓更多的自由,而且,这也是大势所趋,因为随着新政颁布,导致百姓的流动是越发频繁,里坊制度,确实给百姓带来许多的不便之处,朝廷应该重新考量。同时,也应该在平时的时候解除宵禁,这样能够促进商业发展,也能够为朝廷带来许多收入,因为开放宵禁,势必会产生许多消费,那么就会产生更多的契约,朝廷也能够因此得利。而且,如今民安局已经非常成熟,即便废置里坊制度,也能够稳定长安的治安。”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恐怕需要不少钱,陛下还是应该与韩艺商量。” 李治嗯了一声,又诧异道:“想不到你对于这新政恁地了解?” 武媚娘苦笑一笑,道:“不瞒陛下,其实当初韩艺准备回去守孝时,曾向臣妾提过这方面的建议,可惜臣妾误会了他的用意,并未采纳他的建议,但是如今看来,他的确是真心希望咱们大唐能够更加强盛,是臣妾。”说到后面,她不禁是满面惭愧之色。 李治却是欣慰一笑,道:“你能够想明白这一点,朕就安心了,好吧,改日朕与韩艺商量一下。” 大兴善寺。 “看来这事还不小呀!” 崔平仲看着对面一直都在发愣的崔戢刃笑道。 崔戢刃一怔,回过神来,问道:“爹爹,你说什么?” 崔平仲笑道:“你这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让你这般愁眉苦脸的。” 崔戢刃面色凝重道:“陛下可能会再度启用武皇后。” 崔平仲双目一睁,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崔戢刃道:“因为最近两个月来,极有可能都是武皇后在代太子批阅奏章。张文灌虽认为陛下不知道此事,但是我认为,这应该是陛下授意的,擅自批示奏章,可不是小罪,武皇后如今在朝中已无任何势力,并且还算是戴罪之身,她如何敢这么做。 另外,陛下也有这么做的理由。当初陛下发病之后,便让太子监国摄政,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防止宰相揽权过度,可惜太子如今也卧病在床,无法处理政务,虽然韩艺一直都在极力避免揽权过度,但是陛下和太子的病,都是难以痊愈的,从这一点来看,陛下再度启用武皇后,亦非是不可能的,毕竟在陛下眼中,这皇权始终是最重要的。” 崔平仲沉吟半响,突然笑道:“其实不管太子是否生病,武皇后始终还是会重新出来的,因为太子年纪到底还是太小了一点,陛下身体又是力不从心,而陛下是决计不会效仿太宗圣上,留下几个辅助大臣给太子,那么唯一可以替代辅助大臣,为太子保驾护航的,就只剩下武皇后,而武皇后不但具有出色的行政能力,她还是太子的生母,对于陛下而言,他们始终才是一家人啊。” 崔戢刃皱眉道:“可如果武皇后再出来的话,只怕又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她一定会报复韩艺的,甚至于。” “你们?” “嗯。” 崔平仲笑道:“但是你可不要忘记,整个计划都是出自韩艺之手,他能够想到那么长远,难道就想不到这一点吗?” 崔戢刃皱了皱眉,道:“孩儿不太明白爹爹的意思。” 崔平仲道:“我已经知道韩艺的最后一步是什么了。” 崔戢刃惊喜道:“韩艺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就是武皇后。” “武皇后?” 崔戢刃双目猛睁。 崔平仲嘴角难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略显兴奋道:“不错,韩艺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武皇后,他当初一方面辅助陛下,管理财政,一方面帮着武皇后出谋划策,同时又暗中与长孙无忌联系,但是他在武皇后出谋划策的时候,才是最为真诚的,只不过他将这个事实给装扮成为了一个谎言。” “这是为——为什么?”崔戢刃惊讶道。 “因为普天之下,唯有武皇后才能令他的整个计划变得完美无缺,也只有武皇后能够让他做的一切都变得意义非凡,所以,韩艺不会对此感到忧虑,相反,他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期待。” 正文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全盘计划 崔戢刃听得那真是一头雾水,呆呆的看着崔平仲,根据韩艺之前的布局,明显就是要将武媚娘给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要不是太子这个护身符,武媚娘可能就被废了,当时对于武媚娘而言,可是非常危险的,怎么到了这最后一步,突然来了一个三百十六度大转变,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迟迟未能窥破他的全盘计划。”崔平仲苦笑一声,又道:“但其实你若仔细回想一下,还是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当初韩艺给予武皇后哪方面的帮助最多?” 崔戢刃凝眉沉吟少许,道:“在废王立武,以及打倒长孙无忌方面,一直都是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在为皇后冲锋陷阵,韩艺反倒是涉及的比较少,就算是帮忙,也是躲在后面,很少站出来,韩艺更多的是在帮助皇后收拢民心,在民间建立起名望来。” “你说得很对,那昭仪学院便是韩艺特地为皇后量身订做的,而在那场危机之后,韩艺不但没有给予武皇后致命一击,反而还有意无意的将罪名都推倒李义府和许敬宗身上,并未让皇后变得声名狼藉,这其实就是他在给予武皇后重返朝堂的留有余地,如果韩艺不是真心想要帮助武皇后,那么他就不会去帮助武皇后做这些事,因为一个女人若想要干政,其必须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名望。” “这他岂不是自相矛盾。”崔戢刃连连摇头,道:“如果他是真心在帮助武皇后,那他为何还要制造那一场危机?他应该有能力避免这一场危机的。” 崔平仲笑道:“在那一场危机之前,韩艺不过是武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但是在经历过那场危机之后,武皇后就变成了韩艺手中一枚棋子,那场危机可以令韩艺受益匪浅呀,这一点也不矛盾。” 崔戢刃摇摇头道:“孩儿还是不明白。” 崔平仲道:“在长孙无忌死后,武皇后可以说是权倾朝野,除陛下之外,已无人能够与之分庭抗礼,其实若非发生那一场危机,陛下要动武皇后,也不是一件易事,只有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能够将武皇后干出朝野,可见当时武皇后势力是多么的强大。 而当时的韩艺完全是凭借着陛下对他的信任,若没有陛下的保护,就双方实力而言,他根本就不是武皇后的对手,武皇后轻而易举就能够将他给除掉。但是如今的话,武皇后在外庭的势力,已经彻底被韩艺给清除朝野,并且韩艺还从中获得极高的名望,同时又借新政的颁布,巩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这实力的变化,让他们的身份也发生了转换。以武皇后的野心,她决不会甘于躲在东宫代太子批阅奏章,她肯定还是要重返朝堂,那么你认为她会怎么做?” 崔戢刃沉思半响,道:“如今所有的枢要大臣对于武皇后涉及政务,都感到非常的恐慌,也一定会严加防范,如果皇后稍有动作,那大臣们肯定会拼命的阻止,决计不会让皇后在朝中轻易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因为谁都害怕武皇后的报复。然而,如今新政执行的非常顺利,并且深得百姓的拥护,而新政的代表就是韩艺和咱们这些新晋的枢要大臣。 如果皇后想要对付我们,那就必须得废除新政,可是她之前就已经这么做过,并且导致一场那么大的危机,如果她再这么做的话,那么百姓也不会答应的,陛下再怎样,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任由皇后胡来。她要想重返朝堂,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拥护新政,与韩艺。” 说到这里,他双目一睁。 崔平仲微笑的点点头道:“她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与韩艺站在一边,这样的话,她就能够快速的重返朝堂,并且重新获得大臣们的信任。我想陛下让她代太子处理政务之前,就已经试探过她的想法,如果她是反对新政的,亦或者反对韩艺,陛下也不会这么轻易让她涉及政务,因为新政要是遭受到打击,那可能就会天下大乱。不过按常理来说,韩艺是不可能再与武皇后结盟的,但如果韩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那么他当然会欣然接受的。” 崔戢刃道:“可是韩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能够从武皇后身上得到什么?” “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崔平仲道:“我之前就已经说过,韩艺的最终目的是要限制住皇权,其实自古以来,许多大臣都限制住了皇权,长孙无忌在位时,就成功限制住了皇权,那时候什么事都不是陛下能够做主的,甚至于陛下的家事,但是长孙无忌最终还是落得死在异乡的下场。这就是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把持朝政的大臣,那都是奸臣,都是枭雄,甚至于乱臣贼子,是不得人心的,皇帝才是顺应天命。 因此才有了司马炎、王莽等辈,他们索性就谋朝篡位,自己当了皇帝,如此便能够名正言顺。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是权力的争夺而已,只不过是换了个姓氏。我早先就说过,韩艺他不具备这方面的基础,他也没有往这条路在走,他是在提升商人的地位,想尽一切办法去发展工商业,目的就是要由下至上,去限制住皇权。 但是许多事实已经告诉我们,想要限制皇权,那就必须成为长孙无忌或者王莽,似乎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这个矛盾也是一直困扰我的地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但是若是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女人呢?” 崔戢刃听得双眼猛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这怎么可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这真是太骇人听闻了! 崔平仲微微笑道:“在危机之前,武皇后已经是权倾朝野,并且她又是皇后,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一个女人能够达到的顶峰,吕后也不过如此,她若再往前一步,那便是龙椅。这人都是贪心不足的,男人是如此,女人也是如此,她不可能没有这个想法,如果她没有的话,她当时或许就不会那么做了。 但是只要是一个女人坐在上面,那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限制皇权,就将会变得名正言顺,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情况,那么就应该特别应对,到时韩艺便有理由成立一套全新的体系,来限制住这位女皇帝。久而久之,当臣民都习惯于这一套新体系,并且都从中受益的话,那么即便是这位女皇帝百年之后,局面也难以扭转过来,毕竟由奢入俭难啊!” 崔戢刃不住的摇头道:“可这根本不可能,这简直就是荒谬,武皇后若是要这么做,那她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就算韩艺支持又如何,其余人都不会支持一个女人称帝,到时她跟韩艺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有一群人会愿意支持她的。” “什么人?” “商人。” 崔平仲略显激动道:“这也是韩艺整个计划中最为精彩一点。他为什么要制造那一场危机,去瓦解武皇后的所有势力,目的就是要将武皇后逼到商人那边去,让商人成为皇后心中的唯一选择。但其实这是在为武皇后指出一条光明大道来,让武皇后能够实现自己的政治野心。 因为武皇后与商人其实乃是天作之合。自古以来,商人与女人都是非常卑微的,而如今的情况,商人是有崛起的趋势,那么势必就会遇到传统思想的阻碍,武皇后若想要得到更多,与商人面临着同样的难题,就连敌人都是一样的,那他们为什么不紧密合作。 对于商人而言,皇帝一直以来都是压制商人的,也没有哪个皇帝会愿意信任商人,更别说不遗余力的支持商人发展,纵使是当今陛下,他也不会放任商人崛起的,他如今这么做也都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一旦发现商人威胁到皇权,那陛下绝不会心慈手软的,纵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但如果龙椅上坐着的一个完全支持商人发展的皇帝,那么到时商人还会在乎这个皇帝是男人,还是女人吗?商人可都是唯利是图的。 以武皇后的智慧,她一定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她这回出来,一定会全力支持商人阶级,其实这与她之前的计划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只不过她之前是支持的庶族,她支持庶族,不是因为她欣赏庶族,而是因为她自身的政治需求,因为庶族当时也正在崛起,并且面临着传统的士族,可惜她建立的庶族势力已经被韩艺给彻底清除,想要重新建立,这可非易事,并且会遇到比曾经更大的阻碍,因为新政中没有涉及到士庶。,而商人就是当初的庶族,而且比庶族就还要卑微许多,如果武皇后选择支持商人,她就不需要再去建立自己的势力,而且可以从商人身上得到更多,等到商人的势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她坐上龙椅,也并非是不可能的。这同样也会让韩艺与武皇后的同盟变得更加紧密。” “这!” 崔戢刃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只觉人生观都已经颠倒了,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他父亲,他真的会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酒疯子,必将桌上还摆着好几瓶酒,“这这实在是难以令人置信。韩艺他自己同样也可以代表商人阶级,他现在就是,他为何要让武皇后来领导商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崔平仲摇头道:“韩艺不是让皇后来领导,而是获得她的支持,这臣子支持一个阶级,跟帝王支持一个阶级,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因为帝王才是国家的中心,所有的政策都是围绕着帝王的利益而展开,而非常臣子,所以必须要让帝王支持商人阶级,方有可能取得成功。而韩艺又不具备谋朝篡位的天时、地利、人和,他要这么做的话,要么他被皇帝处死,否则的话,就一定会爆发战争,因为皇帝是不会让他来领导者商人崛起的,成为国家势力最为强大的阶级,这对于皇权的威胁实在太大了,韩艺纵使有着超凡的能力,能够打赢这一场战争,但是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扫平天下。 但是武皇后却能够在这方面,给予韩艺极大的支持,为韩艺节省不少的时间。因为皇后本来就是代表着皇帝和太子,身份是极为特殊的,这种特殊的身份可以很好的避免臣权与皇权之间的矛盾,其实陛下让武皇后出来,肯定有着限制韩艺的目的在里面,毕竟皇后是太子的生母,而韩艺只是一个臣子。一旦武皇后重返朝堂,再加上皇帝、韩艺的支持,她就可以支持整个商人阶级沿着韩艺制定的道路走下去。唯一阻碍她的,是传统思想,如何打破这个传统,那么就必须破而后立,用一种新思想来取代传统思想,用一个新的阶级来取代旧的阶级。” 崔戢刃道:“就算一切如爹爹所言,等到武皇后坐上龙椅,她岂会甘愿受到韩艺的约束?韩艺岂不是养虎为患。” 崔平仲皱了一下眉头,道:“这的确是韩艺将来要面对的问题,但是韩艺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他自然会防范这一点。而且,商人阶级的崛起,可是韩艺一手推动的,除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武皇后只不过是韩艺选择的一个代表人。如果他们两个都代表着新阶级,新思想,那么商人自然不会希望他们两个破裂,但如果真的破裂,你认为他们是愿意支持韩艺,还是支持武皇后?” “当然是韩艺,因为只有韩艺知道如何带领他们走下去。” “正是如此。” 崔平仲点点头,道:“不过我想在他们结盟之前,就会说清楚这个问题,到时如何划分权力,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也都会害怕对方过河拆桥,所以他们一定会相互限制,限制皇权将会从他们之间的结盟中自然形成,都不需要去刻意为之。” 崔戢刃沉默良久,忽然道:“爹爹认为孩儿应该支持韩艺这么做么?让一个女人坐上龙椅?” 崔平仲道:“韩艺的最终目的不是要让一个女人坐上龙椅,而是要在龙椅上面罩上一个笼子,约束皇帝的权力。忠于皇帝其实是非常愚昧的思想,这也是我一直不愿做官的原因,因为皇帝乃是天底下最为自私的人,他只会忠于权力,当年玄武门之变,太宗圣上弑兄杀弟,而当今陛下连自己的亲舅舅都容不下,但却能够容忍李义府为非作歹。 武皇后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害死了多少人,但是皇帝却为了自己权力,又想再度启用武皇后,他绝不会想着那些在那场危机中家破人亡的百姓,可见他的心中权力永远是第一位的,其实天下间所有的争斗,也都是围绕着皇权而展开的,但是身为皇帝就应该冷酷无情,故此,我非常佩服当今陛下,他的手段比太宗圣上还要高明许多。但你身为臣子,你也认为这么做是对的,那你跟自家的奴婢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爹看你也不是一个愚忠的人啊。” 崔戢刃尴尬一笑道:“孩儿只是对于支持一个女人!” 崔平仲摇摇头道:“你只是在帮助自己,就跟韩艺一样。”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你是一个有钱人 “我想我想韩艺一定没有想到有人看破他的全盘计划。” 崔戢刃突然笑道。 崔平仲沉吟片刻,点点头道:“纵使他再聪明,可能也想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不会认为有人愿意花十年的功夫,去研究他这个人,但若非如此,可难以看破他的整个计划。不过,我现在倒是对于他这个人更加好奇,他就像一个迷一样。” 崔戢刃皱眉道:“但是爹爹你已经看破他的整个计划。” 崔平仲道:“我说得是他这个人,韩艺如今才多大?但是他展现出来的才智,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惊讶了,甚至于不可思议,古往今来,似乎从未出现过他这种奇才,当你了解他越深,你就会越感觉此人深不见底,他就如同一团迷雾一般,有着太多的神奇和黑暗。” 崔戢刃皱眉道:“爹爹不会认为他是神仙下凡吧?” 崔平仲哈哈笑道:“不瞒你说,我倒还真这么想过,可是他在许多事上面,又是不折手段,跟其他的权臣也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双手可也是沾满了鲜血,从这一点来看,他比我们更像似一个人啊!唉可能他真是天纵奇才吧。”说着,他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你等会!”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去到自己衣柜前,打开柜子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袱来,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崔戢刃好奇道。 崔平仲道:“这是我在这几年间写得一些东西。” 崔戢刃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沓书籍,但很明显不是印刷的,是手写本,他眉头一皱,“儒道与商?” 崔平仲道:“我方才已经说了,韩艺是要冲破传统思想,建立起新的思想,而我中原的传统思想其实就是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我担心到时儒道会受到极大的冲击,而且,从另一方面来看,商人始终是唯利是图的,必须要给予他们束缚,否则的话,天下人都将会变得唯利是图,这也是非常可怕的。 我认为儒道两家的思想是可以化解与商人特质的矛盾,但是想要得到商人的信服,首先这儒道两家的思想应该给予商人支持。这里面的内容,就是我将商人的思想纳入到儒道两家思想中,用儒道去解释商人阶级。一来,可以给予商人崛起提供思想上的基础,二来,如今商人的地位还是比较卑微,他们一定也希望得到传统思想的认同,但是他们一旦得到了认同,并且他们自己也认同,那么他们也就必须受到两家思想的束缚。” 崔戢刃惊讶道:“想不到爹爹考虑的这么周详,这一点恐怕就连韩艺都没有想到?” 崔平仲笑道:“他早已经想到了,神圣的君子契约,不就是儒与商的结合么,只是他在这方面恐怕有些力不从心,而我也并非没有耗费太多的精力,因为我写得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来自一个人?” “韩艺?” “当然不是。”崔平仲笑呵呵道:“韩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他怎么能够代表儒道思想,是善行。” “善行?” “嗯。”崔平仲道:“善行从小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品格优良,乃是名符其实的谦谦君子,但他同样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他就足以证明儒道是可以与商结合的,并且有助于商人的发展。他诚实守信、看重自身名誉、勤俭节约,并且乐善好施,这些都是儒道思想所提倡的,而这些也有助于一个商人走向成功,言而无信的商人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名誉不好的商人也无法取得成功的,没有乐善好施思想的商人,也是难以取得非常大的成功,善行的乐善好施,令他得到了名誉、忠诚以及更多的财富,并且能够令他看得更加长远。” 崔戢刃笑道:“如果让善行知道爹爹你这么夸,他一定会脸红的。” 崔平仲哈哈一笑,又道:“不过这些文章不能是出自你手,你必须得说服你大伯他们来发这些文章。” 崔戢刃皱眉道:“为何?” 崔平仲道:“你可是枢要大臣,如果是出自你手,那么大家都是从中寻找政治目的,你伯父他们只是威望比较高的士大夫,由他们来说,那就纯属思想上的讨论。” 崔戢刃道:“可是伯父他们怎么可能为商人说话?” 崔平仲笑道:“你如今可也是一个大商人呀!咱们崔家也有不少人开始行商,还有许多的士族也多多少少在涉及商业,此乃大势所趋,但都还得遮遮掩掩的,就是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反商的,如果将儒道与商结合,并且是用儒道思想去引导商人,他们就能够下得台阶,而且传统思想不但不会因此受到冲击,反而会得到工商阶级的支持。就当下的局势而言,这对于每个人其实都是有利的。” 崔戢刃点点头道:“孩儿知道。” 两仪殿。 “这是你出的主意吧!” 李治似笑非笑的看着韩艺。 韩艺将奏章合上,略显诧异道:“陛下怎么知道这是微臣出的主意?” 李治呵呵道:“朕看了十几年阎立本的奏章,难道这也看不出来么?要说这图纸,朕相信是阎立本画的,但是奏章里面的内容一定是你教的。” “陛下圣明呀!”韩艺讪讪道:“这——这的确是臣教的,但先是阎尚书主动来找臣请教,臣才教他这么写的,臣不是有意要瞒陛下的。” 李治道:“也就是说你也认为该重新规划城内的建设?” 韩艺点了点头。 李治用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韩艺,道:“也就是说户部还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呃。” 韩艺道:“户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但是陛下你拿得出啊。” 李治一听这话,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道:“朕哪里还拿得出钱来?” 他可能有史以来最穷的二代君主,他在那场危机中,确实将自己的老本都拿出来了,他是有俭德皇帝,节俭对于他而言,是一种习惯,这也是他愿意纳税的一个非常重要原因。 韩艺贼贼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呀。” 李治诧异道:“什么事?” 韩艺道:“就是囤铜居奇啊!” “囤铜居奇?” 李治一头雾水的看着韩艺。 韩艺直点头道:“陛下可还记得,当初为了帮助吐谷浑百姓恢复生计,臣建议从吐谷浑大量进购盐,因而引发了一场盐铁争议,陛下最终采纳臣的建议,没有将盐铁官营,但是臣当时提议将铜矿悄悄官营,大量囤积铜矿,因为臣认为随着商业的发展,货币将会变得非常重要,等到货币上涨,咱们可就发大财了。” 李治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是有这事,是有这事,朕全都想起来了。怎样?咱们如今有多少铜?” 韩艺道:“两千万贯?” “多——多少?” 李治哆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准确的来说,是可以生产两千万贯铜币的铜。” 李治猛吸一口气,差点喜极而泣,原来我是一个有钱的皇帝!又是愤怒的指着韩艺道:“你为何不早跟朕说。” 韩艺道:“臣以为陛下你一直都记得这事,因为管理此事的人,可都是陛下派来帮助微臣的,而且,这可不是小事,臣没想到陛下你全然都忘记了这事,陛下真是高风亮节,视财富如浮云,微臣实在是佩服万分。” 高风亮节?你少糊弄朕,如今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李治眼中闪过一抹尴尬,道:“朕记得当初可是将这个任务全权交予你的,朕管理这么大的国家,哪能事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你应该提醒朕才是。” 韩艺道:“陛下怪罪的是,这都是臣失职。” 不过有两千万贯,李治怎么会跟韩艺计较这些,又道:“真的有两千万贯?” 韩艺点点头,道:“执行阎尚书的计划,那是绰绰有余。” 李治开始沉默了,他原本以为财政负债累累,韩艺要支持的话,那肯定是韩艺有办法弄钱,如此的话,那他当然也无所谓,如今的情况是自己有钱,这个就得重新考虑,道:“如今财政这么困难,这事要不往后在推一推,等到国库充盈之后,再来做这些事,先将这钱用在刀刃上。” 他不是觊觎这钱,他是想到国家其它方面要用钱,比如和吐蕃的纷争,他对于朝廷大兴土木这种事一直都是比较排斥的,这种事他不会着急的。 推推推,推你妹哦!要是没有把握忽悠你答应,我岂会说出来。韩艺道:“陛下,这可是铜,不是粮食,放在家里没有一点用处,当初危机之时,铜钱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有钱也卖不到粮食。这钱他得用出去,它才具有价值。而且,朝廷是可以从中盈利的,而且,利润非常巨大。” 李治好奇道:“这怎么盈利?” 韩艺道:“陛下,根据阎尚书的设计来看,是可以腾出大量的公共土地,因为坊墙占了太多太多的土地,这些土地又不是私人的,自然就是属于朝廷的,如今城中人口倍增,对于住房需求是非常大的,那房价自然就上涨,朝廷可以拿着这些空出来的土地卖给建筑商盖房,而且,如果朝廷允许盖楼房的话,地价还能翻一倍之多。其中还有巨额的印花税,至于从开放宵禁中所得印花税,臣都不屑于去说。不过,这通通都是其次,陛下也可以忽略不计,臣最近一直都在思考关于发行货币之事,臣想到一个发行办法,可以令朝中获得数倍的利润。” 李治赶忙问道:“什么办法?” 韩艺道:“将代金券定为法定货币。”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说到底还是骗 “此话是何意思?” 李治懵逼的看着韩艺。 韩艺一本正经的忽悠道:“微臣出任户部尚书之后,一直都在观察货币的发行。从中发现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就是朝廷生产货币的费用,是要高于货币本身的价值,就好比说,生产一瓶香水费用达到十贯钱,但是一瓶香水在市面上却只值一贯钱,拿着十贯钱的费用,去生产一贯钱的香水,这是生产多少就要赔多少啊! 货币发行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从采矿到生产出货币来,其费用之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总之是生产多少就赔多少,虽然如今货币比较值钱,而且还在升值,但是据臣估计,这也难以为朝廷带来太多的收入,等到市面上货币数量充足之后,价格肯定会回落,可是到时朝廷每年都得生产几百万贯的货币,这样做的话,朝廷根本维持不了几年,这也绝非是长久之计。” 李治叹道:“这朕如何不知道,但是也没有办法,这货币总是要发行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五文钱一斗米,朝廷突然说五文钱可以买一石米,百姓也不会答应啊。” 货币在唐朝最大的问题,就是生产货币的费用要高于货币自身的价值,说到底还是技术极其有限,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在生产过程中还有很大的损耗,虽然技术方面已经提升不少,但是没有办法彻底扭转过来。因为货币是特殊商品,一旦涨价就代表着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因为货币的价格是根据铜价来计算的,如果货币的价格远远高于铜价,那货币就失去自身的意义,这又不是信用货币,本来就是铜本位,你非得让人去相信这是金子,咱们玩得是金本位,这不是在扯淡么。 韩艺道:“陛下,如今生产代金券的技术已经成熟,生产成本也是远远要低于货币自身的价值,用代金券的话,就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李治道:“这不是一回事么?代金券是可以换取货币的,如果换取不了货币,那谁还敢用,总不能说朝廷说代金券值钱,它就值钱吧。” 韩艺笑道:“那如果微臣办法可以让百姓认同代金券自身的价值呢?” 这样也行?那以后朝廷没钱,印代金券就行了啊,真心不要太爽。 李治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韩艺微笑道:“根据户部的统计,等到明年,民间货币的缺口数量,可能会达到三百万贯。” 李治惊呼道:“这么多?” 要知道如今唐朝每年发行的货币也才几十万贯,缺口是发行的量好几倍,这太夸张了。 韩艺笑道:“陛下,你是否忘记朝廷其实已经有四年都没有发行货币,而在危机之前,发行的货币量,已经从二十九万贯慢慢增加到四十八万贯,光这四年累积下来,就差不多有两百万贯,再加上如今的生产力的提升,三百万贯那都是臣保守估计。” 危机那几年,官府都关门,市面上粮食才是硬通货,货币都已经被人遗忘了。 李治纳闷道:“可那几年百姓也不需要那么多货币。” 韩艺道:“可如果不是那一场危机的话,货币发行量应该还是会稳步增加的,这本来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证明整个市场是需求这么多货币的。可是因为那一场危机,这几年不少人拿着大量的货币铸成铜镜,去跟地主换取粮食,因为当时货币已经不值钱,所以市面的货币是不增反减。 而如今经过这两年的稳定,这生产规模已经远超于危机之前,同时许多农夫都来到城里做工,需要货币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此消彼长,对于货币的需求量自然更多了。不过因为陛下的囤铜计划,以及这些年一直都在改进铸币的技术,已经打造出一整套全新的铸币生产线。如果实在是需要的话,朝廷还是能够发行这么多货币,如果有足够的原料,全力生产的话,生产量最高能达到五百万贯。” 李治听得长松一口气,道:“那你还说什么。” “但这事只有陛下与微臣知道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够直白么?当然是骗,我除了骗,我可就什么都不会了!韩艺道:“除了陛下与微臣之外,朝中所有的大臣,包括民间的商人都会相信如今财政这么困难,是不可能生产出这么多货币来。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货币支持,商人就会面临着货币危机,到时一定会冒出许多私铸钱币的作坊来,这会扰乱市场,带来不可估计的损失。 但如果市场上拥有足够的货币量,我大唐经济将会一飞冲天。好比如,你手中拿着的一斗米,你很难去找到需要那一斗米的人,但如果你手中拿着五文钱,两者价值虽然是对等的,但是你可以轻松的花出去,如今商人生产了很多的货物,百姓也有需求,就是没有货币,如果有充足的货币,就能扩大整个市场,这也是为什么商人非常渴望朝廷发行更多的货币,因为这对他们非常有利的。” 李治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先隐瞒这个事实?” “不错。” 韩艺道:“一方面百姓对于货币的需求非常大,甚至于已经到了极致,但是另一方面朝廷确实发行不了这么多货币来,那么双方就得站在一起,做出妥协,如此才能够有解决问题。” 李治道:“你所谓的妥协,就是发行代金券?” 韩艺点了下头。 李治皱眉道:“他们会答应吗?朕还是有些不相信。” 韩艺笑道:“陛下,臣强调的是,朝廷不是没有原料,我们不但有着足够的铜,我们还有很多的铜矿,只不过是没法在短时间内,将这些铜铸成货币。是陛下你心怀百姓,心怀江山社稷,为了满足百姓的需求,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朝廷才将那些铜以代金券的形式发行,代金券意义就还是没有变,只不过那还是一些铜,没有铸成币而已,有这些铜作为担保,再加上百姓对于货币的需求,我想他们会妥协的。 如此一来,就极大的减低了发行货币的成本。另外,为了减低风险,朝廷可以事先将先铸好三百万贯币,但是只发一半,瞒一半,如果出现危机,至少咱们还有保底的。但如果顺利的话,那一半就可以留给以后再发,久而久之,代金券就将会成为法定的货币。” “这主意真是好!” 李治眼中一亮。 他也不傻,经过韩艺这么一分析,这是绝对是有可能实现的。 用储铜量去发行代金券,就并没有改变代金券的意义,也没有改变现有的货币制度,只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但是这能够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以及为以后的纸币发行打下基础,关键是还有保底,就不怕出乱子,这只是一次实验,如果行不通,那我就拿出铜币来补上就行了。 这其实就是典型的韩艺计划,他一般都是算到这里会出现一个危机,但是他绝不会说出来的,因为只有危机爆发,或者即将来临之时,才能能够让当权者和百姓都做出妥协,然后他便可以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利益,这一招,他真是屡试不爽啊。 货币的问题,他早就知道,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提,只是暗中在做准备,等到大家都是饥渴难耐,咱们再坐下来慢慢谈,他就占有主导权。 整个囤铜计划,不是为朝廷敛财,也不是为李治敛财,而是为了发行纸币打下基础。 李治又道:“这建议是你提的,而且代金券本就是出自你手,那么这事朕就交由你们户部去办吧。” “户部?” 韩艺愣了下,道:“臣没有说让户部去发行啊!” 李治道:“朝廷发行代金券,当然得由户部发行啊!” 韩艺忙道:“陛下,这样可不行呀,如果让朝廷来发行的话,百姓根本不会答应的。” 李治就纳闷了,“这货币一直以来都是由朝廷来发行啊!” 韩艺道:“陛下,如果是朝廷发行代金券,那天知道朝廷有多少铜,天又知道朝廷发行了多少代金券,朝廷到时连税钱都不需要收,直接印代金券就行了,要是这样的话,整个国家的财政都会垮的。臣一直都强调,朝廷的职责是监管,是平衡,而非是去与民争利。” 李治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发行?” 韩艺道:“将铜抵押给金行、元行,由金行、元行来代为发行代金券。” 李治谨慎道:“由金行和元行来发行?” 韩艺知道李治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一点也不心虚,非常坦然道:“陛下,这其实跟发行国债是一回事,为什么当初发行国债这么成功,不仅仅是因为金行、元行在当时有着极高的信誉,另外,还有朝廷在旁监督。百姓想得很明白,如果金行、元行乱发行国债,吃亏可是朝廷,朝廷怎么可能会允许。然而,金行和元行又是私人的,并且财力雄厚,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以去直接找金行和元行要钱,金行和元行也不会与朝廷暗中勾结,因此国债才能够卖得如此顺利。 发行代金券也是如此,等于是朝廷将铜抵押给金行、元行,套出代金券来。到时还可以代金券的生产技术,分为三部分,由朝廷、金行、元行各掌握一部分技术,等到朝廷决定发行代金券之后,三方再去到一个地方,拿出自己的技术合在一起,印刷代金券。 除此之外,朝廷还要派出几个部门联合监督。其实主导权始终是掌握在朝廷手中,印多少,什么时间印,什么时候发行,都是由朝廷来决定,只不过是将最为费钱的生产权交给了金行和元行,但同时也提高代金券的信用度,要是说得再直白一点,这也是避免朝廷过度印刷代金券,以及官员从中谋取私利。” 李治稍稍点了点头,他可以管到自己,但是他管不到下面那些官员,如果官员可以印刷代金券,那官员可不会管那么多,往死里印就是了,说到底这也是他最为擅长的平衡艺术,道:“金行、元行就免费为朝廷生产代金券吗?” 韩艺笑道:“陛下,臣作为一个商人,认为如果金行、元行再向朝廷索要相关费用,那就真是太不要脸了。” 李治诧异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因为一旦朝廷认同代金券,那么也能够帮助金行、元行在各地推销自己,并且可以提高金行、元行的信用,如今这年头,信用可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是呀!”李治笑道:“想从你这个大奸商占得便宜,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韩艺笑道:“陛下过奖了,但是这跟奸商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如果是一方赚,一方赔,那这只能是一锤子买卖,是不可能长久的,只有在双赢的情况下,才能够长久下去。” 这种事得坦然承认,你越骗,李治就会越怀疑,毕竟金行是他家的,而元行他妻子家的。 李治点点头,突然道:“你的意思是,拿着那些代金券用于阎尚书的计划?” 韩艺点头道:“陛下,这代金券就是一张纸,不用出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朝廷发行代金券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民间的经济发展,但也不能白白送出去。因此不仅仅是阎尚书的计划,还有官员的俸禄,也应该全部改用代金券,这样也能够让百姓更加信任代金券,甚至于以后鼓励百姓用代金券交税,这样的话,代金券的信用度将会更高。一旦代金券的信用达到一个非常高的高度,那么代金券就可能帮我们大唐收刮周边国家的财富。” 李治又懵了,怎么一下子跳到国外去了,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陛下,自古以来,我中原生产的货物,就一直都是周边国家都非常需要的,而如今我大唐制造业是更上一层楼,数量和质量都有着大幅度的提升,可以进一步对外扩大贸易,引来更多的外国商人购买。如果我大唐发行的代金券是可以购买我大唐生产的货物,那么对于其它国家而言,代金券就拥有了实际价值,他们同样也会用我们的代金券,因为方便,等于我大唐发行的代金券,可以购买天下所有的货物,那么财富不都流入我大唐。” 代金券不是纸币,代金券跟铜币是直接对等的,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都兑换成面值想等的铜币来。当时韩艺发行代金券,其实就是将它视作纸币的前身,如何将代金券变化成纸币,唯一的途径就是提高代金券的信用度,纸币其实就是信用货币,当信用度达到一个峰值时,那么它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纸币,只不过这是一个长时间的计划,后面还得发展好些年,代金券才能够成为纸币。 如果说李治方才还有一些犹豫,但是听到这话,便不再犹豫,拍板决定了下,就这么干。 要能够达到这种效果,那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因为土地和人,都可以用钱买到的。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复出之路 在商议完此事之后,李治见韩艺还赖着不走,于是问道:“你还有事么?” 韩艺面露为难之色,踌躇片刻,才小心翼翼道:“陛下,有件事臣不知当不当说?” 李治目光闪烁了几下,道:“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韩艺沉吟少许,才道:“最近朝中出现一些传言,说说。” 李治笑道:“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吞吞吐吐的。” 要知道韩艺可就是凭着这一张嘴上位的呀! 我要不吞吞吐吐,你又会误会的,你要误会我,那我可就完了!韩艺讪讪一笑,道:“就是说最近有些奏章可能是没有经陛下之手,而是而是皇后批示的。” 李治皱了下眉头,问道:“你认为呢?” 靠!你都这么问呢?我还能怎么认为。韩艺言不由衷道:“臣认为这肯定都是谣言,毕竟又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事实。” 李治沉吟片刻,道:“那如果这是真的呢?” 韩艺双目一睁,呆若木鸡。 就这演技,决计是超越影帝要几个档次,毕竟他真是用生命在演啊。 李治叹了口气,道:“朕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太子也卧病在床,朕的身体又未痊愈,不能天天处理政务,那东宫的奏章已经堆积如山,而如今国家又正在变法,要处理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朕担心朕的身体拖累了国家的发展,无奈之下,朕才让皇后帮朕审阅奏章,但那些奏章都是朕决定的,皇后只是从旁协助朕。” 这话说得是已经不能再婉转,大家都知道他看不清楚,那总得有一个人来帮看吧,如今太监又没有掌权,而那些奏章本就是宰相送上来的,还要交给宰相决定,那宰相就是自己写,自己来决定,那还要皇帝干嘛。 说完之后,他又瞟了瞟韩艺。 从这个细微的动作,就可见韩艺的地位已经不一般了。 韩艺是沉默以对。 李治道:“你怎不说话?” 你都这么不要脸,我还能说什么。韩艺道:“陛下,臣个人是非常体谅陛下的处境,但是这事可能会在朝中引起不小的动荡。” 李治叹道:“朕如何不知道,但是朕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 韩艺道:“陛下,此事如果是真的,微臣觉得与其躲躲藏藏,就还不如公开讨论,否则的话,这人心惶惶,恐怕会耽误正事的。” 李治思忖半响,心中还真有些胆怯,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犯不着公开讨论,等到朕身体好一些,就不需要皇后帮助朕批阅奏章。” 韩艺为难道:“万一他们问起臣来,臣该如何回答呢?” 李治沉吟少许,道:“你就说朕没有说。” “啊?哦,微臣明白了。” “臣妾早就说了,陛下你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对。” 武媚娘从李治口中得知这事之后,是面带微笑回应道,说得好像她是被李治给强迫的,不过事实上也是如此,她如今可没有资格说要参与政事。 李治道:“韩艺也没有说反对,他只是担心而已。” “陛下,你这是自欺欺人呀!”武媚娘摇摇头,又正色道:“陛下,如今的当务之急,乃是执行好新政,臣妾认为不要再节外生枝,臣妾建议陛下,紧急之事,就与大臣开会商议,不是很要紧的事,就先搁着,等到陛下痊愈之后,再来处理。” 李治沉吟片刻,旋即笑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朕只是让你协助朕批阅奏章,无伤大雅,就由他们去说吧。” “不行,不行!” 元牡丹听到韩艺又说让元行联合金行发行代金券,立刻将头摇得拨浪鼓似得,道:“上回帮助国家发行国债,就已经是非常冒险的,若非是因为你,我们元家是不可能答应的,这种事稍有不慎,我元家代代传下基业可就毁于一旦。这发行代金券风险更大,今年可以按照标准来,但是明年,后年呢?朝廷要多印刷,我们能不答应吗?就算我们能够做到,我们的后代呢?这代金券只要多发一张,那就全完了,如此做就是在给子孙后代留祸呀!” 韩艺笑道:“做买卖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风险与利益是并存的。” 元牡丹道:“但是这事风险与利益是不对等的。” “我认为这是非常对等的。” 韩艺笑道:“在商业之中,有四大要素,人,原料,货币和市场。如今我们已经拥有了三者,唯独就缺货币,如果我们再拥有货币的话,金行和元行就可以主导整个经济的发展。但如果货币让朝廷独自掌控着,你就能保证朝廷将来不会乱来么,如今朝廷发行货币可是不受任何限制,而当下商业又发展的这么迅猛,货币将会变得越发重要,一旦爆发危机,那将是非常恐怖的。所以你答不答应,这方面风险都是存在的,那你认为是应该掌握自己手里比较稳当,还是掌握在朝廷手里比较稳当。” 元牡丹斜目一瞥,道:“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又会将这一番话跟大伯他们去说。” 韩艺笑嘻嘻道:“我真是爱死了元家的长老制。” 元牡丹狠狠剜了一眼韩艺,道:“卑鄙!” 韩艺笑道:“在商言商。” 元牡丹道:“可你说得是政事。” 韩艺道:“你认为商人发展这种地步,真的就能够避开政事不谈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商人就发展不起来,因为官员一句话,你就可能倾家荡产。” 元牡丹黛眉一皱,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韩艺微微笑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安全的环境而已。” 元牡丹是肯定反对的,她是传统商人,她的思想就是尽量不要去跟朝廷接触,她希望的就是无为而治。但是元禧是一定会答应的,随着南进计划的开始,他的野心就一直在膨胀,而且元禧认为元家也没有回头可走了,因为人都是往上走的,你拥有这么多财富,那就必须与权力挂钩,这样才能够保护住自己的财富,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在与元家沟通好之后,韩艺便打算召开枢要会议,商谈此事,这可不是小事,如今长安商人那是天天盼着朝廷发行货币。 尚书省。 未等韩艺开口,张文灌便问道:“尚书令,听闻前几日陛下在两仪殿召见你呢?” 韩艺点头道:“我今日就是来找你们说这事的。” 刘祥道紧接着问道:“关于武皇后一事,陛下是如何说的?” “武皇后?” 韩艺愣了下,才道:“你们说的那件事啊!” “当然呀!还有什么事比这事更加重要。” “!” 韩艺猛然觉得与这些家伙渐行渐远,道:“陛下没说。” “没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回答我啊!” “那就是说陛下也已经默认此事了。”张文灌激动道:“你难道没有反对此事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陛下他都不说,我怎么去反对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陛下怎能这么做,那一场危机至今可还没有过去,老夫绝不会让陛下重蹈覆辙的。” 这一下子就彻底点爆了火药桶,张文灌他们是坚决反对,是个明白人都不可能会答应李治这么做的,要是武媚娘回来,他们可就完了。 韩艺坐在中间,淡淡看着他们拍桌子,眼中闪烁着笑意,也不再提货币的事。 二更时分。萧府。 “三位大美女,最近累坏了吧。” 韩艺坐在藤椅上,一边摇晃着,一边看着三位貌如天仙的夫人。 萧无衣道:“在你面前,咱们可不好意思说累呀!” 韩艺摇摇头道:“大家都累,要不咱们去庄园度几日假。” 元牡丹纳闷道:“你最近不是在忙着货币的事么,怎么还有功夫度假。” 韩艺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他们现在可都没有心情商量这事,所以这期间我刚好可以休息一下,就看你们能不能腾出时间来。牡丹,你别开口,元哲如今在这里,你不可能没有空,你要没空,我就去找元哲、元修的麻烦。” 元牡丹正准备说自己没空,被韩艺这一堵,差点没有吐血。 杨飞雪道:“我最近正在与那些贵族洽谈合作开学院的事。” 不等韩艺开口,萧无衣就道:“那种事急不来的,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咱们就一块去庄园住上几日吧。” “呐呐呐,家主都发话了,你们都得听啊!”韩艺赶忙道。 萧无衣抿唇笑道:“如今就记得我是家主了。” 韩艺嘿嘿道:“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啊!” 萧无衣笑而不语。 元牡丹诧异道:“无衣,你吃饭的时候,都还说自己很忙。” 萧无衣道:“这事总是忙不完的。” “说得对!”韩艺道:“事天天都有得做,咱们也得过生活啊!我也要休养几日,然后全力以赴那货币计划。” 元牡丹道:“可是蕊儿他们如今要读书啊!” 韩艺道:“我也没有说带他们两个去啊,有他们两个在,你们的心思都在他身上,那还有我什么事,我还是比较喜欢就我一个男人的环境。” 三女立刻向他投去鄙视的目光 韩艺没有料错,关于武媚娘批阅奏章的事,被证实之后,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如今留在朝中的,都是跟武媚娘没有多少瓜葛的,他们当然是坚决反对武媚娘重返朝廷,有一点苗头都不行,于是他们联合起来上奏。 三十余道奏章,如雪片般的,就飞到东宫去了。 总结起来,就两件事,第一,要求立刻处死李义府、李洋、柳元贞,以及那些因为那一场危机被判以死刑的罪犯。 不得不说一句,李义府还真是如小强一般,生命力极其顽强,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本来是要马上杀他的,但是因为唐朝死刑的手续是非常麻烦的,是要很多部门审查的,而且那又是一个大案子,接管的又是狄仁杰、卢师卦他们,他们都是严格遵循程序来的,等这些手续都办好之后,准备让皇帝签字的时候,李治又病倒了,让李弘来监国摄政,张文灌他们太了解李弘的性格,心地善良,你要他在死刑书上面签字,李弘肯定不会签的,而且这也太残忍了,后来就一直拖着。 如今这情况,李义府不死,他们可能就得死。 第二,就是为长孙无忌平反,他们这些人中,除长孙延和韩艺之外,其余人跟长孙无忌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长孙无忌为什么死,不就是武媚娘他们弄的么,要将长孙无忌平反,等于是将锅砸到了武媚娘头上,彻底压住武媚娘,不能让她再翻身。 这两件事就是针对武媚娘去的,你皇帝不吭声,我们可不能当没有这回事 东宫。 “你怎么看?” 李治躺着矮榻上,双目微合,向坐在旁边的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苦笑道:“臣妾很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换做是臣妾,臣妾也会这么做的,毕竟臣妾之前犯下那么大的罪,本就不该再涉及政务,别说他们不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的。陛下应该答应他们,赶紧结束此事,让他们能够一心一意的辅助陛下,处理好国家大事,万一新政出了乱子,那陛下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李治沉默许久,突然坐起身来,道:“将处死李义府的奏章拿过来。” 武媚娘立刻递了过去。 李治拿起自己的印章,直接盖了上去。 武媚娘又将为长孙无忌平反奏章拿了过来,在李治面前打开来。 李治犹豫片刻,突然对外喊道:“德胜。” “小人在!” 张德胜急忙忙走了进来。 李治道:“你让中书省草拟诏令,恢复长孙无忌的官爵,并且让长孙延承袭赵国公爵位,以及舅舅陪葬昭陵。哦,今后的奏章全部送去两仪殿。” 他只是恢复了长孙无忌的官爵,但是并没有帮长孙无忌平反,两者不是一回事。 “小人遵命。” 这显然就是不让武媚娘再处理这些政务。 武媚娘站在一旁,表情淡然,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对这些完全不在意。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张文灌他们本来已经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没有想到的是,李治那边很快就通过了他们的诉求,虽说没有帮助长孙无忌平反,但还是恢复了长孙无忌的官爵,并且同时让人将奏章转到两仪殿去。 这一点尤其的重要,证明李治决定不再让武媚娘批阅奏章。 张文灌他们是非常兴奋,这皇帝总算是没有病糊涂,但是这也提醒了他们,得赶紧斩草除根,李义府这些人那是非杀不可,于是在得到李治的赞成之后,他们就立刻下令在西市处死李义府等人。 别扯什么秋后问斩,因为这事已经拖了快一年。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民间那真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气氛比过年还要浓一些。其中最为高兴的就是商人,当时李义府可是将他们商人整的非常惨,如今听闻朝廷马上就要处死李义府,商人们是开心不已,纷纷贴出告示,在李义府处斩的那日推出各种优惠方案,这不是促销,有些商家都不计成本的去优惠,甚至于不少作坊都直接给员工放假,他们就是要出心中这口恶气。 而韩艺则是趁着张文灌他们无心处理新政,赶紧请了一个小长假,与三位娇妻跑到郊外庄园度假去了。 在韩艺庄园的大浴室中,只见两个美妇慵懒的躺在里面,虽然她们两个都只是露出那洁白丰腴的香肩,但足以令人热血喷张。 这两位美妇正是萧无衣和元牡丹。 “真是舒坦。” 萧无衣双目微合,轻轻呻吟道,哪怕是泡温泉,她也是女王范十足。 元牡丹微微瞥了她一眼,笑道:“原来你要求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飞雪啊。” 萧无衣微睁美目,轻轻叹道:“这飞雪一直都没有怀上,虽然夫君他可能不在乎这些,但是杨家的人可不会这想,包括飞雪自己,别到时认为是夫君冷落了飞雪。” 看来她是真的长大了!元牡丹欣慰一笑,道:“无衣。” “嗯。” “我们自小一块长大,你的个性,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在感情方面,会这么大度。” 萧无衣微微摇头,道:“其实当时并非是我大度,而是因为夫君他一个田舍儿,要想在朝中立足,那就必须得到一些大家族的支持,联姻是最快最省事的办法,这对于我自己也有利的,要是夫君出事的话,那别说感情,就连性命都难以保得住。你也知道那朝中就是龙潭虎穴,我干爷爷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尚且毫不畏惧,但是在朝中却一直都是小心谨慎,连话都不多说。要是有元家和杨家在后面支持夫君,再加上我们萧家,我才能够安心不少。不过,我如今倒是挺庆幸当初的决定,我对于现在这个家,是非常满意,而且有蕊儿这个好姐姐照顾玄牝,我也放心不少。” 元牡丹对于这方面,那是感触良深,当初元家之所以让她嫁给韩艺,也就是这个目的,像她们这种大家族,哪里会讲什么感情,都是以自己家族利益为先,问道:“你就不打算再生一个?” 萧无衣一本正经道:“当然不生了,这我早就跟夫君说过了,生玄牝的时候真是疼死我了,我才不愿意再疼一次!你们生就是了,这也是我答应夫君将你们娶回门的一个原因,这生儿育女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元牡丹听得又是哭笑不得,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亦正亦邪的萧无衣。 而在杨飞雪的卧房内,韩艺也正在与杨飞雪躺在浴缸内,泡着温泉。 “这是不是你跟无衣姐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杨飞雪光着那美妙的胴体,趴在韩艺身上,轻咬红唇,两颊生晕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当然不是,不瞒你说,我也是刚刚才发觉到的。” “真的?” “嗯。” 韩艺点点头,又用双手轻轻搂着她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在意那些事,我在意的是你。不过么。” 杨飞雪面色一紧道:“不过什么?” 韩艺大手顺着那光滑的玉背,往下探去,嘿嘿道:“不过这快乐的事还是要办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韩艺才搂着杨飞雪从屋里走出来。 他们首先当然是来到厨房,昨晚消耗了不少体力,得补充一下。 来到厨房时,只见萧无衣、元牡丹两个大美人正坐在里面吃着水果,喝着蜂蜜。 “你们起来呢?” 萧无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杨飞雪红着脸,羞涩的看了萧无衣一眼。 萧无衣打趣道:“飞雪,你怎么还这么害羞,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韩艺一脸冤枉道:“什么老夫老妻,你别睁着眼说瞎话,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激情可有比新婚之时减少半点,每回都是你先缴械投降的。” 萧无衣脸上一红,激动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杨飞雪、元牡丹也都是红着脸,但也没有做声,她们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 哼!谁让你欺负我的飞雪!韩艺当然也不敢再说,走到桌前,诧异道:“咦?这是谁切得水果啊?” “本郡主。” 萧无衣哼道。 韩艺急急道:“你没有切到手吧?” 萧无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真是永远的痛啊!元牡丹突然笑道:“她得手倒是没有切到,就是差点切到我的手了。”说着,他目光往边上瞥了瞥。 韩艺偏目一看,只见萧无衣身旁放着一把镶着珠宝的短剑。 萧无衣赶紧一手将短剑拿到手里。 韩艺笑道:“原来你是练剑,顺便切一些水果啊!” 萧无衣的脸皮也已经被韩艺给训练出来了,哼道:“是又如何。” “那我得尝尝。” 韩艺却拿起一片水果,递给杨飞雪。 杨飞雪下意识的躲开。 韩艺问道:“你是嫌弃无衣的剑不干净?这我能理解,那我切给你好了。” 十足的小人啊!杨飞雪都愣住了。 只听得唰地一声,一把闪亮亮的宝剑伸到了韩艺的面前。 “你看,我的剑干不干净?” 萧无衣很是认真的问道。 “干净!非常的干净!” 韩艺使劲的往后缩着头,直点头道。 “真是活该!” 元牡丹抿唇一笑,伸出手来,将杨飞雪拉到身边来,道:“都别搭理他,让他一个自娱自乐。” 萧无衣这才收回宝剑来,故意拉开与韩艺的距离,坐到元牡丹那边,反韩联盟已经形成。 乖乖的,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想要孤立我?这怎么可能!那我来这里干嘛。韩艺三言两语,便让加入到她们的聊天之中,但聊得多半都是她们的事。 如今韩艺的这三位夫人那真是了不得呀! 元牡丹就不用说,本来在长安就大有名气,如今又添上了韩艺的光环,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啊。 萧无衣再度接管妇联局之后,也是一发不可收拾,因为那一场危机,令许多百姓家都受到极大的损失,单靠种地是很难恢复,这妇女都开始出来找事做,这就需要通过妇联局。而在好几年前,萧无衣就开始在女人中推行数学教育,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懂得算账的女人,已经超过了男人,因为男人都还是以儒道为主,女人就专门学习数学。 刚好朝廷推行印花税,对于数学人才需求进一步扩大,妇联局掌握着长安女人的信息,就拥有了与商人谈判的资本,妇联局的影响力是一天比一天大,同时,女人就变得更加拥护妇联局。 杨飞雪也不遑多让,她代表着昭仪学院,与许多贵族达成了共识,准备将教育商业化,由贵族提供资金,昭仪学院提供技术和人才,准备开始在全国各地大办学院,但是这些学院都是收费,这其实又拉了一批比较传统的贵族来行商,因为传统的贵族还是比较反商的,但是这是搞教育,也是给他们台阶下。 但是这些统统都与韩艺有关,她们怎么离得开韩艺。 吐蕃首都,逻些城。 “咳咳咳!咳咳咳!” 只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半躺在榻上,剧烈的咳嗽着。 “父亲,你怎么样?” 榻前两个年轻人,一脸关心的看着那老者。 “没事!” 老者躺在榻上,喘着气,摆了摆手。 这老者正是吐蕃大相禄东赞,原来他在去年年尾班师回朝的途中,不幸染上风寒,结果就一直卧病在床。 禄东赞咳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微微喘着气道:“对于大唐最近针对我吐蕃的举动,你们是如何看的?” 长子赞悉若立刻道:“父亲,孩儿认为大唐只是在吓唬人的,他们国内才刚刚经历一场大危机,怎敢又立刻与我吐蕃开战,我们根本无须感到害怕。” 禄东赞点点头,又朝着次子论钦陵。 论钦陵道:“孩儿与兄长想得一样,但是唐军极有可能会出击小勃律,然而,这一旦开战,谁也无法控制住局势,所以他们同时也会做好与我吐蕃开战的准备。” 禄东赞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赞悉若道:“如今父亲你抱恙在身,孩儿认为暂时不宜与大唐发生冲突,小勃律周边都是大唐的藩国,又有安西四镇在后面支撑着,如果我们没有进攻安西四镇的打算,就还不如先从小勃律退出来,再派使臣去与大唐讲和,等父亲你病好了再做打算。” 论钦陵眼中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禄东赞他不是皇帝,他是大相,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权力是该交还给赞普,还是留给自己的儿子? 他当然是希望留给儿子,但是这里面是非常复杂的关系,不是说他想传,就能够传下去的。 如果开战的话,那么禄东赞的几个儿子就得领兵去打仗,这种时期他不敢让任何将军领兵,可问题是,在这期间,万一禄东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他们的儿子必须得赶回来,这样就会导致内忧外患。 如今这个时期,他们不得不放弃小勃律,避免与大唐全面开战,先集中精力先稳定住内政。 而那边李治也是从内政考虑,表现得非常强硬,大唐也没有打这一仗的本钱,这正好赶上禄东赞大病,可见大唐的国运是在上升的趋势。 禄东赞沉默半响,叹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大唐的发展,在韩艺的带领下,大唐发展是远远超过了我们吐蕃,我屡犯想要打断他们的发展,可惜未能得逞,如今的局势对于我们而言是越发不利。而我又突然身染重病,只怕难以闯过这一关。” “父亲,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赞悉若急忙安慰道。 禄东赞摆摆手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生老病死是躲不掉的,你们也勿用对此感到悲伤,因为你们肩上还有很重的担子。你们认为我吐蕃该如何冲破大唐的封锁。” 论钦陵道:“孩儿始终认为,决不能让大唐占领着安西四镇,那样的话,我们吐蕃将会被大唐活活困死,但若要攻占安西四镇,首先必须攻取吐谷浑,只要占据这个咽喉,我们才有机会攻占安西四镇。另外,我们决计不能给大唐喘息之机,还是应该主动发动进攻,想尽一切办法夺取吐谷浑,战争对于我们吐蕃是有利的。” 禄东赞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其实老夫心里一直都有一些后悔,当初没有下定决心,与大唐决战,从而导致失去了不少良机,如今大唐已经消灭了高句丽,令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咱们再想要攻占吐谷浑,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论钦陵道:“孩儿倒是有一策,可令吐蕃走出困境。” 禄东赞道:“说。” 论钦陵道:“孩儿攻占小勃律之后,得知西边的大食对于大唐收留波斯王子深感不满,而且大食似乎也有意东进。那边大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小勃律,显然也是想要西进,孩儿认为他们迟早会碰上的,咱们可以想办法使这一天提前到来,让大食去跟大唐较劲,这样,我们就可以集中兵力进攻吐谷浑。” 禄东赞皱眉思索半响,道:“咱们对于大唐还算是知根知底的,至于那大食么?咱们也不是很了解,此举怕成为引狼入室啊!” 论钦陵道:“可是大食显然是有东进的意图,就算他们没有这个意图,可一旦让他们知道我们吐蕃跟大唐打到两败俱伤,他们肯定还会东进的,到时咱们可就没法挡住大食。先将大食给拖进来,咱们身处在高原之上,进可攻,退可守,不管咱们帮助哪边,都对另一边,是非常不利的,到时咱们就能够两边要价,从而冲破大唐的封锁,甚至于占领吐谷浑以及安西四镇。” 禄东赞稍稍点了下头。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论演技的重要性 在庄园里面悠闲度了几日假,韩艺一家人便返回城内,如今他们这一家人可真是没有太多的空闲去度假,好在之前,他们可是痛痛快快玩了好几年,这其实也是在韩艺的计划之中,那几年就是用来玩,用来放松的。 而在韩艺度假的这几日间,李义府父子婿三人,已经在西市被处死,那气氛真是就跟过年似得,反正今年的年节,百姓们也没有过,等于是在补假,可见李义府的生死都在影响着方方面面,是一个伟大的小人。而像袁公瑜这些武媚娘的心腹,也都得到了进一步的处罚,袁公瑜就直接被贬到海南那边去了,注定是回不来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压制住武媚娘,就是不让她翻身。 大臣们心也安定了下来,因为从李治的动作来看,就是还站在他们这边的。 故此,韩艺回来之后,就开始在朝中推销自己的货币计划,因为李治点头还不行,这还得走流程,还得由中书起草,门下省审核,尚书省才能够去执行。 但是韩艺的这个计划,在枢要会议中,引起了郑善行、狄仁杰、长孙延他们这些人的强烈反对,他们都很害怕一旦开这先例,那就后患无穷,这就是在给子孙后代留祸啊。 就这二十年间,光枢要大臣就换了三四批,充分的解释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他们连自己的权力都无法保证,他们还能去保证什么。而这个货币政策,就只有韩艺才能够推行下去,所以你韩艺要不这么做,那后面的人想这么做也没有这能力和基础,但你韩艺要这么做的话,万一你到时下台,后果就是非常恐怖的。 但是韩艺肯定是要执行这个计划的,这是他酝酿很久的计划,都将李治都给酝酿的忘记了这事,可不是心血来潮,神来之笔。因此,他是拼了命的忽悠郑善行他们,告诉他们,要不这么做,这货币危机马上就会爆发,都不要等到以后,因为如今货币已经不可能满足民间的生产力,如今唐朝的生产力是非常恐怖,有着一个质的飞跃,但如果中间缺乏媒介的话,那商人生产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啊? 最后大家是各退一步,决定将这个计划视作一笔买卖,不视作政策,更加不能视作是长久的政策,而且得由金行和元行来主导,而非是由朝廷来主导。 这一群新晋的枢要大臣,他们多半是在考虑限制朝廷的权力,不是说要增强朝廷的权力,这也是那一场危机给他们留下的教训,李义府他们就是什么都得朝廷管,也没有人限制住他们,结果就弄成这样。大家也都是在痛定思痛,所以他们认为不管任何政策,都得有个限制,一旦出现问题,就能够马上就能够停下来。 在确定之后,韩艺又跑去跟商人洽谈,商人如果不承认的话,那这代金券就没有任何意义。而如今的商人对于货币已经到饥渴难耐的地步,韩艺也没有说强制他们接受,就是告诉他们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发行一百万贯货币,第二个方案,就是共发行三百多万贯货币,但是其中一半是以代金券形式来发行。 许多人都非常讨厌韩艺的选择题,尤其是商人,韩艺的选择题真是能够将人折磨死的。 一百万贯虽然已经不少了,但是没法满足大家当下的需求,如果这几年都在发的话,那还差不多,但问题是这几年并非没有发,而且还有不少人将货币铸成铜镜去兑换粮食,这货币是越用越少,尤其是江南发展起来了,不再是原料市场,货币缺口是非常大的,三百万贯是差不多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其实再多一点,他们都可以接受。 只要有充足的货币,他们的立刻就能够发展起来,因为货币是能够将生产力和市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所以这些商人并没有犹豫多久,他们只要求一点,他们先得看到铜,不能说你说有多少铜,就有多少铜,我们相信你,但是我们不相信朝廷,也就是说,这一笔交易,一定得透明化,什么都得公布出来。 韩艺欣然答应,他都存了好几年的铜,再多的铜也拿得出来,而且这些铜就是为了增加代金券的信用度,没有什么别的作用,我就将铜放在这里,然后就总是去发行代金券。 在摆平这些人之后,韩艺就正式给李治上奏。 可是这奏章上去之后,就如同死沉大海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要知道之前李治已经答应了! 韩艺他们也纳闷,这是什么情况,于是就跑去两仪殿询问,得到的答复,却是李治身体又有些不适,必须得卧床静养,暂时没法接见大臣。 这真是一泼冷水从头浇到脚啊! 又病呢?这才好了多久啊! 大臣们都快要疯了,这皇帝隔三差五就不没法露面,那这个朝廷怎么玩下去。 转眼间,这大半月可就过去了! 如今的唐朝,时间就是金钱,因为民间都在玩命的发展,朝廷得政策也得跟上脚步啊。 那些商人是隔三差五就跑去市署询问,你这货币政策怎么一下子就没有消息呢? 如今就差皇帝盖章。 可只要皇帝不盖章,这就没法弄。 这日傍晚,崔戢刃刚从御史台走出来,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 崔戢刃微微一笑,上得马车,掀开车帘,朝着坐在里面王玄道笑道:“你们中书省很闲么,还特地跑来接我。” 王玄道淡淡一笑,“难道你们御史台不闲么?” 崔戢刃一笑,躬身入得车内。 等到马车开动之后,王玄道道:“崔兄,这事好像不简单啊!” 崔戢刃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窗外,嗯了一声:“陛下是要与我们斗法呀!” 王玄道道:“看来崔兄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崔戢刃收回目光来,道:“我也是最近才渐渐明白过来。但这其实不难想到,陛下当初让武皇后帮助他批阅奏章,其意义不在于政务的本身,而是在于权力的需求。” 王玄道点点头,道:“以陛下、太子的身体情况,若是持续下去,皇家对于朝堂的控制力,将会慢慢减弱的,陛下面临着是将权力交予宰相,还是交予皇后。” 崔戢刃道:“而张尚书他们上回上奏,向陛下施压,要求处死李义府,并且要为长孙无忌平反,这反而更加促使陛下选择皇后,因为张尚书他们那么做,其实是在干预陛下的家事,这就跟当初废王立武一样。陛下是不可能再让这种情况再出现。虽然许多大臣对于陛下重新让皇后涉政感到不理解,但他们忽略了一点,当初皇后虽然犯下不小的错误,但是皇后那么做只是为了对付韩艺,而非是对付陛下,也非是要将国家弄乱,这一点尤为的重要。” “想不到我们还帮了皇后一把。”王玄道轻轻一叹,道:“当初我们以大局逼迫陛下妥协,而如今陛下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们,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崔戢刃道:“当时陛下都为了大局,对我们妥协,如果我们不肯妥协的话,那陛下会怎么想?我们可不能再犯长孙无忌的错误。不过,我认为陛下也不见得是要将所有的权力交给皇后,陛下应该只是希望用皇后来制约我们这些枢要大臣,我们还是有谈判的余地。” 王玄道笑道:“那不知崔兄打算如何去跟陛下讨价还价。” 李治这一躺足足就躺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在两仪殿召见了枢要大臣。 “陛下,你身体可还好?” 张文灌是一脸关切的向。 “多谢爱卿的关心,这都是老毛病,只怕是好不了了。”李治是长叹一声,“朕真是愧对先皇,愧对各位爱卿,愧对天下百姓呀!各位爱卿为了朕,为了大唐,劳心劳力,鞠躬尽瘁,可偏偏朕的身子骨不争气,耽误了这国家大事,朕咳咳咳!” “陛下。” “咳咳朕没事咳咳。” 李治是一边咳,一边摇着手。 一旁的张德胜赶紧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大臣们看到李治这么虚弱,个个脸上都是充满着担忧,哪里还有埋怨。 韩艺道:“陛下,你的身体才是国家的头等大事,这事都可以以后在做。” 李治苦笑道:“若真如爱卿所言,那便好了,可是天下百姓都盼着的,百姓等不了啊!不瞒各位爱卿,朕当初让太子监国摄政,本已有传位给太子的念头,朕不想因为朕的身体,而连累了天下百姓。” 此话一出,大臣们皆是一惊,你这个念头可不是一般的念头啊! 又听李治说道:“可没曾想到太子唉,朕真是。”说到后面,他是摇头叹气,哽咽不语。 张文灌、刘祥道这些老臣子,赶紧出言安慰。 大家都能够感受李治的无奈,他也不想这样,问题是他身体就是这么弱不禁风,而且他如今本该是意气风发之时,这换谁都会感到非常郁闷的。 论演技,我特么服你一个。韩艺看到李治那神情,那动作,那真是由衷的佩服。 过得好一会儿,李治才缓过来,稍稍收敛了一下,道:“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关于发行货币一事,朕没有任何意见,此事全权交予尚书令去办。另外,朕的身体情况,难以天天批阅奏章,为了不耽误新政的执行,朕打算让尚书令摄政。” 此话一出,大臣们皆是呆若木鸡。 这真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不可!” 韩艺仿佛屁股着火一般,直接窜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叫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连尚书令都干不好,更别说摄政,这臣是坚决不答应。” 李治皱眉道:“如今朕的身体难以操持政务,希望爱卿能够为朕分担一些,难道这也不可吗?” 韩艺道:“为陛下分忧,那是臣的本分,臣也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臣真的没有能力,如果让臣摄政,那肯定会出大乱的。而且,臣的资历也不够,要不,让刘尚书、张尚书他们摄政?” 刘祥道、张文灌瞬间吓得手忙脚乱。 “臣可不行啊!”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如今才干到六部尚书,威望才刚刚建立起来,这突然就让他们摄政,岂不是要他们的老命,而且他们也不具有这基础,因为新政都是韩艺主导的,百姓信任的是韩艺,要是他们摄政的话,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操作,究竟是该听韩艺的,还是该听他们的。 李治眉头一皱,挥手道:“你们都别说了,朕心意已决,就让尚书令摄政。” “陛下!” 韩艺直接趴在地上,道:“陛下,微臣是真的难以胜任,如果陛下一定要让微臣摄政,那微臣宁可去坐牢,也不愿做我大唐的罪臣。” 李治怫然不悦,拍着桌子,指着韩艺道:“是朕让你摄政,你若犯错,由朕来承担,这总行了吧。” 行个屁!d。你当我刚出来混,这我要答应的话,那我就真是离死不远了!韩艺如疯了一般,叫嚷起来:“那到时臣不但是祸国之臣,而且还连累君主,臣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你咳咳咳!” 李治气得咳了起来。 张德胜心疼道:“尚书令,陛下身体不适,你还惹陛下生气。” 有本事你就别病,你直接嘎嘣!韩艺坚决道:“别的事,臣都答应,唯独这事,臣是不能答应啊。” 崔戢刃看到这一对君臣,真是感到脸颊发烫,他如今心中是敞亮敞亮的,知道这两个人其实算得比谁都还要精明,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是真心看不下去了,于是道:“陛下,臣有一策,或许能够帮助到陛下分担一些压力。” 李治沉迷于与韩艺的对手戏,这龙套突然跑出来,不禁愣了下,旋即才道:“爱卿快说。” 崔戢刃道:“让皇后帮助陛下处理政务。”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皇帝耍流氓,谁也挡不住 静! 空气仿佛因为崔戢刃这一句话而渐渐凝固起来。 大家都是惊讶的看着崔戢刃,那眼神就好似说,你是疯了吗?我前面为什么那么做,不就是要阻止武媚娘么,如今陛下已经放弃了,你又提起这事,你这小人。 “这可不行。” 这回轮到张文灌的屁股着火了,噌地一声,这老头子也窜了起来,朝着崔戢刃怒训道:“崔中丞,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后宫干政可乃国之大忌,你这么说,你简直枉为人臣。” 他跟武媚娘没有什么纠葛的,但是他是坚决反对这一点,因为他生性严正,前面武媚娘犯了那么大的错误,罪应当诛,没有惩罚她,就已经够面子,于公于私,都不能再启用武媚娘。 李治目光闪烁了几下,但也没有出声,静静在一旁看着他们。 崔戢刃道:“不知张尚书认为西汉孝文窦皇后和前朝独孤皇后,算得上贤后否?” 张文灌道:“孝文窦皇后与独孤皇后当然算得上贤后。” 崔戢刃道:“但是她们可都有干政的行为,其实那寻常人家,若是一家之主抱恙在身,这女主人也会出来操持家务的,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家垮了。如今陛下身体不适,皇后身为陛下的妻子,辅助陛下处理政务,此乃人之常情,有何不妥?” 刘祥道起身道:“话虽如此,但是皇后之前可是犯下不小的错误,导致国家大乱,就算我等答应,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崔戢刃道:“此言差矣,当初皇后的新政其实也是为百姓着想,皇后新政颁布之初,二位可也没有反对,并且还都参与其中哦,只因李义府他们执行不力,才导致危机的爆发,这不能怪罪于皇后。” 张文灌怒了,你这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老目睁圆,道:“皇后颁布新政是不是为了百姓,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当初那事,大家都心里有数,皇后冲着韩艺去的。 王玄道赶紧起身道:“这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中也有不少人犯过错误,但只因为我们是男人,故此容易得到宽恕,而皇后错就错在,她是一个女人。说一句大不敬之话,倘若那是太子犯下的错误,张尚书会请求陛下废除太子么?” 张文灌当即一愣。 王玄道平时不吭声,彬彬有礼,仪表堂堂,但是这家伙可是阴得很呀。如果张文灌认为是要废除太子,那岂不是说皇帝若犯错,你也得将皇帝给废了。 狄仁杰急忙起身道:“王侍郎所言虽不无道理,但事实就是如此,皇后是皇后,皇后可不是太子,皇后没有权力处理政务。” 事实就是女人卑微一些。 王玄道道:“可是咱们身为臣子,怎能不顾的陛下的身体,陛下的身体才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崔中丞建议让皇后出来辅助陛下,不是为了皇后,而是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为了天下百姓。” 张文灌道:“皇后犯了那么大的错误,若是就这么轻易宽恕了,那今后谁都可以乱来,若要如此的话,我宁可支持尚书令摄政。” 你妹的!韩艺倏然站起身来,激动道:“张尚书,你可别扯上我,这我是坚决不答应的,不是我不想为陛下分忧,而是我没有这能力,也没有这资格,我摄政得话,满朝文武谁会服气?我一个田舍儿出身,又没有读过几天书,年纪又小,这尚书令都是临时的,若是让我长久当这尚书令,那也肯定出乱子的,你不是将我往火坑里面推么。” 张文灌看着韩艺,怒其不争呀,你这小子真是忒也没出息了,武皇后要是重返朝廷,你会好过? 几方都僵持不下。 这个问题仿佛无解。 人家李治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他暂时难以处理政务,他也愿意将权力交给宰相,但问题是宰相不肯要啊。 可是话说回来,谁敢要这权力? 李治身体是弱,但是李治年纪也不大,他这病是时好时坏的,这种情况,哪个大臣敢摄政啊! 正当大家都僵持不下时,崔戢刃又道:“陛下,臣有一个办法,兴许可以消除大家心中的担忧,就是不知当不当说?” 李治道:“你但说无妨,朕先赦你无罪。” 崔戢刃道:“张尚书他们之所以对皇后处理政务感到非常担心,主要是因为此乃是名不正,言不顺,大臣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皇后,这样势必会造成朝中人心惶惶,制度的混乱。与其如此,就还不如正式下诏,给予皇后一些权力,让皇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政务。” 张文灌听得都快疯了,我是这个意思吗?正欲开口,崔戢刃抢先道:“还请张尚书听我说完。” 张文灌气得脖子都粗了! 狄仁杰他们也都是纷纷摇头,你这纯粹是胡来呀。 崔戢刃又道:“但是皇后之前犯过不小的错误,就这样轻易的让皇后出来主持政务的话,只怕难以服众,也得不到百姓和大臣们的认同。而臣建议让皇后出来辅助陛下处理政务,也只是希望皇后能够分担一些陛下的压力,让陛下能够安心静养身体,乃是权宜之计,所以臣认为应该给予皇后一些限制,否则的话,大臣和百姓都不会安心的。” 李治稍稍点头,道:“你继续说下去。” 崔戢刃道:“皇后的每道政令,只要是属于政务,那么至少得获得一半以上的枢要大臣的支持,方能够通过,换而言之,枢要大臣拥有否决皇后一切政令的权力。” 韩艺闻言,不禁猛地皱了下眉头,又悄悄瞟了眼崔戢刃,手心微微有些冒汗,难道难道他看穿了我的计划? 而郑善行他们也纷纷是沉思不语。 李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没有料到崔戢刃会提出这么一个建议。 他如今是下定决心,要武媚娘出来帮助自己,因为他的身体情况,是难以像以前那样,控制住朝堂,他不是李世民那种即便是睡着了,大臣们也感到害怕的皇帝,李世民毕竟马背上的皇帝,身上有那种王霸之气,他没有这个基础,他擅长的是平衡权力,他现在需要一个代言人,站在他身边扶着他,去监视朝堂,去控制局势。 目前他身体还能够坚持,万一他真的病倒了,到时自然而然,就是韩艺掌权。 自古以来,是有很多这种情况的,是有事实依据的,曹丕不就是因为死得太早,导致大权旁落,而那司马懿一生都是谨小慎微,他是将对手给活活熬死,而韩艺这么年轻,他也能够将对手给熬死。李治是信任韩艺,但是他也得防着一手,他当然不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出现,而上次张文灌他们上奏,已经令他感到有些压力,虽然韩艺当时是在休假,但是他会认为,韩艺肯定也在暗中推动,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韩艺是希望武皇后再出山的。 这也是李治为什么一开口就让韩艺摄政,就是要先堵住韩艺的嘴,韩艺目前的威望太高了,他要反对的话,这事就很难成,但是他知道韩艺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而武媚娘当初做那一切,可不是为了对付李治,而是为了对付韩艺,虽说有些过了,但是放在当下,却非常符合李治的利益,他就是不想大臣们太团结了,那样的话就能够威胁到皇权。 但是他同样也不想武媚娘手中的权力过大,因为从上回的斗争之中,他也看到武媚娘的权力欲望不小,是容不下任何一个反对她的人。 从这一点去考虑,崔戢刃的建议是可行的。崔戢刃的建议就是限制住皇后的权力,可不是要限制他的权力,那么他躲在后面,就有可能游刃有余,两边平衡,而武媚娘重返朝堂,本身就具有限制枢要大臣的权力。 这符合李治目前的政治需求。 李治权衡好半响,道:“不知各位爱卿认为崔中丞的建议如何?” 也就是说,我没有问题。 张文灌他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愿意,但是他们现在也看明白李治玩得把戏,就是要逼迫他们答应,你们要不答应的话,那新政就得拖着,我也不想,我一开口就让宰相摄政。 这皇帝耍起了流氓,那谁能够耍得过他。 狄仁杰站出来道:“陛下,万一皇后如以前刚愎自用,任意妄为,臣等又该当如何呢?” 皇后的身份太特殊了,不能口头上手限制,就能够限制得住。 李治非常坚决道:“那就依法处置。” 他也要防着武媚娘乱来,要又将国家搞乱,那可能就真的完了,这也不是他想见到的。 长孙延立刻道:“如果要这么做的话,那必须要得针对此事立法,到时皇后与臣等都能够有法可依。” “这是当然。” 李治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些大臣都很担忧,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这么做,他是没有办法,因此只要大臣们答应,他是能够退一步的,突然看向一旁沉默的韩艺,问道:“尚书令,你以为呢?” 韩艺一怔,忙道:“只要不让臣摄政,臣什么都没有意见。” 李治听得笑出声来,道:“如卿这般谦虚的臣子,还真是少见啊!” 韩艺道:“多谢陛下的夸奖。” 李治苦笑的摇摇头,又道:“关于此事,暂时就商议到这里,你们先拟写一道奏章递上来,到时再决定是否要这么做。” “微臣遵命。” 直到这时候,李治还是留有余地的,没有说立刻拍板决定,因为光枢要大臣答应还不算数,得大臣们也都同意,而且他也得看看百姓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出得两仪殿,郑善行、卢师卦、长孙延就立刻来到崔戢刃身旁。 “戢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郑善行皱眉问道。 如果枢要大臣都反对的话,那李治也没有办法,问题就是出了崔戢刃这个内奸,导致他们也只能往后退一步。 崔戢刃苦笑道:“郑兄,难道你还不看出来么,陛下是不放心将权力都给我们,你看看韩艺方才那紧张的样子,如果此时咱们不讨价还价,而是一味的反对,那到时陛下更加会要启用武皇后,情况可能比现在还糟糕。” 郑善行叹了口气,道:“但是皇后她。” 王玄道笑道:“我们几个大男人对于一个女人如此之畏惧,未免也太有失男儿本色。” 长孙延面露胆怯,道:“可是武皇后非一般的女人啊。” 气势非常弱,他是感触良深呀,长孙无忌都玩不过她,咱们几个真不见得是皇后的对手。 崔戢刃道:“但是我们也只能这么做,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并且我们越是反对,陛下就越支持武皇后。”说着,他余光突然往后一瞥,这其实是他的意思,他才是幕后真正的主谋,陛下和皇后都不过他计划中的棋子罢了。 自从崔戢刃提出这个建议之后,韩艺就一直是心事重重,出得大殿,便独自一人走到一边。 张文灌、刘祥道他们也懒得去搭理他,觉得他太怂了一点,而且他们看韩艺这般忧心忡忡,认为一定是因为武媚娘。 你这是活该! 殊不知韩艺才不担心武媚娘,他忧心忡忡,那是因为崔戢刃将他原本要说得都给说了,这令他感到非常的不安。他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崔戢刃,心想,难道那家伙真的看破了我的计划?这不应该呀,以他之前的表现,他应该没有看破我的计划。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 念及至此,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他。还真有这个可能,那个怪人真是令人头疼,他若站在我面前,我倒是能够收拾他,可他身上又无一官半职,天天躲在庙里面诵佛念经,他究竟打算干什么?从崔戢刃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支持我的,可他为什么要支持我呢?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去试探他们父子!不行,我应该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们即便看出什么来,可能也只是猜的,这可能是他们故意来用试探我的,我得淡定,可不能自乱阵脚,反正事情还在我的计划中。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临时约法 李治耍流氓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他这是玩了一个很巧妙的手段。 这种情况,他必须得下放一些权力,一般来说是给宰相,而宰相之中,唯有韩艺有资格和基础,他如果不让韩艺摄政,含糊过去,让韩艺暂时做主,韩艺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让韩艺摄政,这个意义完全不一样,韩艺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就给李治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即可欧,我前面是想用武媚娘,但是你们不答应,那我也马上改正,杀李义府,让长孙无忌陪葬昭陵,都如你们所愿,那我就用宰相,可问题是又肯不摄政,我身体又确实没法长时间处理政务,我都恨不得禅让给太子,但太子身体也不行,你们叫我怎么办? 这就是李治的风格,装得很委屈,很柔弱,很无奈,好事都是他来主导的,不好的他就是都是被逼的。 这一回李治是躺大半月,你们要不答应,下回万一他要躺三个月,这国家怎么办? 总得想个应急之策,让李治躺着的时候,国家还能够正常的运转。 这武媚娘自然而然就成为唯一的选择。 但是光枢要大臣让步,也不是说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这事传出去之后,立刻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时危机爆发之后,虽然没有说处置皇后,但是人人都知道皇后才是元凶,只不过看在太子的份上,没有追究她的责任,但是这不能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才过了多久,你又让皇后涉政,而且还名正言顺,这不是变本加厉么。 韩艺刚到户部,就被张大象给拉进屋来,又急急的将门关上,紧张兮兮道:“尚书令,如今外面有传言,说是要让皇后辅政,这不会是真的吧。” 韩艺点点头,道:“我今日来这里,也是打算与你说这事。” “你不会是答应了吧?” “我能反对吗?陛下本是让我摄政。” “那你还不答应?” 张大象激动道。 韩艺没好气道:“你是想我死吧,如今陛下还正值壮年,只不过是抱恙在身,你见过那个宰相在这时候摄政的。” 张大象道:“那也比武皇后辅政要好啊!要是让武皇后辅政,咱们铁定是死路一条。” “也没有到辅政的地步。” 韩艺耐心的给张大象解释了一遍。 张大象听罢,哎呦一声:“尚书令,你糊涂呀,这朝中之事你还不明白么,要么就别让皇后出来,一旦让皇后出来,她就能够掌权,这谁能够限制得住,这皇后可是陛下的枕边人啊!” 这话可是很有道理的,如今没有限制无上权力的基础。 韩艺叹道:“这我们也没有办法啊!陛下都打算让我摄政,可见陛下的身体确实无法处理政务,只能让皇后出来帮一下忙,让陛下能够安心静养身体,早点康复,如今这样拖下,万一陛下的病情严重,这只会更加麻烦。但是你也不必过分担忧,如今民心是向着咱们的,就算皇后出来,也不敢乱来的,陛下也不会让皇后乱来。” 张大象直摇头道:“皇后是怎样得女人,大家都清楚,我可不敢信任她。” 韩艺笑道:“你不信就不信,反正皇后也不会跟你打交道,退一万步说,要出事,也是我先出事。” 张大象道:“我就是担心你呀,上回皇后显然就是冲着你去的,她若再掌权,你说她能够放过你吗?”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以为陛下真的就不管事呢?真正的权力还是在陛下手中,只要我们一心为国家着想,为君分忧,咱们就无忧矣,倘若咱们一心只想着铲除政敌,那就算你阻止了皇后,那你也离死不远了。你要记住,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是陛下,不是皇后,她要有那能力,她还需要费那么多功夫来对付我么?我如今还能够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么?” 张大象觉得韩艺得也有一些道理,当初武皇后为什么要那么做,就是李治需要韩艺,瞧了眼韩艺,一手捂住脸,重重叹了口气道:“这才太平了几日啊!” 韩艺微微看来他一眼,心道,没有搞清楚这朝中之事的不是我,而是你呀,病症的根源,不在于皇后,而是皇帝,若不这么做的话,这种情况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从户部出来之后,韩艺又主动跑去杨家,跟杨思讷解释这事。 杨家与武媚娘的娘家可是同族,虽说杨家与韩艺也有联姻,但是偌大的家族,有着很大的回旋余地,杨家也没有过分的担忧,反而希望韩艺能够跟武皇后化干戈为玉帛。 其实韩艺还算好的,像张文灌他们这些老臣子几乎被人堵在家里出不来。 这些枢要大臣只能跟他们保证,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到陛下身体好了,皇后就会退下去,并且他们会制定出非常严格的规章制度,来限制皇后的权力。 说到底他们也不想,只不过现在的局势,必须让皇后出来辅政,不是谁支持这么做,只是局势所迫,谁让皇帝、太子身体都不好。 . . 游乐园。 “司空今日叫我前来,可是吐蕃那边有消息呢?” “嗯。” 李绩点点头,道:“吐蕃似乎没有与我大唐开战的意思,根据苏定方那边传来的消息,吐蕃已经派使臣前来长安解释小勃律一事,虽然裴行俭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但是收复小勃律应该是问题不大。” 说到后面,他还有带有一丝遗憾。 韩艺笑道:“这我早就料到了,有司空你坐镇,那禄东赞怎敢放肆!” 李绩呵呵道:“老夫要有这威慑力,那便好了,这吐蕃可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啊!” 韩艺道:“司空再给我几年,几年之后,司空若想打吐蕃,我一定全力支持。” “老夫就是不知道还能否再熬上几年。”李绩抚须一叹,又道:“对了,老夫最近一直都在忙着西北事务,没有怎么注意朝中的情况,听说朝中最近出现了一些状况。” 恐怕这才是你请我来的真正原因吧!韩艺嗯了一声,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是非常简单,因为他知道李绩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李绩这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卷入李治和武媚娘中间! 李绩笑道:“多少大臣想摄政,都还没有这个资格,你倒好,陛下让你摄政,你却不愿。” 韩艺干笑几声,道:“有司空你在,我要摄政的话,那我得短多少年寿。” 李绩忙道:“你小子少将老夫拉进去。” 韩艺呵呵笑着。 这小子真是狡猾透顶!李绩心中无奈一叹,又道:“那你是如何看这事的?” 韩艺叹道:“如果陛下身体健康的话,我当然会反对,但是陛下如今确实需要皇后的帮助,我能说什么?倒是司空你好像还未表态。” 李绩嗨了一声,“此乃你们文臣的事,老夫就一介武夫,这种事老夫纵使想管,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管。” 当时武媚娘下台之时,他也没有得罪武媚娘,他还是在帮武媚娘说话,他心里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但就算武媚娘重返朝廷,对他的影响也不大,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韩艺又武媚娘斗起来,因此他希望试探一下韩艺,但是韩艺也是小狐狸,怎么可能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老人家还真是谦虚啊!韩艺偷偷的鄙视了李绩一眼。 其实历史上武媚娘能够登基称帝,李绩也是帮了不小的忙,他是明哲保身,尽量不掺合,所以整个军方都没有给予武媚娘足够的震慑,导致他死之后,忠于李唐的武将都被武媚娘清除的一干二净,包括他的子孙后代,这也是李绩最为被人诟病的一点,但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谁都不容易啊。 . 而崔戢刃那边也知道,这事得赶紧落实,否则的话,大家心里都会感到不安。 尚书省。 “这是我等刚刚制定出来限制皇后的法案,还请尚书令过目。” “临时约法?” 韩艺拿过来一看,被这法案的名字吓得一大跳,究竟谁才穿越者啊!纳闷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你们肚子里面的墨水就这么一点么?” 崔戢刃更加纳闷,你内容都不看,跟这名字较什么劲,问道:“尚书令觉得这名字不妥么?” “我我只是这名字太太敷衍了一点吧,能不能华丽一点。” 华丽? 崔戢刃他们顿时冒得一头冷汗。 长孙延道:“尚书令,我们也是讨论许久,才取了这个名字。” “是吗?”韩艺道:“这里面有什么奥妙之处?” 长孙延立刻道:“首先,这‘临时’,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并非是长久之计,毕竟有着许多大臣对此都倍感焦虑,我们得让他们安心,接受这个法案。而‘约’就是代表着约束,‘法’就是律法,就是希望借此表面是用律法去约束皇后。” “听你这么一说,这名字还真是挺有内涵的。好吧,好吧,你们开心就行。” 韩艺抹了下汗,又继续往下看。 整个法案很简单,就三点。 首先一点,皇后没有临朝的权力,像辅政大臣、摄政大臣可都有临朝的权力,这就意味着,皇后只是帮忙,不是摄政,也不是辅政,是一个全新的解释。皇后只能跟枢要大臣在政事堂开会,即便要接见其他的大臣,也必须要在政事堂的枢要会议上面接见,不能私下接见大臣,这就是防止武媚娘借机又在外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其次,皇后只有主持日常政务的权力,军国大事,必须得由皇帝亲自出面决定,这就是要防止武皇后涉及军政。 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皇后的任何提议,都必须要征求到过半枢要大臣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够执行,哪怕你是要提拔谁上来,也必须得到枢要大臣的点头,这就是核心。 这看着是有些欺负人,但是鉴于武媚娘以前干得那些事,要不这样的话,大臣们都不会答应。 韩艺看了看,虽然与他心中的那个法案,有些差别,但是具有当代的特殊,毕竟他的法案,那是非常超前,他也没有修改什么,就答应了下来。 在得到尚书令点头之后,崔戢刃将正是将奏章递上去。 李治是欣然答应下来,也没有修改其中的任何一条,因为这临时约法,从头到尾,都未有限制他的权力,反而是一再强调,重大国事,必须得皇帝亲自出面,哪怕是由皇后代传都不行。李治也只是需要武媚娘出来主持政务,就是监视这些枢要大臣,不能什么都由他们来决定,也不是什么都由你来决定,那他就能够安心养病。 在颁布法案之前,李治先做了一系列的人事安排,将张文灌升为门下侍中,检校礼部尚书,升刘祥道为中书令,升郝处俊为吏部尚书。 这危机之后,三省宰相,就只有韩艺一个尚书令,如今危机已经过去,这三省必须得重新安排人是,不可能继续让尚书省一家独大。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原因,就是希望借此让大臣们安心,张文灌、刘祥道是最反对武媚娘重返朝堂的,至于那郝处俊先前是吏部侍郎,但他也是极其反对武媚娘重返朝堂的。 这个人事变动,就是李治要安抚大臣的心,他们虽然反对武媚娘,但是我还是提拔他们,就是证明,我不是让武媚娘掌权,我只是让她帮一下忙,你们别多想。 这的确是起到了很大的安抚作用。 等到时机成熟,李治便正式召开朝会,以自己身体和太子的身体为由,颁布了这《临时约法》。 这是很具有历史意义的,因为这是第一部由下限制上的法案,虽然只是临时的,也只是限制皇后,而非是皇帝,但这好歹开了个先例,埋下了一个伏笔。至于说让女人主持政务,这倒不是先例,因为以前也有很多太皇太后都垂帘听政,主持政务,汉朝的吕后,窦太后,可都主持过政务。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当打不过对方的时候 尘埃落定! 几乎是没有人想到,武媚娘会这么快重返朝堂,也没有人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重返朝堂,毕竟李治当初可是下了决心,将她打入冷宫。 可见武媚娘能够称帝,不仅仅是因为她个人的才智,更多的是因为这大环境的关系,如果李治、李弘其中一个身体稍微健康一点,历史就完全有可能改写,这样都没有将她给弄死,也只能说是天命所归啊! 而民间对于武媚娘重返朝堂,多半是感到担忧的,尤其是商人,商人可是非常害怕这位武皇后,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而且只要韩艺在,他们就不会感到太恐慌,要死也是先死韩艺。百姓倒是将更多的怨气,发泄在了李义府他们身上,因为武媚娘新政,从表面上看,是对百姓有利的,而在危机爆发之初,武媚娘是在洛阳,全部都是李义府在做主。 这反对声音虽然有,但是也不是很大。 大兴善寺。 “在孩儿很小的时候,就曾无数次幻想过,将来要入仕为官,出将入相,死后名留青史,但是孩儿从未想过会是如今这样。”崔戢刃背靠在一棵松树上,眼中是一片茫然,轻轻叹道:“孩儿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如果我们将来未能限制住皇后,那孩儿恐怕就是那千古罪人。” 他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但是如今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而且也不是他主导的,他是跟着韩艺的计划在走,故此他对此其实是充满着疑虑。 崔平仲笑道:“就算名留青史又如何,古往今来,那么多名留青史的贤臣,但其实他们干得都是同样的事,不断的轮回又轮回,他们都未将这病根给去除,而你却干得是与他们不一样的事,这令未来充满着未知,也更加令人期待,名留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都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崔戢刃瞧了眼崔平仲,道:“既然如此,爹爹为何却甘愿待在这里。” 崔平仲叹道:“爹爹是年纪大了,若爹爹如你这般年纪,那爹爹怎么也得去拼一拼。” 崔戢刃一笑,道:“爹爹何时与韩艺学得这么忽悠人的本事。” 崔平仲一愣,苦笑道:“爹爹就算要忽悠人,也不会忽悠自己的儿子。你想想看,如果你大姐的事情,是发生到当下,那你大姐的命运还会是那样吗?” 崔戢刃神色有些黯然,心道,是呀,如果大姐的事发生在当下,定不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其实事情已经在发生改变,我这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念及至此,他心头疑虑,一扫而空,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爹爹,差点忘记跟你说了,莹莹去了妇联局。” 崔平仲皱了下眉头,道:“莹莹好像年纪也不小了吧。” 崔戢刃道:“二伯他们给莹莹介绍了几门婚事,但是莹莹都不肯嫁。” 崔平仲问道:“是跟那小胖有关吗?” “那倒不是。”崔戢刃摇摇头,道:“当时他们那么小,懂什么,而且如今小胖也已经娶了那梦婷,只是莹莹越大,这脾性跟大姐就越像,不喜欢受人管束,她更喜欢跟萧无衣她们待在一起,而不喜欢跟我这个大哥待在一起。不过,她如今长大了,我也尽到了这个做大哥的责任,至于今后的路,就由她自己去走吧。” 崔平仲笑道:“既然莹莹选择妇联局,我相信她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可不是为了摆脱你这位大哥,我倒是期待她能够在妇联局干出一番事业来。” “就知道爹爹会这么说。”崔戢刃笑了笑,突然哦了一声:“在我提出那个建议之后,韩艺应该能够察觉到什么,他没有来找过爹爹么?” 崔平仲呵呵道:“那小子恁地狡猾,你认为他会不打自招么?别说你如今还是在帮着他,就算你是站在他的对面,他也不会来找我们的,因为他永远不会将这个计划告诉任何人。” . . 萧府。 “爹爹!爹爹!” “你们回来呢?” 韩玄牝背着小书包,兴冲冲的跑到韩艺身旁,道:“爹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姐姐考试全年级第一名哦。” 韩玄牝激动不已道。 “是吗?” 韩艺赶紧抱起随后走过来的韩蕊,激动道:“蕊儿,你真是太厉害了,爹爹活这么大,可还从未考过第一名。” 韩蕊腼腆的笑着。 韩艺又向韩玄牝问道:“你小子考了第几。” 韩玄牝昂着脸道:“孩儿考了第五名,也很厉害了是不。” 韩艺没好气道:“你还真不害臊,考了个第五,都这么嚣张,你要考个第三,不得上天啊。” 韩玄牝狐疑道:“爹爹,你考过第五么?” “噗呲!” 随后进来的元牡丹,听得此话,不禁笑出声来。 韩艺看着元牡丹道:“你笑什么,我可是常年第三,连第四名都没有考过。”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什么常年第三,梅村那徐老先生一共就三个学生。” “哈哈!爹爹,你好丢人哦,年年都考最后一名。” 韩玄牝听得是捧腹大笑起来。 就连韩蕊都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韩艺郁闷的看着元牡丹,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知道了,是无衣告诉你的。” 元牡丹莞尔不语。 韩艺又朝着韩玄牝道:“你小子笑够了没有,去去去,回房做作业去。”说着,他又将韩蕊放了下来,道:“今晚给蕊儿加个鸡腿,当做奖励。” 韩蕊甜甜笑道:“谢谢爹爹。” 韩玄牝抱着韩艺的大腿道:“爹爹,孩儿也考了个第五,好歹也奖孩儿一个鸡翅膀啊!” 韩艺道:“鸡爪就有,要不?” 韩玄牝瘪着嘴道:“那总比没有的好。” 这小子真是太没追求了!韩艺一翻白眼,拍了下他的小屁股,道:“还不快去。” 韩蕊立刻拉着韩玄牝的手,往自己屋内走去,隐隐还听到韩蕊悄声说道:“弟弟,今晚我将鸡腿留给你。” “姐!你放心好了,一只鸡有两只腿的,少不了我的,我方才那是给爹爹面子。” “这个玄牝,真是像极了你啊!” 元牡丹摇头笑道。 韩艺突然将她拉了过来,在她那圆润的翘臀上拍了一下,手感真是无与伦比,心想,今晚就跟你睡了! 元牡丹都被他给拍蒙了,过得片刻,才反应过来,满面羞红,道:“你---你干什么?” 韩艺双手搂着她那纤细的腰肢,哼哼道:“干什么?竟敢在蕊儿面前揭我的老底,破坏我伟岸的父亲形象,这要还不家法伺候,何以振夫纲?告诉你,这还没有完,剩下的今晚上再打。” “你快些放开我。” 元牡丹微微挣扎着。 “不放。”韩艺抱得更紧。 “别逼我动手。” “别逼我动嘴。” “你。” 元牡丹红着脸,瞪着他,“你如今怎还有心情在这里玩闹。” 韩艺激动道:“你的意思是,去床上玩闹?咝快松手,疼死我了!” 元牡丹道:“你先松手。” “我松,我松。” 韩艺慢慢松开手来。 元牡丹这才从韩艺腰间撤回手来,好气好笑道:“都多大的人,还玩这小把戏。” 韩艺捂住自己的左奶,深情款款道:“这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没有变过啊!” 元牡丹羞涩的白了他一眼,做不得声,又道:“看来武皇后重返朝堂,并未给你造成困扰。” 韩艺又是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感慨道:“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又能怎样。” 元牡丹谨慎道:“你可不能大意,当初可就连国舅都是败在她手里的,蕊儿他们可还这么小。” 韩艺冷笑一声道:“放心,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跟你白头偕老。” 元牡丹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韩艺一本正经道:“是真的,你要是知道我在那太极殿是什么德行,就知道现在的我才是最正经的。” 元牡丹微微偏头,面无表情的斜目瞪着他。 韩艺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亲吻了下,道:“不要担心,一切都在你男人的掌控之中。” . . 后宫! “娘,你这么大年纪,有什么事,派人来通传一声便是了。” 武媚娘搀扶着杨氏,看着满头银发的母亲,略显有些愧疚。 这杨氏如今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她四十四岁才生得武媚娘,但是别看她满头银发,她脸上的皱纹是非常少的,且面色红润,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那武士彟又不傻,他去杨氏的时候,杨氏已经三四十岁了,如果杨氏不是显得年轻,武士彟怎么可能跟她生三个女儿。 而武媚娘就遗传了杨氏的这个优点,非常长寿,而且不显老,如今的武媚娘也四十岁出头了,但看着就是三十岁出头的少妇,而且又透着一股成熟的风情。 “娘是放心不下你啊!”杨氏叹了口气,道:“陛下这事做得可真是不厚道,要么就别让你参与外庭的事,既然陛下让你出面主持政务,又怎能强加那么多限制于你,你一个女人面对那么多大臣,应该限制他们才是,真是岂有此理。” 武媚娘笑道:“娘,咱们就知足吧,当初女儿一败涂地,这不死已是万幸,如今陛下还能再启用女儿,女儿已经是心满意足,而且,若不这么做,张文灌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李治事先就将临时约法的事,告诉了她,她是全部接受,没有提一点要求,因为她如今没有这个资格。 “张文灌他们那些书呆子,老身倒是放心,关键是那韩艺啊。”杨氏压低声音道:“女儿呀,当初韩艺不过是一个户部尚书,在朝中也没有任何势力,你尚且都输得一败涂地,如今他是今非昔比,而你身边连一个帮你的人都找不到,你叫娘如何放心?” 武媚娘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娘放心,这回我自有办法治他。” 杨氏道:“什么办法?” 武媚娘道:“与他联手。” 杨氏听得是呆若木鸡,这是办法吗?道:“与与他联手?” 武媚娘点点头道:“从目前的局势而言,女儿也别无选择。” 杨氏皱了皱眉,道:“若是能够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可是,就算女儿你愿意,他也不见得会愿意,毕竟你们之间有着那么多恩怨。” “他会愿意的。”武媚娘嘴角的笑意是更浓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这个女人可不好惹 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枢要会议都是在尚书省召开的,因为当时的三省,就韩艺一个尚书令,他是一人下,万人之上,但是从今日起,又回到了中书省的政事堂,因为中书省、门下省就迎来了新得主人,这也是李治希望见到的,他不可能一直让韩艺统帅百官。 今日一大早,政事堂内就已经坐满了人,原来今日便是武媚娘召开的第一场枢要会议。 虽说武媚娘以前也参政过,并且还在两仪殿主持过会议,但那只不过是极其特殊的情况,而这回可是大不同,这可以说是武媚娘正式上任,只有临时约法作为基础,对于一个女人出现在政事堂,这大家都没有经验,因此早早就赶了回过来,反正也睡不着。 而枢要大臣中除李绩之外,就已经全部到齐,因为李绩是军方代表,他很少参与行政工作的,而在临时约法中,明文规定武媚娘是不能触碰军政,只能主持日常政务。 但是气氛却显得有些怪异,他们相互之间都没有任何交谈,韩艺一手拖着脸,打着哈欠,手指在扶手上画着圈圈,离开小乌龟的王玄道,双手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只能揉捏着自己的那修长的手指。 而张文灌、刘祥道、郝处俊这三个老头子,则是气定神闲,闭目养神,仿佛是在养精蓄锐。 “皇后驾到!” 随着门外一声高喊。 终于要来了! 所有的枢要大臣同时站起身来。 过得一会儿,只见武媚娘走入进来,她今日身着一件红褐色的裙衫,没有那么的光鲜亮丽,但是显得非常修身,因为李治没有为武媚娘制定官服,武媚娘又不能穿朝服来,朝服太不方便,她这一件裙衫乃是由朝服修剪出来的,既不失端庄,但又显得非常简单、朴素。 不过就武媚娘的气质,其实穿什么都无所谓,她身上就有一种王者气势,她来到这屋里面,好像她就成为了主人。 “臣参见皇后!” 一干枢要大臣拱手道。 武媚娘目光微微一扫,挺着一对巍峨的“大山”,径直来到正座前面,坐了下来,这才伸手示意道:“各位无须多礼。来到这屋里面,我们就都是陛下的臣子,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各位请坐。” 众人拱手一礼,坐了下来。 武媚娘目光一扫,见张文灌他们坐下来之后,那昂首挺胸,面色严肃,不禁暗自一笑,道:“各位也都知道,我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陛下身体不适,但更主要的是,陛下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耽误了国家发展,故此破例让我来此主持政务,目前我们大唐正在快速的发展之中,这也都是各位的功劳,所以我也希望各位能够将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面,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也不要辜负自己的一番努力。” 众臣先是相觑一眼,似乎显得有些尴尬,但随后还是齐声道:“臣等不敢辜负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 这一番话下来,两方的气势立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其实这一场会议的基调,就是争夺主次,虽说有临时约法,但是临时约法中只是限制了皇后的权力,但是并未没有分清楚主次,究竟是以枢要大臣为主,还是以皇后为主。 可是按理来说,武媚娘前面犯了大错,这姿态就应该要放低一些,而这些枢要大臣可是在危机之中,力挽狂澜,挽救了这个国家,张文灌他们当然认为,得以他们枢要大臣为主,你皇后不过就是一个代言而已。 但是武媚娘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允许这种局面出现,既然你们已经弄了这临时约法,那你们也就休想再拿着以前那些事来压着我,让我委曲求全。要知道她之前可是一直都不肯认错,她也从未对那一场危机感到丝毫内疚,她有得只是委屈和怨气,道理很简单,边上那个罪魁祸首都还在打哈欠,她凭什么内疚。 而且她这一番话,说得张文灌他们没有半点脾气,我坐在这里,那是为了陛下,那是为了这个国家,可不是来赎罪的,你们若有本事,就别让我来啊。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但她又突然瞟了眼一旁仿佛神游在外的韩艺,心中那一点点得意,也顿时烟消云散,有得只是郁闷,她可以在张文灌他们面前嚣张,但是在韩艺面前,她确实没有任何得意的资本,当初打败她的,就是韩艺一个人,收拾了下心情,明知故问道:“目前朝中可有紧急之事要处理的?” 俨然就是主人的语气。 韩艺这才收回那散漫的目光来,还先哦了一声,“回禀皇后,朝廷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发行货币,民间是急需货币,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发行货币。” 武媚娘道:“此事我也略知一二,陛下那边也已经通过了,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提议。” 大臣们都惊讶的看着武媚娘,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你还想干什么,刚出来就这么横,将来还能够愉快的相处么。 韩艺略显期待的问道:“不知皇后有何提议?” 武媚娘道:“据我所知,这一次发行货币,有别于以往,主要是用于官员的俸禄,以及阎尚书提议的城内建设。” 韩艺点点头道:“皇后说得是,这么做一来是为了改善城内百姓的生活,二来也是想借此刺激民间的消费。” 武媚娘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能否从中拨出一点钱来,修建大明宫。” 张文灌一听这话,立刻道:“这如何能行,如今财政上可还负债累累,皇后怎能贪图享受。” 语气有一点训斥的味道。 武媚娘淡定从容道:“张侍中误会我了,我这么做乃是为了陛下的病情着想,各位都应该知道,当初为什么修建大明宫,主要就是因为太极宫地势较低,导致宫内比较潮湿,这对于陛下的病情是非常不利的,因此我才希望能够拨一些钱来修建大明宫。陛下若是早点康复,我也可以早点卸下这一副重担。” 张文灌当即呆愣不语。 郑善行皱眉道:“可是修建大明宫,需要庞大的人力和物力,要耗费不少的钱,若是将钱都拿去修建大明宫,那阎尚书的计划,只怕没法进行。” 武媚娘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我只是想先将陛下的寝宫修建完成,让陛下能够早日居住到更好的环境中,至于其它的,可以今后再修。”说着,她斜目瞥向韩艺。 韩艺稍稍点头道:“若只是修建寝宫的话,这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之前没有这方面的预算,我还得让户部先计算一下。” 武媚娘稍稍点头,又看向张文灌等大臣们。 张文灌等人也无奈的点点头,这他们没法反对啊。 武媚娘又看向韩艺,问道:“不知在这预算中,可有建设学院的计划?”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愧是武媚娘,真是聪明绝顶。摇摇头道:“暂时没有。” 武媚娘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却是黛眉微微一皱,道:“当初朝廷颁布印花税时,曾明言要将部分税收普及教育,我认为何不就从现在做起,哪怕是建一两所学院也好,至少要让百姓看到朝廷是言行如一,没有在欺骗他们。” 韩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皇后的这个建议非常好,我认为这是可以的。” 武媚娘又看向张文灌他们。 张文灌都是读书人,他们又岂会反对,而且他们本来就支持普及教育,虽然都是点头赞成,但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这跟预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这可不行,得想办法扭转过来才是。 可是武媚娘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立刻做总结,我就这两个建议,剩下的你们就自己去看着办吧,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她都这么说了,那这会议自然就没有必要开下去。 张文灌他们憋一股气在胸前,准备要给武媚娘一个下马威,可是一点力都使不上,这一场会议虽然很短暂,但完全是由武媚娘主导的,他们除了点头还是点头,这非常尴尬。 会议结束之后,张文灌他们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这初次交锋,他们是没有招架之力。 “呼---!” 崔戢刃上得马车,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来,朝着先前已经上得马车的王玄道、郑善行、卢师卦、长孙延道:“好厉害的皇后啊!我都不记得我方才可有说过话。” 王玄道苦笑一声,“虽然她只是提到两个无伤大雅的小建议,但是一个为君,一个为民,话都让她给说了。” 这聪明的政治家,一般都喜欢做最小最轻松的事,来获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武媚娘就提了两个小小得建议,但是这两个小建议,一个是为君,一个是为民,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两个阶级不就是君与民么,这意义可是非同寻常的。 而且她提议拨款建办学院,其实就是想延续她之前的政策,让百姓想起她一直以来都是热衷于普及教育,昭仪学院可是帮她建立起非常高的威望,也目前她在百信心中唯一比较正面的一面,除此之外,她目前拿不出其它的功绩来,故此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一点。 郑善行道:“张侍中他们本还想给皇后一个下马威,没曾想到,反而被皇后来了一个下马威。” 长孙延满怀忧虑的叹道:“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皇后出来。” 崔戢刃笑道:“这才刚开始,你不会就这么认输了吧,皇后也只是暂时取得上风,这日子还长着了。” 王玄道笑道:“不过想靠张文灌他们给皇后一个下马威,这恐怕有些难,最终还得看韩艺的。” 他出手的时候,你只怕会吓一跳啊!崔戢刃暗暗想到。 正文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双喜临门 身为一个老千,自身还是比较实在的,毕竟他见过太多虚幻的东西,什么下马威,什么主次,什么面子,他从不在意这些,因为他知道许多人就是死在这上面的,以前许敬宗那么不可一世,他也只是笑笑而已,也没有说要争什么一口气。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发行货币,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事,会议结束之后,他就乘坐马车赶往北巷。 关于印花代金券的事,还是以金行,元行的代金券也一直都是金行在帮忙,元行自己难以弄出比较完美的代金券。 “哈哈!” 韩艺刚刚下车,来到后院的墙外,便听到墙内传来阵阵大笑声。 咦?好像是小胖的笑声!什么事,他这么开心?韩艺快步来到院门前,只见熊弟、小野、杜祖华几人站在院内,唯独熊弟一个人在那里哈哈大笑。 “哇!小胖,你是不是捡到钱了,老远就听到你笑声了!” 韩艺走了进来。 “韩大哥,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熊弟见到韩艺,顿时笑声一敛,快步迎上前来。 韩艺愣了下,道:“我这么快就来呢?你是什么意思?好像知道我来似得。” 熊弟略微不满道:“你不是来恭喜我的么?” 韩艺越听越迷糊了,道:“恭喜你什么?” 杜祖华笑道:“韩大哥,是这样的,梦婷怀孕了!” 韩艺闻言一喜,道:“真的?” 熊弟笑着直点头。 韩艺激动的用手拍了一下小胖的胳膊,“这真是好事呀!哈哈小小胖可算是要出山了!” “小小胖?” 熊弟眨了眨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过后。 “喂!小胖!小胖!你别这样好不?咱们聊聊啊!” “哈哈!” 停不下来,熊弟笑得是根本停不下来。 韩艺额头上顿时冒出三条黑线来。 正当这时,忽闻屋里传来一声甜美叫喊声,“小胖!” 笑声戈然而止! 熊弟立刻抛下韩艺他们,转身便往那屋里跑去,“我来了!我来了!”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他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恭喜”,又看向身边那个比他都要略高一些的俊美青年,“小野,你跟梦瑶怎么样?” 如今的小野绝对算得上一枚帅哥,小时候是因为他身体瘦小,眼睛又大,看着有些不太协调,但是长成之后,身材修长,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反而令他显得更加帅气。 小野道:“我跟梦瑶挺好的,怎么呢?” 韩艺又看向杜祖华。杜祖华是低头一叹。 不是吧!这小子还未开窍!韩艺没好气的看着小野,道:“你小子真是注定一辈子打光棍啊。” 小野更是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都懒得跟这小子说了,摇头晃脑的往里面走去,准备去看看梦婷,可是刚来到门前,就见一位蒙面美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赶忙招手笑道:“嗨!美女!”目光却往屋里瞟了瞟。 顾倾城赶忙挡住他,道:“屋里都是女人,你看甚么?” 韩艺道:“你少忽悠我,我方才还见到小胖进去了!” “小胖当然可以进,但是你如今不方便进去。” 顾倾城白了他一眼,又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呢?” 她觉得韩艺来这里,肯定是因为梦婷怀孕了,但是这才刚刚诊断出来,那卢夫人可还在屋里。 韩艺哼了一声,道:“我跟小胖那可是结拜兄弟啊,当然是心灵相通。” 顾倾城目光突然瞟向站在院中发愣的小野,笑吟吟道:“看来你跟小野不是兄弟啊!” 韩艺顿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道:“我倒是想跟他心灵相通,可是那小子就跟木头似得,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顾倾城笑道:“你们三兄弟中,你就太精明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可小野就跟个木头似得,也就小胖稍微正常一点。” 敢情我们都是神经病啊!韩艺笑道:“你不就是看中我这性格,才一直在旁虎视眈眈么?” “呸!” 顾倾城白了他一眼,道:“真不要脸,什么虎视眈眈,我是默默的在等待,终有一日,我会等到自己想要的。” 韩艺怕怕道:“你这么自信,让我有些小小的忐忑啊!” 顾倾城笑吟吟道:“你可要小心哦。” “一定,一定。” 韩艺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又道:“如今李义府、李洋都已经死了,你这面纱还打算带多久?” 顾倾城笑道:“你想看么,我随时都给你看。” 韩艺道:“光看脸的话,真是没有什么兴趣?” 顾倾城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闪了闪,道:“不知尚书令想看什么?” 韩艺没好气道:“这种时候,就别提什么尚书令,弄得我跟李义府似得,真是扫兴。” 顾倾城轻轻哼了一声。 韩艺又道:“你要有空的话,就帮帮小野开窍。” 顾倾城道:“这不是什么问题,那不知道我能够从中得到什么?” 韩艺稍显谨慎道:“我的身体如何?” 顾倾城道:“世上比你俊俏的人多不胜数,谁稀罕,我要得到你的心。” “这天真心没法聊下去了!” 韩艺冲着里面喊道:“梦婷,我能进来么。” “你现在外面等会。” 说话的是刘娥。 韩艺道:“刘姐,你也怀上了么?” “你这厮能否积点口德。” “哈哈!” 屋内屋外,顿时响起阵阵笑声。 顾倾城好气好笑道:“你也知道欺负刘姐。” 韩艺笑道:“你不也就知道欺负我么。” 二人交谈好一会儿,直到柳琴从屋内出来之后,韩艺才获得批准进到屋内,正式向那小两口说声恭喜,熊弟还是乐得嘴都合不拢,韩艺也真的是打心里为小胖感到开心。 直到桑木回来了,他才从屋里出来,与桑木去到自己房内,商议发行货币一事。 等到商议完之后,已经快是傍晚时分。 “夫人!” 韩艺从屋内出来,正好见到萧无衣从大厅里面走出来,不禁一愣,忙上前问道:“夫人,你什么时候来得?” 萧无衣道:“刚到不久。” 韩艺忽然发现萧无衣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貌少女,只见那少女生得是秀丽清纯、娇羞可人,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透着一股灵性。心道,这美女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呀! 萧无衣见韩艺偏着头看着她身旁的少女,毫不掩饰,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当即冷冷道:“你看什么?” “我看!”韩艺猛然反应过来,讪讪道:“我只是觉得你身边这位小妹妹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少女笑吟吟道:“姐夫,你不认识我呢?” 姐夫?韩艺愣了下,突然指着那少女道:“崔莹莹。” 这少女正是崔莹莹。 这真是让韩艺只觉这女大十八变,他对于崔莹莹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可爱的小女孩。 崔莹莹狡黠道:“姐夫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嘿!你个小女娃也敢老虎头上拔毛!韩艺呵呵道:“抱歉!抱歉!是姐夫眼拙了。”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莹莹,如今梦婷有孕在身,怀孕的女人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你的到来,那会给梦婷压力的。” 萧无衣双目一瞪,道:“你胡说什么!” 崔莹莹却是笑道:“我跟小胖一直以来,都只是好朋友,是你们想得太复杂。” 韩艺点点头道:“尤其是你大哥。” 崔莹莹轻轻哼道:“你也不遑多让,小胖当初可是跟我说了你不少事哦。” “咳咳咳!”韩艺一本正经道:“你现在可是过了童言无忌的年纪,可别瞎说。” 小胖那张嘴,他可也是怕得紧啊! 萧无衣打岔道:“现在莹莹已经来到我妇联局,是我的得力助手。” “是吗?那就更不能瞎说了!”韩艺又打趣道:“莹莹,如今可有意中人,要不姐夫帮你在朝中或者商界物色几个,你别信你大哥的,你大哥那人挺不靠谱。” “你有完没完!”萧无衣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要回去了,你是留在这里吃饭,还是跟我一块回去。” 韩艺想了想,旋即叹了口气,挠着头,苦笑道:“我倒也想留在这里跟小胖庆祝庆祝,但看这情况,我要是留下来,那今晚肯定是无醉不归,可是明天还有很多事做,算了,算了,我还是跟你一块回去吧。唉这官还真是不好当啊!” 崔莹莹抿唇笑道:“姐夫,想不到你还挺尽责的。” 韩艺道:“开玩笑,姐夫在你姐的监督之下,已经蜕变出了一个绝世好男人。对吧,夫人。” 萧无衣好气好笑的白了他一眼,道:“真不知羞,一点宰相的样子都没有。走吧。” 三人出得大院,便各自上得自己的马车。 “夫人,这崔莹莹变化还真是大呀,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韩艺上得马车便是惊讶道。 萧无衣点点头道:“别说你,我前些日子刚见到她,也是大吃一惊,莹莹跟大姐长得可真是像极了。” 韩艺哦了一声:“原来那崔大姐就是长这模样啊!” “你会不会聊天?”萧无衣很郁闷道。 晕!又学我的台词!韩艺呵呵道:“我只是觉得那万二哥挺有福气的。” 萧无衣谨慎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别打莹莹的主意。” 韩艺听得冷汗狂泄,直翻白眼道:“夫人,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就算你有这想法,我还不答应了,别的就不说了,让我去给崔戢刃当妹夫,靠,我宁可去死。” 萧无衣抿了抿唇,忍着没有笑出来,忽然道:“如今梦婷都怀上了,飞雪那边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艺怒道:“谁说没动静,我每回动静可都不小,你亲身体验过的,还睁着眼说瞎话。” 萧无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当即嗔怒道:“你作死呀,谁说得是那---,我说的是飞雪的肚子。”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韩艺叹道:“夫人,这种事就不要去刻意追求,你也是很久才怀上的,我当时可有过半句怨言,我在乎得是你们,其它的无所谓啦,你别将你夫君拉到凡夫俗子的境界好不。” 萧无衣道:“你是无所谓,可杨家有所谓啊。” 韩艺道:“那我也没有办法,这种事又不能用骗的。” 萧无衣当即噗嗤一笑,道:“没办法就多努力,今后你只准在飞雪房里过夜,直到飞雪怀上为止。” “啊?” 韩艺霎时间是患得患失呀,挣扎半响,才道:“要不一起。哎呦!” 这夫妻二人打打闹闹的回到萧府。 刚下得马车,那门童便道:“姑爷,杨老夫人来了!” “杨老夫人?” 韩艺听得一愣,又萧无衣相觑一眼,这是出什么事呢? 然后急忙忙往院内走去。 来到大厅前,就见到里面坐着一位面容和蔼、鹤发松姿的老奶奶。 “小婿见过老夫人。” “无衣见过老夫人。” 萧无衣、韩艺上前来,行得一礼,韩艺又向杨老夫人问道:“老夫人,你怎来呢?” 杨老夫人将手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当的一声响,愠道:“你还好意思问老身怎地来呢?当年老身将雪儿交托于你的时候,你是怎样跟老身保证的,可你根本就没有将雪儿放在心上,真是太令老身失望了!” 韩艺惊道:“老夫人,你这话从何说起,小婿一直以来都对飞雪非常关心呀。” 萧无衣纳闷道:“老夫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杨老夫人哼道:“一点误会都没有。”说着他又指着韩艺道:“你这当夫君的,连自己的妻子怀孕了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关心飞雪。” 韩艺愣了愣,忽然双目一睁,道:“老老夫人,你说什么,飞雪怀孕呢?” 萧无衣也是面露惊喜之色。 杨老夫人突然脸色一变,笑呵呵道:“要是再没动静的话,老身可就真的要上你家来住了。” “欢迎!欢迎!” 韩艺嘿嘿一笑,又道:“原来老夫人你是故意吓唬小婿的。对了,飞雪呢?” 杨老夫人道:“在我家住着,老身亲自前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你如今这么忙,无衣和牡丹也都有事要做,我就想让飞雪在娘家养胎。” 韩艺稍一沉吟,道:“老夫人做主吧。” 等到韩玄牝、韩蕊、元牡丹回来之后,一家人立刻赶去杨家,去看望杨飞雪。 “雪姨娘!雪姨娘!” 韩玄牝、韩蕊率先跑到杨飞雪的屋里,韩玄牝激动的趴在床上道:“雪姨娘,恭喜,恭喜。” 韩蕊也跟弟弟一样,趴在枕边,向杨飞雪道喜。 杨飞雪微笑的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小脑袋。 韩玄牝又向韩蕊道:“姐,你是想要一个弟弟,还是妹妹?” 韩蕊认真了想了想,道:“我已经有你这个弟弟,我想要一个妹妹。弟弟,你呢?” 韩玄牝道:“可我想要一个弟弟,那样的话,我就不是爹爹唯一的儿子,那我压力可就要小很多。” 杨飞雪好气好笑道:“玄牝,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韩玄牝绷紧着小脸,煞有其事道:“雪姨娘,你是不知道,我有不少同学那都是家中独子,父母可是看的紧呀,考个第三名都哭得就连咱们老师都劝不住,弄得我这第五名都不好意思的,幸亏我爹爹比较开明,还给我鸡腿吃。”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随后进来的萧无衣先是瞪了眼儿子,又不满的看了眼杨飞雪,“飞雪,你可真是无情,怀孕了竟然也不告诉我们。” 元牡丹也道:“这回我也不帮你了!” 话虽如此,但是二女眼中都透着喜悦的光芒,真的比她们怀孕时还要高兴,毕竟这事一直都困扰着她们。 杨飞雪忙道:“无衣姐,牡丹姐,事先我也不知道,是奶奶今日将我叫回来,让郎中为我把脉,才发现我怀孕了。” 原来那杨老夫人实在等不及了,因为在这古人眼中,这女人要没孩子,那真是非常非常丢人的一件事,抬不起头来,因此今日杨老夫人是强行将杨飞雪给叫了过来检查一下,但没有想到,竟然还真怀孕了! “老夫人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韩艺笑吟吟的凑上前来,拉着杨飞雪的手,眨着眼,嘿嘿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就得火力集中,还得持续不断,方能有效果。。” 杨飞雪听得面色羞红,算算日子的话,还真是在庄园那边怀上的。 一旁的韩玄牝好奇道:“爹爹,什么火力集中。” 萧无衣下意识的将韩玄牝拉到身旁来,狠狠剜了一眼韩艺,道:“你这当爹的还真是没个当爹的样子,孩子可都在这里,你瞎说什么。” 韩艺自知理亏,不敢回头,只是紧紧得握着杨飞雪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杨飞雪羞涩白了他一眼,又道:“对了!夫君,你赶紧想个借口,带我回家去。” 韩艺错愕道:“为什么?老夫人说让你在这里养胎。” “啊?” 杨飞雪紧张兮兮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韩艺道:“你认为我有胆量的忤逆老夫人么?” 萧无衣笑道:“这也都怪你,你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怎能不让老夫人当心。” 杨飞雪郁闷道:“可是我若住在这里,肯定连房门都出不了,学院那边怎么办?” 哦,我知道了,原来老夫人当心的是这个,难怪老夫人亲自跑去萧府,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韩艺这才恍然大悟。 元牡丹道:“这时候,你还担心什么学院得事。” 韩艺回过头去道:“你当时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这一句话怼元牡丹只想一脚将这厮给踢出门去。 韩艺又向杨飞雪道:“你也别担心,不是有夫君我么,我帮你搞定,并且每天都来这里向你汇报,这你总放心了吧。” 杨飞雪道:“你比我还要忙一些,哪里有空管那些琐碎之事。” 萧无衣道:“这样吧,我让莹莹去帮你,莹莹可是聪明绝顶,她一定能够做好的。” 杨飞雪还是有些不情愿,瘪着小嘴,看着韩艺。 韩艺苦笑道:“这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聊得好一会儿,萧无衣和元牡丹便带着韩蕊和韩玄牝出去了,给他们两个腾出空间来。 韩艺立刻脱衣上床,将杨飞雪搂在怀里。 杨飞雪娇羞的白了他一眼,道:“还说不在意这事,看你如今高兴的样子。” 韩艺忙道:“我在意的是你,我说过,如果怀上的话,就当做是上天赐予的礼物,焉有不高兴之理,这是属于爱屋及乌。”说着,他又问道:“你喜欢孩子么?” 杨飞雪点点头道:“不瞒你说,之前我倒是不觉得,可是自从我去到学院之后,我倒是很想有自己的孩子。方才蕊儿和玄牝在讨论是生女孩,还是男孩好,你想女孩,还是男孩?” 韩艺想了想,道:“其实只要是咱们的孩子,这男孩、女孩都一样,不过女孩的话,有些令人患得患失,就说蕊儿吧,我现在想到她将来要嫁人,那就很不是滋味,玄牝的话,我就没有这个感觉,所以还是男孩好。你呢?” 杨飞雪偎依在韩艺怀里,想了一会儿,道:“我倒是喜欢女孩一些,因为男孩的话,一般都是喜欢跟爹在一起,女儿都是喜欢跟母亲待在一起,而且母女之间,还能说一些悄悄话。” 韩艺嘻嘻笑道:“那就女孩吧!” 杨飞雪抿唇一笑道:“这又不是你能够做主的。” 韩艺非常严肃道:“这事不是我能够做主的,那是谁能够做主的,我跟你说,根据无组织机构调查表明,这男上女下一般就是男孩,女上男下一般就是女孩,唉可惜那几天,咱们什么姿势都用过,也不知道是那个姿势中的奖,咱们回忆一下,兴许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杨飞雪一时还没有听明白,过得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抬起粉拳轻轻打了韩艺几下,娇嗔道:“你这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韩艺轻轻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伤感道:“可惜最近不能再欺负你了,这真是快乐并着痛苦啊!”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货币的诱惑 这个孩子来得还真是恰到好处,虽然韩艺真心不在乎这些,但也算是了了杨、韩两家的一桩心事,也能够让两家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事业当中去。 韩艺即将迎来最为忙碌的一段时期。 那就是发行货币。 这一回发行货币,不但是意义重大,过程也是非常繁琐的,可不是说简简单单的将货币撒出去就行了。 因为这一回改变了以前的发行模式,是有宏观调控在里面,并且是一个长久的计划,就是为纸币打下基础。 在长安城东南角临近芙蓉园,有着一个无名坊,因为这里临近这皇家园林,受到的管束比较多,故此以前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侍卫,而如今这里已经全部被金行花钱从朝廷手里买了下来,韩艺是要将这里打造金行的金库,北巷的金库已经满足不了现在金行的需求。 至于元家的话,就不需要为此犯愁,因为元家堡本身就是一个大金库,光里面的粮食就能够吃上三年。 而如今这个无名坊成为万众瞩目,并且也是热闹非凡,只见一辆辆马车驶入这无名坊,坊内也有着大量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忙碌着,其中既有侍卫,又有金行的会计。 “哇!朝廷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铜来。” 宇文修弥惊讶的看着那望不到头的车队。 “你不会以为这里面装着的是石头吧!” 韩艺微微一笑,朝着刚刚从身前经过的一辆马车喊道:“先停一下。” 那辆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韩艺道:“将箱子打开来。” “喏!” 押送马车的两名禁军立刻上前,将马车上的两个大木箱打开来。 但见是金光闪闪,但可不是金子,而是一块块铜锭,中国自古就缺乏金银,这铜在中原就是金。 韩艺拿出一块铜锭来,扔向宇文修弥。 宇文修弥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真是好铜啊!” 韩艺笑道:“慢慢看,不急的,你们要明白一点,这是金行、元行跟朝廷做得一笔买卖,而不是金行、元行为朝廷效力,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金行、元行若是没有收到足够的铜,那是决计不敢多印刷代金券的,金行、元行要是垮了,即便是我跟元家,也承受不起啊!” “那是,那是,我们当然相信韩小哥!” 钱大方谄媚的直点头。 等到宇文修弥将那铜锭放回去之后,韩艺一挥手,那士兵立刻押着马车往仓库那边走去。 韩艺又朝着身旁一人招招手,那人快步走了过来,韩艺从他手中拿过一个檀木制作的长盒来,朝着那些商人道:“以往朝廷就是铸一种币,但是这一回,朝廷会发行一整套的货币,其中包含着五种面值。” “一整套货币?” 一众商人略显诧异道。 这是他们还不知道的。 韩艺点点头,道:“以前的时候,市面上的商品非常有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价格。而如今随着商品多样化,价格自然也变得是多样化,而且长安的百姓也习惯上市集购买,而非是什么都自己做,故此,以前的货币已经无法满足当今的市场需求。就说这铜钱,如今市面上已经有低于一文钱的商品,但是商人卖得话,只能说一文钱几个,但是有些百姓他只想买一个,这令买卖双方都非常为难,为了满足市场的需求,朝廷才打算发行多面值的货币。” 说完他便将木盒打开来,只见里面有着一套非常精美的货币,共有五枚货币,大小颜色都不一样。 商人看得两眼发光,这铜币比以前的可还要精美的多呀! 要知道唐初的货币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精美,没有说偷工减料,唐中期才出现劣质货币的。 这就是生产技术提高带来的变化。 韩艺拿出其中最小的一枚铜币来,道:“这一枚铜币,就是按照一文钱的十分之一来铸造的,这叫做一分钱。”说着,他又拿出一枚色泽略黑的货币来,道:“这是五分钱,虽然大小与我们现在铜币像似,但是里面掺杂了其它原料的分量,拿起来比较轻一些。” 说着,他又拿起其中最大的一枚铜钱来,道:“这也是最新的货币,单位为元,这是一铜元,十分为一文,十文为一元,百元为一贯。关于货币的原料的配置,我们到时会公开,并且可以让你们来监督,保证每一枚货币的价值,是名符其实的。” 那些商人纷纷围上前来,拿着最新的货币,仔细看着。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有了这一套的货币,咱们今后商品定价也更加灵活一些。” “还更加方便一些。” . 这些商人对此都是非常支持,因为唐初的货币那是分量十足,如今货币又走俏,但是货币最低就是一文钱,这给消费者和商人都带来了诸多不便之处,虽然他们方才没有想到,但是经韩艺这么一说,便是立刻看到其中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韩艺又道:“另外,代金券也会根据货币的价值来制定面值,另外,还会有百文、五百文,一贯钱的面值。” 赵四甲道:“韩小哥,既然如此,朝廷是不是要废除绢布为货币的政策?” 韩艺摇摇头道:“这当然不会,因为绢是主要贸易的商品,其本身就具有价值,不过将来绢的单位只能按照一匹来算,不能低于一匹,而且关于绢的价值,将会更多考虑贸易方面的因素,你们也知道,随着水力纺纱机和织布机的出现,绢的数量会大增,若以物以稀为贵来论,绢的价值肯定会大跌,这得用贸易来稳住绢的价值。另外,金行到时也会发行面值一匹绢的代金券。除此之外,还有金、银。” 贾富贵道:“可是金、银咱们用得可是非常少啊!” 韩艺笑道:“但是贸易中会有这方面的交易,朝廷将来也会鼓励大家去贸易,朝廷规定金银与铜钱的兑换,实则是在未雨绸缪。” 窦衡突然问道:“那不知朝廷将会如何分配这三百万贯的货币?是全投在长安,还是分散去各地。” 商人都期待的看着韩艺。 他们当然希望都投在长安,那么他们的货币就非常充足。 韩艺点头笑道:“多半都是投在长安,其次就是扬州。” 众人闻言,不禁一喜。 韩艺又道:“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其它州县将粮食运送到长安来兑换货币,各位也都知道,长安的粮食已经不可能维持长安的人口需求,这一定需要从各州县进口,以往都是依靠漕运,但是朝廷和百姓都无力负担这么沉重的漕运,因此朝廷希望改变方式,利用政策调控和市场的需求,来吸引更多的粮商运送粮食来长安,货币政策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做就比较公平了!”窦衡开心道。 这对于他们是非常有利的,一来,长安资源本就不如江南地区,货币要还放在江南,那长安就没得玩了。二来,朝廷漕运,对于私人运输是非常不利的,因为朝廷漕运都是百姓服役,人工什么的都是免费,那私人怎么竞争的过。 贺若寒问道:“那不知道到时会在哪里印刷代金券?” “那里!” 韩艺指着坊中间两间大屋,道:“到时朝廷会和元行、金行将会在那两间大屋印刷代金券,同时我们会让长安的大富商来此监督,也就是你们这些人,尽可能的去做到完全透明。” 钱大方道:“韩小哥,你也别怪我小心之人,我就想问问而已,你这如何防止某一方偷偷印刷代金券呢?” 某一方指的不就是朝廷么,金行、元行不可能这么做,这么做的话,金行、元行就会倒闭啊。 韩艺笑道:“关于这方面,我其实比你们更加紧张,因为这小小一张代金券,就直接关乎着金行和元行的生死存亡,因此全新的代金券将会使用我们金行最新的印刷技术,叫做两面印刷,一面将会由朝廷来印,用的都是宫廷秘方,但是另一面是由我们来印,这样便能相互监督。” 这么一说,那些商人就更加安心了。 代金券说到底就是一张纸,玩得就是信用,那关于代金券的一切,必须得透明。 然而,这个货币政策,可不仅仅是发行纸币这么简单,毕竟韩艺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忽悠,这里面可以延伸出许多政策来,其中一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就是官员的俸禄。 唐朝的官员俸禄是双轨制的,有俸钱,也有职田,粮食,等等。 韩艺打算在俸禄方面,进行全面的改革,不搞什么双轨制,就是单轨,统一用货币结算,发粮食,发衣物,需要很多人力,计算又复杂,发货币的就省事多了。 这也是一项浩大工程啊! 户部! “哇哦!原来我年薪有八百贯之多啊!” 韩艺看到户部统计出来的工资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旁的张大象道:“尚书令,你有所不知,其实你的俸禄应该达到一千两百贯。” 韩艺不禁猛吸一口冷气,道:“这么多?” 张大象点点头,解释道:“这以往的俸禄,是以粮食为主,而如今的货币值钱,粮食兑换成钱币的话,这要少一些。还有就是,以往给宰相配置官员的俸禄,也都是算在宰相的俸禄之中,而如今是分开来算,这也减少了不少。” 其实唐朝也是属于高薪养廉,一年纯工资八百贯钱,过年过节的福利并没有减免,就是说将粮食、职田兑换成了货币,这也是为什么唐初的贪官非常少的。 “原来如此!” 韩艺稍稍点头。 张大象又道:“幸亏事先就精简官吏,并且减免了功勋之后的待遇,否则的话,这货币还真不够用。” 韩艺嗯了一声,道:“还有一点,你没有说,就是我不要俸禄。” 张大象愣了愣,旋即呵呵笑道:“那是,那是。倒还别说,如今的枢要大臣中,可不止尚书令你一个不要俸禄,像郑善行、崔戢刃、王玄道、卢师卦他们都不拿俸禄的。” 韩艺笑道:“原因也跟他们一样,看不上那点俸禄。” 张大象笑着点点头,又道:“但是朝中对于俸禄改制,还是有诸多疑虑。” 韩艺道:“你放心,只要我们没有刻意去减少他们的俸禄,他们就不会反对的,相反他们还会大力支持的,这事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张大象狐疑道:“尚书令这么有把握?” 韩艺笑道:“若是没有把握,我就不会在这方面,只下这么一点功夫了,这不是什么问题,你命人放些风出去,看看大家的反应。” 张大象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民心所向 张大象原本对于韩艺的话,是将信将疑,等到他将风放出去之后,就立刻变得深信不疑,反对声是有,但是支持声更大。 在有了民意基础,以及官员的支持,接下来就是正式颁布。 但是在这之前,还得皇后的点头。 政事堂。 “这发行货币里面还牵扯着俸禄改制?” 武媚娘拿着那张俸禄统计单,略显诧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面不改色的点点头,道:“这是为了增加代金券的公信力,如果朝廷自己都不用代金券,那如何能够让百姓放心的使用代金券,因此官员的俸禄,全都是以代金券来发行。” 武媚娘道:“这事你跟陛下说过?”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跟陛下狼狈为奸所达成的共识。韩艺点头道:“这事我早先就与陛下商量过,陛下也支持这么做。” 武媚娘略显狐疑的看了眼韩艺,心道,你小子只怕是说了冰山一角吧! 这俸禄改制,可不是小规模的变动,而是大规模的改变,影响到很多方面,如果按事情的性质而言,这本来应该单独列为一事来处理,武媚娘对于这事真的真只是略有耳闻,但是今日看到这完整的内容,这不应该是略有耳闻呀,这可不是小事呀。 她太了解韩艺的行事作风,最会避重就轻,他说出的话,可能就是那么一句话,但是你一旦点头,后面就是连续的问题出现,你就只能跟着他的套路走,不断的做出改变,韩艺从来不会一口气将所有的计划告诉对方,他只会开一个口,然后不断的往里面挖。 武媚娘又看向张文灌等人道:“你们对此已经商议过呢?” 张文灌点头道:“事先有过讨论,我们也都认为朝廷应该以身作则,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有效的防止朝廷滥发代金券,如果朝廷能够严格遵循规则来做的话,这代金券与铜币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他们之前就对于发行纸币,是深感疑虑,他担心的以后的官员乱来,如果纸币集中在官员自己手中,他们可就不敢乱来,一旦贬值,贬得可是他们的财富啊! 这个安排非常巧妙,利用俸禄改制,去影响货币政策。 武媚娘道:“朝中其它大臣呢?他也都赞成吗?” 崔戢刃道:“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这些人希望能够保留职田,只是将俸钱改为铜币。”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也是有着方面的疑虑,此番变动可是不小,朝廷应该慎重考虑才是。” 韩艺道:“但是这样做,是有利于每一个人。” 武媚娘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其实每个官员中都有自己的田,他们的粮食是有余的,因此许多官员经常都拿着粮食去市场上兑换货物。直接发行货币的话,反而会令官员的生活变得更加简单。除此之外,这也能够增加了粮食的需求,可以稳定住长安的粮价,不会下降得非常厉害,只要长安的粮价市场非常吸引人,那么才会更多的粮食运到长安来,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漕运的压力。 再来,当官员手中拿着的都是货币,他们就必须去市场购买,这能够刺激市场的扩大,增加消费,促使商业变得更加繁荣,对于百姓是非常有利的。而且,以前那种俸禄制度,有着很多不公平的现象,官员们有着许多灰色收入,这些都是朝廷不知道的,也无从去监督,好比许多官员就喜欢克扣手下的俸禄,但这是制度上缺陷,不改变制度,就没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番改变之后,每个官员的俸禄都是清清楚楚,而且从人性来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给官员配置的公务人员,应该是属于朝廷的,俸禄自当是由朝廷来给,而非是官员自己。还有,如今这仅限于京官,将来还会普及到地方上,地方官员一直都存在着不公平的现象,哪怕是是同级别的,但因为身处地方的好坏,俸禄也会变得比一样,统一发放俸禄,相对而言,就公平许多,这样能够促使一些有才之士,去到那些贫瘠的地方,反正俸禄都一样,这样对于落后的地方有这非常大的帮助。” 武媚娘听罢,不禁微微皱眉,道:“你们真有把握颁布之后,不会引起朝中的动荡?” 王玄道道:“回禀皇后,其实大多数官员还是支持的,因为职田的交接是非常麻烦的,直接发钱的话,他们心里反而会更加安稳一些,那些反对的,主要也是针对代金券,如果直接发货币的话,他们可能就不会反对了。” 支持俸禄改制的,主要都是中低层官员,因为那好的职田,都被皇亲国戚,王公贵族给垄断了,有些时候这到手的职田的亩数比规定的要少许多,因为朝廷手中的土地是越来越少,大官霸占的土地是越来越多,下面的官员哪里吭声,还不如直接发钱比较让人省心。 还有就是,一些专门在大官门下做事的官员,他们的俸禄完全是来自官员,也有官员克扣下属的俸禄,这现象在军方是非常常见的,他们当然也是支持。 而在枢要大臣中,没有几个对于俸禄感兴趣,郑善行、王玄道、卢师卦、崔戢刃他们四个也都效仿韩艺,不要朝廷的俸禄,因为他们有得是钱,他们是想为这个国家出力,一展心中抱负,而非是冲着钱去的,我们拿这时间去赚钱,所得之利,要多得多。 就是那些关系户比较反对,这会减少他们许多的灰色收入,但是上下两个阶级都支持,还有就是,如今的生活,货币作用是越来越大,去学院读书,你不可能拿着粮食去报名,去游乐园玩,也不可能拿着粮食买门票,这都需要货币的,而且如今货币的价值走俏,他们家中有很多田,也是比较缺货币,因此他们也没有一本正经的去反对。 武媚娘在前些时候,不断的恶补经济知识,但那只是冰山一角,她没有这么快将其中的利益给摸透。 但是话说回来,这跟她自身利益有很大的关系吗?其实并没有,所以她更多的是在思考,这么下去的话,国家利益与韩艺是越绑越紧,这韩艺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她要改变韩艺政策的原因,韩艺现在都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来,他完全就是依靠不断的变法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是所有大臣都不具备的,长孙无忌来来回回就那么一招,换个人同样也行,他要不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那他就完了。李义府、许敬宗都是如此,他们必须要在朝中建立其自己的势力,唯独韩艺是不需要的,因为他的政策是在不断变,除了他,也没有谁玩得转,一旦停下来,就会出问题,上回的危机已经证明这一点,你只能去支持他。 王玄道说完之后,武媚娘是沉默不语,大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得好一会儿,她才点头道:“既然各位以及朝中其余的大臣都支持改革,那就这么办吧!” 这个货币政策,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根据临时约法的内容来看,这事武媚娘是不能做主的,因此李治在那之前,就已经通过了这个货币政策,因为这个政策,就是李治跟韩艺狼狈为奸,私定下的政策,他们铜币使用量不大的时候,就开始专营铜矿,用粮食去收购铜器。 故此这场会议只是一个表面功夫,武媚娘得主持政务,她没有决定权,但是她有行政权,细节怎么安排,这些她都得过问吧。 要什么都不问,她来干嘛? 但是问了似乎也是白问,因为她也没法完全看透这事情的本质。 在会议结束之后,武媚娘没有急着离开政事堂,而是坐在里面,拿着那张俸禄统计单,仔细的看着,过得半响,她才放下来,喃喃自语道:“看来是时候与他见上一面了。” 在这场会议过后,朝廷就开始正式执行这个货币政策。 而这第一步当然不是发俸禄,现在还没有到发俸禄的时候,但是俸禄改制是确定了下来,不过仅限于京官,这可不能说一步到位,长安是有着一个大市场,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得到,货币自然就变得非常重要,但是要弄到巴蜀之地去,那官员铁定不干了,什么都买不到,我要这货币干嘛。 这第一步其实是韩艺非常熟悉的套路,就是------拆迁。 韩艺发行货币的步骤,是先发行铜币,再发行代金券,因为货币有很大的改变,出现了一分钱、五分钱、五文钱、一元钱的货币,代金券上面是有字的,百姓的识字率也不高,直接给他们代金券,百姓可能有些适应不过来,难以形成这个概念,先将铜币发到他们手里,让他们先切身的感受一下这集中面值的货币,然后再发行代金券。 铜币一直都在铸造的过程中,已经铸造一大半了! 这铜币是属于朝廷的,朝廷得砸到百姓头上去,怎么去砸,那就是执行阎立本的城内建设计划,而城内全都是人,你要改建,那必须先拆,所以你总得安顿这些百姓吧,就得另建房屋。 为什么韩艺当初非常支持阎立本的这个政策,就是因为这其实也他的计划之内,他一直都觉得城内太封闭,难以发展出商业的气氛,所以他一早就在布局,就是他的城镇计划。 这个拆迁计划,简单来说,就是朝廷在郊外大规模的改建居民区,这其实都是韩艺早就计划好的,除北郊之外,东西南都有大规模的作坊,也形成了一些居民区。北郊是因为大明宫在那里,就是一直发展不起来,然后直接去兑换百姓在城内的房屋,其中也没有什么补贴,就是一对一兑换,你爱换不换。 即便如此,这个政策都还没有正式颁布,只是消息传出来,城内的百姓那是欢天喜地,许多百姓都非常愿意兑换,就怕朝廷不找他们兑换。 这在以后那真是不敢想象的,这时候应该是漫天要价的,人人都恨不得去当那钉子户。 但是如今的百姓可不会这么做,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而是这对于他们太有利,你不肯换,有得是人肯换。 这就是因为居住在城内的人,除官员之外,就都是一些市民,而市民里面都是以书生和工商阶级为主,或者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农夫一般都不住城内。以前是自给自足,市民在家做点东西,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卖,或者去跑跑腿,既当工人,又做小贩,以此为生。可如今这时代,你在家做得东西,那是既费力,又没有人家作坊里面出来的好用,而且人家价格还不贵,怎么斗得赢人家。 再加上之前那一场危机,最终结果是商人回归,大规模招收市民去到作坊做事,帮助市民度过了那一场危机,可问题是商人的作坊多半可都建在郊外,等于城内很多市民都得大清早就赶去作坊,又要赶在宵禁前回来,这可是非常痛苦的,他们现在当然愿意住城外,而且,还可以住新屋,这想着都很美啊。 就舒适度而言,当然也是住城外比较舒服,城内显得多拥挤呀,而且还有各种限制。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 惊喜连连 如今的百姓,可没有以前自给自足的时候那般懒散,以前百姓都是个体户,自由规划时间的,如今都在作坊上班,那就要求他们变得非常严谨,而且在大环境刺激下,百姓个个都是干劲十足,说干就干,因为时间就是金钱。 所以郊外很快就开始动工,其实那样板间都已经盖好了,看上去那是非常漂亮,百姓也都过来看过,个个都非常满意,这其实也是生产技术进步带来的变化,如今盖房,那都是有着标准的尺寸,而且有着大批的技术工匠,不跟以前一样,都是百姓自己盖,木头也不需要刨得很整齐,都是非常简陋的。 至于这材料么,当然还是以木头为主,砖瓦为辅,水泥一般都是用于道路、围墙,以及一些公共建设。 因为这是给百姓住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住木屋,突然改变太大的话,他们可能一时无法适应,而且这木材盖屋也要快许多,能够配合整个计划。话说回来,就算百姓愿意,那目前的水泥产量也满足不了这个大工程,因为城内建设还需要很多水泥,水泥基本还是处于供应不求的状态。 相比较起来,这木材那都是现成的,是直接从大明宫那边运送过来的,这可能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民间修建房屋,从宫里运送材料,这完全就是相反的呀! 一般都是宫里修建宫殿,从民间抢夺材料。 这主要是因为水泥的出现,可是减少宫内木材的使用,大明宫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木材,而且大明宫那边暂时只修建寝宫,将皇帝给安顿好便行了,等到要修建的时候,再运送木材过去就是了。另外,大明宫那边也同时在动工。 可以说大明宫给整个计划,提供了大量的材料,可以令整个计划立刻执行。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本质上还是刺激经济。 建筑工人的工钱,那是日结的,他们手中拿到的是钱,不是米饭,也不是绸缎,那么他们必然要去消费。 长安市场立刻就迸发出活力来! 虽然之前说走出危机,但是整个市场还是半死不活的,不是没有货物,就是因为缺乏货币,虽然早就颁布了劳工法案,但是多半商人还是发粮食,因为江南的崛起,吸走了大量的货币,他们手中也没有多少货币。 北巷! “伙计,给我来十坛子果酒。” 但见一个粗汉子,来到钱家酒铺,大声嚷嚷着。 “哎呦!原来是江工来了!” 一个大胖子笑脸迎了出来。 “呀!老钱,你也在啊!” “我正好来这里瞅瞅。” 这大胖子正是钱大方。 而那汉子名叫江同,乃是凤飞楼建筑团队中的一个工头,故此街坊都称呼他为江工。 别看人家只是一个工头,但是早就发财了。 钱大方笑道:“怎么?又请弟兄们喝酒啊!” 江同点点头,道:“这几天兄弟们日夜干活,都挺辛苦的,刚好这两日阴雨绵绵,工地上也干不了活,我就打算请兄弟们好好吃上一顿。” 钱大方呵呵道:“朝廷这么大得工程,你们这回可是要发财了!” 江同没好气道:“老钱,你就省省吧,咱们这些人,再有钱,也比不上你们啊!我这几天的工钱,不就都扔在你这里吗。” 钱大方笑着指了指江同,道:“不愧是韩小哥的人,这说话都带刺的啊!” 说话间,一个伙计跑过来,道:“江哥,这酒已经备好!” 江同从袖中拿出一大把代金券来,递给那账房。 钱大方忙道:“等会!怎么是代金券,你们发的工钱不都是最新的铜钱么?” 江同道:“原本发得是铜钱,但用着实在是不方便,我让咱们桑木总管给咱们兑换成了代金券,桑木总管说了,虽然新得代金券都还没有出来的,但是到时可以拿着老得代金券去兑换,你若不信,可以现在叫人去换,换不来的话,来找我就是了。” 钱大方笑呵呵道:“只怕这是韩小哥让你这么做的吧?” “韩小哥这么忙,哪里有空管我们。”江同岂不知钱大方的心思,又道:“老钱,我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忒也精明了一点。你也不想想,当年咱们韩小哥就是回家守个孝,你们就惨成啥样了。有韩小哥在,这代金券就一定不会失效的,要是韩小哥不在,有不有效,你们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这还用你说!钱大方尴尬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较什么真啊!” 与此同时,韩艺也正与王玄道、郑善行三人去到西市,视察市场,刺激经济才是整个计划的本质所在,如果不能刺激经济,韩艺不可能答应阎立本建设计划,所以他们一定得去观察市场的变化,这也是现在当官跟以前当官最不同的一点,以前的官,都是天天坐在府衙里面。 沿途不少百姓都在跟他们打招呼,他们这一批枢要大臣,真是深得民心,因为他们以前就一直在民间,跟百姓打交道,所以就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跟长孙无忌他们不一样,当时许多人都还没有见过长孙无忌,但是韩艺的话,人人都见过。 “这做买卖厉害的人,可是有不少,但是能够向尚书令一样,将市场分析得如此透彻的,还真是没有啊。” 王玄道看到这西市一下子就变得繁荣起来,不禁很是感慨。 其实韩艺做了什么事,不就是发行了货币么,但就这么一个普通的动作,立刻令整个市场都活起来了,要知道,如今这还是刚开始,等到全新代金券出来之后,那更加无法想象。 韩艺笑道:“你们在读圣贤书的时候,我就在混市井了,要是这方面还比你们差,那我凭什么在朝中立足。” 郑善行呵呵道:“尚书令真是谦虚了,混迹于市井的人可是有不少,但是混到你这种地步!” 韩艺立刻道:“还有韩信。” 郑善行、王玄道一愣,不禁想起韩艺当初初来匝道之时,就曾自比韩信,当时可是有不少人都笑话他,可是如今呢? 他还真有这个资格。 “那不是阎尚书么?” 王玄道突然望着前面道。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阎立本带着几个官员一边走着,一边观望着,忙喊道:“阎尚书。” 阎立本凝目看来,立刻快步走了过来,道:“是韩小哥啊!” 王玄道、郑善行拱手行礼。 “你们怎么在这里?” 阎立本虽然官职没有韩艺高,但是年纪摆在那里,称呼上面,也比较随意。 韩艺笑道:“我们刚刚放衙,准备来这里吃饭,顺便来这边视察一下。你呢?” 阎立本道:“这边规划遇到一点问题,老夫就过来看看。” 韩艺苦笑道:“阎尚书,你多大年纪了,这点小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要是他们连这点事都干不好,你这个计划注定是失败的。” 阎立本半开玩笑道:“老夫可不比你们,尤其是你韩小哥,出将入相,立下不少功劳,老夫既无贤能治国,又无本事开疆扩土,就靠着这个建设计划在史书上留个名字,不得不尽心尽力啊!” “阎尚书,你这也太谦虚了,代金券上面的画,可都是出自你手,你想不流芳百世都难啊。” 韩艺笑了笑,又道:“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就一块吃个便饭吧。” 阎立本显得有些犹豫。 “这事是做不完的。” 韩艺拉着阎立本就往边上的通熊店走去。 几人刚刚来到通熊店,就见一个老者快步迎出来,朝着他们连连拱手道:“哎呦!几位贵客上门,张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这老者正是张通,通熊店便是用他跟熊弟的名字命名的。 韩艺打趣道:“通叔,你如今这身价,还需要站店面啊!” 张通笑呵呵道:“尚书令,你就别取笑老夫了,小胖都常来这里转转,还亲自做包子,老朽这又算得了什么。里面请,里面请。” 如今十个张通也比不上熊弟身家。 他们几个就直接坐在外面的木棚下,因为韩艺想多看看这市场的反应。 “通叔,最近生意怎么样?” “这几日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收入总算是回到几年前了。” 张通很是开心道。 回到几年前,他都这么开心,可见那场危机给他们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这个刺激政策最明显的反应,就是在饮食行业,谁人手里有钱,第一件事都是吃,然后才是穿和玩乐。 闲聊之间,忽闻边上人道:“这---这不可能是崔老先生写得吧?这崔老先生怎么可能帮商人说话?”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角落那桌坐着两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正捧着一张报纸在看,诧异道:“那好像不是大唐日报。” 张通忙道:“韩小哥真是好眼力,那是士族日报。尚书令,今日这士族日报可是将你们大唐日报给压下去了,你看,你们的大唐日报可都堆在屋里。” 韩艺大为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就那些老头子写得迂腐文章,怎么可能抢走我大唐日报的风头。” 话音刚落就听得两声充满不满的咳嗽声。 韩艺回过头来,只见郑善行一脸不悦的看着他,忙道:“抱歉,抱歉,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 王玄道笑道:“无妨,无妨,尚书令这般说,无非也是想要证明出身于市井,要更受欢迎一些。” 韩艺呵呵道:“这就是读圣贤书的好处,骂人骂得是不留痕迹。” 王玄道吝啬一笑,道:“倒是让尚书令见笑了。” 韩艺哈哈一笑,又问道:“说真的,你们士族日报最近耍了什么法,竟然压过了我大唐日报,这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王玄道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士族日报一直都是我们的长辈在管。” 崔卢郑王的那些士大夫们,如今也赶上了潮流,不再坐而论道,天天就是在士族日报上面发表自己的文章,宣扬自己的思想,评论时政,虽然没有大唐日报那么受众,但是却又一批非常忠实的读者,就是那些书生。 韩艺道:“这就是最好奇的地方。” 要说讽刺人,谁比得上你韩小哥啊!郑善行暗道一声,突然朝着那张通道:“通叔,劳烦你拿份士族日报过来。” “行,你们稍等一下。” 张通转身入得屋内,过得片刻,便拿着一张士族日报走了出来。 郑善行接过报纸来,在桌上打开。 “商道?” 四人异口同声道。 语气中都是充满着惊讶。 “商道”这个说法,可能只是韩艺口头上提过几回,他写的书也是叫做经济学,没有说是“商道”,因为这“道”在古代代表的是思想,是高学问级别的,商又是一直以来都非常令人看不起,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念着是顺口,但是看着却是非常刺眼的,而且还是出现在士族日报上面,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四人又再往下看,是越看越惊讶。 里面的内容,还真的是商道,因为说得是一种思想,而不是说教人赚钱,这跟韩艺的经济学有着很大的不同,韩艺的经济学只是理论,规律,教人理财,是带有教育性质的,虽然里面也有一些思想,但是决不能归为哲学。 这篇文章充满着哲学的气息。 里面的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两大部分。 第一部分,小气与节俭。 第二部分,欺诈与诚实。 第一组可以说是同义词,只不过一贬一褒。 第二部分同样也是一贬一褒,但却是反义词。 而且前者都是大家对于商人的一贯认知,后者都是大家对于君子的一贯认知。 韩艺光看这标题,就知道为什么大唐日报的风头被盖过了,这确实是非常吸引人的。 “这篇文章写得真是好啊!” 郑善行来来回回看得即便,不禁摇头赞同,似乎这内容非常符合他的看法。 四个词语,就巧妙的将儒家思想与商人结合在一起,关键是说得很有道理,不是胡乱凑在一起,吸引人目光的。 商人小气,那是众人皆知,也是一直被人讽刺的。而这文章的内容却认为小气是商人成功的基础,但前提是商人也应该对自己小气,对自己也小气,那其实就是节俭了,里面论述商人应该要比君子还要勤奋、努力、节俭,方能成功。 因为玩物丧志,商人手中有钱,一旦玩物丧志,那十有八九会失败,而且财富对于商人而言,是可以孕育出更多的财富,你如果将财富给挥霍了,那你也不可能成功,有此论定,成功商人的基本素质,就是节俭。 这说得非常对,商人得将钱继续投资,不能赚了一点钱,就去挥霍,迟早也会败的一干二净。文章中都还有举例说明。 至于欺诈和诚实就更加好说了,因为如今朝廷都在提倡信用,不诚实难以在这个规矩下立足,尤其是商人,农夫不诚实的话,他待在田边就行了,他不需要跟人打交道,商人是要天天跟人打交道的。 只不过文章中运用大量的圣人之言,其实圣人说那些话,是跟治国、做人有关,但是这篇文章却巧妙的用在商人身上,同样也是非常合理的。 韩艺心中狂喜,这其实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但是他总是不得要领,因为这种文章那是需要真本事的,对于儒家思想研究的非常透彻,才能巧妙运用,而韩艺最缺乏的那就是真本事,贤者六学虽然成功,但是贤者六学只是要建立起一个科学系统,因为古代的科学都是很零散的,贤者六学就是将那些零散的学问给组合在一起,其实还是表面上。 看过之后,韩艺便一脸纳闷向郑善行他们问道:“你们当真不知道这事?” 郑善行、王玄道摇摇头。郑善行又道:“这也不像似崔伯父写得文章。” 王玄道点点头。 韩艺问道:“这崔国修是谁?” 郑善行道:“崔伯父乃是崔戢刃的堂伯,之前一直都住在清河,三年前才来到长安,专门负责这士族日报。” “崔戢刃?” 韩艺皱了皱眉头。 王玄道微微皱眉道:“崔兄虽然才华横溢,但是他也不见得能够写出这么老练的文章来。” 阎立本抚须笑道:“崔家贤士辈出,区区文章,又何足挂齿。” 他们这些老人,那是非常崇尚清河崔氏的。 韩艺看了眼阎立本,稍稍点了下头,心想,难道崔家真的还有这等人物? 因为这篇文章里面可是大有内涵,儒家思想在当代那真是如教义一般,是深受大家的认同,而商人就如老鼠一般,是深受大家的鄙视,这文章其实是有助于商人发展的,如果有儒家思想的光环,那么商人就不需要再自卑了,也不需要受到限制,会很快的被大家认同的。 这内容也是非常积极向上且是非常具有意义的。 最主要的是,这是崔家的人写得文章,别说韩艺写不出来,就算韩艺写得出来,估计结果也就是被骂,然后大家又开始争论,这崔家的人写得,是能够更快速的被人接受,因为崔家的名望摆在那里,受到知识分子的尊重,关键他们不是商人出身,他来讨论商人,就更加公平一些。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可还未等韩艺回过神来,一个军官突然来到店门前,抱拳道:“卑职参见尚书令。” 韩艺回头一看,问道:“什么事?” “卑职是奉司空之命,请你过去一趟。”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 商人爱财,取之有道 这李绩特地派人来请,那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但是韩艺也没有想到,那小将官直接将他请到了两仪殿。 等到韩艺到来时,殿中就两人,李治和李绩。 看上去,李治的精神是要好许多,毕竟这压力减轻不少,他如今不用再天天批阅奏章。 但是这也演化出一个非常有趣的制度,就类似于主席与总理,武媚娘就是总理,她主持日常事务,李治就专门负责军国大事,一般情况下,这李绩都不需要跟武媚娘照面,因为临时约法是严格限制武媚娘干预军政。 “微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坐。” “多谢陛下。” 韩艺坐在了李绩的对面。 他们两个如今可是代表着文官之首和武官之首。 李绩面色严肃道:“西北大都护那边传来消息,裴行俭从大都护府出兵,是兵不血刃夺回了小勃律。” 韩艺愣道:“兵不血刃?” 李绩点点头,道:“因为在得知裴行俭出兵之后,吐蕃与大勃律的军队便撤回了大勃律。” 韩艺喜道:“这真是好事呀。”说着,他又向李治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 这小子!李治笑了笑,道:“你这些恭维之言就等会再说吧,虽然咱们兵不血刃拿下了小勃律,但是也出现一个问题,裴行俭认为小勃律是难以抵挡住吐蕃和大勃律的攻击,如果再将小勃律交还给小勃律的王子,只怕到时又会重蹈覆辙。” 李绩点点头道:“老夫也赞同裴行俭的看法,小勃律乃是同样西域的要冲,再交回给小勃律,变数太大,就还不如由大都护府直接统管。” 小勃律之前只是大唐的藩国,可不是说领土,裴行俭当然希望直接将小勃律纳入大唐的版图,这样也算是他为大唐开疆扩土,要知道大唐帝国可是非常崇尚开疆扩土,因为整个风气都很尚武,那尚武民族就是要开疆扩土。 韩艺沉吟半响,摇摇头道:“我并不赞成这么做。” 李治诧异道:“为何?” 韩艺道:“司空方才已经说了,小勃律乃是通往西域的要冲,那自然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周边势力错综复杂,如果直接纳为我大唐的版图,那么势必会让我大唐与周边地区产生利益矛盾,如果由小勃律的王子继续统治当地,那我大唐便进可攻,退可守。” 李绩皱眉道:“但是小勃律的地理位置对于安西四镇的防务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旦那里落于敌人之手,那就可以直接威胁到安西四镇。” 李治也是稍稍点头。 韩艺道:“可是我们在西北的驻兵本来就少,就算直接统治小勃律,也还是用小勃律的士兵去布防,那我们何不派一些将军去帮助他们巩固当地的防守。如果我们就这样占领了小勃律,这也会让周边藩国警惕我们的,说不定下回都不会请求我大唐派兵援助,这会有损我们大唐在那边的形象。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目前我们大唐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彻底掌控住那边,如今我大唐的版图已经足够大了,理应先巩固国内的统治,而不是去占领更多的领土,这领土打下来容易,想要守住可是难啊。” 李治思索再三,如今国家连财政都没有恢复过来,是有些力不从心,这藩国跟直接统治,两回事,吐蕃这一扫荡,小勃律肯定是满目疮痍,纳入版图之内,那必须得花钱,又看向李绩,道:“司空你以为呢?” 韩艺又老调重弹道:“等过几年,国内发展起来,巩固了辽东地区、西北地区,以及吐谷浑地区的统治,我们便能将重心放到那边去。” 李绩看了眼韩艺,他也知道这是需要钱的,否则的话,也不需要找韩艺来商议,点了点头,向李治道:“老臣觉得尚书令说得也不无道理。” 李治嗯了一声,道:“那就这么办吧,继续扶植小勃律的王子统治小勃律。哦,凉州已经传来消息,吐蕃的使臣马上就要到关中了。尚书令,一直以来都是你负责与吐蕃交涉,这回也由你去吧。” 韩艺忙道:“陛下,这回吐蕃派来的使臣,无非也就是解释这事,希望我大唐放弃对他们的制裁,反正他们都已经从小勃律撤兵了,臣认为咱们也不必咄咄逼人,也狗急了也会跳墙的,这随便派个人去应付一下就行了,臣最近忙得很。” “什么叫做随便派个人应付,你如今可是尚书令,说话还如此随意。”李治沉眉道。 韩艺讪讪道:“陛下教训的是,微臣失言了。” “那就派中书令去吧。” 李治也没有怎么勉强韩艺,这一次谈判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因为吐蕃已经退兵了,又问道:“关于货币政策,执行的如何?” 韩艺道:“回禀陛下,一切都非常顺利,预计明年,长安、洛阳就能够恢复到危机之前的水平。” 李治点点头,心中好生苦涩,敢情这几年是在倒退啊! 韩艺似乎看穿了李治的心思,又道:“不过后年的生产规模以及国内的预计就能够翻上一倍。” 李治又是惊喜道:“一倍?” 韩艺点点头道:“在货币的刺激下,消费将会日益剧增,这将会促使生产规模的扩大,生产规模的扩大,又会使得印花税的增加,朝廷和百姓都会从中得利。” 李治这才露出笑容,道:“有两位爱卿在,朕可安心啊!” 韩艺忙道:“这非微臣一人的功劳,皇后与其余的大臣都是功不可没。” 李治笑道:“如此说来,皇后还做的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皇后的能力确实毋庸置疑,臣也是深感佩服。” 李治点点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吐蕃的这番举动,预示着这一场打仗打不起来,军方是非常失望,如今士兵可都想打仗,因为以前的福利是按照军籍户来算,而如今的福利是按照军功来算,军功越多,福利就越多,没有出征过的士兵,即便是军籍户,他也没有什么福利。 但是韩艺如今是真不想打仗,特别是与吐蕃打,这三年之内,大唐腾飞的关键时期,可不能让战争给打断了。 不过韩艺也没有想到,其实吐蕃这回之所以这么怂,都不打,就直接退了,主要是因为禄东赞身染重病,禄东赞家族必须得全面收缩,保证禄东赞的权力,不会落入到他人之手,而军队就是禄东赞家族的最大保障,他们也不敢将军队都派去外面打仗,此时吐蕃也在进行着一场权力的斗争。 可不管因为什么,这总得吹,而且得往死里吹,因为这是李治当机立断决定的,上回吐谷浑失策,如今也算是扳回一城。 因此朝廷是立刻贴出告示,将收回小勃律的消息是昭告天下,在咱们皇帝的领导下,我们的大军那是兵不血刃的就夺回了小勃律,可见咱们的皇帝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可见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是多么的强大。 其实那小勃律跟中原百姓毛关系都没有,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是百姓们闻此消息,都非常欢欣鼓舞,他们开心的不是说夺回小勃律,而是因为国力的强大,他们内心就有一种安全感,至少不用害怕被人打,他们就能够全身心得投入到生活当中。 可见这国家的强大其实是能够很好的凝聚人心,就清朝末那熊样,百姓都以国为辱,怎么可能会愿意为这种国家效力,打仗肯定就跑,爱还是需要理由的。这时期的唐朝可就完全不同,如今唐朝乃是世上第一个帝国,而且全方面的领先世界,那当然谁都愿意成为大唐公民,凝聚力就更加强,人人都愿意为国家奋战,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国家还是以内政为主,吹嘘完皇帝之后,朝廷终于正式宣布,开始印刷代金券。 以前的代金券,就是金行一家在印,元家得也是金行代印的,没有什么关注的点,因为金行都是秘密印刷,百姓对于代金券的信任,是完全来自于对于韩艺的信任,可以这么说,韩艺一走,这代金券就得亡,在那场危机中,已经充分得说明了这一点,韩艺一走,别说代金券,百姓连金行都不信任。 这种个人崇拜所带来的一切影响,都是无法持久的,这人总是要生老病死的,想要持久,就还是要用制度来保证,某个人的威望,那只是一时,可能对于开始有着很大的帮助,但绝不是长久之计。 今日便是正式印刷代金券之日,毋庸置疑,这绝对是全城关注。 这一大清早,长安地区的各大富商和长安周边的一些非常有名望的士绅都来到这无名坊。除此之外,还有三省、御史台、税务局等官员,他们可都是来监督的,真是层层把关。 不但如此,每个人在入门之前,都得搜身,包括韩艺等宰相级别的官员。 因为这无名坊自身就有一套非常严密的规矩。 什么叫做制度,其实就是人人平等,制度中如果有特权,就难以持久,因为这个漏洞会越来越大,但是特权是不可能消失的,那么就只能不断的去变化,去调整。 原来这么多阶级聚在一起,那肯定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是现在有不少贵族已经变成了商人,因此也不能说商人跟商人站在一起,士绅与士绅站在一起,都已经不太好区分了。各种阶层站在一起,讨论着同一件事,这其实是很有趣的现象,大家也非常享受,仿佛是一场没有酒精的盛宴。 “韩小哥,想不到这么严格。” 宇文修弥东张西望半响,看到这周边全都是禁军,而且是全副武装,刀枪雪亮,这安保绝对已经达到了皇宫级别的,这令他们没有想到的。 韩艺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多印一文钱,那我们就得亏一文钱,要不严格一点,那明年我就得破产了。” “就韩小哥的财富,想要破产,比咱们挣钱可都要难得多啊。”宇文修弥拍着马屁道。 窦义点头道:“朝廷能够这么做,咱们也能够放心不少啊。” 贺若寒又道:“韩小哥,我听说朝廷马上就会颁布有史以来最为严格的货币法案,将来谁要敢私自铸币,将会面临非常严厉的惩罚。” 韩艺点点头道:“是有这回事,这是因为朝廷发行货币,那都是根据市场的需求来考量的,有着一套非常周密的公式,因为如果货币太多,反而会导致货币贬值,对于市场是有着非常大的伤害,这必须要严格控制。同时我也希望你们这些商人,能够拒收那些劣质货币,反正朝廷、金行、元行是不可能再收那些私人铸的币。” “要是朝廷能够发行足够多的货币,谁会用那些币。”宇文修弥大咧咧道。 贺若寒直点头道:“这我们知道,可是若是假的代金券呢?” 韩艺笑道:“谁要能够做出以假乱真的代金券,都不需要冒着那风险,可以直接来我这里,我可以直接给他一万贯。” 宇文修弥呵呵道:“韩小哥,你这话可当真?” 韩艺道:“我们金行的代金券也有一些年了,你看过谁能够伪造出来。而这一回代金券,将是采用的更为复杂的技术,想要破解这些技术,且不说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你没有个七八年,也是办不到的,等到他们研究成功,我又会推出更为先进的代金券,这一点我是充满信心。” 一干商人都是笑着直点头。 其实代金券一直以来都是在用黑科技,从纸张到印刷术,那都非常非常先进,是当今世上技术上跨越最大的一行,这也是代金券能够成功的根本原因。 钱大方突然瞟了瞟不远处站着的一群老者,道:“韩小哥,你最近可有看士族日报。” “对对对,最近士族日报上面的内容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舆论。” “士族日报开始为咱们商人说话,这真是太诡异了。” “可不是么?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但愿不是,咱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商人,可不是那些士大夫的对手啊!” 一说到那士族日报,这些商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士族日报的那篇文章,引起了不少人的重视,大家也都是在议论纷纷,士族日报头回尝试到供不应求是什么滋味。 老实巴交的商人?韩艺只觉好笑,对于这些商人,那是深深的鄙视,道:“士族日报上面的内容,我也都是看过的,我觉得说得挺不错。” 钱大方道:“可是这也太诡异了,士族怎么帮咱们商人说话,韩小哥,你说这里面不会是有。” “阴谋?” “嗯。” 钱大方直点头。 其余商人都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阴谋其实也谈不上。” “那就是有。”钱大方忐忑道。 “那得看你们怎么去看待。”韩艺道:“其实那篇文章,是从根本上分析出商人为什么一直受到压迫的原因。其中当然有外在的因素,但主要还是商人自己的问题,如果商人跟君子一样,那人家还会鄙视商人么?” 赵四甲哭笑不得道:“要是商人跟君子一样,那还做什么买卖。” “话也不能这么说。”韩艺道:“你看人家郑善行,他也是一个商人,而且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但是你能说他不是君子吗?” “可也就一个郑善行啊!” “为什么你敢笃定不会出现第二个?” 韩艺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商人想要得到更多,那首先就得付出更多,为什么在这一场危机中,商人名声大涨,地主却被人骂得跟狗似得,因为商人拯救了那么家破人亡的百姓,而地主却在不断的兼并土地,驱赶百姓。商人受鄙视,其实跟这个职业其实关系不大,主要还是看人去的。 在此之前,我从不反对商人唯利是图,但是看过那篇文章之后,我觉得商人不能一味的去唯利是图,应该考虑更多,这钱都能赚,但是你赚的时候,你得考虑自己的名声,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我是商人,故此我就是要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唯利是图,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抱怨人家鄙视你。” 宇文修弥道:“可是咱们商人图的是钱,要跟圣人说得那样,占人家的便宜可都是有失道德。” “我说你小子不是一向挺懂我得么。” “我---我真不知道韩小哥你这话的意思。” 其余商人也是直点头。 韩艺道:“我说了,这钱是肯定要赚的,不赚钱,当什么商人,但是这名声也要,如今商人没有名声,怎么立足?你赚了一千贯,你可以拿十贯钱出来做善事,这就是小投资,大回报呀。那些士大夫不都是这么做的,他们家的财富难道比咱们少,但是那些财富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其实跟咱们商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人家会做人,会笼络身边的百姓。你们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钱再多,但是受人鄙视,也没有什么意义,真正聪明的商人,是能够做到名利双收,这商人爱财,其实也能够做到取之有道。 好比自由之美,自由之美的买卖,是将富人和穷人区分的非常明显,卖给百姓的衣服那是薄利多销,所以百姓都喜欢自由之美,但是自由之美卖给富人的衣服,那利润可都是很高的,那人家富人也愿意买,因为那些高档服侍都非常精美,你们应该好好去研究那些文章,这也是对于未来商人的要求。” 这些商人都听得是沉思不语,他们现在都已经是非常有钱的人,但是如何再进一步,这就金钱没有多大的关系,而是在于这社会地位。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这不是钱,是艺术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其实这一句话,对于每个阶级都能使用,你若不得民心,那你就无法存活下去,不管是你商人,还是皇帝。 皇帝为什么喜欢压制商人,不是说每个皇帝的身体就存在着厌恶的商人的基因,皇帝做任何事都是满足自己的政治需求,因为商人天生不讨人喜,压制商人,大家都支持,这样就能转移矛盾,你要压制士绅,反对的人多了去,那就是制造矛盾。 故此,商人想要崛起的话,这形象是一定要改变的,必须得受人喜欢,其实在此之前,韩艺就经常是各种威逼利诱,让商人去干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商人的地位才会慢慢提升。 但韩艺也只是说拿着利益去诱导,这个只能见一个忽悠一个,而一种成熟的思想那是可以忽悠一大片人的,为什么那篇文章给韩艺带来了惊喜,就是一个原因,因为这能够促使商人去思考,去改变商人的形象。 如果不改变的话,那商人就是一群猪,皇帝随时可以宰,反正宰商人,大家都支持,而且商人钱又多,之前那一场危机,已经说明,只要当权者,放一点风出去,那大家都墙倒众人推。 这闲聊之间,金行、元行、户部的人终于在禁军的保护下,来到了这里,他们带来了印刷代金券的所有原料。关于印刷代金券的分工是非常细致的,印刷工具全部都在屋内锁着的,原料在发行的三方手里,而且,来这里的工匠,虽然都是世上一等一的巧手工匠,他们印刷一次的酬劳,就可以供他们一家人过一年,但他们不是生产原料的工匠,这分得是非常细,务必要保证任何一方都不能私自印刷代金券。 而且他们来到这里,也得接受审查,原料是有严格限制的,不能多带,也不能少带。 光审查就审查到下午,但是来这里的商人、士绅是一点也不着急,你们审查的越久,他们就更加放心。 但是所有的一切事务,韩艺都未参与,他一直都是跟钱大方他们在一起聊天,这也是规定的,因为韩艺的身份太敏感,他既是尚书令,又是金行的主人,并且跟元家还是联姻关系,所以张文灌他们要求韩艺不准参与其中。 虽然韩艺不参与,但是桑木参与,你们谁要玩花招,那韩艺当然也不会答应,这种设计也是为了相互监督。 总之,朝廷对于印刷代金券那是相当谨慎,尽量弄得复杂一些,这种事就不能简单,简单就会出问题。 可是,皇家这一回没有派人来监督。 东宫。 “看到弘儿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朕便是放心了呀!” 李治躺在藤椅上,看着不远处正在御医陪同下慢慢散步的李弘,不禁面露微笑,忽然,他又偏过头去,看着坐在一旁正在煮茶的武媚娘,又是笑道:“这都是皇后的功劳啊!” 武媚娘笑道:“这母亲照顾儿子,岂有功劳一说。” “是是是,朕说错了。”李治笑着点点头,又道:“对了,今日好像是代金券开印之日吧!” 武媚娘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进行的如何。”李治自语一句,又道:“皇后不打算去看看吗?” 武媚娘摇摇头道:“我去的话,只会添麻烦,帮不到什么忙。” 李治道:“朕说过很多遍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如今谁要还揪着不放,朕决计饶不了他。” 因为李弘的关系,夫妻二人长长来东宫,感情仿佛又恢复到以前那种如胶似漆。 “陛下误会了,臣妾说得并非是此事。” “那你说的是?” 武媚娘道:“在过去的一年中,臣妾在宫内闲来无事,于是读了许多儒道两家的书籍,臣妾认为若单以治国而论,这道家思想可是要远胜于儒家思想。” 李治哦了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先祖有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这不正应了当下之景么?陛下你看城外的作坊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生产出大量的商品来,可远比之前的小作坊要多得多,并且也要好得多,就连宫中都开始从民间购买马桶、水泥,这就是财富,这也是国力提升的表现,可这是朝廷让他们这么做的吗? 并非如此,这都是他们自己发展出来的,朝廷给予他们的是辅助,让他们自由发展。如果凭借儒家思想,是不可能发展出来这种生产规模来,可见此乃自然发展。而人并不能逆天而行,朝廷自然也不能去干预这自然发展,而是应该顺应自然发展,去制定相应的政策,做出适当的调整,代金券其实就是代表着朝廷的无为而治,因为是自然发展到这一步,朝廷才这么做的,我若去的话,大家都会顾虑我的存在,都会感到受到约束,反而不利于政策的执行。再说朝堂。” 说到这里,武媚娘轻轻一叹,道:“当初臣妾修订新政,其运用的就是儒家思想,希望能够制定出一套完善的制度来,规范每个人的道德行为,教化百姓,告诉让他们怎样去谋生,怎么做对于国家和他们自己都有利,可没曾想到,这结果是尽不如人意。 究其根本,还是这人无法违背自然发展的规律。如今虽然陛下与臣妾都悠闲的在这里品茶,享受这天伦之乐,但是朝中却运转的非常好,其效率要远胜于以前,并且每件事都办得非常完美。这就是因为臣子少了一些束缚,他们更能够发挥自己的智慧,而不是事事都先来请教君主,事无大小,无一例外。臣妾认为,这儒家思想的本质就在于教化,让臣子、百姓懂得忠君爱国,但是在治国方面,就应该采用道家的思想,追求无为而治。” “嗯。” 李治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忽然眼中一亮,是龙颜大悦,喜道:“皇后这一番话说得真是太妙呀,我大唐正是凭借着无为而治,才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治国方面,这道家思想的确要胜于儒家思想啊。哈哈!” 武媚娘那是非常出色的政治家,她说得每一番话,做到每一件事,背后都有着很深的政治意义。 她这一番话,可是精心准备了许久,可不是说随口就说出来的。 她知道这一番话,会令李治非常开心。 因为李家一直以来都是尊老子为祖先的,不管是高祖,还是太宗,也一直想要推行道家思想,但是始终没法压过儒家思想,反而一直被儒家思想给压着,因为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儒家思想得到长足的发展,已经是深入人心,难以动摇,许多大臣都还是奉行儒家的治国思想。而武媚娘这一番话,就给予了李治很多启发,如今正在发展商业,商业和儒家思想是很少有联系的,那么是否可以借商业,扭转道家思想的不利局面,这对于李家,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说道家思想治国得到为了天下百姓的认同,那么李家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因为目前有很多士族都不认同他们是老子的后人,这只是李唐往自己脸上贴金,非常不要脸的行为,我还说我是孔子的后人。但如果李唐将老子的思想发扬光大,那么根据古人的惯性思维,就会越多的人认同他们是老子的后人,那么李家在这个社会上的地位,就会提升许多,要知道如今皇家在民间的社会地位,就还不如崔卢郑王,不然的话,李世民也不需要搞那什么《氏族志》,用律法来规定我李家天下第一,但百姓还是不认同。 因为中国人的信仰,其实就是自己的祖先,你要是谁谁谁得后人,那可就不得了,想那宋朝的狄青,成名之后,也有人劝他,让他人狄仁杰为祖先,这样就能够提高自己的地位。 “陛下过奖了!” 武媚娘谦虚一笑,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陛下,最近咱们家发生太多事。”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叹,“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臣妾之前犯下太多的错误,才连累弘儿他。所以臣妾想下个月去一趟慈恩寺,沐浴斋戒几日,为陛下和弘儿祈福。另外,将宫内一些旧的衣服、桌椅送去昭仪学院,帮助一些孩子,希望能够稍微弥补臣妾之前犯下的罪孽。” 李治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弘儿的身体,与你无关,都是因为。你若想去,那便去吧。” 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知道,李弘的身体是遗传他的,要是像武媚娘就好了,唐玄宗就是遗传了武媚娘的长寿基因,如果是遗传李治的基因,那唐玄宗绝对是一代明君,因为唐玄宗人生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t活得太久了。 无名坊。 “这这就是最新的代金券?” “这真是太精美了!” “是啊!这代金券谁舍得花呀!” 虽然印刷还未结束,估计是要一个月,毕竟是全手工的,不是机器印刷,但是这远比之前的铸币,那是要快得多,而且成本至少要减少十之八九。 但是韩艺事先就让人拿出几套全新的代金券,给这些商人、士绅看看。 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代金券一定要他们认同,才具有价值,说到底这只是一张纸。 这全新的代金券一出现,立刻令这些人惊叹连连。 最直观的一点,这代金券是彩色的,就如今的技术,这彩色印刷那就是黑科技啊,如今的印刷那可都是黑白的。 虽然韩艺当初印花金票,用过颜色,但那也不能说是彩色,只能说是有色的,这代金券可就是名符其实是彩色。 这一整套代金券,有着七种面值,一分、五分、一文、五文、一元、五十元、一贯。而且,还不是一种色彩,主色调依次是白、青、绿、黄、蓝、红、紫。 将一文钱的颜色定为黄色,其实也为了象征着铜,这个颜色跟铜很相近,跟龙袍的颜色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光凭这一点,想要伪造,可就是非常难的。 “这这是咱们长安城么?” 宇文修弥拿着一张一文钱的代金券,看着代金券正面的图案,是惊讶道。想要画出长安城都不容易,还印出来,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这正面的图案就是咱们长安城,意义我就不多说,背面就是河西走廊,也就是中原通往西北的道路,代表着贸易,也代表中原和西北都是一家人。” 其实原本提议是阴山作为背面图案,但是唐朝凭借阴山一战,是消灭了颉利的突厥帝国,中原百姓和西北百姓都对这一战都非常深刻,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不太好,于是就改为河西走廊。 “这画好像是出自阎尚书之手?” “不错,这正是阎尚书亲自画的。”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而印刷版,我们也是找了两个世上数一数二的工匠耗费半年之久才雕刻而成的,这世上绝无仅有的。” “这上面的字怎么看着非常眼熟,好像好像是褚遂良的字啊!” 以前的代金券上面写明是代金券,但是最新代金券,不再写明是代金券,上面除了面值之外,就是一个字,唐。原本韩艺是想用“唐元”,但是张文灌他们考虑到元家,会让人误以为,元家跟国家齐平。 “是呀!这的确像似褚遂良的字。” 大家对此似乎非常惊讶,不太确定的看着韩艺,因为褚遂良早就被贬出来,是罪臣来的,不可能用他的字,但是看着又像似他的字。 韩艺笑道:“这的确是褚遂良的字,而且这是陛下决定的,陛下可是非常开明的,不管褚遂良当初犯了什么错误,但是他都是我大唐最杰出的书法家之一,他得书法也是象征我大唐璀璨的文化。” 原本韩艺是建议李治亲自写的,除了拍马屁之外,这意义也是不用多说,但是人家李治是真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字,因为古人对于书法那是非常在意的,李治认为自己的字是远不如褚遂良他们这些书法大家,这要写出去的话,那肯定会被天下文人耻笑,这真的是有可能的,因为张文灌、刘祥道这些文臣就不是很赞同李治来写,因此李治最终决定还是用褚遂良的字,因为褚遂良的书法那确实非常了不起,可以说是开启‘唐楷’门户,那开元通宝上面的字,也不是李渊、李世民的字,是欧阳询得字。 可见当代人比后世的人,还是要有节操一些,文化跟财富和权力都无关。那后世的人看得都不是字,而是权力和财富,只要这两样达标了,哪怕你的字写得不怎样,也有很多人拍手叫好,都恨不得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总之,就是非常不要脸。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有凤来仪 阎立本的画,褚遂良的字,宫廷秘方,韩艺的黑科技。 这让大家认为,这不是钱,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包括那些士绅,都是非常喜爱的紧啊。 恨不得去放大,当做一副名画,挂在自己家里。 “韩小哥,这能不能送我一套啊!” 贺若寒是爱不释手,就不愿意放回去。 韩艺笑道:“你这话问得,好像这钱是我的,你不要忘记,是朝廷将铜抵押给金行、元行,兑换出这代金券,因此这可是朝廷的钱,每一分钱都得入库的。不过这钱你们迟早会得到的,多少都有,何必急于这一时。” “那是,那是,只是这钱太好看!”贺若寒仔细的抚摸着,道:“就连这纸张的质感,可都是一等一的,摸着都非常舒服。”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 韩艺道:“这是一种特殊纸张,是不会在市面上出现的,而且,当你们甩动的时候,会有哗啦哗啦的响声,非常特殊,这也是防伪一个方法。” “是吗?” 大家立刻甩了起来。 整个屋里都是哗啦哗啦的声音。 “真的呀!” “这方法真是忒也方便了。” 随后,韩艺也将一些防伪方法告诉了他们。 但是大家都认为,这哪里还需要防伪,疯子才会去想伪造这代金券,看一眼就会死心了,如果只是某一种技术,是民间没有的,那还好说,关键是整张代金券,都是民间所没有得,包括上面的画和字。 从印刷分工到成品,大家都是满意极了,这在无形间也提高了代金券的信用度。 正当这时,一个禁军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尚书令,外面有一个名叫小野的找你。” 小野?韩艺点点头,起身道:“各位,先失陪一下。” “哦。请便,请便。” 没有人看他,都还盯着代金券的。 韩艺面色闪过一抹尴尬,轻咳一声,朝着一旁的侍卫道:“看紧一点,可莫要让人给顺手牵羊了!” “遵命。” 这屋里所有的人顿时都尴尬了! d!让我尴尬,我也要让你们尴尬!韩艺哼着小曲,往外面走去。 “韩大哥!” 来到外面,小野立刻跑了过来,在韩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韩艺惊喜道:“当真?” 小野点点头。 韩艺又朝着身边的护卫道:“你回去告诉张侍中,我有点事要办,今儿就不会来了。” “遵命。” 随后韩艺便上马,离开了无名坊,朝着南城门那边行去。 “小野!” 骑在马上的韩艺,突然喊道。 小野偏过头,看着他,他始终不太爱出声。 韩艺笑道:“如今小小胖马上就要出山了,那不知小小野有没有出山的打算?” 小野一脸懵逼。 韩艺啧了一声,道:“我就是问你有没有成家的打算?” 小野面色一红,沉默不语。 韩艺又是一笑,道:“我不是在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我只是问问你而已。” 小野兀自沉默不语。 韩艺道:“难道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小野又看了眼韩艺,过得半响,才道:“我不知道。” 韩艺笑道:“那---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小野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 韩艺看得却是一喜,以前他也问过小野这个问题,但是小野回答的非常干脆,这回他却在思考,就证明肯定有,微微一笑,道:“小野,作为男人可得主动一点,我记得你一直都挺有男子汉气概的,怎么在这事上面,又这么畏畏缩缩。” 小野看了眼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太了解小野,一见钟情是不会出现在小野身上的,因为一见钟情的基础,还是在于外貌,但是小野不看重外貌,他是非常慢热的,你要跟他长时间交往,他才会慢慢相信你,喜欢你,所以梦瑶的主动,恰好击中了小野的软肋,你要不主动,哪怕你生得是天姿国色,小野不会感兴趣的,他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在乎做一只单身狗,他可以去山里待上一年。 出得城门,二人立刻加快了速度,行得小半天,来到一出比较偏僻的山脚下。 小野将韩艺送到半山腰上,确定周边没有危险,便离开了。 韩艺独自一人来到山顶,只见山顶上有着一座比较破旧的道观,一个道人站在道观前,遥望远处。 韩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悄悄来到那道人身后,见那道人没有发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双手一张,抱了过去,忽觉眼前一晃,那道人竟然不见了,而映入眼帘的竟是-----山坡! “靠!” 韩艺双手使劲的挥动着,企图稳定住身形。 说时迟,那时快,他只觉颈后多出一股拉力,这才助他稳住身形,他眼中精光一闪,猛然转身,双手一抱,这回倒是抱了一个正着,可是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缕飘逸的山羊胡。 “我勒个去!” 韩艺惊恐的大叫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忽然脚下一空,不好! 他顿时吓得面色苍白。 正当这时,他胸前多出一只素手来,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只听得一个非常空灵的声音,“你这尚书令的命还真是不值钱,这眨眼的功夫,就两度面临死亡的危险。” 韩艺苍白的面色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意,“为了你,区区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那道人的脸颊微微泛红,白了他一眼,稍稍用力一拉,轻松的将韩艺给拉到身旁来。 “呼---呼---!” 韩艺拍了拍胸脯,看着那道人道:“真真,你这算不算得上谋杀亲夫?” 这道人正是陈硕真。 陈硕真轻轻哼道:“你这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没有这么夸张吧!”韩艺道:“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大别胜洞房,我这般举动,那是发乎情,止乎礼。” 陈硕真冷冷看着他,道:“你若在这般油腔滑调,那我便回去了。” “别别别!我好不容易才将你给叫来。” 韩艺赶忙拉住她的手,打量了下她,摇头赞道:“厉害!真是厉害啊!我说真真呀,你这乔装本事,那真是厉害的紧呀,真不是拍马屁,这是我见过最最最出色的易容术,所以,你能不能将这胡子给拿掉,制服我允许你保留。” 陈硕真听到后半句,才明白过来,又想起方才韩艺吓得差点掉下山坡,不禁抿唇一笑,但还是将那假的胡须给取下,露出那张清艳脱俗的脸庞。 这就对了!韩艺慢慢吸得一口气,然后猛地将她拉了过来,对准那娇艳的红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陈硕真没想到这厮竟然记吃不记打,毫无畏惧,还搞这突然袭击,一时没有防备,让韩艺得逞,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便双手轻轻放在韩艺的腰上。 过得好一会儿,陈硕真见这厮没完没了,这才将他推开来,以陈硕真的身手,要推开韩艺,那真是轻而易举,嗔怒道:“你有完没完。” “当然没完!”韩艺仿佛意犹未尽,道:“你这么久才来,这连利息都谈不上。” “你如今可是尚书令,怎么还跟市井泼皮一样。”陈硕真狠狠剜了一眼韩艺。 韩艺没好气道:“拜托!尚书令那只是副业,只是一时的,夫妻才是一辈子的,你认为哪个重要一些。” 陈硕真被怼的竟然无言以对。 “走走走,去屋里坐。” 陈硕真非常谨慎道:“你可不准乱来?” 韩艺大咧咧道:“放心,我刚刚一路狂奔,又两度身陷绝境,体力和精神还没有恢复,反正我今晚在这里过夜,这不着急的。” 陈硕真听得双颊生晕,做不得声啊! 韩艺搂着陈硕真那丰腴、柔弱的身子往道观里面走去。 这道观外面是破旧,而里面的装潢却非常典雅、朴素。 韩艺道:“我刚回到长安,就叫人将这道观给重新装潢了一遍,从这里清除掉的蜘蛛网,我已经命人织成了衣服,改日给你送来。” “多谢。”陈硕真抿唇一笑,哪里听不出这弦外之音,韩艺从扬州回来的时候,就跟她说过,要早点来长安,但是她还是拖到韩艺派人去请她,请她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她的身份非常敏感,韩艺只是让人去给她留了暗号。 不过陈硕真独来独往惯了,她不是那种非常依赖人的性格,又道:“每每当我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思念着我,我就已经觉得非常幸福,而我来这里,对于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给你带来危险。” 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于那一场战争中,当时她也不想活下去,因此她独自一人闯入杨府,又与韩艺拼死一搏,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都需要一个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先是复仇,后来是恕罪,到如今是与韩艺相爱。 韩艺闻言,心中不禁一阵酸楚,道:“相比起咱们经历的磨难,这一点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应付的。” 说话间,他揽着陈硕真坐在卧榻上。 陈硕真偏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是打算让我整天都待在这里,等着你来么?” 韩艺闻言一呆,不禁面露惭愧之色,暗道,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私。不答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陈硕真沉吟片刻,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且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家,四处闯荡,自由自在惯了,我可不想天天待在这里。不过。”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原本我希望尽以余生之力,帮助那些因我而受难的百姓,但是如今江南百姓都安居乐业,生活富裕,我也帮不了他们什么,我心里是既开心,又迷茫,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她本来就不应该再活在这世上,她要是一般的罪,甚至说,只要她犯的罪跟皇帝没有利益瓜葛,那以韩艺目前的地位,都能够帮她重见天日,问题是陈硕真当初造反称帝,让李治是颜面尽失,在他的统治之下,一个女人不但造反,而且还称帝,李治是不可能允许她活在世上。 韩艺瞧了她一眼,见她余光偷偷瞟向他,沉吟半响,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不是来寻夫,而是来找事做的呀!” 陈硕真噗嗤一笑,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作为女人而言,有了夫君,就应该相夫教子,但是她又没有办法相夫教子,她希望能够在事业给予韩艺一些帮助,也算是给自己找一些事做,她也是属于那种闲不下来的人,只不过她没有萧无衣她们命好。 韩艺轻咳一声,非常严肃道:“你知道我是干买卖出身,以前也面试过不少人,你若是来求职的话,那就得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打动我。!”说着,他挑了挑眉毛。 这就是潜规则的起手式啊! 陈硕真不禁是晕红双颊,轻咬朱唇,两道清澈明亮的眼光在他脸上滚了两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陈硕真这一张清艳脱俗,却又暗藏娇媚的脸蛋,哪怕只是细微的表情,也立刻是百媚横生,诱人至极。 看来她懂我意思了! 韩艺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奸笑来。 忽然间,陈硕真一掌推出。 “哎呦!” 韩艺预防不及,直接倒在塌上,差点都没有滚下来。 陈硕真站起身来,若有所思道:“看来想要打动你,也不是很难,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定下这个规矩。”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羁縻计划 陈硕真这一掌,用得是巧劲,打着其实不疼,但是却将韩艺给打懵了过去,这绝对是他遇到过伤害最大的一掌。 玩了一辈子的鹰,今日还真是被鹰啄了眼啊! 但是韩小哥毕竟是韩小哥过得片刻,韩艺反应过来,顺势就躺在卧榻上,拱手道:“这个‘打动’我服,好吧,你算是合格了!” 陈硕真抿唇一笑,又问道:“那不知道尚书令打算安排什么事给我做呢?” “你先坐。” 韩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陈硕真也没有扭捏,直接坐下下来,以她的身手,十个韩艺也不是对手,如今这孤男寡女,谁怕谁啊。 韩艺也没有再乱来,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的素手,面色严肃道:“倒还真是有件事,比较适合你。” 陈硕真闻言一喜,道:“什么事?” 韩艺道:“羁縻计划。” 陈硕真错愕道:“羁縻计划?” 韩艺嗯了一声道:“你应该也了解我朝的羁縻制度吧。” 陈硕真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道:“羁縻制度是我朝针对北方民族所制定的,但是直白一点来说,羁縻制度其实是一种委曲求全的制度,简单来说,你名义上服我就行,实际上还都是那里的王族在治理着当地,说到底就是中原王朝没有能力对于北方民族进行有效的统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故此才有了这羁縻制度。但凡是羁縻州府,其实都暗藏着非常大危险,因为他们随时都可以起兵叛乱,那些可汗拥有着财政、军政、行政,只不过如今我大唐国力强势,他们才不敢乱来,但只要我大唐稍有动乱,他们立刻会揭竿而起。在那场危机中,契丹族就曾趁火打劫,虽然他们只是抢一些东西,但是这足以说明问题所在。然而,这是太宗圣上定下的规矩,只要对方不正儿八经的反叛,朝廷也不好说改变这种制度,更加还不好出兵解决问题,那么只能用其它的方式。” 陈硕真困惑道:“其它的方式?” “就是商业思想。” 韩艺道:“自古以来,我中原王朝与北方民族总是敌对的,不管是匈奴,还是突厥,其根本原因,就是中原是农耕民族,而北方是游牧民族,中原王朝的治国思想在北方是行不通的,这两种生活方式,几乎可以说是对立的。但是要想要统一,那就必须在思想上要有着相同的地方,商业思想就是一座桥梁,它能够两边进行有效的沟通。 为什么如今西北地区的百姓都非常忠于大唐,就是因为开放贸易,而贸易的本质就是交换,他们发动战争的根本目的也是为了钱,交换也能够获得所需,这两者的目的是一样,就看这两种方式中哪种成本更加划算,就当下而言,贸易显然是非常划算的。 那么对于西北百姓而言,中原市场变得尤为重要,如果他们跟朝廷敌对,那么他们将会失去这个世上唯一的大市场,因此两边融合的非常好,因为大家都需要彼此。然而,在我们边上还有铁勒、契丹、靺鞨等地区,实行的是羁縻制度,而羁縻计划就是要利用商业思想去打破那些可汗对于当地的统治。我打算培养出一批贸易商人,渗透到羁縻地区,帮助他们的商人致富,同时也推行我大唐的商业政策和商业思想。” 陈硕真皱眉道:“可是当地的统治者不可能会视而不见,他们一定会阻止的。” 韩艺笑道:“这就是关键所在,随着那些地区的商人逐渐壮大,他们一定会和当地的统治者爆发出新得矛盾来,而中原推行的就是商业政策,那时候朝廷与那些商人将会是志同道合的,就商人而言,每个地区的商人都一样,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那些商人就一定会求助朝廷,到时我们就师出有名,这个计划步骤就是渗透,制造矛盾,出兵,然后彻底瓦解羁縻制度。其实这个计划,一直都在进行中,关于铁勒和吐蕃,我都已经安排了人,唯独契丹、靺鞨那边还没有安排人。” 陈硕真思忖少许,点头笑道:“就让我去吧。” 韩艺道:“但是我有个要求,你只能坐镇后方,可不能身先士卒。” 陈硕真笑道:“我也很少身先士卒。” 韩艺道:“对呀!差点忘记,你好歹也是当过皇帝。” 陈硕真白了他一眼。 这个计划说着是简单,但是做起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什么是商业思想,其实韩艺的商业思想,就是资本主义,如何去渗透,如何去扶植当地的商人,这都是有诀窍的。 二人聊得是废寝忘食,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讨论。 但还别说,这个计划实在是太适合陈硕真,因为陈硕真可是教主出身,忽悠人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都当过皇帝,虽然这皇帝得打一个引号,但至少证明她有着很强的组织能力,她很快便能领悟韩艺的想法,并且对此有着浓厚的兴趣,因为她的老本行也是颠覆别人的政权。 不过在交谈的过程,韩艺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三更时分。 但见道观的卧房里面,衣服丢的一地都是,惹人遐想。 又问一阵娇喘吁吁,只见一具美妙的胴体趴在韩艺身上,满面潮红,那丝绵的毯子从玉背滑落下来,直到被那圆润的翘臀给阻挡住。 要知道陈硕真的体力,那是相当强悍的,能够将她折腾成这模样,也是不容易的。 主要是她的声音太特别了,每每都能令韩艺战斗力爆棚。 韩艺一手轻轻抚摸着一座高耸的“山峦”,脸上是意犹未尽呀,低头在陈硕真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笑吟吟道:“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了吧。” 陈硕真眉目含羞,嘴上却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 韩艺忙道:“你不能这么想,我们之间的爱,那可是经过生死考验的,并且是上天安排的。闺房之乐只是爱得一种表达方式,也是对你得美的一种赞赏,你不能总是想得那么肮脏,要将这看成是一个很高雅的运动,尽情的投入其中。” “你这人真是没救了!” 陈硕真见他还能说出这么多道理来,不禁是直翻白眼。 韩艺哈哈一笑。 “对了!” 陈硕真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不禁坐起身来,只见胸前一抹春光晃动,惹得韩艺两眼发直,这必须得有下半场啊!不禁伸出双手,又将她抱了过来,狠狠吻了上去。 陈硕真一手撑在他胸膛上,挣脱开来,嗔怒道:“你等会。” “行行行,我等会!” 韩艺乐了。 陈硕真面色一红,含羞带怒的瞪了他一眼,但并未纠正过来,正色道:“有件事我一直都忘记跟你说了。” 韩艺道:“什么事?” 陈硕真道:“你知不知道,花月楼的曹绣乃是武皇后的人。” 韩艺稍稍一愣,旋即道:“凤飞楼与花月楼只是合作关系,是不是也无所谓。” 陈硕真道:“但是顾倾城可是来自花月楼。” 韩艺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说顾倾城乃是武皇后的人?” 陈硕真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你将顾倾城留在身边,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韩艺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顾倾城不是一般的歌妓,她主动来我这边,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硕真好奇道:“那你为何还留着她?” 韩艺道:“因为我还不知道她究竟是谁的人,她有可能是皇后的人,但是也有可能是陛下的人,因此,留她在身边,让她监视我,是能够让对方安心的,这也是我当初愿意接纳她的原因。” 陈硕真好奇道:“你为何笃定她只是来监视你,而不是来害你的?” 韩艺笑道:“很简单,因为当时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我不相信那时候就有人算到我今日能够当上尚书令,如果是的,那我根本没有办法与对方对抗,对方竟然在那时候就派人来我身边,可见不是要害我,当时谁要害我,太简单了,犯不着这么做,可见对方是要利用我,或者说试探我,看看我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有她监视着我,对方只会更加信任我,对于当时得我是非常有利的,因为当时我就是一枚棋子,需要被人利用,而如今的话,因为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的人,我不想打草惊蛇,她在我身边,对于对方也有迷惑的作用,只要我小心防着她,她就难以对我造成伤害,其中的利益是要大于风险的。” 陈硕真道:“那你从未想过将她调查清楚么?” 韩艺苦笑道:“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如果我去调查的话,反而可能会被她误导,而且,她似乎也没有怎么隐藏自己的特别,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像似一名歌妓,所以,与其去调查,就还不如静观其变,等她自己亮出她真实的身份,她不会隐瞒一辈子的。” 陈硕真稍稍点头,见他有所防范,也就放心了,又道:“听说武皇后又重返朝堂?” 韩艺点点头,见她一脸担忧之色,伸出手来,又将她给揽到怀里,道:“你无须为此担心,我跟武皇后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政治需求,如今我们再斗的话,不太符合我们两方的政治利益,暂时不会再斗下去。” 陈硕真道:“那以后呢?” 韩艺笑道:“以后的事,谁知道了,就算我能够将她赶尽杀绝,但是谁又敢保证,今后不会出现一个比她更加厉害的对手,至少我对她还算是知根知底,面对她,我反而有把握一些。最为重要的是,我们是活在当下,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等活到未来,再去考虑未来的事。” 说着,他又偏头,亲向那性感诱人的双唇。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 正常反应 虽然韩艺目前不算是很忙碌的,因为如今就是印刷代金券,但是他又没有参与其中,不过他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消失,很多事都需要他来处理,因此他在山上待了两日半,便念念不舍的下得山去。 好在陈硕真也不是那种喜欢粘人的女人,这两日,她跟韩艺聊得最多的也就是羁縻计划,儿女私情,陈硕真不太喜欢挂在嘴边,毕竟是做过大事的人,跟一般女人还是极为不同。 回到城内,韩艺先是去了一趟无名坊,见那边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于是他只待了一会儿,便去到杨府。 . “你如今这么忙,不用来这里陪我。” 杨飞雪微微瞥了眼一旁正在帮她削水果的韩艺,瘪着嘴道。 “看你这样子,我反而觉得我来得太少了一点。” 韩艺笑吟吟道。 杨飞雪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稍显紧张道:“我样子怎么呢?” “十足一个深闺怨妇啊!”韩艺笑道。 “你----!” 杨飞雪哼了一声,挪了下身子,将脸偏到一边去。 韩艺也不以为意,继续专注的削着水果。 过得片刻,杨飞雪老老实实的转了回来,道:“韩艺,你向来足智多谋!” “给!” 韩艺将刚刚削好的水果往前一递。 杨飞雪愣了下,随意的接过水果来,连谢谢都没有说。 韩艺将刀放下,道:“你就别多想了,要是你爹的话,我还能帮你忽悠过去,但是老夫人的话,她吃的盐比我吃得米都还要多,我刚张嘴,老夫人就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这我真是爱莫能助的。我唯一能够做得,就是举家搬过来,那你也不会感到孤独。” “算了!” 杨飞雪撇了下嘴,道:“无衣姐和牡丹姐都不爱受到约束,我爹可是非常古板的人。” 其实她也一样,不喜欢受到约束,以前没有打开那面窗,她就还能够耐得住寂寞,但是后来去了学院,又跟着韩艺到处去旅游,这心可就回不来了。 韩艺笑了笑,坐到她身旁,将她揽到怀里来,道:“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而且,你之所以想出去,无非也就是想帮助那些孩子,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你给那些孩子带去最多的快乐,是你的童话故事,你何不静下心来,写出更好的童话故事,给更多的孩子带去更多的快乐,我也会多来这里陪你,与你一块讨论的。” 杨飞雪稍一沉吟,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我是第一次给你削水果呢吗?” 杨飞雪错愕的看着韩艺,摇摇头道:“不是啊!” “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 韩艺指着她手中的水果,道:“我还以为我是第一次给削,故此你才舍不得吃,准备锁在柜子里面,留作纪念了。” 杨飞雪噗嗤一笑,娇媚的白了他一眼,“就算是第一次我也不会这么做,你也太自恋了。”说着,她便拿起水果稍稍咬了一小口。 韩艺见她那朱唇皓齿,含着鲜嫩的果肉,只觉非常甜美,情不自禁得亲吻上去。 杨飞雪稍稍一惊,但是最终那小块果肉,已经被韩艺夺去小半块。 “真是甘甜啊!” 韩艺双目微合,摇摇头,又道:“你继续吃啊!” “你这坏人!” 杨飞雪羞急的用粉拳轻轻打了下韩艺。又轻轻哼道:“原来你削水果给我吃,竟是藏着这坏心眼。” 韩艺呵呵一笑,又亲吻了下她的嘴角。 杨飞雪只觉心头甜蜜蜜的,含羞的看了眼韩艺,又轻启朱唇,咬了小口。 自然也免不了与韩艺一番唇齿交融。 这越吃越是甜蜜。 吃完之后,杨飞雪已经是软绵绵的偎依在韩艺怀里,清秀的瓜子脸,浮起淡淡的红晕,更增秀色。 “韩艺!你如今很忙么?”杨飞雪突然问道。 韩艺道:“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有空,只要你别让我忽悠老夫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情不容辞啊。” 杨飞雪啐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忽悠奶奶了,你可别乱说。” “没有!没有!” 韩艺摇头笑道。 杨飞雪又道:“之前我们昭仪学院与许多贵族谈论合作的事,都进展的非常顺利,但是还没有签订契约,如今无衣姐让莹莹去负责,可是莹莹毕竟你年纪太小了一点,我有点不放心。” 韩艺哎呦一声,道:“飞雪,你也太看低我们之间的爱情,我心里时时刻刻装着你的一切,这种事还用你说么,我一直都在关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杨飞雪抿唇一笑,张开双手,轻轻抱住韩艺,“就知道说这些甜言蜜语哄我,有本事你倒是去哄牡丹姐。” 韩艺哼道:“我还哄少了,等会,什么叫做哄,你会不会聊天,此乃肺腑之言。懂?” 杨飞雪咯咯笑道:“不懂。” 正当这时,门外有人道:“姑爷,雪儿姐,令公子!” 那丫鬟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得一阵叫嚷。 “雪姨娘,雪姨娘。” 杨飞雪急忙坐起身来,心虚的整理了下自己,又羞涩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瞧她这心虚的表情,那真是欲哭无泪,明明就是夫妇关系,偏偏整得跟奸夫似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挺刺激的。 片刻,只见两个小娃闯了进来,除了韩艺,敢闯入杨飞雪闺房的,也就是韩玄牝和韩蕊。 “爹爹!” 韩玄牝见韩艺坐在屋里,顿时一惊。 韩蕊也愣了下,旋即乖巧的喊道:“爹爹。” 韩艺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来呢?” 韩玄牝眼眸一转,道:“是娘让我们多来这里陪雪姨娘的。” 杨飞雪笑道:“这么乖。” 韩玄牝立刻跑到杨飞雪身边,道:“雪姨娘,玄牝跟姐姐一直都很乖啊!” 杨飞雪怜爱的摸了摸韩玄牝的小脑袋,又想起自己即将要出生的孩子,脸上是充满了母爱的光辉,觉得就算天天待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韩玄牝又道:“雪姨娘,我听娘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定挺孤单的,所以我绞尽脑汁,想到一个帮雪姨娘排忧解闷的办法。” 杨飞雪好奇道:“什么法子?” 韩玄牝道:“写童话故事呀,我们也会天天来这里,跟雪姨娘讨论这故事。” 杨飞雪好气好笑道:“你真是像极了你爹。” 韩玄牝小眉头一皱,道:“爹爹又做了什么坏事么?” 韩艺怒道:“你小子胡说什么?” 韩玄牝道:“娘说了,孩儿不好的都像爹。” 韩艺道:“你小子真是狡猾透顶,只要是不好的事,都往你爹身上推。” “是娘说的,不是孩儿说的。”韩玄牝瘪着嘴,很是委屈道。 韩艺挤出一丝微笑,招着手道:“过来,爹跟你讲故事。” 韩玄牝怎么会上当,亲昵的保住杨飞雪的胳膊,撒娇道:“孩儿最喜欢雪姨娘说故事。”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一百五十万代金券已经全部印刷完毕。 商人们都非常兴奋,因为这一个月来,他们的营业额都在节节高升,这都是因为朝廷的建设计划,他们也都看到,货币刺激,是非常有效果的。 要是再砸个一百五十万贯进来,那他们非得上天。 而关于这一百五十万贯,其中一百万贯将会入库,三十万贯存入金行,剩下的那二十万贯,将会运去扬州的元行。 扬州的富商和士绅,没有亲眼所见,对于代金券不可能像长安商人这般信任,因此才拨二十万贯给元行,让他们认识一下这全新的代金券,等到大家都信任代金券之后,两边贸易,可以令大量的代金券流入去江南。韩艺主要也是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以及运河这一条线上推广代金券。 户部! “休息一下吧!” 韩艺将一杯热茶递给正在埋头审查账目的元牡丹。 元牡丹一抬头,接过茶杯来,道:“谢谢。” 韩艺坐了下来,道:“清点清楚了吗?” “差不多了!” 元牡丹点点头,又苦笑道:“这里可是有足足二十万贯呀,但是我方才看了一下,一个人就能够轻松拿走,要是二十万贯铜钱的话,就算强盗来抢,想要全部拿走,那也非易事。以前我总是想着运送铜钱,太麻烦了一点,要是能够简单一点就好了,但是如今倒是简单不少,可我心里却更加感到不安了!” “这是正常心理,每个人对于新事物都充满着一些担忧,慢慢就习惯了。”韩艺又是笑道:“不过这种时候,我们就得相信你大哥的能耐,你让大伯跟你大哥这么说,这二十贯就是他余生的零花钱,那就决计丢不了。”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有本事你倒是当着我大哥去说,别在他背后说。” 韩艺呵呵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大哥擅长拳脚,我擅长的是唇齿,道行不同,表达方式当然也不同。” “你就会狡辩!”元牡丹又挥手道:“你忙你的去,我得快点将这账目给审查完,待会还得结算。” 在那场危机中,朝廷欠了他们不少钱,一直都还没有结账,因为当时物重钱轻,也不太好算,一直都等到如今,才开始结算。 反正韩艺承诺有拖无欠。 “好吧!” 韩艺点点头,站起身来,又去到张大象的办公室。 “你来了。” “怎么样?” 张大象笑道:“倒还别说,发钱确实要方便许多,以前发俸禄,光计算就算上好些个月,如今几日就能够算清楚。”说着,他又问道:“尚书令,你说那些官员拿着钱,首先是要干什么?” 韩艺道:“你也是官员,你拿到俸禄,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张大象想了下,道:“当然是去花钱。”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 互惠互利 在代金券印刷完毕之后,韩艺就正式在大唐日报和士族日报上面发表代金券的具体信息,主要就是让百姓对于代金券有着一个最基本的认识,以及知道如何去防伪。 以前是不在士族日报上面发的,但是士族日报最近很火,商道这个话题引起各个阶级的积极讨论,如今山东士族那也是底气十足,他们要求朝廷政策,士族日报也有权发布,大家都是私营,凭什么总是放在大唐日报上面发。 韩艺也答应了,反正两家走得也不是一个路线,各自都有稳定的客户,两边的竞争其实非常少。 但不管发行代金券,还是城内建设,其实都是同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就是刺激经济。 然而,有一个群体,以前是很少消费的,这个群体就是官员阶级。 这古代讲究的是自给自足,官员其实也是如此,虽然这些官员什么都不会,就会当官,但是以前官员的俸禄,那真是吃喝拉撒睡穿行,甚至于女人,全部都包括在内,尤其是那些大官,他们不但什么都不需要买,还拿着一些朝廷发的去市场买,当然,那时候的市场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但是,他们可都是非常非常有钱的人,而且他们的俸禄也非常稳定。 如果能够解放这一部分人,那么对于长安市场,可是了不得啊! 因此,在户部统计结束之后,韩艺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发俸禄,以后也都是统一发月俸。 而且改制之后,不管是胥吏,还是官员,统一来户部领取俸禄,为此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发俸禄的机构。 而发俸禄的人,也是从官员变成了一群女人,这就是防止上司克扣下属的俸禄,以及户部官员从中捞一笔。 这些女人也就是按名单给钱。 每个官员都一个俸禄簿,领一次俸禄,盖一次章,签一次名。 官员们对此也是非常期待和兴奋。 这日下午,只见在户部的一个窗口下,官员们排在整齐的队伍,因为刚好明日就是休息日,大家都想今日就将俸禄给领了,明日就能够出门嗨皮。 “岑给事,岑给事。” 只见队伍中一个身着红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朝着一个瘦高的男子招手喊道。 “敢问秦中丞有何事?” “你领到俸禄呢?” “嗯。” “拿来瞅瞅。” 那岑给事稍显犹豫了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沓代金券来。 周边官员立刻围了上来。 “这代金券果真如传言一般精美,若放大一些,都可以当画卖了。” “是呀!这代金券真是漂亮。” “这里有多少钱?” “我的俸禄是三十贯四十八元七文三分。” “韩艺不亏商人出身,真是会算账呀。” “此话怎讲?” “嗨!这你还看不出来么,咱们每个人的俸禄都算到分,当时我看到自己的俸禄,头都是晕的,户部说是根据以前的俸禄换算出来,让我咱们算咱们也算不到分,咱们能说户部算得不准么。” “说得是呀,唉总之,只有户部是韩艺掌权,只能是他占咱们的便宜啊。” “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些作甚。以往三十贯钱,这至少得拿车来拖吧,但是如今,都不用叫下人来,咱们自己就可以领了。” “那是,这代金券拿着的确是方便。” “方便是方便,就是怕掉,这代金券放在怀里面,都没啥感觉,要是铜钱的话,至少还能感到沉甸甸的,我这还得用手捂着才能安心。” “哈哈!” “你们说,这代金券当真就如那铜钱一样么,啥都能买?” “我也是刚刚领到,不太清楚,要不咱们等会一块去东市逛逛。” “行但是内子让我先将钱放回去,以免掉了,我先回家一趟,然后再拿点出来,咱们得月楼好好吃上一顿。 . 与此同时,金行也已经被商人给挤爆了。 他们就比官员更加迫切的需要这代金券,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分和元,但是他们都已经定出了全新的价格,“分”的出现,令物价变得更加灵活,更加物有所值,因为货币的价格已经上升到极致,这一文钱的面值太大了一点,故此他非常需求这个“分”,但没有拿到代金券,他们也不敢推出,要是推出了,人家来消费,找不了钱啊! 然而,官员一般都比较保守,因为都是儒家出身,对于新事物,总是充满着不信任,但是朝廷只发代金券,他们也不能不要,拿着一张纸,跟拿着一袋米,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而且,这朝廷今后就发货币,什么衣物,鞋袜统统都已经折算成货币,那只能去买。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他们迫切得需要消费。 因此他们拿到俸禄之后,就直接跑去市场扫货,看看家里需要什么,都先买了。 唐朝一直都是高薪养廉,中低层官员也非常有钱,他们可就是中产阶级,本来就应该是消费主力,只不过以前都是自给自足,没有展现出来。 这个休息日,整个市场都火爆了,包括的郊外的新市场,许多官员都是直接带着下人,推着板车去扫货。 恰好之前经济不景气,而商人的生产力又提高了,货物是充足的,而且也都不是很贵,主要是因为如今货币比较值钱。 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一个需要买,一个需要卖。 北巷。 “小胖哥,小胖哥。”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激动的跑到北巷的后院来。 话音未落,就见熊弟拖着一双拖鞋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嘘我夫人刚刚才睡,你倒是小声一点。” “是是是。” “咋呢?” “咱们又没有货呢?” 熊弟听得呆愣半响,哀叹一声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咱们作坊可都在岭南地区,只能再得等上几个月。” 小胖看着是憨厚,但是他绝对不蠢,其实第二批罐头一个月前就已经到货了,但是他捂住没发,就是等着这一波高潮。 结果三日就卖断货了,他那水果罐头,在长安,那简直就是宝贝,虽然价钱绝便宜,但就这么多人买,三年前,谁能够想到,可以在长安吃到荔枝,长安的贵人又多,他们才不会这点钱。 那小伙计道:“可是小胖哥,这么下去可是不行,人家天天有事干,咱们的人几个月就干这么几天,然后没啥事做了。” 要是让别的商人听到,估计会打人的,就这几天,赚了人家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熊弟挠着肥腮,道:“那你有啥办法么?” “咱们多弄一点不就行么。” “倒也是哦。”熊弟眨了眨眼,道:“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有想到。行,你让洪哥去找元家,咱们多弄几艘穿。” “哎!我这去。那咱们今日下午咋办?大家都还在店里坐着的。” 熊弟胖手一挥,道:“这几日大家辛苦了,下午去第一楼吃一顿好的。” “第一楼上午就坐满了。” “万福楼,得月楼呢?” “都坐满了。” “那---那你们就订一些菜,找个地方吃。” “那行,小胖哥,你去么?” “我不去了,我还得在家给我夫人做饭了。” 那小伙计呆呆的看着熊弟,就你这身价,还需要自己下厨么? 市场如此火爆,但是韩艺却没有出现在市场,因为到了第一步,他就不需要看,也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之前他反而经常去市场观察。 他今日跟张大象去到南郊的农业区视察。 “尚书令,你看,这一整片田地,以前都是职田,因为这些田都在渭水边上,可以说是长安数一数二的耕田,所以这些田地曾今都是宰相的,国舅和李义府他们的田地都在这边。” 张大象指着面前这一望无际的农田,向韩艺介绍道。 韩艺看着他笑道:“这都是朝廷的吗?” “当然是的。” 张大象立刻道。 韩艺道:“我大唐建国,是将荒地纳为国有,可是这么肥沃的土地,周边怎么可能没有百姓,全都给朝廷留着。” 张大象讪讪一笑,道:“有些田以前是百姓的李义府是啥人,你也清楚尚书令,你不会打算将这些土地都给还回去吧?” “当然不是,咱们大唐如今是看契约说话,可不是看人情说话,这要还,那恐怕都得给百姓。”韩艺摇摇头,又道:“但是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搞什么佃农,收租粮,这种做法实在太落后了,我们要全部施行雇佣制,发货币给百姓。至于这些田收上来的粮食,全部归入府库,用于平仓,毕竟长安缺乏粮食,不得不未雨绸缪啊。但是,户部要给我将这亩数算准了,每年必须要足够的粮食入库,雇佣到的农夫,工钱都由户部统一发放,我不想任何人可以从中渔利。如今我们户部责任重大,每个人都盯着的,可不能出一点错。” 张大象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正当这时,忽闻有人喊道:“韩小哥,张老弟。” 韩艺、张大象转头一看,张大象道:“好像是屈本信。” 待屈本信来到身前,韩艺笑道:“屈先生,真是巧啊!” 屈本信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韩小哥你怎么上这来呢?” “一点公事,所以过来看看。”韩艺只是稍微敷衍了一句,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屈本信忙道:“我刚好带着人送粮食去自由之美的作坊,路过这里。” 张大象笑道:“屈老哥,你这身份去送粮食?” 屈本信呵呵一笑,道:“刚好我家与自由之美的粮食供应契约到期了,我去谈续约的事。” 那些作坊可都是包饭的,这也是韩艺给他们出得主意,包饭菜要划算许多,如果作坊不包的话,员工就得去买粮食,那么粮价肯定会涨,一旦工资满足不了工人的基本需求,到时肯定要涨工资,羊毛终究是出在羊身上,这粮食可是不可缺少的,但如果作坊联合起来,一块去地主和粮商谈,那就有资本谈判,价钱相对而言就要便宜许多,粮价就不会飞涨。 韩艺笑道:“如今粮价涨了不少,这可是一个谈判的好时机啊!” “这还得多亏韩小哥,当初韩小哥与我们说这事的时候,说真的,咱们还都不太相信,没曾想这么快就实现了。”屈本信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大地主如今都赚翻了,那点点税,都已经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又笑道:“不过如今立契,朝廷也得赚呀。”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正文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姐夫多就是好 朝廷的这个经济刺激计划,受益不仅仅是商人,每个阶层都受益,这些大地主个个都开心的要命,说起话来,那也是眉飞色舞,因为他们的生活质量要远远胜于以前,这商品多样化,各种方面都能够又快又好的满足他们的需求。 屈本信跟韩艺聊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张大象看着屈本信轻快的步子,道:“尚书令,如今咱们长安的粮价已经快要涨到咱们的预估价位了。” 从他的言语中来看,他平时没有少看韩艺的经济学,如今市面上所有的经济词语,其实都是来自于韩艺的经济学,并且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就连大臣们奏章上,都经常能够看到这些词语。 “等到江南的粮食一来,粮价自然就会稳定下来,这不用过分的担心。”韩艺微微一笑,目光往周边扫去,道:“这里的农夫原本都是过着佃农的生活,这一下改雇佣制,他们可能有些难以接受,再在这里建一所学院,专门给以前耕种职田的农夫的孩子上学,反正皇后那边有要求,要拨一些款来修建学院。” 张大象点点头,又道:“说来也真是奇怪呀,皇后自从主持政务以来,好像也很少露面,这可不像似皇后的作风。” 她露面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如今对于她而言,少说话,少做事,就是最好的选择。韩艺随便忽悠道:“以前有制度规定后宫不能干政,那皇后当然是有机会就上,故此才会显得非常积极,而如今制度规定她主持政务,她又何必再如以前那样。” “这倒也是。” 张大象稍稍点头,又道:“可是皇后绝非泛泛之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韩艺道:“只要咱们不出错,那就不需要担心,就算皇后要对付咱们,她也得先找一个借口,你以为如今还跟以前一样,说你造反你就造反。而且,皇后没有任何权力提拔官员,只要咱们看住这一点,她就难以有所作为,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城里,韩艺倒是没有去户部,而是去到北巷,他也没有走专用通道,而去去到大街上。 来到北巷的大街上,那真是接踵摩肩,车水马龙,相当拥挤呀。 只见许多十四五岁的小孩,拿着货物穿梭在人群之中,因为如今买卖太好了,这人手根本不够使,那商人只能再招人,这又进一步刺激了就业,就业的人多了,消费也自然多了,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这也是商人与地主最大的区别,商人赚来的钱,又会马上就投入到市场当中,争取赚更多得钱,决计不会停下来的。哪怕是在后世,在计算商人的财产时,再大的富商,手中的现金肯定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主要就是公司,货物,股票、基金、物业,等等,哪怕是现金,那也叫做流动资金,就是即将要投入到生产当中去得钱,这钱投入到市场,那就肯定有人来赚,只是多少的问题。 从某种角度来说,商人的钱其实属于社会的。 地主就不同,地主的东西都是存在家里的,那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跟任何都没有关系。 这个区别是非常致命的,这也是为什么每隔百年,就得打一场打仗,杀一批地主,因为久而久之,财富都集中在地主手中,地主又都将钱存着,这矛盾是必然激化的。 “韩小哥好。” “好!生意如何?” “托韩小哥的福,还算不错。” “这还叫不错啊!我看你这门要扩大一倍才行,将客人挡在外面,那可是商人的大忌啊!” “哈哈!韩小哥说笑了。” “你忙,我先走了。” “是是是!” 韩艺一出现在大街上,几乎每个人都跟他打招呼,不管是客人、商人、还是官员。 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经济好,大家都非常开心。 “韩小哥!” 一个褐发卷毛突然凑到韩艺身旁来。 韩艺当即道:“你离我远一点,娘的,坏我名声。” “哎呦!韩小哥,你这就言重了,那避孕套。” “打住!” 韩艺瞪了拉姆希德一眼,道:“你少给我提这个词,提着我就生气。怎么?人人都在忙,你咋这么闲啊!” 拉姆希德嘿嘿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那避---货呀,客人都是晚上来买,白天这么多人,都挺不好意思的。” 韩艺道:“你还说你不是在坏我名声。” “咳咳咳!但是我美人牌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先去忙了。” 拉姆希德转身便溜了。 “这个混蛋!” 韩艺不禁怒骂一句。 “韩小哥!” 拉姆希德前脚刚走,沈贵就立马凑了过来。 韩艺笑道:“老沈,前几年亏的,这回全赚回来了吧。” 沈贵哈哈一笑,道:“还差一些。” “也就是今晚上的事。” 沈贵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如今这饮食行业是大赚。 韩艺与他们都只是闲聊两句,然后便去到金行。 “哇!这么多人啊!” 韩艺来到金行,见人都站在门口,“算了!还是走后门吧!d!堂堂老板,上自家店,都得走后门,真是岂有此理啊。” “东主!” 这韩艺刚来到后门,就见一位端庄的少妇恭敬的站在门前,仿佛是在等着他。 这少妇正是金行的总经理,商了了,如今她已经成功赢得韩艺的信任,晋升为总经理,是桑木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你---!” 韩艺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道:“你方才看到我呢?” 商了了微笑道:“只是里面人太多,了了不便出门相迎。东主,里面请。” “不错!” 韩艺笑着点点头,往里面走去,笑道:“也别尽忙着工作,这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可以适当得用一些私生活来调剂,比如说找一个如意郎君。” 商了了笑道:“东主是在提醒了了年纪不小了么。” 韩艺哈哈一笑,道:“你这年纪对于我而言,那可是黄金年龄,你要嫁人的话,那又得生孩子,然后又得相夫教子,哪里还有功夫上班,要是你辞职了,那真是我金行的一大损失啊!只不过我这人比较关爱下属,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能亏待了下属。” 商了了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多谢东主关心,了了会考虑的。” 但很明显是在应付,商了了可是宫妓出身,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面,她都只是男人的玩物,她见过男人最最最丑恶的嘴脸,她才不想再回到男人的身边,那对于她而言,那真是自投罗网,她非常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她如今是金行二把手,有头有脸,地位还真不低,要是得罪她的话,这贷款都成问题,找男人的事,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或许永远都不会去考虑,她一点都不羡慕梦婷她们。 韩艺当然也听出来了,笑着点点头,又问道:“桑木总管在吗?” 商了了道:“正在贵宾房与崔小娘子谈事。” “崔小娘子?” “就是那崔中丞的小妹。” “她?” 韩艺面露困惑之色。 商了了道:“好像是来谈贷款的事。” 韩艺越听越是困惑,于是去到贵宾室门前。商了了非常懂事在门口道:“桑木大哥,东主来了。” 韩艺愣道:“什么时候叫上大哥呢?” 商了了道:“前些时候,桑木大哥认我做了干妹妹。” 干妹妹?韩艺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一副邪恶的画面,不过也就是一闪而过,他知道桑木这人非常重感情,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刘娥的事,不然早就做了,以桑木现在的身家,买下日本一个州府的妹子,那都是绰绰有余啊。 听得吱呀一声,门打开来,桑木站在门内,道:“恩公,你来了。” “姐夫!” 只见里面一个清纯的美少女朝着他招着手。 正是崔莹莹。 韩艺入得屋,轻咳一声,严肃道:“在这里别叫姐夫,我这人可是最喜欢以公谋私了。” 崔莹莹愣了下,随即抿唇一笑,道:“姐夫,你来的正好,我认为你们金行的贷款有一个不足之处。” 韩艺看向桑木。 桑木道:“我去给恩公倒杯茶。”说完就溜。 韩艺愣了一会儿,旋即一脸苦笑的朝着崔莹莹道:“不愧是崔家小妹,竟然吓得我的大总管狼狈而逃。” 崔莹莹嘴角一扬,老气横秋道:“你这大总管太古板了一点,一点也不会变通。” 韩艺笑了笑,坐了下来,道:“说吧,我这金行哪里不满你意呢?” 崔莹莹道:“你们金行发放贷款那都是看着钱去的。” 韩艺道:“我是做买卖的,可不是做善事的,要不冲着钱去,我早就倒闭了,你还能坐在这里。” 崔莹莹道:“但也不能眼里全都是钱,这君子爱财。” 韩艺轻轻挥手道:“你姐夫我可不是君子。” 崔莹莹顿时一脸窘迫,马屁都不让拍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小丫头!在我面前玩这一招,我特么可是始祖来的。韩艺一笑,道:“你还是直说吧,你有什么建议?” 崔莹莹眼眸晃动了一下,道:“我只是觉得,关于贷款的利息,应该更加灵活一些,有些贷款,虽然钱赚少一点,但是可以造福百姓,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韩艺哦了一声,道:“你是想从我这里低息贷款去办学院?” 崔莹莹点点头,道:“其实长安的学院不需要贷款,因为长安富人多,但是长安的学院也已经不少了,如今昭仪学院应该走出去,到各州县去建办学院,但是去到地方上建办学院,就需要一笔本钱,因为只有学院能够盈利,才能够吸引当地的富人投资,而你们金行在许多州府都有分行,如果有金行支持的话,我们昭仪学院就能够推广得更快,只不过学院回本比较慢,而且我们学院赚的钱也不是很多,所以你的那位大总管,不太情愿贷款给我们。” 韩艺笑道:“他是对的,学院办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是金行多了一笔烂账,他就难辞其咎。” 崔莹莹道:“可是姐夫你不是一直都非常赞成普及教育么?”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我认为任何事都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一个脚印。” 崔莹莹狡黠的笑道:“要是一步一个脚印,姐夫你这么年轻,怎么就从一个田舍儿当上尚书令的?” 这丫头真是有些意思。韩艺笑道:“好吧,就算你是对的,那既然你是对的,那你应该能够说服桑木。” 崔莹莹眨了眨眼,没有做声。 韩艺道:“莹莹,如果你缺钱,你可以找姐夫要,当然,你家也很有钱,你没有问家里要钱,那就证明你是将这事当成是自己的工作,既然是工作,那就是公事,公事就得公办,你不应该指责我金行有什么不足,我们金行打开门做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应该让桑木看到你计划中所蕴含的价值,然后以此来说服他答应下来。” 崔莹莹眼眸一转,道:“但是有些事的价值并不在表面上,你看,如今市面上请一个认字的人,工钱都得翻上好几倍,如果认字的人多了,你们的成本是不是降低不少。而且教育这事,如果一味的追求利益,那是难以成功的,不然的话,早就有人做了,也不需要朝廷出钱,让百姓能够免费读书。但普及教育对于我们大唐是非常有利的,大唐好,商人才能够更好,赚更多的钱,而这个政策也是姐夫你支持的,也能够在姐夫你的功绩簿上,写下辉煌一笔,还有飞雪姐,这对于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你没有理由不支持我们。” 孺子可教也!韩艺哈哈一笑,道:“我终于明白你大哥常常挂在嘴边的底蕴指的是什么了。好吧,我答应你,认真考虑针对教育事业,调整利息。” “真的么?” 崔莹莹惊喜道。 韩艺点点头道:“你都帮我分析的这么透彻,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谢谢姐夫。” “是我该谢谢你让我明白教育的重要性。” 崔莹莹抿了抿唇,秀丽的廉价浮起一层红晕来,道:“要是没有其它的事,莹莹就先告辞了。” 她刚才只是随机应变,说得那一番话,因为她也不知道韩艺会来,如今韩艺既然答应下来了,那她就得好好考虑一下,再往下说,只会多说多错。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赞色,道:“路上注意一点。” “放心,我二姐夫早早就派了人专门保护我。” “独孤无月?” “嗯。” “姐夫多就是好!”韩艺呵呵笑道。 崔莹莹掩唇一笑,便起身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桑木就走了进来。 “我得茶呢?”韩艺问道。 桑木当即呆若木鸡。 正当这时,商了了端着茶走了进来,“东主,请用茶。” 韩艺笑道:“你这干妹妹没有认错啊。” 桑木讪讪笑了笑,坐了下来,道:“崔小娘子走呢?” 韩艺点点头道:“你至于怕成这样么?” 桑木道:“我还真是怕了她,小小年纪,就能说会道,那大道理说得可都是一通一通的,又是什么圣人云,古人语,说得我头都是大的,差点我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韩艺苦笑道:“那我比你差一点,我已经点头答应了。” 桑木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恩公你可能会答应的,但是贷款建办学院,需要的钱不少,但是回本太慢了一点,这不利于我们金行的资金周转。” 韩艺道:“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如今我们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财富,那么也理应承当更多的责任。不过,这既然是一笔买卖,那就还得在商言商,我们要考虑到建办学院的一切风险和它的特殊性,然后制定出一套专门适合教育的贷款体系来。” 桑木点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韩艺嗯了一声,道:“但是如今还是得以代金券为主?目前的情况如何?” 桑木苦笑道:“在此之前,我们一直都担心铜钱不够,但是如今是代金券不够,这百姓都爱跟风,兑换代金券的人越多,吸引来的人就更多,目前有很多百姓都跑来兑换代金券,而且曹工他们都让我直接发代金券给他们,他们都嫌铜钱太沉,用着不太方便。” 韩艺笑道:“跑得太快总会摔倒的,就是这么多,不能完全因为百姓的需求,贸然的改变自己的计划,咱们金行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不管外面怎样,我们都要泰然自若。” “我知道了!”桑木点了下头,又道:“哦,目前行情,来咱们金行询问贷款事宜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韩艺面色严肃道:“这也是我今日来得目的,目前的行情,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状况,整个长安的经济呈现出一个急剧上升的趋势,但是这种趋势容易迷惑大家,让人不计后果的去扩大规模,如果贸然贷款给那些人,只会害人害己。” 桑木道:“恩公的意思是收紧贷款?” “不!”韩艺摇摇头,道:“根据我的估计,这只是我们大唐经济腾飞的开始,还会有持续上升的,所以,贷款是一定要增加的,但是一定要审查清楚。另外,我们现在不能跟以前那样,我们也该提升自己,我们要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到分析他们的商品上面,以及计算市面上对于他们商品的需求量,而不仅仅是他们的营业额,甚至他们的家产,营业额这东西,今日可以达到一万贯,明天就可能归零。但是如果商品好的话,那就掉不下去。” 正文 第一千九百章 好好谈谈 如果说最初经济建设的开始,只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一颗小石子,那么代金券的发行,就是扔下一颗炸弹。 这就是在大唐的经济发展上面,打了一针兴奋剂。 让整个市场变得疯狂起来,每个阶级都受益,哪怕是官员阶级,虽然他们的俸禄没有涨,但是货币变得值钱,而他们发得又是货币,等于他们的俸禄还是上涨了不少。 并且,这也在渐渐改变百姓的生活方式。 家不再是中心,乡村也不再是中心,城市和市场成为了中心。 因为每家每户都需要去市场购买生活用品,而非是家里自己做。 自由之美。 “公子,这是我们的设计师最新设计出来的钱袋,是专门用于放代金券的。” 徐九极为兴奋的将一张图纸递给郑善行。 郑善行接过来一看,但见图纸上面画的是一个与代金券一般大小的钱袋,其实这就是钱包,但这不是韩艺带来的,而是当代设计师自己发明的。 还是那句话,有需求就有供应。 以前的钱袋塞得铜钱,往里面塞代金券是非常不方便的,代金券又轻,放在身上一点重量都没有,很容易掉的。因为市场非常火爆,所以自由之美很快便发现这其中是有利可图的,这全新的钱袋也是顺势而生。 这个也不是很难。 徐九还在一旁解释道:“这种钱袋可以两种原料来制作,一种是布,一种是皮,布的钱袋是专门为百姓设计的,皮质是为富人设计的。”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自由之美的一贯传统就是每种产品,都有贫富两种方案,针对穷人是薄利多销,针对富人的就是高档,价格昂贵,从一开始就是如此,道:“这种钱袋市面上可有?” “当然没有。”徐九又道:“公子的意思是申请专利?” 郑善行点点头。 徐九道:“这不太好申请吧?这袋子谁都能做啊。” 郑善行道:“布袋的话,自然不便申请,但是皮质的话,我想应该是可以申请的,但是既然要申请专利,自然要设计的更加完善,要添加一些技术进去。” 徐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郑善行又道:“另外,如今的服侍也不方便携带这种代金券,我们应该服侍上面增加携带代金券,以及这种钱袋的设计。” 徐九眼中一亮,道:“行,我立刻去吩咐那些设计师,赶紧将图纸画出来。” 崇仁坊。 “元公子,别来无恙了!” 窦衡朝着元哲拱手一礼。 “别来无恙!” 元哲拱手回得一礼,又请窦衡坐了下来,道:“今日请窦掌柜前来,是因为我们关中集团打算开辟一条新得通道。” 窦衡哦了一声,道:“新的通道?” 元哲点点头道:“想必你也知道,小胖集团的水果罐在长安卖得可是非常火爆,小胖集团希望我们能够运送更多的水果罐上来,但是那些水果罐多半都是来自岭南地区,运河并未修到那边去,因此我们希望能够走海路,我们希望你们能够设计出更加适合海路得船只来。” 窦衡笑道:“元公子是知道的,自从咱们征服高句丽之后,我们一直都在研发更大型船只,朝廷的战船可都是咱们设计出来的。” 元哲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希望还能够更好一点,更大一点,更快一点,并且能够面对更大的风浪,航行更远,岭南那边不但有水果,还有粮食。只要你们能够设计出我们满意的船只来,我们关中集团至少至少都会订购一百艘。” 窦衡眨了眨眼,一拍板道:“没问题。” 一百艘海船,这个订单那可是相当大的,以前只有朝廷才能够订购这么多,而且还是至少至少。 窦衡这必须答应啊! 而且,他也不需要关中集团再先给订金,他如今有着足够的资金投入研发当中。 而元家也从中看到小胖集团的水果罐头将会给那些岛屿带来丰厚的利润,因为那些海岛的水果是非常丰富的,就是没有办法运送到大陆来,而且船夫也需要这些罐头,元家那边还想跟小胖集团洽谈,将作坊开到那些岛上去,甚至于希望能够购买到专利,再多的钱,也无所谓。 只不过熊弟如今一门心思陪着梦婷,没有功夫跟他们谈这些。 那胖子也真是在扮猪吃老虎,小胖集团的员工福利,都已经超过了凤飞楼,如今岭南所有的果园都跟小胖集团有合作,只有他才能将那些水果卖出去,小胖如今的生活就是一边做饭菜给梦婷吃,一边看看自己又赚了多少钱,很多商人那都是捧着钱来找他合作。 而面对如此的疯狂的市场,韩艺却显得极为冷静,因为这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而已,他已经在脑中推演过无数回,所以真正发生时,他已经无法再非常激动,他更多的是在注意市场上面那些疯狂的行为,他反而担心一些商人从中迷失了心智。 所幸如今的经济规模才刚刚发展起来,也不是很大,不会因为一些疯狂的举动,而爆发经济危机。 民安局。 “还是家里舒坦啊!” 程处亮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毫无素质的将双腿架在办公桌上,还不停抖动着。 前几年他与李思文前面南下扫除贼寇,直到近日才返回长安的。 除他之外,还有韦待价、李思文、长孙延、韩艺,这民安局五巨头经过多番周折,又再聚首了。 韩艺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不想回来了,去这么久,真当是公费旅游啊!” 程处亮倏然放下脚来,激动道:“韩艺,这里面谁都有资格说,就你没有资格。” 韩艺吓得一怔,道:“凭什么啊?” “凭什么?”程处亮哼了一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回去,过得是怎样的生活,风餐露宿,栉风沐雨,东奔西走,有得吃就算是不错,有些时候大半月见不到一块肉,打仗都没有这么辛苦,不仅如此,道路上经常见到尸体横在路中间,到处哭声,晚上都让人无法入睡,要不是你,这差事可轮不到咱们头上。” 李思文默默得点着头。 韩艺看着李思文道:“你点什么头,明明就是司空让你们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思文哼道:“你别往爹头上推,就是你让我们去的,这我们早就知道了。” 韦待价皱眉道:“当真有这么恐怖么?” “更恐怖的都有。”程处亮道:“你知不知道,亳州的一个知县,一方利用盐来放贷,令一方面又横征暴敛,弄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最后你可知这知县怎么样呢?” 韦待价摇摇头。 程处亮道:“被当地的百姓冲入官衙,将他活剐生吞,这可是真事,他家不是囤着很多盐么,那些百姓,一人一刀,割下一块肉,立刻就蘸着盐吃,等到我们赶去的时候,就是一具骷髅挂在县衙的大门前,而且那官员一家老小,全部被杀,就是因为这事吓得许多官员都跑了。” 长孙延只觉毛骨悚然,冷汗涔涔,道:“那你没有缉拿凶手么?” 程处亮哼道:“满大街都是凶手,当地百姓几乎都参与了,我才那么一点人,你叫我怎抓。” 长孙延不禁叹了口气。 韩艺可不爱听这些,毕竟他也有份参与其中,道:“这些都是已经过去式,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程处亮大言不惭道:“老子亲自出马,这还用问么?” 韦待价笑道:“你就别吹了,要是百姓没有饭吃,谁出马都一样。” “话可不能这么说。”程处亮道:“要不是我跟思文,到处扫除强盗,令那些强盗闻风丧胆,后来那些商人也不敢去啊!如今那边都已经稳定了下来,这可都是咱们的功劳呀!” 李思文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咱们民安局是寸步难行,地方县府和士绅都不愿民安局过去,但是经过这一回,民安局在运河一代的州县基本上是扎住了脚跟。” 程处亮激动道:“这倒是真的,如今那些百姓只认咱们民安局,有事都上民安局,不去县衙了。” 李思文补充道:“之后那些扬州、睦州的商人去到各地建作坊,百姓都去城里务工,即便是士绅的影响力可都不如咱们民安局。” 当时是县衙将地方给弄乱,许多县衙都瘫痪了,程处亮他们虽然是领着禁军去的,但是却打着民安局的旗帜,可以说是民安局收拾了这个烂摊子,百姓当然就相信民安局,再加上后来的城市化,民安局就变得更加重要。 这五巨头当然是受益者,民安局的权力越大,他们的权力就越大。 韦待价笑道:“如今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韩艺让你们去了吧。” “此言差矣。”韩艺忙道:“司空让你们两个前去,那是因为相信你们的能力,你说得倒是轻巧,要是派两个草包去,那只会越弄越乱,甚至于天下大乱,程二跟李二都是功不可没啊。” “这话我爱听。”程处亮鄙视了一眼韦待价,道:“你以为这活轻松,我们刚出的头一年,可是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天天就是四处奔波,不但得打击贼寇,还得安抚百姓,稍有不慎,引起民怨,咱们那点人哪里够看,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不派你去了吧。” 韦待价没好气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厉害。” “那是!”程处亮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韩艺道:“行了,我让你准备东西呢?” 程处亮眸子晃动了一下,道:“咱们这么辛苦!” 韩艺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价值一百贯金票,拍在桌上,道:“这应该够你们吃上一天了吧。” 程处亮极为迅速的将金票收入囊中,嘿嘿道:“还是你比较知趣。” 长孙延皱眉道:“你们这么做不合适吧。” “去去去,你回你房里待着去,当做没有看见就是了。” 程处亮说着,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资料来,递给韩艺道:“这里就是各地州县目前的情况。” 韩艺将那些资料统统拿了过来,道:“哦,那张金票必须得你们四个人中的三个人签字,才能够兑换出钱来。” 程处亮惊讶道:“为什么?” 韩艺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独吞啊!” “我---我是那种人么?”程处亮道:“我问得是,为什么不是四个人。” 韩艺看了眼长孙延,然后道:“我先告辞了。” “这个混蛋,真是----太看不起人,区区一百贯,我程二会放在眼里。”即便韩艺已经离开了,程处亮兀自喋喋不休的骂道。 韦待价笑道:“看来还是韩艺最了解你啊!” 其实那些州县的情况,大致上韩艺已经预计到了,但是他需要知道那些州县的具体情况,因为资本社会跟小农社会不一样,管理资本社会必须注重细节问题,这人都凑在一起,关系自然就变得复杂,矛盾将会越来越多,因此他一早就让程处亮他们将各州县的具体情况全部详细的记录下来。 当然,他也知道程处亮会敲他一笔,这钱也早就准备好了。 韩艺揣着资料刚刚出得民安局,忽见两名宫中侍卫迎面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侍卫抱拳道:“卑职奉皇后之名,请尚书令去一趟南郊的昭仪学院。” 韩艺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其实在那一场危机之中,昭仪学院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首先一点,这资金链断了,武媚娘将商人整成那样,商人哪里还愿意捐钱给昭仪学院,屁都不会给一个,而且学生的家庭的也受到不小的影响,要不是有着王义方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坚持着,只怕早就关门了。 可见武媚娘其实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看重教育,她建办自己的昭仪学院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母仪天下,是一场政治秀,仅此而已。而当时她的权力已经非常大了,那她就无所谓,其实武媚娘看重的只是科举,因为科举能够帮助她打击士族,增强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这是她需要的。 教育这东西费时费力费钱,不符合她当时的政治需求。 只不过如今她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又只剩下昭仪学院,这块招牌可是一定得保住,因为这是唯一还能够让她有一些些底气出现在百姓面前的理由。 因此武媚娘出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大量的物资来到昭仪学院。 等到韩艺来到昭仪学院的时候,只见武媚娘坐在院中,面带慈爱的笑容,散发着母爱的光辉,一个个小孩排着队,在她面前背诵课文,然后领取奖品。 真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啊!韩艺心中感慨了一番,也没有去打断武媚娘作秀,悄悄往后面走去。 “姐夫!” 忽然前面冒出一个美貌少妇来。 如今韩艺真的是成为了长安的全民好姐夫,因为元牡丹、萧无衣都是大姐大级别的。 韩艺哎呦一声,“是王小妹呀,好久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王小妹轻轻哼道:“姐夫,你就少挖苦我了,无衣姐、牡丹姐、飞雪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我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只丑小鸭而已!” 丑小鸭?韩艺没好气道:“少看点童话故事,那都是给孩子看的。” 王小妹又道:“姐夫,你可真会骗人,原来你跟飞雪早就情投意合,想必之前都是借工作之名,来找飞雪幽会的。” 韩艺板着脸道:“呐呐呐,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以侮辱姐夫的职业操守,但是你得相信飞雪的职业操守。” 王小妹噗嗤一笑,道:“姐夫,你可真会护短。” 韩艺指了指她,又问道:“皇后来了多久呢?” 王小妹道:“一早就来了,还带了许多东西来。”说到这里,她悄悄的瞟了眼武媚娘,又道:“姐夫,咱们今后到底听谁的?” 韩艺没好气道:“什么听谁的,你们是老师,你们职责可就是教导学生,可别想太多了。” 王小妹吐了吐香舌。 韩艺道:“我先去教室里面处理一些公务,记住,可别乱说话。” 王小妹点点头。 韩艺去到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面,拿出程处亮给他的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过得好一会儿,只闻有人笑道:“尚书令果真是人臣之典范呀,这点工夫都不忘处理公务。” 韩艺抬起头来,只见武媚娘站在门前,笑吟吟的看着他,但是语音中却夹带一丝讽刺的意味,起身先行得一礼,随即道:“臣这只不过是表面功夫,比起皇后的那实实在在的善意,臣真是做得远远不够,惭愧,惭愧。” 原封不动的讽刺了回去,但他的神情、语气那是非常真诚的,拼演技,韩小哥就没有服过谁。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冷冷笑道:“彼此,彼此。” 大家都虚伪,谁也别说谁。 韩艺问道:“不知皇后今日找微臣前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微臣?” 武媚娘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韩艺摇摇头道:“微臣不知。” 武媚娘愠道:“这狡猾的人,我是见多了,但是如你这般狡猾且又十分谨慎的人,我还真是头回见到。” 韩艺叹了口气,道:“看来皇后对臣还是有诸多误解啊!” 武媚娘只要看到韩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不禁就恨得牙痒痒,强忍着怒气道:“所以我们才得好好谈谈,化解那些误解。” 韩艺激动道:“真是太好了,臣一直都很期待能够化解皇后对臣的误解。”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密会 武媚娘当然不会在昭仪学院跟韩艺谈,外面那些老师又不是村妇,那可都是贵族出身,而且对于武媚娘而言,这一次谈判是至关重要,武媚娘这回找韩艺前来,主要就是试探,看韩艺愿不愿意谈,韩艺表示愿意谈,那就便行了,但是武媚娘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在哪里谈,韩艺对此也没有多问半句,反正如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又不着急,着急的是武媚娘。 二人又装模作样的跟昭仪学院的老师,谈了谈学院的现况,以及未来的建设。 谈了大半日,直到傍晚时分,二人才离开了昭仪学院。 回到萧府,韩艺刚入得大门,便见萧无衣站在门内,不禁心头一暖,道:“有夫人相迎,真是人生一大幸福。” 萧无衣抿唇笑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以前未尽妻子的责任。”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韩艺一手揽住萧无衣那纤细的腰肢,往府内走去,见府中冷冷清清的,问道:“玄牝和蕊儿没有回来么?” 萧无衣道:“明日学院放假,牡丹姐带他们去元家堡玩了!” 韩艺眨了眨眼,朝着她嘻嘻道:“那今日岂不是就我们两个在家。”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不接着茬,问道:“听说皇后今日找你去昭仪学院呢?” 韩艺愣了下,叹道:“真是后悔让你去妇联局啊!” 萧无衣错愕道:“为何?” 韩艺叹道:“还能为什么,我才刚从那边回来,你就知道了,可见这有女人的地方,就瞒不过你这位妇联局局长啊!” 萧无衣得意洋洋道:“你知道便好,你要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哼,可是逃不过我的耳目。” 韩艺问道:“那摘花行不行?” 萧无衣想了想,“可以考虑。” 说完,她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韩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大家都不在,他们也没有去客厅,而是直接去到卧房,来到卧房,韩艺就抱着萧无衣躺在卧榻上,将这位妇联局局长亲的是娇喘吁吁,方肯罢休。 萧无衣软绵绵的趴在韩艺身上,呵气如兰,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随着妇联局的权力越来越大,责任越来越大,压力自然也是越来越大,萧无衣也非常需要这一刻。 过得一会儿,她才问道:“皇后找你昭仪学院干什么?” 韩艺道:“这两年来,皇后还是头一回出宫,当然得去昭仪学院看看,顺便找我去谈谈昭仪学院未来的建设。” 萧无衣道:“可是你与皇后不是一直都有过节么?” 韩艺道:“我想她是有意想要缓和一下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毕竟她又重返朝堂,我与她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萧无衣道:“那你的意思呢?” 韩艺突然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笑道:“我更想听听夫人的看法。” 萧无衣道:“我得看法重要么?” “当然!”韩艺正色道:“对于我而言,夫人的话,可比圣旨都有用得多。” “这等谎言,你也说得出口。”萧无衣一脸不信道。 韩艺一本正经道:“这可不是谎言,当初你揍李义府,我二话不说,立刻将官服退还给了皇帝,并且还给了李义府一拳,我当这官,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大街上牵着夫人的手,其它的只不过是附加利益罢了。” 萧无衣听得跟吃了蜜似得,嘴上却道:“你的志向还真够远大的。” 韩艺笑嘻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其实就是为什么朝中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看不穿我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我的志向这么远大。” “德行!”萧无衣娇媚的白了韩艺一眼,又正色道:“不过我看咱们这位皇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 韩艺道:“此话怎讲?” 萧无衣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是觉得咱们这位皇后,所展现出来的手段,以及行事作风,比我舅舅还要像皇帝一些。” 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你那位皇帝舅舅,你舅舅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呀!韩艺稍稍点头,道:“我倒是也有这种感觉。” 萧无衣道:“虽然当初皇后对于你知遇之恩,但是你该还得也都还清了,我不反对你与他缓和关系,但是也不能再感情用事,公事公办就行了,因为她若要害你,那是决计不会手下留情的,而你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感情用事,为了夫人,连圣旨都不顾,可没有几个宰相如你这样。” 韩艺笑道:“夫人言之有理。” 殊不知韩艺跟李治是同一类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但是萧无衣这么想,也没有错,因为只有她才能看到韩艺的这一面,要是谁敢伤害她们,那韩艺就不会顾自己的计划,必须拼命,这可是韩艺的底线,在这之上,那就是成王败寇,你要能赢,我就愿赌服输。 萧无衣又问道:“对了!皇后是不是又要干预昭仪学院的事务?” 韩艺道:“干预是肯定的,毕竟昭仪学院是她的。” “那妇联局呢?”萧无衣立刻问道。 妇联局虽然是萧无衣提出来的,但却是武媚娘点的头,没有武媚娘也不可能成立妇联局。 “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在担心皇后干预妇联局啊!” “嗯。” 萧无衣毫不掩饰的点点头,道:“妇联局虽然是在皇后的支持下才成立的,但是之后皇后并未对妇联局做出什么贡献,这都是我们得心血,我可不想让皇后染指的,让妇联局成为皇后手中的武器。” 皇后一出宫就去昭仪学院,她也从中看出一些门道来,除了昭仪学院,那就只剩下妇联局,她也不是善男信女,昭仪学院她管不着,但是妇联局她可不会让出来的,因为她知道皇后的一切举动,都是为权力服务。 韩艺笑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那我当然支持夫人。” “那倒没有必要。”萧无衣螓首轻摇,道:“我们家当然还是得以你为中心,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在朝中帮我跟皇后周旋,只是只是我担心我这么做,会给你增添麻烦。” 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杀的一枚女汉子,那武媚娘在她眼中,其实也就那样,因为古代是很看重血统的,武媚娘有什么血统,她身体里面流着得可是三帝一后的尊贵血脉,如今她收敛许多,也就是怕给韩艺添麻烦。 韩艺笑道:“什么麻烦,会不会聊天,身为你夫君的我,本来身手就没你强,学问也没有你高,很难给你安全感,唯一的胜于你的,那就是当了一个小官,那我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优势来,在这方面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什么,皇后若是想安插人来妇联局,你直接拒绝就是了,犯不着给面子。” 萧无衣听得是感动不已,一直以来,韩艺都是非常宠着她,不管她想干什么,韩艺都是绝对支持,也正是因为韩艺的这种态度,才令她时时刻刻克制自己的,主动献上双唇,亲吻了下韩艺。 韩艺眼中一亮,双手立刻抱住她,问道:“你现在饿么?” 萧无衣白皙的脸庞透出一丝红晕来,声若蚊吟道:“好像也不是很饿。” “那就晚点再吃吧。” . 在得到程处亮的资料之后,韩艺又根据各州县的情况,做出了一些微调控,但是这个主要是针对地方州县的财政,中央还是得给一些帮助,这跟百姓的关系倒是不大。 这日傍晚时分,韩艺刚刚从皇城出来,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辆马车突然来到行了过来。 “韩小哥!” 只见车内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正是花月楼的曹绣。 韩艺笑道:“哟!原来曹姐,啧啧,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风韵犹存啊。” “韩小哥过奖了。”曹绣一笑,道:“我有一笔买卖想跟韩小哥谈谈,不知韩小哥当下可否有空?” 韩艺愣了下,随即点点头,上得曹绣的马车。 等到马车离开皇城之后,曹绣低声道:“韩小哥,其实我并非是来找你谈买卖的,而是有人托我来请你去相谈。” 韩艺问道:“什么人?” 曹绣不答反问道:“韩小哥不知道?” 韩艺笑道:“你隐藏得这么深,我哪里知道啊!” 这话说得真是够讽刺的。不过曹绣也看得很开,毕竟她是宫中出来的,觉得被尚书令讽刺,那是一种荣幸,微微一笑,低声道:“是皇后命我来请你今晚去我在东郊的宅邸。” 韩艺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知道皇后这两日肯定会来找他的,因为武媚娘这回出宫,唯一目的就是要跟他谈判,什么祈福,送东西给昭仪学院,那都是迷雾。 二更时分,在东郊的一座宅邸前。 “韩大哥,周边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我还顺便去到里面看了一下,就看到曹绣一个人在前院候着。”小野挠着头,有些纳闷道。 韩艺点点头,道:“你跟我一块去吧。” 面对武媚娘,韩艺也不敢大意,所以他事先让小野前去打探了一番。 二人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过得片刻,听得吱呀一声,只见曹绣站在门内,道:“你来了。” 韩艺笑道:“还得劳烦曹姐你来跟我开门,真是折煞我也。” 曹绣微微一笑,道:“韩小哥,小野请进。” 二人入得府内,果然如小野说得那般,里面是空无一人。 来到门前,曹绣手一伸,道:“韩小哥,屋内请。” 韩艺看了眼曹绣,见她没有进屋的打算,于是道:“小野,我一个人进去就是了。” 小野点点头。 韩艺推门走了进去,发现外面的大厅空无一人,于是他又进到后堂,只见一个尼姑坐在里面。 韩艺愣了下,待看清楚那尼姑,才上前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床笫之盟 这尼姑正是武媚娘。 不得不说,那真是有模有样的,韩艺第一眼还真没有认出来,毕竟武媚娘之前是当过尼姑的,这只能说是重操旧业,那当然是驾轻就熟。 武媚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你就你我二人,你又何必再在此装模作样。” 韩艺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此乃礼法,可不是装模作样。” 武媚娘稍稍翻了下白眼,手往身旁一引,道:“请坐。” “多谢。” 韩艺又是拱手一礼,这才坐了下来。 平时不太注重这些繁文缛节的韩艺,今日却变得彬彬有礼。 不过他在武媚娘面前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因为他也害怕武媚娘。 武媚娘讽刺的笑道:“想必你当初在长孙无忌面前,也是这般谨小慎微吧。” 韩艺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呀!小心驶得万年船。”武媚娘感慨一声,道:“我当初若能够做到这一点,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 韩艺道:“关于这个问题,臣已经回答过皇后,微臣从未做了对不起皇后的事,微臣一直都在真心实意的帮助皇后。”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当初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很不能理解,因为当时我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又被陛下打入了冷宫,你犯不着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甚至认为你是希望让我死不瞑目,然而,后来我得知你在朝中并未对我落井下石,这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换做是我,或者是长孙无忌,都会选择斩草除根,至少也要令我身败名裂,永远不能翻身,可是你并未这么做。而且,你那天也如今日一样,不断的强调,你没有骗我,你是在真心实意的帮助我。 我就在想,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在帮我,那你究竟在帮我什么,如今我总算是想明白了,我相信你是在真心实意的帮助我,帮助我铲除李义府、许敬宗这两块绊脚石,帮助我离开庶族阶级,帮助我变得一无所有,帮助我只能选择商人,我真是非常非常感谢你为我指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啊。” 说到后面,她是咬牙切齿。 韩艺当时不断的强调,他没有背叛武媚娘,他是真心实意的帮武媚娘,这话听着是很假,事已至此,武媚娘如何反应不过来,这种谎言没有说得必要,真是太虚伪了。 武媚娘可不蠢,这明显就是韩艺在给她的暗示。 如果不是谎言,那么韩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反过来一推,武媚娘渐渐猜到了韩艺的用意。 你总算是顿悟了,善哉善哉。韩艺摇摇头道:“臣不知道皇后这话是何意?” “韩艺,你真是好诈啊!” 武媚娘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火光,道:“你小小一个田舍儿,竟然能够将陛下、长孙无忌,还有我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先是利用我,铲除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中贵族和外戚,然后利用自己来做诱饵,引我上钩,又借陛下来铲除我在朝中的势力,为商人的崛起扫除了一切的障碍。你父亲的坟墓垮得还真是值啊!毕竟有那么多人来为你父亲陪葬。” 一个新的阶级出现,必须是要面临旧的阶级,也就是既得利益者,那几年的几番大清洗之后,不断的重新洗牌,既得利益者都变得非常脆弱,才有了当今商人的崛起。 你说武媚娘恨不恨,敢情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可都是在帮韩艺做嫁衣。 韩艺兀自是古井不波道:“微臣是越听越糊涂了,微臣还是那句话,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微臣并未做出任何背信弃义之事,皇后你要对付长孙无忌,那可不是微臣怂恿的,哪怕微臣阻止皇后你这么做,皇后难道会听微臣的?那李义府之死,就更加怪不得微臣,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一切后果都是他咎由自取,至于皇后你的话,如果当时皇后你不那么做,又怎会爆发那一场危机。” 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那是底气十足,他是吃三家饭,但是他对于每一方,那可都是尽心尽力,他真的可以做到问心无愧,我是得了渔翁之利,但问题是你们自己要斗来斗去,与我有什么关系。 武媚娘冷笑道:“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那我只能延续你的政策,但是在那过程中,肯定还是会出现各种问题,然而,当今世上没有人知道该如何解决,唯有你韩艺才能够扭转乾坤,到时陛下就还得请你回来,换而言之,其实当时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是立于不败之地啊!” 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道:“亏我们三人还都以为你不过是我们手中一枚棋子,其实我们三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更加可怕的是,你根本也不是要对付谁,你只是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来推行你的政策,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撇开一切不说,我还真是很佩服你呀,你几乎算到了每一步,而且你对于我的了解,真是令我感到害怕。” 其实韩艺一直都将自己视作棋子,他唯一做得事情,就是令三方都需要他这枚棋子,在这种情况下,就还真不知道谁是棋子,谁是棋手。 韩艺兀自摇头道:“臣---臣真不知道皇后你在说什么。” 不管武媚娘如何激动,如何讽刺,如何鄙视,他就是无动于衷,诸葛亮能够骂死王朗,但绝对骂不死韩艺,他上辈子,这辈子,不知道听过多少比这还要恶毒的话,早已经是百毒不侵。 武媚娘斜目一瞥,突然自嘲一笑,端起茶杯来,稍稍呷了一口,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之所以一直都不肯承认,是因为你并不相信我,当然,我更加不相信你,毕竟你这回将我骗得几乎是身败名裂,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不容易呀,你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咱们说个屁啊!韩艺总算是露出一抹微笑来,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却是鄙视了他一眼,但是心里却非常佩服韩艺,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城府,不服不行,冷静道:“因此首先,我们必须得重新建立起信任来。” 韩艺点点头道:“这臣是非常愿意的。”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顿,“但这也并非易事呀,毕竟皇后你始终认为,那一切都是我做的。” “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武媚娘淡淡道:“只要将我们的性命和命运统统捆绑在一起,我们才能够真正的相信彼此。” 韩艺眨了眨眼,好奇道:“不知皇后此话的意思是?” 武媚娘稍稍瞟了他一眼,眉宇间似乎出现一丝挣扎,过得半响,她突然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来,摘下自己的尼姑帽来,但见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瀑布一般的倾斜下来,顿时变得是风情万种。武媚娘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看上去那就是三十岁出头的少妇,唇红齿白,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着红润,找不到一丝皱纹,找不到一根白发,这都是杨家的优良基因,那杨老夫人八十多岁高龄,虽然头发都白了,但是脸上的皱纹却非常少。 干干什么?她难道是想我滴天啊!韩艺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武媚娘。 这个还真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武媚娘粉拳紧握,甚至微微有些颤抖着,道:“唯有如此,我才能相信你。” 是真的?韩艺顿时是冷汗狂泄,急忙道:“等等下,我认为我们还有许多办法,去重新建立起彼此的信任,真心犯不着。”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这回舌头都有一些打结,他真没有想到武媚娘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武媚娘那是面色坚决道:“只有这么做,只有我们都背叛那个天下间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我们的性命才能够捆绑在一起,我才能肯定我之前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而不是我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你也休想再利用我去推动你的全盘计划。” 靠!这真是横的怕不要命的啊!韩艺双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武媚娘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一点,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问题是这是没有预案的,他怎么可能算到武媚娘会来这么一手,他有他得计划,但是武媚娘都不让他说出来,就直接否定了。 但是话说回来,韩艺以前说过太多忠心耿耿的誓言,哪怕是到现在,武媚娘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家,哪里还敢相信韩艺说的话。 既然如此,武媚娘选择的了一个最为直接的办法,将他们之间的盟约建立在背叛皇帝的基础上,这也看出二人在彼此的利益中占得多大的分量,如果你为了联盟,都敢背叛皇帝,那证明你是要真心要跟我结盟的,对于彼此都是如此。 韩艺瞧了眼武媚娘,见她面色坚决,似乎没有谈判的余地,这一下真是天人交战,他的计划必须要跟武媚娘结盟,这可是核心,但是没有想到,临门一脚,武媚娘给他扔了一个炸弹,他倒不是说看重自己的贞操,或者说是害羞,他又不是什么初哥,而且他为了这个计划,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他是在思考这么做,这么做会不会有后遗症,而且这是不是武媚娘一个圈套,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是老千最为害怕的。 如此也好,大家坦诚相对,省了许多废话和勾心斗角。韩艺再三权衡之后,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武媚娘身前,双手撑在扶手上,低下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妖艳的脸庞,问道:“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武媚娘却是嘲笑道:“你果然只忠于你自己啊。” 她话音刚落,韩艺便将她搂了过来,狠狠亲吻在武媚娘的嘴唇上。 屋内烛火猛烈的摇晃了几下。 ps:好久没有求点什么了,有些按耐不住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坦诚相对 事后。 我特么将女皇给上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韩艺躺在床上,目光显得有些呆滞,要不是武媚娘如今正用被子捂住“凶器”坐在他的身边,他还真的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真不是在他的规划之中,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因为他的计划那都是有把握实现的,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有把握实现,但是他没有想到,武媚娘要用这种方式将他们捆绑在一起,这真是非常绝的。不禁偷偷瞄了眼武媚娘,但见那张妖艳的脸庞泛着潮红,更显娇艳,虽然这只是一种结盟,没有掺杂任何的感情,但是过程是快乐的,想起方才那一幕,韩艺鬼使神差的说道:“看来陛下许久都没有碰过你了。” 武媚娘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来这么一句,一张泛着潮红的脸庞顿时变得通红,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这真是愤怒的一脚,差点没有将韩艺给踹下床去。 “哎呦!” 韩艺一手捂住屁股,忙道:“抱歉,抱歉,算我说错话了,我---我这真不是有心的,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只能解释为习惯使然,因为他前世有过太多的女人,其中当然也有人妻,所以他也经常开这玩笑。 武媚娘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他,心中却是又怒又羞,因为她方才确实动了情,而且还真让韩艺给说中,她才会感到这么愤怒。 韩艺自知理亏,自己都觉得这话太过分了,脸都红了,讪讪道:“我我只是觉得你不需要牺牲这么大,凭借我们两个的智慧,应该可以想出更加好的办法来,让彼此可以坦诚相待,重新建立其盟约来。” 虽然事已经办了,但是他至今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武媚娘双目突然充满了愤怒,冷笑道:“你还记得红尘吗?” 韩艺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什么,“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想借此报复陛下呀。” 武媚娘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但最主要的还是我必须要肯定,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你若敢这么做,那就证明你将会全力帮助我,我之前的猜测也并没有错。” 其实当初她知道李治与她姐姐通奸时,就已经令她非常愤怒,她觉得那就是最大的背叛,只不过她当时在政治上是春风得意,而且她马上又发现韩艺背叛了她,所以她决定先全心全意对付韩艺,当时她还能够忍住这一切,但是红尘的出现,李治是令她彻底伤透了心,再加上后来李治将她打入冷宫,这一连串的打击,令武媚娘是对李治充满了怨恨,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可能将这些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如今她又面临着如何跟韩艺重新建立起盟约。这盟约的基础就是信任,而他们这种联合,契约都没法保证,因为朝堂上的斗争,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更何况他们是要去争夺最高权力,她上了一回当,不可能再上一回当,要是他们为了跟彼此结盟,背叛了皇帝,并且做出了皇帝绝不能容忍之事,那他们就有了信任的基础。 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武媚娘决定跟韩艺上床。 李治跟她亲姐姐通奸,她就跟李治最信任的臣子通奸。 真是太可怕了!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啊!韩艺只觉汗毛竖立,坐起身来,他当然不会用被子给捂住,道:“如今我们已经坦诚相对,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 武媚娘道:“是你一直还带着虚伪的面具。” “也对!”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其实你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如果你想我亲口承认,好吧,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在幕后推动的。” 武媚娘虽然一直都很肯定这绝对韩艺弄的,但是真到韩艺承认的那一刻,她心头还是颤抖了一下,道:“你还真是丧尽天良,连自己已故的父亲都不放过。” 韩大山的坟墓究竟巧合,还是韩艺自己弄垮的,她一直都不敢确定,她够狠吧,但是她也做不出这种事来,毕竟古人对于父母,那是相当相当尊重的。 韩艺道:“我是对不起我父亲,但是我相信我父亲会原谅我的,因为我要不那么做的话,我如何能够让你觉得那只是一个巧合,倘若让你发现我的意图,那么输得可能是我,以你的手段,我韩家是肯定要遭受灭门的。如果你要骂我无耻,我也无所谓。” 其实这事韩艺原本都不打算说的,但是他都跟武媚娘都这样,他也不需要担心这些。 武媚娘还真想骂他无耻,但她不是对于韩艺的道德感到愤怒,而是韩艺这一招实在是太绝了,太阴险了,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韩大山的坟墓会是韩艺自己弄垮的,这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又问道:“是不是你故意让我发现你跟长孙无忌密会的?” 这也是她直到如今都没法确定的,她都是被打入冷宫之后,才在琢磨这个问题,因为这才是事情的根本原因所在,如果她当时没有发现韩艺跟长孙无忌密会,那么后面的一切事都不会发生,如果后面的一切都是韩艺操纵的,那么这事会是一个巧合? “这个就真不是我故意为之,是长孙无忌故意露出的破绽。” “长孙无忌?” 武媚娘微微一惊,道:“是呀!我得人是跟踪长孙无忌才发现的。那你。” 韩艺点点头,道:“我料到长孙无忌会这么做,因为当时那情况,长孙无忌是生死未卜,应该说极有可能会死,并且他在朝中的势力,都将会被你一一铲除,而长孙无忌一直都没有完全的信任我,将心比心,他难道就不怕,等到他死后,这个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等于他留下的一切都是帮我了做了嫁衣,因此我认为他在临走之前,一定会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当晚我悄悄让小野四处到附近去查看,看看有没有人在跟踪,果不其然。”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你是将计就计,还是就算长孙无忌不这么做,你也会故意让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韩艺笑道:“应该是后者吧,但必须要是在我掌控之内,我之后去向陛下求情,目的就是要让你对我产生怀疑。” 武媚娘闭目一叹,心中是没有半点脾气,这一仗她确实是输得心服口服,她跟长孙无忌的每一步都在韩艺的意料之中,又问道:“王萱呢?你将她藏到哪里去呢?” 韩艺道:“这事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个就真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是长孙无忌逼我这么做的,只有我跟王萱产生联系,他才会信任我是站在他那边的,如今我也不知道王萱在哪里?” 武媚娘惊诧道:“你也不知道?” 韩艺点点头道:“你以为王萱那种女人,会真的甘愿受我摆布么?不过王萱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建立盟约的基础。” 武媚娘听得脸上一红,横目一瞪。 要不是王萱的出现,武媚娘还真不见得下得了这个决心。 韩艺笑道:“你别这么严肃,这场合也不适合严肃的氛围,而且,整个过程,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李义府、许敬宗那些个草包,除了会拉你的后腿,还有一个屁用,就算你最后能够成功,那么你的一生,将会在勾心斗角中度过,你不能为这个国家做什么,你不能为这个国家的百姓做什么,因为你没有这么多精力,但是这有什么意义,你得到了一切,但是你留不下任何东西。” 武媚娘嘲讽的笑道:“难道你做这一切是为了这个国家,是为了天下百姓,你是不是忘记在这场危机中惨死的百姓?就算我是罪魁祸首,但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韩艺道:“但是这远比一场战乱所造成的损失要小得多,而且按照你那套玩下去,战乱是一定会发生的,因为土地就那么多,人口却在不断的增加,遇到一场天灾,就极有可能会爆发战乱,这就好比一个脓包,你要不挤破它,它永远会在那里,甚至于恶化,令你丧失性命,但是你要是挤破了它,可能也就是疼得那一时,但立刻就会好起来,你看看如今,是不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且发展速度是危机前的好几倍。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不是我制造出来的,我只是被动的,你们要不那么做,我也不会这么做。” 武媚娘怒极反笑道:“是呀,我跟李义府他们被百姓唾骂,而你却成为天下百姓心中的英雄。” 韩艺叹了口气,双手枕头,“你非得将我们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上面吗?” 说话时,他那火热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武媚娘身上扫射中。 但问题是他这话配上他这眼神,实在是太暧昧了! 饶是武媚娘不禁都有些抵挡不住,凤目睁圆,怒视着韩艺,道:“你看够了没有。” 韩艺没好气道:“谁让你的话题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还不如看看美女,养养眼。” 这话说得武媚娘是恨也恨不起来,笑也笑不起来,索性也不去管他,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在乎那些干嘛,道:“你口口声声说帮我,那不知我能够从你的帮助中得到什么?” 韩艺笑道:“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武媚娘道:“愿闻其详。” “哦,帮助你登上皇位。” 武媚娘听罢,顿时呆若木鸡,胸前的毯子突然滑落了下来,两座趋于完美“山峰”,在摇曳的烛光下,露出了那狰狞的面目。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 忽悠女帝 这回轮到武媚娘傻眼了,虽说历史上武媚娘最终还是成为千古第一女帝,但是如今李治还都没有死,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未来可以顺利的当上皇帝,这野心也是一步步来的,就如今她这实力,别说皇帝,不被人赶出皇宫,可就要谢天谢地了。 她猜测韩艺是让她跟商人阶级紧紧绑在一起,然后帮她重新获得权力,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权力和皇帝可能是一回事,因为当你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肯定就会想当皇帝,这是很自然得事,但是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权力与皇帝就一定是两码事,因为皇帝指的就是男人,在历史上有不少女人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也没有一个女人称帝,这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甚至于连胸前的毯子滑落下来武媚娘也毫不知情,而这一抹春光,简直是要让喷鼻血呀! d!我忍。 这绝逼是韩艺见过最完美的“凶器”,赶紧深吸一口气,将目光偏到一边去,他跟武媚娘上床,不是因为两个人有感情,而是作为一种特殊契约,那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立契呀,但是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老是看着这么诱惑的画面,迟早也会被下半身支配的,毕竟中国上下五千年,也就出了一个柳下惠。 “你说!” 武媚娘完全没有发觉,她刚一张口,突然发现韩艺将脸撇到那边去了,不禁愣下,低头一看,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将毯子拉上,满面羞红,就跟熟透了得苹果似得。 韩艺偷偷瞄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我们先整理好再谈。” 武媚娘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非常自觉的拿着衣服捂住羞处,下得床去,一蹦一跳的,跑到隔壁房里去。 武媚娘见罢,莫名其妙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过得好一会儿,武媚娘才从屋内走出来,虽然已经穿戴整齐,但是脸上还是泛着红润,娇艳欲滴。 可见这女人还是需要滋润的。 武媚娘坐了下来,问道:“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帮助你登上皇位。”韩艺的语气兀自非常平淡。 平淡的让武媚娘认为韩艺是在故意取消自己,强忍着激动,道:“这这怎么可能?” 韩艺正色道:“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对于商人而言,他们需要的是一位能够保护他们的君主,至于这个君主是男的,还是女的,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他们心中可没有士子那么多的礼法、传统,他们要求的只是朝廷对他们公平一些。只要商人阶级变得强大起来,取代了以前的旧贵族,而这一切,又都是因为你的话,到时你坐上皇位自然也是水到渠成。这可是庶族没法给予你的,毕竟那些庶族读得也是儒家经典。” 这纯粹就是忽悠,但是武媚娘如今也不知道她今后真的可以当皇帝。 武媚娘是心头直颤,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但她毕竟是武媚娘,很快就冷静下来,笑道:“你天天将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会这么好心,帮助我登上帝位?你自己为什么不坐上去。” 这就是床笫之盟带来的好处,什么话都可以敞开来说,因为他们已经皇帝决不能容忍之事,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骂皇帝是猪也行啊。 韩艺听得都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武媚娘不解道。 韩艺双手一张,道:“我这人除了身材好一点之外,你看我哪一点像一个皇帝,就我这性格要是当皇帝的话,那宫里的女婢都可能会跟我拌嘴,甚至于有事没事跟几个太监,女婢玩扑克。” 武媚娘想得那个画面,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抿了抿唇。 的确,韩艺这性格当了皇帝,宫中那一整套制度全都会被他毁了,他如今是宰相,也没有半点宰相的样子,在那些市井之徒都能够聊一个下午的人,韩艺确实是没有一点帝王之相。 反之,武媚娘就有帝王之相,她的脸上还真的是散发着一种世间少有的贵气,但是偏偏又夹带着三分妩媚,所以单论样貌,她不如王萱,王萱是将东方女人的美给展现淋漓尽致,东方女人是怎么美,她就怎么长,从头到脚那都是非常标准的美,不带一定瑕疵的,但是武媚娘有一种帝王与女人混杂的气质,这种气质那更是千古难得一见,道:“光凭这一点,是难以说服人吧。” 韩艺笑道:“那你何不想想,如果我的目的是当皇帝,那我为何要为你做这么多事,再进一步说,如果我能够上皇帝,那其实有没有你,我都能够当上,我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还辛辛苦苦先将你给推上去,然后我再取而代之。” 武媚娘沉吟片刻,道:“那你究竟想得到什么呢?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帮我。” 韩艺道:“正如你之前猜测的一样,你要当上皇帝,那士族和庶族都是不会支持的,唯有商人会支持你,那么你就会坚定与我站在一起,支持商人,而我是坚信重商主义是可以令我大唐变得更加强大,令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加富裕,这也是我的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但是除你之外,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都不可能完全支持商人,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万众所归,他们不需要商人的支持。” 这个道理,武媚娘之前也想到过,思忖半响,突然美目一瞥,眼波流转,笑吟吟道:“你难道就不怕我称帝之后,翻脸不认人么?” “怕!当然怕!” 韩艺道:“我要不怕你的话,我也不需要利用自己父亲的坟墓来迷惑你。正如你也怕我只是在利用你。” 武媚娘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道:“所以,我们事先就应该将权力给划分好,保证我们彼此都没有本事去消灭对方,” 武媚娘笑道:“这权力是死的,但人可是活的,这如何保证?” “用律法来保证。” “律法?”武媚娘诧异道。 韩艺笑道:“你这么诧异,就已经告诉我,在你眼中,律法不过就是你手中一根绳索,专门来束缚大臣与百姓,但是对你是完全无效的。” 武媚娘很坦然道:“这是事实。” 韩艺道:“如今皇权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但是如果律法凌驾于皇权之上,那我们之间便可取得平衡。”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你想用律法来限制我?” 韩艺道:“但同时也限制住了我啊!这是非常公平的。” 武媚娘沉吟少许,笑道:“其实我们之间并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韩艺笑道:“我很明白皇后的意思,你当皇帝,我当宰相,咱们可是天作之合,为何要用律法来束缚我们。” 武媚娘笑道:“难道不是吗?” 她的野心那不是一般的大,岂会轻易甘愿受人控制,称帝对于她人言,是一个非常美味的蛋糕,突然又说要用律法来限制住她,无异于有个苍蝇飞到这块美味的蛋糕上。 “当然不是。”韩艺笑道:“在权力面前,夫妻关系都显得极为脆弱,更何况你我之间。” 武媚娘脸上不禁一阵尴尬,旋即轻蔑的笑道:“律法也是人定的,真的就能够限制你跟我吗?”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也不敢保证,这是一条非常难走的路,因此我才选择与你这么一位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人合作,我相信我们是能够率先垂范的,当然,也有可能会失败,我或者你,或者我们两个都家破人亡,身首异处,但是咱们不若试着去走一走,那就永远不会多出一条路来。” 武媚娘美目一张,凝视着韩艺,道:“可是我认为你心中早就为了将来能够限制我,想出一套完整的计划。” 韩艺笑道:“就算是的,那我也不是要害你,我只是为了保障我们两个都不受到伤害,并且能够和平共处。” 武媚娘想了想,觉得那都是以后的事,先走到那一步再说,笑道:“但是你所说的限制,就跟如今这样,将我的双手双脚都给束缚住,那我还是安心的做一个皇后吧。” “哎这可非我的本意,是他们要这么做,不过我能够理解。”韩艺摆摆手,又道:“我当然会帮你重新获得权力,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够支持商人发展呢?” 武媚娘目光闪烁了几下,道:“愿闻其详。” 韩艺瞧她神色激动,笑道:“我怎么觉得我是在与虎谋皮啊!” 武媚娘一愣,随即没好气道:“彼此,彼此。” “多谢皇后看得起在下。”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你想要获得更多的自由,首先一点,你得赢得枢要大臣的信任,但是我不赞成你去委曲求全,因为委曲求全是难以得到好结果的,聪明的人做法,一般都是选择双赢的局面。既然你已经选择商人阶级,而这个阶级是一直以来都不被人看好的,这就是咱们的优势所在,正所谓奇货可居,所以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而目前主流思想不利于商人的发展,没有思想作为基础,再好的政策也不能发挥到极致。” 不等他说完,武媚娘便道:“道家的无为而治。” 韩艺愣了下,道:“原来皇后你已经想到了。” 武媚娘轻轻点了下头。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 文治武功 其实一直以来,武媚娘跟韩艺之间都有着一默契,很多事他们都能够想到一块去。 他们同时想到了利用无为而治来帮助商人崛起。 韩艺在守孝的这几年,天天看儒道经典,就是在寻找一种思想来作为商人发展的基础。 因为韩艺非常清楚,要是没有思想作为基础,是不可能发展出资本主义的,之后的西方世界,虽说是先出现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是随后他们迎来了文艺复兴,是文艺复兴所带来的思想,才帮助资本主义崛起的。其实资本主义的萌芽是自然就会出现的,因为生产力始终还是在进步,但是没有思想作为基础,要么就永远处于萌芽之中,要么就直接被摧毁,是不可能发展起来的。 思想其实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不管是任何主义,一定要有思想作为基础,但不一定非得要西方那一套,因为西方的文艺复兴,其中有着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就是教会,文艺复兴的思想中充满着有关神权内容,几乎就是从神权与人权中出来的,中国可没有这个东西,但是思想本质是想通的,韩艺相信中国的哲学家,肯定也有适合商人发展的思想,他看中了老子的无为而治。 孔孟思想都能为君主服务,但是老子思想为什么不能为商人服务。 就看你怎么去解释飞,反正圣人说的话,都是似是而非的,你想怎么用都行。 “不错,正是老子的无为而治。”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老子的无为而治,在此时此刻,符合各方的需求,陛下、国家、商人、你,还有我。”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她虽然也想到了无为而治,但理由跟韩艺不太一样,她主要是为了自己,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自己,要没有这种自私,她也当不了女帝。 韩艺道:“首先一点,陛下,我的原则就是任何政策,都得符合陛下的利益,哦,刚才那是行为,不是政策。” 武媚娘红着脸道:“你可以不说。” “不说,不说。”韩艺轻咳一声,正色道:“皇家是尊老子为祖先,那么推崇道家思想,是完全符合陛下的利益,而且只要百姓认为,老子的思想才是百家之首,这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皇室在民间的地位。 国家,我大唐版图实在是太大了,每个地区都是不同风土的人情,有些政策可能适合长安,但不一定适合扬州,什么都用一套制度去规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无为而治就能够让每个地方都将自己的潜力激发出来,朝廷只需要保证最根本东西就行了,好比说,统一、税收、律法,这对于我们整个国家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商人。商人毕竟是一种新崛起的阶级,那么对于国家就肯定会造成冲击的。而商人渴望的肯定是自由,而最大的自由,就是放任商人发展,完全不管。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最后就难以控制住商人,一旦商人都脱离控制,这同样会令国家陷入危机之中,我是支持商人的,但是对于我们中原王朝而言,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统治,因为我们不是小国寡民,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朝廷,因为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他们缺乏统治者的大局观,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强调朝廷要有平衡的权力。 可是商人又非常渴望自由,商人发展也必须建立在自由上面,如果化解这个矛盾,只能用思想去化解。无为而治,可不是说无所作为,它是一种思想,既然是思想,就肯定有一套规则在里面。自由是要给的,但一定要在朝廷规定之下的自由,推行无为而治的思想,其实就是保证商人发展的同时,确保朝廷的权威,甚至于说,是给予商人束缚。光凭这一点,就必须要推行无为而治,不能说等到商人发展起来,再推行无为而治,那商人也不会答应,如果商人是基于这一套思想而崛起的,那么他们当然就是信任道家思想,并且遵守道家其它的思想。 而对于皇后你而言,无为而治,至少一点,也可以让皇后你表面上不是那么难堪,我不作为,不是我害怕枢要大臣,而是我信奉无为而治。另外,如果是皇后你推行了这种思想,那么当然就是以你为主导,可以无形之间,成为大臣之首,成为政事堂的主人。 至于我么,上面的一切都符合我的利益。我是乐享其成。” 这一番话下来,武媚娘听得是极其入迷,她只是想到无为而治适合商人的发展,但是她没有想到,其实无为而治是用来束缚商人的,无为而治给予了商人自由,但是同时也给予了束缚,因为这是一种思想,简单来说,我是凭借无为而治而立足于天地之间,那么我就肯定遵从道家思想,但是道家思想不仅仅是无为而治,那么其它的要不要遵从呢? 对于朝廷而言,既给予了商人发展的自由,同时又可以利用道家思想去巩固统治。 而商人、百姓,甚至于官员,都不会想到这个层面来,这是属于统治阶级的利益。 武媚娘思索了好半响,道:“但是仅凭如此,我还是难以挣脱你们的束缚。” “我也只是这只是开始。”韩艺又道:“正如我方才所言,既然我们押宝在商人身上,那我们自己首先要认定,商人是具有无限潜力的,投资商人是一定赚的,包括有关于商人的官署。” 武媚娘眼中一亮,道:“你是说成立新官署来帮助我重新获得权力?”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商人成为最强的阶级,那么有关于商人官署,也将会成为权力的中心,但是针对当下的环境而言,皇后你提出成立一个商人官署,那没有人会在意的,但是一旦商人崛起,其中利益是巨大的,比如说,成立一个工商部门。” 这方面可是武媚娘最为擅长,她一听就明白过来,不需要再多问半句,又问道:“但是仅凭如此,也难以助我登上皇位?” 韩艺愣了下,他还准备就这个话题,聊上半个小时的,没想武媚娘直接跳过去,呵呵笑道:“皇后,你这是打算一回就将我榨干啊!” 这是一语双关啊! 武媚娘同样也一语双关道:“你又打算穿衣服吗?” 暴汗!韩艺当即就懵了,呆呆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还带有几分挑衅,作为将来的女帝,哪能总是让人欺负,就算这种事,也得占着主导权。 靠!我会怕你?韩艺哈哈一笑,连连摆手,又一语双关的说道:“不不不,我只是打算下回约会的时候再说的。” 武媚娘笑道:“这事难道一晚上就可以谈完的吗?还是你打算继续藏着掖着。” 我去!你还真是豁出去了!韩艺笑道:“哪里,哪里,我都已经坦诚相对,我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必要。如果要登上帝位,必须要有两个基础,文治武功。文治,令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百姓才会支持你。至于武功么,那当然就是开疆扩土,为我大唐子民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创下前所未有的功绩,超越秦皇汉武,如此才能被人视作是天命所归。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三场必胜的战争,同时这三场战争将会将文治武功紧紧联系在一起,可谓是一箭双雕。” 武媚娘激动道:“那三场?” “铁勒、契丹、新罗。” 武媚娘皱了下眉头,疑惑道:“新罗不过是弹丸之地,而铁勒和契丹早就已经臣服我大唐,这算不上是开疆扩土吧。” 韩艺一笑,又将他的羁縻计划告诉了武媚娘。 武媚娘听得双目一睁,目光急闪。 韩艺笑道:“这三场战争一来可以为我大唐开疆扩土,二来,这三场战争都将会注入商人的因素,这是为商人的权益而战,通过这三场战争,商人将会摒弃之前对于皇后的敌意,重新信任皇后,也为将来皇后登上地位打下坚实的基础。还有一点。” “军权。”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目光。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军权可是保障一切的基础所在,没有军权我们都是一群纸老虎,不通过战争,是难以涉及到军权的,只要再积累几年,我们就能够不断的往外扩张。” 武媚娘开始冒汗了,道:“可是战争乃是双刃剑,想那汉武大帝,就是用一场场战争掏空了大汉。” “那是因为汉武帝没有扶植商人,他发动战争主要是为了保家卫国,一雪前耻,重铸我大汉民族的荣耀,等等,但是我大唐已经不需要再做这些事。而且汉武帝他是专门选择最强大的对手去打,咱们没那本事,就别揽那瓷器活,咱么可以挑选一些弱得对手去打。好比说海外那些岛屿,我们可以向海外扩张,如果皇后能够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到时候谁还会质疑皇后呢?” “那些化外之地,岂会有人愿意去?” “农民、士子是肯定不愿意去的,但是商人是肯定愿意去的。” 韩艺笑道:“这就是商人的好处,因为商人要获得原料和市场,所以商人一定要拓展市场的,试问有什么比抢来的更加划算。再者说,这人口总在不断的增加,需要更多的土地和资源,只要我们获得足够多的土地和资源的话,那么百姓必然会安居乐业,西北那都不是什么好土地,海外的岛屿虽然偏僻,但是它能够种出粮食来。 更为关键的是,它能够化解国内的矛盾,随着商人阶级的崛起,国内贫富差距同样也会越来越大,那么一定会出现新得矛盾,穷人自然会感到不满,让穷人与小商人去海外扩张,朝廷给予支持,打下来的土地,大家坐下来分账,你好我也好,因此海外扩张是你必走的一步,这不但能够令你开疆扩土,超越秦皇汉武,还能够缓解商人崛起带来的新矛盾,同时,又能够为中原带来的大量的资源和财富,所有的这一切全部是你为中心,那么你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我们中原王朝第一位女皇帝。”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危险游戏 为什么武媚娘这么急着要见韩艺,就是因为她现在已经重返朝堂,但是她并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去做,她不可能甘愿一直被人这么束缚着,这对她而言是非常难受的,但她也知道目前想要再扭转韩艺的政策那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她也琢磨透韩艺给予她的暗示,她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女人,她的信仰就是主动出击,她需要马上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打破这个被束缚的局面,才能重新获得她梦寐以求的权力。 所以别看她这么从容,其实她心里是非常着急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愿跟韩艺去在信任问题勾心斗角,她知道韩艺肯定有办法能够跟她重新建立起信任,但那是韩艺的办法,当初韩艺帮了她那么多忙,而且当时对她都非常有利,但结果就将她推倒冷宫里面去了,她认为韩艺给得糖都是有毒性,那就不如干脆一点。 如今她终于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但是这却极大的震撼了她。 可以这么说,武媚娘是根本没有想到韩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还是那个原因,武媚娘的心中只有权力,她每天思考的都是如何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如何去打败自己的政敌。 而韩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要去针对朝中那位大臣,又或者是将谁谁谁赶出朝野。 韩艺这一番话更多的是富国富民,但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两点,那么你就是天命所归。 这其实也是两条登上皇位道路,一种是通过不断的权力斗争上位,另一种,则是利用王道思想来上位。 什么是天命所归? 很简单,你即位之后,国泰民安,四方臣服,那就是天命所归。 武媚娘是真没有想到,韩艺背后面有着这么一个大计划,但哪怕她只是根据韩艺所言,想象那冰山一角,就已经令她非常兴奋,因为如果能够做到这一切,她的确是可以称帝的。 韩艺不是在忽悠她,韩艺有着一套完整的计划。 但同时她又感到有些气馁,她的方式就比较狭隘,完全就是依靠权力斗争上位,那韩艺的计划就磅礴大气,整个格局都要大多了。其实那什么勾心斗角,古往今来多少人玩得是炉火纯青,可是这些人也不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她与那些人也都一样,他们不是不想要什么文治武功,但凡帝王都追求这些,真是文治武功是非常困难的,几百年来也就出了一个秦皇,一个汉武,一个唐宗,她是干不来这些。 “你似乎还漏掉了一场战争。”武媚娘突然美目一抬,看着韩艺。 韩艺苦笑道:“看来你真想将我榨干。” 武媚娘笑道:“这周边的敌人你都算进去,唯独它没有算进去,难道我不问,你就不会说么?” “至于这吐蕃么?”韩艺笑道:“我一直都留着它,首先是因为目前大唐确实没有消灭它的能力,而且会破坏国内的发展,另外,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什么原因?” 韩艺沉默少许,道:“吐蕃能够助你顺利即位。” 武媚娘双目一睁,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艺道:“陛下的身体情况,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但即便陛下有个什么不测风云,陛下也一定会将皇位传于太子的,太子毕竟是皇后的儿子,就算当今太子身体情况不足以继承大统,还有二王子,皇后想要占据了原本属于太子的东西,那么就一定会爆发母子之争,如果是靠杀戮来上位,那么我们做这一切的意义将会失色不少,我追求的是合法即位,这样才能够继续传下去。 但如果在那关键时候,爆发与吐蕃的全面战争,面对这个强大的敌人,稍有疏忽,可能会令我大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在这种关键时候,国家迫切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如果皇后在之前一直都做的不错,那么到时候大臣们自然就会团结在皇后身边,等到这场战争过后,皇后的威望将会达到极致,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完美! 有了这个环节,整个计划才趋于完美。 不管你再大的文治武功,太子依然是合法继承人,皇后要上位,国内肯定会有反对的声音,你还得让这些人也支持你,这就是众望所归,唯有当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的时候,天下臣民需要得才不是那么个正统,而是需要一个能够带领他们战胜这个强大敌人的领导者。 但要是让禄东赞知道,敢情我吐蕃留着为武媚娘做龙袍的,那真得会吐血身亡。 武媚娘眼神复杂得看了眼韩艺,道:“我当初输给你真是不冤啊!” 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韩艺对于吐蕃处处退让,其中还包含着这么一个原因,如果一切都如计划进行的话,这是很有可能的,外部压力那么大的话,内部就会空前的团结,没有人会在乎什么男女,什么士庶,因为打不赢的话,大家就都得死啊。 但其实是这种招数,后世许多人都用过,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那个外号称作为“元首”的男人,要不是一战之后的凡尔赛条约,将德国逼到那份上,他是不可能在民主制度下上位的,并且还掀起二战。 这真正手段高明的政治家,都会非常灵活的运用内部与外部的矛盾,来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韩艺笑道:“皇后没有输,皇后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武媚娘笑了笑,但是笑得有些苦涩,如果最终是她登上帝位的话,那她确实是最大的赢家,但问题是,这一切都是韩艺推动的,只不过他没有坐上去,所以谁才整个计划的最大赢家还真说不定。 “不过从你整个计划中来看,你最为畏惧的人,不是我,而是陛下。”武媚娘笑吟吟道。 因为从韩艺整个计划来看,他可不是要篡位,而是要合法即位,也就是说要等到李治殡天。 “你不畏惧吗?” 韩艺不答反问道。 武媚娘沉默不语。 韩艺笑道:“其实大家都明白,前面发生的所有事,非你,非我能够挑起的,自废王立武以来,最大的赢家始终是陛下,这一点可是从未变过,我们两个联合在一起,也不见得是陛下的对手,而且我也不会跟陛下作对,如今陛下皇权稳固,内无忧患,乃是励精图治之时,我跟陛下一直都有着共同的利益。” 这伴君如伴虎,谁不害怕。其实韩艺将武媚娘给推出来,对于他有着莫大的好处,这就可以避免他跟李治发生正面冲突,在他整个计划中,都是在避免跟李治发生冲突,所以在这个政治格局之中,他也非常需要武媚娘,有武媚娘在,他跟李治中间就有一个人可以调节,他既可以贯彻他的政策,又不需要揽权,武媚娘揽权的话,李治还可以容忍,因为武媚娘的身份是非常特殊的。 武媚娘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端起桌上那已经冷却的茶杯,稍稍呷了一口,又慢慢放下,似笑非笑道:“你已经将这全盘计划都告诉我,就不怕我过河拆桥么?” 嘿!你有完没完,三番四次来试探我,还真是贼心不死啊。韩艺知道这种话就还真不一定是假话,目前而言,他们两个其实都是在与虎谋皮,玩一场危险游戏,武媚娘三番四次用这种话来试探他,令他有些恼火,倏然站起身来,走到武媚娘身前,双手撑着两边的茶桌上,微微低头,武媚娘那娇艳的红唇几乎就近在咫尺,扬起一抹笑意道:“你说呢?”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武媚娘毫不畏惧的凝视着他,突然抬起双手,主动的搂着韩艺的脖颈,笑吟吟道:“这可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檀口微张,朱唇皓齿,散发着淡淡幽兰之香,不是春药却胜是春药啊! 靠!你还敢我?就算你一杯毒酒,老子也不怕,老子可是百毒不侵的。韩艺不能忍了,猛然低下头去。 武媚娘巧妙的将螓首往后一侧,双手立刻放下,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一双妖艳的美目闪烁着得意之色。 尴尬啊! 扑了一个空的韩艺是一脸尴尬,直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我这人有一点好,就是从不怨天尤人,既然我决定这么做,不管其中发生任何意外,我都不会后悔的,你要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犯不着在这里试探我。” 武媚娘也站起身来,斜目瞧了眼韩艺,轻轻哼道:“要说逞口舌之勇,你若称第二,可没有人敢称第一。你说得那些只是大概的计划,但是具体怎么实施,还得你来,若你真有本事,就让我过了这河,你看我敢不敢将这桥给拆了。” 就说韩艺方才说得那几场战争,说得是轻松,但问题是你得打赢,你要打输了,那脸可就丢大了。韩艺是将自己的全盘计划都告诉了武媚娘,这导致武媚娘更加得依靠韩艺,如果真能够做到这些,韩艺说得就完全有可能实现,但是这每一步都非常难走,吐蕃就别说了,那铁勒、契丹哪个是好惹的,要能够一举歼灭,李世民早就干了,还等到他们来,武媚娘是自问做不到。 但是人家武媚娘说得很霸气,有本事你将细节也告诉我。 韩艺当然不会这么做,避重就轻道:“看来你并未被方才的激情给冲昏头脑啊!”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道:“无耻。” 说完,她便转身往后门那边走去。 如今时辰确实不早了,她必须得赶在天明之前,回到慈恩寺。 这一场密会也就到此结束。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 轻松上阵 武媚娘走后不久,韩艺也出得屋。 “韩大哥!” 在门外久候的小野立刻走了过来。 韩艺看到小野,心中突然冒出一丝内疚来,怀着歉意的笑道:“让你久等了!” 小野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一个人待一个月都无所谓,这点功夫真心算不得什么。 韩艺道:“我们就在外面过一夜,明早再会城内去吧。” 小野嗯了一声。 随后二人便上得马车,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宅院。 “呼!” 上得马车,韩艺便长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不愧是武媚娘,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打乱我的步骤。”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跟武媚娘发生关系,虽然已经发生了,并且这种关系,是有利于他整个计划的推动,但是这一出既然没有在他的计划中,就等于令他的计划拐了个小弯。 而且,武媚娘跟他关系也因此变得更加平等。 其实按照韩艺最初的设想,武媚娘如今是有求于他得,那么他就应该掌握着主动权,但是在方才的交谈之中,他并没有发挥出这个优势来,就是因为武媚娘一上来就跟他立契,那种特殊的契约必定会使得两方趋于平等,这种契约只会让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过程不是韩艺预计的那样,但是结果是没有变的,他的计划也没有发生转折,非但如此,他这些年所设计的一切,都已经全部实现,接下来就是要收割胜利的果实。 这又令他非常兴奋,这是他一生之中,不,应该说是他两辈子以来,时间跨度最长的一个局,而且也是独一无二的,他也一直都很迷恋这种“得逞”的快感。 户部。 “尚书令,昨日凉州那边传来消息,西北的商人已经抵达了玉门关,不日便可到达凉州,而且,根据赵持满信中所言,如果顺利的话,这一次的贸易量比起上一次至少又翻了一番。” “这么多?” 韩艺稍稍诧异道。 张大象点点头,道:“以前咱们跟西北贸易,最多也就是买点畜牧,以及他们从波斯那边买来的珠宝、香料,等等。但是这一回与以前大不相同,他们这回带来的货物,其中光药材就占了三成,羊毛、驼毛、皮革、棉花,等纺织原料,占了六成多,羊马的数量虽然没有减少,但是所占比例减少了许多。而这些货物又都方便陆上运输,可以大量携带。幸亏如今是商人跟他们交易,要是跟以前一样,还是以朝廷为主的话,咱们还真不一定能够吞下这一批货物。” 说到这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往那些其实都不能叫做贸易,就是西北民族送点土特产来长安,然后皇帝是翻倍得还给他们,而且以前西北商人来长安贸易,主要是针对君主大臣,王公贵族,而如今是针对整个中原的百姓,朝廷当然吃不消啊,朝廷要那么多羊毛干嘛。 这就是资本主义带来的效应,西北地区在那一场战争过后,就已经踏入了资本主义,比中原要快多了,因为西北的制度也是支持资本主义发展的,以往都是突厥贵族在跟朝廷来往,如今可以说是全民贸易,每一次贸易关乎着每个百姓,不然的话,上回危机时,兀可烈他们也不会连家都不敢回,从而导致西北百姓的生产积极性提高了许多,这货物是大量的增长。西北地区如今那都是大规模的圈养,种地,种植草药,而且,他们知道中原需要什么,而羊毛、驼毛、皮革、棉花是中原非常需要原料,而这些原料,西北地区太丰富,卖羊毛比卖羊要划算多了。 以前的商人来中原贸易,路上还怕遇到强盗,如今的商人根本不怕强盗,这强盗来了,就是来送马匹来的,而且道路要通畅太多了,这修路工程一直就没有断过,西北的制度,那是民间交多少税,官府就办多少事,商人当家做主之后,他们当然想这道路通畅,所以西北那些大富商交税,都不指望官府干别的,你将这路修好就行了。 韩艺点点头,道:“那我们可有准备好?” 张大象笑道:“好在咱们也不差,咱们长安得货物已经是堆积如山,尤其是丝绸,自从水力纺纱机和水力织布机出来之后,丝绸量是大增,这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好!”韩艺点点头,又道:“虽然这是商人之间的贸易,但是朝廷也要发挥自身的影响力,监督双方的贸易,化解其中的纠纷,你就亲自去一趟凉州,长安这边我来负责就是了。” 张大象点点头。 正当这时,门外有人道:“启禀尚书令,中书省刘舍人求见。” 韩艺道:“请他进来吧。”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身形较为瘦弱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道:“下官见过尚书令,张侍郎。” 韩艺道:“什么事?” “下官是奉中书令之命,前来请尚书令,明日去政事堂召开皇后主持的枢要会议。” 她还真是心急啊!韩艺暗自一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若尚书令没有其它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 等到那舍人退下之后,张大象便是略显忐忑道:“皇后在这时候召开枢要会议,你说会不会跟今年的贸易有关?” 韩艺突然指着墙上道:“你看,有蛇。” 张大象偏头一看,愣了下,莫名其妙道:“尚书令,你这是开什么玩笑,要指你也指地下,这蛇可上不了墙。” 韩艺呵呵道:“这蛇都能够跑到你心里去,何况这墙。” 张大象顿时尴尬不语。 . . 翌日一早,韩艺哼着小曲来到皇城。 刚刚入得皇城,就见杨思讷领着一群手下,在附近视察。 “老丈人!” 韩艺急忙招手喊道。 杨思讷听着是稍显尴尬,这称呼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对的,毕竟唐朝没有三妻四妾一说。 “卑职参见尚书令。” 他身边的将官急忙抱拳行礼。 “各位将军免礼!”韩艺一挥手,又朝着杨思讷道:“老丈人你穿上这一身制服,那真是威风凛凛呀!” 这马屁拍得太露骨了。 杨思讷的那些手下,同时低下头去,身子微微颤抖着。 杨思讷轻咳一声,朝着手下道:“你先去那边看看。” “遵命!” 等到那些手下一走,杨思讷皱眉道:“你小子如今可是尚书令,怎么连一点宰相风范都没有。” 韩艺呵呵道:“放心,老丈人,小婿这只是临时的,小婿也不可能一直当下去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放心么?杨思讷怒其不争的看着他,人人都想尚书令,你还不想当,道:“你小子能有一点出息么?” 可话一出口,他又觉得很是不妥,要说韩艺都还没有出息,他得那些个儿子不得都跑去上吊自杀啊,赶紧轻咳一声,又问道:“你怎么这么早来呢?” 韩艺道:“去政事堂开会。” 杨思讷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韩艺道:“没事,就是例行会议。” 杨思讷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大哥他们让我来跟你说一声谢谢。” 韩艺诧异道:“为啥要跟小婿说谢谢?” 杨思讷道:“最近这几日我们杨家的草料卖得非常不错,赚了几千贯。” 说话时,他神情是挺怪异的,他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道,卖草都能够赚这么多钱,这真是太恐怖了。 当初他们杨家根据韩艺的建议,大规模购买那些贫瘠之地,专门就是用来种草,而如今西北商人马上就要到了,长安商人也得运货过去,两边的贸易量至少翻了翻,这得多出多少骆驼、马匹、骡子,沿途旅店都需要大量的草料,没有草料,谁会住你家的店,刚好杨家的草料丰收,这一下子就赚翻了,本钱都翻了好几番回来了。 杨家的人都懵了,不愧是商神,随便说一句,就能够赚这么多钱。 韩艺笑道:“老丈人,咱们是一家人,你说这些就见外了。” “是呀!几千贯对你而言,不就是九牛一毛么。”杨思讷笑呵呵一笑,又道:“行了,行了,你快去,莫要迟到了。” “是。” 与杨思讷别过之后,韩艺又来到政事堂,只见就剩下他跟武媚娘没有到了。 “呼!幸亏皇后还会没有到。” 韩艺又向张文灌等人拱拱手,然后来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朝着郑善行笑道:“郑侍郎,听说你们自由之美都快要将整个西北地区的羊毛都给买下了。” 财不外露的道理,你不懂么?郑善行淡淡道:“你难道忘记你也有三分份额么?” 韩艺愣了下,道:“对呀!我也有份。靠,你买这么多,你卖得出去么?可别砸在手里了。” 郑善行都不想搭理他,当初纺织羊毛,就是韩艺出得主意,这直接导致在羊毛纺织方面,自由之美几乎是垄断性质的,整个中原几乎就是他一家供应,这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王玄道突然道:“有尚书令你在旁出谋划策,别说羊毛,猪毛也卖得出去。” 韩艺叹道:“可惜龟没有毛。” 王玄道下意识的低头一看。 他难道听懂呢?韩艺微微一惊,随即明白过来,王玄道是看自己的手,不过他来这里可不会带着那只小乌龟。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响起一个高亢的声音,“皇后驾到。” 枢要大臣全部站起身来,过得片刻,就见武媚娘走了进来,大家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这是武媚娘自己要求的,尽量减免那些不必要的繁文缛节,我们是来这里处理事务的,可不是为了联络感情,拉帮结派的。 不过话说回来,武媚娘倒是想拉帮结派,可是她知道拉拢这群人,太难了,索性就自傲一点,摆出一副老娘才犯不着拉拢你们的架子,再者说,她已经拿下了韩艺。 武媚娘也只是稍稍点头,然后来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来,伸手示意道:“坐吧。” 枢要大臣全部坐了下来。 首先当然是例行回报,目前也没有什么事,主要也就是城内建设,以及即将来临的贸易,但是贸易又是商人为主,跟朝廷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武媚娘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例行报告结束之后,她突然道:“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我这几日都在慈恩寺,我在慈恩寺看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许多商人在城内乘坐马车来往。”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马车?商人? 这话题跳跃得有些大啊! 张文灌他们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黛眉一皱,颇为不满道:“你们难道忘记我朝律法中明文规定,不准工商人士乘马么?” 大臣们不禁一惊,你这是去庙里了,还是去坟场了,怎么这一回来,戾气就这么重啊。 张文灌他们赶紧打起精神来,因为皇后的言语间似乎又透露着对于商人的不满。 毕竟那场危机才刚刚过去,你这又卷土重来,折腾不折腾。 刘祥道道:“虽然我朝一直都有律法限制商人骑马,但这想要完全限制住,又不太可能,别说如今,就连贞观时期也都有商人在城内乘马的现象。” 武媚娘问道:“既然这条律法毫无作用,那为什么还要保留这条律法?” “这。” 这些大臣顿时面面相觑。 为何保留,你不知道吗? 其实要说穿,那就是统治者喜欢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这条律法放在这里,可不是要它时时刻刻发挥作用。 一来,是要表现出朝廷抑商的主张,这个主张在之前是能够迎合许多阶级的利益,统治者何乐不为呢?但其实唐朝一直对于商人都非常宽容的,就是表面做了做样子而已。 二来,万一哪天要惩治商人,那这条律法可就有用了,这古代要惩罚谁,也得有理可循,哪怕是歪理也得有理啊。 武媚娘道:“如今我大唐讲究的是以诚信为本,这些形同虚设的律法放在这里,除了损害朝廷的威信外,是没有任何帮助的,既然这条律法可以不作数,那么其它的律法也都可以不作数,包括你们修订的临时约法。” 这是一个性质的么? 大臣们惊讶的看着武媚娘,你不会想凭借这条微不足道的律法,就将临时约法给废了,那你就异想天开了。 武媚娘道:“我认为这些律法,要么就严格执行,要么就废除。” 长孙延点点头道:“臣也认为是时候减除一些形同虚设的律法,毕竟环境在变化,律法也应该随着做出一些调整。” 他作为法家中人,自然也不喜欢这些形同虚设的律法,律法在他心中,那是神圣且不容侵犯的。 张文灌道:“可是若照皇后你这般说,商人也不得入仕,可是尚书令便是商人出身啊。” 韩艺都不做声,你有本事就将给我辞了。 武媚娘瞟了眼韩艺,道:“因此我认为该废除这一条律法。” 崔戢刃微微皱眉,用余光瞥了眼韩艺,似乎明白些什么。 “不可!” 张文灌立刻道:“让商人乘马、服黄,这些老臣都没有意见,但是完全开放让商人入仕,这个老臣是坚决反对的,因为商人本就是唯利是图的,如果再让商人为官,商人必定会利用权力来为自己获取利益。哦,老臣说得并非是尚书令,可是咱们大唐也就出了一个尚书令,其余的商人可不能跟尚书令相提并论。” 他可不是许敬宗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他对韩艺很服气,人家本事是摆在那里的,但是韩艺是韩艺,商人是商人,他还是能够区分的。 武媚娘道:“除了尚书令之外,还有郑侍郎,还有许多贵族子弟,官宦子弟都开始从商,而且几年前朝廷就已经允许商人之后入仕。” 张文灌道:“但其中还是有许多限制的,若非完全废除这一条律法,就等于是毫无限制,一旦让商人涉及权力,可能会将国家给弄乱的,因为大多数商人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而官员是要辅助圣君,造福百姓,治理国家,若用商人来治国,这天下焉能不乱。” 任知古也道:“如果放宽商人入仕的限制,天下士子必会感到不满的,商人已经获得财富,如果权力也给商人,这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王玄道道:“我认为可以将这事分成两件事,废除不准商人乘马的规定,又继续保持限制商人入仕,同时又给予一些特例,为国家立下大功的商人,可以入仕,同时陛下也可以破例提拔商人入仕。” 刘祥道抚须道:“如此倒是可以,不准商人乘马目前是恐怕难以有效的执行,若要修改或者废除,我也赞同,但是限制商人入仕还是能够有效的执行。” 如今这局势,想要限制商人骑马,这个非常难执行的,几乎是不可能的。 武媚娘稍稍点头,目光一扫。 张文灌明确道:“老臣赞成允许商人乘马,但是商人入仕是一定要限制,老臣也认为王侍郎的建议是可行的。”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武媚娘道:“长孙侍郎,狄少卿,此事就交予你们去办。我不希望唐律中还有一些类似形同虚设的律法,我希望唐律中的每一条律法,都有它的意义所在。” “微臣遵命。” 二人拱手道。 不对呀!说好的临时约法呢? 但是临时约法中,只要过半数答应,便可以通过的。 方才大家也都赞成了。 张文灌道:“皇后,此事涉及律法,应该跟陛下商量一下。” 武媚娘笑道:“我之前已经跟陛下商量过,陛下也认为可以适当的修改,但陛下说了,究竟是否通过,还得遵从临时约法。” 张文灌尴尬的点了点头。 唯一没有出声的韩艺,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武媚娘表演,这事他并未跟武媚娘商量过,他没有关注这一点。这心中也暗自叹服,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事,但是武媚娘却拿到政事堂来说,可见其中意义不小,这条律法修改,既可以帮助武媚娘重新获取商人的信任,虽说现在商人都乘马,但是正式批准的话,等于是朝廷要提高商人的社会地位,而且又可以帮助她在枢要大臣中,展现出主导的地位。 虽然张文灌他们有着否决权,但是节奏还是在武媚娘手中的,是她提议的并且得到了通过。 还是那句话,聪明的政治家,都喜欢做一些小事,来获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不但如此。” 武媚娘突然又道:“我之前还跟陛下讨论前两年的那一场危机,不可否认的是,之所以会出现那场危机,我是责无旁贷,这两年来,我也是痛定思痛,自我反省。我发现之所以会发生那一场危机,除人为因素之外,就是因为朝廷希望过多的干预百姓的生活,然而,在那一场危机之前,我朝多半是奉行道家的无为而治,这国力蒸蒸日上,而在那场危机之后,朝廷也是利用无为而治,让百姓自我恢复,我大唐便立刻从危机中走了出来,而临时约法中,也包含着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因此,我跟陛下都认为治国之道,应该推崇道家的无为而治。” 临时约法的本质,就是以下约束上,但是儒家思想那是非常注重长幼贵贱的,有着一套非常严格的礼法制度。 张文灌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皇后突然又提这茬了,脑袋都有些跟不上。 郝处俊道:“皇后,我朝自开国以来,在治国思想中就一直包含许多的道家思想,本质上也是儒道法三家思想并行,老臣认为这三家思想能够很好的互补,没有必要去改变这一现象。” “郝尚书言之有理,我也很赞成。”武媚娘道:“但是儒道之争一直都存在,而且儒家思想是深入人心,但是我认为许多的儒家思想与我大唐当下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若是不确立无为而治为主要治国思想,恐怕会引发新得矛盾。” 张文灌纳闷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这儒家思想推崇的是长幼尊卑华夷,不论人或者事都以三六九等来划分,你们认为这符合我大唐如今的国情么?再说华夷,如今西北地区都已经推行了州县制度,西北百姓也忠于陛下,若再以华夷而论,只怕会引发矛盾。而道家的无所不容,无为而治,更加适合我大唐当下的国情。” 张文灌皱眉道:“皇后所言过于片面,以此来否定儒家,是怕有失公允吧?” 郑善行道:“儒家中的一些思想虽然有些不利于当下的环境,但是儒家的根本思想还是利于国家的团结和安定,若长幼尊卑无序,那又该将陛下置于何处?儒家思想是以仁为中心,正所谓仁者爱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错。” 为什么君主都不愿意舍弃儒家思想,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儒家中有非常浓厚的忠君思想,这个太符合了皇帝的利益,这也是儒家长盛不衰的原因,如果儒家没有忠君思想,那是不可能长盛不衰的。 武媚娘笑道:“二位言之有理,而我的意思并非是要罢黜儒家思想,独尊哪家思想。我既非儒家中人,也非道家中人,更不是法家中人,我对三家思想都没有敌意,陛下让来我主持政务,我的任务就是治理好国家,我提出这个建议,并非是要改变我朝儒道法三家思想并行的局面,而是将三家思想融合一体,让它们能够更好的互补。因此,我向陛下提出了一个建议,以儒家思想来修身、齐家,以道家思想来治国,以法家来平天下。” 正文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好用就行 有些懵! 张文灌、刘祥道、郝处俊这些满腹经纶的大学士都听得有懵。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儒家一贯以来的主张,都已经成为儒生的口头禅了,这是毋庸置疑的,道家思想是不可能有这么严格规划,什么都一步一步的递进,一级一级的区分开来,武媚娘这句话岂不是说用道家思想和法家思想来推行儒家的主张。 可问题是,修身齐家都只是个人之事,治国平天下才是天下之事,如果没有后面的治国平天下,那儒生决计不会赞成这句话,我要不能当官,不能脱贫,我还需要在乎道德么,那是不是可以说,小事就咱们儒家干,大事就是道家和法家干。 武媚娘的这番主张就说不出到底是要崇儒抑道,还是崇道抑儒。 而崔戢刃他们这些年青一代,却是陷入沉思之中。 武媚娘微微瞟了眼韩艺,见这厮既没有懵逼,也没有沉思,而是快要睡着了,这要是之前,她一定会主动问的,但是现在她不需要问,因为她已经知道韩艺的用意。 过得一会儿,张文灌面露困惑之色,道:“请恕老臣愚钝,不明白皇后这话是何意?”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武媚娘先是将原话说了一遍,随即道:“我是非常认同这句话的,用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来治国,是一定会导致天下大乱的。可见在儒家思想中,个人品德乃是入仕之基础,无德之人,无论学问再高,也不能让他入仕。” 张文灌他们纷纷点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啊! 武媚娘话锋一转,道:“但是德行高尚之人,入仕之后,是否继续用修身齐家之道来治国平天下呢?我看也不然。修身齐家是一回事,治国平天下又是另一回事,不能完全的混为一谈,拿治家之术去治国,这可是不行的。同理而言,儒家一直提倡以仁政治天下,这并没有错,但是何谓‘仁’呢?无为也是‘仁’。真正关爱百姓,就应该给予百姓更多的自由发展,发挥自身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财富,从而事先自我,这不就是仁政吗? 儒家主张以德使天下安定,那法便是‘德’呀。若人人遵纪守法,不作出伤害别人的事,这不就是圣人所期望的么。自我修养那是个人品德,当然,若人人道德高尚,那自然天下太平,但若能让天下间人人都品德高尚,圣人又何须将人区分为三六九等呢?可见德乃基础,非平天下之道,法家思想才是平天下之道,而律法的形成又是源于德,二者是一脉相承,只不过是用于不同地方。 而我朝如今大行商道,人与人接触的非常多,矛盾纠纷自然也会增多,纯粹的以德来教化百姓,令天下太平,这是难以做到的,唯有法制才能够使得朝廷在面对诸多纠纷时,还能令天下太平。” 这一番话解释下来,大家也都明白,正如武媚娘方才所言,是三家思想融为一体,形成一种新得思想,而并非是崇什么抑什么。 更为主要的是,这不是纯粹的思想之争,而是根据当下环境而做出的调整,儒家思想是要分三六九等,有着非常森严的等级制度,这明显就不适用于当下的环境,因为重商主义要求的是平等,庶族与贵族做买卖,是以贵贱为主,还是以契约为主。 张文灌他们并非是那迂腐之儒,他们还是非常开明的,所以他们认为武媚娘说得很有道理,而并非是要挑起事端,她没有贬低哪家思想,只不过是让三家思想各司其职,而且是一针见血。儒家思想提倡德治,但是明显不行,历朝历代法制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是用儒家包装,也就是所谓的外儒内法,武媚娘的建议还是在延续这一主张。 而且,儒家思想的那一套也不能用于西北百姓,人家是牧民,是要到处游走的,农夫在家守孝,地就在边上,那当然可以,让牧民在家守孝三年,那就是逼人去死啊! 刘祥道道:“臣非常赞成皇后之言,其实我朝自贞观年间,许多政策都包含着无为而治的思想,皇后今日谈论此事,难道是要朝廷明文规定这一切么?” 武媚娘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张文灌道:“依臣之见,这没有必要,这只会引起儒道法三家的争论,制造矛盾。” “但若不说明,只会产生更多的矛盾。” 武媚娘道:“如今我大唐的政策,是有别于任何一个朝代的,许多现象都是有悖于儒家思想,但是却令我大唐变得更加强大,那一场危机中,这个矛盾也显现出来了,朝廷在处理矛盾的时候,得有理可循,如果遵循儒家思想,就必须舍弃这一切,那可能又会爆发新得危机,道家的无为而治,令朝廷可以从容的处理这些矛盾,不会引起新得矛盾。 再来,我认为无为而治乃是最难学的学问,其中思想是博大精深,因为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以无为胜有为,我们常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但是无为而治乃是要求朝廷耗费最小的力气,使得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这自然是最为困难之事。故此,这须得集天下人的智慧,才能够真正的做到无为而治。朝廷必须要以无为而治为治国的中心思想,才能吸引天下有才之士来为朝廷的无为而治出谋划策,使其尽善尽美。” 我明白了!她这么做的根本目的,是在帮助商人崛起扫清障碍!崔戢刃突然看向一旁的韩艺,问道:“不知尚书令对此有何看法?” 该死的,就你这个混蛋喜欢扰人清梦!韩艺睁开眼来,道:“我一直都非常尊敬老孔孟三位圣人,我认为他们都乃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既然是万年难得一见,那当然就是圣人,这一点我从未质疑过,可是世上有许多人认为我是反对儒家的,只能说明那些人不了解我,其实我内心是非常非常尊重这几位圣人的。” 郝处俊纳闷道:“尚书令咱们是在谈论皇后的提议,谁问你是否尊重圣人。” 韩艺仿佛刚刚睡醒,不在状态,好似没有听见,继续说道:“为什么那些人对于我有这么多误解呢?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些人蠢。” 崔戢刃怫然不悦道:“愿闻其详。” 谁对韩艺误解最大,不就是他的那些叔伯么。 你这是指桑骂槐啊! 韩艺道:“孔子的思想是诞生于春秋之时,人人都知道春秋是一个战乱时代,所以也可以说孔子的思想是来源一个战乱时代,我要生于那个时代的话,我也会认为人人都应该懂得礼义廉耻,懂得尊卑长幼有序,人人都应该效忠周天子,因为这样的话,这天下就不会大乱了,我就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孔圣人在当时说这话的时候,那是绝对绝对正确的。但是如今的话。” 张文灌皱眉道:“如今难道就不对了么?” 韩艺摆摆手道:“不是不对,只是圣人要求太低了一点。” “要求太低?”张文灌莫名其妙的看着韩艺。 “对呀!”韩艺道:“这跟人性有着很大的关系,当你没有饭吃的时候,你觉得有口饭你就满意了,当你有口饭吃了,你就会想要一块肉,欲望是不断在增加的。孔圣人在战乱时候,他向往的是和平,只要能够和平,那就行了。” 郝处俊纳闷道:“难道和平也不对吗?” “我没说不对,我说的是要求太低啊!” 韩艺摇摇头,又道:“如今是什么时代,是我大唐盛世,天下早已太平,百姓都安居乐业,已经达到了孔圣人所期待的境界。可问题是,百姓现在都不是在向往着和平,而是要更好的生活,我要坐马车,我要吃肉,我要赚钱,朝廷是要顺从民意的。我大唐百姓跟春秋时代的百姓,理想、渴望都是不一样的,国情也是大不一样的。所以不能拿着圣人的思想硬生生砸到我大唐头上,因为许多思想已经满足不了了我大唐的需求,我大唐实在是太强大了。” 刘祥道道:“可是老子也是周朝春秋时代的。” 韩艺道:“所以道家中也有许多思想已经满足不了我大唐的需求,就说道家主张不争斗,但是如今我大唐发展这么迅速,主要就是因为竞争,但是一种良性竞争是可以促使国家进步的。而儒家思想中礼义廉耻今日也适用,我尤其是推崇儒家思想中的诚信为本。 读圣人之书,是没错的,但是懂得灵活运用,这才是关键。那董仲舒不也修改许多儒家经典么,难道他那是信而好古么,他那么做其实就是为了让儒家思想适合当时的汉朝,可见董仲舒就是一个明白人啊。圣人的思想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有许多人愚昧的去遵从圣人之言,也不看看当下的环境和百姓的需求,这不就是纸上谈兵么。 我不反对任何思想,因为我是个商人出身,也没有读过什么书,我认为需求和供应才是永恒的,国家需要什么,百姓需要什么,那就得对症下药。这道理很简单,我天天大鱼大肉,你还在这里忽悠我,听我的,你就会有肉吃,那我肯定不会搭理你,我肉都吃腻了,我凭什么听你的,但如果你说,听我的话,你就会有马车,那我绝对会听。 天下儒生天天嚷嚷着仁政仁政,什么是仁政,不是说主张儒家思想就仁政,仁政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百姓生活的更好,而且是更好,可不是跟周朝百姓生活的一样好,要是还跟周朝一样,那我们就是一群跟猪一样臣子,发展了上千年,结果还跟周朝一样,我们死了算了,活着都没有意义。 作为臣子,君主,国家,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思想只是工具而已,适合当下的国情,那就拿来用,不适合就不用,你们如果还纠结于什么派别,那你就别谈什么忠君爱国仁政,因为这是一种极度自私的行为。皇后这番主张,是对是错,得从实际情况来分析。皇后已经阐明了她的主张,咱们要觉得不合适,就直接说明哪点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不要扯什么儒道之争,要争这东西,咱们开个辩论会,政事堂是用来谈政事。” 这一番话下来,张文灌他们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卢师卦突然道:“尚书令言之有理呀!我们是臣子,臣子的首要职责是辅助君主,治理好国家,就当下的国情而言,推行无为而治,显然要比其它主张更加合适。这无为而治,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不仅仅是给予百姓自由,也给予了朝廷自由,反而不会出现很多矛盾,利于国家的思想统一,儒家思想相对而言,就比较保守一些,不利于当下的发展,也不利于思想的统一。” 长孙延道:“若皇后仅仅是推崇无为而治,那我是不赞同的,因为过于自由,也不利于国家的安定和发展,但是根据皇后的主张,儒家思想乃是基础,无为而治在中间,上面还有法家束缚,此乃集三家之长,从而形成一种新得主张,是利于我大唐的发展,以及目前百姓的需求。” 王玄道道:“道家主张无所不容,那么儒家思想自然也包容在内,因此以仁政治国,其实也算是无为而治。” 张文灌点点头道:“既然如此的话,朝廷就应该明言是主张无为而治为治国思想,而非是以道家思想为治国思想。” 郝处俊道:“而且,还得重新诠释无为而治。” 他们就怕武媚娘借这个来打压儒家,他们现在也明白了,武媚娘主张无为而治,只是一个口号而已,就是想要缓解商人崛起与其它阶级的矛盾。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这也是我的本意,但是这需要各位的才能。” 武媚娘提出得这个主张,真不是没事找事做,虽然是要表现自己,但也因为她看到国家发展需要。如今很多现象,那都是儒家思想最为反对的,而唐朝许多政策都包含着大量的儒家思想,这不就是在自我矛盾么,商人不准骑马,其实也是来自于儒家思想,但这明显不再合适。而且这也是为什么,只要朝廷政策稍稍一变,天下儒生就都反对,因为律法都是那么规定,那我们当然要反对。朝廷得明确主张,而且这种主张能够适合国家继续发展下去,否则的话,反而会令思想分裂。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 这就是无为而治 “真是好厉害的皇后呀!” 从政事堂出来,上得马车之后,王玄道就立刻感叹一声,“这临时约法本是用来约束皇后的权力,但是如果她的提议总是能够通过,那临时约法就失去了作用。” 卢师卦摇摇头道:“此言差矣,如果没有临时约法,皇后还会提出这些有利于国家发展的主张么?可见临时约法还是有效的。” 长孙延道:“但是久而久之,可就不一定了。” 崔戢刃笑道:“那你方才还支持皇后的决议呢?” 长孙延道:“就事论事,皇后这番提议对于国家发展还是非常有利的。” 崔戢刃笑道:“这就是皇后厉害的地方啊,她的主张一旦通过,并且使得国家发展的更好,那么她的威望自然会水涨船高,但是如果我们为了这一点而去反对皇后,那与李义府等人又有何分别呢?而且我们也不会得到百姓的支持,长久下去,等于权力还是被皇后拽到手里了。” 王玄道道:“可见我们还是得小心谨慎,不能大意。” 其实他们心里还是多少不愿意支持皇后的,因为这种主张一旦通过,皇后的权威肯定会增加不少的,但同时他们也知道,主张无为而治,其实就是在为商人崛起扫清崛起的障碍,因为商人的崛起会引发太多的矛盾,在统治思想中有着太多反对商人的,让商人崛起合法化,这是非常重要的,能够化解许多矛盾。 . 朝廷先是下诏,废除禁止工商阶级骑马的限制。 这一条诏令,反对的声音虽然不小,但是支持的声音更大,尤其是阿史那弥射他们都非常支持,因为他们家族都卖马,这能够促进马匹买卖,如今商人可是大客户,不准商人骑马,那他们家的马卖给谁啊! 马商、车商,甚至于草商都是非常支持这一政策的。 商人阶级当然高兴,虽然他们很多都经常骑马,但是朝廷明言废除,这就是要提升商人在社会上的地位啊。 但是朝廷要确立“无为而治”为治国的中心思想,这个就引起极大的争论。 这事一传到弘文馆,就立刻传了出去,紧接着大唐日报就发表文章,阐明“儒家思想修身、齐家,无为而治治国,法家思想平天下”的新主张,而这一主张也冠以了皇帝和皇后的名义。 这也是武媚娘又重新凭借政策回到世人的眼里。 这其实就是一种宣告,我回来了。 长安的那些老儒生们也不管对错,就直接对武媚娘破口大骂,将前面那一场危机中武媚娘干得烂事,又都给挖了出来,就连“妖后乱国”的说法都出来了。 但是大家都不骂李治,提都不提,不是因为害怕李治,他们也经常骂皇帝,主要是因为李唐遵李耳为始祖,那李治当然要推崇我祖先的思想,这不就是儒家推崇的孝道么。 但是儒生总得找一个理由反对吧,那武媚娘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而且现在骂武媚娘,那都是理直气壮的,根本不需要害怕,因为武媚娘之前犯了很大的错误,如今让她主持政务,那也是为了皇帝,不代表大家原谅了武媚娘,反对的人都说武媚娘提出这个主张,不是为国家好,而是为了掌权,要毁掉临时约法。 张文灌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了,是拼了命的在朝中官员解释,朝廷不是要罢黜百家,独尊道家,新主张是为了让三家思想更好的融合在一起,基本上还是贯彻儒道法三家思想并行的原则,只不过是确立无为而治为治国思想,不是确立道家思想为治国思想。 他们又跟弘文馆的大学士,重新诠释无为而治,首先一点,无为而治就包括仁政治国的思想,而且是要求在律法之下,给予百姓更多的自由发展,不给于太多的限制,朝廷不能与民争利,但不是无所作为,朝廷的职责是根据百姓的发展,制定出宏观调控的政策。 这么一解释,多半年青一代就都非常支持这一主张,因为他们已经被这个环境给感染,他渴望自由、开明的社会风气,包括一些崇尚儒家的年轻人,因为这个主张,并没有否定儒家思想,只不过是将儒家思想作为基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不就是儒家的主张么。 士族本来也是儒道兼修,这种主张就迎合了他们的主张,他们也开始写文章,支持这一主张。 但是如今可不是坐而论道,主要舆论武器那是报纸,而大唐日报和士族日报都是保持中立的立场,我们做得是买卖,想要在我的报纸上刊登你的文章,你得拿钱来。 这可就给予商人阶级参与进来,提供了契机,以前这种思想上的争论,跟商人有什么关系,但是涉及到钱,他们能够参与。他们也知道这种新主张是对他们有利的,但是他们不会写文章,那么只要是支持这一主张的文章,他们就出钱让士族日报和大唐日报刊登。 然而,这种思想上的争论,那是非常吸引眼球的,对于士林中人而言,这是可以让他们一战成名的,可问题如今这争论是需要少钱,很多人也看到商人在后面不断洒钱,许多本身就支持这一主张或者中立人士就跑去跟商人合作,我写文章支持这主张,你们出钱帮我刊登。 大家又是一拍即合。 佛家中人,见道家和儒家争得不可开交,大家的眼球都被他们吸引去了,没有人关注他们佛家思想,这可不行,佛家在大唐的势力可是非常强的,于是佛家中人也参与进来,法家中人也参与进来。到最后,墨家又不知道从哪里窜起来,开始宣扬他们的墨家思想,但是他们没有提倡“兼爱”、“非攻”等墨家核心思想,而是提倡学术论,什么几何学、认识论。 他们知道工匠的地位在提升,投资工匠可能能够令墨家崛起。至于什么“兼爱”,“非攻”,没有什么关注点,他们也就不提,我们墨家现在是专门搞技术的。 这一下可是热闹了! 而且这些争论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在报纸上面刊登。 皇帝也看得见啊! 这势必会惊动皇帝啊! 故此李治赶紧将韩艺给叫到两仪殿来。 “朕听闻朝廷推行无为而治的新主张,士林的反对声是非常高啊。”李治是皱眉问道。 “没有啊!”韩艺摇着头道:“大家都是非常支持啊,并且是用实际行为来表示的。” 李治愣了半响,气得直接将桌上的大唐日报甩给他,道:“那些反对的文章都刊登在你的大唐日报上面,你当朕是瞎子么?” 说得你好像看得清楚似得。韩艺暗自嘀咕了一句,拿起来稍微看了一眼,道:“陛下,这上面的文章可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李治纳闷道:“你这话是何意?” 韩艺道:“朝廷刚刚主张无为而治,大家就开始思考起来,这不就是我无为,而民自化么?” 李治啧了一声:“你这是强词夺理。” “臣绝非是强词夺理。” 韩艺道:“陛下,如果我朝效仿秦始皇焚书坑儒,效仿汉武帝独尊儒术,那他们还敢这么说么?他们还能这么说么?正是因为陛下你主张无为而治,他们才能这么说,这就是我大唐之伟大,我大唐立国之本,开明和包容。”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 韩艺又道:“其实这些反对的声音是有利于社会安定的,一旦朝廷不准百姓嘴上反对,那么百姓就会拿起武器来反对,这就是为什么我朝一直提倡广开言路。朝廷应该在旁细心观察,一个政策如果全民都反对,那肯定是不行的。朝廷听他们的声音,就知道朝廷有哪些方面不足,百姓需求的又是什么,那么就可以事先做到宏观调控,这不就是老子所主张的‘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其中核心思想还是无为而治啊。对于陛下你而言,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陛下应该更直接的听听百姓在说什么,历朝历代很多国家灭亡,都是因为奸臣作祟,因为陛下你毕竟很难听到百姓在说什么,大臣们是经常欺上瞒下,但是最后出来承担的又是皇帝。” 李治听得呵呵笑了起来,道:“这话朕还是第一回听到从臣子口中说出来。” 韩艺道:“臣是商人出身,深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陛下好,国家好,我才更好。” “若你都如你这般想那便好了。” 李治笑了笑,又道:“但是任由士子反对朝廷,也不太好吧。” 韩艺道:“陛下,朝廷这回主张的无为而治,不是要彻底贯彻无为而治,而是要顺应国情,不然的话,会产生许多矛盾的,但不是任由他们乱来,同时朝廷还是强调律法和儒家的道德,主要还是依靠儒家和法家为无为而治护法,他们用学术理论来反对,这当然是可以的,但若是有人别有用心,或者对陛下出言不逊,这就是违反了律法和礼法,那么朝廷自然还是会出面的,只要在朝廷的控制之下,那就让他们去说吧。” 李治稍稍点了下头,要是做不到这一点,他也不会答应的,简单来说,舍弃儒家,就是损害皇帝的利益,他沉吟半响,道:“朕也写篇文章,发表在你的大唐日报上面。” 韩艺激动道:“这---这真是太好了,臣保证,将陛下文章所得之利,全部捐给学院建设。” 李治愣住了,这思维跳跃的真是有点,指着韩艺,好气好笑道:“你还真是商人出身。” 李治很快就写出一篇文章来,他当然不是自己写的,他眼睛看不清楚,他是叫文官代写的,他来口述。 韩艺一看这文章,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又立刻拿着这篇文章刊登在大唐日报上面。 文章内容是非常简单的,就是说朕最近看到大唐日报、士族日报上面的文章,朕感到非常欣慰,你们说的礼义廉耻,忠君报国的思想,这都是非常正确的,朕希望你们能够遵从自己言行。 这可是李治头回在大唐日报上面发表文章,韩艺是有准备的,是加印了一倍的量,这一倍的量,并且还让士族日报一块发表,即便如此,还是卖得一张不剩,大家是争着抢着来看啊。 儒生们一看,皇帝认为我们儒家的思想是对的,那是不是要收回这个主张呢? 可一看标题----这就是无为而治。 大家顿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我无为,而民自化”么,你们说得都比朝廷说得还要好,那朝廷为什么还要用你说的话去规范你们,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你们言出必行就行了啊。 可见李治的主张不是要舍弃儒家思想,完全遵从道家思想,这个跟汉初的时候不一样,汉初的时候,要么道家,要么儒家,反正二者选其一。这个无为而治是一种包容的主张,你信仰儒家和道家,那都是你的自由,你是农民,还是牧民,是你的自由,你要从商,还是从政,统统都是百姓的自由,朝廷不去干预这些,百姓自由发展,实现自我价值。 这才是核心思想。 其本义就是让他们别歧视其它阶级,为什么呢?很简单,人家现在已经是交税大户,又给百姓带去不少生计,最为关键的是,将西北地区彻底融入进来,大家有了共同的思想,要是还处处对商人,这不利于国家发展的。 许多人都歌颂皇帝开明、大度,这胸怀甚至于都要超过唐太宗。 可明明就是两个人的主张,但是他们只骂武媚娘,这边歌颂皇帝。 崔戢刃、王玄道他们也相继发表文章,进一步阐述这种新主张,说明儒家和法家是朝廷主张的无为而治之根本所在,如果没有这两家的思想,那就不可能做到无为而治,要是连基本的道德观和法治观都没了,那无为而治就是死路一条。 大家渐渐明白朝廷这种主张,文章的风向就开始发生了改变,从反对无为而治,到什么是无为而治,到怎么才能做到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在长安的士林中,变得不是哪家思想,而是一种新主张,一种拥有大唐特色的新主张。 当然,新主张是需要发酵的,这只是萌芽而已,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去发酵,但是这已经给资本主义打下了基础。 那些年青一代就非常拥护这种主张,尤其新阶级,因为新阶级都就是贵族从商,而且都是年轻人,这个现象在长安是最明显的,就长安最多,无为而治的主张就给他们提供了从商的思想基础,这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笑话我,看不起我,只要我没有违法,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北巷。 “你怎么来呢?” 萧无衣刚刚下班,见到韩艺站在门前等候,不禁惊喜道。 “当然是来接无衣姐你回家的呀!” 她一旁几位的少妇笑吟吟道。 “你们是要讨打了么?” 萧无衣偏头一瞪。 那些个少妇立刻怂了,赶紧开溜。 无衣姐在哪里都得当老大,她这性格就不可能屈居老二,这也是她坚决反对武媚娘干预妇联局,这是我的领域,哪怕是在家里,她也是一家之主,虽说韩家是民主,并且准时准点投票,但她还是一直当选,就是因为她很无耻的给予了韩玄牝和韩蕊投票权,这两个小娃在家里最怕的可就是萧无衣,萧无衣又是他们的老师,韩玄牝是毫无下限拍萧无衣的马屁,每回投票,他都是坚决拥护萧无衣当选。 韩艺笑了笑,道:“我刚从飞雪那里来,待会咱们一块去杨家吃饭,玄牝和蕊儿他们都已经去了。” “听你这口气,好像最近都挺清闲的?”萧无衣好奇道。 韩艺拉着她的手,一边朝着马车那边走去,一边说道:“你知道我这人读书少,这种时候,我难以有什么作为,所以比较清闲。” 萧无衣一本正经道:“但是你会忽悠啊!” 韩艺哈哈一笑,道:“以前你丈夫是没有地位,那只能靠忽悠,如今我都是尚书令,忽悠这手段档次就比较低了一点。” 萧无衣听得咯咯直笑。 说话间,二人上得马车,萧无衣突然道:“对了,在大唐日报上面刊登文章要多少钱?” 韩艺愣了下,道:“怎么?你也想凑热闹?” “什么凑热闹,这可是挺有意义的。”萧无衣道。 “意义?”韩艺笑问道:“那你是支持那边主张的?” 萧无衣道:“我当然是支持皇后的新主张,不但是我们,我们整个妇联局都支持新主张。” 韩艺好奇道:“为何?” “你果然没有读过书。”萧无衣先是揶揄了韩艺一句,又道:“儒家思想中,有许多压制我们女人的思想,相对而言,无为而治对于我们女人就比较宽容一些,我们女人当然希望无为而治,不然你以为皇后为何要推行无为而治,若以儒家思想来看的话,她就不能主持政务,想那吕后和窦太后,不都是因为推行无为而治,故此才能掌权么。但是你看独孤皇后和长孙皇后,她们再厉害,也达不到吕后和窦太后的地位。” 韩艺直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萧无衣主动挽着韩艺的手,道:“那你帮不帮我。” 韩艺想了想,道:“这钱是可以不收,我还可以帮你插队,但是今晚服侍我沐浴更衣,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奸商!” 萧无衣立刻缩回手来,狠狠的鄙视道。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 识货之人 要知道以前许多思想上面的争论,那都是韩艺挑起来的,就算不是韩艺挑起来的,也跟韩艺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这回韩艺一直都是保持中立,几乎是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由此可见,他跟武媚娘的身份已经发生了转变,以前什么事,都是他冲在最前面,什么背锅呀,挡刀呀,统统都是他,不是他有着这种爱好,而是当时他没有办法,他要上位,那就必须身先士卒,什么脏活、累活都接来干。而如今武媚娘重返朝堂,她也需要上位,那当然是什么事都得她冲在最前面。 而韩艺在百姓心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再也不需要去背锅了。 他现在达到了李绩那种境界,平时都不怎么开口,也比较清闲,尽量将心思放在家人身上,一天到晚,他要么在家陪着牡丹和无衣,要么就在杨家陪着飞雪写作,要么就跑去陈硕真那里,甚至于接送韩玄牝和韩蕊上下学。 但是随着西北贸易商队来到长安,韩艺稍微显得忙碌了一些,因为张大象已经去到了凉州那边,长安这边主要就是他来负责。 “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啊!” 韩艺大步走出来,张开双臂,迎接前来拜访的兀可烈、依固等西北商人。 非常热情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拥抱。 “哇!你们这些行头,还真是不错啊!” 韩艺抓住兀可烈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们道。 只见他们人人都是高筒皮靴,马裤,羊毛大衣,再加上他们的发行,简直就是都帅呆了。 兀可烈笑哈哈道:“这都是郑公子送给我们,我们也觉得挺好看的,关键方便行路,我们还准备从自由之美买许多这类的衣裤回去,穿着确实是方便呀。” 他们没有中原人士那么多讲究,他们对于衣物图得还就是方便,因为他们牧民得天天在外面跑,新式服侍,他们觉得非常适合他们的生活。 韩艺松开兀可烈来,笑道:“那郑善行还真是会做买卖呀,送了这么几件,就得到了一笔大订单。” “比起韩小哥你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兀可烈哈哈一笑,道:“韩小哥,你真乃神人也啊!” 韩艺笑道:“你这是有多大的事要求我,一见面就拍马屁。” “不不不!” 兀可烈连连摇头,道:“此乃我等肺腑之言呀,想当初我们离开长安的时候,整个关中地区都是一片萧条,我们对此都是深感担忧,可是这回来,别说长安,凉州都变得比以往还要繁荣,不可思议,这真是不可思议了。” 其余商人也是纷纷点头。 他们来之前,还有一些忐忑,认为这么大的贸易量,中原那糟糕透顶的情况能否吞得下去,可是才刚到凉州,他们带来的货物,就卖得差不多了。 韩艺嗨了一声道:“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那一场危机对于咱们大唐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风浪,只要我大唐底蕴还在,就能够立刻恢复过来,都不算个事。走走走,去里面说。” 来到屋内,未等韩艺请他们坐下,兀可烈便道:“这些年来韩小哥帮了我们不少大忙,甚至可以说,没有韩小哥,就没有我们今日,这一点点微薄之礼,还望韩小哥笑纳。” 他的那些个随从们立刻捧着礼物上前来。 当第一个箱子打开之时,但见里面一块红宝石,足足有鸡蛋那么大。 这年头的宝石,可没有人工产品,都是纯天然的。 韩艺可是识货人,哇了一声,“这可真是宝贝呀!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兀可烈笑道:“不瞒韩小哥,这颗宝石本是镶那波斯女王王冠上面的,近年那波斯被大食消灭之后,这宝石便落到了大食商人手中,我是特意买来送给韩小哥的。” 韩艺稍显感动点点头,道:“你们的一番好意,我是心领了,但这东西就别送给我了,去送给皇后吧。”心想,我几个夫人,你送一块宝石给我,而且这玩意都找不到第二块,你让我送给谁? “皇后?” 兀可烈愣了愣,当初那场危机的时候,他可就在长安,对皇后的印象那是极度不好! 韩艺轻咳一声,道:“那一场危机也非是皇后的本意,是李义府他们弄出来的,而且你将这王冠上面的东西送给我,这要传出去,对于我也不好。” 兀可烈知道中原许多忌讳,忙道:“抱歉,抱歉,这是我等欠考虑。” 韩艺如今就是他们的信仰,不是非常尊贵的礼物,他都不敢送给韩艺,他们认为只有王冠上面的宝石,才能够送给韩艺。 韩艺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的好意,我是心领。” “韩小哥,这宝石你可以不收,但是这地毯你可一定得收啊!”依固突然道:“这是我们西北妇女亲手编织成地毯,专门托我们来送给韩小哥的,表示对于韩小哥的感谢之情。” 只见四个下人将一张羊毛地毯给打开来,直接就可以铺在萧府大厅上,可见这地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上面有着非常精美的图案。 韩艺对此似乎非常感兴趣,走上前来,抚摸着地毯道:“这地毯还真是非常精美啊!” 这就是后世所称的,和田地毯,哪怕在后世,也都是纯手工编织出来的,而且价格不便宜。 兀可烈笑道:“韩小哥喜欢便好!” “我是非常喜欢。”韩艺又道:“不过这么好的商品,你们应该拿到中原来卖,而且可以当做一种高级商品来卖,这可以为广大的西北妇女带去财富的。” 兀可烈哈哈笑道:“韩小哥心中时时刻刻念着我们西北百姓,我等真是感动不已呀!实不相瞒,我们这一回来这里,一共带来了一千张来,但是到了凉州就卖得差不多,我只留下五十张带来长安,其中有十张就是送给韩小哥的,这些都是西北各州县的妇女们的一点心意。不过我们也准备大规模生产这种地毯。” 韩艺在西北地区的名望,是超越很多人的想象,上至妇女,下至小孩,都非常喜欢韩艺,韩艺的事迹,在那边都给编成了故事。 韩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除了地毯之外,他们还送了一些非常名贵的药材给韩艺,韩艺也全部笑纳了,又请他们坐下。 “听说你们这回带来的货物,比上回多了一倍之多,看来西北发展的非常不错啊!”韩艺笑道。 兀可烈忙道:“这可得多亏韩小哥呀,要不是当初韩小哥告诉我们如何大规模的生产皮革、羊毛和种植经济作物,西北地区焉有今日,我们西北牧民都非常希望韩小哥能够去西北走走。” “有得是机会,毕竟我还这么年轻。”韩艺笑道。 “那是,那是。” 兀可烈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又道:“但是如今还得拜托各位告诉我西北的发展情况。” 兀可烈急忙道:“皮革、药材,先不说,韩小哥可知如今大家如何称呼北庭么?” 韩艺摇摇头。 “小长安。” “小长安?” 兀可烈点点头道:“这都是因为韩小哥的西北计划,导致许多中原人士去到了北庭,如今北庭说得可都是关中话,他们又带去了耕地技术,令我们西北的耕地是成倍增加。” 韩艺惊喜道:“这是好事啊!” 农业可以令西北地区变得更加安定,也能够进一步扩大双方贸易,粮食一切贸易的基础,没有粮食,谁还会去生产其它产品。 兀可烈笑着是直点头,又道:“另外,北庭和大都护府还建立起不少大唐学院,咱们的孩子都在学习汉字,但是这还得多亏裴都护。” 韩艺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兀可烈道:“刚开始建立学院的时候,咱们家的小孩都觉得非常难学,有些都不愿意去学了,是后来裴都护将那白衣人的童话故事当成课本,这一下咱们的孩子可都想去上学,都想学习汉字,如今西北各州都在建学院。” “还有这么回事!”韩艺心想,待会得将这事去告诉飞雪,好叫她高兴高兴。 依固道:“不知白衣人是什么人,我那小儿子,希望我能够见到这白衣人,可是我们打听过后,得知只有韩小哥你才知道。” 韩艺笑道:“我也想告诉你们,但是我跟白衣人签订了保密契约,这我不能说。” 依固遗憾道:“这样啊,那----那就算了吧。” 韩艺歉意的笑了笑,旋即又道:“西北发展好,那我就安心了,毕竟我花了大量的心血在西北。” “那是,那是,所以我们西北的百姓都非常感激韩小哥。”兀可烈是连连点头。 依固突然道:“韩小哥,其实有一件事一直都在困扰着我们,本来这回也想来找韩小哥谈谈,但是没有想到刚到长安,发现韩小哥已经解决了这个难题。” 韩艺好奇道:“什么事?” “就是货币。”依固道。 兀可烈忙补充道:“是这样的,这几年来,西北的商业发展的非常好,在北庭和大都护有着两个非常大的市场,可能也就不如凉州和长安。但是我们一直都是以货易货,最多也就是拿着中原的丝绸来充当货币,但是丝绸拿着毕竟不方便,尤其是买小件的商品,我们原先还想从中原换取一些铜钱过去,但是铜钱运输又不方便,而且中原也没有多少铜钱,但是我们来到长安之后,发现长安的百姓都在使用全新的代金券,我们还特意换了不少代金券。”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来。 韩艺忙道:“等会,你这包是哪里来的?” 兀可烈愣了下,随即得意道:“这也是郑公子送给我们的,是专门用来装代金券的。” “奇了个怪。”韩艺道:“这我怎么没有看到自由之美在卖这钱包。” 兀可烈道:“据说都还没有开始卖。” 狗日的郑善行,这东西都不送我一个,岂有此理。韩艺道:“这看着倒是好用的。”显得是极其高兴,这就是钱包,他见过太多了,但是,这是当代百姓的智慧,不是他带来的,他看到大唐百姓发明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感到非常兴奋,倒是他自己发明的那些,令他感到非常无趣,纯粹就是走流程,服务于他的计划,仅此而已,他的香水卖得那么好,至今都是垄断的,他都不想提。 “但要说到好用,还是代金券好用。”兀可烈从钱包里面拿出一沓厚厚的代金券来,激动道:“这代金券用着实在是太方便了,你看能不能在我们西北地区也发行这种代金券。” 他们比起中原来,就更加渴望货币,因为他们一直以来就没有货币,如今商业发展这么迅速,若有货币的话,就更加能够刺激西北的经济发展,这对于商人是非常有利的,他们原本是想换一些铜钱回去的,但是市面都看不到铜钱,都是用代金券,他们非常喜欢代金券,用着太方便了。 韩艺道:“你们应该知道,代金券只是铜钱的代替品,图的也就是方便,代金券自身是没有价值的,要在西北推广的话,这朝中需要慎重考虑。” “没事的!”依固激动道:“我们西北百姓平时上市集,买得也多半是中原商品,只要代金券能够购买到中原商品,那它就是有价值的,至于能否兑换铜钱那都只是其次,我们不在意的。” 兀可烈也道:“韩小哥,你是真不知道,我们西北地区多么渴望拥有货币,我们商人如今是拿着丝绸发给那些牧民,甚至于盐和纸张,但是天天扛着丝绸和盐购买东西,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要是咱们拥有货币的话,我们西北经济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这样啊!” 韩艺皱了皱眉,在西北推广代金券,那当然是他计划中的事,只要货币都统一了,那两边联系的就更加紧密,但问题是如今才中原推广没有多久,整个体系都还没有成熟,就连这个政策都只是临时的,他没有想到,兀可烈他们已经在考虑货币之事,也可见西北经济发展之迅速,要是没有足够大的经济规模的话,这货币可有可无,就是因为交易频繁,才会渴望货币,道:“你们要知道,朝廷这回发代金券,并没有视作一个长期的政策,主要就是因为朝廷没法短时间内,填补市面上货币的空缺。” 兀可烈道:“我们西北的空缺更大呀,就算是临时的,我们也都接受,只要朝廷保证代金券可以兑换中原的货物就行了。” 你这家伙也真是太识货了吧!韩艺见他们好似铁了心要这代金券,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我到时跟陛下和其它大臣商量一下,看能否早点在西北地区推广这种代金券。” “那我们就恭候韩小哥的好消息!” 兀可烈、依固他们都显得激动不已。 他们确实太渴望货币,对于他们而言,他们考虑不是铜钱,而是购买力,只能够购买中原的商品,那就是有价值的。 但是韩艺得考虑通货膨胀的问题,他也不敢乱来,这还是得一步步来。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 无耻之徒 几人在屋里交谈了小半天,韩艺就请他们去新市场吃饭,韩艺不太喜欢在萧府搞什么宴会,以前是因为有萧锐在,而如今萧锐回老家去了,他就更加不喜欢,因为家对于他而言,那是他跟萧无衣她们的私人领域,就不太喜欢外人闯入,他很少在萧府请客的,萧无衣倒是偶尔请闺蜜来吃饭,他也就是叫小野和小胖来这里。 出得萧府,韩艺特意将兀可烈、依固叫到跟自己马车上来。 “对了!上回临走前,我吩咐你们办的事,可有进展?” 一上马车,韩艺便随口问道。 其实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双方都还在掌控中。 兀可烈愣了下,随即道:“韩小哥指的可是铁勒部的事?” 韩艺点点头。 兀可烈道:“目前还算进行的非常顺利,我们已经与那边的商人接洽上了,这回有有一些羊毛和皮革都是来自于铁勒部,不过那边地方实在太穷了一点,许多中原商品他们都买不起。” 依固道:“其实铁勒部的百姓可是羡慕咱们,据我所知,光去年铁勒部就有不少人迁移到北庭等州县居住,尤其是一些会手艺的工匠。” 韩艺点头叹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们去跟他们贸易的原因所在。因为贫富差距可就是战争的根源所在,要是咱们太富,他们太穷,而且他们就在边上,这他们心里能够平衡么?竞争不过,那到时他们只能来抢,咱们可一定要未雨绸缪,帮助他们富裕起来,至少也不能差太多,这样才能够和平共处。” 兀可烈道:“韩小哥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是他们那边还是可汗、酋长,都不会搞发展,很多事,咱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西突厥旧地的资本主义发展的快,就是因为阿史那贺鲁一战,杀了很多贵族,再加上后面保卫大都护府一战,又将仅剩的贵族都给杀得七七八八,商人才真正崛起。但是铁勒部贵族都还在,契苾家族,阿史那家族,可都是当地的黄金贵族,甚至于可汗,谁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汗位。 你都知道原因,那就推翻他们呗。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道:“这我也明白,这事还得慢慢来,但是一定得帮助他们富裕起来,这对大家都好,毕竟咱们是生活在一个国家里面,尤其是帮助他们的商人发展起来,只要商人发展起来,这经济就会好起来的。” “是是是,韩小哥可放一万个心,咱们一定会帮他们的。”兀可烈他们是直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其实就算韩艺不说,他们当然也会帮,因为那是一个大市场,对于商人而言,这市场是非常关键的,他们可以低价收购那边的羊毛、皮革,然后买到中原来。 而韩艺说得冠冕堂皇,帮助铁勒部的百姓,其实就是帮助当地的商人崛起,然后推翻他们可汗和部落制度,普及中原这一套制度,让他们与中原有着同样的制度,同样的文化,同样的思想。 当一个先进的制度遇到一个野蛮制度的时候,你要是不去同化他们,那他们肯定会来打你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什么普世价值,后世那些不要脸的政治家,都已经玩出花来了,韩艺随便借两招过来,就可以收拾他们。 三人又就再这事,仔细讨论了一番,他们将具体情况告诉韩艺,韩艺再教他们,怎么去忽悠那边的商人,让他们学习咱们这一套制度,思想,等等。 但是他也没有明说要推翻他们的可汗,这个可汗也是李治封的。 “韩小哥,你们这城市计划,还真是不错啊!” 依固突然看向窗外,见沿路到处都是工人正在修路,拆墙、修墙,眼神中透着一丝羡慕。 如今长安有些街道已经修建出车道和人行道,并且有一套完善的交通规则。 其实这交通规则,唐朝很早就有了,因为唐朝什么都管得很严,什么时候车让人,什么时候人让车,事无巨细,都规定的非常清楚,百姓自身就具有这个交通认识的基础,只不过如今马车一直都在增加,要稍微修改交通规则,为了保障行人的安全,这人行道就自然出现了,跟后世是一模一样,就是有一个阶梯。当然,这也是因为水泥出现,提供了技术上的支持,沿街的坊墙都得拆了,改用一种栅栏,就是为了拓宽道路,而且看着也是简单美观。 西北地区虽然很繁荣,但是在城市建设方面,就还是远不如大唐,他们那边还是横冲直撞,这就是礼法重要性。 兀可烈道:“韩小哥,这水泥咱们已经见识过,实在是太好了,你看能不看从长安修到北庭去,那样的话,咱们来往一趟可就方便多了。” 韩艺笑道:“我倒也想呀,但是这要修过去,可是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但是肯定会修的,只不过这得慢慢来,先修到凉州,再修到瓜州,然后再修到庭州。” 依固道:“这得要多久啊?” 韩艺道:“如今朝廷财政困难,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等到过两年,国家财政充盈,可能会开始往那边修。” 兀可烈犹豫片刻,道:“这钱的话,咱们现在也有能力支援朝廷一些。” 这路修好了,可以减少他们许多许多成本,而且还可以增加贸易量。 如今他们得用骆驼,如果是水泥马路的话,就直接可以用马车去拉了,直接从庭州拉到长安来,捐点钱修路又算得了什么,其实他们也一直在捐钱修路。 韩艺笑着点点头,但是这个工程,还真不是一般的工程,现在要做的话,就还是比较难。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新市场。 虽然如今已经入冬,但是新市场兀自是热闹非凡,要比城内热闹多了,如今大家都喜欢待在新市场,因为自由,娱乐设施也都在郊外,而且城内也正在修建。 “韩小哥!” 韩艺刚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在喊,偏头一看,只见宇文修弥、贺若寒、杨蒙城几个蠢货在朝着他招着手。 “哎呦!可烈大哥也来了啊!” 宇文修弥一看到兀可烈,这胳膊就搭了过去。 兀可烈闻到一股香味,又见他们人手拿着一个小罐子,好奇道:“你这是在吃坛子菜么?奇怪,我怎么没有见过这种坛子菜呀。” 宇文修弥哈哈笑道:“你当然没有见过,这可是小胖集团最近两年才新出来的水果罐头,别说你们了,都买不到凉州去。荔枝,你吃过没?” 兀可烈摇摇头,别说吃,见都没有见过啊。 宇文修弥直接将手中的罐头伸了过去,道:“你们尝尝,可是好吃极了。” 韩艺皱眉道:“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忒小气了一点,再去拿一罐来啊!” 宇文修弥哭丧着脸道:“韩小哥,我就带了这一罐出来,咱们都是自个吃自个的。” 如今这荔枝罐头那真是太金贵了,抢都抢不到,除小胖之外,就没有谁拿罐头请客的。 要不是兀可烈他们,宇文修弥连吃剩下的都不会给。 “没事,没事。” 兀可烈连连摆手,直接将宇文修弥手中的罐头接了过来,他们可不在乎这些,拿着宇文修弥递来的小勺子,舀上一个荔枝来,放到嘴里,顿时惊呼道:“好吃,好吃,这荔枝真是太好吃了。” 依固他们也纷纷上来品尝,差点没有将自己的舌头吞进去。 宇文修弥哈哈道:“好吃吧?” “这真是无比的甘甜,这得上小胖那里去买么?”依固心想要是能够在路上吃到这玩意,那真是太幸福了。 “如今哪里都买不到,小胖集团都快要歇业了。” “歇业?” 贺若寒叹了口气,道:“可烈大哥,你是有所不知,这荔枝罐头可是来自于岭南地区,咱们以前可都没有吃过,再多得运上来,也就半日功夫,就会被人一抢而空。” 杨蒙城也道:“这小胖也真是,不多弄一点来,每回就弄了这么一点来,咱们再有钱,都得省着吃啊!” 韩艺道:“人家小胖也运来不少,是你们这群牲口抢得太猛了。” 宇文修弥突然瞟向韩艺,嘿嘿道:“兴许韩小哥那里藏了不少。” 韩艺瞪了他一眼,又朝着兀可烈他们道:“我那里倒是还有一些,到时送给你们。” 兀可烈忙道:“这真是太感谢了。” 刚才半罐子,他们一人就是吃了一个,连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杨蒙城激动道:“姐夫,你也送点给我呗。” 韩艺道:“杨家的买卖都交给你在打理,你就天天混在这里。” 杨蒙浩忙道:“姐夫,这你可是误会我了,我前几个月可是一直在外面忙,如今我们的草料都已经卖完了,如今又是冬季,我就来这边休息一下。” 韩艺道:“你还这么年轻,就嚷着要休息了,那姐夫我现在不得去躺着过日子啊。” “姐夫,你如今也挺年轻的啊!”杨蒙城一脸谄笑道。 宇文修弥凑到韩艺跟前,大咧咧道:“韩小哥,蒙城是来这里是来消费的,这可是能够促进咱们长安经济发展的,这可不是你一直提倡的,你不能只让我们来消费,自家人就不来啊。” 韩艺轻轻推了他一下,道:“你滚一边去,以后不准再看我的书。” “哈哈哈!” 贺若寒他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宇文修弥突然又凑到兀可烈那边去,搂着兀可烈,眨着眼道:“可烈大哥,别说我这做兄弟的不照顾你,我介绍一门好买卖给你,保管你赚大钱,比卖什么皮革、羊毛可都要赚钱。” 兀可烈好奇道:“啥好买卖?” “就是波斯女人啊!” 宇文修弥激动道:“你是不知道呀,托咱们云城郡主的福,长安对于女婢买卖管得是越来越严了,但是为了促进两边贸易,朝廷暂时还不管那波斯女人,你如今弄多少人来,只要年轻一点的,肯定都会有人买的,而且价钱比以前要高得多,我听说那边不是一直在打仗么,肯定价钱都不是很贵,这种好买卖,我也就介绍给你。” 兀可烈点点头道:“实不相瞒,我们这回倒是带了一百多个波斯女人来,结果到凉州就都卖完了。” 贺若寒急得直跺脚道:“哎呦!我可烈大哥呀,你这买卖做亏了呀,凉州那都是一群土商人,他们哪里识货,你要拿到长安来卖,这价钱一定能够卖得更好,你还差这几步路么。” “亏了,亏了。” 宇文修弥直摇头。 依固笑道:“要是真的好卖的话,咱们可以从那边买多一些过来,如今波斯那边确实也挺乱的,而且许多波斯女人都主动往中原这边跑。” 宇文修弥道:“只要年轻一点的,再多的话,咱们也买得下。” 他们这些新贵,赚了不少钱,这需求自然也是越来越多了。 兀可烈他们听罢,都若有所思。 这的确是一个好买卖,运人过来,可比运货过来,要方便许多,毕竟人有两条腿,可以自己走。 还真不是宇文修弥他们禽兽,如今波斯女人和新罗婢在长安那真是非常非常吃香的,因为朝廷颁布的奴婢法案,导致中原女子就太昂贵了,而且手续又复杂,再加上妇联局天天在调查贩卖妇女的事,只要发现那就举报,弄得黑市商人都已经去吃土了,花月楼索性都搬到洛阳去了。 而且,这唐朝人都比较欣赏丰满的女人,那波斯女人是又漂亮又丰满,唐朝男人都非常喜欢。 更加搞笑的是,波斯刚刚被大食灭了,那些波斯的女人也都向往中原,因为中原安定,并且富裕,关键是对外,唐朝是开放的,兀可烈他们也经常贩卖波斯女人来中原,虽然数量一直都在增加,但是需求是越来越大,永远都是供不应求。 这一群禽兽,在这里说这些,不是要陷我于不义么。韩艺轻咳几声,道:“我说你们这些家伙也是够了,要是让我夫人知道我跟你们谈这事,我特么连家都待不下去,我要是被赶出来,那你们也都别想在家里待着,这事等我走之后,你们想怎么商量都行。” “行行行,待会聊,待会聊。” 宇文修弥搂着兀可烈笑哈哈道。 他们都非常韩艺的惧内,他们也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认为谁娶了萧无衣,那都会惧内的,因为萧无衣曾经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的噩梦,关键是被一个女人打了,他们也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如今妇联局也是经常打断他们女婢交易,他们也只能认栽,尽量躲着萧无衣。 韩艺转移话题道:“你们刚刚站在这里在谈什么?” “我们方才是谈论这无为而治。”贺若寒一脸骚包的说道。 韩艺听得都笑出来了,道:“就你肚里面那点墨水,除了认识这四个字以外,你还能看出什么来?” 贺若寒极其不服道:“韩小哥,你莫要瞧不起人,我觉得这无为而治是非常适合咱们这些商人的。就咱们这些大富商,要什么琐碎之事都自己来管的话,那得多累呀,所以我们也应该运用无为而治的思想,将主要目光放在市场上面,合理的运用人才,尽量做到不要事必躬亲,如此各司其职,才能将买卖做得更好一些。” 兀可烈他们听得都是频频点头,这中原人士果真是藏龙卧虎。 韩艺哎呦一声:“你小子是开窍了啊!” “哈哈!” 杨蒙城突然大笑起来。 韩艺纳闷道:“你笑什么?” 杨蒙城嘿嘿道:“姐夫,你一定没有看今日的士族日报吧。” 韩艺道:“没有。怎么呢?” 杨蒙城道:“贺若哥说得,就是士族日报上面说的。” 靠!竟然被忽悠了!韩艺立刻看向贺若寒,那厮赶紧躲到宇文修弥身后去,嘿嘿直笑。 宇文修弥问道:“韩小哥,你认为呢?” 那崔平仲还真是一个天才啊!韩艺心中不禁感慨了一番,道:“这就是为什么老子会是圣人,因为他的每句话,都博大精深,可以用于各个领域,但是要根据自己情况,来灵活运用这无为而治的思想,也包括其它的思想,多读书终归不是坏事,但是不能读死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邪恶在蔓延 其实这些天来,士族日报发表的许多文章,都是深受大家关注,而这些文章的核心思想,就是将儒道思想,运用到商业领域来,韩艺当然是支持的,因为这能够令传统思想和新阶级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思想,这对于资本主义的发展,是有着极大的帮助,因为可以帮助商人减少许多来自于传统的阻力,并且,提升商人自身的素养。 他们没有站一会儿,又有不少商人见到韩艺跟兀可烈他们站在这里,赶紧过来打招呼,都是一些大富商。 彭万金笑吟吟道:“可烈兄,你们西北这几年发展的还真是不错,带来的货物那都是在成倍的增加。” 贾富贵也道:“是呀!弄得咱们可都有一些吃不消了!” 兀可烈笑呵呵道:“各位可别谦虚,你们的实力,我们可是清楚的很,就算我们运来再多得货物,对于你们而言可也算不得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徐珂摆摆手,道:“你们的货物就往中原销,但是咱们的货物不但要满足你们,就还得销往中原其它地区销售,如今货量都有一些吃紧。” 依固突然皱眉道:“说到这事,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我先前来这边逛的时候,路过一家造笔作坊,本想买一些回去,但是他们那管事的却说,如今他们生产的笔,就连长安都供应不了,江南那边都还在等着的,更别说买到西北去了,结果到最后我只是买了五十贯,还是人家破例卖给我的。” 宇文修弥道:“王家的笔,你们就别想,如今连咱们工部都上他那里买笔,而且,咱们长安的昭仪学院也跟他们签下订单,今年好像一直都不够用。” 窦义道:“王家的造笔作坊也就这一两年的事,这生产不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据我所知,就连华仔的牙刷都出现出货量紧张的情况,如今他们作坊的员工可都不放假。” “要我说呀,其中最明显就是小胖集团的罐头,如今那水果罐头,别说西北那边,就连长安、洛阳想买都买不到,人家小胖还就住在长安。” 宇文修弥道:“我家的胶也是如此,如今是做多少就卖多少,江南那些商人可是天天都在催。” 兀可烈听很是纳闷,道:“记得上回我来这里的时候,你们得货可都卖不出去,怎么这回又变得供不应求呢?” 贺若寒道:“我们也纳闷,我家骡子都还在研究中,这订单就已经来了,唉真是有钱都没法赚啊。” 这说着说着,大家突然就抱怨起来了,然后大家又都看向韩艺。 “韩小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笑道:“你们说如今只有哪个行业没有面临这个问题?” “应该是纺织业。” 依固立刻道:“咱们这回来中原,也就丝绸的量是最充足的。” 宇文修弥嗨了一声,道:“那都是因为曹氏兄弟水力纺纱机,他们那作坊是一天到晚都在不停的运作,咱们的商品可都是工人们天天用手做出来的,这当然比不上他们啊。” 兀可烈道:“说到这里水力纺纱,我来的时候,听说吐谷浑采用一种新技术,利用风力去制盐,可是厉害的紧,所以今年吐谷浑的盐价还跌了一些,但是量却多了很多。” 韩艺皱眉道:“风力制盐?” 杨蒙城忙道:“这事我在凉州的时候也是听说了,据说就是那王方翼发明的。” “竟还有这等事。”韩艺惊讶道:“我怎么没有说这事啊?” 杨蒙城道:“姐夫,王方翼是什么身份,这种事他哪好意思跟朝廷汇报啊!” 韩艺哼道:“这种事还不好意思汇报,他要汇报了,他几年不领俸禄,都饿不死,真是一个白痴。” 贺若寒道:“韩小哥,你就先别关心吐谷浑,咱们这边是什么情况?我们的作坊明明都扩大了不少,但是货物反而变得供不应求。” 韩艺道:“这当然是因为市场变大了,咱们生产技术还都没有跟上来,所以显得有些满足不了。” 贺若寒道:“这市场哪里变大呢?” 宇文修弥道:“这会不会跟代金券有关系,我记得在发行代金券之后,咱们的出货量是越来越大。” 韩艺点点头道:“这当然有一定的关系,而且需求还会进一步增大,毕竟咱们现在主要集中在运河一代,那边还有巴蜀之地,还有凤翔等地方,包括乐浪州等地。” 贺若寒叹道:“那又怎样,咱们也没有能力去赚那钱。” 韩艺道:“没有办法就想办法,你要么就多招一些人,要么就提升生产技术。” 宇文修弥叹道:“那水力是可以纺纱,但可惜很多作坊都不能用,不然我也会买他们的专利。” “就算能用,还得找个好地方,三门山可都被人给占了,以前那地方谁人愿意去,如今那地价都已经比长安还要高,我要在有一块地的话,我买卖都可以不做了。” 贺若寒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韩小哥,你赶紧去将云总叫回来呀,这技术上的问题,云总可是最擅长的,他一定有办法。” 宇文修弥也道:“对呀!这云总干嘛去了,怎么还没有见他回来啊。” 这时候就关心人家云总,你们早干嘛去呢?韩艺笑道:“云总现在在扬州的贤者六院待着,你们也知道云总的性格,他不太喜欢走动。” “扬州那地有什么好待的,他不愿意走动,咱们花钱用轿子抬他回来,保管不让他走一步路。”宇文修弥是非常不满。 “这种事可不能指望云总一个人。”韩艺呵呵一笑,道:“你们自己也得想办法啊,看看人家曹氏兄弟,这一回可算是大赚一笔。” 他其实是很高兴见到这种情况的,因为这就是一种苗头,就预示着生产技术必须要提升了,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事先他还真没有察觉到,因为商人一直都在赚钱,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满,而且只是紧张,并没有说到了很缺货的地步。这就是因为唐朝本来就是一个超级大国,疆域是英国的n多倍,一旦开始市场化,想要消化本土市场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为什么危机之前商人不但感觉游刃有余,而且还担心手中的货物卖不出去,但是今年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这就是运河一代全部市场化,其中也包括扬州和睦州的崛起,这些州县的百姓们都跑城里来,那什么都需要购买,需求量其实是与日俱增,危机之前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市场,再加上今年又发行代金券,老板有货币发给员工,市场就开始爆发出惊人的需求量。 只不过是因为交通不是那么快,这一下子还没法显现出来,但是西北商人来了,他们可是来大肆采购的,因为他们就是来以货易货的,他们是肯定更要带走一大批货物的,这就长安的商人开始就显得有些晕乎。 尤其是一些新产品,铅笔、香水、马桶、罐头、纸张、包括船只,统统都变得有些紧张。 哪怕是韩艺的造纸作坊,都还是勉强满足兀可烈他们的需求,兀可烈他们这回来,那是需求大量的纸张,因为西北百姓也开始读书了,对于纸张的需求是越来越多了,但是中原对于纸张技术又是严格保密,再加上专利法案,那就更加保密,技术人才都跑到长安来了。 可是天底下也就一个曹氏兄弟,提高技术实在是太难了一点。宇文修弥皱了皱眉,突然眼珠子转了转,搓着下巴道:“韩小哥,听说上回咱们去打高句丽的时候,那倭国还出兵帮着百济一块打咱们。” 韩艺愣了下,道:“你说这事干什么?” 宇文修弥当即是义愤填膺道:“那弹丸之地也敢在咱们大唐头上撒野,咱们得给他们一些教训啊!” 贺若寒道:“对呀!这仇咱们不可能忘呀!” 哇靠!你坑杀人家几万人,要来寻仇,也应该是他们来跟咱们来寻仇啊!韩艺没好气道:“你们也说了,那不过是弹丸之地,没事咱们去打它干嘛,上回打仗咱们又没有输。” 宇文修弥羞射道:“不是可以给咱们提供一些人力么。” 依固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这倒是可以的,咱们西北到中原的道路,为啥修得那么快,就是因为后来去了许多高句丽的奴隶,如果再弄一些奴隶来,说不定可以早点将水泥路修到北庭去。” 上回那些渊盖苏文的嫡系军团,统统都被发配到西北去,因为韩艺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怀着对大唐的仇恨,迁到中原来不太合适,中原商人还真不一定能够压得住,干脆就直接发配到西北,让更加彪悍的西北百姓去教训他们,高句丽民风再彪悍,它也没有西北民风彪悍。 都整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干活。 兀可烈听得眼中一亮,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啊!” 韩艺哭笑不得道:“你们知道倭国在哪里吗?” 依固摇摇头。 韩艺道:“不知道,你说个什么劲啊!” 宇文修弥道:“韩小哥,其实奴隶那倒是小事,咱们也不是冲着那去的,关键这事令咱们大唐是很没面子,虽说咱们打赢了,但那也是应该,不过倭国敢出兵支援咱们的敌人,这分明就是没有将我们大唐放在眼里,咱们得教训教训那些野猴子,让他们知道我大唐的手段。” 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事都过了好几年,你先前干嘛去了,今天突然想起没面子,还什么奴隶倒是小事,你分明就是冲着奴隶去的。韩艺都不想搭理这厮。 贾富贵这个首饰商,目光闪烁着,道:“这倭国有银子,要打下来,这银子不都是咱们的么。”说着说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奸笑,要是我有一座银矿的话,那真是不要太美妙。 贺若寒激动道:“那不是将来又有银票可以用了,可以打,可以打。” 韩艺道:“我打你个头,什么时候这军国大事,也轮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贺若寒道:“我没指手画脚,我只是出谋划策而已,咱们在莱州养了那么多水师,不打仗干嘛。” 宇文修弥道:“可不是么,这主要是关乎关于我大唐颜面问题,朝廷应该认真考虑这问题,要是财政上面有什么困难,咱们也可以支持啊。我有一个办法,朝廷可以发国债,咱们买,到时候打下倭国之后,就直接拿呵呵说不定连上回得国债都可以抵了。” 说到后面,他都被自己的智商给感动了,笑得是双肩剧烈耸动。 杨蒙城一本正经道:“姐夫,我也觉得你应该跟陛下说说。” 他如今也缺人,草料卖得太好,他打算继续扩大这门买卖,可惜之前他又没有赶上高句丽一战。 “要不去打新罗。”贺若寒若有所思道。 “打什么新罗,新罗可是我大唐的藩国,这不仁不义的事,可是不能做,此话休要再说,小心陛下降罪于你。”宇文修弥瞪了贺若寒一眼,旋即又在贺若寒耳边小声道:“你傻呀,这新罗可不能打,要是灭了新罗,那新罗婢可就是大唐子民了,那又买不了了。” 贺若寒当即吓出一身冷汗来,要是新罗婢都没有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连连道:“对对对,这等不仁不义的事可是不能做。” 一旁兀可烈听得心里很是庆幸,幸亏如今大家现在是一家人,要不然的话,我们不就是被打的对象么,打倭国还得出海,我们可就挨着的,真是太方便了,同时心里有很自豪,我们现在是大唐子民,我是打人的那一方。 别说他们,就连韩艺都觉得这些人有些变态,打仗跟儿戏似得,哭笑不得道:“我是让你们想办法提高生产力,你们能不能别老想着奴隶的事。” 宇文修弥道:“这奴隶不就是生产力么!” 韩艺竟无言以对。 其实上回打高句丽的所带来的那种效应,在江南给体现出来了,没有在长安发生,就是因为当时打完高句丽,结果韩艺就回去守孝,然后立刻爆发经济危机。当时商人就带着奴隶跑去江南,又将大量奴隶卖给江南的商人。江南的商人拿着奴隶去搞庄园,种茶叶,种粮食,就连走私集团都有一些高句丽的奴隶,因为他们都是没有户籍的,你查都查不到,扬州那边发展的迅速,其实跟高句丽奴隶也有一些关系,因为奴隶成本低,可以令商人完成原始积累。 而如今唐朝周边就一个吐蕃,那新罗到底是藩国,但是打吐蕃的话,他们又负担不起,倭国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又不沾亲带故,来往的也比较少,打倭国,估计百姓都没有什么感觉,打着又不费力,倭国又有人口和银子,这就够了。 韩艺苦口婆心道:“我们大唐乃是君子之国。” “什么君子之国,韩小哥,你别给那些文人忽悠了,我们大唐乃是武士之国。”宇文修弥昂首挺胸,一脸骄傲的说道:“我们的高祖、太宗那可都是马背上的皇帝,咱们大唐那就是从战争中建立起来的,战争可不能落下。韩小哥,你别说我就会躲在后面说,我也愿意上战场,就是朝廷不要我而已。” “你小子是走火入魔,我不想跟你多说。”韩艺不搭理这厮,招呼着兀可烈他们道:“走走走,吃饭去。” 宇文修弥嘿嘿道:“一起,一起,咱们饭席上再谈。” 韩艺当即骂道:“我谈你妹。” 宇文修弥很遗憾道:“可惜我两个妹妹都已经嫁人了,不然的话,我可想叫你一声妹夫。不知堂妹可以么?我堂妹可是水灵,如今芳龄才十五哦。” “滚。”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 年轻才是最大的优势 这汉唐两朝那可都是非常尚武的国家,而且唐朝可以说是汉人王朝中最后一个尚武的国家,所以最后也是给武将玩坏了,宋朝又矫枉过正,导致中原的文风就比较盛,之后武风就一直很低迷,而如今资本主义又再崛起,这资本主义的贪婪加上尚武之风,再加上这些新贵特么又都是一群年轻贵族阶级,个个都是血气方刚,而且贵族阶级本身就具有一种出将入相的传统思想,这他们怎么安耐得住啊! 他们表现出来的那种野兽般的,其实是让韩艺感到比较欣慰的,需要这种,道理很简单,别说资本主义,如果这人不贪婪,那就会安于现状,就很难进步。尤其是中原这地理位置,在整个地球上可能也就比美洲差一点点,地大物博,好东西都在这里,所以中原人常说那些岛、交趾都是化外之地,不是人去得地方,他们更加需要这种,他们才会走出去,不走去,永远都是自己玩自己。 不过这倭国还真不在韩艺的主要计划之中,是属于那种可打可不打的,因为他知道倭国除了火山就是地震,还有那么一点点银子,但是比起美洲的银子,连九牛一毛都谈不上,还真是没有什么可图的,要是那天路过的时候,要建一个港口,去打打还是可以的,没有必要特别制定出一个计划,整个东南亚才是他的海外扩张主要路线。 对于如今的大唐而言,是要修炼内功,外功其实已经修炼的差不多,就等着武器升级,只要自身强大,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根本不需要去害怕谁。要是谁告诉他们,千年之后,倭人会来打咱们,咱们要未雨绸缪,唐朝任何一个百姓都会觉得你疯了,岛上那些猴子也能打咱们,这怎么可能。 但是宇文修弥他们是越说越带劲,他们以为倭国也肯定也有什么大煤矿,大铜矿,大铁矿,因为元家在乐浪州找到了一个超级露天大煤矿,煤得质量又非常好,比中原得要好多了,早已经是赚翻了。要是打一场小仗就能够为他们提供生产力、原料、市场,这当然要打啊! 韩艺可没有搭理他们,跟他们不断的强调这生产技术才是王道,陪兀可烈他们吃过饭之后,就将兀可烈扔给了宇文修弥他们,给予他们谈论波斯女人的空间,他自己则是跑去了陈硕真那里。 “你最近似乎挺清闲的。” 陈硕真将一杯热茶递给韩艺,然后坐在旁边。 韩艺略显激动道:“这是谁说的,我最近可是忙得很,天天都睡不好,真是累死了。” 陈硕真诧异道:“那你怎么还时不时就来我这里?” 韩艺道:“当然是因为爱呀!” 陈硕真愣了愣,脸上飘来一丝红晕,白了他一眼,道:“你打算何时让我去莱州?” 韩艺道:“不是那边还没有弄妥么,一旦弄妥了,我就会让你过去接管的。” 陈硕真轻轻哼道:“你还真是说谎不眨眼啊!” 韩艺眨了眨眼,道:“此话怎讲?” 陈硕真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他。 过得一会儿,韩艺率先败下阵来,讪讪一笑,道:“那计划虽然也不算一个小计划,但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不需要急于一时。” 陈硕真直接道:“可是我不想天天在这里待着。” 韩艺见她面色坚决,也知道她的脾性,叹道:“好吧,过完年我就让你过去。” 陈硕真道:“可不准再骗我。” “决计不会。” 韩艺伸出手轻轻得将她楼到怀里,叹道:“实在是我目前能力有限,不能让你重见天日,否则的话,你休想让我放你走。” 陈硕真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以你目前的地位,有着许多事,不方便让太多的人知道,那么只能让身边的人去做。” 韩艺听得脸上有些动容,心中却是内疚更甚,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在陈硕真那里待了一整日,韩艺便回到城里,他原本准备去户部看看,因为他得研究一下目前生产力的状况,可是刚到皇城,就被李治召去两仪殿了。 来到两仪殿里面就坐着两个人,一个李治,一个李绩,他刚坐下就听到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禄东赞前不久病逝,到底是没有挨过这个冬天。 如今他们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小勃律一事,吐蕃这么爽快就退出了小勃律,连个屁都没有放。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禄东赞已经死了。 不得不承认,唐朝上下一直都很忌惮禄东赞,那禄东赞绝对算是一代枭雄,能够盛唐的时期,还能够在唐朝周边存活的国家,其实也就是吐蕃,并且国力也是与大唐一样,呈现上升的趋势,这是很不容易,当然,这与吐蕃的地理位置有关系,但是禄东赞也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韩艺也是如此,非常高兴,他才不会感到什么遗憾,禄东赞最终还是没有死在他手里,因为几次交锋来说,韩艺都没有禄东赞身上占便宜,反而差点死在禄东赞手里,但是韩艺无所谓这些,他知道这世上比他聪明的人多得是,他认为他的优势就是年轻,他能够将对手活活给熬死,这也是一种胜利,身体才是本钱。 “禄东赞病逝,吐蕃内部肯定会出现问题,老臣认为我大唐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机出兵白兰,将吐蕃的势力彻底从吐谷浑赶出去。” 李绩开口就是要出兵,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那就是带兵打仗,内政他一般不过问,那既然李治在这时刻召见了他,并且询问他的建议,那当然是有打的想法。 李治稍稍点头,他对于出兵的意愿也是越发浓烈,因为周边也就剩下吐蕃了,于是又看向韩艺道:“尚书令以为呢?” 韩艺道:“臣以为不打要胜于打。” 李治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禄东赞乃是吐蕃大相,他并非是国王,他的病逝,肯定会在吐蕃的内政带来极大的动荡,因为在权力的交接上一定会出现分歧的,究竟是还权给他们的国王,还是继续由禄东赞家族继承。” 李治道:“既然如此的话,这可是我大唐的一个机会呀。司空方才也说得对,前些年来,只要大唐内部稍有动荡,吐蕃那边立刻是小动作不断,这时候也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反正,朕现在也不寄望于能够与吐蕃修百年之好。” 如今大唐跟吐蕃是知根知底,这一战可能躲不掉,其实也一直在打,只不过双方都没有吞下对方的能力,所以打一下又讲和。 韩艺道:“这是因为我们的国情与吐蕃不一样,吐蕃的国情,它只能不断对外扩张,否则的话,他们内部将会出现很多的矛盾,但是我们大唐的话,如今主要是将重心放在发展上面,我们这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是放弃自己所擅长的,学习敌人擅长的,这非明智之举啊!” 李绩道:“可是等到吐蕃内部局面稳定之后,咱们不去打他们,他们就可能来打咱们,到时这仗可就更加难打。” 韩艺道:“司空此言差矣,等到吐蕃内部稳定之后,他们确实会比这一段期间更强,但是司空忽略我们大唐自身的情况,禄东赞的病逝,预示着吐蕃近两三年是肯定没有精力在我大唐边疆骚扰,因为他们首先要稳定住内部,那么他们肯定不敢再挑起时段,这将是我们大唐发展的最佳时期,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全力发展,等到两三年之后,他们是胜于现在,但是他们与我们的差距可远比现在要大。 而且,如果我们出兵白兰,将吐蕃的势力从吐谷浑境内全部逐出,那么吐谷浑势必就会变得强大起来,那到时候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在那里驻军呢?正是因为吐蕃在边上虎视眈眈,吐谷浑才非常需要我们大唐的帮助,再加上经济上的援助,他们已经变得更加依靠我们。还有西域那边,那边也是因为有吐蕃在压着,那边藩国才必须依附我们大唐,对于我们在西域的势力有着莫大的帮助。 另外,如果我们这时候对吐蕃开战,那对方可能会利用我们的出兵,迅速稳定住内政,然后一致对外,这反而会帮助吐蕃避免禄东赞家族与王室的内耗,反倒是我们派人去慰问,表示友好,那他们就能够专心内耗,基于这种种原因,这不出兵要胜于出兵。” 李治闻言,不禁眉头紧锁,显得也是很犹豫。 韩艺、李绩也都不做声,他们一文一武,已经尽到了责任,打与不打得理由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皇帝自己权衡着来。 虽然他们只是两个人,但是他们两个建议已经代表了整个朝堂,当两边势均力敌的时候,那皇帝就不管怎么做都可以,这就是为什么皇帝不希望朝中一家独大,因为如果都要打的话,那皇帝就算不想打也得打。 过得半响,李治朝着李绩道:“司空,朕以为尚书令之言,也不无道理,我们如今可能还没有完全消灭吐蕃的实力,将吐蕃从吐谷浑境内逐出去,对于我们大唐可能亦非是好事,就怕为他人做了嫁衣。” 别看大唐对于吐谷浑非常友好,但防备之心还是有的,因为吐谷浑当年也是非常强悍的,不该就是被大唐和吐蕃夹在中间,又身处在贸易和战略的要道上,而且那时候吐蕃和大唐都在崛起,吐谷浑可经不起两边不断的消耗,陨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绩道:“依老臣之见,与吐蕃一战是早晚之事,这一山不容二虎,我们目前虽然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消灭吐蕃,但也不能总是以无法消灭吐蕃为由而避开与吐蕃的战争,老臣认为我们应该加紧士兵的训练,打造出一支精锐军队来,为日后消灭吐蕃做好准备,至少也得将吐蕃打得不能再翻身。” 李治道:“不知司空有何建议?” 李绩道:“老臣认为因为应该轮番派关中将士去吐谷浑、于阗、葱岭、凤翔,南诏,等吐蕃边境训练,让他们适应当地的气候,而且那些地方也经常爆发小规模的战争,这也能够提升士兵的战斗力,还有就是加强军事学院的建设。” 李治点点头道:“是呀!天下虽安,但忘战必危,是时候为此做准备了。” 韩艺和李绩异口同声道:“陛下圣明。”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复杂的关系 “这本是天赐良机啊!” 出得两仪殿,李绩便向韩艺道。 言外之意,你这回阻止了陛下出兵,可能是丧失良机。 韩艺非常自信的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当初兑现了高句丽战场的承诺,并且还是超额完成。” 李绩微微一笑,道:“你没有记错,若非如此,老夫方才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下来。” 如果方才他坚决的话,李治还是极有可能会出兵的,但就是因为韩艺在高句丽的问题上,兑现了他所有的承诺,李绩这回也愿意相信韩艺,唐军已经离不开韩艺的后勤,打高句丽是唐军最为幸福的一战,如今都有不少士兵怀念战时的午饭。 韩艺道:“还请司空安心保养好身体,到时咱们再度联手,将吐蕃给收拾了。” 李绩笑道:“还望你看在我这古稀老头的份上,莫要让我这老头等太久啊!” 韩艺稍显迟疑了下,道:“这个我是没法保证,我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开战之时,有足够的钱,足够的马匹,足够弓箭去让你们在高原上尽情挥霍。” “你小子!”李绩笑呵呵指了指韩艺。 打仗打得就是后勤,你都保证成这样,要是还打不赢,那真心说不过去。 出得两仪殿,李绩就去得兵部,而韩艺还是准备去户部,但是刚分开不久,一个太监就走过来,皇后召他去政事堂。 于是韩艺又跑去政事堂。 来到政事堂,只见武媚娘一个人坐在里面,前面还堆放着不少奏章,见到他来了,才将手中的奏章给放下,这武媚娘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勤政的女人。 “微臣参见韩艺。” 韩艺拱手一礼。 “坐吧。” 武媚娘微微伸手示意。 韩艺坐了下来,笑道:“皇后的消息还真是非常灵通啊!” 武媚娘笑道:“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不过陛下立刻召见你跟司空,应该是有出兵的打算吧。”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已经被我给劝阻了下来。” 武媚娘道:“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方才司空也是这么说的。”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消灭吐蕃,这非是有备而战,像这种机会,我很少稀罕过,别人给予的,永远都是带有三分风险的。” 武媚娘笑道:“是呀,你一直都喜欢将事情的进展掌控在自己手里,至少每一个关键点都必须得由你来发起。” 韩艺笑道:“皇后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武媚娘脸上微微透着淡淡红晕,又道:“你真有把握,到时一定能够消灭吐蕃?” 这吐蕃可是留给她的登基用的,她当然要问问情况先。 韩艺笑道:“在我的计划中,是一定要赢的,至于真的能否打赢么呵呵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武媚娘见他自信满满,也就不再多问,道:“我今日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如今大臣们已经渐渐接受无为而治的主张,但是这无为之道,乃是法之根源,无法便无道,想要推行无为而治,律法就变得至关重要,既然要重法,就必须要推崇法家思想,可是法家思想中,崇尚的是重刑轻罪,这与我大唐律法思想又是背道而驰的,我大唐在律法上一直都主张着慎刑、轻刑、少刑,如今朝中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既然推行无为,就应该重法,重法就应该重刑,但是另一派认为应该延续我大唐律法一贯的思想。你如何看?” 韩艺道:“无为之道,乃法之根源,这话是没错的,律法一定要严明,但是这跟重刑是两码事,触犯律法,就必须得受到惩罚,这个‘必须’才是支撑无为的力量,而非重型,就算重刑,但是不严格执行的话,这其实也没有什么用。我得主张就是赏罚一定要严明,在这一点上不能讲人情,不能将权威,但是惩罚不能过重,不但如此,还得减轻一些。 这样做也符合皇后的主张,朝廷主张的是无为而治,而不是一味遵从道家思想,律法严明乃是法家思想,而慎刑、少刑、轻刑,又是儒家的仁政思想,这也是一种三家合一的思想,如果这么做的话,百姓也会对于朝廷的主张感到信服,朝廷是言出必行。而且,这也能帮助皇后收拢人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武媚娘笑点点头,又道:“不过这事在朝中争论的非常激烈,恐怕非你我二人可以做主的。” 韩艺笑道:“那就交给陛下来处理吧。”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赞色,笑着点点头。在以李治利益为先的前提下,他们两个也是有共识的,李治的利益是不能轻易触及的。这李治放权让武媚娘出来,他心中难道就真的放心吗?这是不可能的,权力面前,就没有完全信任一说,不能让李治有大权旁落的感觉,这是很重要的,这事大家都处理不了,那么李治再出来拍板,这就可以告诉大臣们,皇后只是皇后,就是一个公务员,做主的还是皇帝。 李治才会更急放心当下这种制度。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一两句就都明白。武媚娘又道:“但是我们如今又推崇商业,人口流动是与日俱增,这也增加了管理的难度,这需要更多的皇家警察去执法,才能够贯彻朝廷的主张。” 韩艺道:“我会让户部拨款给皇家训练营那边,争取为国家培养出更多的皇家警察。” 武媚娘又道:“如今刑部那边已经在针对工商立法,可能过不了多久,你所言得工商局,可能也会顺势而生。” 韩艺笑道:“看来皇后已经想到合适的人选。” 武媚娘笑道:“你也说了,我们之间是要相互制衡的,如此我们的盟约才能够维持下去,如今你已经统管六部,并且户部一直都在你手里,倘若哪里都是你的人,这我心里又岂能安心。你说对吗?” 韩艺呵呵笑道:“我之前就说过,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让你重新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所以你不需要这样试探我。但只要成立工商局,工商局将来的作用会变得非常重要,掌管工商局的人叫什么名字不重要,但关键是要有才干,要有德行,要是玩砸了,那---那我可不会帮你背这锅的,你选得人,你自己来承担。” 咱们风雨同舟,你让我一个人承担,真是好笑!武媚娘微一沉吟,笑道:“潞州刺史杨思止。” “杨家的人?”韩艺皱眉道。 “嗯。”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 你妹的!真是够狡猾的。韩艺一脸不爽的看着武媚娘,道:“皇后,你还真是好算计呀,安排杨家的人过去,那我就不能不帮这忙,你还是要将这锅分一半给我啊。” 武媚娘笑吟吟道:“你了解我的弱点,我也了解你的弱点。” 这杨思止乃是杨思讷的堂弟,他父亲跟杨思讷的父亲那可是亲兄弟。 而武媚娘的母亲杨氏,乃是杨思衲的堂姑姑,武媚娘虽然姓武,但一直都是跟着母亲的,所以杨家才是她的大本营,她如今对于武家还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再加上她目前的情况,就更加需要杨家支持她,这是她唯一的后盾。 而韩艺最大的弱点,就是过分在乎他的家人,要是杨思止出问题,而且是工商阶级的问题,那杨思衲肯定会找他帮忙,他不可能拒绝呀,但是这杨思止可不是韩艺的人,武媚娘之前掌权的时候,就将杨思止的几个儿子放到军中去了。 武媚娘知道工商局这个东西,只有韩艺知道怎么玩,但是她又不希望韩艺又掌管工商局,她也得有自己人,现在枢要机构,她很难安排人进来,因为有临时约法在束缚着她,这些新部门,她可不会轻易让出去,她得找一个自己这边的人,并且还得让韩艺甘愿去帮助。 武媚娘并没有掩饰她的真实想法,因为她知道瞒不过,反正她们已经立契,这是他们共同的利益,那什么事就摊开来说,就是这么回事,我要安排自己的人上位,但是你必须要帮忙。 韩艺思索半响,点点头道:“我暂时先答应,但我还得先了解一下那杨思止,要是是李义府那样的人,那你自己看着办,我绝不会管,我也管不了,那李义府可是我遇到过最可爱,不,最厉害的对手。”靠!差点吐露了心声。 武媚娘笑道:“他可也算是你的堂叔,你拿他跟李义府比,就不怕杨思讷找你麻烦?” 韩艺没好气道:“你还是飞雪她姑。” “。” 气氛瞬间凝固。 二人脸上同时布满了尴尬之色。 天啊!这一定是我人生中说过最愚蠢的一句话。韩艺真的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真是欠的很,“呃要是皇后没有其它的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滚!” 过得一会儿,武媚娘嘴里才狠狠吐出这个字来。 汗!这么久才发作!如果滚的方式比较快,那韩艺真的会选择用滚,赶紧闪人。 “这混蛋。” 武媚娘气得直喘气,胸前那真是惊涛骇浪呀,那张芙蓉脸也变得通红通红。 过得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 其实就算韩艺不答应选杨思止,她还是会继续选杨家的人,她可是非常精明的政治家,她虽然已经和韩艺达成了盟约,但是这个盟约的关键是在于他们两个愿意都屈服于对方,而且他们有共同利益,那么就要求两边的实力是要达到平衡,现在武媚娘要还不赶紧动起来,将来就更加难以回旋,她可不想为韩艺做嫁衣。 这也在韩艺的预计之中,与虎谋皮,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且,这杨家的人,对于他而言,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他暂时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商业发展上面,但是他没有再去户部,而是准备去专利局和税务局那边看看,生产力跟技术有关。而产量的话,将会很直观的反应在印花税上面,有了印花税,对于户部而言,是非常有帮助,节省了很多事,可以从印花税直接观察到整个贸易情况,从而做出宏观调控。 “哎呦!韩小哥来了!” 韩艺刚刚来到专利局,就看到一个老熟人。 正是徐九。 韩艺道:“你怎么在这里?” 徐九呵呵道:“我是来这里申请专利的。” 韩艺忙问道:“什么专利?” 徐九道:“就是一种用放代金券的皮包。” 韩艺立刻道:“说到这事,我还正想问问你,你都送给兀可烈他们,为什么不送给我?我住得应该是比较近吧。” 徐九愣了愣,道:“这这韩小哥也喜欢那皮包?” 韩艺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问题是我也是自由之美的东主,这新产品你不先送给我,这人情世故,你是越活越倒退啊。” “我家公子说你不会在意这些,那---那崔公子我们也没有送,我们送给兀可烈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当时给我们带来了大量的皮革,顺便送给他们的。”徐九说着又笑道:“再者说,韩小哥,你平时又不揣钱在身上。” “。”韩艺一脸尴尬,心想,这难道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么?道:“我在长安完全可以凭脸吃饭,哪里需要什么钱,但是我的几位夫人要呀!”说到这里,他眼中一亮,立刻道:“这样吧,你赶紧给我弄几个女士包来,不但要漂亮,而且还要是独一无二的,以后谁都不准卖,投资你们自由之美,除了赚到钱之外,特么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徐九心想,你都赚到钱了,还要什么好处啊!但嘴上却道:“是是是,我回去就让人帮你设计,保证是独一无二,保证是最好的。” “这才像话。” 韩艺点点头,心里是美滋滋的,终于可以卖包包送给夫人了。又挥手道:“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们那些设计师,她们拿着的是大家的钱,没道理为我一个人服务,这包的款式,我就自己来设计,但事先说明,这是属于我个人的专利,只有我批准之后,你们才能够生产。” 徐九惊讶道:“韩小哥,你还会设计包啊?” 韩艺哼道:“为了我夫人,我什么事干不出来。” 徐九听得呵呵直笑,“那是,那是。” 说话间,一个官吏突然走了过来,道:“下官参见尚书令。” 韩艺点点头,道:“你来得正好,我是特地过来看看专利局最近的情况,你将资料给我准备好。” “下官遵命!”那官吏犹豫了片刻,又道:“尚书令,李太史如今正在后面。” 韩艺道:“李太史在这里干什么?” 那官吏道:“尚书令可还记得,上回那个邱陌带来的十二辰战车么?” 韩艺愣了下,道:“我记起来了,难道有突破?” 那官吏点点头。 一旁的徐九道:“我方才也打算去看看。” 韩艺惊喜道:“那就一起吧。”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开花结果 “听说自由之美在此次贸易中,赚了不少啊!” 韩艺一边往里面走去,一边向徐九说道。 面对大股东,徐九也不敢撒谎,高兴地笑道:“是赚了不少,这都是得利于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机,以往咱们自由之美购买绢布,还得四处去买丝,而如今的话,洛阳、长安的丝都直接送到三门山,三门将丝织成布,再集中卖给我们,这可为我们节省不少功夫,虽然原料的价格还涨了一些,但是算上之前我用的运费,人力费,其实还便宜不少。” 以前丝都是在散户手中,自由之美还嫌散户纺得不好,以及规格不达标,就直接派人去各乡村购买丝,然后自己纺,但是如今自由之美就是纺织羊毛,关于丝和棉、麻那都是直接购买成品布,自由之美就可以集中所有的人力,专门剪裁、缝纫,如今原料大增,货量大增,刚好满足当下的市场扩大化。 纺织行业是这一次市场扩大化最大赢家,一切都因为水力纺纱机的出现。 韩艺点了点头。 徐九道:“据我所知,其它商人的货也都卖得很好,只不过他们没法生产咱们这么多,别说西北商人,江南商人不断得来到长安,希望能够购买咱们的新产品,可惜他们的货量都不足,如果他们货量足的话,一定比我们卖得好。” “这也是我来这里原因。”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纺织业乃是全民行业,中原地区的竞争力是非常大的,自由之美有着充足的货源,就应该想办法将货物卖去契丹、靺鞨那些地方,那里的百姓可都还没有衣服穿啊!” 徐九呵呵一笑,道:“不瞒韩小哥,我家公子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尤其是契丹、靺鞨那边,因为他们天冷,棉衣和羊毛非常适合卖去那边,从而满足我们对于皮革的需求,如今自由之美的皮革技术突破很大,可以生产出各种皮质服饰,那钱包就是其中之一。” 韩艺笑道:“你家公子如今是越来越像似一个买卖人了。” 徐九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家公子心地还是非常善良的,要是换做其他人,哪里还会顾着穷人,但是我公子非得让我们开出一条生产线来,专门生产低价的布包,其目的就是照顾穷人,虽然还是赚钱,但是如果将人力集中在皮包上面,咱们能够赚得更多。” “你这么想,那是你的眼光远不如你家公子!”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如今自由之美最值钱的不是皮包,不是你们生产出来的衣物,而是自由之美这块牌子,为什么自由之美能够在危机中屹立不倒,就是因为自由之美是中原名声最好的牌子,享誉整个中原地区,百姓都信任自由之美,你们要是将穷人客户给丢了,那你们就离百姓越来越远了,离百姓越远的买卖,就会离失败越近,你可不要忘记,自由之美就是凭借着穷人才崛起的,这也是自由之美的文化,这也是你家公子经常提到的底蕴。” 徐九愣了愣,随即道:“是是是,韩小哥说得是,我真是鼠目寸光啊!” 韩艺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话间,二人来到后院,只见后院围着不少人,与上回一样,都是一些商人。 “哎呦!这人还真是不少啊!” “韩小哥,韩小哥。” 大家见到韩艺来了,纷纷拱手行礼。 韩艺拱拱手,又朝着李淳风拱手一礼,笑道:“李太史也在啊!”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 韩艺又问道:“听闻那十二辰战车有着不小的突破啊!” 李淳风手往旁边一引。 韩艺偏目一看,只见众人中间有着一个巨大的木柜,大到韩艺都有些纳闷,他们是怎么将这庞然大物给弄进来的,在木柜的正面,有着一个大圆盘,圆盘上面有着一根指针,除了刻度之外,跟后世的钟表几乎是一模一样,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笑道:“这才像样呀。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一旁的贾富贵立刻激动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站得一个多时辰,可是非常准的。” 这家伙一直都想改行,他的首饰虽然卖得好,但是产量太少,需求的群体也少,并且竞争大,因为首饰商人以前就有很多的,他也想搞一门这专利买卖,免得天天羡慕钱大方他们,所以他可是一直都在跟着这事的。 韩艺又朝着那邱陌道:“可以呀!这么快就弄出来,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 邱陌忙道:“这非小人一人做出来的,全亏了李太史帮助小人,若无李太史的理论,小人甚至都做不出来。” 李淳风抚须笑道:“我不过是借花献佛啊!” 韩艺诧异道:“哦?还有那位高人比李太史的道行还要高?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李淳风道:“就是韩小哥你啊!” “我?” 韩艺可不记得自己帮了忙,他都快忘记这事,因为他觉得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道:“若非韩小哥的数学、力学、杠杆理论、摆动理论,老夫纵使想帮忙,也是力不从心呀。” 这种需要高精准机械,那就肯定需要理论的支持,它不是一个单一的运动,它是一个复杂的组合运动,完全靠经验不是不行,但那绝对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首先一点,数学知识那是必不可少的,要不准的话,那就没有意义,需要计算公式,需要精确测量。 但是,韩艺在数学方面,主要是在普及的统计学,只不过前面少年孔子的时候,曾集中提过一些关于力学的公式,但是他跟李淳风聊过许多数学知识,李淳风那可是数学天才,他一直都在孜孜不倦的研究韩艺的贤者六学,没有李淳风,就不可能这么快做出这机械钟表来。 邱陌等于是根据李淳风提供理论,去完成实现。 而李淳风是将韩艺的理论、公式用于实践。 这是一种开花结果的现象,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将韩艺带来的公式和理论用于实践,这是一次非常完美的结合,这也是韩艺最渴望看到的,因为他当初播下那些种子,就是希望得到这一切,当然,这不在他的计划中,要是没法实现,他也没有办法,他是播下一些带有惊喜因子的种子,开花结果,那就是惊喜,那就是礼物。 韩艺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内心是非常得激动,挥起手来,声色并茂道:“看吧,看吧,这就是我贤者六学的价值所在,想要提升技术,想要发明创造,那就必须依靠我的贤者六学,没有理论的支持,纯粹的搞经验,纵使成功,也得多费许多功夫。” 许多人都懵了,人家李淳风这么谦虚,你这么高调,一句话就将所有功劳归到贤者六学的头上,这合适么? 李淳风认为这是实话,事实就是如此,韩艺一点都没有吹,哈哈一笑,道:“韩小哥言之有理,这个十二辰战车里面许多技术,都是基于韩小哥你的理论,没有韩小哥你的理论,是决计做出这十二辰战车来。” 韩艺朝着邱陌道:“我的理论遇到上你的智慧和经验,这就是缘分,所以你放心,在这事上面,我一定全力帮你的。” 邱陌闻言,不禁大喜。 “等会!” 贾富贵立刻站出来,哭丧着脸道:“韩小哥,你不能这样啊。” 韩艺道:“我怎么样呢?” 贾富贵道:“我一直都想跟邱小哥合作,在他研发的过程中,我又是给钱,又帮着他做一些小零件,还借不少巧手工匠给他,你不能这样。” 邱陌讪讪道:“是,贾大哥也帮了我不少忙。” 韩艺看到贾富贵急得汗都出来了,笑道:“好吧,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狼狈不,已经有过合作,并且还这么顺利,那我就不参与了,但我还是会给与你们帮助的,如果真的实验成功,那我就在长安城内给你们建造一座塔,将这个放在塔上,专门用来供百姓看时辰。” 邱陌诚惶诚恐道:“这---这小人真是何德何能。” 贾富贵赶紧拉了下他的衣袖,又向韩艺道:“这真是造福百姓啊!” 他是一个商人,他当然知道,别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 李淳风突然道:“不过要打造这种十二辰战车,可是需要不少钱的。”说着,他向韩艺招招手,道:“韩小哥你过来看看。” 韩艺急忙走了过去。 贾富贵他们也想过去,但是邱陌给拦住了,如今还没有申请到专利,这机密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啊! 李淳风将韩艺引到那大规模的后面,将柜门打开来,只见里面全部都是齿轮在转动,大小不一。 韩艺惊讶道:“哇!原来这么复杂啊。” 李淳风点点头,道:“而且这东西对于齿轮的要求是非常高的,还有就是,你看中间那铜片。” 什么铜片,那分明就是发条!韩艺故作惊呼道:“这铜片还真是薄呀!” 李淳风点点头道:“这铜片就是用来驱动的,每天都得转动着一次把手,将这弹片给拧紧,其实生产齿轮的技术,之前已经有基础,只是费力一些,但不是很难,而这铜片可是需要很高超技术才能够打造的出来,幸亏这邱陌以前在朝廷为那些大将军们打造过光明甲,才能够打造的出来这铜片来,一般工匠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想要大规模生产,在生产技术可能还需要突破,但这是很费钱的,因此我才建议邱陌先来申请专利,筹的资金,如此才能够将这十二辰战车更加完善。” 韩艺若有所思得点点头,道:“如果准的话,这应该不是问题。” 正文 第一千九百十一十七章 资本助推器 又过去一个时辰,十二辰战车依旧是非常准确,这又是令众人是惊叹连连,这些富商的惊叹,可就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利益。 随着整个国家商业化,时间是变得是越来越重要,小农经济对于时间的概念是比较淡的,就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天就两时刻,不会去具体到哪一刻,因为没有必要。但是商业化就必须计算出准确的时间,因为不能让工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样的话,夏天就是上下班晚,冬天是上班早下班晚,晴天和阴天又不同。 钟表的问世,其实是因为需求,就算今日不出现,他日大家也会朝这方面去想办法,如何将时间准确化,只要需求就一定有利益,有利益,就能够获得资金。 可见只要申请到专利,那资金绝不是问题。 李淳风为什么说先申请专利,筹得资金,就是这个大柜子还是没法商业化,还得让它再变小一点,至少能够放到客厅里面,它还具有商品价值。 韩艺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又与李淳风、邱陌,以及一位专利局的官员来到屋内,商谈申请专利一事。 “韩小哥,关于这十二辰战车虽然是小人想出来的,但是没有李太史,小人是不可能做得出,若是专利申请成功,应该是由小人跟李太史共同拥有。”邱陌非常直接的说道。 李淳风摆摆手道:“老夫向来淡泊名利,老夫帮你,也只是出于兴趣,不为其它,你也无须让利给老夫。” 邱陌道:“这如何能行,小人是愧不敢受啊!” 韩艺坐在一旁,突然哈哈笑起来。 李淳风好奇道:“你笑什么?” 韩艺道:“李太史,在商业中有个术语,叫做名人效应,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在商界还算是小有名气,所以只要说什么产品是出自凤飞楼,那百姓一定感兴趣。同样的道理,这十二辰战车,是出自邱陌之手,还是出自你们二人之手,区别可是很大,如果能够冠以李太史之名,那会引起很多人的重视,并且对于这十二辰战车充满信任,也可以吸引到更多的投资,总之,是好处多多。” “原来如此!” 李淳风看了眼邱陌。 邱陌吓得汗都出来了,忙道:“小人绝非此意,绝非此意啊。” 韩艺笑道:“有没有此意,都无所谓,关键我觉得这是双赢呀,共同拥有,对于你们二人都好,邱陌虽然让出一部分利益,但是他能够得到更多,如果李太史希望这十二辰战车能够做得更好,那就不要推辞了。” 李淳风还是显得有些犹豫,毕竟是读书人,他觉得这么做,有违自己的传统价值观。 韩艺又道:“要不这样,这专利所得利润,你们三七分,李太史得三,邱陌得七,李太史可以声明将这钱拿去做善事,或者说捐给贤者六院搞研发,这都可以,这也不会令李太史的名誉有损。” 李淳风眼中一亮,笑着点点头道:“这样倒是不错。” 邱陌也是欣喜不已,他原本认为,自己占得三成,就满足了,毕竟他跟李淳风的地位,相差太远,当然是李淳风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韩艺又道:“另外,如果要做商品,这名字我觉得也要改一下,叫十二辰战车,这个有些拗口,得改一个简单、顺口一点的,比如什么钟。” 那专利局的官员突然道:“李太史道号黄冠子,要不就叫做黄冠钟。” 黄贯中?韩艺黑着脸瞪了那官员一眼,道:“这名字不行,就叫太史钟好了。” 李淳风摆摆手道:“老夫看就叫还是直接邱陌钟吧。这样也能够激励更多的人去发明创造。” 只是他发明的话,那百姓也会觉得,这是应该的,若是他没有本事,怎么当太史,但是邱陌就是工匠,邱陌发明的话,百姓就会觉得,邱陌都行,那我也行。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还是李太史考虑周详,那行,就叫邱陌钟吧。” 邱陌脸都红了,道:“这这怎么行,小小人。” “别小人了!”韩艺呵呵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长安一名大名鼎鼎的富商,这个习惯可得改改了。” “哈哈。” 但是申请专利不是一天两天,专利局得花一些时间来观察。 韩艺也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就没有忘记,他没有功夫去查阅资料,只能明天再来。 到了傍晚时分,李淳风便与韩艺一同出得专利局,临走只是,李淳风道:“韩小哥,如今民间似乎对于钢铁和锻造的需求是越来越大,但是这方面技术显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有些东西,咱们想得出,但是做不出来,而咱们贤者六院已经将这炼钢技术提高不少,但老夫以为还能够更进一步,如果朝廷能够再多拨一些款给贤者六院的话。”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会想办法的。” 李淳风笑着点点头。 与李淳风别过之后,韩艺便坐着马车回家去了,来到门前,正好遇到也是刚刚回来的元牡丹。 “元哲、元修是缺了胳膊,还是少腿了,让我夫人这么忙碌,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走上前去,一手揽着元牡丹那纤细的腰肢,嘴里却是抱怨着。 元牡丹瞪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他们可都没有闲着,不正忙着打理与西北商人贸易的事么。” 韩艺好奇道:“那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进去再说吧!” 二人来到屋内,元牡丹不等茶奉上,便道:“我几天一直在管理炼钢作坊的事。” 韩艺点点头道:“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也提到过这事。” 元牡丹道:“据我所知,贤者六院一直都在研究炼钢技术。” 韩艺道:“这你也知道。” 元牡丹道:“不断有钢铁运去贤者六院,你以为能够瞒得住么?” “瞒不住都也满了这么多年了。”韩艺没好气道。 元牡丹尴尬一笑,因为这事还真不是人人都知道,是她特地派人去打探了一番,道:“我认为我们是可以合作的,我知道冶炼技术是属于国家机密,但是我们元家可以保证绝不会泄露出去的,并且愿意跟国家分享这冶炼的技术。” 嘿!这还真是巧了!韩艺不禁愣了下。 元牡丹又道:“贤者六院的研究毕竟得靠朝廷拨款,而炼钢可是非常费钱的,同时如今钢铁对于机器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元家正在全力提升炼钢技术,如果能够跟贤者六院合作,我相信这对于我们,对于整个国家都是非常有利的。” 韩艺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元牡丹愣了好半响,好气好笑道:“我是在跟你谈正事。” 韩艺耸耸肩道:“所以我是在以公谋私啊,我当官就是为了这个。” “你。”元牡丹气急道:“你不答应就算了,我们元家自己也能够做到。” “那好吧!”韩艺点点头,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空闲,咱们去庄园那边住住,我就这几日忙了。” 元牡丹见他还真转移话题,恨得是很想将韩艺痛扁一顿,心里也知道这厮的性格,贝齿轻咬了下朱唇,红着脸道:“我我要要是亲了,你真的会答应?” 韩艺道:“我敢骗你吗?” “你还骗少呢?” “那我发誓,这回绝不骗你。” 元牡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其实他们都是老夫老妻,就算她现在不亲,晚上不还得给韩艺亲,恨得是牙痒痒,但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摊上这么一位夫君呢,非常难得的主动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献上。 她本是想亲一下韩艺的脸,哪知道韩艺突然转过头来,一下子就吻住了她那饱满、红润的双唇,同时双手将她抱过过来,吻得好一会儿,才肯罢休。 元牡丹躺在韩艺怀里,娇喘吁吁,脸如晚霞,脸上难得出现妩媚之色,道:“这你总满意了吧。” 韩艺意犹未尽道:“当然不满意,时间太短了一点,完全不符合这笔买卖的价值。” “你。” “你先听我说完。”韩艺道:“不满意归不满意,但是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这事没有问题,我答应了。” 元牡丹诧异道:“可是这事关朝廷机密,你这就答应,会不会让人弹劾?” 韩艺笑道:“不会的,前面我遇见李太史,他刚好也在跟我说,炼钢需要资金,我还刚准备跟你谈这事,没想到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哈哈。” “你你这混蛋。” 元牡丹气得满面通红,扬起粉拳来。 韩艺轻松抓住,倏然亲吻了上去,这动手不是他的强项,动嘴才是。 但这还真不是巧合,因为资本、市场、生产力、生产资料、技术,这几者的关系是相互促进的,是共同进步的,其中一点进步,其余得几点就肯定是要进步的。 因为资本的出现,势必会让市场扩大化,市场扩大,那么需求就增加,需求增加,资本又会加大对于生产力的投资,争取满足需求,首先是肯定招更多的劳动力,而劳动力的增加,又进一步又扩大了市场,需求又再进一步增大,使得生产力也必须进一步提高,那么机器必然就会出现,可要出现机器,资本又必须加大对于技术的投资。 水力纺纱机的出现和市场的扩大,让很多大富商现在都在追求机器研发,那么冶炼和锻造、采矿方面的技术,就成为大富商们最为关心的产业,以前这些都是属于朝廷垄断的行业,民间不需要太多,给我一个耙子就可以了,很少商人对此感兴趣,但是现在不同了。 其实这也于是到了瓶颈。 但是这个瓶颈来的太快了一点,韩艺都有些始料未及,根据他计划,至少得等到运河一代这个大盘稳定下来,才会促发这一点。 不过这样也不会打乱他的计划,只要粮食和纺织不出问题,其它方面的需求,不会引发混乱。 而就在韩艺忙于贸易的时候,长孙延、崔戢刃他们也没有闲着,他们一直在忙着修订律法一事,这一次修法,主要就是配合朝廷无为而治的主张,因为主张是一个很空洞的东西,光在报纸上宣传,这还是不行的,得有实际的政策,去体现你的主张。 在大臣看来,在颁布其它政策之前,先得将律法修订完善,而在修订律法之前,要先确定一个律法思想,究竟是以儒为主,还是以法为主。 朝中两派争论的是非常激烈,这可不是枢要大臣之争,而是整个朝堂都在争论。 枢要大臣也不能摆平,因为他们自己内部也是争论不休,武媚娘也处理不了,于是跑去找李治,这事我管不了了,还是你来吧,我只是一个临时工,这么大的事,你不能交给我这个临时工来决定。 李治很满意武媚娘在这事上面的态度,便召开朝会,公开讨论这事。 经过一系列激烈的争论,最终儒家思想和法家思想是各退一步,确定了不采取法家的重刑轻罪思想,但也不是延续以往的律法思想,以往是以道德伦理为主,刑罚为辅,如今是以律法为主,然后减轻刑罚。因为道德这东西,还是说不清楚的,严明律法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然,整个大前提还是要维护皇权,这个是唐朝律法是非常鲜明标志,就是必须保证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其实这个也没有人去争论。 在这一点确定之后,就开始贯彻这一思想,去修订律法。 首先一点,唐朝的等级制度,就放宽了许多,因为等级太森严,不利于自由,也有违于无为而治的主张,关键是社会上也需要改变,工匠地位明明是在上升,律法却还死死的压着人家,那就肯定会出现矛盾,政策也得慢慢放开一些。 地主阶级的特权,就被削弱不少。其中最鲜明的特征,就是削弱良贱制度,但是这个削弱是很巧妙的,以前良贱那是唐朝律法明确规定的,但是因为如今户籍上写得也是公民,修改之后,良贱制度只看契约,契约虽然具有律法效应,但不再是朝廷明文规定的,等于朝廷将良贱制度给抹去了大部分,将契约法案引入过来诠释良贱。 又在契约法案中,保障了奴婢的生命,主人杀死奴婢,那不管你是蓄意,还是失手,都得面临很重的刑罚,失手杀死奴婢,倒是不需要坐牢,但是你得缴纳巨额罚款金,保证你这个罚款金能够让你再卖四五个奴婢。如果是蓄意杀死,不但是要缴纳更高的罚金,而且还得面临牢狱之灾。 虽然没有彻底废除良贱制度,但是韩艺做任何事都是一步步来的,先是奴婢法案,又是更换户籍,最后削弱良贱制度,这事也没法一步到位,因为拥有奴婢,非富即贵。 当然,仅限于拥有本国户籍的奴婢,没有户籍的就不管,而当初韩艺办法户籍的时候,就已经阐述什么人可以领取户籍,外国奴婢都没有获得户籍的资格。 这不是韩艺比较邪恶,只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这本来就是一个过度时期,不能一步到位,一步到位,那样对统治阶级伤害太大了,完全没有奴婢,人家也不答应,而且这能够获得军方支持,本国奴婢,将军是玩不赢地主、商人,外国奴婢,他们就能借此发财,上回打乐浪州,将军都不拿朝廷的犒赏,直接卖奴婢发财。 其次,就是废除限制百姓流动的律法,以前为了发展农桑,朝廷是明文规定,限制百姓流动,你必须种地,不能乱走,但是后来商业发展之后,也没有人管,这律法在运河一代就变得形同虚设,现在是彻底开放,不限制百姓的流动。道理很简单,圈地运动出现之后,新得农业模式出现了,那地主巴不得农民走,你要走的话,将地卖给我就行了,反正缴纳印花税,朝廷就承认土地是我的。 并且废除长安、洛阳、扬州的宵禁,而且其它州县也会相继废除,但不是一起废除,因为皇家警察没有到位,而且也没有必要,暂时只是在一些商业城市开放,户部算了一笔账,开放宵禁的话,所增加的印花税,足够雇佣一批人来维护治安,这是赚钱的。但是律法中也有明文规定,特别时期,还是会关闭的。 这就是无为而治,让百姓自由发展。 最后,还有一个标志性的修改,就是正式废除连坐法,规定一人犯罪,不再牵连家人、奴婢,除非有证据证明他们都参与其中,那就得依法审判。也就是说,如果只是朝堂斗争导致的,那就不再连累家人。 其实经过朝中几次大清洗,这个问题,就一直都在朝中争论,因为贵族和官员也被杀怕了,都对此非常犯怵,要知道如今就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这个概念都还没有深入人心,只不过是成王败寇,那你杀我一个人就好了,我家人就别受这罪。 但还是有些人反对,觉得这样,会让官员更加肆无忌惮,张文灌就反对的很厉害。 但是最终李治是非常坚决拍板决定,正式废除连坐之法,因为他也知道,前面几次大清洗,给大臣们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因为清洗得有些太厉害了,贞观时期元老阶级大臣几乎都杀光了,还包括两批外戚,如今他权力在手,就得安抚这些大臣,让他们真心忠于他,而不是完全迫于他的淫威,并且他还几番说明,这也是太子三番四次提倡的,其目的就是想竖立的太子仁善的形象。 另外,就是免除大量的劳役,什么扫地,公共卫生,这些活,以前都是劳役干得,现在全部由官府请人来干。 法案是通过了,但也不是全国立刻执行,也是逐步推广,这是因为全国发展不一样,很多地方没有金行,没有民安局,没法贯彻,但是也有明文规定,什么州,什么时候执行这法案。 这法案颁布之后,商人那真是欢呼雀跃,因为每一条都对他们非常有利,尤其是取消对于百姓的限制,这一点对于商人真是极大的有利,以往地主肯定会反对,但是地主也不反对,因为佃农制度已经玩不下去,都是采取雇农模式。 士绅倒是有些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此乃大势所趋。 这颁布归颁布,但是定在明年年节之后再执行,宵禁的话,也是从最有一个月的二十五,正式全面开放。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 真心不吉利 记得去年年关的时候,整个长安没有一丁点过年的氛围,大家都在努力做事,还是那句老话,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今年无疑是丰收之年。 不管是在贸易上,还是政策上,百姓都是受益者。 今天大家都准备过一个好年,如今人人拿到手的,那都是货币,要不花出去,存着也没用。 纸币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改变了人们消费观念。 长安、洛阳的本土销售那是一路飙升。 粮价也在年末终于进入韩艺所预计的多元化时代,因为江南商人需求长安的新产品,但是他们可不会拿货币来换,他们其实是来兑换货币的,江南这几年生产出大量的两季稻,这两季稻是肯定不如传统稻好吃的,不管是从营养,还是各方面,还有其它地方的粮食也都慢慢进入长安市场。 多种粮食集合在一起,粮食变得充足,种类也多,粮价也分很多种,百姓可选择的粮食多了,消费者是从中获利不少,平常百姓,追求真是一口饱饭,好不好吃倒是其次,富人肯定就要追求更优质的米。 而就在大家都在筹备年节的时候,韩艺却正在干一件他非常不愿意干得事。 “现在你总可以给我了吧。” 陈硕真将她那白皙的素手伸到韩艺面前。 韩艺瞧了她一眼,道:“如果我说我忘记带了,你会不会打我?” “不会。” “那我忘记带了。” “那就算了,反正我很久没有用过户籍。” “别别别!” 韩艺极不情愿的将一本户籍放在陈硕真手里,又顺势握住她的柔荑,叹道:“这世上最痛苦得事,莫过于得了你到心,却得不你到人。” 陈硕真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稍稍用力握了下他的手,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来也不是因为朝夕相对,况且,你留我在这里过年,未必你能够天天在这里陪着我?” 说到后面,她目光中闪烁着一抹狡黠之色。 韩艺不禁面露愧疚之色,“你都这么说了,我想留你也是开不了口啊!” 陈硕真摇头道:“你能有今日,还真是奇迹,因为你根本不具备成大事者的素质。” 韩艺耸耸肩道:“我也一直常常跟人这么说,但是很多人都不相信,看来最了解我的,还是你啊。”他说着,轻轻将她拉了过来,然后抱住她。 陈硕真稍稍将螓首枕在韩艺的肩膀上,一向洒脱的她,眼中不禁也冒起一丝雾气,嘴上却学着韩艺的语气道:“好了,我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你别弄得我跟你这田舍儿一样多愁善感。”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突然眼珠一转,嘿嘿道:“女皇陛下,就让我田舍儿来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说着,他一只大手便从衣缝间窜入。 陈硕真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腕,满面羞红,嗔怒道:“谁指的是这个。” 韩艺伤感道:“但这是我挽留你最后绝招,也是你逼我的,我要让你明日双腿发软,看你还怎么上路。” 陈硕真愣了下,随即才明白过来,顿时是又羞又怒,但是韩艺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只能说韩艺错误得认识了这一项运动,在经过几番抵死缠绵之后,他的腿软了,但是陈硕真却显得精神奕奕,这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但不管怎样,陈硕真还是第二日离开了长安,与韩艺走私团队中一个女头目一同赶往了莱州,接管韩艺在莱州的走私团队。 而韩艺回去之后,筹备着过年,其实要准备的很简单,就是应玄牝哥的强烈要求,一家人都去到元家堡过年,还将身怀六甲的杨飞雪一块接了过去。 大年初一。 “你们两个记住,今年可是大年初一,决计不能乱说话,尤其是在长辈面前,一定要说一些吉利的话。” 萧无衣一边帮着韩玄牝、韩蕊整理着新衣服,一边叮嘱道。 韩玄牝点头道:“娘放心,孩儿不会说错的,见到大爷爷他们,就说爷爷身体健康,见到姑姑婶婶她们就说,姑姑婶婶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年轻了。” 一旁的杨飞雪噗嗤笑道:“玄牝,这是谁教你的?” “爹啊!” 韩玄牝指着一旁的韩艺。 萧无衣非常严肃道:“不能听你爹的,要听娘的。” 韩玄牝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娘,你是不知道,爹爹教得这话可是没错,上回孩儿跟我们数学老师说她很漂亮,她当时笑得好开心,之后对孩儿一直都很好。嘿嘿!” 这个坑爹的家伙!韩艺没好气道:“谁让你跟老师说了,在老师面前,是要尊师重道。” 萧无衣也是黑着脸朝着韩艺道:“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教玄牝。” “我没有让他跟老师说啊!”韩艺委屈道。 正当这时,一人突然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喘着气道:“姑父,姑姑,大事不好了。” 正是元修。 韩玄牝立刻指着元修,道:“修哥哥,今年可是大年初一,要说吉利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元修面对这个小弟弟的指责,当即就懵了。 而韩艺和元牡丹相觑一眼,不禁紧锁着眉头,这大年初一,能够让元修这么焦急,那就是真的出大事了。 当韩艺、元牡丹感到议事堂内时,里面都已经坐满了人,这过年吗,长辈们也都来了,大家穿得是新衣服,但是个个都是面色凝重,完全看不到过年的喜悦。 “你们来了,坐吧。” 元牡丹刚坐下就忍不住说道:“大伯,元杰那边是出什么事呢?” 在来的路上,元修似乎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就是岛上出事了。 元禧叹了口气,道:“在去年上半年,我们从广州去往岛上一艘货船被一伙人给打劫了,后来元杰查明乃是佛逝国所为,于是元杰就带着人去报仇,结果大败而归,损失惨重,元杰自己也是负了伤,故此送信来长安,希望我们能够调派人手去支援他。” “怎么会这样。”元牡丹不禁黛眉紧锁,这就是她最担心的事情,道:“一艘货船而已,元杰他也太冲动了。” 元鹤摆摆手道:“牡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那里可没有民安局,什么都得靠自己,元杰这么做,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打败了。” 元牡丹道:“四伯,我们只是去做买卖的,可不是去打仗的。” 元鹤道:“你不要忘记,那块地可不是买来的。” 韩艺悄悄握住元牡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着急,又朝着元禧道:“大伯,这佛逝国是一个什么情况?” 元禧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根据元杰他们的来信,那佛逝国应该就在咱们岛的边上,但是比咱们岛大得多,而且有统一的军队。元杰自己也在信中承认,他在乎也不是那一船货,而是他想借机攻占那里,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的人马不少,且都比较勇猛。” 边上?我们现在占领的是菲律宾,比菲律宾还要大,并且就在边上,那应该就是印尼。韩艺道:“那元杰的意思是,对方可能会反攻咱们?” 元禧点点头,道:“从元杰的来信看,他们的局势的确是非常不妙,不过他们缺的不是人手,而是缺武器,他们本来武器就不多,而在登陆佛逝国的时候,又丢掉了大量的武器,之前我也跟你说过这事,我们本打算在流求(台湾)建造一个生产武器的作坊,但是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说着,他将桌上一封信递给韩艺,“这是元杰的来信,你自己看吧。” 韩艺赶紧接过信来。 元牡丹道:“那地本来也不是咱们的,既然如今的形势如今严峻,还是先让元杰他们撤回来吧。” 元鹤道:“可是我们在那里经营了很久,如今正是丰收之时,就这么放弃,那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元牡丹道:“可问题是,我们这一时半会上哪去找那么多武器给元杰?” 元鹤看了看韩艺。 韩艺正在看信,倒是没有注意。 元牡丹立刻道:“四伯,你们不会让夫君跑去向朝廷借兵器,这怎么可能,朝廷都还不知道这事,就算告诉朝廷,朝廷也不可能会给咱们武器的。” “你们不要争了!” 听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只见一旁翘着腿熟睡的元鹫,突然睁开眼来,打着哈欠道:“这样吧,我带一些人过去看看吧。” 元牡丹道:“哥,你去的话,你也没有武器。” 元鹫道:“小妹,打仗是靠脑子的,有脑子,木棍也能够打赢。” 元禧瞧了眼元鹫,道:“你多大的把握?” “我去之后,你就知道我有多大的把握。”元鹫挺不耐烦的说道。 元禧沉吟片刻,又跟元乐他们对了对眼神,那些长辈也纷纷点头。 他们都知道元鹫是有军事才能的。 元禧又思索片刻,点头道:“好吧,就让你试试,这人的话,你自己看着办,我让元修尽量将我们元家所有的兵器给你带去。” 元家是以家族利益为先,这个人的性命只在其次,为家族而死,那是很光荣的,毕竟家族养育了你,所以元禧从不会觉得这很危险,就不要派人去了,元牡丹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是她也不能不让元鹫去,难道元鹫的命比元杰的命值钱?只要家族吩咐的,你就得去。 元鹫一挥手道:“那就这样吧,今年大年初一,大家开心过年。啊!昨晚玩扑克玩太久了,我得回去睡一会儿。”说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又朝着元哲道:“元哲,咱们今晚继续。” 元哲哭笑不得道:“叔叔,你不会还打算过完年再去吧,元杰那边可不过年的。” 元鹫道:“让那小子吃点苦也好,别以为占领一个小岛,就是天下第一了,动不动就来信吹牛,真是浪费我们元家的资源。” 要说浪费元家资源,谁能比得上你元鹫,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你一个人花的多,光那动物园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等会!” 韩艺突然放下信函来。 大家立刻看向韩艺。 韩艺冲着元鹫道:“我都还没有说话,你起什么身。” ps:万幸啊!临时来电,赶紧发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 危机也是转机 元鹫张着嘴,惊讶的看着韩艺,愣得片刻,才道:“你你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就你能够装逼,我不能装么?真是搞笑!韩艺翻着白眼道:“难道我还说少呢?” “你行行行,我不去,你去。问题是你有这胆么?”元鹫一脸鄙夷道。 “我没胆?”韩艺傲娇的双手一摊,“想当年老子单枪匹马入得那阿史那贺鲁的大本营,一举覆灭西突厥,你以为那是我编的故事么?” 元鹫笑道:“我咋不记得这事,失踪了大半年,还差点死了,真是有出息。” “不管我有没有出息,至少证明我有这胆,你不服气么?” “行了!” 元禧稍稍抬了下手,打断了他们之间那无谓的争吵,又向韩艺问道:“韩艺,你有什么看法?” 韩艺笑道:“要是只让元堡主去的话,我想以他的能力,最多也就是守住那一亩三分地,不过,我认为元杰思路是对的,这是一个扩张的机会,因为这事是对方先挑起的,我们是师出有名,只不过从元杰的来信看,对方应该是一个统一的政权,是一个国家,这与那些土著可是大不一样,所以在没有足够兵器和人手的情况下,是没法拿下佛逝国的,但的确是一个机会。” 元鹫听得尴尬的要命,装逼还是装不赢韩艺,韩艺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去也只能守住,想要进攻一个国家,而且是登陆作战,这肯定需要大量的兵力和武器,尤其是弓箭,但这些都是他们所不具备的,补给也是一个大问题。 然而,元鹤却觉得,韩艺这话才有一些意思,略显期待道:“不知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拿下这佛逝国?” 韩艺道:“要消灭一个政权,光凭我们元家一己之力,只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想要消灭佛逝国,是一定需要获得朝廷的支持。” 以前元杰他们打得是土著,那些土著本就是零零散散的,而且组织能力极差,那当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如今面对是一支军队,元杰他们反而显得比较土著了。 这就一定需要国家的支持。 其实元禧他们都渴望得到朝廷的帮助,但他们同时也知道这事还真不好办,首先一点,那片土地又不是大唐的,他们也没有交税,凭什么让朝廷出兵帮你,再加上那些岛屿对于唐帝国而言,是毫无作用,打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又不便于管理,纯粹是瞎折腾,而对于元家而言,就算朝廷愿意出兵相助,那么打下来之后,这地算是谁得呢? 这里面有很多问题,都很难解决。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元禧他们没有跟以前一样,过多的询问韩艺的建议。 但是如今韩艺主动这么说,那就是有戏啊。 元禧故作为难道:“可是想要朝廷答应帮助我们,这谈何容易啊。” 韩艺道:“这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但是我会想办法,说服朝廷答应支持你们的,是否出兵,这个我难以保证,但是我尽量争取到朝廷拿出一些武器来支援你们。” 元禧点点头,但是脸上并无喜悦之色,道:“如果让朝廷知道这事,那到时岛上的一切,又该属于谁的呢?” 韩艺道:“大伯,这事是肯定瞒不住的,因为那边终归要跟中原进行贸易,迟早也会让人知道的,既然想要得到朝廷的帮助,那么那块地是肯定要纳入我大唐的版图,不然的话,朝廷凭什么支援咱们,但是岛上一切利益和权力,我会为元家尽量争取到的。” 元鹤皱眉道:“也就是说,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韩艺道:“把握是有的,但是我也不能说朝廷就会完全依照我说的去做,因为这事让朝廷帮忙,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但就算纳入大唐的版图,朝廷也不便于管理那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认为我们可以争取到更多,并且从中得到更多,如果没有国家的支持,并且元家一直隐瞒着朝廷,在外面扩张的话,这对于元家是利大于弊,因为这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偷偷摸摸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够光明正大的去占领那些岛屿,并且是朝廷所承认的,这对于我们元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元禧道:“若是能够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那你打算何时向朝廷提起这事?” “至少也得等到过完年之后,我会尽快搞定。”韩艺又道:“但是我们首先还得派人去先支援元杰他们,至少要先保住那些岛屿,这样的话,后续的支援,也有一个落脚点。” 元禧看向元鹫。 元鹫哼道:“说半天还不是要我去。” 韩艺笑道:“也可以换个人去,元家人才济济,少了谁都能够发展下去。” 元禧生怕他们又吵起来,道:“就这么决定吧,飞儿,由你先带一些人去支援元杰他们。” “哥,你此去万事都得小心谨慎,可不要再如以前那般任性胡来了,那里的人可都是一些茹毛饮血的野人。” 出得议事堂,元牡丹便向元鹫叮嘱道。 元鹫瞧了眼她身旁的韩艺,阴阳怪气道:“有你夫君在后面支持,我能出什么事,我要出事,你就怪你夫君。” “你少来,我可没有让你去,分明就是你自己手痒痒,想要去的。” 韩艺笑道。 他怎么知道?元鹫暗自嘀咕一句,狠狠一瞪道:“你小子还真是无情无义。” 元牡丹美眸往上一翻,道:“你们继续吵吧,我不妨碍你们了。” 言罢,转身便走。 “夫人等会。” 韩艺赶紧跟上,拉着她那光滑柔软的素手,小声道:“夫人,记住了,下回可别让我跟你哥独处,这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元牡丹好气好笑道:“那你还去惹他呢?” 韩艺嘿嘿道:“你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不去惹他,一旦有机会,他就会来整我的,那我还跟他客气什么,况且,总得有个人压制住他,不然得话,他不得上天。” 元牡丹道:“他要上天,不也是你在后面推波助澜么?” “呃这个嗯。” 元牡丹无奈的摇摇头,又问道:“关于让朝廷出兵帮我们一事,你真的有把握。” 韩艺点点头,道:“还是那句胡老话。” 元牡丹问道:“什么老话。” 韩艺自信的笑道:“当金钱开始作响,一切坏话都将戈然而止。” 元牡丹苦笑得摇摇头,“你呀!可别太自信了,这买卖是买卖,朝堂是朝堂,金钱在朝中那些大臣眼中,不过只是权力的附属品罢了,算不得什么。” 韩艺直接揽住她的腰,道:“金钱可不是金子,而是利益,一旦有利益的驱使,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叹了口气。 元牡丹又问道:“你为何叹气?” 韩艺苦笑道:“这大年初一,就出这么一档子事,看来今年是多事之秋啊!” 元牡丹闻言,眉宇间也透着一丝担忧,忽觉韩艺揽住她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她不禁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不过有夫君我在,你就快快乐乐的过年,其它的事,就不要多想,至于元杰么,你大哥倒是说得很对,让他栽个跟头,对他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们聊着聊着,又回到院内,萧无衣他们可还在等着的,因为今年是大年初一,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韩蕊、韩玄牝去跟元禧他们这些长辈请安 大兴善寺。 “这才大年初三,你就回这来了。” 元鹫提着两坛子酒从墙上跳下来,冲着站在小院一角,正在赏梅的崔平仲道。 崔平仲回过头来,轻轻叹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应该学会走大门了。” 元鹫道:“那你就叫人将这墙建高一点,那样我就会走大门了。” 崔平仲无奈摇摇头,又问道:“你怎么来呢?” 元鹫叹了口气,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得出一趟远门。” 崔平仲问道:“你又打算去哪里游玩?” “这回可不是去游玩,而是去打仗的。”元鹫颇为兴奋道。 崔平仲皱了皱眉,错愕道:“打仗?” “呐,这可是我元家的机密,你可别泄露出去。” “既然是你们家的机密,那你就别告诉我了。” “那可不行,万一我死在那里了,你好歹也知道上哪给我上香啊!” 崔平仲苦笑着点点头,道:“你说吧。” 元鹫立刻将岛上那边的事告诉了崔平仲。 崔平仲问道:“这是韩艺的主意?” 元鹫点点头,道:“除了那小子,还有谁想得出这种鬼主意来。” 崔平仲沉吟片刻,笑道:“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我跟你一块去吧。” 元鹫诧异道:“怎么?你还真怕我死在那里?” “人终有一死,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崔平仲摇摇头,又道:“我也有很久没有乘船出海过了,也想去大海上面看看。” 元鹫道:“这可是有危险的。” 崔平仲笑道:“你都不怕,我还会怕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我跟大伯他们是说后天,但是我明日一早就会出发。” 崔平仲点头道:“早点去也好,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元鹫认真道:“你还真打算跟我一块去啊?” 崔平仲笑道:“这我犯得着说假话么?” 元鹫稍一沉吟,笑道:“也好,也好,咱们兄弟联手作战,可还没有失败过的。” 崔平仲摇摇头道:“你就别在这里自吹自擂了,我们联手也就打过一场小仗而已。” 元鹫哈哈道:“但愿这回咱们能够打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不负生平所学,上回在元家堡打得忒也窝囊了一点,到底咱们连面都不敢露啊。” 崔平仲笑着点点头。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这是一个机会 “已经走呢?不是说明天才走的吗?” 韩艺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元修。更新最快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叔叔在四更时分,就已经带着人马出发了。”元修无奈道。 韩艺纳闷道:“我就真不知道,这他为什么要偷偷的走。” 元修讪讪道:“叔叔他就这性格,说走就走,不爱跟人道别。” “说走就走,他认为这是旅行啊!我靠!”韩艺气不打一处来。 元修挠着头道:“也许叔叔认为这可能就是旅行吧。” “!” 遇到元鹫这个怪脾气的人,韩艺也是醉了,他本来还想来叮嘱一番的,结果元鹫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假期永远是最短暂的,年节很快就过去了,长安的百姓又变得忙碌起来,经过这些天的休息,人人都显得是干劲十足,并且都对于今年充满着期待,因为新政已经在大年初一便已经实行,长安再也不宵禁,而且,想走就走,不再需要去官府搞什么通关文牒。 大家渐渐深刻感受朝廷主张的无为而治。 今日乃是昭仪学院学院报名的日子,但见通往学院的道路上,马车已经排成了长龙,如今可是流水线生产马车,而且四轮马车渐渐成为了主流,别小看这四轮,这可是为宇文家的车行带来了大量的财富,四轮比两轮要好,大富人家都舍弃了两轮,并从宇文家购买四轮,而那边西北和吐谷浑贸易也为长安来到了大量的马匹,以前贸易马匹都是很敏感的,因为马匹毕竟是战备物资,但是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也都不设防了,中原的铁器也照样出售给西北商人。 韩艺也是早早起来,与元牡丹带着韩蕊、韩玄牝前去学院报名,萧无衣因为妇联局有事,故此没有一块去,飞雪自然是回杨家养胎去了。 毋庸置疑,当他们两个出现的时候,周边又是向韩艺投来一阵羡慕的眼光。 要知道萧无衣和元牡丹在少女时期,美貌就已经闻名长安,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两个竟然会嫁给同一人,这真是齐人之福啊。 “说真的,我很能理解他们为什么羡慕看着我。” 报完名之后,出得学院,韩艺很瑟朝着元牡丹说道。 元牡丹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嗔道:“真不知道当时为何就上了你这贼船。” 韩艺急急问道:“难道你后悔呢?” 元牡丹笑而不语。 “爹爹,牡丹姨娘,你们在说什么啊?” 韩玄牝眨着闪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 韩艺纳闷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八卦。” “因为孩儿不好的都像爹啊!”韩玄牝张口就来。 元牡丹噗嗤一笑,摸了摸韩玄牝的小脑袋,道:“你知道便好,今后可莫要像你爹学习。” 韩玄牝直点小脑袋,道:“孩儿知道了,孩儿今后会多像娘学习的。” 元牡丹面色一僵,道:“最好也不要,你应该像像。” 韩艺道:“像你牡丹姨娘学习,做一个规规矩矩的人。” “规规矩矩啊?” 韩玄牝挠着头,显得很挣扎,要他规规矩矩,那真是不可能的,他从小可就没有规矩过。 元牡丹顿时尴尬的要命。 韩艺哈哈一笑,道:“夫人,你先送他们回去,我还得去南郊那边看看。” 元牡丹先是瞪了他一眼,才道:“你去吧。” 南郊学院也是今日报名,这里的学生可都不用家长带着,他们的父母可得工作,最多就是哥哥姐姐带着弟弟一块来报名,但是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牵着手,唱着歌谣,小脸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对于古代的孩子而言,能够读书,那就是最快乐的事。 不过今日南郊昭仪还来了一位贵客,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站在操场上,与一些小孩和老师交流着。 这可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 虽说武媚娘在那场危机中,名誉扫地,但是在这些善良纯正的孩子们眼中,她还非常慈爱的,心中早就不害怕这位皇后,围聚在皇后身旁,跟皇后报告着自己的学习成绩。 韩艺来到学院,看到武媚娘,丝毫不觉得惊讶,仿佛知道她在这里,上前一礼道:“微臣参见皇后。”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尚书令也来了。” 韩艺笑道:“如今飞雪正在家养胎,托付我过来看看。”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飞雪还真是一个好女孩呀!” 韩艺直点头道:“那是,那是。” “姐夫,你还真不会谦虚。” 旁边的一个女老师娇声道。 韩艺突然问道:“你知道你姐夫以前被雷劈过的事么?” “好像听飞雪说过。” “就是因为我当时说了很昧着良心的话,所以我再也不敢说了。” 那女老师愣了下,随即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武媚娘也是笑着摇摇头。 聊了一会儿,那女老师便将武媚娘身旁的学生给带走了。 武媚娘抬头看了眼天,道:“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有些关于学院建设的事,我也正想问问你。” 韩艺点点头。 二人出得学院,沿着学院边上的小溪散着步。 武媚娘突然问道:“关于你被雷劈之事,我也知道一二,据说你当时被雷劈之后,性情大变,是不是真的?” 韩艺笑道:“看来皇后将微臣调查的很清楚啊!” 武媚娘苦笑道:“就是没有调查清楚,我才有那一败。” 韩艺道:“我再重申一遍,皇后这才最大赢家。” “等有了结果,再来说这句话吧。”武媚娘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今日让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何事?” 原来武媚娘并未打算来这里,是韩艺请她过来的。 毕竟去那里幽会,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这武媚娘可不是长孙无忌,因此韩艺还是尽量选择这人多的地方。 韩艺道:“机会来了。” 武媚娘诧异道:“什么机会?” 韩艺道:“皇后应该也听说过,在几年之前,元家曾派人去海外寻找新稻种。” 武媚娘稍稍点头,但眼中尽是困惑。 韩艺又道:“而在寻找新稻种的过程中,元家在海外占领了一些岛屿,作为补给用的,后来元家又发现了两季稻和棉花,而那些岛屿土地肥沃,非常适合种植棉花和两季稻,于是元家就增派人手,在那些岛屿中开垦耕地。” 武媚娘道:“这与我有何关系?” 作为中原大国的皇后,这百姓在海外的岛上开垦耕地,这真心没有值得可说的。 韩艺道:“不知道皇后可听说过,南海那边有一个名叫已利鼻的国家?” 武媚娘想了下,道:“好像是听说过,对了,这个岛国在贞观末年曾派人来长安进贡。” 韩艺道:“如今这个已利鼻国已经被佛逝国给取代,而就在去年的时候,佛逝国的人打劫了元家一艘货船,元家的人就派人想去讨回一个公道,双方发生了火拼,结果元家的人大败而归。” 武媚娘摇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说这些。” 韩艺道:“难道皇后忘记,我当初说过的开疆拓土么?” 武媚娘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点点头道:“我希望朝廷能够为元家做主,给予元家支持。”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就算要想海外扩张,如今时机还未成熟,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就元家的事,朝廷怎么会愿意出面,就算我愿意,陛下愿意,朝中大臣也一定会反对的。” 韩艺道:“我就是知道朝中大臣会反对,我才说这是皇后的机会,若非如此,我可能都不会来找皇后。”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你是希望我借此机会,拉拢商人?”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这事在朝中大臣看来,是属于那种八竿子都挨不到边的事,甚至于商人都不会去在意的,但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来达到我们的目的。我先让元家将他们在海外受到的委屈宣扬出来,朝中大臣肯定不以为意,就连不少商人估计都会在一旁幸灾乐祸。然后我会在会议上提起这事,大臣们肯定会反对的,而这时候皇后你站出来,要求朝廷为元家讨回公道来,大臣们也一定会反对,皇后便可与他们争论,将这事越弄越大。 那么商人肯定会想,即便我是在千里之外受到委屈,皇后你都要求要帮他们做主,那他们一定会放下对皇后的成见,不仅如此,商人也是百姓,但凡任何一个百姓,都会渴望有一个能够保护他们的君主,这事虽然只是小事,但是它却能够为皇后你带来极高政治利益。除此之外,皇后还能够借此宣扬海外扩张的政策。”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可问题是,如何说服大臣答应下来?” 韩艺道:“帝国的尊严,百姓的生命,以及更多的耕地,当然,这些都无法说服那些大臣。” 武媚娘好气好笑道:“那你说来作甚。” 韩艺道:“说这些只是为了阐明皇后的主张,是前期争论的时期,用到的理由,毕竟皇后你得宣扬自己鼓励商业发展的思想,如此你才能与商人站在一起,至于最后面么,那当然得用利益促使朝廷答应。”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最佳拍档 “利益?” 武媚娘沉吟片刻,螓首轻摇道:“若是有利益的话,只怕都不需要我去跟他们争论,他们也会答应的,之所以难以说服他们答应下来,就是因为其中是无利可图的。” 韩艺笑道:“好歹是一块地,怎么可能没有利益,之所以他们不会答应,是因为他们都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 武媚娘道:“就算如此,那也是事实呀!” 韩艺又道:“所谓的利益就是疆土,他们肯定是反对朝廷出兵,如果这样算的话,对于朝廷而言,可能是不划算,但要是能够不出一兵一卒,就拥有更多的疆土,朝廷又何乐而不为呢?” 武媚娘更是纳闷道:“既然不出一兵一卒,那为何还要朝廷帮忙。” 韩艺道:“当然是为了皇后啊!”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你可莫要再说这等话,你这话里可是带着三分毒啊!” “看来皇后对我误会颇深啊!”韩艺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又道:“朝廷只是名义上出兵,实际上只是给予元家招募勇士的权力,并且招募过程中,由朝廷全面监督,另外,朝廷再支援一些武器给元家。而当元家取得胜利之后,立刻在那些岛屿上建立起州县来,纳入我大唐的版图,就算失败了,朝廷也没有损失什么,那点点兵器,对于朝廷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武媚娘道:“就算纳入我大唐版图,也难以有效管控,如今交趾那边的管理,朝廷都是鞭长莫及。” 韩艺笑道:“以前是管理不了,但是如今可以,原因就是商人。元家为什么想要得到那些地方,无非就是希望在那里种植粮食和棉花,然后这些商品都将要运送到中原来,但如果没有中原这个大市场,他在那边种粮食意义不大,元家上下可不差这口饭吃。而当两边产生贸易,那么朝廷可以做到有效控制,因为元家必须依附中原。还有一点,我之前就已经说过,当国内贫富差距增大时,势必会出现新得矛盾,就应该未雨绸缪,将矛盾转移到海外,由朝廷组织那些穷人出海,让他们从小小的佃农转为地主,这样下去的话,才能够安定国内,不至于爆发不可调解的矛盾。但是,这些都是后话。” 武媚娘诧异的看向韩艺。 韩艺道:“在此之前,还是得让朝廷出兵,想办法制造出激烈的争论来,只有当争论持续发酵,才能够让皇后得到商人支持。整件事的重点,是要借着一次机会,令皇后你与商人站在一起去,至于那些岛屿么,不过只是附属品罢了。” 武媚娘听后,突然问道:“是不是你建议元家去占领那些岛屿的?” 韩艺愣了下,道:“这重要吗?” 武媚娘笑了笑,道:“不是很重要,我只是非常好奇,你当初是如何制定整个计划的,你又花了多少年?我自问是无法做到如你这样。”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皇后天资聪颖,什么锦囊妙计,都是信手拈来,像我这种田舍儿只能勤能补拙。” 武媚娘笑道:“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谦虚了,我自问勤奋是远胜于你,但是你得计划远比我的要更加缜密,而且都是跨越好多年,就连那长孙无忌恐怕也没有你这般厉害。” 韩艺笑道:“皇后过奖了。” 武媚娘又问道:“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促使你制定出这么一个大计划来,要说权力和财富,其实你很早之前就已经拥有,就算不这么做,你同样也可以得到。哦,别说是为了我,因为我不相信。” 韩艺哈哈一笑,又正色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我说实话,人们总是不愿意去相信我。” 武媚娘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韩艺道:“我只是想将来能够颐养天年。”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我的确不信,因为这并不是实话。” 韩艺问道:“何以见得?” 武媚娘笑道:“因为这对于你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不,应该是对于任何人都非常简单。” “是吗?” “难道不是吗?” 韩艺淡淡道:“长孙无忌、褚遂良、李义府、许敬宗等人,是何等的厉害,可是他们的结果又如何呢?” 武媚娘黛眉微微一皱,不禁偏头看向韩艺,见其是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眉宇间不禁透着一丝犹豫之色。 韩艺又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做得这一切也是为了皇后,因为要是像我这种田舍儿都能够颐养天年,更何况皇后。” 武媚娘笑道:“我也还是那句话,别说是为了我,因为我不相信。” 韩艺虽然没有料到,元杰会跟佛逝国发生战争,更加没有想到会大败而归,但是这并没有偏离他的计划,反而能够推动他的计划,因为他一早就计划让大唐帝国向海外扩张,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这种扩张可以为大唐获得人力、原料、以及市场,尤其是市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因为市场的大小直接决定经济的发展规模,唯有拥有全球市场,资本主义才能够腾飞。 以前那些岛屿都是一些土著,但那可不算是市场,因为那里没有与中原产生贸易,但是当元家占领那里之后,他们只会种植中原需求的原料,那么其它的东西,就需要从中原购买,上回危机之时,中原许多货物都是被元家给买走了。 这就是市场。 在与武媚娘交谈过后,韩艺又跑去元家,让他们将消息放出去 北巷。 “东主,元家的这果酒卖得非常不错,主要是他这种果酒,口味非常特别,目前咱们店里的存货虽然还有一些,但是是也可以再去从元家那里再买一些了。” “嗯。” 钱大方点点头,道:“改日我去一趟崇仁坊跟那元修谈谈。” “东主,东主。” 忽见一个留着两小撇胡须的男人跑了进来。 这人正是钱大方身边的一个随从。 钱大方皱眉道:“我说你怎么就改不了这冒冒失失的习惯。” 那随从微微喘气道:“东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钱大方好奇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元家这酒是从哪里来的了。” “什什么意思?” “如今外面都在传,原来元家早几年就在海外占领了几个岛屿,又在那些岛上种植粮食和棉花,这些酒就是那岛上的一种特别的果子酿造的。” “什么?竟竟有这等事?” “嗯,还有传言说去年的时候,元家在海上还与那佛逝国打了一仗,但是却大败而归。” 新市场。 “元家还真是狡猾,偷偷摸摸跑去海上占领了那么岛屿,这种好事竟然也不叫上我们,真是岂有此理啊。” 宇文修弥站在广场上,不住的抱怨道。 他先前一直都想去打日本,就没有想到去海外占领其它的岛屿,这令他非常责怪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贺若寒道:“我就说那场危机中,怎么元家能够泰然自若,好像一点损失都没有,原来元家手中有那么些岛屿在。” “可是小小一个岛,能干啥?” “那岛当然没有中原大,那岛上的人也没有我中原多呀,而且你们不妨想想,若是那些岛都是属于一个人的话,那可就了不得了啊!” “你们兴许还不知道,当初危机解除之时,就是元家用粮食将我们的货物都给买走了,而那粮食都是来自那些岛屿。” “还有一点,最近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咱们中原的昆仑奴增加了不少,据我所知,可都是元家卖到咱们中原的,那岛上可是有不少人的,元家占领了那些岛,还将岛上的人都当做是自己的奴隶,世上还有比这更赚钱的买卖么?” “不行,不行。” 宇文修弥越想越气,道:“这好事可不能让元家一家独吞了,要不然的话,咱们永远都超不过元家,据说那边不是有很多岛么,咱们也去占几个。” “哥哥,你难道没有听说么,去年元家跟海外的佛逝国发生冲突,结果大败而归,可见那些岛可也不是那么好占的。” “元家都没有办法,咱们就更加吃不消了。” “是呀!想要占领那些岛,首先得征服那些岛上的野猴子,这可是需要兵马的,咱们上哪去弄兵马。” 关于元家在海外占领岛屿的事,一下子就传开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元家在那场危机中,不但没有赔什么,反而还赚了不少,因为当时中原粮食非常值钱,元家刚好从海外运来大量的粮食,不但没有亏损,反而从中狠狠了赚了一大笔,关键那粮食没啥成本,只需要跑去占领那些岛,人力和土地都是现成,说不羡慕元家那肯定都是假的。 再加上不少商人从高句丽狠赚了一笔,尝过这甜头,这世上最赚钱的买卖,还是打家劫舍啊! 目前大家还不知道那些岛上有没有煤和铁,如果有煤和铁的话,那就更加不得了,因为随着商业的发展,煤与铁的使用量是越来越大,而在中原的话,朝廷对矿产管控还是非常严的,而且中原地区,始终还是讲究地头蛇的,商人很难去人家乡村边上开发矿产,当地的士绅肯定不会答应的。 得亏还传出元家被佛逝国教训的消息,不然的话,可能会刮起一阵出海高潮。 但是正如韩艺预计的一样,自始至终,朝廷都并未怎么关注此事,虽然官员都已经听说过 今日,武媚娘在政事堂召开了新年来第一次枢要会议,主要就是商议今年的工作安排。 这个就不是武媚娘做主的,而是尚书省,或者更直接的说,就是韩艺主导,因为整个新政都是出自韩艺之手。 来到政事堂之后,身为尚书令的韩艺,先是将一份资料发给各个枢要大臣。 “如今大家手中拿着便是我对于工作安排的一些提议。”韩艺坐了下来,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向握,道:“在过去几年的努力下,我们大唐终于是彻底从危机走出来了,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勃勃,印花税也彻底实行开来,虽然具体税收还未完全统计上来,但是户部预估至少是往年的三倍左右。” “三倍?” 张文灌等人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这还是第一年,许多州县还未普及印花税,如果都普及的话,应该可以达到十倍。” 大家闻言,皆是面露震惊之色。 “这怎么可能?”张文灌舌头都有一些打结。 韩艺笑道:“如果你仔细看看资料上的数据,就可以发现一些原因,在实行印花税之前,光长安就有十万人左右隐藏户籍,逃税漏税,不是他们本性不好,而是他们都没有什么土地,他们没法交税,唯有隐藏户籍,甚至于甘愿给地主做奴隶,以此来避免交税。得亏我们改变的早,否则的话,这种情况只会愈演愈烈。” 大家纷纷拿起资料认真看了看这一段,皆是哑口无言,因为这种现象他们都知道,只不过不知道这么严重。 韩艺笑道:“就凭借这税收足以证明我们当初的变法是非常正确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当时我们是受危机所迫,才临时决定变法的,情况是如此的紧急,因此是难以做到面面俱到,如今国家已经走上正道,而且正在发生一些结构性的变化,工商阶级在新政变得变得越发的壮大,如果朝廷不能有效的管理,那么肯定会出很多问题,因此朝廷应该未雨绸缪。 在去年的时候,长孙延侍郎和狄少卿就已经开始针对长安工商的情况,修订了一些法案。但是目前为止,这些事都是户部在负责,而户部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印花税的出现,导致税收变得更加复杂,财政调控也变得比较频繁,因此我建议朝廷成立一个工商局,来专门管理工商阶级的事务,从而分担户部的压力。” 大家皆是一愣,正如韩艺所言,本来这一切都是归户部管,这就是权力呀,韩艺这么做,等于户部分权力出来。 郑善行点头道:“我赞成尚书令的这个提议,如今朝廷确实需要一个专门的官署,来与工商阶级沟通,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问题,便于朝廷的管理。” 张文灌道:“我倒是不反对,但是户部一直以来都管理的非常,在这种情况下求变,是不是会适得其反呀?” 刘祥道也道:“要不将工商局归于户部。” 刘祥道、任知古他们也都纷纷点头。 武媚娘都看在眼里,心想,看来这就是韩艺与李义府的差距。 其实这些枢要大臣都不希望其中任何一人权力太大,这样的话,他们就没有什么作为,这要是换成李义府的话,李义府不这么说,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削弱李义府的权力,但是韩艺的话,大家却反而让他不要将权力放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韩艺这人对于权力一直都很谨慎,不愿意揽太多权力在手上,不然的话,他们都不一定能够坐在这里,故此韩艺主动放权,他们还都有些不答应。 “我不建议这么做。”韩艺笑着摇摇头头,道:“当时李义府便是一手抓,可结果如何,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都户部管,那么纵使我可以保证清廉之身,但是下面的官员呢?我不是不相信他们,只不过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那我就还得花很多很多的功夫去监督下面的人。将工商局放在户部之外,各司其职,是可以产生相互监督作用,百姓在工商局遇到不公平的待遇,可以告到户部来,反之亦然。但是户部始终还是在工商局之上的,这又不会妨碍官府的效率。” 这其实也是韩艺一贯的主张,尽量让官署之间做到相互权衡,但是户部管得是政令,并不会影响效率。 大家见韩艺都这么说了,于是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韩艺又道:“而关于工商局所掌管的事务,我是最熟悉的,如果工商局提议最终通过的话,关于工商长官一职,我也有一些建议。我列举了几个名单,当然,我这也是抛砖引玉罢了。我认为工商局长官,要符合几个要求,第一,自身的品行,我个人还是偏向贵族,虽然我是出身庶族,但是在工商局长官一事上面,我还是偏向贵族,因为贵族还是比较爱护自己的名声,而且,贵族自身就很有钱,他不会去为了那点钱,就败坏整个家族的名誉。 第二,有足够的从政经验,至少也要是管理州府的级别的。 第三,对于工商阶级是熟悉的,他之前掌管的州府,工商阶级一定要是发展的很好。并且不歧视工商阶级,这一点是尤为的重要,即是贵族出身,但又不歧视工商阶级,这种官员可不多,我不是说歧视工商阶级就是不对的,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思想,但是你若都歧视工商阶级,那怎么可能管理好工商局。 我提议的这几个人,都是刺史级别的,同时他们都身处交通要地,交通要地的话,商业肯定发达,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工商阶级。” 武媚娘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看了看那几个名单,其中就是有杨思止,心里对于韩艺那是非常佩服,他提出的这几个要求,其实就是根据杨思止来提得,关键是他能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是非常难得的。 张文灌他们也都看了看,发现没有韩艺的嫡系,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杨家跟武媚娘的关系,毕竟杨家是一个大贵族。 什么叫做狼狈为奸,这就是狼狈为奸。 如果是武媚娘提出来,那么这名单上面的人,大臣们都会否决,不管这些人究竟适合与否,他们就是一味的不愿意武媚娘再在外庭上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武媚娘就需要借助韩艺。 大家也都觉得韩艺说得很对,很有道理,这些人也的确符合韩艺说得那几个要求,也没有任何提出质疑,就都答应下来。 关键工商局在大家心中,也就那样,让张文灌去,张文灌心里肯定不愿意,正如韩艺所言,传统思想就是歧视工商阶级,这工商局的头头,肯定比不上民安局,不属于正统部门。 他们却没有想到,将来工商阶级成为国家交税大户,那工商局的权力可就大了,这就是奇货可居。 当然,这种事,必须得皇帝亲自过目,并且拍板决定,不可能说皇帝都不知道咱们朝廷还有一个官府的存在,并且既然是从刺史级别选人,那工商局头头至少也得给一个四品,太低了的话,那些刺史也不会愿意干呀。 既然要皇帝点头,那自然是由武媚娘去跟李治汇报,到时插上那么几句,杨思止出任工商局局长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韩艺又道:“还有一点,当初我们在颁布印花税的同时,就曾提议将税收的一成用于普及教育,如今印花税已经在收了,那么朝廷也应该马上履行承诺,将一成税收用于普及教育,这样百姓也能够心服口服,更加拥护印花税,便于政策贯彻。 既然朝廷已经决心普及教育,那么也应该成立一个相应的新官署,专门用来普及教育,审查教科书、教育经费等事务,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礼部也不能照顾的面面俱到。” 如今礼部还是张文灌在管,虽然教育主要是礼部在管,但是之前礼部主要是管科举和太学的事务,这跟韩艺所提倡的基础教育是有所不同的,而且韩艺之前为了朝廷能够更好的运转,并且相互制衡,都主动分权出来,张文灌这读书人自然当然不会愿意在这方面不如韩艺,因为这其中还包含着个人品德,我当官是为君效命,为民请命,可不是为了自己。 而且他们都支持普及教育,他们还担心朝廷不愿拿出这么多钱来普及教育,如今的一成的税收,可就是以往的三成,这钱可是不少。 张文灌点点头道:“理应如此啊!” 韩艺道:“关于教育体制方面,我跟昭仪学院的院长王义方,以及一些有着丰富教育经验的老师商讨过,他们都建议采取九年制教育,而关于教科书方面,他们也都不建议采取统一的教科书,因为大家也都知道,昭仪学院的教科书与传统学院有着很大的不同,大家都很成功,就不能强迫采纳统一的教科书,这样也能使得人才多样化,但不管是什么教科书都得经过朝廷的审查,一些有害于国家发展的思想,朝廷可以不采纳,这也体现出皇后无为而治的主张。” 郝处俊嗯了一声,又道:“尚书令提议让王义方出任教育局局长?” 韩艺点点头道:“在这种基础教育,昭仪学院有着丰富的经验,朝廷官员很少有人具备这种经验,因此我建议让昭仪学院的班底去教育局上任。这样也能够兑现当初朝廷的承诺,将老师纳为体制内,鼓励更多的当老师,解决老师匮乏的现象。” 卢师卦立刻道:“我赞成尚书令的建议,王义方此人我非常了解,廉洁公正、不附权贵、道德、品行皆是上佳,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初毕正义一案,他一直对于王义方身怀内疚,他非常敬佩王义方的为人。 刘祥道、张文灌他们也都知道这事,当初王义方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敢在大殿上弹劾当时权势熏天的李义府,光凭这份正直,就非常难得,虽然如今王义方是担任昭仪学院的院长,但王义方可不是武媚娘的人。 大家也都表示赞成,但是对于九年制,大家就还有一些不太清楚,又就其中的一些细节讨论了一番。 武媚娘自始至终没有做声,但是韩艺竟帮她达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杨思止自然不用多说,而教育局其实也是她囊中之物,韩艺提议的可不是王义方一个人,而是整个班底,再怎么说昭仪学院也是她的,那么到时她对于教育局的影响力那绝对是非常大的。 这也是武媚娘重新掌权的第一步,就是利用新官署来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这可都是韩艺帮她规划的,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实现。 其实一直以来,她跟韩艺合作,是最为轻松的,许多事都不需要自己动脑筋,但是如今她可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对韩艺,这小子是吃人不吐骨头。 但是光这一点还不够,韩艺的最终计划,是要她做资本主义的代表人物,但是如今商人对于皇后都没有好感,当初就是皇后在整他们。 在商议过此事之后,大家原以为会议到此结束,韩艺突然道:“不知大家最近可有听闻关于元家的事?”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强行争论 元家? 这是会议已经结束,唠嗑时间么? 大家皆是一愣,都不认为这个话题适合政事堂这种场合,他们也不是无聊到这种境界。 崔戢刃稍稍瞟了眼韩艺,皱了下眉头,随即率先打破沉默,“这事我也听说过,好像是说元家在海外的一些岛屿上,开垦土地,种植粮食,而在去年的时候,佛逝国曾在那附近打劫了一艘元家运往那些岛上的货船,当时元家立刻派人去讨回公道,结果反而被佛逝国的人马打败。” 韩艺点点头道:“大概就是如此吧。” 郝处俊略显纳闷道:“那不知尚书令为何在这里提起此事?” 在这里,明显就是暗示韩艺,这事不宜在这里谈。 韩艺苦笑道:“郝尚书,元家的人可也是我大唐的子民,我们大唐子民死在那里,我在这里提起,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郝处俊立刻道:“尚书令误会老夫了,老夫只不过是认为,那里都是化外之地,亦非是在我大唐的管辖之内,他们既然要跑去那里,那就得他们自己来承担,又不是朝廷让他们去的,朝廷可没有义务为此负责。” 韩艺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吧,难道他们离开中原,那就不是我大唐子民了么?” 张文灌沉眉问道:“难道尚书令认为朝廷应该去为元家讨回一个公道?” 韩艺点头道:“不错。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朝廷连那边是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算了解,为了一首货船,朝廷就兴师动众,出海去攻打另一个国家,这可怎么也说不通啊!”张文灌一脸的不可思议。 狄仁杰道:“若是在我中原附近,朝廷还可以派人去交涉一下,但问题是那地方离我中原太原,还得造船出海,我也不赞成这么做,还有不少百姓在其它地区丧生,朝廷还是得以大局为重啊。” 刘祥道道:“我认为朝廷也不能当做不知道,既然那地方不安全,朝廷理应告知天下百姓,让他们尽量不要出海。” 这其实就是典型中国古代思想,儒家思想,就是没事别到处乱走,家里最安全,外面太危险,你出去干嘛,这就是因为中原地大物博,什么都有,不缺什么,因此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没有出门的必要,而且生活在化外之地不是蛮夷,就是狄戎,那么就都是流放者去那边,他们甚至都鄙视去那些地方的人。 几乎大家都是一致反对。 都觉得韩艺这是无稽之谈。 那只是元家个人的买卖,又不是朝廷让他们去的,那里本又不受朝廷律法管制,而且他们也没有缴纳税收,于情于理,朝廷都没有义务为元家做主。 韩艺点点头道:“各位虽都言之有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朝廷愿意出兵,就可以将那些地方都纳为我大唐版图。” 张文灌没好气道:“那岛上可能连化外之地都谈不上,要来有何用!” 韩艺道:“当初高句丽那边在中原百姓眼中不也是化为之地么,但是高句丽却为我大唐带来不少财富啊。” “还请尚书令慎言。” 郝处俊颇为严肃道:“我们出兵高句丽,乃是因为辽东地区本就是我中原之地,是当初高句丽趁中原大乱,占领我们的地方,再加上前朝三征高句丽,结下了深仇大恨,这仇自然是不能忘,我们打高句丽可不是为了那丁点钱财的,若照你这般说,那我们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韩艺道:“国与国之间,难道就没有发生过强盗行为么?” 张文灌道:“尚书令,且不是强盗与否,你与元家关系可不简单,我觉得这事你得避嫌为好,你动用国家的力量,去为你那位夫人的娘家出头,别说我们不会答应,满朝文武也都不会答应的,因此不管朝廷怎么打算,你都得应该规避才是,否则会有损尚书令的威名。”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若不是元家出事,你还会提起此事么? 答案是肯定,会。 因为这就是韩艺安排的,目的是要用东南亚唤起朝廷海外扩张的野心,但是这种事,你韩艺不说,谁人能够明白,就算知道,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大家都觉得中原就是世界的中心,其它的地方没有必要去。 一向能言善辩的韩艺,竟然被他们说得哑口无言,但是这怎么可能,韩小哥的口才,即便是在后世那也是一等一的,他的哑口无言只不过是在为另一个人做打算,这个风头在他的计划中,可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属于武媚娘的,这对于武媚娘而言,尤其重要,必须得让武媚娘来唱主角。 “各位还请听我一言”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突然开口说道。 大家不禁诧异的看着武媚娘。 方才谈正事的时候,你不做声,这种无稽之谈,你又开口,你档次真是太低了。 武媚娘目光一扫,斩钉截铁道:“我认为朝廷此番一定要出兵,为元家讨回一个公道来。” 张文灌皱眉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道理方才韩艺已经说过了,因为元家的人也是我大唐子民。” 张文灌道:“但是我们也说过,光凭这一点,不足以让朝廷兴师动众,这纯粹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 武媚娘冷哼一声,道:“我大唐子民的生命,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无稽之谈,我大唐乃是天下第一帝国,岂容那些野猴子在我们头上撒野,这要传出去,只怕会让周边藩国笑掉大牙,如果此次就这么算了,那我大唐百姓哪里都不敢去,周边藩国也不会将我大唐百姓放在心上,我们要借此告诉周边藩国,谁若敢伤我大唐百姓,我们必将百倍奉还。” 张文灌当即道:“皇后可有想过,一旦我们出兵,且不说胜败,纵使胜,也会有损伤,为了只是一个人,打得也只是一个对于我大唐毫无威胁的小岛国,就搭上成百上千条性命,这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难道就元家的人命值钱么?” 武媚娘道:“我大唐军队不就是为了保护大唐百姓的么?” 郝处俊道:“皇后此言虽不无道理,但是朝廷还是得以大局为重,死在吐蕃的百姓可远比这一次死得多,如此说来,朝廷也应该出兵进攻吐蕃。” 武媚娘强势道:“谁说放过吐蕃呢?我们与吐蕃每一笔账都不能忘记,他日一定要跟他们清算。” 大家皆是一愣,今日这位皇后是吃了火药,还是月事来呢?怎么变得这么横。 刘祥道急忙出来打个圆场,道:“皇后,此事是非对错,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不管是对方是谁,身处何处,就这么贸然出兵,这未免太冲动,难以服人,也绝非是仁义之举,再者说,当年那已利鼻国还曾向我大唐进贡,虽说如今已被佛逝国替代,但是他们也绝不敢与我大唐为敌,要不这样,朝廷派人去佛逝国询问一下,将此事调查清楚,若真的是他们先动手,就让他们道个歉,让佛逝国为我大唐藩国,如何?” 张文灌道:“这才多大的事,并派人出海与那边交涉,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如今还是要以内政为主。” “我也认为这太浪费精力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派兵征讨。”武媚娘道:“如今我大唐周边除吐蕃之外,四方皆已臣服,西域那边远在千里之外,我认为往海外扩张,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值得朝廷认真去对待。” 张文灌道:“我大唐疆域已经旷古烁今,都管不来,要那些岛屿有何用?” 韩艺道:“那岛上可不比西北,可以种粮食和棉花,不能说没用。” 卢师卦皱眉道:“有用无用,暂先放在一边不说,皇后的意思是要借此扩张领土。” 武媚娘摇头道:“我非要借此事要扩张领土,我只是觉得这一战能够一举两得,既能够扬我大唐国威,威震四方,同时又能够扩张自己的领土,为大唐争取更多肥沃土地。” 卢师卦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这么做只会令更多的藩国离开我们,武力只能让人臣服一时,而非是永远,西北便是最好的说明。” 武媚娘嘴角微微扬起道:“但是武力永远是第一步,西北地区难道是阿史那贺鲁主动送给我大唐的么?还不是打下来的。” “皇后,你这是拿国事当儿戏,你知道出兵海外,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么,自古以来,再昏庸的君主都从未这么做过,不管怎样,老臣是坚决不答应。” 张文灌气得站起身来,你这太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若非她是皇后,他非得骂人不可。 卢师卦也是直摇头道:“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郝处俊、刘祥道纷纷表态,都不答应。 武媚娘冷哼一声:“陛下子民的生死,也由不得你们做主,这事理应告知陛下,由陛下来做主。” “悉听尊便!” 张文灌道:“老臣先告退了。” 言罢,他便起身离开了。 刘祥道他们也纷纷起身,拱手告退。 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很快,政事堂就只剩下韩艺跟武媚娘。 武媚娘看了眼韩艺,道:“如你所愿,我将他们都给得罪了。” 韩艺笑道:“他们又不是李义府、许敬宗,得罪一回,就记一辈子。” 武媚娘听得挺不滋味,道:“你这是指桑骂槐吧?” 当初她为什么要整韩艺,不就是得罪了一回么。 韩艺愣了下,忙道:“皇后误会,我绝非是指桑骂槐,女人都斤斤计较,我能够理解的。” “这还嗯?” 武媚娘突然凤目睁圆,瞪着韩艺。 韩艺忙拱手道:“臣也告退了。” 说完就溜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打铁只需自身硬 “你们不觉得皇后此番表态有些奇怪么?” 长孙延刚上得马车,便一脸纳闷道:“要说韩艺为元家说话,我还能够理解,但是皇后为何这般激动,而且还这么强势,这实在是有些诡异。” 王玄道微微笑道:“咱们这位皇后向来就不是一位安分守己的妇人。” 长孙延好奇道:“此话怎讲?” 王玄道道:“你不会真的以为皇后会甘愿受到临时约法的束缚吧?” 卢师卦皱眉道:“难道皇后希望借此事来打破临时约法?” “我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王玄道道:“如果事事都得听从我们的,那就是说明临时约法是有效的,唯有产生激烈的矛盾,并且她获得胜利,才能动摇临时约法。” 卢师卦道:“但是这怎么可能?朝廷不可能会为了这点事,就派兵征讨海外的一个岛国。” 长孙延也摇头道:“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满朝文武都会反对的,这可不是一个好契机。” 王玄道道:“但是我却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契机,首先一点,咱们这些枢要大臣多半是肯定反对的,如果大家都答应,那就没有争论的意义了,其次,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韩艺这回会站在哪边。” “这才是关键所在。”崔戢刃笑道:“你们可不要忘记,这事最开始是韩艺提起的,并且韩艺希望朝廷能够出兵。” 卢师卦皱眉道:“那又如何,就算是韩艺,他也的讲道理啊!” 崔戢刃呵呵道:“卢兄,你跟韩艺认识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么。蛮力可是他夫人擅长,非他所擅长的,讲道理才是他最擅长的,他提出的哪个建议,是没有道理的。” 王玄道点点头,道:“韩艺创造过很多的奇迹,他的很多政策,在之前我们同样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都实现了,我觉得既然韩艺在政事堂提出这事,他就有一定的把握。而韩艺可是皇后提拔的,恐怕皇后比我们都要了解韩艺,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后才会选择这么做。” 长孙延道:“韩艺这么精明,他应该也看出皇后的目的,若是皇后挣脱临时约法,对于他而言,也未尝是件好事,这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相信韩艺会选择站在皇后那边。” “我想这也是韩艺方才一直沉默的原因。”王玄道道:“可能在方才,韩艺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也在权衡这其中利害关系,就看他认为哪方面对于他的利益更大一些。” 只怕这是他们两个商量好的,故意演给我看的,韩艺一定会支持皇后的。崔戢刃暗自想道。 卢师卦突然道:“我们的职责可不是限制皇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待在朝堂上也没有意义,与其揣摩他们的心思,就还不如认真思考一下,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崔戢刃笑道:“我认为见机行事便可。” 卢师卦道:“此话怎讲?” 崔戢刃道:“韩艺与元家都是天下最富的商人,一艘货船,几个小岛,对于他们而言,我想根本算不得什么,如果韩艺不继续坚持为元家做主,可见他只是随口提一句,算是给元家一个交代,但如果韩艺坚持说服陛下帮助元家讨回公道,那么其中利益,就肯定不是这一点。” “就算如此又如何?”郑善行道:“如果的确是元家的货船被佛逝国给劫了,那自然是佛逝国的不对,但是出海作战,风险可是极大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朝廷应该是以大局为重,而不是意气斗狠,我认为要是真的出兵,就是罔顾将士的性命。” 崔戢刃笑道:“我也没有说我们一定要支持,但是你们对韩艺也很熟悉,他不会不将我们考虑进去,他如果坚持这么做,他一定会找到一个理由来说服我们,如果他的建议,真的对于大唐,对于百姓都有利的话,那我们还一味的反对,这不也是意气用事么?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王玄道轻轻一叹道:“静观其变就一定会被韩艺忽悠,这是我的观察所得啊!” 崔戢刃道:“你说得不错,但是我们被韩艺忽悠,得到的可都是好处,而非是坏处,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了。” 元家!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朝中大臣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元禧长长一叹。 韩艺笑道:“但是大伯肯定没有料到,有一个人是支持咱们的。” “何人?” “皇后!” “皇后?” 元禧面色一惊。 一旁的元牡丹惊讶道:“这怎么可能,皇后与你不是。” 她说到这里,是欲言又止。 韩艺笑道:“夫人呀,你怎么还不明白,在政治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 元牡丹道:“这我明白,但这恰恰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你与皇后矛盾重重,她为何要帮你,她图的是什么?” 韩艺道:“她还能图什么,不就是想要动一动么,老是听我们说话,一定很无聊的,她是想将这话语权给夺回去。”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请求朝廷相助,我们可以拿更多的钱,在流求修建武器作坊,那边只需要守住。” 元禧与元乐相觑一眼,都是面露挣扎之色,他们宁可皇后是反对的,那样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苦恼。 比起那些岛屿而言,韩艺才是最重要的,中原那么大,土地那么多,但是韩艺就一个,失去韩艺,下面的路,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而且,他们也不能幸免啊! 韩艺笑呵呵道:“夫人,只要我在朝中,就必须要时时刻刻面对这些选择,这也是朝堂最有趣的一点,当利益相同时,敌人也能变朋友。” 元牡丹道:“我不觉得这有趣,况且,皇后那可非善类。” 元禧也道:“韩艺,我认为牡丹说得很对,凡事还得权衡利弊,这钱虽然要赚,但是命更加重要啊!” “我相信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加怕死的人。”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不过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而言,我们不需要去处处考虑人家的利益,而应该时时刻刻从自己的利益出发。首先,那些岛屿对于我们而言非常重要。其次,得到朝廷的承认和支持,也是非常重要,有了朝廷的支持,我们可以占得更多的土地,得到更多的资源,还能够多出很多个市场来。最后,就这事而言,得到皇后的支持,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利好,如果大家都反对,那我不好开口,毕竟我是元牡丹的丈夫,他们会以以公谋私来攻击我,不,他们已经攻击过了。” 元牡丹道:“那皇后呢?你难道不怕她得势之后,对你不利么?” 韩艺笑道:“夫人,你怎还不了解我?我从不惧怕与人为敌,因为我知道寄望敌人衰弱,无异于守株待兔,只要自身强大,敌人就是强弩之末。我们得到朝廷的支持,我们可以变得更加强大,虽然皇后可能也从中受益,但是差距是没有变的。担忧和恐惧,除了能够吓唬自己以外,再无其它作用,此时此刻的我们,是不需要惧怕任何人的。” 元禧呵呵一笑,道:“既然你恁地有把握,那你就看着办吧。我们元家现在该做些什么?” “低调!” 韩艺道:“如今皇后已经站出来,那么这事就一定不算完,这时候如果元家再咄咄逼人的话,只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所以元家应该低调,应该放出话去,告诉大家,这点小事,不敢劳烦朝廷帮忙。总之,元家要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元禧点点头道:“这事我会让元修去做的。” 从政事堂出来之后,元牡丹面色凝重道:“你真的考虑清楚呢?钱可比命重要的多,再者说,咱们得钱再怎么花也花不完。” 韩艺苦笑道:“夫人,你知道么,我一直以来对一件事都非常好奇。” 元牡丹愣了下,道:“什么事?” 韩艺道:“就是我内心那股强大的自信,始终无法感染到你。” 元牡丹噗嗤一笑,道:“真不知羞。”顿了顿,她又道:“可是,当你身边没有人再劝说你的时候,就预示着你就要大难临头了,这可是我先祖留下来的祖训。” 韩艺哈哈一笑,一手将元牡丹给揽了过来,忍不住她脸颊上亲吻了下,道:“你知道的,其实你的劝告我都记在心里的。” 元牡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的偷袭感到非常不满,嗔道:“这等谎言,可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这可不是谎言。”韩艺笑道:“我们就从南进计划开始说起,那时候你已经算是我夫人。” “别说了!”元牡丹道:“你若说不出来,或者说错了,那只会惹怒我,但你若真说出来,我只会感到非常气馁,总之,你要记住,有些时候退一步,能够看到更为宽阔的天地。” “一定记得,我发誓。” “多大的人,还贫嘴。” 韩艺哈哈笑道:“人生得此贤妻,真是我韩艺十世修来的福气啊!”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 这已经不是小事了 其实整件事的关键,元家的利益只是其次,稍微残酷一点的说,元家也是韩艺手中的一枚棋子,如果仅仅是为了元家的利益,甚至于整个南进计划,那韩艺自己就能够搞定,不需要多费周折。韩艺目的就是要利用这件事,将皇后与商人绑定在一起,让皇后去推动整个商业发展,那么皇后说得那些话,就必须要让百姓知道,要不知道的话,就等于白说了。 说到底还是炒作。 这也是韩艺最为擅长的。 因此很快,关于政事堂的一番争论,流传到了民间。 其实就算没有韩艺从中操作,这事也会传出去来的,因为张文灌他们都认为是皇后蛮横无理在先,那他们肯定也会说出来,让大家看看,这妇人干得都是一些什么事。 这要是在几年前,百姓听到这事,非得骂韩艺与元家狼狈为奸,骂妖后乱国,凭什么元家在外面受到委屈,朝廷就要去帮忙,这么多人在吐蕃,在西北丧命,也没有见闹到政事堂去,这分明就是官商勾结,但是如今百姓的反应却并非是如此。 北巷。 “这虽然是元家一家之事,但是我总觉得皇后与韩小哥说得对,如今咱们的一些货物也开始在尝试着走海运,要是海外连一点保障都没有,那今后谁还敢走海运啊!” 赵四甲眉头紧锁道。 钱大方点点头道:“你这话说得对,虽然很多人都非常羡慕元家,但是元家也是商人,咱们支持元家,等于是支持自己,要是朝廷支持的话,到时我也能派人去那边岛上看看,分一杯羹,如果朝廷不支持的话,元家在那边玩不下去,咱们可就连玩的机会都没有啊!” 向来老持稳重窦义也点头道:“其实将那些岛给占了,对于咱们商人也有利,咱们中原的耕地,多半还是要种粮食的,不管怎么样,这农桑乃是国之根本,要是能够占领那些岛屿,咱们就可以种植一些棉花、甘蔗。” 钱大方吞咽一口,道:“不瞒你说,我可是跟元家打听过的,据说那岛上的土地可是好,啥都可以种,种子扔到田里就行,这么好的地,咱们没有道理不去占领,咱们国家发展这么强大,咱们百姓可是没有从中分得多少好处。” 关中旅店。 “那些个老儒们还真是不如一个妇人。” 宇文修弥将酒瓶重重往桌上一放,砰地一声,气急道:“他们成天就是满口的仁义道德,我看他们都是一群伪君子,当初李义府卖官鬻爵,谋财害命之时,我也没有看他们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如今倒是岛外那些与毫无干系的人说三道四,他们也就知道欺负我中原百姓。” 贺若寒点点头道:“就是,就是,皇后说得真是太对了,咱们大唐乃是天下第一,那岛上的野猴子也敢太岁头上动土,若是不给他们教训,咱们今后还有脸出门么。” 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公子哥道:“我看咱们也不需要朝廷帮忙,咱们自己出钱找人去,要是能够在那边挖到一个煤矿或者铜矿,那可就发财了。” 此话一出,这些公子哥们是目光急闪啊! 杨蒙城道:“这可不行,私自招募军队可是违法的,弄不好要杀头的。” “嗨!” 贺若寒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那人老儒为啥反对,又没有让他们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佛逝国又不是他们亲戚,干他们什么事啊。” 宇文修弥眼眸突然滴溜溜一转,道:“要不这样,咱们回家跟长辈他们说说,让他们在朝中支持皇后,咱们中原虽大,但是谁又会嫌土地少,况且我听说那边的土地可是好了,土地就不说,那边还有很多树木,如今木材可是值钱,干啥都要木头。” 贺若寒道:“我怕被我爹骂。” 宇文修弥道:“怕啥,你爹要是不答应,也就是被骂一顿,不痛不痒,万一答应的话,那咱们到时占领那些岛屿,可就发财了。” “修弥说得是,咱们怎么也得去试试。” 兵部。 “司空,关于元家的事,你听说么?” 阿史那弥射瞟了眼李绩,问道。 李绩面无表情道:“你问这事作甚?” 阿史那弥射道:“我倒是觉得可以出兵打打,这总是不打仗,咱们这些将军都成摆设了。” 李绩叹了口气,道:“若是在陆地上,老夫倒是无所谓,就当是练练兵,可问题是那佛逝国是在海外,就你这旱鸭子过去,不到一日就会晕倒在船上的。” 阿史那弥射顿时一脸尴尬,想想也对,他是草原上的英雄,跑到海里去,那就是人家的果腹之食。 契苾何力道:“那咱们可以让其他人去啊!打个佛逝国,也不需要咱们这些人亲自出手。” 李绩看着他们,道:“你们对这事怎么如此上心,莫不是元家派人游说你们呢?” 阿史那弥射嗨了一声,道:“司空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元家听到他家的事,都引起皇后与张文灌他们的争吵,吓都吓坏了,赶紧放出消息,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那你们。” 李绩话说到一半,哦了一声,道:“老夫明白了,你们是冲着那边的昆仑奴去的吧。” 阿史那弥射嘿嘿笑了笑,道:“咱们倒是无所谓,但是下面的人都想去打一打,上回打高句丽他们是尝到了甜头,如今那昆仑奴在江南可是值钱。” 李绩叹道:“不是老夫不赞成,只不过这师出无名呀,朝廷没有道理去帮助元家打仗,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契苾何力没好气道:“司空,你咋变得跟那些文臣一样,畏首畏尾的,这需要什么道理,咱们就说明的,就是冲着钱去的,打仗不是为了保家卫国,那就是功名利禄,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元家堡。 “孙儿见过大爷爷。” 元禧问道:“跟那些叔伯们都谈过呢?” 元哲点点头。 元禧道:“他们怎么说?” 元哲苦笑道:“如今他们可比咱们还像商人,他们一致认为不应该息事宁人,应该尽最大努力请求朝廷出兵,占领那些岛屿。” “哦?” 元禧显得有些诧异。 元哲道:“大爷爷,如果占领那些岛屿,那么就需要大量的船队来运送物资,这可是能够给关中集团带来巨大的利润,乐浪州那边,因为要经过山东地区,咱们关中集团在那边的影响力可是远不如山东集团,那边的运输,几乎是被山东集团给垄断,他们对此一直都耿耿于怀,所以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元禧沉吟片刻,道:“那你又是怎么说的?” 元哲道:“孙儿当然谨遵大爷爷的吩咐,表示我们元家希望能够息事宁人,不愿给朝廷制造麻烦。” 元禧点点头道:“如此便行了。” 张文灌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认为的无理取闹,无稽之谈,竟然在朝中和民间都引起极大的反响,哪怕是在朝中,都有不少人是站在元家那边的,当然,他们也不会说为了钱去,他们都是说,关中集团那是朝廷支持的,等于是咱们大唐的货船,大唐的货船被人打劫了,这可是奇耻大辱呀,咱们不能不管。 而山东士族,都不评论此事,他们不评论那就是支持,这要是以往,山东士族肯定会站出来反对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这都是因为高句丽一战,令山东士族深受其益,整个山东地区都因此变得更加富裕和繁荣。在打仗的过程中,他们就狠狠赚了一笔,如今乐浪州的谋、铁不断的运往中原,都需要经过山东地区,这人来人往的,是能够产生许多商机,再加上船队多半都是出自他们山东集团,这道德跟利益纠葛在一起,令山东士族也是举棋不定,他们心里是很想打,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得太露骨,索性就不做声,用沉默去支持皇后的主张,也让崔戢刃他们尽量不掺合。 他们不掺合,那不就是支持么。 这就是资本主义所带来的思想——贪婪。 贪婪虽然是贬义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贪婪才会使人进步,中原是地大物博,不需要出门,为什么就不能更富于一些呢? 小农思想当然是吃饱穿暖就行了,但是商人不会这么想,他们都渴望更多的财富,追求更大的市场,商人这个职业就有着扩张基因在里面。 这舆论是愈演愈烈,甚至于江南那边都派人传信来给朝廷,说江南百姓对于此事都感到非常愤怒,希望朝廷能够为百姓做主。 当然,这都是韩艺派人去那边宣传此事,不然的话,消息是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那边去,这又不是什么政令。 但是韩艺并没有下什么功夫去忽悠他们,只是将皇后的话给传了过去,立刻就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如今睦州、扬州的商业可是非常发达,资本思想也已经深入人心,他们可不是为了元家出头,元家作为关中贵族,与江左贵族向来就不怎么好,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如果朝廷要出兵渡海,那么所有的物资都必须要从江南调配,如今江南的货物是非常充足,水力纺纱机和织布机都已经过去了,因为那边水力资源多,产量是非常大的,朝廷要打的话,江南商人就肯定发财,而且一旦打下来,江南边上就多了那么大的市场,这来往贸易,将会为江南带来大量的财富。 当初打高句丽,是富了山东,要不是那场危机,江南可是什么好处都占不到,所以他们都想这回也该轮到咱们发财了。 这南北一直都有矛盾,所以江南百姓觉得朝廷不能偏心。 在以前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是在如今却引起轩然大波,各个阶级都对此事议论纷纷,而武媚娘的那一番话,那真是赢得商人的心,声望是坐着火箭往上升。 张文灌他们都傻了,他们原本都不打算再讨论此事,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不讨论不行呀。 武媚娘那边也跟李治在说,这事可不是小事,百姓都非常愤怒,你赶紧出来做主。 李治也懵了,这点小事都能引起民怨,我的子民怎么变得这么浮躁呢? 他刚开始都还不相信,还派人去宫外打探,结果还真是如此,于是李治也没有办法,只能出面在两仪殿召开会议,而这一次会议最为特别的一点,就是武媚娘与李治同时出现在两仪殿,并且就坐在李治的身边,虽然以前也有过,但这可是非常正式的会议,这种场合,他们还是没有同时出现过。 正是:日月当空。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 自私的女人 虽然此番召开会议,就是为了元家货船被劫一事,但是表面上,李治当然不能这么说,毕竟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皇帝跟枢要大臣开这么正式的会议,专门讨论这件事,这太没有逼格了,因此在刚开始的时候,李治都是在跟大臣们谈论教育局和工商局的事。 除了崔戢刃他们说得津津有味,其余人都有一些心不在焉,因为他们都知道今日不是来讨论这事的,而且这事大家也都赞成。 所以也没有讨论多久,这两个提议就都正式通过,并且如武媚娘所愿,那杨思止成功当上了工商局第一任局长。 李治又将褒奖了一番枢要大臣,你们考虑面面俱到,朕非常欣慰,但旋即又是一脸纳闷道:“朕最近还听闻一件怪事,说是元家的一艘货船在海外被佛逝国的人劫走,从引起国内很大的反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文灌立刻道:“回禀陛下,具体情况朝廷还未派人去调查,这只是元家一方所言。” 李治皱眉道:“不管是不是这样,怎么这点事也引起这么大的议论?” 张文灌瞟了眼皇后,道:“老臣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 不少大臣们开始抹汗了,张文灌也忒刚猛了一点,一上来就给皇后来了一个下马威。 武媚娘是正愁没有机会发作,没想到张文灌一上来,就跟她待会发飙的借口,当即冷笑一声道:“张侍中又何须遮遮掩掩的,你何不就直接说是我在从中作梗。” 张文灌乃是一直臣,道:“老臣没有证据,所以不敢乱言,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韩艺这个罪魁祸首,那是一脸淡定,总算是度过了那个背锅的年代。 李治看向武媚娘,好奇道:“皇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不是与你已经说过,臣妾是支持朝廷出兵为元家讨回公道的,但是臣妾绝没有暗中派人去制造舆论,若是陛下不相信,可派人去民间打探一番,就知道这绝非是臣妾所为。” 狄仁杰突然道:“陛下,据臣观察,这应该不是皇后故意安排的。” 张文灌问道:“狄少卿有何凭证?” 狄仁杰道:“之所以此事在民间引起争论,主要是因为这事已经引发了商人的担忧,因为最近我朝海运渐渐增多,这一船货物可比一车货物要多得多,损失一船货物,可不是每个人商人都能够承受得起,商人对此是很担忧。而商人的担忧,又引发了工人的担忧,因为这商家要是关门,那工人就都会面临失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大家知道元家从那些岛上获得大量的财富,他们也都想从中分一杯羹,但是首先这需要朝廷的支持。” 李治稍稍点头,他其实是派人打探过的,心里是有数的,他只不过是在明知故问,道:“朕也觉得皇后没有必要在这事上面制造舆论,但是此事已经引起了百姓们的关注,朝廷也不能置若罔闻,其它的暂时先不论,你们觉得这事朝廷应该怎么处理?” 刘祥道起身道:“回禀陛下,臣以为既然此事引起了百姓的关注,朝廷的确该有所动作,朝廷可先派人去佛逝国调查此事,若是属实的话,就督促佛逝国向元家道歉,并且赔偿损失,还可以借此让佛逝国向我朝进贡,这也是我中原一贯的政策。” 李治点了点头。 中原地大物博,那些穷地方,中原王朝一般都看不上,统治者觉得这只会带来麻烦。 武媚娘立刻道:“我认为这么做的话,只不过是白忙一场,只怕到时还会让佛逝国倒打一耙,得不偿失。” 李治问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陛下,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去调查,要是佛逝国不承认,咱们也拿它没有办法,那边海上这么多岛,凭什么一口咬定是佛逝国所为,佛逝国反而还会说元家先动手,朝廷到时如何处理?说不定还得惩罚元家,来息事宁人,可是这样一来,那我们大唐的威严将会荡然无存。” 李绩点头道:“皇后言之有理啊,这事的确难以调查,不但如此,朝廷派人来往一趟,需要很长的时日,老臣也觉得没有必要。” 李治问道:“那不知司空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李绩沉吟片刻,道:“老臣认为要么就让出海的百姓小心一点,主意安全,要么就就如皇后所言,出兵征讨。” 张文灌激动道:“司空,你身为三军统帅,怎能这么说呢?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便兴师动众,征兵出海,这出海作战可是很危险,当初进攻高句丽,海上也不过是运输粮草,主力都是往陆路进军的,且不说正义与否,万一稍有不慎,没有取胜,那朝廷到时只会骑虎难下,而且也没法向将士们的家属交代,朝廷总不能说为了元家的一船货物,就搭上了你们丈夫、儿子、父亲的性命吧。” 李绩忙道:“张侍中勿要激动,老夫只是觉得派人去调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别无他意。” 他是想先借此表明军方的立场,你皇帝要打,我们军方也不反对,你要不想打,我们也无所谓,待会争得时候,就别拉我出来了。 郝处俊也激动道:“就算打胜了,那也非仁义之举,那佛逝国对于我大唐没有半点威胁,两边来往甚少,为了这一船货物,就派大军去消灭人家,令两国百姓生灵涂炭,我中原自古以来,可就没有国家这么做过。” 武媚娘笑道:“自古以来没有国家这么做过,那是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朝代的疆域有我大唐这般辽阔,也没有我大唐这么强大的实力。秦汉之时,就算他们想出海作战,他们也没有那能力,而且他们周边的威胁都没有解决,哪里抽得出身去海外扩张。 而我大唐周边地区大部分都已经臣服,除吐蕃之外,再无威胁,但若是因此而骄傲自满,这只会令大唐止步不前,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去征服那些岛屿,将他们纳入我大唐的版图之内,若是按照各位所言,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西北,熊津州,以及那些都护府,归还对方,因为那些地方可都非汉地啊,在此事上面谈仁义,我觉得有些自欺欺人。” 她的语气是越发强硬,直接就是用上“扩张”这个词。 刘祥道道:“可那些岛屿不过是化外之地,我们中原地大物博,何必占领那些地方,臣从未听说有哪个富人翻山越岭,跑到一户穷人家去抢东西?” “你未见过,我可是见过不少啊!那么多地主翻山越岭,兼并穷人的土地,你难道不知道吗?。” 刘祥道愣了下,是一脸尴尬。 武媚娘从容淡定道:“那些岛屿对于朝廷而言,可能真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百姓而言呢?你可知道元家在那边获得了多少财富么?当初危机之时,元家就是利用那些岛上种植出来的粮食,将整个长安的货物给一扫而空,至少至少那些岛屿能够我大唐上万百姓从农夫变成地主,并且给我大唐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朝廷不就是希望百姓过得更好么?” 张文灌道:“皇后之言,真是令老夫感到羞耻,这上天有好生之德,皇后可有想过那些岛上的人们,如果那些地方都被我大唐百姓给占领了,他们怎么办?难道将他们活活饿死吗?你贵为皇后,应该母仪天下,怎能有如此自私自利。” 李治皱了皱眉,坐在这里,觉得挺尴尬的,武媚娘再怎么说,是他妻子,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皇后,好么?但是是他要讨论的,人家当然要争。 他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后李义府他们在的时候,哪里需要皇后开口,皇后都是正义的,卑鄙无耻之事,都是李义府他们做,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你说得不错,我就是自私自利。”武媚娘笑道。 张文灌一愣,你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么? 李治也惊讶的看着武媚娘,你别这么抹黑皇室啊!咱们好歹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 武媚娘突然站起身来,道:“我作为陛下的妻子,为这个国家自私自利一点,又有何妨?” 这话锋一转,味道完全不同了。 又听武媚娘说道:“想那秦末之乱,汉末之乱,五胡乱华,多少中原百姓生灵涂炭,多少中原百姓被人奴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的仁义道德在哪里?贞观时期,天下大旱之时,多少百姓活活饿死,你们的仁义道德能够救活他们吗?还是说,你们只知道欺负我中原百姓,对于他国就彬彬有礼?” 张文灌气得嘴皮子都哆嗦起来,“你---你这是血口喷人,若有外敌来犯,老臣愿为国战死。” 武媚娘微微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你为何要反对此事?难道我支持出兵,是为我自己么?元家这事,与我多大的利益关系?我坚持朝廷应该出兵,为得是我大唐,是我大唐的百姓,我希望为子孙后代留下更多的土地,希望我大唐才能够千秋万载。” 郝处俊起身道:“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不等他说完,武媚娘便道:“郝尚书为何不去民间视察一下,听听百姓的想法?而且,你们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只是一个妇人,我管得是柴米油盐,我只知道生死存亡之际,这仁义道德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粮食才是最实在的。因此我们大唐不能安于现状,应该继续扩张,而西域那边太远,土地也比较贫瘠,不适合我中原百姓,但是海外之地,土地肥沃,我们应该去占领那些地方。” 郝处俊冷笑一声道:“若连最基本的仁义道德都没有,那国必亡矣。” 武媚娘道:“敢问郝尚书,这母亲抢东西给自己的孩子吃,这是仁,还是不仁呢?” 郝处俊道:“可现在这孩子也没有饿着。” “要等饿着了,那什么都晚了。” “那你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抢人家孩子的饭。” “但是如果对方的孩子没有饭吃,她就一定会来抢我孩子的,过往那些外族侵入中原,难道因为我们中原有失德之举么?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能够来抢我家孩子的食物,我就不能去抢人家的。而且,我只知道,只有当百姓生活富裕,国家才能够安定,令我大唐百姓生活的更好,这是我的首要职责。如今我大唐有百姓葬身于海底,尸骨未寒,你们却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们说这仁义道德,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羞愧,还是你们心中根本没有百姓。” 真是厉害啊! 长孙延他们偷偷瞟了眼武媚娘,这战斗力真是太强了,朝中恐怕只有。 崔戢刃瞟了眼韩艺,心道,你这师父当得真是称职呀,教出这么一位好徒弟来。 “够了!你们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李治忍无可忍,赶紧制止他们的争斗,因为他觉得,不管你们谁赢谁输,他都很没有面子。 “(臣)臣妾有罪,还请陛下惩罚。” “都给朕坐下。” 这皇帝发飙,那谁也不敢嚣张了,老老实实的坐下。 李治目光突然往边上一瞥,道:“尚书令。” 韩艺忙道:“臣在。” 李治淡淡道:“朕听闻此事是你最先提起的?” 韩艺啊了一声,随即讪讪道:“微臣只是稍稍提了一下下而已。” 李治突然转头看向他,一双龙目充满着火光,道:“那你为何现在又不说呢?” 这事是你挑起来,结果闹成这样,你又不做声了,你这不是诚心在这里捣乱么。 “呃。”韩艺为难道:“回禀陛下,臣不是不想说,只不过张侍中他们已经叮嘱过臣,臣与元家的关系非同一般,若是在这事上面出声,会让人诟病的,因此臣才闭口不言。” 你要不说话,这事可就会没完没了。李治道:“你尽管说,朕相信你绝不会以公谋私的,区区一艘货船,对于你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你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来徇私枉法么。” 他不想武媚娘跟大臣争,你们大臣跟大臣争,那就无所谓。 “陛下真是圣明啊!” 韩艺眼中含泪,激动万分,心中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说吧,说吧。” 李治看到他这副嘴脸就有气。 韩艺却不急不慢的站起身来,还整理了一下衣冠。 崔戢刃他们看着韩艺,目光透着意思鄙视之意,这厮真不是一般的虚伪啊! 韩艺道:“陛下明鉴,臣自小就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太懂孔孟那一套,陛下用臣,也就是因为用臣之才,富国富民,臣之所以提起这事,完全也就是从国家利益出发,而非是从元家利益出发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nt :。: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 好吧!这是正义的! “听你这话的语气,也就是说你也是赞成朝廷出兵为元家讨回公道?” 李治直接了当的问道,他就怕韩艺又拐弯抹角,东拉西扯,毕竟韩艺实在是太能侃了,不能不防。 这果然帮韩艺省略了一番自我褒奖,点点头道:“陛下圣明,臣的确是支持朝廷为元家讨回公道的,因为这对于国家非常有利。” 李绩暗自一笑,看来这一战是避不可免。 李治道:“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对于国家有何利益?” 韩艺道:“首先一点,那岛上的财富,那是一目了然的。” 张文灌道:“那能有多少财富?” 韩艺笑道:“据我所知,就还真不少,不知张侍中可知道,光这几年间,乐浪州为我中原带来了多少财富么?” 张文灌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这么说吧,比莱州、青州加在一起的税收还要多得多。” 张文灌未开口,李治就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韩艺笑道:“这就是因为木材、煤矿、铁矿,这些东西本就是非常值钱,商人将这些原料运到中原来,其中又会产生各种费用,给山东地区带去繁荣,而煤、铁多了起来,价格自然就便宜,百姓因此也获利,同时,以前高句丽时期,两边贸易不是非常密切,而如今的话,莱州、青州大量的货物都销往乐浪州,当地百姓也都变得非常富裕。关于这一点,陛下可询问崔中丞他们,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李治看向崔戢刃他们。 他们也都是纷纷点头。 李治是暗自咂舌,其实他也认为半岛只是化外之地,在中原混不下去的人才去那边。 韩艺道:“所以,不能只关注有多少煤、铁,当然,这是最主要的,但是这其中又能够滋生出非常多的财富来,最为基本的一点,灭高句丽一战,朝廷不但没有损耗什么,反而还赚了一些。但是在此之前,大家都认为那只是一块化外之地,贫瘠之地,占领那里有什么可图的。 同样的道理,海外那些岛屿,木材、耕地、水果、渔牧业,可都是现成的,说不定其中还有煤矿、铁矿、铜矿,甚至于金银矿,等等。但这都还只是其次,关键拿下那里,可以为令岭南变得繁荣起来,因为岭南离那边最近,而商人始终要将那些原料运回到中原来。各位不妨设想一下,如果岭南之地变得跟扬州、长安一样繁荣,那我大唐实力将是何等的强大。” 岭南?扬州? 李治目光急闪,真心一点都看不出有眼疾。 韩艺又道:“海外可不是那么一点点岛屿,还有很多,这些加在一起,啧啧,臣这么形容吧,如今我们要跟吐蕃开战,还得瞻前顾后,不是打不赢,而是怕跟汉武帝时期一样,将国家给打垮了,可要等到那时候,就算十个吐蕃来,咱们也不怕,咱们就资源也能够堆死吐蕃,到时候他们来劫咱们粮草,咱们都不怕,因为他们人太少,劫不走。” 李绩听得都呵呵笑了出来。 李治也默默得低下了头,不得不说,韩艺的话就是一种魔力,总是能够抓住人的心。 李治、李绩就是想打吐蕃,打仗打的就是资源。 刘祥道道:“既然如此,朝廷何不集中精力发展岭南,为何要跑那岛上去。” 韩艺道:“岭南那是我中原腹中之地,存在那里,它也不是消失掉的,怎么也是我中原百姓的,但是岛上那些资源,目前可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多了出来的,那就真的是多了出来的,人家用掉的,那也真就用掉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先将岭南那边港口给开了,其余的慢慢发展,咱们不着急,先开发岛上的资源。” 你这也忒卑鄙无耻了吧。 刘祥道顿时无言以对,人家韩艺方才就已经说明了,我不懂什么仁义道德,我没有读过书,我的职责就是富国富民,这个建议的确富国富民。 作为君主而言,自家百姓都不见得放在心里,不可能岛上那些人放在心里,李治心里觉得很有道理,但是碍于面子,他也不好意思点头。 韩艺突然目光一扫,笑呵呵道:“我知道你心里都在骂我卑鄙无耻,但是,我认为此乃正义之举,此乃仁义之举。” 这就过分了! 别说张文灌了,就连卢师卦都忍不住了,问道:“请恕在下愚钝,在下是真看不出这其中的正义、仁义在何处?” 韩艺笑道:“这事还得从元家货船被劫说起,不管是不是佛逝国打劫的,这其实根本不重要,我们作为君子,应该探讨更深处的东西,不要只谈论表面的东西,那都是商人该谈的。” 大家都快将脸给蒙上了,如果你是君子,那我们就不是君子。 崔戢刃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那你说什么人才会去抢东西?” 崔戢刃道:“自然是强盗。”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抢东西的肯定就是强盗呀,但是这强盗并非是天生的。”韩艺摆摆手,道:“这么说吧,你崔中丞肯定不会,不是因为你天资聪颖,而是因为你读过圣贤书,而那些人肯定都是一些没有文化,没有读过书,没有道德的野蛮人,各位认不认同?” 崔戢刃道:“是又如何?” “你这书白读了。” 韩艺指了指崔戢刃。 崔戢刃笑道:“每每我看到尚书令,我都会觉得自己的书白读了。” “过奖,过奖。”韩艺哈哈一笑。 李治没好气道:“尚书令,这里是两仪殿,可不是你的凤飞楼。” “是。” 韩艺尴尬一笑,又道:“儒家思想提倡的是什么,是教化,因为道德不是天生的,而是书上教的。儒家思想的最高奥义,其实是推广仁义,推广道德,如果岛上那些人,个个都读过圣贤书,个个知书达理,那他们还会去抢东西吗?当然不会呀!这才是整件事的根源所在。另外,我大唐凭什么令周边臣服,是以德服人,我大唐的文明文化是博大精深的,是璀璨耀眼的,我们应该对外推广我们的文化,我们的道德和我们礼法,去教化那些野蛮人。对不对?” 张文灌被忽悠得直点头,道:“尚书令言之有理啊!” 一旁的武媚娘,看到张文灌这神情,差点没有笑出来。 韩艺又看向崔戢刃他们,道:“你们以为呢?” 他们很不想点头,但是不能不点头。 韩艺立刻又道:“可是如何去教化呢?”说这里,他又看向李绩,道:“司空乃是爱马之人,当你想骑上一匹野马,你首先该怎么做?” 李绩道:“抽它几鞭子。” “就是这么个道理。” 韩艺道:“咱们不能一上去,就跟那些野蛮人说之乎者也,人家也听不懂,所以首先,得打服他们,让他们听我们的,然后我们才能灌输我们大唐文化给他们,教他们怎么做人,这绝对是功德无量,绝对是正义之举,绝对是仁义之举。他们自身素养得到提升,咱们得到财富,他们好,我们也好,双赢啊。我想孔孟二圣在天上看到这一切,一定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这样也行? 人人脸上写着一个大写的“服”字。 韩艺在这里七绕八绕,将一件卑鄙无耻之事,说得是高大上。 任知古道:“可是商人不是去推广文化的,而是去奴役他们的。” 韩艺笑道:“难道你以为现在那些岛上是人人平等么?我听元家说,那里动不动就肢解,动不动就砍头,与野兽无异,非常残暴。咱们统治那里,就算是奴役他们,也不会这么干吧,岛上的人绝对要比现在幸福得多,至少不会逼着他们去海外当强盗。 而且,也不是说非得奴役他们,到时他们跟咱们交流多了,自然而然就懂得遵守礼法,而且,他们帮咱们干活,将会学会不少知识,技巧,这对他们是很有帮助的,我们出兵,不是为了要杀光、抢光、烧光,而是为了统治那里,将那里纳为我大唐版图,在当今世上,能够做我大唐子民,那就是一种幸福啊。” 郝处俊道:“可就算占领那些岛屿,朝廷也难以管理那边啊。” 韩艺道:“那得看是谁在那里,如果仅仅是地主的话,那肯定是管理不了,大地主还有可能在那里割据为王,但若是商人的话,可就不同。商人追求的是财富,元家跑去那里耕地,可不是为了那一口饭,元家不缺那口饭,元家是要将粮食运到中原来交换,故此中原这个大市场是商人离不开的。既然你要来中原,那势必要听朝廷的。朝廷当然就得派官员去,我们可以将行政权和经济大权一分为二,这样的话,两者就能相互掣肘。而且,也绝不是一个商人去,商人与商人之间又能够相互监督。” 刘祥道皱眉道:“尚书令这一番见解,的确高明,但是说到底,咱们也是师出无名,国家的军队是为了保家卫国,这事虽然涉及到百姓的性命,但这种事在我大唐,一般也都是民安局管,而非是军队,若是以此为由出兵的话,若赢也还好,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朝廷没法向将士们交代啊!” “这。” 韩艺皱了皱眉。 武媚娘赶紧出来接力,“关于这个问题,上回你们提过之后,我也认真思考过,的确,由朝廷直接出兵,十分不妥,将士们也不知为何而战,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取胜。” 李绩内心很不满,老夫刚才不是表态了么,你们要打的话,我们军方也是认同的呀。 李治问道:“那不知皇后有什么主意?”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私以为可以给予商人招募兵马的权力。” ps:求一张保底月票。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 有趣的三角关系 这真是语出吓人啊! 就连李治都非常吃惊的看着武媚娘,你这是怎么呢?这等胡话都说得出口。 “这---这如何能行?” 张文灌急得都跳起来了。 李绩也道:“皇后,此举万万不可,如今亦非是战乱之时,怎能轻易给他人募兵之权,而且对方还是商人。” “张侍中,司空,你们且听我说完。” 武媚娘一笑,道:“我说的让商人募兵,并非是完全由商人募兵,只是给予他们这个资格。募兵还是得经过官署,规矩全都是由朝廷来定,募兵之人首先得来官署登记,得到朝廷的答应之后,才有募兵权。不准强迫他人,必须要在双方你自愿的情况下,至于募多少人,在哪里募,统统都需要经过朝廷的点头。 只不过,名义上是给予商人的权力,当然,募兵的钱财也全都由商人支付。朝廷就是支援他们武器,作为回报,他们打下来的土地,将会纳入我大唐版图,其行政、制度、规定,全都有朝廷来定。如此一来,朝廷是既得领土,又不会没法向天下百姓交代。而元家的话,朝廷没有给予他们支持,难道还不准他们要报仇雪恨么?” 李绩忍不住了,道:“皇后,老臣看用不着这么麻烦,开疆扩土,也是军人的天职,再加上是对方先打劫我们的货船,也不是师出无名。” 武媚娘笑道:“司空之意,我怎不明白,但是出海作战,风险极高,我不是说我军不是对方的敌手,只是这天有不测风云,在海上就更是如此,一旦稍有不测,那不管将士们是否是自愿去的,朝廷都会受到百姓的指责,让商人自己招募勇士前去,我私以为是最稳妥的办法。朝廷只要严格控制就可以,首先,打一个佛逝国也不需要千军万马,其次,他们的武器都是朝廷给的,他们自己没法生产武器,这不会危及到国家,打完之后,商人招募的那些勇士,自然就必须得解散。” 大家闻言皆是思索不语。 武媚娘的这个主意,确实能够化解许多问题,首先,朝廷不需要兴师动众,也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大不了也就是损失一点武器而已。其次,元家是受害者,那元家请帮手去报仇,这合情合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韩艺前面那一番话,将侵略变成正义的,推广世界上最强文化,多么高大上啊! 其实这都是他们早就商定好的,口号由武媚娘来喊,专业问题就由韩艺来分析,募兵这事,韩艺可不能轻易开口,因为韩艺既是官员,又是商人,他得回避,这个就交由武媚娘来说,毕竟她是皇后,天下也是他们家的,由她来提出就不会有这些问题的。 张文灌他们是没法反对。 崔戢刃和王玄道相觑一眼,嘴角露出会心一笑,随后,二人又看向卢师卦,你不是不信么,你去反驳呗。 卢师卦苦笑不语。 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在李治身上。 李治目光一扫而过,见张文灌他们也不做声了,但他眉宇间还是有些犹豫之色。 韩艺突然道:“陛下,这事说起来都很容易,但是做起来一定会遇到很多困难的,海外扩张,历朝历代可都没有做过,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臣虽然是支持的,但是臣也认为,这事还得慎重考虑一下,大家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是没有想到的。” 大家又是一愣,你这又是唱着哪一出,明明你们已经占得上风,怎么临门一脚,又打退堂鼓了。 难道他是在防着皇后? 王玄道他们心下暗自想到。 李治点点头,笑道:“爱卿言之有理,这事不能贸然决定,还得再三思量。” “陛下圣明。” “好了,今日的会议就到此结束,朕有一些累了,你们告退吧。” “微臣告退。” 一出得两仪殿,韩艺突然紧缩臀部,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上个茅房先。”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韩艺就疯狂的往厕所那边跑去。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不禁又想,难道他方才临门一脚退了回去,是因为想上厕所? “唉想不到这种事都能让尚书令说成是正义之举。” 刘祥道摇着头,不可思议道。 张文灌无奈道:“但是他确实说得有道理,那些蛮夷,若不去教化他们,他们永远都是强盗,不知进取,一旦遇到什么危难,他们就会来我中原掠夺,如果能够教化他们,确实是治本之法啊。” 郝处俊笑着点点头道:“今日我总算是见到尚书令的风采了。” 这个枢要机构最有趣的一点,就是大家不记仇,平时争归争,心里不会记恨,公私分得很清楚。他们能够做到如此,除了他们自身的修养之外,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韩艺,在前两年,韩艺一直都是老大,他们经常顶撞韩艺,韩艺也无所谓,咱们公是公,私是私,虽然如今刘祥道、张文灌都升官,但是一个田舍儿都能够做到如此,他们当然也一定要表现的大度。 “虽然说了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要说一次,我真是服了韩艺啊!” 卢师卦感慨道。 崔戢刃笑道:“正如韩艺自己所言,陛下用他,可不是看重他的品行,就是让他来干实事的,他既然提出来,就一定有办法说服大家。” 王玄道道:“但是我最佩服的还是皇后,这一趟顺风船她可算是搭上了。” 长孙延道:“但是我们也没有全输,虽然这一条建议,极有可能会通过,但是通过之后,具体还是咱们来执行,在这上面,咱们还是可以扳回一城的。” 卢师卦点头道:“我们得好好想想才行。” “呼!真是舒坦。” “尚书令,洗洗手吧。” 韩艺刚才茅房里面出来,一个小太监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韩艺这人跟谁都能够聊得来,他也从未看不起太监,在两仪殿值班的太监,都对他印象非常好,就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宰相。 韩艺一边洗着手,一边向那太监问道:“这宫里有了马桶,是不是要舒服许多啊!” 那太监笑道:“尚书令说笑了,小人们可没有资格用马桶。” 韩艺诧异道:“为什么呀?” 那太监却是一脸错愕的看着韩艺,好似说,难道你认为我们这种人都能够用马桶? 没有蛋蛋,就不能坐着上厕所?不可能呀!韩艺道:“这马桶哪里分尊卑,马桶是为了方便和卫生,这宫里应该普及马桶,不行,不行,我去跟皇后建议一下,统一用马桶,干净卫生!” 那太监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赶紧给韩艺递去帕子。 韩艺慢悠悠的擦着手,跟这太监聊着,好像不急着走。 那太监当然高兴,跟尚书令聊天,这真是莫大的荣幸。 “咳咳咳!” 忽然,左边传来几声咳嗽声。 那太监偏头一看,急忙行礼道:“小人见过张少监。” 张德胜走了过来,道:“尚书令,陛下有请。” 韩艺点点头,朝着那太监招招手道:“多谢了。” “啊?不谢,不谢。” 那太监真是受宠若惊啊! 张德胜纳闷道:“尚书令,你咋跟他聊上了。” “不瞒你说,我这一身本领,就是聊出来的。”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不过张少监,我方才听说,宫里的下人都用不上马桶。” 张德胜嘿了一声,道:“那小混蛋还敢跟尚书令抱怨,真是岂有此理。” “他哪有这胆。”韩艺道:“我就是顺口问一句,他们觉得这马桶怎么样,他才说他没有用过。我说张少监这可不行,马桶不仅仅是方便,主要还是卫生和干净,宫中是封闭的,一个人得病,对于整个皇宫都不好。” 张德胜道:“你还不清楚少府的情况么,哪里拨得出去钱,再加上皇后这几年提倡节俭,我们哪里敢都换成马桶。” “不行,不行,亏待谁也不能亏待陛下,这又不是什么奢侈之事,有机会我会去跟皇后说说的。” 聊着聊着,二人又回到了两仪殿,此时殿内就坐着李治一人。 韩艺急忙上前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治好气好笑道:“你果然没有走啊!” 韩艺嘿嘿笑着。 李治道:“说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韩艺一本正经道:“陛下,如果朝廷愿意出兵征讨佛逝国,这对于我大唐是非常有利的,是能够为我大唐带来非常多的财富,而且,自古以来,中原王朝西边为突破过葱岭,东边未出过海,若是陛下你能够做到,秦皇汉武可都不在话下,打个佛逝国也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这是花小钱办大事,是绝对值得的。” 李治笑道:“但是呢?” 韩艺一愣,嘿嘿笑道:“陛下真是圣明,虽然臣方才说得是天花乱坠,但那都是自圆其说,这其实就是去抢,是去掠夺人家的财物,放到我们自己家来,这其中肯定会发生一些比较肮脏、卑鄙的行为,所以,臣不建议这事由陛下你来决定,当下臣可能会保证没有问题,但是将来史书上的记载,可能会引起后人的非议。” 李治听罢,面无表情,沉默好了一会儿,才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让皇后来主持。”韩艺说着,又急忙道:“陛下,微臣绝非是陷害皇后,只不过微臣觉得,皇后始终是一个女人,也不需要向陛下一样,顾虑甚多。最为主要的是,人们对于男人和女人的期待是不一样的。如果最后成功了,后人都会说皇后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已经是非常不错。但是陛下一直以来都是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已经超越很多人,你身上要是有一点瑕疵都会无限放大,说真的,想要从陛下你身上找到一点点瑕疵,可是非常难的。” 李治呵呵笑了起来,道:“行了,这里咱们君臣二人,你马屁就别拍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可是这么做,对皇后不公平啊。” 韩艺道:“陛下可有想过,皇后为何对这事这般上心?”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你说是为什么?” 韩艺犹豫片刻道:“臣认为这都是因为之前皇后犯了一些错误,皇后心里肯定总是有根刺,她迫切的希望能够为国家和百姓做一些什么,也弥补她之前放下的过错,也希望借此挽回自己的名声,故此皇后这回才会如此强势,才会将大唐帝国和百姓放在嘴边上。让皇后去决定,这对于陛下,对于皇后而言,都是好事。” 李治呵呵笑了笑,道:“你小子还真是考虑的面面俱到啊!” 韩艺嘿嘿道:“这是因为微臣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李治哦了一声,好奇道:“你有何私心?” 韩艺道:“若是微臣言语不当,还请陛下宽恕。” “你但说无妨。”李治点头道。 “这道理很简单,明君座下都是贤臣,昏君座下都是庸臣,陛下你要是成为千古第一帝,那臣作为陛下的宰相,那自然也跟着沾光啊!” “哈哈!” 李治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过得好一会儿,他才道:“朕还以为你一直都是不稀罕这名声。” 韩艺道:“不瞒陛下,臣以前还真不是很稀罕这名声,臣认为活在当下才是最为重要的,是非功过就交给后人去评价,但是自从臣有了孩子之后,臣也有那么一点点名利之心,臣希望臣的孩子能够以臣为骄傲。” “你这种心理,朕很能理解啊!”李治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道:“这事再容朕考虑一下。” “微臣明白。”韩艺拱手一礼,又道:“另外还有一事,就是关于尚书令一事,陛下,咱们当初就说好的,危机过去之后,你就收回去,臣认为现在是时候了,臣也一直只管着户部,其它五部,臣也没有管。” 李治怫然不悦道:“你怎么又提这事,朕看你现在当着挺好的呀,就不要变了,免得下面的人疑神疑鬼的。” 要是韩艺什么都一把抓,不用他说,李治也会将权力给收回去,但问题是韩艺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将权力都揽在自己身上,也不结党营私,李治对他是非常放心,尚书令不给也给了,让韩艺挂这个职,有些事就好控制一些,要知道枢要大臣中,就韩艺最会变通,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韩艺时时刻刻在为他个人的名誉着想,其他大臣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韩艺委屈道:“陛下,咱们就剩没有签下契约了。” 李治道:“要说契约,朕的圣旨就是契约,你上任的时候,朕没有给你圣旨吗?” 韩艺眨了眨眼,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终于将这厮说得哑口无言了!李治心里那极其畅快啊! ps:月初第一天,不要忘记投票票啊!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是谁上了贼船? 仅仅是通过这个提议,还不是韩艺追求的全部,韩艺是要将在这个提议上面烙上武媚娘的名字,成为武媚娘跟商人联合的一道契约,如果最后还是李治来拍板的话,那这个效果可就差了不少,等于还是皇帝做得住,不是皇后。 但韩艺可不是在忽悠李治,他只是根据李治的性格,去追求一种双赢的结果。 李治对于玄武门之变给李世民带来的负面影响,那是有着非常深刻的,李世民为了给自己洗白,真是穷尽一生之努力,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可能都没有这么伟大,因为他不是长子即位,他要证明自己乃是天命所归。而在古人思想中,这天命所归,跟神仙其实没有关系,不是说什么君权神授,简单来说,就是你即位,风调雨顺,百姓生活的更好了,那你就是天命所归。而且,李治即位之时,那是以仁孝著称,所以他对于这方面,是非常看重,不管是杀李恪,还是杀长孙无忌,这都是对他非常有利的,但是他都巧妙的避开了,没有犯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错误, 不管韩艺再怎么忽悠,本质就是一种领土扩张,大家都心里有数的,那么这里面也肯定会有许多卑鄙的勾当,那些昆仑奴,难道李治就看不见么,李治的雄心壮志是在西域,因为中原王朝都是往那边扩张,这是传统,他也是如此,占领那些岛屿,不在他的大略之中,对于他而言,是突然冒出来,他得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会给他带来多大功绩,还真是谈不上,因为张文灌他们这些传统文人,都不觉得这是开疆扩土,那没有人要的地方,你跑去占着,这算得了什么功绩,但是他又不清楚这会给他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故此他对此有些犹豫。 韩艺知道李治会顾虑这方面,所以他在构思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利用这一点,将这个提议完全放在武媚娘身上。 如果由武媚娘来拍板的话,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让武媚娘来背锅,李治就可以置身事外,就跟那一场危机一样,全都是武媚娘扛着,但是要成功,李治也无所谓,而且对他也有利,因为他现在必须得依仗武媚娘,但是这皇后名声太臭,对于他也不好,要是真的如韩艺所言,也能够帮武媚娘挽回一些名誉。 而对于武媚娘而言,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她非常愿意背这锅,这不就是双赢么。 三日之后,御花园。 “前几日你在两仪殿上的那番言论,可真是精彩至极啊!当时我看到张文灌的神情,差点都笑了出来。” 武媚娘走在鹅暖石铺着的小道上,妩媚的脸庞在明媚的阳光的照耀下,那更显得是春风得意。 韩艺笑道:“哪里,哪里,比起皇后的那番言论来,我说得那些话,可就算不得精彩。” 武媚娘点点头道:“是呀!仁义、正义的都是由你来说,而那些卑鄙、无耻的就全是由我来说。” 话虽如此,但是她也心里却是非常畅快,她跟韩艺配合,一直以来都非常有默契,都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就能够心领神会。 韩艺微微颔首道:“不用客气。” 武媚娘纳闷道:“我这是在向你道谢么?” 韩艺诧异道:“难道皇后不打算向我道谢?” 武媚娘愠道:“我凭什么要向你道谢?” 韩艺道:“当天下主流思想都认为应该这么做的时候,一个反对的声音就会显得非常刺耳,不管卑鄙无耻,还是光明正大,都能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皇后的那一番话,可是以前从未有人敢说出来的,这会为皇后带来极大关注,也会得到许多的人支持,这难道不是皇后现在迫切需要的么?”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皇后这么聪明,若是对你没有好处,你也不会答应啊!”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但也就是一闪而过,突然道:“陛下已经将元家一事的决定权交予了我,此时此刻,诏令应该去到了中书省。” 韩艺道:“皇后真的不用客气。” 武媚娘凤目睁圆,一本正经道:“我真的没有打算向你道谢。” 韩艺很是惊讶问道:“为什么?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跟我说一声谢谢啊!” 武媚娘稍稍白了他一眼,轻轻哼道:“虽然陛下将决定权交予我,但同时我也被你给紧紧束缚住了,这事要是办不好,那我可就再无翻身之日,而只有你才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可算是彻底上了你的贼船。” 韩艺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哪里,皇后你太谦虚了,要说上贼船这档子事,那也是我先上得皇后的贼船。”心想,你那招可比我狠多了。 武媚娘脸上立刻飘来一丝红晕,目光还心虚的左右瞟了瞟,低声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这可是皇宫啊! 韩艺面不改色道:“不知皇后今日召臣来是为何事?” 这厮的脸还变得真快。武媚娘隐隐瞪得他一眼,才道:“我今日找你前来,就是为了叮嘱你,这事可不能出丁点差错。” 韩艺问道:“不知皇后有何想法?” 武媚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知道我有其它的想法?” 韩艺道:“因为叮嘱没有用,我会怎么做,皇后不也清楚么,你要叮嘱我,我还是那么做,皇后不需要特别召我来这里。” 武媚娘心中很是无奈,她当初败也是败在这上面,道:“我希望你跟司空他们商量一下,从莱州调一些水师过去协助那些商人,光凭那些商人招募人去,我还是非常不放心,虽然这是他们自愿,但是这一战若是就打败了,可能会造成非常大的负面影响,甚至整个计划都失败,所以我要保证此战必胜。” 韩艺思索半响,道:“是,我待会就去找司空商量一下,我想这问题不大,其实军方也有一些人闲得慌,想动一动,从中发点小财,安排水师过去,也算是给军方一个交代,这方面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皇后你不需要太担心,皇后此事应该集中尽力在利用这事,在朝中大展拳脚,减少临时约法给皇后带来的束缚。” 武媚娘似笑非笑道:“为什么不是摆脱临时约法呢?” 韩艺笑道:“如果皇后彻底摆脱了临时约法,那我就很危险了。” 武媚娘笑道:“看来你还是很忌惮我啊!” 韩艺笑道:“难道我不应该忌惮么?” 武媚娘笑而不语。 韩艺哦了一声,道:“皇后,臣还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我听说宫中还没有完全普及马桶。”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武媚娘错愕道。 韩艺讪讪道:“我家下人都用马桶,皇宫都还没有普及,我这臣子当得很惶恐啊!” 武媚娘简单明了道:“没钱。” 韩艺也简单明了道:“我捐。” 武媚娘很纳闷道:“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韩艺笑道:“还能为啥,当然是为了报恩呗,陛下的财政目前也还在恢复之中,那我当然得支援一些。” 武媚娘冷笑道:“这是哪是报恩,你这是在补偿,要是没有你,陛下的财政会这么窘迫么?” 韩艺叹道:“看来皇后对臣还是误会颇深啊!”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武媚娘是恨得牙痒痒,道:“你真是无耻至极!” 仅仅过得几日,李治就下令,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考虑的非常周全,但是朝廷得立刻有些动作,平息此事,那么关于此事,他就将这决定权交给皇后。 这一道诏令,可以说将束缚在武媚娘的身上的绳子稍稍松开了一些。 因为这是皇帝的诏令,是不受临时约法控制的,如果武媚娘决定通过这个建议,那么张文灌他们也不能驳回,因为这是皇帝让皇后代替自己行使权力,但也仅限于此事。 诏令颁布之后,武媚娘就立即召开了枢要会议。 “无论如何,海外那些岛屿是一定要纳入我大唐版图的,这就是我决定。” 会议一开始,武媚娘就是非常坚决的说道。 张文灌他们都是沉默不语,李治将决定交给武媚娘,不就是暗示他们这已经通过了,他们心里是早有准备。 武媚娘目光一扫,对于他们的沉默是非常满意,又道:“我之所以决定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唐,为了大唐百姓,因此我们商讨出一套完善的政策来执行我的这个决定,这就是需要各位来出谋划策。你们对此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张文灌道:“老臣认为首先还是要将尚书令当日那番话作为朝廷此举的重要根据,一切的一切也都应该基于尚书令的那番言论之上,否则的话,我们中原上千年的文明文化都可能将会毁于一旦,到时我们与岛上那些野蛮人也毫无差别。” 武媚娘点了点头,道:“但是具体该如何做呢?” 韩艺道:“当然还是延续朝廷最近的主张,无为而治。不是朝廷强迫他们去那些岛上的,而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朝廷不能够阻碍百姓的自我发展,但同时,无为而治最大的基础,还是律法,想要达到无为,首先得修订关于这方面的律法,我们必须修订出一套完善的律法来,给予法理上的支持。” 大家都纷纷点头,这其实也是他们想说的,这也是必须的。 因为这不是朝廷出兵扩张,表面上,朝廷只是答应百姓的诉求,并且给予这方面的支持,仅此而已,既然不是朝廷出兵,那么打下来的土地,该怎么算呢?这是一种非常规的开疆扩土,朝廷只能用律法来将那些岛屿合法的纳入大唐版图。 接下来,这些枢要大臣都非常激烈的讨论起来,他们心里本来就是反对这事的,因为武媚娘那种言论,有违中原传统的思想,其中都没有半点仁政的影子,武媚娘纯粹的就是要扩张,是对于物质的追求,他们就不希望具体事务,也由武媚娘来制定,这个就太可怕了,具体怎么执行还得握在自己手里,他们这几日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做,才能够掩盖住武媚娘那种扩张的野心,从而保证中原的传统思想不被打破。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这两种思想本来是对立的,如果武媚娘的思想得到大家认同和支持,那么传统思想可能会被抛弃,这是他们不能够接受的。 每个政治家还是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价值观,这个是不能去动摇的。 经过数日的讨论,在韩艺的制定框架中,最终确立了两部法案。 《普世法》和《海外贸易法》。 《普世法》的核心内容其实是很简单,就是朝廷开始要对外推广大唐的思想,大唐的文明文化,去教化那些蛮夷之徒,简单来说,就是传道,但是传得不是儒家或者是道家,而是大唐的文明文化,大唐的价值观,之所以决定用大唐的文明文化,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依靠商人去拓展的,其中肯定也包含商业文明,这商业文明怎么也算不到儒道两家思想中去。 虽然简单,但是这个法案实在太重要了,因为它给大唐海外扩张提供了道德基础和法理支持,大唐百姓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扩张,我们不是强盗,我们只是去传道,去教化那些野蛮人,我是在干圣人干得事。 但是如何教化呢? 孔圣人已经给出了一套非常严谨、精妙得理论,尤其是儒家那森严等级制度,实在是太妙了,中原的统治者都已经将这个玩得是炉火纯青,这绝对不是什么问题,《普世法》是由张文灌起草的,那写得那叫一个好呀,从字面上看,那简直仁义无双,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其实就是暗示天下百姓可以去扩张,去统治那些岛屿,儒家中就有大一统的思想,不统治那里,就没法去教化啊。 孔孟二圣要是知道这事,估计都会晕了过去,没有你们这么玩的。 至于《海外贸易法》那就是具体如何分赃,其中就包括招募法,行政法,保护法、抵押法、海外土地法、海外矿产法、武器出售法,等等。 你若海外去普世,功德无量,那么你得来的土地就将拥有二十年的免税权,但是金银铜等贵金属矿产,全部归国家所有,但是谁发现的,这开采权就给谁,朝廷将给予他们很多很多的酬劳,这其实就是分赃,只不过是转了个弯而已,这是韩艺要求的,因为韩艺知道佛逝国有这些贵金属,如果将这些矿给予商人,那么肯定会造成通货膨胀,一个金矿就可能将市面上的货物都给扫光,这是一定要归朝廷拥有,朝廷能够做到宏观调控。 铁矿、煤矿的话,朝廷可以给予经营权,但是必须要受到朝廷管控,你不能拿着铁矿去生产武器,就算要生产武器,那也得经过朝廷的同意。 行政法就是保证行政大权在国家手里,根据《普世法》来看,那是一定要在那些岛上推行国家的州县制度,我们不是去抢劫的,我们是去普世的,要不这么做,那就成抢劫的,可见这《普世法》是多么的重要,提供了太多太多的道德法理支持。另外,到时朝廷会派官员前去的,但是比起中原来说,去那边官员只是去推广制度的,权力都在制度之内,没有其它的权力,他们不能干预商人的发展,经济大权就都是交给商人,也没有生杀大权,这都是规定好的。 保护法很简单,就是保护国内农夫的权益,那边不能种茶叶,你们那是无税之地,奴隶也是现成的,要是种茶叶的话,中原的茶园都得给你弄垮,桑树也不能种,粮食可以种,也可以酿果酒,只要中原缺乏的,你都可以搞,什么畜牧业,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这跟韩艺在高句丽制定的经济政策是一样。 招募法,主要就是朝廷保护百姓权益,商人不能骗百姓去,想空手套白狼,那是不行的,要有足够的财产抵押,朝廷才会给予招募权,没有朝廷的授权,募兵就是造反,而且,还得先确定待遇和抚恤金问题,风险和利益你都得担着。但是自己想去可以去,或者和几个同伴约着一起去,这个朝廷不管,命是你自己的。 这也是韩艺一贯的主张,朝廷不直接面对百姓,朝廷的职责是平衡,是保障双方权益,虽然是商人招募勇士前去,但却是朝廷来主导,那么百姓就不会一心就跟着商人走,要是出了问题还得找朝廷做主,双方都是如此。 至于武器的话,白给肯定是不行的,造武器的钱,可是纳税人的钱,怎么能白给了,这得商人花钱购买,但是价钱上给予一些补助,这其实就是莫大的支持,武器那可都是朝廷垄断,朝廷愿意卖就已经非常仁义了。 并且,朝廷还拿元家作了范例,正式将元家占领的那些岛屿命名为“元州”,朝廷承认元家拥有当地的一切权益,那些地方本来是元家抢来的,如今朝廷给它全部都合法,并且二十年都不用交税,作为回报,朝廷将会建立官府,调派官员过去,等于就是将元州纳入了大唐版图。 其实在最开始,还有一个更过分的提议,就是直接先划出南海道,但是商量这样吃像太难看,你这还没有过去,就将人家的地盘划到自己的行政区来了,但是这个提议没有废除,只要占领,就马上颁布。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必须组团 从《普世法》和《海外贸易法》来看,这朝廷虽然主张无为而治,但真的不是什么都不作为,韩艺自己也一直推行自由发展,但也真不是自由发展,在经济方面,朝廷是处处干预和管控,关于工商阶级的法案,这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远远超过涉及农桑方面的律法。 这不是韩艺无奈之举,也不是为了迎合皇帝,是因为他知道,完全任由商人发展,那会出现许多许多的恶性竞争,造成内部消耗,甚至于会将他建立的一切统统都给毁了,韩艺的经济理念是要给予商人自由发展的空间,但同时朝廷是一定要干预经济,管控经济。 不准种茶,不准种桑,这已经算是非常非常严格的管控,茶树、桑树都不能带去海外的,要是抓到,那你不但要面临倾家荡产罚款,还得面临牢狱之灾。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一句话,就是不准。 可即便如此,当皇后正式颁布《普世法案》和《海外贸易法》之后,长安陷入一片欢腾之中。 人人都在歌颂武媚娘,因为武媚娘的那番非常激进言论得到了很多百姓的支持,为自家百姓而卑鄙无耻,这就是仁政呀,要是皇帝只顾自己颜面,不顾自家百姓的生死,哪怕你将正义、仁义的思想吹上天去,你也是暴政。 而且话说回来,统治者向来靠得就不是面子,靠得是实力,你有实力就有面子,要是没有实力,谁也看不起你。 如果说无为而治只是开始的话,那么这两部法案,就是帮助武媚娘一扫颓势,她如今那真是内外开花,她一方面在朝中重新拥有了一定的权力,得到不少大臣的拥护,另一方面,又帮助她得到了民心,现在商人也都很拥护她,因为这事一直都在持续发酵,大家都知道,要是没有皇后在全力推动,这事铁定是不成的,因为中原王朝可是重来就没有这么做过。 可见,皇后重返朝堂之后,是站在了商人这边。 魏国夫人府。 “娘,你身体怎么样呢?” “年纪大了,总会有这些那些毛病的。”杨氏躺在卧榻上,冲着女儿摆摆手,又道:“如今你这么忙,就别常来这里。” 武媚娘道:“娘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事总是忙不完的。” 杨氏欣慰的笑了笑,又道:“你是不知道,自从这事之后,我这府上又变得门庭若市,看来你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武媚娘只是微微一笑。 杨氏又道:“不过有件事,我倒是一直想问问你。” 武媚娘道:“什么事?” 杨氏道:“你跟韩艺?” 武媚娘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这事就是我跟韩艺合作办成的。” “我先前也猜到一些,这韩艺还真是比李义府、许敬宗他们强多了,还是女儿你有眼光啊!”杨氏笑了笑,又好奇道:“你是如何跟韩艺和好的?” 武媚娘只觉脸上有些发烫,嘴上却很镇定道:“目前的局势,我们两个继续斗下去,对谁都不好,况且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支持我,我也支持他,对他,对我都有利。” 杨氏道:“就这么简单?” 武媚娘笑道:“能有多复杂?” 杨氏打量了下武媚娘,眼中透着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道:“如果你真的能够跟韩艺重新合作,娘也放心不少啊!” 元家堡。 “呵呵想不到这事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向来不苟言笑的元禧,此时此刻,也是笑得嘴都合不拢,这两部法案可以说让元家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因为朝廷不但承认他们在岛上的一切权益,还命名为“元州”,这可真是光宗耀祖啊! 元乐笑呵呵道:“大哥,这都是韩艺的功劳,要换做其他人,十有八九是没法通过的。” 元禧连连点头道:“这我能不知道么。” 韩艺笑道:“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毕竟南进计划就是小婿提出来的,如今遇到问题,小婿理应该负责。” 元禧道:“那感谢的话,大伯就不多说了。” 韩艺忙道:“大伯,千万别说那些,太见外了。” “好好好!” 元禧笑了笑,又正色道:“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可以慢慢考虑,是否参与进来,但是对于我们元家而言,我们必须得赶紧行动行来,给予元杰他们支援。” 韩艺点点头,道:“但是大伯你可有想过,佛逝国可不是一个小岛,元家想要独吞下去,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拿下,这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消化得了。如果我们元家凭借一己之力,去消灭佛逝国,那么到时就是为很多人做了嫁衣,元杰他们心里也不会痛快的,而根据海外贸易法,那些地方将会纳入我大唐版图,朝廷当然允许大唐百姓去那里,这有可能会滋生许多的矛盾。” 元禧听罢,眉头紧锁道:“这倒是一个问题,那不知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联合其他商人,成立一个新得集团,专门应对海外扩张,大家一块出钱出力,打下来的土地,按照投资比例来分配,这样会减少许多纠纷。对于其他商人而言,他们都想从中得利,但是他们对于那边的情况是毫不了解,也没有立足点,我想他们也迫切的希望能够元家合作。而且,这么做胜算也更高一些,也更加保险一些。” 元禧点点头,朝着坐在末端的元修、元哲道:“修儿,哲儿,此事就交由你们去处理。” “孙儿知道了。” 元修、元哲异口同声道。 韩艺又道:“另外,那边的气候跟关中的气候是大不一样,而且还得出海,我不建议从关中招募勇士去,我们可以从交趾招人。” 元修错愕道:“为什么要从交趾招人,就算不从关中招人,我们也可以直接从广州那边招人,那里可是咱们的地盘,交趾太偏僻了一点,咱们与交趾的百姓也不是很熟悉。” “这就是我让你们从交趾招募人的一个原因。”韩艺点点头,又道:“交趾与中原的联系向来就少,朝廷对那边也是采取羁縻制度,从交趾招人的话,就可以趁机将交趾融合到我中原来,从而加强中原对于交趾的管控。一旦朝廷加强对于交趾的管控,那么就有利于我们中原商人在那边行商,而对于咱们商人而言,市场无疑是最为重要的,若是有交趾这个市场在元州边上,那对于元州的贸易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即便是就事论事,交趾的气候与岛上的气候差不多,那里又有大量的渔民,民风也彪悍,关键那地方比较穷,从那里招募人,花得钱也少许多,乃是最佳人选。另外,这不是一场打完就走的战争,我们是要统治哪里,光凭武力还是不行的,我需要一些读书人,这才能够在打下之后,更加有效的管理,我建议从岭南地区,找一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前去帮忙,这样也能够事半功倍。” 交趾自然也在韩艺的计划之中,只不过这一步提前了,他的打算是让元家先跟交趾贸易,利用商人进入交趾,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再去招募人。 元禧皱眉道:“这可得花不少功夫啊!” 韩艺笑道:“大伯请放心,朝廷会安排人去到那边帮你们的,光商人去的话,人家不一定会相信。” 元禧点点头,道:“这样老夫便放心了。” 元禧点点头,又问道:“但不知朝廷允许我们招募多少人去?” 韩艺道:“一万人,这已经是朝廷的极限,不过朝廷已经秘密派人去乐浪州那边,让小虎率领一部分水师借演习为由,南下协助你们进攻。” 元禧惊喜道:“此事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皇后亲自安排的。” “这老夫就可以放心了。”元禧面露喜悦之色。 元鹤突然问道:“那你这得需要多少钱?” 韩艺道:“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前前后后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至少也需要花费一百万贯。” 此话一出,元家的这些长老们,开始抹汗了。 要在十几年前,光听到这个数字,这事就别去想了。韩艺刚到长安的时候,上万贯的买卖都是绝无仅有,而如今动辄就得十几万贯,上百万贯,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长安商业发展是多么的迅速。 当然这一百万贯可不是货币,其中包括所有的耗费。 元乐苦笑道:“光这个数字,咱们不得不去找人合作啊!” 韩艺笑道:“但是朝廷允许用国债购买武器,已经作为抵押。” “国债?” 元禧还愣了下,似乎将这事都给忘记了,过得片刻,才道:“哦哦,国债也行啊!”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行啊!国债是朝廷发行的,当然可以用来向国家抵债,抵押的话,就还好,但是用来购买武器,因为还没有到期,这利息可就算不了了。” 元牡丹笑道:“有你这位户部尚书,朝廷还真是吃不到半点亏啊!” 韩艺眨着眼笑道:“有我这位夫君,你也吃不到半点亏。” 元牡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低声道:“正经一点。”说着,她又心虚的瞟了瞟眼元禧他们。 元乐笑呵呵道:“韩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能够娶到牡丹,那是你的福气。” “那是当然。”韩艺笑呵呵道:“不瞒二伯,在娶牡丹之前,我对于钱财还是看得很重,分文必争,如今早已经视作浮云,我觉得上天已经对我够好了,纵使变得一穷二白,我也非常满足了。” 元牡丹两颊生晕,用手肘轻轻顶了下韩艺,低声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们现在可是在谈正事。” 元乐笑道:“无妨,无妨,牡丹,这正事是永远都谈不完的。” 元祺笑道:“二哥,你也少两句吧,你没看牡丹脸都红了。” “哈哈!” 这些长辈们纷纷笑了起来。 元牡丹美目充满火光的看着韩艺,那眼神是很明确的告诉韩艺,今晚你睡客厅。 韩艺赶紧递去两道委屈的目光,这明显就是二伯挑起来的。 还是元哲机灵,道:“要是国债能够用于这上面,别说一百万贯,两百万贯可能也不在话下。” 元禧他们纷纷点头。 国债虽然也是契约,是具有价值的,但是目前还没法购买东西,虽然拿国债去购买武器,利息就不能算了,但这也是一种投资,相比起来,比赚利息可是划得来多了,不用想也知道,到时肯定会有许多人将国债拿出来。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 海军的前身 这打仗可是非常费钱的,出海作战更是费钱,光造船就得耗费不少钱。 元家占领那些岛虽然是在计划内,但那真只是一个意外,当时韩艺就是认为那时候的元家根本没有那实力,故此才先让元杰他们去打探,双边先开展贸易,哪里知道岛上的土著这么不堪一击,但是这回面对的一个正儿八经的政权,可不是那么轻松的。 元家吞不下,也打不起这仗,必须需要融资。 元家都没有这本钱打,那其余商人就更加不用多说,宇文修弥他们最开始是寄望于跟打高句丽一样,他们出钱,朝廷来打,但是打高句丽,他们不出钱,朝廷也会打的,他们还愿意出钱,朝廷何乐而不为,但这可不是一回事,海外那些岛国,对于国家没有什么威胁,朝廷不是非打不可。 朝廷不出兵,得自己出钱募兵,这让很多商人都有一些不知所措,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没这实力。 就在这时,元家开始摇旗,来来来,咱们组团吧。 这些商人立刻是蜂拥而至,他们完全没有经验,朝廷只是支持而已,元家在那边经营了这么多年,对于那边的情况又非常了解,跟元家合作那是最好的结果,又听说国债可以用来购买武器,这又减少不少商人的压力,因为如今商人也在加大对生产的投入,市场需求已经高于供给,手头上的钱本就不多,那些国债放在家里也是放着,而当初购买国债最多的是地主,导致不少地主也参与了进来。 而且这种组团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先可以将岛上的利益给分配好,咱们都是为了赚钱去的,咱们可以一人干一行,避免那些不必要竞争。 而在这事上面,韩艺尽量都是与元家交谈,没有与商人们直接接触,因为这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韩艺作为尚书令,他也得主意自己的言行,他不能去鼓吹扩张。 户部。 “我可没有让你在凉州过年啊!” 韩艺朝着刚刚从凉州那边回来的张大象笑道。 张大象道:“我本也没有打算在那边过年的,是赵持满硬要留着我在那边,刚好又遇到西北商人返程,我就等到他们离开凉州之后再回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张大象激动道:“凉州的情况,可是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前几年的时候,凉州官府都快要关闭了,可如今是更胜危机之前呀,尤其是今年的贸易,今天的贸易量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多的,这给凉州带来了大量的商机。你可知道,凉州目前最火的是什么行当么?” 韩艺道:“什么行当?” “洗脚。” “洗脚?” “没有想到吧。” 张大象呵呵道:“这是凉州一个本地人中想出来的,那人本是一个郎中,随着凉州贸易兴起,他发现得脚疾的人是越来越多,据他观察,这都是因为走路走多了而引起的,正好他有懂得脚底按摩之术,于是他弃医投商,开了一家洗脚店。我听说第一日开张,来的客人,从早到晚都没有断过,于是他借钱从吐蕃那边买来一些女婢,那吐蕃女人可不像咱们中原女人,手糙的很,干别的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按着可是舒服,这下可不得了,一年之内,他都在凉州开了十家洗脚店,又从吐蕃那边买来上百奴婢。后来,关中旅店又跟那人合作,据说马上就要到长安来了。你一定没有试过,那按着可是舒服。” 谁说老子没有试过,洗脚而已,洗唧唧老子都试过。韩艺笑呵呵道:“难怪你流连忘返。” 还是那句老话,有需求就有供应,很多东西,不是天才想出来的,将钱放到你面前,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张大象呵呵笑了笑,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你是否听过,就是吐谷浑如今开始利用风力制盐。” 韩艺点点头道:“这个我听说了,王方翼发明的。” 张大象道:“就是那个莽夫,那厮拿着那发明来长安申请专利,他们王家一定发财,如今鄯州也弄了几个风力磨坊,我去看过的,可是厉害的紧,让个人在边上看着就行。据说这为吐谷浑腾出大量的人力来,去发展农牧业,你当初给吐谷浑提得那些建议,如今执行得非常好,那油菜花种的可是一眼都望不到边,出口来咱们凉州油,比去年就增加了八倍之多,还有毛皮、草药等等,得亏咱们中原发明了水力纺纱机,否则的话,还不一定吞得下。” 韩艺笑道:“他们就只跟咱们贸易,当然有些吃不消,不过这是好事,如今油价、盐价都在跌,咱们中原百姓手中的钱也变得更值钱了。” “那是。”张大象道:“如今生活在凉州,可是舒服,什么都比咱们长安便宜。”说到这里,他又兴奋道:“听闻咱们去年的税收也增加好几倍。” 韩艺点点头。 张大象见韩艺表情平淡,不禁愣了下,道:“可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兴奋。” 韩艺叹道:“我也想兴奋呀,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收上来的可都是粮食,不是货币,要将粮食运到长安来,可不太现实,故此这税增加的作用,就是能够使得各地官府稳定下来,但是受朝廷支配的钱财并没有增加多少。” 张大象道:“这你就知足吧,能够稳定就算是不错了。” 韩艺道:“你以为现在还跟以前一样,朝廷也是自给自足,如今朝廷有钱的地方多了去,你不要忘记,我们在颁布印花税时,就承诺过许多福利,尤其是在教育方面,这可都需要钱的,所以财政还是比较紧张,不过这事你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这我知道。” 张大象又皱眉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能不能晚点在弄?” “当然不能,必须要从今年开始。”韩艺道:“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总得去做,而且,我看这两三年之内,吐蕃那边应该不会闹腾,我们就可以集中财力,发展国内,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啊。” 正当这时,一个小吏在门外道:“启禀尚书令,司空请你去一趟兵部。” 韩艺稍稍一愣,随即道:“正好,我也要找他们谈谈军事学院的事。” 兵部。 “这这也太难了一点吧。” “这哪是什么难一点,你这分明就是刁难啊!”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拿着军事学院的招生章程,非常激动的冲着韩艺抱怨道。 当初韩艺跟李绩承诺过,要为了这些军事贵族专门开一间军事学院,如今财政缓了过来,他得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其实一直以来,他对于军方的承诺,那都是非常守信的。 韩艺笑道:“敢问各位将军,这哪里刁难呢?” “我别的就不说了,这弹琴是咋回去?你这是开军事学院,还是开青楼啊!为何要会弹琴。”阿史那弥射激动道。 韩艺道:“首先,弹琴只是一个范例,不是说必须要会弹琴,其它才艺也可以,你会跳舞也行,但是一定要会一门。” “可这是为什么?” “证明自己的天赋。” 韩艺道:“各位将军,这间军事学院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入学第一标准可就是将门之后,万一还比不上别的学院,这岂不是很尴尬。所以我必须得挑选出最为出类拔萃的人选来,但是他们多半又都没有上过战场,我也看不出他们谁有天赋,只能根据他们的兴趣爱好来观察。识数认字,骑马射箭那都是最基本的,这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我相信一个聪明的人,一定有一个兴趣爱好去展现他的天赋。另外,这也能展现出个人的文化素养来,这间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学员,必须要有出将入相的基础,毕竟他们的起点这么高。” 高侃道:“可是你这也太难一点,你这不是入学考试,而是在选取状元啊!” 韩艺笑道:“这可是两码事,我这里要求的是‘会’,但如果是选状元的话,那就不是‘会’这么简单,那必须精通。” “算了,算了,我不管这些,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标准对于我们这些北边来的将军很不公平。” “如果你儿子是生在北方,这的确不公平,但若是生在中原,那我就觉得很公平,我又没有让你去考?” “行了。” 李绩突然开口道:“我觉得韩艺这么做是应该的。” 契苾何力道:“司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绩道:“如今已经有军事学院,为什么还要建造这么一间特别的军事学院,就是韩艺相信将门之子的天赋要高于一般人,那么大家对于这学院是更加期待,同时肯定也有一些人等着看笑话,老夫赞成韩艺的做法,宁可选不上,也不能丢这脸。” 阿史那弥射他们相觑一眼,郁闷的坐了下来,“你们说怎么,就怎么吧。” 心里却嘀咕,选上去,丢脸那也是以后的事,要是选不上,现在就丢人! 韩艺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你从哪里看出我们没有意见呢? 契苾何力瞪了韩艺一眼,又道:“这事咱们先不说,我且问你,这海外扩张,为啥不出动军队,让商人自己去招募,就他们那乌合之众,哪里是人家的对手,他们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咱们可是管不着,就怕他们将咱们大唐军队的脸给丢了,这事呀,我看还得派军队去。” “说得对,这开疆扩土有啥不好意思说的,为什么不派军队前去。” “咱们这些统帅坐在这里,看着一群商人去为国家开疆扩土,你可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这些武将纷纷叫嚣,其实这也是他们请韩艺过来的原因,而且他们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他们这几日一直都在上奏,对此感到非常不满,但这已经是决定了的事,而且张文灌他们也不答应,他们只能找韩艺来问个明白。 韩艺瞟了眼李绩,见李绩不急不慢的喝着茶,显然没有打算帮他,这事他虽然理解,但是并不赞同,他认为这种事本就应该是军人去的。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韩艺起身道:“各位将军,稍安勿躁,请你我一言。之所以这回朝廷没有出动军队,主要原因有三,其一,因为这不是朝廷的规划的,目前朝廷没有任何准备打一仗,各位都是身经百战,也知道不能打无准备之战。” 契苾何力当即反驳道:“那也得看这对手是谁呀!一个成年男子打三岁小孩,那还需要准备啥的。” 这话说得韩艺差点无言以对,苦笑道:“这对手就是原因之一,不过不是因为对手太强了,而是因为对手身在海外,我中原最强的军队,几乎都在北方,全都是旱鸭子,同时又难以适应那边的气候,这是最关键的一个原因。 其三,我大唐乃是泱泱大国,若是派大军穷凶极恶的去打一个小岛国,并且,还是因为这么一点事,打赢了,人家说咱们欺负弱小,打输了就更加丢脸了,风险与利益,不太对等,皇后也得顾及朝廷的颜面啊! 但是,还请各位将军放心,这只是刚开始,今后还有得是机会。” 契苾何力道:“那小岛国未必还要打好几年?” 韩艺道:“但那边肯定不止这一个小岛国,而且。” 说到这里,他突然欲言又止。 高侃忙问道:“而且啥?你倒是说啊!” 韩艺道:“有言在先,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传出去。” “这你还不相信我们么?” 信你我就完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但是他如果怕的话,就不会说了,又道:“我是将这一次招募,视作我大唐海军的初级建设。” “海海军?” 众将皆是一愣,他们只有水师的概念,没有海军的概念,可见中原王朝对于海外扩张是多么的么有兴趣啊!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这其实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或者说是朝廷的一次尝试,只不过朝廷让商人先去试探一下,如果取得成功,帮助咱们中原获得大量的财富,提升咱们国力,那么将来肯定还要继续往外走,但是不可能回回都让商人去招募兵马,这可是特例,不能作为常规手段。到底还是要回归到正道上来。 等到那时候,我们大唐就需要一支强大的海军,但是现在也不知道能否成功,没有理由要求朝廷拨款,建设海军,得试着去的。而在招募法中,商人招募的勇士那只是临时,等到占领佛逝国,那就得解散,不可能让商人拥有军队。到时朝廷可以根据情况来看,如果利益可观,就可能将那些勇士收编为海军。 另外,我还打算将第一批军事学院的学员调去负责招募一事,并且参与其中,他们当初跟着我去高句丽,走得也是海路,对于海上运输是非常熟悉,如果他们做的非常好,就将会直接升为第一批海军将领,这还能够帮助军事学院发展,从军事学院毕业出来的学员就直接当将军,那一定会吸引更多的人才来军事学院。” 契苾何力他们听得目光闪烁了几下,第一批军事学院的学员不就是他们的儿子、孙子。 “嗯这倒是可行。”阿史那弥射点点头道。 如果是以前,契苾何力他们绝对不会稀罕,他们是什么级别的,跟岛上的野蛮人去打,打着都丢脸啊,他们主要是冲着财富去的,如今打仗利润是非常可观,关键是奴婢值钱,所以就算这回出兵,他们也不会去的,派人去打就行了,总得分一杯羹。 如今韩艺打算派他们的儿子去,那当然就更好,不但能够涉及其中的利益,还能够让自己的儿子立下军功。 那他们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 十年磨一包 既然要往海外扩张,那么海军的建设是非常有必要的,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支持,那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继续让商人募兵,这兵权就会落到商人手中的,皇帝也不会答应的。 而韩艺的风格那就是慢慢来,他从来不会说为了建设海军而去建设海军,虽然他知道海军是非常重要的,但那只是他认为而已,他还是根据唐朝的需求与现状来考量的,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先埋颗种子在这里,去等它慢慢发芽,只要时机成熟,这颗种子就能够绽放成美丽的花朵。你说是乌合之众也好,海盗也罢,只要时机成熟,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海军。 但是话说回来,若是依照中原王朝的惯性,此时大唐的统治者应该是贪图享乐的时候,因为四海升平,外无战事,也没啥可做的,就应该尽情的享乐,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个么,然后内部慢慢腐朽,最终走向灭亡。 这本就是中原定律。 但是商业文明的出现,仿佛重新给中原王朝注入一针兴奋剂,令整个国家又迸发出向上的动力来。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事,因为大家都在为财富而努力,你要不努力,你就可能会被落下,导致每个人都居安思危,哪怕是觉得有一万贯,都很不安。契何力他们就有得是钱,但问题是如今世上太多有钱人,他们也不能放松,他们也想得到更多,而且他们还有下属,那些中层将领太渴望这种战争,家门前那几亩地也满足不了他们的,如今生活成本是在增加的,以前哪里需要给小孩买书看,如今不买几本《白衣童话》,这父亲都当不下去,打这种仗,又得军功,又得利益,傻子才不去打。 他们都尚且如此,那商人就更加不用多说,对于与元家组团,宇文修弥他们显得是非常积极。 且不说岛上那些财富和人力,这一旦开战,就得大量的消耗,这是完全由商人发起,非传统战争,不跟朝廷一样,全部都可以自己生产,跟百姓都没啥关系,而他们只能去购买那些消耗品,对于商人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窦衡、邹凤炽他们都非常踊跃的要参加,你们出海打仗,那就得造船,我们的生意就好,而且,打下来的话,他们还能够得到岛上面的木材,中原木材虽然多,但是要砍的话,麻烦事也比较多,因为古人信风水,不能乱砍的,而且价格比较贵,因为还得交税,朝廷可没有取消山泽税。 很快,洛阳、长安的富商以元家为首,组建成为一个“南海集团”。 本来是想叫大唐集团的,但是朝中大臣都不答应,你们这些商人,可别把大唐的名声给败坏了,韩艺也知道这个集团背后的深意,确实不太合适,最后他们又决定叫做南海集团。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因为得先组建成一个集团,才能够去其它地方融资,不可能说光派一个人去融资,人家也不会相信你,下一步融资主要是想去江南那边,他们都不想为江南商人做嫁衣,江南那边离南海更近,等到他们打下之后,江南商人肯定会去的,干脆事先就将这些人给拉进来。 韩艺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主持南海集团的事,但是他一直在暗中支持着,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军事学院,与李敬业、契明他们秘密开会,除他之外,李绩、薛仁贵他们也都参与了,是非常专业的会议,从招募到登陆,再到管制,每个细节都在研究。 虽然朝廷说得很轻松,让商人自己去干,但其实谁都不放心,打仗这东西,有钱还是不行的,必须得有专业人士,因此,这批学员不仅仅是负责招募的,他们还要负责很多事,包括出海作战。 而且,由这些学员们前去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们在百姓眼中,还没有成为大唐的将军,不具有什么威望,他们还只是一群纨绔,那就不算是国家出兵。但是他们已经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要说起来,他们早已经毕业了,那场危机,就是他们的毕业考试,而且他们也完成的非常出色。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萧无衣乘坐马车回到萧府,从今年开始,她几乎每天都是这时候回家,这是因为商人已经感到生产力的不足,导致更多的商人愿意去招手女人来工作,而萧无衣是一早将这个权力紧紧握在手里,你们商人必须要通过妇联局,才能够招聘女工,她就能够代表女人跟商人讲条件,你们不能太亏待女人。 “郡主,你回来了!” 门童赶紧上前迎接。 萧无衣点点头,问道:“姑爷回来了吗?” 门童道:“姑爷一早就回来了。” “是吗?” 萧无衣愣了下,心里嘀咕,最近他不是很忙么。但也没有多问,入得府内,发现大厅里面没有人,于是她又去到自己的小院。 “夫君,夫君。” 来到院内,萧无衣先是喊了两声,见没有人应答,嘀咕道:“这人去哪里呢?” 推开房门,萧无衣不由得一怔,只见榻上放着两个非常精美的黑色皮包,一大一小,大包上面还有雪白的毛装饰,里面隐隐透着金属的光泽。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快步入得屋内,拿起一个大包来,仔细打量着,又见那扣子都是纯金打造,不禁赞道:“真是漂亮!” 话音刚落,忽闻门外响起一阵歌声,“你问我我爱你有多深。” 萧无衣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男子一手扶着门沿,一手捧着鲜花,嘴上唱着,眼中那是深情无限。 不是韩艺是谁。 萧无衣凤目一睁,呆若木鸡,过得少许,她嘴角抽动了几下,立刻紧紧抿住双唇。 “月亮代表我的心。” 韩艺一边唱着,一边走进屋来,唱罢,脸上那陶醉之色,过得一会儿,才渐渐退去,笑道:“惊不惊喜?” “噗!” 萧无衣双唇微张,立刻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旋即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是前俯后仰。 尴尬啊! 韩艺呆愣片刻,旋即郁闷道:“夫人,我精心准备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得到你这嘲讽的笑声。” “抱歉,我不笑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先等会,让我再笑一会儿。” 萧无衣弯着腰,一手撑着,一手不住的摆动,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向来直爽的无衣姐,哪里忍得住啊! 韩艺捧着花,眼中闪烁着的泪花,静静在一旁等待着,那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过得好一会儿,萧无衣才缓了过来,拍着胸口道:“笑得都有一些喘不过气来了。” 韩艺一脸急切道:“是么?我帮你揉揉。” “去!” 萧无衣毫不留情的拍掉那伸过来安禄山之爪。 韩艺郁闷的缩回手来,又将花递过去,叹道:“气氛就让你给破坏了。” 萧无衣接过花来,又忍不住笑了两声,道:“可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么滑稽。” “滑稽?”韩艺双目一睁,激动道:“不应该是浪漫么?” “嗯。” 萧无衣晃动着美眸。 “嗯?” 韩艺道:“敢问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嗯’的意思。” 萧无衣眼珠乱飘,嘴角还在微微抽搐着。 这个女人啊!韩艺瞧她那神情,心中哪里生得了气,有得只是满满的爱意,无奈一笑,上前轻轻搂住她,目光朝着她手中的花跟皮包瞟了瞟,笑问道:“喜不喜欢?” 萧无衣咯咯笑道:“我更喜欢你方才唱得歌。” “真是有眼光。”韩艺道:“这可是我亲自为你创作的,叫做月亮代表我的心,句句是发自肺腑。” “是吗?真是太好笑了!” 萧无衣又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哭笑不得道:“这么感人的歌词,怎么就变得好笑了。” “因为。”话刚出口,萧无衣不禁想起方才韩艺那陶醉的神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笑笑,我让你笑!韩艺突然直接亲吻在她那红唇上。 萧无衣双目一睁,笑声戈然而止,稍稍挣扎一下,便也羞涩的回应起来。 过得好半响,韩艺才肯放过她,得意洋洋道:“看你还笑不笑。” 萧无衣两颊绯红,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问道:“今日又不是我的生日,你为何要送我礼物。” 韩艺道:“谁规定只有生日才能送礼物的,这是一种爱的宣泄,对你的爱已经开始溢出,那我必须要宣泄一下,不然的话,我会被对你得爱意,活活憋死的。” “油嘴滑舌。”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但眼中满是开心之色,然后走到卧榻上坐下,笑吟吟道:“当真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就知道你会说这一句。”韩艺叹了口气,挥挥手道:“算了,算了,你就当今天走狗屎运,捡到两个包吧!唉我寄浪漫于明月,明月伤透我的心啊!” 说着,他又重重叹了口气,身子一倒,躺在卧榻上,顺手拿起一个水果大口吃了起来。 萧无衣偷偷瞟向他,韩艺立刻傲娇的将目光瞟到一边去。 萧无衣嗔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哼!” 韩艺一脸傲娇,不去理她。 萧无衣眼眸一转,突然稍稍伸展了下,“今日真是好累呀,看来等会要去泡个澡。”说着,她又看向韩艺,学着韩艺的语气道:“要不一起?” 韩艺眼中一亮,倏然坐起身来,一手揽住她,嘿嘿道:“郡主一言,八马难追。” 德行!萧无衣先是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微微靠在他怀里,摸着那皮包,神色稍显得有些动容道:“其实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韩艺道:“这才像话吗。” 萧无衣笑而不语。 韩艺又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可是十年磨一包啊!” “十年磨一包?” 萧无衣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这可是我亲自为你设计的,其中的每个细节,我倾注着我对你的爱,耗费我整整十年的精力。” 萧无衣听得心头就跟了抹了蜜似得,嘴上却道:“真的假的?” 韩艺道:“真的呀,你这两个包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是绝对可以拿出去装逼的,呃就是出风头的意思。” 萧无衣哼道:“什么出风头,我才不稀罕了。” 韩艺道:“那是,那是,夫人向来高风亮节,视名利如浮云。”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又问道:“那牡丹姐和飞雪呢?” 韩艺道:“当然也有准备,不过你们的都不一样,绝对都是独一无二的。” 萧无衣一脸感动道:“那你岂不是为了我们耗费了整整三十年光景,真是好感人哦。” “!” 韩艺眨着眼,老脸不禁一红。 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好呀!你胆敢戏弄夫君我。” 韩艺故作愤怒,然后直接将萧无衣扑倒。 翌日。 妇联局。 “哇!无衣姐,你这包好漂亮啊!” “能不能让我看看。” “这真是太漂亮了!” 当萧无衣提着韩艺送得包来到妇联局的时候,她那些闺蜜立刻围了过来,毫不掩饰的直盯盯的看着那包,眼中透着强烈的羡慕之色。 古代最精美的包包,就是香囊,除香囊之外,其它的包都没有什么美感,因为小农经济,平时大家都不出门,富贵人家出门,东西都是下人拿着,那当然不需要美观,但是如今工商阶级开始崛起,他们是没有下人的,包包也开始流行,但还是在开始的阶段,如今最流行的就是公文包。 但是这种女式包,是嫉妒缺乏的,韩艺都是根据后世的包来设计的,必须要吸引眼球啊! “是么?” 萧无衣偏头看了看,道:“我觉得还好呀!” “什么还好,这可是我看过最漂亮的一个包。”齐婉秋立刻挽着萧无衣,撒娇道:“无衣姐,你这是从哪里买的?” 萧无衣道:“自由之美呀!” “哎呦!哎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出去一下。” 齐婉秋捂住肚子就往外面走去。 其余人也纷纷开始肚子疼。 “这群家伙真是没救了!”萧无衣直翻白眼,随后又看了眼那皮包,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好看,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 一炷香过后,齐婉秋她们气冲冲的来到萧无衣的办公室。 “无衣姐,你骗人,自由之美根本就没有这种包买。” “是么?” “对呀!我们刚刚去问了,那伙计都不知道。” “你方才不是肚子疼么?我还以为你去茅房了。” “我我我们只是顺便去看了下。” “无衣姐,你就别戏弄我们了,你这是从哪买的?” 萧无衣风轻云淡道:“哦,这是我夫君送给我的,他说是他亲手设计的,外面没得卖,我原本以为他是从自由之美买来骗我的,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恶! 齐婉秋她们纷纷向萧无衣投去鄙视的目光。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我只在乎你 韩艺当然不会厚此薄彼的,他同样也为元牡丹准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在韩艺的生活一定不能少了浪漫,因为他前世就是一个风流浪子,那一夜风流,追求的无非就是气氛和感觉,如果没有这两样,那就成为所为的例行公事,那就不存在去追求,因此他时不时就得制造惊喜,这不是纯粹得为了哄夫人们开心,这其实也是他喜欢的。  相比起萧无衣无厘头,元牡丹又太过镇定了,只是微笑得说了一声,“谢谢”,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也许感动。  但这也没有关系,美女不管是疯狂,还是冷淡,都是很美的,一点也不妨碍韩艺接下来的安排。  三更时分。  元牡丹趴在韩艺怀里,微微喘着气,满面潮红,都快要拧出水来了。  韩艺一脸回味,双手不断的在元牡丹身上游走着,他非常享受这一刻,因为元牡丹的皮肤,真的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光滑如玉,没有一丝的瑕疵,白摸不厌。  而元牡丹在此时此刻,也非常需要韩艺的抚摸,过得一会儿,元牡丹偷偷瞟了眼韩艺,见他兀自是一脸享受,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神情甚是有趣,不禁抿唇一笑。  “你笑什么?”韩艺突然开口问道。  “啊?”  元牡丹吓得一惊,身体微微颤抖一下。  这小小的摩擦,让韩艺一阵激动,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谁笑了!”  元牡丹美眸中却透着心虚的目光,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最近不是很忙么,怎么还有功夫还去设计这包。”  韩艺没好气道:“这才是头等大事好不,其余的都是琐碎之事,今夜就不谈那些琐碎之事。”  元牡丹抿唇一笑,嘴角边的小小酒窝若隐若现,煞是迷人。惹得韩艺又俯首亲吻上去。  一番唇舌交流,自然是在所难免。  元牡丹只觉内心是充满了满足感和幸福感,轻轻将头枕在韩艺的脖颈间,情难自禁道:“其实在很长得一段时日,我都打算不再嫁人,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家族,我也以为我根本不需要爱情。”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  韩艺忙问道:“但是呢?”  元牡丹娇羞一笑,声若蚊吟道:“但是但是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发现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一刻。”  说到后面,她脸上的红晕更深。  韩艺闻言,不禁大喜。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元牡丹之口,要知道元牡丹一直都是那种非常严谨、严肃的性格,做任何事都是一丝不苟,天天嘴边就是买卖上得事,很难静下心来,享受这一刻的浪漫。  韩艺不禁紧紧抱着她,激动道:“你知道么,在很长的一段时日内,我尚且还能够用言语来表达我对你的爱,但是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因为好像任何词语,都不能准确得表达出,我是多么的爱你,我只能用歌声来表达。”  元牡丹突然扭动了下身子,精致的下巴抵在韩艺的胸膛上,含情脉脉的看着韩艺,脸上绽放着幸福的光彩,道:“你能不能再唱一遍方才那首曲。”  “这当然可以呀!只要你喜欢听。”  韩艺清了清嗓子,然后柔声唱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元牡丹听着听着,美目渐渐湿润了,心道,如果没有遇见你,如果没有遇见你。  她一直认为,浪漫这东西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不值得去为此花费精力,因为她是个商人,她认为做任何事都得有实在价值,爱情这东西,看不着,也摸不着,韩艺不做这些事,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韩艺自己好这一口,他才不管这些,时不时就要跟她烛光晚餐,时不时又送她礼物,给她制造惊喜,导致这浪漫的一刻,悄无声息的成为生活中的润滑剂,虽然只占很少的部分,平时也不会想,但就是不可缺少,她也变得是越发依赖。  只不过她以前并未发现这一点,直到今日韩艺唱了这首《我只在乎你》,这让她不禁想到,如果没有遇见韩艺的话,那么她的人生将会变得多么的单调无趣,此时此刻的快乐、幸福都将不存在,这让她内心感到十分害怕,她才明白这是非常宝贵的东西,需要她去珍惜。  这情到浓出,梅开二度自然是在所难免,而且二人可都是全身心的投入,此中快乐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翌日。  韩艺拉着元牡丹手,从屋里出来,嘴里还在唱着,“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一旁的元牡丹满眼笑意的瞧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羞涩的笑意,仿佛刚刚出嫁新娘子,真是美丽至极。  “姑父,姑姑。”  来到大厅,早就在此恭候的元哲、元修立刻站起身来。  元牡丹也将一抹羞涩、幸福的笑意给隐藏起来,又恢复那女强人的风采,稍稍点了下头。  待韩艺跟元牡丹坐下之后,元哲和元修才坐了下来。  韩艺问道:“南海集团的情况如何?”  元修立刻将南海集团的情况,详细的跟韩艺汇报了一遍。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他们积极参与,只不过对战后的利益分配,有过不少的争论,不过也由此可见,此战是非打不可,因为他们都已经在争论战后的事宜了。  元修说完又道:“但是关于招募之事,朝廷还未给予明确的安排,大家都是毫无头绪。”  韩艺笑道:“这不用你们担心,我会安排人过去的,今年冬季就会正式从交趾开始招募勇士,你们融资完之后,就先去户部做财产登记,获得招募的授权,朝廷才有理由派人去帮你们招募勇士。”  “我知道了。”  元修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们希望小胖集团能够加入进来,但是小胖似乎不愿意。”  韩艺愣了下,道:“为什么要找小胖?”  元修道:“因为他的水果罐头对于出海有着莫大的帮助,甚至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他的作坊刚好就在广州,小胖集团对于我们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能够加入的话,那就省了许多的麻烦,我们甚至都承诺到时将岛上最大的果园给他,但他还是不答应,姑父你看。”  韩艺道:“他有说为什么不答应么?”  元修道:“小胖他说他只是一个商人,不想打仗。”  不等韩艺开口,元牡丹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勉强小胖,咱们可以花钱买。”  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打仗的人,因此她觉得小胖这种想法,比较符合她的理念。  韩艺笑了笑,道:“看来这小胖又得发大财了。”  元修和元哲皆是笑而不语。  小胖垄断者罐头水果,以前没有就算了,如今的话,出海要是没有罐头,那真是生不如死,一旦唐朝开始进行海外扩张,小胖集团的市值真是不可估量的。  元哲又道:“还有,关于我们元家和贤者六院合作开得炼钢厂已经修建好了。”  韩艺诧异道:“这么快?”  元哲笑道:“这有钱什么都快,不过说真的,贤者六院的炼钢提供的技术,对于我们有着莫大的帮助,可以将我们的炼钢技术提高好几个层次。”  元牡丹惊喜道:“是么?”  元哲点点头,突然瞟了眼韩艺,道:“据说这炼钢技术,还是姑父想出来的。”  元牡丹看向韩艺。  韩艺狠狠瞪了元哲一眼,你多这句嘴干嘛,随即解释道:“夫人,你千万别误会,这是我很早以前就跟贤者六院说的,当时元家又没有打算炼钢,而且,当时我只是提出一些想法,是贤者六院的工匠们不断研发,才有今日的技术。”  元哲急忙点头道:“这是真的。”  元牡丹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有你做错了,你身为贤者六院的院长,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女人这话,千万不能信。韩艺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在我心中,什么也没有你重要啊!”  这真是肉麻啊!  元修、元哲这两个大男人主义,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对于姑父的脸皮,是深感佩服啊!  但是贤者六院与元家那还真是天作之合呀,贤者六院有技术,没有足够的钱,元家有钱,但是没有技术,对于彼此而言,那真是如鱼得水,再加上水泥的出现,给与钢铁厂建设提供非常大的帮助,很多关于钢铁厂设计的构思,都能够实现。  而元牡丹一直都是坚定的认为钢铁就是未来,因为她已经看出机器制造乃是大势所趋,机器就必须要用钢铁制造,因此掌握钢铁,就等于掌握着未来,对此她是非常激动,立刻叫上元哲、元修去往钢铁厂。  韩艺倒是没有跟着去,因为他得去杨家,给杨飞雪一个惊喜。  杨家。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雪儿飞,雪儿飞,你在思念谁雪儿飞花儿睡。”  韩艺抱着一把古怪的琴,忘情的唱着。  而在他身前,只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一边跟着歌声微微摇晃身子,一边拍着手,眼中满是爱慕。  一曲唱罢。  啪啪啪!  杨飞雪欣喜的拍着手掌,“真是好听极了咦?韩艺,你怎么哭了。”  “啊?”  韩艺轻轻抹了下眼角,哽咽道:“因为真是太感人了。”  杨飞雪点点头道:“虽然这词很简单,但是听着真的让人很感动。”  谁说这词呢?我感动是因为终于有人欣赏我的歌声了!  韩艺是真的感动的无以复加,他唱给萧无衣听,差点没有将萧无衣给笑岔气,都直不起腰来,而第一次唱歌元牡丹听得时候,元牡丹表现的很淡定,如春风过耳,微微一笑,是在那一瞬间,才被感动的,唯有杨飞雪是非常投入,还跟着他的歌声轻轻摇摆着,非常给面子,脸上又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她的笑容,那真是韩艺的最爱,你说他能不感动么。  韩艺道:“这是我亲自为你写的,歌曲名就叫做《雪儿飞》。”  “是么?”  杨飞雪听得很是惊喜,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就是韩艺最希望见到的。  “哎呦!”  杨飞雪突然黛眉一皱。  “怎么呢?”  韩艺面色一紧,急忙来到杨飞雪身前,握住她的手。  杨飞雪瞧了他一眼,眼中渐渐闪烁着泪光,笑道:“没事,只是他踢了我一脚。”  “谁?”  韩艺愣了下,随即才反过来,眼中满是幸福,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那圆滚滚的肚子,嘴上却道:“嘿!竟敢踢我夫人,等你出来再找你算账。”  杨飞雪嗔道:“你若敢欺负他,我可不会答应的。”说着,她还扬了扬自己的小粉拳。  韩艺哈哈笑了起来。  “呀!”  杨飞雪突然又惊叫一声。  韩艺吓得一怔,道:“他又踢你了么?”  杨飞雪突然玉指往前一指,韩艺回头一看,只见那把怪琴正躺在地上,原来方才他太紧张杨飞雪,顺手就将那琴给扔了。  “我还当什么了,摔不坏的。”  韩艺说着又捡起那把怪琴来。  杨飞雪打量了下那琴,道:“这琴好生奇怪,是什么琴?”  “飞雪琴。”韩艺笑道。  杨飞雪白了他一眼,道:“又骗我。”  韩艺忙道:“是真的,这是我专门为你发明的,跟那包包,还有《雪儿飞》是一整套的。”  杨飞雪愣了下,道:“真的呀?”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我都是讲究套路的,什么都得成套呀。”  杨飞雪抿唇一笑,心中却是无比的感动,道:“你能不能教我唱《雪儿飞》。”  “当然可以,来来来,我们一块唱。”  韩艺赶紧摆好poss,拨动着琴弦,唱道:“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雪儿飞,雪儿飞,你在思念谁。”  杨飞雪先是轻轻哼着,等唱了几遍,她也轻声唱了起来,“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二人一边唱着,一边笑着,真是快活不已。  他们不知道的是,屋外还有一人正在偷听。  “怎么还唱上了!”  杨老夫人站在门外,是笑着直摇头,忽见身边的丫鬟都情不自禁的哼了起来,不禁呵呵笑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嘴里也情不自禁小声唱道:“雪儿飞,雪儿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nt :。: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自由与限制 就在韩艺陪着杨飞雪她们的这几天,军事学院的第一批毕业学员,已经悄然南下,他们将会前往扬州、广州、交趾三地,他们名义上只是去负责招募的,但是实际上,他们是责任重大。因为韩艺的这个计划,不仅仅是要征服那些岛屿,同时还要将交趾给融入进来,借此开发出岭南等地来。 但这些都是秘密进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朝廷如今正在全力筹备的普及教育事宜。 因为从如今的情况来看,百姓对于教育局的需求是远远要高于工商局的,如今商人整日都惦记着南海诸岛,也没有功夫跟官员去扯淡,但是今年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都将会大规模的招人,因为皇家警察的体系已经成熟,并且得到了朝廷和百姓的认同,这个体系肯定要在全国普及。 与此同时,昭仪学院那边已经在跟商人合作,开始建办学院,教育将会面临私营化。这都是因为以前的教育模式已经在淘汰的边缘,经过这么年的发展,昭仪学院的教育模式是实实在在的打败了以前的传统教育,那么百姓当然渴望更多的学院,但目前这一切,还都是私人在推动着。 如果朝廷再不干预的话,那将来就没朝廷什么事,但是朝廷不可能放弃教育的管控,这对于统治者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普及教育也需要朝廷的全力支持,朝廷得赶紧制定相应的政策,在支持普及教育的同时,又规范教育事业。 如今初步的教育体系已经成文,就等着教育局开门,然后立刻颁布。 那么就必须得加快教育局的建设。 教育局的地址就选在许敬宗的府邸,而工商局就选在了李义府府邸。 今日韩艺与郑善行、卢师卦来到这里视察。 此时里面已经有数十名工匠在敲敲打打,搬搬抬抬。 “我想许敬宗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 韩艺入得大门,一目扫去,不禁感概道。 郑善行笑道:“你这胜利宣言来的真是有些晚啊!” 韩艺没好气道:“你可别瞎说,什么胜利的宣言,许敬宗落得这地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最烦这种党派之争,有这闲功夫,我还不如在家陪陪夫人。” 卢师卦、郑善行皆是笑而不语。 韩艺道:“你们难道不信?” “请。” 郑善行微微伸手。 “这清者自清,信不信随便你们吧。” 三人往里面走去。 这许敬宗的府邸那真是非常奢华的,一眼望去,都难以想象出当年这里奢靡的景象,而如今是拆得拆,毁得毁,估计用不了几日,这里将会变得面目全非,这可是许敬宗大半生的心血呀,可也就几日的功夫而已,这也让同为宰相的卢师卦、郑善行他们感到唏嘘不已。 “咦?这桥是用来干什么的?” 来到后面的花园,韩艺突然发现前方有着两栋设计奇特的阁楼,楼道都在外面,是螺旋式上升的,而且不是传统阶梯,是用木板给铺成的,而且两座阁楼中间架着一座飞桥,韩艺对于这个设计感到非常好奇。 他身旁的一个小吏急忙道:“这是专门供歌妓表演的。” 韩艺诧异道:“站在这桥上表演?表演什么?” 那小吏道:“哦,许敬宗喜欢让歌妓骑马在上面走。” “啊?” 韩艺一时还没有听明白,想了下,还是没有想明白,随即笑道:“这老头的爱好还真是够奇特的。” 但是他知道,像这种人,都有一些古怪的癖好,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因为这种人他没有可追求的,他们只能去追求一些极端爱好。 郑善行眉头紧锁道:“走吧,站在这里,我都觉得不自在。” 韩艺道:“不进去看看?据说里面才是最奢华的。” “算了。” 郑善行道:“莫要脏了眼。” 几人又回到前院,而且都不愿意坐着,好似生怕脏了自己的屁股,就站在院子里面。 郑善行道:“拿这种地方做教育局,我觉得还真不合适?” 韩艺笑道:“你作为户部侍郎可不能这么想,如果要重新的建的话,又得花不少钱,朝廷还没有富裕到这种地步。” 卢师卦突然道:“在历朝历代中,我朝还算是比较节俭的,但是你看这宰相府邸,如此之奢华,这真是令人感到担忧。我觉得朝廷一定要都阻止这种风气的蔓延,尤其是现在国家变得更加富裕,若不加以控制,只怕这种歪风邪气会越来越盛。” 郑善行直点头。 其实卢师卦是暗指商人发展起来,权力与财富会不会勾结在一起。 韩艺摇摇头,道:“平心而论,这是很难以阻止的,你真以为人人当官,都是希望能够为民请命,你要将官员的俸禄降到劳工法案的标准,那不出一年,要么朝中全都是贪官,要么就走得一个都不剩。我觉得追求享受那是应该的,你有能力,那你当然有资格享受更好的生活。 关键就在于不要攀比财富,你看这些奢华的装潢,十有八九对于生活是毫无作用的,也不能带来任何便利,纯粹就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富。打个比方,你想装一个马桶,这当然是可以的,虽然马桶比较贵,但确实能够给生活带来方便,但是你一定要用金子做这马桶,这就没有必要。” 卢师卦若有所思道:“你说得虽不无道理,但是如何去将这两者区分开来呢?” 韩艺道:“这种事,我看只能用潮流去影响。” 卢师卦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简单来说,如果这种风格不受大家喜欢,都觉得这很土气,很难看,那么大家自然不会这么装潢,所以要改变这种奢靡的风气,首先就要改变大家的审美眼光。其实我们中原一直以来追求的是高雅、典雅和意境。现在咱们是宰相,如果咱们将府邸弄得典雅、简单、朴素一些,但同时又能够带来生活上的享受和方便,慢慢引领着潮流,那么其余的人自然会效仿我们,就跟他们效仿许敬宗一样。” 卢师卦、郑善行稍稍点头。 过得一会儿,卢师卦笑道:“尚书令对于人性的洞察,真是令人心服口服,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关于你那心理学的著作啊!” 韩艺道:“那可是不能的,我没有读过什么书,就这么一点点家底,可不能外传的。” “哈哈。”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提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恭敬的向韩艺行得一礼。 韩艺直接接过箱子来,然后递给卢师卦。 卢师卦愣了下,“这是什么?” 韩艺笑道:“这是我送给嫂嫂的一份心意。” 卢师卦还是不接,好奇道:“为什么?” 韩艺道:“当年无衣怀孕之时,就是嫂嫂在旁边照顾,如今飞雪和梦婷又都劳烦嫂嫂,我要再不表示一下,我真是寝食难安。” 卢师卦摆摆手道:“这没有必要,你当时也给了酬劳。” 韩艺道:“酬劳是酬劳,心意心意,这是两回事,我相信嫂嫂帮内子,也不是为了钱,其中肯定也有人情的。” 卢师卦稍稍迟疑片刻,道:“不知这里面是什么?” 韩艺道:“是我专门为嫂嫂设计的几个包,不要问我价钱,因为我也不知道,这算作是我从自由之美那里分得的红利。” 卢师卦看向郑善行。 郑善行稍稍点头。 卢师卦这才打开来,看了一眼,然后便摇头道:“这实在是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韩艺道:“难道你认为这比我儿子还要珍贵?我之所以亲自来设计,就是希望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你应该知道,送钱对于我而言,其实要更加容易一些。”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道:“卢兄,我看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卢师卦还是显得有些犹豫,道:“你为何不自己送给内子?” 韩艺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嫂嫂肯定不会要的。” 卢师卦思索片刻,然后才收了下来,道:“多谢了。” 韩艺突然看向郑善行,道:“我以为你就会跟我谈谈这包的。” 郑善行微微笑道:“是有不少人上我自由之美询问这包的事,但是这点钱,也不是非得赚不可。” 韩艺哈哈一笑,道:“我就是喜欢跟君子做买卖。再等一些时日吧。” 郑善行笑着点点头。 “抱歉,抱歉,老夫来晚了!” 忽见阎立本走了进来。 三人先是拱手一礼,韩艺又道:“无妨,无妨,我们也才刚到不久啊!” 阎立本可是总设计师,任何改动,他是必须要在场的。 几人有随便转了转,探讨了一下,如何改造,主要是韩艺将他对于教育局建设的一些想法告诉阎立本。 “唉这么好府邸就这么拆了,倒是有些可惜啊!” 转悠一圈,阎立本打量着,很是感慨道。 韩艺笑道:“要是阎尚书喜欢的话,可以换一下,你住这里来,将你得府邸改成教育局。” 阎立本诧异道:“真得可以么?” 韩艺点头道:“当然啊!我是赞成的。” 阎立本笑着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老夫可是无福消受啊!” 几人在府邸里面转了转,又去到府邸外面。 韩艺一边打量着,一边说道:“这周边很清静的,我认为可以弄一些店面在这里。” 阎立本道:“在官署边上开市集,这不太妥吧!” 其实在此之前,朝廷已经决定开放市集,但是阎立本也没有打算将店铺开在官署边上。 韩艺笑道:“我们将官府从皇城搬出来,不就是希望与民间打成一片,如果百姓都不敢进这里,那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当然,也不能成弄市集,我觉得可以将一些文房四宝、书店都放到这边来,这也能营造出教育的氛围来,为教育局增添光彩。”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阎立本也是稍稍点头,又是笑道:“那些商人听说将来会允许店铺开到街道上来,天天都在跟我工部的人打探消息,希望知道那里可以开店铺。” 郑善行却是有些担忧道:“让店铺沿街开,这会不会影响到市民,我觉得这一点还是得慎重考虑一下,像书店、棋社这我不反对,因为这些地方都是非常安静的,但是酒楼、茶肆,这些可是非常喧闹,而且会让街道变得更加肮脏。” 韩艺道:“商业追求的是开放,完全封闭,商业是难以发展的,再加上百姓对此也是非常的需求,因为以前很难上一趟市集,而如今天天都得去,分散的话,可以更加利于百姓的生活。但是你说得也是一个问题,那么还得遵循朝廷的无为而治思想,一方面开放一些,但同时要制定出一套规矩来,我们可以根据各城区的情况来划分商业区域,非商业区域,就不能开店铺,或者摆摊,尽量保证不会干扰到百姓生活,同时又给百姓带去便利。当然,这也能够减轻朝廷的负担,这样一规划,朝廷可以将店铺卖给商人,从中赚钱利润。你们知道的,咱们在城外建造的居民区,那可不是盖个棚子那么简单。” 卢师卦笑道:“这无为而治虽是皇后主张的,但是我看你用的比皇后还要好啊!” 韩艺呵呵笑道:“这可就是我的本事,总是能够做出一些令上面开心的事来。” “哈哈。”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 虚惊一场 普及教育这可是历朝历代都没有干过的,且不说这得耗费大量钱财,关键统治者们都认为,这百姓蠢一点,便于管理,因为聪明人不那么好忽悠,李世民为什么推崇科举,不就是希望将聪明人都为我所用,别去想其它的。 但是韩艺对此提出了一个新的看法,他也多次跟李治强调,这愚民虽然容易被统治者给忽悠,但也同样容易被其他人忽悠,这太平盛世可能还看不出来,可是一旦国内出现动乱,这一大弊端,将会暴露无遗,并且立刻就会对于国家稳定造成重大的伤害,读过书的人,还是知善恶是非的,同时还能够在危机爆发之前,就先给朝廷敲响警钟。 因为愚民忍耐力极强,但终归是有一个极限的,一旦超过这个极限,那他们就直接拿武器造反,但是读过书的人,一开始就是会喊疼,不会忍着,这反而警告朝廷,别自掘坟墓。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文明的社会比一个野蛮的文明要稳定。 这就是李治答应普及教育的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 但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没有什么可参照的,只能自己想办法,肯定会引起许多的争论。 武媚娘则是把握着这个机会,经常的召开枢要会议,与枢要大臣商谈此事,如此可以增加她在朝中,在民间影响力,如果办得好,就能够借此巩固她在朝中的地位。 “如今教育局开门在即,但是朝中对此普及教育,还是有着诸多争论,尤其是课本之事,争论颇多。各位也都知道,这士族学院和昭仪学院的课本就是不一样的,同时昭仪学院并未有采纳朝廷规定的《孝经》,而如今朝廷既然要成立教育局,是否应该对此进行统一管理。朝中有不少大臣认为朝廷应该统一课本,但也有一些大臣认为朝廷既然主张无为而治,那么就不应过多干预。不知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武媚娘还是保持以往的风格,开门见山,咱们不交流任何感情,有事说事,没事就别开会,这其实她非常厉害的一点,善于笼络人心,他了解这一班枢要大臣,他们不是李义府、许敬宗等人,你想跟他们联络感情,建立交情,他们还会鄙视你,认为你心术不正,她暂时又没有能力撤换他们,那只有投其所好,博得他们的信任。 张文灌点头道:“老夫认为这很有必要,若是不统一课本,无法判断优劣,而且,那科举怎么办?大家学习的内容都不一样,难道科举也得出几套考卷么?” 刘祥道道:“我觉得应该统一课本,这教育的统一,这也利于国家的统一。” 韩艺点点头,道:“二位言之有理,那就全国采纳昭仪学院的课本吧。” 张文灌愣了下,好似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你还真是会见缝插针,也罢,就由我来陪你演这一场戏吧。崔戢刃立刻道:“尚书令凭何这么说,我觉得我们士族学院的课本更加优异一些,应该采纳我们士族学院的课本。” 韩艺哈哈大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崔中丞是哪来的底气说这话,你们士族学院的课本不就是模仿我们昭仪学院的么?” 崔戢刃笑道:“这我不否认,但我们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先后可不能代表好坏。” 韩艺笑了一声:“你们士族还真是双重标准啊,我说我梅村韩氏要胜于你们清河崔氏,你们就将我骂得狗血淋头,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几百年的家族,这不就是先后代表好坏么,如今说到这事,就先后不代表好坏。” 崔戢刃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尚书令的确非常优秀,这我们也承认,但是你梅村韩氏目前也就你一个人优秀而已,要说凭这就能够超越我清河崔氏,只怕难以服众啊!” “二位先别争论,请听老夫一言。” 张文灌急忙开口道:“如果朝廷要统一课本,那自然得朝廷来修订课本。” 刘祥道、郝处俊、任知古是纷纷点头,这才是传统做法,你们两个跑偏了。 “那可不行。” 韩艺立刻道:“昭仪学院为何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和捐助,不就是因为那新颖的课本和年轻的老师么,唯有当昭仪学院的课本能够教育出优秀的学生来,而这些学生又能够促进各行各业的发展,大家才愿意捐款,也就是说,课本乃是我昭仪学院的立足之本,如果由朝廷来修订的话,那昭仪学院就再无优势,不可能竞争的过财大气粗的士族学院。” 崔戢刃也道:“我们山东士族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并且有不少人出将入相,数百年间,从未间断过,我们若是放弃这些,我们士族学院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张文灌被他们两个怼的是一脸尴尬,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这两者的成功,都没有依靠朝廷。 武媚娘瞧了眼韩艺跟崔戢刃,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如此说来,统一课本看来是行不通的。” 韩艺这才正色道:“臣认为统一课本,是不利于教育的发展,因为如果要统一的话,那就必须朝廷大臣来修订,那么天下间就只有一种课本,这样就辨别不出课本的好坏来,因为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今朝廷才刚刚普及教育,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借鉴的,如果不统一的话,那么学院之间就会产生竞争,大家都争取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来,才会有更多的人来报名,那么这学院才会越办越好,课本就是一个竞争的关键所在,可以想象得到,到时课本一定会是百花齐放,优秀的课本就会被人借鉴,得到普及,就好像昭仪学院一样,而那种劣等课本,就会被淘汰,就好像士族学院第一代课本一样,如今他们自己都不用了。” 武媚娘抿了抿唇,心道,这张嘴还真是厉害的紧啊! 王玄道笑道:“这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也是我们山东士族长存于世的原因所在。” 韩艺点头道:“好一个三人行必有我师,怕就怕单独上路,这非常危险的,对于我们是如此,对于朝廷也是如此啊。” 这二人一唱一和,张文灌他们都插不上嘴了。 刘祥道道:“若是课本不一样,这科举又该怎么办?” 韩艺摆摆手道:“其实这与科举关系都不大,朝廷目前推动的只是普及基本教育而已,像那昭仪学院就不管科举,昭仪学院的宗旨是让百姓拥有自食其力,而不是为朝廷培养宰相的,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肯定会有学院是冲着科举去的,就好像士族学院,只要有需求就肯定会有供应的,这根本不用担心,真正有才华的人,都想入仕。而且,朝廷也有太学,那些优秀的学生,在得到了基础的教育,若想走向仕途,他们自然就会想办法进入太学深造。普及教育,是能够为太学院培养更多优秀的学生。” 郝处俊道:“若是不统一课本,只怕会造成思想上的分裂,这可不利于国家的统一啊!” 韩艺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这就要运用无为而治,朝廷不是不作为,还得有作为的,之前我们就对此讨论过,课本是经过教育局的审查,那我们就可以借此定下规矩,课本中要采纳多少儒家内容,多少道家内容,不达标就不能过审查,不管你是将内容改变为故事,或者为诗歌,这个思想是一定要包括在内的,这样做,既统一了思想,又给予了自由。” 长孙延点点头道:“尚书令言之有理,我赞成这么做。” 狄仁杰、任知古、卢师卦他们也纷纷点头,这都是因为昭仪学院成功在先,人家课本就是自己修订的,但结果打败了传统教育,而且得到了大家的认同,这就是一种创新,一种竞争意识所带来的,而朝廷又没有做过,凭什么说朝廷就比昭仪学院做得好,如果说弘文馆的大学士,那士族学院又为什么会失败了。 武媚娘笑道:“我也觉得尚书令之策,既能够消除一些矛盾,又能够贯彻朝廷的主张,会更加令人信服。” 张文灌他们也稍稍点了点头,主要他们也没有什么经验,你让他们教育一个学生,那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这跟普及教育可是两回事,这是一个商品模式,是面向所有人的。韩艺的这个建议,可以让朝廷从中学习,并且更加灵活的运作,反正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大家也都在摸索的阶段,这种阶段最好还是多元化发展,不能头一热就认定这条路,万一是一条死路,那只能重新来过。 武媚娘又道:“另外还有件事,就是王义方给朝廷上了一道奏章,他建议朝廷允许几人进入教育局。” 此话一出,大家为之一愣,当初就说好,是以昭仪学院的班底来建设教育局,王义方建议的人选,大家参考一下就行了,犯得着拿到这里来说么。 武媚娘道:“而这几人中有三个人乃是女人。” “女人?” 大家异口同声惊呼道。 武媚娘直接拿出一道奏章来,“这就是王义方的奏章,你们看看。” 张文灌拿了过来,但是并没有看,道:“教育局可是朝廷新成立的官署,里面的人那都是正式官员,怎么能让女人当官。” 武媚娘道:“话虽如此,但是我认为王义方说得也很有道理,昭仪学院取得如今的成功,与女人的努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是女人从中发挥了重大作用。这些女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对于教育方面是颇有心得,这是当下朝中官员所欠缺的,普及教育既然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家,又何必分男女呢?” 张文灌立刻道:“此理老臣也明白,但是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为官的先例,自然有它的道理,别的不说,若女人怀孕怎么办?如果朝廷这么做,就打破女人不准为官的先例,这后果是不可预测的,。” 狄仁杰也道:“臣也不赞成这么做,如今当务之急是推动普及教育的政策,如果在此时提出让女人为官,只怕又会产生新得争论,不利于朝廷推行普及教育,此乃本末倒置之举。” 这事大家几乎是一致反对。 妇联局那是非官方机构,跟教育局是两回事,教育局是完完全全由朝廷成立的,是正式的批文,而妇联局为什么没有进入正式的朝廷机构,不就是因为不准女人为官么。 武媚娘微微看了眼韩艺。 韩艺当然知道武媚娘这个目的,武媚娘就是希望借此让女人当官,既然女人能够当官,那么女人就能够当皇帝,这可以给她的未来提供一个非常好的理由,而且女人到时肯定会支持她的,王义方这一道奏章是太合她心意了,但是王义方可是没有想这么多。 王义方之所以上这一道奏章,主要是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是在跟女人共事,这也让他改变了对于女人的看法,他认为女人确实有她优秀的一面,比较有耐心,细心,跟孩子相处起来比较容易,普遍的学生都是喜欢女老师,他才这么建议的。 但问题是,这会冲击到男权社会,肯定会遇到强大的阻力,不是说一定会被否决的,但是狄仁杰说得非常对,你这么一搞,普及教育就变得遥遥无期,这事若不争个输赢,教育局可就开不了。 韩艺权衡一番之后,道:“我觉得这的确过于冒进,会产生许多无法预测的因素,但是王义方这么建议,自然也有他的道理所在,朝廷的宗旨还是为君为国为民,我看这样吧,朝廷支持民间成立一个类似于妇联局的教育协会,作为学院与朝廷中间一个桥梁,这样也能够帮助朝廷分担一些压力,还能够及时反应教育方面的弊端,这样朝廷就能够吸取他们的那些经验,还避免了朝廷够直接站在百姓的对立面,有些事能够通过教育协会去协调,同时还能够令二者相互监督。” 张文灌点点头道:“这样倒是可行。” 其余人也是若有所思,稍稍点着头。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原本认为,这教育局刚刚成立,没啥权力,跟传统的权力部门挨不上边,肯定不受重视的,那么可以趁机将女人安排进来,这不就是韩艺教她的,奇货可居,但一看这架势,明显就是通不过,尤其是韩艺也没有站在她这边,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从这也可以看出武媚娘与韩艺行事作风上的差异,武媚娘是讲究的是快准狠,雷厉风行,只要有机会就上,最好是一口气吞下,绝不会犹豫,但是韩艺就比较徐徐渐渐,凡事都不要求一步到位,很沉得住气,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建议总是容易被大家采纳,因为他的建议就是咱们慢慢来,不要着急,走一步试试,不行咱们就缩回来。 而且他的政策中,朝廷永远都是第三者,那么回旋的余地就比较大。 这都是他们的成功之道,如果武媚娘跟韩艺一样,她是不可能走到今天,反之亦然,韩艺要是武媚娘一样,什么都雷厉风行,那他早就挂了。 这也是为什么武媚娘当初重用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就是因为在很多事方面,韩艺这种行事作风,不太符合她的利益,要是让韩艺来操作,如今现在还在进行着废王立武的工作。 这个会议持续了大半天才结束,这凡事开头难,又没有借鉴,只能不断去讨论。 刚出得两仪殿,一个禁军将官就急忙忙走了过来,“启禀尚书令,杨将军让卑职在此等候尚书令,让尚书令开完会议之后,赶紧去一趟杨府。” 韩艺愣了下,道:“是不是飞雪生呢?” 那将官迟疑了一下,道:“是好像跟令夫人临盆有关。” 韩艺瞧他脸色有异,忽然面色大变,立刻发足朝着宫外跑去。 “飞雪!飞雪!” 韩艺直接快马赶到杨府,又狂奔来到杨飞雪的院子,一边跑着,一边焦急的喊着。 来到院内,只见杨思讷、萧无衣、元牡丹、杨老夫人、韩玄牝、韩蕊都站在院内。 “爹爹!你可算是来了!” 韩玄牝见到韩艺立刻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韩艺腿,瘪着小嘴,一脸害怕的看着韩艺,眼泪是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 一旁的韩蕊也是不断的抹着眼睛。 韩艺看到儿子、女儿这模样,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又抬头看着萧无衣和元牡丹,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元牡丹急忙上前来,道:“你先不要太担心,飞雪不会有事的。” 韩艺心头猛地一震,道:“什么叫做不会有事?那就是说飞雪现在有事。” 萧无衣走了过来,道:“孩子已经顺利生了出来,是一个儿子,只不过飞雪昏迷了过去。” “飞雪!” 韩艺疾呼一声,立刻就往里面冲去。 杨思讷急忙拦住他道:“你这是干什么,目前卢夫人正在里面诊治,你进去又能帮什么忙,你给我老实在这里待着。” “可是嗨!” 韩艺狠狠跺了下脚,“怎么会这样?” 这是他来唐朝好之后,第二回感到如此的无力,但是两回都是因为杨飞雪,第一回就是秦家的事,当时他也很无能为力,这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忽闻噔地一声。 大家都寻声看去,只见杨老夫人杵着拐杖,道:“雪儿自小就心地善良,这吉人自有天相,老身相信雪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 韩艺是一个劲的点头,向来挺有主意的韩艺,在这一刻,不禁也在心里默默的向老天祈祷。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卢侍郎、崔中丞他们来了。” “卢师卦!” 韩艺一怔,急忙道:“快请他们进来。” 过得一会儿,只见卢师卦、崔戢刃、王玄道、长孙延走了进来。 “韩小哥,令夫人怎么样呢?” “卢师卦,你快进去看看。” 卢师卦一愣,道:“这不合适,内子在里面就行了。” 韩艺激动道:“这人命关天,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 你说合适,就真不一定合适。 卢师卦显得还是有些迟疑。 正当这时,只闻屋内柳琴道:“是夫君来了么?” “师妹,情况怎么样。” “夫君,你可以进来一下吗?” 卢师卦还是很纠结,道:“这这。” 韩艺真是恨不得一脚踹死卢师卦,拽着他就往里面走。 来到屋内,只见柳琴是满脸的汗珠。 韩艺急切道:“卢夫人,内子她?” “韩小哥,你先稍等一下。” 柳琴说着,便拉着卢师卦走到一边,二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柳琴便去到屏风内。 韩艺傻乎乎的站在一旁,又急忙找到卢师卦问道:“情况怎么样?” 卢师卦微微皱眉道:“情况虽然有些严重,但是据内子所言,应该能够救活过来的。” 救活! 韩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卢师卦急忙扶着韩艺。 韩艺轻轻推开他,“别碰我。”双手捂住脸,蹲了下去,嘴里嘀嘀咕咕念道:“生孩子,生孩子,生个屁啊!老子今后再也不要孩子了。” 这一分一秒,对于韩艺,对于这里的每个都是煎熬。 “咳咳咳!” 忽然间,屏风内是响起一阵咳嗽声。 韩艺面色一喜,“飞雪。” 就想往里面去,卢师卦一把拉住他,笑道:“既然已经醒来,就没有什么大碍,再等一会吧。” “是吗?” 韩艺乐得呵呵笑了起来,眼泪也流了下来。 “是韩艺么。” 又闻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韩艺站在屏风外面激动的喊道:“是我,飞雪,我在这里,你别害怕。” 又过得一会儿,柳琴一边抹着汗,一边走了出来,向韩艺笑道:“令夫人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但是不要太久,她现在还很虚弱。” “谢谢。” 韩艺激动的直点头,言语都有些不利索,然后便往里面走去。 卢师卦则是拉着柳琴,小声问道:“累不累?” 柳琴摇摇头,虽然满脸疲惫,但是脸上却洋溢的开心的微笑,道:“幸亏你来了。” 韩艺来到屏风内,只见杨飞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禁心头一疼。 “韩艺!” 杨飞雪见韩艺来了,微微抬起手来。 韩艺急忙上前握着杨飞雪的手,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杨飞雪眼中噙着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道:“韩艺,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韩艺也情不自禁的留下泪来,嘴上却道:“怎么可能,我们可是约定好的要白头偕老,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绝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出现。” 正当这时,柳琴抱着一个小婴儿走了进来。 “孩子!我的孩子!快让我看看。” 杨飞雪见到那小婴儿,顿时变得激动不已,因她刚刚产出,就直接昏迷了过去,她都还没有见过她的孩子。 柳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杨飞雪怀里。 杨飞雪凝视着自己的孩子,喜悦泪水不禁又流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韩艺会心一笑,坐在她身旁,看了看婴儿,笑道:“你看这鼻子,可真是像他娘。” 杨飞雪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本也想说哪里像韩艺的,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哪里像韩艺,苍白的脸都快憋红了,才道:“你看他的头发挺像你的。” 韩艺嗯了一声,其实韩艺知道,他的孩子都不太像这个韩艺,多半都像前世的他,他也没法去解释,这是为什么。 正当这时,忽闻门外道:“爹爹,时辰到了,该轮到我们了。” “这个臭小子。” 韩艺又向那小婴儿道:“你可千万别想你哥一样。” 杨飞雪忙道:“那可不行。” 韩艺诧异道:“为什么?” “你不觉得玄牝很像你么?” “!” ps:明天要回老家一趟,就这一章。nt :。: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 知足了 虚惊一场? 还是有惊无险? 不,韩艺并不是这么认为,他渐渐意识到以目前的医疗条件来看,这其实是一种赌博,只不过这回是上天眷顾,才没有从他身边夺走杨飞雪。 但他真心觉得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是心有余悸啊。 由于杨飞雪身体还非常虚弱,需要休息,故此韩艺将时间给杨老夫人腾出来,他知道杨老夫人的担心可不比他少。 果不其然,当杨老夫人见到飞雪时,祖孙两个不禁落下泪水来。 韩艺悄悄得退了出去。 “夫人,你说得很对!” 来到外屋,韩艺突然拉着萧无衣的手。 萧无衣愣了下,随即道:“本郡主向来说话都是对的,但不知你说得是哪一句?” 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能再生了,这个宝贝,就是我韩艺最后一个儿子。” 萧无衣一脸错愕,只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应,于是看向一旁元牡丹。 元牡丹笑道:“夫君,你这是被吓坏了。” “不。” 韩艺坚定的摇摇头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其实我能够娶到你们三个,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而上天又送给了我玄牝、蕊儿,还有这个小宝宝,给予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我是真的真的已经非常知足了。但自私一点的说,如果这个宝贝并没有出现在人世间,那我也不可能对一个“没有”产生感情,为了去获得一份亲情,而承担失去你们的风险,我觉得这是不划算的,我也没法承受,最保险的做法,就是避免这一切。” 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道:“可是人人都渴望着开枝散叶。” 不等她说完,韩艺便道:“所以我说这是一个自私的决定,每个人的思想都不同,有些人认为值得,也有些人认为不值得,而我是根本没法承受这一切,当初无衣与你生玄牝和蕊儿的时候,我并不在你们身边,我只是听无衣说,她很疼,不想再生了,但是这回我是亲身经历过的,当时我都已经快要崩溃了,我真是没法再承受一回,所以我拒绝。” 元牡丹和萧无衣相视一眼。萧无衣微微笑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元牡丹也笑着点点头。 “真是太感谢二位夫人的谅解。”韩艺又道:“但是不生归不生,这该做的还是得做。” 元牡丹错愕道:“做什么?” 萧无衣狠狠瞪了韩艺一眼,道:“牡丹姐,这厮能做什么好事么?” 元牡丹顿时反应过来,不禁两颊生晕,啐了一声,“下流。” 韩艺却是嘿嘿直笑。 虽然韩艺从中没有感受到喜悦,更多的是害怕,但是在杨飞雪闯过这一关之后,杨家上下那是非常高兴,他们还是那种传统思想,觉得女人必须得为男人生儿育女,如果无后的话,那是非常糟糕的,这种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而且杨飞雪还算不上正妻,那就更该为韩家开枝散叶。 如今杨飞雪终于帮韩艺生了个儿子,杨家上下也是长出一口气啊! 杨老夫人还亲自帮这个小宝贝取名为,韩伽持。 当然,这是韩艺主动要求的,因为取名这事,是他的弱项,他可能也就是“韩小艺”的水平。 杨老夫人自己也非常愿意,在诸多孙儿之中,她可是最喜欢杨飞雪,这爱屋及乌,再加上她对这个宝贝,可真是望眼欲穿啊!。 杨老夫人取名“伽持”,有三个意思,其一,玄牝一词是源于道教,那是李淳风取的,而她可是信佛的,而且非常虔诚,她觉得这佛道要平衡,这“伽持”就是源于佛教。其二,伽持在佛家的意思就是加持,杨老夫人就是希望佛祖赐予韩伽持智慧、力量,并且保佑这他,因为加持也有保护的意思。其三,她曾向佛祖许愿,希望杨飞雪能够怀上,她当然认为这佛祖的庇佑,她希望这个孩子给佛家结下不解之缘。 韩艺对这倒是无所谓,只要不叫什么韩二狗就行了。 未等韩艺的心情平复,北巷那边又传来消息,就在当晚,梦婷诞下一名男婴。 韩艺听到这个好消息,简直高兴坏了,熊弟和小野那就是他的亲弟弟,只不过飞雪需要他的陪伴,他就让人去告诉熊弟,哥明日一早就来。 第二日清早,他便就赶去了北巷。 “韩大哥,你来了!” 熊弟见到韩艺来了,显得是极其激动啊,他太需要跟韩艺分享自己的快乐。 韩艺笑道:“恭喜,恭喜。” 熊弟道:“同喜,同喜,嘿嘿,韩大哥,我们的儿子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是呀!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茬。”韩艺也是颇显激动道:“这就是我们兄弟缘分所结下的果,等过些天,飞雪和梦婷都恢复过来,咱们再好好痛饮一番,不醉无归。” “行行行,这是一定要喝的。”熊弟是直点头,你现在叫他干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 韩艺突然看向一旁的小野,道:“小野,你儿子可是要做老三了。” 小野挠着头傻笑着。 韩艺道:“别笑呀,说说情况,你也就会跟我和小胖说说。” 小野正色道:“韩大哥,我打算跟梦瑶回扬州一趟。” 韩艺愣了下,道:“为什么?” 小野道:“我希望能够在母亲和师父的见证下,与梦瑶成婚。” 语气是非常坚定和坦然,他以前对于爱情这回事没有什么认识,但是在韩艺、小胖他们的多番点拨下,他也在思考这事,他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只要他想明白了,那他就会去面对,绝不会退缩,因为他没有这个基因,他当然是喜欢梦瑶的,因为他是那种极其慢热的男人,唯有梦瑶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才能够打动他。 韩艺愣了愣,心里有小小的失落感,但很快便调整过来,拍了拍小野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可算是开窍了,大哥支持你。” 熊弟哈哈笑道:“小野,我就说了吧,韩大哥一定会支持你的。” 小野也是开心的笑了笑。 其实对于小野而言,韩艺跟熊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但是他母亲和他师父,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超越的。再加上他也不喜欢跟小胖一样,举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因此他决定跟梦瑶回扬州,回那个山洞成婚,这对于他而言,是意义非凡。 韩艺又叹道:“其实要有机会,我跟小胖一块陪你去,那就再完美不过,只不过大哥现在确实抽不身来。” 熊弟也是直点头,他其实很想回扬州的,但也得等儿子长大一些,婴儿上路,在古代可是非常可怕的,可是这事他也不能让小野等着他。 小野笑道:“不用了,等会我回来,咱们再痛饮一番。” 韩艺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韩艺又朝着熊弟道:“喂,你还不带我去看看小小胖。” “对,小小胖,差点都忘记了,走走走。” 熊弟激动的带着韩艺和小野来到他卧房的外屋,然后将小小胖从里面抱了出来。 韩艺探头看去,只见那小小胖还真是白白胖胖的,比韩加持要胖一些,与小胖有几分像似,但五官更多的是像梦婷,此时正咬着手指,眯着小眼,也不知是睡是醒。 “韩大哥,我儿子可爱么?”熊弟眼睛都快笑没了。 韩艺点头道:“可爱!” “哈哈!” 熊弟开心仰面大笑起来。 “哇!” 忽然,小小胖突然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里面立刻传来梦婷的愤怒声音,“小胖,你怎么又笑这么大声,儿子才出生一天不到,就让你吓了三次。” 熊弟顿时慌了,忙道:“抱歉,抱歉,我我一时没有忍住。韩大哥,我这儿子哭起来,只有梦婷能够哄住。” 韩艺笑呵呵道:“那你还不快抱回去。” “哦哦哦!” 熊弟又小心翼翼的将小小胖给抱了进去。 韩艺又向小野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刘姐他们?” 小野道:“昨天她们都忙了一宿,方才刚回去休息,小胖这一宿可都没有睡。” 韩艺笑道:“你让他睡,估计他也睡不着。”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温柔的敲门声。 “小胖!” 是梦瑶的声音。 韩艺笑道:“梦瑶,快些进来。” 听得吱呀一声,梦瑶走了进来,“小艺哥,你来了,听说飞雪昨日生了一个儿子,我们北巷真是双喜临门,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韩艺又笑道:“不过你现在不能叫我小艺哥,要叫我韩大哥。” 梦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后,不禁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又羞涩的瞟了眼小野,眼中却满是爱慕和开心。 她心里一直都非常庆幸,自己选中了小野。因为小野小时候很瘦,眼睛又大,看着有些怪,但是如今长成之后,那绝对是标准的帅哥,关键小野还是文武双全,只不过他平时不做声,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没有人注意到,梦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野这人是你越了解他,你就会更加喜欢他。 韩艺瞧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也称得上一对璧人,也是打心里为他们两个感到高兴。 说话间,熊弟又走了出来,还抹着汗,看来没有被梦婷少训。 正当时,门外又有人道:“小胖哥,钱掌柜、窦掌柜他们来向你道贺了。” “啊?” 熊弟先是一愣,旋即又道:“哦,我等会就出来。” 韩艺瞧他说话时,是一脸疲态,于是笑道:“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招呼他们,等吃饭的时候,你再出来招呼他们。” 熊弟听得一喜,道:“那就多谢韩大哥了。” 他才不会跟韩艺客气的。 韩艺点点头,又在梦瑶耳边道:“你们得加紧一点,要不然到时你儿子可就得孤零零的一个人玩耍了。” 梦瑶听得满面羞红,做不得声。 韩艺哈哈一笑。 “就不能小声一点么?” 里面又传来梦婷的抱怨声。 “抱歉,抱歉。” 韩艺当即一脸尴尬,狼狈的逃了出去。 熊弟、小野、梦瑶都是捂嘴笑了起来。 “韩韩小哥!” 钱大方他们见韩艺走了出来,当即就愣住了。 韩艺笑道:“小胖一宿未睡,如今正在休息,所以我过来帮忙招待你们。” “岂敢,岂敢。” 钱大方连连拱手,又道:“听闻令夫人昨日为韩小哥生下一个儿子,这真是可喜可贺呀,我们方才还在商量着,什么时候上贵府道贺了。” 韩艺笑道:“多谢,多谢,再过些天,我在第一楼请你们吃饭。” “那我们可等着韩小哥你的喜酒。” “好说,好说。” 没过一会儿,宇文修弥、贺若寒他们也提着礼物来了。 如今熊弟的地位那可是今非昔比,因为他们要出海,必须得依靠水果罐头,但是熊弟就是不肯加入南海集团,他们只能跟小胖集团商谈订购,因此他们在得知梦婷生了个儿子,立刻就赶了过来。 哪里知道你进门看到韩艺,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他们老早就想去逮韩艺了,因为韩艺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引导者,是商人的领袖,但是在南海集团这事上面,韩艺少有露面,韩艺不说上几句,他们心里没有底,故此他们很早就想找韩艺谈谈这事。 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恭贺完,然后就将话题扯到南海集团上面。 韩艺是早有准备,目光一扫,笑道:“各位以为我韩艺最擅长的是什么?” 宇文修弥道:“那当然是做买卖啊!” “错!” 韩艺道:“你做买卖同样也很成功,所以,请别将我拉到跟你一个层面上面好么。” 宇文修弥顿时一脸尴尬的看着韩艺,但眼中却充满了困惑。 韩艺道:“我最擅长的其实是管理财政,而非是做买卖,形象一点的说,户部尚书才是我最擅长。” “那是,那是。要是没有韩小哥,我大唐财政早就崩溃了。”钱大方是连连点头道。 “又错,应该说要是没有陛下,财政早就崩溃了。” “哦对对对,正是因为陛下的英明神武。” 韩艺等他们虚伪的吹完之后,才道:“管理财政是我所长,带兵打仗乃是我所短。” 贺若寒纳闷道:“韩小哥,咱们说得不是一回事吧?” 韩艺道:“怎么不是一回事,我问你,佛逝国归我大唐管么?” “现在还不归。” “这不就结了。”韩艺道:“我擅长的是管理,可是那里又不归我大唐管,你们还来问我,你要我怎么回答你们。”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说,等那里归我大唐管,我们再来讨论,也就是说,支持他们去打。 这事韩艺还真的不好发言,毕竟他是尚书令,代表着朝廷,朝廷对此一直都是避开的态度,但是好不容易才逮住韩艺,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大家又商谈起买卖来。 过得一会儿,萧无衣、元牡丹也来到了这里。 刘娥她们也都起来了。 北巷一下变得非常热闹起来。 韩艺直接将男性客人请到凤飞楼,在后院给女人腾出空间来,中午又是大摆宴席,还让人临时准备礼物,大家必须要开心。 宴后,待宾客回去之后,韩艺将桑木叫到屋内来。 “桑木,目前流动资金中能够给我拨出五万贯来么?” 桑木愣了下,道:“这当然可以,不知恩公你是打算?” 韩艺道:“我要成立一个分娩基金。”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大刀阔斧 “分娩基金?” 桑木有些懵逼,他都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解释道:“昨日,飞雪在分娩的时候,情况非常危险,蒙天眷顾,才闯了过来,据我了解,如今分娩对于女人而言那就是一道鬼门关,而这个分娩基金就是为了能够提升分娩技术。” 桑木愣了愣,道:“这恐怕很难吧?” “我当然知道这非常难。”韩艺点点头,又道:“可哪怕只是提升一点也是好呀,在此之前我们也经常拿钱出来,去做一些看似不太盈利的事,但是我们却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就是因为只有这个国家越好,我们这些商人才能够更好,如今我们赚了这么多钱,也应该去回馈社会。” 桑木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这钱也不多,点点头道:“我会让人立刻将钱给准备好的。” 其实在研发方面,韩艺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大方的,因为这个只能他来出钱,其它商人不可能愿意为此买单的,就算愿意,也就是意思意思,因这研发是不能马上转化利益的,这是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日,需要很多很多钱,而且可能还得不到成果。但是韩艺知道这方面重要性,因此他一直都在不遗余力打造出一个科研体系。 再加上他有的是钱,但是他又不想将这钱拿去扩大的投资,他现在的基本盘已经渐渐从最开始的制造业转向金融,主要是依靠金行来盈利,金融只有他会玩,这个实在是太超前了,人家想玩也玩不了,包括朝廷在内,但是制造业很多人都能够玩。 韩艺如果再继续扩大自己的制造业,那其余的商人肯定是玩不过他的,以他的财力他可以垄断许多很行业,骡子他可以养,草地他可以种,那么到时候财富都集中在他一个人手里,朝廷只能宰他,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健康的商业体系,他也只有将这钱投入到研发之中,他基本上还是保持一个原则,就是人家玩不来的,他才跑去玩。 他很低调的成立了分娩基金会,并且说服柳琴加入这个分娩基金会,同时对外招收一些丰富经验的郎中,甚至于产婆。 这个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这种东西太飘渺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有小胖捐了一万贯给这个基金会,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百姓的目光还是集中在普及教育上面。 在经过无数次的讨论之后,教育局终于正式成立,王义方正式从昭仪学院总院长荣升为教育局局长,朝廷给的是正五品官职,要知道他以前才八品。 这真是令很多羡慕,原来是老师真的可以当官。 而在成立的当日,就颁布了一系列的教育法案。 首先一点,当然就是核心思想,也就是普及教育。 这一次真的是全国性普及,不是说小打小闹。 朝廷明文规定州府必须建立要学院,上州必须建立三所学院,中州两家,下州一家。 学院规模是以当地州府所在的城市人口为基准,乡村就先别管,因为乡村太零散,不可能每个乡村去建一个学院,朝廷也负担不起,也不能让乡村的孩子跑到城市读书,就目前的交通情况来看,这不太现实,这其实也是要推动城市发展,因为教育是非常吸引人的。 费用的话,由中央和地方州府分摊,中央从中减少州府运送来长安的粮食量,韩艺认为这运费实在是太划不来了,尤其是那些没有河道的州县,就还不如用在当地,造福当地百姓,等到代金券普及之后,再做打算。 而商业发达的城市,那是要另算的。 在长安、洛阳、青州、莱州,以及整个运河一代。朝廷是硬性规定,作坊集中区,是必须要建设学院的,学院规模以作坊人数为基准来算,学院的建设由当地商人出资,课本和老师的工资,由当地的印花税来负担。 而国库在教育方面支出,主要是针对军籍户所在乡村。 这些学院中多半也是要缴纳学费的,但是非常非常低,这一年下来,学费大概在三十文钱左右。 因为要是完全免费,大家也不会珍惜的。 但是课本不属于学生的,是要传下去的。 其次,确立九年义务教育体系,并且颁布教科书选取制度,朝廷不印刷教科书,哪怕是由朝廷出资的学院,也是要朝廷从民间采购,但是教科书出版社,必须去户部注册,获取出版资格,才能够出版教科书,并且内容都是要经过教育局的审核。 最后,鼓励私营学院的发展。私营肯定是针对有钱人的,如果没有私营的话,富人也得去朝廷建的学院读书,朝廷负担就更大。 为了鼓励私营,为了鼓励教育,朝廷还颁布了一系列的辅助政策,就是文房四宝、纸张、书籍,等等有关教育的一切交易,全部免除印花税和作坊税。 因为免税的话,成本就低,那么利润空间就大,商人才会愿意投资教育。 而且,优秀教师将有资格进入教育局,直接入仕为官。 这个还真不是空口无凭,王义方他们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同时,朝廷支持民间成立教育协会,辅助朝廷,普及教育。 就在第二日教育协会就成立了,是由昭仪学院和士族学院联合成立的,杨飞雪和崔莹莹为会长和副会长,这个是很有意思的,昭仪学院肯定是要占主导的,因为昭仪学院规模远比士族学院要大得多,比人数,比教育情况,士族学院都比不过。 但是昭仪学院这边推杨飞雪出来当会长,士族学院那边本是想推一些士大夫出来的,结果一看对方是杨飞雪,那些士大夫就没有这个想法,这是不可能的,而崔莹莹虽然一直都在帮着昭仪学院,但是她又是崔家的人,因此山东士族就将崔莹莹推下去,你弄个女人,那我们也得弄个女人,我们男人才不会愿意屈居女人之下。 等于女人就掌控了教育协会。 这也是武媚娘所期望,她要增加女人的地位,但她这么做可是为自己,什么女权主义还没有在她心中形成,当今世上可能也就有萧无衣有这个概念。 至于教科书的话,朝廷承认的就只有两家,昭仪学院和士族学院,他们有专门负责制定教科书的班底。 这一系列的政策颁布之后,大唐的教育那真是飞跃式的发展,等于一下子就要增加成百上千的学院,是大踏步前进。 这其实都是得利于印花税,因为印花税导致各地财政收入都增加,但是增加都是粮食和绢布,不可能全部运到长安来,运费的话,朝廷有些吃不消,韩艺就是计划将这一笔钱,砸到教育中去。 长安的百姓闻此消息,真是沸腾,他们身在长安,已经感受到周边环境的变化,识数认字的人和不识数认字的人,就是有天壤之别,这屁股决定脑袋,读书将来能够赚更多的钱,那么他们对于读书是充满了向往。但是以前读书就是为了当官,而如今百姓的思想开始发生转变,读书首先是为了赚钱,不再是为了入仕。 直接导致今年报考教师资格证的人是往年的十倍,考点也从长安一个考点,扩大到莱州、青州、洛阳、扬州、睦州,其中报考的人绝对大多数都是那些被辞掉的官员,以及一些落榜的考生。 这是因为昭仪学院所承办的私立学院,对于的老师的要求那是非常高的,而且需求的是年轻老师,一定要在三十岁以下,年老的都不要,因为年纪大的是深受儒家影响,跟昭仪学院的套路不太对。要知道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以老为尊,昭仪学院这回是反其道而行,这令那些年轻书生非常激动。 同时,士族学院也开始在筹备建设更多的学院。 士族学院一直卯足了劲在跟昭仪学院竞争,而且前面就没有赢过,这令山东士族是颜面无光,这可是他们最擅长领域。这一回教育扩张,他们是不能再输,但是他们与昭仪学院不同,昭仪学院是跟商人合作,士族学院是各大士族出钱,没有招商引资,而且合作的一定都是超级士族。 因为士族学院是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建办的,他们这种超级士族,就不太喜欢跟庶族在一块,就连老师都是清一色的士族,只不过他们接受了女人为师的观点,将家族的女人都给派出来。 但是学生不限制,有钱就可以来读书,不管你是庶族还是士族。 他们倒是想限制,但这是大势所趋,你要限制的话,就没法扩张,就还是被昭仪学院给压制住。 然而,现在商人都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他们正在全力筹备海外扩张,如今融资已经差不多,因为乐浪州所带来的财富,刺激着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希望开辟出更多的完全有商人主导的领土来,在中原扩张,方方面面都要顾忌到朝廷,顾忌周边矛盾,到海外那就无所谓。 但是他们的扩张意图,给市场带来极大的影响,尤其是江南、岭南两地。 江南就不用多说,自从危机之后,睦州的制造业已经是名闻天下,他们手中有着充足货物,而岭南地区经过这些年发展,也有一些规模,但是大量的粮食都没法长安去,岭南的粮仓几乎都是敞开,没有人去偷。如今商人要扩张,就必须购买这些资源,如果在长安购买的话,就还得运去南方。 商人就直接从当地购买,上百万贯的资金砸了过去,这江南市场立刻迎来了新一轮的疯狂,那岭南地区就更不用说,岭南大地主都笑疯了,而岭南也从一个化外之地,成为了一个扩张的大粮仓,要知道岭南的粮价才三文钱一斗,不到长安的三分之一,这令买卖双方都非常开心。 与此同时,大批的扬州、睦州商人开始南下,投资岭南地区,尤其是广州,因为广州离那边最近,有港口,睦州、扬州的人天生可就有着商人基因,他们知道以后那些岛屿都将会成为市场,但是那边可没有什么制造业,什么陶器、丝绸,等行业,纷纷入驻广州。 不但如此,朝廷还将一些武器给外包出去,因为府兵制的武器多半都是府兵自己打造,生产线没有那么大,有些满足不了,所以朝廷就允许自由之美生产皮甲,允许徐珂的弓箭作坊生产大规模的生产军用弓,由他们自己去交易,朝廷就只负责弩、箭、刀、枪。 在这悄然无声间,大唐似乎又再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变革。 这是大家都没有预计到的,从政策的本质上来将,都不算是什么大政策。 这就是商业带来的,随着商业发展,各地都是相互联系在一起,这一个政策,就能够影响到整个市场,而小农社会,什么政策都引起不了社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其实小农社会来来回回也就两个政策,其一,加税,其二,减税。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五艘帆船正顺着季风往前行驶着。 “堡主,你看,那便是我们元家占领的岛屿。” 元鹫来到甲板前,眺目望去,隐隐可见远方有着一块陆地,他是长出一口气,又伸展了一下胳膊,“哎呦!可算是到了,在船上待久了,还真是憋得慌。”说着,他又回过头去,朝着正在宿醉的崔平仲道:“老崔,待会别喝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我可不想背着你下去。” “我现在是在睡觉。” 说罢,崔平仲转过身去,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元鹫朝着身边那随从道:“去,将这厮给我丢到海里去喂鱼。” 那这话虽然听着不合乎常理,但是元鹫本就是这么一个人,那随从有些犹豫不决,他还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元鹫道:“这你都不懂,真是比猪还蠢,你可以先丢他下去,让他清醒一下,然后再捞上来不就行了么?” “小人遵命!” 谁敢违抗这混蛋的命令。 “遵什么命。” 崔平仲突然坐起身来,冲着元鹫道:“我真是后悔跟你一块来。” 元鹫哼道:“我比你更后悔,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也不陪我聊聊天,我要你来何用?”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为何而战 其实元鹫看到得这一片陆地,就是吕宋岛,如今已经被命名元州,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而他们登陆的地点就是后世的马尼拉,这可不是韩艺计划,因为元杰他们是渡海过来的,马尼拉有着一个天然港口,他们当然选择在这里靠岸,而且,他们支援也都是从这边来,他们当然选择这里作为大本营,可进可退。 可见这地理决定一切,而不是人。 人只能顺天而行,是没法逆天而行的 “叔叔。” 当元斐看到援兵到来时,心情那是非常激动的,可是当他看到元鹫从船上走下来的时候,当即就傻眼了,因为这是要过海的,不可能还事先派人来通报,元斐并不知道元鹫会来,当他看到元鹫时,他知道他们快乐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还有你崔叔叔。” 崔平仲从后面走了出来,笑吟吟道。 元斐一怔,忙行礼道:“元斐见过崔三叔。” 元鹫一脸嫌弃的打量他一下,沉着脸道:“元杰那混蛋呢?” “!” 元斐迟疑片刻,旋即道:“元杰他不知道叔叔你来了。” 元鹫道:“也就是说他没有被敌人砍断双腿?” 元斐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元杰虽然受得伤不轻,但是如今已经痊愈了。” 元鹫又长长叹得一口气,很是遗憾道:“那佛逝国是怎么搞的,连腿都没有砍断,真是令人感到遗憾。” 元斐满脸通红,做不得声。 元鹫又看了眼元斐,道:“叔叔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打得过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赶紧跑,就连野兽都知道这么个道理,可见你们是连猪都不如,打不赢还往上凑,我们元家的脸可都让你们给丢完了。” 元斐唯唯若若的点着头道:“叔叔教训的是,侄儿知错了。” 崔平仲突然道:“这里的风景还挺不错的,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是是是。” 元斐急忙点头,赶紧的看了眼崔平仲。 “是什么是。”元鹫看着崔平仲道:“我说老崔,你是来看风景的么?” 崔平仲道:“那我就换一种说法吧,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势,毕竟我们是来打仗的。” “这还差不多。” 元鹫点点头,又冲着元斐道:“还不快带路。” “叔叔,三叔,这边请。” 元斐赶紧引路,心里是叫苦不迭,怎么派这么一个魔鬼来了啊!又赶紧朝着身边的一个随从使了使眼色。 那随从心领神会,悄悄往后退去,然后抄小路,赶紧去通报元杰。 崔平仲虽然以前在蓬莱出过海,但还是头一回来这热带岛屿,只见这岛上一片葱绿,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农田,而且看上去好像统一都是农庄,不少人赤裸着身子躬身于农田中干活。湛蓝的天空,每过一会儿,就有成群的鸟儿飞过,不禁点头道:“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啊!” 元鹫也在四处观察着,他其实很想询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野兽,但是如今得保持叔叔的威严,一直忍着没有问。 行得好一会儿,他们穿过一片比较松散的树林,来到一处非常开阔的地带,这不像似刚刚开发出来,应该很早以前就有人在这里居住,中间是一个非常大的山寨,几乎都是用木头建成的,而且风格是那种很严谨的,方方正正,四平八稳,宏伟大气,一看就是唐朝的建筑风格,以山寨为中心,周边是一个个小营帐,随处可见手持长矛弓箭的战士,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但很结实,人人都井然有序,这道路也修得是非常平整。 崔平仲笑道:“你们将这里治理还不错呀。” 元鹫哼道:“这也叫不错,在咱们中原,强盗可就住这种地方。” 元斐唯唯若若的点头道:“叔叔教训的是。” “你别听他的,你们确实将这里治理的不错。”崔平仲没好气的瞪了元鹫一眼,又道:“不过,你们就不能弄一些衣服来给他们穿上么,这男人倒也罢了,可是我看有一些女人也都是赤身裸体的,这真是有伤风化啊!” 元斐尴尬道:“三叔,那衣服不是都让佛逝国那边给抢了么,不过他们也都已经习惯了,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 元鹫道:“我说老崔,你什么时候在乎这衣冠呢?” 崔平仲道:“我是不在乎这些,但也不能让女人裸着身体,这成何体统。” 元鹫大咧咧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些女人长得这么难看,这么黑,跟男人也没啥两样,穿不穿都无所谓。” 崔平仲摇摇头,不去搭理他。 几人刚刚来到山寨大门前,只见一道身影,几乎都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 不是元杰是谁。 “叔叔!” 元杰一抬头,猛然看到元鹫,脸色当即吓成了青紫色。 “真高兴还能够见到你小子。” 元鹫哈哈一笑,一掌拍在元杰的肩膀上。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掌,差点没有将元杰给拍跪下,咬着牙根,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还强行露出谄笑来,“叔叔,你怎地来呢?” 元鹫叹道:“你大爷爷他们让我来帮你收尸,没想到你还活蹦乱跳的,看来我是白来一趟了!” 话音刚落,他脸色一变,冷冷的看了眼元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元杰立刻是龇牙咧嘴的,赶紧揉了揉肩膀,又偷偷瞄了眼元斐,元斐也是一脸苦笑。 元鹫才不会讲客气,直接来到寨中最大得一间屋内坐下。 随后进来的元杰赶紧吩咐人将酒、水果呈上。 只见十余个身着麻衣的女婢走了进来,这些女婢比起那些劳作的女人还是要好看不少,十五六岁,模样清秀,肤色虽然比较黑,但里面透着红润,身材不高,但是非常圆润、饱满,是别有一番风情,关键那衣服还比较宽松,胸前是春光是尽显无疑。 这些女婢进来之后,就跪在元鹫他们身旁,端着托盘,新鲜的水果,美味的酒肉。 “也不是人人都那么丑呀!”元鹫愣了下,又朝着元杰他们道:“你小子还真是会享受啊!” 元杰嘿嘿直笑,道:“叔叔舟车劳顿,要不小侄先叫几个女婢来帮叔叔捏了捏。” 元鹫有些心动,坐在船上,这胳膊确实有些酸。 但是崔平仲是很不习惯这种场面,在他夫人死后,他就一直都是独居,天生就不喜欢被人伺候,将酒拿到手里,又顺手拿了一个水果,然后道:“元杰,让他们退下吧,我们要享受的话,也不会来这里。” “哦。” 元杰嘴里应着,却看向元鹫。 元鹫看了眼崔平仲,犹豫半响,最终也将酒跟肉拿到手里,道:“退下吧。” 元杰赶紧让那些女婢退下。 元鹫先是狠狠灌了一口酒进去,解了解渴,然后一语不发的看着元杰和元斐。 元杰和元斐乖得都跟兔子似得,真的是夹着腿坐着,大气都不敢喘。 元鹫叹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千里迢迢,翻山过海跑到这里来用韩艺的话来说,就是来帮你擦屁股的,将来元家要是落到你们手里,我看也就能够折腾个三五年啊。” 元杰眼眶一红,眼泪都快流出来,垂着头,羞愧道:“叔叔,我们愧对家族的信任。” 元斐也是直点头。 元鹫将脸撇到一边去,好似都不愿多看他们一眼,但眼中却满是笑意。 崔平仲心里有数,这厮就是成心奚落元杰他们,毕竟在海上闷了这么多天,真心觉得这厮有够无聊的,笑道:“这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也无须为此感到介怀,活着便好。”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好奇道:“不过来之前,听说你这里的情况十分危机,可是我似乎并未感受到危机感。” 元杰忙道:“佛逝国在年初的时候,曾派了一支军队进犯,已经被咱们给打退了。” 元鹫面色一紧,道:“什么?就就已经打过呢?” 元杰错愕的点点头。 元斐道:“不过那只军队规模不大,我看应该只是试探性的。” “是么?” 元鹫又是面色一喜。 元斐也错愕的点点头。 他们两个感觉元鹫的语气怪怪的。 元鹫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几声,道:“我倒想见识一下这岛上的野蛮人有些甚么手段。” 他就是来这打仗的,如果已经打完了,那他会崩溃的,敢情是白跑一趟。 元杰谄笑道:“那些野蛮人,哪里是叔叔你的对手,其实大爷爷都不需要叔叔你来,弄点武器给咱们就行了。” “那。” 元鹫刚一开口,忽然看向一旁崔平仲,转而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说着,他又看向崔平仲道:“老崔,你有什么建议?” 崔平仲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连这里的情况都不知道,又如何敢妄下判断。” 元斐赶紧将他们的情况告知了崔平仲,他们手下目前有精兵三千,控制着一万多户。 元鹫诧异道:“这个岛上才这么一点人?” 元斐道:“倒是不止这么一点,但是这地方到处都是丛林、山地和岛屿,道路又通,有些部落躲到丛林里面,咱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不过这最好的地方可都在咱们手里,而且,我们还往广州运去不少奴隶。” 崔平仲却道:“这人虽然不多,但是比起你们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可也不算少,你们是如何统治这里的?” 元杰哈哈一笑,道:“三叔,这要说出来,你恐怕都不信。” 崔平仲哦了一声,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元杰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都是一些土著,他们刚开始仗着自己人多,还挺嚣张的,要将咱们给赶出去,结果打了一仗,我发现只要他们的酋长一死,剩下的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最基本的组织不知道,搞得他们还只能跟着咱们哈哈。” 元鹫道:“那你还有事没事写信回去吹牛?” 元杰眨了眨眼,又默默的垂下头去。 元斐又道:“不过这地还真是好地,可算是没有来错,这里真是种啥长啥,都不需要费神,这里稻谷一年收三回,根本吃不完,咱们只能拿去酿酒。” “是吗?” 崔平仲微微皱眉,道:“这不一定是好事啊。” 元斐道:“三叔这话是何意?” 崔平仲道:“战争的根本原因是在于生存,其次,才是贪婪。好比一个饿疯了的人,他一定会去抢夺他人的食物,但是这里的土地这么好,即便不费力也饿不着肚子,那就不需要战争。且不说他们的战斗力一定不如我们中原将士,更为关键的是,一支都不知为何而战的军队,是难以战胜敌人的,再加上,敌人的人马还要比我们要多得多。” 元杰道:“三叔的意思是咱们以防守为主?” 崔平仲摇头笑道:“不,我们要主动寻求与对方决战。” 元鹫道:“但不是在陆上。” 崔平仲点点头,道:“是在海上与对方决战,在海上作战的话,大家都无路可退,这能够唤起这些士兵的忧患意识,逼着他们奋勇作战。其次,能够削弱敌人兵力的优势,同时增强我们战船和武器优势,如果能够在海上消灭对方的主力,那就至少能够保证我们立于不败之地,至于登陆作战的话,依我之见,还得看中原那边的支援,这点兵力可是经不起登陆的消耗。” 元鹫呵呵道:“幸亏你们的无能让敌人变得气焰嚣张,到时他们一定会大举进攻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就是帮他们选择一个坟墓,来埋葬他们。”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好坏同行 而在长安,除一些商人之外,其实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南海的事,因为中原有着太多的现象吸引大家的目光,首当其冲的就是教育发展,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军事学院和皇家训练营,如今许多年轻人是挤破头皮也想进这两家学院,比以前科举还要疯狂一些。 不少人都悔不当初,当初皇家训练营成立的时候,很多人都对此嗤之以鼻,而当时入学条件那真是宽松到不行,而如今的话,是相当严格,因为报考的人多了,那当然择优而取之。 尤其是今年新开的军事学院,那条件简直令许多人傻眼,首先一点,必须出身军事贵族,光这一点,许多人没有任何想法,这个没法去争取的。 但这反而令一个已经沉沦很多年的军事贵族集团,又有一些死灰复燃的迹象,而这个军事贵族集团,就是关陇集团中的军事贵族。 这军事贵族集团其实也就是关陇集团的核心所在,像独孤家、元家、杨家,包括当今皇室李家,全都是出自这个军事贵族集团。但是这贵族集团已经沉沦很多年,到长孙无忌时代,关陇集团都已经是文臣领导的,在如今的大唐统帅中,就没有几个人是出自这个集团的,尤其是在最高统帅中,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李绩就不是这个集团出来的,但是这个集团中的贵族,那绝对算是军事贵族,是历经三朝,虽然已经腐朽、沉沦,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报考最多的人就是这个军事集团的子弟,他们是绝对有资格的,可见他们也想借此崛起,重新塑造他们的荣耀,但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不但如此,就连长安百姓的生活也正在发生着一场巨变,从上至下谁还有空去关心千里之外的事。 今日是假期,而且天气非常不错,因此许多人都来街道上,在货币的刺激下,逛街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什么东西都必须得上街购买。 张文灌和郝处俊也约着去西市转转,看看有什么可买的,如今教育法案已经出来了,他们也能够清闲一下。 “嗯,什么东西好香啊?” 郝处俊突然停下脚步来。 张文灌寻香看去,诧异道:“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家酒肆?” 郝处俊闻里面隐隐传来嘈杂之声,道:“好像生意还不错,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请。” “请。” 二人刚刚来到茶肆门前,一位酒保立刻迎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只见里面都快要坐满,弄得他们两位宰相,还只能坐在角落里面。 “二位客官想吃一些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咱们店最好吃,莫过于咱们东主秘制的烤鸭,你看他们桌上可都点了,二位客官可来半只先尝尝鲜。” “原来是烤鸭香味!”郝处俊笑着点点头,道:“行,就来半只,再来一壶酒。” “好嘞!” 过得一会儿,这烤鸭就上来了。 张文灌、郝处俊一边吃着,一边点头称赞。 张文灌不禁冲着那酒保问道:“你家这烤鸭如此美味,以前怎么就没有拿出来卖?” 那酒保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这店的东主是来自睦州,这关中很多人都没有吃过。” “睦州?” 张文灌听得有些惊讶,你这开店开的也忒远了吧。 那酒保笑道:“客官,如今这没啥可惊讶的,那通熊店都从关中开到广州去了。” “那倒也是。”张文灌笑着点点头。 待那酒保离开之后,郝处俊道:“尚书令说得没有错呀,这商业文化的确有利于民族的融合,以往南北两边可没有这么密切的来往。” 张文灌抚须点头道:“这是好事,若各地区隔阂太大,一旦发生动乱,就会引起割据。” 忽闻隔壁一桌有人说道:“还真别说,陛下这回决定重新建设城内,还真是明智之举啊!” “可不是么,以往要买东西,要吃东西,要不去就得去东市,要么就去西市,吃完走回来,就已经饿了,如今出得坊门,就有东西吃,实在是太方便了。” “是呀!咱们坊外马上就要开一家粥店,以后咱们坊吃早餐可就方便了。” “如今我看城内很少人在自己家做饭,都是在外面吃。” “如今人人都得去作坊干活,哪有空做饭吃。” 郝处俊闻言,不禁感慨道:“我中原自古以来都是认为民静则国安,但是如今看来,也并非是如此呀,如今长安人口流动非常大,哪怕是半夜,兀自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但是犯罪的情况比往年要少了许多,非常安定。” 张文灌点点头,道:“如今人人都为生活而奔波,哪里有空想其它事。不过解除坊市的限制,的确方便许多呀,记得前两日,我在家写文章,正写得非常投入时,突然发现没有纸了,当时已经入夜,这心中好生惆怅,原以为非得等明日再写,后来我那随从告诉,坊外就有一家纸店,结果不到一会儿功夫,他就将纸给买来了。” 郝处俊叹道:“想不到一番改动,我们的生活也随之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他说得不错,虽然城内建设还未完工,但是百姓的生活已经随之发生改变,光店面就增加了一百多家,但那都是一些很小店面,跟生活息息相关,这是朝廷特意安排的,沿街开市,是必须要要在朝廷的规划之内,两市并未因此而衰落,反而变得更加繁荣,因为很多大型商品,贵重商品,还只能去两市购买,并且大酒楼也全部在两市,两市还是长安的娱乐、商业中心。 消费也是与日俱增,因为方便肯定就会刺激消费,消费增加,店面就跟着会增加,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吃过之后,张文灌、郝处俊各自拿出一些代金券,付了这酒钱,因为唐朝饭桌上的主流文化,本也是分餐制,除非是有人请客,否则的话,大家出门吃饭还都是aa制,尤其是文人,这君子之交淡如水。 刚出得门外,忽见百姓街道上的百姓,突然变得行路匆匆,而且都是奔向西市。 与此同时,这酒肆里面的客人,也都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直奔西市而去。 “小哥,你们是去干什么?” 张文灌满心好奇,于是叫住一个刚从店里面出来的年轻人问道。 那年轻人忙道:“我是去西市看钟塔。” “钟塔?” 郝处俊突然道:“我想起来,好像是一个工匠发明了一种可以更准确计时的工具,叫做叫做邱陌钟。” “我也听闻此事。” 张文灌道:“那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请。” 等到二人来到西市时,都不用问那钟塔在那里,一眼望去就能够发现,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站在一座塔前,仰着头往上望去。 但见那塔约莫有十丈之高,在西市那真是一览众山小,而塔顶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盘,上面有着一根黑色的指针,黑白相间,令人看得非常清楚。 张文灌惊讶道:“这里何时建起一座这么高的塔来。” 郝处俊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他们身边一个酒保打扮的年轻人笑道:“二位有所不知呀,这个塔不到三月就修建好了,别说你们,咱们天天待在西市,也感觉非常诧异。” “这么快?” “嗨!这年头有钱什么都快啊!据说这塔可是工部尚书亲自设计的,又是凤飞楼的建筑团队建造的,这能不快么。” “原来如此。” 张文灌点点头。 他们还是传统文人,对于发明创造不是那么感兴趣,他虽然听说过这事,但也没心情去了解。 说话间,忽闻一阵钟声响起。 咚!咚!咚!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来,每个人都显得非常激动。 就连他们身边的酒保都高声欢呼起来。 张文灌又是一脸困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酒保略显诧异道:“二位连这都不知道?” 张文灌摇摇头。 那酒保指着上面大圆盘道:“二位客官请看那钟,方才钟声响起时,指针是指着正上方,这就表示正午到了,这钟塔会在卯时、正午、酉时发出钟声,而且,这不是人在上面敲,是用机关带动的,可是厉害了。” 他说得是眉飞色舞,如今很多新奇的东西冒了出来,他们这些市面对此都是非常感兴趣。 张文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而在钟塔对面酒楼里面,只见一小群身着绸缎服饰的富商正站在阳台上相互拱手道贺。 “老贾,邱陌,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 “老贾,邱陌,咱们在新市场也弄一座这钟塔如何?这钱大家一块出就是了。” “这主意好啊!最好是能够建在作坊也能看到的地方。” “好说,好说。” 贾富贵拱手笑道,满面的春风得意。 这钟塔的钱,全都是他出的,他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但他是一个商人,要是无利可图的话,他当然不会这么做,如今这邱陌鈡就还未能形成商品价值,因为太大了一点,成本也是非常高的,但是他知道,这里面有着无尽的利润,而且商品化是迟早的事,但是想要推广这种邱陌钟,首先一点,就是得让百姓适应这邱陌钟,熟悉这钟,甚至于离不开它,等到商品出来之后,那大家就都会来买。 当然,关于这塔,韩艺也给许多帮助,不然的话,修不了这么快。 不过韩艺此时并未在这里,他今日跟元牡丹去到了西郊外的炼钢厂,这炼钢厂其实就在水泥厂边上,因为这边上本就有一个大铁矿在。 “尚书令,李太史,你们看这钢锭。” 但见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工匠,拿着几块小钢锭分别递给李淳风、韩艺、元牡丹。 李淳风拿着看了看,诧异道:“这钢。” 一旁的元牡丹好奇道:“这钢怎么呢?” 李淳风道:“韩夫人有所不知,这钢比咱们在贤者六院炼出来的钢可是要好不少啊!” 元牡丹惊喜道:“是么?” 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此一点也不熟悉。 那老工匠又拿出一块钢锭来,道:“夫人,这是我们在贤者六院炼出来的钢锭,你看看。” 二者一对比,很明显,这刚刚炼出来的钢,是要好许多。 韩艺开心的笑道:“曹院士,看来你们又有很大的突破啊!” 那老工匠忙道:“回禀尚书令,这就是下官请你们来的原因,我们并未有啥突破,这设备、技术都是跟我们在贤者六院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钢炼出来就是要好一些。” 韩艺闻言不禁一阵错愕。 李淳风诧异道:“竟有这等事?” 元牡丹突然道:“是不是因为煤的原因,或者是矿石的原因?我这里面的谋和铁矿都是从乐浪州运来的。” 那老工匠道:“其实我们在贤者六院,也拿着乐浪州的煤和铁炼过,不但如此,各地的煤和铁矿我们都尝试过,有些铁矿炼出来的钢,的确要好不少,但也不至于好这么多,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李淳风道:“这真是奇怪呀。” 那老工匠又道:“难道是跟这炼钢厂有关,这可是唯一不同的。” 李淳风摆摆手道:“这不可能,既然原料都是一样的,那问题肯定还是出在冶炼的过程中,我们去看看吧。” 几人又随着老工匠,跟着冶炼的流程走。 转悠了一圈,他们来到炼钢炉边上,李淳风眉头紧锁道:“奇怪,这炼钢的流程跟咱们贤者六院没有什么不同啊!” 韩艺突然盯着那鼓风机,道:“不,我看还是有一点不一样。” 李淳风忙问道:“什么不一样?” 韩艺走到鼓风机旁,朝着那操作鼓风机工匠道:“你先停一停。” 那工匠急忙停了下来。 “你们看!” 韩艺指着鼓风机口前。 几人凝目看去,隐隐可见一团团白色的灰尘。 李淳风突然双目一睁,道:“难道是。” 韩艺立刻道:“我们去那边说吧。” 李淳风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 几人又来到一边。 元牡丹一脸好奇道:“夫君,你们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指着放在窗边桌面道:“这可能就是原因。” 元牡丹一看那桌面,除了脏兮兮的,没有什么东西,道:“我还是不明白。” 李淳风抚须笑道:“是石灰。” “石灰?” “不错。” 韩艺点点头道:“这炼钢厂就在水泥厂边上,平日肯定有许多石灰粉飞到这里来,经过鼓风机又吹入到炼钢炉内,我想定是这石灰与铁水发生某种反应,从而令炼出来的钢更好。” 李淳风笑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要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元牡丹是激动不已,这炼钢厂刚开门,就令炼钢技术更上一层楼,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啊。 李淳风道:“究竟是不是如此,还的经过反复验证,才能够确定。” 韩艺道:“但是关于此事应该保密,炼钢技术涉及范围实在是太多了。” 正当这时,一个随从走了进来,道:“启禀尚书令,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户部官员,说有急事要见你。” 韩艺愣了下,又朝着李淳风道:“我先失陪一下。” “请便。” 过得一会儿,韩艺便走了进来,道:“我看我得马上回户部一趟。” 元牡丹问道:“出什么事呢?” 韩艺叹道:“据说河南、河北等地出现了灾情。”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岌岌可危 灾情? 这对于如今的大唐而言,似乎有一些陌生,因为自陈硕真起义之后,就很少听到有什么重大的灾情,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四海生平。 但是稍微迷信一点的说,其实在今年年初之时,就已经有这个迹象。 记得大年初一,连一声新年快乐都没有说,南海那边就传来噩耗,之后杨飞雪分娩,又差点丢了性命。 仿佛从今年开始,这坏消息就没有断过。 韩艺大年初一就感慨,今年是多事之秋,结果还真让他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户部。 “你来了。” 久候的张大象,见到韩艺,急忙站起身来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户部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河南、河北不少州县,自春末到如今,就只是下过几场小雨,旱情虽然并不是非常眼中,但是今年的那边收成是一定欠收,具体会损失多少,目前还无法确定。” 韩艺道:“我要具体的信息,有哪些州县,涉及多少百姓。” “这是受灾的州县名单。”张大象将一份资料递给韩艺,又道:“涉及多少百姓,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但是我估计应该涉及二十万户人家。” 韩艺惊讶道:“这么多?” 张大象道:“因为河南、河北的人口本来就很多。” 这河南、河北就是黄河流域,是中原文化起源之地,人口当然非常集中。 韩艺又问道:“那当地的存粮是什么情况?” 张大象道:“根据去年年末的数据来看,那边各州县倒是都有一些存粮,但也没有多少,因为这两年来,长安大部分粮食都是来自于河南、河北的税收。” 正当这时,一名官员走了进来,“启禀尚书令,皇后派人来,请尚书令马上去政事堂。” “这么快。”韩艺微微皱眉。 张大象提醒道:“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对,我是城外赶回来的。”韩艺苦笑一声,又道:“你去将受灾地区的户籍、土地、税收的资料给我准备好。” 来到政事堂,枢要大臣已经全部到齐,毕竟他是从城外赶回来的,在路上花了不少时间,但是他们每个人也都是穿着便服,今日本是假期,这事出突然,他们也来不及换衣。 “微臣参见皇后。” “坐吧!” 等到韩艺坐下之后,武媚娘向韩艺问道:“关于河南、河北灾情的事,你可知道?” 韩艺道:“臣也是刚刚听说的。” 武媚娘道:“根据目前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灾情还不算是非常严重,但是如果继续不下雨,后果可能会变得非常严重,我们必须要未雨绸缪,阻止灾情进一步蔓延。” 郑善行立刻道:“这天灾是难以阻止的,朝廷应该立刻下旨,减免灾区的税收,减轻当地百姓的负担,安抚民心,不要造成当地的恐慌,同时,让官府准备好开放粮仓,随时赈济百姓。” 韩艺道:“下旨免税,安抚民心,这是应该的,但是根据户部的资料来看,光凭官府的赈济是无法帮助那些百姓度过难关的。我认为现在百姓家中肯定还有一些余粮,能够支持一些时日,朝廷不能为此感到过度恐慌,应该赶紧命特使前去那里,了解清楚灾情,朝廷才能够对症下药,也防止当地的地主、官员从中谋取暴利。” 武媚娘点点头,道:“那不知派谁去呢?” 郑善行道:“就让我去吧。” 卢师卦道:“我与郑侍郎一块去,我还能够带一些药草过去。” 武媚娘稍稍点头,因为他们二人都是山东顶级士族,在那边比较有威信,由他们前去,的确比较合适,又颇为严肃道:“上回清溪县的一场水灾,引发了陈硕真造反,其动乱带来的损失要比天灾带来的损失,多得多。而河南、河北乃是我中原的中心地带,若是这两地乱了,其后果要比陈硕真造反大得多,甚至于引发天下大乱,虽然目前灾情还不是非常严重,但是你们此去一定小心谨慎的去面对,不但要想方设法阻止灾情蔓延,同时也得防止人祸的出现,有什么情况,立刻派快马回来” “微臣遵命。” 武媚娘又道:“为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得让周边州县准备好粮食,随时准备将粮食送往灾区。” 由于目前得来的信息还不是很多,而且古代赈灾,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招,能谈论的东西还真不多,能够做到尽人事,听天命,就已经非常不错,一旦出现灾难,死人那是非常正常,别死太多就行。 会议结束之后,韩艺便立刻回到户部。 而张大象已经将所有资料都给韩艺找来了。 “尚书令,你说这事会不会跟皇后关呀?” 韩艺刚拿起资料,准备看时,张大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韩艺听得好气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胡话,皇后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她未必还能让天不下雨?” 张大象摇摇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 韩艺笑道:“那应该怎么说?” “这天灾多半都是因为统治者失德才导致的。”张大象道:“陛下主持政务的时候,全国各地几乎都没有发生什么天灾,偏偏皇后主持政务时,是灾难不断,上回危机纯粹就是因为皇后,而如今皇后才刚出来主持政务,偏偏又发生危机,这难道真是巧合,我还不信了。” 别看他平时不做声,但是他心里其实是非常痛恨武媚娘的,因为他出身关陇集团,与武媚娘是天生敌对,政治理念中,就是非常不爽武媚娘。 “胡说八道。” 韩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忽然眉头一皱,道:“谁说这天灾都是因为统治者失德导致的?” 张大象道:“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呀!” 韩艺眉头紧锁道:“此话当真?” 张大象稍显惊讶道:“这你都不知道?你不信出去问问,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说。” 韩艺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说法。 但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很多朝代都是因为天灾而导致灭亡的,但是天灾只是一个导火索,最终还是被人推翻的,这皇帝讲究的是天命所归,是代表着天,谁想要改天换日,首先就得将这个理念给否定了,那些造反的人当然会将天灾归咎于统治者头上,那么他的造反才能够说是替天行道。 韩艺眉头紧锁,过得一会儿,他突然道:“你派人去洛阳、汴州看看,当地有多少粮食?” 张大象道:“那边粮食应该有不少,但是多半都是商人的,因为自从上回俸禄改制之后,官员的俸禄统一兑换成了货币,朝廷对于粮食的需求量一直都在减少,再加上之前那场危机对于运河一代的州县的破坏非常大,各地州县都需要恢复,还有建设学院,修建道路,在那场危机中,河南、河北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因此朝廷这两年的粮食主要都是来自河南、河北等地。” 韩艺沉吟片刻,道:“那你就派人去调查,那些粮食都是属于什么人的。” “是。”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韩艺看来,这两年乃是唐朝腾飞之际,但是他不可能将天灾也给算进去。然而,这古代一旦发天灾,那是非常可怕的,没有办法预测后果的,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这对于新政而言,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当初韩艺在推广新政的时候,就曾几番说明,重商政策,是可以地域天灾的,如今天灾是真的出现,要是没法阻止的话,那新政会受到大家的质疑。 可问题就在于,这个时间点来的太妙了,如果是扬州、亳州、汴州这些地方发生天灾,只要不是那种大半中原一起爆发灾难,那粮食还是能够供应的上,因为这一代地区粮食本身就是活动的,问题就是,河南、河北还是处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社会,就没有商业化,韩艺的政策中心,一直都在江南,就还没有轮到北方地区,也没有理由让它们商业化,韩艺不是说让各州县强行商业化,他玩的是阴谋诡计,引导大唐走向这一条路,河南河北就不具有商业化的恢复能力和补给能力。 这一点尤其令韩艺感到非常头疼。 不仅仅是他,整个朝廷的政策也立刻也发生变化,所有有关新政的政策先都停了下来,将所有的人员都投入到救灾上面。 因为河南、河北对于中原王朝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可以说是中原的心脏地带,一旦出现动荡,就可能会波及全国,这是非常可怕的。 幸运的是,目前灾情还不是非常严重,没有关中大旱那么恐怖,大家有信心能够缓解危机,但是,正当朝廷上下全力以赴时,民间突然是流言四起。 正如张大象所言,如今的百姓普遍都认为,天灾那就是因为执政者失德,老天才借此来惩罚执政者,但是大家议论的对象,不是李治,而是武媚娘。 李治在百姓心中,那还是非常仁义、善良的一位君主,受到大家的爱戴。恰好这一段期间,李治是在养病,由武媚娘正式出面主持政务,这一切真是太巧合了,要知道先前那场危机的罪魁祸首是武媚娘,乃是板上钉钉之事。另外,武媚娘又是一个女人。 更加可怕的是,知识分子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说法就是知识份子提出来的,朝中也是流言四起啊。 前面武媚娘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声望,立刻又变得岌岌可危,要是弄不好,甚至于断送她的政治生涯。nt :。: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大难临头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郑善行、卢师卦刚刚赶到灾情最为严重的魏州,结果就看到他们最为担忧的一幕。 蝗灾爆发了! 旱灾跟蝗灾那真是亲兄弟啊! 蝗灾一出现,可就不是欠不欠收的问题,这蝗灾肆虐,到时草根可能都找不到。 郑善行一看这情况,赶紧命人传信来到长安。 古人那真是谈蝗色变啊! 这一下朝野上下是陷入恐慌之中。 户部。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张大象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面走个不停。 而韩艺则是坐在椅子上,沉吟不语。 张大象自言自语半天,突然停下来,看向韩艺,道:“尚书令,你怎还能恁地淡定,这蝗灾一来,非人力可以阻挡的,弄不好将会覆盖到整个河南、河北地区,甚至扩及到东都洛阳,要真是这样,那真的可能会天下大乱啊!” 韩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难道像你这样,就能够解决问题吗?” 张大象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你在这里吵吵闹闹的,你叫我怎么想办法。” 韩艺说着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资料收起来,就往外面走去。 张大象急忙道:“你去哪里?” “回家看。” “为什么回家看?” “这里太吵了!” “!” 韩艺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他真拿着资料回萧府去了。 他一回到萧府,就将所有的资料贴在墙上,然后站在资料前面,目光来回扫动着,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时辰。他忽然皱了皱眉,道:“其实天灾和人祸的结果是一样的,那我何不如法炮制,再玩一次老套路,顺便让河北、河南也商业化。不过,那场危机,是我花了好些年精心准备的,但是这一场危机是毫无准备,我拿什么去推动河南、河北商业化呢?” 说到这里,他不禁又皱眉陷入沉思之中,道:“资本主义的真谛,在于利益,不管我怎么做,也要围绕利益展开,利用利益去驱使这一切。可是河南、河北有什么利益,值得大家能够在蝗灾肆虐的情况下还趋之若鹜呢?” 他来到一张地图前面,只见那地图上面还写着河南、河北地区的特产,农作物。 “这些恐怕还不足以打动商人。” 韩艺皱了皱眉,忽然目光移到山西那块,他不禁又走进一步,笑道:“对呀!结果是在终点,只要终点有巨大利益,那么这一整条线路,可就都是财路。”他突然拿起笔来,正准备在地图上面标记的时候,听得外面响起一个声音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就见萧无衣气冲冲的推门走入进来。 “你怎么就回来呢?” 韩艺一脸诧异,如今还会没有下班的时候。 “你没有看见我很生气么?” “当然看见了,不知你为什么生气?难道有人欺负你?哇靠!真是岂有此理,你告诉我,我现在弄死他。”韩艺当即怒了, 萧无衣嘴角抽了抽了,拿起一张报纸塞到他怀里,“这是今天刚出来的士族日报,你自己看吧。” 韩艺拿起一看,不禁也是面色一变,只见文章通篇都是在骂武媚娘,那真的是将武媚娘骂得狗血淋头,这让韩艺都看傻了。 古人在报纸上直接骂皇后,最后还直接要求废皇后! 这是到了民主社会吧? 韩艺不禁抹了抹汗,只能说这些士族实在是太猛了一点,又看向萧无衣道:“这骂得是皇后,你生什么气?” 萧无衣道:“他们不仅仅骂皇后,他们还在贬低我们女人,只要一出问题,你们男人就知道将罪责推倒我们女人头上,一点担当都没有,现在当官、掌权可都是你们男人,这真是太无耻了。” 韩艺笑道:“你这样说,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可不是每个男人都认为这怪女人,我就不这么认为啊!” 萧无衣瞧了他一眼,面色显得有些尴尬,道:“可是可是这事也不能赖皇后,更不能赖咱们女人,亏他们还是读书人。” 韩艺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揽着她,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消消气,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夫人你明显就是上天派来人间为女人做主的,你看,你夫君的外号都叫做‘妇女之友’,这决计不是巧合,所以说,这肯定是老天故意给你制造的困难,你要做的是勇于面对,而非是生气。” “瞎说!我才没有这么伟大。” 萧无衣白了韩艺一眼。 韩艺目光往她胸前一瞟,道:“也就比牡丹差一点。” “什么?你说我不。”萧无衣顿时柳眉倒竖,忽然发现这厮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当即就是一掌拍去,娇嗔道:“你作死啊!” 这一掌倒是没用多大得力,韩艺顺势握住她的手,道:“贵在坚挺,不不不,贵在坚持,坚持,什么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如今大祸临头,你还有心情开这玩笑。”萧无衣瞟了瞟韩艺几眼,道:“夫君,你可有办法,缓解这场危机。” “现在没有,但是我想很快就会有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就是上天派来帮助你的,按照这个设定来看,我不可能没有办法。” 萧无衣听得抿唇一笑,心中的怨气一扫而空,忽然,门外有人道:“姑爷,皇宫来人了。” 两仪殿。 “自古以来,天灾皆因统治者失德所致,可自陛下执政以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从未出现过如此之大的天灾,甚至要胜于贞观,可见陛下之仁孝、仁德,老天是看在眼里的。然而,上回陛下龙体欠安,移居洛阳休养,期间由皇后代为处理政务,结果淮南、江南、关中立刻爆发危机,险些断送我大唐百年基业,期间陛下出来主持政务,天下立刻太平,如今陛下再度启用皇后,结果河南、河北立刻又爆发旱灾、蝗灾,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所在么,当今皇后乃是一个不祥之人,若不废除,我大唐迟早会毁在她手里的。” “还请陛下为我大唐江山着想,废除皇后,早日恢复往日之安宁。” 韩艺刚刚来到两仪殿,就看到以上官仪为首的文臣们,请求李治废除武媚娘。 都还不委婉,直接要求李治废除皇后,可见唐朝政治之开明。 在这些文臣之中,多半都是关中贵族,那上官仪就是代表,他们心里其实很恨武媚娘的,因为武媚娘当初将他们关陇集团几乎是一网打尽,来济、韩瑗都是他们非常好的朋友,甚至于老师,结果都惨死在武媚娘手中,如今这么好机会送上门来,他们当然不会放过,怎么也得落井下石,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的总得还啊。 李治听得一脸郁闷,底气不足的说道:“此——此乃天灾,皇后也不想这样。” “难道妲己、褒姒希望夏、周灭亡么?”上官仪立刻道:“陛下何不想想,为何在陛下执政期间,国内从未发生过天灾,偏偏皇后出来主持政务,这灾难就不断,我上官仪身为大唐之臣,就算不要这性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唐受皇后所累,也不能让陛下因此背负这千古骂名。” 李治被怼的是脸都红了,做不得声。 上官仪说得非常巧妙呀,如果李治反驳这一点,也就是说这些年来四海升平,跟你的仁孝,跟你的修德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李治当然不会反驳这一点,皇帝就喜欢这个,我就是代表这天,我即位四海升平,证明我是天命所归,但是,如果这跟你的修德有关,那么灾难就跟武媚娘的失德有关,武媚娘就是一个灾星。 上官仪身旁一人又道:“陛下,如今蝗灾刚起,尚有回旋之余地,需赶紧废除皇后,祭祀天地,若不加紧阻止的话,到时蝗灾蔓延到山东、洛阳等地,国将亡矣啊!” 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说得是对的,这蝗灾要不阻止的话,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但问题是这跟你废不废皇后,有个屁关系啊。 “这。” 李治眉头紧锁,犹豫不决,因为自古以来就有这种说法,其中还包括女人干政,国家必乱的思想,而且这就是说给统治者听的,儒家是最信这一套的,更加要命的是,前面还因为武媚娘发生过一场危机,这武媚娘刚出来主持政务,结果这又爆发天灾,要知道河南、河北已经很多年没有爆发过这么严重的天灾,这古人本就迷信,不信还真不行呀,但是武媚娘毕竟是他的妻子,是皇后,说废就废,这当然也不行,于是看了看一旁沉默的枢要大臣。 李绩、张文灌他们都是垂首不语。 他们可是不傻,你皇帝都这么忌惮,我们哪里敢多言,如今上官仪都已经说成这样,这就真不能乱开口,他们的确可以出言保住皇后,可问题是,他们一旦保住皇后,而那边灾情却进一步扩大,那到时候清算起来,他们可就都自身难保。 关键就在于他们也没法阻止灾情的蔓延,蝗灾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大家都知道其中严重性。 包括韩艺都没有做声。 李治是眉头紧锁,突然用手扶住额头,发生一声痛苦呻吟,“啊!” “陛下!” 张德胜急忙走过来,搀扶着李治,“陛下,陛下,快快,快传御医。” 这一招还真是百试不爽啊!韩艺轻轻松得一口气。 皇帝突然身体不适,这会自然也就开不下去。 出得两仪殿,王玄道小声道:“这皇后再厉害,也抵不过老天啊!” 崔戢刃道:“你信这是老天警示我们么?” 王玄道笑道:“我是信命之人,但是我相信老天不会采取这么卑劣的手段,因为死在灾难中的可都是百姓,用成千上万的性命来警示我们,既然老天能这么做,何不就一道闪电电下来,犯不着伤害无辜的百姓。不过,皇后这回可能真的会栽倒这上面。” 崔戢刃眯了眯眼,突然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韩艺,心道,他是不会答应的。 出得皇宫。 “姑爷,是回府么?” 那马夫问道。 韩艺坐在车内沉默半响,突然道:“去北巷。” 来到北巷,韩艺直接在巷口下车,刚下车,就遇到曹绣。 “这不是韩小哥么,真是巧啊!” “是巧啊!” 韩艺笑吟吟道。 曹绣眼光忽然左右瞟了瞟,低声道:“那人想见你。” 韩艺点点头,然后便去到凤飞楼,他先是认真的跟桑木商谈一下关于粮食一事,然后便带着小野出门去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赌命 其实这一回,武媚娘反应的还算是很慢了,她一开始并未想到,这一把突如其来的火,会烧到她头上来,而且是专门烧她一个人,甚至要烧死她,她最开始还是想尽量减缓危机,不要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她只是冲着政绩去的。 不过武媚娘毕竟是武媚娘,这说法一出来,她就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要大难临头,她这么多仇家,她当然知道,这风一起,肯定就会有人趁势点火,而她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不是李治,而是韩艺。 因为李治权力虽大,但李治没有办法抵御天灾,这只能依靠韩艺。 韩艺也料到武媚娘肯定会来找他,故此才去北巷自投罗网。 三更时分。 韩艺与小野趁夜色悄悄来到曹绣在南郊的府邸。 还是与上回一样,韩艺独身一人进去,小野、曹绣在外面等候。 来到后堂,只见一位尼姑坐在后堂内,宽松的僧袍始终都无法掩盖住那丰满的身材,白皙的肌肤透着红润,显得极其娇艳妩媚,这不是武媚娘是谁。 韩艺也不行礼,直接坐了下来,笑道:“皇后,你上回从慈恩寺出来,装扮成尼姑,我倒是还能够理解,但也没有必要每回都装成尼姑吧?迟早会让人识破的。”心想,老是一套制服,太没有新鲜感了! 武媚娘先是一愣,随即正儿八经道:“母亲大人今日刚好请了几位师太来府上讨论佛学。”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道:“那我就没有意见,其实我也只是担心会被人发现,不是针对皇后的这番造型,要是我们死在这上面,那真是不知道找谁去哭。” 武媚娘听他东拉西扯,没完没了,斜眸瞧了眼韩艺,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急着见你。” 韩艺哈哈笑道:“皇后呀,你这回可真是要大难临头了啊!” 语气充满着幸灾乐祸。 武媚娘嘴角一扬,道:“我若大难临头,那你做得这一切,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呀,若是人为之事,我自然会全力保护皇后,但这回老天都出手了,我韩艺再有能力,也不是老天爷的对手,你可不要忘记,我曾还被雷劈过的,这玩意我是信的。” 你信你还说这玩意?武媚娘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也许在别人看来,我这回只怕是要大难临头,但是我认为这对于我而言,同样也是一个机会。正如你经常说的那句话,利益永远都伴随着风险,反之亦然。”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嘴上却道:“哦?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那些儒生们将一切天灾都归咎在我头上,并且连老天都抬了出来,但如果我能够力挽狂澜,补救这一切,不也证明,我是得到了老天的认可。” “言之有理啊!”韩艺激动道:“莫不是皇后有办法,若真是可行,我愿意为皇后身先士卒啊!” “我没有办法!” 武媚娘非常直接道。 韩艺愣了下,道:“你没有办法,你还这么说?” 武媚娘笑道:“这便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韩艺道:“皇后,这可是蝗灾呀!我能有什么办法。” 武媚娘笑道:“蝗虫吃得粮食,又吃不了人,归根结底还是粮食问题,若有充足粮食,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这可是你最擅长的。” 韩艺瞧了眼武媚娘,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道:“皇后如今还能临危不乱,韩艺真是佩服万分啊!” 武媚娘笑道:“这都是因为有你在。” “哎呦!这我真是诚惶诚恐啊!” 言罢,韩艺突然面色一变,道:“不过皇后你说得很对,这还真是老天爷在给机会啊!”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她其实也是装的,她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这是天灾,古代在天灾面前,那就只有承受的份,这事已经闹成这样,要是损失重大,那李治也只能找她做替罪羔羊,平息民愤,因为上官仪肯定会将一切罪责全部推倒她头上,这事也没法找出证据说不是因为她,这皇后是一定当不下去,所以别看这事来得很突然,但真的很致命。 韩艺道:“就在几个时辰前,上官仪他们要求陛下将你废了,我当时并未做声,因为这事闹得越大,对皇后越发有利。你想想看,咱们的目的是让你继承大统,到时儒生肯定是反对最为激烈的,就好像如今这样,如果这一回皇后能够证明,那些儒生都是错的,还险些了延误了灾情,那么就能够借此重创儒生的公信力,并且提升皇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皇后要将这一场天灾当做一场政治秀,一举奠定自己的地位,为将来打下基础。” 武媚娘略显激动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韩艺道:“立刻上奏陛下,让陛下将救援一事全权交予你负责。” 武媚娘道:“我如何让陛下将此事交予我全权负责?” 韩艺笑道:“这很简单呀,上官仪他们不是一口咬定这就是因为你么,你当然不能承认,这事谁也拿不出证据来,这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亲自阻止灾情扩散。当然,要是阻止不了的话,你去不去,你都得完,你根本没有退路,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还是你看得透彻啊!” “这不算什么透彻,其实就算我不说,皇后你也能够想到的。”韩艺淡淡一笑,道:“在得到陛下允许之后,然后亲自前往灾区。” 武媚娘诧异道:“亲自前往灾区?” 韩艺笑道:“皇后怕呢?” 武媚娘嘴角一扬,道:“我还有的怕的余地么?只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这么做?” 韩艺道:“自古以来,发生天灾,除非刚好发生在京师之地,否则的话,皇帝是不会前去灾区视察灾情的,皇后就更不用多说了,我很早就跟皇后你说过,独孤皇后、长孙皇后已经将贤后做到了极致,而皇后若想得到更多,首先就要超越她们,如何超越,走她们都没有走过的亲民路线,当皇后你直接面对百姓,与百姓共患难,并且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那么皇后你将会在百姓心中留下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这对于可是有着莫大的帮助啊。” 武媚娘道:“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成功阻止灾情上面。” 韩艺笑呵呵道:“皇后不也说了么,这可是我最擅长的,我会帮皇后解决这些问题的,不过这得赶紧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蝗灾扩散的太厉害,那我束手无策。” 武媚娘终于端起那杯还未动过,且已经冷却的茶来,稍稍呷了一口,嘴角的笑意渐浓。 欲成大事者,必须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翌日。皇宫。 李治现在很头疼,虽然现在矛头还未指向他,但问题是,是他让武媚娘出来主持政务的,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议论这事,如果他不做出改变的话,万一灾情真的扩大,并且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那百姓也会怪他,大臣们劝你废后,你坚持不废,结果闹成这样,那你与周幽王有什么区别? 别看史书上将妲己、褒姒骂得是狗血淋头,但是纣王、周幽王也都是昏君的代表,这是相辅相成的。 不管他信不信,他得都有动作,因为这带来的政治后果,对他的影响也非常大的,目前这灾情是没法预计,也没法阻止的,他不敢赌这一把。 “看来为今之计,想要保住皇后,只有让她回到后宫。” 李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这说是为今之计,其实就是权宜之计,先解除皇后的职务,看看再说,如果真的扩大了,到时只能弃车保帅,这百姓和大臣是一条心的,那皇帝也只能顺应民意,不可能逆天而行,必须得有人为此买单,现在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武媚娘,而在满朝文武中,又没有人敢临危受命,想找个替罪羔羊,也找不到。 正当这时,张德胜突然走了进来,道:“陛下,皇后来了。” 李治闻言,不禁眉头紧锁,这时候,他还真不太想见武媚娘,他觉得这很尴尬的,他也不能说怪武媚娘,犹豫半响,才道:“请皇后进来吧。” 过得一会儿,只见武媚娘走了进来,道:“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快免礼。” 李治又心不在焉的问道:“听闻皇后出宫去呢?” 武媚娘点点头道:“母亲大人身体有些不适,故此臣妾出宫前去探望。” 李治忙道:“母亲身体还好,可宣御医前去诊治。” 武媚娘迟疑不语。 李治忙道:“难道母亲病情非常严重?” 武媚娘螓首轻摇,道:“只是这都是因我这不孝之女,连累了母亲为我担心,才病倒的。” 李治刚一张口,突然明白过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杨氏是因为着急,才病倒的,这到嘴边的话,顿时又收了回去。 武媚娘突然激动道:“臣妾连累陛下和母亲为臣妾伤神,臣妾真是不忠不孝啊!” 李治叹道:“这事朕知道怪不得你,只是。” 他有些难以启齿。 武媚娘突然抬起头来,道:“陛下,蝗灾一事虽与臣妾无关,但朝中之事都因臣妾而起,臣妾愿一力承担,不敢给陛下添忧。” 李治道:“那也没有必要,这样吧,你先回后宫去避避风头,暂时不要出面处理政务。” 武媚娘道:“陛下,若是这么做的话,那无疑是告诉天下百姓,臣妾就是一个不祥之人,那臣妾岂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李治愣了下,你自己不是说要一力承担么?我这还是不让你来承担,问道:“那不知皇后打算如何?” 武媚娘道:“臣妾希望能够亲自前往灾区救灾。” 李治惊道:“这如何能行,这太危险了。” 如今长安的百姓都在议论,当地的百姓很有可能是恨你入骨,你还跑到那里去,岂不是羊入虎口,饥民发起疯了,都敢造反,还会在乎你是皇后? 武媚娘道:“陛下,事已至此,唯有让臣妾亲自去面对,阻止灾情的蔓延,才能还臣妾一个清白。” 李治惊喜道:“难道你有御灾之法?” 武媚娘道:“臣妾没有,但是只要陛下将此事交予臣妾,自有人为臣妾出谋划策。” 李治愣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听闻在满朝文武中,至今无人献策,如何抵御天灾,不知是否?” 李治点点头,又是叹道:“这天灾非人力可阻止的呀!” “在臣妾看来,并非如此。” 武媚娘道:“不是他们没有办法,而是他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满朝文武又将此事归咎于臣妾头上,那些大学士都坚持的认为,只要废除臣妾,灾情自然会缓解。那么那些有办法的人,自然不敢出声,如果他们说灾情是能够阻止的,也就是这事与臣妾无关,可万一没有阻止得了,他们肯定是自身难保,若无十足把握,自然不会声张。但如果陛下将这事交给臣妾来全权处理,有任何事,都有臣妾来承担,那么那些有办法的人,自然就会向臣妾献策,他们只是尽臣之本分,就算没有阻止危机,那也是由臣妾来承担。” “皇后言之有理。”李治稍稍点头,觉得这么做,还真有可能想出办法来,又道:“但是这样一来,稍有不慎的话。” 武媚娘道:“陛下,此事已经连累到陛下和母亲,而且,外面的人是如此诬蔑臣妾,臣妾如今是生不如死啊,若不能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宁可去死,也不愿背负着一切苟延残喘活着,还请陛下务必答应臣妾。” 说着,她直接跪了下去。 李治赶紧起身,扶起武媚娘,叹道:“非朕不答应你,就算朕答应,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的。” 武媚娘道:“臣妾愿立生死状,若不能阻止灾情的蔓延,不管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 这其实就是在赌命,但是她也没有选择,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并且没法阻止灾情的蔓延,她还是得做这替罪羔羊,因为大家已经有了共识,这场天灾就是因她而起,关键这实在是太巧了一点,自永徽到如今,没有几回天灾,小灾倒是不少,有些地方粮食欠收,中原这么大,这很正常,最大的两次危机,武媚娘可都赶上了。 李治挣扎半响,道:“好吧,朕答应你。” “多谢陛下成全。” ps:看到很多人说什么打炮打炮的,我就不明白了,如今书中的科技技术,哪里造得出炮来,你们真是一点科学认识都没有。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每个人都有弱点,李治也不例外,在关乎他自己核心利益时,他出手那是非常果断,目标也非常清晰,在这方面他是完全没有问题。更新最快 李治最怕遇到的问题,就是目前这种情况,两边都涉及到他的利益,但又没有触碰到他的核心利益,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就暴露出来了。 而武媚娘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够狠,行事非常果敢的,从床笫之盟就可以看出一二来,通常这种时候,武媚娘是能够给予李治很大的帮助,这也是李治将武媚娘视为政治盟友的主要原因,夫妻是关乎爱情,政治联盟看得就是能力,如果武媚娘没有能力,也李治还会娶她,但是不太可能让她出来帮助自己主持政务。 只不过这一回刚好涉及到武媚娘自身利益,武媚娘当然就更加果断,她不需要去考虑李治的政治利益,这事只关乎她的未来,甚至于性命,她知道这事不能拖,这要拖下去的话,那么这个黑锅她是背定了,然而,只要背上这个锅,那她的政治生涯是到此为止,因为这是没法卸下去的。 李治方面压力也大,因为只有他才能够废除武媚娘,他要是没有动作,那这笔账也得算在他头上,他方才还想着让武媚娘回后宫去,先保住皇后这一职位,但是没有想到武媚娘主动要求承担这一切,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于情于理,他也不会拒绝武媚娘的这个要求。 于是第二日李治立刻在两仪殿召开重用会议,并且武媚娘还亲自参与了。 大臣们见武媚娘又出来了,心里真是默默捏了一把冷汗,这明显就是要针锋相对。 其实这也可以算是武媚娘与关陇集团斗争的延续。 因为这上官仪也是根正苗红的关陇集团成员,上官家族是关中大贵族,只不过他当时只是一个大学士,不是主要成员,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得罪武媚娘和李治,李治也没想要赶尽杀绝,他只是将那些能够威胁到他的人给杀了,像上官仪这种人,是永远不可能威胁到他的,要杀上官仪的话,那裴行俭和王方翼、赵持满就更加该死。 但是来济、韩瑗他们可都是上官仪的好友,在上官仪心里面,他们绝对是被武媚娘诬蔑的,而且他是知道实情的,要说上官仪在此事上面,没有带一点私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也正应了那句话,出了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韩艺也是如此,别看朝中现在风平浪静,但若有朝一日韩艺真掉坑里了,一定会有人往里面泼油的。 李治现在倒不怎么关心这些,目前灾情才是最重要的,他就直接开门见山,将武媚娘诉求说了出来,他可不会说,是自己要让武媚娘来负责的,他不想卷入此事,因为这是天灾,伤害的又是百姓,当然能不卷入进去,就尽量别卷入进去。 至今都没有人指责过李治。 这在以往天灾中,是不可能的,就是武媚娘帮李治挡了很多箭。 “陛下,万万不可呀,此举无疑是变本加厉。” 上官仪一听,立刻跳了出来,道:“此回蝗灾乃是老天要警示陛下,陛下怎还能逆天而行啊!” 李治还未开口,武媚娘就冷笑道:“上官大学士还真是霸道呀!” 事已至此,上官仪也不怕武媚娘了,问道:“不知皇后此话是何意?” 武媚娘道:“你一直说这一场天灾是因我而起,我问你,你可有证据?” 上官仪哼道:“此非我一家之言,皇后若是不信,可去宫外听听百姓的议论。在陛下亲自主持政务期间,别说此等规模的天灾,就连灾情都鲜有听闻,可是皇后一出来主持政务,结果立刻爆发危机,上回是如此,这回又是如此,不知皇后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武媚娘道:“上回危机,我已经承认自己在其中犯得错误,但那也是所致,是李义府他们执行不当,且徇私枉法,没有彻底执行朝廷的政策,才导致危及的爆发,这种情况在历朝历代也都出现过,这与老天有何关系?而这一回,与我更加毫无关系,你也无法证明这与我有关系,你们可是朝中大臣,是弘文馆大学士,怎能将那些市民的讹传,拿到朝堂上来作证。” 说到这里,她突然看向狄仁杰和长孙延,“狄少卿、长孙侍郎。” “臣在。” “你们一个掌管着大理寺,一个掌管着刑部,你们说,可有证据证明此事与我有关?” 狄仁杰、长孙延纷纷摇头。 上官仪道:“这事岂需用证据来证明,皇后你本就应该待在后宫,为陛下管理好后宫,这皇后干政,本就是朝堂大忌,你还三番五次干预朝政,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令我大唐是灾难不断,这可是大家都亲眼所见,铁一般的事实,绝非是臣恶意中伤皇后。” 武媚娘笑着直摇头道:“你说得再多,也都是空口无凭,而且你自己无法证明,那也就罢了,却还不准他人来证明此事究竟是否与我有关,你这不是霸道又是什么?” 上官仪诧异道:“我何时又不准他人证明?” 武媚娘道:“那你为何不准我来处理此事?我之所以恳求陛下将此事交予我来处理,就是要证明此事与我无关。” 上官仪皱了下眉头,道:“那不知皇后打算如何证明?” 武媚娘道:“既然你认为此番天灾,乃是老天爷针对我的,那好,如今我亲自出面主持此事,老天爷若真要惩罚我,那灾情定会进一步扩大,但如果我能够迅速的平息这一场天灾,那么就证明此乃天灾,而非是针对我来的。” 上官仪思索片刻,道:“倘若皇后没法阻止这一场灾难呢?” 武媚娘果断道:“我立刻去扬州出家为尼,永远都不踏足关中。” 此言一出,众臣皆是一惊。 这就是在赌命啊! 李绩突然站出来道:“皇后,老臣看此事犯不着闹到如此地步。” 韩艺也站出来道:“还请皇后三思而行啊!” 张文灌他们也全都站出来,纷纷劝阻,但这只是为人臣子之本分,不代表任何政治立场。 武媚娘道:“多谢各位,不过我心意已决,因为我也想知道答案。如果我没法证明这一点,只怕天下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不祥的女人,那样的话,别说这皇后之位,我自问也无颜活在这世上。” 大家又都看向李治。 李治沉吟半响,一目扫去,道:“朕若说此事与皇后无关,你们愿意相信吗?” 大家都不做声,他们不敢冒这头,因为这可不是,而是天灾,谁也没有办法证明这天灾是因何而生。 李治等好一会儿,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说完,他起身就离开。 他怎么也是武媚娘丈夫,不能完全一点脾气都没有,而且,这样也表示他是不相信的,只不过是你们这些人咄咄逼人,我作为君主,你们拿着百姓、国运来逼着我废后,我实在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这事结果是什么,李治的名誉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要是武媚娘输了,那李治就是为百姓而割舍所爱,这绝对是杀身成仁,舍身取义,仁政之典范也,但要是武媚娘赢了,那也是证明的他相信皇后,那是对的。 可这么一来的话,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要是武媚娘没法阻止的话,就必须得去扬州出家。 不过张文灌他们都不太看好武媚娘,因为这可是天灾,如今的技术面对天灾,那唯有一个办法,就是祈祷。 “尚书令,你来一趟政事堂。” 李治一走,武媚娘突然开口道。 大家皆是一愣,旋即又下意识的看向韩艺,只见韩艺是一脸错愕之色。 武媚娘说完便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韩艺叹了口气,嘀咕道:“就说这尚书令当不得呀,什么事都得与我有关,真是靠之。” 但是大家都听得一个真切,沉默的走了出去。 “原来皇后是想押宝在韩艺身上啊!” 王玄道小声道。 只怕他们早已经商定好退蝗之法。崔戢刃道:“那你以为皇后押对了没有?” 王玄道微一沉吟,笑道:“不管是不是因为皇后,这天灾就是天灾,乃是老天所为,人岂可胜天。” 崔戢刃道:“那你认为皇后押错呢?” 王玄道摇摇头道:“我先前就跟你说过,韩艺本身就是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可以令许多事产生变化,因此天意不可抗变成了天意不可测,所以,我认为唯有韩艺才能够力挽狂澜,如果韩艺也不能,那也是皇后命里有此一劫啊。” 政事堂。 “好了!我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 等到韩艺来到政事堂时,武媚娘也不请他坐下,直接开口道。 韩艺坐了下来,道:“如果出家不算退路的话,那皇后你现在的确没有退路了。” 武媚娘道:“你认为我现在有心情跟你说这些?” “抱歉,抱歉,习惯问题,我就是这么一个乐观的人。”韩艺笑了笑,又正色道:“皇后你等会命崔戢刃、王玄道、长孙延、狄仁杰他们去到受灾的各州府,天灾不可怕,怕得是人灾,因为一旦发生天灾,到处都是一片混乱,此乃浑水摸鱼的最好时机,他们几个还算是比较正直,这时候只能用他们这种人,我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控制粮仓就行了。” 武媚娘稍稍点头。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你还需要让我丈人调集一些禁军,随你一块去,一方面保护你,一方面到时要维稳。” 武媚娘问道:“那你呢?” 韩艺笑道:“我还得去一趟三门山,但是不需要多久,我们在洛阳碰头。”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都说是忽悠你们的 三门山。 在一块青绿的草地上,站着一群人,个个都是身着绸缎服饰,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们站在煦的阳光下,脸上却充满了愁绪。 这些人正是以窦义、钱大方、魏青为首的粮商。 “唉这下可是糟糕了呀!”魏青叹道。 钱大方眼珠滴溜溜转着,道:“不会真被我言中了吧,粮仓里面的粮食可都是我们商人的?” 魏青点点头道:“不仅仅是这里,就连洛阳都是如此,朝廷在那场危机之后,先是大规模的裁减官员,后又将官员的俸禄,改为货币,导致朝廷需求的粮食是极度减少,而市面上需求的粮食又是极度增加,故此这里的粮食多半都是咱们商人准备运往长安的。” 说罢,几人皆是沉眉不语。 刚好来这里的视察牧场的贺若寒也混入其中,听得很是好奇,道:“就算如此,又能说明啥?” 魏青道:“贺若公子,这你还想不明白么,如今河南、河北等地区发生蝗灾,朝廷肯定需要粮食去救济,可是朝廷又拿不出粮食来,你说朝廷会怎么做?” 贺若寒道:“买粮食啊!” 魏青没好气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这朝廷去年印的代金券可都投入到城内建设、学院建设上面去了,就算买,河南、河北这么多人,这得买多少粮食啊!” 贺若寒道:“你们不会认为朝廷会抢你们的粮食吧?” 魏青道:“这可是说不定么,朝廷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而且,这人命关天,朝廷让咱们拿粮食出来,咱们要是拒绝,那今后咱们还能够在长安立足么。” 贺若寒摇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不是有韩小哥在么,韩小哥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钱大方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他话刚出口,贺若寒突然惊呼道:“韩小哥。” “什么韩小哥?” 钱大方愣道。 贺若寒指着前面道:“那不是韩小哥么?”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远处走来几人,正是韩艺、桑木、小野等人。 贺若寒急忙喊道:“韩小哥,桑木。” 不远处的韩艺也笑着向他们招了招手。 钱大方等人立刻迎了过去。 韩艺笑道:“就知道你们在这里。” 钱大方诧异道:“难道韩小哥是专程来找我们的?” 韩艺点点头。 窦义稍显谨慎道:“不知韩小哥找我等有何事吩咐?” “吩咐一直都不是我的强项,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我的强项是忽悠,所以我是来忽悠你们的。”韩艺笑呵呵道。 钱大方嘿嘿道:“韩小哥,你真是幽默。” “这我不否认,但这回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什么认真?” “认真的忽悠你们。听好了!咳咳!” 韩艺一本正经道:“其实我找你们是来向你们买粮食的。” “买粮食?” “对啊!” “你是代表朝廷买么?” “不是。” 韩艺笑道:“我自己要买,不知你们手中有多少粮食?” 几人面面相觑,钱大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韩小哥要多少粮食?” 韩艺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钱大方呵呵一笑,道:“韩小哥,你明显就是代表朝廷来买的,咱们做买卖的卖给谁不是卖,你这又何必骗咱们了。” 韩艺呵呵笑道:“我若要骗你们,我就会说代表朝廷来的,是真的,我自己要买,不信你问桑木?” 桑木道:“恩公没有骗你们,我们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钱,扫光三门山的粮仓应该不是问题。” 哇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贺若寒道:“可是韩小哥,你既然不是代表朝廷,你干嘛要买这么多粮食?我记得你对这粮食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干你屁事,你又不是粮商,不不不不,等会,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在这里有多少骡子。” “你问骡子干啥?” “靠!没有骡子,我买来的粮食怎么运出去啊!” “!” 钱大方眼眸一转,突然凑过来,嘿嘿道:“韩小哥,你到底要干嘛,告诉我们呗?咱们之间那是什么交情。” 贺若寒也谄笑道:“是呀!韩小哥,你都这么有钱了,何必还这么劳神了,好歹也留一点汤给咱们喝呀。” 韩艺笑道:“好吧,好吧,我实话跟你们说,我来这里购买粮食,主要是为了拿去投资河南、河北的。” 钱大方诧异道:“河南、河北如今灾情是越发严重,我听说那边的商人都还正往洛阳跑,韩小哥,你还跑去那边投资,这要是遇到饥民,啥都会被抢光的。” 韩艺笑道:“正是因为那边的商人都往洛阳跑,他们手中的物业、田地一定是急于脱手,这价格自然便宜,这时候不出手,什么时候出手啊,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啊!” 窦义皱眉道:“可是河南、河北商业一直都没有怎么发展,那里的土地有什么价值?如今又遇到旱灾,土地也种不出粮食来,还不如跟着元家投去岭南。” 贺若寒道:“窦叔,你这话说得,那元家还不是跟着韩小哥走,韩小哥这么做定有他的用意。韩小哥,我说得对么?”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的整个西北大计划,一共是分两部分的,第一部分就是你们现在见到的,以凉州为中心,将关中、吐谷浑、西北地区连在一起,但是还有一部分,就是以太原中心,将北方草原、契丹、、洛阳连在一起。而河南、河北是通往太原的主要道路,只要这个计划开始,那边一定兴旺。” “太原?” 钱大方目光急闪了几下,试探道:“我们以前怎从未听韩小哥你说过啊!” 韩艺苦笑道:“其实在那场危机之前,我本来就是要向朝廷建议,结果我当时要回家守孝,随后又爆发危机,只能延后,危机之后,大家都在恢复,哪里有能力开辟太原市场,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我认为可以开辟太原市场,因为咱们中原百姓都有钱了,对于草原上的皮革、羊毛、驼毛,等等,需求是越来越大,而如今江南工商业也崛起,生产力是大规模提高,咱们也需要市场,草原、契丹、就是潜在的市场啊!那河南是必须要发展的。” 大家听得都是一脸狐疑之色。 他们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太原计划,心里不禁想,这是不是韩艺故意糊弄他们带粮食去河南、河北赈灾。 魏青小心翼翼的问道:“韩小哥,你说得都是真的?” 韩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贺若寒懵逼道:“韩小哥,你笑什么?” “这一切当然都是假的,我前面不就已经说了么,我就是来专程忽悠你们的。”韩艺似笑非笑道:“我就是想要忽悠你们赶紧拿粮食去河南、河北投资,因为那边目前非常需要粮食。” 钱大方当即就蒙圈了,“韩小哥,你别玩我们了。” 韩艺呵呵道:“开开玩笑而已,没有到‘玩’那么严重,咱们言归正传,你们到底有多少粮食?” 你开个玩笑,就扫光三门山的粮仓,这谁信呀! 贺若寒毕竟年轻气盛,急得直跺脚,“哎呦!韩小哥,你就跟我们说实话行么?” 韩艺瞧了瞧他们,叹道:“实话就是太原计划是真的,但是我知道这时候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我想先扫光三门山的粮食,然后运去河南、河北投资,以此吸引更多的粮食过去。你们方才不也表示对河南、河北的情况都非常担心,不也说明我很有这么做的必要,如果我不去的话,你们也不敢去。你们可以先等我的粮食进去,要是没问题的话,你们再去也不迟啊!” 这还不迟啊? 你都要要扫光三门山的粮食,等到那时候,我们去连汤都没有喝了。 韩艺问道:“说真的,你们现在有多少粮食?” “没多少。” 钱大方直摇头道:“我的货全都是酒。” 韩艺道:“这你铁公鸡我还不了解么,你肯定有不少粮食,我这可是在为你们在开路,我将路铺好了,你们就可以入场了。行了,行了,别给我里嗦的,莫要坏我大事,这样吧,你们至少每个人卖一半给我,这总可以了吧。” 钱大方很生气道:“韩小哥,你也忒瞧不起人了,别人我不敢说,我老钱还不信你么,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去。” 魏青也是直点头道:“是呀,咱们有今日,全亏韩小哥,你不需要多费周折,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运粮食过去。” 韩艺道:“尽快。” “行。” 钱大方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韩艺笑道:“你们就不怕我是在忽悠你们的么?我也真是忽悠你们过去救灾的。” 钱大方道:“那也是救人呀,就当时积德吧,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我欠韩小哥人情,这点粮食都抵不上利息。” 韩艺笑眼看着他们,道:“这不是儿戏,我看你们还是先将粮食卖给我得了,你们先等等。” 钱大方道:“韩小哥,不信是吧,我老钱现在去吩咐人准备粮食。” “我们也去。” 这些粮商们说着就直奔粮仓而去。 韩艺拍了拍贺若寒的肩膀道:“你小子要发财了呀!” 贺若寒一怔,猛然发言过来,他的运输团队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道:“多谢韩小哥点拨,我现在就去准备。” 眨眼间,这人就跑光了。 虽然韩艺是真一句,假一句,他们也弄不清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光凭这个太原计划,他们就愿意一搏。 因为凉州的成功,那真是有目共睹的,从凉州到长安,这一段路都变得非常繁荣。如果朝廷要开辟太原,那河南之地肯定是非常值钱的,因为那里离太原太近了,是太原进出的必经之路,又是在黄河流域的范围内,这里面可是有着大量的商机,更为重要的,当然还是市场,太原以北的草原、契丹、,这些地区跟中原来往还不算多,这可都是空白市场。 桑木道:“恩公,你真的有什么太原计划么?” 韩艺轻轻叹道:“也是这两天才想到得,如果真的有完整的计划,并且还得到了朝廷批准,那我也不会这么说了。” 桑木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小野笑道:“原来韩小哥真是在忽悠他们的。” “那也不能算是忽悠。”韩艺笑道:“如果他们真的愿意砸这么多粮食进去,我说得太原计划,自然而然就会实现。”说着,他又向桑木道:“你就将这太原计划,沿着洛阳、汴州一路给我散发出去。”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四章 连迷信都不专业 韩艺悄悄地在三门山转悠了一圈,然后就赶往洛阳去了。 在这一次危机中,倒是没有过多的人关注他,这与上回危机是截然相反的。 但不是他失去了光环,而是武媚娘这一回太耀眼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武媚娘一个人身上。 关于武媚娘跟上官仪他们对赌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上官仪他们肯定不会为这事保密的,他们希望最好是人人皆知,那样的话,到时武媚娘就不能反悔了。 而百姓们对于这事的看法,已经渐渐发生了转变,从最初的担忧,到如今的看热闹,就跟看电影一样,迫切的想要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这真的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呀! 不管怎么样,武媚娘立刻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然而,武媚娘也是动作频频,她先是派出崔戢刃、王玄道、长孙延、狄仁杰、任知古等人去到灾区巡察,其实就是特使,监督当地的官员,控制住粮仓,同时她又表示要亲自前往灾区救灾。 这皇后走出皇宫,直接去地方上执行政务,这可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呀! 百姓的舆论也变得疯狂起来。 这真是越玩越大了。 而这就是韩艺想要的效果,想要成为政治明星,首先就得让自己身处风口浪尖上,如果能够翻盘,那将会给她带来极大的政治利益,后世也有许多政治家这么晚,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因为政治家需要就是被需求。 武媚娘对此是感到非常兴奋,她其实也是一个赌徒,赌徒在这种时候,绝对是相当兴奋,因为这赌得非常大。 在洛阳与韩艺碰头之后,他们又立刻启程,赶往灾情最为严重的魏州。 这队伍刚出洛阳,就见路上有不少行人往洛阳行去。 “这些都是灾民么?” 马车的武媚娘,微微车窗,看着路边的行人,不禁向车外骑在马上的韩艺问道。 韩艺仔细打量了一下行人,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你看这些人当中,不少人都赶着马车,灾民可没有这么多东西,我想应该是一些商人吧。” 武媚娘稍稍点头,这商人可也害怕天灾,不过商人有一点好,就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商人本就是流动的,这里不行,那就换个地方,但是一定得早点闪,因为他们肯定是被抢的对象,你抢商人的东西,朝廷都不见得会管。 而农夫的话,离开家乡,这土地可就没有了,农民是不到绝境,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不过,这商人大规模的离开,可见灾情是没有得到任何缓解,这让武媚娘深感焦虑,毕竟这一仗可是堵上她的一切,向韩艺道:“看来咱们得快点行路。” 韩艺点点头。 又行得数日,队伍已经深入灾区,眼前的萧条景象,真是处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干裂的田地,是一片枯黄,那一望无际的枯田间,唯一还站着的就是一棵枯萎的树木,透着一股浓浓的凄凉。 “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别再吃我的粮食了!” 忽闻东北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声。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一个老大爷跪在田边,一边拜,一边哭喊道。 这也惊动车内的武媚娘,她忙推开车窗来,当即惊呼一声,但见一团“黑雾”从田间腾空而起,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不少士兵都惊叫出声来,面露恐惧之色。 韩艺仰头望去,不仅也是长长一叹。 又行得一段路,只见到处的青烟升起。 武媚娘道:“这是着火了吗?” 韩艺苦笑道:“皇后看这附近,还有什么可烧的,这应该是附近乡民在祭祀吧。” 武媚娘稍稍点头。 忽然,一名护卫骑马过来,“启禀皇后、尚书令,前面便是魏州了。” 韩艺松得一口气,道:“可算是到了!” 话音未落,忽闻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十余骑奔将过来。 一名将官道:“好像是郑侍郎和卢师卦。” 韩艺郁闷道:“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派他们来这里,起到了什么作用。” 不一会儿,郑侍郎、卢师卦便来到马车旁。 “臣参见皇后。” 二人先是拱手向武媚娘行得一礼,又向韩艺拱了拱手。 韩艺也拱了拱手。 武媚娘急忙问道:“郑侍郎,卢侍郎,魏州如今是什么情况?” 二人相觑一眼。郑善行眉头紧锁道:“回禀皇后,如今这事倒只是其次,这前面有不少乡民拦住道路,说是是” 卢师卦见郑善行吞吞吐吐的,于是直接道:“他们不希望皇后进入魏州。” “为什么?” 但话刚出口,武媚娘就明白过来,不禁面露愠色,还透着一丝尴尬。 韩艺郁闷道:“敢问你们在干什么?” 郑善行道:“我们已经百般劝说,但是他们根本不听。” “劝什么劝,你们真是瞎耽误功夫,你们可是官员,你们应该命令他们啊!”韩艺没好气道。 郑善行叹道:“他们要是能够听我们的,那就好了,如今他们可是谁的话都不听了。” “不听就抓人啊!” “可是他们的人数众多,而且都拿着武器,如果贸然抓人的话,可能会引起暴动。” “你们唉你们还真是没用,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韩艺又向武媚娘道:“皇后勿要担忧,臣去搞定。” 武媚娘一怔,诧异道:“你能够搞定?” 韩艺笑道:“这点小事要是搞不定,那我还是回家养老算了。” 这话说出来,郑善行、卢师卦是一脸尴尬,又都怀疑的看着韩艺,这可不是小事呀,灾民可是最恐怖的,他们横竖都是死,他们还会怕谁,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韩艺挥挥手道:“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郑善行、卢师卦还能说什么,伸手道:“尚书令请。” 武媚娘道:“要不带一些人过去?” “多谢皇后的好意,但是不需要。” 韩艺先是命令队伍先停下来,然后跟着郑善行、卢师卦他们往前走去。 行得几里路,只见不远处还真是黑压压的一片,有老有少,有农夫市民,也有一些身着儒衫的读书人,其中有不少人还拿着锄头和木棍。 这唐朝的民风可是非常彪悍的,可都不是顺民来的。 “哇!这么多人啊!” 韩艺不禁猛吸一口冷气。 郑善行、卢师卦同时鄙视了他一眼,你方才不是很嚣张啊! 郑善行小心提醒道:“韩小哥,你可不能大意,要是激怒了他们,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 “这我还不知道么。” 韩艺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句,然后便骑马上前。 来到人群前面,那些人已经是严正以待,面露凶光,郑善行、卢师卦他们都感到有些担心,他们倒不是担心自己,因为他们崔卢郑王在这边声望颇感,他们是在担心韩艺。 韩艺急急下得马来,朝着大家拱手笑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小弟,在下韩艺。” “韩艺?” “这名字听得好熟悉。” “呀!韩小哥。” 一个年轻人惊叫一声,又朝着韩艺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韩小哥?” 韩艺呵呵道:“好说,好说,正是在下。” 郑善行急忙道:“这位便是当今的尚书令。” “原来真是韩小哥,哎呦,韩小哥来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这些乡民一听韩艺大名,个个都是兴奋极了。 当初韩艺上演那一出英雄归来,都快编成故事了,人人都听过韩小哥的大名,虽然平息那场危机是很多人的努力,但是在百姓心中,那就是韩艺一个人摆平的,虽然和目前的危机性质不一样,但都是危机,既然韩艺能够平息几年前的危机,那自然也能够平息这场危机,因此这些乡民见韩艺来了,是兴奋不已。 韩艺好奇道:“既然各位都知道我韩某人的手段,那为何还在此挡我道路呢?” 一个身着儒衫的老者道:“韩小哥勿怪,我们在此,非是挡韩小哥得道路,我们只是听说皇后要来魏州,我们是决不能让皇后进入咱们魏州的。” 韩艺道:“我就是护送皇后来此。” “什么?那那可不行。” 那老者吓得脸色苍白,激动的挥动着双手。 “韩小哥,你要过去,我们绝不敢有二话,但是我们决不能让皇后过去。”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我们魏州今日蒙此大难,就是因为皇后乃是一个不详的女人,我们现在已经快要活不下去,若再让她过去的话,那老天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上回关中、江南危机,就是因为皇后,这回又轮到咱们了,我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让册封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做皇后。” “韩小哥,我们恳请你上奏陛下,赶紧将皇后废除。” “不错,废除皇后。” “废除皇后!” 这些乡民是振臂高呼。 这法不责众,他们联合在一起,也没啥是不敢说的。 哼!如今缺水,我倒要看你们能够吼多久!韩艺静静的看着他们装逼。 果不其然,没喊两声,他们就觉得嗓子有些冒烟了。 “韩小哥,你为何不说话?” 一人冲着韩艺问道。 韩艺摇着头,满脸失望道:“不专业,想不到你们连迷信都搞的这么不专业,哦不,我的意思是,你们说得很对,但是你们做得很错。” “韩小哥此话是何意?” 韩艺哼道:“你们难道不知道,皇后是一个不详的女人,就是我最先提出来的,我还用得着你们来告诉我么。” 郑善行、卢师卦听得面色一惊,看来你们都已经豁出去了。 “哦哦,是韩小哥你提出来的?” “对呀!” “那那为何韩小哥还要送皇后来此?这不是成心要害我们么?” 韩艺叹道:“所以说你们不专业呀,这佛家有云,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郑善行下意识道:“佛家有这么句话?” “那你来说?” “抱歉,抱歉,是我郑某人才疏学浅。” 郑善行尴尬的拱了拱手。 韩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道:“这一场天灾是因皇后而起,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也必须要皇后来平息这一场灾难,这老天是针对皇后的,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呀,我们嚷嚷得再凶,又有什么用。对不对?” “言之有理。” 不少人纷纷点头。 韩艺道:“我护送皇后来此,就是打算在魏州升坛做法,让皇后在这里向上天忏悔,乞求上天的原谅,如此才能平息这一场灾难。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上回危机也是我做法摆平的。” “我我们只知道上回危机是韩小哥你力挽狂澜,但没有听说过韩小哥你会做法啊?” “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不信,你们问问他们两个,他们的人品你们应该相信。” 韩艺指着郑善行和卢师卦。 二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二位,这时候就别帮着我谦虚了,咱们实事求是。” 这是绑架啊! 郑、卢二人,那可是正人君子,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微微点了下头,动作小得简直看不出来。 “看见没有,我没有骗你们吧。”韩艺:“而且,你们要动脑筋想想,若非如此,皇后干嘛要亲自来这里,你们听说过哪朝哪代,还派出皇后出面赈灾,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呀。” 这些个乡民被韩艺忽悠的是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有眼神交流着。 过得好一会儿,一人突然道:“韩小哥说得是,是我们愚昧,没有想明白此理,险些误了大事。” 韩艺笑道:“误了大事倒不要紧,可莫要害了你们自己啊!但是你们要记住了,待会千万不能看皇后的马车,这马车经过时,你们一定要背向着皇后,知道么?” “知道,知道。” “我现在过去跟皇后说一声,你们记住了,一定要背对着,千万不能看皇后。” “是是是。” 这些乡民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马上组织起来,站着道路两旁,背对着道路。 真是太可爱了!韩艺上得马去,隐蔽的朝着郑善行、卢师卦挥挥手。 郑善行、卢师卦已经惊呆,这样也行? 郑善行低声道:“韩小哥,你这么一说,那所有人都会认为皇后是一个不详的女人。” 韩艺道:“问题是我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们不这么认为,因此这并不重要,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五章 金钱vs迷信 要说这迷信,韩艺还真没有怕过谁,因为装神弄鬼可是老千必修的一课,基本上每个老千都用过这一招。 糊弄这些愚昧的百姓,韩艺还不是信手拈来。 “回禀皇后,已经搞定。” 回到武媚娘的马车旁,韩艺冲着马车拱手道。 “你是如何做到的?” 武媚娘觉得很是惊讶,她可是知道这个问题看似小,但是想要解决是非常困难的,然而,这眨眼间的功夫,韩艺就给搞定了。 韩艺风轻云淡道:“臣是跟他们说道理,这老天爷那是仁义的呀,即便老天爷要针对皇后,那也不会伤及无辜,这肯定是那些妖魔鬼怪所为,而皇后你乃是菩萨派来的,降妖除魔的。” 一旁的郑善行、卢师卦都听懵逼了,你这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武媚娘余光瞟了眼一旁的郑善行、卢师卦,低眉沉吟片刻,旋即点点头道:“那就走吧。” 队伍又再往前行去。 在进入魏州边界时,武媚娘惊讶的发现两旁是站满了百姓,但却是纷纷背对着她,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心中非常好奇,小声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尊重!” 韩艺道:“因为我说皇后你是菩萨派来的,他们岂有资格瞻仰皇后的容貌,故此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于皇后你的尊重。” 郑善行都快笑出来了,这真是谎话连篇啊! 武媚娘只是稍稍点头,便将窗户关上了。 进入魏州之后,只见远处有那么十余人,一路往前狂奔着,招呼着刚好路过的百姓,让他们赶紧站到道路两边,背对着马车。 韩艺看得只觉好笑,这迷信的威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这一路行来,那真是非常安静,没有受到半点阻扰,是畅通无阻啊! 行得大半日,终于来到魏州州府。 “皇后,我们到了!” “嗯。” 武媚娘从马车上下来,只见府门大开,但是却无一人前来迎接。 这可是皇后驾到啊! 韩艺也觉得诧异,于是看向郑善行。郑善行忙道:“我进去看看。” 过得一会儿,郑善行就走了出来,只见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 “小人参见皇后,尚书令。” 那中年男人躬身行礼,满脸忐忑,双腿微微在颤抖着。 韩艺问道:“你就是魏州刺史?” 我要是刺史,我还自称小人?你看我这一身打扮也不像似刺史啊! 那中年男人道:“小人乃是魏州府的一名胥吏。” 韩艺问道:“那你们的刺史呢?” “我们刺史与主簿他们去到魏县祭祀天地。” “何时去的?” 武媚娘突然开口问道。 “回禀皇后,是今日去的。”那小吏是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径直往里面走去。 韩艺看了眼郑善行、卢师卦。 二人皆是摇头叹气。 来到里面,只见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 刚刚来到大堂,韩艺便忍不住道:“郑侍郎,卢师卦,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们的到来,发挥了什么作用?” 卢师卦微微垂着头,拱手道:“是下官无能,下官无话可说。” 韩艺见卢师卦都低下了那高傲的头颅,不禁一愣,又道:“现在先不谈这些,我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郑善行激动道:“这都是因为这里官员、百姓太过于愚昧,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蝗灾还不是非常严重,我们就想组织百姓消灭蝗虫,可是哪里知道,他们不但不愿意,反而还阻止我们救灾。” 韩艺惊诧道:“这是为什么?” 郑善行道:“这都是因为他们都认为蝗乃天灾,非人力可以除尽,就连这魏州的韩刺史,以及当地的读书人,士绅阶级,都认为此乃上面德政不修所致,应该修德慎刑,以报答上苍的惩罚,不能以杀戮消祸。这些愚昧的人,成天只知道去祭祀天地,还有不少百姓拿着家中仅剩的粮食去给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却眼睁睁的看着蝗虫吃尽他们的庄稼,我们是苦苦相劝,但是他们就是不听。” 说到后面,他是咬牙切齿,能够将郑善行气到这种地步的事,还真是不多。 但是他们两个确实很难受啊! 他们这些天,几乎都是哭着,让那些百姓赶紧驱赶蝗虫,捕杀蝗虫,但就是没有人听他们的啊! 韩艺惊讶道:“原来读圣贤书的就是这么个德行啊!” 郑善行、卢师卦脸涨得通红,他们是头一回觉得以读书人为耻,那百姓愚昧也就算了,关键这里的士绅、读书人都这么认为,这可就很糟糕了,他们一带头,那真是如何劝都没有效果! “这事也怪不得你们。” 武媚娘道:“而且当务之急,乃是赶紧阻止百姓消灭蝗虫,否则的话,灾情只会进一步扩大,要是蔓延到洛阳、汴州、莱州等地,那就真是无法挽回了。” 说着,她又看向韩艺。 韩艺沉吟半响,道:“皇后应该知道微臣的手段,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招。” 你可不止一招。武媚娘疑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先是向郑善行问道:“这这里的水资源是否已经枯竭?” 郑善行道:“这河南还是有不少河流,虽然都在干枯,但暂时还未到枯竭的地步,就看老天下不下雨。” “只要还有水喝,那就要好办多了,若是没有水,那谁来都无能为力。”韩艺说着又向武媚娘道:“不知皇后可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这有钱能够使得鬼推磨。”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韩艺道:“唯一可能打破迷信的,就只有金钱。” 郑善行道:“我看这很难,如果金钱能够令他们清醒过来,那他们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庄稼,包括韩刺史刺史,其实他能力不错,这几年来将魏州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在这事上面,他却变得非常顽固,只知道组织百姓祭祀天地,祈祷苍天,从不组织百姓消灭蝗虫。” 韩艺笑道:“我说过很多遍,这钱不用,它就是一堆废铜烂铁,而用的话,还得看这钱在谁手里。等会,我让你们保护好粮仓,可别告诉我,这你们都没有做到?” 郑善行忙道:“粮仓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目前百姓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官府也还没有赈灾,不过因为魏州一半的税收都运去长安,我们统计了下,这粮仓里面也只有十几万石粮食。” 韩艺笑道:“这已经足够了!” 卢师卦好奇道:“不知尚书令打算怎么做?” 韩艺呵呵道:“收购蝗虫。” “收购蝗虫?” 三人皆是一愣。 韩艺笑着点点头。 郑善行道:“这根本行不通,如果那些百姓愿意去捕杀蝗虫,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关键他们都认为蝗虫乃天灾,捕杀蝗虫,乃是与天作对,咱们这么做,反而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对。” 韩艺笑道:“我就是贴个告示出去,他们可以不捕杀,这做买卖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有强迫他们去捕杀。你们立刻去通知受灾的各州县,让他们开放粮仓,收购蝗虫,一斤蝗虫换一斤米。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郑善行和卢师卦相视一眼,然后拱手道:“下官遵命。” 然后便出门去了。 等他们走后,武媚娘才问道:“这样真的能行?” 韩艺呵呵道:“皇后请放心,我自有安排。” 武媚娘稍稍点头,在这事上面,她本来就是要依靠韩艺的,又问道:“对了,你方才是怎么说服那些百姓的?可别说装神弄鬼的一套,我可不相信,而且郑善行、卢师卦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你前面是在骗我。” “这就是君子不好的一面,一点也不懂得配合。”韩艺苦笑一声,又道:“我只是告诉他们,皇后你就是一个不详的女人,我护送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升坛做法,让你在这里向上天忏悔,乞求原谅。” 武媚娘听罢,愣了半响,突然气急道:“你怎能如此诬蔑我,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大家都会认为我真是一个不详的女人。” 韩艺呵呵道:“我不这么说,难道他们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么?你看你这一来,人家魏州刺史立刻连家都不要了,也不愿与你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可见一斑啊!我这么说的话,他们还会放你进来,你要是连进都进不来,那你连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话说得真是太不给面子了,虽然是事实,但也不能说出来呀!武媚娘气得脸都红了,都快滴出水来,很是尴尬,她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如今倒成为名符其实的瘟神,连一个小小刺史都如此嫌弃她,看她来了,连官职都不要了,而且现在不踩上她几脚,都没法在这世上立足,那茅坑的石头可都没有这么臭,这种落差实在是大的,她能不气愤么,胸前剧烈起伏着,如惊涛骇浪一般,令人感到害怕。 非礼勿视也!韩艺拱手道:“皇后先休息一下,微臣下去安排一下升坛做法的事。” 你还真升坛做法?武媚娘柳眉倒竖,喝道:“滚!” “微臣遵命。” 韩艺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 “这混蛋,终有一日,我饶不了他。” 武媚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声,恨得是咬牙切齿。 出得大堂,韩艺朝着正在布置防卫的那名年轻的将官招着手,“五舅哥,五舅哥,你过来一下。” 那名年轻将官立刻走了过来,道:“尚书令有何吩咐。” 此人乃是杨思讷的五公子,杨承飞。 来这种地方,那必须带亲人来,这一般人可是靠不住,这是很危险的,不仅如此,那杨思讷如今正在洛阳,统管着洛阳所有的禁军,随时准备接应他们。 “五舅哥,你无须见外。”韩艺挥挥手,又招招手。 杨承飞心领神会的附耳过来。 韩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承飞似乎听得不太明白,又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又招招手。 他又附耳过来。 韩艺又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半天。 杨承飞点点头,眼中却还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韩艺道:“五舅哥,你明白了么?” 杨承飞一怔,立刻抱拳道:“下官明白,下官现在就去办。” 韩艺拱手笑道:“有劳了。但要记住,一定要保密好。” “下官知道。”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六章 巧舌如簧 韩艺说得没有错,那魏州刺史,还真是因为不想与武媚娘见面,故此才跑去祭祀,这迷信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但是这样对于韩艺也非常有利,韩艺可以非常轻松的接管了魏州州府,简化了程序,不然的话,他还得跟魏州官府打交道,唐朝虽然也是中央集权,但是因为科技的不足,信息是无法瞬间传达的,必须给予地方官府足够的权力,因此地方官府权力也是非常大的。 可见这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韩艺一声令下,朝廷用粮食收购蝗虫的告示就贴了出去。 就在第二日,魏州当地十余名士绅就找上门来。 韩艺是立刻接见了他们,因为这是他预料到的。 经过郑善行的一番介绍,韩艺对于这一群人也算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总而言之,就都是大名鼎鼎的士族阶级,不是崔卢郑王,就是柳裴赵李,因为这河南地区是中原文化的起源地,洛阳也是属于河南地区,这顶级大士族都集中在这一块。 他们在这里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 “久违各位前辈大名,今日得见,也算是一偿夙愿啊!” 韩艺显得非常热情。 这些士绅们都有一些受宠若惊,为首得那位老者拱手道:“韩小哥的大名,如雷贯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此人姓柳,单名一个徵,是这里面辈分最高的一位。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韩艺在士族阶级中,那真是臭名昭著,因为韩艺代表着新势力,他们代表传统势力,本来就是天敌,但是因为上回危机之后,韩艺是名声大涨,在百姓心中就是英雄,所以士族阶级也没法再鄙视他,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表面上对他也是非常客气的。 “哪里,哪里。” 韩艺谦虚一笑,先请他们坐下,随即又问道:“不知各位今日上门来,可是为了蝗灾一事?” 柳徵道:“我们听闻尚书令此番护送皇后来此,是为了升坛做法,让皇后在此乞求上天的宽恕?不知是否?” 韩艺直点头道:“对对对,我就是因此而来,我认为这也是唯一阻止灾情蔓延的办法。” “尚书令言之有理啊!”柳徵说着又略显困惑道:“既然如此,为何官府又贴出告示,鼓励百姓去捕杀蝗虫呢?” 他话音刚落,他身边一个微胖的老者便立刻道:“尚书令,这蝗虫可是捕杀不得的呀,此乃天降蝗灾,若咱们逆天而行,只会触怒老天的,这蝗虫只会越来越多。对于蝗灾,应该让上面修德慎刑,大赦天下,以报答上苍的惩罚,因此当我们听说尚书令是护送皇后来此乞求上苍的原谅,我们是很高兴的,可是尚书令所言与所行乃是自相矛盾,我等十分不解。” 韩艺嗨了一声,道:“这都怪那韩刺史。” “这与韩刺史有何关系?”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其实当初我提出此番天灾,都是因皇后而起时,皇后其实是反对的,还与我与朝中一些大臣争论过,并且还要证明这一点。后来还是在来的路上,我用激将法才说服皇后,让她来此向上苍忏悔,如果不灵的话,咱们再另说。可是哪里知道,我们刚到这里,那韩刺史忒也不给面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结果皇后来到府衙,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一点礼法都不讲,这可是将皇后给气坏了呀。皇后现在是根本不愿意配合我,她要为自己证明,这蝗灾并非是因她而起,她本是要下令,全面捕杀蝗虫,是我拼了老命,才阻止皇后这么做,这才变成用粮食收购蝗虫。” “这两者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韩艺道:“你们想想看,如果是下令全面捕杀蝗虫,那就是强制性的,不能不执行,你们要不执行,那皇后可能就调集禁军来执行,但是收购蝗虫的话,这个就自愿的,你们要是看不起那那几斤米,不就这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些士绅们,被韩艺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一旁的郑善行、卢师卦都不好做声,这谎话说得,真是有理有据啊! 那柳徵又问道:“那不知皇后究竟是如何想的?” 韩艺叹道:“将心比心,谁会甘愿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详的女人,皇后有些脾气,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皇后,老朽倒是有一事不太明白,只要皇后干政,天下必有大灾,忠良必将受到迫害,足以证明皇后乃是一个不详之人,陛下为何还要留着她,难道我大唐江山社稷,就还比不上她一个女人么?” “想当初王皇后在的时候,四海升平,陛下偏偏要废王皇后,立武为后,如今天下灾难不断,陛下还执迷不悟,真是寒尽天下百姓的心啊。” 这些士绅阶级他们还真不怕皇帝,因为前面几百年,都是士族与皇帝共治天下,这该骂得还就得骂,这也是唐朝政治开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而且他们可以说,我这是为国家着想,出现这么大天灾,你皇帝不可能不负责。 韩艺忙道:“是是是,各位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当务之急,乃是缓解灾情,陛下非常关心这里的百姓,但这又需要皇后去跟上苍忏悔,乞求原谅,这时候决计不能触怒皇后,这解铃还须系铃人,等到灾情缓解之后,陛下一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的,各位对此尽可放心,我一定会上奏陛下的。” 柳徵这才面露微笑,道:“有尚书令这句话,老朽便放心了。” 他们不会怀疑韩艺,因为他们也都知道,韩艺跟皇后之间的恩怨,他们完全相信是韩艺首先提出这个说法。 但是卢师卦、郑善行听得是越发迷糊。 等到这些士绅走后,郑善行立刻问道:“韩小哥,我是越来越糊涂了,你一方面说有钱能够使得鬼推磨,但是另一方面,又支持他们的说法,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韩艺呵呵笑道:“这哪里矛盾了,如果路上掉了一贯钱,让路过百姓别去捡,他们会听我的话么?当然不会,其实我说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你丢一贯钱在路上,自然就会有人去捡,所以我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你就当我说得是梦话,只要将钱丢出去就行了,这个才是实实在在的。” 卢师卦纳闷道:“可你前面还说,金钱的作用,是在于用钱之人?” 韩艺道:“所以这丢钱才是一门学问,丢钱谁都会,但不一定有效果,你将一文钱丢在粪坑里面,那谁会去捡,太不划算了,你要将一贯钱丢在人家家门口,你看有没有人捡,这道理很简单的。哦,你们赶紧将我方才说得那些话,求告诉崔戢刃他们,我想他们那边也一定有人会遇到类似的麻烦。” 郑善行、卢师卦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他们也只能从命,因为他们确实对此都束手无策。 从大堂出来之后,韩艺又去到后院。 来到门口,只见一个宫娥端着饭菜从里面走出来。 韩艺突然叫住那宫娥,“等会,这饭菜怎么没有动过?” 那宫娥忙道:“皇后说没有胃口。” 韩艺微一沉吟,道:“给我吧。” “是。” 韩艺端着托盘去到武媚娘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谁?” “是微臣。” 里面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才听武媚娘道:“进来。” 韩艺推开门走了进来。 武媚娘一看他进来,一双凤目顿时闪烁着火光。 韩艺一脸关切道:“皇后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听下人说,皇后连饭都不吃。” 武媚娘哼道:“你认为我现在还吃得下饭么?你在那些士绅面前,是如何诬蔑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韩艺惊讶道:“皇后派人偷听我们谈话?” 武媚娘一拍桌子,起身怒斥道:“是又如何,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韩艺道:“是的话,皇后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其实皇后都犯不着去偷听,我正准备来跟皇后报喜的。” “开心?” 武媚娘的那一对硕大的“山峦”都快要破衣而出,弄得韩艺好生担心,待会会出现尴尬的场面,心里一直默念着,别破,别破。 “你与他们一块污蔑我,说我是一个不祥的女人,这倒也罢了,你竟然还与他们为那王氏平反,暗示她才是天命所归,真是岂有此理。” 这王萱始终是武媚娘心头的禁忌。 韩艺笑呵呵道:“皇后,你真是误会我了,我这是舍己为皇后,你不体谅我也罢了,你还这么对我,真是太伤我心了。” 武媚娘气急道:“为我好?你这么污蔑我,是为我好?” 韩艺道:“当然是呀,我们此番来此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证明这天灾跟皇后你没有关系,但如果我也这么认为,你也这么认为,那风头都会让我给抢了,所以我将自己归到信徒那边去,如此一来,只有皇后你坚信捕杀蝗虫,是唯一的办法,那么一旦成功了,那这一切的胜利,都是因为皇后,而不是因为我。否则的话,就咱们两个目前的名声对比来看,什么功劳都会归在我头上,我这不是舍己为皇后,又是什么?” 武媚娘眨了眨眼,脸上的怒气减低了几分。 韩艺将托盘往桌上一放,道:“吃一点东西吧,这一场仗才刚刚开始,待会还有得忙的。” 武媚娘迟疑半响,才坐了下来,道:“可是你这么说,还谁还会去捕杀蝗虫?” 韩艺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等到他们饿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给他们饭吃的不是老天,而是皇后,俗话说得好,有奶便是娘。” 目光不自觉的瞟了瞟。 武媚娘听得两颊发烫,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拜托,我一个田舍儿,能够有多高呀。” 韩艺说着拿起一个饭团扔到嘴里,道:“嗯还真是不错。” 武媚娘道:“这是我的饭菜。” 韩艺眨了眨眼,随即道:“皇后你又误会我了,我这是向你证明一个道理,你看,这饭菜放到这里,谁也不稀罕,皇后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但是我一吃,皇后你立刻紧张起来,同样道理,那些粮食放在那里,没有人多看一眼,但是只要有人去抢,那么他们就会感到紧张。” 武媚娘呆愣半响,突然噗嗤一笑,道:“你还真能忽悠。” “这都是托你们的福啊!” 韩艺叹了口气,又拿起一个饭团扔到嘴里。 你有完没完。武媚娘赶紧将托盘拉到自己这边来。 韩艺哈哈一笑,道:“皇后你尚且如此,那些愚昧的百姓就更加不用说了,我们是不会输的。” 浏览阅读地址: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人是铁,饭是钢 很矛盾! 当韩艺的命令传到其它灾区,崔戢刃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是感到非常矛盾,他们不知韩艺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们那边的情况也跟魏州非常像似,百姓都认为天灾乃是上天的旨意,是不可逆天而行的。这老天为何要惩罚我们呢?那肯定是因为我们没有做好,尤其是因为皇后的失德,这得赶紧修德政,改正自身的错误,上天自然就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若不消除蝗灾,那什么都无法开展,而且蝗虫一旦蔓延开来,那是非常恐怖,造成损失是无法估计的,虽然河南、河北大部分旱灾地区,已经损失殆尽,但是尽量不能让蝗虫蔓延到洛阳、山东地区。 不管怎么后续怎么做,首先得消灭蝗虫。 面对愚昧的人们,崔戢刃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相信韩艺。 很尴尬的是,粮仓已经开放了五日,却还未有一个人拿着蝗虫来领取粮食。 还不是说没有一个人不想这么尝试,只不过士绅阶级不准他们捕杀蝗虫,而且还告诉他们,是皇后让这么做的,是这个不祥的女人,想为自己开脱罪名,故此布下陷阱,让我们上当。 基于武媚娘的名声已经臭到极致,大家也愿意相信。 总之,信谁也不能信武媚娘。 也可以说,武媚娘还起到了负面的效果 在魏州正南边的一座龙王庙前,只见上百百姓,在一干士绅的带领下,正在祈祷龙王降雨,人人脸上都非常虔诚。 忽然间,田边传来一阵叫喊声。 正在祷告的百姓,吓得回头望去,只见一群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乞丐,大概有三四十余人,人手一个网子,疯狂的扑向不远处田地。 “他们是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百姓惊呼道。 “哎呦!他们是在捕杀蝗虫。” “快!快!快去阻止他们。” 这些乞丐虽然穿的破烂,但是装备非常齐全,不但拿着网子,腰间还挂着一个布袋,从田间捕捉到的蝗虫,直接放入袋中。 可怜的蝗虫这舒服日子过久了,对于危机感大大降低,眨眼间,他们就捕捉了不少蝗虫。 “住手!住手!” 龙王面前祭拜的百姓已经赶了过来,站在田边喝止他们。 一个乞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边一个老者站出来,道:“我乃这里的士绅,你们在干什么?” 那乞丐道:“我们在捕捉蝗虫啊!” “你们为何要捕捉蝗虫?” “我们看到蝗虫可以换粮食啊。” “你们这些愚昧的乞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赶紧给我住手。” “凭什么呀?这蝗虫又不是你家的,兄弟们,动作利索一点,咱们的晚餐可就靠这些虫子了。” “你们你们。” 那老者气急道:“快,快,将他们这些乞丐轰走。” 那些百姓立刻拿棍棒冲上去。 唰唰唰! 刀光一闪,但见那些乞丐突然抽出一把刀来,有杀猪刀,有匕首,有斧头,有大刀。 什么时候,这乞丐也带刀了! 为首一名乞丐指着那些百姓道:“老子已经饿了好些天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你们谁要敢上,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这横的怕不要命啊! 那些拿着棍棒的百姓,一时间不敢上前。 田边的老者急道:“我还不信你们敢杀人,给我们将他们轰走。” 那乞丐怒睁双目,道:“兄弟们,这些家伙要断我们生路,咱们跟他们拼了。” “杀呀!” 这些乞丐如疯子,举刀就向那些百姓冲去。 那些百姓当即就吓坏了,将棍棒一扔,转身就跑,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谁也不傻,自己的命虽然不见得有多么宝贵,但谁愿意去跟乞丐去拼命啊。 与此同时,大量的乞丐,涌入灾区,他们疯狂捕捉蝗虫,而且他们都带着武器,谁要阻扰他们,他们就跟谁拼命。 那些士绅立刻跑去找韩艺。 “你们说得可是真的?” 韩艺听得倏然起身,满脸惊讶之色。 那柳徵是连连点头道:“真的,真的,尚书令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打探。” 韩艺愤怒道:“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下,竟有人敢当街行凶。” 一旁的卢师卦突然道:“柳伯父,那些人是强盗?” “不是强盗,是乞丐。” “乞丐?” 韩艺愣了下,道:“乞丐为什么要拿刀伤害百姓?” “哦,他们要捕捉蝗虫,我们当然阻止,结果他们就拿刀来跟我们拼命。” “啊是这样呀!” 韩艺面露为难之色。 柳徵立刻道:“尚书令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事我恐怕真的爱莫能助,因为皇后已经下达命令,朝廷用粮食收购蝗虫,也就是鼓励百姓去捕捉蝗虫,虽然这非我的意思,但那可是皇后,我也不敢阻扰皇后的命令,他们这么做名义上是合法的。” 柳徵道:“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么。” 韩艺笑道:“柳前辈莫要担心,你们已经将道理告诉了他们,并且阻止他们,这老天一定都看在眼里的,是他们自己执迷不悟,到时老天一定会惩罚他们的,咱们不需要担心,等着看他们好戏就是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告诉他们其中的利害关系,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 柳徵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道:“我就担心被他们连累了。” “不会的。” 韩艺摇摇头道:“什么事能够逃过老天的法眼,老天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所以你们千万别跟他们发生冲突,继续祭祀天地,那些个乞丐,贱命一条,咱们犯不着跟他们拼命。” “是是是,尚书令言之有理啊!” 等到柳徵走后,郑善行笑道:“韩小哥,那些乞丐是你安排的吧?” 韩艺忙道:“这你可别乱说,这是会死人的。” 卢师卦笑道:“我还没有见过那个乞丐还带着刀。” 韩艺哼道:“这虎口夺食,不带刀那能行么?再者说,蝗虫换粮食这种好事,我要是乞丐,我也会这么做,这在情理之中,你们可别想歪了。” 虽然韩艺坚决否认,但是卢师卦、郑善行都知道这肯定是韩艺安排的。 寂静多日的粮摊,终于变得热闹起来。 只见上百名乞丐围在门前,这乞丐么,他们怎么可能会排队。 负责是发粮食的乃是禁军,嘴巴都说干了,也劝不了他们去排队,只能放弃了。 这些乞丐拿着提着一袋袋蝗虫,放在桌上,换来是沉甸甸的粮食。 官府还真是说到做到,一斤换一斤,绝不缺斤少两。 “快点,快点。老子都快要饿死了。” “你们急个什么,不是还要称重么。” “哎!你弄了多少蝗虫?” “至少也有个两三斤吧,这两天可不会饿着了。” “哎哎哎!待会咱们一块去河边煮饭。” “行啊!” 他们在这里激动不已,周边还围着一些乡民,他们呆呆的看着他们交上去的税收,落到这些乞丐手里,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啊! 这些乞丐拿着粮食,又跑去快要干枯的河边煮饭,顿时是香气阵阵。 要知道很多百姓的米缸都已经见底了,因为他们不但没有收成,反而还在祭祀方面,挥霍着自己的余粮,他们的余粮消耗的是非常之快。 然而,如今他们只能在一旁乖乖的看这些乞丐吃着香喷喷的米饭。 大家一看这蝗虫还真能够兑换粮食,更多的乞丐涌入进灾区。 当地的百姓开始感到迷糊了,说好的天降正义呢?怎么这些乞丐越过越滋润了,还有不少乞丐,都不愿意兑换粮食,要兑换丝绸,官府也是有求必应,也开放丝绸兑换。 结果这些人不但吃得好,穿得也好。 百姓的心开始变得躁动。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龙王庙前。 “祭祀,祭祀,我们祭祀了这么多天,老天爷也不下一滴雨,我家孩子如今都没有饭吃了,可是你看那些乞丐,天天吃得比我们都要好,这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我不管了,我也要去捕捉蝗虫。” 只见一个年轻人愤怒的站起身来,抓起一把香,重重的砸在地上,然后转身冲着田里面的跑去。 “徐兄,等我,我与你一块去。” “我也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去?” “我们只是不想饿死。” 转眼间,龙王庙前,就没有几个人。 这种事换谁谁也不会甘心,他们天天在这里虔诚的祈祷,但是老天不但没有给他们半粒米,而且蝗虫还在蚕食他们的粮食,但是那些乞丐,什么都不管,一点素质都没有,却天天是白饭,穿丝绸,这谁想得通啊! 这积累在心中已久的怨气,立刻爆发出来。 大家纷纷组织起来,将渔网什么,改造成专门捕捉蝗虫的网子,不但如此,他们还开始驱赶这些外来的乞丐。 “你们这些乞丐,给我滚出这里,这里的蝗虫是我们的。” “哈哈!说得真是好笑,你凭什么说这蝗虫是属于你们的。” “因为这田是我们的。” “我们也没有要你们这田啊!” “哈哈!就这田,给我我也不要,干得锄头都挖不开了。” “哈哈!” 乞丐们很嚣张,农夫很愤怒。 “你们究竟走不走?” “我就不走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乡亲们,我们跟他们拼了。” “杀呀!” 与几天前,这里的情况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只见当地的乡民,拿去棍棒、锄头,疯狂的扑向那些乞丐。 “杀人了!” 那些乞丐吓得面色惨白,转身便跑。 这蝗虫就是粮食,你们捕捉走了,那我们吃什么啊! 渐渐地,所有魏州的百姓都开始出来捕捉蝗虫,同时将那些乞丐全部驱逐出去,声势之浩大,令人瞠目结舌,若是不知道内情,还以为这里发生了起义。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易如反掌 这迷信就如同一张薄膜,将人笼罩在里面,其实你只要轻轻一捅,它就会破的,问题在于,没有人敢去捅,因为他们认为待在这里面是安全的,外面是非常危险的,殊不知,外面的人都在笑话他们,只是他们看不到而已。 但是,一旦捅破,这迷信就根本站不住脚。 退一万步说,不捅也捅了,反正他们已经铸成了大错,那也回不了头,那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同时也爆发出对于蝗虫怨恨,这灾区的百姓,开始疯狂的捕杀蝗虫,用扫荡的方式也不为过,就连小孩都跑去捕捉。 这可就是粮食啊! “韩小哥说得不错,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啊!” 卢师卦站在田边,见成群结队的百姓,拿着各种网子,开始地摊上搜索,就连幼虫都不放过,又回想起他们当初都恨不得给他们跪下,他们都不肯捕杀蝗虫。 可见那些圣人说得大道理有个屁用啊! 还得用利益来说话。 郑善行苦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这一切都是韩小哥在后面推动的,但是他做的事,却是正义的,他既让百姓去捕杀蝗虫,又分发了粮食给百姓,可谓是一举两得。” 卢师卦点点头,道:“他这种追求双赢的思想,的确值得我们学习。” “真是神也是你,鬼也是你啊!” 武媚娘微微瞥了眼韩艺,虽然有些不爽,但也不得不服。 韩艺呵呵道:“皇后过奖了,这还得多亏皇后,这一出戏,我一个人是演不下去的。” 武媚娘一听这话,只觉他又是在讽刺自己,不禁狠狠剜了了一眼韩艺。 韩艺不以为意,道:“好了!这恶人我已经做了,皇后你也憋屈了这么多天,如今该是皇后你出马的时候了。” 武媚娘眼中掠过一道光芒,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如果大家还对蝗虫存有敬畏之心,那皇后你就是一个不祥之人,反之的话,这事就跟皇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这仅仅是刚刚开始,不管怎么样,百姓的庄稼已经给蝗虫吃了,就算天下雨,那也得等到明年去了,那这期间怎么办?所以,皇后你现在要做得是两件事,第一件事,为自己洗清这不白之冤,告诉百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此时此刻,百姓绝对会相信你的,你只需要随便说说就行了。” “为何?” “因为这人总是爱往好处想啊!”韩艺笑道:“他们已经捕杀蝗虫,如果前面那些鬼话是真的,那他们已经触犯天威,如果皇后你是正确的,那么他现在做的事,就是正确的,换你你愿意相信谁?” 武媚娘稍稍点头,苦闷多日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又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韩艺道:“当然就是处理善后之事,蝗虫的繁殖能力是非常强的,这么个捕杀法,是难以彻底消灭的,这还得有组织去灭杀,再者说,我们也没有这么多粮食去收购蝗虫。我们还是要将事情回归到正道来,首先,皇后得组织大家,彻底消灭蝗虫,其次,将商人引入到这里来。” 武媚娘笑道:“我想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吧。” 韩艺点点头道:“我前面不是去了一趟三门山,那是因为我知道粮商都在那边,而且,我还告诉他们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太原计划。” “太原计划?”武媚娘道:“这我从未听说过。” “这是我为赈灾专门想出来的。” 韩艺道:“其原理跟当初开放凉州是一样的,简单来说,我们要将太原打造成跟凉州一个贸易城市,太原可是交通要地,而且太原周边的地区,都是与中原有着互补的市场,是具有有非常大的贸易潜力。而朝廷一旦决定开放太原,那么河南、河北就有极大的投资价值,而如今这里的百姓将会面临缺粮,土地种植是需要时间的,而他们恰恰没有的就是时间,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投身与商业。” 武媚娘稍稍点头,道:“这与你以前在淮南、江南玩得手段是如出一辙,利用危机来令这些地区变得商业化。” 韩艺笑道:“但是这对于皇后你可是非常有利的,因为商人将来会你是忠实的支持着,而且,这个计划也能够令皇后与商人联系的更加紧密。” 武媚娘听得目光急闪,这么一算下来,这还真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啊! 她从一个瘟神,瞬间成为最大赢家,这种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韩艺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就是苦了我呀!我一个原本不迷信的人,偏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跟那些士绅一样愚昧的人,还天天被皇后你骂,唉我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比我的情操更加高尚的。”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这你是欠我的。” 韩艺笑道:“你别搞笑好么,这两场危机,你都是最大的受益者,我欠你什么?” 武媚娘道:“但我的利益只不过你利益中的一部分而已,否则的话,你岂会甘愿这么做,所以你休想让我跟你道谢,或者道歉。” 韩艺道:“这样也好,倒是分赃的时候,咱们也能够算清楚一点。” “什么分赃,真是难听。” 武媚娘白了韩艺一眼 较比起前几日,如今这收购蝗虫的摊子要比以前大得多,因为这人太多了一点。 “叔叔,给。” 只见一个比桌子才高那么一点的小娃,将一个小布袋递给那位看摊的禁军将士,小脸是美滋滋的,因为他知道待会他就能拿到粮食。 那护卫笑着点点头,还摸了摸这小娃的脑袋,称过之后,将一小袋粮食递给他。 “谢谢叔叔!” 那小娃拿着粮食,小脸洋溢着开心之色。 忽听得一声,“皇后驾到!” 吓得那小娃一惊,手中的粮食也掉下去,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捡起粮食来,死死的捂住,睁着大眼睛,看着前方,只见一大群人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害怕。 正在排队的百姓也吓得是呆若木鸡。 但是那些禁军侍卫可不会如他们一样,赶紧从摊位中走出来,抱拳道:“卑职参见皇后。” 那些百姓这才反应过来,也忘记武媚娘是瘟神这么一档子事,纷纷行礼道:“草民参见皇后。” 武媚娘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突然走到那小娃面前,躬身下去,笑问道:“小娃,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娃缩着肩膀,小声道:“我叫张小涛。” 武媚娘看了眼他手中的布袋,笑道:“看来你今日的收获不小啊!” 张小涛嘿嘿笑着。 武媚娘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然后站起身来,目光从那些百姓脸上一扫而过,突然幽幽一叹道:“如果你们早这么做的话,我想还能够留下三四成庄稼,不至于像如今这样颗粒无收。” 那些百姓听罢,脑袋垂得更下了,眼中满是懊悔之色。 武媚娘又道:“我知道你们之前一直将我视作一个不详的女人,认为这一次天灾是因我而起。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真的是非常气愤,我也无法理解,这种谎言,为何你们会深信不疑。你们为什么不想想,如果天要惩罚我,为何不直接惩罚我,而来惩罚你们,不管你们有没有收成,我是饿不着的,老天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我曾想过,让你们自食苦果,等到你们的庄稼颗粒无收,你们那时候一定会后悔的。” 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道:“但你们毕竟是陛下的子民,是我大唐的百姓,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其实你们恨不恨我,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是我怕你们因为恨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而没有及时阻止灾情的蔓延,从而导致成千上万的人活活饿死,那样的话,我也将会背上一笔血债。因此,我决定亲自来这里,打算与你们一共努力,消灭蝗虫,然而,我没有想到,你们会如此愚昧,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蝗虫吃了自己的庄稼,还无动于衷,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下令用粮食收购蝗虫,随后又让禁军扮成乞丐。” 一人惊呼道:“那些乞丐都是皇后让人假扮的?” 武媚娘点点头,道:“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又不能不这么做,如果再不及时捕杀蝗虫,一旦蝗虫蔓延到周边地区,我大唐百年基业,恐怕就会毁在这蝗虫上面。事实也已经证明,我是正确的,经过这些天的捕杀,各地的蝗虫已经少了不少,也没有往外蔓延的迹象,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粮仓里面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而离下一次秋收,还有一年之久啊!” 大家听罢,不禁面色骇然,他们猛然想起,今年的粮食可都没有了,接下来这一年怎么过啊! 想着想着,他们又都看向武媚娘,眼中充满着期待和渴望。 武媚娘突然慷慨激昂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将会留在这里与你们共患难,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你们找来粮食,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大唐百姓,轻易的失去性命,如果你们的粮食没有解决,我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 这一刻,武媚娘那就是绝望中的一道曙光,点燃了百姓心中的希望,这些百姓心里悔不当初,觉得自己之前误会了皇后,险些也害了自己,不禁落下悔恨的眼泪,又见武媚娘不计前嫌,如此帮助他们,心中内疚不已,纷纷跪下,掩面哭道:“皇后,我们对不起你啊!” “我们对不起你啊!” 武媚娘看着这些百姓,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正文 第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蝗虫经济 时势造英雄。 老千造时势。 原本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眼看就要将武媚娘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这才几日,情况发生了一个惊人的逆转,这不但没有打倒武媚娘,反而让武媚娘成为了百姓心中的救世主。 就跟上回韩艺一样,只要武媚娘能够言出必行,那么她就成为了一个大英雄,这也会帮她消除上回危机给她带来的阴影,对于她的帮助,真是不可估量的。 然而,这一切都是韩艺制造出来的。 这也是给武媚娘心中,留下了一点点的阴影,她对此是心知肚明。换而言之,韩艺今日能够将她捧上天去,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又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在借题发挥这方面,本是她最擅长的,但是即便是在这方面,她也不是韩艺的对手。 更为可怕的是,韩艺这操纵人心的本事,实在是让人感觉到恐惧。 但是不管怎么样,在这一刻,灾区的百姓都团结在武媚娘身旁,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捕杀蝗虫,故此他们只能相信武媚娘。 这对于灭蝗,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武媚娘开始组织大家灭亡蝗虫,她还提出“旱极而蝗,久旱必有蝗”的理论,开始引用科学来解释蝗灾,告诉百姓的蝗虫生活习性,比如说,集合所有的鸡鸭,将它们赶去蝗虫喜欢产卵的地带,让它们去吃蝗虫。 另一方面,是焚烧、捕捉,无所不用其极,是全方面捕杀蝗虫。 虽说蝗灾一直以来是一个难题,但是因为如今百姓已经凝聚在武媚娘身旁,她一声令下,就是全民行动,成千上万的百姓,积极得捕杀蝗虫,反正他们如今也没有事做,粮食都已经被蝗虫给吃光了,这捕杀的力度是可想而知。 蝗虫开始在慢慢减少。 蝗灾也得到了进一步控制,没有再向周边扩散。 而武媚娘也是亲自上阵,指挥百姓捕杀蝗虫。 这一日,武媚娘与韩艺、郑善行、卢师卦他们又来到田边视察。 “小人参见皇后。” 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农,在一名禁军的带领下,来到武媚娘身前。 “免礼。” 武媚娘笑问道:“你就是杨农。” “小人正是。” “听闻你家一直都有养鸡鸭?而且还不少。” “是的,小人家一直都有养。” 杨农急忙点着头,但眼中却透着困惑的目光。 武媚娘道:“这鸡鸭乃是蝗虫之天敌,为了有效的防止蝗虫,朝廷将会在这里大规模的投资家禽业,争取养殖更多的鸡鸭,用来防止蝗虫成灾。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杨农呆愣的看着武媚娘。 韩艺忙道:“就是朝廷免息借钱给你,帮助你养殖家禽,其它我不敢说,就是保证你一定赚钱。” 杨农完全不敢相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么? 韩艺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你要不答应,我就另外找人了。” 田边一人道:“杨老哥,你快些答应吧,尚书令说你发财,你就一定发财。” 那杨农猛地一怔,道:“小人答应,小人答应。” 韩艺笑道:“你先去忙吧,等会自会有人洽谈此事。” “是是是。” 等他走后,武媚娘便看向韩艺道:“尚书令不愧是我大唐的商圣,只要涉及到钱,大家都对你深信不疑。” 韩艺谦虚一笑,道:“皇后过奖了。” 郑善行道:“皇后,如今蝗灾已经有效的控制住,但是旱灾和粮食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如今粮仓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而且,水资源也变得更少了,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否则的话,再过一些日子,这些问题就将暴露出来。” 武媚娘仰天一叹,道:“这天不下雨,我也没有办法啊!” 韩艺道:“这天是触碰不到的,但是地可就在我们脚下。” 武媚娘一怔,道:“你是说组织人们打井?” 韩艺点点头。 武媚娘道:“也只能如此了。” 卢师卦道:“但是粮食问题呢?” 武媚娘道:“这事我跟尚书令商量过,如今洛阳、汴州、莱州、青州的粮食都集中在商人手中,因此想要得到足够的粮食,就必须让商人来这里。” 郑善行道:“可是这里的商人都往外面跑,哪里会有商人愿意来此。” 武媚娘笑道:“尚书令提出了一个太原计划,应该可以吸引不少商人来。” “太原计划?” 郑善行、卢师卦皆是一愣。 韩艺立刻跟他们解释了一遍。 郑善行、卢师卦这才恍然大悟。 韩艺又道:“但是我始终不建议,开粮仓赈灾,这样的话,大家天天就是盼着赈灾,有免费的吃,谁也不会想去劳动,想要活下去,还是必须靠劳动来换取粮食。因此,朝廷将会从金行贷款,用来投资这些地区修路,只要这道路一修,商人就会相信朝廷的太原计划,他们将会携带者大量的粮食来此,解决这些地方的饥荒问题。” 因为朝廷的预算也非常紧,那边才刚刚下令,兴建学院,普及教育,这钱虽然拨得出,但是会打乱韩艺的计划,故此韩艺建议还是先从金行贷款。 金行就是他的,他又是户部尚书,这个操作非常简单。 那边桑木已经从洛阳的金行拨出二十万贯,然后到处购买粮食,这钱真心不多,但问题是,如今这里的人工是最便宜的,管饱就行了,这二十万贯的价值是提高了许多的。 在蝗灾进一步得到控制之后,武媚娘便下令,由朝廷出资,雇佣百姓修路、打井,工资的话,那就是管饱,这对于灾区的百姓,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因为韩艺事先就已经安排了,钱大方他们都将粮食准备好了,就是屯在边上,但是他们不敢进场,里面又是蝗灾,又是饥民,这是非常可怕的。 如今蝗灾地区已经在萎缩,朝廷又开始投资修路。 信号已经非常明确,商人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带着大量的粮食,开始进入了灾区。 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百姓看着望不到边的车队,不仅是欢欣鼓舞。 皇后没有骗我们,她真的为我们找来了粮食 “这韩小哥还真是厉害,这旱灾都还没有过去,但是这里是一点动乱都没有。” 钱大方见周边一片宁静、祥和,大家都在努力的干活,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一般情况下,这灾区是乞丐遍地,随处可见杀人越货。 赵四甲道:“可我听说,这都是因为皇后,跟韩小哥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 钱大方道:“嗨!你说延缓灾情,可能是皇后,但是投资修路这种事,那一定是韩小哥。” 窦义他们也都是纷纷点头。 “嗯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是呀!这香味我还是第一次闻到,究竟是什么?” “好像是从那边的木棚传来的。” 行路间,忽闻一阵香气传来,几人举目看去,只见一个木棚下面,不少修路工人正端着大碗的米饭,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饭倒是挺普通的,但问题是什么时候这灾区也变得香气四溢。 正当他们准备过去看看时,突然发现,宇文修弥、贺若寒、杨蒙城这三个活宝,一人拿着两三串黑乎乎的玩意从那木棚里面走了出来。 钱大方急忙道:“宇文公子,宇文公子。” 宇文修弥他们走了过来,问道:“老钱,你叫我干嘛?” “这是蝗虫。” 钱大方刚准备询问,可定眼一看,他们手中拿着的竟是一串串被烤着黑亮黑亮的蝗虫,不禁吓得面色惨白。 宇文修弥还故意将手中的烤串伸到钱大方面前,吓得钱大方惊叫不已。 “哈哈!” 宇文修弥很无良的大笑着。 贺若寒道:“你们莫怕呀,这蝗虫可是好吃了。” 说着,他直接咬下一只,大口大口的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令赵四甲他们立刻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只觉无比的恶心。 “这这蝗虫如何吃得?” 钱大方都快吐出来了。 宇文修弥道:“我们方才问过了,这里如今最主要的菜,还就是这蝗虫,我们先前也不敢吃,可是听说这可是韩小哥亲自秘制的,我们才鼓起勇气吃了一只,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韩小哥秘制的?” 钱大方惊讶道。 杨蒙城点点头,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先前韩小哥就用粮食兑换蝗虫,捕获了大量的蝗虫,如今韩小哥又将这蝗虫烹饪成各种菜式,如今这里的人人都吃这蝗虫,实在是这里的饭不让咱们吃,我看到他们的蝗虫拌饭,好像更加美味一些。” 信仰的力量可是非常可怕的,钱大方一听韩艺,觉得这东西肯定是一个好玩意,便也不那么害怕,“真的这么好吃么?” 宇文修弥道:“这我们有必要骗你们么。你尝一只试试。” 钱大方犹豫半响,还是鼓起勇气,伸出手来,取下一只蝗虫,又盯着看了半天,这心一横,扔入嘴中,闭着眼睛,大口咬着,咬着咬着,他慢慢睁开眼来,道:“这味道还真是挺不错的,又香又脆。” “不错吧!要是配上酒,可就更加美味了。” 宇文修弥从腰间取下一壶酒来,狠狠灌了一口进去,“真是舒坦呀!” 钱大方问道:“这是送的么?” 宇文修弥道:“那倒不是,不过也挺便宜的,一文钱两串。”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标准的以德服人 相州。 “崔中丞,据下官所知,最近周边州县都有不少人来到我们买蝗虫。” 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向崔戢刃汇报道。 崔戢刃微微一愣,道:“买蝗虫?为什么?” 那官员点头道:“主要都是一些来自洛阳家禽养殖商人,他们来此购买蝗虫回去当做饲料,除此之外,还有小胖集团,他们购买蝗虫,研发新得菜式,另外,外面传出很多消息,说这蝗虫就跟鸡一样,只要处理妥当,吃了是对身体有益的,已经有不少百姓以此为生,到处捕捉蝗虫,如今我们州的蝗虫正在急剧减少。” 崔戢刃愣了一会儿,笑了笑,道:“咱们这位尚书令还真是厉害,不管什么事落在他手里,都能与钱产生关系,只要与钱产生关系,自然会有不少人愿意去捕捉蝗虫。” 那官员道:“是呀!当初我们奉命收购蝗虫,但是尚书令又不准我们焚烧蝗虫,我都不知如何处置这么多的蝗虫,但没有想到,原来这蝗虫还能够卖钱。” 崔戢刃点点头,笑道:“如此一来的话,蝗灾基本上可以控制下来,只要有利可图,那些蝗虫又岂是人的对手。” 说到后面,他是长松一口气。 只要稳定住蝗灾,那么最难的一关算是攻克,他们才有用武之地,不消灭蝗灾,任何政策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魏州府衙! “嗯这真是美味呀!” 韩艺深深的闻了闻手中的蝗虫烤串,是一脸享受,又偷偷瞄了眼一旁的武媚娘,突然将烤串往武媚娘那边一伸,道:“皇后要不要尝尝?” 武媚娘下意识的躲开,黛眉轻皱道:“拿开你这恶心的东西。” 韩艺道:“这可不恶心,告诉你,这是我花钱从一户人家买来的成年老酱秘制而成的,比外面那些要好吃的多。” 武媚娘果断拒绝道:“再好吃,我也不稀罕。” 韩艺叹了口气,道:“这一只蝗虫本能够为皇后你再添光环,可惜你不珍惜啊!” 武媚娘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皇后,这是什么?” “蝗虫。” “错。” 韩艺道:“这是小偷,这是强盗,这是令我大唐百姓深陷饥荒的始作俑者,皇后你如此爱惜自己的子民,是不是应该食其肉,寝其皮,就好像我这样。” 说着,他咬下一只蝗虫,脸上是充满着仇恨,道:“要是百姓看到这一幕,哇!那一定会非常感动的,他们定会认为皇后你是真的将他们视作子民,可惜皇后你没有把握住机会啊。” 这张嘴还真是。武媚娘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韩艺,抿唇笑道:“任由你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不会吃的。” 韩艺耸耸肩,道:“那就算了呗。” 说着,他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酒,“真是美味啊!” 武媚娘稍稍翻了一下白眼,又道:“原来你当初收购蝗虫,后面还藏着这么一招。”心里却感佩服,她真没有想到,她原本就是以为,韩艺那么做只是为了让大家捕杀蝗虫,没曾想到原来这一步棋后面,还有着一招,竟然能够利用蝗虫,产生经济效应。 不得不说一句,韩艺将大量的蝗虫用来做成菜肴,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灾情的负担,百姓都没有东西吃,将蝗虫放到饭里面,这还能够减少了饭量,毕竟蝗虫有着大量的蛋白质。 并且,韩艺先前还悄悄联系了洛阳的家禽养殖商人,告诉他们,蝗虫可是非常好的饲料,价钱又便宜。 只要蝗虫产生了利益,百姓捕杀蝗虫的积极性,就会越来越高,都已经不需要去组织,许多百姓都没日没夜的去捕捉蝗虫,然后卖给周边的商人。 这一招实在是太妙了。 韩艺道:“这就是商人的本色,变废为宝,这样才能产生利润,金子谁都知道值钱,大家都会去抢,可利润兴许还没有这蝗虫高。” “那也得有能耐让百姓接受这蝗虫。” “这就是最妙的地方,灾民没有东西吃,草根都会吃,况且我还将蝗虫做得这么美味,他们还能挑剔什么,此时赶来的商人,见到大家都在吃蝗虫,而且吃得这么香,他们一定会忍不住的,只要他们一吃,这钱就会滚滚而来。” “你算得还真是精明啊!” 武媚娘说这话时,都带着一丝气馁。 “这还不都是被逼出来的。”韩艺苦笑道。 武媚娘抿唇一笑,又道:“如今虽然已经挖出不少井来,但是老天如果不下雨,灾情还是会进一步恶化的,商人也无法在这里生存呀。” 韩艺笑道:“河南、河北人口众多,但是粮食少,然而,有些地方,粮食多,但是人口少。” 武媚娘微微皱眉的,道:“你的意思是,让商人雇佣这里的百姓去往岭南,甚至与那些岛上?” “正是如此。”韩艺点点头,道:“平时的话,百姓如何愿意轻易离开自己的家乡,可只要发生天灾,百姓都会大规模的迁徙,恰好岭南那边需要人力,商人也渴望能够投放更多的人力去那边,朝廷只要在政策上给予支持,商人一定会大规模招人去岭南那边,而且这样一来,也能够支持皇后提出的扩张主张。” 武媚娘目光闪烁了几下,笑道:“你最厉害的就是将两件看似挨不着边的事联系在一起,这也常常令人防不胜防。” “你看,我不禁帮了皇后大忙,而且还暴露了自己的优势,你是不是吃一只,意思意思一下啊!” 韩艺将他的蝗虫烤串又伸到武媚娘面前。 武媚娘斜眸瞧了眼韩艺,突然伸手接了过来,道:“吃就吃,还真当我怕了。” 其实她骨子里面也是比较勇敢的,人家不敢做得事,她就敢做。 她先是取下一只蝗虫,看了看,先将头给掰了。 “好残忍啊!” 韩艺啧啧道。 武媚娘瞪了他一眼,道:“它吃我百姓的粮食,我没有将凌迟已经算是仁慈了。” 韩艺哈哈一笑,道:“皇后果然爱民如子啊!” 武媚娘抿了抿唇,然后朱唇轻启,眼中还是有些忐忑,但是随后美目一闭,将那半只蝗虫放入嘴中,都还没有开始咬,那张妩媚娇艳的脸庞,渐渐扭曲起来。 韩艺道:“皇后此时的心情就如同那些愚昧呃百姓一样,当你没有咬下去的时候,你的心里只有害怕。” 武媚娘美目一张,白了韩艺一眼,然后咬了下去,果不其然,这咬下去之后,她心里变得不那么恶心,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韩艺笑道:“当然,有羊肉吃,谁愿意吃这个。但是对于没有吃过的人,这总有一股新鲜劲,卖点钱还是没有问题的。” 武媚娘吞下之后,赶紧喝了一口酒,这酒一入口,她忽然觉得这余味还真不错,也不再害怕吃这蝗虫,但也没有继续要吃的意思,又将烤串给韩艺递了回去。 韩艺接过来,又咬下一只,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酒,满脸的享受。 正当这时,外面忽然有人道:“启禀皇后,韩刺史回来了。” 武媚娘一怔,嘀咕道:“差点都将他给忘记了。”又向门外道:“让你在外面等着,我等会就过来。” “喏。” 待那侍卫走后,武媚娘突然斜目瞟向韩艺,问道:“你如何看?” “什么怎么看?” “我该如何处置这韩复。” 韩艺笑道:“据我了解,这韩刺史还算是不错,只不过是在这事上面钻了牛角尖,如果皇后你将他革职查办,将来补上的官员,可不是皇后你做主的。” 武媚娘笑道:“言之有理。” 韩艺略显诧异的瞧了眼武媚娘,道:“原来皇后你早就有打算。” 武媚娘只是笑而不语,然后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韩艺赶紧将手中的烤串吃完,又狠狠灌了一口酒进去,抹了抹嘴,然后追了出去。 来到大堂,只见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站在堂中,身着官服,温文尔雅,相貌堂堂,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但是神情确实非常落寞,让他显得有些苍老。 此人正是魏州刺史,韩复。 “微臣韩复参见皇后。” 韩复见得武媚娘来了,躬身一礼。 武媚娘却视若不见,径直走到正座上坐下,瞧了眼韩复,笑道:“韩刺史祭祀完呢?” 韩复一听,面露羞愧之色,立刻跪了下去,道:“臣犯下大罪,还请皇后责罚。” 能在这里当刺史的,多半都是贵族出身,事已至此,他已经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心中很是愧疚,他来此就是来接受惩罚的。 砰! 武媚娘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韩复喝道:“好你个韩复,你身为魏州刺史,竟然如那寻常百姓一般愚昧无知,若你早点组织百姓抗灾,今日百姓又岂会颗粒无收。可恨的是,你不但不组织百姓抗灾,反而处处与我作对,你真是枉为人臣,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的执迷不悟,冥顽不灵,差点将魏州数万万百姓推向万丈深渊,我看就算将你处死也不为过。” 哎呦!看来她的演技,又进步不少啊!一旁坐着的韩艺眼中闪烁着笑意。 韩复倏然跪在地上,道:“皇后说得是,臣犯下滔天大罪,罪不可赦,纵使皇后要处死微臣,微臣也毫无怨言。” 语气中,带有一丝哽咽。 在前面的十年,他都将魏州治理的是井井有条,可是他这一个失误,就令他前面的所有努力,都显得是微不足道。 武媚娘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道:“杀你是不为过,但是这对于魏州的百姓而言,倒不是一件好事。” 韩复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叹了口气,道:“我相信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能够认识到这蝗灾和迷信所带来的危害性,如果我将你革职查办,万一下一任刺史又如你这般愚昧无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虽然我对你是非常痛恨,但是我也知道,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为了这里的百姓着想,我会向朝廷建议,请求宽恕你。我也希望你能知错能改,用余生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造福当地的百姓。” 韩复呆愣半响,眼中泛着泪光,突然用脑门撞在地板上,“多谢皇后,多谢皇后。” 他当初为什么离开这里,不就是因为他觉得武媚娘是一个不详的女人,但是他同时也抛下自己的政务,消极应对,然后武媚娘却为了百姓,不计前嫌,还要帮他求情,这就是以德服人。他心里是又感动,又悔恨啊! “你好自为之吧。” 武媚娘说完,就出去了。 等到武媚娘走之后,韩艺见韩复还在自残,于是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复抬头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你好,我乃梅村韩艺,听说你也姓韩,不知你是哪个村的?”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站队 韩复当然跟韩艺不是一个村的,就算是一个村的,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梅村是一个杂姓村。当然,韩艺也只是想阻止他自残罢了,在得知韩复是出身于大名鼎鼎的南阳韩氏后,韩艺觉得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于是便离开了。 收拢人心,这可是武媚娘的强项,她不是说只会用李义府、许敬宗这种人,其实李绩、狄仁杰,包括韩艺这种类型的臣子,她也能用,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够登上权力宝座,如果她只会用奸臣,她是做不到的。 韩复这人是传统的读书人,他会有一种知恩图报的心理,对于这种读书人,以德服人是最好的手段。 但这不是出于惜才,而是考量她自己的政治利益。 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武媚娘身边没有人,朝中也没有人,她当年培养的势力,已经被韩艺给一锅端了,张文灌他们也会防着她的,与其将韩复给免职,就还不如收心,让他为自己所用。 相对于其它州县,武媚娘肯定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 说来也是有趣,曾几何时,武媚娘一直都想将洛阳为中心的河南地区,打造成自己的大本营,但之后,她一度放弃了这个念想,然而,这一场危机,又令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目前的情势还是比较严峻的,任何灾难最为困难的时候,不是在灾难发生的时候,那只是阵痛,最困难的时候莫过于灾难过去之后,因为灾难吞噬了一切,灾民再努力也没有办法立刻种植出粮食来,这就需要朝廷的帮助。 而韩艺一直以来都是主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思想,他虽然很同情这些灾民,但是你要得到粮食,那就必须得干活。 而这一场危机,其实对于韩艺有很大的帮助,因为河南、河北都士族的势力是非常强大的,商人很难渗透,这一场旱灾,给商人提供一个渗透的机会。 如窦义、魏青、钱大方等大粮商都是直奔魏州而来,因为他们都是冲着太原计划来的,韩艺在哪里,他们就跟去哪里。 当然,还有不少商人,已经开始渗透灾区各地,因为凉州是一个很好的参照物,他们知道一旦开放太原的话,这些地方的价值都在那里,这个不需要韩艺再去指导他们。 魏州府衙。 只见二三十余人坐在里面,他们正是长安、洛阳来得大富商。 “哎呦!这回来,别的不说,这蝗虫可算是吃饱我了!” “别提蝗虫,我听着都已经想吐了,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蝗虫。” “这里刚刚发生这么大的灾难,有的吃就算不错了。” “这韩小哥还不来?” “你就耐心一点吧,韩小哥如今事肯定很多。” 正他们聊着的时候,忽闻外面传来一声高喊,“皇后驾到!” 这些商人不禁一惊。 皇后? 他们一直认为,是韩艺来接见他们,毕竟他们可不是来救灾的,而是来投资的,再者说,皇后什么身份,他们什么身份,两者完全没有见面的理由。 “哎呦!你们还坐着作甚,还不快起身迎接皇后。” 杨蒙城率先反应过来。 这些大富商们赶紧站起身来,双手在自己身上倒腾着,生怕哪里不得体。 过得半响,只见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当今皇后,武媚娘。 韩艺、郑善行、卢师卦、韩复跟在其身后。 “草民参见皇后。” 一众商人赶紧行礼。 武媚娘面露微笑,伸手示意道:“各位无须多礼。” 虽然武媚娘露出如春风一般的微笑,但是这些商人还是倍感紧张。 武媚娘来到正座上坐下,伸手道:“各位请坐。” “多谢皇后。” 这些商人见韩艺他们坐下之后,才战战兢兢的坐下,什么时候商人能够跟皇后共坐一堂,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武媚娘目光一扫,笑道:“如今这里蝗灾刚过,没有什么来招待各位,薄茶一杯,你们多多包涵。” “岂敢,岂敢。皇后真是言重了。” 这些商人可都是诚惶诚恐,你来见我们,就已经很给我们面子,其实你也不需要来。 武媚娘道:“你们都是长安、洛阳的大富商,远道来此,定是为了那太原计划吧?” 那些商人偷偷用眼神交流着,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们能够来这里,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也不瞒你们,这太原计划的目的就是吸引你们过来投资的,如果你们不来的话,我反而会感到非常失望,见到你们坐在这里,我非常开心。 其实,我并不鄙视商人,相反,我非常认同商人,因为我父亲就是商人出身,我可以说是商人之女,所以我从不认为商人是狡诈的,是卑微的。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当年高祖太原起兵之时,我父亲也算是倾尽家财,帮助高祖圣上平定天下,让百姓远离战火,生活在一个安全的国度里面,这难道是唯利是图吗?所以,我觉得世人对于商人有着诸多的误解。” 舒坦! 这话听着还真是舒坦。这些富商们只觉每个毛细孔都舒展开来,立刻觉得与武媚娘的距离拉近不少。 武媚娘说得也没有错,她的确是商人之女,武士彟最开始就是一个木材商人。 宇文修弥激动道:“是呀!我还差点忘记应国公也是商人出身。”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不仅如此,自从上回危机爆发之后,让我看到商人的优势,故此我更加觉得,一个强大的帝国,若是失去商人,那后果将是不可估量的。大家都说商人唯利是图,但我认为这恰恰是商人最大的优势,从这一场危机就可见一斑。 这士农工商,士为首,读书人都是天之骄子,然而,一旦发生灾难,这些读书人都纷纷往外逃,不是他们没有担当,而是他们留下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这种时候,唯有商人愿意来到灾区,运送灾区最为需求的粮食过来,因为商人知道,需求度越高,商品就会变得越值钱,一斗粮食在江南能够发挥多大的价值,恐怕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但是在这里呢?那就是无价的。 也许会有人认为,商人这是在趁火打劫,但是说这话人,却都不敢靠近火。对于灾区而言,粮食是最为宝贵的,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运送粮食来这里,我就支持你,没有粮食,这里的数万万百姓就面临饿死的境地,那些读书人说那么多,也没有送一粒米过来,那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她目光微微往旁一瞥,道:“郑侍郎、卢侍郎、韩刺史,你们都是读书人,你们认为我说得对么?” 卢师卦道:“皇后说得的确有道理,但是读书人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们可都是读书人出身,若是一开始没有我们在这里坚持着,带领百姓消灭蝗虫,稳定住这里的局势,商人也不见得回来。” 武媚娘莞尔道:“卢侍郎言之有理,可见这二者是缺一不可啊!” 那些商人听得是心花怒放,一点也不在意卢师卦之言,原来我们在皇后的心目中,是跟读书人在一个等级上,皇后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 “等等会。” 韩艺突然一脸郁闷的看着皇后,道:“启禀皇后,微臣有一不明白之处。” 武媚娘道:“尚书令请说。” 韩艺纳闷道:“为什么这里坐着四个读书人,皇后却只点名其三。” 不少人低下头去。 武媚娘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当做没有听见,又道:“商人是不可缺少的,尤其是对于我大唐这种幅员辽阔的大帝国。西北羊毛堆积如山,同时缺乏粮食,而江南粮食堆积如山,同时又缺乏羊毛,这样发展下去,我大唐帝国是很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就需要商人,商人能够将我大唐各地的资源进行整合,让其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来,这样一来,我大唐的国力会是蒸蒸日上,至于你们从中赚多少钱,那你们应该赚的,因为你们为国家,为百姓,带来他们的所需,而且,如今越来越多的商人,不仅仅是买卖,还生产出了大量的商品来,供百姓所用。你们千万不要在乎别人是如何议论你们的,你们不能妄自菲薄,你们应该自信一点,因为你们对于国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这一番夸赞下来,商人们都已经醉了,脸都变得通红。 武媚娘这番话说得实在是有理有据啊! 商人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 你怎么就不是我们的头头呢? 郑善行、卢师卦倒是不知道其背后的意义,在他们看来,武媚娘如今的确要笼络商人,因为这场危机对于武媚娘而言,是至关重要,目前粮食是掌握在商人,一定得讨好他们。 殊不知,武媚娘要得可不仅仅这么一点点利益。 武媚娘又道:“所以你们大可放心,你们在朝廷最需要的时候,将粮食送来了,朝廷自然也会知恩图报,务必保证你们从中赚取更多的钱,以及你们想得到的一切,这不是可耻的,这是你们理应得到的回报,如果没有让你们得到利润,那么下回可能连一粒都没有,数万万百姓都将可能饿死,对于陛下,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百姓的性命要更加重要。关于其中具体事宜,我会让尚书令、卢师卦、郑侍郎、韩刺史跟你们商量。若是你们有什么不满之处,也可以直接来找我反应。” 说到这里,她突然站起身来,道:“好了,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你们谈吧。” 那些商人微微一怔,就说了完呀,你倒是再说一会儿,我们不着急的。他们只觉得如今皇后的声音,可就天籁之音,不过他们也都知足,赶紧起身,行礼道:“草民恭送皇后。” 比起方才的忐忑、惶恐,如今这一声“恭送皇后”,那是充满了尊敬。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超级洛阳计划 虽然武媚娘在与韩艺达成联盟之后,主张过许多有利于商人的政策,但那毕竟是政策,既然是国家政策,就不能说得非常明确,就是专门为商人而制定的政策,所以这就还不够,甚至可以说是远远不够。 商人们还不知道武媚娘究竟是如何看待他们的。 这需要直白的语言。 而今日武媚娘这一番话,非常肯定的表示,她是支持商人,并且她也有理由,因为武士就是商人出身,如果她否定商人,不就是否定她的父亲么。 别小看这么一层简单的关系,但是给予了武媚娘支持商人一个非常巧妙的理由。 这一番话对于武媚娘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她来这里的核心利益所在。 虽说拯救河南,可以让武媚娘的政治地位更加稳固,但是不能达到她的目的,唯有商人能够帮助她得到一切。 当然,在历史上武媚娘也坐上了皇位,但是历史上她可没有经历那么一场大的危机,她辛苦的建立的势力,也没有被谁一锅给端了,虽然走的路是一样,但是形势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番话也赢得了商人的心,商人对于这位皇后,开始刮目相看,重新定义皇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是像以前那样,是那么得不重要。 武媚娘只需要表达这个意思就行了,细节方面的事,她不需要去管,也不需要去懂,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如果她这也要管的话,那一定会出问题的,就跟上回经济危机一样,她也以为自己是可以的,结果惨败收场,她这回是长了记性了,具体事宜,还是交给韩艺去做,其实统治者只要会用人就行了。 这也为什么,韩艺与她乃是天作之合,其实她干得事,韩艺也干不了,他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他只不过是普通人,不管是从面向,还是从内在来看,他都不具备这方面的基础。 砰砰砰! “喂喂喂,该醒醒了!” 韩艺拍了拍桌子,喊道。 众人猛然回过神来,只见韩艺已经坐在方才武媚娘坐得位子上,不禁都面露尴尬之色。 韩艺呵呵一笑,道:“真是庆幸皇后方才没有将我归纳到读书人的行列中,以至于让我如今可是站在人多的这一边。” “哈哈!” 大家都大笑起来。 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韩艺轻咳一声,道:“皇后方才说,朝廷务必要保证你们能够从中得利,但是我认为,你们要是不能从中得利,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们就是一群猪。” 那韩复微微一惊,他可是第一回见到这韩艺,这哪里像似一个宰相说的话。 郑善行、卢师卦倒是见惯不怪了,而且,韩艺一直也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当宰相的料,他一直都在辞职的过程中。 贺若寒道:“韩小哥,这做买卖有赚有赔,哪能说这不赚钱就成猪了。” “我说得只是这一笔买卖而已。” 韩艺竖起一根手指,随即道:“你们看看这是哪里?这可是河南,是我中原文化的起源,是长安的粮仓,是中原的中心,甚至可以说是世界的中心,做买卖成功的几大要素是什么,人力、粮食、道路,这三者河南都具有,并且,都是天下第一,人口、粮食我就不用多说,河南的人才那可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历史上有太多的宰相是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给你们这么一个投资环境,你们要不赚钱,那你们不是猪是什么?” 俗语有云,河南兴,则天下兴,可见河南之地位是多么的重要。 关键是人才也集中在这里,因为这里是文化的发祥地,而根据中原人的传统,是安土重迁,这知识甚至可以说不是学来的,而是传承下来的,不跟后世一样,大家都上学校学习,古代讲究的是父传子,所以这人才多的地方,一般都很难去改变。 治理河南是非常重要的,别看韩艺很轻松,但其实他是非常慎重的,河南若有什么闪失,天下都会动荡。 钱大方嘿嘿笑道:“韩小哥说得是,但是若有韩小哥指点我们几句,我们心里就更加安稳了。” “是极,是极。” 虽然武媚娘那一番话,令他们心情愉悦,但是真到这时候,他们还是以韩艺马首是瞻。 “没有什么可说的。” 韩艺耸耸肩,道:“不管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买卖,都会赚钱的。朝廷说得是开放太原,但其实最为受益的是这片土地。在此之前,为什么河南、河北的商业一直都不发达,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周边没有市场,这里的农夫,一般情况下,有足够的粮食自给自足,但是更多的话,他们又买不起,去乐浪州的话,基本上是往山东走,但是一旦开放太原,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往外面喊道:“拿上来。” “喏!” 只见两面禁军抬着一块木板走了上来,但见那木板上有着一张地图,比以前的地图要精细多了,商业化,什么都得追求品质。 “咱们不是读书人,深奥的话没法理解,只能看图说话。” 韩艺站起身来笑道。 郑善行、卢师卦苦笑的直摇头。 宇文修弥他们却是嘿嘿直笑,也不顾什么礼法,直接凑了上来。 韩复身为魏州刺史,在这里的存在感是相当之低,因为他可是传统的读书人,他觉得这样太没有规矩,但是谁让这宰相就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人。 韩艺手拿细竹来到地图前面,往地图上一指,“这里便是太原,而在太原之外,一整片区域多半都是游牧民族,尤其是北边的草原,这就说明,这一整片区域与我们中原互补性是非常大的,有互补就有贸易价值,那么一旦开放太原,太原立刻就会成为一个可以媲美的凉州的贸易市场。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假如,太原市场取得了成功,这一代地区都开始与我们贸易。你们再仔细看看,以河南为中心,西边是关中地区,有着全世界最大的市场,也就是长安,东边是山东、乐浪州这两个庞大的市场,南边就是睦州、扬州商业发达的城市,北边是一望无际的新兴市场。 而贸易本质是流动,坐在家里是不可能贸易的,一旦这四个市场全部成熟,不管是你从东往西走,还是从南往北走,你都必须经过河南,不但如此,真的等到四个市场全部成型,那贸易量将会是如今百倍都不止。而且,河南是平原,四通八达,更为关键的是,河南又是粮仓,本地生产的粮食,是足以支撑一个庞大贸易中心,在整个中原,唯有河南符合这几个要素。 你们问我,在这里投资什么发财?我会告诉你,就算你在这里盖个马厩,等到几年之后,你的马厩一定是全世界最大最赚钱的。从另一方面而言,河南兴,则天下安。因此朝廷在未来几年将会大规模建设河南,其中河道、道路和教育,都是朝廷最为主要的工程。” 韩艺说得是激情澎湃,商人听得也是激动不已。 如果以河南为中心,周边市场全部大开,并且有着互补贸易价值,那这就是商业宝地啊! 在这里的生产的货物,不管去哪个市场都近啊! 其实洛阳就是河南的一个州,洛阳经济发达,但是洛阳以北,没有市场,基本上就是到洛阳为止,如果契丹部族、、草原全部打通,那么整个河南就成为中心,成为一个超级大洛阳。 窦义突然眉头一皱,道:“虽然韩小哥说得很有道理,但是,目前这旱灾还在继续当中,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下雨,这始终是潜在的隐患,若是这个不解决,那什么都无法展开。” 不少商人纷纷点头,你说得再好,要是没水的话,谁活得下去啊! 得亏河南河流不少,跟关中又不一样,一下子不可能全部枯竭,但是总有枯竭的一日。 韩复也终于凑了过来,他一直认为这个才是当务之急啊。 韩艺先是看向韩复道:“不知韩刺史可有什么建议?” 韩复尴尬的摇摇头。 他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一招,去龙王庙祭祀,但是如今他可不敢这么说,他现在都没有缓过来,还在自责之中,就是因为他没有及时组织百姓抗灾,才导致灾情变得这么严重。 韩艺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说我能让天下雨,那一定是骗你的,我也不知道老天何时下雨。而且,你们带来的粮食,也不可能满足这么多人,要知道就算老天下雨,下一次丰收,也要等到明年去了。不过朝廷已经有准备,首先,就是粮食问题,就算下雨,粮食也肯定不够,但不是说整个国家都没有粮食,粮食是有的,只不过没法及时运过来,好在这人有两条腿,既然粮食动不了,那就我们自己动!你们可不要忘记,如今我们大唐的商人正在走向海外的那些岛屿,那里可是有着丰富的粮食,同时那边也需要人力,而河南如今穷得就只剩下人,这不就是各取所需么。而越往南走,粮食越多,不管怎么样,是决计不会饿死的。” 宇文修弥眼中一亮,道:“对呀!可以将人调去南边。” 韩艺道:“至于下雨的问题,我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再不下雨,就将一部分人先迁到周边的州县,让他们去那边的作坊干点活,而且也不可能总不下雨,等到下雨之后,河南将会立刻发展起来,而你们在这其中的花费,朝廷会拿土地补偿给你们的,反正那些商业用地,基本上都在朝廷手中。” 记住手机版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三章 奋斗 武媚娘的一席话,极大的鼓舞了商人,而韩艺的一番话,令商人开始变得疯狂。 深陷旱灾危机的河南的前景是光明的,是非常光明。 韩艺也不是胡吹的,河南地区确实有他的底蕴所在,它基本具有一切市场发展的动力。 也许在后世河南的经济地位远不如北广上,但是两者情况是截然不同的,后世那是因为改革开放,才发展起来,而改革开放是在于引入外资来发展自己,沿海地区自然发达一些,而如今的大唐,根本不需要引入什么外资,它的内动力才是最强的,改革的力量是由内往外爆发出来,当今世上最具潜力,最庞大的市场,也就是中原,内部贸易反而最重要的,贸易量也最大的,毕竟唐朝地大物博,自己跟自己玩也能玩很久的,那么河南自然就成为了中心。 不管在旱情会不会进一步扩大,只要不是永久的,河南就具有极强的投资价值。 在与商人交谈之后,韩艺回到了府衙的后堂。 “皇后方才那一席话,真是说得相当漂亮!” 韩艺笑吟吟道。 武媚娘淡淡道:“说得漂亮,就还不如做的漂亮。” “话不可能这么说。”韩艺道:“说得不漂亮,做就无从谈起,相信经过这一回,皇后在商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你的计划又往前进了一步。” “别这么说。”韩艺笑道:“应该说是我们的计划。” 武媚娘道:“接下来就看你的。” “不。” 韩艺摇摇头,道:“接下来还需要皇后发表一番演说。” 武媚娘疑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河南一直都具有极强的市场价值,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展起来,都是应该当地的士绅阶级太强大,而如今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因为饥荒令士绅的那一套将会显得毫无价值,要发展河南,我们还必须减弱士绅对于当地的影响力,而这是绝佳的机会。” 武媚娘微一沉吟,道:“我该如何做?” 韩艺道:“我们之前就交谈过,商人的粮食是不可能救助这么多的百姓,朝廷也不可拨出这么多粮食,因为离下次秋收还是非常遥远的,而我们先前计划的是,让一部分百姓去往岭南,甚至于海外的那些岛屿,但这需要宣传,因为我中原百姓还是习惯于安土重迁。 这其实也是我们与士绅阶级的一次暗斗,士绅阶级当然不会希望百姓流动起来,因为一旦百姓流动起来,士绅阶级的影响力将会削弱,商人的影响力将会增强。但是如今不管我们怎么说,士绅阶级都无法反驳,因为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在生存方面,任何世俗礼法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因此,皇后还需要在百姓面前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来推行的自己主张,来拯救当地的百姓。”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道:“这是我为皇后写得稿子。” 武媚娘拿过来一看,当即黛眉一皱,道:“你写得这是什么,就连语句都不通顺。” 靠!你又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写得那些对于我而言,都特么超级深奥文言文,当然写着费劲啊!韩艺当即一阵尴尬,道:“我也不想,但是这事,我又不能找人代写。” 武媚娘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写好一点呢?” “因为我还没有毕业,就被我老丈人发配到长安来了。” “!” 武媚娘鄙视了韩艺一眼。 韩艺道:“我也不是让皇后你照着上面说,这上面只是几个点,你将这点抓住就行了。” 武媚娘认真看了一下,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道:“内容倒是写得不错。” 韩艺道:“本来语句都不通顺,要是内容还不过关,那我拿出来,岂不是自取其辱。” 武媚娘抿唇一笑,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韩艺叹道:“和皇后这种聪明人,真是省事许多。” 武媚娘笑道:“就你这文笔,也只能与聪明人合作,稍微笨一点,可是看不懂。” “哈哈!” 这日上午,武媚娘在韩艺、郑善行、卢师卦,以及一干商人的陪同下,来到外面视察。 这已经成为了武媚娘专有政治宣传,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皇后如她这样,经常出门,与百姓交谈,现场指导工作。 这里的百姓也都已经习惯,突然发现皇后出现在田边。可以说,没有哪位皇后在百姓心中有如此深刻的印象,长孙皇后虽然称为贤后,但那都是在读书人的印象中,百姓从来没有见过长孙皇后,也不知道她做过什么事,都是听来的,印象当然不会很深刻,而他们对于武媚娘的印象,那是来自于直接的交流,有画面的记忆,印象自然深刻一些。 “虽然朝廷将会开发河南的市场,但是农桑始终是河南的基本所在,这个是永远不能改变的,因此,在开发市场的同时,一定要保护好这里的农桑业,保护好这里的农民,并且,一定要治理好当地的河道,保护好林木,这一次蝗灾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过得砍伐导致的。” 武媚娘走在田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枯田,言语之间,都充满着希望,仿佛边上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大家心里也充满着希望。 希望在灾区那是非常重要的。 卢师卦突然道:“皇后说得极是,朝廷应该出台一系列的政策,来保护当地的环境,唯有环境保护好了,商业才会繁荣,一场灾难带来的损失,是不计其数的,臣认为花再多的钱,来防止天灾,都是值得的。” “嗯。”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因此朝廷得下功夫规划,要在发展商业的同时,不能伤害农业。” 其实保护林木自齐国管仲时代就已经有了,可不是现在提出来的,古人已经意识到过得砍伐会使得洪水泛滥,以及一些生态方面的危机。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魏州的最大的农业区,只见不少百姓在干枯的农田中唉声叹气,如今可是丰收之时,但是他们没法收割,只能说是去捡蝗虫吃剩下的谷物。 “皇后来了。” 也不知是谁激动的叫喊一声。 周边的百姓立刻围聚了过来,弄得保护武媚娘的侍卫都感到压力倍增,当皇后出行成为常态,侍卫的压力当然会骤增啊! 武媚娘脸上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她走上前,亲切的问道:“你们的收获怎么样?” 那些百姓闻言,不禁是垂头丧气。 “不瞒皇后,我们今年的收成是一成都不到。” 一个老汉一张嘴就哭了起来,农夫对于粮食,那是真感情,就算他接下来一年有足够的粮食,但只要想起这些粮食被蝗虫吃了,也会感到非常伤心的,更何况他们都已经山穷水尽。 武媚娘轻轻一叹,道:“虽然朝廷已经请来不少商人来这里投资,但是他们所带的粮食,也不能满足灾区所有的百姓。” 一人恐慌道:“这接下来的一年,我们该如何过啊!” “是呀!离下一次秋收,可还有一年之久,难道我们要活活饿死么?” 人心立刻变得恐慌起来,要知道他们之前所有的期待,就在这里商人身上。 武媚娘急忙道:“各位无须担忧,我说过我不会轻易的让我大唐的百姓在我面前失去生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们度过难关的。” 大家又都期待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道:“不知各位可有听说朝廷最近颁布《普世法》?” 许多人都是一脸茫然,可见他们的消息是多么的封闭。 武媚娘又道:“所谓的《普世法》就是向那些化外之地去推广我们中原的文明文化,去教化那些蛮夷,而我一直都在想,什么地方最能够代表我中原的文明文化,思来想去,唯有河南。河南乃是我们中原文化的起源之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就是你们,是最能够代表我中原的文明文化,我也希望河南的百姓在其中能够担起重任来。” 这对于农夫而言,实在是太深奥了一点。 一个年轻人问道:“这与粮食有何关系?” 武媚娘不答反问道:“如果没有发生旱灾,你对自己的生活满意么?” 那年轻人愣了下,道:“还算满满意啊!” 武媚娘又问道:“你有几个儿子?” 那年轻人道:“两个。” 武媚娘道:“你认为你儿子将来的土地会比你现在拥有的多么?” 那年轻人摇摇头,叹道:“咱们魏州好像没有多余的土地分发给我们了。” 武媚娘点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土地不会增多,但是人口一直都在增加,将来耕地肯定不够用,而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否,不在于我,不在于官员,不在于商人生活的怎么样,而是在这个国家的农夫生活的怎么样,如果农夫过得不好,国必亡矣,因为农乃国之根本。 我一直都主张,一定要让农夫过上更加富裕的生活,这个理念未曾改变过。但是这种事,光我去努力,是没有用的,富裕的生活是要靠自我的奋斗,我不希望你们过着知足常乐的生活,你们真应该去扬州、睦州看看,你们就会知道,你们其实过着非常贫穷的生活。 我中原百姓的精神其实就是奋斗,在很多年前,这里都是一片片荒土,是我们的祖先用他们的汗水开拓出来的,我们应该跟我们的祖先一样,继续奋斗,继续去开拓土地,不应该只安于现状,你们应该去争取更好、更富于的生活。” 说到这里,她手往身旁一引,道:“相信你们对于尚书令已经不陌生了吧。他以前就是扬州的一个田舍儿,据我所知,他家中只有几亩地,比你们可要穷的多。但是如今呢?他已经贵为尚书令,并且拥有万贯家财,这就是因为他不满足于现状,不断的努力和奋斗,今天他所得的一切,都是他通过奋斗得来的,既然他可以,我相信你们也能够通过奋斗做到如他这样。” 记住手机版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非常奇妙 虽然大家对于《普世法》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们非常熟悉韩艺,因为韩艺在这个社会,那就是一个传奇,想那韩信毕竟是出生在乱世,而韩艺是出生在太平盛世,他如今出任尚书令,可以说是从来未有过的。 这些农民都非常崇拜的看着韩艺。 弄得韩艺都有些不好意思,道:“皇后真是过奖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突然问道:“我们也想奋斗,但是土地就这么多,我们再奋斗,朝廷也没有多余的土地给我们。” “有的。” 武媚娘笑道:“其实在岭南地区,有着大量的荒地,等着我们的开发。不但如此,我们还在海外的一些岛屿上面,发现了一种令人惊讶的沃土,那里的土地一年可以种三季稻谷,可惜岛上那些未开化的蛮人,他们都好吃懒做,只知道等着树上掉果子下来,从而荒废了那么好的土地。而我们中原百姓,辛勤、刻苦,有道是,天道酬勤,我认为只有我们中原的百姓才应该拥有那么好的土地,因此我建议朝廷,向那些岛上迁移人口过去,让我中原的每一个百姓都拥有一望无际的耕地,让我们中原百姓都过上富裕生活。” “说得好!” 宇文修弥激动的突然跳出来,道:“说得真是太好了,不瞒各位乡亲,我们关中地区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南下,去往那些岛屿,只有我们大唐百姓才配拥有那么好的土地,配拥有那些财富。” 晕!这小子是疯了吧,竟然敢打断皇后的说话!韩艺当即冒出一头冷汗来,但是他也知道,这小子是狂热扩张分子。 其实这话放在古代还真不算是狂热,因为中原地区本来拥有浓厚的歧视主义,根据中原人的说法,这周边不是蛮夷,就是狄戎,就没有一个好称呼。 韩艺见武媚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急忙站出来道:“各位乡亲,这不是天上在掉馅饼,你要得到多少,你们就付出多少,那边的土地虽好,但目前还都是荒地,需要大家去开荒,但是各位不妨想想,留在这里,你们拥有的永远都是这几亩地,他们无法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朝廷是不会强制你们过去那边的,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是甘于守着这几亩地,还是放手一搏,争取更多的土地,当一个农场主。” 方才那个少年激动道:“我倒是很想去,可是可是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 韩艺笑道:“你这么说,可见你都没有怎么出过门,如今关中、江南许多百姓都往那边跑,你只要走在去往那边的路上,就一定能够碰到同路人。另外,我身后的这些商人,目前都在招人去那边,并且工钱是非常丰厚的,不但如此,你们只要走出这里,粮食就不成问题,如今淮南、江南一代,粮食多得都吃不完了。” 大家都看向那些商人,眼中带着一丝狐疑之色,他们可都是传统的农夫,对于商人有着天生的不信任。 回过神的武媚娘道:“各位乡亲还请放心,这是我主张的政策,而我的目的就是要让我大唐百姓都过上富裕的生活,朝廷会保证你们的一切权益,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压迫。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努力、奋斗,你们就将会拥有一片广阔的田地。” 宇文修弥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还犹豫啥,你这是因祸得福,关中已经有很多百姓南下,他们可都还是自愿,你们还有皇后向你们保证,这要是去完了,好处可都让别人给占了。” “反正留下来也是等死,就还不如那边搏一搏。”那少年突然喊道:“皇后,我相信你,我要去那边闯一闯。” “不错,我们要去奋斗,我们要过上更富裕的生活。” “我们要当地主。” 经过韩艺、武媚娘这组合式忽悠,这些乡民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但是话说回来,其实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选择,必须得外出求生,而且,韩艺提到的那个说法,是深深打动了他们,留在这里,土地就这么多,再辛苦,到手中回报都可以算到每一粒米,没有什么发展空间,这年轻人是冲劲十足,而且也渐渐受到外来的一些影响,他们虽然消息封闭,但是也听说过一些长安、洛阳的变化,他们也不想这么过下去。 诸多因素一起爆发出来,中原百姓那一股奋斗精神从根里面冒了出来。 武媚娘也是非常激动道:“我再次向你们保证,我会让我们大唐的农夫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农夫,我将穷尽一生来实现个目标,因为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们大唐的百姓这世上最勤劳、聪明的百姓,理应要得到更多。” 大家都激动的欢呼起来,毫无下限的歌颂起皇后来,本质上其实就是互相吹捧。 但不得不说,武媚娘这一番话,是赢得百姓心呀,什么仁政,也不过如此。 接下来,大家都讨论起南海诸岛之事,这只能忽悠,不能骗,还得先让这里的百姓,对那边有些了解,以及朝廷的一些政策支持,比如说,朝廷到时会直接规划土地给百姓。其实商人招人,也不是要奴役这里的百姓,他们也希望更多的中原百姓去到那边,因为这人数上不占优势,他们也害怕,不可能说一个中原人去管一百个昆仑奴,万一人家暴动,那自己铁定是被凌迟。况且,那些地方虽然是一些岛屿,但是地方也不小,主要是粮食产量高,他们也不怕这些农夫影响他们的利益。 而《普世法》的一个核心内容,不仅仅是占领,而是要文化渗透,要将那里中原化,那么首先就是要将中原百姓迁到那边,这样对于商人也是非常有利。 聊着聊着,韩艺突然发现郑善行、卢师卦不见人了,左右张望了下,突然发现郑善行、卢师卦站在田边上,在与一个人在交谈。 韩艺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嘱咐了杨承飞保护好皇后,然后也走了过去,待走近一看,发现那人跟自己一般年纪,但是因为留着一律山羊胡,就显得老一些,不过眉目清秀,长得十分俊美,一表人才。 “韩小哥,别来无恙了!” 那人见到韩艺,赶紧上前,拱手一礼。 韩艺愣了下,道:“我们见过么?” 那人略显激动道:“许多年前,我们曾在长安郊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韩小哥还点拨了我几句,令我受益匪浅。” 韩艺仔细打量一番,还真没有任何印象。 郑善行呵呵道:“韩小哥,可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 你又不是我夫人,我干嘛要记得。韩艺皱眉想了想。 郑善行又提醒道:“那日我正在南郊救济百姓,你与玄道一块去的。” “哦,哦,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 韩艺又打量一下那人。 那人笑道:“我当时刚好在那里画画。” “我记起来,我全都记起来了。” 韩艺道:“你跟王玄道是是。” 那人笑道:“我姓王,名蕴图,出身琅琊王氏,玄道哥哥算是我的兄长。”(详情请见一百五十九章,名人之后)。 “对对对!大名鼎鼎书圣王羲之的后人。”韩艺总算是全部想起来了。 “正是,正是。” 王蕴图连连点头。 韩艺又好奇道:“奇怪,怎么那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你呢?” 王蕴图笑道:“这都是因为韩小哥当初的一番话。” 尴尬呀! 韩艺完全不记得当时说过什么,红着脸道:“呃我当时说了什么?” 他不记得当时说过什么重要的话,当时他初来乍到,没有什么计划,也不会去忽悠别人。 王蕴图笑道:“韩小哥当时说,要成为一名画家,就必须要有丰富的阅历,这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唯有深入了解,方能栩栩如生的着墨于布上,否则的话,只得其表,不能得起神韵。因此我在这十年间,走遍大江南北,一边历练自己的画技,一边丰富自己的阅历。前些日子,我刚好从乐浪州那边回来,途径这里的时候,正好遇上蝗灾,因此选择在此停留,希望能够将蝗灾的情景画下来,今日刚好又遇上皇后到此,我举得皇后这一幕非常难得,于是在这里作画。” 我特么说过这话么?韩艺完全记不清了,但是听着又好像是自己说得,这令他觉得非常奇妙,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随口一说,因为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忽悠王蕴图,但他这随口一说,竟然能够让一个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道:“能否让我看看你刚才画的画?” “当然,能够有幸得到韩小哥指点,那真是蕴图的福气。” 王蕴图是激动不已。 韩艺尴尬道:“不敢,不敢,其实我真不是很懂。” “韩小哥谦虚了,其实韩小哥不但点拨了我,而且韩小哥自创的画技,令蕴图是大开眼界,也令蕴图的画技更上一层楼,说起来,韩小哥算是蕴图的恩师。” “是是吗?” 王蕴图直点头。 韩艺脸都红了,就我那书法,竟然成为了王羲之后人的师父?这尼玛真是有些讽刺。他走到画桌前,凝目看去,只见画中一群人站在陌上,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中间,仿佛在激昂的说着什么,而田中站在不少百姓,他们茫然的看着那位妇人,聆听着,但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渴望和期待。 这真是画的惟妙惟肖,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 而且他也把握了最重要的两点,第一个就是武媚娘,第二个就是百姓。 当然,其中也隐隐可以看到素描的画技。 “妙!真是太妙了!” 韩艺直摇头,很是激动道:“这一幅画必将载入史册啊。” 王蕴图忙道:“韩小哥过奖了。” “不不不!” 韩艺摆摆手,道:“你不懂,这一幅画实在是价值千金,你若不信,我立刻愿意花五千贯买下这幅画来。” 我自己的画,我不懂?王蕴图愣了下,道:“若是韩小哥喜欢,我愿意将这一幅画赠送于韩小哥,也算是报答师恩。” “你是认真的吗?你若是认真的,我是真的会收下的,我不是在故意奉承你。”韩艺非常认真说道。 王蕴图也开心的点点头,自己画被韩艺如此喜欢,这本来就是一种荣幸啊。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韩艺是激动不已,他可是很喜欢这种历史时刻的艺术创造,他觉得这真是太妙了。 郑善行、卢师卦当然看过这画,虽然觉得非常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说载入史册,而且令韩艺是如此的激动。 殊不知,这在韩艺看来,可能就是一个时代的开始啊! 韩艺忽然眼眸一转,道:“你说你这几年走遍大江南北,那一定画了不少画吧。” 王蕴图点点头道:“不算少,这些年来,我一共画了一万多幅。”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目光闪烁着,笑吟吟道:“这画我也不白要你的,我就再点拨你几句。” 王蕴图激动的拱手道:“若能得到韩小哥的点拨,那真是蕴图三生有幸啊。” 韩艺道:“我上回说得是如何去画,我这回要我说得就是画的真谛。画其实也是一种记录,就跟史书一样,你的那些画如果只是放在家里,它毫无价值的,但是一旦拿出来展览,让大家都看到你的画,让百姓知道原来乐浪州是那样的,原来广州是那样的,原来皇后是这么指导百姓的,虽然这只是一幅幅零碎的画,但是它能够将我大唐的整个面貌展现在百姓面前,让那些百姓更加了解我们的国家,开拓自己的眼界。而且,我想其中一定有许多感人的故事,这对于我大唐而言,对于我大唐百姓而言,甚至于对于整个民族而言,都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这甚至于远远高于画的好坏。我希望,你能够将你这些画拿出来展览,只要你点头就行了,其余你的不要管,全都由我来安排。” 王蕴图惊吓道:“这这如何能行,我这拙作哪里拿得出手,不行,不行。” 韩艺摆摆手道:“但是那些大画家也从未走遍我大唐的大江南北,这远比画画要难,因此你这些画的价值,要远远高于画本身的价值。” 郑善行笑道:“蕴图,韩小哥的眼光是不会差的,他既然这么说,我认为你可以尝试一下。” 王蕴图脸都红了,道:“这。” 韩艺笑道:“相信我,如果你不将这些画拿出来,你永远都是王羲之的后人,而如果你拿出来,你将是我大唐最伟大的画家,一定会超过你的祖先,我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 还施彼身 韩艺来到唐朝之后,其实是用一种播种的方式在推动唐朝进步,不是说他以一己之力去推动,他知道这是不现实的,而且也没法实现,因为这是需要很多很多的变化,是要全方面的进步,还要遵循客观自然发展的,故此他是在各个方面都埋下的一些种子,有些已经生根发芽,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但是有些还没有动静,而滋润这些种子的肥料,就是朝廷的变法。 然而,王蕴图只能说是从韩艺手中不小心掉落下去的种子,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也是他从未想过的,因此这也给予他极大的惊喜。 别小看这一幅幅画,对于现在,对于将来,可都是一笔非常非常宝贵的财富。 它能让人了解这个伟大的时代。 当然,韩艺本身就爱死这些东西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些画真不在于画技,而是在于画里面的内容,这在没有照片的年代,那就是无价之宝,等到有照片了,这些画的价值就更加难以估量。 但王蕴图还是不太愿意,因为古代是看辈分的,尤其是艺术方面的,他的年纪才这么一点点大,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有很多不足,他害怕这会被人笑话的,他也没有这个脸皮。 但是韩艺一定要办这个画展,必须要办,只不过今日他是陪着皇后来的,没法多聊,因此他让郑善行、卢师卦看着王蕴图,别让他给跑了,自己则是拿着那幅画,美滋滋的回到武媚娘那边去了。 “韩小哥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蕴图现在有些懵,他自认为自己的画,还不足以令人如此之疯狂,也没有韩艺说得那么夸张。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明白,但是对了,你认为你这十年是深受其益,还是荒废了十年呢?” 王蕴图急忙道:“当然是深受其益,当我走的地方越多,见过的人和事越多,我画得更加从容,而且,这一段经历也是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 郑善行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何不再相信韩小哥一回呢?” 王蕴图不禁一愣。 卢师卦笑道:“韩小哥这人别的方面,我不敢说,但是他的眼光还是非常准的,他既然这么说,我相信他是很有把握的,你何不尝试一下,如果你的这些画能够因此变得更有价值,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王蕴图羞涩一笑,有些心动,但还是拿不定主意。 那边韩艺回到武媚娘身旁,小声道:“皇后,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武媚娘轻轻点了下头,问道:“你方才去哪里呢?” 韩艺道:“遇到一位故人。” “故人?” 武媚娘看了眼田边。 韩艺道:“王蕴图,琅琊王氏的子弟,我刚来长安的时候,曾与他见过一面。” 武媚娘稍稍点了下头,突然“嗯”一声,然后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 韩艺忙问道:“怎么呢?” 武媚娘抬起手来,但见她指尖有一些微微颤抖,她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猛地抬头望去。 韩艺似乎也感受道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也抬头望去,但见他们头顶是一片阴霾,水珠开始下落。 “下雨了!” “下雨了!” “哈哈,终于下雨了!” 田间突然爆发出阵阵疯狂的叫喊声,不少人都直接跪在田间,高举的双手,仰望的上天,喜悦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从脸颊滑落下去。 钱大方那些商人也是激动不已,他们相互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仰天大笑。 下不下雨,是他们对此次投资的最大顾虑,也是唯一的,然而,这唯一的顾虑也随着一场雨的到来,变得烟消云散。 韩艺与武媚娘倒是没有如他们那般夸张,只是相视一笑,但是他们的心里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激动。 这场雨不仅仅是缓解灾情,更为重要的是,它能够代表老天,肯定武媚娘,这对于武媚娘而言,实在是有着太大的帮助。 韩艺突然笑道:“皇后如今应该赶紧告诉百姓,这是因为你的仁义,感动了上苍。”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我可没有这么厚脸皮。” 韩艺道:“不过我建议皇后赶紧离开这里。” 武媚娘诧异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皇后你这一身打扮,不太适合站在雨中。” 武媚娘低头一看,脸上飘来一层红晕,柳眉倒竖,鄙视道:“你脑子里面怎么尽想这些肮脏的事。” 说着,她狠狠的瞪了韩艺一眼,然后赶紧往田边走去。 她今日穿得很清爽,因为天气比较炎热,这一旦湿身的话,就她这身材,天啊。 那她建立起来的一切形象都会被毁了。 韩艺翻着白眼,嘀咕道:“要是这里就我一个人,我才懒得说了。” 武媚娘猛然回过头来,道:“你说什么?” “呃我说今天天气真好。”韩艺是一脸尴尬,心里却纳闷,不亏是宫里来的,耳朵都这么灵。 好在武媚娘是坐马车出来,而且就停在田边,她很快就上得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往城内行去。 但也就她离开了,那些农夫可都没有走,他们在田里欢乐的跳着舞,唱着歌,但即便如此,兀自无法表达他们心中的喜悦之情啊! “乖乖滴,幸亏没有弄湿,不然的话,我非得哭死去。” 韩艺可不是做马车,他是骑马,一回到府里,就赶紧检查王蕴图送给他的画,好在有一个竹筒装着,没有弄湿。 “你在干什么?” 忽闻门外有人问道。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武媚娘从门外走了进来,已经换了一身灰褐色裙衫,比较厚实,但好看就谈不上。其实武媚娘来到这里,都是穿得朴素,不过这主母气质在这里,还有那身材,这些都不是可以掩盖的。 “哦,这是刚才王蕴图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 武媚娘上前一看,惊呼道:“这画得不是我么?” 韩艺翻着白眼道:“皇后真是会赏画,明明我也在里面,为什么说画得是你。” 武媚娘凝目望去,道:“你在哪里?” 韩艺往画中的武媚娘身后一指,“这不就是我么?” “但你只有半张脸。” “唉。” 韩艺黯然一叹,道:“我要知道有人在画我,我岂会站在这么愚蠢位置上,真是的。” 武媚娘似乎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那画上,没有注意韩艺在说什么,道:“你能不能让开一些,让我看看。” “当然。”韩艺说着突然回头看去,道:“看当然是可以的,但是,这是我得。” “我还能要你的不成。” 武媚娘哼道。 “那行。” 韩艺这才让开来。 武媚娘走上前来,仔细观赏着,这越看越是喜爱,当然,她的注意力不在这画技上面,那只是其次,她更多的是看画里面的人物,她虽然是当事者,但她无法看到自己当时的神情,也没法注意道周边的神情,此时再一看,感觉很奇妙,每一个人物的神情,画中每个人的神态都令她非常着迷,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但是一旁的韩艺很担忧,轻咳一声,道:“皇后,你看完了没有,你看我都还没有换衣服的。” “那你先去换吧。” 武媚娘直接一挥手。 我要去换衣服,我还能见到这画么。韩艺呵呵道:“那我就将这画收起来了。” “等会!” 武媚娘道:“你去换你的衣服,这画我再看看。” 韩艺呵呵道:“那可不行,这画对于我的意义非常重大。” 武媚娘愠道:“难道你还怕偷你的不成。” “当然不是。”韩艺道:“我是害怕,皇后你待会三急两短,被其他人给偷走了,这里可不是皇宫,闲杂人等太多了。” 武媚娘瞧了眼他,道:“不不瞒你说,我也挺喜欢这画的。” 就知道是这样。韩艺道:“要有两幅的话,我就送给你一幅。” 武媚娘道:“我用王羲之的书法与你换,如何?” 韩艺道:“就我那书法,王羲之的字落在我手里,那就暴殄天物啊!” 武媚娘道:“那你也不会画画啊!” “哎!” 韩艺手一抬,道:“我可是会画画的,我还帮皇后你画过,难道皇后你忘记了。” 武媚娘又道:“那我拿顾恺之的真迹跟你换。” “不换。” 韩艺兀自摇头道:“那些我看不懂,我就看得懂这个。皇后,你千万别提钱,我怕你伤心。” 武媚娘当然不会提钱,她没有这么傻,问题这厮油盐不进,气得只想拍桌子,激动道:“这画得明明就是我,理应是属于我的。” 靠!就知道女人信不过。韩艺道:“我也在里面,皇后不能光顾着自己。” 武媚娘道:“可你只有半张脸,而且还不清楚,说是郑侍郎,也会有人信的。” 韩艺道:“郑侍郎明明在这里,这明显就是我的脸。皇后,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这画我绝不会给你的。” 武媚娘眼眸突然一划,道:“这画你不能要,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 韩艺翻着白眼道:“皇后,你这个套路,我经常拿来忽悠人,你还想忽悠我。” “我绝非是忽悠你。” 武媚娘道:“你虽然在这画中,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画中是谁,这画只能在我手里,或者是在王蕴图手里,你收藏这画,若被人发现,那可就说不清楚了,你夫人若问起来,你如何回答?表面上,我们之间还是有恩怨的。” 韩艺听得眉头一皱,道:“皇后,你拿这话来吓唬我,真是太卑鄙了。” 要是他们没有关系,那韩艺根本就不会怕,问题是他们还真有床笫之盟,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韩艺还真有些虚。韩艺作为忽悠老祖,他当然知道武媚娘就是在吓唬他,但是他真有些忐忑,而且,床笫之盟应该是羞于启齿的,武媚娘拿这个来吓唬他,不是卑鄙是什么。 武媚娘道:“我只是以防万一,要不你就拿去还给王蕴图,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韩艺道:“你当我傻呀,我要还给王蕴图,你立刻就会要来,难道王蕴图不会给你么,我还不如自己送给你,还能有个人情。” 武媚娘点头道:“正是如此。” 卑鄙!韩艺狠狠瞪着武媚娘,挣扎半响,道:“王羲之的字加顾恺之的画,换不换,随便你。” 武媚娘愣了下,道:“你不是说王羲之的字落在你手里,就是暴殄天物,顾恺之的画,你也看不懂么?” 韩艺道:“我拿去送给我女儿,不行么?别给我讲条件,不然的话,我就撕了这画。”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好吧,就依你之意。” 韩艺看到她得意洋洋的神情,不禁是咬牙切齿,气冲冲的就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 “换衣服。” 韩艺头也不回的咆哮道。 武媚娘愣了片刻,等到韩艺出门之后,不禁咯咯大笑起来。 仿佛将胸口那股积压已久的恶气,狠狠的吐了出来,真是说不出畅快。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以工代赈 在魏州城南的一座旧宅中。 “我想我明白,韩小哥为何会让你将这些画拿出来展览。” 郑善行将目光从桌上的画卷移开,若有所思道。 卢师卦也是笑着点头。 王蕴图却是一脸困惑,问道:“善行哥,是为何?” 郑善行笑道:“蕴图,你的画技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不负你王家盛名啊!” 王蕴图谦虚道:“善行哥哥过奖了,蕴图还有许多要向善行哥哥学习的。” “我早已经入得那世俗之中,成天与那金钱打交道,这些东西,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郑善行不禁自嘲一笑,曾几何时,他也着迷于字画,并且鄙视那些唯利是图之人,遥想当年那个充满志气和理想的自己,心中难免有些伤感,但很快,他便从伤感中走出来,又道:“但这只是最基本的,若是你画的难看,也不会吸引他人的目光。主要是,以往那些大画家,画得都是山水,追求的是一种意境,而你的画,多半画的人物,但是却更加迷人,你画中的每个人物的神情,都好像迷一样,让人想知道其背后的故事。” 卢师卦点点头,笑道:“我曾今也走过不少地方,包括你画中你的一些地方,当我看到这画的时候,诸多回忆会冒了出来。但有许多人,一生都未出过门,而我大唐幅员辽阔,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大不一样,当他们看到这些画的时候,我想他们一定会觉得非常新奇,也想去看看,去走走。不,应该是每个人看到你的画,都可能产生不同的想法,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这是非常有趣的。我觉得你真有必要将这些画拿出来。” 王蕴图道:“其实拿不拿出来,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怕会让人笑话。” 郑善行笑道:“只要韩小哥出力,就没有人敢笑话你。” “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如今长安的百姓都有一种共识,那就是韩小哥拿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好的。” “我倒是不认同。” 卢师卦摇摇头,道:“好得自然就会有人喜欢,你这画绝对会深受大家的喜欢,至于那些笑话的你,只不过是一些心胸狭隘之辈,他们之所以笑话你,也只是因为嫉妒你,你又何必去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卢侍郎言之有理啊!” 忽听门外有人笑道。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韩艺从外面走了进来,道:“早知道你们会这般说,我就不用急着赶来。” 郑善行呵呵笑道:“如今我总算知道我与韩小哥的差距在哪里。” 韩艺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笑道:“你一眼便看出其中价值,而我等还需要仔细去琢磨,就这一天功夫,先机已经被你占得。” 韩艺哈哈一笑,道:“可见你并未完全进入世俗之中,还有保留着一份纯真的理想。” 郑善行诧异道:“你究竟听了多久?” “外面的廊道有些长。” 韩艺呵呵一笑,又上前来,拍了拍王蕴图的肩膀,道:“以如今你的画技,已经无人再可以教你们什么,是要靠你自己去领悟,领悟画的真谛,当你明白这些画的意义,画的价值,画的真谛,你就知道什么画面值得长存于世,这才是一个画家的最高境界。有些人画技惊人,但是他画的东西毫无意义,看一眼就足够了,但是有些人画技虽然不是那么的出色,但是他画的东西值得人们深思,这才是一幅好画。” 王蕴图凝眉思索半响,突然抬起头来,激动道:“多谢韩小哥的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如果有空的话,我真想待在这里几天几夜不出门。”说话间,他游目四顾,看着那一卷卷画卷,眼中透着一丝期待,但旋即又遗憾道:“只可惜我如今还有许多事要做,等我们回到长安,我再慢慢欣赏。” 王蕴图谦虚道:“到时还望韩小哥能够继续指点蕴图。” 韩艺笑道:“当然,我会将那一套画技传传授于你,虽然你已经领悟得差不多了。” 王蕴图惊喜道:“真真得么?” 韩艺道:“如果你答应我,不俗气的叫我一声师父,我想我应该会这么做的。” “啊?呵呵。” “哈哈!” 郑善行、卢师卦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聊得一会儿,郑善行、卢师卦便与韩艺一块出得门来,但是他们也没有走多远,就是在院中站着。 “如今老天是终于下雨了,我想商人也再无后顾之忧,而商人投资力度,将会影响到未来一年,这里百姓的生存问题,因此我们要做得事还很多,我们必须保证河南地区能够吸引更多的商人来此,那么我们首先就要规划好,真正忙碌的时候已经来临了。” 卢师卦点头道:“是啊!未来一年,才是最难的时候。” 韩艺道:“但是我跟皇后不会留在这里,过几日,我们还要去别得州县看看,这里就得依靠你们两个了,韩复那人,比较传统,行政能力虽然出色,但是对于商业发展比较陌生,所幸的是,他目前还挺自责的,应该不会干预。” 郑善行道:“说到干预,我想当地的那些士绅有可能会干预?” 韩艺道:“这就需要你们去跟他们沟通。” 郑善行叹道:“这我当然也明白,但是这里的士绅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韩艺道:“但你同时也是户部侍郎,以及枢要大臣,所以,这是你分内之事。” 郑善行苦笑的点点头。 在那场雨后,陆陆续续又下了几场大雨,旱情总算是得到缓解,关键是水资源变得丰富起来,粮食可以运,这水可是运不了,有了水之后,接下来的工作就可以开展起来。 但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因为韩艺一方面要帮助这里的百姓度过危机,但是另方面,他又要借此危机,令河南地区走向商业化,还要开展太原计划。 首先一点,当然是要解决粮食问题,温饱要是都解决不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谈了。 而小农经济在解决粮食问题上,那就是救济,没有别的办法,而且通常是需要朝廷的救济,只有朝廷有这能耐,但是通常都会饿死不少人,因为救一日两日,这还能行,但是救一年,朝廷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小农经济的收成是一年一年算的,一旦今年没有收成,那明年就会非常难过。 但是商业经济,就不是这么搞,而是投资,给百姓提供工作,简单来说,也就是说以工代赈。 朝廷先投资修路,修建学院,韩艺打算加大对于河南地区的教育投资,因为这里有着文化底蕴,这里的百姓接受能力也比较快,在这里投资教育,是能够获得大量的人才。 这个一旦规划好,那么商业区基本上也就划出来了,没有占有一寸耕地,都是选择贫瘠之地,倒是道路是以商业区为中心修建,商业要的就是道路。 商人们就开始大规模的在商业区投资,其中关中集团是最狠的,直接就砸了价值十万贯的粮食进来,他们这些天一直都在山东、汴州收购粮食,因为根据韩艺的规划,在这里建造旅店是一定发财的,这里是中原贸易的中心,当然,这十万贯可不仅仅是扔在魏州,是用于整个河南地区,显然,关中集团希望垄断这一代的旅店,就跟在凉州一样。 但是山东集团也在投资旅店,贸易兴盛,旅店就兴盛,而旅店又能够涉及到一些商业信息,这可是一块肥肉,山东集团怎么可能会让给关中集团。 其余商人也纷纷投资作坊,尤其是丝绸作坊,因为丝绸还是与少数民族交换的最大宗商品,在这里投资纺织作坊,去哪边都近,这是纺织业的战略要地。自由之美也是对这里进行大量投资。 你要在这里大兴土木,需要的是木材,虽然韩艺将会在这建设中,大量使用砖瓦、水泥,但木头还是不可少的。 但是先前武媚娘就说了,蝗灾也是因为过度砍伐造成的,并且还承诺,一定要维护河南生态环境,因为河南是最早开发的,生态环境肯定不如江南、岭南等地。当然,这不是武媚娘提出的新理念,保护生态的理念在中原是自古就有,最早应该可以追溯到齐桓公、管仲的时代,而且,你要将这里打造成贸易的中心,这环境太恶劣,那也是不行的,但这个就很矛盾。 最后韩艺想出一个办法,就是拨出一些林地来给商人,但是,你砍一棵树,必须得种上五棵树木,费用由朝廷与商人平摊,光让商人出这钱,商人也不答应,是你让我来投资的,还不准我砍伐,那我怎么建设。 一比五,这就等于是在植树造林。 韩艺又规划处许多的林地来,要将这些地方种满树木,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防止洪灾。 这个是同时进行的,你要种树,就需要人工,这里又可以促进就业。 韩艺是将所有的事都放在这一块做,因为这人力多,又便宜,现在不修路什么时候修路。 与此同时,一些涉及到南海的商人,开始大规模的招人去岭南那边。 “啥?我能拿两贯钱一个月,还包吃住,你这是骗人的吧。” 一个模样憨厚的大叔,一脸震惊的看着一个年轻的小哥。 那年轻的小哥道:“郑大叔,皇后就这里,我们如何敢骗你啊!” “可是我凭啥拿这么多钱?” “就凭大叔你这二十来多年的种地经验啊!” “这也值钱?” 这郑大叔已经蒙了,他祖祖辈辈都是农夫,他也就会种地,但是从未听人说过,种二十多年地,就能拿两贯钱一个月,还包吃包住,这种地怎么跟读书成一回事。 那年轻的小哥耐心的解释道:“大叔,尚书令说得不是很清楚了么,那边可都是荒地,需要开垦,人力的话,那边有不少奴隶,我们就缺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我们雇佣你,不是让你去种地,而是让你去教人种地的,这也是推广皇后主张修订的《普世法》。” 那郑大叔笑乐呵呵笑出来,敢情我还不用下田种地,道:“小哥,皇后是让我们奋斗,你这是请我去享福的啊!我不信。” 那小哥笑道:“奋斗是属于年轻人的事,而你不一样,你的经验,可是钱买不来的,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信皇后和尚书令,这契约可就是尚书亲自要求的。” 其实商人本来不打算给这么高的工资,是韩艺说服了他们,一个经验丰富农夫,可以帮你们开垦出几千亩地来,这怎么也不会亏钱的,而且年轻人的话,工钱就可以低一点,让他们自己去奋斗,他要不奋斗,那就发展不起来了,老一辈是用引路的,年轻人才是未来。 “哎呦!爹!这么好的事,你还犹豫啥呀!你可比我的工钱要高多了。” 后面一个年轻人都快要急死了。 那郑大叔呵呵笑了几声,道:“这真是有趣,敢情这才天灾,还帮了我一家子啊!” 那小哥笑道:“大叔,你是没有去长安看看,如今长安一些经验丰富的工匠,每个月都可以拿到十贯钱的工钱。” 那郑大叔听得眼珠子都快调出来,道:“十贯钱,那不是官的俸禄都要多么?” 那小哥呵呵道:“那倒是比不上,但是人家要是发明一个啥好东西,几百贯都有可能。” 那郑大叔听得是人生观都颠倒了,呆若木鸡,但是他身边的儿子,却是双目通红,不管怎么样,必须得离开这里,去外面闯一闯,天天守着家里这几亩地,那迟早会被穷死去。 这些人离开家乡,那他们土地怎么办? 当然就是卖了。 因为要去那边闯的人,都是家里没有多少田地的,有很多田地,怎么可能会离开,他们将土地卖了,得到资金,还能去那边做买卖,而且还能够卖土地,那边的荒地可都是非常便宜的。 别看每个人的土地不多,但是积少成多,这走得人多,土地量可也不少。地主、商人就开始圈地,反正根据印花税,今年税都不用缴了,就当是在养地,但是这得花钱,而且价钱是韩艺制定的,这个便宜不能占,因为你不给他们足够的资金,他们就没法去那边投资,岭南那边正需要资金去投入。 ps:关注)获取最新内容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七章 竞争并未停下 这对于官府而言,工作量看似很大,因为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会产生大量的交易,而且涉及到方方面面,按理来说,这根本忙不过来,但是因为市场是有着自我调解的功能,官府其实做的是并不多,主要就是将规矩给定好,你们在规矩下尽情的交易吧。 而且一个交易,会产生的连续的反应,好比说,我将人给迁走了,他们的土地当然就得卖了,这不是朝廷强制的,是一种连锁反应,朝廷要做的就是事先也将土地交易的规矩给定好。 钱大方他们可都是老手,知道这应该怎么玩,都不需要去看着他们。 另外,朝廷也在履行诺言,是严格的保护河南地区的农桑业,作坊是一定不能建在农田之上的,除非你愿意缴纳非常非常高昂的印花税,因为河南的粮仓对于长安而言,那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没有足够的粮食,也不能支撑起一个非常大的贸易市场。 因为贸易市场,在于人口的流动,将来河南常住人口肯定是要多余户籍人口的,这在后世虽然是很常见的,但是在小农经济下,是非常难以出现的现象,如果河南的粮食非常丰富的话,这会令大家对于这个市场更加有信心。 那扬州发展的快,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扬州不缺粮食,二季稻的出现,令江南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来。 而且,如果开放农田的话,那商人可能就直接跟农夫、地主交易,不开放农田,只开放城市的话,土地就都在朝廷手中,商人就需要从朝廷手中买地,朝廷得到这一笔钱,又可以投资到河南,就可以减轻国库的压力。 这么玩的话,其实大家都赚,商人是要拿不少钱出来,但是他们得到的回报是巨大的,农夫的话,一旦这里成为中原的贸易的中心,粮价是一定会涨,他们的日子要好过的多,他们都好,朝廷自然也好 四更时分。 “真是没有想到,你会选择这时候离开。” 韩艺站在院中,看着刚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武媚娘。 武媚娘笑吟吟道:“为什么?” 韩艺道:“如果你放出消息,告诉百姓你今日会离开魏州,我想过不了多久,在长安就会诞生一个新故事,魏州百姓十里送皇后,这是多么的风光,这不也是你一贯的作风么。”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若是以前的话,我可能会这么做,但是如今。” 韩艺见她欲言又止,不禁问道:“如今怎么呢?” 武媚娘沉吟片刻,道:“其实我这也是跟你学的,他们来送我与否,只是表面上的风光,而表面风光,带来的好处也只是表面上的风光,但其中还隐藏着许多坏处。但即便我就这么走了,难道他们心里不会记着我的好么?甚至可能还会记得更深刻一些,我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得人心,而不是为了风光。”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 武媚娘诧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耸耸肩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兴许是看到皇后你日趋完美,这心里有些担忧吧。”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若是要赶上我对你的担忧,只怕还需要不少的时日。”说着,她手往门那边一指,“我们走吧。” 说着,她便往外面走去。 韩艺苦笑的摇摇头,然后跟了出去。 趁着夜色,他们悄悄出得魏州城,赶往了其它灾区。 因为对于武媚娘而言,这是一场政治秀,而且她走的是亲民路线,一条所有皇后都未走过的路线,故此她需要去各地灾区,与各地的百姓交流,如果只在魏州喊上几句,作用不是很大。 而她在魏州做的一切,也算是在实习,毕竟她以前也没有这么做过,她也需要在实践中学习,从中发现自己不足之处。 因此,在去到其它灾区之后,她处理的非常从容,与百姓的交流更加密切。 宣传还是如魏州一般,首先与当地的商人以及外来的商人见面,表达自己支持商人的政治理念,又与百姓见面,宣传自己的《普世法》,要让大唐百姓成为世上最幸福、富裕的百姓,其实也就是扩张理论,争取更多资源和生存空间。 这个主张,那是非常能够凝聚人心的,这本质上其实就是国家主义,跟中原的传统政治理念是截然相反的,中原传统的统治者,不管背地里多么卑鄙无耻,但表面上还是非常好面子的,追求仁义、道德。武媚娘这一套说法,其实是一种非常自私的说法,她的意思就是只对自己百姓讲仁义、讲道德,对于外人不需要讲这些。 还是那句话,这屁股决定脑袋,听这话的人可都是大唐的百姓,他们当然感到开心,觉得自己被统治者重视,那他们当然拥护武媚娘。 各地百姓听过武媚娘的演讲之后,都显得非常激动,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相州。 “其实这些话你可以自己说的。” 站在一堆稻草上的崔戢刃,看着陌上高谈阔论的武媚娘,突然开口小声说道。 他也是研究过韩艺的,他听出武媚娘这话是极具感染力的,肯定是韩艺帮武媚娘准备的。 韩艺也没有否认,只是道:“你从哪一点看出,这话我可以自己说?” 崔戢刃道:“这可是能够你助长名望,上回你拯救我们大唐,已经得到很多百姓的拥护,如果你再能够想办法帮助百姓度过一道坎,那你的名望真的可能超过我们崔卢郑王。” 韩艺道:“首先,你太高估崔卢郑王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那只是十年前的事。其次,这也会将我打入万丈深渊。所以,你这么说实在是太阴险了。” 崔戢刃稍稍一愣,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直白的回答我这个问题。” 韩艺道:“我一直都是非常直白的说你这人比较阴险。” 崔戢刃笑道:“比起卢兄、郑兄他们而言,我的确也算不上什么君子,但是比起你做得那些事而言,我至少还能够做到问心无愧。” 韩艺道:“好一个问心无愧。所以你们山东士族把控山东地区这么多年,也不见得这山东地区有什么发展,而我只在扬州待了那么几年,如今扬州的百姓比你们山东的百姓富裕多了。可见这无用之人,都能够做到问心无愧,真正有大才的人,没有几个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崔戢刃淡淡道:“我们山东士族为中原做出的贡献,绝非是你可以企及的。” “是吗?我还真是没有发现呀!”韩艺轻蔑一笑,又道:“对了!河南地区可是有着不少大士族,其中主要的士族就是你们山东士族,不过好像你们士族在此事中,都显得非常低调,这倒是令我感到好奇,我记得你们一向都很高调的啊。” 崔戢刃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你还能百忙中,记得我们士族。” 韩艺呵呵道:“朋友也许会忘记,但是敌人一定会记得的。” 崔戢刃道:“也就是说,你是知道你的这些政策,对于我们士族是不利的。” 韩艺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而且我也不这么认为,我只是认为你们士族肯定会这么想。” 崔戢刃笑道:“那些小士族,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小看了我们山东士族。” 韩艺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崔戢刃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其实你得许多商业政策,都是起源于我们山东。” 韩艺惊讶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崔戢刃道:“你应该知道齐国管仲宰相吧。”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 崔戢刃道:“那管仲便也是商人出身,他与你的经历倒也有些像似,从一个商人成为一代霸主的宰相。而他当初帮助齐桓公称霸,就是让国家发展工商业,现在国家政策与他当时政策都有着相似之处。在春秋战国之时,若论富庶,非齐国莫属,若论天下富商,也非齐国莫属,我山东士族本就有这方面的底蕴在。如今,我们山东士族大部分已经有了共识,即便国家要重工商,我们山东士族也不会就此沉沦,相反,我们山东士族不但要继续保持士族之首,还将会成为商人之首。” 说到后面,他是一脸傲气。 难道这家伙也在借此顺便整合他们山东士族,这个混蛋,老是搭顺风船,真是岂有此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凭什么?凭嘴说么?” “非也,非也。” 崔戢刃摇摇头,道:“其实纯粹的商人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纯粹的士族也是如此,但是有趣的是,这士族的好的一面,恰好能够修补商人不好的一面,而商人好的一面,恰好能够弥补士族不足的一面。而如今天下间,能够将两者合一的,唯有我山东士族。只要我山东商人能够成为中原商人之典范,那么我山东士族也将成为商人之首,这就是我经常讲到的底蕴,自秦到如今,国家政策也不是一成不变,但是我山东士族也能够存活下来,就是因为我们有着深厚的底蕴,我们能够以不变应万变。” 其实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一方面生性高傲,但同时有具有君子的谦虚,他不会像韩艺那样,动不动都上演英雄归来,他在过程中是很低调的,但是他的低调不代表着无能,他是一路随行,时不时就捞一点好处,这聚少成多。 其实他也一直在赢,韩艺的变法,给传统造成了很大冲击,他一直都在借此上位,他所创立的山东集团其实就是整合山东士族的一个工具。 韩艺揶揄道:“你爹教你的?” 崔戢刃笑道:“我为我有这么一位充满智慧的父亲而感到非常的自豪,若非父亲的谆谆教诲,也就没有今日的我,对此我是心怀感激,我是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父亲的事,此乃为人之根本。” 韩艺哪里听不出他讽刺之意,而且他事先也料到,他们父子可能已经看出什么猫腻来,呵呵笑道:“其实我也是,只不过我们农家出身,想要出人头地,付出得要远比你们多,毕竟你们的要远远高于我们。不过话说回来,我真是非常期待你们山东士族能够在这一场变革之中发光发亮,而不是又跟以前一样,弄得名誉扫地,我真的已经厌倦了那种场面。” 崔戢刃点点头道:“一定会的,而且不会让你们久等,我们士族很快就会站出来,我甚至可以提前跟你说一声谢谢,若非你这一变,我们山东士族的地位还真得是岌岌可危,毕竟皇室一直以来都在处处针对我们。” 他当初为什么触怒李世民,不就是因为他讽刺李世民打压他们山东士族。 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韩艺知道这家伙不会无的放矢的,笑道:“你还真是一成都没有变,什么事都不喜欢自己动手,喜欢搭人家的顺风船。” 崔戢刃道:“难道你的计划不是努力的打造一艘顺风船?我只是如你所愿罢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八章 吃鸡 傍晚时分。 “呼总算可以开吃了,真是饿死老子了。” 韩艺端着一个大盘子来到院内,发现小野哥正坐在石凳上,捧着一个烤鸡啃着,于是道:“小野你怎么老是吃烤鸡呀!” 小野道:“因为好吃啊!” 韩艺道:“可是火气大呀,最近我就吃得有些上火。”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咱们三兄弟,还真是缺一不可,要是小胖在这里,我们还需要废这神么,坐着等吃就是了。” 小野笑着点点头,道:“可惜小小胖刚刚出生,不然的话,小胖肯定会要来的。” “别说那胖子,越说越想他了。” 韩艺摇摇头,有小胖在的话,肯定会多出许多欢乐来,因为小野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跟小野聊天,很容易冷场的,只有小胖那种嘀嘀咕咕的精神,才能让话题变得丰富起来,他们三兄弟其实是非常互补的,只可惜大家都已经长大,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说走就走。 韩艺将手中的大盘子放下,也是鸡,但却是金黄色,道:“尝尝我秘制的白切鸡,蘸着这酱吃,挺不错的。” 小野点点头,直接拿起一块来,蘸一点酱,然后放在嘴里。 韩艺问道:“怎么样?” “味道还不错。”小野立刻又道:“可我还是喜欢吃烤鸡。” 韩艺郁闷道:“真不给面子。不过这样也好,你吃的你烤鸡,我吃我的白切鸡。对了,这次回去之后,你就赶紧跟梦瑶回江南成婚。” 小野问道:“我走之后,谁来保护韩大哥你呢?” 韩艺笑道:“我已经让人训练了一批护卫。” 小野道:“他们能行么?” “当然比不上你。”韩艺道:“但是应该也不错吧,到时你去验验他们的身手。” 小野笑着点点头。 韩艺又道:“不过你得早点回来,别让我跟小胖得相思病。” 小野呵呵笑了起来。 正准备开吃之时,忽听对面有人喝道:“真是岂有此理,外面百姓颗粒无收,饱受饥饿,你身为尚书令,却还在这里吃鸡,若是传出去的话,你可有想过后果?”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武媚娘站在一道扇形门前,怒视着韩艺。 因为皇帝一般不会来这些州县的,这里是没有行宫的,而且又是灾区,不可能说皇后一到,便大兴土木,兴建行宫,那百姓真的会骂人的,你是赈灾的,还是来趁火打劫的。要知道这是一场政治秀,故此武媚娘是非常注重细节方面,他们不管到哪里,基本上就是住在府衙的大院里面,也不说让刺史将府邸让出来,在生活方面从来不讲究什么。 武媚娘是住东厢房,而韩艺是住西厢房,中间隔着这个小院。 “呃。” 韩艺见她身上还站着一个宫娥,不禁站起身来道:“臣见过皇后,不过皇后误会臣了,其实臣这么做,都是为百姓着想。” 武媚娘道:“这跟百姓有何关系?” 韩艺道:“这不过只是一只鸡而已,就算扔出去,每个百姓可能只分到一点点皮肉,连味道都尝不出,但是吃到我肚里,那可就不同了,我吃了鸡,我就有力气干活,而我干的活,就是为百姓寻求生计,换而言之,我身体好,百姓就好,所以,臣是在为相州的百姓吃这只鸡的。” 武媚娘和那宫娥都听得是呆若木鸡。 不过是吃这鸡而已,你至于这样么。 小野挺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韩艺那口才,于是起身道:“韩大哥,我回去吃。” 说完,就拿着烤鸡回屋去了。 小野哥很干脆,我躲着你吃,总行了吧。 武媚娘一怔,好气好笑道:“看来你这伶牙俐齿是天生的呀!”说着,她又微微回头道:“你先退下吧。” “奴婢遵命!” 那宫娥行得一礼,然后便退的下去。 韩艺是立刻松得一口气,但旋即立刻皱了下眉,道:“皇后应该吃过了吧?” “没有!” 武媚娘非常干脆道。 韩艺愣了下,郁闷道:“原来你让那位大姐姐退下,就是为了蹭饭啊!” 武媚娘走上前,坐了下来,道:“非也,我也只是想为这里的百姓做点贡献。” “我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韩艺说完,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武媚娘抿唇一笑。 过得一会儿,只见韩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只见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白白的米饭,叹道:“原本吃完这一只鸡,我也就差不多了,现在弄得我还得吃饭,真是浪费粮食啊。” “多谢!” 武媚娘权当没有听见,拿起筷子来,夹了里面最小的一块鸡,蘸了蘸酱,放入嘴中,轻轻咀嚼着,稍稍点头,道:“皮脆肉嫩,味道真是不错,这是谁做的?我似乎从未看过这种菜式。” 韩艺道:“这是我亲手做的。” 武媚娘显得一愣。 韩艺得意洋洋道:“没想到我如此多才多艺吧。” 武媚娘轻哼道:“这也算才艺的话,那天下间的人才可就多了去,不过你这么忙,为何要亲自下厨。” 韩艺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其实一种放松的方式,我们这些天脑袋里面天天就是赈灾赈灾,压力是很大的,如果能够去做一些比较简单轻松的一点事,其实就是在放松自己,皇后其实也可以打扫这里一下卫生,放松一下自己。” 我堂堂皇后,你让我去打扫卫生?武媚娘笑道:“我很放松,并不觉得有什么压力。”说着,她又伸出筷子来,可是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但见她凝目看去,惊讶道:“怎么怎么这鸡肉上面还有血丝?” “是吗?我看看先。咦?还真有血丝呀!”韩艺想了下,道:“哦,我明白了,我想是应该没有煮熟吧。” 武媚娘听得胃里顿时是一阵翻涌,这真是上了骗子的当呀,又见韩艺夹起蘸酱就吃,忙道:“这没有煮熟,你还吃。” 韩艺大咧咧道:“这还是煮过的,你就知足吧,我小时候没东西的吃的时候,生鸡肉我都吃。” “是吗?” “当然是真的,你是没有过过田舍儿的生活。” 武媚娘微微一笑,竟然伸出筷子来,又夹起一块。 韩艺惊讶道:“皇后,这---这可都没有煮熟啊!” 武媚娘笑道:“我想这菜式就是如此吧。” “何以见得?” “因为据我所知,穷人一年到头都难得吃得上鸡肉,若是有一只鸡,他们一定会下劲功夫,尽量做得美味一些,可见你是骗我的。” 韩艺郁闷道:“我生平最恨就是被人戳破谎言。” 武媚娘道:“而我生平最恨是被欺骗。” “咳咳咳吃饭,吃饭。”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又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道:“今儿下午,我见你与崔戢刃聊得挺欢的。” 韩艺愣了下,道:“皇后还真是眼光六路,耳听八方,我跟崔戢刃已经很小心,想不到还是被皇后你发现了。” 武媚娘又问道:“那不知你们再谈什么秘密,还得如此小心。” 韩艺很贱的笑道:“你猜。” 武媚娘道:“士族。” “何以见得?”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我们赈灾的政策,是对于士族不利的,但是这地区的大士族,几乎都不露面,虽说如今赈灾当先,但也不可能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挺可疑的么。” 韩艺笑道:“皇后心思还真是洞幽察微。” 武媚娘笑道:“士族可是商人崛起的一大阻碍,他们此时不做声,不代表他们会一直沉默,如今赈灾当前,他们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只能沉默,但是等局势稳定之后,他们一定会出来干扰的。” “这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若是崔戢刃所言属实的话,相信也不会太严重。” “他说了什么?” 韩艺道:“其实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出现过,当初我在长安鼓励发展工商时,士族就站出来反对过,但是结果失败了,因为此乃大势所趋,非他们可以阻止的,因此他说他们山东士族打算转型。” 武媚娘略显诧异道:“这怎么可能?” “不知皇后可知那管仲?” “你说呢?” 韩艺道:“当初管仲就是凭借着发展工商,助齐桓公成为一代霸主,据崔戢刃那无耻之言,工商文明也是他们山东士族的底蕴,国家要发展工商,只会令他们山东士族更加强大。”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你如何看呢?” 韩艺笑道:“我觉得这对于我们有着莫大的好处。” “怎讲?” “自古以来,君王都排斥商人,虽然有诸多原因,但是商人自身可能也有原因,所以商人必须要有思想,要有原则,否则的话,等到商人发展起来,也会带来很多的弊端,朝廷要求注重诚信,注重契约,这其实都是在规范商人,但是这还不够,必须要商人自身发生改变才行,最近士族日报不是常常提到商人和儒道思想么,这其实很重要的,如果山东士族转型的话,无疑就是儒道与商的结合,这可能会给商人注入一些新的血液,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好坏,但我是非常期待。” 武媚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得一会儿,她突然道:“说到管仲,你与他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 韩艺摇摇头道:“皇后真是过奖了,管仲乃是天纵奇才,我是远远比不上他的。” 这句话绝非是谦虚之言,因为在他看来,管仲其实比他还要具有穿越属性,要知道那可是春秋时代呀,管仲就已经玩起货币战略,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可见那百家诸子时代,真的华夏历史上最为璀璨的时代,各个方面的伟人,都诞生在那个时代。 武媚娘笑道:“真是难得见你谦虚一番?” 韩艺摇摇头道:“我从来就是就事论事,我不谦虚,我也不吹牛。” 武媚娘听得一笑,道:“你这句话便是最大的谎言。” 正文 第一千九百五十九章 新农社 当武媚娘的宣传过后,接下来的具体事宜,就是由韩艺和崔戢刃他们去做。 模式其实都是一样的。 就是工程建设。 不说朝廷的修路、修河道工程,就说商人投资,第一步也肯定是建设。 为什么灾区是最好建设的,因为人力便宜,而且不难找,到处都是,要是平常时候,谁愿意去修路,修路是肯定非常苦的,但是现在不同,现在给口饭吃就行了,而且,若不去干活的话,就会活活饿死,就不能不去干活。现在因为市场还在建设之中,也不需要消费,不需要发工钱,但是等到来年秋季,那就必须要发工钱,等到那时候,市场也建设的差不多了。 而且,修路的速度非常快,因为人力太多,又非常集中,这粮食在哪里,人就在哪里,干什么都快。 但韩艺认为这不是剥削,这些道路、河道,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造福当地人,他们是在为自己干活。 这又吸引了不少商人进入灾区,有些还在观望的商人,见这些大富商对灾区大量的投资,证明这其中肯定是有利可图的,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越来越多的粮食,进入灾区。 这也得益于漕运改制,漕运改制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仓库,这些中间站的仓库基本上都是满的,商人可以临时调度粮食进入灾区。 但与此同时,灾区不少百姓也背井离乡,有些有手艺的工匠,就直接招去长安、洛阳,现在商人对于人力的渴望是非常大的,但绝大多数都是跟随商人,去往一个遥远的地方,也就是岭南,甚至于更远的南海诸岛。 而且这在无形中也帮助了商人解决了一个燃眉之急。 因为一场属于商人的战争即将到来,也就是出兵佛逝国,这就需要大量的物资支持,整个山东、关中的货物都在南下,人力是非常吃紧的,这些百姓也就顺便也将那些物资给送过去。 对于这些百姓而言,只要他们踏上运河的船,这粮食就不成问题。 而在建设的同时,农业方面也在规划之中,工商和农桑的改革是同时进行的。 相州府衙。 “哥哥,我这回我可算是给你害死了!” “哎呦!我哪里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你别着急,韩小哥一定有办法的。” 韩艺正在大堂内,研究相州的地理志,忽闻屋外有人说话,不禁回头一看,只见贺若寒和宇文修弥一脸郁闷的走了进来,不禁问道:“你们怎么来呢?” 他们两个原本是在魏州的。 贺若寒一脸郁闷道:“这还不都怪哥哥。” 宇文修弥哭丧着脸道:“韩小哥,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韩艺问道:“出什么事呢?” 宇文修弥尴尬的看了眼韩艺,旋即道:“不瞒韩小哥,当初在筹备进入灾区的时候,我们为了图省事,就就想跟上回征讨高句丽一样,直接从这里的地主手中购买粮食,因此我们没有带多少粮食来,到魏州还算是比较成功,可是来到相州,可就行不通了!” 韩艺道:“为什么?” 宇文修弥道:“韩小哥不知道么?” 韩艺摇摇头。 宇文修弥道:“这相州当地一些士绅,最近一直都在提倡什么新农社,说要改变传统农社的模式,这导致不少大地主都不愿意将粮食和土地卖给我们,还在跟我们争那些农夫的土地。” “新农社?” 韩艺好奇道:“什么新农社?” 贺若寒道:“据说这农社与大农场有着极其像似的地方,就是大家的土地合并起来,采用大农场的商业模式,进行统一管理,但这种新农社不是一人私有,而是大家共有,以股份来算,而且必须以土地入股,如今洛阳许多大地主想收购,都遇到不少的阻扰,那些农夫如果加入农社的话,他们也能够得到粮食的救济,这导致那些大地主都在筹备构建新农社,不愿将粮食卖给我们。” 其实唐朝一直都有农社,具有极强的士绅背景,像什么劝农桑这些工作,就是农社去完成,还有为乡民们提供一个互相帮助的机构,假如说,谁家贫困的话,农社就会组织大家去帮助这家人,但不是市场化,跟宗祠有着很大的联系,而这新农社的概念,明显就是针对市场化。 韩艺皱眉思索片刻,道:“这事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我不可能强迫人家卖粮食你们,你们与其在这里抱怨,就还不如去周边州县购买粮食,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去洛阳,我估计其它州县也一样。” 宇文修弥郁闷道:“这样的话,等咱们将粮食运来,恐怕连汤都没有喝。要不这样,咱们先赊着,朝廷为咱们担保如何?咱们可不会赖账的。” 贺若寒是直点头。 韩艺摇摇头道:“这可不行,如果你们赊账,那人家也会来赊账,可是朝廷希望的是,更多的粮食进入灾区。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你们的投资也不可能这么方便。你们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 这两个蠢货相觑一眼,一脸失望的离开了。 他们走后,韩艺立刻道:“来人啊!” “卑职在。” “去通知崔中丞一声,让他今日下午与我一同去农业区视察。” “喏” 下午时分。 “新农社,呵呵,这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吧。” 韩艺走在田边,朝着一旁的崔戢刃笑道。 “原来这才是你约我来的目的。”崔戢刃笑道。 韩艺点点头。 崔戢刃又问道:“不知尚书令以为如何?” 韩艺道:“我对此还不是很了解,愿闻其详。” 崔戢刃道:“其实这新农社的理念,我也是从尚书令身上学来的。简单来说,就成立一个个类似于关中、山东集团的农业小集团,将大家的土地作为股份加入进来,将耕地资源整合,一来,便与管理和耕种,二来,将具有更大的竞争力。将来要河南要成为大市场,那么粮食自然也会投放到市场上面,这导致河南的粮食也面临江南农场主的冲击,如果由农夫零散来出售的话,粮价将会被那些大农场主给控制住,农夫显然不是地主们的对手。 但如果组成农社的话,我们将来在市场的竞争力会变得更强,能够为农夫带去更多的财富,而且新农社中,我们也将会施行平仓法,囤积一些粮食,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这样一来,到时就不会如现在这一样,只能仰仗商人的鼻息,卑微的活着。” 韩艺笑了一声,道:“你还有一点没有说,就是这可以增加你们士族在这地区影响力,你们士族本就掌控着大量的土地,又拥有极高的名望,若以耕地入股,你们士族自然就是最大的股东,那么这里的百姓几乎团结在你们士族的周边。” 崔戢刃倒也没有否认,避重就轻道:“尚书令还未说自己的看法?” 韩艺沉吟片刻,道:“这事怎么说呢,你们要干得好的话,那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你们也将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的肩上,因此,若是干不好的话,你们士族将会面临重大的危机,不过我对于你们士族倒是不太看好啊。” 崔戢刃轻轻哼道:“我们士族不做买卖,不代表不会做买卖,在我们士族的带领下,农夫的日子将会过得越来越好。其实农夫面临的困难,不仅仅是天灾,还有压迫,将来想要压迫农夫,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韩艺笑吟吟道:“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这话,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么?” 崔戢刃笑道:“我崔戢刃心中坦荡荡,既然敢说,也就不怕会被人知晓。” 你这混蛋,真会往脸上贴金,若非你也知道我的一些秘密,你岂敢这么说。韩艺笑道:“我今日总算是见识了你们清河崔氏的优美门风。” 崔戢刃哪里听不出他的暗讽之意,却是笑道:“过奖,过奖。” 不过话说回来,韩艺也确实佩服崔戢刃,竟然想出这么一招来。 可别小看这新农社,这真的可以保证士绅阶级不被这个大时代淘汰,至少暂时可以缓解商人对于士族阶级的冲击。 因为士绅主要的影响力主要是在乡村,而乡村可都是清一色的农民,那边韩艺要城市化,市民肯定会增加,乡村的人口就会减少,这是一定的,如今很多地区的乡村人口都在减少,这样一来的话,士绅影响力肯定会大幅度减弱。 而新农社计划,其实就是将一个个乡村,从宗祠制度直接变为集团制度,其实本质上也就是商业化,等于这些士族直接从一个地主变成一个集团的老板。虽然他们无法阻止乡村人口变少,但是这土地可不会减少的,新农社将会控制着土地,也就是说他们控制着粮食,那么他们不但能够继续在乡村保持强大的影响力,还能够在市场上与商人抗衡,甚至于增加与朝廷谈判的条件。 可见崔戢刃并不是在吹牛,你韩艺要商业化,没问题,我们也商业化,但即便是商业化,我们士族还是能够保持自己的权威和地位。 虽然这出乎韩艺的意料之外,但是韩艺并不反对。 因为这时候的士绅阶级跟清朝时候的乡绅那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清朝的时候,多半乡绅都是一些小地主,他们是不具有独立的人格,因为那时候的思想都已经变得麻木,其实也没有什么思想,他们对于社会是难以做出贡献的,但是这年头的士绅阶级,多半都是贵族出身,几百年来,他们一直引领者风潮,推动着国家进步,他们对于社会可是有着非常大的贡献,这些大士族出了很多宰相,关键他们是有着非常自由的思想,故此这也导致是士绅中分很多派,思想是不一样的,有些非常保守,有些非常开明。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士族都很保守的话,就跟清朝一样,那么唐朝就不可能开明,因为唐朝是越上层阶级,思想就越开明,普通百姓反而比较保守一些,离婚率和再婚率最高的就是上流阶级。 只不过这保守派一直都占得上风,因为中国的传统思想,就是论资排辈,那长辈就肯定保守一些,年轻人都被压着的,他们只能遵从长辈的意见。然而,韩艺带来的这一场变革,导致崔戢刃他们这些开明的士族阶级,渐渐占得上风,年轻人就开始上位了。 这都是因为外部的压力,就说这事,士族阶级当然不满朝廷的赈灾政策,但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在灾区有奶就是娘,你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那就给我闭嘴,什么大道理都没有用,先得吃饱,才能够讲仁义。 保守派就拿不出办法来应对整个社会的变化,那么崔戢刃他们的思想就渐渐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尤其是山东士族,因为他们还有传统来支撑,也就是管仲的商业思想,大家不是敬古人么,那齐桓公和管仲不也是我们的祖先么,他们的思想,也是属于我们的,而且我们山东地区最为强大的时候,不就是齐国的工商业时代么。 要知道孔子在当时,都不被认同。 其实跟韩艺的套路是一样,就是托古改制。 韩艺在借机让河南商业化,而崔戢刃就默默借此整合士族阶级。别看崔戢刃在朝中非常低调,比长孙延、狄仁杰他们都要低调,一般很少开口,但是他如今在士族阶级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崔平仲看出韩艺是由下至上的变革,崔戢刃也就没有将重心放在朝中,而是放在士族内部。 新农社的出现,的确打了一些粮商的措手不及,但也没有伤害他们的利益,因为很多百姓,尤其是经验丰富,或者有一门技巧的百姓,他们都被丰厚的酬劳吸引了,不愿意再种田,当地的地主与外来的地主还是在大规模整合土地。而且,因为新农社的出现,这可能导致整个河南地区的农场化,比淮南、江南还要彻底一些,因为这里是士绅开始带头,等于是在偏远的乡村也在开始整合,这是江南地区没有的,因为江南地区是山地,很难完全整合,河南是平原,它的整合速度要快的多。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章 地缘政治 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如今得大唐,就是----变。 由下至上的改变。 什么都在变。 包括外部。 今年对于大唐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多事之秋,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河南的灾情上面,其实在同时间,大唐周边都正在发生着一些事。 虽然这都是人为的,但这也是必然的,因为大唐帝国正在迈向更加辉煌的时代,因此地缘政治将会变得更加浓烈,当大唐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定会往周边辐射,这就是所为的地缘政治,周边地区已经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地处在北方的营州,比关中地区更早的迎来了寒冬。 寒风呼啸而来,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在寒风中摇曳。 在营州城外的一间宅院内,只见一位身材修长,气质清新脱俗的美妇,裹着一件白色羊毛大衣,坐在火炉旁,手捧着一本书籍,看得是极其入迷。 这美妇正是陈硕真。 过得一会儿,又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少妇走了进来,道:“启禀夫人,你要的书籍已经全部送到,一共三千本。” 陈硕真合上书来,点点头,又问道:“与契丹那边谈得怎么样?” 那少妇回答道:“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我们已经与悉万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郁部的商人达成了贸易契约,他们将会从我们这里购买低于市价商品。而且,近年来契丹的百姓也变得越发依赖我们中原的货物,相信这些商人在我们的支持下,很快就会发展起来。” 陈硕真问道:“他们的酋长是什么反应?” 那少妇道:“契丹八部一直都与我们有贸易往来,而且,咱们才刚开始合作,这并未引起他们酋长的重视。不过。” 陈硕真问道:“不过什么?” 那少妇道:“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夫人要将这些白衣童话作为礼物送给他们?那些契丹人都是一些野蛮人,不懂我们中原的文化,这书送给他们,我看也没有什么作用。” 陈硕真笑道:“因为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要消灭他们,而是要推翻他们现有政权,将这些地方彻底纳入我大唐的版图,而这些地方都是游牧民族,与我们中原百姓的生活习俗本就大不一样,想要融合的话,必须要共同的东西。而语言和文字将是我们融合的关键。” 说到这里,她扬起手中的书来,“而这白衣童话确实写得非常精彩,我想一旦流入到契丹地区,他们的孩子一定会非常喜欢看的,那么就会促使他们学习我们中原的语言和文字,并且心中向往着中原,等到时机成熟了,他们就会主动的要求融入我们大唐,彻彻底底的成为大唐百姓。因此,我们不但要送书给他们,我们还要派一些人进入他们的腹地,建立学院,教他们识数认字,并且在契丹地区推广我们的话剧。” 那少妇颔首道:“我明白了。” 这一份工作,真是太适合陈硕真,因为她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他知道如何去宣传,如何去瓦解,只不过曾今她是宣传自己的教派,煽动百姓,瓦解官府,但是如今她宣传的唐朝文化,瓦解的是契丹政权。 益州。 “谭兄,新得奴隶已经到了!一共三百一十三名,我都已经检查过,个个都非常健康。” 佐雾来到屋内,朝着屋内坐着的谭洞道。 谭洞诧异道:“比上回可是多了差不多一倍呀!” 佐雾笑道:“恩公不是一直说,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以往吐蕃的重心都在吐谷浑和我中原地区,他们手中的奴隶多半都是汉人与吐谷浑人,其次是西域那边的,天竺那边的奴隶倒是比较少,而如今这天竺奴隶的价格已经被我们炒起来了,而我们中原的货物又深受到他们的喜欢,如今他们的贵族也都开始用牙刷,但是他们没有太多与我们交换的商品,如今我们大量的需求奴隶,他们当然会增加去天竺抢夺人口的次数。不过,他们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咱们只要天竺奴隶。” 他说的天竺,不是指天竺那个地方,而是整个印度地区,因为他们文化有限,关于那个地区,他们也就知道天竺。 如今也是吐蕃最强大的时候,他们当然也欺负弱小,时不时也跑去印度抢点东西什么的,只是受到地理的限制,没法大规模的进攻,但是如今去那边,有钱赚,那当然得多去几回。 谭洞道:“你没有跟他们解释么?” 佐雾道:“当然解释了,我们要开发岭南地区,岭南的气候跟天竺那边像似,其它地方的奴隶都会水土不服,唯有天竺奴隶最适合咱们,这他们倒是没有怀疑,不过他们希望将汉人奴隶卖给咱们。” 谭洞笑吟吟道:“这些吐蕃人也不蠢呀,咱们与他们交界最多,汉人奴隶是最容易获取的,不过他们再精明,也没有咱们东主精明,东主早料到他们会这么做,故此才几番嘱咐过,决计不能要汉人奴隶,如果我们大量购买汉人奴隶,那么只会促使他们继续犯境,这坚决不能答应。如今天竺奴隶的价钱,还没有达到东主制定的价钱,我们还要配合他们,继续炒高天竺奴隶,让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到天竺去。另外,将那些奴隶全部运去岭南。” 佐雾点点头。 正当这时,张剑波突然走了进来,“大哥,我们的奴隶已经准备好了,一共一百名。” 谭洞点点头,又看向佐雾。 佐雾道:“那边都已经联系好了,等过几日,我走的时候,就将他们送过去吧。” 谭洞点点头,道:“可一定要小心,莫要让他们察觉到什么,这可是咱们东主的杀招,不能有任何闪失。” 佐雾笑道:“我那边是没有问题,是决计不会出错的,关键是在这些奴隶,他们是否训练合格。” 张剑波道:“这你放心就是,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严格训练他们,吐蕃是不可能从他们嘴中得到半点消息。” 交趾,愛州。 这愛州也就是越南清化市一代,位于红河三角洲,也就是说临海。 如今这里已经成为李敬业他们的大本营,越来越多的中原百姓来到这里,当然,他们是来做买卖的,可不是来居住的,如今还没有人来想来这里居住,但是因为商人出兵,充满了商机,很多商人都派人跟着李敬业一块过来。 根据的韩艺的安排,他们是不能深入内陆,一来,有什么事可以及时撤离,二来,不会面临着瘴疟,三来,他们本来也是招人出海的,肯定要在海边。 这日,李敬业、契苾明他们来到码头上视察。 “尚书令还真是没有偏咱们,这里的土地还真是好,种子扔在土里就行了,都不需要耕种。” 契苾明感慨道。 李敬业笑道:“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属于咱们中原百姓,而非是这些蛮夷之徒。” 契苾明道:“根据尚书令的计划,只要这码头兴盛起来,就能够吸引其它州县的百姓来此,我们中原百姓也能够避开那些瘴疟之地,从海上来到这里,迟早这里也会彻彻底底的属于咱们中原的。” 说话间,又见秦俏、阿史那仆罗他们走了过来。 李敬业笑道:“你们回来了,进行的怎么样?” 阿史那仆罗一脸鄙夷道:“我还真是服了这交趾的部落酋长。” 李敬业好奇道:“此话怎讲?” 阿史那仆罗道:“尚书令还真是料事如神,那些个酋长,个个都很贪婪,在这里,钱可比官府的命令要好用多了,只可惜,那些酋长都没有见过世面,给他们上百瓶香水,他们的眼珠子就快要掉出来了。” 李敬业道:“也就是说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秦俏道:“非常顺利,朝廷给政策,咱们又给钱,那些酋长都愿意配合咱们宣传,已经招纳了五千名勇士,再加上高家兄弟那边,我想应该也差不多了。” 李敬业道:“真是不想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日,我听说元家是派了元堡主前去,那恶霸可也有一些手段,别到时咱们还未去,他们就将佛逝国给收拾了。” 秦俏道:“敬业,此事事关重大,尚书令是千叮万嘱,万不可草率行事,得一步步按照计划来。” 李敬业点头道:“这我知道,只不过我们在军事学院学了这么久,这手有些痒痒呀!” “哈哈!”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在马尼拉的海湾里面,正在“翻拍”着白江口一战。 经过上回试探之后,佛逝国果然兴兵来犯。元鹫在崔平仲的建议之下,先是让元杰领军,出海与他们交战,然后诈败,将他们引入马尼拉海湾中一处狭隘之地。佛逝国都是一群土著,他们哪里懂什么兵法,而且他们知道元杰是老大,老大都败了,那还说什么,当然是趁胜追击,这一头就撞了进来,结果被元鹫关门打狗,并且选用了最为省事的火攻,用得也是火油,对于杂乱无序的佛逝国水军,这可是很恐怖的,他们那种小破船,一点就着,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 火舌以惊人的速度在海面上蔓延,冲天的火光与阳光在空中碰撞着,惨叫声、落水声,不绝于耳。 不过这既然“翻拍”,规模、质量自然远不如白江口一战。 毕竟当时唐朝水师是倾巢而出,而倭国也是大规模动员。 “唉想不到这佛逝国连倭人都不如,那倭人虽然蠢,但人家至少有胆量,比他们可是要强上不少。” 元鹫站在主战舰的甲板上,一脸蛋疼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场,这可不是他想象中的大展身手啊。 “赶紧下令救人吧,这些人可以帮我们开垦出上万亩地。” 崔平仲摇着芭蕉扇走上前来。 元鹫冲着犬牙郁闷的挥挥手,道:“放绳索,准备救人。” “遵命。” 元鹫又向崔平仲道:“老崔,你看佛逝国的战斗力也就这样,我们何不。” 崔平仲道:“你了解佛逝国的情况么?你知道他们的京都在哪里么?你知道他们有多少士兵么?” 元鹫直摇头,道:“不知道。” 崔平仲道:“而这些东西,都能够从这些俘虏口中得知,等到那些时候,相信我们的援军已经到来。我如今要做的就是,将现有的一部分士兵从奴隶升为平民。” 元鹫诧异道:“为什么?我们元家还嫌奴隶太少。” 崔平仲笑道:“因为这能够提升我们军队的战斗力,立下军功就能够从奴隶变成平民,他们一定会奋勇杀敌的。而且一味的奴隶制,只会给我们将来的统治埋下祸端,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晋升的道路,这样他们才会为之努力,不至于给我们添乱。” 元鹫稍一沉吟,便明白此理,纳闷道:“老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呢?” 崔平仲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相互依赖 寒冬已经降临河南地区,但这并没影响到河南百姓的热情,大家兀自是众志成城,如今他们为得也不仅仅这是一口饭,而是为了更加富裕的生活。因为他们也都听说了太原计划,一旦太原计划成功,他们这里也将会变得非常繁荣,故此他们认为也许今日我干这些活,只是为了一顿饭,但是这些建设,会在不远的将来,为他们带来更加富裕的生活。 他们比商人更加渴望,这些作坊、这些道路能够早日修好,更加的渴望,这河南能够成为中原的贸易中心。 这就是一个充满激情的时代。 而且,说到底,这也只是局的部灾情,不是像明末那种全国规模的大灾难,故此只是刚开始困难比较多,后来大家都理清了,就直接照搬模式就行了,再加上新农社的出现,加快改革的步伐,新农社在一定程度,其实减轻了朝廷不少的压力,因为这样一来,等于士绅阶级也出来承当了一部分责任。 要成立新农社,士绅就得拿粮食出来凝聚大家,就有更多的百姓可以吃到粮食。 士绅也明白,他们必须得这么做,要不这么做的话,百姓就不会听他们的了。 当然,武媚娘在其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虽然她每到一个地方,说得几乎都是同一番话,但是恰恰就这是一番话,点亮了百姓心中那希望的火光。 武媚娘也是日夜奔波,风餐露宿,将整个灾区都走了一个遍。 不过她毕竟是皇后,不能老是待在外面,故此待灾区都稳定下来之后,那边李治就立刻来信,让她早日回去。在灾区巡视了一圈之后,武媚娘也就踏上了归程,韩艺也跟着一块回去,他得回户部主持大局,太原计划必须得朝廷给政策,这里的事,暂时就交给崔戢刃他们。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黄河边。 因为此时已经是傍晚,他们只能明日再过河。 吃过晚饭之后,武媚娘独自一人来到河边,望着那滔滔河水,沉入沉思之中。 这这些日子她所做的事,是她一生都没有想象过的,她也需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忽然间,她觉得肩膀上传来一股暖意,不禁回头看去。 “不用客气。” 韩艺笑吟吟道。 被伺候惯了的武媚娘,也没有说谢谢的习惯,淡淡道:“你这尚书令什么时候喜欢跟太监抢活干了!” 靠!你这张嘴还真毒呀!不过我是不是太监,你会不清楚。韩艺笑道:“据我对太监的认识,能够从太监手中抢过活的非太监人士,那一定是有着非凡才能,所以,多谢皇后的夸奖。” “任何无稽之谈,从你最终说出来,总能夹带着三分道理。”武媚娘抿唇一笑,嘴角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韩艺又问道:“不知皇后方才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忽然间,一阵寒风吹过,武媚娘不禁拉了拉韩艺刚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道:“我在想我这些天说的话,做的事。” 韩艺笑道:“不知皇后总结出什么来了。” 武媚娘若有所思道:“其实那些话,都是你强加于我的,但是如今我却感觉仿佛是我自己的。” 韩艺道:“这是很正常的,当谎言说了一千遍,那便是真理,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是吗?”武媚娘笑道:“可我怎么觉得,我在你设下的圈套中,越陷越深了。” 韩艺愣了下,道:“什么意思?” 武媚娘道:“我可是皇后,即便是说谎,也要保证不被人识破,否则的话,我的名誉会受到非常大的伤害。此番我在百姓面前,一次又一次的许下誓言,这的确帮助我暂时得到了百姓的支持,也消除上一次危机给我带来的阴影。但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我说的一切,都将会成为谎言、笑话,百姓对我只会更加痛恨,我不能将这些誓言当成是谎话。但我要做到这一切,那就必须按照你的计划来行事。而这些事可都不是一日两日的,甚至于要用尽一生。” 说到这里,她偏过头去,一双妩媚的凤目,突然透着火光,道:“如果是这样,那我这一生都将成为你的棋子。” 韩艺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武媚娘愠道:“你笑什么?” 韩艺道:“这不就是我们结盟的原因么?这结盟是非常公平的,我不是你的奴隶,你也不是我的棋子,你也说了,这一趟下来对你是有利的,如果对你没有好处,你也不会来这里,但是你不能说,只能对你有利,那我肯定也不答应,我凭什么无偿帮助你。至于你说,按照我的计划行事,那我倒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计划,你要有更好的计划,并且有益于我们双方的,我愿意按照你的计划行事,我是非常开明的一个人。” 武媚娘脸颊渐渐变得红润起来,神情显得有些窘迫。 韩艺又道:“而且,你那些誓言,是对我许下的么?我又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我的生活已经非常富裕,从中得益的是百姓,而百姓获益,他们将会更加拥护你,你同样也从中得益。当然,我不否认,这是我计划中的,我当然希望能够继续这么下去,这样也能够令我们更加依赖。你必须要依靠我来完成你的誓言,而我也必须依靠你来执行我的计划。” 武媚娘道:“但是这么一来,我离开你,可就没法来完成这一切,但是你却能够选择其他人。” 韩艺笑道:“皇后未必也太妄自菲薄了,我们是要创造历史,而非是谋朝篡位,我想这世上没有谁有皇后这番胆识,其实我也离不开皇后,而且,皇后从一开始,不就将我给绑定了么。” 武媚娘脸上不由得一红,其实床笫之盟,就是为了弥补她的不足,因为在她看来,她更加需要韩艺,而韩艺不见得就需要她,她怕被韩艺利用,因此她要将他们两个捆绑在一起,哪怕是我脑子坏了,你也走不了。如今她之所以会感到有些不舒服,就是因为她习惯于主导一切,可如今步步都按照韩艺的计划在走,这令她很不适应,好像她是为韩艺在卖命,但其实她是直接得益者,而韩艺是整个计划的制定者,只要这个计划在进行,不管谁得利,他都得利。 不过武媚娘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仔细想想,她确实是大赢家,尤其是回去之后,她的地位和名望,一定是突飞猛涨,那么她跟韩艺会变得越发平等,突然转移话题道:“马上就要回朝了,我想此时此刻朝中应该会有许多人对于我们的归来感到非常惶恐不安吧。” 韩艺笑问道:“那不知皇后打算如何跟他们清算旧账呢?”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上官仪他们分明就是对我怀恨在心,他们是不会与我一条心的,所以,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我相信也没有人敢为他们求情,毕竟我赌上我所有的一切,大家都必须愿赌服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韩艺点头道:“皇后还真是英明神武啊!” 武媚娘斜目一瞥,道:“我以为你会说出不同的见解。” 韩艺笑道:“皇后心里有数,又岂需要我多嘴。” “有数也好,没底也罢,我都想听听你的想法。”武媚娘笑道。 韩艺道:“我想皇后心里已经算计清楚了。上官仪他们的确不可能与皇后你同流合污。” 武媚娘黛眉一皱,打断他的话,“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 “呃我的意思是。” “算了,你接着说吧。” “哦。” 韩艺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又道:“但是朝中可不仅仅只有上官仪他们这一小群官员,他们如今在朝中只是少数,还有很多的官员。如果皇后你一回去,又将上官仪他们清洗出去,那么只会让一些心里默默反对皇后的人,变得更加反对。相反的是,如果皇后回去不与他们计较,那反而会改变皇后在大臣心目中的印象,对于皇后的戒备会减轻不少,这戒备减少了,信任就会上来的。 另外,陛下虽然会支持皇后的,但陛下到底需要的是平衡,而不是谁一家独大,如果皇后借此事,又开始整治反对自己的大臣,那会不会让陛下感到有些担忧呢?这谁也说不清楚,但如果皇后没有这做,我想陛下肯定会放心不少,这是一定的。所以,动上官仪他们,会减除皇后身边的一些表面上危险,但同时又会增加许多潜在威胁,而不动上官仪他们,皇后的地位将会变得更加稳固,皇后从政也会变得更加名正言顺。上官仪他们能够对皇后造成多大的威胁,相信皇后比我要清楚的多。” 武媚娘沉默少许,道:“如果是以前,我会告诉你,太聪明并非就一定是好事。” 韩艺道:“如果是以前,我也会这么说的,但皇后绝不会这么认为的。” 武媚娘笑道:“可见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多么的信任你。” 韩艺笑道:“我也从未做过对不起皇后你的事,我无愧于皇后对我的这份信任。” 武媚娘美目一瞟,笑了笑,又将目光投向那滔滔河水 翌日一早,他们过得黄河,又是马不停蹄的往长安赶去。 虽然武媚娘此番出行,拯救了不少百姓,但是她并未获得如韩艺当初归来那般热烈的欢迎。 韩艺当时就是救世主,而且当时百姓成天都无所事事,就蹲着城门口盼着韩艺归来,望眼欲穿,因此韩艺当时一出现,那轰动的场面,估计也很难再出现。 可是如今长安正在高速发展中,每一天都充满着机遇,百姓要做的事太多了,谁还有心情去关注皇后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武媚娘也不在乎这些,这些表面上的风光,她已经看得很淡,这一路行来,她也是非常的低调,没有通知当地的官员,没有劳师动众,许多百姓都还不知道。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非常在意,这个人就是李治,他早已经派人去城门口等候,并且还特许武媚娘和韩艺的马车直接到太极殿门前。 这可是极高的待遇,当然,最高礼遇,莫过于当初韩艺直接将马车开到两仪殿去。 当武媚娘、韩艺在太极殿门前,从马车上下来时,就已经可以感受到殿内那一种非常微妙的气氛。 当他们入得大殿时,满朝文武已经位列两边,且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们,其中夹带着忐忑、惶恐、焦虑。 “臣妾参见陛下。” “微臣韩艺参见陛下。” “皇后快快免礼。” 李治赶忙说道,等到武媚娘直起身来之后,他才道:“韩爱卿也快免礼。” “多谢陛下。” 李治是一脸感动道:“这一趟真是辛苦了皇后。” 武媚娘忙道:“多谢陛下的关心,但此乃臣妾该做之事,而且臣妾做得有许多不足之处,灾区还是又不少百姓面临着饥饿。” “皇后无须妄自菲薄,这事实胜过雄辩。来人呀,快快赐座。”李治用手指着自己旁边。而那句“事实胜过雄辩”,其实是说给那些大臣们听的。 张德胜急忙让人将椅子搬到李治身旁。 这本是有违朝制的,因为皇后最多也就只能垂帘听政,不可能在太极殿这种绝对正式的场合,坐到皇帝边上,直接面对大臣,但是自古以来也没有哪个皇后跑去赈灾,而且还完成如此出色,大臣们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李治,但想想武媚娘刚刚立下大功回来,还是别多这嘴了,而且有些事必须得皇后在场,才能够解决。 “多谢陛下。” 武媚娘行得一礼,然后往中间的台阶上走去。 这太极殿的阶梯,中间那一道就是皇帝走的,太监是往两边上,总不能让皇后走太监的道。 韩艺站在其身后,看到这一幕,不禁暗想,这难道是一次预演? 他虽然不知道武媚娘此时的心情,但他肯定肯定,在武媚娘的心中,这绝对不是走上去而已。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二章 胜者的宽容 等到武媚娘坐下之后,李治又心疼的打量了武媚娘一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啊。 之后,李治才夸赞了韩艺一番,又让韩艺入列,就站在李绩的对面。 “尚书令,是否早已经想到赈灾之法?” 韩艺刚刚入列,一旁的张文灌突然小声说道。 韩艺轻轻一叹道:“当时我是有一些想法,但是并没有十足把握,但是在当时那情况,我哪里敢说出来。” 张文灌闻言,不禁暗自一叹,从如今的情况看来,上官仪他们倒是帮了武媚娘大忙,要是当初不是上官仪他们出来搞事,这事怎么也轮不到武媚娘出面,那么她今日也不可能坐在那上面。 李治目光一扫,是底气十足道:“自古以来,人们皆是谈蝗色变,蝗虫所经过之地,是寸草不生,百姓苦不堪言。然而,皇后此次亲自前往赈灾,其结果,相信你们也都已经知晓,皇后不但没有令蝗灾进一步蔓延,而且,还在灾后,立刻帮助百姓恢复生计,对于百姓造成的伤害,乃是有史以来最低的一次,朕深感欣慰的同时,又感到非常愤怒。” 此话一出,群臣脸色微微一变,皆是沉默不语。 这明显就是要秋后算账。 李治只是微微皱眉,太极殿的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记得灾难刚刚开始的时候,朝中许多大臣不但没有想着去如何救灾,反而整日想着如何将罪责推倒皇后头上,并且还借老天之名,来逼朕废了皇后,以至于险些令朕犯下大错,令数万万百姓陷入饥荒之中。他们的用意,不但令人愤怒,而且还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如今朕想起来,都感到后怕,如今站在这里的究竟是怎样一群人啊!” 这话可非常重,但是当初也确实将他逼得够呛,令他颜面扫地,因为武媚娘不是一般的大臣,而是他的妻子,大臣逼着他废后,这是很没面子的事,但是他当时甚至都打算做出妥协,因为没有办法,他也没法阻止天灾,而如今武媚娘凯旋,那他当然要一出心中恶气。 而且他心里也对武媚娘怀以愧疚,因此他是开着朝会等武媚娘,一定要先将这事给了结了,否则的话,他都觉得没法跟武媚娘愉快的聊天。 他话音刚落,上官仪就走出队列来,来到台阶前,跪了下来,将芴板往地上一放,“微臣知罪,还请陛下惩罚。” 成王败寇,虽说当初的对赌的时候,没有人提到他们的惩罚,但是人家武媚娘都赌上自己一切,如今武媚娘挺了过来,那他们绝不可能轻易过关,既然是赌,那就必须公平。 上官仪好歹也是贵族出身,这一点风度他还有是的,你皇帝也别骂了,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愿赌服输,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跪在地上,请求李治惩罚。 事已至此,他们也知道难以全身而退,就还不如自己先站出来,还能展现出一些风度来。 李治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上官仪道:“你们这些人,读得都是圣贤书,个个都是满腹经纶,但是却将自己生平所学,用于那歪门邪道上面,整日就知道在朝中妖言惑众,扰乱人心,险些贻误灾情,你们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朕今日也决计饶不了你们。” 上官仪匍匐在地,“罪臣犯下滔天大罪,诬蔑了皇后,愧对陛下对臣的厚爱,无颜再见陛下,还请陛下此臣一死。” 他身后的官员也齐声道:“还请陛下此臣一死。” 边上站着的大臣,无人为他们求情,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能,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武媚娘没有过关,那么今日跪在这里就是武媚娘,上官仪他们也决计不会放过武媚娘的。 “陛下。” 武媚娘突然开口。 李治偏头看向武媚娘,问道:“皇后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他当然了解武媚娘,绝不可能饶过他们的。 武媚娘道:“陛下,其实他们不但没有罪,反而有功。” 此言一出,群臣皆感震惊啊。 李治愣了半响,才道:“皇后,你说什么?” 这太不可思议了! 武媚娘道:“陛下,若非他们当初咄咄逼人,将臣妾逼到绝路上,臣妾自问不会像如今这般全身心的投入到赈灾当中,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功,因此,臣妾认为他们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李治确定没有听错之后,又震惊了半响,才道:“难道皇后忘记,他们当初是如何诬蔑你的么?甚至还逼得你。” 武媚娘笑道:“这臣妾如何能忘,但是臣妾作为陛下的皇后,自然要以陛下为先,我大唐能够今日之盛世,主要是因为陛下你开明大度,虚心纳谏,知人善任,用人唯贤,若仅仅因为他们一言之过,便治其罪,那今后谁人还敢谏言,可不能因为臣妾,而坏了陛下你的盛名。 另外,若是他们不这么说,朝中上下也不会像如今这样重视此次蝗灾,这也是此次成功的关键原因,正是因为朝野上下都众志成城,才帮助灾区的百姓度过了这一难关。而且,当臣妾深入灾区后,看到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心中的确是感触良多,同时也认为他们的言论,是非常有必要的。陛下作为君主,理应将天灾视作上天对于君主的警示,视作老天督促陛下更加爱惜自己的子民。 因此,若遇到天灾,朝廷理应全力赈灾,保护百姓不受到伤害,而不是迷信于祭祀天地,不顾百姓的死活,这样才不负老天的一番苦心。” 这一番话下来,群臣动容,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这话说得真是太感人了,齐声说道:“皇后仁义为怀,令臣等无地汗颜。” 李治微微一怔,笑道:“看来皇后此番前去赈灾,的确是受益良多啊!” 武媚娘微笑的点点头。 一抹温柔微笑这令李治感到非常动容呀,心中的怒气也烟消云散,道:“上官仪,既然皇后替你们求情,那么朕这一次就赦免尔等的罪,也望尔等能够知错能改。” 上官仪他们本来都认为自己死定了,完全没有活路,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帮他们求情,其实也只有武媚娘可以救他们,但是这怎么可能,他们如今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治沉眉道:“你们还不赶紧谢恩。” 上官仪猛地一怔,道:“多谢陛下饶命之恩,多谢皇后饶命之恩。” 其余人也是纷纷额头谢恩,他们这一条命还真是捡回来的。 武媚娘突然余光微微瞥向韩艺,只见那厮闭目垂首,微微颠着脚尖,透着一丝不耐烦。 其实韩艺心思早就飞到家人那边去了,哪里有心思在这里听他们废话,他心想,赶紧结束吧。 但是,偏偏有人不如他愿。 上官仪他们刚刚退下,郝处俊便站出来道:“启禀陛下,据臣调查所知,在灾情刚刚发生之时,魏州刺史、相州刺史他们身为一州刺史,并未及时号召百姓救灾,反而一味的迷信,令许多百姓变得颗粒无收,陛下理应将他们革职查办。” 他话音刚落,武媚娘突然道:“陛下,还请饶他们一命。” 李治愣道:“皇后为何要提他们求情?” 郝处俊也愣住,今日这皇后怎么跟菩萨一样,完全不像以前那个狠毒的皇后。 武媚娘道:“郝尚书言之有理,他们的确是犯下大错,导致灾情更加严重,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吃到了教训,他们如今是非常明白,面对天灾,祭祀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组织百姓积极抗灾,他们是从中吸取了宝贵的教训,这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也正是因如此,陛下理应继续让他们治理当地,倘若将他们革职查办,将来上任的人,可能又会犯下同样的错误,这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祥道站出来道:“皇后宅心仁厚,臣深感敬佩,臣也认为皇后说得极为有理,虽然他们都罪无可赦,但是留下他们,对于当地百姓确实一件好事,朝廷也理应以百姓为先。” 又有不少大臣站出来,支持皇后的建议。 李治点点头,道:“这样吧,中书省替朕拟写一道圣旨,责备他们一番,让他们谨记这一次教训,希望他们能够将功赎罪。” 刘祥道拱手道:“臣遵命。” 张文灌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还有太原计划。” 不待他说完,李治便道:“皇后、尚书令才刚刚回来,舟车劳顿,太原计划涉及甚广,非一时半会可以谈清楚的,今日就暂且不谈。” 他今日开这朝会,就是为了秋后算账的,他不想在这里谈太原计划,他更加倾向于跟韩艺交谈。 “是。” 张文灌尴尬的退了回去。 李治又道:“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散朝。” 大臣们下意识行礼道:“臣等恭送陛下。” 隔了半响,突然发觉还有一个皇后在,急忙又加上一个“皇后”。 可见皇后出现在这里,令大家多么的不适应。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三章 都是因为你 这一场会议还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在武媚娘还未回来之前,大家几乎是肯定,一旦武媚娘回来,上官仪他们都是在劫难逃,这个机会真是太难得了,可以完全将长孙无忌的余孽给清除朝野,这也是武媚娘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比以前的那些斗争,可是要名正言顺多了,大家也都不好求情。 但是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主动为他们求情,这简直令人大跌眼镜啊! 这也令许多大臣对于武媚娘改观不少,为什么之前张文灌他们是处处提防武媚娘,就是因为武媚娘以前太狠了一点,她掀起了几次大清洗,这令人感到非常害怕,要是不防着她,死得就是你,但这一回,武媚娘没有这么做,确实在大臣心中,这很加分。 武媚娘只是为上官仪他们求情,但却赢得了所有大臣对于她的加分,这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 当然,她也借此巩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对于武媚娘主持政务,有过多的议论,大家是心服口服。 当初那一场危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几乎是烟消云散。 而李治在整个过程中,也是在尽量将功劳算在武媚娘头上,其实他心里是很清楚的,主要的政策应该都是韩艺想的,这明显就是韩艺的套路,但是,韩艺如今已经贵为尚书令,如果功劳再算到他头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赏。 他也需要平衡,扶持武媚娘上位,其实也有制衡韩艺的目的在,因为他的身体情况,没法像李世民那样掌控全局,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平衡上面。 不过,这不代表李治不信任韩艺,他还是很信任韩艺,但是帝王永远是最无情的,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人,这一道红线是决不能触及的,长孙无忌就是触及到这条红线,因此李治是怎么也饶不了他的。 这散朝之后,张大象他们都想找韩艺聊聊,因为有太多的意外,其中还包括李绩,但是韩艺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一点也不顾及宰相的礼仪,撒腿就奔了出去。 许多大臣都懵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殊不知韩艺只是急于见自己的夫人,儿女们,他早就不耐烦,要不是李治派人去截他们,他就直接回家去了。 “上官兄,咱们可真是捡回一条命来啊!”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官员稍稍搀扶着上官仪,上官仪毕竟年纪不小了,跪在地上太久,膝盖有些受不了。 上官仪点点头,叹道:“是啊!这条命真是捡回来的啊!” 这时候旁边凑过来一人,道:“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以皇后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上官仪摇摇头道:“阴谋我看也不见得,事已至此,她何须跟咱们玩什么阴谋,就算她要处死我们,那我们也死得不冤。依我之见,不是皇后的性格变了,而是制度变了。” “此话怎讲?” “以往皇后只是受到陛下的限制,但是如今可还受到临时约法的限制,如果她还是对我们这些大臣赶尽杀绝,那么张文灌他们肯定会更加限制她,这谁不怕死啊!” “嗯上官兄言之有理,看来这临时约法确实非常重要。” “若是我们不想国舅的悲剧再在朝中上演,我们也应该拥护临时约法。” 朝中的大臣,可都是老司机来的,是职业的政治家,他们很快就能够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如果拥护临时约法,其实就是拥护武媚娘参政,临时约法就是因为武媚娘参政而修订的,可见他们内心都已经接受了武媚娘参政。 那边韩艺出得皇宫,便急忙赶回萧府。 下得马车,就见到一张张朝思暮想的面孔。 “夫人。” 韩艺激动的跑上前去,先是一把抱住站在最前面的萧无衣,转着圈,“夫人,真是想死我了!” 又狠狠的在萧无衣嘴唇上亲吻了下。 萧无衣没有料到韩艺会这么奔放,嗔道:“你干什么,牡丹姐她们可还在。” “放心,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笑话我们的。” 韩艺松开萧无衣,又抓住正准备逃跑的元牡丹,“美女,哪里跑。” 元牡丹急道:“你别乱来,这可是在外面。” 萧无衣哼道:“那可不行,夫君,你必须一视同仁,不然的话,我不会答应的。” 元牡丹震惊的看着萧无衣,可就在这一愣神间,韩艺已经吻住了她的双唇,她眼中顿时满满的无奈。 狠狠的肆虐了一番,韩艺才松开元牡丹来。 元牡丹狠狠骂道:“混蛋。”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韩艺哈哈一笑,又走到抱着一个小婴儿的杨飞雪身旁,嘻嘻笑道:“飞雪,你知道你为什么是最后一个么,那是因为我知道你逃不了的。” 杨飞雪楚楚可怜的看着韩艺,弱弱道:“持儿在这里。” “放心,大的小的,都有。” 韩艺轻轻搂着杨飞雪,从容不迫的在杨飞雪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杨飞雪因为抱着韩伽持,没法反抗,道:“趁人之危,卑鄙。” 韩艺权当没有听见,又在小伽持粉嫩的小脸上亲吻了下,“乖儿子,有没有想爹爹啊!” 韩伽持睁着大眼睛看着韩艺,不吵不闹,萌得韩艺想抱抱他。 正当这时,忽然有人说道:“姐,看来爹爹已经忘记我们了,我们还是回去写作业吧。” 萧无衣、元牡丹猛然想起韩玄牝韩蕊也在,不禁脸上一红。 “站住!” 韩艺回过身来,冲着韩玄牝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韩玄牝哼了一声。 韩艺突然朝着自己随从招招手,那随从立刻捧着两个木箱过来。 韩艺先是拿过来一个小木箱,递给韩玄牝,道:“小子,这是送给你的。” 韩玄牝目光闪烁了几下,倏然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全是用草做得猛兽,什么老虎,狮子,豹子,大象。 “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韩玄牝激动的直点头。 “这可是爹爹亲手做的,市面上可都是买不到的。” 韩艺又将另一个小木箱递给韩蕊,摸了一下韩蕊的脸蛋,感慨道:“蕊儿,你能不能别长这么快,爹爹现在想抱你也抱不动了。” 韩蕊比同龄的男孩都要高出一个头,全班最高也就是她。 只能说元家的基因太恐怖了。 韩蕊羞涩一笑,接过小木盒来,乖巧道:“谢谢爹爹。” 又激动的打开小木盒来,只见里面是用稻草做得一些小动物,什么小白兔,小鹿,非常可爱。 韩艺道:“爹爹每每思念你们的时候,就折一个。”说到这里,他突然满脸期待道:“不知你们两个准备了什么送给爹爹?” 韩玄牝、韩蕊顿时呆若木鸡,小脸都红透了。 老千的礼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萧无衣听得当即“噗嗤”一笑,心想,这个坏人,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放过。 “爹爹!” 韩玄牝一把抱住韩艺道胳膊,激动道:“你知道么,孩儿如今是以爹爹为荣,爹爹,你真是太伟大了。” 敢情你的礼物,就是这一文不值的马屁啊!韩艺笑道:“那你将来想不想成为像爹爹这样的男人。” “。” 尴尬的沉默啊! 韩玄牝道:“爹爹,孩儿孩儿自认为成不了爹爹你这样的男人,所以,孩儿还是想做元大伯那样的男人。” 说着,他便躲到韩蕊身后去了。 “你这混小子。” 韩艺不禁笑骂道。 萧无衣、元牡丹早就笑开花了。 闹得一会儿,韩艺便牵着韩玄牝、韩蕊与夫人们一块入得大堂,如今寒冬来了,堂里面都铺着地毯,又有一个大壁炉,暖烘烘的。韩艺抱着韩伽持,与韩蕊、韩玄牝玩闹起来。 虽然萧无衣一直霸占着的家主之位,但是韩艺始终是这个家的灵魂,韩艺不在家,这个家仿佛就失了魂一般,韩艺一回来,立刻又充满了快乐,就连下人都笑呵呵的。 吃过午饭之后,韩玄牝、韩蕊便回屋做作业去了,而韩伽持也被奶娘给抱走了。 韩艺轻轻搂着杨飞雪坐在沙发上,而萧无衣、元牡丹这两位女王则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出差对于我这种多情男子而言,真是一种煎熬啊!”韩艺搂在杨飞雪,不禁一声感慨啊! 萧无衣轻哼道:“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委屈的应该是我们。” “那是,那是。”韩艺点点头,又道:“为了弥补我们失去的时间,我决定,今后每天晚上我们都一块睡,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呸!” 三女毫不留情的异口同声。 韩艺尴尬一笑,道:“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 元牡丹道:“人家是越大越稳重,你倒好,越大越轻浮。” 韩艺瘪着嘴,委屈道:“我哪里轻浮了,我可一直都是沉着的。” 元牡丹瞧他德行,真是无言以对。 萧无衣突然笑吟吟道:“夫君,这一回你的风头可全让皇后给抢了。” 因为韩艺去灾区,那是他分内之事,皇后去的话,就显得非常另类,而且皇后不但去了,还将这事给干好了,要知道这可是蝗灾,故此百姓都是在议论皇后,从而忽略了韩艺。 萧无衣从来也不是深明大义的女人,她认为这都是她夫君的功劳,对于这种情况还是感到有些不满,因为她认为对于韩艺不公平。 韩艺没好气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萧无衣纳闷道:“这跟我有何关系?” 韩艺道:“是你当初抱怨女人受到迫害,我这才是有意让皇后出风头,你们应该看得出,主要的功臣应该是我,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我爱你爱的无可救药,你的一点不满,对于我而言那就是头等大事,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必须要马上解决,一定要让你开心。” 偎依在韩艺怀里的杨飞雪,实在是忍不住,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萧无衣满面羞红,道:“鬼话连篇,谁信你。” 韩艺道:“这是真的,从这一回后,今后若再有同样的事,谁也不敢再轻易怪罪女人。” “你还说。” 萧无衣狠狠剜了一眼,心里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虽然她知道韩艺是在说谎。 元牡丹突然道:“不过。” “打住!” 韩艺手一抬。 元牡丹道:“怎么呢?” 韩艺道:“今日不谈公事,只谈爱情。” 元牡丹顿时呆若木鸡,脸上的尴尬,遮都遮不住。 萧无衣、杨飞雪憋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道:“我很严肃的,你们笑什么,牡丹,别搭理他们。” 元牡丹冷冷道:“有本事你先放开飞雪。” 韩艺忙道:“那可不行,飞雪刚刚生养,我没有空陪在她身边,我很内疚的,今晚若是不大被同眠的话,那我强烈要求跟飞雪一块睡。” 杨飞雪轻轻拍了一下韩艺,嗔怒道:“你真是卑鄙,少拿当我挡箭牌。”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虱子与头发 因为韩艺刚刚回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故此,在吃过晚饭之后,韩艺便与杨飞雪回屋休息去了,大被同眠,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都是坚决反对的,让韩艺想都别想。杨飞雪毕竟刚刚当母亲,韩艺也没有怎么陪她,当然得先陪陪他们母子。 韩艺与杨飞雪先是陪着韩伽持在床上玩闹好半响,直到韩伽持饿了,才被奶娘给抱走。 虽然韩伽持被抱走了,但是杨飞雪是坚决拒绝韩艺交作业的诉求,她希望韩艺早点休息,毕竟韩艺才刚刚回来,这身体肯定很疲惫。 韩艺也确实有些疲惫,这可不是坐高铁,也不是做飞机,是骑马,他也没有强求,抱着杨飞雪很快就沉沉睡去。 说到底还是家里舒服,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极了,不过因为睡得早,故此起来得也早。 起来之后,韩艺就跑去厨房,为韩玄牝和韩蕊做早餐。 “爹爹早!” “爹爹早!” 当他端着早餐来到客厅时,韩蕊、韩玄牝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面等着早餐上桌。 韩玄牝见到韩艺,顿时激动道:“这是爹爹做的早餐么,孩儿好久没有尝过爹爹的手艺了!” 韩蕊关心道:“爹爹,你刚回来,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韩艺听到这句话,心里暖烘烘的,仿佛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再值得去计较了,道:“给你们做早餐,就是最好的休息。” 说话间,他便将早餐递给他们。 韩玄牝兴奋道:“姐,是我们最喜欢吃的煎饼果子。” 韩艺坐了下来,道:“慢点吃,吃完爹爹送你们去上学。” 韩玄牝道:“爹爹,不用麻烦了,我跟姐自己坐马车去就是了。” 韩蕊也是点了点头。 韩艺道:“爹爹什么时候说送你们上学是麻烦呢?” 韩玄牝道:“可是孩儿已经长大了呀。” 其实在梅村的那三年,对于韩玄牝、韩蕊有着很大的帮助,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学会了自理,而不是跟其他公子哥一样,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长大呢?”韩艺愣了愣,心中冒出一丝愧疚和遗憾来,点着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们已经长大了,那爹爹就不送你们。对了,这马上要过年了,你们也应该要考试了吧。” “嗯。” 韩蕊点点头。 韩艺笑道:“蕊儿我就不问了,爹爹掐指都能够算出蕊儿绝对是考第一名,我就是想知道你小子这回打算考第几名。” 韩玄牝道:“爹爹请放心,前十名孩儿应该进得去。” 韩艺笑道:“你还真是有志气啊!” 韩玄牝呵呵直笑。 韩艺又道:“成绩的话,爹爹向来也不是很看重,爹爹就希望你们要有理想,有梦想,并且为自己的梦想去努力,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孩儿知道了。” 韩玄牝、韩蕊异口同声道。 吃过早餐之后,他们两个就背着小书包,坐着马车去上学了。 他们走后,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才来到客厅。 “玄牝他们读书去呢?” 萧无衣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早餐已经做好了!”说着,他便吩咐下人将早餐送上来。 “今日你们都请假好不好?”韩艺满怀期待道。 萧无衣道:“为什么?” 韩艺道:“我刚回来,你们不应该在家陪陪我么?” 萧无衣道:“如今年关将至,我们妇联局很多事要去处理,昨日我们就已经请了一日假,今日必须得去了。” 元牡丹道:“我也是。” 元牡丹就不用多说,元家现在是一堆的事,忙都忙不过来。而妇联局影响力是与日俱增,事务也变得繁琐,萧无衣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都可以请假的。 韩艺郁闷道:“你们不是吧,这么对我?” 萧无衣道:“飞雪在家呀!” 元牡丹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我们可以多休几日。” 杨飞雪道:“韩艺,你可以去北巷,看看小胖他们啊!” 韩艺忙道:“不着急的,我今日在家陪陪你跟持儿。” 杨飞雪笑道:“我可以跟你一块去。” “啊?” 韩艺一愣。 萧无衣笑道:“你不在的时候,飞雪也经常带着持儿去跟小小胖玩。” 韩艺眼中一亮,期待道:“这倒是可以有。” 萧无衣、元牡丹吃过之后,就乘坐马车出门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韩艺与杨飞雪带着韩伽持也坐着马车去往北巷。 “哇哇哇!我是不是眼花呢?” 韩艺坐在马车内,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揉了揉几下眼睛,一脸震惊的表情。 一旁杨飞雪心中十分好奇,急忙问道:“怎么呢?” 韩艺指着窗外,一脸懵逼道:“我我怎么看到外面的行人,很多都是留着短发?他们的发髻呢?” 杨飞雪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还不知道么?” 韩艺道:“知道什么?” 杨飞雪道:“在今年夏天的时候,长安工匠掀起一阵剪发运动。” “剪发运动?” 靠!难道是大清来呢?韩艺惊呼道:“什什么意思?” 杨飞雪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张家代工作坊里面的所有工匠都染上了虱子,导致工匠们都无法专心工作,生产出了许多的次品,不但令张家在一个月内亏损了上百贯,而且还令张家的名誉蒙受了损失。最后逼于无奈,那张大器只能就号召工匠全部剔成光头,如此才消灭了虱子。其实其它作坊也一直有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没有张家这么严重,不过自从张家的工匠剪发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工匠都将头发给剪了。” 韩艺惊讶道:“这又是为何?” 在他的认知中,古人对于发髻是非常看重的,不可能愿意减掉发髻。 杨飞雪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牡丹姐说,这都是因为蓄发和束发对于在作坊里面做事的工匠有着诸多不便,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工匠们天天都得干活,这一身是汗,拿水冲冲身子倒是简单,可是头发就很难洗,洗完之后,一时半会又干不了。 可要不洗的话,就会很臭,他们在农田做事,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影响不到别人,但是在作坊,大家天天都生活在一起,若是太臭,会招人排挤的,再加上之前,军事学院的学员,入学第一件事就是剪发,大家也见过不少留着短发的,于是工人们也都开始剪发。我听无衣姐说,长安城内现在又出现一门专门理发的行当。” 韩艺皱眉道:“这难道没有引起舆论么?” 杨飞雪道:“刚开始倒是没有,因为这虱子来了,工匠也是没有办法才剪发的,但是到后来,剪发的工匠越来越多,他们也不都是因为虱子的问题,市集上还出现专门理发的行当,这就引起了极大的舆论,有不少人批评这些现象,但是他们越批评,剪发的工匠反而越多。” 韩艺好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这工匠什么时候敢跟士子作对呢?虽然他很期待这一刻,如今时机明显还没有成熟,工匠的势力,还不足以跟士子抗衡。 杨飞雪道:“这是因为刚开始传出工匠感染虱子的时候,就遭受到很多人的排挤,许多士族子弟、士子都要求得月楼这些大酒楼严禁工匠进入,甚至于大家看到工匠来了,纷纷离开。也正是因为如此,工匠才决心剪发的。可如今虱子给消灭了,这些读书人又出来批评他们,这令他们感到非常委屈和愤怒,从而才掀起那一阵剪发运动的,如今长安的工匠几乎都剪成短发,甚至还包括一些商人和女工。” 韩艺问道:“难道朝廷没有管么?” 杨飞雪道:“怎么没管,当时民间吵得非常厉害,读书人天天在士族日报上面,批评那些工匠坏我中原传统孝道,官员对此也是非常不满,但是这头发是工匠自个的,人家出家也要剪发,律法也没有说不准百姓剪发,因此官府就不准市集上开剪发的店,想因此来警告那些工人。 可是随后那些工人的父母、妻子都站出来,主动帮自己的儿子、丈夫剪发,并且她们还跑去妇联局,为她们的丈夫、儿子解释,因为她们都知道蓄发和束发给自己的儿子、丈夫所带来的困扰,因此她们非常体谅。读书人和朝廷批评的是孝道,但是人家父母都愿意,他们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后来那些读书人又开始宣传,将那些剪发之人视为蛮夷,如今都还有人在骂,但是工匠也不管了,而且我听说在工匠中,那些不剪发的人反而被工人排挤,到如今,不愿意剪发的工匠,也都已经剪成短发。” 韩艺呆愣好半响,随即道:“想不到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幸亏我当时不在,不然的话,那些读书人又会将矛头指向我,想想都可怕啊!” 杨飞雪笑道:“无衣姐当时也说过这个问题,不过无衣姐认为,要是你在的话,定会让那些读书人好看的。” 韩艺摆摆手道:“你别听她瞎说,我要在的话,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加复杂,就不是剪不剪发的问题。” 浏览阅读地址: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惊人的变化 交谈间,他们来到了凤飞楼。 “韩大哥!” 这才刚来到凤飞楼的后院,闻讯出来的熊弟,见到韩艺,惊喜的叫喊一声,然后就扑了过来,给了韩艺一个大大熊抱,还情不自禁的摇晃了几下。 韩艺也是一把抱住他,笑呵呵道:“可是想死你这胖子了。” “韩大哥,我也挺想你们的,要不是小小胖刚刚出生,我一定跟你们一块去。” 熊弟略带一丝内疚和遗憾道。 韩艺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这我当然知道。” 兄弟二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来。 韩艺突然发现一旁杜祖华也留着一个小平头,还挺精神的,不过他显得有些害羞。当即笑道:“华仔,你也将头发给剪了啊。” 杜祖华这才走上来,讪讪笑道:“小艺哥。” “还不错呀!” 韩艺打量了一下,又道:“不过你为什么要剪?” 杜祖华苦笑道:“当时那情况,我们作坊的工匠们天天都被人骂,都感到非常委屈的,那那我觉得我得跟他们站在一边,而且,我的作坊是生产牙刷的,比一般作坊更加要求干净整洁,所以我也就给剪了,不过剪过之后,发现还挺舒适的。”说到后面,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了自己小平头。 “是是真的,我也想剪一个。”熊弟也伸手去摸杜祖华的脑袋。 杜祖华一手将他的胖手给拍开,郁闷道:“小胖,你别老是摸我的头。” 熊弟笑呵呵道:“我就是觉得摸着挺有舒服的。” 杜祖华道:“那你就自己也剪个呗,反正你又不是什么读书人。” 熊弟又向韩艺道:“韩大哥,你觉得我剪的话,会好看么?” 韩艺笑道:“这你得去问梦婷,我觉得好不好看,有什么用。” 熊弟挠了挠肥腮。 韩艺笑道:“是不是梦婷不准你剪啊!” 熊弟点点头,道:“梦婷怕我剪了,也会被人骂。” “那你就该听夫人的话。”韩艺笑道。他知道梦婷是为小胖着想,因为小胖这人,总是希望着每个人都喜欢他,如果天天都有人骂他,小胖肯定不会开心的。 一旁的杨飞雪突然道:“小胖,梦婷呢?” 熊弟道:“梦婷正在里面照顾小小胖,走走走,我们进去说。”说着,他就急着朝着里面喊道:“梦婷,韩大哥和飞雪姐来了,哦,他们还带着持儿来了。” 里面立刻传来梦婷的声音,“韩大哥,飞雪姐,你们快进来。” 韩艺与杨飞雪,带着韩伽持入得屋内,这两家人本来就很亲密,如今又有小孩,话题就更多了,如今韩伽持和熊小弟都刚刚学会爬,两个小娃在地毯上快乐的爬着,咿咿呀呀的交流着,惹得一旁的韩艺他们是笑个不停。 在屋里玩了好半响,直到梦婷要喂奶了,韩艺与熊弟才从屋里出来。 “小野呢?” “小野一早就被梦瑶给拉出去了。” 熊弟嘿嘿笑道。 韩艺笑着点点头。 “恩公!” 二人刚刚来到大厅前面,忽见桑木跟刘娥走了过来。 韩艺打量了下刘娥,发现刘娥一改昔日老鸨装扮,走了高贵的路线,更显得年轻,道:“刘姐,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桑木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刘娥轻轻跺脚道:“你一回来,就没句好话。” 韩艺道:“我夸你越来越年轻,这还不是好话啊!” 熊弟嘿嘿道:“韩大哥,你不知道,刘姐越来越年轻,其实都是因为倾城姐发明了一种面膏,涂在脸上,可以令皮肤更加光滑娇嫩。” 韩艺惊讶道:“真的假的?” 熊弟呵呵道:“真的呀!我也偷偷得涂过一次,可是舒服!后来,倾城姐还用这种面膏入股了华仔的作坊。” 杜祖华忙道:“是我主动跟倾城姐说的,倾城姐原本是打算送给我的,可这哪行呀,所以我就拿了三成股份跟倾城姐交换,不过因为倾城姐给我的是秘方,我们还得做成商品来,目前还没有正式出售。” 韩艺稍稍点头,对此倒不觉非常诧异,因为他知道顾倾城对于一些易容术非常擅长,问道:“申请了专利没有?” 杜祖华摇摇头道:“关于这些秘方,我不申请专利的。” “也对!” 韩艺又问道:“倾城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刘娥道:“洛阳那边的大剧院已经建好了,倾城带着梦思她们去那边表演了。” 韩艺哦了一声。 因为梦思她们都不在,故此韩艺就叫上熊弟、小野、桑木出门溜达溜达。 来到外面,桑木突然道:“恩公,最近新市场那边开了两三家洗脚店,生意可是好,而且挺舒服的,要不咱们去试试。” “这么快就开到长安来了,行,咱们待会去试试。”韩艺点点头道。 熊弟突然道:“那我就不去了!” 韩艺好奇道:“为何?” 熊弟直摇头道:“我可受不了人家来帮我洗脚。” 他是很不喜欢被人服侍的,人家帮他穿鞋,他都感觉很受不了。 “这样啊!” 韩艺想了想,道:“那就下回再去吧,我们现在这里逛逛。”他还是很想念小胖的,想跟小胖多聊会。 桑木点头道:“也行。” 熊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艺又向桑木问道:“最近金行的情况怎么样?” 桑木道:“去年金行盈利又是更上一层楼,主要是因为工匠发明出许多有趣的商品来,但是他们都需要贷款,我们都是经过仔细计算过的,这种贷款十有八九都不可能亏本的。哦,恩公当初果然没有预计错。” 韩艺问道:“什么?” “就是国债券。”桑木道:“当初商人筹资准备去海外的岛屿,恩公不是准许他们用国债券来金行抵押么,还说将来这国债券用极大的交易价值。事实果真是如此,当时很多商人都抛出国债券来,之后不久就有不少人愿意花钱购买国债券,这些人一般都是大地主,甚至于官员,他们没有从事买卖,但是有足够的闲钱,故此他们看中了国债券的利息。如今国债券的交易是越发频繁,毕竟有上千万贯之多,故此今年我们金行又开启了一条新得业务,就是专门用于交易国债券。” 韩艺笑道:“他们难道不就怕朝廷反悔么?” 桑木道:“因为朝廷也允许他们用国债券来抵债,购买武器、装备,另外,经过上回朝廷发行代金券,他们都知道朝廷有足够的铜储备,他们现在是一点也不担心朝廷会赖账。我倒是认为朝廷应该继续发行国债券,从我们金行的统计来看,国债券可以令资金变得更加灵活。” 韩艺呵呵笑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国债券不能轻易发,朝廷得有充足理由,才能够发行国债券,否则的话,国债券将会失去信用。”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凝目往前看去,很是诧异道:“假发店?” 桑木抬目一看,随即笑道:“恩公有所不知,这家假发店的店主,名叫黄滔,本是一名普通的工匠,但就在这半年间,他就成为长安家喻户晓的商人,据说家财翻了好几十倍,如今在城外还有一间小作坊。” “是吗?” 韩艺道:“这跟剪发运动有关吧。” 桑木笑道:“恩公已经知道此事呢?” 韩艺点点头。 桑木道:“这个黄滔本就是张家作坊的一个工匠,当时他也感染了虱子,被迫将头发给剃了,不过他自己觉得这难看,出门又被人笑话,于是就和妻子用自己头发做了一个假发套,其它工匠见他带着头套,都来问他是在哪买的。于是他就想到做这门买卖,还跑到咱们金行来贷款。刚好,长安掀起了剪发运动,因此,我也觉得这假发是有利可图的,于是就给了他贷款,并且还租了见店面给他。 结果这店面一开,立刻就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工匠们当时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剪发的,他们在作坊做事的时候就无所谓,但是来到街上,或者出远门,他们还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于是都来买他这假发,后来他假发是越做越精致,越好看,甚至于朝中一些头发稀少官员,也上他这里来买假发,这生意是越做越大。” 杜祖华突然道:“我也买了一个。” 韩艺笑道:“是吗?” 杜祖华直点头道:“他家的假发是越做越好,带着还挺好看的。” 韩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看看吧。” 几人来到那假发店。 “哎呦!桑木大总管来了。” 刚走到门口,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迎了出来。 桑木道:“恩公,他就是黄滔。” 黄滔突然发现韩艺,神色变得更加激动,舌头都有一些打结,“韩韩小哥。” 他们这些新出道的商人,无一例外,都将韩艺视作偶像。 韩艺半开玩笑道:“黄掌柜,今年的年度商人是非你莫属啊!” “哎呦,不敢,不敢。小人可当不起。”黄滔是诚惶诚恐。 “没有什么当不起,你是的事迹,其实代表得就是我大唐工匠的精神。”韩艺毫不吝啬夸道。 每当听到这种故事的时候,他都感到非常高兴,让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有价值。 黄滔脸都红了。 韩艺游目四顾,发现还真有不少款式,包括女人的都有,道:“你们这里卖得最好的假发哪一款?” “韩小哥请稍等。” 黄滔赶紧拿来一个假发,道:“这种网巾目前就是我们这里卖得最好的一款,而且是真发做的。” 熊弟道:“华仔买得就是这一款。” 韩艺拿着一看,头套就是一个黑色网子,上面有着一个发髻,网内还有些头发填充物,这跟后世的假发不一样,后世的假发头套都在里面,是看不到的,但是这么看,韩艺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于是道:“华仔你带着给我看看。” “哎!” 杜祖华拿起非常熟练的就戴在头上,可见他也经常带这网巾。 韩艺当即眼中一亮,“还真是不错啊!”这网子戴上去,仿佛就是戴着一个网帽,给人一种侠客的感觉。他又看着黄滔,笑道:“看不出你挺有审美观的。” 黄滔讪讪道:“我一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这都是内子设计的,内子先前在自由之美工作,比较知道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 韩艺呵呵道:“看来自由之美又少了一位人才,唉我作为自由之美的股东之一,真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遗憾啊!” 桑木笑道:“恩公,最近自由之美可也赚了不少呀。今年年初开始,自由之美就开始针对各种行业的特点,设计服侍,其中还包括,学生服、赛马服、打马球服,这些服侍出来之后,立刻引起不小的轰动,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工匠服侍配上那短发,不但没有显得不伦不类,反而令短发也变得更加好看,很多作坊就直接为工匠订购,这一个单子可就是上百件之多。” “郑善行还真是躺着赚钱呀,那我们去自由之美看看。” 几人就出得假发店,又去到自由之美。 见到那徐九,那徐九笑得嘴都合不拢,可见自由之美这一回赚翻了。 这是自由之美危机之后,一次的重大尝试,就是开始设计比较专业的服侍,因为郑善行、徐九他们看到行业多起来,出现专业的技术人才,而且工匠有钱了,他们就想从这方面着手,这立刻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之前那场危机给自由之美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全部给抹平。更为关键的是,纺纱业突破,令自由之美更上一层楼,因为布料充足,又便宜,衣物的利润空间就更大了。 而且,如今可是冬季,那羊毛大衣是深受大家的喜爱,已经卖得断货了。 与徐九聊了一会儿,韩艺他们又出得自由之美,继续逛了起来。 “恩公,这就是咱们北巷最大的一间理发店。” “哇!这理发店还真是够大的呀!” 韩艺抬头一看,这理发店租的是楼房,店面还真是不小,纳闷道:“如今理发这么赚钱么?” 桑木道:“他这里可不仅仅是理发,这理发店还能专门除虱,是采用一种中药洗头,来除虱。另外,他们还有洗头、束发的业务。” 韩艺听得只觉不可思议,难道又有穿越者降临呢?道:“这才多久,这理发店就开到这种规模了。” 桑木笑道:“恩公,其实这理发店的店主,跟你还有一些关系。” 韩艺愣了愣,如果跟他有关系,那就还可以理解,但是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给人出了这主意,关键他当时都不在这里。 桑木道:“恩公,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在军事学院让那些学员剪发。” 韩艺道:“这我当然记得。” “这理发店的店主是三个妇人,她们就是当时帮那些学员剪发的女婢,只不过因为年纪大了,她就从皇城里面出来了。” 桑木又道:“但正是因为军事学院的那些学员经常要剪发,故此他们的剪发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她们知道怎么剪这短发会比较好看,而且她们还拥有许多剪发工具,甚至于她们还发明了一种专门洗发的膏,用这种膏来洗发,会洗的更加干净,而且还带有一点点清香,只不过之前剪发的人非常少,无利可图。 而今年工匠们开始剪发,她们就专门帮工匠剪发,赚点钱,刚开始只是自己家里剪,但是他们很快就发展起来,到后来她们不仅仅剪发,而且还除虱、洗发、束发。就是因为她们看到之所以工匠剪发,就是因为没有功夫束发和洗发,如今许多商人中午的时候都上这里来洗发、束发。” “不会吧,这都能够跟我牵扯关系?”韩艺听得是哭笑不得。 但是这确确实实跟他有很大的关系,要知道那军事学院已经开了不少年了,那些学员可再也回不到长发,所以他们总是得剪发,而李敬业他们都是年轻小伙,又是贵族出身,自然也在意自己仪容仪表,他们当然也要求剪好看一些,期间他们还经常跟这些理发的人探讨,这头发到底该怎么剪才好看,什么脸型剪什么头发,而且,最开始是韩艺帮他们设计的短发,本来就是基础。 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索,其实剪发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她们还懂得设计一些短发发型。而且,军事学院是朝廷办的,剪发的人又都是贵族子弟,如果需要什么工具,怎么改善剪刀,李敬业他们很快就能够帮他们弄出来,因为他们都是将门之后,家里都有一些技术非常高超的打铁匠,这导致剪发的工具也变得非常多。 这理发店它不是一下子发展到这种规模,其实是已经发展了很多年,只不过今年才拿出来,韩艺是完全没有想到,他才感到非常惊讶。 不过这也是大势所趋,如今长安已经商业化,就是大家习惯在市场中解决生活问题,而不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在家里弄,而且只要有需求,马上就会有供应, 不过韩艺也就在外面站了一下,没有进去看看,继续在北巷市集上逛了逛,这北巷规模其实扩大了不少,因为沿街可以开店,而且那些店面,已经被桑木给全部买了下来,可是花了不少钱,要知道朝廷还得在城外帮百姓建住房,如果拿住房换住房肯定划不来。 阎立本的城内建设计划,其实也包含着将一部分人转移到城外去,这样就能够令城内的生活变得更加舒适和简单。 因此朝廷是买住房,卖商铺,这一来一回可是赚钱,商铺肯定是要比住房贵,而且楼房开始变得多起来了,像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全都是楼房,本来是平房,现在改楼房,价钱肯定要高很多很多,朝廷这个建设,其实是非常赚钱的。 城内的商业氛围是变得非常浓烈。 而且这市面上又出现许多新商品,许多行当,一个剪发运动,催生了理发和假发的行业。 其中家禽业变得多起来,很多卖鸡卖鸭的,价钱也比以前便宜不少,因为商人都开始大规模饲养家禽,养牛羊需要牧场,长安没有这个环境,本地市场如何去满足百姓对于肉制品的需求?商人就选择家禽,家禽变多了,那肯定就要便宜不少。 这长安市场真是一天一个样,充满着惊喜,让人感觉非常奇妙。 直到傍晚时分,韩艺跟杨飞雪出得凤飞楼,来到妇联局门前。 咚咚咚! 他们刚刚来到妇联局门前,就听到钟声的响起。 整个北巷立刻变得热闹非凡。 因为下班了! 杨飞雪笑道:“这邱陌钟还真是好,才出来多久,大家就已经习惯了,若是再失去这邱陌钟,只怕大家都不习惯。” 韩艺笑着点点头,忽然往妇联局门内看去,只见一位美妇站在门前,不是萧无衣是谁,他笑着招招手。 萧无衣看到韩艺和杨飞雪,都来不及打招呼,她身后的少妇们就冲了出来。 “姐夫,你可算是回来了!” “姐夫,你什么时候允许自由之美卖你设计的那皮包。” “姐夫,你可别忽悠我们,我们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是你不准自由之美生产你为无衣姐他们设计的皮包。” 这些少妇围着韩艺,就是长枪短炮,各种抱怨。 原来关于韩艺设计的那些女式皮包,她们真是望眼欲穿,恨不得天下给掉下一个来,但是皮革技术,自由之美是垄断的,以前那种皮革技术,是没法制作出这么精美的皮包来,而且皮包设计也申请了专利,她们虽然有钱,但是没有技术,这令她们很难受。 要知道到在唐朝上流社会中,可是非常追求时尚的,尤其是女人们,什么波斯、胡人的服侍、装扮,她们都已经尝试过。但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宋朝,朝廷就明文规定,严禁这些外来服饰,必须要穿汉人服饰,就是因为唐朝时期太开明,波斯、胡人的服侍都在冲击汉人的传统服侍。 当然,宋朝连汉地都没有完全统治,更何况胡人的地盘,都是敌对的,宋朝当然要这么做,但是唐朝几乎都给占领了,这些文明文化都是唐帝国的,唐朝想要禁止这些,其实也做不到,而且这很容易导致国家分裂。 韩艺笑道:“各位姐妹们,这事我做不了主,这皮包是我送给夫人们的,那就是属于她们的,你得问她们。” 萧无衣忙道:“你怎么又推我身上了,我去自由之美跟徐九谈过,他说没有你的允许,他们可不敢生产。” 韩艺道:“那不知夫人的意思呢?” 萧无衣瞧了瞧她那些闺蜜们,她们的幽怨眼神已经非常明确的告诉她,如果你不答应,这闺蜜就没得做了,道:“你就让自由之美生产吧。” 这风头出得也差不多了,她也无所谓了。 韩艺点头笑道:“好吧,我找个机会去跟他们说说。” 那些少妇们登时高兴的欢呼起来。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玩法不一样了 这个假期是非常短暂的,因为韩艺回来,并不代表整件事就已经结束了,朝中大臣对于太原计划还都比较陌生,要知道这个太原计划乃是先斩后奏,事先就没有在朝中提起,是韩艺在魏州的时候,才给李治上了一道奏章,跟李治说明了这一切,李治当然也批准了,但那只是为了救灾。 故此,韩艺在家休息了两日,李治就赶紧召他跟李绩来到两仪殿。 “关于这个太原计划,你不会是在魏州才想到的吧。” 韩艺刚刚坐下,李治就开门见山道。 向来喜欢打瞌睡的李绩也看着韩艺。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韩艺想出来的,武媚娘也没有否认这一点,这也否认不了,因为这就是韩艺的套路,不过对于武媚娘而言,她的职责也是采纳建议,采纳对的建议,就是她的功劳。 韩艺道:“回禀陛下,其实在灾情爆发的开始,微臣就在努力思考对策,当时已经想到利用开放太原来拯救灾区,但那时候这个想法还不是很成熟,不过臣还是准备禀告陛下。” 李治一脸鄙视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出来?” 韩艺讪讪道:“臣臣当时也不知道灾情究竟有多么严重,对此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当时那情况,臣不太敢说。” “就知道是如此。” 李治哼了一声。 韩艺一脸愧疚道:“臣有愧于陛下对臣的信任。” 李治斜目看了他一眼,过得片刻,才道:“行了,朕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也能够体谅你当时的顾虑。这其实也是朕答应皇后前去的原因之一,如果当时皇后不站出来的话,你们这些大臣也都不敢出声。不过,你还得跟朕解释一下这太原计划。” “是。” 韩艺道:“其实太原计划的最初灵感,主要还是来自于凉州,以工代赈,利用发展对周边地区的贸易,给太原、河南带去更多的商机,只要有商机,那就会有资金涌入,而资金涌入之后,肯定就是建设,建设就需要劳力,百姓就能够从中获得生计。但不仅仅是如此,凉州的成功,将西北地区很好的与中原联系在一起,加强了朝廷对于西北的管控。但是我们对北边铁勒、还有草原上的部落,东边的契丹、靺鞨还是来往甚少,太原计划其实也是要增加朝廷与这些地区联系,这样能够让朝廷更好的管控这些地区,不然的话,我们对于这些地区了解甚少,就从户部的资料来看,西北的经济情况,户部已经是非常清楚,并且可以从经济情况,得知西北各方面的具体情况。” 李治点点头,道:“你奏章上面,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朕也非常认同,但是,这可是需要不少钱的,这会不会令财政感到吃紧?” 韩艺道:“陛下请放心,臣已经想好,可以将明年将要发行的货币,投入到太原计划上面。” 李治皱了皱眉,道:“今年的货币,就已经全部投入到城内建设和普及教育上面,国库中本就没有剩下多少,若明年发行的货币,又全部投入到太原计划上面,那国库岂不是一直都非常空虚,若再有个什么意外,国家拿什么去应对?不能老是依靠商人来救急,这非长远之计啊!” 李绩也是稍稍点头。 其实唐朝还算好,因为李世民吸取了隋朝的教训,决定藏富于民,但要是国库一直处于空虚的状态,这谁心里都不会安稳,自那场危机之后,其实国库就一直都非常空虚,并没有变得殷实,不过国家这两年发展的非常好,百姓是完全从危机中走了出来,因为国库拿出大量的财富去搞建设,李治也不是一个非常爱财的人,但是他需要的平衡。 韩艺笑道:“陛下,就算没有太原计划,臣也打算将钱用出去,而不是存在国库里面,国库只需要保证一定的存粮就可以了,因为如今的玩法已经不一样了。” “玩法不一样呢?”李治纳闷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因为我们有了国债。” “国债?”李治愣了下,他并没有再发行国债的想法,他觉得是永远都别出现逼得朝廷发行国债的危机。 “是的。”韩艺道:“如果突然爆发战争,可以直接发行国债。” 李绩道:“此话不妥,发行国债,也得有人买,倘若没有人买,你可知后果?” 韩艺笑道:“如果朝廷将钱都给用于建设,将国家建设的非常好,国债就肯定会有人买的。道理很简单,当朝廷大规模的投资建设,百姓因此过得富裕,那么越有钱的人,就越不愿意战火烧到中原来,而且他们也明白,战争只是一会儿的事,不可能永远打下去,只要帮助朝廷度过这一关,朝廷很快就能够将钱还给他们,因为朝廷有税收,又控制着铜矿,但如果打输了,那就什么都别谈,他们手里的钱也是为敌人准备的,甚至于倾家荡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债是不能轻易发行的,一定要关键时刻才用,保证国债的信用度。但不仅仅是战争,非常严重的天灾也可以是用的,只要朝廷保证良好的运转,让百姓对朝廷充满着信心,也就是说百姓生活越来越好,那么他们对于朝廷的信心就会越充足,我们花出去的是钱,但是我们收回来的却是信心,这其实也是一种投资。而且臣之前就说过,这两三年是我大唐发展的黄金时期,朝廷应该敢于投资,别让这个机会从我们手中流失。” 李治稍稍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其实上回危机也说明了这一点,若非是发行国债,那朝廷可能就会崩溃,在那种关键时刻,百姓还是愿意信任朝廷,藏富于民也是我大唐一直以来的政策。” 这国债的出现,令封建社会的玩法变得更加高大上,这国债其实就是朝廷向百姓借钱,以往国家需要钱的时候,就是不断的征税,或者滥发货币,洗劫百姓,没有商业思想的国家,就只能这么做,但在一个商业国度中,显然不需要这么做,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哪怕是又借一千万贯,也绝对还得起,国家每年有这么多税收,又拥有铜矿在手,不可能还不起,当然,很多统治阶级都不愿意还百姓钱。 明君和昏君的主要一个区别,就是君主与百姓的信任问题,这一点是在货币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但凡是在明君的治理下,货币一定是非常诚信的,好比说唐初的货币,那一钱重就肯定是一钱重,绝不会缺斤少两的,但是昏君的治理下,货币肯定是缺斤少两,唐中期和末期就是如此,他们这么做就是在洗劫百姓。 李绩点点头,又道:“可如果是我们要对外发动战争呢?” 韩艺道:“首先,朝廷当然要保证一定的存储,粮食和铜是肯定要有储备的,这样才能保证,只有到真正关键时候,才拿出国债来。其次,对外发动战争的话,国债是更加好卖的,如果在打高句丽的时候,我们就有了国债,那么我们就直接发行特殊国债,让商人来购买国债,筹备军资,等到拿下高句丽之后,我们就可以拿高句丽的土地来抵债,道理是一样,只不过更加简便一些。 而且还可以计算出,我们对外发动战争的成本和盈利。商人可不蠢,他们先就会计算假如得到那些土地、资源,能够价值多少钱,他们当然只看利益,但是朝廷顾虑要多一些,将两者相减,就是朝廷要投入的成本。而且,朝廷打仗,也得消耗,商人也赚钱,以前的那些朝代,都直接是用强的,咱们大唐帝国,不但是借,而且还给利息,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朝廷发行国债。根据我们的金行统计,国债是目前市场上,最热门的商品,也就是说交易量是最高的。” 李治愣了下,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因为元州一事,导致许多拥有国债的人,可是对外抛售国债,因为他们要立刻用钱,但是那些保守一点的商人,或者有大量闲钱的人,他们就开始购买国债,因为国债的利息对于他们非常是吸引的。” 李绩闻言,是心悦诚服的点点头,今日他才明白,原来国债可以这么玩。 李治也是非常高兴,国债令人如此相信,可见百姓是非常信任朝廷,信任他的,听得哈哈笑道:“朕得韩艺,真如齐桓公得管仲啊!” 韩艺纳闷道:“陛下,怎么你也将管仲拿来跟臣作比较。” 最近他突然发现,很多人开始将他跟管仲相提并论。 李治笑道:“这是皇后对你的褒奖。” 韩艺讪讪一笑,道:“就事论事,臣最近也看过一些管仲的书籍、资料,在臣看来,其实管仲要比臣要强多了,但是我们大唐要比齐国强了太多太多倍,都不能拿在一起比较,这就是因为陛下你比齐桓公强太多了,故此,陛下与臣还是要强于齐桓公与管仲。” 李绩、李治闻言,相视一眼,旋即二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立刻道:“陛下,司空,你们莫笑呀,我是在认真分析。” “行了,行了,你这马屁拍的朕都脸红了。”李治一挥手道。 李绩也是笑着直摇头,突然道:“不过老臣对于开放太原,倒是一些顾虑。” 李治问道:“司空有何顾虑?” 李绩突然道:“朝廷目前对于铁勒、契丹、靺鞨那边的控制甚微,而太原一直以来都是中原军事重镇,贸然开放太原,会给我中原带来风险的。” 韩艺道:“正是因为如此,那么朝廷才必须要加强对于那些地区的控制,如今那些地区,就还是如当年西突厥一样,只是表面的臣服我们大唐,既然凉州那边已经取得成功,那朝廷为什么不继续尝试?” 李治稍稍点头,又看向李绩。 李绩沉眉思索半响,道:“陛下,老臣并非认为太原不可开放,但是不能贸然开放,以免让人有机可乘。因此,老臣认为,如果朝廷要开放太原,首先,从先朝中调派一员大将去镇守太原。” 李治道:“不知司空可有适合的人选?” 李绩道:“老臣认为高侃最为合适。因为若是根据尚书令所言,开放太原之后,将会变得更加繁荣,其中会涉及到许多的钱财,如果军队牵扯其中,反而会扰乱军纪的。而高侃素来治军严明,身经百战,足以独当一方,且一直以来都俭素自处,对于钱财,他历来看得不是很重,老臣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治稍稍点头,道:“高侃的确非常合适,行,就派高侃过去镇守太原。但是兵力的话,朕觉得暂时先别增加,太原本就有足够的人马,如果朝廷还贸然增兵的话,周边地区可能会感到恐慌,甚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李绩立刻道:“陛下圣明。” 他当然知道,李治害怕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况。 虽说在高句丽一战中,李治连续犯了几个错误,但这不能否定他的战略思想,而且他是非常坚定自己的战略思想,就是前轻后重,重兵一定要驻扎在关中,直接由中央来领导,哪怕是边界重镇,也不能超过五万驻军,其实驻兵最多的就是吐谷浑,但也就四万,要知道对面的吐蕃动辄调集二三十万大军。 但是唐军就四万,不过鄯州、凉州都是驻军的,一直延续到长安,一旦开战就可以立马去支援。 那大都护府就一万常备军,而且其中一部分士兵平时还得种地,真正的职业兵也就几千。 当然,这都是依仗大唐国力的强大,以及非常明确政策,简单来说,就是大棒加红枣,首先我善待你们,我不剥削你们,我待之如一,但是这样你们还要造反,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你们虽然可能占领大都护府,但是后果是非常非常严重的,朝廷绝不会罢休,一定要打到底,这不是嘴上喊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阿史那贺鲁造反,朝廷就直接出兵灭之,没有什么谈判的余地,灭高句丽虽然拖了这么久,但还是给灭了,而且唐军统帅,打仗都非常狠的,历史上对于这时期唐军作战的记载,不是平之,就是灭之,杀戮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故此,主要就是用威慑来减少自己的兵力部署。 唐朝到现在就没有增加自己的兵力,一直都是维持原有折冲府,但是版图却增大了不少。 李治突然又道:“尚书令,朕还听闻,在此次救灾中,你还鼓励河南百姓南下,去往岭南,甚至于南海诸岛?” 韩艺点点头道:“是的,因为商人的粮食也无法救济整个灾区的百姓,而且离明年秋收还有一年之久,朝廷也负担不起,但是岭南那边屯有大量的粮食,但是一时半会又运不上来,既然粮食运送不上来,那么只能让他们南下找粮食吃,而且那边有着大量的荒地,尤其是南海诸岛,一旦我们占领那些,那些土地理应属于我大唐百姓的。” “朕也觉得此举非常好,那边土地资源多,但是缺乏人力,而河南地区人口已经超过饱和,难以再分配土地给百姓,这样也能够减轻朝廷的压力。”李治连连点头,突然又问道:“朕听说岛上的土地一年真的可以种三季粮食?” 韩艺点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因为那边阳光和雨水都非常充足,一年种三季,不是什么问题。” 李治点点头,思索半响,道:“若是如此的话,朕倒是认为关于南海诸岛,朝廷应该重新考虑。这民以食为天,若风调雨顺之时,粮食还是不成问题,但一旦遇到天灾,粮食就会变得非常吃紧,若是有充足的粮食,可令国家更加安定。” 李绩问道:“陛下想要出兵南海?” 李治嗯了一声,道:“经过这一次蝗灾,朕的确有这个想法,西北虽然广阔,但是粮食产量一直不高,若是那边遇到天灾,中原恐怕还得去拨出大量的粮食去赈灾。若是南海那边的土地真的这么好,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占领,有了充足粮食,那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有着极大的帮助。” 李绩问道:“不知陛下打算怎么做?” 李治道:“关于这一点,我们明白,但是朝中许多大臣和百姓都不明白,这毕竟有违儒家思想。因此还得看商人与佛逝国这一战究竟能够为我大唐带来怎样的好处,但是首先一点,我们一定得打赢这一仗,因此朕打算让扬州、广州给予商人更多的帮助,拨出更多的弓弩箭矢给他们,以及再让独孤无月率领乐浪州的水师主力南下,务必要确保此战胜利。要是真的能够为我大唐带来足够的粮食和资源,朝廷就立刻在那里组建一支更加强大的水师,将更多的地方纳入我大唐版图。” “陛下圣明。” 李绩、韩艺齐声道。 李绩又道:“陛下,不仅仅是那些岛屿,在交趾边上还有许多地方,其实都我大唐可以去占领的。” 他是一个军人,他解决问题,就只有一招,就是打仗,外交是政治家的事,在看他看来,大陆区要比海岛更加值得占领,那些地方在唐朝看来,都是无人区,既然要扩张,就将整个大陆都给占了再说。 李治道:“但是那边瘴疟太重,咱们的士兵去到那边,会水土不服。” 李绩道:“既然朝廷有意要增强水师,那么我们可以沿着海边一路打过去,如此便可避过瘴疟之地。” 李治略显担忧道:“可是这需要多少人马?” 李绩道:“那边都是一些土著,如果有水师配合的话,老臣认为两三千精兵就足够了,而且老臣认为商人肯定会愿意给予朝廷支持的。” 说着,他看向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商人肯定愿意出这钱。” 李治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果只是动用几千兵马,朕觉得值得去试试看。” 打西北、吐蕃这些危及到中原的地方,出再多兵也是合理的,因为你不打他,他就会来打你,但是对付那些毫无威胁的化外之地,李治就不愿意兴师动众,几千兵马,就还差不多。 但如果是几个月之前,李治可能不会答应的。 但这一次的蝗灾,令李治是心有余悸,这天灾对于农业那是毁灭性的,而天灾又是不可阻止的,唯一抵抗天灾的办法,就是拥有足够的粮食,而且,李治现在也不能不考虑西北地区,如今西北地区早已经不是羁縻制度,朝廷对他们的责任要更重一些,西北要发生灾难,粮食就更成问题,因为西北粮食产量一直都不高,这得未雨绸缪。 李治开始认识到那些化外之地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够生产出大量的粮食,要有足够的粮食,对抗天灾的底气就足了,实在不行,就将百姓迁到那边去吃粮,他觉得有必要认真对待海外的扩张。 李绩和韩艺本来就是非常支持的,如今见李治也动心了,当然非常开心。 李绩突然道:“陛下,有件事虽然只是小事,但是老臣认为还是应该跟陛下汇报。” 李治问道:“什么事?” 李绩道:“关于工匠掀起的那一阵剪发运动,在禁军中也引起不小的争论,有那么一些禁军将士认为军人都应该效仿军事学院的学员,削发明志。当然,老臣也明白他们只不过是在借题发挥,其实他们就是希望剪短发,其实军中也经常发生虱子传染的问题。”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道:“尚书令可知此事?” 韩艺道:“臣略有耳闻,但是臣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 李绩道:“尚书令向来足智多谋,为何对于此事毫无对策?”其实军中就是那么一小撮人在议论,他这时候提出来,就是想让韩艺来想办法,因为这事还没有得到解决。 韩艺道:“因为这事两边都有道理,一方面发髻乃是传统,大家维护自身的传统,这无可厚非,但是另一方面,工人剪发,也不是为了标新立异,他们是没有办法。” 其实一旦工商崛起,剪发就是必然的趋势,只是早晚的问题,因为生活节奏变快了,没有时间给你慢悠悠的去打理自己,迟到是要罚钱的,更为关键的是,如今的工人是在一个集体中干活,大家还得估计别人的感受,他们一天出这么多汗,本来就很累,结果回家还得洗头,还能弄干,这一套流程下来,谁也没法坚持,可你要不洗的话,那臭得谁受得了,在生活中,同样也会被人嫌弃的。 一提到工匠,印象中就是臭气熏天,工匠心里也难受啊,如今又是市场经济,天天都得跟人打交道,而且工匠的地位又在提高,如今长安盛行发明创造,邱陌一个钟表就轻轻松松融资几千贯,曹氏兄弟就更加不用多说。 所以工匠们在这一次运动中,是非常坚持,他们认为反正我不管怎么做,你们都会嫌弃我们的,那我就还不如图一个爽快,图一个干净。 另外,长安有着很多其它民族,社会风气比较开明,包容性非常强,寻常人看待整件事,不会那么的钻牛角尖。也有一些有识之士,是非常体谅工人的,读书人当然可以优哉游哉的打理自己,但是工人们干活本就很苦,天天出汗,确实情有可原。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李治叹了口气,又道:“关于这事,朝中现在都争论不休,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吧,让皇后来主持此事。”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七章 出人意料 自武媚娘重返朝堂之后,唐朝的制度已经在悄无声息中,渐渐的发生了改变。 在封建社会中,一般帝王追求改变制度,通常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集中皇权,但是因为一个人而导致整个制度发生变化,这确实也非常少见,关键还是在于武媚娘的特殊身份。 这军国大事,是由李治直接掌控,李绩、契苾何力他们这些统帅都不跟武媚娘照面,但是他们跟李治还是经常见面开会。国家的重大决策,也得由李治来拍板,但是具体讨论,以及执行,就是政事堂的职责。 太原计划,李治表示支持,但是具体事务,他不会直接参与讨论,扩张计划也是如此。 但是武媚娘面对的也只是枢要大臣,她没法面对四五品官员,这一部分权力又在枢要大臣手里。 整个模式就是因为武媚娘的出现才形成的,但是这种模式比以前要更加稳定一些,不太可能出现太大的党争,在枢要大臣中,没有谁可以权倾朝野,因为主持政务的是武媚娘,但是武媚娘又受到枢要大臣的限制。 李治非常满意现在这个局面,虽然他力不从心,但也没有谁可以危机他的皇权,既然是满意的,那么他当然不会去破坏这个平衡的局面,一些事务他还是选择放到政事堂去解决。 李治他们这边开过会之后,武媚娘那边立刻召开枢要会议。 由武媚娘来主持政务,效率其实要比宰相高很多,因为她永远是第一个知道李治的想法和决定。 韩艺一早就来到了政事堂,突然发现就武媚娘一个人坐在里面,不禁诧异道:“他们又闹脾气呢?” 武媚娘听得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故意约你早点来。” “原来如此。”韩艺坐了下来,先是稍稍打量了下武媚娘,休息几日的武媚娘又是精神奕奕,脸上绽放着光彩,问道:“不知皇后有何事要与我商谈?” 武媚娘道:“相信你已经知道,陛下希望朝廷更加重视交趾、元州那边的扩张。” 韩艺点点头。 武媚娘道:“陛下之所以发生这种转变,主要就是因为此次蝗灾险些令河南陷入饥荒,我是在想,是否应该也借此次蝗灾宣传对外扩张?” 韩艺沉吟片刻,道:“我想还是应该等消灭佛逝国再说,毕竟去开荒那边,亦非是容易的事,在没有成功之前,还是尽量不要过度宣传,万一有个什么不慎,今后想要再宣传这些,恐怕就很难了,我们还是应该以谨慎的态度去面对。” 武媚娘听得若有所思,这也是她跟韩艺最大不同的地方,她虽是一个女人,但是做事都是雷厉风行,韩艺反而比较磨磨蹭蹭,不急不躁的,过得半响,她才道:“言之有理,那就再等些时日吧。另外,关于剪发一事,你有何看法?” 韩艺道:“我对于这事没什么看法。” “当真?” 武媚娘道。 韩艺愣了下,道:“难道皇后对此事有何想法?” 武媚娘道:“虽然这事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我认为,一些传统上的变化,并且能够令人接受,这对于我也并非是坏处。” 韩艺皱眉沉吟一会儿,道:“倒也是的,这对于皇后你而言,还真是有些潜在利益。” 武媚娘轻轻一叹,道:“不过待会张文灌他们肯定会反对的。” 韩艺稍稍皱眉,道:“皇后的意思是想我说服他们。” 武媚娘稍稍点头,道:“你也有理由站在工商那边。” 韩艺原本是不打算参与此事的,但是如今想想,这个确实有值得深究的价值,束发是传统,男人当皇帝也是传统,如果大家都能够接受日新月异的变化,而且是改变传统的变化,那么对于他的整个计划,还真是有着很大的帮助,至少能够打下一些基础。 “且看他们怎么说,我看他们当时没能阻止,现在想要阻止,可也比较难。” “嗯。” 武媚娘道:“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此事虽然对我有些好处,但我如果卷入此事,那么对于我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韩艺点头笑道:“这我明白,皇后的意思是,反正我跟士林的关系一直以来都不太好。”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你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她刚刚才在大臣面前上演了比较温暖的一幕,令大臣对于她改观不少,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又跟大臣争执起来。 过得一会儿,张文灌、郝处俊、刘祥道便来了。 “臣等来晚了,还请皇后恕罪。” 他们见到皇后和韩艺已经到了,赶紧行礼。 言行举止间,不难看出,他们对于武媚娘多了一份尊敬,其实此番天灾,武媚娘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只不过她在这事上面比较低调,所以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实际上,她在朝中,在民间的威望都提升了不少,并且等到河南那边的百姓彻底走出蝗灾的阴影,她的影响力还会进一步发酵的。 武媚娘笑道:“你们没有迟到,是我跟尚书令早到了。请坐吧。” 因为崔戢刃他们还没有回来,因此这一场会议只有张文灌、刘祥道、郝处俊,以及韩艺参与。 武媚娘知道,现在她还得继续保持低调,尽量将事给做好,赢得大家的进一步信任,所以她还是保持以前的风格,一上来就谈政务,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同。 而当务之急,首先就是太原计划。 张文灌他们对于太原计划倒也不反对,待韩艺阐述完整个太原计划后,他们也都表示赞成。 武媚娘道:“这政策虽好,但是执行政策还是在于人,朝廷以往许多好的政策,就是坏在这人为之上,因此朝廷应该吸取教训,不能在草率行事,太原那边的官员对于太原计划不是非常了解,因此朝廷必须得派官员前去解释清楚,并且协助当地官员,执行好太原计划。” 她这话暗指的,当然就是李义府他们胡作非为,搞乱她的政策,导致那一场大危机。 张文灌道:“皇后所言极是,老臣认为可派王侍郎前去,他本事出身于太原王氏,由他前去,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武媚娘点点头道:“王侍郎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不禁是出身太原王氏,而且他还参与了此次赈灾,但是他一个人恐怕还有些力不从心,我建议让任知古与他一块前去,协助太原刺史,执行太原计划。” 张文灌他们都表示赞成。 在商谈完此事之后,武媚娘便问道:“我不在的期间,朝中可有发生事情?” 刘祥道道:“倒是发生了一件事,令朝廷有些始料未及,就是在今年夏天之时,长安的工匠掀起了一阵剪发运动。” 武媚娘点点头道:“此事我也听陛下提及过,陛下也希望我们能够尽早解决这个问题,不知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三人先是相互看了看,那刘祥道又向韩艺问道:“不知尚书令对此有何看法?” 以他们的性格,若是反对的话,那就直接会说,犯不着问我,难道是我估计错呢?韩艺稍一沉吟,随即道:“三位也都知道,我是田舍儿出身,对于这穿着,打扮这些历来就不是很讲究,我在梅村经常赤裸上身下田耕地,我对于这些都没有什么讲究。而且,当时我并不在长安,不是很清楚状况,我倒是更加想听听三位的看法。” 张文灌道:“原本老臣是非常反对此事的,因为束发乃我中原传统礼法,若失礼法,何谈中原?同时我们对此也感到非常好奇,因为自汉以来,大家都是这么束发过来的,为何今日会爆发这剪发运动?为此,我们三人还特意去到工部,与工部的工匠交流,这交流之后,我们也发现,这工匠剪发也是情有可原的。” 韩艺、武媚娘都略显得有些惊讶,这完全出乎他们的也意料,因为张文灌他们都是老儒,他们当然是传统的拥护者,然而,他们竟然没有激烈的反对,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郝处俊也道:“以前百姓多半都是农夫,农夫迟一点去田里,或者早一点去,也都不碍事,更加不会妨碍到他人。但是如今的工匠不一样,他们可是要准时准点去到作坊干活,没有功夫去打理自己的头发,可要不经常打理的话,又会发出臭味,甚至还会出现虱子,这虱子又会传染他人,弄不好就会导致整个作坊的工匠都染上虱子,甚至于扩散到市集,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武媚娘便问道:“那你们支持他们这么剪发?” 郝处俊忙道:“老臣也不赞成此事,毕竟这有违传统。” 武媚娘就有些郁闷了,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刘祥道道:“朝中的确有不少人建议朝廷立法,禁止百姓剪发。但是我们认为,这束发既然是我中原自然形成的,那么百姓自愿剪发,朝廷自然也不能去强迫百姓,这也不合法礼法。而且,如今周边民族已经融入我大唐,但是他们的生活习俗与中原大不一样,如果朝廷对此立法,那是否也得要求中原之外的百姓效仿我中原百姓的生活习俗,这是难以照顾周全的,甚至会引起更多的矛盾,所以,臣建议还是无为而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 武媚娘稍稍点头,心里很是窃喜,将来要是她打算再进一步,那他们还会不会这么通情达理呢? 张文灌见武媚娘低眉不语,于是问道:“皇后对此有何看法?” 语气相当尊重,不跟以前一样,一听武媚娘说话,就处处防备,他们巴不得武媚娘就当一个哑巴得了。 武媚娘微微一怔,沉吟半响,她原本是想韩艺出来说服他们的,但是如今这情况,韩艺是派不上用场了,于是道:“我也认为这头发是百姓的,朝廷想要阻止百姓剪发,是非常难的,这也有违无为而治的主张,另外,朝廷的职责主要是为百姓排忧解难,而非是去给百姓制造困难,但是作为官员,必须要以身作则,要维护传统和礼法,朝廷应该下令,严禁官员剪发。” 张文灌道:“老臣赞成皇后的建议,如此也能让其他官员,以及士林中人知道朝廷是有心维护传统和礼法的,但同时也能让工匠知道,朝廷是体谅他们的处境。” 韩艺赶紧道:“我也支持。” 张文灌他们对于此事的态度,令韩艺是倍感窃喜。 因为这恰恰就体现出什么是文明,要是一个野蛮的国家,他要不爽的话,就一定会硬来的,不会跟你讲道理,我要怎么改,你们就必须怎么做。 张文灌他们虽然都是老儒,但他们也不会说蛮不讲理,他们还是挺开明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跟武媚娘坐在一起,他们去了解过,知道工匠剪发,不是为了蓄意要破坏传统,是没有恶意的,他们只是照顾不过来,而且虱子对于作坊而言,伤害是极大的,这跟小农经济有着极大的区别,虱子对于小农经济破坏力不大,但是对于工商的伤害是非常大的,这一个人得了,就可能会传染到整个作坊,这导致工匠都会无心干活。 他们还是能够理解的。 不仅仅是他们,朝中、民间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是非常体谅工匠的处境,而且有些人也担心虱子传得到处都是。 如果全部都反对的话,这事早就制止了。 再加上假发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也缓解了大家对于剪发运动的反对情绪。 也可见唐朝自由、开放的风气,其实唐朝官员、贵族对于很多事都很有意见的,认为这些事都是有违传统。比如说以前女子穿男装出去逛街,打猎,官员也经常骂这些女人,而如今这种风气更甚,还有一些人喜欢穿胡服、波斯服,官员也经常指责这些人,但是说归说,唐朝廷不会去强迫百姓去干什么。 还是那句话,这越强大的国家,就越自信,越自信的国家,就肯定是越开放,李治在这事上面的态度,也不是那么敏感,他甚至都不想管,所以让武媚娘来管,他才不会认为你剪个头发就会乱我江山,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自己娶庶母岂不是自掘坟墓?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阴魂不散 因为这是武媚娘回来的第一个枢要会议,因此开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午时的钟声响起,这场会议才到此结束。 这会议结束之后,韩艺又去到了户部。 “张侍郎,你们张家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吧。” 韩艺见到张大象,便揶揄的笑道。 张大象愣了下,苦笑道:“尚书令已经知道呢?”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刚刚我们还在讨论此事。” 张大象道:“我真是恨死那虱子了,其实大器也不想这么做,而且谁会想到这闹会这么大,导致大家都来批评我们张家,这真是岂有此理。对了,朝廷是如何决定的?” 韩艺道:“严禁官员剪发。” 张大象错愕道:“这官员也没有谁愿意剪发啊。” 韩艺笑道:“这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就是朝廷还是站在官员这边的,但是这头发可是人家的,也不可能完全禁止百姓剪发,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强行这么做,只会导致大家对于律法的信任下降。万一你们张家那情况又出现了,该如何是好呢?工匠剪还是不剪,不剪的话,那会痒死去的,可要剪的话,那又犯法了,还有那些出家人怎么办?这会制造很多冤狱的。皇后还是认为得无为而治。” 张大象点点头,道:“应该这么做。” 韩艺坐了下来,道:“不过这事也不归我们户部管,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是太原计划,朝廷已经决定,明年发行货币之后,就拨款到太原计划上面。” 张大象道:“我们根据你给的公式,已经计算出来,明年可发行五百万贯的货币。” 韩艺稍稍点头,道:“等会拿那些资料给我看看。” 张大象点了下头,道:“哦,在早些时候,税务局那边送来一份资料,关于他们这两年来,查得偷税漏税之人,一共有三百多人。” 韩艺愣了下,道:“才这么一点啊!” 张大象道:“这可已经不少了,要算起来,这可才第一年啊,我都以为没有人敢顶风作案。” 韩艺道:“我敢说长安就没有一个。” 张大象诧异道:“你如何知道。” 韩艺道:“因为没有人敢顶风作案,但是很多地区没法感受到朝廷的决心,总会有人试探一下朝廷的底线在哪里,所以我才说三百人有点少,我相信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只不过咱们能力有限,没法全部给抓出来。涉及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张大象道:“其中有十二官员涉及其中,剩余的都是一些贵族、大地主、乡绅,还有一些粮商。” “意料之中的事。” 韩艺道:“律法怎么规定的,那咱们照章办事吧。另外,如果证据确凿,就将名单给士族日报和大唐日报,将这些偷税漏税的人的家底都给刊登上去,还要降低他们信用等级,这些都得公告天下。” 张大象提醒道:“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他们中有不少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咱们可先暗中警告他们一下。” 韩艺道:“但是他们干得都是一些没脸的事,一个人连最基本的诚信都不讲,那他们的影响力只会破坏国家的安定和发展,他们自己都不要这脸,我们又能帮到多少,就这么做吧。” 张大象点点头道:“那好吧,我让人去安排。” 这些资料当然是证据确凿,不能也不会送到户部来。 张大象就直接让人送去大唐日报和士族日报。 大唐日报自然无所谓,这可是韩艺让送来的,那不管是什么都得刊登。但是士族日报很纠结,因为上面有些人,就是出身山东士族,这不是刊文骂自己么。 但是当他们知道大唐日报会刊登,他们决定也刊登。 因为他们要不刊登的话,百姓就会认为他们士族都是一丘之貉,相互包庇,如果士族日报主动刊登的话,那还能跟那些人撇清关系,那只是他们个人行为,不代表我们整个山东士族。 这可是第一批偷税漏税的人,但其实都是去年税收的事,只是因为这古代的信息比较慢。 韩艺也真是做得彻底,将这些偷税漏税的人的资料,全部给列了出来,什么名字,什么出身,住在哪里,在社会上什么地位,偷税漏税多少,全部给列了出来。其中还包括对于他们的惩罚,高昂的罚金,降低信用等级,有些人未来三年连契约都不被朝廷担保,金行、元行直接将这些人都直接列入黑名单,反正就是让大家别跟他来往,这人是没有信用的,最为严重的就是直接没收土地,你都不交税,那这土地就肯定不是你的。 而大唐日报和士族日报可都是私营的,这都登到这上面去了,可见这事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要是改了的话,那朝廷就变得没有信用。 长安的那些地主、乡绅、商人看到这些之后,都是冷汗涔涔,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偷税漏税,因为这是他们的惯有思维,地主一直都在想尽办法偷税漏税,因为他么也算是统治阶级,只不过他们不敢顶风作案,他们也在想,该怎么去应对这印花税。 结果他们办法没有想到,这惩罚就出来了。 这真是非常丢人。 如今有些地位的人表面还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名誉,直接这么登上去,那丢人丢到家了。 他们都暗自庆幸,幸亏没有乱来,否则的话,这长安都待不下去了。 但是读书人都非常支持朝廷这么做,因为这儒家可都是非常重视诚信问题的,不守信之人,就应该这么处置。 另外,大家对于税务局是刮目相看,税务局自成立以来都非常低调,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税务局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但是突然一下,就爆出三百多名偷税漏税的人,税额都精确到每一文钱,而且都不在长安,主要还是集中在淮南一带,他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调查出来的。 导致许多大地主,赶紧回去检查交税记录,他们生怕自己忘记交什么税,要是这样被逮着的话,那真是无妄之灾啊。 这也给很多人提了个醒,这最基本的诚信还是要讲的,朝廷承认你们的土地私有,允许你们去兼并,你们还不缴税,那就是你们的不对。 尤其是商人,其实这个更加是针对商人去的,因为地主还是不需要经常跟人交易,对于地主最严重的处罚就是没收土地,一般就是缴纳罚款,但是商人可是需要天天跟人交易,他们要上这名单,那基本上就完了。 商人这一下就变得非常谨慎,这种错误可是决计不能犯的,因为商人目前还不需要缴纳多少税,这真是犯不着的。 这直接导致一个现象,会计事务所的业务是猛增。 同时也影响到另外一件事,就是朝廷内部发行公告,严禁官员剪发,这个消息反而没有引起多少人的主意,虽然还是有一些大臣对此感到不满,但是剪发都是一些工匠,在他们眼中是很卑微的,既然皇后和枢要大臣都赞成,那他们也犯不着为此事去跟这些大佬们较劲。 在城北的一片小树林中,只见四五道身影在里面快速的穿梭着,打斗正酣。 而在不远处还有两人在静静的看着。 这二人正是韩艺与彭靖。 一直以来,都是小野在保护着韩艺,但是小野到底也要成家立业,不可能保护韩艺一辈子,而韩艺也没有这打算,因此他一早就让人帮他训练保镖,前面打斗正是小野与四名昆仑奴。 之所以选择昆仑奴,是因为昆仑奴比较忠诚,这也是韩艺对于保镖的第一要求。 “东主,有件事我想是时候跟你汇报了!” 彭靖突然开口道。 韩艺问道:“什么事?” 彭靖道:“我们的人在黔州那个坟墓前守候了好几年,但是从未见到有人前去祭拜。” 韩艺闻言,眼皮突然跳了下,道:“从未有人前去?” 彭靖点点头,道:“我们的人是日夜在旁观察,但是从未见人去过,如今那坟墓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 不可能呀!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她能够放得下仇恨,也不可能放得下她的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可能不去祭拜她的母亲,还是她已经去过了,只是我的人没有发现?韩艺不禁皱眉思索起来。 忽闻小野喊道:“韩大哥!” 韩艺一怔,抬头看去,只见小野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一脸不满道:“他们不行,他们不行。” 韩艺笑道:“为何不行?” 小野道:“他们只知道防守,打着好生没趣。” 韩艺呵呵笑道:“小野,他们可是保镖,不是杀手,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我,防守当然要大于进攻,你有没有攻破他们的防守?” 小野愣了下,摇头道:“没有。” “那我就满意了!连小野你都没法攻破,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攻破他们的防守。” “那倒不是,那元鹫就可能打败他们。” “对付那家伙,不需要动用保镖,我自己就能够搞定。”韩艺呵呵一笑,将一个酒壶给递过去,道:“过完年你就赶紧与梦瑶回扬州成婚,我可是很期待我们三兄弟带着儿子出去游玩。” 小野挠着头,羞涩的笑了笑。 韩艺又像彭靖道:“让那些人继续留在那里,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彭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坐在马车内,凝眉思索着,如今看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王萱已经料到我可能会猜着她会去祭拜她的母亲,故此她没有前去,或者她用了什么办法,躲过我的见识,还有一种就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是第一种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但如果王萱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她究竟落到谁人手里呢? 是陛下?应该不是,陛下一直都待在宫里,若不将王萱召入宫中,囚禁王萱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以陛下的为人,他应该不会这么做,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那么是皇后?也不太可能,当时那情况,最想杀王萱的就是皇后,陛下若有心要保王萱,那就绝对会防着皇后的,以陛下的手段,他若不想皇后知道王萱的行踪,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若不是他们两个,那又会是谁呢? 韩艺皱了皱眉,忽然双目一睁,难道是那只老狐狸?可是他都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这么多事?可是除了陛下和皇后,唯有那只老狐狸对此事是知根知底的,倘若真是他的话,他为何要这么做呢?唉这真是阴魂不散啊。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轻松加不愉快 寒风呼啸,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漆黑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待到第二日上午,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 自由之美还是保持着昔日的传统,拿着一些旧被褥,旧棉衣去送给路边的乞丐,以及周边的一些穷人,不过他们能够发挥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不是他们的实力比不上以前,而是乞丐越来越少了。 但是长安大多数的百姓却没有如传统一样,随着大雪的降临,农活的停歇,而坐在家里清闲的等着过年,他们还是要来到作坊做事,从这一点来看,这工匠们的生活,是远不如农夫的。 可是,在他们下班时,你可以看到许多百姓都提着鸡鸭、羊肉,以及一些小孩的新衣,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 以前他们手中的粮食可换不来这么多的东西,以前的生活也没有这么丰富的物资供应。 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们现在都还在干活,每天还在生产着大量的商品,而农夫他们已经进入了“冬眠”。 究竟是哪种生活更好? 恐怕也只能见仁见智。 这日上午,大雪方停,一辆非常豪华的黑色马车慢慢的行走在街道上,经过的百姓,都知道马车里面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因为这种纯黑色的马车,乃是宇文车行中,最为昂贵的马车,它的漆和木材,都是采用最好的,尤其是这好黑漆,是宇文车行最近才研发出来。 “吁!” 马车停在一座府邸门前。 “东主,我们到了!” 只听得吱呀一声,车门从侧边打开来,与此同时,一个的两阶木梯从车下面伸了出来,但见这木梯是用铁和木制作的,踏板是木质的,其余的都是铁质的,这也是如今唐朝机器设备的主流,铁木混合,因为铁产量还是不高,因此大家还是尽量用木头,只是关键的零件采用钢铁。 那宇文车行的东主宇文修弥,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他从自由之美的模式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要赚就得赚富人的钱,那么就得将马车分出等级来,这样富人就愿意花更多的钱,为了将马车分出各种等级来,他也是煞费苦心。他将这种最为尊贵的马车的车门改在了侧面,前面还是有马夫坐着的,进出不太方便,并且在车内安装了折叠梯,开合车门就是触发折叠梯的开关,非常巧妙,这也是宇文车行的一大专利。 只见一个裹着黑色大衣的男子从车上走下来。 这男子正是韩艺。 在他下得马车的瞬间,府邸的大门打开来。 “尚书令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王蕴图拱手迎出。 韩艺笑道:“生不生辉,我倒是不在意,我在意的是画。” 王蕴图尴尬一笑。 韩艺道:“你可别告诉我,我今日要白跑一趟,今年我已经遇到很多烦心事,这已经是年尾,你能够给我感受到一点喜庆的滋味么?” 王蕴图道:“不瞒尚书令,在下是愿意的,只是家父知道此事之后,对此不是很认同。” “是么?”韩艺又问道:“令尊可在?” 王蕴图点点头。 韩艺轻松一笑,道:“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王蕴图愣了下,木讷的点点头,伸手道:“韩小哥,里面请。” 来到大堂内,只见堂中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此男子约五十岁左右,须发黑白掺杂,头戴软纱巾,身着灰色长袍,身形稍显清瘦,但是气质不凡。 一看这穿着,就知道他们家是士族中的节俭派,就是生活起居都非常节俭,而且是从小就养成的,不是装模作样的,李治也是一样,就是打心里不喜欢那些奢侈的东西。 其实节俭是对于富人而言,对于穷人而言,那是生活,不是节俭,琅琊王氏虽然已经没落,但是家底还在,不过他们家装潢、陈设都非常朴素的。 “在下王献肃,见过尚书令。” 直到韩艺入得大堂,这王献肃还起身拱手行礼。 他当然知道韩艺要来,不过这当今宰相要来,但是他也没有说,赶紧去到门口,跟奴才一样恭候大驾,他还是等到韩艺来到大堂,才起身行礼,纯粹也是会客礼仪,不含尊卑,从这细节也可以看出,士族和官员的地位是非常微妙的,目前在这个社会上,名望其实排在第一位的,官职只是其次。 李世民修氏族志,就是希望改变这个现象,但这也非一日之功。 “岂敢,岂敢。”韩艺拱手回得一礼,道:“韩艺见过王老先生。” 王献肃不是官员,但是士林中颇有名气,据说这书画造诣都非常不错。 王献肃不卑不亢,微微伸手示意道:“尚书令请坐。” “多谢。” 待王献肃坐下之后,韩艺才坐了下来。 王蕴图就直接站在边上,士族家庭就有些这繁文缛节,可见韩艺遇到萧锐这个平和、可爱老丈人,真是幸运呀。 寒暄片刻之后,王献肃才问道:“据小儿说,尚书令此番到访,乃是希望将小儿的画拿去展览,不知是否?” 韩艺点点头道:“在下专门为此而来。” “这如何能行,我先前听小儿说起时,还以为小儿是故意欺骗我的。”王献肃摇头笑了笑,“小儿才刚到而立之年,学艺不精,他的那些拙作,家里人看看倒是无妨,拿去给尚书令指点一二,也是可行的,但若拿出去展览,只怕天下人会笑话我王家不自量力,还会令先祖蒙羞。不可,不可。” 韩艺笑道:“老先生应该知道在下是什么出身吧?” 王献肃愣了下,旋即稍显尴尬一笑。 韩艺却不以为然,道:“在下乃商人出身,商人看东西,看的就是价值,若是令郎的画没有任何价值,在下犯不着在这些大雪天登门拜访。” 王献肃面露疑色,道:“此事我也甚感好奇,犬子的画,我也看过一两幅,真不知道因何能够引起尚书令如此重视。” “这个具体是什么,在下也难以说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老先生答应让令郎将他的画展览,那么你们王家就会多出一位画圣。” “尚书令真是太看得起小儿了!” 王献肃是连连摆手,道:“若是买卖上的事,尚书令这么说,那我深信不疑,但是这书画么。” 他欲言又止,但意思非常明显,我堂堂琅琊王氏,要是在鉴赏书画方面,还不如你的话,那我活在世上都没有意义了。 韩艺笑道:“不知老先生对于令郎的画,有何看法?” 王献肃道:“犬子的画既缺乏意境,又不生动,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王蕴图的画,不是主流,主流的画,那是讲究意境和唯美,得有一种灵气,但是王蕴图的画就比较写实,缺乏灵气,他画中一些人物甚至都是缺胳膊少腿,一点美感都没有,王献肃都不明白画这些干什么。 韩艺问道:“此非老先生的谦虚之语?” 王献肃道:“绝非谦虚,若是犬子的画真的那么好,且不用尚书令来此劝说,我也会拿给大家的看得,作为父亲,自然也希望儿子有出息。” 韩艺闻言,笑而不语。 王献肃见韩艺似有轻蔑之意,不禁道:“尚书令因何发笑?” 韩艺道:“素问琅琊王氏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冠绝士林,如今一见,真是大为失望啊!” 王献肃顿时脸色一变,你要讽刺我也就算了,你讽刺我们琅琊王氏,这个不能忍,立刻道:“冠绝士林倒也不敢当,但是比起尚书令而言,哼。” 王蕴图开始冒汗,万分后悔让韩艺见自己的父亲。 韩艺笑道:“在书法上面,在下连十岁小儿都不如,但是在鉴赏书画方面,老先生可远不如我。令郎的画都乃一些无价之宝,但在老先生眼中,却一文不值,这高下立判啊!” 王献肃道:“你说价值千金就价值千金?” “你说一文不值,就一文不值?”韩艺笑道:“若是老先生不服气,我们不妨赌上一回。” 王献肃道:“如何赌?” 韩艺道:“将令郎的画拿出去展览,若是士林中人都认同这些画乃无价之宝,那就算我赢,那么这些画就必须算是我与令郎共同拥有,若是得不到士林中人的认同,我将拿出十万贯作为赔偿你们王家的名誉损失费,并且登报向老先生道歉,将此事告知大家。” 王献肃已经怒了,当即拍板道:“一言为定。” 要在别的方面,他兴许还不会动怒,这书画方面,你韩艺一个田舍儿也敢在我面前叫板,这要不敢应战,那就更加丢人了,而且,韩艺直接讽刺他们琅琊王氏,必须得答应啊! 韩艺笑道:“老先生可敢立契。” “有何不敢。” 王献肃一个读书人,他也不会处处放着韩艺下套,道:“蕴图,去拿纸墨笔砚来。” 王蕴图已经慌了,道:“爹爹,此等小事,犯不着如此,孩儿不拿出去就是了。” 韩艺笑道:“对对对,此画乃是令郎的,老先生答应也没有用了。” 这可将王献肃气都够呛,书画方面被韩艺讽刺,连父亲的身份都被讽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瞪王蕴图道:“好你个不孝之子,连爹爹的话都敢忤逆。” “孩儿不敢,孩儿不敢。孩儿这就去拿,爹爹勿要动怒。” 王蕴图腿都在发软,赶紧跑出去。 对于他们这种士族子弟而言,要是被扣上不孝的帽子,这人都没法做了。 我儿子怎么就没有听话呢?韩艺不禁感到汗颜。 一顿饭功夫过后。 韩艺心满意足的拿着契约走出来,笑道:“你爹爹的字还真是不错啊!” 王蕴图先是偷偷回瞄一眼,见父亲已经愤怒的离开了,当即哭诉道:“韩小哥,我这回可算是被你害惨了,早知你会这般说,我怎么也不会答应你的。” 韩艺道:“我也想好声好气的与你爹爹说,但是你爹爹态度你也看到了,只能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待冬去春来之时,你爹爹就会喜笑颜开的。哈哈。”说话间,他还拍了拍王蕴图的臂膀。 但是这丝毫不能安慰王蕴图。 等到送韩艺离开之后,王蕴图立刻奔向书房,他认为这事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没有好日子过,要是韩艺赢了,那他父亲会气死去,要是韩艺输了,那他也会被人耻笑的,他希望赶在韩艺派人来拿画之前,将这些画给弄走,大不了,他又出门逛个几年。 可是刚到书房门口,就见王献肃阴沉着脸看着他。 “父父亲大人。” 王蕴图舌头都在打结。 王献肃沉眉道:“你来此作甚?” 王蕴图垂首不语。 王献肃哼道:“难道你认为爹爹会输给一个连字都写不好的田舍儿?” 韩艺这么说他们王家,他当然也不会给韩艺好脸色。 王蕴图垂首道:“孩儿没有这么想。” “我还就不信了,画了几十年的画,这眼力会不如一个田舍儿。” 王献肃道:“逆子,倘若你敢帮那田舍儿从中作梗,令为父名誉扫地,为父就将你逐出家门。” “爹爹!”王蕴图慌了。 王献肃道:“回你屋去。” “孩儿遵命。”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章 你们懂艺术么? 冬去春来,也预示着新的一年开始了。 对于如今的唐朝而言,这每一年都变得弥足珍贵,而不像以前那样,年复一年,都是一样,看不出什么区别,而如今,不仅仅是长安,整个国家都是一天一个样,而今年是尤为的重要。 因为经过去年的多事之秋,唐帝国将进入一个高速发展期,并且覆盖了大半个帝国。 最开始只是运河一代商业化,然后凉州与西北,几乎就是围绕着这两条线在走,但是随着《普世法》的颁布,导致商人大规模投资岭南,江南以南将成为商人的主战场,因为那边都没有什么人,具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而太原计划就预示着黄河以北将会得到开放。 如今算下来,这商业扩张就剩下巴蜀之地,但是这也没有办法,蜀道难走,开发那边成本太高,所以那边一定是最后开发的,而且还得等到科技上来之后,反正那里是天府,百姓在那边至少能够丰衣足食,世外桃源,韩艺暂时还没有打算开发那边,就连印花税都还没有那边执行。 想当初韩艺发展运河一代时,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政策都往上面靠拢,而如今这么大规模的开发,韩艺不得忙死。 但事实并非如此,朝廷如今非常轻松,这都得益于无为而治,让百姓自由发展,朝廷只是抛出诱饵而已。 年初的时候,朝廷就对外宣布,将会拨出一百万贯投放到太原计划上面,这其中还包括河南地区。 这钱扔过去,自然就会有人去抢,而且,大家也都是老司机,其实韩艺就是复制凉州的那一套,大家也都知道怎么玩,不再需要韩艺事事操心。 至于海外扩张的话,朝廷倒是废了一些神,因为李治开始重视那边,但是都在底下进行的,多给一些武器,而且早就快马传令独孤无月率领水师下去增援。 故此,年节过后,韩艺倒是一直在筹备画展的事。 为什么韩艺是如此的看重王蕴图的画,就是因为这些画能够帮助百姓拓展眼界,中原的传统是安土重迁,不喜欢往外面走,商业就必须往外面走,就那么几个商人满天下跑,没有太大的意义,要让百姓也有这种思想,思想是很重要,不然的话,玩得在花哨,也不过是虚有其表。 韩艺在大唐日报上面,刊登一篇文章,确定将会为王蕴图举办一次画展。 这个消息要在后世的话,也就是一个则消息而已,喜欢的人就去看一下,不会引起什么波澜,但是这在唐朝可是不得了。 因为从古自今就没有人举行过画展,像那些画家、书法家最多也就是拿着自己的画,给几位好友看。 古人是既好名,又要谦虚,操作起来很麻烦的,自己只能说自己不好,好的都得让别人来说,这就是古代的炒作方式,从春秋到如今就是这样,名士都是找人吹嘘自己,然后自己就多到山里面当个小地主,吹着吹着,那些主公就来请,逼格就上来了,都是这个套路,所以,谁也不会自己拿自己的画出来展览。 阎立本画的那么好,他也没有说要拿出来展览。 而王蕴图离开长安时,只不过是一个公子哥,名气近乎于零,消失了十多年,这一回来,就要举办画展,这就更加夸张了一点。 这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连太原计划的风头都给抢了。 简直不可思议! 长安上下都在谈论这个问题。 新市场大广场 “想不到这王蕴图如此狂妄,以前倒是没有发现。” “何止不要狂妄,简直就是无耻。他先祖王羲之,被人尊称为书圣,也不见将自己的书法拿出来展览,他未必能够强过他先祖?” “王蕴图才而立之年,他的画再好也有阎尚书的好么?阎尚书可也不敢这么做。” “我都怀疑他是疯了,正常人可做不出这事来。” “王家这回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王家。 “哈哈!王贤兄,真是恭喜,恭喜啊!” “这喜从何来?” 王献肃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几位好友。 “难道王兄没有看今日的大唐日报?” “我一般都看士族日报。” “这就奇怪了!难道王兄不知道令郎要举办画展一事么?” 王献肃听罢,脸顿时垮了下来,道:“我知道。” 他那几位好友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此佳儿,这难道还不算是大喜之事么?” 另一人道:“说得是呀,你们琅琊王氏的书法造诣,一直令人敬佩,若是再出一位大画家,那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献肃听得脸都快青了,道:“各位莫要再说,否则的话,为兄都无脸见人了,就犬子粗浅的画技,哪里见得人。” “那为何。” “嗨!这都是因为那韩艺,这画展就是他提出来的,我本是不答应的,没曾想,他竟然说我看不懂画,还与我立下赌约,不然的话,我怎会让犬子做这等让人耻笑之事。”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知王兄可否拿令郎的画,让我等鉴赏。” “什么鉴赏,你们稍等下,我立刻让人拿一幅过来,不过韩艺已经将那部分的画都给借走了,家里还想没有剩下多少了。”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个下人拿来一幅画,画中乃是巴蜀之地一个和谐的山村。 “嗯,令郎如此年纪,就有此精湛的画技,却是了不起呀,只不过。” 这一声“只不过”令王献肃脸都红了,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而那王蕴图就更加悲催,连大门都不敢出。 不过身为始作俑者的韩艺,倒是不当一回事,今日他跟小胖来到东郊,因为小野今日要与梦瑶出发回扬州。 “韩大哥,小胖,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得小心一些。” 小野坐在马车上,稍显不放心的看着韩艺跟熊弟。 韩艺笑道:“你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路上要小心一点,叫你多带两个人去,你也不肯。” 小野道:“我可难得保护他们。”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 小野的性格,怎可能愿意带下人。不过韩艺还是通知了正好要南下的商队,在路上注意一下。 一向话多的熊弟,此时已经哽咽的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道:“小野,你要早点回来,要不然,我就去那边找你。” 小野点点头,道:“小胖,你放心,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小野!” 熊弟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小野,哭了出来。 小野还是一如既往的乖乖让熊弟抱着,也不懂得如何安慰熊弟。 最终还是韩艺站出来,拍了拍熊弟的肩膀道:“放心,就算小野狠心抛下我们,梦瑶也会舍不得梦婷,梦瑶,是不是?” 梦瑶含羞的点点头。 熊弟立刻看向梦瑶,道:“梦瑶,你可要早些回来。” 梦瑶嗯了一声。 几番不舍之后,小野终于驾着马车出发了。 直到小野的马车消失在视野始终,韩艺才拍了拍熊弟的肩膀,道:“我们应该为小野感到开心才是。” 熊弟道:“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小野。” 韩艺笑道:“他会回来的。” 熊弟道:“韩大哥,要是小野太久没有回,那我就去扬州。” “知道,知道。我们一起去将小野给擒回来。回去吧。” “嗯。” “韩小哥,韩小哥。” 韩艺与熊弟刚回到北巷,就遇到宇文修弥、杨蒙城等一群公子哥们。 他们年前就从河南回来了,他们也在采取无为而治,将主要的任务安排好,然后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弄。 韩艺走了过去,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蹲马路呢?” 宇文修弥道:“我正约着几位好友一块去第一楼吃饭,不过还有两个人没到,反正天气也不错,就站在这里等等。”说着,他又道:“韩小哥,我们听说画展的事,是你出得主意?” 韩艺点点头道:“是呀!有什么问题?” 贺若寒嘿嘿道:“韩小哥,王家跟你有深仇大恨,你要这么整他们?” 韩艺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整他们,举办画展的钱,可都是我出的,这也是整?那你来整我好了。” 宇文修弥道:“韩小哥,这能花多少钱?王家可就要被天下人耻笑。” “你说得轻松,租下整个游乐园,你说花多少钱?”韩艺哼了一声,又道:“那些耻笑王蕴图的人,都是一些心胸狭隘之人,本事没有什么本事,就会嫉妒人家,你们可别跟他们一样,天天嫉妒我比你们钱多,那你们会嫉妒到死的。” 贺若寒笑道:“我们才不嫉妒你,那王蕴图我也认识,跟咱们才一般大,他那画再好,不也就那样么,人家阎尚书可都没有将自己的画拿出来展览,他凭什么?” 他身边一个清秀的公子哥道:“我爹爹昨日都还看过王蕴图的画,虽说还不错,但跟阎尚书可是没法比,我爹都说了,那画拿出来展览,只是自取其辱。” 韩艺哼道:“你爹懂画么?” 宇文修弥立刻道:“韩小哥,颜伯父的画,可也是非常了不得的。” 那公子哥怒视着韩艺。 韩艺道:“既然不错,那就拿出来看看,是骡子是马得溜溜才知道。你们这么有钱,就出钱去租游乐园啊!” 宇文修弥道:“这跟钱有啥关系,颜家可不缺这点钱,主要是他王蕴图凭什么举办画展。” “就是,若是王蕴图能够举办画展,那我也能举办书法展。” 韩艺一挥手道:“我都懒得跟你们说,你们这些家伙,懂艺术么?我告诉你们,王蕴图每一幅画都价值千金,能看到他的画,那是三生有幸。” 贺若寒一脸不信道:“有没有这么厉害呀!” 韩艺哼道:“你们谁见过我做赔本的买卖?” “这买卖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我出这么多钱,我得将钱给赚回来啊!” “这咋赚?” “当然是卖票啊!不卖票就想看画,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呢?” “啥?这这还卖票啊?”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们若去看一下,那真是给他面子,他应该感谢我们才是,还想收我们的钱,真是岂有此理。” 宇文修弥理直气壮道。 韩艺指着宇文修弥道:“老子真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小胖,我们走,跟这商谈艺术,真是对牛弹琴。”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一章 统统拉下水 尴尬呀! “不行,我得去跟他理论理论。” 宇文修弥没法忍了,管你什么尚书令啊! 我就算是一个奸商,那也是贵族出身的奸商,而且,这世上谁也没有你韩艺奸商呀,就你那书法,也好意思谈艺术。 贺若寒赶紧一把抓住他,“哥哥,你理论啥,要理论也得等画展出来,再去理论啊!” “不错,修弥,我倒要看看那王蕴图的画,是不是真的这么神。” “什么神?我爹爹难道连画得好不好都看不出么,待画展出来时,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 韩艺还没有走两步,就见郑善行、卢师卦站在路边,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二位也在啊!” 韩艺上前笑道。 郑善行叹道:“若是知道韩小哥你会这么做,我们当初就不帮着你劝蕴图了!” 卢师卦道:“韩小哥,你如今可是尚书令,这锐气该收一收,你这么做,对蕴图也不好。” 郑善行道:“你可知道,昨夜蕴图在我面前哭了一宿。” 韩艺愣道:“他哭什么呀?” 郑善行道:“如今蕴图连门都不敢出,士林中无不都在嘲笑他不自量力,自取其辱,还有你知不知道,如今天天有人上王家,要看看蕴图的画,你这又何必呢?” 韩艺道:“那也不是我的错,我只是说举办个画展,仅此而已,是那些所为士子,自己没啥本事,还见不得人家好。” 卢师卦道:“就你这语气,人家能好声好气么?你方才跟宇文他们的说话,我们可都听见了。” “那也是他们先挑起的。” “且不说这事,你跟王叔父的赌约可是真的?” “是有这事?” “王叔父可是长辈,而且王叔父的书法,可是大有名气的,你怎能说他不懂画呢?” “我也不想。可是,可是他硬说王蕴图的画不好,我先前还以为他是在谦虚,哪知他是认真,懂画的人,可都不会这么认为,你们就看出王蕴图的画乃是无价之宝。” “且住。” 卢师卦抬手道:“当我求你,千万别拉我们进来,否则的话,我们也不敢出门。” 郑善行也是直点头。 这事在古时候任何一个朝代,都可不是小事,从来就没有活人这么不要脸过,像王羲之他们这些大书法家,在他们去世之后,你可以将书法拿出来展览,但也没有人愿意拿出来,那都得好好珍藏,然后一打仗,就全部没有了。 忽闻边上有人道:“阎尚书来了。” “你看人家阎尚书多么谦虚,要说到画,当今世上谁有阎尚书得画好,可是阎尚书也没有说要举办画展。”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阎立本和李淳风走了过来,忙招手道:“阎尚书,李太史。” 二人见得韩艺,立刻走了过来。 郑善行、卢师卦向二人恭敬的行得一礼。 韩艺见阎立本须发皆白,道:“阎尚书,你年纪可不小,别这么操劳,还天天上街视察。” 阎立本不以为意的笑道:“多谢尚书令关心,不过老朽若能在这残烛之年,给我大唐留下一个崭新的长安城,那老朽就死而无憾了!” 韩艺苦笑道:“你这是让我们这年轻人坐立不安呀!” 李淳风笑道:“是你让阎兄坐立不安才是啊!” 阎立本苦笑一声,道:“托尚书令的福,老朽最近名声大涨。”说是这么说,但却是一脸哭笑不得。 韩艺一本正经道:“阎尚书,你知道我这人比较直!” “呵呵!” 大家都笑了! 韩艺郁闷道:“你们笑什么啊?” “抱歉,抱歉,尚书令请继续说。”阎立本连连摆手。 韩艺轻咳一声,道:“要说这专业方面,比如说画工程图,那阎尚书你是无人能及,要说话艺术画,阎尚书,你可能要排第二了。” 郑善行、卢师卦真心快要听不下去,万分后悔,帮助韩艺忽悠王蕴图答应举办画展。 这可是阎立本啊! 阎立本连连摆手道:“首先,老夫本也不是第一,这书画方面,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谁人敢称第一,其次,关于画展之事,老朽也知道一二,倒也非常想看看。” 李淳风笑道:“我已经迫不及待,究竟蕴图那孩子的画,为何值得韩小哥你如此劳心劳力。” “绝对值得一观,真的。到时我送你们几张票。” “还要票?” “当然要票,而且还不便宜。”韩艺道。 李淳风愣了半响,随即笑道:“那我们就更得去看看了。” 阎立本也是连连点头 买票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讽刺之声,更是铺天盖地,这已经不是要不要脸的问题,而是已经疯了,王蕴图在大家看来,是要名声没名声,要画技没画技,看你得画,那是给面子,还得给钱,这简直。 晚上。 元牡丹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那一双修长、饱满的双腿,尤为的夺目,俨然一副女总裁的气势,不该就是她身边搂着她的那个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相,真是大煞风景啊! “夫君,你最近很闲么?” 元牡丹美目轻轻一瞟。 韩艺道:“我要很闲的话,我就天天陪着你,不管你去哪里。” 又来这一招! 元牡丹无奈的翻了下白眼,道:“你既然不是很闲,那你为何要去弄什么画展,还连累人家王家。” “什么连累。”韩艺道:“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的眼光,王蕴图那些画,真得无价之宝。” 元牡丹道:“就算如此,也应该低调,你见那位书画大家,拿自己的作品出来展览。” 韩艺道:“你说得很不错,我就是要改变这种不良风气。” “什么叫做不良风气?你这才是不良风气。”元牡丹哼道。 韩艺道:“论价值,谁比金钱更有价值,可金钱放在家里,也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蕴含着价值的东西,就应该拿出来供大家观赏,它才会具有价值,那论语要是不拿出来,让孔子带到坟墓里面去,它能有什么价值。秘方也是如此,有些人将那些祖传秘方捂到死,它能有什么价值,得拿出来生产商品,才有价值,你是一个商人,你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元牡丹被怼的是无言以对,因为她确实希望大家都将秘方拿出来,这样她的金钱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优势。 杨飞雪突然道:“韩艺,不管怎样,我事先申明,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就是那白衣人。” 吹王蕴图,韩艺都这么没有下限,要是换做她的话,韩艺可能会去裸奔呀,真是不敢想象。 韩艺道:“你若不说,我当然不会说,白衣童话已经拿出来,若是再爆出名字,就是纯粹为名气,我是那么俗的人么,我只是想改变这种不良风气,有价值的东西就应该拿出来分享,捂着藏着,那是自私的行为。” “夫君,我支持你,就应该如此,我看那些嘲笑王蕴图的人,不过都是一些伪君子罢了。” 萧无衣很女魔头的挑了下秀眉。 “还是无衣懂我。今晚我跟你睡。”韩艺打了个响指,然后指向萧无衣。 萧无衣笑吟吟道:“今晚可就算了,你惹牡丹姐生气了,作为一家之主,我命你今晚好好哄哄牡丹姐。” “也好!” 韩艺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元牡丹直接呸了一声。 韩艺赶紧抱住,哼道:“家主都发话了,我必须执行,你也不能违抗,必须得让我哄。” 萧无衣和杨飞雪都捧腹大笑起来 政事堂。 会议结束之后,张文灌一边整理自己的资料,一边向对面的韩艺说道:“尚书令,老朽生平佩服的人不算多,但你绝对算是一个。” 韩艺笑道:“是吗?这真是令韩某诚惶诚恐,为了今后不这么诚惶诚恐,还望中书令告知,我好改正。” 张文灌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坐在中间的武媚娘都忍俊不禁。 张文灌又道:“尚书令随便在大唐日报上面刊登一则消息,立刻就能够在长安引起轩然大波,古往今来,唯有尚书令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原来你们说得是画展的事,其实关于这事我也不太明白,我不过就是希望将自己发现的一些好东西,拿出来跟大家分享罢了,没想到会闹成这样。”韩艺摇头叹道。 武媚娘笑道:“当真?” 韩艺道:“皇后在此,臣哪敢瞎说。” 武媚娘只是一笑,心道,你在我面前瞎说的还少?” 郝处俊道:“蕴图恁地年轻,他得画当真就有那么好?” 韩艺道:“我也很年轻,我也当上了尚书令。” 郝处俊愣了半响,随即点头道:“倒也是的。” 韩艺道:“你们也别不信,皇后对于王蕴图的画可都是喜爱的紧,还忍不住开金口,死活要了一幅去。” 郝处俊他们立刻惊讶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没有想到这混蛋会将火烧到她头上来,恨不得一脚将这厮给踹出去,很勉强的嗯了一声,道:“因为那幅画画得就是我,我也挺喜欢的。” 这倒是令张文灌他们有些惊讶,心里均想,就连皇后都喜欢,定有过人之处,这得去看看。 刘祥道笑道:“这我等可要去看看呀!” 韩艺笑道:“好说好说,等准备妥当之后,我送几张票给你们。” “那可就多谢了。” 等张文灌他们出去之后,武媚娘道:“尚书令请留步。” 韩艺道:“皇后还有事吩咐么?” 武媚娘先是瞧了眼门外,然后才道:“谁让你将这事说出去的?” 韩艺道:“谁让皇后夺人所爱。” “因为那画得是我。” 画出一口,武媚娘突然觉得有些不妥,顿时一脸窘迫。 韩艺拼了命的忍住笑意,揶揄道:“皇后,你这是要陷臣于不义啊!” 武媚娘气急道:“滚。”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身体是诚实的 出得政事堂,韩艺倒是没有去户部,而是去到东宫。 那东门面前的太监见到韩艺来了,急忙上前行礼,“小人参见尚书令!” “太子殿下在么?” “殿下正在花园散步,小人这就去帮尚书令通报。” “多谢!” 过得一会儿,那太监走了过来,道:“尚书令,殿下请你进去。” 刚刚来到花园,就见一个翩翩少年朝着他招着手。 韩艺赶紧走了过去,道:“韩艺见过殿下。” “免礼!” 李弘惊喜道:“韩艺,你可是好些时候没有来看我了。” 韩艺笑道:“如果年末到如今算一年的话,我是有一年没有来看陛下了!” 李弘听得呵呵一笑。 韩艺见李弘面色透着丝丝红润,于是道:“殿下的起色比以前要好多了。” 李弘笑意一敛,有些落寞道:“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但御医和卢侍郎都还是说我身体比较虚弱,还需要继续调养,不得过于劳累。” “殿下,身体是自己的,一定要照顾好,没有好的身体,可是什么都干不成的。” “我知道。” 韩艺又道:“不过老是待在这宫里,也不是一回事,应该适当出去走走,心情好一些,比什么都强。” 李弘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韩艺从怀中掏出一封请帖来,道:“到时希望殿下能够光临。” 李弘赶忙接过来,打开一看,喜道:“画展!” 韩艺笑道:“看来陛下已经知道这事。” 李弘直点头,道:“可是我听说,许多人都在嘲笑那王蕴图不知羞耻,不自量力。” 韩艺笑道:“那不知殿下以为呢?” 李弘道:“我与那王蕴图不认识,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 韩艺道:“多谢殿下赏识,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是么?”李弘先是一喜,旋即道:“可是父皇不一定会答应让我去的。” 韩艺笑道:“我相信陛下会答应的,毕竟这有助于殿下身体的恢复。” 李弘眼眸一转,稍显激动道:“行,我倒是一定去看看。” 不管是韩艺是不是来送请帖的,但既然来了,李弘当然不会轻易放他走。韩艺一边陪着他散着步,一边跟他讲述关于河南蝗灾的事情。 当大家都认为这一直出笑话时,他们甚至都认为韩艺就是在开玩笑,而韩艺却在非常认真的在筹备当中,当游乐园宣布停业七日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这游乐园是李绩家的,虽然韩艺也有股份,但是在商言商,这停业的损失,当然得由韩艺出。 “这边再出来一点,必须要保证,就算倾盆大雨,也不能让一点雨水溅到画上。” 但见一个大汉站在廊道下面,朝着上面正在工作的工匠喊道,从他的语气就不难听出来,他肯定是韩艺的员工。 为什么要选择游乐园,就是因为古代没有电灯,也没有玻璃,这屋里光线肯定没有外面好。 韩艺的计划是放在游乐园的廊道上面,这需要改建。 不过这点点改建,对于凤飞楼的建筑团队而言,真是轻松加愉快,他们绝对是整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建筑师,建筑工人。 因为目前世上还没有哪个国家,搞了十年的建设,包含着各种建筑物,而建筑师最值钱的还是经验。 “你如今贵为尚书令,就不能消停一点么。” 李绩是一脸不理解的看着韩艺。 要说以前韩艺玩这些东西,那还能够了解,但是如今的话,李绩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层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人家都认为你是尚书令,你却将自己弄得个小商人似得。 韩艺叹道:“我以前一直都想学习司空,可是怎么学也学不会,想想,就还是走自己的路吧。” 李绩哼道:“你别扯老夫,反正这也不干老夫的事,老夫也只是说说而已,听不听由你。” 韩艺呵呵一笑,道:“我相信画展过后,司空便不会理解我了。” 李绩摇摇头道:“老夫这辈子识人无数,唯独你小子令老夫捉摸不透。” 韩艺道:“那是因为你们想得我怎么怎么,其实我性格是很真的,好比说,我说举办这次画展,纯粹是为了艺术,但是许多人都认为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甚至还认为我是故意整王家。” 李绩摆摆手道:“那也怪不得他们,吃这么多回教训,也该涨涨记性了。” “那是啊?什么意思?” “哈哈!” 说来也真是有趣,经韩艺这么一闹,仿佛就连长安的发展都给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等着画展的开幕。 不过韩艺也没有让他们久等,因为这也不需要筹备多久。 今日正式就画展售票,五百张票,其实游乐园这么大,一万张票也行,但是饥渴营销,必须得限制,而且票价在一百文钱。 当这个价钱出来时,那真是一片骂娘声,这简直就是在抢钱啊! 首先一点,普通百姓肯定是看不起,不是说拿不出一百文钱来,而是普通百姓不可能花一百文钱去看画,这跟将钱扔在河里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令人惊讶的时,售票的当日,长长的队伍都能够围着广场绕圈了。 “令狐兄,你怎来呢?你不是说王蕴图拿画出来展览是疯了么?” “我如今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空口无凭,我就是想要看看,什么画,能够卖一百文钱的票价。” “幸亏韩小哥送了我们几张票,否则的话,真是一票难求啊!” 卢师卦看到这场景,不禁笑道。 崔戢刃道:“这就是韩艺的厉害之处,他先前若不那么说,这些人真不见得会来看。” 郑善行点点头道:“不管这画是否值得欣赏,至少韩艺他不会亏本,作为商人,他真不愧为我大唐的商圣。” 说话间,忽听有人喊道:“韩小哥!” 几人寻声望去,只见韩艺与熊弟走了过来。 “韩小哥,你不是说纯粹为了艺术么,可你这么又买票,这么俗,哪里算是艺术啊!” 宇文修弥站在队伍中冲着韩艺咆哮道。 韩艺哼道:“要不收钱,这些艺术家不得吃风去啊!” “哈哈!” 不少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韩艺直接来到郑善行他们这边,笑道:“几位现在一定非常庆幸有我的赠票吧。”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道:“方才我还在说这事。” 郑善行道:“韩小哥,我可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了。” “你根本不明白。”韩艺道:“如果只是为了赚钱,这票卖十贯钱,也抵不了我这些天的努力,我要努力干别得事,万贯之利也不再话下。” 郑善行笑了笑,虽然韩艺非常嚣张,但是他也无法反驳。 崔戢刃笑道:“如此说来,尚书令还真是为了艺术?” 韩艺点头道:“必须的,待画展开幕那日,你们就会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不到一个上午,五百张票,全部卖完。 只要是出自韩艺之手,且不说好不好,反正一定不怕卖不出去。 当日下午,韩艺又来到王家。 王献肃可不会见他,这事越闹越大,纵使王献肃将他跟韩艺赌约的事情给说出去,王家还是被推倒风口浪尖上,其实王蕴图也不想见他,只是没有办法,才出来招待。 “哇!蕴图,你怎么弄成这样!” 当韩艺见到王蕴图的时候,吓得一跳,好好一位翩翩公子,如今是不修边幅,面容憔悴,双目充满了血丝。 王蕴图看了他一眼,忍着满肚子的脏话,问道:“不知尚书令到访,是为何事?” 韩艺笑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五百张票,在半个时辰内全部卖完,一张不剩。” 王蕴图郁闷道:“看来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 “你怎么能这么想。”韩艺激动道:“你不要受你爹爹影响,你应该将其视作是一个好的开始。” 王蕴图实在是没有心情跟韩艺说话,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韩艺叹了口气,道:“那你什么时候来?” 王蕴图仿佛受了惊一般,摆手摇头道:“我可不会去?” 韩艺纳闷道:“你的画展,你不去?” “不去,不去。我死也不去。”王蕴图恨不得将头给甩断了。 其实这些天,一直都有人来拜访,希望看看王蕴图的画,不熟的当然不给看,但是王献肃的好友,还有他们王家的人,自然都拿出画来给他们看。 他们看过之后,虽然都觉得画的不错,但无外乎都有些转折,什么不过,只不过,还有就是,鉴于王蕴图的年龄来看等等。 在魏州的时候,王蕴图被韩艺忽悠了一番,觉得可以一试。但如今的话,他的自信心已经彻底没有了,觉得这是在自寻死路。 韩艺道:“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现在我都很难找到一个不相信我的人。” 王蕴图红着眼眶,带着一丝乞求道:“我怎敢不相信尚书令,可是我就是不去,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去。” 韩艺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随便你。”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三章 吐槽大队 其实在画展这事上面,很少人支持韩艺,可以说除萧无衣之外,几乎就没有人支持韩艺。 因为古人崇尚谦谦君子,办画展实在是太高调了一点,这与传统的思想是完全对立的,哪怕是阎立本要办画展,也一定会受到不少人讽刺的,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是阎立本毕竟名气在外,肯定还是会有一些人支持的,但是王蕴图消失了十多年,而他走的时候,还只算是一个学徒,还不到弱冠之年,若他非琅琊王氏出身,根本是毫无名气。 而一直以来最为支持韩艺的商人,对艺术完全不懂,传统商人是没有一个买票来看画展的,懂艺术的可都是士族阶级,因此在这件事上面,韩艺几乎是孤军作战,缺乏支持者。 就连那王献肃都后悔跟韩艺签下契约,他也没有想到,这事会闹这么大。 但是没有办法,韩艺有钱,他能够租下整个游乐园,而且这又不是干什么犯法之事,你要是不爽,你就别来看呀。 但是他另一方面,又总是说你们都没有看,凭什么对此妄加评论,对于那些看过王蕴图的画的人,他又说那只是个例,那些人不懂艺术。 韩艺这么嚣张,导致很多人对此不满,因此这五百张票很快就卖完了,因为你不去看,那就没法跟韩艺争论。 但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将票给买走了,那些士大夫还是有些逼格的,你一个后辈搞画展,怎么也得是你来请我去指点你,这是咱们传统思想,还让我买票去看,那真是太侮辱人了。 问题是举办画展的是韩艺,不是王蕴图,韩艺也就是跟一些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人送了票,那些士大夫他才不会请。 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是这画展已经成为士林中,甚至于士族中的头等大事,而胜负就在于画展开幕那日。 韩艺是最早用售票制的,古代的售票是有一个延后机制的,因为没法预料会不会下雨,下雨就往后延。 大家天天期盼,千万别下雨,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等到开幕的那日,湛蓝的天空上,如洗过一般,上面飘着几朵大白云,仿佛伸手可触,非常漂亮,大家也都非常兴奋,这天不可能下雨,于是买到票的人,是立刻上得马车,赶往游乐园。 于是乎,在游乐园派起了长长的队伍,全部都是年轻人,最大也不超过三十五岁,跟王蕴图是一辈的,比王蕴图长一辈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都非常激动,但是他们激动的原因,是因为今日过后,就容不得韩艺那厮嚣张了,这回怎么也得将韩艺狠狠批判一番,好好出一口恶气。以前在道德上面,他们总是难以占得上风,但那没有办法,韩艺总是站在百姓那边,占据着道德制高点,如今这可是艺术,这要还弄不死韩艺,那真是太丢人了! 简单来说,他们其实来找茬的。 时辰一道,游乐园的大门缓缓打开来,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往里面走,插队在长安几乎是不可能看到的,都已经习惯了。 “各位尊客,里面请。” 入得院内,但见一个模样标致,成熟大方的女人迎了过来。 一看这种成熟、漂亮,端庄大方的女人出现在这种场合,那不是歌妓,就肯定宫妓出身。 贵族女人不会这种事,寻常百姓又干不了这事,只有宫妓、官妓能够胜任。 这个女人名叫妙庄,宫妓出身,如今她负责游乐园的特殊场合,就是说有贵客来,她就出面迎接。 “妙庄姐,韩小哥来了么?” 宇文修弥凑了上去,急急问道。 妙庄道:“回宇文公子的话,暂时还未看到尚书令。” “什么?韩小哥不在?” “这画展不就是韩小哥办的么?他怎么能不在呢?” 这些公子哥一听韩艺不在,立刻抱怨起来。 他们就是来打韩艺的脸,画不是主角,王蕴图也不是主角,王蕴图被人嘲笑这么多天,连门都不敢出,嘲讽王蕴图没有什么快感,韩艺才是唯一的主角。 妙庄忙道:“各位尊客稍安勿躁,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据我所知,尚书令今日一定会来的。” 如此才平息众怨。 贺若寒道:“那你快带我们去看看,那被韩小哥吹到天上的画吧。” “各位尊客这边请。” 妙庄领着他们来到游乐园的后面的园林,这个园林跟元家的没法比,是李绩专门用来招待一些贵客的,因为古人还是讲究天人合一,他们不喜欢以破坏环境为代价,给自己提供生存空间,他们喜欢跟自然融为一体,对于富人而言,尤为如此,再加上这年头没有点灯,大家都喜欢在外面,所以这园林是必不可少的,只见这里葱葱郁郁,树木茂盛,鸟语花香,隐隐可见中间有着一条廊道,蜿蜒其中,这廊道就是画展的举办地。 “怎么还有护卫?莫不是陛下来呢?” 宇文修弥一看廊道周边有着不少带刀护卫,不免一惊,要是李治在这里,那这钱可就白花了。 妙庄道:“是这样的,因为这些画是尚书令从王家借来的,倘若有破损或者遗失的话,尚书令没法向王家交代。” “就这破画,想遗失都难啊!” 一个公子哥哼道。 妙庄礼貌性的微微一笑,权当没有听见,继续说道:“这里一共有三百幅画,还望各位尊客切莫用手去触碰画。” 都不等她将话说完,这些公子哥就挥挥手,然后走了进去。 只见整个廊道都是一幅幅画,都是用传统的画布,米黄色的,多半都是有彩色,全都是镶在匾额里面,然后挂在两边,或者挂在梁上,几乎都是悬空的,两边各有一条红绸,警示大家不要伸手去触碰画。 不得不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画展,来这里的人,猛然看到这么多画,他们又都是读书人,心里情不自禁的有一些小激动的。 但是他们很快就想起来今日来此的目的,我们是来吐槽的,纷纷凑近,凝目看去,但见画中都是以人为主,但多半都是远景,也不知道画这个的意义何在。 片刻间,就听得一阵抱怨声道:“这叫什么画,太平淡无奇了吧。” “就这画技也好意思拿出来举办画展。” “韩小哥真是会做买卖,就这画,也能赚我们一百文钱。” “但是很明显,他对于艺术是一无所知啊!” “哈哈!” 很快,阵阵嘲笑声都快将屋顶给震垮了。 宇文修弥正哈哈大笑着,突然见到基友贺若寒站在一副画前,怔怔出神,也没有跟他们一块嘲笑,于是走了过去,好奇道:“贺若,你在看什么?” 贺若寒道:“哥哥,你看这画眼熟么?” 宇文修弥凝目看去,“我去过这里么?” 贺若寒道:“此乃元家在乐浪州的最大的煤矿。” 宇文修弥诧异道:“你咋知道?” 贺若寒手往下面一指。 宇文修弥低头看去,但见画下面竖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清晰的写到,此画诞生于何时,画中景色又是哪里。 “还真是呀!” 宇文修弥微微一惊,又抬目看去,纳闷道:“这地咱们两个是去过的,可看着不太像啊!” 贺若寒道:“咱们当时离开的时候,这煤矿都没有建起来,而这可是前年画的,当然不一样。” “这才几年呀!就发展成这样,光画中运煤驴子就有数十头之多。” 正当这时,一个年轻的公子哥走了过来,“宇文、贺若,你们在这里看什么?” “你看看,这画中就是元家在乐浪州最大的煤矿,应该也是我们大唐最大的煤矿,我还去这地啊!” “是么?” “骗你作甚,咱们长安最好的煤可全都是来自这里。” 说话间,一个年轻清秀的女士走了过来,恭敬的行得一礼,道:“几位尊客真是好眼力,此话画得正是乐浪州最大的煤矿,玄菟煤矿。”说着,她又开始介绍这画,这画画于什么时候,画中的人物又在干什么。 宇文修弥他们听得很是极其入神,而且他们也去过,等到那女士介绍完,他也情不自禁的说起了自己在那边的经历,当初他们争夺煤矿的一些趣事。 聊着聊着,宇文修弥忽然发现嘲笑声消失了,到处都是女人说话的声音,还夹带着一些议论声和询问声,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三三两两站在画前,与那些女士交流着,心中甚感惊奇,这是什么情况?说好大家来吐槽的呢?于是他们又跑到自己的好友那边,“你们在看什么?” “你先别说。” 那公子先阻止介绍的那女婢,然后又朝着宇文修弥道:“宇文兄,你可知道画中的人物在干什么吗?” 宇文修弥凝目看去,但见画中是一个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一艘船,数十百姓站在码头上,其中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于是道:“这不就是码头么?” “你再仔细看看。” 宇文修弥又看了看,道:“奇怪,这好像是晚上,周边都还点着火把,他们怎么晚上出门,而且里面怎么有这么多老儒妇幼,也不像似货船,他们的神情好像非常紧张似得。” 那公子笑道:“此乃亳州码头,画于几年前,也就是那场危机爆发的中期。” “是么?” 宇文修弥、贺若寒异口同声道。 “嗯。” 那公子道:“当时亳州爆发危机,盐价上涨,同时朝廷又在提前征税,但是根据当时的我朝的政策,百姓是不能随便离开户籍所在地的,于是这些百姓都想趁夜色偷偷离开亳州,逃往扬州去。” 贺若寒立刻道:“我明白了,他们定是被抓住了,你看画中不是有很多衙役么?” 话音刚落,那公子与他身边几位好友都哈哈笑起来,就连一旁介绍的女士都掩唇笑了起来。 贺若寒尴尬道:“你们笑什么,难道不是么?” 那公子指着画道:“贺若,你看那个衙役在干什么?” 贺若寒仔细一看,道:“这个衙役好像是在数钱。” “在他边上还站着一个百姓,这些衙役根本不是来捉拿他们的,而是来收钱的,要给钱才能够离开亳州。” “什么?这这真是岂有此理啊!” 贺若寒愤怒道。 又有一个公子哥道:“当时那情况,谁都在想尽办法捞钱。” “我刚才在那边还看到一幅画,几个衙役光天化日之下,直接上门从将人家的闺女给抢走,就是因为百姓交不上税。” “唉我当时也听闻那边非常混乱,但也没有想到有这么黑暗。”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四章 价值所在 原本这些年轻人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吐槽。 花一百文钱来看一个与他们一般年纪的人画得画,那是疯子干得事,如果是用来吐槽,那就值得了,毕竟生活是如此的无聊。 其实他们都可以冠名为“吐槽大队”,真心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吐槽,然后羞辱韩艺,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恶气。 刚开始他们也是这么干的,一来就各种吐槽,嘲笑声就没有断过。 但是很快,他们就忘记这场事,站在画前听故事去了,而且听得是极其入迷,甚至还在讨论。 还是那句话,生活是如此的无聊。 他们很多人都没有出过长安,对于外面的世界,都是听来的,这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新得门。 而且,这三百幅画主要包含着过去十年最为重要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消灭高句丽和百济。 虽然画里面不是战时的情况,画的是战后的高句丽和百济,这事对于唐王朝而言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而且,灭高句丽、百济之后,大家都听说商人在那边赚了很多的钱,以及很多资源都是从高句丽那边运来的,但是以前说到那边,可都是化外之地,他们对此是非常好戏,高句丽和百济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很吸引人的目光。 但是最为吸引人目光的,还是这第二件事,也就是那场空前的经济危机。 虽然那一场危机已经过去了,但是在每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抹灭的伤痕,损失是极大的,不可估算,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财富上,当时甚至好像整个国家都要崩溃了,一般朝代到了那个关头,就必须要开战,才能抹去这一切。 那场危机直接导致,地方官员要么被杀,要么被通缉,权倾一时的皇后被打入冷宫,当朝宰相是无一幸免,李义府他们甚至都直接被处以死刑,许圉师、卢承庆也都被降职,数百名官员被定罪,数千官员直接被炒鱿鱼,国家发行千万贯国债。 这都在历史上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可以说,除韩艺这个隐形的罪魁祸首之外,全部都是大输家。李治、武媚娘这对天下第一,曾无敌于世的夫妻,就不用多说,他们都差点离婚了,李义府、许敬宗他们更加不用多说,大臣也没有几个好过,商人的话,最开始整的就是商人,多少商人倾家荡产,后来又反过来,整治地主士绅,运河一代的士绅阶级被弄的是一塌糊涂,百姓就更加不说,只要是灾难,百姓是最可怜,都不需要问。 这个伤痕是留在每个人的心中,如今朝廷颁布任何决策,都会考虑到那场危机,现在朝中就没有一个人敢提国营化,现在谁说国营化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当初那场危机的根本原因,就是国营化,也没有人敢说提前征税,当时韩艺归来之后,财政多么困难,也没有人说提前征税,最后也是发行国债。 但是,每个人对于那场危机都感到很迷茫,就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乱成什么样子,这不明白就去想明白。 文字虽然有记载,但是官方的记载,寥寥几句,而且总会有一些美化,并不形象。 但是王蕴图的这些画,等于是将那一幕幕给记录了下来,揭开了许多的谜团。 这些吐槽大队,被这些故事都给深深的吸引了。 为什么之前,王献肃包括他的一些好友,都觉得画虽然不错,但也不至于到举办画展的地步,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去想到这背后的故事,他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画技上面,画几个衣衫褴褛老百姓,又不唯美,有什么好看的。 今日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那些木牌,以及在一旁介绍的女士,什么时间,地点,事件,再加上女士的解说,这些画立刻变得意义非凡,每个地点,每个时间点,甚至于每个人物的神情,都仿佛隐藏着一个故事。 说到底,还是人物最为吸引人,受众面是最广的,什么山水画,风景画,凡夫俗子对那些不感兴趣,一定要有极高的艺术涵养的人,才对那些画感兴趣。 渐渐的,大家又都争论了起来,因为那些女士只是介绍一个大概,但是有些细节她们也不知道,有道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 “拿这些画出来展览,可有经过朝廷允许?”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廊道的入口处,看着一幅画,是紧锁眉头。 他身旁一人问道:“这事为何需要朝廷的允许?” “你看看这幅画,画中一名穿着官服的官员,被百姓打得是爬在地上,狼狈不堪。” “还有这边通往睦州的道路,道路两边百姓横尸街头,但是路过的官员却视若不见。” “是呀!这些画虽然有可能都是真实的,但是对于朝廷的影响太不好了。” “对于咱们也不太好,你看这幅,画得不就是一个士绅兼并土地,驱赶农夫。” 大家立刻对此事议论纷纷,因为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虽说报纸上、史书记载上,也会提到这些事,就是民不聊生,官员贪赃枉法,当初处死李义府的时候,什么罪状都给抖了出来,也没有隐瞒什么。 但是,那毕竟是文字记载,这画可又不同,这可是很形象的画了出来,官员、士绅可都是统治阶级,但是在画中的形象却如此狼狈,但是因为以前从未有过的,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些画。 忽闻一人朗声道:“这便是这些画的价值所在。”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群人来到廊道上,正是韩艺、阎立本、李淳风、张文灌、郝处俊、刘祥道、程处亮、李思文、郑善行、崔戢刃、程处亮、长孙延,甚至还有一个久未露面的太子李弘。 这可真是一个超强的阵容。 这支吐槽大队真心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个这么超强的阵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赶紧向他们行礼,显得极是慌乱。 韩艺目光一扫,笑道:“方才有人说这些画对于朝廷的影响不好,不知我可有听错?” 无一人应答。 韩艺笑道:“怎么?敢说还不敢认呢?” 一个年轻人站出来道:“谁说不敢认,这难道不是么?其中有一些画,将官员、士绅画得如此狼狈不堪。” 韩艺道:“你的意思是画中的百姓就应该饿死街边么?” “我我可没有这么说。”那年轻人赶忙否认道。 宇文修弥鄙视了眼那年轻人,暗道,就你这书呆子,也想在韩小哥身上占得便宜,真是不自量力。 韩艺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那年轻人是满脸大汗,他也不傻,他知道韩艺这话里有陷阱。 韩艺笑着摇摇头,道:“我想在那场危机之时,对于画中的故事,你们应该也略有耳闻,知道这些不是编造出来的,而是事实,并且还只是凤毛麟角,当时的情况可比画中要黑暗的多。但是真正给朝廷带来负面影响的是画中那些可怜的百姓,画中的百姓对于陛下,对于朝廷,对于国家而言,其实都是有着切肤之痛啊,至今都还隐隐作痛。” 说到这里,他摇头一叹,“我对于你们真的感到非常失望,你们今日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可是连个重点都找不到。” 不少人的脸都给涨红了。 一人鼓起勇气道:“既然尚书令知道这些画会给朝廷带来负面影响,为何要将这些画拿出来展览?这难道不会破坏国家的安定么?甚至有些人借此兴风作浪。” 他们都是士族出身,他们当然懂得政治。 “因为我认为这些画带来的正面影响,是要远远高于负面影响的。” 韩艺道:“当年太宗圣上说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而这些画就是一面面镜子,它们将让我们铭记这个惨痛的教训,避免我们将来再犯同样的错误,其价值在我看来,是要远远高于那些圣贤书,因为圣贤书只是教我们怎么做人,怎么做事,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了之后,又会有什么后果,书中解释的也不是很清楚,不是圣人不想解释,而是他也不一定知道这具体结果。而这一幅幅画卷,就告诉了我们,为什么仁政是如此的重要,如果反其道而行,又将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什么是艺术,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因为它能够给人们带来启发和警示。当然,我从不认为,那些山水画,就不是艺术,它们是艺术,只是价值不如这些画,山水再美,又能说明什么呢?从利益的角度来看,你付出多少,你就得到多少,你们有没有想过,王蕴图在画这些画的时候,他同样也面临着危险,而且,他长途跋涉,其中艰辛,是你们无法体会到的,那么这些画的价值,自然也是不可去计算的。 而你们这些人,以及你们的长辈,只知道坐在家里养尊处优,倚老卖老,指点江山,却不知真正的艺术其实源于生活。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虽然好,但是其真正的价值,远不及这些画的万分之一,因为这些画的存在,能够警告我们,警告后人,不要再重蹈覆辙,我想你们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大危机,那么我们应该保存好这些画,因为它对于我们的子孙后代是一笔最为宝贵的财富。” 李淳风抚须哈哈大笑道:“好一句艺术源于生活,妙哉!妙哉!” 李弘也点兴奋道:“说的真是好。” 韩艺气势一敛,谦虚的笑道:“哪里,哪里。各位,请。” “请。” 韩艺无视这一支“吐槽”大队,引着这些贵宾们往里面走去。 “呀!这这不是。” 程处亮突然停下来,指着一幅画,张着大嘴。 李思文道:“怎么呢?” 程处亮道:“思文,这不是我们吗?” 李思文凝目看去,只见画中是一队骑兵在道路中奔驰,仔细一看,那领头就是他们两个,“还——还真是我们啊!” 程处亮兴奋的不得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蕴图那孩子真是的,竟然偷偷咱们两个给画进去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贺若寒突然凑过来,道:“程二叔,你们当时在干啥?” 程处亮想了一下,又瞧了眼那下面的木牌,立刻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跟思文在陈州追击一伙强盗。” 李思文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我也想起来了。” 贺若寒问道:“那你们可有抓获那一群强盗?” “!” 程处亮、李思文同时沉默起来。 韩艺忙站出来,笑道:“难道你们现在南下,还能够看到一个强盗?” 程处亮立刻反应过来,道:“是啊!难道你们以为那些强盗上天入地去了么?这种无知的问题都问得出口。” 贺若寒点点头道:“那也是的,程二叔对付这些个小贼,真是杀鸡用牛刀。” “那是当然。” 程处亮哼道。 但其实他们当时没有抓到,因为当时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去抓,而是去威慑,就是到处横冲直撞,画中画得非常形象,他们几乎就是冲来冲去,因为要一个个去抓的话,打起游击战来,是没完没了,后来危机一过,官府稳定下来,民安局建设起来,强盗自然就混不下去,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成为了国债的拥有者。 “咦?他们这是在作甚?” 李弘突然被一幅画给吸引住了。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画中两拨人高举武器对峙着,笑道:“这里是睦州的作坊区,当年不是掀起一阵反商风潮么,周边的农夫就想来睦州城捣毁他们的作坊,抢劫他们的财物,睦州百姓自然不愿束手就擒,于是组织起来保护自己的财物,因此才有了这一幕。” 李弘听罢,满面担忧道:“我看他们的人数远不如对方,想来他们。” 程处亮忙道:“殿下猜错了。” 李弘诧异道:“我猜错呢?难道程总警司当时也在,还是程总警司及时赶到呢?” 程处亮摇摇头道:“我们只是去睦州看了看,当时就属睦州和扬州最为安定,但是据我所知,哪怕是强盗也不敢进入睦州打家劫舍,睦州在整个危机中,也是毫发无损,所以他们这一次一定赢了。” 李弘道:“可是他们的人数明显就不如对方,那他们是如何赢的?”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就得从当初陈硕真叛乱说起。” 程处亮好奇道:“这跟陈硕真又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那陈硕真便是睦州人,虽然那陈硕真被镇压下去,但是整个睦州已经是千疮百孔,难以恢复过来,就连当地的官员都束手无术,刚好当时朝廷鼓励商业发展,于是睦州的百姓就选择走上商业,从而发展了起来,并且变得比陈硕真叛乱之前,还要更加富裕一些。那边的农夫只是为了来捣毁作坊,或者说想抢一点东西回去,可不是拼命来的,但是在睦州百姓看来,这些作坊就是他们的性命,他们不愿意再回到以前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故此他们都愿意付出性命来捍卫自己的作坊。虽然农夫人数占优,但是由于两边的目的不一样,导致农夫溃败。” 李弘一边看着那画,一边点头道:“是呀!那些工匠个个都是视死如归,而那边农夫只是显得有些趾高气昂。” 他们这一问一答,导致宇文修弥他们那些人都围聚过来听故事了。 阎立本抚须点点头,感叹道:“想不到蕴图那孩子,如此年纪,就有这般精湛的画技,老朽不如他啊。” 此话一出,大家为之一惊,这老头不是别人,乃是阎立本啊! “爷爷,王蕴图的画技,岂能跟爷爷相比。” 一个十多岁的白面公子激动道。 阎立本回头一看,正是他的孙子阎嗣法,道:“你也来了。” 阎嗣法点点头,一直以来,他爷爷在他心目中,就是大唐第一画家,是不可取代的。 李淳风笑道:“阎老弟也无须妄自菲薄呀,我看你与蕴图的画,是各有千秋。” 能够跟阎立本的画各有千秋,并且是从李淳风的口中说出来,这真是有些夸张呀。 阎立本谦虚一笑,道:“贤兄过奖了,其实愚弟的画,被人称赞最多的就是人物的神态,但是蕴图画中的人物神态,比愚弟的画,还要入木三分,你看这画中的人物,每个人的神态都是不一样的,引人深思。”说着,他又看着韩艺,笑道:“这应该都是得益于韩小哥当年所创的素描吧。” “哪里,哪里。”韩艺笑道:“我先前就跟阎尚书说过这一点,在这方面,王蕴图的画,要胜于阎尚书的画,不过阎尚书如今走得也是专业路线,用各有千秋来评价,我认为也挺合适的。” 阎立本笑着直点头。 长孙延道:“不过蕴图如此年纪,就能够拥有如此精湛的画技,并且能够画出这人间百态,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说着,他走到一幅画前,凝神看去。 张文灌他们也都很有默契的散开来,因为他们都被一些画给吸引去了。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五章 套路依旧 “这些都是王蕴图亲眼所见么?” 李淳风站在一幅画前,略显惊讶的问道。 韩艺道:“我想应该是的,因为这画中的许多东西,可都是无法想象出来的。” “尚书令言之有理啊!”阎立本点点头,道:“真是难以想象,蕴图小小年纪,竟然去过这么多地方,光这一份胆量,老朽是远不及他啊!” 这年头出门,可不像后世一样,是有很多的危险,而中原百姓本来就非常缺乏冒险精神,只要有土地给他们种,他们就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故此在他们看来,这是非常难得的。 韩艺道:“若非如此,这些画远不值得拿出来展览。” 阎立本点点头,叹道:“看到这些画,老朽倒是有些后悔啊!” 韩艺好奇道:“阎尚书后悔甚么?” 阎立本苦笑道:“老朽后悔不让儿孙学画,直到如今,老朽才明白原来没有什么技巧是下贱的,下贱是来自于人心啊!” 李淳风闻言,稍稍点了点头。 因为当初李世民经常动不动就召唤阎立本,帮自己画画,或者帮别人画画,这让阎立本感觉自己跟个奴仆似得,天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又不是关于国家大事。他就不让自己的儿孙学画,直到最近这些年他才开始教儿孙一些工程画,因为这个是非常赚钱的,他觉得将这门技艺传下去,保证子孙后代不会饿死,他的一个庶子现在就在专门帮人画工程画,可比当官是赚钱多了。 但是如今阎立本看到这些画才明白过来,原来画画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画画是一种非常高雅的艺术,而且跟著书是一样,是能够教育人们,或者给予人们启示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如今的君臣关系,不是主仆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不管是知识分子,还是武将,如果是清朝的话,能为皇帝画画,那是什么感觉,绝对是光耀门楣,值得去吹嘘一辈子,这就是奴仆,能够让主子开心,不就是奴仆的职责么。但是阎立本可不这么认为,他反而认为,我是一个大臣,你皇后老是叫我来帮你画画,搞得我跟奴仆似得,有些侮辱人了,只不过他也不敢明言,但是这导致他认为画画就是一门低贱的技艺,还是读书,才能成为人上人。 韩艺只是笑了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是阎立本的家事,三人又往前走去,他们也都没有在管李弘,因为李弘也跟大家一样,到处在看,与宇文修弥他们交流着。今天的主角也不是韩艺,就是这一幅幅画,因为这太精彩了,三百多幅,想要了解每一幅背后的故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韩艺忽见张文灌、郝处俊站在一幅画前,望着那幅画,怔怔出神,于是走上前,只见那幅画中,道路两边躺着几具尸体,一些衙役抬着几具尸体,后面一个官员骑在马上,用袖遮住嘴鼻,一脸恶心的表情。道:“二位不会去陛下那里弹劾我吧?” 张文灌、郝处俊同时一怔,转头望向韩艺。 韩艺微笑的看着他们。 郝处俊笑道:“既然尚书令已经料到会因此事被人弹劾,为何还要拿出来展览呢?” 韩艺笑道:“且不说今后会不会因此被弹劾,其实如今这一场画展已经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远远胜过给我带来的受益,这我也料到了,但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没有人会这么做,要是这些画卷最终掩埋与黄土之下,我认为将会是我大唐一重大损失。” 张文灌道:“尚书令高风亮节,令我等汗颜啊!” 韩艺道:“高风亮节倒是谈不上,这只是我一贯的行事作风。” “这倒是的。”张文灌笑着点点头,因为韩艺之前就打破了许多传统,又道:“老朽认为尚书令此举做的非常对,这些画的确都是一些无价之宝,能有幸观此画,真是胜读万卷书,虽然在各朝史书中,也能看到一些关于灾难的描述,但是远不及这一幅画来得深刻,我们真应该感谢尚书令,若非尚书令,我们此生可能都无法见到这些画,那真是一大遗憾啊。” 韩艺笑道:“说来也巧,我也是凑巧发现的,我想若是中书令先看到,也会这么做的。” 张文灌摆摆手道:“老夫可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来。” 郝处俊道:“这些画应该好好将其保存,留给子孙后代,这比给他们留下任何财富都要有意义一些。” 韩艺笑道:“那就得依靠各位了。” 郝处俊道:“尚书令莫不是希望我们能够上奏与陛下说明此事?” “不不不,这不需要,我韩艺行得正,坐得直,心中坦荡荡,并不害怕那些小人之言。” “那尚书令的意思是?” 韩艺笑道:“我跟那王老先生曾立下赌约,如果这一次画展失败了,连累他们王家的名誉受到影响,那我将赔偿十万贯给他,但是如果我赢了,那么这些画,就是我跟王蕴图共同拥有,我就能够很好的保护这些画,二位的评价可是非常重要的。” 张文灌听得抚须大笑,道:“若是老朽没有记错的话,尚书令令下赌约无数,但却从未输过。老朽相信,这一回也不例外。” 韩艺笑道:“哪里,哪里。” “你在看什么?” 郑善行来到崔戢刃身旁,顺着崔戢刃的目光看去,但见是那幅官员被打的画,又道:“听说当时这种情况,是非常常见的。” 崔戢刃笑了笑。 郑善行斜目看向崔戢刃,道:“难道你有别的看法?” 崔戢刃道:“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明白,韩艺举办这场画展的目的,绝不是以史为镜这么简单啊。” 郑善行眉头一皱,沉思半响,道:“那你认为此乃好事,还是坏事?” 崔戢刃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心里却道,至少对于韩艺是有利的,因为这一幅画与他的整个计划,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又道:“但是我知道韩艺肯定会因此事被人弹劾的。” 咚咚咚! 忽然间,远方传来钟声。 “哎呦!就到正午了!” “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正当大家仿佛如梦中惊醒一般时,妙庄突然走了进来,道:“各位,今日的画展到此结束,多谢各位赏脸前来!” “什么?这就结束呢?” “我才看了不到三十幅画啊。” “你们这是在骗钱啊!” 大家登时抱怨起来,我们可是花钱买票进来的,以前游乐园买张票能玩一日,你这只有半天,而且票价这么贵。 妙庄道:“各位尊客息怒,我们绝没有欺骗各位,这票上面已经写明时辰,另外,廊道前竖立的迎宾牌上面,也写明的时辰。”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没有看见。” 大家纷纷掏出票来,一看,上面果然是有时间说明,辰时开门,午时结束。 只不过他们之前不是抱着来看画的,而是来抱着来吐槽的,一个时辰足以,根本没有人关注什么时候结束。 “韩小哥,你也忒会做生意,就这点时间,赚了我们一百文钱。” 机灵的宇文修弥立刻将炮口朝向也在场的韩艺。 他这一嚷嚷大家都反应过来,纷纷朝着韩艺抱怨起来,为什么只弄半天,这根本没有办法,一幅幅去欣赏。 靠!这不是我老套路么,你们去凤飞楼看了这么多年的戏,难道连这个都没有适应,真是无理取闹!面对大家的抱怨,韩艺始终是面露微笑,道:“各位且请稍安勿躁,我们凤飞楼也是第一回举办画展,经验不足,因此有所保留,我们也担心你们都不喜欢这个画展,因此在时辰限制上,有所保留,如果我们开一天,你们一个时辰就走人了,那我们可就骑虎难下,毕竟这么多人在这里忙碌,这是需要很多钱的,在商言商,我们必须得这么做。” “那如今可以继续再开下去,我们也都愿意看。” “那可不行。” 韩艺是非常果断的拒绝,“你们手中的票,就是契约,我们必须要遵从契约,如果开了这个先例,对于凤飞楼的信誉会有很大的伤害。不过各位请放心,我们明日还会继续开门的,还会展现出更多王蕴图的画作,其中一些画作都具有着历史性的意义,是非常的珍贵的,保证物超所值,并且,从明日开始,我们将会开放一整日,如今门口就已经开始售票。” 宇文修弥道:“你票都准备好了,明显就知道这一定会成功的,这都是忽悠我们的呀!” 韩艺笑道:“你也是一个商人,商人是要既做好失败的准备,也要做好成功的准备,我将票准备好,也是合情合理的。” 宇文修弥哑口无言。 妙庄道:“各位,请。” 这逐客令一下,他们也不得不走,走时,也争分夺秒的从那些画卷上一扫而过。 程处亮凑到韩艺面前道:“韩艺,还有没有那场危机的画?”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有。” 程处亮道:“那还有没有我?” 靠,你又不是美女,我哪会关注你这莽夫啊!韩艺道:“我没有仔细看,不太清楚。” 程处亮皱了皱眉,那牛大的眸子一转,嘿嘿道:“你能否将那画送给我,那画得可就是我啊。” 你还真够无耻的啊!韩艺笑道:“你知道无价之宝的含义么?” 程处亮尴尬的瞪了韩艺一眼,又一手搭在李思文的肩膀上,“思文,这票。” 李思文郁闷道:“行了,我知道了。” 阎立本、李淳风他们也看向韩艺,其实他们也都看得是意犹未尽,王蕴图的画,在以前是没有过的,这是一种新流派,类似于油画,又有素描技巧在里面,而且,里面许多画都是具有历史意义的,这对于他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啊,但是让他们去排队买票,有失身份啊。 韩艺笑道:“想来各位也没有看我送给你们的票,你们的票可都是月票,也就是说你们在这一个月来都可以免费进来观看的。” 他们这些人,来这里看画,那就是活广告,别说月票,他们住在这里都行啊! “是么?” 阎立本立刻拿出自己的票一看,上面的确有着一行小字,清楚的写明一个月免费。 而程处亮见自己的票竟然不是月票,顿时一脸怒视着李思文,这兄弟真心没得做了。韩艺可没有邀请他,他是向李思文拿得票。 李思文对此事仿佛全然不知,朝着韩艺问道:“韩艺,咱们还印刷了月票?”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你不知道么?” 李思文挠着头,又向程处亮道:“好了,好了,我马上送你一张月票。” “一张?” 程处亮皱了皱,然后默默的搂着李思文往一边走去。 这个混蛋,老子似乎许久没有去民安局喝酒了!韩艺心里暗骂着,忽然发现李弘还站着一幅画前,看得极其入神,不禁走了过去,小声道:“殿下。” 李弘一怔,回头看着韩艺,眼巴巴道:“韩艺,我还能够多看一会儿么?”他出宫一趟可是不容易,哪能天天来,他非常珍惜这时间,方才都没有怎么跟韩艺交流。 韩艺笑道:“当然可以,殿下想看多久都行。殿下也喜欢这些画?” “嗯。你说得很对,这些画比那些书要更让人记忆深刻。”李弘点点头,脸上透着一丝悲伤,“我如今才知道,原来父皇治理天下,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我将来能否比得上父皇之万一。” 说到后面,他显得非常没有自信。 他心地非常善良,宅心仁厚,目前就还不具有帝王的那种冷酷无情,这些画给他的压力非常大。 韩艺笑道:“殿下若这么想,将来就一定会成为一个人人都爱戴的好皇帝。” 张文灌他们都非常欣慰的点着头。 其实他们都是支持李弘的,不然的话,当初就不会放过武媚娘。 而且,光凭李弘这一句话,就可以体现出这画的价值所在呀!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六章 塞翁失马 李家。 “胡说八道,那些画为父可是亲眼看过的,虽说对于蕴图那孩子而言,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是要远远胜于同龄人,但是怎么也比不上阎立本的画,我看定是因为韩艺暗中授意,阎立本才那会那么说的。哼,那阎立本为了迎合韩艺,竟然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真是枉为读书人啊!” “爹爹!不是这样的,那些画确实画的都非常好,且每幅画都蕴含着深刻的意义,令人为之着迷,当时大家可都是这么认为的。” “深刻的意义?什么意义?” “今日画展展览的一些画,画得就是前几年的那场危机。” “等会,你说画得是那场危机?” “对呀!” “具体画的是什么,你与为父说说。” “是,孩儿对于几幅画的印象非常深刻,其中一副还是百姓殴打官员。” “你说得可是真的?” “孩儿怎敢欺瞒爹爹。” “这画展明日是否还会举办?” “会的,会的,孩儿连票都买了。” “拿来!” “啊孩儿可就一张票,孩儿还。” “休要嗦,快些将票拿出来。” 今日对于王献肃而言,简直就是煎熬,他甚至连门都不敢出,因为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那些人嘲笑他们王家的嘴脸。 他已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韩艺赌这一局,好像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无法获得快乐。 不过,他还是派了下人前去外面打探消息。 此时,他正焦急的坐在大堂等待着消息,忽然,一个下人急忙忙走了进来,他赶忙问道:“是不是有消息呢?” 那下人道:“回禀老爷,颜老先生,李大夫在外求见。” 王献肃愣了愣,嘀咕道:“他们怎么来呢?难道是因为画展的事?”又道:“快快有请。” 过得一会儿,只见几个老者走了进来,王献肃拱手道:“献肃见过几位贤兄。” 其中一个老者,面色凝重道:“献肃啊!如今我们可算是知道为何韩艺执意要举办这场画展了。” 王献肃一怔,又见他们面色凝重,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道:“贤兄此话怎讲?” 那老者道:“我看你们王家是被韩艺给利用了。” 王献肃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些老者。 萧府。 “恭喜夫君。” 萧无衣见韩艺回来了,急忙迎上前去,笑吟吟道。 而韩艺则是习惯的一手揽住她那纤细、性感的腰肢,笑道:“恭喜我甚么?” 萧无衣道:“下午时候,关于画展的事,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据说举办的非常成功,难道这还不值得恭喜么?” 韩艺笑道:“夫人可有听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此,凡事可不能高兴的太早。” 萧无衣愣了下,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最多明日吧,陛下那边就应该会受到许多弹劾我的奏章。” 萧无衣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呵呵道:“你无须担心。” 萧无衣突然展颜一笑,道:“只是弹劾的话,我才不担心了。” 弹劾你都不担心?韩艺纳闷道:“这是为何?” 萧无衣笑道:“因为我不相信,这天底下,谁能打嘴仗胜过我夫君,那些个笨蛋,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事到如今,怎么就还不明白,我夫君的最大的弱点是武力。” 韩艺惶恐不安道:“哎呦!夫人,你小声点,莫要让人听见了。” 说完,夫妻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第一日来的都是年轻人,但是等到画展的第二日,来得可都是一些长安名望颇高的名士,他们站在游乐园们前,等候着开门,丝毫不觉得这很丢人,不但如此,他们相互交流的都非常少。 而在不远处停留着一辆马车,里面坐着三人,正是张文灌、郝处俊和刘祥道。 “果然都来了啊!” 张文灌看着那些名士,不禁点点头道。 郝处俊叹了口气,道:“这些人真是死不悔改,只知道看着眼前这一丁点的利益,却不想想,这些年朝中争斗,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我看他们就还不如昨日来的那些后生晚辈。” 刘祥道道:“那咱们就别去凑这热闹了。” 张文灌摇摇头道:“我也羞于与他们为伍。走吧,下回再来看。” 他们走后不久,游乐园的大门便打开来,这些老顽固似乎比昨日那些年轻人更有一些迫不及待,一窝蜂的就涌了进去。 但是没有过多久,就见到有一些人急匆匆的从游乐园里面走了出来,上得马车,离开了游乐园。 而他们却不知道,在游乐园大门旁的一栋小阁楼里面,有着两个人注视着他们,正是李绩和韩艺。 李绩叹道:“老夫真不明白,为何你要自寻烦恼?” 韩艺不答反问道:“司空,你每回上战场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那战场之凶险,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连性命都丢了。” 李绩愣了下,没好气道:“你认为老夫会不知道么?” 韩艺又问道:“那不知司空为何要去上战场呢?” 李绩道:“老夫乃是军人,要是贪生怕死的话,老夫当年也就不会从戎,此乃老夫的职责所在。” 韩艺道:“同理而言,我身为大臣,拿着朝廷给的俸禄,这也是我该做的事,只不过方式不一样。” 李绩听得很是不爽,道:“老夫领兵出征,要么就是为国家开疆扩土,要么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不知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言下之意,就是你这画展,能跟老夫立下的那些功劳相比?简直就是笑话。 韩艺道:“令国家更加安定,令百姓更加幸福,司空认为这孰重孰轻呢?” “这两者岂有轻重之分。”李绩摇摇头,又道:“不过老夫好奇的是,仅凭这几幅画?” 韩艺点点头。 两仪殿。 “陛下,臣等先前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尚书令要执意为王蕴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举办画展,这一来不能谋利,二来,就算成功,也是王蕴图深受其益,与尚书令毫无关系,直到今日臣去看过之后,才算是明白了,原来尚书令此举是包藏着祸心啊!” “祸心?” 李治一脸纳闷的看着前面几位大学士,问道:“什么祸心?” 其中一个大学士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些画展所展览的画,不少都是关于前几年那场危机的,许多画画得都是关于官员压迫百姓,以及百姓殴打官员。” 又有一人道:“虽然王蕴图画得可能都是一些真实的事情,但是拿这些画出来展览,会让百姓对于官员产生不好的印象,甚至不拿官员当回事,这可不利于朝廷的统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尚书令这么做,其心非常可疑。因为当年那场危机,最终是依靠尚书令的变法才安然度过的,如今那场危机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大家本已经渐渐淡忘了,尚书令却又借这些画,唤起大家对于那场危机的记忆,无非就是希望大家记住当初是他拯救我们大唐,同时这又能令百姓对于皇后主持政务产生质疑和抵触,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啊!” 李治听罢,沉眉不语,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问道:“此事当真?” “其实昨日臣就已经听闻,但是臣还是不敢相信,今日特地前去看过,这才敢来向陛下汇报。” 李治点点头,道:“行了,此事朕知道,你们先退下吧。” “臣遵命,臣告退。” 待那些大臣退下之后,李治立刻道:“来人啊!” 张德胜立刻走了进来。 李治道:“宣尚书令入宫。” “遵命!” 正当张德胜准备退下时,李治突然道:“等下,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太子昨日也去看过那画展?” 张德胜点头道:“是的,而且是陛下你亲自批准。” 李治思索片刻,道:“先别宣尚书令入宫,你先去请太子过来。” “小人遵命。” 半个时辰之后,李弘来到两仪殿。 “儿臣参见父皇。” “坐。” “多谢父皇。” 待李弘坐下之后,李治便道:“弘儿,你昨日去看过画展之后,怎么也没有来跟父皇说说其中趣味啊?父皇对这画展可也好奇的紧啊!” 李弘忙道:“回禀父皇,儿臣回到宫里时,已经是傍晚,因此不敢来打扰父皇休息。”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那你现在与父皇说说这画展到底如何?” 李弘道:“不瞒父皇,儿臣是从中受益匪浅,可以说是胜读万卷书,其实儿臣今日也想去看的,只是怕父皇你不答应。” 李治哦了一声,道:“想不到这画展是如此的神奇,能够令太子给予恁地高的评价。” 李弘道:“昨日的画展,展览的一些画,是关于前几年那场危机的,记录下了危机爆发后,江淮一带百姓的境遇,儿臣从画中,见到有不少百姓横尸街头,而官员却对此视若不见,还有不少官员、地主豪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亦有一些官员、衙役被愤怒的百姓殴打。” 说到这里,他哀伤的叹了口气,道:“以往儿臣在书中看到一些暴君奸臣,剥削百姓,压迫百姓,常常对此感到气愤,老师也常常叮嘱儿臣,要以此为戒,但是当儿臣亲眼见到那些画,才知道原来真实的情况比书中记载的还要悲惨得多,许多情况都是儿臣无法想象的,而且史书对于这些细节的记载,其实是非常少的。儿臣这才明白,原来父皇治理偌大的国家,是多么的不容易,也明白为什么圣人要督促君主施仁政治天下,还有当年先祖为何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直到如今,儿臣都感到有些忐忑,儿臣也不知道将来是否能够肩负起我大唐的江山社稷。” 说到后面,他眼眶显得有些湿润。 李治听得却极是欣慰,笑道:“太子能够这般想,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人人都爱戴君主啊。” 李弘下意识道:“父皇,当时韩艺韩艺也是这般说的。” “是么?” 李治问道。 李弘点点头,道:“其实这也是韩艺举办这次画展的目的所在。” 李治笑道:“也就是说,韩艺是专门为太子举办这一次画展?” “不不不!” 李弘连连摇头,道:“韩艺并非是为儿臣举办的。在儿臣与韩艺刚去游乐园时,有不少人都在议论一些画会不会给朝廷带来负面影响,他们都认为画中官员那奸诈、狼狈的形象,会影响到官员和朝廷的名誉。” 李治点点头,道:“太子又是如何认为的呢?” 李弘道:“韩艺当时就说得很好,那些画的确会给朝廷带来负面的影响,但不是那些狼狈的贪官污吏,而是那些惨死街头的百姓,韩艺还说,那些惨死的百姓才是父皇的切肤之痛。儿臣对此也是非常认同,因为那些百姓可都是父皇的子民,儿臣当时还在想,要是父皇看到那些画,心里一定不会好受的。 因此韩艺希望借这些画让大家铭记这一场危机,将这些画当成一面面镜子,不要再重蹈覆辙。至于那些贪官污吏,理应有此报应,朝廷应该引以为耻,儿臣甚至认为父皇应该朝中官员去看看那些画,好让他们引以为戒,若是他们跟那些贪官污吏一般,压迫百姓,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也会如画中那些官员一样。” 李治问道:“当时就没有人反驳韩艺么?” 李弘愣过了下,旋即摇头道:“倒是没有,不过许多人都感到很羞愧,后来大家都在讨论画,也就没有再提这些事。” 李治道:“也没有人提及韩艺么?” 李弘困惑道:“为什么提及韩艺,儿臣不明白父皇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朕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李治笑了笑,道:“听太子说得这么好,父皇也想去看看,只是父皇。” 李弘关切道:“父皇,你的眼疾还没有痊愈么?” 李治叹了口气,道:“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的,看来想要彻底痊愈,是非常难得啊。” 等到李弘离开之后,李治思索半响,突然向张德胜道:“你去宣尚书令今晚入宫。”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因为艺术 当日入夜之后,韩艺奉命来到两仪殿面圣。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坐吧。” 李治手往边上的座椅指了下。 “多谢陛下。” 韩艺行得一礼,然后坐了下来。 李治先是斜目瞧了眼韩艺,似还思索了一下,才问道:“韩艺,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单独召见你。” 韩艺迟疑片刻,道:“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是但是臣想臣可能是知道的。” 李治哦了一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朕为何召见你?” 韩艺道:“应该是有人因画展一事弹劾了臣。” 李治笑了笑,又问道:“那你又可知道,他们因何弹劾你?” 韩艺点点头,道:“臣猜测他们是在弹劾臣,举办这一次画展,其实是包藏着种种祸心,比如说,让大家记住那场危机是依靠臣的变法才挺过去的,又比如说,弹劾臣此举是针对皇后,大概就是诸如此类的吧。” 李治听得呵呵笑了起来,问道:“你既然知道有人会因此弹劾你,为何你还要这么做?”说到这里,他笑意一敛,又道:“你可知道,朕认为他们说得没有错,因为朕也想不到,除此之外,你举办这场画展,还有什么目的可言?那王蕴图出身琅琊王氏,与你毫无瓜葛,你堂堂尚书令,犯不着为他劳心劳力,你更加也不缺那几个钱。” 韩艺讪讪一笑,道:“臣怕说出真正的原因,陛下会笑话臣的。” “是吗?”李治道:“那你倒是说说看。” “因为艺术。”韩艺一本正经道。 李治似乎没有听得很清楚,问道:“因为什么?” “艺术!”韩艺又再说道,神情是异常认真。 李治愣了半响,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苦笑道:“臣就知道陛下一定会笑话臣的。” 李治是一边笑,一边摆手,这越摆手,就越是忍不住,笑了好半响,才停了下来,道:“朕可不是有心笑话你,只是呵呵,这艺术从你嘴中说出来,确实容易令人发笑,朕也不知为何。” 不知为何?不就是嘲笑我没有文化么。真是的。韩艺却是一本正经道:“陛下,臣虽是田舍儿出身,但一直以来臣对于艺术可都是情有独钟,臣来长安做的第一门买卖,不就是话剧么,那对联、大剧院、交响曲,不也都是臣弄出来的么,臣还会填词作画,陛下难道忘记,臣还帮陛下画过一幅。” 李治愣了愣,道:“听你这么说来,也还真是如此啊!” 韩艺又道:“臣之所以喜欢艺术,主要就是因为臣小时候没有什么读书机会,也只能在跑买卖的时候,从一些歌词、诗词、画作上面去自我学习,但是臣真的从中领悟到许多道理,所以这也让臣明白,许多艺术都是通俗易懂的,从艺术中是可以得到很好的教育,艺术是能够教育人的。” 这话锋一转,立刻将原本搞笑的气氛,变得正经起来。 李治听得稍稍点头,其实他也很喜欢艺术,他也会填词作曲,很有艺术涵养的,对于这个观点他是非常认同的。 韩艺又接着说道:“而王蕴图的画,更是令臣眼前一亮,因为它记录下了历史,在臣看来,他的画是具有永久的、超历史的价值。不瞒陛下,当臣在魏州凑巧遇到王蕴图时,并且欣赏了他的画作,臣当时就认为他的这些画,都是我大唐的无价之宝,而且是唯一,不可能再诞生一次,这一定要拿出来供大家欣赏,决不能让这些画被埋没。 虽然期间臣考虑过会因其中的一些画,而受到弹劾,但是臣认为时间会给出答案的,因为不会有太多的人会因为这画展而提及到臣的功劳,也不会怎么提及到皇后,因为这是艺术,是可以感染大家,教育大众,给予人们反思和思考的,而并不是去针对谁的,如果只是针对某一个人的,那就不是艺术,而是政治。” 李治似笑非笑道:“这不可能吧。” 韩艺道:“敢问陛下,当陛下从史书看到一些奸臣、权臣的所作所为时,是反思的多,还是会一味的去怪罪他们,亦或者是一味的联想到之前的那些忠臣?” 李治若有所思,不答此话。 韩艺道:“其实当人们看到曾今的人犯下的错误,或者说惨痛的教训,更多的是反思,尤其是在大唐度过危机,国力还在蒸蒸日上之时,大家不会再去追究什么,因为那已经过去了。但是臣认为,许多没有身处其中的人,还不能够明白那场危机给陛下,给国家带来多大的伤害,唯有真正明白其中的痛苦,才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反思得才会够彻底,如果能够用艺术的方式来表达这些,反而不会具有什么政治意义,更多的教育。所以,那些画对于我大唐而言,是利远远大于弊。那些来弹劾臣的官员,其实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李治问道:“这话又从何说起?” 韩艺道:“他们为何要弹劾臣,其实不是冲着臣来的,而是担心他们自己,他们害怕这会教坏了百姓,当他们今后犯下同样错误的时候,百姓也会这么对他们,可见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会犯下同样的错误,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从中那场危机中到深刻的反思。但是,这对于陛下而言,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对于大唐而言,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这其实也是臣为什么要执意举办画展的原因之一。” 李治问道:“对朕有什么威胁?” 韩艺问道:“陛下,如果当时没有制止那场危机,陛下认为,陛下能够置身事外么?” 李治道:“此乃朕的江山,朕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韩艺点头道:“道理就是如此,大唐乃是陛下的江山,任何破坏江山社稷的做法,其实都是对于陛下非常不利的。而当初那场危机,可不是因为皇后的政策导致的,而是因为下面的官员弄虚作假,欺下瞒上,搬弄是非,才导致那场危机的爆发。 但是危机爆发之后,那些官员为了自保,曾一度将消息给封锁起来,若是早些时候知晓,也就不会蔓延的如此之快,令国家蒙受那难以承受的损失。然而,危机爆发之后,那些官员是可以携款而逃,但陛下可是逃不了的,真正从中受到伤害的也是陛下,是国家,是百姓。虽然危机已经过去,但是这个隐患其实还是存在的,也正是这个隐患导致那些大臣来弹劾臣的。” 李治哦了一声,道:“什么隐患?” “掩盖。” 韩艺道:“其实当初那场危机爆发之前,已经有了很多的征兆,只不过被李义府他们给掩盖了下来,如果早一点让陛下知晓,根本不会闹到那种地步。这都是因为大臣害怕被惩罚,结果不断的隐瞒真相,直到瞒不住为止,但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些画都是真实的,而大臣们却觉得这不能拿出来,其动机与当时的李义府是一样的,如果这不是一幅幅画,而又是一场危机的苗头,那如果他们第一反应还是隐瞒的话,这后果是非常可怕的,臣不想我们再重蹈覆辙。 臣希望借那些画告诉大家,朝廷是可以非常直面的面对失败和错误,承认这一切,但这并不代表着会失去这一切,恰恰会给人信心,在经历过这么大的危机,我大唐兀自是昂然向上,并且比危机之前更加强大,这时候百姓看到那些画,不但不会对朝廷失去信心,反而会充满了信心。唯有那些懦弱、心虚的人,才会对此感到害怕,而他们的害怕,他们的试图隐瞒,只会害人害己,并且最终一定会连累陛下的,是毫无益处的。” 李治听罢,沉思良久,突然点点头,感慨道:“言之有理啊!隐瞒只会令事情越变越糟,勇于面对失败和承认错误,并且改正错误,只会令大唐越来越强大,正所谓知耻而后勇,而且事实也已经摆在面前,那场危机并没有动摇百姓对朝廷失去信心,反而令他们更加信任朝廷,反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道:“其实朕也一直没有怀疑过你,若因别的事,朕还真不敢多妄下决定,而他们偏偏拿那场危机来弹劾你,这就真是太愚昧了。因为你若包藏祸心,根本犯不着等到今日,朕当初委以重任于你,并且封你为尚书令,当时那时机可比如今要好得多啊!只不过朕当时也非常好奇,你为什么要举办这场画展,哦,先前,朕还找太子前来询问过,当时,朕隐隐明白你为何这么做,也正是因为如此,朕更想听听你的想法。” 韩艺忙道:“太子殿下真是宅心仁厚,他在画展上的一席话,令臣、中书令、等在场的大臣都感到非常欣慰。殿下真是像极了陛下。” 李治哈哈一笑,道:“在朕的王子中,太子的确是最像朕的。你且放心,朕会严惩那些弹劾你的大臣,他们的私心,朕心里哪能不明白。” 韩艺急忙道:“臣恳请陛下不要惩罚他们。” 李治一愣,道:“为何?他们弹劾你,不见得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多多少少还是有针对你的意思。” “微臣明白。”韩艺道:“但如果陛下这么做的话,其实害了微臣。” 李治好奇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当初李义府犯了那么多错误,不是没有人知道,只不过没有人敢去弹劾李义府,以至于李义府是越发嚣张,才犯下如此大的错误。他们身为大臣,向陛下弹劾臣,其实也是他们分内之事,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的,但如果陛下因此才惩罚他们,将来可能就没有人敢弹劾臣,那臣可能就会变成李义府一样,变得狂妄自大,而且臣如今已经是尚书令,这就更加可怕,这也是臣为什么一直都不想当这尚书令。” 李治愣了半响,猛然想起,好像韩艺还真的从未说跟哪个大臣去斤斤计较,弹劾他的大臣可不在少数,但是他也从未说去报复对方,而且这不是装模作样,因为他可不是第一日当官,也不是第一回被人弹劾,他是经常被人弹劾,这要是长孙无忌、李义府他们这些人,那决计不会轻易罢休的,虽然韩艺以前经常骂许敬宗和李义府,那只是性格使然,纯粹就是打嘴仗,不是生死斗争,突然哈哈一笑,道:“要说这为臣之道,古往今来,朕看也没有谁比你韩艺还要揣摩的透彻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要论胸襟,只怕也难有人能够胜得过你。” 韩艺呵呵道:“陛下过奖了。” 李治道:“那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韩艺道:“无为而治。” 李治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好一个无为而治。”顿了顿,他又道:“其实朕也很想去看看那画展。” 韩艺忙道:“若是陛下相信微臣的话,微臣可以将一些微臣认为具有历史意义的画卷给陛下送来。” 李治的眼睛不是瞎了,只是时好时坏,而且不能久看,所以只能将画送到宫中来,随时供李治鉴赏。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那就依爱卿所言吧。” “多谢陛下谅解。”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八章 启蒙思想 其实李治心里明白那些官员为什么弹劾韩艺,主要还是为了维护官员的权威,而他要见韩艺,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因为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不过韩艺说服了他,因为韩艺是再三强调对于那场危机的反思,是决不能让那场危机死灰复燃,而整个画展中对于朝廷有负面影响的,也就是那几幅关于经济危机的画,这画本身就具有针对性,这个理由是完全符合李治的政治利益,因为在李治看来,那场危机的爆发就不是因为他的过失,他纯粹是一个背锅的,而且他不能不背这个锅,他避无可避。更加要命的是,这对于他是致命的。 然而,那场危机就是下面这些大臣弄出来,他现在也不可能管到每个官员,这权衡利弊,他也认为得给予官员一些压力,让他们彻底反思,而且他认为这种方式也比较温和,是非常合适,在他的掌控之中,绝不会说颠覆他统治,这是不可能的。 再怎么说,也就是几幅画而已,作为唐帝国的君主,这点气度还是有的,毕竟唐帝国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都是当代最强大的,从上至下都是非常自信的。 回到府中,立刻洗了个澡,然后钻进了元牡丹那香喷喷被褥里面。在古代就是这一点好,晚上的娱乐非常少,有充足的时间,去培养夫妻感情,而不是一人捧着一个手机坐在沙发上,整个晚上没有一点交流。 “呼!” 韩艺微微喘着气,用手拨开元牡丹掉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借着月光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美丽的脸庞,迷离、朦胧的双眸,绯红的脸颊,高高的鼻尖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关键这一切都出现在一张天生就高冷的脸上,这种反差无疑是最为性感的,使得他情不自禁在她那红颜饱满的嘴唇上亲吻了下,道:“夫人,你真是越来越令我着迷。” 元牡丹羞赧一笑,将螓首枕在韩艺的脖颈间,美眸轻轻转动了下,轻声道:“可是你却越发令我看不明白了。” 韩艺稍稍一愣,旋即笑道:“你说得可是画展一事?” 元牡丹突然又抬起头来,双手相叠在韩艺胸口,性感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韩艺,点点头,道:“你明知会被弹劾,为何还要举办画展,我真不知道这画展除了能够给你带来这些麻烦之外,究竟还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韩艺双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如丝绸般光滑的玉背,笑道:“你可还记得那场危机中,商人的处境?” 元牡丹黛眉一皱,隐隐猜到一些什么,但是美眸却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韩艺轻轻一叹,道:“那一场危机已经告诉我们,商人纵使拥有万贯家财,而官员的一句话,便可全部剥夺,不需要任何理由,可以越过任何的律法。在这种环境下,其实再繁荣的商业也是非常非常脆弱的,因为这只不过是养猪、杀猪的策略,汉朝就做过这种事,但这绝对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 而想要改变这一点,光凭政策是很难起到作用的,因为政策就是官员制定的,不管政策是如何支持商人的,商人命运始终还是掌握在官员手中的。所以这需要新的思想,一种有别于旧思想的新思想,如今我大唐正在发生着变化,颠覆了一些传统,如果没有思想的支持,那也只是虚有其表,一戳即破,一句话就能够回到以前,一句话就能够让我们十几年的努力都将会付诸东流,所以思想才是变法的基础。 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济于事,唯有思想才能够感染更多人,唯有人人都拥有这种新思想,那种情况才能够得以改变,而王蕴图的那些画作,就是能够给人们带来新思想,带来启蒙,是能够感染到许多许多的人,这胜过一万个政策的支持。”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仿佛没有想到韩艺会跟她说这些,又问道:“但是这样不会引起陛下对你的猜忌么?” 韩艺笑道:“所以我才选择这最稳妥的方式,而不是非常直白的说出来,用艺术去慢慢感染大家,这可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而且,不瞒你说,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画究竟能够给大家带来怎样的启蒙,新思想中又究竟会包含着什么,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那陛下又如何知道呢?当结果没有出现之前,没有谁可以料得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夫君可不是莽夫,我始终都在维护陛下的权益,我做的每件事,首先考虑的都是陛下的权益,我是不会令陛下轻易的对我产生猜忌的。” 他的这一番话,包含信息量可是非常大的,其实也只有韩艺明白其中的道理,因为他知道整个演变的过程,其他人是没法想象得到,韩艺不说,元牡丹是肯定想不到这方面的,但是韩艺是绝不会轻易将这些话说给别人听的。 元牡丹低眉思忖半响,突然问道:“你以前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 她以前也经常问,但是韩艺通常都是打太极拳,避重就轻,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坦诚,说得这么透彻。 韩艺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笑道:“我之前之所以不这么说,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而是因为以前我一直都认为,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反而会更加担忧,而我却希望你能够每天快乐。就跟无衣一样,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将这些让人心烦的事都留给我去处理,因为我处理这些事,不会感到心烦,反而乐在其中。不过渐渐的,我发现你知道的越少,反而会越担心,而且一直都闷在心里,所以,以后我会跟你聊更多,毕竟我的最终目的,是希望你能够活得轻松、快乐。” 元牡丹听得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感动和温柔,因为这证明韩艺时时刻刻都在在意她的感受,贝齿轻轻咬了下朱唇,问道:“那你认为,我是不是也应该跟无衣一样?对于这些事都不闻不问。” 韩艺笑道:“当然不要,我爱她,我也爱你,这爱虽然是一样的,但是源于不同的性格、气质和美丽,你就做你自己就是,不需要去改变什么,如果我希望你改变的话,那我就不会那么说了,我还是句话,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活得轻松、快乐,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 元牡丹听得心都快要融化了,只觉他与韩艺之间的爱不但没有因为时间而慢慢变淡,反而变得更加浓烈,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眼中的雾气顿时化作一弯春水,是诱人至极啊。 当元牡丹脸上出现这种妩媚的神情时,韩艺是如何也忍不住了,必须得进行下半场啊。 大臣弹劾韩艺,以及李治召见韩艺,那都是上层的较劲,这一般人可不知道这些,画展还继续当中。 而就在第二日,游乐园方面,突然对外宣布,解除购票限制,随购随入,票价也从一百文钱直接降到二十文钱。 这可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信号。 “看来陛下还是站在了尚书令这边。” 张文灌走在去往游乐园的路上,笑呵呵的说道。 郝处俊道:“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又岂会受那些人影响,若是一张画就能够乱我大唐,那我看,有没有这画展,结果都一样。” 张文灌点点头,道:“圣人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人是如此,国家也应该是如此,那些流言蜚语,编造出来的谎言,自然不可信也,但若是事实,也无须遮遮掩掩,因为这只会引起更多的猜疑和恐慌,坦荡荡的展现出来,反而能够令人心安定。” 刘祥道道:“这还能够督促咱们这些大臣,勿要报以侥幸之心。” 郝处俊呵呵道:“可惜并非人人都如中书令这般想。”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游乐园,正好遇到阎立本和李淳风从马车上下来。 几人相互行了行礼,张文灌见游乐园门前不少人排着队购票,不是说清一色的年轻人,或者清一色的老人,各种人士都有,不禁笑道:“来看画展的人,越来越多了。” 李淳风笑道:“只要是好的东西,自然会吸引大家前来观看的。” 他们几人一到,立刻有不少老者迎了过来。 “阎兄在此,真是再好不过了!听闻阎兄对蕴图贤侄的画是赞赏有加,甚至还说胜于阎兄你的墨笔丹青,不知此事当真?” 关于这事,他们都不太相信,多半认为阎立本是捧场,说几句客套话,主要是恭维韩艺。 阎立本点点头道:“确有其事。” “这怎么可能,我曾在王家看过蕴图侄儿的画,可远不如阎兄你的画啊!” “贤弟过奖了,就绘画人物而言,尤其是人物的神态、动作,蕴图确实要胜过于我,比我的画,要入木三分,而他的画,灵魂也主要是在于人物,甚至可以说,蕴图开创了一种新得流派。” 这可是非常高的赞赏。 关键这是出自阎立本之口,这分量可想而知啊。 又有人向张文灌和郝处俊问道:“想不到二位贤兄今日又来了,据愚弟所知,二位贤兄前日不是已经来过了么?” “是,不过前日的画展,只进行了半日,我等未能一一鉴赏,意犹未尽,正好今日有空,于是就再来看看。” “是么?想不到蕴图贤侄的画,竟达到如此境界,让二位百忙之中,也要抽空前来一观。” 郝处俊笑道:“蕴图贤侄的画,就如同一本好书,令人受益匪浅,又如同一杯美酒,回味无穷,越看越是令人着迷啊!” 大家听得只觉更加不可思议,很是期盼看着购票处,希望下人能够早点将票买了,好早点一观被阎立本他们推崇备至的画作。 阎立本他们不需要买票,直接入得游乐园,当他们来到后面的园林时,发现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有不少人站在草地交谈着,清一色的文人,仿佛这画展成为了文人的盛宴,不仅仅是看画,还能够相互交流,而且画展规模也比前日要大上一倍,令阎立本他们也是激动万分,因为肯定又有不少新得画作。 “这扬州码头比咱们长安的码头要大的多啊!这---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你看清楚,这可是建在海边的码头啊!” “你们看那艘货船,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货船,这上面有多少帆呀,我数数看。” “据我所知,长运集团早就研发出一种专门供海运的货船,不知是不是这种货船。” “这几年一直都在听说朝廷鼓励开展海运,但是没有想到已经有如此规模。” “这是岭南地区么?你们看这果园,真是一望无际,元家在关中最大的果园也不过如此啊!” “你仔细看下面的介绍,这就是元家在广州的果园。” “不是说那边都是化外之地么,怎么我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化外之地,这画中的景色究竟是真得还是假的。” “定是真得,小胖集团的果肉罐头不是出自这里么,要是没有这果园,小胖也不会将罐头作坊放在那边。”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若真如画中景色一般美丽,我也想去那边看看。” 其实关于那场危机得画,只是王蕴图那万卷画中的很一小部分而已,不是很多,因为王蕴图只是画画,他没有说利用这些画卷干什么,看到一些影响深刻的事,就立刻画下来。韩艺先将那些画拿出来,就是为了一下子就吸引大家的目光,但是今日,他将一些关于大唐各地风土人情画给拿了出来,这又吸引了更多文人的目光,这令大家的眼界仿佛一下拓展开来,也让许多人希望去画中的地方看看。 而这个思想,也是韩艺想要得,因为商业是需要冒险精神,需要走出去,若是人们还是习惯于安土重迁,就那么几个人满天下跑,那是怎么也发展不起来的。 这一场画展,是完全符合韩艺的所有利益,他虽然不知道这画展究竟带来多少启发,但是他知道对他一定有利的,因此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举办这一次画展。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七十九章 纯粹才能伟大 对韩艺的弹劾,不但没有令画展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是愈演愈烈,如今看画展似乎都已经成为了潮流,渐渐受到了文人的喜欢。 而那些弹劾韩艺的大臣心里当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是知道李治召见了韩艺,虽然李治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他们看到这种迹象,也知道是什么结果,因此开始感到有些害怕,不过李治似乎也顾虑到这一点,故此让张德胜透风给这些人,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韩艺不是针对什么事,什么人,纯粹就是因为艺术,关于那场危机的画,也就那么几幅,让他们不要小题大做。 这才让他们安心,至少李治也没有怪他们。 其实李治也不想怪他们,因为李治希望朝中一直都有反对韩艺的人在,如此才能够保持平衡,要都跟韩艺站在一边,那他睡不安稳了。 但是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武媚娘,要知道她就是那场危机的始作俑者,这会不会对她产生影响呢?但是她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仿佛与自己无关。 荣国夫人府。 “女儿呀!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跟韩艺已经和好了么?为什么他?” 杨氏是欲言又止,一脸担忧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笑道:“女儿就知道娘会因此而感到担心的,弄不好还得去宫中向女儿问个明白,故此今日才赶来这里。娘且放心,韩艺不会做对不起女儿的事。” “这可说不准。” 杨氏摇摇头,道:“这朝堂就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可跌入那万劫不复之地,没有什么人是信得过的,况且,对方还是韩艺,娘怎么能够放心。” 武媚娘道:“娘,你想想看,韩艺若真要害女儿,前面就不会帮女儿想出什么太原计划,当时若是控制不住蝗灾,那女儿可就真的跌入那万劫不复之地,而非是可能,陛下也不会因此去怪罪韩艺,当时他都不出手,反而帮助女儿,如今再出手,对女儿已经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他此举绝非冲着女儿来的。” 杨氏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道:“女儿,你还是得想办法提拔一些自己人上来,你这孤零零的一个人,周边没有完全值得信任的人,可是很危险的呀!” 武媚娘笑道:“女儿会认真考虑的。” 王家。 “这这怎么可能?不是说。” 王献肃目光呆滞,喃喃自语着。 他面前的管家道:“是真的,如今每天去游乐园看画展的人,已经超过了千人。据说,就连陛下都向游乐园借画去观看。” “陛陛下?” 王献肃震惊的看着那管家。 那管家是直点头,道:“几乎每个人都对于大公子的画是赞不绝口,老爷若是不信,可去外面走走,如今整个长安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公子的画。” “可是李兄他们说说。” 王献肃是一脸茫然,前面他收到风声,有不少大臣将要弹劾韩艺,所以这两日他真是度日如年,他甚至都想撕毁与韩艺的契约,将画全部给收回来,但如果收回来,那就是做贼心虚,他非常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没有想到,这才过去两日,这画展是愈演愈烈,吸引了无数文人前去观看,至于朝中那边,仿佛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忽听那管家道:“大公子。” 王献肃抬目一看,只见王献肃站在门前,神色非常憔悴,这一刹那,王献肃眼睛都红了,心中满满都是对于儿子的愧疚,他这两日可是将王蕴图骂得够呛,甚至让他在祖宗的灵位前,跪了整整一日。 今夜萧府的格局与以往不一样,以往都是韩艺搂着一位娇妻坐在一边,另外两位坐在对面,但是今晚却是韩艺独自坐在一边,而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则是坐在对面,不过依韩艺的性格,他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 韩艺从怀中掏出一沓票来,扇了扇。 萧无衣眼中一亮,下意识道:“你那都是月票么?”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那普通票我都没有见过,经我手的,全都是月票。” “都多大的人,还玩这把戏。”元牡丹抿着唇,嗔怪道。 韩艺洋洋得意道:“你管我,我开心。” “可是老娘不开心。”萧无衣一拍桌子,指着韩艺道:“你给还是不给。” 韩艺哼道:“不给你又怎样?” “抢。” 无衣姐是简单明确。 “哇你可是宰相夫人啊!” “我就这性子,你到底给不给?” “真是没劲。”韩艺郁闷道:“你好歹也弄些什么美人计,或者群美人计,咱们文明一点,你别一上来就靠武力,这多野蛮,有辱你们的身份。” 元牡丹道:“但这是对你最有效的方式。” 韩艺诧异道:“牡丹,你怎么也变得跟无衣一样,你不是一向最反对她这种行事作风么?” “因为你。” “呃!” 韩艺打了个哈哈,站起身来,道:“不就是几张画展的月票么,真心犯不着这么严肃。” 说话间,他强行蹭到萧无衣和元牡丹中间坐下,将手中一沓票递给她们,然后左拥右抱,嘴上笑嘻嘻道:“一共一百八十张,应该够你们分了吧。” 萧无衣一手夺过来,道:“这还差不多。”然后美滋滋的跟元牡丹她们瓜分这一百多张画展的票。 没有办法,如今画展真是太火了,普通票是每天都得跑去购票的,太麻烦,又太费钱了,要知道这杨家、元家、萧家可都是大家族,想去看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而举办画展的就是他们家的女婿,这要不弄些月票来,怎么对得起自己嫁出去的女儿。 韩艺坐在三位娇妻中间,东摸摸,西摸摸,也是快活无比,在家庭方面,他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娇妻的一个笑容,他就能够非常开心。 萧无衣突然又道:“夫君,你不能厚此薄彼,咱们女人。” 韩艺正爽着,豪爽道:“不就是女人专场么,没有问题,夫人要多少场,就开多少场。” 萧无衣开心一笑,还稍稍往韩艺怀里蹭了蹭,惹得韩艺一阵妙不可言,心里寻思着,下回得弄一些更精彩的东西,说不定就能大被同眠了,哈哈! 元牡丹都看在眼里,不禁笑着摇摇头。 在家煎熬了好些日子的王献肃,终于鼓起勇气走出宅门,来到游乐园。 要知道自始至终,这王家父子都没有露过面,所以当王献肃在游乐园门前刚下得马车,立刻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恭喜,恭喜,贤兄有如此佳儿,真是太令我等羡慕了。” “贤兄,这太不公平,书圣本就是出自你们琅琊王氏,如今看来又要再诞生一位画圣,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哪里,哪里,这犬子可受不起啊!” “对了,王兄,怎么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你?” “呃。” “王兄,我知道前些日子,有不少流言蜚语,但是蕴图可是你的儿子,你难道还不相信你儿子么?” 这话说得王献肃是五味杂陈,又是一脸困惑的问道:“犬子的画,当真这么好么?” “你看多少花钱来看你令郎的画,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那阎尚书所言不虚,令郎的画可以说是开创一种新的流派。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却越看越令人着迷,即便是画中一个不起眼的人物的神情,都非常的吸引人,否则的话,我今日也不会这么早就赶来,不瞒你说,昨日我看过之后,意犹未尽,都睡不着,就盼着天亮。” 周边几人也是纷纷点头,对于王蕴图的画是赞不绝口。 王献肃虽然松得一口气,但还是处于懵逼的状态,他死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会演变成这样,难道自己真的不懂画。 来到画展处,他看到那么多人,站在一幅幅画前,小声议论着,其中还有不少人,比他都大了一辈去了,他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心高气傲,不太可能会花钱来看一个晚辈的画展,这决计不是韩艺请来的,这反而令他更加迷惑了。 而且他一到,又有不少人上来恭喜,又纷纷询问,为什么王蕴图没有来,如今看过画展的人,都迫切的希望见见王蕴图,他们有太多的问题要询问王蕴图。 王献肃心都快碎,他已经将王蕴图骂得连精气神都没有,平时房门都不出,羞辱见人,但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如此着迷王蕴图的画,他可是看过一些的。 但是没有过多久,他就明白过来,心中万分后悔呀,他为什么一直不相信王蕴图,其中一个很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打心里就不相信,在他看来,王蕴图还这么年轻,以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他能画出什么来,就直接举办画展,他是无法认同的,以这种心态去看的话,怎么可能看出什么来。 王蕴图的画,是记录下了历史,必须结合时间、地点和人物来看,要仔细去看,才会越看越有味道。 “尚书令。” “韩小哥。” 忽闻一阵骚动声。 王献肃偏头一看,只见韩艺走了过来,顿时脸就红了。 韩艺一边朝着周边的人拱拱手,一边走到王献肃面前,笑道:“听闻王老先生来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 王献肃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了。 “看来王老先生还是在怪我啊。”韩艺苦笑一声,又道:“当初我是因为王老先生不肯将蕴图的画拿出来展览,才使出激将法,还请王老先生多多包涵,勿要与我一般见识。” 王献肃忙道:“不不不,尚书令千万别这么说,是我顽固,错怪了尚书令,也错怪了蕴图。唉我真是枉为人父啊!” 韩艺笑道:“非也,非也,王老先生也是为了保护蕴图,这我是能够理解的。” 王献肃问道:“老朽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询问尚书令。” 韩艺道:“王老先生是想问,为何我当初是如此看重蕴图的画?不惜为他举办画展?” 王献肃点点头。 周边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韩艺,因为这个的确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啊! 韩艺笑道:“因为纯粹。” “纯粹?” 王献肃一脸不解的看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王蕴图是冲着名利去的,那绝对不会有这一次精彩的画展,因为他最多只会出去一年,而不是十年,在受到那么多艰难困苦,还能够义无反顾,继续坚持下去,可见他是真的热爱画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正是因为他对于画画的狂热,以及非常纯粹的目的,才造就了这一幅幅精彩的画卷。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在游乐园举办这一次画展,因为游乐园有着孩子们最为纯真的梦想,而王蕴图这十年来一直在为自己那一份纯真的梦想而去努力。当艺术变得纯粹起来,其价值就将变得无穷无尽。就如先秦时代的那些伟大的圣人,他们当时梦想都是非常纯粹的,他们都希望世界能够变得更好。反倒是有些人,专门冲着名利,去写一些什么,去画一些什么,这反倒不会成功,不纯粹的艺术,是不可能得到大家的欣赏,因为他做这些事都是有针对性的,只能得到一小部分人的欣赏。当然,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各位千万别见笑。” “不不不,尚书令说得很对呀,听了尚书令这一席话,老朽是深感惭愧啊。”一个身着朴素,须发皆白的老者情不自禁道。 而那王献肃更是老泪纵横,作为一个文人,他感到很失败,作为一个父亲,他同样也感到非常失败,心服口服的向韩艺拱手道:“我输了!”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祸兮福所倚 御花园。 “陛下,这是尚书令刚刚命人送来的十幅画卷。” 张德胜指着廊道上挂着的几幅画卷。 “嗯。” 李治点点头,眯了眯眼,却未急着看,而是道:“朕让你打听得事,打听的怎么样?” 张德胜道:“回禀陛下,关于那场危机的画卷,其实也就那么几幅,还有很多很多的画,虽然一直都有人议论那场危机,但也不是很多,因为这画展引起的话题可是非常多的。”说着,他指着一幅画,道:“就说这广州果园图,可就引起了不少舆论。” “是么?” 李治走上前凑近一看,惊讶道:“这是广州?” 张德胜点点头,道:“陛下,大多数人也与你一样,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岭南那边在咱们长安人士看来,还都是化外之地,却不曾想原来广州的风景是如此的美丽。” “朕也没有想到啊!”李治点点头,突然指着画卷中,站在围栏之外正在交谈的几人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张德胜指着其中一人道:“此人乃是一个行路商人,在路过果园时,便想偷偷摘几个果子解解渴,而这几人就是看管果园的人。” 李治笑呵呵道:“看来这人是被抓着了。” 张德胜呵呵笑道:“是这么回事,但也不能说是抓,因为这看管果园的人,不但没有惩罚这行人,还送了不少果子给这行人。陛下你仔细看,这人是不是捧着果子递给那行人。” “还真是啊!” 李治笑道:“这真是有趣啊!” 张德胜道:“小人听说,原本广州那边果子太多了,根本就吃不完,是后来小胖集团去了,将果子装到罐头里面,然后卖到全国各地,可是帮了广州果农的大忙啊!” “小胖集团的果肉罐头确实好吃啊!对了,宫里还有剩么?” “有得,有得,小胖集团每年都献给陛下一整船,应该够吃了。” 李治稍稍点头,又走到边上一幅画卷前,见是一个大码头,道:“这又是哪里?” 张德胜忙道:“这是扬州海边的码头。” “是呀,最近朝廷一直在鼓励海运。”李治一边点着头,一边看着,欣喜道:“这码头还真是大啊!” 张德胜道:“听说乐浪州的货都是直接走海路到扬州,由扬州又送到江南各地,而元州的粮食、酒也是走海路到扬州,然后运到关中地区来,据说扬州的仓库已经是咱们大唐最大的。” 李治笑了笑,道:“朕也听说了,如今民间卖的酒多半都是来自于元州,好啊,这样一来,咱们中原就不需要拿太多的粮食去酿酒,这酒可是一个大难题呀,历史上许多朝代都禁止酿酒,但又屡禁不止,常常弄得是一团糟,但愿这个问题不要出现咱们大唐啊。” 说着,他又走到边上那幅画前,凝目一看,见是六七百姓追打着一个身着官府的官员,道:“他们说到的就是这幅画吧。” 张德胜点点头道:“这画中的官员,乃是亳州山桑县的县令,名叫郭瑞。” 李治稍一沉吟,道:“我记起来了,此人乃是李义府的党羽,后来被当地百姓给打死了。” 张德胜点了下头,道:“小人听说这郭瑞在山桑县可真是无恶不作,当时朝廷不是下命通缉走私贩么,结果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到处抓人,实则是为了借机抢夺百姓财物,当地的地主,都被迫给他送钱,百姓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他不但抢百姓的钱财,还强抢民女,以至于引起众怒,被活活打死在家门前。” 李治稍稍皱眉,看到百姓那愤怒的神情,心中十分难过,这可是他最恨的,这就好比自己的管家胡作非为,弄得自己倾家荡产,这谁想得通,充满恨意道:“打死他真是太便宜他,应该将这种人千刀万剐才是,朕真应该让朝中每个大臣都去看看,让他知道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还有没有关于那场危机的画?” 张德胜道:“尚书令就送了这一幅来,尚书令说怕陛下气坏了身子,还让小人劝说陛下,无须为这种人生气。” 李治愣了下,呵呵道:“那小子比你都还要想得周到一些。” 张德胜尴尬的笑了笑。 若是韩艺听到这句话,可真是高兴不起来。 李治又感叹道:“韩艺说得对呀,这画确实能够让人深刻反思,这朝廷稍有不慎,就可能连累千万百姓受到伤害,难怪弘儿会感到压力,待会,你就将这画送回游乐园,让韩艺挂在那里,别撤下来,那些个人,还说这有损朝廷名誉,要真知道顾忌朝廷的名誉,那就不应该这么做,都弄成这样了,朝廷哪里还有名誉可言,真是自欺欺人啊。” 游乐园。 “你可算是愿意来了!” 韩艺看着站在郑善行边上的王蕴图,呵呵笑道。 今日王蕴图一改近日颓废的形象,又恢复往昔那个衣冠整齐的士族子弟。 王蕴图一揖到地道:“蕴图不知好歹,辜负了尚书令一片善意,还望尚书令能够多多包涵。” “哎!” 韩艺一把拉起他来,道:“你无须跟我道谢,因为我举办这场画展,不是为了你,而是我自己喜欢,而且,我觉得这些画有着深刻的教育意义,是有助于国家的发展,如果是为了你,我就不会帮你举办画展,这对你个人而言,其实有害于你的。” 王蕴图愣了下,疑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忘记这一切,继续保持那颗初心,如果你太看重这画展为了带来的名气,你就将会失去一切,包括你的生活,甚至于你自己。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艺术都诞生在士族阶级,就是因为许多士族都躲在深山老林里面,那里没有权力和财富,因此他不管是玩什么,都玩的非常纯粹,只可惜,未能都拿出来给大家看,没有产生该有的价值。” 郑善行笑道:“真是难得韩小哥能够为我们士族说上一句好话啊!” 韩艺呵呵道:“我向来就是就事论事。” 王蕴图拱手笑道:“多谢尚书令的指点,蕴图定将铭记于心。”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在韩艺耳边言语了几句,韩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就在当日下午,游乐园突然对外宣布,明日画展暂停一日,说是要修整一下画展区,让大家的体验更好一些,但其实是因为方才武媚娘派人传信来,她明日会带李弘、李贤来看画展。 那李弘只来过一日,但却是意犹未尽,一直都想再来看看,而那李贤来都没有来过,而武媚娘自己也想来看,但是李绩当然不会担着风险,必须得给他们三母子弄一个专场 翌日。 “你们两个也去帮忙看着太子和潞王。” 武媚娘手指着前面兴奋的李弘和李贤,向身后的两个宫娥说道。 “奴婢遵命。” 那两个宫娥立刻快步上前。 “真是没有想到你这画展会举办的如此成功。” 武媚娘突然斜目看向一旁的韩艺。 韩艺作为画展的主人,自然亲自前来陪同,笑道:“如果会失败的话,我就不会举办这画展。” “我可是听说期间出了一些意外,有不少大臣因此弹劾你。”武媚娘笑吟吟道。 韩艺呵呵道:“这世上永远不会缺乏搬弄是非的人,这算不得什么意外,不过清者自清,我也无须过分担忧。” 武媚娘嘴角微微一扬,道:“可是我认为你得跟我说一声谢谢。” 韩艺道:“难道皇后从中帮我说了话?这可没有必要啊!” “我可不会傻到掺合这事。”武媚娘摇摇头,又道:“我想说得是,陛下之所以对你这么放心,主要是因为你不像长孙无忌、李义府他们,结党营私,在朝中建立起强大的势力,你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可能连张文灌都不如,陛下当然对你是非常放心。而你不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就是因为我,只不过这一点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韩艺笑道:“如果这也要说谢谢的话,那皇后欠了我不知道多少声谢谢。” “比如你重新唤起大家对于那场危机的记忆,让大家痛恨我。”武媚娘笑道。 “原来皇后今日是来找我算账的呀!”韩艺笑道。 武媚娘点头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你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韩艺摇头笑道:“这事还真与皇后你没有关系,我纯粹就是为了艺术。当然,我也考虑过,皇后会不会受到的影响。” 武媚娘道:“我想你考虑的结果,是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可是我母亲都对此感到有些担心,我母亲年事已高,可不能受到什么刺激,你不能说这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韩艺愣了下,旋即道:“这我倒是没有考虑到,抱歉,抱歉。不过总的来说,我认为这对于皇后你是有着正面影响,而非是负面的。” 武媚娘笑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古语有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光从画来看,对于皇后确实有不利的一面,但是结合皇后最近几年来所做作为,意义却是大不一样。从我的心理学来分析,一个愿意改过自新的人,往往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敬佩和信任。因为古往今来,很多统治者,都不愿意去承认、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因为这是非常难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反之,如果谁这么做了,还付诸行动,并且取得很好的效果,那么一定会深受大家敬佩,因为这也是一种道德的体现。敢于担当,敢于认错,敢于改过,这要胜过许多的男人。如果皇后在百姓心中,是一个比男人还要坚强的女人,这对于皇后是有着莫大的帮助。我建议皇后不要试图掩盖那场危机,而是要用一种积极改过自新,勇于承担和改变的姿态去面对那场危机,那样皇后的威望要胜过危机之前,其实蝗灾一事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武媚娘沉吟半响,突然一笑,道:“你永远都擅于从危机中寻找转机。” 韩艺笑道:“皇后不也是如此么,但我想这非天生的,就我们两个的出身和成长来看,如果我们不学会从危机中寻找机会,那我们可能都活不到今日,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事情,我们能够想到一块去,因为我们都习惯于在绝境中思考问题。” 武媚娘道:“但是有一点我不如你啊!” “什么?” “制造绝境。” “!” 武媚娘笑了笑,道:“我想你可能已经忘记,你才是那场危机的始作俑者,而我,更多是一个受害者。” 说到后面,她语气中是充满着怨气。 韩艺笑道:“同时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我可不认同,但我也不想与你争论这事。”武媚娘突然颇为严肃道:“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韩艺道:“什么事?” 武媚娘道:“我想要做买卖。”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一章 游戏规则 就如今这潮流来看的话,谁说想要做买卖,其实都是很正常的,此乃大势所趋也,但是这话从当今皇后嘴中说出来,可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韩艺稍稍一愣,旋即笑道:“不知皇后希望我能够帮你什么?” 武媚娘道:“一切。” 韩艺眨了眨眼,道:“一切。” “是,所有的一切。”武媚娘道:“包括生产什么商品,你可别拿那些普通商品来糊弄我,我要的是一种能够迅速积累财富的商品。” 韩艺笑呵呵道:“不愧是皇后,这种话都能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过没有问题。” 这回轮到武媚娘犯愣了,她诧异的望着韩艺,困惑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提这个要求呢?” 韩艺笑道:“不是料到,而是一直都很希望皇后提出这个要求,这证明皇后越来越熟悉这个游戏规则了。” 武媚娘好奇道:“那你为何不先告诉我。” 韩艺道:“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又会觉得你是我的妻子,哦不,棋子,由你自己来领悟出来,我相信皇后一定感到莫大的快感。” 武媚娘先是瞪了韩艺一眼,旋即道:“如今这种情况,只会更加令我不好受。” 韩艺叹道:“所以说做男人难啊!” 武媚娘抿了抿唇,又正色道:“也就是说,你已经准备好呢?” 韩艺点点头道:“我一直给皇后你留着的。不过,我相信皇后你不会让我来帮你打理这买卖吧。” 武媚娘道:“当然不会,若是如此的话,我犯不着提起这事。” 韩艺稍稍沉默少许,道:“那不知皇后打算依靠杨家的人,还是武家的人。” 武媚娘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斜眸看去:“你认为呢?” 韩艺道:“我认为他们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武媚娘笑道:“难道你认为我身边就只有一个曹绣么?” “这倒也是。”韩艺点点头,突然问道:“那不知我身边可有皇后的人?” 武媚娘眼波流转,莞尔道:“不告诉你。因为我知道,我身边肯定没有你的人,你没有任何值得我去跟你交换的信息。” 韩艺郁闷道:“我一直追求的是平衡,因此我真是痛恨这种不公平的现象。” 那杨氏让武媚娘提拔自己的人上去,建立起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这其实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思想,但是武媚娘知道韩艺的目的,也渐渐明白这个游戏规则,是自下往上发生的。 如果此时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将来可能会失控,会令武媚娘瞻前顾后的,就跟当初李义府、许敬宗一样,当初她就是被李义府给连累了,而且她这么做,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如今的她,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文灌他们才比较信任她。 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学习韩艺,不在朝中建立势力,只是卡主一些有关于工商业的职位,然后在民间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财团,这赌的就是未来,而在政治层面,谁能够多看远一步,那谁就掌握着主动权。 “母后!母后!” 忽闻一个稚嫩的声音,二人同时举目看去,只见李贤激动的朝着武媚娘招着手。 武媚娘赶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呢?” “母后,你看,这个女人好像你哦。” 李贤指着面前的画卷,极其兴奋道。 武媚娘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美艳的妇人行走在田边,与田间的百姓交流着。 李弘却道:“母后,这就是你吧。”他手突然指向武媚娘身边的一个男人,“你看,韩艺也在。” 李贤凝神看去,惊喜道:“对呀!那人好像尚书令啊!” 韩艺笑道:“潞王殿下,这就是皇后,当时皇后正在相州鼓励百姓抗灾。” “真是母后啊!” 李贤激动道。 武媚娘尬笑得点点头。 李弘道:“母后,你与我们说说你当时在干什么。” 武媚娘笑道:“这还是让尚书令来说吧,他比我可是会说多了。” 二人又看向韩艺。 韩艺耐着性子跟他们讲解,武媚娘在那边的光荣事迹,反正往死里吹,这李弘、李贤听得是极其兴奋,因为那些话,确实能够振奋人心。 武媚娘脸都红了,心想,真不该让这小子来说,就知道胡编乱造。 几人交谈一会儿,李弘、李贤又去到另外一幅画前。 武媚娘这才向韩艺问道:“我怎不知道有这幅画?” 韩艺道:“皇后你可看清,画中我比你可还要清楚一些,你可别说这画的是你。”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尴尬,道:“你是不是想明日陛下会派人让你将这一幅画送去宫中。” 韩艺忙道:“我错了,我就这么一幅画,还望皇后手下留情。” 武媚娘瞟了眼那画,轻哼道:“看我心情。” “靠!根据我的心理学,女人的心情是最难以琢磨的。”韩艺郁闷道。 武媚娘莞尔一笑,往前走去 中午时分,身为东道主的李绩在这里设宴款待他们三母子,宴席期间武媚娘更多是在跟李绩交流,询问李绩的身体情况,并且还表示让人送一些药材来给李绩,但是谈不上笼络,更多的发自内心的关心。在面对李绩的时候,那不管是李治,还是武媚娘,都是非常礼遇,没有谁愿意跟李绩为敌,哪怕做不成盟友,也不要与他为敌,这是朝中的共识。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李绩从不涉及任何朝中斗争,如果他跟长孙无忌一样,那李治不管怎么样,也容不下他,要知道他还代表着军方,在朝中也一定会有敌人。 另外,李绩都已经这么大年纪,还能活多少年,何必去跟他作对。 吃过午饭之后,武媚娘便带着李弘、李贤离开了游乐园。 李绩送走他们三母子之后,突然向韩艺道:“老夫打算去一趟军事学院,不知尚书令可有空?若是有空的话,那就与老夫一同去吧。” 韩艺愣了下,随即笑道:“说真的,我好像许久都没有去了。” 李绩抚须笑道:“没有你训导,老夫总是觉得不足啊!” 韩艺呵呵道:“司空真是过奖了。” 李绩说得军事学院,自然是新建那所,就是专门招收军阀世家的子弟。 之前不管皇家训练营,还是第一所军事学院,可以说都是韩艺亲自操刀,但是之后的话,韩艺就是立规矩,几乎是很少去,毕竟身份不一样,要忙的是太多,他不可能还天天跑到那里去上课。 可问题是,这东西就是韩艺带来的,而这一所学院又清一色都是将门之后,很多将军都希望韩艺能够多去看看,他们现在才明白,韩艺才是军事学院的灵魂所在,少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所以,李绩是成心想拉着韩艺一块去看看的。 这所学院虽然也是建在北边,但是远不如第一所学院,是非常偏僻的地方,这当然也是韩艺要求的,虽然这所学院是专门为军阀世家建办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能够享受多么优厚的待遇,反而他们要吃更多的苦。 “一二,一二。” 刚刚入得大门,就听得操场上传来口令声,只见一队学员,正在操场上来回走着正步,看着都很枯燥。 而在操场的南边,竖着一排箭靶,上百个之多,上百名学员站在箭靶前,如机器人一般的,从箭筒里面拿起箭来,射向靶心。 十余个教官,拿着教鞭,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 但见那些学员清一色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年纪都非常轻,留着一头短发,因为这所学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超过十八岁,因为韩艺认为超过十八岁的可塑性就不大了,但没有明文规定,是韩艺跟那些将军交了底,你们儿孙这么多,犯不着每个都放到这里来。 李绩突然笑道:“其实不管他们将来能否成为我大唐的中流砥柱,但是看到他们在这里学习,老夫与许多将军就感到心满意足,之前有不少将军的儿子,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甚至于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了。” 韩艺道:“司空你这么想,我可不会这么想,这学院可是朝廷拿钱出来建办的,必须要看到受益,否则的话,那我一定会关门。” 李绩笑着点点头。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箭靶区域。 那教官立刻上前来,抱拳行礼道:“卑职参见司空,尚书令。” 附近的不少学员一听尚书令,立刻回头看了过来。 韩艺目光一瞥,非常和善的朝着那教官微笑道:“去让那些刚刚回头的学员,到操场上跑二十个圈,哦,今日打扫操场的任务也交给他们了。” “遵命。” 那教官立刻回身到队伍前,先是让大家停下来,然后朗声道:“方才回头的人全部出列。” 方才回头的并不多,也就是在韩艺附近的学员,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对于这个教官比较恐惧,都老老实实的站出来。 那教官立刻下达命令,让他们跑圈。 那些学员都是一脸懵逼,那表情好似说,我又犯了什么错? 但是没有人敢抱怨一句,赶紧列成队,围着操场跑了起来。 这些教官可都是韩艺调教出来,他们整过太多的贵族子弟,个个都是非常狠的,而这些学员刚刚入学不久,明白在这里,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可以帮他们撑腰。 李绩苦笑道:“看来老夫是害了他们啊!”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韩艺一来到这里,就能够立刻化身为鬼见愁。 韩艺耸耸肩道:“没有办法,我一直以来看这些将门之后很不爽。” 李绩好气好笑的看了眼韩艺,你小子忒也嚣张了一点吧。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二章 太有才了 其实这些学员是非常幸福的,得亏韩艺如今身为尚书令,要是韩艺还比较清闲,成天待在这里,那他们一定会生不如死的,他们的学长,是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韩艺先是与几名教官了解了下这些学员的情况,从教官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些学员应该过得都很悲惨。 当然,这悲惨只是相对于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对于穷人而言,这可是幸福的生活,至少吃穿不愁,顿顿有肉吃。 直到下午的射箭训练结束之后,韩艺才停止与那些教官的交谈,来到队伍前面,一目扫过,见每个学员眼中都闪烁着激动,于是道:“看来你们的教官说得不错,你们都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我,正好,今日我有空,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那些学员相互看了看,一个小平头突然问道:“学生听闻这学院的课程都是尚书令的安排的,不知是不是真得?”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真得。” 那小平头又问道:“我们是想来这里学习如何领兵打仗的,可是我们学习的课程却都是君子六艺,这是为什么?”说到后面,他眼眶都有一些红,好像饱受委屈一般。 他们来这里,就是冲着当将军去的,但是他们的课程,除了日常训练之外,就是君子六艺,只不过其中数,被改成数学,礼的话,以德和军礼为主。 李敬业他们上军事学院的时候,也没有说天天就学习君子六艺。 他们根本不明白,但是没有人跟他们解释这一点,这些教官哪里懂这些,他们只懂得服从,所以他们也只能教这些学员服从,让你学就学,不要跟我啰嗦。 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指着还在跑圈的那些个学员,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惩罚他们么?” 原来是你下得命令?那些学员先是一愣,随即都是一脸困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就是因为他们方才回头看了我一眼。” 大家听得更加困惑了,心中也暗自庆幸,在韩艺刚刚来到时,他们还不知道,否则他们肯定也会回头的。 韩艺又道:“让你们天天在这里射箭,不是希望你个个成为神箭手,若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我不会浪费这么多钱在你们身上,因为你们不见得有这天赋。射箭训练其实是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冷静思维,而身为军人,必须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因为任何一个错误,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所以军人是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 而我方才往这里一站,他们就立刻分神了,可见他们根本没有在专心训练,他们看我的眼神,是激动的,也是浮躁的,而他们在这里,只是被罚跑几个圈而已,但如果是在战场上,他们这一回头,可能就会失去性命,甚至连累更多的人失去性命。我可以告诉你们,关于射箭课程,会一直伴随你们到毕业,我建议你们不要去抱怨,静下心来锻炼,因为抱怨改变不了什么。” 又有一个学员问道:“那学习乐器呢?这打仗跟乐器有什么关系?” 射箭这个他们还能够稍稍理解一些,毕竟这跟打仗有关系,但是他们还有一门主要的课程,就是音乐,这个他们真是没法理解,一个满脸络腮胡,虎背熊腰的大将军,坐在小马扎上面,弹着琵琶,那画面真是太美,不敢去想啊! 韩艺笑道:“我让你们学习的不是乐器,而是艺术。” “就算是印书,这跟带兵打仗好像也没有关系呀?” “怎么没有关系?” 韩艺笑道:“战争就是一门艺术。你们都是将门之后,应该也听过当年卫国公、司空打得那些漂亮仗,那真是令人神往,他们下达的每个命令就如同跳跃的音符一般,给人一种美妙的感觉,这就是艺术。但是我不能让你们天天跑去打仗,从中领悟到战争这门艺术,根据我的观察,最接近战争艺术的,就是音乐这门艺术。很多战争都跟音乐有关,远有四面楚歌,近有我大唐的破阵乐。 既然是艺术,那就需要创造,很多经典战例,都是具有极强的创造性,令人闻之激动。也许你们会说,那你直接教我兵法,教我战争艺术就行了啊!可是这个艺术东西,是难以传授的,而是需要培养,让你们学习音乐,就是培养你们的艺术素养。 也许你们现在不明白,但是没有关系,你们不需要明白,你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学习,所以你们唯一要做的,也就是学习,当你们学业有成之后,站在战场上,你们自然就会明白这一切。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去请教一下那些已经毕业的学长,或者那些皇家警察,他们当初学得比你现在学得就还要枯燥的多,但是他们现在能够明白,为什么学院要教他们那些知识。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相互看了看,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有什么问题。 韩艺提醒道:“好比说,受不了这里的枯燥训练,希望能够退学,我一定立刻答应你们,司空也在这里,我不是开玩笑的,我非常希望看到有人拿着自己行李离开这里,因为这样才能够证明,能够毕业的全都是精英,如果都毕业了,好像反而有些美中不足,因为我也不相信,那个简单的入学考试,真的能够测出来每个人都是精英。” 李绩听得捋了捋抚须,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那些学员都沉默不语,如果可以离开的话,他们哪里还会等到韩艺来,一开始他们就非常受不了军事学院的训练,他们之前可都是养尊处优惯的,几乎都没有怎么离开过父母,这里的生活可是非常苦,非常枯燥的,刚开始那一个月,他们是眼泪都哭干了,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但是因为他们父亲是很明确的告诉他们,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谁要敢退学,就不要回家,自生自灭去吧。 就是因为他们的父辈看到了李敬业、尉迟修寂他们的成功,他们的变化,知道韩艺制定的课程,虽然没法理解,但就是非常有效,那就行了啊! 而且如今许多将军都知道,李敬业、契苾明他们是极有可能成为大唐的第一批海军将官,如果他们当时没有上军事学院,不可能得到这个机会,所以来这里学习,是一个非常难得机会、更为关键的是,这个军事学院的建办原因,就是要巩固他们这些军阀世家在朝中的地位,能够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 这好不容易才考进来的,那是不可能让他们退学的。 其实入学考试是挺难得,真得是要求文武都有天赋,可不再是认几个字那么简单。 “真是令人失望,你们连提出退缩的勇气都没有。”韩艺叹了口气,道:“那你们继续训练吧。”说着,他向李绩一伸手,道:“司空,请。” 李绩笑着点点头,与韩艺往教学区那边走去。 李绩边走边道:“老夫真是好奇,你这一套套理论,是从哪里学来的?” 韩艺道:“那司空认为我说得是否有道理?” 李绩笑道:“要是没有道理,老夫也不会感到好奇,胡编乱造,谁人不会。” 韩艺稍一沉吟,道:“应该怎么说吧,就我个人天赋来看,我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赢得过张文灌他们,为了突出我的优势,只有我自己建立起一套全新的教育,这才能体现出我的优势来,掩盖的我劣势,因此我更愿意花功夫去研究新得教育体系。” 李绩笑呵呵道:“你这就是胡编乱造。” 韩艺道:“不是吧,我认为我编的是有理有据啊!” “哈哈!” 在军事学院转悠了一个圈,韩艺又顺道去到了民安局,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而且他也好久没有去民安局蹭酒喝了。 可是等他来到民安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还生怕程处亮下班了。 “下官见过尚书令。” “嗯。” 那些皇家警察见到韩艺突然来了,显得兴奋不已啊! 韩艺也算是他们的恩师了 韩艺笑了笑,道:“有许多新面孔啊!” “是的,训练营那边毕业了好几批学员。” 韩艺点点头,道:“总警司在么?” “总警司他们正在办公室开会。” “开会开到这时候。” 韩艺稍稍一愣,又道:“行,我去看看。” 他来到程处亮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什么事?” 里面传来程处亮的声音,但是充满着烦躁的情绪。 韩艺道:“是我。” 很快,门便打开来,韩艺见开门的是长孙延,不禁诧异道:“长孙侍郎,你也在啊!” 长孙延笑着点点头。 韩艺又发现狄仁杰也在,不禁哇了一声,道:“你们怎么都在啊!” 狄仁杰急忙起身行得一礼。 韩艺笑着点点头,情不自禁的就往那个秘密酒柜走去,突然发现程处亮一个劲的跟他使眼色,咦了一声,“总警司,你眼睛不好啊!” 程处亮轻咳一声,道:“有些痒。” 韩艺暗自一笑,他哪里不知道,程处亮是暗示他别去拿酒,毕竟狄仁杰在,他可不是自己人。韩艺当然明白,他只是故意吓唬一下程处亮,他走到那边,倒了杯茶。 程处亮当即是长出一口气。 韩艺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大事?” “我们是在商量关于马车的事。”韦待价道。 韩艺端着一杯茶,走到沙发前坐下,问道:“马车?什么意思?” 长孙延道:“就是规定百姓都必须通过考试,才能够取得驾驶资格。” 韩艺刚刚喝了口茶水进去,听完长孙延的话,脑袋里面闪现过两个字---驾照,直接将嘴里茶水喷了出来,下意识的抹了下嘴,笑呵呵道:“靠!这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太有才了。”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 谁才是穿越者 可是长孙延他们都非常严肃的看着韩艺,他们似乎并不觉得这哪里可笑呢。 韩艺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赶紧坐直身板,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狄仁杰道:“尚书令,其实这种考核,自古有之。” “自古有之?”韩艺又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道:“开什么玩笑,你这忽悠的技术实在是太低了一点。” “这是真的。” 长孙延点点头,道:“因为在春秋时代,战争中是要投入大量的战车,几乎都是以车战为主,这对于驾车的技术要求是非常高的,而当时出征的可都是贵族子弟,平民多半是不能上战场的,故此在君子六艺中,就有‘御’这一项,这其中也包含着驾车技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驾车者,是必须要通过各种考核。” 韩艺一脸困惑道:“这不可能呀,小野也经常驾车,也没有说要通过考试才能够驾车。” 长孙延道:“那是因为之前有马车的人比较少,有马车的人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朝中大员,因此这种驾车的考核并未普及,如今宫中的车夫,以及给官员配备的车夫,其实都是要经过严格的考核的。” 不等他说完,韩艺就极为好奇道:“这个我一直认为都是熟能生巧,这如何去考?” 后世的驾照,驾的是死东西,当然是可以流程化的,可马车那可是活的呀,这怎么去考呀! 程处亮很不耐烦道:“你小子还真没有读过书,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韩艺没好气道:“我想喝酒。” “当我没说。”程处亮赶紧挥挥手道。 李思文笑道:“考核标准一共有五项,其一,鸣和鸾。鸣和鸾是装在车上不同部位的铃铛,是要求车夫在驾车时,铃铛响得有规律,不能乱响。 其二,逐水曲。就是让车夫在水边泥泞道路驾车,要求一定要平稳,不能偏离道路。 其三,过君表。这跟你在训练营里面安排的一些训练很相似,就是在道路中设置一些障碍物,要求车夫驾驶着马车从中通过,但是不能触碰到任何一个障碍物。 其四,舞交衢,在交叉路口,要求车夫驾车在交叉道上,往来驰驱,旋转适度,要如舞蹈一般优雅。 其五,逐禽左,这是关于战车方面的训练,这我们没有考虑。” 韩艺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像似临时编造出来忽悠他的,惊讶连连道:“听起来,还真像似自古有之啊!” 程处亮道:“这我们骗你干什么,我年轻的时候还学过的,只不过如今打仗不用战车,咱们学来也没有什么用,现在‘御’多半指的都是骑术,贵族子弟学得也是骑术。” 韩艺又道:“既然的有的话,那为什么我从未听过谁家车夫,要通过考试,才能够驾车。” 长孙延笑道:“那只是证明你没有关心这事,我想萧府的车夫应该也经过这方面的训练。” “也许是吧。”韩艺点点头,道:“不知你们为何今日又要提起这事呢?” 狄仁杰道:“这是因为朝廷放宽了乘马车的限制,导致商人也能够光明正大的乘坐马车,西北贸易又为中原带来了大量的马匹,那边宇文车行又在大量的生产马车,从而导致我们长安的马车是骤增,反而车夫不够用了,导致很多人就随便找下人驾车,从而引起不少事故。” 韦待价道:“你可知道,昨日又有一辆马车因为车夫驾驶不当,撞伤了三人,今年已经是第三起了。” 这个问题,韩艺还真没有考虑到,以前马车很少,马也不够,就车也不够,道路还不好,颠簸的难受,导致很多人都爱乘轿,基本上只有那种大贵族,朝中大臣,皇亲国戚才有马车坐,但是如今商业化之后,什么都多起来了,其中就包括有钱人。 更为关键的是,水泥马路和四轮马车的出现,导致马车变得是四平八稳,不再颠簸,再加上朝廷放宽马车限制,导致长安城内但凡比较富裕的商人,都去购买马车,区别就在于,马与车的好坏而已。 然而,没有人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导致车夫立刻就变得稀缺起来,以前那些商人连马都没有,不可能养车夫,要知道中原民间的马多起来,主要还就是因为西北贸易,以前马都是战略储备,可不是什么人都买得起,也不一定有买,然而,如今西北已经彻底融入大唐,西北没有可汗,只有商人,在商人眼中,这马匹就是商品,导致西北的马场也是急剧增加,大量的马匹贩卖到中原,就连中原都有不少商人开始养马,因为商业盛行,蓄力也成为主要的生产力。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长孙延道:“自然是规范驾车行驶,因为这个是会危及到每个人的生命安全,我们打算修订出一套完善的考核制度,用律法的形式来规范,必须得通过考试,获得朝廷颁发的一种证明,才能够驾车,没有这种证明就驾车,等同于犯法。” 哇!你们想得忒也超前了吧!韩艺觉得这非常有趣。 但这个发生在唐朝,其实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因为唐帝国本身就崇尚一种非常严谨的思维,从唐朝的建筑风格就可以看出一二来,什么都讲究整齐,对仗,长安城就跟棋盘一样,一点棱角都没有,做事也都非常严谨,什么都得规范。怎么规范,自然是用律法来规范,所以唐朝的法制思想其实也是很强烈的,《唐律》就是非常严谨的一部律法,一直都被后世参考,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中原律法的蓝本。 唐朝也崇尚作诗,诗就是唐朝最崇高的艺术,科举改制之前,最重要的考试就是作诗,要诗写得好,才能够成为进士,而词在唐朝那都是青楼玩的东西,比较娱乐化,这诗就要求对仗,词就不需要,也可见一斑。 什么“来左去右”等交通规矩,也都是唐朝最先制定的,也就是进城的人靠左走,回来的人靠右走,这跟后世的靠右行驶非常像。 “我觉得非常可行。”韩艺点点头,道:“但是你们前面说得那些什么考核标准,是不是应该重新再修订一下,争取平民化一些,毕竟君子六艺,那是针对君子,玩得是艺术,这是工作,不一样的,还有怎么学习驾车,是不是还要提供学习场合,这个都是要考虑的。” 长孙延道:“我们前面就在说这事,我认为朝廷可以免费提供地方,以及派人去帮助百姓学习驾车,因为‘御’也是跟战争有关,如果将来发生战争,朝廷可以征集到更多车夫,这对于国家安全是非常有利的。” 韩艺笑道:“你们考虑的这么周详,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出谋划策了。” 程处亮哼道:“你知道便好,以前老是认为离不开你,如今离开你,咱们照样玩得转。” 狄仁杰道:“总警司,这可不是在玩。” 程处亮当即一瞪,道:“你这人就是会较真,真是希望哪天你跟长孙吵起来,我倒想看看你们谁能争得过谁。” 狄仁杰、长孙延皆是苦笑不语。 韦待价突然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方才有个问题,我们正在讨论,既然你来了,那你也帮我们出出主意吧。” “什么问题?” “也是关于车的。” 韦待价道:“如今满大街都是宇文车行的车,大小颜色都一样,无法分辨出来,若是撞伤人逃逸,也难以追查。我们方才就在想,是不是让车也跟马一样,弄个烙印上去,这样也好分辨。” 古代的马几乎都有烙印,就是防止被偷。 车牌号? 韩艺眨了眨眼,我勒个去,到底谁t才是穿越者啊!道:“这不行。” 长孙延诧异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这会引起很多的纷争,导致民安局会进退维谷。” 狄仁杰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你都要车牌号,这还是小事?韩艺笑道:“你要弄这个东西,肯定就要每辆车都弄,要不上这个烙印应该是属于犯法,不然就没有意义。” 长孙延点点头道:“我们就是这么打算的。” 韩艺道:“如果有了这个烙印,就会侵犯到隐私权,什么人去了哪里,大家都知道,那你们想想看,什么人最讨厌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罪犯。”程处亮脱口道。 韩艺强忍着满肚子的脏话,闭了闭眼,道:“除了罪犯呢?” 韦待价道:“你指的是朝中大臣吧。” 韩艺点点头,道:“大家都是官员,应该也都知道吧,臣与臣之间得来往,许多是不希望被公开的,且不说上面会不会通过,就算通过,大臣们有些时候也会遮遮掩掩,那这就是属于犯法,民安局怎么办,是抓还是不抓,不抓,就会破坏律法的权威,要抓的话,这麻烦事可就一大堆,弄不好还会引起朝中相互猜忌,惹出大事的,民安局只会不断的卷入这种麻烦当中。” 不说别人,就说他自己,他就很不想弄这个车牌号,毕竟他动不动要跟武媚娘约会,这夏天还好,可以骑马,冬天下雨,只能坐马车,况且武媚娘她肯定得坐马车,这万一被逮着了,那可就尴尬了。 “说得对。”程处亮道:“这个是坚决不能弄。韩艺,真是辛亏你来了,万一递上去,被通过了,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韩艺笑道:“你方才不还说没有我也行么。” 程处亮嘿嘿笑了起来,“我就是那一句玩笑话,你不必当真。” 韩艺叹气道:“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程处亮脸色一变,道:“你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 这才是真正的你 这其实也是韩艺最为想看到的,因为韩艺始终认为,如果什么都他来想,他来做的话,那到头来只会是一场空,必须要集天下人的智慧,方能取得成功。那么首先一点,得天下人都动脑筋去想。 不过,他发现一直都低估了古人的智慧,他真是没有想到,古人已经想出一整套驾车的考核标准。 他也踊跃的加入了他们的探讨,因为这非常有趣,这已经不能说是从后世来的思想,而是根据当代的需求,思想在发生变化,也可以说是在进步,进步总是能够让人感到惊喜和乐趣。 大家坐在办公室,一边吃饭,一边商谈。 谈着谈着,就连酒驾都被长孙延提出来,要求要对此立法,但这个主要是为了限制贵族子弟喝醉酒又骑马,普通的车夫平时哪里有酒喝。 同时还讨论了禁毒,这毒的话其实指就是五石散,其实在唐朝已经明文限制服用五石散,之前孙思邈就提出五石散是一种毒药,对人体是有害,食用五石散的人是减少不少,但是最近皇家警察发现五石散又有一些死灰复燃的现象,主要就是因为市场化,因为有需求,就肯定有供应,一旦五石散市场化,那么伤害力也会跟马车一样暴增。 这个当然不能让它死灰复燃,因此,民安局也打算针对五石散立法,严禁贩卖五石散。 韩艺也将会在大唐日报上面,发表孙思邈的文章,将五石散的危害告诉大家。 直到二更天,会议才结束。 除韩艺之外,大家都显得非常疲惫,因为这对于程处亮他们而言,是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这是他们的工作,不是兴趣,但是对于韩艺而言,这表明他的计划在一步步取得成效,大家目的不一样,导致心境也不一样。 回到萧府时,时辰已经不早了,韩艺原以为萧无衣她们都已经睡下了,却没有想到,一入府门,便见到萧无衣裹着一件青绿色的披风站在庭院内。 “夫人还没有休息啊?” 韩艺略显诧异道。 萧无衣道:“前面在写着一些东西,刚准备休息。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韩艺走上前,轻轻搂着她,一边往卧房那边走去,一边道:“刚刚在民安局开会。” 萧无衣诧异道:“你好像很久没有管民安局的事了。” 韩艺笑道:“我也是凑巧碰上的,就跟他们一块讨论。对了,我们萧府的车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么?” 萧无衣愣了下,道:“这是当然,车夫对于咱们士族可是非常重要的,首先,必须是要信得过的人,其次,要有娴熟的驾车技术,我们萧府可是有专门的训练师,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笑道:“因为方才在民安局就在商量这事。” “这事有什么可商量的?”萧无衣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韩艺立刻将驾照一事,告诉了萧无衣。 萧无衣点点头,道:“这可是好事呀,毕竟这关乎每个人的安全。哦,前面小胖和梦婷带着小小胖来咱们家做客了。” 韩艺道:“是吗?” 萧无衣道:“还说梦思她们已经从洛阳回来了。” 韩艺笑道:“那我明日过去看看。” 说话间,他们来到屋内,韩艺突然搂着萧无衣倒在卧榻上,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亲吻了上去。 一番唇舌交流之后,萧无衣两家绯红,双眸似水,轻轻拍打了下韩艺,嗔道:“一回来就使坏。” 韩艺嘿嘿道:“谁让夫人你生得这么美丽,让夫君我百看不厌。” 说着,他便又想亲吻上去,但是这回萧无衣是有所防备,双手抵住他,“先洗澡。” 韩艺愣了下,觉得自己方才跟一群臭男人待在一起,是该洗洗,于是道:“一起。” 萧无衣娇嗔道:“我刚刚已经洗过了。” “这可由不得你。” 韩艺坏坏一笑,直接将萧无衣懒腰抱起。 “呀!” 萧无衣惊呼一声,下意识双手搂着韩艺的脖颈,道:“你快些放过我,我这头发好不容易才擦干的。” “放心,不会弄湿你的头发的。” “我才不信,你这人哪回洗澡安分过。” “懂我者,夫人也。哈哈。” 翌日上午,韩艺就来到了凤飞楼,这后院可是热闹,大家都在院中,或站,或蹲,或坐,很凤飞楼,非常的自由,而且笑声不断。 “哇!这么热闹啊!” 韩艺入得大院,笑吟吟道。 “小艺哥。” 大家见韩艺来了,急忙站起身来。 “梦思,无双,草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也,来来,抱抱。” 韩艺装模作样的张了张手。 但却无一人害怕,梦思噗嗤一笑,道:“小艺哥,你怎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韩艺尴尬的放下手来,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变了,只不过你们变得更加漂亮了,对我的诱惑力是在不断的增加。” 这话倒也不假,因为她们已经成为大明星,这气质大为不同,确实是越发美丽了。 三女皆是抿唇一笑。 韩艺目光一扫,咦了一声,“怎么没有看见倾城啊!” 梦婷道:“倾城姐还没有起来了。” “还没有起?嗯,那我得去看看她。” “哎哎哎!” 熊弟急忙拦住韩艺,道:“韩大哥,倾城姐都还在睡着的,你去看她,那多么不方便啊!” 韩艺没好气道:“小胖,你不能这样,小小胖才刚刚出声,你又惦记上倾城呢?” 熊弟顿时急了,“韩大哥,这话你可别乱说,我我可没有惦记倾城姐。” 韩艺道:“那我去看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梦婷笑吟吟道:“小胖,你让他去,下回咱们见到飞雪姐,可是有话题聊了。” 熊弟眼眸一转,立刻让开来,昂着胖脸,神情十分之嚣张。 韩艺斜目一瞥梦婷,呀呀呀,这夫妻联手,不好对付啊!当即一笑,道:“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这里有这么多美女,那边只有一个,你见过哪个商人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的。”说着,他往季无双和梦思中间一坐,笑呵呵道:“梦思,无双,你们说是么?” “呸!” 二女的答案是非常的一致啊! “哈哈!” 随着韩艺的加入,大家笑声变得越发频繁。聊得还是他们在洛阳大剧院演出的事情,那当然是非常的成功,她们立刻风靡洛阳,尤其是梦思的演奏,令那些士族是神魂颠倒,第二日送贴来的人,就不下于百人。 据说曹绣对此感到非常郁闷,因为韩艺已经很少管凤飞楼的事,但是她手下兀自没有一个歌妓,可以比得上梦思她们的。 其实就是因为花月楼没有凤飞楼这种自由的氛围,两边的歌妓,气质是完全不同的,曹绣学得是非常刻苦,可就是追不上,当然,这不能算上红尘,要知道洛阳至今都有不少人在思念着红尘,红尘那一曲,已经成为绝唱,也没有人再能够跳出那种舞蹈来,虽然很多人都在模仿。 正聊着开心时,桑木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见到韩艺,立刻道:“恩公,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我正有事要跟你说。” 韩艺点点头,站起身来,道:“你们先聊,我先失陪一下。” 随后,他与桑木去到自己的房内。 “什么事?”韩艺问道。 桑木道:“恩公,你可还记得那徐长命?” 韩艺点点头,道:“我当然记得,他怎么呢?” 桑木道:“我方才去查了下他的账目,这几年间,他一个人就花了我们差不多五万贯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韩艺笑道:“他的工作确实比较耗钱,五万贯就五万贯吧。” 谈钱,他总是那么得不以为意。 桑木道:“但是他越来越过分,他昨日又派人来,希望我找二十个奴隶给他。” 韩艺愣了下道:“他要奴隶干什么?” 桑木道:“这他也没有说,但是他指明是要外国的奴隶,而且是要那种主人可以随意宰杀的。” “宰杀?” 韩艺面色稍显骇然。 桑木点点头,道:“恩公,那徐长命的名声一直不太好,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乱子。” 韩艺皱眉思索半响,道:“这样吧,今下午你跟我去那边看看。” 桑木点头道:“好的。” 从屋里出来之后,韩艺见顾倾城还没有出来,稍一沉吟,悄悄去到顾倾城房门前,轻轻敲了下门。 “谁?” “一个思念你的男人。” 韩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过得片刻,房门便打开来,只见一个丰韵娉婷,戴着面纱女子站在门内,一双灵动的眸子,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韩艺上下打量了下,见她穿戴整齐,道:“你原来已经起床。” 顾倾城笑吟吟道:“很失望么?” “相当失望。”韩艺笑了笑,又问道:“不过你已经起来了,为什么不出去。” 顾倾城深深的看了眼韩艺,小声道:“我想与你单独相处。”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韩艺呵呵一笑,入得屋内,突然侧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快关门。” 顾倾城抿唇一笑,将门给关上,又挑衅的看了眼韩艺,然后回到桌旁坐下。 韩艺坐在她的对面,凝视着她脸上的面纱,道:“你这面纱打算戴到什么时候,我看都已经黄了。” “瞎说,我可不止这块面纱。”顾倾城白了他一眼,目光闪烁着:“你想我取下来么?” 韩艺笑道:“以前倒是很有冲动,但是如今却不怎么想了。” 顾倾城微微一愣,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你追求的方式不对。” 顾倾城听着很是有趣,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虽然我不是那种非常专一的男人,但我是非常专情的男人,走得还是传统路线,就是相知相爱,没有相知,那就不存在相爱,而你虽然一直都在我,但是却将自己掩盖的严严实实,可以说我认识你,但也可以说我并不认识你,这让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反而是越来越远了。” 顾倾城目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道:“这就是真实的我啊。” “是么?” 韩艺倏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怀里一拉。 “啊!” 顾倾城立刻惊呼一声,身体向韩艺怀里倒去。 韩艺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托,瞬间,她便坐在韩艺的大腿上,但这还没有完,韩艺又猛地亲吻了上去。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当即一掌推去,挡开韩艺,另一手往桌面上一拍,双足一点,当即飞离韩艺的怀抱,轻轻落在桌子的对面,一双美目愤怒的看着韩艺。 韩艺一手揉着胸口,站起身来,笑道:“看吧。这才是真正的你。” 顾倾城道:“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面对你如此的无礼,都会这么做吧。”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此时此刻都会大呼非礼,或者大骂我色狼,而不是在这里冷静的与我争辩。” 韩艺一笑,转身出去了。 当门合上之后,顾倾城美目稍稍一眯,喃喃自语道:“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五章 重大突破 一直以来,韩艺对于自己的定位都是非常清楚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就是将自己视作棋子,底线也非常低,只要不杀他,不动他的家人,怎么都行,他甚至无所谓身边有多少人在监视着他,反正当初他真正用得人,基本上都是跟他从扬州一块来的几个人,哪怕是彭靖、谭洞他们,都是那场危机前夕,才开始让他们进入自己的核心圈子。 不管怎么样,这棋子就是被动的。 但是如今不同,他不再是棋子,不是他不想继续当下去,而是如今能够用他这枚棋子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已经是一位棋手,他当然不会再被动下去,任何事,他都要开始采取主动。 顾倾城就是其中之一。 吃过午饭之后,韩艺便与桑木乘坐马车出城去了。 行得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但见这四周非常空旷,鸟兽罕迹,只有一座用砖瓦砌成的大院,建造风格有别于当今主流的建筑风格,看上去非常的奇特。 韩艺与桑木刚刚来到门前,院门便立刻打开时,但见两个带刀护卫从里面走出来,抱拳一礼,“小人见过东主,大总管。” 韩艺嗯了一声,往里面走去,“长命在么?” “在的。” “去帮我通报一声吧。” “遵命!” 韩艺来到院中,只见院内堆满着各种器具,坛坛罐罐是多不胜数,光丹炉就有三四个大小形状完全不一样的,虽然堆在这里很想死垃圾,但都非常精致。 桑木看到这一幕,心疼道:“恩公,这些瓷具可是花了咱们不少的钱啊,专门从老陶家订购来的,而那徐长命要求又非常严格,稍微有一点不对,他就给扔了,唉。” 说到徐长命,桑木怨气还真是不小。 一个人花了几万贯钱,那他这个管钱的能不抱怨么,只不过韩艺之前回家守孝时,就跟他打过招呼,钱方面,是尽量满足徐长命,不要跟他去计较。 韩艺笑道:“就当时刺激消费。” 桑木笑了笑,没有做声。其实老陶家都不太愿意为他们做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是完全没有用的,都不太好定价,实在是桑木,陶土怎么也不会拒绝的。 过得片刻,只见一个头戴白帽,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跑了出来,脸上满是惊喜之色,“东东主,你来了啊!” 正是徐长命。 韩艺点点头,见他脸上的胡须刮的是干干净净,衣服也是非常干净整洁,笑道:“不错,不错,挺干净的。” 徐长命嘿嘿道:“这都是东主你吩咐的,长命哪里敢违抗。” 以前徐长命炼丹炼得跟个乞丐似得,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韩艺对他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让他保持干净整洁,包括屋里,当然,这不需要徐长命自己收拾,韩艺专门帮他找了四个哑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因为他工作是非常机密的,哑巴是最合适的。 韩艺笑道:“不请我进去看看你的实验室。” 徐长命下意识道:“东主请进。”说罢,他突然将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东主,你要不要穿上这衣服?”他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韩艺笑道:“我一直都非常遵守人家的规矩。” 徐长命立刻明白过来,当即唤来一个哑大婶,让她拿两套工作服来。 很快,那大婶就拿来两套白色工作服。 韩艺跟桑木都换上工作服,包括手套。 这才入到实验室内,里面是非常整洁干净,而且一眼就能够看出,造价不菲,因为全部都是大理石制作的,尤其是中间那个大实验台,那一整块大理石,光运费就不知道花多少钱,而且,每个桌子都对应一个窗户,就是为了采光。 然而,桑木说得那么五万贯,就还不包括这实验室的造价,因为这是韩艺亲自设计的。 而在桌面上摆放着很多对于桑木而言,算是稀奇古怪的器皿。 其实这些器皿,就是一些化学器皿,当然是韩艺告诉徐长命的,其中还包括酒精灯。 韩艺当初拿了一本化学资料给徐长命,其中虽然包括一些化学知识,好比说怎么去提纯,蒸馏的方式,或者其它的方式,但主要讲的还是,如何去做化学实验,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就知道炼丹炉里面捣鼓着。 韩艺稍微看了看,道:“长命,今日我听桑木说,你让他帮你找二十个奴隶,你这里缺什么人手,那奴隶可是不聪明的,我可以帮你找来更加适合的人选,而且保管都听话。” 徐长命愣过了下,道:“我不是缺人手,只是只是我已经研究出一种新药,在很多兔子身上都用过,效果可都非常好,但是还没有在人身上面适用过,所以想找二十个奴隶来给我试药。” 就知道是如此,这家伙品德还是有待提高啊!韩艺略显激动道:“是什么新药?” “东主请稍等一下。” 徐长命快步去到实验室里面的一间小屋内,过得一会儿,他便走了出来,但见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道:“东主,这就是我这几年研究成果。”说完,他揭开盖子来。 韩艺凝目瞧去,但见里面是一种红色的粉末,道:“这对外伤有用?” 徐长命道:“很有用的,我已经在一百只兔子上面试过,都取得很少的治疗效果,其中有十只兔子,我还故意令它们的伤口恶化,然后再使用这药,结果有七只都痊愈了,这药不但能够涂在外面,而且还能够吃的,只不过涂在伤口上,会留下红色的伤疤。” 难道是抗生素?没有见这种颜色的看抗生素啊!韩艺点点头,道:“你这是什么做出来的?” 徐长命兴奋道:“这是我从一种土法子中想出来的办法。” “什么土法子?” “我以前就知道一些百姓经常发霉长毛的面粉敷在小伤口上,据说有很好的效果,我就想到这霉可能有治疗外伤的效果,再加上当初东主你教我那些提纯的技术,我就想如果能够将这霉提纯,可能会有极好的效果,于是我就弄了各种各样的霉,想办法将它们提纯。不过,一直未有取得突破,我发现那些霉提存之后,虽然能够奇妙的变成各种各样的颜色,但就是不能治疗伤口。” 徐长命手指着一些瓶子。 韩艺走上前去,拿起一个瓶子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种米黄色的块状,又打开一瓶,发现是一种非常特别紫色的粉末,不禁面露好奇之色,因为这些颜色都是他在唐朝没有见过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嘴上却道:“你继续说下去。” 徐长命哦了一声,又继续说道:“直到有一日,我拿着一只兔子来实验,在切开伤口时,这手没有抓住,那兔子一下就蹦了出去,打翻了我许多东西,其中包括一瓶变红的霉,那霉刚好洒在兔子的伤口上,没曾想,那兔子很快就痊愈了,于是我就专门研究这种红色的染料,还真让我给弄出这种新药来了。但是没有在人身上试过,我也不敢告诉东主。” 听他这么一说,像似青霉素,但是青霉素也不是红色的呀!这家伙到底弄出一种什么药来了。韩艺听得有些迷糊,道:“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写工作日志。” “有的,有的。” 徐长命又飞快的跑了进去,然后拿着一个大本子跑了出来,递给韩艺,微微喘气道:“这就是关于这药的研究工作日志。” 韩艺拿着工作日志来到屋外,坐在院中看了起来,刚看了第一页,就开始冒汗了,因为上面写得就是纯中式的化学反应,虽然这徐长命一直都是走得化学路线,但是他以前的药物都是用炼丹的方式来提炼,其实炼丹就是化学,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微生物的概念,还是用炼丹的那一套来写,这明显就是微生物反应,你偏偏写得那么大,看着很是别扭。 韩艺一边看,还得一边想,这里面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习惯之后,这工作日志所蕴含的价值渐渐展现出来,其实写得是非常有条理,每一个细节都写得非常详细,包括很多的反应。 韩艺当然没有从头看到尾,他主要是挑选了几个主要合成反应看了下,便将工作日志合上了。 可一旁的徐长命却是紧张的要命,因为韩艺刚看一会儿,就出汗了,他可是很怕韩艺的,吞咽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东主,是不是哪里不对?” 韩艺笑道:“非常好,只是关于试药方面的话,这二十个人哪里够,这我会想办法的,你现在手上有多少这种药?” 徐长命道:“有两百多瓶。” “还真不少啊!” “嘿嘿!我成天在这里,就是研制这种新药。” 韩艺点点头,道:“你准备好,我会让人来取的。哦,你也要注意身体,你可是我身边最稀缺的人才。” 徐长命感动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道:“多谢东主,多谢东主。” 韩艺道:“行,我先回去了,哦,这本日志我还得带回去看看,过两日就给你送来。” 徐长命道:“没事,没事,这本来也是属于东主你的。” “这可不是我的,这是你这几年的汗水,我会完璧归赵的。” 韩艺说着便站起身来离开了这里。 上得马车,韩艺便向桑木道:“你前面说徐长命花了我们多少钱?” 桑木道:“五万贯。” 韩艺道:“你可还记得方才那些各种颜色的粉末么?” 桑木点点头。 韩艺道:“那其实是一种染料,光这种技术就是无价之宝,别说十万贯,就是二十万贯,自由之美也愿意花这钱。” “二二十万贯?”桑木颤声道。 韩艺道:“要知道,这可还没有算这药的价值,要真算下来的话,百倍之利都有啊。不过,这种技术当然是不能卖给自由之美的,染料技术涉及很多方面,对于金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要自己生产这种染料,然后卖给自由之美,正好最近朝廷又要发行新货币了,等开过会之后,我得去染料作坊那边看看,到时我们再具体商量。” 桑木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木讷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其实那就是一种微生物染料,只不过徐长命是冲着新药去的,他只在乎药效,什么染料的,他想都没有想过,但是韩艺是一个识货的人呀,这对于染料技术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要知道如今的染料可还是从动植物身上提取的。 这绝对是无价之宝啊! ps:求双倍月票,求打赏。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闪亮登场 萧府。 “唉。” 韩艺将徐长命的工作日志合上,稍显疲态的捏了捏鼻梁,长长叹了口气,“看来想凭我这半吊子水的化学知识,要弄清楚这新药到底是什么抗生素,还是不能够的呀!如今徐长命他已经掌握一些微生物的技术,只可惜他还没有微生物的概念,要是有显微镜的话,让他认识到微生物的存在,以他的天赋,在医学方面一定能够取得极大的突破看来得早点与皇后见一面。” 政事堂。 “五百五十万贯?” 当枢要大臣们听到韩艺说出这个数目时,不禁微微一惊。 张文灌道:“一直以来,我朝发行货币的数量都是非常稳定,而如今仅仅相隔一年,你就要求发行比去年多一倍的货币,这是否有些急功近利呢?” 郝处俊、刘祥道他们也都纷纷点头。 韩艺道:“我朝之前发行货币的数量之所以稳定,那只是因为技术上的限制,以前一年朝廷根本无法铸币五百万贯以上,而如今发行货币,是根据储铜量发行纸币,一个月便可完成。” 郑善行谨慎道:“正是因为如今发行纸币,我认为我们该更加谨慎一些,不要让百姓认为,我们是在滥发纸币。” 韩艺摇摇头道:“但我们并非是在滥发纸币,我们是有着足够的储铜,这一点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并且我们还有着完善的发行制度,这是对于制度的信任,如果百姓不相信我们的货币制度,不管我们发多少,他们都不会相信的,毕竟他们现在手中拿到的都是一张张纸。” 刘祥道道:“虽然我们有足够的储铜量,但这是好几年存起来,我们应该省着一点用,以备不时之需。” 韩艺道:“但我们这几年来也相继开发出许多大铜矿来,根据全国铜矿产量而言,五百万贯是不在话下的,而且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就数量上面争论,因为多与少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合适。你们应该仔细看看下面的数据分析,我们户部是用一整套完整的公式计算出来,整个市场上对于货币的需求。 一来,可以保证货币不贬值,不会减少百姓手中的财富。二来,稳定住铜价,防止货币增值,一旦货币增值,超出铜价,那么肯定会有人将铜器融化来铸币,扰乱我们的货币市场。我们必须要保证任何融化铜器来铸币的成本高于货币的价值,同时还要保证,融币铸铜器也是亏本的。三来,朝廷需要这么多钱,官员的工资,太原计划,可都需要用钱。并且,其中有五十万贯,是打算投入到西北地区,西北商人是再三要求在西北地区发行纸币,促进他们的商业发展,我们是一个国家,货币统一也是必然的,因此我打算先拿五十万过去试试看。”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突然道:“关于货币一事,一直都是有户部来主导,而我们对于这方面,不是非常了解,我想我们应该相信尚书令,毕竟上回货币发行是非常成功的。” “多谢皇后支持。”韩艺又道:“各位,增发货币,其实是一个非常值得令人兴奋的事,因为唯有在经济上升的情况下,百姓才会需求更多的货币,关于这一点,上面写得非常清楚,我们中原去年的生产总值是远远高于前年的,要知道去年我们还经常一场蝗灾,而今年因为太原计划肯定会超出去年更多的,这反而会令百姓对于前景是充满了信心。” 张文灌他们一边听着,一边用眼神交流着。 其实还是武媚娘说得最有道理,他们不懂这些,一直都是韩艺在干,而且韩艺说得是有理有据,并且列出了详细的计算公式,不是胡乱编造出来的,反倒是他们完全凭借着古老的观念在判断,拿不出理据来。 武媚娘目光一扫,道:“若是大家没有意见,我就将这一道奏章递给陛下。” 她当然是支持韩艺的,因为太原计划直接影响着她的政治利益,但是这需要足够的钱去支持,在她看来,当然是越多越好。 大家沉默少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韩艺还没有在这方面失误过,他们也拿不出论据来反对韩艺。 武媚娘又道:“各位面前还有一道奏章,是昨日民安局递上来的,民安局希望更加规范马车的行驶,以及提升车夫驾车技术,避免发生更多的事故。” 张文灌他们立刻打开那道奏章看了起来。 对于这事,大家都是赞成的,他们的命这么值钱,也不想哪天走到街上,被马车给撞死,那就太冤枉了,而且他们的车夫,那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利益,反而对他们是非常有利的。 不过对于长孙延提议的酒驾,张文灌他们这些老臣子还是有所保留的,他们赞同限制车夫喝酒驾车,但是不能限制喝酒骑马,他们认为这个缺乏实际操作性,但是他们也只是修改,没有彻底否决,要是喝醉酒骑马出了事故,就加倍惩罚。 关于这一道奏章,就不需要李治去决定,直接就通过了。 商议完这两件事,会议就结束了! 张文灌他们率先起身告退了! 韩艺慢腾腾的整理的资料,毕竟这些资料多半都是他带来的,目光突然往外一瞥,见张文灌他们都已经出去了,便故作的随意的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正好,明日我会去母亲那里,顺便还要见见杨思止。”说着,她眉宇间透着一丝无奈。 “让他耐心一点,没有什么事一蹴而就的。”韩艺笑了笑,然后提着公文包走了出去。 武媚娘先是一愣,随即微微苦笑道:“在这人面前,真是要时刻保持着警惕。” 出得政事堂,韩艺先是去到户部,让张大象开始着手准备发行货币的事,虽然最终还是得李治来决定,但是经济方面的事情,只要枢要大臣跟武媚娘都同意,李治是没有道理不会通过的,在这方面,李治是非常相信韩艺,毕竟韩艺都没有失手过。 如今虽然是发行纸币,印刷就行了,但是因为有着很多的规矩,保证完全透明化,是有许多工作要筹备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对于户部而言,如今每年最为忙碌的时期,就是发行货币的时候。 直到下午时分,韩艺才从户部出来,但是他又立刻叫上桑木,去往染料作坊那边。 这个染料作坊生产的染料就是专门用于货币的,韩艺对此是保护的非常严密,离长安也有些距离,半年之内想要一来一回,那是不可能的,韩艺在染坊那边待了整整一宿,不但检查了染料,并且还与桑木商定再增开一家全新的染坊,专门研发和生产那种微生物染料。 韩艺对此都有一些迫不及待,微生物染料这不但会让大唐变得更加绚丽多彩,还能便于保密,因为微生物染料可以采取各种微生物,变化多样的,每种颜色都是一种秘方。 如今的纸币防伪,染料可是重中之重。 直到第二日下午,韩艺才离开了染坊,但是桑木没有离开,并且韩艺是改乘另一辆马车出去的,因为韩艺还要密会武媚娘。 等到韩艺来到曹绣那家宅院附近时,天刚刚黑了下来。 “主人,安全。” 一个昆仑奴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其实他们昨日就已经来到这边,一直暗中在周边巡视,保证这周边没有暗哨。 其实光凭效率来看,这些昆仑奴要比小野的效率要更高一些,因为小野毕竟是韩艺的弟弟,小野不可能天天为韩艺服务,而这些昆仑奴与他的关系,就是主仆关系,他们的唯一使命就是为韩艺服务,而且他们人多,各有才能,有几个是贴身保镖,就是专门保护韩艺的,还有一些就是专门反侦察的,完全是按照后世的训练模式。 对于他们的侦查,韩艺还是非常放心的,他的马车是直接开入宅院后面的马厩中。 “奴婢见过尚书令。” 曹绣来到马车前,恭敬行得一礼。 韩艺从马车上下来,笑道:“曹姐无需多礼了。” “听说小野回扬州去呢?”曹绣瞟了眼那身材强壮,神情冷漠的车夫。 韩艺笑道:“放心,他们在这里就认识我一个人,没有比他们更加忠实的奴仆。” 曹绣稍一沉吟,道:“能否让他去前院等候。” 韩艺愣了下,旋即道:“她还没有到。” 曹绣点点头。 “当然可以。”韩艺立刻让自己的车夫跟着曹绣去前院,而他自己则是提着一个木箱子直接去往后堂,毕竟来过一两次,不需要招待,况且这里也就曹绣一个人,没有人招待他。 来到屋内,他将笨重的木箱子往桌上一放,轻轻抚摸了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朋友,真是对不住,让你等了这么久。” 又见到桌上摆放着一些茶点,他随意拿了一块扔到嘴中,然后躺在矮榻上,架着腿,闭目养神起来,毕竟赶了半天路,还是有些疲惫。 过得好一会儿,听得吱呀一声,韩艺立刻睁开双目,往门口那边看去,烛火摇曳间,只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扎着一个坠马髻,身着绿白相间的丫鬟裙衫,但根本遮掩不住那火热的身材。 这真是一个妖精啊!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嘴上却笑道:“我认为还是尼姑装更适合你。” 那“丫鬟”抬起头来,一张秀丽妩媚脸庞,在烛光照耀下,更显得光滑细腻,仿佛吹弹可破,一点也看不出岁月从她脸上走过的痕迹。 不是武媚娘是谁,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韩艺笑道:“我的意思是可能宽袍大袖更适合你。”心里却想,就你这火热的身材,这丫鬟装怎么罩得住啊! 武媚娘愣了下,低头一看,旋即反应过来,脸色透着一丝红晕,旋即瞪向韩艺一眼。 韩艺笑吟吟道:“这其实是一种赞美。”又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桌上的木箱子道:“这就是我今日带来给你的宝贝,保证能够令你眼前一亮。” 武媚娘轻轻哼道:“你先别忙着下结论,我可是见过不少宝贝,能让我眼前一亮的可真是不多。” 韩艺道:“我可不是吹,而是专业,毕竟我是一个商人出身,我的任何商品,我当然会说得天花乱坠。” 武媚娘抿了下唇,走上前来,道:“休要啰嗦,快些打开。” 韩艺自讨了个没趣,将木箱打开来,但见一道烛光从里面反射出来,从武媚娘脸上闪过。 武媚娘顿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真是漂亮啊!” 只见木箱里面放着两个晶莹剔透的杯子,关键这杯子是通明,一种前所未有的通明。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完美的宝贝 武媚娘的确见过无数宝贝,毕竟她可是皇后,但是如这种珍宝,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禁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偏头向韩艺问道:“这—这是什么?” 韩艺嘴角一扬,笑道:“杯子!准确的说,是高脚杯,是不是很形象。” “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韩艺懵逼道。 “我问这是什么做的?” 武媚娘极为不爽的看着韩艺。 “哦。抱歉,抱歉!”韩艺赶紧解释道:“这是一种全新的材料,是我亲自发明的,我将它取名为玻璃。” “为什么叫玻璃?有何典故么?”武媚娘问道。 靠!这皇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婆了。韩艺随意解释道:“商人取名字不需要什么典故,关键是顺口,容易记,这其实也是一种水晶,但是再叫水晶的话,就不够突出它的特别。” 武媚娘其实也没有在听,她不过随便问问,美目闪闪,看得出她对于这玻璃杯是极其喜欢,“我可以摸摸看么?” 韩艺道:“如果你的手不抖的话,是可以的。” 武媚娘仿佛意识到自己得失态,瞪了他一眼,哼道:“莫要瞧不起人,我见过的宝贝可比你多多了。” 韩艺道:“可不见得。” “你!” “当我没有说。” 武媚娘哼了一声,拿起其中一个杯子来,但是她没有拿住上面杯脚,而是直接抓住上面那一部分,双手捧着,如同宝贝一样,仔细观看着,惊叹道:“这真是漂亮。”又问道:“下面这根小柱子是用来干嘛的?” 还说你见过许多宝贝。韩艺直接拿起剩下那个高脚杯来,做了一次完美的师范。 武媚娘顿时明白过来,只觉两颊稍稍有些发烫,突然发现两个杯子中间还有一个瓷瓶,赶紧转移话题道:“那又是什么?” 韩艺笑道:“是我在西北酒庄酿的葡萄酒,市场上可是没有卖的,只供我跟我的家人享用。” 说话间,他放下了高脚杯,拿起那酒瓶来,用力拔出瓶塞,又向武媚娘笑道:“试试看。” 武媚娘一笑,将手中的高脚杯伸过去。 韩艺将瓶口稍稍倾斜,但见一道非常惊艳的红褐色水柱落入杯中,冲起一道小旋流,在杯中激起一道非常绚丽夺目的弧度。 武媚娘见罢,不禁也是惊喜不已,她这才发现,盛着酒的高脚杯,要更为美丽,两者仿佛本是一体的。 “为什么你不给我倒满?” 武媚娘稍显不满道。 韩艺认真的回答道:“因为逼格。” 武媚娘嗯了一声,似乎听得不是很明白。 韩艺又解释道:“这个就是有典故的,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武媚娘显得有些纳闷,但很快便摇头道:“真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真真假假不就是人生么。” 韩艺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跟武媚娘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就连声音是如此的动听。 韩艺微微仰脖,浅饮了一口。 不得不说一句,拿着高脚杯的韩艺,简直帅呆了。 武媚娘第一回觉得韩艺有那么一丝丝的优雅,也是有样学样,浅饮一口,只觉这酒,香气四溢,入口醇厚、绵长,回味无穷,情不自禁的赞道:“这真是难得的好酒。”又问道:“这么好的酒,你为何不拿出来卖?” “我像缺这点钱的人么?”韩艺笑了笑,又道:“关键这种酒可不是那么好酿造的,必须要用在最佳的地点,最好的季节,生长出来最好的葡萄来酿造,而且还得放好些年,其实每年就那么一点,我自己喝都不够。” 武媚娘稍微的撇了下嘴角,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可是皇后,按理来说,天下最好的东西,她都应该要拥有,但是这么美味的酒,她竟然没有尝过。 韩艺心如明镜,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知皇后认为这宝贝如何?” 武媚娘对这高脚杯是爱不释手,嘴上却道:“还不错。这是你亲手做的?”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任何人都不知道,从制作到成型,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这话还真不假,确实他没事的时候亲手做的,他曾今在意大利专门学过这吹玻璃,但不是任务需要,纯粹就是兴趣,就跟他喜欢画油画是一样的。至于玻璃生产并不难,如今西方都已经有非常成熟的技术,只是他们不知道要去除里面的铁元素。 武媚娘饶有兴趣问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守孝的时候。”韩艺道。 武媚娘闻言,不禁眯了眯眼,道:“那时候你就料到有今日呢?” 这个女人真是天生的政治家啊!韩艺摇头笑道:“那倒不是,要是专门为了你,我可能想出来的是一件美丽的裙衫,或者是一个皇冠,但绝不可能是玻璃。” 武媚娘抿唇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再加上她今日的打扮,真是宛如少女一般娇媚,笑道:“也可以啊!” 韩艺愣道:“什么也可以?” 武媚娘道:“帮我设计一件裙衫!” 你还真不会讲客气啊!让我一个尚书令去帮你设计衣服。韩艺没好气道:“我可不相信皇宫已经穷到连裁缝请不起呢?” 武媚娘摇摇头道:“并非如此,如今我经常去政事堂与你们开会,所以我希望穿着能够庄严大方一些,但是又不要如皇后朝服那般华丽,且不能如你们的官服一样,以免张文灌他们认为,我是一直都想坐在里面。可惜宫中的裁缝给我设计好几套,但总是今不如人意。” 韩艺想了下,道:“这的确是有不小的难度啊!” 武媚娘笑道:“可是我知道你有这方面的才能,你为云城他们设计的皮包,可是风靡长安。” “皇后真是看得起我。”韩艺稍一沉吟,点点头道:“我先想想看。” “多谢。” 武媚娘一笑,忽然抬起起手中的红酒杯。 韩艺轻轻跟她碰了下杯。 武媚娘没好气道:“我只是想让你说回这杯子。” 韩艺尴尬的眨了眨眼,这酒是喝还是不喝呢?算了,还是不喝了。他轻咳一声,道:“简单来说,就是当时我坐在家里比较无聊,纯粹就是为了找点事打发时间,但是做出来之后,我突然想到可能你将来用得着,就一直都没有拿出来,放心,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见过这高脚杯。而且,这玻璃的价值可不是仅仅是用来做杯子,你想想看,如果将这玻璃装在窗户上,会怎么样?”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顿时心花怒放,又不可置信道:“这么好的宝贝,你就这么送给我呢?” 韩艺笑道:“要不是这么好的宝贝,我也不敢拿来送给你啊!正如你所言,你见过太多的宝贝了。” 武媚娘脸上微红,稍稍白了他一眼,却带有几分妩媚之色,好奇道:“那这东西难做么?” 韩艺突然伸手将木箱中垫在下面的紫色丝绸给抽了出来,只见下面放着一个小本子,他拿起那小本子来,“这上面记载着玻璃的生产工艺,甚至于如何售卖,成本和定价,有了它,那就不是很难。不过,千万不要拿这秘方去申请专利,要对此严格保密,因为这玻璃将会成为我大唐出口的重要商品,我建议你将那些生产玻璃的工匠给严格限制住,给予他们财富,但是不能给予他们自由,我相信他们都会愿意的,因为很多人一直都是过着这种生活的,一辈子没有出过村。” 武媚娘接过小本子来,倒也没有急着翻开去看,心中满满都是欣喜,她虽然不做买卖,但是也可以预见到这玻璃将会迅速的为她积累起大量的财富,这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正当她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忽见韩艺从她身边绕过,她不禁一愣,又见韩艺半躺在矮榻上,稍稍摇动几下脖颈,又驾着腿,浅饮一口酒,微微眯眼,一脸享受的表情。 但是在武媚娘眼中,他的表情却很欠扁,道:“你坐那边去。” 韩艺看了下旁边的椅子,诧异道:“为什么?” 武媚娘神情严肃道:“我只想感受到一丝最为基本的尊重。” 韩艺郁闷看着武媚娘一会儿,见她神情越发凝重,根据韩艺的经验,不要去跟女人较真,越小的事越恐怖,那是很可怕的,站起起身坐到椅子上,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的。 武媚娘听他嘀嘀咕咕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训道:“你看你哪里像似一个尚书令。” 韩艺道:“你这打扮也不像皇后,我之所以躺在上面,不过也是为了应景。” 你一个丫鬟,我个老爷,你站着,我坐着,天经地义啊! “你。” 武媚娘凤目一张,胸前当即一阵急剧膨胀。 韩艺生怕那裙衫给挤破了,忙道:“好好好,你是皇后,我是田舍儿,这总行了吧。” 真是毫无诚意!武媚娘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光滑洁白如象牙般的颈项微微一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哇!真是暴殄天物啊!韩艺心里暗自鄙视着,道:“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没有人帮你斟酒。” “我自己没手么?” 武媚娘似乎真是气得不轻,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斟了大半杯。 这么粗鲁,可惜我得美酒啊!韩艺暗自一叹,稍稍品了一口,都没有再跟武媚娘碰杯的心情,随口问道:“你与杨思止谈得怎么样?” 武媚娘拿着酒杯坐在矮榻上,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中怒气,道:“他对于这工商局长一职颇有怨言,毕竟他以前可是一州刺史,在当地他就是最大的,但是目前这工商局局长,并没有什么实权。” 韩艺稍稍点头道:“这我已经预料到了,那你是怎么说得呢?” 武媚娘道:“我让他去跟杨思讷谈谈。” 韩艺听得一愣,随即道:“靠!你这也忒不负责了吧,什么都往我这里来推。” 武媚娘见韩艺生气的神情,只觉无比畅快,笑吟吟道:“我对于这工商局也不是很了解,由你去跟他解释,不是更好么。” 韩艺一翻白眼,直接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满的,绝对要比武媚娘多,什么逼格,反正也没有人欣赏,多才是王道。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韩艺问道:“什么事?” 武媚娘道:“是关于佛教的。” “不行。” 韩艺果断的回答道。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两个三角关系 武媚娘愣了下,道:“我可都还没有说清楚。” 韩艺立刻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想给予佛教一些优惠政策,甚至于免税。” 武媚娘凝眉思索片刻,轻轻点了下头,道:“你猜得不错,我认为你当初对于佛教有些过于严格。” 当初韩艺是减免了佛教的一切优惠政策,尤其免税,这令佛教上下是非常难受,只不过当时韩艺比较强势,天下百姓都以马首是瞻,而佛教一直支持的武媚娘派系,也被韩艺给一锅端了,当时佛家中人,只能忍气吞声,而如今武媚娘再度出山,并且在蝗灾中,立下大功,他们又积极上门游说武媚娘,希望朝廷能够恢复佛教的优惠政策。 韩艺笑道:“皇后,我知道长安很多有名的方丈都是支持你的,但是那些和尚可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利用朝廷给予他们的各种政策上的优惠,与朝中达官显贵勾结起来,吸引百姓拿着土地去出家,从而慢慢兼并百姓的土地,甚至于与地主勾结,帮助地主免税,而发展商业最重要的就是人力和资源,如果这人都跑去当和尚,那到时谁来提升生产力,他们落得如此境地,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一开始就做错了。” “那也只不过是一小部分人而已。”武媚娘道。 韩艺道:“今日是一小部分,但是明日就说不定了,毕竟这懒人谁都想做,他们要宣扬佛教,我不反对,只要不犯法就行了,但是在经济上,我不会给他们一丁点的政策帮助,他们有本事的话,就自己想办法赚钱,凭什么剃个光头,就能够躺着赚钱,就连我都是奋斗出来的,而且这种不公平的,会影响到很多人。” 武媚娘道:“可是佛家思想,对于我是非常有利的,这佛家讲究的是众生平等,并且在大藏经中,还记载着女人成佛,你可要明白,不管谁要登上王位,都是要讲究天命所归的,在这方面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儒家思想是不可能支持我的。” 关于这个教派与王权的关系,韩艺自然也非常了解的,两者确实是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只要利用好,的确可以得到许多,道:“我当然明白,但是这会有碍商业的发展,毕竟我们是坐在这艘小舟上面的,你要明白一点,你是商人的唯一选择,而你不是佛教的唯一选择,你不能三心二意。” 武媚娘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我们如今只不过付出一点点,但是却可能得到极大的帮助,这不也是你们商人一贯的作风么。” 韩艺低眉沉吟着,过得一会儿,他突然道:“其实这两者是不冲突的,我们也不需要给他们政策,可以用捐助的方式来帮助佛教,等到皇后你的玻璃开始售卖后,你有大量的财富去捐助佛教,而他们拿了你的好处,自然会帮助你,这样还能够便于你控制他们,有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武媚娘思忖半响,兀自螓首轻摇道:“这只能作为缓兵之计,但是无法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唯有政策,才能令佛教成为我朝国教,如此才能够给予足够我的支持。” 李家推崇道家为国教,她要即位,就肯定不能再遵从道教,佛教是她的首选。 韩艺摇头道:“不行。”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为何?” 韩艺道:“如果教派的力量太强大,那么肯定也会压迫商人。”说到这里,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武媚娘,道:“还是皇后觉得完全依靠商人,等于是将未来寄托在我手中,故此想另谋出路。” 武媚娘美目闪动了几下,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一个女人想要登上皇位,需要比男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和百倍的支持,但是如果你是在不答应的话,那就当我没有说过。” 这个女人真是不好对付。韩艺笑道:“在我的计划中,任何教派都没有在其中,我不想打乱自己的计划,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太好。” “那就算了吧。”武媚娘端起酒杯,浅饮一口,目光闪烁着,似在计算着什么。 她知道当初削减佛教的优惠政策,是充分的理由,主要就是能够让印花税很好的执行,不是韩艺可以打压佛教,韩艺如果不答应,他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拒绝,并且大臣们也都会支持他的,因为如今确实发展的很好,国家收益也在与日俱增,韩艺实在不答应,她也无能为力。 韩艺拿着高脚杯,习惯性的轻轻晃动着,也似在计算着什么。 “喝这酒,需要摇晃么?”武媚娘突然问道。 韩艺一怔,笑道:“不是非常需要,只是我在想到这高脚杯之后,又顺便想出一套动作来,尽量让人认为拿着这种杯子喝酒会显得更加优雅,如此才能卖得更好,说到底它也就是杯子,跟拿瓢喝没什么区别。” 武媚娘听得咯咯笑起来,胸前上下起伏着,颇为壮观,一般男人还真可能把持不住,得亏韩艺是一个老司机,见惯了大风大浪,只是稍微瞟了眼。 “你这脑子想得东西,永远跟人不一样。”武媚娘好不容易止住笑意,随即道。 韩艺道:“但我想这是源于自卑吧,毕竟我是田舍儿出身,难免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高雅一些。” “自卑?”武媚娘美眸稍稍往上一翻,“这我还真是没有发现。” 韩艺笑了笑,不答此话,虽然这话是忽悠人的,但是他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自卑中。 武媚娘冷不丁的问道:“王萱的那种奇特的舞蹈也是你教的吧?” 韩艺一愣,谨慎道:“你突然问这个作甚?” 武媚娘笑道:“你先回答我。” 韩艺稍一沉吟,道:“我当时也是被长孙无忌给逼的,我必须做些什么,他才会信任我。” “别什么都推倒那老贼头上。”武媚娘眯了眯眼,道:“这不也是你期望的么,离间我跟陛下感情,唯有当我失去陛下的信任,我才会被迫与你结盟。” 韩艺从她眼中真的感受到一丝火光,心想,这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何她还要提起。念及至此,他不禁问道:“皇后不会又跟陛下发生矛盾了吧。” 武媚娘瞧了他一眼,沉默少许,轻轻叹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只是前几日我碰巧看到陛下与那徐婕妤在跳一种奇怪的舞蹈,我想那应该是王萱交给陛下,显然陛下对于王萱还是念念不忘。”说到后面,她美目中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这有得必有失,在那场危机之前,李治几乎只宠信她一个人,这里当然有害怕的成分,但是如今她得出来处理政务,李治在后宫可就自由,她也没法再去管了,她只要保证那些嫔妃不敢对皇后之位产生觊觎之心就行了,谁若动了歹心,那她就会跟对方拼命,这是没有商量余地,她今日的地位就是拿命拼出来的。 看来王萱是我生平最为得意之作啊!韩艺心中有些小小得意,他才不会对此感到任何愧疚,如果他输了,那就不是跟萧无衣他们感情破裂这么简单,那一定会非常惨的,但是作为得胜者,自然得表现出一点大度来,站起身来,向武媚娘伸出手。 武媚娘一怔,道:“干什么?” 韩艺道:“我也教你那种舞蹈,这样你便可以和陛下跳。” 武媚娘笑着摇摇头,道:“虽然我已经跟陛下冰释前嫌,但是陛下也绝不会跟我跳的,因为终究还是我逼得王萱离开陛下的。” 看来王萱已经成为他们夫妻间一道不可抹灭的伤痕,倘若让王萱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帮助武媚娘,她会不会又拿头去撞墙。韩艺歉意道:“抱歉,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正当他准备将手收回来时,忽觉一片细腻,他低头一看,又看诧异的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嘴角一扬,道:“不过我也想知道,王萱是用了什么舞蹈,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 “舞蹈不会迷人,只是提供一个契机而已,迷人终究是人。” 韩艺说着轻轻一拉,武媚娘随之站起身来,瞪了韩艺一眼,显然对于韩艺的这个说法感到非常不满,什么迷人的是人。 二人来到屋中间。 韩艺笑道:“既然你看过陛下跳这种舞,应该知道。” 武媚娘轻轻点了下头,主动将手搭在韩艺的肩膀上。 韩艺稍稍偏头一笑,道:“其实这种舞是一种非常高雅、优美的舞,不是你想得那么回事。”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放到了武媚娘腰间。 武媚娘微微一颤,但韩艺的手,并没有让她感觉到猥亵之意,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韩艺非常专业教了起来,他觉得教女人跳舞,其实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 韩艺赞道:“皇后真是天资聪颖,才这么一会儿,便能够跳得如此娴熟。” 武媚娘问道:“比起王萱来呢?” “呃。”韩艺道:“如果你想听实话的话,你们好像差不多,她也是很快就领悟了。”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但也就是一闪即过,旋即道:“不过依我对于王萱的了解,她能够与你跳这种舞,已经是我无法想象的。” 韩艺郁闷道:“别说得我很差好么,而且我当时是在帮她,她爱跳不跳,要不是长孙无忌在后面逼着我,我还懒得去教了。”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你休要骗我,其实当时伤我最重的,并非是那场危机,而是王萱,若没有王萱从中破坏我跟陛下的感情,事情可能就不会这么发展,时过境迁,我真是由衷的佩服你,玩出这么一招离间计来。” 基于“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和“得不到在是最好的”的人性而言,那李治可是两次失去王萱,而且第二次他并没有得到王萱,所以这对于李治而言,绝对是刻骨铭心的,要说李治不怪武媚娘那也是不可能的,李治毕竟也是一个多情的帝王,他之所以再让武媚娘出山,主要是因为政治需求,不再是因为爱情,废王立武虽然也有政治因素,但起因却是因为爱情。 而武媚娘能有今日,主要就是凭借她跟李治的感情,这个对于她而言,伤害是非常大的。 韩艺避重就轻道:“看到皇后今时今日能够笑谈王萱,我真是放心不少,这证明我们的联盟是越发巩固了。” 若是能够破坏李治跟武媚娘的感情,他绝对是非常乐意见到的,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如果李治还是非常信任武媚娘,并且是出于感情,那他就不是武媚娘唯一的选择。 武媚娘道:“可是王萱的存在对于我们而言,始终是一个危机,她真的还活着吗?” 韩艺道:“你认为我杀人灭口呢?” 武媚娘眯了眯眼,道:“你要这么做,我也不会感到意外。”眼中透着一丝期待。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去向,当我将她放出去,我就已经失去对于她的控制,她的命运是握在她自己手里,因为她面对的是陛下,而且,她最后也选择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不过我相信她既然选择离开,就代表她不想再卷入其中,如果她真的有企图心的话。” 武媚娘黛眉轻轻一皱,打断了他的话,道:“可是你不要忘记,这世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除了你之外,还有长孙老贼,长孙老贼虽死,但是长孙延还在朝中,长孙家还没有彻底离开朝中,而且,那长孙老贼可是自杀的,以他的城府和骄傲,我始终不认为他死得甘心,这一点我们不能不防。” 韩艺闻言,沉眉不语。 武媚娘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还是你对王萱动了心,不忍对她下狠手,有意要放她一马,这可是你们男人的通病。” 韩艺一怔,旋即坏坏笑道:“不瞒你说,我跟她的感情,就还不如我跟你。” 武媚娘不禁脸上一红,啐了一声,“休得往我身上扯,我是认真的在跟你谈这事,因为在这事上面,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大意,我始终觉得你放弃对于王萱的掌控,是你整个计划中一个非常严重的失误,将会后患无穷。” 韩艺计较了一番,又道:“我会尽量去将她找出来,至少保证她如果出现,第一个见到她的一定是我。” 武媚娘稍稍点了下头,她知道韩艺不蠢,王萱的存在,对于他们两个是非常不利的,这一点韩艺应该也是知道的,突然停了下来,道:“今日就跳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韩艺见她是香汗淋漓,两颊红润,显得更加娇艳动人,非常绅士的点了下头,放下手来,突然笑道:“厉害,真是厉害啊!” 武媚娘错愕道:“什么厉害?” 韩艺道:“皇后借跳舞之名,向我打探王萱的内幕,令我几度分心,吐露了不少实话,真是厉害啊!” 武媚娘眼波流转,笑吟吟道:“我可不会上你的当,休想我再跟你跳。”目光中夹带着几分羞意。 韩艺闻言一愣,哈哈一笑,拿起桌上的两个酒杯来,递给武媚娘一杯,道:“祝皇后今后财源广进。” 武媚娘接过酒杯来,终于主动的与韩艺碰了下,笑道:“有你这一尊财神庇佑,想不发财都难。”说完,便一饮而尽,她毕竟曾出过宫,染得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 韩艺也只能舍命陪美人,一饮而尽。 这酒劲上来之后,二人也都放松下来,不再谈一些令人心烦的事,而是交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笑声慢慢增多起来。 直到三更时分,二人才相继离开宅院。 正文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天使?瘟神? 由武媚娘递上去的那道关于发行货币的奏章,李治那边很快就批准了,毕竟印钱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尤其是对于还比较空虚的国库而言。 同时朝廷正式颁布新得交通法,也就是说必须得取得驾驶资格证,才能够驾车,但是是三个月后才正式执行。 这两件事都引起了百姓极大的关注。 大家对于朝廷要发行货币,支持声还是非常高的,因为货币确实比较缺乏,主要就是因为经济增长的太快,而且是交易量在增加,这跟以前小农经济的增长是两回事,小农经济对于货币的需求是非常低的,尤其南海一事,大量的贸易在江南发生,江南将很多货币都给吸走了,江南经济得到进一步发展,如今关中的货币都不够用,北方就更加不用说,而且朝廷有了钱,那么太原计划立刻就会落实,这里面又是一笔丰厚的利润。 至于担忧方面,是非常少的,因为这个发行制度比较完善的,是朝廷将铜给抵押给金行、元行,由他们两家代发,同时,民间大富商们、士绅们都会参与监督,而且是由律法规定的,没有他们通过,这货币就无法发行。 但是对于这二个消息,就是褒贬不一。 “韩小哥,这样不妥啊!” 宇文修弥听到这一个消息,立刻就打算去找韩艺,哪里知道刚刚从关总旅店出来,就见到韩艺,只觉这是天意呀,立刻就冲了上去,恨不得将韩艺给扑倒在地。 韩艺笑问道:“什么不妥?” 宇文修弥道:“就是驾驶资格证一事呀,朝廷这样一弄,我这买卖哪里还做得下去啊!” 去年一年,他可是赚翻了,朝廷放宽乘马车的限制之后,他车行的定当那是成本增加,如果要限制车夫的话,那马车生意肯定不好做。 韩艺微微笑道:“这是民安局递上去的,而且都已经颁布了,我是爱莫能助。” 宇文修弥急得是直跺脚,道:“韩小哥,你可得帮帮我呀!” 韩艺嗨了一声,“不是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么,你捐助朝廷一些马车,让更多的车夫得到训练,不是万事大吉了么。你可也别怪朝廷,朝廷也考虑得非常周详,从宫里调骑师出来,免费培训。而且,我认为这么做,对于你车行的前景是非常好的。” 宇文修弥郁闷道:“我怎么看不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韩艺道:“你想想看,朝廷颁布这么一道法令,车夫立刻就会成为一门职业,一旦职业化,车夫人数就会立刻多起来,因为这是一门生计,只要车夫多起来了,那你可操作的空间就要大得多了。” 宇文修弥眨了眨眼,道:“韩小哥,你能否说清楚一点啊!” 韩艺道:“你傻呀!你现在将车都是卖给个人的,这种销售是没法大规模的进行,你看看人家自由之美,直接出职业服侍,一个单子数百件,这钱赚得多爽啊!” 宇文修弥道:“可他们卖得是衣服,我这马车不可能这么卖啊!” “怎么不可能啊!” 韩艺笑道:“你忘记我的新市场曾向你们车行大批购买马车。” 宇文修弥顿时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什么。 韩艺笑道:“如今多少商人来长安做买卖,他们大多数都是乘船来的,但是他们来到长安,不是说在码头打个转就走,他们还得到处拜访,这时候若有一辆马车,那该多爽呀,但是买马车又不切实际,要是有租的话,并且有一定的保证,那对于这些外商而言,真是一件美事啊!” “是呀!这我怎么没有想到。” 宇文修弥兴奋的一击掌,又一脸谄笑道:“多谢韩小哥指点,多谢韩小哥指点。” 韩艺道:“但是首先一点,得训练出更多的马夫来。” 宇文修弥道:“这一点请韩小哥放心,我一定会大力支持的。” 他就这点好,够大方,这也是他成功的一个关键原因,不跟那钱大方一样,什么事都精打细算,当然,精打细算也是钱大方成功的原因。 “好了,我还有点,先走一步了。” “韩小哥慢走。” 韩艺直接去到自己旅店的豪华包房里面。 只见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那张脸苦得,即便是面无表情,也好像人人都欠他几万贯似得,让人心生内疚。 正是彭靖。 “东主,你来了!” 彭靖见韩艺来了,急忙站起身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坐。”说着,他来到沙发前坐下来。 彭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韩艺笑道:“你来得还真是时候,我正有事要找你。哦,谭洞那边有消息吗?” 彭靖道:“他们进行的非常顺利,如今我们大唐的商品,是深受吐蕃那些奴隶主们的喜欢。” 韩艺点点头,道:“如今禄东赞已经去世了,吐蕃的那些奴隶主们没有抢地盘么?” 彭靖愣了下,道:“这我不是很清楚,听谭洞他们说还算是比较太平,只不过有些小规模的冲突,不过这在部落之间,也是挺常见的。” “有就好!” 韩艺笑着点点头,突然问道:“谭洞手下,应该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士都有吧。” 彭靖点点头。 韩艺道:“正好,我这里有一批新研发的药,但是还没有在人身上用过,毕竟我大唐太平盛世,没有什么战争,我希望谭洞他们将这些药拿去吐蕃那边试试。” 彭靖道:“这不是什么问题。” “很好!” 韩艺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是越发欣赏彭靖,遇事是非常的冷静,说话也是古井不波,道:“你在这里等一些时日,好好享受一下,过几日,我会让人将药送来的,到时我还要跟你详解这药的用法。” “我知道了。”彭靖点了下头,又道:“东主,谭洞发现一个情况,让我来转告东主。” 韩艺道:“什么情况?” “跟我们的计划是没有关系的。”彭靖道:“就是谭洞无意间从一个吐蕃奴隶主嘴中得知,他们吐蕃最近有不少人去往昆州贸易,虽然他们两边一直都有贸易往来,但是去年比以往要多不少。” 昆州也就是后世的云南昆明。 韩艺沉眉思索半响,道:“我知道了,你让谭洞那边多多注意一下。” 彭靖点了下头。 正当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东主,你在里面么?” 韩艺道:“什么事?” “宫里来人了。” 当韩艺来到两仪殿时,李绩已经坐在里面了。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等到韩艺坐下之后,李治道:“朕急召二位爱卿来,是因为吐蕃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派禄东赞的次子钦陵出使我们大唐,而且已经在路上,不日便到达长安,目的是想要再度与我大唐和亲。”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据消息称,那禄东赞死后,是由他的长子赞悉若继承了相位,大权应该还是在禄东赞家族手里,他们派钦陵来出使,可见他们对于此次出使是非常重视,我们也应该慎重以待。” 韩艺道:“陛下认为他们是想要跟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李治点点头,道:“朕认为很有这个可能,那禄东赞虽是一代枭雄,但是他的这几个儿子,可不见得有禄东赞的雄心壮志,如今禄东赞已死,他也带走了吐蕃与我大唐的一些恩怨,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韩艺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李治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过得一会儿,他才道:“如果他们是真心实意来与我大唐和解的,朕倒是认为是可以答应的,但前提是他们必须解除对于吐谷浑的威胁。” 在过去一年中,他是倾向于对吐蕃动武的,但那主要还是因为吐蕃狼子野心,老是跟大唐作对,完全是处于安全考虑,但是就利益而言,吐蕃其实没有什么占领的价值,吐蕃人口又多,地势又高,土地贫瘠,且不说想要完全消灭吐蕃,需要非常巨大的国力,而且难以管控,可能还会极大的增加大唐的负担,但是吐谷浑不能有失,吐谷浑一旦有失,吐蕃进可危机到关中,退可阻断中原与西北的联系,战略价值太重要了。 李绩道:“老臣认为吐蕃可能不会答应的,毕竟他们已经统一了高原的绝大部分地区,可以说就剩下吐谷浑了,吐谷浑对于我们非常重要,对于吐蕃也是非常重要的。” 韩艺摇摇头道:“我看不一定,这些年我们与吐蕃的争斗,多半都是因为吐谷浑而起,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重归于好也就无从谈起。” 李绩凝眉思索半响,道:“如果真如尚书令所言,并且他们能够给出我们能够接受的条件,那当然是最好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撤出吐谷浑的军队。” 李治皱眉道:“这个问题,朕也想与你们商量一下,如果吐蕃愿意撤兵,吐谷浑会不会要求我们撤兵?” 韩艺道:“这一点还请陛下放心,据臣所知,吐谷浑上下非常满意现在的情况,有我们的保护,他们能够腾出更多的人手发展经济。而且吐蕃撤兵,也不可能会全部都撤,因为那边还有一个白兰部,吐蕃是不可能放弃白兰部的,而白兰部又本是吐谷浑的地盘,故此吐蕃一定会留些兵力保护白兰部的。不过臣绝不赞成和亲,因为和亲除了给我大唐带来屈辱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和亲是决不能再出现在我大唐帝国,两国谈判,针对的主要还是利益,只要利益令双方都满意,才会出现和解的可能,任何国家都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本国的利益。” 李治点点头,心里也觉得,大唐如今这么强盛,还谈和亲的话,真是有些屈辱,道:“爱卿之言,甚和朕意,到时朕会以身体不适,先让尚书令去跟他谈,谈得拢,则见他一面,谈不拢就算了。” 是底气十足啊。 韩艺道:“微臣遵命。”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章 外交内政 李治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态度其实是非常明确的,也就是说,如果吐蕃真是带有诚意来的,是认真的想与大唐讲和,那就跟他们认真的谈,但如果又跟禄东赞一样,玩得都是一些外交策略,那就没有什么可谈的。 毕竟国力的上涨,而且也就剩下吐蕃这么一个主要对手,要真打起来,李治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瞻前顾后。 “你怎么看?” 出得两仪殿,李绩便向韩艺问道。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如果是禄东赞来的话,那我们只需要准备一场丰富的晚宴招待他便可,没有什么可谈的,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但是如今禄东赞已死,我也不敢完全否定吐蕃的政策就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正如陛下所言,这可能是一个转机,但是没有谈过之前,也只是可能而已。但如果吐蕃真是怀着诚意来的,司空以为我们是否该他们讲和呢?” 李绩稍稍皱眉,道:“老夫当然还是倾向于一劳永逸,但是如果吐蕃方面非常有诚意,那咱们也没有理由对吐蕃动兵,不但朝中那些大臣不会答应,就连百姓也不会答应,如今国内安定,四海升平,发展的非常好,贸然对吐蕃发动战争,陛下跟我们都得承担非常大的风险。” 那吐蕃的国力可是远远要胜过高句丽,而且战争成本低,关键是它还拥有着极其特殊的地理优势,使得吐蕃始终占据着主动的地位,大唐也没有哪位统帅敢说一定能够取胜,要这么容易解决问题的话,李世民当初就直接开干了,而不是选择和亲,那时候的吐蕃还没有如今的吐蕃强,而当时大唐军方可是人才济济。所以,如果不是吐蕃那边主动挑衅,大唐就贸然出兵,那不管是陷入消耗战,或者干脆打输了,那真是没有办法想天下百姓交代,这要是承担极大的政治风险。 韩艺点点头,道:“司空请放心,我会慎重对待的,尽量摸清楚吐蕃的用意。” 李绩稍稍点下头,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 狡诈的禄东赞,给大唐留下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向皇城走去,刚来到皇城,正好碰到杨思讷。 “下官见过司空。”杨思讷向李绩抱拳一礼。 韩艺也赶紧向杨思讷行得一礼。 李绩笑着点点头,又道:“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司空慢走。” 等到李绩离开之后,杨思讷又向韩艺道:“正好,我有些事要与你谈谈。” 韩艺心如明镜,但却故作不知道:“什么事?” 杨思讷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我堂弟的。” 韩艺道:“你堂弟?” “杨思止。” 韩艺一脸关心道:“堂叔他怎么呢?” 杨思讷听他很自然的叫声堂叔,不禁面露笑容,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他对于工商局局长一职,不是很了解,据他所言,他如今成天都无所事事,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你知道他以前可是一州刺史,这突然闲下来就有一些不适应。” 韩艺点点头,道:“目前工商局的确没有什么事做。”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可是丈人,这工商局局长可是具有极强的潜力,你看看民安局局长,几年前,民安局根本没有什么权力,但是如今的话,谁还敢小瞧民安局?最近民安局不是又再加强交通措施么,这事事可都关系着民生问题。” 杨思讷点点头,危机之后,民安局的确不可同日而语,从报考皇家训练营的人数来看,就可见一斑,又问道:“可是这上有户部,又有税务局,工商局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韩艺道:“那真是数之不尽,因为长安的城内建设,两市得以开放,那么市署肯定是要归入工商局的,以后的商标登记,店铺登记,等等,可都需要工商局。” 杨思讷道:“但这只是一些琐碎之事啊!” 韩艺笑道:“丈人,这些虽是琐碎之事,可是每件都与百姓有着密切的关系,如今工商阶级正在蓬勃发展,到时一定会遇到许多问题的,随着这些问题的出现,又会有新得工商法出来,工商局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大。而且如今许多贵族、大臣都开始做买卖,就连杨家不也做上买卖了么,只要他们做买卖,就绕不开工商局,这工商局局长一职,对于杨家是一个极大的补充,可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巩固整个杨家在朝中的地位。” 说到这里,他低声道:“不瞒丈人,若非当初提名的是堂叔,我都不见得会答应的。” 杨思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又道:“如今只是一个权力过度的时期,等到过度之后,工商局的作用将会渐渐体现出来,因此,需要堂叔有足够的耐心,将每件事都处理好,如果一下子就过度过去,他就不是无所事事,而是根本忙不过来,慢慢过度,不至于会出错。” 杨思讷笑道:“到时我会转告他的,让他安心做好这工商局局长的。” 韩艺笑着点点头。 与杨思讷刚刚别过,政事堂那边就来人,请韩艺去一趟政事堂。 来到政事堂,只见武媚娘一个人坐在里面。 “微臣见过皇后。” “坐吧。” 等到韩艺坐下之后,武媚娘先是往门外看了下,旋即低声道:“方才陛下召见你跟司空,是因为吐蕃出使一事吧?” 韩艺点点头。 武媚娘问道:“你认为吐蕃这回是真想向我大唐示好的么?” 韩艺摇摇头道:“目前谁也说不定,毕竟吐蕃换了一个新主人,是有可能改变以往的政策的。” 武媚娘道:“若是吐蕃真的有心跟我大唐和解,这岂不是影响到你的计划么?” 根据韩艺的计划,与吐蕃一战,是非常关键,武媚娘必须领导大唐消灭吐蕃,才有可能登上王位。 韩艺笑道:“皇后无须担心,掀起一场战争远比阻止一场战争要容易的多,如今与吐蕃和谈未必就是坏事,这样我们能够先腾出手来,对付契丹、靺鞨,以及铁勒。而且,这对于皇后而言,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武媚娘道:“什么机会?” 韩艺道:“皇后你虽然不会直接参与此次谈判,但是你要积极表达自己对于此事的态度,非但如此,你一定要展现出对于吐蕃的强硬态度,哪怕吐蕃是真心来跟我们讲和的,你也得反对,你要坚持吐蕃不可信的,要求对吐蕃进行最大限度的压制,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武媚娘听得一脸困惑,道:“如果吐蕃真想跟我们讲和,那朝中大臣肯定都会赞成的。” 韩艺点点头道:“要不是这样,我也不敢让你这么说呀,正是因为如此,那不管你嚷得再凶,也没有人会听你的,那就没事的。但是万一之后吐蕃有变,那大家就会想起来,当初你是极力反对此事的,证明你有先见之明,如果再爆发战争,你就可以站出来,一呼百应。别看就是嚷嚷几句,但是这对于你的将来,可是有着极高的政治利益。” 武媚娘神色一呆,这她还真没有想过,其实她也有着非常明显的短板,就是擅于内政,而不擅于外交,但是她不傻,韩艺这么一说,她顿时就反应过来,又问道:“到时你真有把握击败吐蕃?” 韩艺道:“只要不打断国内的发展,击败吐蕃不是什么难事,打仗打的就是财富,当我们的粮食足够维持一场十年的战争,那么吐蕃就必败无疑,因为他们肯定是支持不了这么久的。” 武媚娘道:“这可不能确保必胜。” 韩艺却是笑道:“这足以确保必胜。” 武媚娘稍稍一愣,斜目凝视韩艺片刻,旋即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而在接下来的几日,韩艺就一直都在处理新药一事,这对于他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这是抗生素的话,对于大唐而言,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补充。 只不过韩艺真不知道徐长命这药到底是不是抗生素,抗生素占得比例又有多大,毒性又有多大,这化学药品,必须是要经过试验的。 所以韩艺还为谭洞他们定制出一整套试验计划来,这个其实是比较复杂的,毕竟人命关天,首先得确保让对方试了药,出事他们还不担责任,并且,还能记录下药效反应,但对于韩艺而言,这真不是很难,因为后世很多国家都这么玩,将新药放到别的国家试验。 处理完这事后,朝廷就开始着手发行货币,如今唐朝的主要重心在国内发展,不会说吐蕃一来,什么都得停下来。不过发行货币,韩艺是不能参与的,因为他既是尚书令,又是金行的东主,他就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拉着三位娇妻去到温泉庄园度假。 直到货币印刷完之后,他才回到城内扫尾。 而五百五十万贯刚刚存入国库,吐蕃使臣团就抵达了长安,他们带来了很多很多的礼物,黄金白银,稀奇珍宝,光良驹就有两百匹,毕竟是来求亲的,自然得多带一些礼物来。 在吐蕃使臣入城的第二日,韩艺便与一众外交官员在鸿胪寺接见了吐蕃大使钦陵。 韩艺并未见过禄东赞个次子,他只见过长子赞悉若。 而当韩艺见到钦陵时,心中顿时就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因为这钦陵生得是英武不凡,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一双虎目那是炯炯有神,英气勃勃,光从面相来看,就知道他绝非寻常人。 “钦陵见过大唐尚书令。” 钦陵一见到韩艺,立刻上前,抱拳一礼,神情非常恭敬。 看来这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啊!韩艺暗自嘀咕一声,起身扶起钦陵,嗫嚅两回,叹了口气,道:“令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与令父虽然并没有见过几面,但绝对是一见如故,令父对于我而言,是亦师亦友呀,唉如今痛失良师益友,我这心里真是不好过啊!” 心里却是开心极了,巴不得禄东赞早点死,因为禄东赞实在是太狡猾,韩艺没有在他身上占得什么便宜,而且在面对禄东赞时,他始终是处于防卫态势,只求保住自己的利益。 钦陵闻言,不禁露出哀伤之色,语气低沉道:“多谢尚书令记挂,都是我们这些不孝子没有照顾好家父,导致家父感染上风寒。” 这一上来,都没得来及寒暄,气氛就变得充满了悲伤。 韩艺好生安慰了他几句,才请他坐下,正色道:“真是非常抱歉,陛下近日身体不适,没法接见你,但是陛下已经再三嘱咐过我,让我一定好生款待你。” “不敢,不敢。”钦陵是诚惶诚恐,可见他是随其父,将大唐这一套摸得是清清楚楚,就连汉语说得都比韩艺还要标准一些,道:“任何事都比不上大唐陛下的龙体安康。”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顿,面露难色道:“只不过。” 韩艺道:“世子说得可是和亲一事?” 钦陵忙道:“正是此事。”说着,他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我们吐蕃与大唐,多有摩擦,以至于我们的关系远不如天可汗在位期间,但是与大唐为敌,绝非我们吐蕃所愿,非但如此,我们吐蕃对于大唐一直都心怀感激,若非当初大唐的帮助,我们吐蕃焉有今日之繁华,而如今我们吐蕃上下,都非常希望能够与大唐再结姻亲之好,还望大唐陛下能够成全我们。” 韩艺欣喜道:“若是你们这般想,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不过和亲一事,恐怕得让世子失望了。” 钦陵非常诧异的看着韩艺,这不是装出来的,谈都没有谈,你怎么就拒绝了,这可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韩艺忙道:“世子莫要误会,我们之所以不希望现在就和亲一事交涉,正是体现我们的诚意所在。因为我们现在倾向于先得到政治上的互信,然后再谈这姻亲之事,换而言之,就是如果经过此次谈判,让我们双方关系再度回到贞观时期那般融洽,不分彼此,来往密切,那么到时再亲上加亲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寻常人家相互联姻,也是如此啊。反过来说,如果我们不去解决那些一直困扰我们的关系,既便是和亲,也无助于我们两国的和解,因为那些问题都还存在着,并不会因为一门亲事而消失掉,世子,你说是吗?” “是,尚书令言之有理。”钦陵点点头,又道:“我此次出使大唐,就是希望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韩艺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毕竟这些年来的争争斗斗,谁也没有得到什么,反而令两国劳民伤财,作为商人的我,对此真是深恶痛绝。”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诚意满满 “尚书令说得真是对极了。” 钦陵是一个劲的点头,神情激动道:“我们的赞蒙就说了,大唐与吐蕃,和则兴,离则衰。况且,我们一直都没有与大唐为敌的想法,这些年的误会,皆因那吐谷浑而起,并非是大唐与吐蕃之间的矛盾。” 他说的赞蒙其实就是文成公主。 只不过禄东赞掌权之后,吐蕃的王权衰微,文成公主的地位自然是远不如以前,不然的话,禄东赞也不会三番四次挑起战争。 文成公主在两国之间的影响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韩艺也没有将这个非常杰出的女子放在他的计划中,不过面对钦陵的这番说辞,韩艺选择沉默以对,因为在吐谷浑一事上面,主要是看吐蕃的诚意,而不是看大唐的诚意,大唐是不会做出丝毫的让步,因为吐谷浑直接关乎大唐的核心利益,是不可能退让的。 钦陵瞧了眼韩艺,又道:“我们吐蕃认为要想解决吐谷浑问题,必须要划定双方界限,并且减少屯兵,以及互市,让两边百姓能够友好来往。” 韩艺始终还是沉默,这三点其实是非常关键的,绝对是在刀刃上的,但是具体怎么解决呢? 钦陵只能继续说道:“我们的想法是,就以如今双方占领的区域为界限,我们承认河源地区是归吐谷浑所有,但也希望大唐能够承认白兰部属于我吐蕃领土。” 韩艺心中微微一惊,其实白兰部早就属于吐蕃,只不过吐蕃一直不承认,就是希望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前,避免与大唐正面发生冲突,两边都是有代理人的,谈得时候,大家也都有台阶下,那禄东赞一个非常出色的外交政策,使得大唐与吐蕃这几年始终是斗而不破。 然而,如今吐蕃方面,竟然要求承认白兰部归吐蕃所有,那么就是放弃了禄东赞外交策略,要么就是吐蕃方面决定彻底撕破脸,要么就是他们真的不想再打下去。韩艺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要撕破不打,那直接开战就行了,何必玩这些有的没的,终于开口问道:“那不知道你们打算减少多少驻兵?” 钦陵道:“我希望双方都能够将驻兵减少至两万。” 韩艺沉吟不语,心里却感到非常惊讶,要知道吐蕃驻军最高的时候,有二十万之多,如今也一直保持着十万士兵在那边屯垦,给予吐谷浑方面非常大的压力,其实禄东赞晚年几乎就是待在那边没有回去,那里就是他们家族的大本营,如果是真的,那真是诚意满满。 钦陵又道:“另外,我们还希望将处月、弓月二部的事也给解决了。” 韩艺哦了一声,略显诧异的看着他。 钦陵道:“我们可以将处月、弓月二部迁到高原上来,彻底退去北边,从而减少不必要的误会。”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旋即笑道:“我相信这事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吧。” 钦陵点点头,道:“但是我们也希望大唐能够承认辛头河上游是属于我们吐蕃的势力范围。” 辛头河?这尼玛是哪里呀,我怎么没有听过啊?韩艺有些懵逼,这功课真是做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其实这辛头河就是后世巴基斯坦境内的印度河。 还是一旁的官员比较机灵,他赶紧在韩艺耳边小声道:“尚书令,辛头河是在西域,就是葱岭的最南边,那里有着一条道路,可通往天竺,只不过那边的界限一直都很模糊,我们当然是说都是属于我们的。” 韩艺点点头,思索片刻,道:“还有吗?” 钦陵道:“当然,我们还是非常希望大唐能够对我们吐蕃开放更多的互市,以及允许更多的吐蕃子民来长安学习和交流。” 韩艺嗯了一声,笑道:“世子果然是带着诚意而来,我个人对于此次交涉,是越发期待,希望能够为两国百姓带来和平和繁荣。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的,今日无法给你答复。” 钦陵忙道:“这我明白,若是大唐陛下有任何吩咐,我们吐蕃都愿意竭尽所能满足陛下的吩咐。” 韩艺笑着点点头,忽闻外面钟声响起,道:“这么快就到正午了。”又向钦陵道:“世子,我已经备上宴席,我们边吃边谈。” 钦陵抱拳道:“多谢,多谢。” “请。” “请。” 其实要谈的也谈的差不多,关键是吐蕃方面没有给韩艺讨价还价的余地,这肯定就是底线,要再往后退的话,肯定就是割地赔款,因此宴席上,他们谈得倒是琐碎之事,联络联络感情,谈谈禄东赞,不过韩艺倒是没有怎么喝酒,因为他下午得立刻回去复命。 这事他真不做主,就是因为论钦陵的诚意太足了一点,是他们都没有料想到的。 所以当韩艺将钦陵的条件禀告给李治之后,李治也是感到无比的惊讶,“这这怎么可能,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人就是这样,在谈之前,总是希望能够拿到更多的好处,但是当对方给出足够好处时,又开始疑神疑鬼。 李绩突然道:“确实是有阴谋,但是针对的可能不是我们。” 李治忙问道:“司空此话怎讲?” 李绩道:“陛下可否先让人将西域地图拿来,老臣再向陛下说明。” 李治立刻吩咐人将西域地图拿来,挂在墙上。 三人来到地图前面,李绩指着其中一处,道:“陛下你看,这里便是辛头河流域,沿着河道南下便可以直接通往天竺。” 李治惊讶道:“也就是说吐蕃想进军天竺?” 韩艺道:“如果只是进军天竺的话,据说逻些城的南面有一条道可以通往天竺,当年那王玄策不就是走的这条道的么,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弯。” 李绩点点头,道:“老臣也认为吐蕃可能不仅仅是针对天竺去的。”说着,他手指向一处,“如果他占领天竺这一处交通要要冲,那么就可以这里出兵,直接抵达以前的波斯境内,并且可以成功的绕开我大唐在西域的势力范围。不过,吐蕃想要从这里出兵波斯的话,首先他得彻底的控制住天竺,这样他们才有足够的实力西进。” “原来如此。” 李治点点头,道:“难怪吐蕃此番表现的如此有诚意,原来他们是想往那边扩张。那这辛头河究竟是属于谁的?” 李绩沉吟少许,指向地图道:“陛下,这得将辛头河分为两段来看,这东西流向的一段,当初裴行俭在处理大小勃律一事时,就已经谈得非常明确,以北便是小勃律,以南便是大勃律,但是老臣认为钦陵说的是南北流向的这一段,而这一段的话,我们是将以西的这一小部分纳入我大唐版图,不过我们对于这一小块区域没有任何控制,势力不如大勃律在当地的势力,但是我们如果在这里阻断,吐蕃就难以从这里绕去天竺。” 韩艺道:“根据钦陵所言,他是让我们承认,可能他们已经控制这一块区域。” 李治道:“那这里对于我们的价值大不大?” 李绩眉头紧锁,思索半响,道:“如今并不大,我们还没有能力绕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如果不消灭吐蕃在当地的势力,我们的势力即便进入天竺,也会被吐蕃轻易给阻断。但是今后就不好说了。” 韩艺突然道:“如果我们在南海成功,即便将来我们要进入天竺,也不需要再往那边走,可以直接从海上过去,远比陆路要好得多。” “对呀!我们如今可以从海上走。” 李治点点头,又问道:“那如果吐蕃是想西进呢?” 李绩道:“那边有大食在,吐蕃想要西进绝非易事。” 韩艺道:“若是吐蕃能够打破大食在波斯的势力,我们其实也可以趁机过去分一杯羹。” 李治想想也对,吐蕃如果西进,可以视作一次探路,毕竟大唐如今还没有正式跟大食交锋,不清楚大食的真正实力,又问道:“假如让吐蕃成功进入天竺,会不会令吐蕃的国力增加?” 李绩道:“如果吐蕃拿下天竺,国力肯定会有增加,但是想要将天竺的物资运送到吐谷浑边界来,也绝非是一件轻松的活,远不及我们从南海将物资运送到中原来,毕竟那边的道路,可不是那么好走。” 韩艺非常肯定道:“国力增长方面,还请陛下放心,我们的国力增长速度始终会保持以至少十倍于吐蕃,最低最低都是十倍。” 这话说得真是提气。 “有爱卿在,朕应该对此放心。”李治稍稍点头,道:“也就是说,只要吐蕃往南扩张,不与我大唐为敌,那不管是当下,还是未来,都是对于我大唐都是有利的?” 韩艺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就怕这是吐蕃的虚晃一枪,故意麻痹我们。” 李治嗯了一声,道:“这一点不能不防啊!但是如今吐蕃已经展现出诚意来,如果我们不答应的话,那就可能会要开战。二位爱卿,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绩沉吟半响,道:“老臣吐蕃这么做,也是非常有道理的,毕竟从国力来看,吐蕃与大唐决战,只会两败俱伤,而且,他们不可能消灭我们,而我们却有可能消灭他们,而局部战争的话,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稳定住与我们的关系,集中兵力往南边发展,进攻更为弱小的天竺,其实是非常明知的。” 李治道:“司空认为他们是真的怀有诚意而来的?” 李绩点点头,道:“但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可以要求吐蕃减少驻兵至两万,而我们保持在吐谷浑的驻兵。因为吐蕃的奴隶就是士兵,就算他将主力撤走,留在当地的百姓也是随时可以武装起来的,减少同等规模的兵力,对于我们而言,本来就是不利的。另外,我们要援助吐谷浑也比他们的主力抵达与吐谷浑的边界要困难的多,这么安排,一来可以试探他们,二来也可以保持在吐谷浑的势力平衡。” 韩艺也道:“臣也赞成司空的建议。” 李治眯了眯眼,道:“明日朕再召开一场枢要会议,到时具体商议一下。” 而此时,钦陵则是与几名属下来到新市场游览。 “少主,这大唐真是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繁华啊!” “咱们吐蕃什么时候能有这么繁华。” 钦陵闻言,冷冷一笑,道:“就凭那群鼠目寸光的奴隶主们,我们吐蕃永远不可能有这么繁华。” 他身边的几名下属都很诧异的看着他。 钦陵站在广场的中间,游目四顾,目光中充满着饥饿感,缓缓道:“因此我们若想要生活在这繁花似锦的大城市中,唯有占领整个中原,成为中原的主人。” 左边那人问道:“少主认为他们一定会答应么?” 钦陵指着前面那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的旅店,道:“你们看的,长安的寻常百姓都生活得如此富足,他们岂会轻易放弃这种生活,跑到战场上面去拼命,这是我们的劣势,但恰恰也是我们的优势,所以,他们是不可能拒绝我的。”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二章 新的篇章? 第二日,李治正式召开主要枢要会议,这与吐蕃的外交,可不是小事,一直以来都是唐朝对外最为重要的关系,而如今这可是大方针的改变,不能说就李治、李绩、韩艺三人拍板决定,因此这一次会议,不仅仅是枢要大臣参与,包括契苾何力他们这些统帅,六部官员,弘文馆几位大学士,以及皇后武媚娘。 此番外交涉及到方方面面,而如今武媚娘主持政务,不可能不让她参与。 而大家也都习惯于武媚娘坐在李治身边。 张文灌他们这些文臣的语气虽然非常强硬,表示一定要防止吐蕃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必须得谨慎小心,但他们的意思,还是跟韩艺预料中的一样,就是如果吐蕃真的有诚意,就还是跟他们讲和,不要动刀动枪的。 契苾何力他们这些武将虽然想打,但是好像现在不是开战的时机,因为太原计划刚刚展开,那边又在开辟南海,国内发展也都很好,吐蕃那边已经是满怀诚意而来,要是拒绝人家,好像也真没有什么理由。 关键吐蕃这一次给出的条件,确实是非常太有诚意了。 “我反对与吐蕃讲和。”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突然开口道。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非常诧异的看着她。 李治好奇道:“皇后此话是何意?” 武媚娘道:“陛下,过去几年吐蕃的所作所为,已经告诉我们,这吐蕃人不可信也,他们三番四次在我们背后捅刀子,这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这一山也不容二虎,就算不是现在,将来他们也一定会与我们为敌的,臣妾认为,不能与他们讲和,非但如此,还应该保持对吐蕃的压制,尽可能的限制与他们的往来,尤其是在贸易方面,当初他们一穷二白时,是我们大唐提供各方面的技术帮助他们发展起来的,可是他们强大之后,却屡屡与我们作对,我们不能再上当了,我们将他们困于高原之上。” 张文灌道:“松赞干布在位时,我们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这几年的争斗都是因为禄东赞为人狡猾,且狼子野心,如今禄东赞已经去世,吐蕃要改变禄东赞的政策,也是极有可能,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贸然拒绝呢。” 武媚娘道:“但还是禄东赞家族控制着吐蕃,另外,吐蕃人都是一群野蛮人,他们没有读过书,不知何为诚信,我们怎能尽信。” 郑善行突然道:“如果我们不答应的话,吐蕃方面肯定会认为我们要对他们用兵,那他们可能会会先发制人,向我们发起战争的。” 武媚娘道:“那就与他们一战,对付野兽,唯有将它杀死,方能换得永久平安,想以谈判促使和平,我看这是不可能的。” 李治听得眼中闪过一抹不快。 契苾何力一看有人带头,于是道:“臣认为皇后所言,也不无道理。” 武媚娘心中一紧,不是说没有人支持我的么?余光稍稍瞥了眼韩艺,见那厮很淡定,莫名得放宽心来。 郝处俊见契苾何力跳了出来,顿时急了,立刻道:“皇后,契苾将军,你们可不要忘记,如今太原计划才刚刚展开,南海那边还不知成败,这边贸然又与吐蕃开战,而且是在吐蕃如此有诚意和解的情况下,到时我们如何跟西北地区和吐谷浑交代?如今吐蕃愿意退去西北,这可一直都是西北百姓愿意见到的。” 李治点点头,道:“是呀!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那势必就会引发战争,而西北和吐谷浑一定会成为主要战场,他们心里一定不会支持这一场战争的,也无法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西北百姓已经彻底融入我中原,稍有不慎,这十几年来的努力,可能就会付诸东流。朕看此事就这么决定,尚书令,此事还是由你去与钦陵谈判,你们谈完之后,朕再与他见上一面。” 韩艺抱拳道:“微臣遵命。” 张文灌他们是长出一口气。 武媚娘嗫嚅几回,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做声。 散会之后,李治刚出两仪殿,就冲着身边的武媚娘道:“你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吗?” 他真是气得不轻,因为他是再三考虑过的,权衡利弊,还是认为此时和解对于大唐是非常有利的,另外,他的身体情况,也让他的锐气减少不少,要倾尽全力去消灭吐蕃,始终不符合大唐的利益,防止吐蕃往这边扩张,这才符合大唐的最终利益,吐蕃要去天竺,想拦也拦不住,天竺又不是属于大唐的势力范围,那就由他们去吧。这原本谈得也好好的,一切都如李治预想中的在进行,就是武媚娘方才插了那么一句嘴,差点就将武将给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能又会有很多变数。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当然知道臣妾在说什么,臣妾始终认为吐蕃人是决计不能相信的,陛下只能将此事作为缓兵之计,而不能当做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如何消灭吐蕃。” “真是妇人之见,这事不用你操心。” 李治说完就快步离开了,他本来就不希望武媚娘干预军国大事,他让武媚娘坐在这里,只是让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当个哑巴,没想到武媚娘不但出声,而且意见还跟他相左,事先又没有跟他商量过,这可是令他很不爽,夫妻不能共事,这是很有道理的。 当然,以前他可不敢这么说武媚娘,他还是有些惧内的,但是因为红尘,因为那场危机,什么难听的话,他都已经说过了,有了第一回,就肯定会有第二回,另外,武媚娘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被粉碎,所以他也不是那么害怕武媚娘。 武媚娘看着李治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不但没有丝毫的不快,眼中还藏着一抹笑意 “唉。”契苾何力一声长叹,朝着阿史那弥射、薛仁贵等一干将军道:“各位,其实我是赞成皇后的建议,这吐蕃不能相信啊!” 薛仁贵道:“话虽如此,但是中书令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如今国内发展的这么好,现阶段与吐蕃和解,对于我大唐是更加有利的,贸然开战,只要不能速战速决,我们也难以向天下百姓交代,陛下这般考虑,也是能够理解的。” 阿史那弥射道:“其实中原百姓对于吐蕃没有什么好感,关中将士也想打仗,只不过如果出兵的话,吐谷浑和西北地区就成为第一战线,那两边都在全力发展,他们肯定不想发起战争的,要得不到他们全力支持,我们还真不一定打得赢。” 契苾何力道:“这我当然明白,不然的话,一开始我就会反对。” 种种的一切迹象也反应出大唐对于吐蕃复杂的心情,别说平原,哪怕是山地,大唐也早就动手,偏偏是高原,而且这么高,要打上去,成本太大,获利太少,偏偏此时吐蕃还是一个统一的政权,将所有风险摊开来看,和要远胜于打,就是这么简单。 在李治做出决定之后,韩艺开始与钦陵展开更为深入的谈判。 经过三日的谈判,最终达成了一系列的互信友好协定。 首先一点,吐蕃还是属于大唐的藩国,维持原有的进贡与册封体系,吐蕃要换赞普,必须李治册封。 其次,吐蕃减少在吐谷浑边境的驻军,不能超过两万,而大唐方面不能增加在吐谷浑的驻军,维持原有的四万驻军。 这也是双方争论的焦点。 吐蕃方面当然希望同等规模的兵力,但是韩艺也拿出许多非常有力说法来,我们这四万驻军,那是防守吐谷浑的整个境内,吐谷浑只有少量的部队,而且是专门保护女王的,吐蕃在这边的驻军,就是冲着吐谷浑这一点来的,而吐蕃的奴隶就是士兵,百姓也是士兵,随时可以调集起来,我们那是职业兵,除非吐蕃方面将当地的年轻男子减少到两万,那大唐就愿意,况且,那边还有白兰部的军事势力。 你们必须减少到两万才能平衡。 最终还是钦陵妥协了,这是非常有诚意的妥协,怎么能够证明,吐蕃不再觊觎吐谷浑的领地,很简单,将兵撤走。 另外,处月、弓月二部,彻底推出西北,直接给迁到高原上去,以昆仑山脉为界限,划分各自势力范围,作为交换,大唐承认辛头河南北流向,归吐蕃所有,但是钦陵也接受了韩艺的建议,在当地设立贸易市场,因为那里也算是一个交通要冲,虽然唐朝军事力量还没法渗透到那边去,但是西北贸易还是可以过去的。 还有就是在吐谷浑设立贸易市场,促进两边百姓的交流。但是在这个互市方面,韩艺设下了许多规矩,就是双方的一些关键原料,是要经过重重审查的,不能随意买卖,但也不是说不能买卖,只是要增加买卖成本,看上去是在维护双方利益,但其实是为了维护韩艺走私团队的利益,这要是都开放了,那走私就没有什么意义,必须还是要给予限制的。 这一点,大家都不知道,只有韩艺心里明白,但这只是很次要的东西,很快就谈妥了。 经过此次谈判,双方划定了非常清楚的边界线,将所有的争议地区都给抹去。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谁想到此次吐蕃出使,会收获如此重大的成果。 如果全部落实,绝对可以说是吐蕃与大唐翻开了新一页。 长安百姓虽然对于吐蕃的印象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但是他们还是非常支持这份协定的,毕竟百姓都不想打仗,打仗又不是皇帝和贵族去冲锋陷阵,现在生活很好,大家都不想有任何的改变。 不过大唐还得派人去吐谷浑,与白兰部、吐蕃再签订一份四方契约。 李治决定让他的十九皇叔去吐谷浑与吐蕃签订契约。 皇叔就是干这事的,跑跑腿,其实都已经商量好了。 至于和亲的事么,李治在接见钦陵的时候,还是表示今后再说,如果双方的关系变得友好,那必须要亲上加亲,如果这时候就和亲,弄得好像是以女人换和平,这不符合大唐如今的地位,也会显得这份契约很脆弱。 吐蕃方面也没有过多的争取,只是要求将礼物送给大唐,大唐也收下了,并且在钦陵走的时候,给予更多的回赠,本来以韩艺的个性,是不可能给予更多的回赠,但是因为吐蕃这一次来确实让大唐感受到满满的诚意,就多给一点也无妨。 要说起来,整个谈判,韩艺都没有怎么上心,一直都是非常轻松的,不跟当初跟禄东赞谈判一样,是绞尽脑汁,跟禄东赞在那里斗智斗勇。因为情况不同了,韩艺的计划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么不管吐蕃是不是带着诚意来的,他都是一定要打吐蕃的,在他看来,这不是新的篇章,只是一个暂停而已。 韩艺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内部发展,因此在送走钦陵之后,他就来到了金行。 “这是新染坊的设计图纸。” 韩艺将一份图纸交给桑木,这图纸就是在谈判期间画的,叮嘱道:“记住,要挑选那些比较年轻、忠诚,且素质比较高的工匠进入新染坊。” 桑木点点头,道:“恩公请放心,经过这些年的培养,我们如今已经不缺人才。” “那就好!”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还有,等到今年冬季贸易结束之后,我们可能就会将代金券投放到我们在北庭金行,你现在得赶紧着手准备。” 桑木点点头,突然道:“恩公,关于今年上半年的数据,我们已经统计出来,但是我们发现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韩艺道:“什么信号?” 桑木道:“在前几年,百姓来我们金行的存款数额一直都在增加,而今年上半年的增幅却开始在回落。” 韩艺闻言不禁眉头一皱,道:“我没听说金行出现什么负面消息啊!” 桑木道:“我们金行一直都运转的非常好,这是毫无预兆的,我们也是感到非常惊讶。” 韩艺思忖半响,突然道:“或许这不是什么坏事。” 桑木好奇的看着他。 韩艺道:“在我们金行刚刚开始储蓄业务的时候,大家都是奔着利息来的,但是如今经济发展这么好,这一点点利息已经难以吸引百姓,百姓存款,其实就是在存钱,而存钱是一种保守的心理,对于未来缺乏安全感。好比说,如果能够保证我二十年不失业,一直都拥有稳定的收入,那么我就可以合理的去规划使用,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将钱存起来,毕竟谁不想顿顿吃肉,没钱还好说,口袋有钱都想享受。这样,你去调查一下,关于各个店铺的销售情况,从百姓消费情况应该可以看出一些眉目来。” 桑木点头道:“我会立刻派人去调查的。” 与桑木谈过之后,韩艺又顺道去到后院,打算找小胖聊聊天,哪知刚来到后院,就见顾倾城一人坐在院中。 “哇!这么孤独啊!他们人呢?” 韩艺站们门口笑道。 顾倾城偏目看了眼韩艺,答道:“他们正在楼内排练新得话剧。” “他们还真是闲不住。”韩艺笑着摇摇头,道:“那行,我过去凑凑热闹。” 顾倾城突然道:“你以前可不会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韩艺叹道:“这谎言虽然很动听,但是听多了,也是会感到腻的。” 顾倾城冷笑了一声,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韩艺摇摇头道:“至少一直以来,是你在欺骗我,而不是我在欺骗你。” 顾倾城道:“你为何不说,一直以来,都是你愿意听我的谎言。” 韩艺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但问题是现在我不想再听了。” 顾倾城笑道:“权势果然容易改变一个人。” 韩艺道:“我并不没有改变,只不过是局势和需求不同了,商人皆是如此,就跟你不能因为羊肉涨价了,而认为是商人变了,商人要是变了,那就不会涨价了。” 顾倾城沉默少许,道:“我想跟你谈谈。” 韩艺笑道:“非常乐意。”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两个骗子 顾倾城并没有选择在院内与韩艺交谈,也没有选择在房内,而是去到了凤飞楼后面那片小树林里面。 “还记得这里吗?” 顾倾城背靠在一棵树上,看着韩艺。 韩艺点头笑道:“当然记得,在这里,你对我说了第一个谎言。” 顾倾城笑道:“可我怎么记得在这里我对你说了两个谎言。” 韩艺愣了下,突然道:“对对对,还有那道疤痕。” “我曾希望你能够为我揭开这一道面纱,但是如今看来,我自己取下面纱,要显得更加有诚意。”顾倾城说着便抬起手来,去解开面纱。 “等下!” 韩艺突然手一抬,道:“这事我倒是愿意效劳。” 顾倾城放下手来,很是期待的看着韩艺。 韩艺走上前,将手伸直其耳后,拉着丝线的一端,轻轻一拉,面纱顿时滑落下来。一张倾城绝艳的脸庞顿时出现在韩艺眼前,那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为过,尤其是那一双极其灵动双眸,那真是胜过画龙点睛之妙,仿佛能够将女儿家的那千娇百媚在一张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令人都无法形容她究竟是哪一种美。 饶是韩艺这老司机不禁也是心神一动,赞道:“倾城一名,真是名符其实啊!” “多谢。”顾倾城含羞一笑,可谓是一笑倾城,又稍显得意的看着韩艺,道:“你看够了没有。” “当然还没有,不过可以等会再看。”韩艺往后退了一小步,近距离杀伤力太大,不利于谈判。 顾倾城噗嗤一笑,旋即正色道:“我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韩艺点头道:“很开心。” 顾倾城道:“我不信,你难道一点也不怀疑么?” “这是真的。不管你当时说的是真,是假,又是什么目的,只要你真的会来投奔我,那我就感到很开心。” “为何?” 顾倾城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花月楼四大花魁之一的顾倾城来投奔我一个扬州的田舍儿,我有什么不理由不开心。纵使是你在骗我的,那也证明我有被骗的价值,而且我相信你不是冲着我的钱来,因为当时你可能比我有钱的多,也就是说我有高于金钱的价值,而当时我只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是,要是这都不值得高兴,那我就应该是得了抑郁症。” 顾倾城低目沉默片刻,道:“寻常人若是知道自己被骗,一定会非常生气,而你却能够从中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想必这就是你成功的原因。” “那倒不是。”韩艺摇摇头,道:“我的成功源于忠诚。” 顾倾城情不自禁的噗嗤一笑。 韩艺道:“我是认真的。” 顾倾城更是掩唇咯咯笑了起来,道:“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你一定不会这么说。” 韩艺点头道:“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的忠诚,我相信你是应该有所了解的。” 顾倾城笑意一敛,道:“你知道我是谁的人?” 韩艺想都没有想,道:“太尉。” 顾倾城笑着摇摇头,道:“猜错了!” 韩艺道:“这是你在这里对我说得第二个,不,第三个谎言。” 顾倾城道:“为什么你笃定我一定是太尉的人?而不是皇后的人,褚遂良的人,亦或者是陛下的人?” 韩艺道:“因为在当时稍微关注我的大人物,没有多少,陛下当时可看不上我,褚遂良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也就是太尉跟皇后有可能会这么做,但如果你是皇后的人,那你不会设计陷害李洋,而且,当时在你投奔我之后,没过多久,太尉就约我见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尉早先就知道曹绣是皇后的人,故此才让你潜伏在花月楼,看看这花月楼是不是暗中帮助皇后联络一些官员,但是后来你发现曹绣只是帮皇后赚点私房钱,顺便借花月楼打听一些消息,没有任何价值,而我这边突然引起了太尉与你的兴趣,于是你就跑到这边来了。” 顾倾城笑道:“想不到你连这点都猜到了,我的确是太尉的人,但是我真没有想到会在你身边待这么久。” 想必你更加没有想到,曹绣其实为数不多知道我跟皇后密会人。其实韩艺在跟武媚娘密会的时候,也考虑到了顾倾城和曹绣的关系,但是他认为顾倾城最不会在意的恰恰是曹绣,因为顾倾城太了解曹绣,如果换做其他人来从中联系的话,韩艺倒是会有一些担忧,因为他跟曹绣本就有来往,大家知根知底,要是换个陌生的人来跟他联系,反而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当然,主要还是基于韩艺与武媚娘都对此非常慎重,保密功夫做得非常严密,笑道:“可见你当时的眼光并不差,选对了人。” 顾倾城对此唯有苦笑,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青楼老板会成为如今的尚书令,道:“但是你也不能怪太尉多心,当时太尉并不。” “打住。”韩艺道:“我心里从未怪过太尉,因为换我我也会这么做,而且太尉还选了一个大美女在我身边,我真没有这么大度,所以我对此只有感激之情,这绝对是真的。” 顾倾城道:“其实在太尉去世之后,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价值,但是我不舍得离开凤飞楼,离开小胖、梦婷他们,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将他们当做我的家人,我也不打算再瞒你,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会一直装作不知道,还是终究会找我问个明白。” 韩艺笑了笑。 顾倾城道:“我说得都是真的。” “这是你在这里对我说得第四个谎言。” 韩艺缓缓走上前去。 顾倾城道:“这是真的,如今太尉已经去世,大公子也在你的帮助下,成为了枢要大臣,我没有再骗你的必要。” 说话间,韩艺已经来到她面前,道:“将人交出来。” 顾倾城错愕道:“什么人?” 韩艺低声道:“王萱。” “王萱?”顾倾城愣了愣,突然震惊的看着韩艺,颤声道:“你你说得难道是那王皇后?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韩艺往后一步,道:“倾城,你知道么,其实我可以装作不知道,然后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真到了那一步,我就不能顾忌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希望你明白,这将是你最后的机会。” 顾倾城一脸懵逼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如果是别的事,那什么都好说,唯独这件事不行,因为这已经危及到我的核心利益。但如果你不愿意交出来,那我就只能用尽一切手段,逼你将她交出来,等到那时候,你就休怪我绝情。我自问对太尉是非常忠诚的,我也一直都在兑现我的承诺,我没有做过丝毫对不起太尉的事,我希望能够继承太尉的遗志,辅助陛下,令我大唐变得更加强大,以及帮助长孙延,让他重振长孙家。 太尉要防备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决不允许什么事情危及到我的家人,如果你妄想以此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们,输得一定是你们。我现在可以非常明确告诉你,倘若你们不肯交人出来,我就会将长孙家彻底摧毁,包括与太尉在朝中遗留下的所有势力。” 顾倾城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道:“韩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对此是毫不知情的。” 韩艺很失望的摇摇头,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便走便道:“你们放心,我与长孙延也算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害他性命的,我会让他去元州当一名官员,这也算是我对太尉报答。” 顾倾城快步追上来,眼眶都红了,神色激动道:“韩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艺稍稍一瞥,道:“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言罢,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顾倾城停了下来,落下泪来,“你若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韩艺只是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顾倾城看着韩艺的背影,委屈的神色渐渐消失,黛眉紧蹙,心道,他是真的知道内情,还是故意在诈唬我的?他怎么知道王萱在我手里,若非当时陛下派去护送王萱的护卫中,正好有一个是我们的人,我也不可能追查到王萱的行踪,他一定是在诈唬我的,而且,如果他真的肯定王萱在我手中,他又岂敢轻举妄动。如此也好,这回我倒要与你较量较量,分出个胜负来 “夫人!” 韩艺刚从树林那边出来,正好见到元牡丹从后院走出来,不禁惊喜的喊道。 元牡丹问道:“你去后面干什么?” 韩艺道:“我说偷腥你信不信?”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用不着偷,你光明正大带回家就是了。” 韩艺听得只抓脑袋,道:“真的假的?” 元牡丹道:“当然是真的,你有了新欢,也就不会天天缠着我,我开心还来不及。” 虽然这话明显是假的,但是她还真对于这种事不是非常反对,因为她到底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又有元鹫那么一个另类的大哥,元鹫那么多女人,这一点她跟萧无衣是有着极大的不同,也是他们姐妹当初闹翻的原因。 韩艺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轻轻搂着元牡丹,道:“想要我不缠着你,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七老八十,我也是拉着你陪我去看晚霞的。” 元牡丹瞪了他一眼,道:“快些松开,这可是在外面。” 韩艺哈哈道:“在这里讲究的是自由恋爱,小胖经常拉着梦婷的手在这里晃悠,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你不需要害羞。” “可是我不习惯。” 元牡丹直接挣脱开来,道:“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韩艺道:“夫妻搂着说正事,也是稀松平常的。”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什么能不能,我一直都非常尊重你,你说,我洗耳恭听。”韩艺还掏了掏耳朵。 元牡丹只能无奈一笑,旋即正色道:“南海那边刚刚传来消息,我们在年初的时候,已经成功在佛逝国登陆,并且在登陆战中,击败了佛逝国的主力。” 韩艺惊喜道:“真的?” 元牡丹点点头,将一封信函递给韩艺,道:“这是元杰的亲笔信。” 韩艺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信中大概说了一下此战的经过。在先前一战中,元家是顺利的歼灭了佛逝国的水师主力,之后元烈虎与交趾的援军也相继赶到。 但是元家并没有等独孤无月的水师主力,因为崔平仲认为此战的关键不在于人多,而是在于天气,他从当地渔民嘴中得知二三月份,是他们的捕鱼期,于是立刻调集主力前往佛逝国。 他们先是将主力调派到正面,彻底封锁佛逝国正面的海岸线,从而掩护五十名骑兵,乘坐小船,从一处险滩上登陆,而这区区五十名骑兵恰恰就是致胜的关键。 而战争经过反倒是非常简单,就是在正面战场打得正激烈时,那五十名骑兵从侧面一片森林中杀了出来,佛逝国主力顿时就溃败。 虽然没有说为什么五十名骑兵就能够令对方主力溃败,但是韩艺也猜到其中原因,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文明压制。 事实也正是如此,因为在前一战中,崔平仲发现,这佛逝国虽然民风比较彪悍,但是文明程度实在是太低了一点,又都是部落组成的,所以他们的协调和组织能力是远不如唐军的,他们只会按照既定计划来行事,但只要发生变化,他们就会不知所措。 其实五十名骑兵,杀伤力是极其有限的,但问题是在佛逝国的作战计划中,没有说这里会杀出一队骑兵来,而且正面又正在激战,佛逝国的军队就不知道该怎么抵抗。 文明程度要是相差太大,其实是可以直接压制的,不会有什么悬念的。只有一定的范围内差距,文明低一方是可以战胜文明高的一方。蒙满与宋明的文明程度其实相差并不是非常大,好歹人家也是一个统一的政权,而且冶炼和锻造工艺,也是非常发达的,士兵的素养也比较高。佛逝国很多士兵都是着上身,拿着削尖的木头在打仗,阵型、战术什么的,基本上没有。 看罢,韩艺突然笑道:“这真是来的太是时候了,省得我还要去拐弯抹角。” 元牡丹诧异的“啊”了一声。 韩艺哦了一声,道:“皇后对于此事非常看重,老是在问,我都不知道回答。”说着,他又轻轻挽着元牡丹的那性感的腰肢,笑道:“不过你元家的消息比朝廷的还来的快一些,这会不会是在打朝廷的脸啊!”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那也只能说明,朝中也就皇后比较关注那边。” “言之有理,不过还有我。”韩艺点点头,又道:“但是这么一来的话,朝廷可能马上就要安排官员过去那边。” 元牡丹黛眉微蹙,道:“其实大伯他们也担心这一点,因为以前那边一直都是我们元家在做主,这官员去了,心里难免都会有一些不踏实,但不知你们打算派谁去元州。” 韩艺笑道:“你看长孙延的父亲长孙冲,如何?” “长孙冲?” 元牡丹显得很是诧异,似乎都快将这个人给忘记了,但随即道:“据我对于长孙冲的了解,他的确是一个好人选。” 韩艺笑道:“他当然是一个好人选,因为他可是长孙家的另类,酷爱学问,对于权力是没有半点兴趣的,让他去的话,好好招待一下,让他在那边安度晚年,具体事务,还是咱们在打理。” 元牡丹道:“可是你有把握让朝廷答应么?” 韩艺呵呵道:“放心,他是我心中的唯一人选。”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这不是玩笑 韩艺是立刻将元家那边的消息,上报给朝廷。 武媚娘在得知此事之后,当然是非常开心,虽然那只是千里之外的海岛,是中原王朝从来就没有关心过的地方,但这可是由她一手推动的,要是还打输了,那可就非常尴尬了,其实打赢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关键是在于能够给中原地区带来多少利益。 武媚娘是立刻召开枢要会议,商议此事。 “如今商人在佛逝国旗开得胜,而且从元家的信来看,拿下佛逝国应该不是什么问题,那么,朝廷接下来该如何做?”武媚娘问道。 张文灌那些个老臣子,相互看了看,没有做声,他们始终此乃不义之战,这都是商人发动的战争,能是正义的战争么,而且,他们觉得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没有怎么认真去想,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是韩艺期望的,立刻道:“臣以为朝廷应该立即派一些官员前去那边,让大家知道,那里是我大唐的领土,而且也方便中原百姓迁居去那边。” 武媚娘点点头,道:“那不知派什么人前去呢?” 韩艺沉吟片刻,道:“我们的主要目还是去宣传我们的文明文化,在制度方面,是可以慢慢去建立,不需要操之过急,所以朝廷应该找一位学问非常高的官员,作为文化推广大使去往那边,而且,最好是岭南地区的官员,甚至于以前的那些被流放去那里的官员,因为他们可以很好的适应那边的气候,如果从朝中调派官员前去,可能会面临水土不服。” 说到这里,他看向长孙延,道:“我认为长孙侍郎的父亲就非常适合。” 此话一出,大家皆是一愣,仿佛已经将长孙冲给忘记了,包括长孙延都是一脸懵逼。 “为为什么是家父?”长孙延眨着眼,呆呆道。 韩艺笑道:“我曾与令尊共事过,对于令尊的学问和品行,那真是由衷的敬佩。令尊自我修养,其实都可以说是我中原文明文化的一个缩影,同时令尊又在岭南待过很长的一段日子,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长孙延有些担忧道:“可是家父你年事已高。” 不等他说完,韩艺便道:“这你放心,朝廷将会给予他最好的照顾,决计不会让他在那边受到半点苦的,而且任务也不是很重。” “这。” 长孙延显得有些犹豫,韩艺提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一点。 刘祥道突然道:“我也赞成尚书令之言。其实在朝为官的官员,可能也都不会愿意去那里,包括很多的地方官员,他们去了,反而会认为自己是被贬去那里,那自然不会用心去做,而岭南那边本是流放之地,许多流放去那里的官员都是非常有才华的,朝廷也可以借此次机会,给予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他们也一定会努力完成朝廷的任务,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韩艺点头道:“完全赞同。” 张文灌、郝处俊他们也纷纷点头,他们这一下打起精神来了。 其实去岭南流放的官员不见得是因为犯罪,很多都是受到,才被流放去岭南的,真正犯罪得到不一定会被惩罚。其中有不少人都还是他们的朋友,他们认为如今朝廷上下都在关注那边,如果能够将那边治理好,就会引起朝廷的重视,到时还有可能回到长安的,至少也给予他们后代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至于在岭南那边空度余生,世世代代做一个低等人,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啊。 但是武媚娘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表示赞成。 长孙延见大家都点头,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他们父子都是官员,哪能拒绝朝廷的调任,你父亲若是年纪大,那谁去都会年纪大。 随后,他们又就如何治理那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其实这个在行政法里面,已经规定的非常清楚,但是如今才刚开始,这个制度还得慢慢建立,这是急不得的。 韩艺还是认为得采取无为而治,官员去了之后,以推广文明文化为主,包括推广汉语、汉字、汉服,礼法。至于管理、治理方面,就先给予商人最大的自由,将整个岛屿,分成一块块商人的领域,其实根据海外土地法,本来那也是属于商人的,让他们先将自己的领域给扯清楚,管理好,平稳之后,再建立行政制度,然后统一管理,这样成本也比较低。 这个其实在乐浪州已经实行过,并且取得非常大的成功。 大家也都分成赞同。 长孙延见父亲只是宣传这些的,应该不会很累,而且他父亲也就喜欢这些,稍微放宽一些心。 商议完之后,大家正准备离开时,武媚娘突然道:“尚书令请留步。” 韩艺诧异的瞧了眼武媚娘,然后又坐了下来。 张文灌他们只是微微看了眼,仿佛知道武媚娘为何叫住韩艺似得,毕竟长孙家和武媚娘是恩怨颇深,所以也没有露出什么诧异之色,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出门去了。 等到他们走后,武媚娘便问道:“为什么是长孙冲?” 韩艺道:“因为他不贪恋权势,这个尤为重要的,如果一个很强势的官员前去,极有可能引发与商人的冲突,以长孙冲为首的话,对于商人在那边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武媚娘道:“仅此而已?” 韩艺道:“当然,你不会以为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吧?” 武媚娘思忖少许,觉得这里面确实也不太可能藏有什么阴谋,因为长孙冲这个人,就算让他回长安当宰相,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威胁,长孙冲天生就喜欢钻研学问,不喜欢权力斗争,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对你突然提出让长孙冲前去,感到有些好奇。” 韩艺道:“我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我之前也跟长孙冲合作过,他的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武媚娘稍稍点了下头。 “哦,有件事都差点忘记了。”韩艺突然说道。 “什么事?” “你这债主倒是不记得了。”韩艺笑呵呵道。 “债主?”武媚娘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道:“你说得是。” 韩艺点点头,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张图纸来,递给武媚娘,道:“这已经是我穷尽毕生之力设计出来的,就这一套,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这么快,还说穷尽毕生之力,哼。”武媚娘哪里肯信,接过来一看,当即眼中一亮。 韩艺一笑,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 武媚娘一怔,瞧了他一眼,嘴唇嗫嚅着。 “举手之劳而已,就不用道谢了。” 韩艺摆摆手,然后往外面走去。 武媚娘抿唇一笑,又将目光落到那设计图上,眼中透着喜爱之色 而那边李治得知此消息之后,也是非常开心,他现在也挺关注那边的。于是又将韩艺、李绩给召到两仪殿,君臣三人又合计了一番,基本上是确定要成立大唐海军,同时开放交趾、扬州、广州三大港口,也就是说要彻底将交趾也纳入中原范围,因为那边又多出那么多海岛,顺利成章的成为流放之地,那么交趾自然就成为中原,中原地区其实不是特定的某块地区,一直都在变大。 至于行政权力,可以放宽一点,给予商人自由,但也不能说让他们在那边自立为王,那打下来对于李治就没有什么意义,而海军是可以很好的维护李治对于那边的统治权,这也是为什么成立的海军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这一场胜仗,跟独孤无月的水师主力没有关系,当时独孤无月还没有赶到,结果就已经打赢了。不过李治和李绩都认为,那独孤无月不去也去了,来回一趟挺不容易的,干脆就趁机将那边的岛屿都给拿下来算了,包括交趾以南的地区,也就是占城那些地方,最好一次性搞定,这些土地就可以算是朝廷的,朝廷可以卖给商人,也可以组织百姓迁居那边。 不过这是李治亲自下得密令,不经过三省,因为李治也不想跟那些文臣讨论道德上的问题,都已经这样,那还要遮羞布干嘛,反正中原也不会有人知道唐军在那边干了什么。 至于长孙冲的事,李治是欣然答应,问都没有问,因为他的构想,是要利用海军去控制那里,什么治理权,管理权,可以先给商人,派谁去并不重要,总之,军权是一定要在朝廷手中,这样就既能给予商人足够的空间,但是又能防止生乱。 其实只要海军在手,商人就不敢跳,都不需要去打你,只要封锁海域,不准他们的商船出海,那岛就没有任何价值,商人打那里,可不是打算去那边居住的,而是希望得到那边的原料。 李治就正式任命长孙冲为大唐第一任文化大使,给予四品官阶,专门负责对外推广大唐的文明文化 长孙府。 “大公子。” “福伯。” 长孙延刚刚回到家里,忽然见到那位一直跟在长孙无忌身边的老管家出现在府中,不禁惊喜不已,道:“福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福伯笑道:“刚回来不久。”说着,他便立刻道:“我这刚回来,就听说朝廷任命驸马爷为文化大使,要去元州上任,这是真的么?” 长孙延点点头。 福伯道:“大公子,驸马爷年事已高,就别让他奔波劳累。” 长孙延叹道:“我也不想爹爹奔波劳累,但是韩艺认为爹爹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并且中书令他们也都赞同,爹爹乃是官员,我又能怎么办。不过福伯请放心,韩艺已经跟我再三承诺,一定会照顾好爹爹的,不会让他吃苦的。” 福伯道:“也就是说,是韩艺推荐驸马爷前去的。” 长孙延点点头,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福伯一怔,忙道:“没有,没有,我只不过是有些担心而已。”目光却闪烁着担忧的光芒。 长孙延道:“不瞒福伯,我原本也有一些担心,但后来听韩艺解释过后,我觉得这文化大使确实挺适合爹爹的。” 福伯只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 这福伯又来到韩艺曾与长孙无忌密会的有小屋内,此时只有一位蒙面女子坐着里面。 “少主,我已经问过大公子了,就是韩艺推荐驸马爷去的,看来韩艺这回不是在吓唬我们的。”福伯脸上充满担忧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那蒙面女子站起身来,激动道:“韩艺怎么可能知道王萱在我们手里,他一定是在吓唬我们的,福伯,我们一定要沉住气。” 福伯微微皱眉道:“但不管可不可能,我们都不能赌这一把,大公子可是我们长孙家最后的希望,但是大公子决计不是韩艺的对手,如今韩艺一句话,就将驸马爷调去海外,如果韩艺真的将大公子也调去那边,那长孙家可就再无翻身之日,到时我们怎么去面对老爷啊。” ps:10赞是什么鬼?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当然是骗你的 咚咚咚! 随着钟塔的钟声响起,安静了一个下午的长安立刻变得热闹起来,因为人们下班了。 随着钟表的出现,导致如今官员跟百姓上下班的时间变得是非常的一致,在这上面区别似乎不大了。 可见一个发明是能够影响到很多方面。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呀!” 韩艺出得皇城,伸了一个懒腰。 片刻,他的辆马车便在几名护卫的引领下,行至他身前,正准备上车之际,对面突然走来一个丫鬟,她冲着韩艺喊道:“小艺哥。” 但凡叫“小艺哥”的人,决计是凤飞楼的人,凤飞楼上下,哪怕是丫鬟都是叫“小艺哥”,这一点一直没有改变过。 而这个丫鬟就是顾倾城的贴身丫鬟。 “哟!是环儿呀!” 韩艺明知故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环儿道:“小艺哥,倾城姐有事找你。” 韩艺道:“她在哪里?” 环儿往斜对面一指。韩艺举目望去,只见那边停着一辆马车,稍稍点头,道:“你去告诉倾城,让她坐我的马车。” “是。” 环儿过去之后,韩艺立刻上得马车,然后吩咐车夫将车开过去。 过得一会儿,马车来到顾倾城马车旁,顾倾城立刻上得马车,既委屈又愤怒的说道:“你还怕我会害你?” “当然。”韩艺点点头,道:“因为战斗已经开始了。” 顾倾城一愣,旋即道:“我若要害你的话。” 不等她说完,韩艺便道:“抱歉,此一时,彼一时,有些关系,还是先放在一边吧。请坐。” 顾倾城瞪着韩艺好一会儿,才愤愤不满的坐了下来。 韩艺朝着车外吩咐道:“不去萧府,去北巷。” 顾倾城突然道:“去南郊。” 韩艺稍显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旋即道:“但愿你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说着,他又吩咐车夫道:“去南郊吧。” “遵命。” 外面的车夫答道。 顾倾城斜目瞧向韩艺,道:“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你。” 韩艺笑道:“你以前认识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如今你见到的我,是当今尚书令,一个拥有权力的男人。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给我带来了什么?” 顾倾城道:“我问你,可是你让长孙冲去元州的?” 韩艺淡淡道:“我记得我跟你打过招呼的。” 顾倾城激动道:“究竟你要怎样才相信,那人并不在我手中。” 韩艺道:“我只相信自己得来的消息和判断。” 顾倾城道:“你若能够拿出哪怕一丝的证据,证明那人在我手中,我愿立刻自刎向你谢罪。”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韩艺叹了口气,朝外面说道:“还是去北巷吧。” “韩艺。” 顾倾城气急的喊道。 韩艺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我可不是李洋,或者裴清风,你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浪费我这么多精力,我还能够送你回北巷,我觉得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能要求再多了。” 顾倾城气得是直喘气,胸前是剧烈起伏,过得片刻,道:“你跟我去见一个人,他能够为我证明。” 韩艺道:“除非你告诉我,我们是去商量如何将人交给我,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你。” 顾倾城气得快要疯了一般,道:“你凭什么一口笃定这人在我手中。” 韩艺兀自说道:“我们目前唯一要谈的,就是你什么时候将人交给我,除此之外,我不想与你谈其它的,谈多了会伤感情的。” 你这不伤感情?都伤到胃里了。顾倾城美眸中闪烁着猛烈的火光,粉拳紧握,但最终还是松开来,道:“这真的不关我的事,但是有人知道,你去南郊,那人自然会跟你解释的。” “这还差不多。”韩艺淡淡道 一个时辰之后。 城南郊外。 韩艺双手背负的站在一座老旧的宅院门前,双目微合,似在闭门养神。 他身边的顾倾城,死死盯着他,目光中充满着各种脏话。 过得一会儿,几个昆仑奴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人道:“主人,里面除了一个老人之外,没有其他人。”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老者走了出来,道:“尚书令,别来无恙了。” 韩艺睁开眼来,欣喜道:“原来福伯呀,真是好久不见,你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无耻!” 边上响起一个充满鄙视的声音。 福伯看了眼顾倾城,又向韩艺道:“承蒙尚书令挂念,老朽身体还算是硬朗。” “那就好,那就好!”韩艺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太尉得事,我真是深感内疚,当时我不在长安,也对于李义府他们干得事,也是毫不知情,我。” 那福伯叹了口气,道:“此事老朽明白,怪不得尚书令。”说着,他又道:“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请。” “请。” 不过韩艺并没有吩咐那些护卫在门口等候,那些护卫很自然跟他一块走了进去。 那福伯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阻扰。 一行人来到客厅里面坐下。 福伯先是瞧了眼顾倾城,旋即道:“尚书令,老朽听倾城说,你与我们似乎有些误会?” “福伯,你们这事做的真是令我感到非常非常生气。” 韩艺倏然站起身来,神情激愤道:“当初太尉让倾城来我身边,我是非常理解的,从未记怪过太尉,哪怕一点都没有,毕竟我当时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换我我也会这么做。但是如今的话,不是因为我身份变了,而是因为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太尉的事,我认为我是值得你们信任的,不应该再对我有任何怀疑,这对我真是太不公平了。 是谁保住了王方翼、裴行俭?是我。是谁让李义府身首异处,将许敬宗赶出朝野,为太尉报仇雪恨?也是我。是谁让长孙延成为枢要大臣的?还是我。又是谁差点让武皇后身败名裂,差点被废?同样也是我。而你们干了什么?在我背后布下陷阱,随时准备捅我一刀,这真是太令我寒心了,也令我感到非常愤怒,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 福伯听得那真是一脸愧疚之色,忙道:“尚书令还请息怒,老朽知道,老朽都知道,老朽心里也非常感激尚书令为太尉做得这一切,但是那事倾城是真不知道的,而且当时太尉都已经将人都交给你了,老朽如今也不知那人的去向。” 韩艺笑了一声,道:“如果是倾城这么说,我都懒得跟她扯这些,但是福伯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没有把握,我是不会这么动怒的。” 顾倾城立刻道:“你这纯粹就是一面之词,这人不在我们手中,你叫我们怎么将人拿给你。” 韩艺非常失望的摇摇头,又看向福伯道:“福伯,我自问自己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不负当年太尉的知遇之恩,但即便太尉在世的时候,我也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我是绝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谁要有本事的话,就直接弄死我,那我毫无怨言,但是威胁对于我而言,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今日到此为止,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我先告辞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 “等会。” 福伯急忙起身喊道。 韩艺收住脚步,但兀自背对着他们。 福伯看了眼顾倾城,目光中还有少许责怪之色。 顾倾城挣扎半响,但是福伯的面色已经越发难看,她不禁美目一合,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说道:“我可以将人交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韩艺回过身来,道:“什么条件?” 顾倾城非常干脆道:“武皇后。真正逼死太尉的是武皇后,只要你想办法将她铲除,我们便将人交给你。” 韩艺摇摇头,道:“如果让太尉听到你们这番话,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顾倾城激动道:“太尉一直都想将武皇后赶出宫廷,这也是你对太尉许下的承诺。” 韩艺道:“你错了!太尉真正惦记的是大唐的江山,是陛下,是长孙家,如果你认为太尉之所以自尽,只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报仇的动力,那你也太看不起太尉了。” 福伯道:“尚书令,请恕老朽冒昧问一句,你与皇后原本都已经是水火不容,为何这两年又走得如此近,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 韩艺叹了口气,道:“福伯,我也不想啊,当时我都已经让皇后身败名裂,差点就被陛下逐出皇宫,她完全就是凭借太子才苟活于世,你应该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谁会想到,陛下和太子又突然相继患病,没法处理朝政。如果当时不让皇后出来,那我就得顶上去,纵使我不想,我也势必会权倾朝野,你说陛下会愿意见到这一切发生么?太尉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事发生啊!而我自己也怕会走太尉的老路啊,而让皇后出来的话,我与皇后便可相互制衡,如此对陛下,对太子,对国家才是最有利的。 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几次跟太尉说起过,在我心目中,陛下与国家始终是第一位的,我绝不会做出伤害陛下和这个国家的事。而在几年前,武皇后舞权弄势,排挤党羽,任用奸臣,迫害忠臣,做出许多许多伤害陛下,伤害这个国家的事,我当然不会放过她。但是如今,武皇后的存在,对于这个国家是有利的,因为陛下和太子都需要她,而且,即便真斗起来,输得也一定是我,因为不管我跟皇后谁先对对方动手,陛下一定会帮着另一边的,其中道理,你们应该都明白。难道你们认为,太尉是希望国家变得一团糟,而原因恰恰是为他报仇?福伯,你跟在太尉身边最久,你认为太尉希望见到这一切?” 福伯闻言,怔怔不语,他是最了解长孙无忌的,其实长孙无忌是既不想武媚娘好,也不想韩艺太好,因为长孙无忌还是忠于李唐的,要是他不顾及这些,他最后肯定会拼死一搏的,他最终还是希望巩固李唐的江山,以及长孙家好,如今这局势,还真符合长孙无忌的利益,韩艺、武媚娘相互制衡,同时李治是大权在握,没有人可以危及到他的皇权。 这福伯都是很清楚的,他不禁转目看向顾倾城。 顾倾城稍稍鄙视了一眼福伯,道:“福伯,我想跟他单独谈。” 福伯稍稍点了下头,又向韩艺拱手道:“尚书令,前面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尚书令多多包涵。” 韩艺只是稍稍点了下头,脸上还是怒气昂然。 福伯叹了口气,道:“老朽就先失陪了!” 他又是拱手一礼,然后才走了下去。 顾倾城凝视着韩艺,道:“我已经承认王萱在我手中,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先前是真的有把握认为王萱是在我们手中吗?” 韩艺呵呵笑道:“傻瓜,当然是骗你的呀!我又不是神。”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当老千有了权力 韩艺的这一句话,就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得锤在顾倾城的胸口上,差点没有让她背过气去。 “骗骗我的?” 顾倾城双拳紧握,道:“那如果我今日不来找你呢?” 韩艺笑道:“那我当然是向你斟茶道歉,哄你开心,我心里真的一点都不记怪你是不是太尉的人,因为我是甘心被你骗的,所以不会觉得你是在背叛我。” 顾倾城不可置信道:“为了吓唬我,你就让长孙冲去南海?你你这对得起太尉么?” 韩艺笑呵呵道:“我让长孙冲去,那是因为他真的非常适合,仅此而已。我也跟长孙延保证过,不会让他爹受半点苦,还能安享晚年,而且那边天气非常好,永远没有冬季,非常适合老人居住,而且还不是让他一个人前去,朝廷会选择一批学问非常高的官员去,他们一定有共同的话题,也不会感到无聊的。” “不可能。这决计不可能。”顾倾城道:“你不可能没有一点凭据,就怀疑王萱在我手中。” “那是当然。” 韩艺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整个计划,王萱离开洛阳,可不是我设计的,我还是遵从太尉的遗志,希望她能够重回中宫。那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当然,我也尊重她的想法,但是我要确保一点,就是她没有落在我的敌人手中,我猜如果她自由了,那她可能会去她娘那里祭拜,如果她在那里出现了,那我就不管了。 可问题是,她一直都没有出现,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料到她母亲那里有风险,所以没有去,不过此事对于我而言,始终是一个隐患,我必须要谨慎面对,而知道整件事的,除我之外,就只有太尉,太尉虽然去世了,但是你一直还留在我身边,我就想试探一下你而已,没有想到还真让我猜中了。” 你这是试探么?你这是要杀人啊! 顾倾城肠子都悔青了,但是她确实没有办法,因为她玩不起。 而韩艺就可以随便玩,一句话就让皇帝下旨,将长孙家的驸马给弄去南海那神秘的岛屿上,这对于长孙家可是大事,但在韩艺眼里,这只不过是日常事务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这简直就是一种降维的恐怖啊! 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现在可就不是吓唬你的,你必须将人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会言出必行的。” 顾倾城美目中闪过一抹怒色,道:“这人在我手中,我没有拿她来要挟你,你还敢要挟我?你就不怕我带着她去见陛下么?” 韩艺笑道:“我的经历告诉过我,这种事是不能怕的,一旦害怕,那就会变成傀儡,迟早也会死在这上面的,你也不想想,我堂堂尚书令,怎么可能甘愿被你们要挟,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既然敢这么说,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作为一个老千,太清楚这种事,他们也经常布下连环计,让对象因为害怕暴露,只能对他们唯命是从,最终都是倾家荡产,他可以被任何人利用,但绝不会受人要挟。 顾倾城冷哼道:“你休要再骗我,我要将人拿出来,那就是鱼死网破,你如今贵为尚书令,而我只是一名卑贱的歌妓,我不信你敢跟我赌这一局。” “非也,非也,可不是鱼死网破,而是我有七成胜算,而你,哦不,你一个人还上不得台面,是应该你们,整个长孙家族加上太尉在朝中仅剩的势力,都是必死无疑。”韩艺摇着头道。 顾倾城不敢置信道:“你哪来的七成胜算?” 韩艺笑道:“首先,我有一定把握可以撇清关系,毕竟我留下的证据很少,我做得很多事都能够证明我与此事毫无关系。其次,王萱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她再见到陛下,应该会马上承认自己是红尘,而非是王萱,这一切都是受你们所迫。道理很简单,她如果承认自己是王萱,那她铁定是死路一条,因为她将陛下和皇后玩得是团团转,对于陛下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谁还容得下她。 不但是她,她的那些已经被她牵连的亲戚,肯定也会遭遇灭顶之灾,甚至于灭族之灾,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愿意再去连累她的亲人。最后,长孙家肯定玩完,武皇后反而会沉冤得雪。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完全必要闹到那种地步,且让武皇后得益。这些因素加起来,七成其实都算少的,所以,与其被你威胁一辈子,我就不如跟你们赌这一把。其实我也是一个赌徒。” 顾倾城冷笑道:“这只不过又是你在吓唬我。” 韩艺轻咳几声,正色道:“顾倾城,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再不将人交给我,我就会对长孙家,以及长孙家的一切势力动手,我说到做到。当然,你们还有一条路,就是带着王萱去见陛下,但我绝不会对此任何妥协。” 顾倾城一语不发的看着韩艺,目光中充满着不甘和愤怒。 原本她以为她这一招黄雀在后,一定可以给韩艺一个大大的惊喜,她向来享受以一种卑微的身份,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被韩艺如此轻松的破解,并且让她毫无脾气。 韩艺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没有输,只不过是我们如今的实力相差太大了,这个游戏已经不是你们玩得起的,你们进入这个局,就立刻会感到非常吃力。不过,你们要是经常在边上玩这些小花招,说不定就会玩出祸来,而后果却非你们可以承担得起,到头来还得我来帮你们擦屁股,我这只是在救你们,而不是在害你们。” 这就是最大的实话,要是几年前,韩艺肯定不敢这么说,他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现在的话,别说顾倾城,就算顾倾城加上长孙无忌的那些余党,也不足以危及到他,上回那上官仪蹦跶了一下,就差点全军覆没。 更为关键的是,关陇集团如今的中坚力量,也就是那些掌权者,全都是站在韩艺这边的,并且他们的仕途、性命都跟韩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如裴行俭、王方翼、赵持满,以及派去西北每个官员,甚至于包括关中集团的那些贵族们,都是心向着韩艺,他们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的,韩艺其实在无形中已经整合了关陇集团,这也是长孙无忌当初安排的。更为关键的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他们怎么可能为了长孙无忌一个人就调转枪头,不顾一切去对付韩艺,说到底他们还是大唐的臣子,而不是长孙无忌的家仆。 平时的时候,韩艺总是嘻嘻哈哈,跟谁都聊得来,也不在意被人怼,没有一点宰相的权威,很随意的一个人,但是不展现出来,不代表没有。 如今这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因为韩艺明白,如果王萱真的是在顾倾城手中,那么顾倾城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要挟他去对付武媚娘,甚至于就是防着他跟武媚狼狈为奸,架空皇权,这其实是长孙无忌一直以来最为忌惮的,因为韩艺当初是靠吃三家饭起家的,不能不防着这一点。 这恰恰是韩艺最为忌惮的,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韩艺跟武媚娘的关系真的会变得越发紧密,其实就是狼狈为奸,等到那时候,韩艺前面说得那些理由可能就站不住脚,那他们真有可能会拼死一搏。 韩艺一定要在这之前解决这事,因为他知道如今赌的话,福伯、顾倾城他们决计不敢赌,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现在表面上做得很多事,都还是在贯彻长孙无忌的遗志。 至于武媚娘重返朝堂,那可是李治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他只是暗中给予了一些帮助。 顾倾城道:“你说得倒是好听,我太了解你的能力,若你真有心对付武皇后,她岂能活到今日,而且,如今还重新出来主持政务,你可别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韩艺道:“我没有说这跟我没有关系,我是给予了武皇后一些帮助,但那也是给予我自己帮助,原因我也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如果没有武皇后在中间平衡,那我就会步太尉的后尘,若只是我一个人死也就罢了,你可知道,我若走太尉老路,一来这非太尉所愿,二来我的所有政策,都可能会被推翻,我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还有无数人将会为此丧生,那一场危机也可能会卷土重来,你们只考虑着为太尉报仇,而不考虑天下百姓。如果你继续跟我争论下去,那只会让我对于有所改观,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顾倾城一挥手道:“你少跟我说这一套,我在你身边这么久,每回你都能说得自己如圣人一般,可是古往今来,有哪个圣人如你这般上位的。” 韩艺摇摇头道:“如果希望国家强大,百姓富裕,那就能够成为圣人,那天下间的圣人真是多了去,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想成为圣人,我只是想完成我的梦想,就跟其他人一样。” 顾倾城眯了眯眼,道:“如果我将她交给你,你会怎么对她?” 韩艺道:“你需要做的是将人给我。” 顾倾城道:“你要杀人灭口?” 韩艺摇头道:“这不是你可以关心的。我要说得就是这么多,也是因为你,我才说这么多,要是换做其他人,我根本不会解释这么多,因为你们并没有跟他们讨价还价的资格。” 顾倾城沉默了下来,强势的韩艺让她心里非常明白,事已至此,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条件跟韩艺谈判,因为她要打击韩艺,就必须压上所有的一切,包括整个长孙家,而韩艺打击她的方式,实在是太多了,正如韩艺所言,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们干得事那都不是一种性质的,这怎么玩。 她只能说随着局势的变化,去插上一脚,引导局势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但是韩艺出招太快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关键如今就是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如今是你好,我也好,然后我们去拼命,这说不通呀。 “她在老地方,你自己去找吧。” 留下这句话,顾倾城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长安真是小啊!” 韩艺叹了口气,突然道:“等会。” 顾倾城回头看着他。 韩艺道:“我希望你们暂时留在这里,直到我解决王萱的事。” 顾倾城直视韩艺半响,最终还是愤怒的走了出去,但她并没有往大门走去,而是往卧房那边去了,一个昆仑奴默默得跟着她身边。 韩艺出得厅房,来到福伯身前,道:“福伯,暂时先委屈你了。” 福伯点点头道:“老朽明白。” “多谢!”韩艺点点头,有笑道:“福伯,我知道你忠于太尉,人生能有这么一个值得自己忠心的主人,也是人生一大辛事。”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这朝中之事,已经非你们可以干预的了,我相信太尉也不可能让你们出面在里面周旋,如果你们不自量力,从中作梗,很多事将会变得不可预计。我可以向你保证,长孙家一定会在长孙延的带领下,重铸昔日的荣耀,但是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跟着长孙驸马去元州,颐养天年。” 福伯那双浑浊的老目审视韩艺片刻,道:“可是我担心大公子。” 韩艺不等他说完,便道:“你担不担心,产生不了任何问题,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好像如今一样,我若真要害长孙家,你又能做什么?当然,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跟长孙延一直都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我们有着同样的政治理念,如果我要害他,我当初也就不会让他回朝中,并且让他成为枢要大臣,而且,如今他身边还有郑善行、崔戢刃、卢师卦、王玄道等一干好友,你应该可以对此放心。” 福伯沉默半响,突然双目一合,点头叹道:“我答应你,我会陪同驸马一块去元州的。” 他可是长孙无忌的仆人,虽然不具有韩艺、长孙无忌那种级别的智慧和权谋之术,但是他知道韩艺是不希望他留在中原的,但是韩艺到底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他可是见惯这种事,这反而令他相信韩艺,而且,表面上,他是真没有理由去怀疑韩艺,韩艺基本上是挽救了整个关陇集团,而且摧毁了武媚娘的一切势力,包括李义府、许敬宗,他对韩艺其实是心怀感激的。 当然,他如今不可能想得到,其实韩艺的最终目的,跟长孙无忌期望的是完全相反的 三更时分。 韩艺站在一个窑洞前,心里泛起一丝苦笑,想不到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真是天意弄人啊! “主人,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女人。” 一个昆仑奴说道。 韩艺一怔,偏头看了眼那两个女婢,道:“不要伤害她们。” “是。” 言罢,韩艺便走了进去。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重温噩梦 当韩艺进入窑洞后,仿佛瞬间回到了几年前。 泛黄的烛光在热气的笼罩下,变得更加朦胧,在韩艺眼里,仿佛是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八十年代的连续剧,充满着时代的回忆。透过朦胧,隐隐可见,一位女子坐在石塌上,浓密黑亮的长发披肩,一袭雪白的裙衫,就犹如云雾中的仙子,令人不敢靠近,韩艺也停住了脚步。 “你来了!” 声音不大,但却非常悦耳动听。 韩艺回过神来,继续往前走去,微微笑道:“你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我知道她不是你的对手。” 说话间,韩艺已经来到石塌前,那女子也放下手中的书来,抬头看着他,目光很是坦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丝毫的忐忑。但见此女子肌肤胜雪,毫无血色,犹如患病一般,但却不难看,反而还与她的气质混为一体,令人看不出她年龄几许,绝艳的容貌,天生雍容华贵的气质,令人不可逼视。 此女正是王萱。 韩艺很自然的躺在卧榻的另一边,仿佛没有一丝的陌生,就跟回到自己家似得,笑道:“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你最终还是会落在我手里。” 王萱轻轻点了下头,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韩艺只觉她仿佛经过一番洗礼,变得更加成熟,但同时也变得更加美艳动人,突然问道:“为什么?” 王萱疑惑的看着他。 韩艺耸耸肩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计划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而据我所知,你当时已经令陛下动心,成功就近在咫尺,为什么你要突然选择离开?” 王萱直视着他,笑问道:“你真的认为我最后能够击败武媚娘,重新回到中宫。” “这不一定,说一定的,也一定是骗你的。”韩艺摇摇头,话锋一转道:“但是我想武媚娘当初从感业寺出来,她也不见得认定自己就能够当上皇后,甚至于变得那么强大。唉谁得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而相比较起她来,你更有重返宫中的理由,你不是非常恨她么?” 王萱沉默良久,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反问道:“你真的认为我该恨她么?” 韩艺听得有些懵逼,道:“我记得好像是你一直在说恨不得将武媚娘碎尸万段。我认不认同,这另说,但是我能够理解你这么想,因此我现在反而变得不理解。” 王萱自嘲一笑,道:“我原先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但是当我再见到陛下和武媚娘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发现其实真正抛弃我的不是武媚娘,而是陛下。” 韩艺想了想,道:“你说得是有道理,可是你们女人向来只喜欢恨女人。” 王萱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韩艺又道:“你发现你恨得是陛下,因此你选择离开?” 王萱摇摇头,道:“我离开的原因,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不爱,我发现其实我并不喜欢陛下,我只是认为他是我的丈夫,理应就是属于我的,而武媚娘夺走我的丈夫,因此我第一想法就是要夺回来,就跟一个人夺走了我最心爱的裙子一样。” 韩艺眨了眨眼,道:“这个比喻我当做没有听见。” 王萱抿唇一笑,又道:“因此我也并不恨陛下,他不爱我,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其实从未爱过他,其实当时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我只认为我应该是皇后。而这一次见面之后,我甚至感到非常厌恶陛下,因为我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名字,学会了撒娇,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哄男人开心,他就能够为了我,与当今的皇后闹翻,就跟他当初为了武媚娘,将我废黜一样,这真的是非常讽刺,也让我感到非常恶心。当我站在边上往里面看的时候,我才发现里面是如此肮脏和血腥,充满着谎言和污秽,我真是不敢想象我曾在里面生活了那么多年,还一度非常想要回去。我绝不会回去的,我要离开,只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她看向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这的确令人感到非常遗憾,如果我不让你看那么多爱情,或许就不会这样。” 王萱一怔,低眉思索半响,道:“或许真是如此,亦或许这是你希望的。” 韩艺问道:“此话怎讲?” 王萱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但是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你其实并不忠于太尉,你也不忠于任何人,你只忠于你自己。你这么聪明,焉能不知道,武媚娘有着太子这一道护身符,但是你却从未跟我提过这一点,也从未告诉我,如何将这护身符与武媚娘分开来,由此来看,你也许不希望我成功,后来发生的事也让我隐隐明白,你可能只是希望我出来搅浑这水,然后你再从中浑水摸鱼。” 韩艺沉默了下来。 王萱笑道:“让我说中呢?” 韩艺笑了笑,道:“我曾一度认为,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但是如今看来,非但如此,你还令我感到非常失望。我曾跟你说过很多遍,女人一定要学会装糊涂,糊涂的女人不会得到男人的喜欢,只有会装糊涂的女人才会受男人喜欢,才会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但是你并没有学会,你不回宫中是正确的。” 王萱听得突然笑了起来。 韩艺道:“你笑甚么?” 王萱若有所思着,过得一会儿,才道:“我只是听到你教训我的声音,又想起当初我被你教训的情景,觉得非常好笑。”说着,她看向韩艺,道:“再给我一包毒药吧。” 韩艺稍稍皱了下眉头,沉默少许,问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来杀人灭口的?” 王萱非常坦然的笑道:“因为我如今除了会给你带来麻烦之外,再无任何利用价值,幸亏这一回我是落在长孙家的手里,要是落在许敬宗他们手里,你可能就不会这么容易见到我。不过,我并不怪你,因为你已经给了我一次机会,是我自己没有把握住,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韩艺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你能够理解就最好不过了,其实我也不想。” 不等他说完,王萱突然伸出她那白净的手,道:“拿来吧。” 韩艺瞧了她一眼,又沉默好一会儿,这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从中倒出一粒红褐色的药丸,看着她,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王萱轻轻摇头。 “多谢,我也不想这样,但是。”韩艺欲言又止。 王萱有些不耐烦道:“快点给我。” 韩艺苦笑一声,将药丸递了过去,道:“这种毒药,不会产生任何痛苦,让人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睡着了!” 王萱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只是拿起药丸来,凝视片刻,然后放入嘴中,吞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非常自然,仿佛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韩艺坐起身来,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还有半个时辰的命,有什么遗愿,可以告诉我,我会去帮你完成的。” 王萱沉吟片刻,道:“我曾想母亲那里给她上柱香,但可惜未能如愿。” 韩艺道:“我会帮你的。” 王萱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我想说的是,我希望能够跟母亲葬在一起,可惜这里离。” 韩艺稍一沉吟,道:“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我可以将你的遗体放在冰块中,送你去你母亲那里,记得那河源郡王诺曷钵也是这样将遗体送回吐谷浑的。” 王萱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道:“谢谢你。” 韩艺道:“举手之劳。还有吗?” 王萱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两颊莫名的跑出一丝红晕来,道:“你能否再教训我几句?” 韩艺错愕道:“啊?什么意思?” 王萱两颊的红晕是更深了,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于是道:“我这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时候,一是小时候在父母身边的那段岁月,二是就在这里,被你讽刺、念叨、教训。” 韩艺呆若木鸡,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一般,道:“这第一点,我倒是非常理解,但是这第二点,我真的没法理解,我那么羞辱你,讽刺你,你还感到快乐?” 王萱道:“我当时当然觉得非常气愤,都恨不得与你同归于尽,但是如今想来,那可能也是我为数不多活得像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没有着自由,但是有着喜怒哀乐,也不需要顾忌什么,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我已经不能再回到父母身旁,所以。”说到后面,她眼中落下一滴泪来,没有从脸上滑落,就是直接掉下,留到一道残影。 韩艺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骂你几句,你跟着我混这么久,连我的第一原则都没有学会,我对此真是感到非常失望。” 王萱好奇道:“什么第一原则?” “就是努力的活着呀!”韩艺道:“能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什么都有,死了什么都没有,这人得多难才能来这人世走一遭,岂能轻易寻死,而你方才都不求我,就吞下毒药,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王萱问道:“我求你,你会答应么?” “当然不会。”韩艺道:“你活着对我的性命就有威胁,那么根据这第一原则,我当然宁愿你死,而不是我死。” 王萱气得脸都红了,道:“那你还让我求你?你这不是成心戏弄我么?” 韩艺道:“我不答应,那是为了我自己,而你乞求那是为了你自己,这两者意义是相同的呀。死到临头,你要不不开口求饶,那是必死无疑,你若开口求饶,那么就还有一点点生机,要是换我的话,我早就跪下求饶了。” 王萱鄙视道:“你堂堂大男人,竟然轻易下跪求饶,还好意思说得理直气壮。” “你懂个屁啊。”韩艺道:“我这是为了我的妻儿而跪,我若死了,他们就失去了丈夫和父亲,你应该非常清楚那是多么的痛苦么,我怎么可能忍心抛下他们,别说下跪,裸奔都没有问题,只要对方愿意给我一个下跪的机会,什么自尊,贞操我统统都愿意放弃,那韩信不也有胯下之辱么。” 王萱微微一怔,道:“对呀!你还有妻儿,而我而我什么都没有了。”眼中满是哀伤。 “你这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韩艺指着王萱,道:“你怎么就什么都没有呢?” 王萱诧异道:“我有什么。” “你还有你自己啊!”韩艺道:“每个人都应该最爱惜自己,这不是什么自私,而是若自己都不爱惜自己,那别人又岂会来爱惜你,你也不是为谁而活,你是为你自己而活,你怎么能轻易的伤害自己呢?而且你伤害自己,只会让恨你的人感到快乐,让爱你的人感到痛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到了下面,可别说是我的徒弟,莫要坏我名声,将来我可也是要去的。” 王萱听得好气好笑,道:“可是我知道你不会饶过我的,又何必做着徒劳之功。” 韩艺道:“猪被杀都会挣扎,难道它就不知道,挣扎它也会被杀么,可见,你比猪都不如。” 王萱被骂的满脸通红,忍不住怼道:“你才比猪还不如呢?” “非也!非也!”韩艺摇着手指,道:“我当然比猪强,那猪只会挣扎,而我会下跪,我还能裸奔,呃这个它倒是也能的。但是,你在面对死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就会许下几个遗愿,可是等你死了,我做不做,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将你的遗体扔到最北边去,让你跟你母亲永远不能团聚,你未必还能化作鬼怪来缠着我。如果你的梦想你躺在你母亲身边,那也应该是自己走过去,而不是将自己给弄死,然后托人将你送过去。” 结果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就跟以前一样,王萱被韩艺怼的是哑口无言。 韩艺端起茶壶大喝一口,道:“你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么?” 王萱茫然的摇着头,在这一刻,她似乎都已经忘记自己服下了毒药,沉浸在跟韩艺斗嘴上面。 韩艺道:“当然是马上脱下衣服,用美色来诱惑我给你解药啊!真是靠了!敢情我说这么多,都白说了呀!妹子,时间可不多了呀,毒性马上就要发作了,你得赶紧呀。” 王萱呆愣半响,拿起桌上书就扔了过去,怒骂道:“你这混蛋。” 韩艺似乎已经料到,双手一档,一捞,将书放到一边,看着王萱,摇头叹气道:“说你是烂泥扶不上墙吧,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的身体,我还抱过了,摸这个真不是故意的。总之,你现在脱下来,可能就能够活命,这么赚的买卖你都不做,你哪里孝顺啊!我跟你说,贞操这东西,我是觉得最不值钱的,洗洗澡就又是一条好汉。” 王萱此生都没有听过这么下流的话,气得都快要缺氧了,指着韩艺骂道:“我真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下流无耻之人。” 韩艺手一抬,“呐呐呐,说正事,如果你脱下衣服,我就给你解药,你会不会脱?” “我宁可去死。”王萱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哇!你这真是太伤我自尊心了。”韩艺冷笑一声,“但是你以为这将就难得到我?我就不会趁热么!” 趁热?什么意思?王萱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当即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恶心都快吐出来,同时出得一身冷汗,这可万万是死不得呀,但是毒药已经吞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韩艺,你敢如此欺我,我这日便与你同归于尽。” 可是当她扑向韩艺的时候,只觉一阵晕眩,浑身使不出半点劲来,犹如投怀送抱一般,软绵绵的倒在韩艺怀里。 韩艺温柔的搂住她,闭目一叹。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刻骨铭心 “韩艺,我是不是快要死呢?” 王萱躺在韩艺怀里,脸上的怒气顿时化作无尽的柔情。 韩艺低头注视着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王萱凝视着韩艺,眼中噙着一泓清泪,突然流露出浓浓哀伤,但是嘴角却露出一抹开心的微笑来,也不知她到底是伤心,还是开心。突然,她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韩艺的脸,柔声道:“你会将我送去母亲那里,对么?” 韩艺轻轻点了下头。 王萱的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忽觉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她非常努力的睁开眼,凝视着韩艺,眼中哀伤越浓,嘴角边那一抹开心的笑容也越发弄浓烈,开心的笑容与伤心的眼泪交织在一起,真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韩艺见她努力的睁着眼,看着自己,只觉什么在触动着他的心灵,不禁伸出手来,轻轻握着她的手,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王萱微微一笑,主动的合上了双目,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去。 韩艺呆呆的看着她,过得半响,他忽然仰天一叹 “我这是在哪里?” 也不知过去多久,王萱缓缓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忽然,一个歌声传入她耳里。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这歌声?” 王萱呢喃一声,突然猛地坐起来,只见一个男人躺在温泉里面,双臂张开,靠在池壁上,微微摇着头唱着。 “我没死。” 王萱下意识道。 韩艺回过头来,看着她,笑道:“你醒了!” 王萱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死?” 韩艺笑了笑,过得片刻,他才道:“因为你吃下去的,不是毒药,而是解药。” “解药?” 王萱错愕道。 她现在也知道自己方才吃的那玩意,肯定不是毒药,但解药是个什么玩意? 韩艺淡淡道:“因为整件事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你与顾倾城联合起来,设局来骗我,因此我故意拿了一颗迷药来试你,如果你当时真如我所言,你用言语或者行为来诱使我救你,那你此刻肯定已经是一具尸体,不过你并没有,所以你还活着。” 王萱美目一睁,顿时恍然大悟,但同时心中是五味杂陈,也不知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伤心。 韩艺看了她一眼,道:“抱歉,我骗过太多的人,我也害怕会遭到报应,因此任何事我都会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王萱沉吟少许,突然开心一笑,道:“我不怪你,因为这证明你心里其实并不想杀我,如果你想杀我,你就不会做这么多事。” 韩艺愣了愣,嘴角微微露出苦笑,又将头偏过去,呆呆的看着温泉冒着的热气。 王萱也不再言语,坐在卧榻上出神一会儿,突然从卧榻上下来,只觉头还有一些晕,一手扶在石壁上,过得好半响,她才渐渐从头晕中缓过来,她来到韩艺身旁,坐了下来,将双腿放入池中,那丝质裙衫漂浮在水面,遮盖住了她那一双性感、美丽的玉腿。 “喂!我说美女,哥们现在在这里泡澡,你一声不吭就将你的臭脚伸进来,是不是挺不礼貌的?” 韩艺斜目看向望向王萱,一脸恶心道。 王萱美目一瞪,骂道:“混蛋。” 韩艺道:“我要是混蛋的话,就将给你拖下来了。” 王萱脸上一红,忙道:“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是想坐在这里跟你聊聊。”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要有什么歹念的话,那我方才对你干了什么,你都不会知道的,犯得着等到现在么。” 王萱撇了下嘴,突然偏下头来,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韩艺笑道:“很简单,因为杀人犯法,我不做犯法的事。” 王萱愣得片刻,噗嗤一笑,道:“你若不愿说,也就罢了。” 韩艺沉默不语。 王萱等了片刻,见这厮完全没有说的意思,眼眸轻轻一划,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我总有权知道吧?”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呢?” 王萱稍一沉吟,笑道:“如今我落在你手里,只能受你摆布,我希望与否,并不重要。”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惹人厌了。” 王萱轻轻哼了一声,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韩艺沉默少许,道:“送你离开这里。” 王萱一怔,惊诧道:“真的?” 韩艺嗯了一声。 王萱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韩艺不答反问道:“你还记得那衣冠冢么?” 王萱稍一沉吟,轻轻嗯了一声。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想在那一刻,王萱就已经死了,而从你选择从陛下身边离开那一刻起,也证明王萱是不可能再复活。如今坐在我边上的是红尘,是一个心中没有仇恨,没有阴谋,没有愤怒,向往着自由和快乐的女人,而不是王萱那个整天就知道埋怨的怨妇。你若继续留在这里,你身上始终还有王萱的影子,因为王萱才必须被困在这里或者那里,而红尘永远都不属于这里。” 王萱身体微微一颤,眼中聚起一丝雾气来,突然游目四顾,道:“可是这里是红尘诞生的地方,你怎能说红尘不属于这里。” 韩艺笑道:“每个婴儿都是在娘胎里面诞生,但是他们出生之后,都不可能再回去了。”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身来,趴在池边,看着王萱,道:“出去走走吧,你将会获得更多快乐的记忆,将会更像似一个女人,忘记王萱,你就是红尘。也唯有如此,到时我们才能平等、自由的交流。” 王萱眼中含泪的看着他,道:“那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韩艺笑道:“你若是王萱的话,我们就不可能再见面,甚至于都不应该同时活在这世上,但你若是红尘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再见面呢。” 王萱道:“但是。” 韩艺笑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够以红尘之名,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因为这就是我此生所追求的。” 王萱凝视他片刻,笑着点了点头,笑意着充满着信任。 韩艺又道:“不过保险起见,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直到有一日你能够正大光明的回到长安,至于你身边那两个丫鬟,暂时还不能与你一块走。” 王萱一怔,紧张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我不知道顾倾城为什么能够找到你,而当时跟在你身边的只有她们两个。” 王萱立刻道:“我相信她们不会背叛我的。” 韩艺道:“你先前不也相信我一定会杀人灭口么?” 王萱当即哑口无言。 韩艺又道:“你放心,我只是稍微试探一下她们,不会伤害他们的,等到确定她们两个并没有背叛你,我会送她们过去的,我知道你需要她们。” “谢谢。”王萱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 韩艺笑道:“不用谢,我做坏人会做到底,做好人也会做到底的,我这么奸诈的一个商人,怎么可能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王萱抿唇一笑,但想到她马上又要离开这里,不禁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忽然,她身子缓缓横着躺了下来,双目柔情的凝视着韩艺,又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韩艺的脸庞,将脸缓缓移向韩艺,在韩艺的嘴唇上,轻轻亲吻了下,凝视着韩艺,道:“再见面时,我要做你的女人。” 她原本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但是当她倒在韩艺怀里,奄奄一息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不想死,她最不舍的,原来就近在咫尺,在那一刻,她真得很想开口求救,告诉韩艺,她是多么的不想死,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同时她也知道,她若不死,只会伤害她最爱的男人,在那一刹那,真是柔肠百转。 但同时也让她明白自己内心的感受,她爱上了韩艺。 也许韩艺给她带来的痛苦,要多过开心,但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直都是韩艺在陪在她身边,陪伴着她走过那段最为艰难的时刻,甚至可以说给予了她重生,对于她而言,这就是最为刻骨铭心的。 然而,已经死过一回的她,知道有些话,有些事,若不去争取的话,可能就晚了。 韩艺笑道:“到时再说吧,我这人比较喜欢美女,谁知道下回见面时,你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美丽动人。” 王萱娇羞一笑,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过得一会儿,她突然道:“临走前,我想去祭拜一位故人。” 韩艺问道:“谁?” “王萱。” 韩艺眨了眨眼,笑道:“这是应该的。不过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要出浴了。” “我也要去换件衣裳。”王萱羞赧一笑,将双腿从水中缩了回来。 沾湿裙衫紧紧贴在她的一双玉腿上。 “不准偷看哦。” 二人异口同声道。 随即,二人沉默了下来,过得一会儿,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过得一会儿,二人都换好衣裳,王萱是换了一件自由之美出品的中性服侍,浓密的秀发扎了一个坠马辫,露出那美人尖来,将她那张精致、美艳到极致的脸庞给展现的淋漓尽致么。她的美,其实可以说是缺乏个性,反正是怎么美,她就怎么长,就如老天雕刻出来的一般。 不过换下白裙,令她身上少了一点仙气,多了一丝性感,修身中性服侍,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 “好看么?” 王萱见韩艺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笑道。 韩艺一怔,收回神来,道:“还不错。” 王萱稍稍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二人便出得洞中,去到山腰上,沿路还摘了一些野花,放在王萱的衣冠冢面,但与第一回不同的是,二人都只是静静的看在墓前,而且眼中都流露出同情来。 站得好一会儿,王萱突然道:“我想再去这附近看看。” 韩艺轻轻点了下头。 二人又借着月光,沿着山间小道往前面走去,虽然聊着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之事,却觉快活无比,走累了,便坐在山坡上歇息,聊一会儿,睡一会儿,醒了又继续聊着。 不知不觉中,东方已经露出了鱼白色,一阵凉风吹来。 王萱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似觉有些冷,但很快,温暖便袭来,她微微睁开眼来,偷偷瞧了眼韩艺,嘴角偷偷跑出一丝幸福的笑意,又轻轻合上双目。 殊不知韩艺都看在眼里,只觉怀中佳人,娇艳动人,不禁怦然心动。 过得一会儿,她突然道:“韩艺,我是不是该离开呢?” 韩艺想了想,摇摇头道:“我想应该不能说是离开,而是应该说向我走来,因为你离我越远,我们反而越近。” 王萱这才缓缓睁开眼来,眼中流露出感激和向往的神色。 其实以韩艺的能力,想要将王萱藏起来,这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样做的话,王萱就只是王萱,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也可以说是大家争夺的一枚棋子。而王萱却失去一个人最基本的自由和快乐,时时刻刻都被人拿捏在手指尖。而她若离开这里,那她便不再是王萱,而是红尘,因为红尘是自由的。 王萱已经向韩艺表白,但是韩艺始终没有正面回应,就是因为韩艺心里始终认为,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应该生在在自由、平等的土壤上,因为那样的交流,才会产生快乐。虽然王萱令他几番心动,但王萱的身份,始终挡在他们二人中间,他对王萱的感情,那是远不能跟他与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陈硕真的感情相比的。 陈硕真的情况虽然跟王萱有些像似,但是陈硕真毕竟跟韩艺实在是经历过太多太多生与死,有着一种非常奇妙的缘分,韩艺对于陈硕真的爱,那真是刻骨铭心的,而且陈硕真从不认为自己被禁锢,她的思想还是非常自由的,故此韩艺希望王萱能够获得自由,只有自由,才能令她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才能够拥有一个女人应该拥有的快乐和幸福。 对于笼中的金丝雀,韩艺永远是同情大过喜爱。 王萱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她其实也向往着自由,也非常渴望的摆脱这一切,留在这里,其实跟住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区别,是不可能获得爱情的,对于韩艺选择送她离开,她心中满满都是感动和感激。 因此,纵使有着万般不舍,她也选择了离开,正如韩艺所言,她走的越远,他们二人的关系反而越近。 送走王萱之后,韩艺神情是既疲惫,又沉重。 他身边那些昆仑奴决计不会如小野一般,问他接下来去那里,只是安静的站在他身边,等候着他的吩咐。 “去南郊那破宅院。” 说完,韩艺便上得马车。 还有一个女人,等着他去解决。 ps:听说最近流行吃素! 正文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不听老人言的后果 “一宿未眠?” 韩艺来到顾倾城的卧房,看着桌旁呆呆出神的顾倾城,问道。 顾倾城抬头直视着韩艺,见他一脸轻松,不答反问道:“解决呢?” 韩艺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顾倾城又问道:“不知你是如何处理她的?” 韩艺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猜我有没有杀人灭口?” “没有!” 顾倾城果断道。 韩艺很认真的问道:“为什么?” 顾倾城轻蔑一笑,道:“你若真要杀她,当初就不会让她落在我手里,这对于你而言,可不是什么难事。而你当初却那么轻易的就放她离开了,就证明你心里其实是不想杀她的,而你将我囚禁在这里,自己先跑去见她,无非也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 韩艺笑着鼓励道:“继续说下去啊!” 顾倾城道:“你希望能够求证,这是不是我跟王萱布下的局,故意引诱你上钩,我也希望如此,可惜事实并非如此,王萱不屑于与我们合作。” “聪明!真是聪明!看来你这一宿未眠,也不是坐在这里发呆,还有价值的。”韩艺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世上再无王萱这个人。” 顾倾城疑惑的看着他。 韩艺只是笑了笑,又道:“其实相比较起来,你要更加令我感到头疼。” 顾倾城一怔,看着他,问道:“你打算如此处置我?” 韩艺缓缓背靠着椅背上,直视顾倾城,突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尉其实并没有让你做这些事,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非但如此,太尉对此还是反对的,太尉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安心待在我身边,帮助我,而且是不惜回报的帮助我。哦,你当初设计陷害李洋和裴清风,想必还被太尉教训过吧。” 顾倾城震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真是令她太震惊了,韩艺完全没有理由知道这些啊! 韩艺叹了口气,道:“因为太尉非常清楚我的软肋在哪里,我最大的软肋,其实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所爱的人。真正能够影响到我的,也只有他们,至于那些什么阴谋诡计的,很难对我产生任何影响,只会让我感到非常兴奋。太尉是不可能尽信于我的,毕竟我不姓长孙,又是扬州来的一个田舍儿,与长孙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当时的局势,他又不得不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我身上。因此,他一定会留下一些可以影响到我的东西。而当初阴差阳错,让她来到了我身边,在太尉更加了解我之后,肯定觉得若是能够让你成为我的家人,甚至于成为我的女人,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步棋,兴许能够获得非常大的回报,这才是你一直留在凤飞楼,没有离开的原因。” 顾倾城听得是呆若木鸡。 “不过你并不认同。”韩艺耸耸肩道。 顾倾城黛眉一皱,有些心虚的看着他。 韩艺笑道:“因为你骨子里面还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人,你凭借半张脸,就能够将裴清风、李洋这些人给迷得神魂颠倒,让他们自相残杀,相比起他们而言,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走狗屎元才娶到云城郡主的田舍儿,让你在我身边默默得等着我来垂青,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你。 哦,你先前或许还听从太尉的话,所以你偶尔还为我煮一碗参汤,但是渐渐的,你失去了耐心,你觉得你要主动出击,展现你的美貌,展现你聪明伶俐的一面,让我为你倾心,因此你后来,设计让李洋和裴清风自相残杀,寄望于将我与你捆绑在一起,后来又企图利用王萱来控制我。” 顾倾城眼中闪过一抹懊悔之色,道:“但是从结果来看,是我错了,如果我听从义父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 韩艺诧异道:“义父?” 顾倾城道:“王萱没有跟你说么?” 韩艺摇摇头。 顾倾城道:“我的真名叫做长孙倾城,是义父给我取的。” 韩艺道:“这我真不知道。” “但是这也无关紧要!”顾倾城苦涩一笑道。 “不不不,这不是无关紧要,毕竟难得听你说回实话。”韩艺摆摆手道。 顾倾城好气好笑的看了韩艺一眼,道:“也罢,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我自小父母双亡,一直都跟在我爷爷身边,但是因为我爷爷的身份特殊,他并未给我取名,也可能是他没有将我真实的名字告诉我。而我爷爷与太尉有些交情,在很小的时候,我爷爷被人所杀,后来是太尉收养我,且认我做义女,帮我取名倾城。” 韩艺问道:“你肯定帮你爷爷报仇雪恨了吧。” 顾倾城摇摇头道:“我爷爷曾是隋炀帝身边的一名杀手,他杀人无数,所以我爷爷很早就告诉我,如果有朝一日,他被人所杀,一定不要为他报仇,因为那是他的宿命,我也认同。” 韩艺点点头道:“你爷爷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他不这么跟你说,那你将会背负着仇恨成长,也许也成不了今日的你。” “今日的我,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顾倾城自嘲一笑,又正色道:“你说得不错,一直以来我都始终无法理解义父为什么这么安排,就算让我成为你的女人,也不应该在一旁默默的等待,但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义父是对的,如果我真的按照义父说得去做,结果可能完全不一样。义父到底还是比我看得更加透彻一些。” 韩艺笑道:“你有把握,你这么做,我就可能喜欢上你?” 顾倾城点点头。 韩艺道:“真不知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顾倾城笑道:“即便我现在没有那么做,你兀自还在为我伤神,如果我从未去过凤飞楼,相信你处理起这事来,一定会感到非常轻松,而不是坐在这里,一边犹豫着,一边跟我聊着。”说到这里,她不禁黯然伤神,道:“只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 韩艺沉思半响,不禁感慨道:“太尉终究是太尉啊!” 话说回来,长孙无忌活着的时候,韩艺真的是非常忌惮,在面对长孙无忌的时候,他向来都非常小心谨慎,他之前真的是没有做过对不起长孙无忌的事,他巧妙的避开了这一切,就是他知道长孙无忌是老谋深算,杀人于无形之中,而且非常狠,那几十年的宰相,可是没有白做呀。 其实他之所以能够猜到这一点,还真不是因为顾倾城,主要就是因为长孙无忌,因为他知道长孙无忌埋下的每颗棋子,都肯定是有它的深意,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长孙无忌不可能只是让顾倾城在凤飞楼监视着他,打探消息,里应外合,这种低劣的手段,一来对他没有什么效果,可能还会反被他利用。二来长孙无忌才不屑于玩这些小聪明。他才想到长孙无忌可能是希望能够抓住他最核心的利益,这样才能够影响到他今后的决策。 毋庸置疑的是,如果顾倾城成为他的女人,真的会影响到他。 如果没有萧无衣的话,他都不可能走上这条路,如果没有元牡丹和杨飞雪的话,他的计划也肯定不是这么展开的,如果没有陈硕真的话,很多事都会变得不一样。 因为她们都是韩艺心中最宝贵的东西,他不能跟后世一样,就完全冲着胜利去的,他在制定任何计划时,首先考虑的始终是她们。 顾倾城虽然冰雪聪明,但是她始终没法理解长孙无忌的这种想法,因为这种权谋已经超出了她的智慧。 如今她至少明白长孙无忌为什么一再叮嘱她,不要去跟韩艺玩那些小聪明,就是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真的不是一个等量级的。长孙无忌权倾朝野这么多年,非常明白这种情况下的博弈,会出现什么结果,因为他也经常面对一些挑衅他的小脚色,结果当然是无一例外,而且不可能存在意外的,要知道真正打败长孙无忌的,不是武媚娘,而是李治。 但可惜顾倾城在长孙无忌死后,就决心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结果就被韩艺一巴掌给扇到沟里去了。 真是干净利落。 如果韩艺真的败在顾倾城手里,那这十几年真的就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你还没有说,你打算如何处置我?”顾倾城突然道。 韩艺思忖半响,道:“正如你方才所言,其实也不能说太尉的计划完全没有成功,毕竟你跟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在凤飞楼这么多年,你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凤飞楼的事,更加没有伤害小胖他们,并且还在帮助着他们,同时,你最终还是将人交给了我,所以,我做不出伤害你的事。” 顾倾城闻言,更是后悔的要命,这更加证明长孙无忌是正确的,心中的骄傲,仿佛瞬间崩塌一般,那双灵动的双眸,透着淡淡的哀伤,道:“但是我不可能再留在凤飞楼?” 韩艺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如果你想留在凤飞楼,我还是非常欢迎你的,毕竟少了顾倾城的凤飞楼,会缺少许多欢乐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先考虑清楚,你需要的是什么,你追求的又是什么。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凤飞楼,我希望你先去洛阳待一些时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你可以去追求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在这个伟大的国度,还有着很多值得大家去追求的梦想,而不仅仅是胜败。”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自作聪明,因为这不是你能够玩得游戏,你若再贸然闯进来,只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这也不是太尉所期望的,到那时候,我决计不会手下留情。” 顾倾城自嘲一笑,道:“想必这一点,我比你更有深刻的体会。” “如此最好!”韩艺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道:“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了,你现在已经自由了。”言罢,他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韩艺。” 顾倾城突然喊道。 韩艺回过头来,看着她。 顾倾城笑道:“谢谢你。” “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韩艺微微一笑,然后便走了出去。 来到屋外的他,神色不但没有显得很疲惫,反而精神奕奕,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如今总算可以集中精神,走这最后一步。高原上的那群饿狼们,你们可千万别令我失望,就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一些吧。” 正文 第二千章 当初爱理不理 对于如何处理顾倾城,韩艺确实挺头疼的,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凤飞楼又是韩艺的家,这是韩艺心里非常重要的东西。他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顾倾城,永绝后患。可是他确实下不了手,在排除这个选项后,他是既不想顾倾城脱离他的视野,藏在暗处,毕竟顾倾城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女人,但又不想顾倾城离他太近,他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就是让福伯带着人去南海那边,让顾倾城待在洛阳,将他们的势力分散开来,然后顾倾城始终在他的眼皮底下。 顾倾城最终是选择去洛阳的大剧院,因为她也明白自己其实是命悬一线的,如果突然消失的话,那韩艺可能会动杀机,她也清楚,自己完全不是韩艺的对手,再玩小动作的话,只会让韩艺心生厌恶,那她可就很危险了。 其实王萱和顾倾城,一直很困扰着韩艺,怎么处理她们,都不在韩艺的计划之中,这也是韩艺一直都按兵不动的原因,就是没有想好,并非是拿她们没有办法。 如今韩艺觉得不能再拖,因为他的最后一步,是掀起一场大战,在那时候,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导致局势的变化,他必须得快刀斩乱麻。 在处理完她们两个之后,韩艺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又将注意力放在国内发展上面。 不过在朝廷主张无为而治之后,朝廷上下还真是轻松不少,以前还得天天处理漕运之事,但是如今,都不用安排,大量的粮食就涌入到长安来,换取货币和长安的商品。虽说那边太原计划还在进行之中,但是太原计划,主要就是一个开放,然后引导商人前往贸易,怎么贸易那是商人自己的事,朝廷要做的就是拨款修路和建设学院。 倒是民间变得非常热闹起来,那王蕴图的画展至今都还在发酵,原本延长至一个月,如今直接延长到明年年初,就连洛阳大量的名士都跑来观看画展,思想得到了开放,很多的士大夫、士子看过画展之后,都心生向往,因为大唐在变化,这种变化是很吸引人的,都有意结伴出门旅游,以前不常出门,那是因为路上不安全,如今贸易往来太密,路上到处都是人,是旅店,茶肆是每天都在增加,安全的很,也非常方便,相信再过两三年,都不需要带干粮。 其实事就这么多,只要不胡来的话,是不会变多的,那么朝廷管的事少了,民间的事务就多了起来,而且民间也渐渐习惯于自我解决,就不再什么都去依靠朝廷解决。 而必须要指望朝廷来解决的事务,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也都将事办得差不多,等于就是去官府交钱盖章。 这直接导致官府想多收钱,都已经没有办法,因为会计事务所已经算得非常精确,官府要说不对,那商人就直接去找会计事务所,而会计事务所又是一帮贵族在里面,他们又会去找律师事务所,他们与官员那是一个级别的,不存在压迫,那就得看谁占理,官员想再要压迫百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在大理寺打官司,都已经有了雏形的制度,这不是韩艺推行的,是自我形成的。因为要是出了纠纷,大家就去找律师事务所讲道理,你说不犯法,结果犯法,你律师事务所怎么解决? 律师事务所可是一个商业机构,这对他们名声可是损害的,当然不会放任不管,必须负责到底。 律师事务所只能派人去找官员理论,要是制度不允许律师直接干预的话,那么律师事务所就开不下去,你钱赚了,又不能善后,那我干嘛还找律师。而律师可都是当年被辞退的官员,朝廷将我们赶出来,我们自力更生,你又将我们封杀,那我们还玩什么,朝廷就必须改变制度,允许律师进入大理寺跟官员辩论。 但是这不至于影响到朝廷的统治地位! 因为有一样东西,一直都在增多,那就是律法,也是无为而治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将规矩定好,在律法的框架下面,你可以自由发展。 在律法的控制下,朝廷的控制力,并没有减弱,只不过是律法渐渐在取代权力。好比说律师是否能够进入大理寺,还是得朝廷先改变制度,他们才能够进去,他们还是在遵守朝廷的制度。 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虽然律法也朝廷维护自己统治地位的一种手段,但是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公平一些。 这民间要远比朝中要精彩得多。 这日上午,在北郊的一片试验田边上,站着一大群人,他们都在望着田中那头拉着犁的耕牛,时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这一幕可是似曾相似呀! 想当初熊飞犁出现时,可也是这么一番景象。 “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采用这种新犁的话,其效率是以前的三倍到四倍,并且更加耐用,因为其中很多部件已经改为铁制的,以及更加灵活,其中的每个关键部件都是可以调解的,适用于各种田地,浅耕、深耕都行,而且我们代工作坊还会一直售卖相应的部件,节省大家的成本。” 张大器指着田中耕牛,非常自豪的说道。 其实张家的作坊,已经不能说是代工作坊,他们有自己的研发部,他创新了许多工具。 韩艺笑着点点头,稍显兴奋道:“三倍、四倍的效率,这听着都让人感到兴奋啊。” 张大器见韩艺出声了,不禁神色一敛,看向一旁的元修,谦虚道:“其实这还是多亏元家的炼钢坊。” “哪里,哪里。”元修只是谦虚一笑。 虽然这张大器说得是实话,元家炼钢坊在与贤者六院合作之后,技术那是突飞猛进,钢铁的质量和产量都得到显著的提高,随着这方面的发展,张家的锻造技术也在进步中,这更加精密的零件也都相继问世。 但是元修知道,这多半得益于韩艺与贤者六院,也不好意思吹嘘自己。 宇文修弥嘿嘿道:“韩小哥,关于自行车的链条,我已经打算不再跟贤者六院再续约了。” 韩艺诧异道:“为什么?” 宇文修弥道:“因为张家已经可以生存出链条来,你们贤者六院生产的速度太慢了,又没法大量生产,还贵不少,而且贤者六院到底还是官府,合作也不方便,所以我想选择跟张家合作。” 张大器忙道:“我还没有跟他们签约。” 以前贤者六院对于链条是垄断的,但是随着张家代工坊越做越大,有了雄厚的财力,以及大量的人才,再加上钢铁的质量越来越高,对于锻造技术反而越来越低,生产链条,对于张家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张家不想因此去得罪贤者六院。 但是宇文修弥想跟张家合作,而不是贤者六院。 “你们这一唱一和是在试探我吧。”韩艺呵呵一笑,又道:“不过区区链条,我们贤者六院早已经不放在眼里,反正我们也没有申请专利,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说着,他又向张大器道:“不过你们张家要主意一些,不要将这些技术给外泄出去。” 张大器脸上一喜,急忙道:“韩小哥请放心,我一定会严格保密的。” 这样一来,他就拥有完整的自行车生产技术,不但如此,他已经在研发最新的插秧机,其实也不能说是最新的,因为最开始插秧机设计,就是用链条来带动,只不过当时链条太过昂贵,无法普及,但是论操作的方便性,还是有链条的插秧机要好一些。 钱大方突然道:“老张,你这新犁肯定也不便宜吧。” “是比以前的犁要贵不少。”张大器点点头,又道:“但是非常耐用,算下来,其实贵不了多少。” 钱大方没好气道:“这耐用有什么用,关键得让百姓买得起啊!” 韩艺呵呵道:“老钱,你以为天下间就你一个人会做买卖啊!” 钱大方心虚道:“韩小哥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如今咱们长安都已经是农场主来的,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都是一些自耕农,那些农场主什么都买不起,只要能够提高效率,价钱再高,他们也愿意买的。” 张大器讪讪直笑。 他就是发现如今的农具可是非常畅销,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地主控制了大量的土地,他个个都很有钱,只要能够提高效率,他们就会愿意买,算下来,他们的成本要低很多。这也是张家为什么重启插秧机的研发,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利润,要知道江南那边都已经发展起来,包括广州,甚至于南海诸岛,这些地方都迫切的需要农具。 窦义道:“韩小哥言之有理啊!再加上最近农社模式又兴起,这自耕农在长安真的很少见了。” 宇文修弥激动道:“说到这农社,我以前还是反对的,但是如今看来,这农社对于咱们商人也是非常有利的。那些地方乡绅将农田都给整合起来,成立一个个农社,有着雄厚的实力,经营模式与咱们商人无异,也都是雇人来耕地,并且都是采用最好的农具,他们需要的人力是在减少的,而那些自耕农每年是既能够拿到农田的收益,又能够出来务工,给咱们商人提供了不少人力。” 农社其实就是农村资本化,全民股份制,大家以田入股,以商人的方式来经营,这一整合,就有非常强劲的资本,他们可以根据市场的需求调解,购买的东西也相对便宜不少,因为量多,就好谈钱,粮食出口的渠道也变得多起来,没有人敢小看他们,而且,也不需要家家户户都得务农,因为是用雇人的方式,雇得其实也是他们自己人,没有被雇的人,就去城里务工,但是他们每年还是有钱分的。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缓和了士绅与商人的矛盾,士绅借着农社,影响力也在增长。但是两者矛盾,还是没有得到非常完美的解决,两者根本上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韩艺一直也是借危机去推进自己的变法,河南在没有蝗灾之前,韩艺也不敢去要求人家做买卖,他的要求很简单,将道路让给我就行了。 贺若寒激动道:“不但如此,我听说最近长安的那些农场主、农社已经在跟朝廷商量合作的事宜,他们想要得到城内外坊里的所有粪肥,这手笔也可是不小呀。” 窦义道:“如今这人都集中在一起,的确可以给农桑提供了大量的肥料。” 韩艺倒是没有在管这事,是张大象出面在谈,但是他知道这事,那些农场主们甚至都愿意给钱,让百姓家家户户都修建粪池,同时还愿意每年支付城内外的卫生费用,目的就是要粪肥。 朝廷当然也非常有合作的意向,不然的话,朝廷还得请人将那些粪便运送出去。 这绝对是双赢的合作。 不但如此,这牛粪、马粪、骡子粪、驴粪都在产生着巨大的经济效益,因为商人开始将这行业集中起来,粪肥自然也变得集中,而农场主都有钱购买这些粪肥,以前的自耕农就没法这么玩。 这都是得益于商业发展,因为商业的兴起,令各方面的资源都开始得到整合和交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农社自己还大规模养家禽,利用家禽去除虫,还能够赚钱,百姓有钱,对于肉类的需求是越来越高了。 宇文修弥突然又向一旁跟着乐呵的陶土道:“老陶,听闻你最近也是大手笔,与西市的周费合作,投资数万贯在西南边买下人家一整个村庄,你这又是打算干什么啊?” 周费?他好像是西市的瓷器商啊!韩艺暗自皱了下眉头,看向陶土。 钱大方挺着大肚子道:“老陶,咱们什么交情,你要合作,可是找我们合作呀,这钱不是问题,干嘛去找周费,你跟他又不是很熟,而且他也没有资格与你合作啊?” 如今陶土要跟谁合作,大家都会愿意的,因为商品的增多,陶器需求量是大幅度的增加,并且谁都知道还会继续增加的。 陶土讪讪笑道:“各位,真是抱歉,我与周掌柜签订了保密协议,暂时还不能说。” 韩艺心中立刻确定,那周费就是武媚娘的人,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武媚娘竟然选择与陶土合作。立刻道:“老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期待呀!” 陶土憨厚直笑。 大家一看,韩艺都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作罢。 贺若寒突然道:“韩小哥,有件事,我打算与你说说。” “什么事?” “就是关于昭仪学院学生毕业一事啊!” 韩艺稍显诧异道:“我记得去年第一批学员就已经毕业了,不是还去到你们那里实习了么?我们凤飞楼也有学生来实习啊!” 昭仪学院毕业也是一波三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毕业了,最初是六年,后来提升到七年,中间危机的那几年,比较混乱,许多学生被迫离校,就耽搁了几年,总之,老师就不知道这些学生能否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还是崔莹莹上任之后,决定让他们先去实习,看看他们的能力。 宇文修弥激动道:“这都是那崔小妹弄出来阴谋啊。” 韩艺皱眉道:“阴谋?这种事能有什么阴谋?” 宇文修弥道:“那崔小妹真是好生狡猾,她先是让那些学生去咱们那里实习不可否认的是,昭仪学院的学生个个都非常优秀,每个人都能写会算,做事利索,又善于跟人交谈,比那些慢腾腾的书生,要适合咱们商人,简直就是为咱们商人量身订做的。那咱们就想留下那些学生,可实习结束之后,那崔小妹又将那些学生给叫了回去,说得看咱们对昭仪学院的捐款款项来决定,这捐款多的,招人的名额也多,这么一算下来,自由之美就占了一大半去了,我连一个名额都没有,我是拿钱出来都招不到人。” 贺若寒道:“这确实不公平,南郊昭仪学院成立的时候,咱们都没有做买卖,哪里有钱捐给昭仪学院,如今咱们都需要这些人才。” 其实这都是借口,当初捐钱的人,都是被诱惑的,不是主动想捐,他们就没有想到,今日自己会这么需要那些学生,最开始要毕业的时候,都没有人关注,直到实习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些学生是多么得出色,是他们最急需的,聪明伶俐,刻苦耐劳,一点歧视都没有,一般的书生还是歧视商业的。 钱大方也道:“自由之美为什么捐那么多?主要就是因为南郊昭仪学院的学生多半都是自由之美员工的孩子,他们招了那么多妇女过去,若不能安顿这些孩子,那些妇女也不会愿意去啊!这么算,确实不公平啊。” 说起这事,大家都是愤愤不平。 没有办法,如今能写会算的人才,在商人眼中,那就是宝贝,这些个大富商,现在越玩越大,北到半岛,南到南海,他们都有涉足,这导致他们分身无术,需要人才去帮他们去管理,昭仪学院出来的学生,不玩什么之乎者也,学得都是一些比较实用的本事,而且开朗,乐观向上,又比较注重团队合作。 传统书生虽然也识数认字,但是干什么都慢悠悠,说话都慢,商人要求的又是效率,可将这些商人给急死了,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商人是太喜欢昭仪学院的学生,曾还以为这些实习学生,肯定就是属于他们的,对他们是非常善待,各种笼络,可结果崔莹莹一见行情不错,立刻坐地起价,可将他们给气死了。 大家都知道崔莹莹这么做,就是要逼着他们这些富商捐钱给昭仪学院。 但是也没有办法,实习契约是学院签得,只有一年,而且那些学生也不受他们的诱惑,是坚决跟学院站在一边,因为那些学生也想着报恩,而且他们的弟弟妹妹还在读书,那当然谁捐钱捐得多,自然就愿意去谁那里上班,自由之美是南郊昭仪学院每个学生的首选。 这个莹莹,还真是厉害啊!韩艺笑道:“昭仪学院的事,我很久都没有过问了,我去帮你们打听一下。” 宇文修弥兀自一脸怨气,道:“韩小哥,那崔小妹才多大年纪,她就知道瞎折腾,她懂什么,我听说她最近又在向教育局提出教育改制,不知道里面又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韩艺道:“教育改制?你确定?” 宇文修弥不太确定道:“我也是听说的,但是韩小哥,这昭仪学院可是你的心血,可不能毁在崔小妹手中。”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好,你们放心,我去打听一下。” 正文 第二千零一章 不安分的女人 其实根本都不需要韩艺去打听,因为他刚刚回到城里,那边教育局那边就找上他,希望他参加明日的一个会议。 也就证明宇文修弥说得不是空穴来风,崔莹莹可能还真的准备大干一场。 但是具体关于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真的没有在关心昭仪学院的事,他早就认为,那边的事已经不需要他来管。 不过当天晚上,韩艺还是向杨飞雪问道:“飞雪,今日教育局邀请我去参加明日的会议,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飞雪先是瞧了眼萧无衣。 韩艺立刻看向萧无衣,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要是跟这婆娘有关系,那可就不简单啊! 萧无衣一脸错愕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杨飞雪忙道:“我只知道是教育协会跟教育局的一个会议,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韩艺不太相信道:“你可是会长,你不清楚?” 萧无衣立刻道:“你还好意思说,最近成日都在外面忙,辛苦人家飞雪一个人在家带着持儿,她哪里有空管教育协会那边的事。” 这话一出,韩艺顿时无地汗颜,直点头道:“是是是,这是我做得不对,我的错,我的错,不过最近我时间比较充足,我可以在家陪你们,那那明日我们一块去吧。” 杨飞雪笑着点点头。 元牡丹都看着眼里,微笑不语。 翌日一早。 “爹爹!早上好!” “乖!” 韩艺来到前厅,发现萧无衣带着韩玄牝和韩蕊吃着早餐,问道:“飞雪呢?” 萧无衣道:“已经出门了。” “什么?” 韩艺惊讶道:“不是说好一块去的么?她怎么先走呢。” 萧无衣道:“是我让她先走的。” “为什么?” “是谁邀请你参加这个会议的?” “教育局。” “是啊!人家飞雪代表的教育协会,所以你们一块去不好。” 韩艺纳闷道:“听你这么一说,教育协会是跟教育局是敌对的?” 萧无衣眨了眨眼,道:“我可没这么说。” 韩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萧无衣默默得吃着早餐,那表情好似在说,听不见,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又来这一招。韩艺试探道:“夫人,这不会是你在幕后操纵的吧?” “当然不是。”萧无衣立刻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我管得可是妇联局,我从不多管闲事的。” “是么?”韩艺一脸不信的看着萧无衣,你要不会多管闲事,那天下间真的就没有人多管闲事。 萧无衣可是韩艺的正派夫人,被韩艺调教最多的女人,那脸皮也是百毒不侵啊! 说话间,韩玄牝、韩蕊都已经吃完了。 韩玄牝背着小书包,来到韩艺身旁,道:“爹爹,娘,我们上学去了!” 萧无衣眼眸一划,赶紧放下筷子来,道:“娘也吃完了,送你们一块去吧。” 韩玄牝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韩蕊也直点小脑袋。 “没事,没事,娘今日有空闲。” 这婆娘心里肯定有鬼!韩艺暗自猜想着,但是他拿萧无衣也没有办法。 等到他们走后不久,韩艺也出门去往教育局。 来到教育局,发现王义方正与崔戢刃、卢师卦、郑善行站在院中交流着。 “下官见过尚书令。” 他们见到韩艺来了,纷纷上前行礼。 “有礼,有礼。” 韩艺拱拱手,又向崔戢刃他们问道:“你们怎么也来呢?” 郑善行笑道:“我们也是受邀前来的。” 王义方苦笑道:“是我请他们来的,尤其是崔中丞,今日我可还指望他帮帮忙。” 韩艺好奇道:“什么意思?” 王义方叹道:“尚书令有所不知,崔中丞的妹妹,最近可真是令人头疼的很呀。” 崔戢刃听得是一脸尴尬。 韩艺道:“你说得可是昭仪学院学生毕业一事?” 王义方道:“那倒不是今日开会的目的,不过闹得动静也真是不小啊,据说崔小妹是一直卡着那些学生,然后到处要价,据说还为昭仪学院筹得上万贯的资金。而前几日,那崔小妹又以教育协会的名义,给我们写了一封信,提出要教育升级。” 韩艺问道:“他们打算怎么升级?” 崔戢刃他们三个是同时叹了口气。 王义方道:“崔小妹要求成立一家女子太学。” 靠!就知道跟那婆娘有关!韩艺立刻看向崔戢刃,道:“崔中丞,你怎么教妹妹的,以前你管的很严的呀,连门都不让出,也不准谁去接近莹莹。” 崔戢刃当即就火了,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莹莹不都是让你夫人给教坏了么,你听听,女子太学,我敢说这一定是你夫人在后面唆使的。” 他可是被萧无衣给整到大的,一听就知道是萧无衣出得主意。 韩艺道:“我当然敢说呀,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跟我夫人有关!莹莹都那么大了,哪里还会轻易被人唆使?分明就是你家教不严,还推到我夫人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二位息怒,二位息怒。”王义方急忙站出来道:“我今日请二位前来,是希望二位能够帮我想想主意,这太学可不是以前没有的,一直都是朝廷办的,哪能说办就办。” 韩艺道:“王局长,你可是教育局局长,你直接拒绝就是了。” 王义方道:“万一她说得有道理,那我怎么好拒绝,这教育协会是有向我们提建议的权力。” 郑善行道:“还是先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吧,这种事也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 过得一会儿,教育协会的人来到了教育局,一共十人,清一色都是女人,就连一个男人都没有,而且全部是贵族女子,包括杨飞雪这个会长。 这就是因为当初成立教育局的时候,王义方将昭仪学院最能干的男老师都给带到这教育局来了,导致原本人数就占多的女老师,势力变得更加强大,几乎就控制了整个昭仪学院。而且,这崔莹莹最开始是加入妇联局的,是萧无衣派她去昭仪学院的,萧无衣又掌控着妇联局,她就在后面推波助澜,结果女人就彻底控制住了整个教育协会。 王义方看到这个阵容,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关键他当时也没有想到会成立教育协会。 其实最开始昭仪学院还是男人控制的,从韩艺到王义方,虽然女老师占多,且都很出色,但是权力始终还是在王义方他们手中的,现在好了,都让女人给控制住了。 韩艺瞟了眼杨飞雪,杨飞雪立刻将目光移开,韩艺为了怕被人看穿自己被夫人给摆了一道,也装成是气定神闲。 王义方轻咳一声,道:“崔副会长,你来信说如今的教育制度,对朝廷,对百姓都非常不利,必须要升级,因此提议成立女子太学,我一不知道,这教育制度如何对百姓,对朝廷不利,亦不知道这两者究竟有何关系?” 崔莹莹起身行得一礼,道:“王局长,你是否知道南郊昭仪学院毕业学生的情况?” 王义方笑着点点头道:“这我已经了解过了,是非常的成功。” “不错。” 崔莹莹道:“那些商人都愿意出非常不错的工钱,请我们昭仪学院的学生去他们那里做事,但是这导致许多书生、士子对于这种情况是愤愤不平,他们寒窗苦读十余载,赚的钱却还不如昭仪学院那些十四五岁的学生,这对于朝廷可是极为不利的,万一那些士子不再钻研儒、道经典,转而去学习那些无法治国的杂术,这会导致朝廷人才的流失,故此我们应该未雨绸缪,解决这个问题。” 王义方只是稍稍点头。 崔莹莹又道:“然而,从我们与商人的交流来看,目前昭仪学院毕业的学生虽然很符合他们的要求,但他们还是缺乏一些精英,他们希望我们昭仪学院能够培养出更加优秀的人才,我们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成立女子太学,以贤者六学为太学的主要课程,培养出更为专业、优秀的人才来,如此便可一举两得。” 王义方疑惑道:“我还是不太明白。” 崔莹莹道:“我们教育协会认为男人还是应该担当起我大唐的江山社稷,可同时民间又非常需求贤者六学的专业人才,若是让女人来专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男人还是专研儒、道经典,以求将来能够治国、平天下,如此便可解决朝廷和民间的需求,一举两得。其实事实已经证明,女人是非常适合贤者六学,如今长安的会计,女人是占据绝大多数的,可见在数学方面天赋,女人是要胜过男人的,那何不让女人、男人各司其职。” 这些女人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韩艺听着都有一些冒汗,未来肯定是贤者六学的天下,如果真得这么做,那将来控制大唐的,肯定就是女人。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萧无衣的套路,因为最开始就是萧无衣坚定的主张女人都去学数学的,忽悠大家数学是女人的学问,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引起重视,因为男人都觉得数学是无关紧要的学问,甚至于旁门左道,没有多少人感兴趣,李淳风绝对是如今世上最牛的数学家,但也只能当个没有什么权力的太史,崔莹莹才敢说女人的数学天赋要胜过男人,因为男性天才都不学数学,女性天才都学数学,这么一比,男人当然比不过啊。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就直接导致会计快被女人给垄断了,女人还有专门研究数学的组织,那会计事务所都有不少女人在里面,因为当时户部没有官员被辞退,男人又不怎么数学,那只能去招女人啊。 在韩艺看来,这一招真是太毒了一点。 崔戢刃沉眉道:“崔副会长,你可是清河崔氏出身,你小时候难道就没有学过,这女人是要遵从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么。” 话音未落,一个女人便站起身来道:“崔中丞此言差矣,如今小孩懂事之后,便可去到昭仪学院学习,接受更好的教育,这已经是大家都认同的事实。可读书是需要花钱的,从而增加了家庭的负担,而以前家庭的收入,主要都是依靠男人,这无疑又是增加男人的负担,女人出来做事赚钱,一来是减轻丈夫的负担,二来,又可以供孩子上学,这不也是相夫教子么。” 又有一名女子道:“而且,让男人学习治国、平天下之道,让女人去学习那些旁门之术,这一主一从,恰是圣人所言啊。” 这些个女人个个都是老师出身,能言善辩,崔戢刃被怼的是哑口无言,脸都红了,他本来只是看到崔莹莹这么一个少女,在这么多大臣面前,滔滔不绝,就想灭其威风,但是没有想到引起了女人的群起攻之,偏偏崔莹莹不做声,可见崔莹莹早就想到,自己哥哥会站出来,她当然不能跟自己大哥争论,但她已经安排人去对付崔戢刃。 崔戢刃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心里是非常生气,但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女人争论,身为君子,怎么能够跟女人吵得面红耳赤,有失风度。 “哼!你们这些女人想得倒是挺美的呀。” 忽闻外面有人哼道。 韩艺转头一看,只见那高崇德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几乎都是那些以前被辞退的年轻官员,心想,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王局长,这是抱歉,我等不请自来,打扰之处,还望王局长多多包涵。”高崇德入得大堂先是向王义方行得一礼。 王义方道:“不知各位前来是有何事?” 高崇德还未出声,他身边一人立刻道:“我等听说这教育协会要成立什么女子太学,这可万万不行啊!” 崔莹莹问道:“为何不行?” 那人立刻怼道:“你们女人本就应该好生在家待着,相夫教子,不能抛头露面,可是你们如今还闹到这教育局来,真是成何体统,到时你们的父母、丈夫只怕都会被人耻笑的。” 崔莹莹以退为进道:“谢大哥,我们女人只是想学习你们男人都看不上的学问,从旁帮助国家的发展,难道这也不行么?” “谁说我们男人看不上,总之,我没有这么说过,这些事也不需要你们女人操心,我们男人足以应付。”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会计事务所的会计,可几乎都是女人,还有郑大哥自由之美的设计师也全都是女人,还有你们孩子现在读得课本,也都是我们女人编订的,那卢夫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研发出多种药材,救死扶伤,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医,其名声都要胜过卢侍郎,还有话剧、音乐,全都是我们女人将其发扬光大的。我们女人本来是安分的在家待着,就是因为你们男人解决不了,我们才被迫走出家门的,帮助你们解决这些问题。” 郑善行忙撇清关系道:“各位,我可没有说女人不行。” 他要将女人给解雇了,那自由之美就彻底完了,自由之美所有的设计师,全都是女人,设计师就是自由之美的灵魂所在,还是那个问题,就是男人中的天才,都不去从事这些。 其实随着商业的发展,这女人的地位是得到空前的在上升。 但是这能够怪谁,当初男人都不屑于学习贤者六学,而女人就拼命的去学,尤其是贵族女子,她们平时也没什么事干,只不过她们以前只是默默的在学习,如今才渐渐走出家门,进入社会。 当然,这都是妇联局在背后推动的,以前女人单个出来的话,那肯定会被人鄙视的,她们也不敢出来,但是如今有妇联局在后面撑着,女人开始抱团,一出来就是一批,尤其在危机之后,大量的女人涌入作坊,因为当时不干活没有饭吃,所以根本就没法指责她们。 与此同时,大量的贵族开始从事商业领域,这个通道也令许多贵族女子走了出来,因为她们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贵族中的男人又不会这些,家族只能让她们出来帮忙。 然而,如今民间是高度需求这些人才,这些人才地位是与日俱增,女人在这方面表现的非常优秀,等于女人的地位也在提升。 那女人自然就想要更进一步,而且女人也看到这一条路是走得通的,男人真是太好忽悠了,如果成立女子太学,就等于是直接将贤者六学都贴上了女人的标志,那么女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学习这些知识。 可问题是,男人现在也回过神来了,主要就是因为朝廷开始限制官员的数量,导致那些书生、士子不知该上哪去,而辞退的官员,又都在往商业领域进军,涉及的都是一些高端的服务业,地位非常高,不是普通商人那么低贱,那么他们也想去试试看。 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他们突然发现这高端的职位,都被女人给占着的,而且他们还抢不过,他们一没经验,二没知识,做买卖可不要什么之乎者也。 这就很尴尬了! 男人终于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今日他们又收到风声,得知教育协会又在搞什么女子太学,这要是成功了,那他们就更加没法混了,因为太学可是唐朝的最高学府,这女人是不是要来夺权的。 但是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领头的都是律师事务所的,因为律师这个行业,只有男人干得了,女人就不懂这些,他们才不怕得罪女人,但是会计师事务所是一个人都没有来,因为他们不敢,他们手下的会计几乎都是女人,他们要是反对女人的话,那他们可能就没法玩了。 “郑大哥不愧为谦谦君子,小妹佩服,佩服。”一个少妇冲着郑善行拱手道。 高崇德他们则是一脸愤怒的看着郑善行,你这是帮哪边的啊! 郑善行左右为难,汗都出来了,知道不能轻易开口,这多说多错。 “但是贤者六学可是尚书令创造的,可不是你们女人创造的。” 高崇德一脸崇拜的看着韩艺。 韩艺心中哭笑不得,你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崔莹莹立刻道:“那又如何,事实已经证明,我们女人更加适合学习贤者六学,而你们男人更加适合学习儒道经文,治国、平天下,这两者其实并不冲突,只要我们合理分配,还能有助于国家建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女人在玩什么花招,告诉你们,你们这回休想得逞。” 男人们听到这话就非常生气,当初就是这么话被糊弄的,还什么治国、平天下,朝廷都已经主张无为而治了,真是岂有此理。但是他们现在还真没有底气说,男人比女人更适合,这事实胜于雄辩。 高崇德又向道:“王局长,我们也认为应该建办新得太学,专门学习贤者六学,但是只准我们男人去学,他们女人就应该在家待着,可不能再助长她们这一股歪风邪气。” 崔莹莹笑道:“也罢,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们女人就不学了,免得学得比你们好,让你们男人没有面子。” “你说什么?” “不然的话,你们为何不准我们女人学?不就是害怕会输给我们么?” “我们男人会不如你们女人?” “那咱们就比比呀!各自都成立太学,看谁更加优秀?” “莹莹,你就别刁难他们呢?我看他们连如何建设学院都不知道,说不定还得请我们前去。” 一个少妇讥讽道。 那些女人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高崇德他们被怼的脸都成猪肝色了。 因为教育方面他们也确实不如女人有经验,尤其是老师,女人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因为一开始就是女人在当老师,而且当初女人也只有当小学老师,去教育儿童,才能勉强让人接受,这就导致大量的女人都涌入教育界,如今几乎是垄断整个教育界。 “你们教育协会什么时候成为女人的教育协会呢?”王义方沉眉喝道。他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这些女人忒也嚣张,他可也是儒家出身啊! 崔莹莹忙道:“还请王局长恕罪,我们失言,我们教育协会当然会一视同仁,如果他们需要帮助的话。” 高崇德咆哮道:“我们男人才不需要你们女人帮忙。” “行了,行了。”王义方一挥手,又道:“这事岂是你们能够决定的,你们的诉求我已经知道了,我们教育局会慎重考虑的,今日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正文 第二千零二章 真不是好惹的 “这事你们都休想得逞。 ” 高崇德见王义方竟然没有当场否决崔莹莹他们,顿时是怒火冲天,扔下这句话,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们可都是官员出身,个个都是家世显赫,像韩艺、崔戢刃他们可都是枢要大臣,但是他们也不给面子,就是如今他们都认为是女人抢了男人的工作,还讽刺他们男人,这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崔戢刃这么高傲的一个人,被女人怼的是无话可说,也是尴尬的要命,向王义方行得一礼,便离开了,临出门前,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崔莹莹。 倒是女人们,都非常有礼向王义方、韩艺他们的行得一礼,然后才走了出去。 王义方是一脸郁闷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王局长放心,这事会闹到朝中去的,到时再看怎么办吧。我们先告辞了!” 王义方点点头,高崇德他们留下这话,肯定是不打算通过教育局解决这事,他们也知道教育局解决不了这事。 “韩小哥,这事我看与尊夫人有着很大的关系啊!”郑善行道。 韩艺叹道:“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这明显是早有预谋的,而且也不是胡来,那我也不好干预!” 卢师卦突然道:“其实莹莹她们说得也有道理,这女人的智慧不能小觑的,就说内子,她如今的确在药理方面,要胜过我不少啊。”说着,他又向韩艺道:“这事我还正准备跟你商量一下,最近内子在研究我师父的医书时,又改进了一种对抗瘴疟的药,如今朝廷正在大规模的发展岭南、南海,我想可能用得着。” 其实论天赋,这卢师卦还是高不少,只不过他如今从政,没法再兼顾医术,但是他的药铺还在,那柳琴本就是一个贤内助,自然就将工作都接了过去,但是很快就成为家喻户晓的名医。而卢师卦可没有那种男权思想,他是非常认同女人的,因为他夫人就是他的师妹,二人在外面救死扶伤好些年,首先,他就非常认同他夫人的智慧和才干,所以他对女人不可能产生偏见的。 韩艺欣喜道:“何止是用得着,简直就是天助我大唐也,行,下回我去看看,咱们再具体商量一下。” 卢师卦点点头。 郑善行道:“那女人之事,该如何办是好?” 韩艺道:“女人要闹,咱们也拦不住,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离她们不愿的一辆马车内,三个女人也在合计着。 “无衣姐,原本一切都还进行的比较顺利,我哥也被我们辨得哑口无言,姐夫似乎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就是因为高崇德他们突然闯进来,导致这会议开不下去,而且他们还扬言不准我们女子学习贤者六学。” 崔莹莹向萧无衣禀报道。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如今他们才想要阻止我们,已经为时已晚,会计事务所有人到场么?” 崔莹莹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算他们识趣。”萧无衣哼道。 崔莹莹道:“可是无衣姐,就算他们阻止不了我们,我们也不可能达到预期的目的,由我们女人来掌控贤者六学,他们男人一定会加强这方面的学习。” 萧无衣笑道:“放心,我已经想好对策。” 崔莹莹问道:“什么对策?” 萧无衣道:“当今世上,除我夫君之外,真正精通贤者六学的其实是贤者六院的那些院士,只要我们先将他们给笼络过来,那即便我们双方同时成立太学,他们也是竞争不过我们的,就那些男人的德行,如果他们发现他们根本竞争不过我们女人,就一定会放弃的。” 杨飞雪道:“可那些九品院士都是男人呀!” 萧无衣笑道:“这我早有安排,几年前,我就让妇联局联系上他们的妻子,其中有几人还都是我们妇联局的人,我一直都在鼓励她们学习贤者六学,我们可以将那些九品院士的妻子给招过来,那他们肯定也会在背后相助的。而且,高崇德那些人都是常科出身,而贤者六院的院士都是制科出身,以前都被常科进士看不起,两边一直都有争斗,只要我们挑拨他们之间的矛盾,那他们就不会相互合作。” 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响起敲门声。 又听外面有人笑道:“夫人,你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是厉害至极,就连夫君我听了,都觉得汗毛竖立。” 萧无衣面色一沉,“待会回去我就换车夫。”然后又打开门来,幽怨道:“你堂堂尚书令,竟然偷听我们说话,你好意思么?” 韩艺上得马车来,笑道:“你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幸亏我偷听到了,否则的话,要是我不小心令你的计划失败了,那我岂不是连家都回不去了。” 萧无衣紧张道:“你不打算帮我么?” “这些先别说。”韩艺道:“我想不到你这回玩得这么大。” 萧无衣激动道:“我这可是在帮你啊。” “帮我?”韩艺好气好笑道:“真是愿闻高见啊?” 萧无衣道:“夫君,要不是我们女人这么一闹腾,那些男人会如此看重贤者六学么?我这不是帮你,又是什么。” 崔莹莹道:“姐夫,无衣姐可是没有骗你,以前你的贤者六学深受男人的排斥,学习的人一直都不是很多,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无衣姐在鼓励我们女人去学习贤者六学,还说姐夫的贤者六学在将来一定会胜过儒道之学,如今许多女人都已经相信了这一点,并且也在用事实证明。” 韩艺瞧了眼萧无衣,其实他怎么可能会怪萧无衣,根本就没有这个选项,他宁可去跟萧无衣斗智斗勇,苦笑一声道:“我只是觉得,你们犯不着将贤者六学直接纳入你们女人的学问,这样下去的话。” 萧无衣侧耳问道:“会怎样?” 韩艺看她神情,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你这也太狠了一点。” 萧无衣道:“我就是要帮夫君你出这口恶气,当初让他们学,他们自命清高,就是不肯学,还讽刺夫君你,如今才知道贤者六学的好,哼,为时已晚,我就是要让那些男人将肠子都给悔青了。” 韩艺笑道:“你少来,你知道你夫君心大的很,才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这么一闹,这事就可大可小,你们有把握就一定能赢?” 萧无衣非常严肃道:“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再拖下去的话,我们铁定会输的。夫君你是不知道,如今很多男人对于我们女人已经感到不满,尤其是那些朝廷辞退的官员,他们都在抱怨我们女人抢了他们的工作,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限制我们女人,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真的假的?”韩艺问道。 杨飞雪轻轻点了下头,道:“无衣姐说得都是真的。” 萧无衣道:“夫君,你不帮我,也就罢了,但是你可不能帮我的敌人。” 韩艺瞧了她一眼,凝眉思索半响,突然叹道:“算了,我不管了,你们爱怎样怎样,我最近的安排,是专心在家带孩子,做一个好父亲。” 萧无衣欣喜道:“夫君,你这是什么话,你一直都是一个好父亲。” “你一边去。”韩艺无奈的摇摇头,道:“我先闪了,免得大家认为这是我在背后推动的,我可是男人。” 说着,他就下得马车。 崔莹莹道:“无衣姐,姐夫对你可是真好,要是我哥的话。” 萧无衣脸上满是幸福之色,嘴上却道:“你是不了解你姐夫,你姐夫脑子转得比谁都快,而且最为擅长的就是从鹬蚌相争中获利,说不定最后他才是最大的赢家。不过你哥那边,你也不需要害怕,暂时先住在我家,你哥要敢找上门,我就让他好看。” 而那边韩艺是直接去到金行。 “桑木,我们金行有多少女员工?”见到桑木,韩艺就直接问道。 桑木愣了下,才问道:“恩公是问整个金行,还是长安的金行?” “所有的。” “具体数目,我还得去查查,但是至少也有上千名女员工。” “这么多?” 韩艺惊讶的看着桑木,他对于这些事当然不清楚。 桑木点点头,道:“这女人心思细腻,算账非常仔细,出错很少,而且精通数学的女人要比男人多很多,咱们金行最重要的数据,除此之外,还有就是贷款,而女人又比男人擅于交涉,那些聪明、才华横溢的男人,都非常高傲,拉不下脸来去跟别人谈,女人就更懂得进退,因此我们金行七成的员工都是女人,男人主要集中在监督方面。”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来似得,道:“我记得恩公你当初就是这么说的。” “我说过这话么?” “肯定说过,就是恩公你这么说之后,我们才开始大量招收女员工的。” “我肯定没有说过这话!”韩艺非常严肃的看着桑木,道:“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桑木愣了愣,点头道:“是是是,是我记错了,恩公你没有说过这话。” 韩艺道:“你也没有说过这话,这都是自然形成的。” “哦,自然形成的。”桑木纳闷道:“恩公,这是出什么事呢?” “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商人是什么人都不能得罪的。”韩艺郁闷的挠了挠头,又问道:“其他商家的情况,你知道么?他们有多少女员工。” 桑木道:“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肯定都不少,而且还在增多,尤其是会计和设计两方面,恩公你应该知道,自由之美的设计师几乎都是女人。除此之外,老陶家、张家的代工作坊的首席设计师,也都是女人,元家,曹氏兄弟,他们的技术研发团队中,也都有女人参与,就连我们的建筑团队中设计师,也有女人,只是没有他们那么多。还有就是自从恩公你成立分娩基金会之后,女医生也在增加中。哦,还有理发行业中,几乎也是女人,她们还涉及到胭脂、洗发液、假发的研发。” 韩艺听得呆若木鸡,过得半响,他吞咽一口,道:“什么时候,这女人变得这么厉害,都跑去设计房屋呢?” 桑木想了想,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建筑团队那几个女设计师,全都是贵族出身,贺兰家、王家、颜家,等等。” 韩艺不敢置信道:“你是说那些贵族出身的女子已经可以和一群建筑工人混在一起呢?” 桑木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她们只是画图纸,也不需要来这里,在家也可以画,她们几乎是不来这里的,就是派人将图纸送给我们,然后我们再给她们钱。但还真别说,她们的图纸设计确实非常好。恩公,你是知道的,如今的建筑设计中可都是要求非常精确的图纸,不再是完全依靠经验,普通工匠哪里会画图纸,可是她们那些贵族女子画画可是非常厉害的,而且她们见识比较广,看过长安、洛阳那些宏伟的建筑,像那洛阳大剧院的外形,就是贺兰家的女人设计出来的,据说是比比长安的要好看一点。” 韩艺郁闷道:“你什么意思,长安大剧院的可是我亲自设计的。” 桑木尴尬的笑了笑。 难怪那婆娘这么有底气,原来如今女人这么厉害,看来这事还真不能轻易站队,要是得罪女人,我这金行都开不下去了。韩艺端起一杯茶来,但是并没有喝,就是端着手里,一脸思索的表情。 他知道这肯定是萧无衣在幕后推动的,要不然的话,那些贵族女子怎么可能想到去画建筑设计图,她们又不缺这钱,肯定有人从中牵线搭桥,妇联局就是专干这事的。只不过萧无衣都是暗着来的,从来不跟韩艺说这些事,最多就是提个头,后续怎么发展的,她从来不说,韩艺当然也不会过问,如果他什么都管,那他就不会让萧无衣去当妇联局局长,他来管就是了。 不过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年来,妇联局原来干了这么多事。 桑木道:“恩公,你问这个干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现在不想多说,但是你很快也会知道了。” 正当这时,外面突然有人道:“东主,宫里来人了,说请你立刻进宫议事。” 韩艺苦笑道:“这消息传得还真是快啊!”说着,他又向桑木道:“你马上就知道了,但是记住,咱们凤飞楼坚决不掺合这些事。” 桑木木讷的点了点头。 正文 第二千零三章 屁股决定脑袋 韩艺当然知道请他去宫中的肯定是武媚娘,而不是李治,因为李治现在不管这些琐碎之事,消息肯定也没有这么灵通,但是这事对于武媚娘而言,那决计不是小事。 在进宫的路上,韩艺也在思考,因为对于他而言,也比较突然的,他虽然知道萧无衣在推动女人前进,但是没有想到发展的恁地快,已经有如此规模,只能萧无衣将这韬光养晦玩得忒溜了。 事到如今,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位夫人,这可不是小聪明,而是杀招呀。 可以说萧无衣是率领着女人,在夹缝之中,给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来,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如今女人所从事的这些领域,那都是以前普通百姓干不了,而有本事的男人又不愿意去干的事。 唯一可以补充进去的就是贵族女子,萧无衣当初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然后全部押宝在这上面。 这贵族女子其实就是一群非常有才华,但又没事干的人,就连孩子都不需要她们亲自带,她们在社会风气的变化下,慢慢的将这些空白都给填满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投资,因为以前这些工作,是无关紧要的,没有人关注的,但是随着商业发展起来,这些职位变得非常重要,这些女人的地位也是在水涨床高,她们又有钱,地位又高,老板也不敢得罪她们,而且她们已经抢得先机,这么些年来,她们从中获得大量的经验,但是她们从不跟男人分享,只跟女人分享,而且还通过妇联局,帮助寻常百姓家的女人,这女人是弱势群体,所以她们非常团结。男人就天天内斗,常科进士和制科进士也斗得不可开交,也没有人关注女人的发展,导致如今在这些领域,女人是占得绝对的主动权,男人这一时半会,还真的争她们不过,而且是全方面的落败。 既然社会发展已经离不开女人,那么萧无衣当然会要求更多,什么默默奉献,那可不是无衣姐的风格。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还只能发生在唐朝,因为唐朝的女人本来就比较强势,尤其是贵族中,那悍妇可是非常多的,萧无衣只不过是悍妇中,最为突出那个,她们地位不低,又有本事,要再给她们机会,那她们还真能玩出一些什么来 武媚娘是在政事堂边上的一个小花园接见韩艺。 但是当韩艺见到武媚娘时,不禁眼中一亮,今日武媚娘穿着一袭红褐色的裙衫,金凤刺绣,里面一件紫色打底衣,拉的比较高,看不到一丝的沟,走的还是传统的宽袍大袖路线,因为武媚娘身材是非常丰满的,要束身的路线的话,那会性感爆了,那可能只在特殊场合穿,但是,又有腰带束身,并且添加了一些曲线设计,是充分展现她那丰腴身材的美感,又显得非常庄严大方,雍容华贵,与武媚娘那王者气质非常相配。 “微臣参见皇后。” “免礼。” 等到宫娥退下之后,韩艺笑道:“挺漂亮的。” 武媚娘笑吟吟的问道:“你是在夸衣服,还是在夸自己?” 这一套就是韩艺给武媚娘设计的官服。 “当然都不是。”韩艺笑道:“衣服再好看,有什么用,关键还是得人好看。” 武媚娘抿唇一笑,难掩脸上的那开心之色,这女人都喜欢穿得漂亮,武媚娘自然也不例外,道:“这可是宫里最为出色的二十名女裁缝一针一线给缝制而成的,我对此也是非常满意。” 这话里有话啊!韩艺感叹道:“又是女裁缝,臣今日真是听过太多这方面的故事了。” 武媚娘笑道:“关于教育协会和教育局的事,我方才也听说了。”说着,她斜目看向韩艺。 韩艺忙道:“这事真的跟臣一点关系都没有。” 武媚娘倒也没有怀疑,道:“纵使跟你没有关系,我相信跟云城肯定有莫大的关系吧?” 韩艺苦笑道:“这我好像也不能否认。” 武媚娘又问道:“那云城到底想干什么呢?” 韩艺道:“她是想提升女人的地位。” “那你怎么看呢?” 武媚娘其实很喜欢萧无衣的,两个人的个性和理念都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只不过武媚娘是权力主义,不是女权主义,而萧无衣就是女权主义,萧无衣干这些事,可不是为了自己。 韩艺稍一沉吟,道:“首先,这对于皇后你肯定是非常有利的,其中原因,臣就不多说了。其次,皇后,你可千万不能干预这事。”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这是为何?此事事关昭仪学院,我要出声相助,也是应该的。”她知道这事之后,觉得真是天助她也,心里对于萧无衣是万分感激。 韩艺摇摇头道:“皇后,你能够出来主持政务,本就触碰到男人的底线,你若还坚持提升女人的地位,那会引起很多大臣的重视,毕竟朝中大臣可都是男人,如果皇后你处理不慎,就会引起大臣们的强烈反对,这事性质就不一样了。原本无衣只是想借此提升女人的地位,跟皇后你是没有关系的,你应该安心坐收这渔翁之利,但是皇后你若干预的话,那就是政治方面的问题,在政治方面,女人可就不是男人的对手,这事也会变得非常复杂。” 武媚娘道:“但是根据临时约法来看,这事也理应归我来处理。” 韩艺摇摇头道:“可不见得,高崇德他们决计不会罢休的,他们一定会上奏请求朝廷的帮忙,但是他们不会来找皇后,毕竟皇后你可是女人,来找你,不是自找不痛快么,我看这事一定会闹到陛下那里去,皇后要做得就是躲得远远的。” 武媚娘沉吟片刻,道:“你认为云城她们会成功吗?” 韩艺苦笑道:“我想应该会成功,但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因为目前很多职位几乎都是被女人给垄断了,倘若将女人全部赶出去,男人都还不能补上去,商人也不会答应的,这很可能会直接导致出现商业危机。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女人想要更进一步,巩固女人的优势,成立女子太学,钻研更高的学问。 但是男人也醒悟过来,他们开始想要打压女人。然而,于情于理,这女人都占着上风,男人在这事上面只能不讲理,故此他们得不到所有男人的支持,商人不可能支持他们的,而且,很多女人都是为家族服务,许多家族也不会支持的,所以男人不可能打赢这一仗。” 武媚娘道:“但是讨论这事,都是一群大臣,除非你出面帮助她们。” 韩艺摇摇头道:“我也是尽量避免掺合进去,因为我也怕大家都认为这是我在背后推动的,将这事政治化,但是肯定有人会站出来的,皇后可不要忘记,是贵族女人在垄断那些高级职位,她们有不少是朝中官员的女儿,甚至于妻子,她们肯定会说服一些大臣帮助她们的,而那些大臣只需要讲道理就能够赢。” 武媚娘稍稍点了点头。 韩艺突然问道:“不知皇后何时决定与陶家合作的?” 武媚娘一怔,笑道:“我也看过你的经济学,而且还不止一遍,从你的经济学来看,想要快速积累起来财富,融资是最佳的方式,对于我而言,更是唯一的方式,因为我可没有你们有钱。而陶家有着丰富的经验,雄厚的财力,以及广阔的销售渠道,那陶土为人也老实本分,与陶家合作,明年年初玻璃就可以出现在市面上,两年内,就能够卖去江南。怎么?你不认同么?” “那倒不是。”韩艺道:“我只是害怕失业。” 武媚娘嗯了一声,有些不太理解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我还以为皇后身边有高人相助,那样的话,我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 武媚娘轻轻笑道:“就算有高人相助,也远比不上你,这秘方可就是你给我的。” 韩艺笑道:“听皇后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正如韩艺所言,高崇德他们可都是官宦子弟,名符其实的太子党,他们有得是上达天听的途径,而且朝中大部分的文臣,也都非常支持他们,朝中反对的声音那是非常大。 李治很快就知晓这事,但是他感到很诧异,在他看来,这是突然发生得,于是就去问武媚娘,武媚娘表示不清楚,因为没有这方面的奏章到她手里。 李治是既纳闷,又好奇,他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因为这事在他看来,是非常离奇的,正好,许久都没有开过朝会,于是李治就召开朝会。 太极殿。 “朕最近收到许多奏章,都是在弹劾这妇女不守妇德,是不是大唐不需要爱卿们再为此操心呢?”李治非常轻松说道。这事闹到太极殿,他其实都觉得好笑,也不好太严肃的讨论。 “陛下,此事可非小事,不可大意啊!” 张文灌立刻站了出来。 李治哦了一声,道:“张中书此话怎讲?” 张文灌道:“如今咱们长安许多妇女不但抛头露面,还在作坊与男人厮混在一起,我中原的礼仪人伦,都被这些妇人给糟蹋殆尽,长久下去,礼法崩坏,这国家还怎能维持下去。非但如此,如今那些妇人又想着建设着女子太学,何谓太学,乃是我大唐最高学府,是士子入仕之门,显然,她们还想着入朝为官,故此老臣认为此非小事,朝廷当慎重待之,并且应该及早下达命令,阻止这一股歪风邪气的蔓延。” 他们之所以反对这事,首先是维护男权,其次是维护礼法,这都是他们的核心利益。 李治惊讶道:“张中书此话当真?” 张文灌道:“老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陛下。” 立刻就是一大票文臣站了出来,大骂那些妇人有失妇德,不顾礼仪人伦,不忠不孝,反正就是儒家那一套。 李治都懵了,这么严重啊! 你们这些混蛋,好歹也积点口德,你们这么骂我夫人,我焉能置身事外。韩艺盯着那群文臣,眼中透着不满,也有一些蠢蠢欲动。 未等他站出来,只见一个老者站出来,道:“陛下,他们这些文臣都是在颠倒是非,不可信也。” 乃是老将庞同善。 那些文臣皆是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武将会站出来。 李治问道:“庞将军为何这么说?” 庞同善道:“陛下不妨想想,他们说得这事,难道是昨日发生的么?显然不是,但为何他们今日才提出来呢?” 李治双目一睁,这就是他觉得最为奇怪的地方,突然一下,就出了这么多问题,实在是太诡异了,急忙问道:“看来庞将军是知道此事的。” 可见他是认同庞同善的话。 “陛下,臣对此事非常了解。”庞同善不急不慢道:“其实非妇人不熟妇德,而是我们大唐一直在发展,在进步,经过多番变法,导致百姓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这妇人不得不入城务工。以往妇人在家养蚕、织布,相夫教子,一切都很和谐美满。 但是如今的话,个人养蚕已经得不到多少回报,远不如在作坊做事来的强,无法满足家庭的需求。如今的孩子,都送去学院接受教育,但是这上学可是需要钱的,因此妇女必须走出家门,到作坊做事,赚更多的钱贴补家用。不过她们也没有跟男人厮混在一起,据臣所了解,大部分的作坊都还是男女分开的,没有让他们在一起工作,因为男人和女人干的活也不是一样的,女人干的可都是一些细活,或者从事文笔工作,男人都是干一些重活,绝大部分都不会待在一起,就连昭仪学院的男女老师也都是分开的。” 李治听得是频频点头,同时心里也很纳闷,这庞同善什么变得这么能言善道,条理说得是非常清晰。 韩艺心里感慨道,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这话还真是不假呀! 任雅相也道:“陛下,据臣所知,这女子太学,乃是教育协会提出来的,她们的这个建议,其实还是为朝廷着想,绝非是贪图仕途,陛下若是不信,大可询问王局长,教育协会提出来的女子太学,是专门学习一些数学、科学之类的专业,里面并不涵盖儒、道经典,不学这些,如何能够入朝为官?” 李治又向王义方问道:“可是真的?” 王义方点点头。 李治又看向张文灌他们,透着不悦。 阿史那弥射突然呵呵笑道:“陛下,你也别怪他们,是有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自个不争气,比不过女人,于是就将过错都推倒女人头上,臣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李治听得纳闷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契苾何力道:“陛下,之所以这么多人说那些妇人有失妇德,是因为如今许多书生、士子也向去民间找事做,但是他们发现,这好的事都让女人给抢了去,而且他们还争不过,因此他们只能寻求朝廷的帮助,希望将女人赶出去,那他们便能补上去。” 李治惊讶道:“这男人争不过女人?” 程处亮笑哈哈道:“陛下有所不知,商业方面,可不需要那些什么儒道经典,需要的是数学、科学、医学这些学问,反正都是有关于贤者六学的,但是当初那些士子都看不上这些学问,学习贤者六学的女人要多过于男人,因此他们根本争不过。” “一派胡言!”张文灌义正言辞道:“这妇人本就是应该遵守三从四德,此乃美德,然而如今,你去外面看看那些妇人,她们哪里还记得这妇德。” 阿史那弥射呵呵道:“就说这三从四德,那些妇人出门做事,可都是先征得丈夫、父母的允许才去的,做的也都是一些光明正大之事,这怎能说有失妇德。再者说,当初那场危机,导致家家户户都没饭吃,朝廷又救济不了,人家妇人没有指望朝廷救济他们,而是自己出来赚钱养家,你们这些文官还好意思说人家,那场危机不就是你们这些文臣给弄出来的么。” 他们这些武将,虽然很多人都大字不识,但是他们可以站在太极殿上面,地位是非同小可,那他们当然不会娶那些大字不识的女人,契苾何力的妻子都是公主来的,他们的女人,个个可都是非常厉害的。 张文灌如今是最受不了这些武将动不动就拿那场危机说事,因为当时是文臣弄得乌烟瘴气,后来是武将稳定住了局面,所以武将动不动就拿这个羞辱文臣,张文灌指着阿史那弥射训道:“你们这些莽夫大字不识,连最基本的礼仪人伦都不懂,也好意思在这里与老夫说教。” 阿史那弥射也是暴脾气,指着张文灌道:“你这老匹夫,胆敢骂我,信不信老子将你胳膊给折了。” 张文灌也是一个暴脾气,指着门外道:“好好好,咱们今日便出去较量一下。” 阿史那弥射撸起袖子道:“走。” 二人越说越近,谁也不肯退让。 两边的文臣、武将立刻冲上来,拉扯在一起,整个大唐乱成一片,这唐朝的文臣非常刚猛,没有说怕武将的,就是因为唐朝文臣也非常向往军功,而且他们也都能够领兵打仗,他们也觉得武力方面也不需要害怕武将, 韩艺默默的站在一边,闭目养神着,以前他还感到很新奇,但是现在他已经麻木,只要文武有矛盾,肯定要推几下,都是一群暴脾气。 “够了!” 李治一拍桌子,指着底下那群大臣道:“这可是太极殿,你们要打的话,朕可为你们在西市设擂台,让你们打个够,让百姓也都来看看。” 喊得是凶,但眼中满满都是无奈。 文武大臣这才分开来,齐齐向李治请罪。 李治都懒得理他们,突然向韩艺问道:“尚书令,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懵逼道:“臣不太清楚啊。” 李治怒道:“你是尚书令,怎么可能不清楚?” 靠!就知道这尚书令不能当。韩艺讪讪一笑,道:“回禀陛下,据臣所知,这事就是因为教育协会提出要建女子太学,但是很多男人都不答应。” 李治问道:“为何教育协会要提出建立女子太学?为何男人又不答应?” 韩艺道:“原因有很多,臣所知的是,一直以来,女人都在钻研贤者六学,并且这为许多女人提供了生计,她们希望更进一步。而男人之所以反对,原因是一样的,职位就那么多,女人将这些职位给占了,男人又不通这些学问,就找不到事做,因此男人就反对。” “原来是这样。”李治怫然不悦道:“那些男人连女人争不过,还好意思跑到朕这里来告状,也难怪他们争不过,但是令朕最不明白的是,你们这些大臣,怎么还包庇他们的无能。” 张文灌立刻道:“陛下,臣不是要包庇任何人,只不过这一直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如此国家才会和谐安定,而如今这女人将男人的事都给做了,礼法颠倒,势必会破坏国家的和谐和安定。” 狄仁杰突然站出来道:“张中书此言又是偏颇,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谁都想请男人来做事,毕竟男人身体方面是要强于女人,只不过当初男人都不愿意干那些事,但是民间又需求那些人才,女人才补上去的,而如今男人又想做那些事,因此才闹到朝廷来,但是朝廷也不能一脚将女人给踢走,这也不合乎情理啊。” “狄少卿说得太对了!”庞同善道:“女人不但将男人以前不愿意干得事给干了,而且还干得非常出色,就算将女人都给赶回家,男人也干不了那些事,这世道还会变乱,连个算账的都没有了。” 他们庞家可是会计事务所的大股东,如今这会计事务所挣得钱,比他挣的还要多了,而他那小孙女又是首席会计师,那他当然支持女人啊! 那些武将也都是一样,武将不会跟文臣一样,讲究那么多,他们是朝中大臣中,最开始做买卖的一批人,很早以前就开始进入商业,关中集团许多股东,其实就是他们家族,也是他们最开始请自家女人出来打理买卖的,阿史那弥射、契苾何力他们都还不是汉人,更加不会在乎那么多。 退一万步说,就说女人入朝为官,也威胁不到他们武将。 这一笔账,他们身边的女人,已经帮他们算得非常清楚。 总之,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郝处俊道:“可是那些人多半是被朝廷辞退的官员,以及一些曾想要入仕的士子,他们个个都是满腹经纶,有经世之才,可是朝廷现在严格控制官员人数,没有办法将他们召入朝中,那总得给他们找一条活路吧,若是天下士子不满,那就更加糟糕了。” 契苾何力哼道:“郝尚书,你这就是危言耸听,如今寻常百姓来城里,都可以轻松找到生计,那些人会找不到?他们不是找不着,而是低等事,他们不愿意干,好的事,他们又干不了,朝廷除非养着他们的,否则的话,怎么干都不行。” 郝处俊道:“大将军,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以前家庭分工非常明确,为得就是家庭和谐,家能和谐,国家才能和谐,如今分工不清不楚,男人干女人的事,女人干男人的事,长久下去,国家必乱。” 不得不说,郝处俊说得也有道理,这女人可不会造反,也造不了反,但是男人会造反的,而且经常成功。 李治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还真是复杂的。 儒、道之术乃是治国之根本,这个地位是不能动摇的,但是现在贤者六学就是非常吃香,还有就是男人才是中坚力量,各个方面都是如此,这个也是不可动摇的,但是女人在道理上又占得上风。 “王义方,你乃教育局局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李治向王义方问道。 王义方道:“回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只是因为一个建议而引起的,应该大事化小。” 李治眼中一亮,道:“如何大事化小?” 王义方道:“其实臣非常赞同教育协会的提议,让教育升级,以贤者六学为基础,让一些人能够学习六学中更加高深的学问,但不应分男女,这学问本就不应分男女,男女都可读,只不过男女授受不亲,臣认为可建办男子学院和女子学院,入朝便可以让那些已经及第的士子们再去那学院学习,丰富自己的学识,将来既可以入朝为官,又可以在闲赋之时,去民间寻找生计。” 李治连连点头,道:“这主意好,就这么办吧。” 王义方突然道:“可是陛下,这学院是由朝廷办,还是私人办?” 张文灌立刻道:“男子太学当然是朝廷主办,毕竟朝廷理应对士子负责,但是女子学院,朝廷可没有义务管她们,而且也不能叫太学,太学可是朝廷的官署,这女子可不能为官。” 李治点点,道:“张中书言之有理,朝廷只管及第士子,他们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由朝廷来支付,至于女人的话,朝廷也不反对她们建设更加高级的学院。” 他肯定还是要偏向男人的,这是一定的,而且他还得安抚士子,让他们去读书,就可以避免他们胡思乱想,因为入仕如今卡得非常紧,而且危机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些士子也开始抱怨起来,那总得找个地方安顿他们吧。 正文 第二千零四章 特殊教育法 虽然李治是明确的偏袒男人,但他至少也没有说不准女人建设更高级别的学院,因为他是皇帝,他也不能说不顾百姓生计,将女人都给赶回去,那女人就都会上他那里讨饭吃。 这样的安排,双方其实都能够接受。 可见那王义方的能力,还是不差的。 出得太极殿,李淳风悄悄来到韩艺身边,低声道:“尚书令,令夫人可能要失望了!” 韩艺笑道:“李太史此话怎讲?” 李淳风微微笑道:“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建立起专门学习贤者六学的学院,那都必须要依靠咱们贤者六院的那些院士。然而,如今朝廷明言帮助士子,建立学院,而贤者六院又是官署,自然得帮助这所新太学,如此一来,那女子学院都不一定能够建设的起。” 韩艺呵呵道:“我看不然。” 李淳风愣道:“为何?” 韩艺道:“你可莫要忘记,贤者六院的院士,可都是制科出身,而那些闹事的及第士子,多半可都是常科出身,他们可能还都是同一届的,他们怎么可能拉下脸面来,求助咱们贤者六院的院士,但是咱们也不可能拿着热脸去帮他们暖屁股。” 李淳风皱了下眉头,稍稍点头道:“尚书令言之有理啊!” 韩艺又道:“但是我们得帮助他们,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也给咱们自己一个台阶下,免得最后闹得不愉快。” 李淳风好奇道:“不知尚书令打算如何帮助他们?” 韩艺笑道:“很简单,以合作的方式来帮助他们,我们贤者六院可以对外公布消息,希望与各个学院展开合作,争取吸引更多的人才,共同讨论,共同研究,相互学习,令贤者六学更进一步发展。” 李淳风稍一沉吟,抚须笑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 韩艺又道:“但愿那些院士没有浪费这些年。” 李淳风笑道:“这一点还请尚书令放心,其实在贤者六院是没有任何权力可言的,就是专门做学问的,甚至比弘文馆都还要纯粹一些,那些院士之所以没有选择离开,就是因为他们都对贤者六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他们这些年一直都不闻窗外事,醉心于研究贤者六学,也有不少成果啊。” 其实他自己也是如此,一天到晚,都在待在贤者六与与那些院士交流。 这理科不比文科,是深不见底的,像什么儒家经文,就那么几篇,只要不傻,谁能够背得滚瓜烂熟,这理科要是学进去,那可就很难出来了,有着很多答案等着他们去探索,而且他们又有俸禄拿,年底还有分红,生活方面都不需要担心,那些院士原本参加科举时,那是雄心勃勃,要一展抱负,结果进到贤者六院后,对权力都不再感兴趣,都醉心于研究六学 妇联局。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这教育升级可是我们女人想出来的,凭什么朝廷却只帮助男人建设太学,不但不帮助我们女人,还不准我们用太学的名字。” “陛下这事做得真是不厚道,这分明就是偏袒男人啊!” 这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女人们顿时感到不满,来到妇联局抱怨。 萧无衣坐在局长椅上,一派指点江山的架势,道:“我夫君说过,这抱怨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就跟他们男人比一比,看谁更加厉害。” 崔莹莹道:“无衣姐,这种情况,咱们怎么可能比得赢他们?首先,建设学院是要钱的,他们是有朝廷拨钱,咱们从哪里弄钱来。” 萧无衣冷冷一笑,道:“我们女人现在可不需要天天伸手向男人要钱,那庞小妹一年的工钱都快赶上四品官员了,这还不算奖金。此时此刻,我们女人更加要团结,我也坚信我们女人一定会比男人更加团结一些,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那些男人便是打不倒我们的,” 齐婉秋她们纷纷点头,对于女人而言,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她们只能往前走。 崔莹莹却还是很担忧道:“可是我们必须需要贤者六院的帮助,如今贤者六院肯定是偏向他们,没有贤者六院的帮助,那我们肯定比不过他们。” 萧无衣黛眉一皱,沉吟半响,道:“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傍晚时分,萧无衣与崔莹莹回到萧府,崔莹莹如今可不敢回家,只能躲在萧府,当然,韩艺一家人也都非常欢迎她。 “娘,莹莹小姨,你们回来了!” 韩玄牝、韩蕊立刻跑到院中相迎。 萧无衣摸了下韩玄牝的小脑袋,问道:“你爹呢?他回来了没有?” 韩玄牝道:“爹下午就已经回来了,如今正在厨房做饭了!” 萧无衣一愣,道:“难道今晚是?” 韩玄牝兴奋的直点头。 崔莹莹惊讶道:“姐夫还亲自做饭呀?” 韩玄牝兴奋道:“莹莹小姨,今日可是咱们家的梭哈之夜,每到今日,爹爹都会亲自下厨。嘻嘻,小姨,你可是有口福了,我爹的厨艺可不比我小胖叔叔差哦。” “什么是梭哈之夜?” 崔莹莹好奇道。 萧无衣笑道:“就是全家聚赌。” 崔莹莹当即一脸懵逼。 在韩艺心中最看重的始终还是家庭,但是因为工作原因,他不会经常在家,因此他经常组织家庭活动,全家人都必须参与,放下所有的工作,并且他主动要求自己必须亲自下厨。 夜幕渐渐降临,一家人也都到齐了,坐在长长的餐桌上面,主食乃是炒面,边上还有四个小碗,碗中有着青菜,有羊排,不多,但是非常丰富和精致。 “莹莹小姨,家常便饭,招待不周之处,你可要多多包涵。” 坐在正座上的韩蕊老气横秋朝着崔莹莹道。 “啊?哦,我你们能够收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了。”崔莹莹是一头雾水,她觉得韩蕊说这话,听着怪异的,先前就很好奇,怎么韩蕊坐在正座上面,忍不住问道:“不是应该姐夫坐这里么?” 韩蕊小脸顿时一红,羞涩不语。 萧无衣道:“这都是因为你姐夫经常不在家,我们也都觉得他无法胜任家主一职,故此采取选举制度,一直以来都是姐当家做主,可是近年来,我的事也非常多,无法兼顾家庭,因此我们共同选了蕊儿做我们家的家主。” 韩艺没好气道:“你还真会往脸上贴金,分明就是我们将你选下去的,你做事真是太不公平了,不,是从来没有公平过,蕊儿干的可比你好多了。” 元牡丹稍稍点了下头。 杨飞雪则是躲在一旁偷笑。 萧无衣尴尬的满脸通红,原本想用眼神威慑一下韩艺,让她给自己一点面子,但想想待会还有事求韩艺,只能忍住。 她这几年一直霸占着家主之位,为了能够连任,还给予韩蕊和韩玄牝选举权,但是她经常利用家主的权威,奴役大家,剥削大家,弄得是民怨沸腾,结果在今年的选举时,大家共同推举了韩蕊做家主,萧无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亲儿子都不选她。 崔莹莹对此是完全无法理解。 韩蕊突然举杯道:“干杯。” “干杯。” 韩玄牝也高举自己的杯子。 他们当然喝得不是酒,而是果汁。 崔莹莹见韩蕊一脸家主的威严,差点都笑出来,可见韩艺他们都自然举起酒杯来,故此只好拼命的抿住笑意,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放下酒杯之后,大家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萧无衣却无心品位美食,朝着一旁的韩艺道:“夫君,听说朝廷也要建办新太学,而且是以贤者六学为教学大纲。”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也看了她一眼。 萧无衣又试探道:“那一定会让你们贤者六院去帮忙吧?” “那倒是没有说。”韩艺摇摇头,又道:“不过我们贤者六院最近打算开放一些,希望能够与各个学院采取合作,用这种方式去推广贤者六学。” 萧无衣立刻与崔莹莹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喜色。 “这主意倒是挺好的。”萧无衣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但是却偷偷看向崔莹莹,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崔莹莹自然也是非常欣喜。 韩艺这么做明显就是在帮助她们啊! 韩艺都看在眼里,但是故作不知,一边吃着,一边与元牡丹、杨飞雪交流着。 吃过夜饭之后,韩玄牝兴奋的高喊道:“梭哈之夜开始咯。” 一家人与崔莹莹来到后堂的一间屋内,这间屋内陈设非常简单,就只有一张铺着绿布的桌子,还有几张椅子。 萧无衣拉着崔莹莹道:“莹莹,你也一块来玩吧!” 崔莹莹忐忑道:“可我不会呀!” 韩艺笑道:“规则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很快就会学会的。”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崔莹莹笑着点点头,忽然发现韩玄牝、韩蕊已经坐在了桌旁,惊讶道:“蕊儿和玄牝也参与?” 萧无衣笑道:“都说是全家聚赌了!” 韩玄牝得意洋洋道:“要没有我们姐弟,可就不会有这梭哈之夜,我们当然得参与啊!” 崔莹莹一脸错愕的看着萧无衣。 萧无衣笑道:“这是你姐夫想出来特殊教育法,我也不是明白,但是挺有趣的。” 韩艺手一伸道:“请坐。” “啊?哦。谢谢。” 崔莹莹坐了上去,心里完全无法理解,从小就训练赌博?这真的是尚书令家么? 她并不知道,韩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走正道,不是跟别的孩子一样,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读完高中,读大学,他什么都得靠自己,但是他觉得自己的一些学习经验,对于韩玄牝、韩蕊是非常有帮助的,虽然有一些怪异,但是适用就行,就说这梭哈吧,韩艺觉得这能够锻炼人的一种博弈心理,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或者依靠神情的变化,去蒙蔽对方,以及从对方的神情变化中,去琢磨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句话可以用于任何领域。 当然,也就他能够教育,别人是模仿不来的,因为这是他的心得,他能够把握好这个度。 规矩倒是很简单,一人一百文钱的筹码,一文钱的底,输光为止。 “姐夫,你不参与么?” 崔莹莹在了解完规则之后,突然发现韩艺站在桌旁帮他们洗牌,发牌。 韩玄牝叹道:“要是爹爹参与的话,那可就不好玩了,因为总是他一个人赢。” 韩艺笑道:“爹爹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你来挑战啊。” 韩玄牝恬不知耻道:“孩儿向来都是争第二,不过孩儿相信姐很快就能够胜过爹爹。” 韩蕊道:“弟弟,你可别瞎说,我可赢不了爹爹。” 韩艺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是不变的定律,蕊儿将来胜过爹爹,那是必然的结果,当然,一些不思进取的人,就不要提了。”说着,他鄙视了一眼韩玄牝。 可玄牝哥心大的很,就跟韩艺一样,一点也不在意,这一点他真是一点也不像萧无衣,萧无衣凡事都要赢,玄牝哥就比较像韩艺,凡事重在参与,从中寻找快乐,胜负并非是他看重的。 其实韩艺也蛮欣赏他的这种心态,笑道:“好了!开始发牌了。” 大家纷纷将筹码扔到中间。 黑桃a! 萧无衣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又看了下底牌,扔出十文钱,斜目看着韩蕊,道:“蕊儿,今日姨娘要杀杀你的威风。” 韩蕊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萧无衣,扔出一个筹码,道:“再加十文钱。” 萧无衣一怔,凝目望去,发现韩蕊是一张黑桃k,暗想,这一把牌而已,没有这么邪门吧。 韩蕊真的是吸取了元牡丹和韩艺的优点,从小到大,都是非常沉着冷静,而且不管是做什么事,都能够全神贯注,心无旁骛,这都是梭哈必备的心理素质,在韩艺选择去发牌之后,她几乎是常胜将军。 这种博弈只要大家都认真,其实是非常吸引人的,所以很快大家就都沉迷其中,都在全神贯注的投入,就连崔莹莹都玩得入迷了。 萧无衣第一个败下阵来的,因为她太具有针对性,就是冲着韩蕊去的,没有关注别人,结果让元牡丹、韩玄牝,趁虚而入,几盘下来,是杀得她是片甲不留。 第一个败下阵来的,是要接受惩罚的,就是端茶递水,伺候大家,下人都不参与这个活动的。 “夫君,口渴了吧,喝茶。” 萧无衣端着一杯茶,来到韩艺身边,温柔的说道,眼中是充满了爱意和感激。 韩艺瞧了她一眼,一手悄悄伸至她腰后,轻轻揽着她过来,笑道:“知道你为什么第一个败下阵来么?” “运气不好。”萧无衣道。 韩艺呵呵一笑,道:“其实是你太具有针对性,而且非常明显,这样不好,就算你想杀杀蕊儿的威风,也不能表露出来,如此方可取胜。” 萧无衣闻言,不禁皱眉思索起来。 韩艺又低声道:“如果你追求的是胜过男人,那你一定会输,因为这不可能,但若你追求的是提高增加女人的权益,不是针对任何人的,那你就一定会赢,并且得到别人的尊重,因为这是必然的趋势。” 萧无衣看了眼韩艺,欣喜道:“多谢夫君指点。” 韩艺笑道:“你要记住,夫君永远都站在你身后的。” 萧无衣笑道:“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韩艺哈哈一笑。 韩玄牝见父母站在对面调情,干扰他的气场,当即不满道:“爹爹,娘,你们能不能专心一点,我们可是在博弈。” 萧无衣顿时一脸尴尬,道:“你小子哪这么多话。” 韩艺轻咳一声,道:“是爹爹的错,爹爹自我反省,为了弥补,明日早餐,爹爹亲自下厨。” 韩玄牝顿时笑得眼睛都没了,“这还差不多。” 崔莹莹对于韩家的家庭观,已经完全没法理解了,他们的交谈,看不出一点门风。 随后杨飞雪、崔莹莹、韩玄牝相继败下阵来,又只剩下元牡丹和韩蕊这一对母女。 “梭哈!” 元牡丹扔出自己所有的筹码。 韩蕊一怔,显得有些惊讶,那秀丽的小脸终于变得有些红润,眼神变得犹豫起来。 元牡丹却是笑吟吟的看着女儿。 “我跟。” 韩蕊也推出自己所有的筹码。 韩玄牝显得极其兴奋,小手握拳,注视着牌局。 “蕊儿,你输了!” 元牡丹亮出自己的底牌来。 韩玄牝一见,立刻事后诸葛亮道:“姐,你方才真不应该冲动的。” 韩蕊非常遗憾的叹了口气,又看向弟弟,笑道:“娘只有拿到红桃五才能赢我,我当然要赌这一把。” 韩玄牝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韩艺笑道:“行了,时辰不早了,梭哈之夜就到此为止,都回去休息吧。” 等到大家都离开之后,韩艺突然从后面轻轻抱住元牡丹,笑道:“大赢家,想要什么奖励?” 元牡丹果断道:“不要。” “那可是不行,必须要给奖励。嗯这样吧,夫君今晚伺候你洗澡。” 元牡丹稍稍挣扎了一下,羞赧道:“我才不要。” 韩艺哈哈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在充满水汽的浴房内,韩艺坐在大木桶内,双目轻合着,双臂张开,背靠着,而元牡丹则是轻轻的将头枕在韩艺的肩膀上,夫妻二人都是一脸放松的表情。 “夫君。” 元牡丹轻声喊道。 “嗯。”韩艺睁开眼来。 元牡丹微微抬头,用下巴抵在韩艺的肩膀上,用手轻轻拨开韩艺脸颊旁的几缕发丝,问道:“你支持无衣吗?” 韩艺只觉两团充满弹性的“山峦”压在自己的手臂上,心中各种爽yy,不禁微微偏头,在她的嘴唇上亲吻了下,笑道:“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元牡丹娇羞一笑,又看着他。 韩艺点点头道:“不但我要支持她,元家也应该支持她,每个商人都应该支持她。” 元牡丹好奇道:“为什么?” 韩艺笑道:“无衣本事再大,她也不能让那些女人出来做事,这不是她能够推动的,也不是任何人能够推动的。这都是因为社会的变化,从而导致这种现象的出现,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也是一种必然现象。如今商业得到空前的发展,商人开始需求更多的生产力,以及更大的市场。 而女人不但能够提供生产力,还能帮助商人够扩大市场,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长安已经有两成的商业印花税是跟女人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即便今日无衣不闹腾,他日商人也会要求给予女人更高的地位,这其实是客观因素来决定的,是社会发展而决定的,无衣只不过是想借此来达到她个人的目的。” 元牡丹思忖一会儿,渐渐明白过来,如果是以前的话,萧无衣不可能将怂恿女人出来做事,问题是也没有事给女人做,最开始女人上作坊做事,那跟萧无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主要还是社会的需求,女人才能够走出来,萧无衣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并且她抓住了一个非常的机会,就是贤者六学。其实萧无衣玩得就是奇货可居,因为贤者六学刚出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得上,她就拿来给女人用,经过这么些年的努力,现在当然是收获的季节,点点头道:“是呀!这才是本质所在,还是你看得透彻啊!也就是说,你会出钱帮助她?” 韩艺摇摇头道:“我不会,我要出钱的话,那就还是男人在帮助女人,自己的事要自己去完成,这需要女人自己去争取,只有当人们认识到她们的实力之后,才会认同她们的地位。所以,你倒是可以捐一些钱给她。” 元牡丹微微一笑,又微微偏头,枕在韩艺的肩膀上,显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韩艺将摊在外面的手臂收了回来,轻轻抱住元牡丹,一只大手很自然的攀上一座挺拔的“山峦”。 元牡丹立刻拍了下他那作怪的大手,嗔道:“时辰可是不早了,我可不想再换一桶水。” 韩艺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而已。” 正文 第二千零五章 资本玩法 朝廷非常明确的偏袒男人,高崇德等人当然是非常兴奋,他们甚至都认为已经是胜利在望,因为在传统思想中,没有朝廷的支持,是不可能成功。 但同时,这令许多女人深感不满,而这些不满的女人,都是一些非常有才华的女人,就是那些拿着高工资的贵族女子。 寻常女子是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很多女人这很正常,但是那些贵族女人,他们都已经在工作上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差,只不过以前没有平台让她们展示,她们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当然没有底气,但是如今,她们地位可是不低了,她们就对此感到非常的不满。 因此,当教育协会表示希望大家能够捐款修建学院时,这些贵族女人们登时是疯狂的捐款,因为她们家都有钱,自己如今又赚这么多钱,她们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赌得就是这一口气。 原本萧无衣是打算亲自出面募捐,但是韩艺提醒了她一下,如果以妇联局的名义来募捐的话,男女敌对就很明显,由教育协会出面,那就只关乎教育,不是说要针对谁。 当然,统管全局还是萧无衣,她还将学院取名为大唐女子大学,因为不能叫太学,只能往下降一格。 但是募捐的速度是非常的恐怖,一日之内,教育协会就筹集到一万贯钱,元牡丹一人捐了一千贯给她们。 不但是女人开始捐钱,商人也在悄悄的捐钱,自由之美就捐了一千贯,自由之美的设计师也都在捐钱。 等到商人开始捐钱之后,金行便以金行所有女员工的名义直接捐一块地给妇联局建学院。 这商人可都非常精明的,他们一直都在关注这事,生怕朝廷脑袋发热,将女人都给赶回去,那他们可就苦了,这女人又是他们的客户,且潜力巨大,因为女人的消费能力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同时又是他们的帮手,同样也是潜力巨大,最不愿意得罪女人的,其实就是商人,最愿意帮助女人的,也是商人。 就连钱大方这个铁公鸡,都捐了一百贯钱,拉姆希德更是亲自去的,露了个脸,表示我就是支持你们的,因为他的客户全都是女人。 没有过多久,这学院的建设图纸就已经放到萧无衣面前,别看这是建筑工程,但是女人中有很多这方面的人才。 韩艺一看这情况,也赶紧将户部拨地,拨款给新太学,就怕弄到后面,这女子大学还先建设起来了,那朝廷可就丢人了。 与此同时,贤者六院也公布消息出来,表示将会采取与学院合作的方式,推广贤者六学,但是在这个合作模式,贤者六院是被动的,因为主流思想,大家还是觉得这些学问不重要,不能逼着人家去学。 崔莹莹立刻赶到贤者六院,表示希望与贤者六院展开全方面的合作,从课本到老师到研究,条件不是问题,她们都愿意花钱请,只要贤者六院愿意帮助她们。 双方当然很快就达成了合作。 “走呢?” 崔莹莹她们刚走,韩艺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李淳风点点头,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韩艺道:“李太史为何叹气?” 李淳风叹道:“昨日我凑巧碰到几个人在筹备新太学的士子,于是就暗示贤者六院愿意帮助他们,可是可是他们似乎并不愿意,婉拒我的好意。正如你所言,咱们的九品院士,全都是制科出身,与他们中不少人都是同届的,他们认为九品院士可没有资格教他们,他们说他们中有不少人也一直都在研究贤者六学,就不需要我们帮忙。另外,那些九品院士也不愿意跟那些他们那些常科士子打交道,因为一直以来,那些人都看不起他们。” 他们那些男人还真是被无衣给算死了,连不耻下问的道理都不懂,还读个p的儒家经文。韩艺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不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让他们自己去钻研吧。” 其实他还是希望帮助那些男人的,他从来不会在乎人家看不看得起他,就算你今日讽刺他,你明日若想学,他肯定还是欢迎的,因为韩艺最看重的是他的计划,这就是他的计划,他还想借着一股风,加快推广贤者六学的力度和速度。 但是男人那边也不是说不学,他知道贤者六学的用处,但是他们不愿意让一个跟自己一样大的人来当自己的老师,而且还是那些他们看不起的人 卢家药铺。 “师哥,我可有与你说过,昨日我去教育协会那边给女子大学捐款之事?” 柳琴向卢师卦问道。 卢师卦点点头,道:“这事你与我说过的,想要捐一百贯给女子大学,你没有捐么?” “我已经捐了!”柳琴点点头,又道:“可是可是她们想请我去女子大学传授医术。” 卢师卦稍稍一愣,道:“你答应呢?” “没有!”柳琴摇摇头,又道:“我说要考虑一下。” 卢师卦道:“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柳琴道:“我就是没主意,才想你帮我决定。” 卢师卦问道:“那你为何没有拒绝呢?” 柳琴幽幽一叹,道:“莲儿今年要从昭仪学院毕业,但是她又非常喜欢读书,所以我也想让她去上女子大学,继续学习,那我就在想,要是我也去那边教学的话,可以照顾一下莲儿,可是我若去女子大学,这药铺谁来打理呀!而且,我这医术也不知道能不能教人。” 卢师卦笑道:“以你的医术去教她们,那是绰绰有余。” 话音刚落,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老爷,夫人,尚书令来了。” 卢师卦脸上一喜,道:“这出主意的人来了。”又向那下人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韩艺便走了进来,拱手道:“卢侍郎,卢夫人,冒昧拜访,打扰之处,多多包涵。” 卢师卦哈哈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繁文缛节呢。” 韩艺愣了下,苦笑道:“我想是当了这尚书令之后吧。” 卢师卦哈哈一笑,忙道:“请坐。” 而那柳琴则是赶紧为韩艺斟茶。 “多谢。” 韩艺又向卢师卦道:“卢侍郎,我今日前来,是专门为了那治瘴疟之药而来。” 卢师卦看向柳琴,道:“这可就要问内子了!” 脸上充满了骄傲。 柳琴谦虚道:“我没有做什么,这都是师父留下来的。” 卢师卦忙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师父留下的方子,我们以前也用过,但是效果可远不及你那改进后的方子。” 柳琴道:“这也多亏了韩小哥。” 韩艺诧异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柳琴笑道:“我就是借用你那种酿酒的法子来制药的。” 蒸馏法!韩艺笑道:“原来如此。敢问一句,这药方的效果如何?” 柳琴道:“这个药方我三年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些年一直都在完善,也治好了好些个病人,不然的话,夫君也不敢向你提起。” 韩艺点点头。 卢师卦道:“你去将药方拿来。” “行,你们稍等一会儿。” “等会。” 韩艺道:“你将药方拿给我干嘛?” 卢师卦道:“不是给你,是给朝廷的,我不是说了么,朝廷如今正在开发岭南、南海那边,可能需要这药。” “当然需要,不然我也不会来。”韩艺话锋一转,道:“但你是开药铺的,又不是开善堂的。作为一个买卖人,你应该是将药卖出去,而不是将药方给我。” 卢师卦笑道:“我若要赚钱的话,当初就不会跟着师父学习医术,这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韩艺笑道:“你若赚不到钱的话,那你就救不了人。” 卢师卦听着糊涂,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道:“卢侍郎,这医术可是永无止境的,因为不可能说什么病,都能够治好,这就需要不断的去研究,但这需要钱,若是你没钱的话,你能够制出这抗疟疾的药来么?肯定不能,这绝对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做好的。我反而觉得你应该继续扩大的自己药铺,干脆就成立一个大集团,赚更多的钱,唯有有更多得钱,你才能够请到更多的人才,研究出更好的药,而且,当你药铺干得越好,这世上的假药就越少,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良性循环。” 卢师卦听得稍稍点头,觉得挺有道理,于是又看向柳琴。 柳琴道:“你拿主意便是。” 卢师卦思忖少许,道:“好吧,就按你说得做,不瞒你说,这药方放到别人手里,我还有一些担心。”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道:“有件小事,倒是想你请拿个主意。” 韩艺道:“什么事?” 卢师卦道:“是这样的,那女子大学希望请内子去传授医术,我与内子都拿不定主意。” 韩艺稍一沉吟,笑道:“卢夫人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这药铺的事吧。” 卢师卦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韩艺道:“我觉得这其实是可以一举两得。” 卢师卦忙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想卢夫人在家的时候,也经常研究新药吧。” 卢师卦点点头,道:“这是当然。” 韩艺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何不就将这实验室搬到女子大学去,去那边研究,在研究的过程中,传授那些学生医术,而且,也不需要天天去,有空的时候就去一下,我相信她们也不会只请一位老师,凭借卢夫人的医术,应该得是主任级别的,不需要天天去上课。” 卢师卦笑道:“要是能够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柳琴也是感激道:“多谢韩小哥。” “举手之劳而已,其实也不是举手之劳,本来就应该这样,要只是请你去当普通老师,那就别搭理她们。”韩艺一挥手道。 卢师卦夫妇皆是笑而不语。 韩艺突然问道:“卢侍郎,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卢师卦道:“什么问题?” 韩艺道:“是关于医学的,就说这抗瘴疟的药吧,你可知道它为什么就能够治疗瘴疟?” 卢师卦一愣,道:“这当然经过先辈的无数次尝试,以及无数次的实践,才得出来的结论。” 韩艺摇摇头道:“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打个比方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药,却能够治同一种病,为什么呢?它们明明是不同的植物或者动物,为什么就能够治同一种病呢?他们到底是相同,还是不同呢?” 卢师卦沉思半响,道:“这我倒是没有想过,不知你有何高见?” 韩艺道:“我不知你看过我的数学理论没有,其中就有一个交集理论。” 卢师卦点点头道:“这我看过。” 韩艺道:“两种不同的药,却能够治同一种病,也就是说,它们之间可能是有交集,只是表面上不同,但是它们里面包含着一种或者几种同样的物质。但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药里面包含着很多肉眼看不见的物质,但是只有这一种或者几种物质能够治疗某种疾病,其它是没用的,如果我们能够将这种物质给提炼出来,药效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 柳琴道:“说得是呀,我的那种新药可能就是凑巧提炼出能够治疗瘴疟的物质,故此药效才会大增。” 韩艺笑道:“但那只是凑巧,如果我们能够准确的知道是哪种物质,用准确的办法,提炼出准确的物质来,那么就能够准确得用它治病。” 卢师卦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怎么就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韩艺道:“我如今正打算着开展这方面的研究,专门开一个药品研发室,并且我手下的一名郎中,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果,若是卢侍郎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 卢师卦一听都已经取得成果,不禁惊喜道:“有兴趣,有兴趣,不知你们取得了怎样的成果?” 韩艺笑道:“正如我方才所言,我们是做买卖的,有些东西必须得保密,不是我不相信卢侍郎,而是规矩就得如此,如果卢侍郎愿意加入的话,首先也得签保密协议,毕竟我拿了这么多钱出来,毕竟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心血。” 卢师卦愣了下,忙道:“抱歉,抱歉,我一时太兴奋了,没问题,我随时都愿意加入。” 韩艺方才那个问题,令他突然萌发极大的兴趣,仿佛为他打开一扇窗。 韩艺笑道:“那行,到时咱们再具体商量。” 其实韩艺一开始没有打算让卢师卦加入,因为卢师卦这人太正直了一点,不太好控制,是他看到徐长命在个人品德上有着很大的缺陷,才决定邀请卢师卦。毕竟徐长命以前就是专门弄毒药的,整天就想着害人,这个是有点危险的,他觉得药师还是得有基本的职业操守,卢师卦就是很有操守的一个人,而且卢师卦也是这方面的天才,他希望两个能够中和一下,不管是在医术上,还是个人思想上。 正文 第二千零六章 别说话.... 萧府! “雪儿飞,雪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韩奶爸抱着儿子一边在后院转悠着,一边唱着童谣,怀中小伽持也挺赏脸的,一边挥舞着小手,嘴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外星语,说着说着,自己“格格格”的大笑起来,也逗得韩艺是哈哈大笑。 “乖儿子!”韩艺“狠狠”的在韩伽持那粉嫩的脸蛋上亲吻了下 这段期间,他还真是安心在家带孩子,最多就是例会的时候,去一趟政事堂,连户部都去的得少,也给杨飞雪腾出一些时间来,毕竟教育协会这么大的事,身为会长的杨飞雪,总得出面。 所以,如今韩家是完全颠倒过来,他们家的女人个个都很忙碌,就连韩蕊做完作业之后,都得处理家中收支,唯独他跟韩玄牝两个男人比较清闲,他们三个男人还一起出门去郊外玩了一圈。 其实韩艺内心挺享受这种时刻的,不管韩伽持再怎么哭闹,他也不会感到任何不耐烦,非常的耐心,处在大风大浪的他,这点点苦恼,根本就不会刺激到他得脑神经。 砰砰砰! 忽然左边的角落里面传来一阵敲打声,似乎惊到韩伽持,立刻停止了叽叽喳喳,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韩艺,可是萌坏了韩艺。 “这是什么声音?” 韩艺也是一惊一乍的看着儿子。 韩伽持呆呆的看着韩艺,一双小手搂住韩艺的脖颈。 “走!咱们去看看。” 韩艺抱着儿子,寻声来到一个小院里面,原来是一个下人正在砍柴。 不过人家砍柴那是拿斧头砍,这人却用锤子在砍。 韩艺心生好奇,于是走了过去。 “姑爷!” 那下人见韩艺突然走了进来,吓得一大跳,差点没有一锤子砸在膝盖上。 韩艺没有搭理他,父子俩都低着头凝目注视着放在地下那个架子,只见那架子是圆形,底部有着一把锋利的宽刀,固定住的,且竖立向上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韩艺点点头,这个不难看明白,简单来说,就是逆向思维,将木头固定在尖刀上,一锤子下去就开了,又向那下人问道:“你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那下人诚惶诚恐道:“回姑爷的话,这是小人自己做的。” 韩艺惊讶道:“你做的?” 那下人点点头。 韩艺问道:“用这种工具,比用斧头砍要快么?” 那下人憨厚的笑道:“倒是要快一些。” “有趣!有趣!”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道:“你先拿着这个去专利局申请专利,然后去找张家代工作坊,多的不敢说,一两百贯的利润肯定还是有得。” 哐当一声。 那下人的锤子顿时从他手中滑落下来,那眼神就好似再说,就这玩意都能够神情专利?姑爷,你糊弄我的吧。 韩艺嘴角抽了下,正色道:“你要是不认字,就叫管家陪你一块去,说是我吩咐的,我先走了!” 说着,他继续唱着儿歌,轻轻握着韩伽持的小手挥动着。 那下人还是一脸呆若木鸡,等到韩艺出得小院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脸色骤然涨成了紫色,原地蹦起,捧着右脚大叫道:“哎呦!我的脚!” 寒风呼啸而来,似乎也给那一场男女竞争降了温。 因为建设高级别的学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当初韩艺建设昭仪学院要难得多,因为这可是首创,从课本到老师统统都没有,那贤者六学到底还是刚刚出来学问,可没有一个具体章程,这都是需要自己去想办法,去研究,有很多很多事要做,哪里还顾上的争强好胜。 不过教育协会与贤者六院也是天作之合,那些院士一直都在研究贤者六学,在这方面,他们已经有了相当的知识储备,有很多的成果,其实都是跨时代,只不过没有人关注他们而已,而教育协会是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她们能够很快的根据这些知识,制定教学大纲,而且教育协会还派出了昭仪学院所有的精英,专门来跟九品院士学习。 反倒是男人那边,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面子,就全部都自己搞,组织成一个个小群体,自己去研究。当然,他们也都是当今世上的天才,能科举及第的绝不是书呆子,唐朝科举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要作诗,书呆子可作不出诗来的,他们要努力去学,肯定会有所成就的,但是浪费很多时间,明明有捷径不走,偏偏绕远路,他们还讽刺那些女人最终还得向男人学习。 但是萧无衣一直都在忍着,没有跟他们争这些,对外表示,我们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要一座女子大学,让女人学习贤者六学,仅此而已,她越这么做,支持她们的人反而越多,因为大家现在已经有了共识,有些职位女人要比男人适合,不能完全否定女人 今日,在城内窝了很多天的韩艺,终于在傍晚时分,出得城去。 因为陈硕真回来了! 随着冬天的降临,契丹那边已进入冬眠时期,非常冷,又下大雪,没有什么事干,陈硕真也借此机会回到长安,想韩艺汇报,当然,她也思念着韩艺。 但陈硕真的思念是凉凉的水,而韩艺的思念是热情的火。 来到那别有洞天的道观中,韩艺见到陈硕真,直接冲上去,激动的抱住她,哽咽道:“别说话,让我吻你。” 说着,他便亲吻了上去。 陈硕真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韩艺吻得是气喘吁吁,两颊绯红,但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韩艺的贪婪。 韩艺觉得此时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在倾诉,需要就是水乳交融,唯有这样,才能狠狠的抒发自己心中的思念之情,这其实韩艺的真性情,就是要这么冲动,这么激情澎湃。 一个时辰之后。 陈硕真罗衫半解,软绵绵的趴在韩艺身上,赤裸、丰满的双峰紧紧贴在韩艺的胸膛上,微微喘着气,都还是罗衫半解,可以想象得到这一切发生的是多么之快,充满着激情,其实陈硕真都没有回过神来,怎么就滚到这床上来了,越想越是恼火,“狠狠”拍了下他的胸膛,嗔怒道:“真是可恶!我这才刚回来,你就。” 说到后面,她双颊绯红,却更显得性感无比。 韩艺轻轻抚摸着她那光滑的玉背,问道:“你见过烧开的水么?” 陈硕真黛眉一皱,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这烧开的水就得冒气,是不可能阻止的,我对你的思念,就如同那烧开的水,它就需要冒气,再寒冷的天气也是挡不住的。” “什么歪理。”陈硕真听得好气又好笑,妩媚白了他一眼,道:“你身边不是有三位娇妻么?” “你想歪了。”韩艺道:“她们若是出门这么久,结果也是一样的。这也充分证明一点,我绝不是贪图你们的美色,而是发自内心爱着你们,这只是爱的表达方式,我可能属于激进派的。” 陈硕真狠狠啐了一声,道:“你别的不会,就这颠倒黑白的口才厉害。” 韩艺却似乎没有在听,凝视着她那红潮还未褪尽的脸庞,双眸丝雾,鼻尖上还渗着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有着一种难以言尽的秀美,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明明是紧紧抱住她的,好像她随时又可能消失一般。 陈硕真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眼中突然流露出浓浓的伤感和不舍,不禁问道:“怎么呢?” 韩艺一怔,在她的红唇上亲吻了下,笑道:“没什么,就是抱着你的时候,感觉有些不真实。” 陈硕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噩梦?” 韩艺冷冷一笑,突然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身下,胸前一阵白晃晃,令他两眼发直,嘴上却是严肃道:“那我们就求证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做梦。” 陈硕真惊慌道:“你怎么又啊你这混蛋。” 梅开二度之后,陈硕真是彻底不敢嚣张了,乖乖的偎依在韩艺怀里,脸上却散发着淡淡的幸福光彩。 韩艺得意洋洋的问道:“是不是噩梦?” 陈硕真眼皮稍稍抬起,剜了眼韩艺,嗫嚅两回,轻轻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遇到你,也真是我的劫数。” 韩艺点头道:“完全认同!这劫数就是命中注定的,也就是说,你命中注定要做我的女人,天意难违呀,你就别抵抗了。” 陈硕真听他诡辩,是既觉得气愤,又觉得幸福,也懒得与他争辩,美目轻合,玉臂主动的抱住韩艺,往韩艺怀里挤了挤,轻声道:“再抱我紧一些。” 韩艺立刻双手紧紧抱着她。 一会儿功夫,陈硕真便沉沉睡了过去,嘴角还流露出如婴儿般的那纯真笑容。 她一生中其实没有睡几个安稳觉,也只有在韩艺怀里她才能真正放空自己,虽然她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放空自己,但是她也不能再失去这种感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陈硕真手不自觉的往身边一放,立刻双目一睁,只见枕边空空如也,心中莫名得只觉难过。 “醒了!” 陈硕真猛地转头一看,只见韩艺端着一个小矮桌走了进来,阵阵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饿了吧?”韩艺又问道。 陈硕真听罢,脸上一红,露出娇羞的神色,道:“不都怪你。” 韩艺呵呵直点头道:“怪我,怪我,我现在就是在弥补我刚才犯下的过错。” 说着,韩艺将矮桌放到一边,然后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件厚厚的睡衣来,非常体贴的帮陈硕真穿上,还使出那妙手空空的手段,在陈硕真那丰满的豪ru上捏了一把。 “你还来!” 后知后觉的陈硕真狠狠的拍了下他的手背,真的用了几分力道。 “哎呦!” 韩艺猛地缩回手来,揉着手背,道:“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陈硕真恼怒道:“还有更重的,你要不要试试。” “我可不想尝试。”韩艺呵呵一笑,又轻轻扶着陈硕真下得床来,来到塌上。 毕竟两个人都没有吃晚饭,又剧烈的运动了两回,二人都很饿了,风卷残云般的将韩艺做得晚饭给吃了个精光。 吃过之后,二人又一人端着一杯美酒,坐在塌上,你侬我侬的说着一些甜言蜜语,真是快活无比。 “呀!” 陈硕真突然想起什么来,道:“正事都差点忘记跟你说了!”说着,她便恼怒的瞪了韩艺一眼。 韩艺却是一脸错愕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谈正事么,你才是正事呀,其余的都是琐碎之事。” 陈硕真不满道:“你的意思是,我为了你的那些琐碎之事,奔波了整整一年。” “呃当然不是,你是最重要的,你做得事,当然也是重要的事,只是没有你重要而已。”韩艺赶紧端正态度,道:“真真,开始汇报你的工作吧。” 陈硕真愣了半响,突然噗嗤一笑,同时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更有一种痛扁韩艺的冲动,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韩艺委屈道:“我已经很正经了啊!” “你我不说了!” 陈硕真已经觉得自己的大脑要缺氧了,这家伙可不是十八岁的少年,却一点都没有变。 “别别别!”韩艺赶紧握住她的手,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陈硕真还是不太满的看了他一眼,过得片刻,才道:“可能战争的到来要比我们预计中的快得多。” 韩艺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道:“什么意思?” 陈硕真道:“那些契丹人实在是太落后了,他们中绝大多数的百姓都还是裹着兽皮,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就如那野人一般,连纺织业都少的可怜。所以,当我们的商品进去之后,非常受他们的喜欢,如今一些部落都已经全部换上自由之美的服侍,并且我们还帮助悉万丹、何大何等部的一些贵族做买卖,不但将我们的货物低价出售给他们,还给予他们一些技术,帮他们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基础来,主要是关于皮制品和马具,以此来让他们可以从我们这里换取更多的货物。 当他们有了自己的特色商品,并且是可以与我中原进行贸易的,于是他们就开始大规模的招人,聚集在他们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多,发展的规模是远远超过我们的预计。但同时也引起了其它部落的嫉妒和防备,因为相对于其它的部落而言,他们太富裕了。而在我来之前,大贺氏的酋长阿不固刚刚去世,虽然目前还没有选出新的盟长来,但是据我所知,那李尽忠是很有希望继承盟长之位。” 韩艺紧锁眉头道:“这李尽忠可是反唐份子啊!” 陈硕真道:“你知道?” 韩艺点头笑道:“当初出征高句丽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人收集契丹那些酋长们的资料,第一人盟长窟哥是非常忠于我大唐的,也是他从中推动,才让整个契丹八部都够依附大唐,但是阿不固就是一个两面派,他是既不敢背叛大唐,但又不愿意依附大唐,因此才放任李尽忠他们这些人成长。” 陈硕真道:“一旦李尽忠继承盟长之位,再加上契丹其它部落的嫉妒和贪婪,战争可能立刻就会打响。” 韩艺笑道:“因此我们得好心提醒那些契丹商人,要赶紧武装起自己来,而且,还要给他们提供一个让大唐出兵保护他们的理由。” 陈硕真问道:“什么理由?” 韩艺笑道:“就是让他们去宣传西北制度,要求废除酋长制度,采取西北制度,然后彻底融入我大唐。” 陈硕真道:“可他们自己就是贵族。” 韩艺笑道:“但他们现在同样也是商人,而且商人身份给他们带来的财富和权力,是远远要胜过于贵族身份的,要知道他们那些贵族想要成为酋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经过非常残酷的拼杀,而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显然成为契丹的首富要更简单一些,因此融入我大唐,推广西北制度,是对于他们更有利的,这人都是自私的,只要让他们算清这笔账,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而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当然也向往着更富足的生活,因此我们还应该加大对于那些契丹商人的帮助,让他们能够用财富笼络住更多的百姓,让他们明白一点,就是彻底成为大唐子民,要比现在幸福的多。当然,那李尽忠一定会来阻止的,但是这就成为了两种制度的对抗,这样的话,我们大唐就有理由出兵帮助他们,保护他们。” 陈硕真沉吟半响,突然摇摇头道:“我觉得这样不妥。” 韩艺问道:“为什么?” 陈硕真道:“要知道我大唐可不止在契丹地区有羁縻府,还有着很多羁縻府,而且你的羁縻计划,也不止是要对付契丹,如果我们在契丹这么做的话,那么其它羁縻府的酋长一定会对我大唐有防备之心,甚至于先发制人,我们想要再成功可就难了,所以,我可以利用这些手段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令他们内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但是绝不能说出来,不能让大家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此我们才能如法炮制,一步步完成你的羁縻计划。” 一步步?呵呵,这可不是我的计划。韩艺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 陈硕真敏锐的捕捉到了,道:“是呀!你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或许契丹只是你的一个诱饵,又或许。”她只是看着韩艺,但是并未说出来。 其实她是想说,或许整个羁縻计划都不过是一个幌子,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韩艺笑道:“当然不是,我跟你当然得说的清清楚楚,但你在执行的时候,必须考虑这些问题,不能让其它的羁縻地区,看穿我们的计划。” 陈硕真凝视他半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艺犹豫了片刻,又道:“夫人,其实。” 陈硕真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的职责是提醒你,而你要做得是,告诉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做,至于其它的,能不说,尽量别说,我是能够理解的,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反而会坏事的。” “真是理解万岁!”韩艺眼眶一红,道:“别说话,吻我。” 陈硕真直接拿起一个枕头愤怒的摁在他脸上,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任何的迟疑。 正文 第二千零七章 亮起来了 超出预计? 果真如此吗? 韩艺难道就不知道契丹是有多么的落后么?一个先进的文明进去之后,帮助一小群人迅速积累财富,那还是非常容易的,因为一个空白的市场,那就是商人的福地,再加上这还不是纯粹的买卖,其中还很多很多的帮助,而且是真金白银的帮助,他作为一个商人,怎么可能会算错这笔账。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最终目的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羁縻计划只是一个表面。 不过陈硕真的经历让她能够理解韩艺,角色不一样,知道的信息就应该不对等,皇帝不可能什么都告诉宰相,纵使他完全信任这个宰相,如果都告诉了,那就一定会坏事的。 其实韩艺身边的几个女人这一点都做的非常好,尤其是萧无衣,从一开始就是如此,萧无衣当然知道韩艺藏着许多秘密,但是她区分的很清楚,工作方面的事,她绝不会多问半句的,在扬州虽然有问过,但是她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没有逼着韩艺回答她,后来也是韩艺主动告诉她的,给予了韩艺极大的自由。 对于韩艺而言,说谎骗人那是家常便饭,都已经成为习惯,但是他也在尽量的避免对至亲之人说谎,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说,虽然我说得只是冰山一角,但至少是实话。 韩艺在道观中待了三日,便下得山去,虽然他也想多逗留一些时日,但现实是不允许的,他一个尚书令哪能平白无故消失好几日,不过陈硕真也不是马上就走,她还得等到冬末才会离开。 但是韩艺并未急着会城内,而是去到新市场。 “东主,你找我。” 一个商贾打扮的男子来到韩艺的套房内。 韩艺道:“你马上去扬州,让云休马上回长安来。” “遵命。” “等会。” 韩艺突然抬了下手,又道:“如果云休不愿意马上回来,你就告诉他,长安在炼钢方面的技术,已经得到了突破,我认为这一定会帮助到他的,这也是我让他马上回长安来的原因。” “小人记住了!” “你去吧。” “小人告退。” 等到那人出去之后,韩艺端起桌上的美酒来,放在嘴边停顿了少许,突然又一饮而尽,眼中绽放着兴奋的光芒 以往秋天是人们收获的季节,每个人都喜欢秋天的到来,但是随着社会的变化,冬天反而变成了收获的季节。以往之所以将秋季视作收获的季节,那是因为百姓从田里收上来的粮食,粮食就是小农经济的一切,而如今大量的土地都被农场主给控制住了,粮食对于他们而言是商品,商品要卖出去,换得财富,才能算是收获。 而韩艺最忙碌的时候,也是冬天,因为西北商人到了,但是这也给他许多理由去找陈硕真,他基本上个两三日就跑去陈硕真那里过夜,在他的四个女人中,他给予陈硕真的是最少的。 而这一回西北商人来到长安,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朝廷谈判,那就是代金券。 西北商人对于货币的渴望,已经到了临界点,要再不给货币的话,西北市场都可能会崩溃,已经发展到这种规模,但还是没有货币,铜钱运过去实在是太麻烦了。偌大的市场,却没有货币的交易,这真是非常伤,西北内部的交易,总是停滞不前,就是因为交易太麻烦了,但经济又在增长,所以完全就是靠着与中原贸易在那里支撑着,内部消化太不符合经济增长,迟早会出问题的。 几乎西北所有的大富商全部来到了长安,就先不要跟我们谈贸易,我们就是要货币,给我们代金券。 简单又直白。 你说哀求也好,威逼也罢,但你一定得给我们货币,我们不能再等了。 韩艺早就准备好了五十万贯代金券,投放到西北去。 这钱当然不是用给的方式,因为直接给的话,那就不是代金券,而是一张张废纸,整个货币体系都会崩溃的,必须得换取等量的价值。整个代金券投入,大概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放到西北的金行,用于给西北商人贷款。一部分用于此次的贸易,朝廷购买一些马匹、皮革、珍贵药材,等等。最后一部分就是用于建设,其中除道路建设,市集建设,还有就是官府的建设。 西北官府是大唐最穷的官府,因为他们没有固定的税收,等于就是西北商人雇佣他们办事,官府收上来多少税,那是根据当地百姓的需求,今年要修路,那就多缴纳一些,明年不用修路,那就少给一点。朝廷一直也没有给什么帮助,因此韩艺从五十万贯里面,拨出了整整十万贯,专门用于西北各地官府的建设,而且全部是用于比较贫困的州县,北庭、大都护府没有分到一文钱,因为他们是交通要道,富人都集中在那边,他们并不缺钱。 对于这个投资方案,西北商人都是非常的满意,因为投资当地工程,以及放入金行贷款,都是在为当地创造就业机会的,给当地百姓带去财富的,他们当然满意,就没有人提出一点点异议来,因为他们也认为,韩艺肯定会维护他们的利益,不会害他们的。 西北商人是满意而归啊! 而那边陈硕真几乎是与西北商人同时离开长安的,她还带走了价值十万贯的货物,虽然韩艺没有明说,但是从他态度和动作来看,他是希望这一场战争能够早点到来。 十万贯的货物,对于契丹族而言,就是一笔不可想象的财富。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拿不出这么多货物来做对等的交换,那么就需要用劳力来换取这些商品,势必就会出现一种情况,就是契丹商人必须要加大生产,那么就要招更多的劳力来生产马具和皮革,那么就会更多的人凝聚在他们身边,他们的实力就会越来越强,并且越来越富裕,基于由奢入俭难的人性而言,他们就会更加坚定的走下去,并且要推翻旧制度。 韩艺就是要加快这个过程 冬去春来。 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上,但是在长达很多很多年,这阳光始终未能照入屋内,未能让人们早上因为阳光的照入,而慵懒的睁开眼来。 错过这美妙的一刻,那是多么大的遗憾。 但是今日,春日那温暖的阳光终于照入了两仪殿。 “亮了!亮了!朕的两仪殿亮起来了!” 李治站在一扇窗户前,只觉自己模糊的双眼,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嘴里不自觉的高喊起来。他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禁抬起手往外面伸出,伸到一半时,手指传来的那一片凉意,让他立刻缩回手来,然后又缓缓伸出去,突然转头向韩艺问道:“这——这。” “玻璃。” “对。玻璃。这玻璃可以摸吗?” “当然可以。”韩艺点头道。 李治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才将手伸出去,轻轻抚摸着那透明宛如空气一般的玻璃,激动道:“这真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一旁的张文灌等大臣,也是看着激动不已。 “这真是我生平见过最为神奇的东西。” “这这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李治根本没有听大臣在说什么,又向韩艺问道:“这是何人发明的?” 韩艺道:“回禀陛下,这是西市瓷器商人周费和陶家作坊共同研发出来的。因为在琉璃方面的技术,几百年来,我们一直都比不上西域那边,这让我们的商人,感到非常窝囊,因此近几年来,他们决定奋起直追,终于研发出来这种更加神奇的玻璃。而臣知道之后,认为这玻璃可能对于陛下的身体可能有着莫大的帮助,于是立刻花钱从他们那里购买了第一批玻璃,但是因为数量极其非常有限的,暂时还只能用于陛下的寝宫与两仪殿,这已经是他们所有的玻璃。” “好好好!爱卿真是有心了!” 李治听得极其感动,又道:“那些商人也是值得嘉奖的,他们这种精神,才是我大唐百姓该有的精神,在任何方面,我们大唐都应该要力争第一,也理应是第一。” 韩艺道:“陛下说得真是太好了,我们大唐是当今世上最为强大的帝国,不管是任何方面,我们的文明是最高的,我们的百姓是最聪明的,在任何方面,我们都不应该落后于人。” 李治听得哈哈一笑,他虽然眼睛时好时坏的,但是他却亲眼见证了一个超级帝国的诞生,并且就是在他手中诞生的,他现在有些底气,说自己超过了李世民,他走了一条不是李世民给他安排的路,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激动道:“这也正应了爱卿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农桑业已经到达了瓶颈,唯有工商业才能够令我大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张文灌他们虽然不太认同,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好反驳。到处那郝处俊问道:“这玻璃一定不便宜吧?” 他们是非常羡慕,可以坐在阳光下看书,想想都挺美的呀。 韩艺道:“暂时比较贵,因为还没有量产,但是随着商人大规模的生产,价格应该会降下来的,要是某种商品连当朝宰相都用不起,那就是一件非常失败的商品,否则就是我们户部的失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连我们的百姓就能够用得起这玻璃。” 韩艺的技术再加上陶土的财力和技术,半年之内,一个占据整个村庄的玻璃来作坊就已经全部盖好,为了加快这进度,陶土是请了三批建筑工人轮流干活,日夜不停,给予每个工匠两倍至三倍的工资,至于建筑材料什么的,那都是现成的,因为长安城内在搞建设,导致大量的材料商涌入长安,长安有足够的原料,其实在年节的时候,玻璃作坊就已经开始在生产。 因为韩艺给的技术非常成熟,几乎不需要去钻研,直接照着上面干就是了。 陶土虽然老实本分,但毕竟老个买卖人,他绝不傻,他为了赶时间,花费几倍的钱,这个肯定是要赚回来的。 关中旅店。 “哇!这么多人啊!咦?桑木、小胖,你们都在呀!” 当宇文修弥急忙忙来到关中旅店的会议室时,发现里面是挤满了人,偌大的会议室,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清一色的全都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富商,包括很少凑热闹的桑木、小胖。 但是他才没有功夫跟大家打招呼,一眼就瞄到坐在正座上面的周费和陶土,立刻挤了过来,“老陶,老周,半年前,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有大动作,没有想到你们弄出这么一件神奇的宝贝来。呐,别说哥们不照顾你们的买卖,我打算从你们这里订制一批车窗玻璃,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可以直接签订十年的合约。” 这个是决计不能错过,如果让别得商人抢先将玻璃应用到马车上,可能就会打破他车行的垄断,因此他是非常的紧张。 “宇文公子,咱们做买卖历来都讲究先来后到,你站后面去。” 坐在中间的钱大方嚷嚷道。 宇文修弥怒道:“这玻璃跟你一个酒商有什么关系?我马车是有车窗的,就你家里那几个破窗户,晚点买也没事。” 钱大方道:“谁说没有关系,你难道不知道这玻璃还能够做酒瓶么?” 宇文修弥惊讶道:“还能做瓶子?不可能吧。不是说这玻璃是用来做窗户的么?” “你小子就别啰嗦,去后面待着吧。其实你能进来就已经算不错了,你知道隔壁屋,还待在二十多个江南商人等着跟老陶、老周谈。” “去去去,站后面去。” 陶土和周费一语不发的品着茶,只觉这茶是生平喝过最为美味的茶,别说茶,此时此刻,就算给他们一杯尿,他们也能品尝酒的味道来,而且绝对不会反应过来,自己喝得是尿,因为心里真是太开心了。尤其是那周费,他本来是西市最大的瓷器商人,但是因为陶土的崛起,导致他差点破产,实在是因为有着在后面撑着他,而且后来行情太好,陶土也忙不过来,他才又发展起来,这一回可算是出尽风头,可以尽情的装逼。 他是第一回感受到,上百人捧着钱,送到他面前来,求他收下这钱,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玻璃出现在十年前,绝不可能会这么轰动,最多也就是当奢侈品。 首先宇文修弥就不可能急着来购买车窗,车都没有商品化,谁会想到车窗,小胖也不可能立刻跑来希望将玻璃用于他的罐头,但是放到现在,那可就不一样了,就好比人人家里都有一个桶,但是每个桶都缺一块,如果将这一块做成商品,那么大家当然都会来抢。 现在陶土、周费面临的问题不在于钱,还是在于产量。 ps:10赞能够召唤美女么?不能的话,要来干嘛? 正文 第二千零八章 相妻教子 这玻璃的出现,令长安百姓又一次的陷入疯狂之中。 第一次是因为曹氏兄弟的水力织布机。 全民都在谈论这玻璃,每个商人都在争取购买到玻璃。 可见如今长安的百姓,对于这些发明创造,那真是推崇备至,甚至于发自内心的崇拜。 周费、陶土成为继曹氏兄弟之后,又一对长安“英雄”,现在长安百姓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不可能说要跟古代贤士去学习,因为学他们没用,要学就学曹氏兄弟,学小胖,学周费、陶土。这道理很简单,十年寒窗,也有很大的可能考不上,但如果你若发明了什么,一夜时间就可以改变整个自己的人生轨迹。 以前大家对于这些工匠的发明,都是以鄙视的心态去看待,更别说崇拜,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可见百姓的思想观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 不过边上的洛阳倒是没有追随长安这一股潮流,自从红尘在洛阳出现之后,人世间诞生了第一个娱乐巨星,虽然红尘在洛阳只是昙花一现,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洛阳百姓都非常想念红尘,就没有人觉得红尘是一个卑贱的歌妓,心态也就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对歌妓的看法。 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洛阳百姓都对于娱乐非常感兴趣,洛阳的娱乐业是要远胜过长安,洛阳大剧院的收益是长安大剧院的五倍之多,长安的那些风流才子,诗人、词人都跑去洛阳,因为他们开始觉得长安百姓太沉闷无趣了,天天就知道努力干活,洛阳百姓就开放多了,如今洛阳的小贩都能够吟上几句。 这其实也跟地理位置也有关系,因为长安缺粮食,资源也不够,以前是朝廷负责漕运,等于是用权力来保证口粮,但皇帝也经常跑洛阳去讨饭吃,可见长安是没有足够与外面交换的商品,比资源是肯定比不过江南的,导致长安百姓都有了一个最基本的共识,就是发明创造才能够令长安保持繁荣,一旦工商业停下,那大家就都没饭吃了,所以长安的任何发明,百姓都是非常拥护,非常开心的,嫉妒的人都是属于同行业者,因为百姓知道这些发明能够为长安提供就业岗位和廉价的粮食,对于他们是有利的。 而洛阳本来就是经济中心,去长安的粮食是必经洛阳,洛阳人不需要多么努力,洛阳粮价也不会很贵,洛阳的百姓就没有这种紧迫感,而且,这娱乐业也创造了许多就业岗位。江南的扬州、睦州就好像长安、洛阳,扬州就是服务行业非常强大,元行在扬州发展的非常好,成为江南金融的中心,而睦州工业能力强大,去南海的南海商人,十有八九是睦州商人,扬州商人无所谓,因为港口就在扬州,睦州商人要出海,还得先来我扬州,我建旅店就行了 傍晚时分。 “美!真是太美了!” 李治第一回站在大明宫的寝宫内,观赏着夕阳的美丽,那是一脸的陶醉啊! 为什么修建大明宫,就是因为太极宫太低,潮湿,大明宫地势就非常高,可以很好的欣赏晚霞。当然,他也只能站在寝宫,因为整个大明宫,也就寝宫修好了。李治又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皇帝,他从来没有要求过要继续修建大明宫。 “陛下,该用膳了!” 他身后的武媚娘提醒道。 “等会,等会!让朕再看一会。”李治说着,又招手道:“皇后,你也过来看看。” “是。”武媚娘无奈一笑,走到窗前来。 李治指着窗外道:“是不是很美。” 因为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还是不一样,李治也是第一回透过玻璃看晚霞,内心深处的那一股骚情立刻冒了出来。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美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道:“陛下,臣妾认为这玻璃不仅仅是属于陶土、周费的,而是属于我们大唐的宝贝。” 李治点头道:“这当然是的,今后咱们可不需要再从西域购买琉璃,而是西域商人上咱们大唐购买玻璃。”说话间,他是一脸自豪。 武媚娘道:“臣妾认为朝廷应该给予陶土、周费更多的保护政策,一定不能让玻璃的秘方流露出去。” 李治看向武媚娘,道:“你有什么建议?” 武媚娘道:“据臣妾所知,周费、陶土在西南边购买了一整个村庄,来建造这玻璃作坊,其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秘方,因为那个村庄非常的偏僻,如果朝廷再能够给予他们特权,允许他们在那里修建外墙,并且让那块地变成禁区,便可以帮助他们更加保护好这玻璃的秘方。” 李治点点头,道:“这事你看着办吧。” 他从未想过将玻璃据为己有,其实任何商品他都没有想过,反正任何商品,只要他想,他就肯定是第一个用上的,那就行了呀!要据为己有的话,肯定是要拿这个来谋利,那么就得官营体质,如今唐朝是从上至下,是坚决反对官营,对此是无比的痛恨,朝廷要再下令建立官营,百姓就可能直接造反,因为百姓认为反正也是死。 武媚娘笑道:“臣妾知道了。” 萧府。 “爹爹!你听说过玻璃没?” 韩玄牝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韩艺笑道:“你说呢?” 韩玄牝道:“孩儿听说那玻璃好生神奇,就跟透明的一样,咱们家什么时候也能够用上玻璃?” 韩艺道:“这事得问你姐呀,现在是你姐负责咱们家的财务,爹爹最多只能帮你跑跑腿。” 韩玄牝又期待的看向一旁规规矩矩吃饭的韩蕊,问道:“姐,你怎么看?” 韩蕊道:“弟弟,现在买可是不划算的,等过一年再卖,可能要便宜许多。” 韩玄牝郁闷道:“过一年呀?” 韩蕊道:“这玻璃又不是必要的东西,不需要急着买。” 韩玄牝郁闷的看了眼韩蕊,道:“姐,咱们家可不缺这点钱。” 韩蕊道:“但这不是我们赚得钱,是爹爹和娘他们赚的,他们选我做家主,那我就不能乱用他们的钱。” “哦!” 韩玄牝瘪着嘴,老大不高兴了,站起身来,“我吃饱了,爹爹,姐,你们慢吃,我回房做作业去了!”闷闷不乐的朝着卧室走去。 韩蕊看了眼弟弟,又一脸难过的向韩艺道:“爹爹,我是不是做错呢?” 你跟你娘真是像极了!韩艺笑道:“你当然没有做错,身为家主就应该如此,精打细算,可不是说咱们有钱,就应该什么都用最好的。我们为什么有钱,就是因为我们比其他人更加懂得用钱,如果我们忘记这些,我们也将失去财富,其实适合自己就行了,不一定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韩蕊道:“可是弟弟不开心,爹爹不是常说,咱们家要每天都开开心心么?” 韩艺笑道:“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你认为现在买玻璃,是不划算的,因为你知道一年之后,玻璃肯定会降价的,这玻璃又不是饭,不吃就会饿死,迟一年也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从金钱方面来算,你当然是对的。但现在这里面还得加上你弟弟的心情,这是不是得重新计算呢?” 韩蕊想了下,突然眼中一亮,道:“爹爹的意思是?” 韩艺笑道:“爹爹可还没有说完,你方才也说了,这钱是爹爹和你娘她们挣的,可不是你们挣的,是不能乱花的。” 韩蕊又是小眉头一蹙,沉吟半响,道:“爹爹,女儿有些不明白。” 韩艺笑道:“作为家主,是要计算清楚出每年的家庭开支,而一个成功的家主,就是保证家庭开支平稳,不要上下波动的太厉害,这也是为什么爹跟你无衣姨娘都不是合格的家主。既然咱们家要买玻璃,那么别得地方就该省一点,只要开支没有增加就行了。” 韩蕊欣喜道:“女儿知道了,女儿等会就去跟弟弟商量,尽量从我们的开支中省出这钱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蕊儿,你自小就乖巧懂事,爹爹对你是很放心,你也从未让我爹爹为你操过心,但是一定要你弟弟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唾手可得的,必须要付出,才能够得到,我知道你很宠他,但是也要动动脑筋。” 韩蕊点点头道:“女儿记住了。” 忽听厅外有人笑道:“你们父女在聊什么,聊得怎么开心?” 父女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三位美妇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姨娘,小姨娘。” 韩蕊立刻站起来,乖巧的喊道。 元牡丹一手轻轻搭在只比她矮大半个头的女儿,道:“蕊儿,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入神,连我们进来都不知道。” 韩艺笑道:“这是我们父女间的秘密,你就别瞎打探了。” 韩蕊眼眸一转,道:“娘,我回屋做作业去了!”说着,她就快步离开了。 萧无衣呵呵笑道:“看来蕊儿还是有些像夫君的,至少跑路这方面是像极了。” “什么跑路,真是难听。”韩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道:“你们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帮你们去做。” 杨飞雪坐了下来,道:“我们已经在新市场那边吃过了!” 韩艺问道:“你们三个怎么一块回来的?” 萧无衣笑道:“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就别瞎打探了。” 韩艺苦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别学我。” 萧无衣道:“等我有朝一日能够斗嘴斗赢你的时候。” 韩艺叹道:“看来你要活到老,学到老了。” 杨飞雪、元牡丹都掩唇笑了起来。 萧无衣哼道:“你别得意,终有一日,我不用拳头,也能够赢过你。” 元牡丹笑着微微摇头,道:“其实我们是去女子大学那边了。” 韩艺笑道:“她们两个去,我倒是能够理解,你怎么也去呢?难道无衣又忽悠你捐钱。” “夫君!”萧无衣轻轻一拍桌子,非常不满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夫人,你别光学我的语气,你得学学我的脸皮,能够忽悠别人掏钱,那就是一种本事。” 萧无衣嘴角抽了抽,硬是憋着没有笑出声来,道:“你这脸皮,我可学不来。” 韩艺道:“那就糟糕了!” 元牡丹笑道:“我也是女人,我捐钱也是应该的,而且很多人都在关注女子大学。无衣的理念得没有错,昭仪学院的成功,其实也是在警示我们,这教育应该得到升级,尤其是贤者六学应该得到重视。” 杨飞雪点点头,道:“在我们与那些九品院士的学习之中,我们发现很多发明创造,很多工商理念,都与贤者六学有着莫大的关系。” 元牡丹道:“作为一个商人,我也希望见到更多高级的人才,我这回过去,的确是打算再以我元家的名义捐一笔钱给女子大学。” 杨飞雪也道:“我也打算将我新书的钱全部捐给女子大学。” 萧无衣一句话都没有,只是非常得意的看着韩艺。 韩艺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揽在她腰间,道:“夫人,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咱们男人一条活路,别赶尽杀绝了。” 萧无衣非常自然的靠在韩艺怀里,淡淡道:“看心情吧。” 说完,她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韩艺、元牡丹、杨飞雪也笑了起来。 萧无衣突然道:“夫君,你可知道,如今人人都在谈论那玻璃。” 韩艺笑道:“当然知道,你儿子方才还想咱们家早点换上玻璃。” 萧无衣问道:“难道你没有这打算么?” 韩艺道:“家主又不是我,凤飞楼装不装玻璃我可以说了算,但是这里我说了不算,不过蕊儿已经打算重新规划咱们今年的开支,争取从其它开支上面省点钱出来,让咱们家早日用上玻璃。” 萧无衣听得都快要哭了,非常激动道:“咱们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呢?” 韩艺笑道:“谁让你们将钱都捐给女子大学了。” 元牡丹抿唇一笑,道:“蕊儿这么做并没有错,当你拥有越多的财富,就必须要用更加严格管理来方式,不能轻易乱花一文钱。” 萧无衣没好气道:“你大哥那可是出了名的败家子,一头老虎的钱,就足够寻常百姓活一辈子了。” 元牡丹道:“我大哥,以及元杰他们所用的那些钱,本来就是我们元家给他们挥霍的,如果大家都愿意的话,我们家也可以拿出一笔钱来来给玄牝挥霍,这并没有关系,但是必须要有仔细的规划。” 萧无衣道:“可是夫君不是常说么,谁靠省钱能够发财。” 元牡丹道:“我说得是管理方式,而不是省钱。” 韩艺双手紧紧抱着萧无衣,道:“我想这就是我没有当不上家主以及你退位的原因。” “你能不能别提这事。”萧无衣撇了下嘴,想起被自己的亲儿子背叛,心中就是五味杂陈,道:“不过夫君,我看你这大唐首富的地位不保呀,人家陶土的财富可能会超过你,你知不知道如今多少商人捧着钱去找他。” 韩艺笑道:“你在意么?你若在意,我怎么也得保住这首富地位。” “德行!”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 元牡丹道:“陶土想要超越夫君的财富,此生是无望了。” 杨飞雪好奇道:“为什么?” 元牡丹道:“我也是从元行的利润中发现的,而金行要远比我元行更加强大,并且还在元行有着非常多的股份。” 韩艺啧了一声,道:“低调,低调。” 萧无衣哼道:“什么低调,一家人吹吹牛也没有什么关系。” “哈哈!” 正文 第二千零九章 利益捆绑 在曲江池的东南角处,一个占地八百亩的超级学府正在施工之中。 “这学院真是越建越大呀!” 郑善行看着学府的一角,不禁感慨道。与他同行的还有长孙延、崔戢刃、卢师卦。 八百亩的大学,在后世真的算不得什么,但在如今,那绝对是超级学府,现有的那一所太学跟这个学府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崔戢刃道:“据说这所女子大学可比男子太学要大上不少啊。” 长孙延道:“这是应该的,女子大学的钱都是来自于女人的捐助,那她们想建多大都行,而男子太学的钱完全是来自朝廷,那当然得将每一文钱都花在刀刃上。” 崔戢刃笑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说那些女人在胡乱挥霍?” 长孙延忙道:“我可不是这意思。”说着,他又苦笑道:“如今可不能轻易得罪这女人啊!” 崔戢刃、郑善行哈哈大笑起来。 卢师卦突然道:“她们并没有浪费钱,其实最初规划的远没有这么大,是后来她们与贤者六院的院士接触之后,才不断改变之前的规划,也就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座学府。” 长孙延问道:“卢兄,你是从何得知的?” 卢师卦笑道:“不瞒你说,内子已经决定来这里担任高级教师,这是她告诉我的。原本有关的医学教室的安排,就一间大教室,但是后来要求有一个药品研发室,既然涉及到药品,那么又得拨出一块地来,种植实验草药,仓库自然也是必须得。因此,从最初一间教室,变成了一个科院。” “原来如此。” 长孙延点点头,又叹道:“还记得当初韩小哥最初提出贤者六学时,大家都是嗤之以鼻,觉得贤者六学很快就会消失,谁能够想到能够发展到今日这种地步,这么下去,儒家只怕会输掉这一场竞争。” 郑善行皱眉道:“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也认同你的这种看法,这民以食为天,而儒家最大的弊端,就是不能够给人们带来财富,而贤者六学是可以的。” 崔戢刃摇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儒家思想已经不简简单单是一门学问,儒家文化就是我中原文化,已经融到我们每个人的血液中,我们的言行举止都是儒家,这才是真正的思想,而贤者六学只不过是一门学问,与儒家思想相差甚远。” 卢师卦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是肯定不会赞成我辞官的。” 此话一出,崔戢刃他们皆是一惊。 “卢兄,你说什么?你要辞官?”崔戢刃惊讶道。 卢师卦点点头。 “为什么?” 卢师卦不答反问道:“你说我们做官是为了什么?” 崔戢刃稍稍一愣,道:“我们读儒家出身的,自然得为国为民。”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道:“而如今我觉得我当官能够帮助的百姓,远比我当医生能够帮助的百姓要少得多,那你说我该如何抉择呢?” 崔戢刃道:“可有凭证证明这一点。” 卢师卦道:“这不需要证明,事实便是如此,我在朝中作用其实并不大,但如果每一种新的药品,却能够帮助许多许多的百姓。” 郑善行笑道:“卢兄,我支持你。” 长孙延也点点头。 卢师卦看向崔戢刃。 崔戢刃道:“这明君在世,一个正值壮年的枢要大臣竟然提出辞呈,这……。” 卢师卦哈哈一笑,道:“我也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想请你们帮我想想办法。” 崔戢刃稍一沉吟,道:“太子殿下的身体情况如何?” 卢师卦一愣,道:“这我可不能跟你说。” 崔戢刃笑道:“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告诉你办法。” 卢师卦沉吟片刻,忙拱手道:“多谢,多谢,此法真是太妙了。” 崔戢刃又道:“你不应该说谢谢,这样的话,你就已经将太子的身体情况告诉了我。” 卢师卦又愣了下,旋即苦笑的拍着脑门,道:“你就装一回傻吧。” 崔戢刃点点头道:“卢兄的吩咐,小弟怎敢不从。” “咦?那边怎么有许多禁军啊?” 长孙延突然指着转角。 崔戢刃他们立刻举目望去。 “难道陛下来呢?” “应该不是陛下,是皇后。” “那我们过不过去?” “当然不去。” 崔戢刃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回走去,淡淡道:“我可不想看见一群骄傲的女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卢师卦、郑善行相觑一眼。 郑善行小声道:“看来莹莹这回是真的惹着他了。” 女子大学的成立,象征着女人又往前迈出了一大步,武媚娘可是等不到这学府建成之后再来,她得迅速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因为每个女人都将是她得支持者,这都不需要怀疑的。 “看,我早就说过,女人的能力是不容忽视。” 武媚娘站在学府的大门前,略显得意的看着韩艺。 韩艺往不远处的瞟了眼,只见崔莹莹正与几个女人在商量着什么,又向武媚娘道:“皇后这话,可别当着她们说,否则的话,她们会骄傲的。” “她们理应该骄傲,因为她们为天下女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武媚娘不以为意的笑道。 韩艺道:“这个么,我想还得看皇后。” 武媚娘一愣,旋即白了他一眼,道:“你这话可别乱说。” 说着,她突然往河那边走去,她身后的护卫、宫娥非常识趣的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来到河边,武媚娘又笑道:“周费那边已经向我汇报过,我真是没有想到,区区一块玻璃,竟然能够蕴含着几十万的利润。这真是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她知道玻璃是能够赚钱的,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赚钱,要是如今就能够开足马力生产,满足当下所有的需求,能够十几万贯的钱,还有以后呢?这财富简直就是不可估量的,要知道朝廷一共才投入五十万贯代金券到西北。 韩艺笑道:“一个全天下人都需求的商品,包括所有的富人,又涉及到各个方面,这是理所当然的。” 武媚娘微笑的摇头道:“我说的难以置信,指的可不是这个。” 韩艺好奇道:“那不知皇后说的是?” 武媚娘道:“我想说的是,你将几十万贯送给我,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可见他的财富真是深不见底啊!” “皇后若这么想的话,那我的心都会伤透了!”韩艺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左奶,道:“我连天底下最为宝贵的东西,都愿意为皇后去争夺,区区几十万贯,又算得了什么,我为什么要眨眼。” 武媚娘抿了抿唇,道:“只要你不是将我往火坑里面推,我可就要烧高香了。” 韩艺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要将皇后你推入火坑,我也只有一种方式。” 武媚娘道:“什么方式?” 韩艺道:“就是抱着皇后你一块跳下去,我们的身家性命可是绑在一起的,所以,反之亦然。” 这最后半句才是重点啊! 武媚娘笑了笑,如今谈论这个问题,除了只会伤感情之外,没有任何的帮助,突然道:“根据的你经济学来看,用钱比赚钱更为重要,当一个商人满足于自己的财富时,他就离倒霉不远了……。” 韩艺不等她说完,便道:“想不到皇后你还真的在研读我的经济学。” 武媚娘点头笑道:“当然,不过我当初要是早读上几遍的话,兴许当初你也就回不来了。” “我的经济学可没有这么厉害!”韩艺笑着摇摇头,又道:“皇后想问的是,如何管理依靠玻璃转来的钱吧?” 武媚娘点点头,道:“虽然钱还没有到手,但是这钱看来是跑不掉了,我得未雨绸缪,而这方面,当然得向你请教。” 韩艺道:“当然是投资啊!选择好的项目,进行投资,玻璃迟早有一日会变得非常平常,利润也会降下来的,只有不断的投资,投资那些新产品,才会赚更多的钱。” 武媚娘笑道:“同时也将我与商人紧紧绑在一起,因为商人的利益也直接影响到我的利益。” 韩艺呵呵道:“皇后真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 武媚娘不答反问道:“那你不算吗?” 韩艺道:“如果我算得话,我就不会选择皇后,唉我对于权力的欲望,还不足以让我成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 武媚娘笑吟吟道:“但是你的谎言却弥补这一点。” 韩艺听得哈哈笑了起来。 武媚娘也呵呵笑了几声,又道:“我觉得我们昭仪学院也应该有一所高级学府。” 韩艺摇摇头道:“我觉得暂时没有必要。” 武媚娘问道:“为何?” 韩艺道:“从市场的角度来说,对于昭仪学院培养出来的中等人才的需求是要远远高于对于高级人才的需求,这两所学府已经足够了。而从政治层面而言,其实昭仪学院的出现,已经拉近了百姓与贵族的距离,这其中本就有矛盾的存在,而不管是女子大学和新太学,将来的学生,肯定还是贵族阶级,这是能够缓解百姓与贵族的矛盾,对于目前局势是一个好的现象,加剧那个矛盾,对我们而言,毫无益处。” 武媚娘听得是若有所思。 这贵族指的不是崔卢郑王那种传统士族,而是整个上流阶级,这其中当然也包含着武媚娘自己。 如果要改变旧制度,改变思想,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就是破而后立,先全部推翻,然后再慢慢建立新得秩序,比较干脆。还有一种,就是将旧贵族给引入新阶层,慢慢去瓦解他们,从而建立起新的秩序。 这破而后立,对于社会的破坏力极大的,成本高得吓人,这不符合大唐的国情,因为大唐现在发展的非常好,你要将它摧毁,然后再建立新的,这是疯子干得事。 这两所新学府,就是一个旧贵族通向新阶层的渠道,就是在新得体系中,一些统治阶级还是能够维持自己的地位,只是说差距减少了一些,其实贤者六学就是一种思想,因为学了贤者六学,从事工商业才会更有前途。 韩艺又道:“不过我们也可以从昭仪学院中挑选那些天赋非常高的学生,进入女子大学或者新太学学习。” 武媚娘笑道:“还是你考虑的周详,就依你所言吧。” 正当这时,一个宫娥走了过来,道:“启禀皇后,外面有一人说要找尚书令。” 韩艺道:“什么人?” “他说是你的属下,还说你那位名叫小野得兄弟回来了。” “是么?” 韩艺惊喜道,拔腿便想离开,忽然想起皇后还在边上,又回过头去。 武媚娘道:“你去吧,我还设了宴招待莹莹她们。” “真是抱歉,我先告辞了。” 韩艺急匆匆的往外面跑去。 武媚娘看着他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也许他说的不错,他并非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 “东主!” “怎么是你?” 见到来人,韩艺不禁显得有些惊讶,因为来人不是凤飞楼的人。 那人道:“回禀东主,其实在小人离开长安的时候,云总就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并且是与小野一块,只不过他们途中出现一些意外,导致他们今日才抵达长安。” 正文 第二千零一十章 一个时代的跨越 当韩艺赶到长安码头时,但见一艘非常奇特的船停靠在码头上,不过似乎也才刚刚驶入码头,因为船夫们还正在忙着抛锚。 而当韩艺看到那一艘船之时,不禁显得极其兴奋,关键就在于那根竖立的出气管道、以及船身两边两个大明轮。 这可就是名符其实的轮船。 原来那个懒鬼,已经弄出蒸汽船了!韩艺眼眶都红了,他只是让云休弄蒸汽机,没有想到云休直接弄轮船,这真是一大惊喜啊! “韩大哥!韩大哥!” 听得一阵叫喊,韩艺才回过神来,只见甲板上一个俊美的青年朝着他挥着手,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温柔貌美的少妇。 正是小野和梦瑶。 “小野!梦瑶!” 韩艺快步迎上前去。 而小野直接从甲板上飞跃到岸边,但是刚刚落地,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又跑了上去,然后扶着梦瑶下得船来。 见到这一幕,韩艺不禁会心一笑,这小子总算是长大了! 小野夫妇下得船来。 韩艺上前抱住小野,又抓住他的双臂,打量了下,激动不已道:“我还以为你们得住到明年才回来。” 小野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跟梦瑶突然发现,还是在凤飞楼要更快乐一些,因此我们去年就启程回长安。” 以前他一个人住在山里面几年也没有问题,他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当他与梦瑶回到那个山洞之后,他才发现已经行不通了,他们都非常想念韩艺、小胖、梦婷他们。 说到这里,小野突然一脸怒火道:“可是我就不该信那懒鬼,坐他这艘破船,不然的话,我们早就到了,这一路来,可真是折磨死我了。” 韩艺笑道:“小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小野尴尬的看了眼韩艺,又道:“我要是小气的话,我早就改乘马车了。” “好了!好了!我想云总他也不想这样。” 忽闻甲板上有人道:“这都是我的错。” 韩艺抬头一看,忽见云休和秀儿站在甲板上,那云休是满脸委屈,垂着脑袋,这已经成为他标志性的姿势,真是一点都没有变,韩艺不禁激动的喊道:“云总!” 然后直接上得船去。 秀儿先是向韩艺行得一礼。 韩艺点头示意。 云休看着韩艺,泪水都在眼眶里面打转,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出了扬州,想要弄到煤会那么困难。” 云休虽然聪明,但是不通人情世故,他不会生活,他只活在自己的发明领域,如今的煤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他这个船又不能储备多少煤,导致出了扬州没有多久,就直接抛锚在河道上,赶紧找煤,最后没有办法,又直接装上帆,云休又改了装置,让人力推动明轮转动,总之,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困难。 韩艺哈哈一笑,道:“所以我知道这不能怪你,只能怪他们没有跟上进度。” 云休点点头,表示认同。 韩艺又道:“你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你的船。” 云休转身慢腾腾的往船舱内走去,就跟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韩艺是急得要命,但是云休用腿行动的时候,那是绝对不会快的,除非拿鞭子抽他丫的,所以说,小野这么豪迈的一个男人,跟云休在一起,没有被气死,真算是奇迹了。 好在船舱内还有一些工匠,毕竟这不是云休一个人完成的,韩艺当初从贤者六院调了一批非常能干的工匠专门帮助他,他们可就麻利多了,立刻带着韩艺去到船舱的后半段。 当来到船舱内的后半段,映入眼帘的那个大铁锅炉,仿佛让韩艺从农业社会,直接一步跨入了工业社会。 “完美!太完美了!”韩艺望着那大锅炉,又望着连着大锅炉的精密部件,感叹道:“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云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是么?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可小野老是说我这船是破船,还没有骑马快。” 韩艺道:“但是骑马是要费力的,不是么?” 云休激动的直点头,道:“你说得真是太对了,骑马多么费力,一不留神就会从马上掉下来,真是太危险了。”说到这里,他又略显遗憾道:“其实我当初还做了一辆自动的小车,可惜那木轮子经不起几下颠簸就坏了。” 其实他早就将蒸汽机给弄出来了,但蒸汽机只是一个核心,云休追求的是自动,为什么他会想到用这明轮来驱动,就是因为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搞蒸汽船,他是要蒸汽车的,但是车的话,木轮子显得有些太脆弱了,关键道路也不行,经不起几下颠簸,云休才想到,这轮子路上不能颠簸,放水里就不会显得那么脆弱,这才来这一艘蒸汽轮船。 “有得!有得!都会有得!” 韩艺哈哈一笑,这轮子不行,也就是说这轮子可以转起来,激动的一把搂住云休,道:“云总,我简直爱死你了!哇靠!”他倏然往后一跃,“你老人家多久没洗澡了!” 云休陷入了沉思之中。 “算了,算了,我明白了!” 韩艺连连挥手,又蹲在那蒸汽机边上,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部件,但是他看这东西,那就是在看古董,真的是当艺术品在欣赏,而且他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尤其那些大大小小的螺丝,要知道云休去到江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研发水力机床,并且韩艺还给了云休很多帮助,韩艺在守孝的时候,这螺丝已经不再是问题。 仔细观看这蒸汽机之后,韩艺又来到操控室,虽然没有什么精密的仪器,但是比起以前的那操控室,这个操控室要显得更加先进的多,道:“想不到你们连这个都做出来了。” 一名工匠道:“回禀尚书令,我们对于船只了解的甚少,幸亏有杨二叔他们的帮忙。” “是么?我杨二叔可还好?” “好好好!杨二叔他们的身体都很少。” “那就好!” 韩艺又仔细询问一番这操控室的原理。 正当他问个不停的时候,云休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 韩艺回过头来,问道:“怎么呢?” 云休嗫嚅着。 韩艺站起身来,非常认真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我会尽一切努力满足你的。” 云休突然看了眼身边的秀儿,道:“我我。” 韩艺也看了眼秀儿,道:“秀儿,你说。” 秀儿那秀丽的小脸突然变得红彤彤的,道:“奴婢。” 韩艺直接问道:“你们两个成亲呢?” 二人同时一怔,皆是惊讶的看着韩艺。 “没有,没有。没有主人你的允许,奴婢怎敢。”秀儿吓得挥舞的双手。 “这么多年来,你们都还没有唉我对你们两个真是失望。” 韩艺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等回去之后,我帮你们在贤者六院举办婚事,我们贤者六学好像还一直没有办过喜事。” 云休挠着头,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秀儿那秀丽的小脸也变得红彤彤的。 云休这人太缺乏生活能力,而秀儿简直就是生活小能手,不是秀儿离不开云休,而是云休离不开秀儿。再加上秀儿天天跟着云休,看到他智慧的一面,觉得云休非常了不起。 反倒是云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他的思想只是为自己服务,满足自己的梦想。 不过韩艺脸上却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他在想这洞房的时候,云休这懒鬼会不会动起来呢?要不动的话,那这个洞房怎么进行下去。 最终,韩艺还是认为,与其赌云休会动起来,就还不如赌他会为此发明出一些辅助设备,对此他也是很期待啊。 在船舱内待了好一会儿,韩艺才念念不舍的下得船去,因为小野已经不耐烦的在催促了! 小野是再也不想上这破船,他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他还是喜欢骑在马上奔驰的感觉。 不过韩艺临走前,调来不少人,严加看管这船,任何人都不准接近。 他们没有急着进城,韩艺先是带着他们去新市场,至少得让云休洗个澡,不过云休洗完澡就非常自然的就跑去睡觉了,完全没有兴趣与韩艺这位宰相交流。 “小野!” 闻讯赶来的熊弟,直接将小野扑倒在卧榻上,搂着小小野的脖子,一身肥肉在小野身上疯狂的拱着,“我就知道你会舍不得我的,哈哈!”笑得是眼泪都出来了。 而梦婷、梦思、梦儿与梦瑶也激动抱在一起,眼中都是泪花。 过得好一会儿,熊弟才从小野身上下来,又习惯性的将胖手搭在的小野的肩膀上,道:“小野,你这婚礼还要再举办一次,咱们就在这新市场办,宴请新市场所有的人参与,好好热闹一下。” 韩艺郁闷道:“小胖,你什么时候开始抢我的台词呢?” 熊弟一愣,问道:“韩大哥是什么意思?” 韩艺没好气道:“我的意思,你方才都已经全说完了,我没什么可说了,有钱人就了不起么,真是的。” 熊弟嘿嘿直笑道:“我就知道韩大哥会跟我想到一块去。” 小野道:“可是我不喜欢。” 熊弟懵逼道:“为什么?” 小野道:“我跟梦瑶就想在凤飞楼庆祝一下,就跟我们以前那样。” 熊弟想了下,道:“那那也行,只要让我参与便行。咱们三兄弟又团聚了!哈哈!” 梦婷看到小胖笑得是前俯后仰,道:“小胖,你可别笑得岔气了!” “啊咳咳咳!” “哈哈!” 大伙都笑了起来,唯独小野非常体贴的帮着熊弟拍着后背,关心道:“小胖,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没事,都怪梦婷。”熊弟涨红着脸,郁闷的看了眼梦婷。 梦婷是咯咯直笑。 梦瑶其实都有些嫉妒小胖,因为小野对小胖是最为体贴的,甚至要超过对她。 但是没有办法,这已经是小野血液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改变的,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小野没有遇到小胖,他其实也不会有今日,更加不会娶梦瑶,因为他以前是不愿开口说话,更别说与女人交流,是在小胖那永不放弃的念念叨叨下,他才有了说话的冲动,封闭的内心才慢慢打开来,也只有小胖能够面对沉默的小野,叽叽喳喳一整天,也不嫌闷,他们两个其实天作之合。 “咦?怎么不见倾城姐?” 梦瑶突然问道。 梦婷道:“倾城姐去洛阳了,过些时日才会回来。” 梦瑶点点头。 韩艺闻言,心中不禁暗自一叹。 正当这时,一个丫鬟突然走了进来,道:“启禀东主,宇文公子他们求见。” “他们来干什么?”韩艺一愣,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下。” 来到旅店的大堂内,只见宇文修弥一群公子哥们蛋疼得站在大堂内。 “韩小哥!” “韩小哥,听说云总回来呢?” 韩艺一出现,宇文修弥他们立刻围了过去,一开口就是云总,显得极其兴奋。 原来如此!韩艺立刻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刚回来的。” 宇文修弥问道:“那我们可否见见他,我已经备上宴席为他接风洗尘。” 韩艺笑道:“云总现在正在睡觉,接风洗尘的话,我已经安排在贤者六院。” 宇文修弥显得有些失望,道:“那我们可以参与么?” 韩艺道:“当然不行。” 宇文修弥幽怨的看了眼韩艺,默不作声。 贺若寒道:“韩小哥,云总这回来,可有带什么发明?” 韩艺呵呵笑了几声。 宇文修弥兴奋道:“韩小哥,云总这回又带来什么宝贝来?”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不过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那就是真的咯! 宇文修弥他们都激动的要命,云总的发明,肯定不是一般的发明啊! 小野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与小胖他们一块回凤飞楼去了,凤飞楼可是他们所有人的家,虽然新市场比凤飞楼方便多了,而且住在这套房里面又舒服,凤飞楼几乎都是单房,但是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韩艺倒是没有跟着去,他得先将云休送到贤者六院,与秀儿同心协力,拼了老命,才将云休给从床上拉起来,小胖够贪睡的,但是小胖跟云休比,那简直不可同日耳语的, 云休是宁可韩艺叫人将他背上马车,也不愿意睁开眼来,对于云休而言,穿衣服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也就秀儿能够忍受他 “云总!” “云总,你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想煞为兄也。” “云总,明日有空么,我请你吃饭。” 这云休来到大堂,宇文修弥这些公子哥们那是夹道欢迎啊! 弄得云休倒是一头雾水,他都已经忘记宇文修弥了,一个人的名字都喊不出,挠着头向韩艺问道:“院长,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好像都不认识他们。” 韩艺呵呵笑道:“你以后就会明白。” 如今的长安,已经不是危机之前的长安,如云休这种发明创造的天才,那真是太受人尊重了,要知道如今很多发明,就是基于云休的技术基础上,什么齿轮、杠杆运动,包括链条,最先可都是云休弄出来的。 谁都想跟云休做朋友。 不过云休才不想跟他们做朋友,这是一件多么累的事,还得陪吃陪喝的,都没有搭理他们,上得马车,往贤者六院行去。 贤者六院! “云云总。” “云总回来了!云总回来了!” “云总在哪里?” “云总。” 当云休回到贤者六院时,那些九品院士纷纷赶了过来,激动的不得了。 这云休可是贤者六院的总院士,如今许多资历颇深的院士,以前都是他的手下。 云休看到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还是有些激动的,不过他很害羞,也不知道向大家问好,只是羞涩的傻笑着。 就连李淳风都迎了出来,问道:“云总,你怎么如今才回来?” “我我。” 云休挠着头,又呆呆的看着韩艺。 韩艺笑道:“因为云休在扬州一直都在从事一项非常伟大的发明。” 正文 第二千零十一章 贤者六学号 伟大的发明! 对于科学发明,如今的李淳风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力,而且被韩艺称作为伟大的发明,这肯定不简单,当下也顾不得为云休接风洗尘,更加顾不得天色已晚,拉着韩艺,嚷嚷着要去看看那宝贝。 韩艺被逼无奈,只能与李淳风乘坐马车又赶往码头。 倒是云休有些不太理解,这有什么伟大的? 等到韩艺与李淳风赶到码头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只能点着蜡烛照明,但即便如此,李淳风兀自是激动不已,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大宝库似得,对于这艘船所有的部件,都是一看再看,神情比前面韩艺的神情还要痴狂一些,嘴里不住的念道:“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艺能够理解他,因为这个小小的锅炉房就是一个工业时代的缩影,也预示着工业10版本时代即将来临。 当李淳风得知这蒸汽机的原理后,立刻道:“老朽明白了,老朽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你让云休去烧水,你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是么?”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我的确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我也只是想到而已,就算太史你想到了,你认为一定会实现么?” 李淳风皱眉沉吟着。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为什么云休当初能够想到,就是因为他一门心思都在寻早动力代替人力,只不过他是为了自己而已,因此当初韩艺安排云休去烧水,云休马上就联想到蒸汽动力。 李淳风显然不具备这个因素。 韩艺又继续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告诉你们的原因,因为这是很难实现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实现。”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道:“这台机器,可不是云休一个人的功劳,云休只是负责设计,这蒸汽机的每一个部件,都是工匠们耗费几年的心血才打造出来的,就这小小一个螺丝,里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血,非但如此,除蒸汽机之外的技术,全都是由梅村杨家提供的。总的来说,这跟我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这可不是一天冒出来的,这许多许多人默默的,不辞辛苦的努力着,经过十年的研发,才有了这一艘蒸汽船,是相当不容易的。 李淳风稍稍点头,又道:“那也不尽然,至少你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环境,世上有钱人如此之多,让他们花费这么多钱,去投资一项没有任何把握的研发,他们是决计不会干的。” 韩艺笑了笑,这他也无法否认,其实他说得都是谎言,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在说谎,作为一个老千,他是要随时进入这个角色的。 李淳风又道:“真是非常期待早点看到这一艘船在河面上开动起来。” 韩艺道:“太史请放心,这不用等多久,应该就这几日吧。” 他说的没有错,这确实不用等多久,除非他不要命了。 关于这艘船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传开了,因为小野、梦瑶都知道,云休自己也跟那些九品院士说了,这不可能瞒得住的。 这消息一传出,可是不得了了,首先,长安的商人们都已经沸腾了,因为自从水力出现之后,大家就都摸索一种新得动力,毕竟水力是很有限,得靠老天吃饭,而且还得跟农业协商,律法还是保证以农为先,但大家迟迟都未有找到一种新动力来代替,如今听说云休带来了一种不需要的人力驱动的船,这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几乎长安所有的百姓,都陆陆续续跑到码头来参观这艘船,当然,谁都不准上船,他们只能站在岸边观看。 可是站在岸上看,除了样式奇特,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这船得动起来,才能印证这个消息。 然而,这消息也惊动朝野上下,包括李治,因为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别的动力,比如说水力,风力,那也就罢了,依靠蒸汽推动船只,这个是完全没法想象,大家对此真是太好奇了,最后还是李治亲自下命让这一艘船动起来。 这一日,在长安以南的渭河两岸上,是站满了人,一眼都望不到头,长安城内几乎是都空的,能放假的工人,商人都让他们放假。 而在最佳河道中段最佳位置上,搭建了一个非常大的看台,文武大臣就不用多说了,李治一家人也都是全家出动,武媚娘、李弘、李贤都来了! 这可就比滑翔翼还要令人感到惊讶,滑翔翼还是靠着气流,在古人的意识里,就是风力,而这年头已经有了风筝,不是很稀奇,但是蒸汽船可是靠着人的智慧,创造出来的动力,只要有足够的燃料,理论上是永无止境的运动下去的。 “这船若是不靠人来推动,那得靠什么么?” “你还没有听说么?靠得是蒸汽呀!” “啥蒸汽?” “就就是烧开水冒得那水汽。” “啥?这怎么可能?那水汽怎么可能推动这么大一艘船?” “这这,我想就是贤者六学神奇之处啊!” 在试航还未开始前,岸边的观众就已经在激烈的讨论之中,但是谈论的都是同一个话题,就是蒸汽,他们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烧开的水,大家可都见过,怎么可能推动这么大的船。 谁都无法解释这一点,所以,大家都暂时统一用“贤者六学”四个字来解释这不可思议的现象,其实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贤者六学究竟是什么学问,不跟儒家思想一样,从小父母就在向他们这灌输儒家思想。 就连看台上的李弘,也觉得不可思议,向云休问道:“云院士,这区区水汽如能够推动如此庞大的船只,怎如何可能?” 因为云休是总设计师,故此李治是破例邀他来看台上来观看试航,其实坐在看台上的,几乎都是三品大员,五品以下的官员,只能跟百姓站在一起。 云休呆呆的看着李弘,仿佛不知该如何解释,又仿佛在问,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来向你们解释的,我造这蒸汽船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韩艺忙解释道:“殿下,在道家思想中,有以柔克刚一说,那水珠都能将坚硬的石头给滴穿,蒸汽自然也能够推动船只前进。” 李弘想了想,突然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 李治呵呵笑道:“云院士总是能够给人惊喜啊!” 云休木讷的点点头,也许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一些白痴 “怎么还没有来啊?可真是急死我了!” 熊弟站在岸边,都快要将他那短脖子给伸到了极限,急得一身肥肉是直颤。 被小胖拉来的小野,看着周边这些焦急的人们,嘀咕道:“真不知道那破船又什么好看的。” 熊弟猛地回过头来,一本正经道:“小野,那船可真是不要人力来推动,而是靠水汽,这可是你说的,这是多么的神奇呀,怎么是破船呢。” 小野没好气道:“你是不知道,那破船既没有马快,且还得不断的烧煤,不然的话,就走不了,我们当初就是因为煤给烧光了,给困在河道中,后来还是竖起了风帆,再加了一种脚踏装置,这才好不容易回到长安的,你要坐过一回,肯定不愿坐第二回。” “是么?”熊弟挠着下巴,若有所思着,突然问道:“那如果有足够的煤呢?” 小野眨了眨眼。 忽然间,东边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叫喊声。 “出什么事呢?” 吓得是杨思讷赶紧跑到看台前,一看才知道,原来大家是在欢呼,这才松得一口气。 “来了!来了!哦!” 熊弟激动的原地之蹦,虽然他并没有看什么,但是他太喜欢凑这种热闹的氛围,也太容易受到这气氛感染,当然,他的一只手还是搭在小野肩膀上的,不然的话,他可能会摔倒的。 李治与文武大臣也赶紧起身来到看台前,隔壁的武媚娘与一干贵妇也纷纷起身,偶尔响起几声欢呼声,首先看到的是一股黑烟冲天而去,但见东边一艘无帆之船,迅速的往这边驶来。 所经过之处,这沿岸的百姓都声嘶力竭的欢呼着,高高挥舞着双手。 而在那艘的船的甲板上,也站着一群人朝着岸边招着手,兴奋的大声叫喊着,主要就是李淳风率领贤者六院的院士,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邀嘉宾,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程处亮、阎立本、宇文修弥、张大器、元修,等等。 “这的确不像似人在驱动啊!” “为什么在冒着烟?是不是起火呢?” 张文灌他们那些大臣看得是目瞪口呆,这船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给他们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他们仿佛就从未见过船这么行驶的。 这就是一种机械感。 待那艘船从看台前驶过时,李治这才注意到船上挂着一道横幅,从船头到船尾,毫无美观可言,但是够长,够显眼,不过李治还是看不清。 是一旁的崔戢刃道:“贤者六学号!” “贤者六学号?” 李治听得很是纳闷,问道:“什么意思?” 崔戢刃摇头道:“回禀陛下,臣也不明白。” 李治又看向韩艺。 韩艺讪讪道:“这是臣给着一艘船起得名字,因为这是贤者六院做出来的,因此臣就为它取名为贤者六学号。” 此话一出,周边的儒生们顿时投来无数道鄙视的目光,你这广告打的也太丧心病狂了,都不惜破坏这船的美观。 他们已经在yy下一艘船的名字,就叫做“孔子号”,“孟子号”,“老子号”。 但是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 凭什么啊! 这跟孔子有毛关系。 就连李治也有些看不起韩艺,鄙视道:“你这挂着也太难看了一点吧,哪有你这么挂的。” 真是谈不上一点点美观,就是很粗暴的在船头船尾,竖起两根杆子,然后将横幅挂起,真不是一般的难看。 你管我,我出这么多钱,我挂一条横幅又如何?韩艺才不在乎美不美观,关键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长大粗就行了,厚着脸皮笑道:“臣这不是怕大家看不清楚么。” 李治是摇头直叹气,商人就是商人,又问道:“这船有多快?” 韩艺道:“这恐怕得问云休。” “云休。” 李治突然左右看了看,道:“云院士呢?” 回头一看,才发现云休已经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每个人当即都冒得一头冷汗,他们就不明白,如何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下睡觉。 但这也是云休的一个天赋,任何环境他都能够睡着,哪怕是在茅房边上,但是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又可以一天一夜不睡,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李治喊道:“云院士。” “!” 李治尴尬道:“还真的睡着了呀!” 张德胜急忙上前,轻轻拍了下云休,道:“云院士。” 云休睁了睁眼,喃喃自语道:“已经结束了么?小人告退。”他冲着前面空空如也的矮榻说了一句,便准备离开。 张德胜急忙一把拉住他,道:“云院士,可还没有结束,是陛下叫你了。”说着,还生怕他找不着方向,用手指着李治那边。 云休还真没有找准方向,偏过头去,呆呆的看着李治,脑袋里面完全就是一团浆糊,都不知该说什么。 李治当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主动问道:“云院士,朕想问你这船能开多块?” 云休道:“一个时辰能够走四十多里。” 李绩皱眉道:“岂不是还不如帆船快?” 云休挠着眉心,木讷的看着李绩,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在乎时间,他在乎的是能够偷懒。 韩艺急忙道:“在顺风的情况下,可能不如帆船,但是没风或者逆风的情况下,那肯定是贤者六学号快,并且这船也是可以挂帆的。” 李绩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李治又问道:“云院士,你是如何想到发明这种蒸汽船的?” 云休如实道:“因为我看到烧开水汽冲着那壶盖博隆博隆跳。” 李治等了片刻,见他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突然哈哈一笑,左右问道:“各位爱卿可有看过那烧开的水壶?” 李绩呵呵道:“回陛下的话,老臣心想大部分人应该都看过,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一点而已。” 其余大臣也纷纷点头。 李治又向云休问道:“你为什么又能想到这一点呢?” 云休想了想,道:“因为我不知道骑马。” 李治眨了眨眼,有些无法理解,又一头雾水的看向韩艺。 日了狗了!下回决不能带着云总出门,真是太费劲了!韩艺解释道:“陛下,是这样的,云休原本是想造一辆自己会动小车,但是最终没能成功,于是才有了这蒸汽船。” 自己会动的小车。李弘眼中一亮,急忙问道:“为什么没有成功?” 韩艺道:“据说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做轮子,要是太快的话,那木轮可能承受不了。” “原来如此。”李弘点点头。 李治对此也是非常感兴趣,又打量了下云休,见他神情木讷,傻乎乎,真是没有无法想象,他能够造出这种非常奇特的船来,不禁呵呵笑了起来,道:“云院士,朕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云休呆呆的看着李治,这情商近乎于零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认为这很难,怎么可能一定会成功。 尴尬。 李治从未与这种怪才对话过,不过也没有在意,哈哈一笑,又向韩艺道:“朕想去那船上看看。” 韩艺道:“陛下说的可是贤者六学号?” 李治一语不发的看着他,心中是好气又好笑,一个就跟块木头似得,一个又都快成人精了。 你帮我宣传一下,又怎么呢?韩艺讪讪一笑,道:“陛下,暂时贤者六学号里面还很热很脏,若是陛下想去去,可下午再去,不过云休有一个蒸汽模型,可以让陛下观看这其中的动力原理。” 正文 第二千零十二章 唐帝国的禁忌 李治因为身体的原因,他无法在外面待太久,不可能等到整个试航结束,然后还跑去船上看看,而且他有晕眩症,坐船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不过他最近是打算在曲江池静养,这皇帝天天待在宫里也太闷了一点,因此,等到这船从他面前驶过之后,他就与一干大臣回曲江池的行宫去了。 李治的离开并未预示着试航结束,还能远处传来欢呼声。 没有人关注皇帝的离去,所有的目光还是集中在贤者六学号上面。 试航足足航行了半个时辰,才在西边的一个码头上停下来,而在码头上已经不少禁军待命,防止百姓冲入船上。 等贤者六学号停靠之后,船上的嘉宾们陆续的从船上下来,个个都是意犹未尽,他们也从未尝试过机械船的动感,而且这一路行来,百姓给予了他们如此热烈的欢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李太史,我宇文车行与你们贤者六院的关系可是一直不错,我也捐了不少钱给你们贤者六院。” 宇文修弥全程一直紧紧跟随着李淳风,还扶着李淳风从船上下来,那一脸的谄媚之色,着实令人感到恶心,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些九品院士们。 那些学士已经是纯粹学者来的,看不管这商人的嘴脸,其中一人便道:“宇文公子,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前段日子,才与我们贤者六院解除有关链条的合约。” 宇文修弥一听这话,肠子立刻变青了,你要稍微透出一点风来,我也不会解约呀,这不能怪我呀,当即哎呦一声:“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都都是韩小哥让我这么做的,韩小哥说链条对于贤者六院已经是累赘,技术含量不高,贤者六院不能总是玩这种低含量的技术,要玩就玩如贤者六学号这般高技术,我才与贤者六院结解约的,若非韩小哥亲口这么说的,我也不会这么做啊!” 话音刚落,一个蒲扇的巴掌,排在宇文修弥的肩膀上,差点没有将宇文修弥给拍到河里去。 宇文修弥呲牙咧嘴的回过头一看,愤怒的神情立刻大变样,恭敬有礼的喊道:“原来是程二叔,我还当是谁了。” 程处亮笑道:“修弥,你是韩艺的徒弟吧?” 宇文修弥惊喜道:“二叔是如何知道的?” 程处亮道:“因为你们都是这么的不要脸。” “哈哈!” 那些嘉宾们纷纷大笑起来。 那些九品院士也都是忍俊不禁,他们也不敢笑,毕竟韩艺可是他们的老大。 窦衡趁着宇文修弥这一愣神间,急忙凑了过来,小声道:“李太史,这船的技术。” 不等他说完,邹凤炽以及一干商人都围了过来,问东问西,但无一例外,都是绕着弯在打探关于蒸汽机出售的问题。 李淳风先前还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哪知这些商人个个都是老狐狸,变着法,拐着弯,试探着,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李淳风直接一挥手道:“这事我不管,也不归我管,你们要找去找尚书令商量,我还要去面见陛下,就先走一步,失陪,失陪。” 他要走,也没有人敢拦,一众商人都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淳风与一干九品院士,目光闪烁的频率是越来越快,仿佛是看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大美女,大家心里都是一个念头,必须拿下 在曲江池的行宫内,只听得“噗通!噗通!”的声音。李治与一干大臣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中间那个蒸汽缝纫机,这一台纯铜打造的蒸汽缝纫机,就是云休最开始运用蒸汽的设备。 “妙哉!妙哉!” 阎立本抚须感慨道:“这真是鬼斧神工啊!” 张文灌他们这些老儒也是不由自主的点头,他们完全没法想象这东西,脑袋里面就没有这根筋。 郑善行脸上的激动之情,更是无以言表,你弄别的模型,偏偏弄这缝纫机,这就是在诱惑他这位谦谦君子啊!他事先根本没有想到,这蒸汽可以用到这缝纫上面来。 李弘也是颇为激动道:“那云院士还真是一个天才,竟然能够想出如此妙的主意来。” 李治点点头,突然发现云休又不见了,他还有意无意的瞄了瞄角落里面,发现确实没有云休的身影,才问道:“云院士呢?” 他要在的话,我真的会疯了!韩艺道:“云休他有些疲惫,回去休息了。” 李治点头笑了笑,脸上没有半分不满之意,他拥有大家都没有的天赋,那当然可以嚣张一点点,关键是在这种场合,云休除了能够让气氛尴尬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尚书令,你先前说,云院士原本是想研究一种会自己动的车,只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材料做轮子,故此才没有成功?” 待李治让人将这蒸汽缝纫机撤下之后,李绩突然向韩艺问道。 韩艺点点头。 李绩道:“那若是找到呢?” 韩艺道:“据云休所言,那应该就不是什么问题。”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定的,但是他不会这么说。 李绩闻言,立刻向李治道:“陛下,老臣认为应该让贤者六院加紧研发这种蒸汽车。” 李治哦了一声道:“司空为何这么说?” 李绩道:“陛下,这蒸汽能够推动恁地大的船只,若是能够用于车,那一车可以拉多少粮食呀,毕竟许多地方都没有河道,尤其是西北,后勤都必须依靠马车、骆驼。” 薛仁贵激动道:“司空所言极是呀,若是我大唐能够用这种车拉粮食,别说大食,再远的地方,我们也能够去。” 李治也反应了过来,为什么去不了大食,就是后勤补给补上,但不是因为没有粮食,又向韩艺问道:“尚书令,你如何看?” 韩艺道:“陛下,如今的问题不在于车,而是在于煤,别说车,如今就连这种蒸汽船都没法普及,因为烧煤烧不起,而且生产这种机器,目前可是非常昂贵的,其中还要包括维修的费用,臣估算了一下,帆船加上人力的成本最多也只有蒸汽船的一成而已。” 李治惊讶道:“差距如此大?”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如今开采煤和铁,耗费是比较大,如今商人的煤矿、铁矿多半都是奴隶在开采,如果正式雇佣合同的话,成本还会更高的。” 张文灌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这船有什么用?” 这些老儒真是一点科学眼光都没有。韩艺暗自一叹,正欲解释时,李淳风突然走了进来,向李治行礼道:“老臣参见陛下。” 李治笑道:“爱卿怎来得如此之晚呀?” 李淳风道:“回禀陛下,都是因为那些商人,缠着微臣谈论贤者六学号的事,故此微臣才来晚了。” 这是韩艺郑重吩咐他们的,一定更要说贤者六学号! 李治稍显诧异道:“商人都对这船感兴趣?” 李淳风稍一沉吟,道:“微臣看他们不是对这船感兴趣,而是对那蒸汽机感兴趣。” 韩艺道:“这也是臣先前要说的,蒸汽机不仅仅可以用于车船,还可以用于很多领域,包括采矿,毕竟它是一种动力。” 李淳风是连连点头。 李治眼中一亮,道:“是呀!用这蒸汽机去采矿,采来的矿,又用于蒸汽机。妙哉!妙哉!” 刘祥道突然道:“不知尚书令的意思是自己研发蒸汽机,然后卖给商人,还是将蒸汽机技术卖给商人。”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韩艺稍一沉吟,道:“这种技术当然不能外泄的,必须要严格保密,我是打算让贤者六院生产,然后出售成品给商人,或者根据商人的要求,生产相应的蒸汽机。” 张文灌笑道:“如此一来,还能为贤者六院赚不少钱啊!” 韩艺微笑道:“这我不否认,毕竟贤者六院为此花费了许多钱,但是也能为国库带来很大的收益。” 李治点点头,如果大家都要,而且全都是由朝廷垄断,其中利润不用想也能够知道,肯定非常可观。 张文灌抚须一笑,道:“看来尚书令待己待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呀!” 韩艺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张中书有话不妨直说,毕竟咱们都这么熟了。” 张文灌道:“这还用说么?当初李义府搞官营的时候,尚书令可是强烈反对的,但是如今自己又要搞官营,不知尚书令认为此举与李义府当时有何不同?” 韩艺笑道:“李义府他针对的可是盐,百姓可都是离不开盐的,而蒸汽机是高级技术,当然是有所不同。” 李治点点头,道:“尚书令说得是,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李绩也道:“这蒸汽机若是用的好,能够我军战无不胜,岂能轻易泄露。” 薛仁贵他们这些武将也是纷纷点头。 张文灌道:“那就别那蒸汽机来做买卖,专门生产出来供朝廷使用。” 韩艺道:“但是民间生产若有蒸汽机,可能能够提高生产量。” 郝处俊道:“这可不行,方才陛下和司空所言不错,蒸汽机的技术的确非常宝贵,但是方才尚书令也说了,蒸汽机是要用到铁和煤的,这两样可都事关百姓的生活,要生产蒸汽机,必须需要这两样,如果朝廷拿蒸汽机来做买卖的话,那么朝廷就必须要开采大量的煤和铁,若是利润非常可观,还可能强行收回民间的煤铁矿,这便是与民争利,同时还会滋生大量的,这一幕与李义府当初是如出一辙呀,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说到这里,他拱手向李治道:“陛下,臣建议要么就不对外出售,纳入兵器种类,供朝廷专用,对于技术是严格保密,要么就给予民间自行生产。” 李治道:“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郝处俊立刻道:“当初李义府不过也就是对盐专营,而当时许圉师、卢承庆等人也认为不以为意,可结果却引发那么大的危机,不但令国库变得空虚,还使得朝廷欠下巨额的债务,这危机才没有过去多久,朝廷可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啊。” 李治瞧了眼郝处俊,没有说什么。 李绩道:“那就纳入兵器种类吧,由朝廷专门生产。” 薛仁贵他们都符合。 他们对于蒸汽机只有一种理解,就是打仗,别的方面,他们都无所谓。 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 但要是这样的话,韩艺觉得这蒸汽机白弄了,道:“可是这对于民间生产也是非常重要呀。” 张文灌道:“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呀!” 这官营在如今的大唐确实是非常非常不受欢迎,如今朝廷是没有一项与民间的买卖,朝廷一直都在生产,但是生产出来的东西,都是供朝廷消耗,从不出售给民间,并且生产规模还在急剧减少,尤其是在代金券出来之后,以前朝廷生产那么多东西,多半都是以俸禄、奖赏的形式给大臣,如今直接给钱,朝廷就不需要生产那么多东西。 在武皇后新政中,有一条是免除两都的劳役,其实这个也一直没有改变,因为朝廷不需要这么多劳役,如今长安城卫生,都是商人出钱,因为他们希望得到粪肥。 朝廷只是站在中间监督而已。 朝中任何人都不敢再提倡官营,因为在大唐建国初期,就吸取了前朝的教训,也不搞官营,坚决不与民争利,这可是李世民当初决定的,官后来因为武媚娘上台,要整韩艺,不与民争利的政策发生改变,结果就立刻爆发危机,虽然很多人也不太明为什么爆发这么大的危机,将一切过错全部推在官营头上,从上至下,都是如此,若非如此,当初也就不会杀李义府。 张文灌他们都是在那个时刻上位的,当时他们是坚决反对官营的,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上位,因此这就成为了他们的政治理念,他们对于官营是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之心,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一旦官府开始做买卖,必定会走上隋朝的老路。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李绩他们也都不敢提倡官营,他们的意思是,不官营,但也不私营,咱们自己用。 李治更加不好多说什么,他也害怕危机会卷土重来,于是看向韩艺。 韩艺当然想提倡私营,但是这种高科技,他认为自己如果提倡私营的话,这些大臣又会弹劾他维护商人,拿着朝廷的技术给商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张文灌他们会这么坚决的反对,立刻向李治道:“陛下,臣有一个建议,可以一举两得。” 李治道:“什么建议?” 韩艺道:“朝廷可以将生产权交予商人,研发权还是放在贤者六院,贤者六院根据商人的要求,研发各式各样的蒸汽机,然后交予商人去生产,朝廷不从事任何生产任何,一切的生产权,全部都交给商人,这样不但能够令商人向贤者六院提供研发费用,还能够保持平衡。” 李绩道:“不是老夫信不过商人,而是这种技术对于国家太重要,哪怕是生产技术,也不能交给商人。” 韩艺道:“司空这番担忧,我也非常理解,但是我们只要挑选出一名合适的商人,可以将风险减少到最低。首先,这商人必须与朝廷是有关系的,是朝廷信得过的。其次,必须要是那种大富商,如果小商人的话,他们可能会为了钱,泄露这种技术,但是大富商的话,他们绝不会为了一点钱,而泄露技术,因为他们不缺这点钱,他们会从长远来打算,如果能够垄断这种技术,其中利润是远胜过出售技术。最后,朝廷必须要跟对方签订一种特殊契约,严格监督他们,甚至于他们出售蒸汽机给任何人,都必须经过朝廷的允许。” 李治稍稍点头,道:“那不知你认为谁人适合?” 韩艺道:“臣认为张家就很适合,首先一点,张家许多人在朝中为官,与朝廷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其次,张家代工作坊生产精密部件的技术,那是全国最好的,而且他们不缺钱,最后,张家只是代工作坊,他们手中没有掌握煤铁等原料,民间最好的煤铁技术都在元家手里,这就会出现一个非常稳定的三脚架,研发在贤者六院,原料和冶炼在元家,生产在张家,三者相互制衡,再加上朝廷从中监督,可保万无一失。” 这种技术不能交给平民,只能交给既得利益者,只有既得利益者,才会去维护的朝廷的利益,要是交给普通人,商人砸十万贯,不买就是傻子,张家就不可能,张家要买了的话,他失去的更多。 这个道理,李治当然也明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向张文灌、李绩他们问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张文灌他们纷纷点头。 李绩犹豫半响,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唐帝国,不可能不顾及民间的生产,如今百姓都跟生产有关,不是小农经济,能够两者兼得,固然最好, 李治沉吟片刻,道:“尚书令先上道奏章给皇后,等你们商量完之后,再交由朕过目。” 韩艺道:“微臣遵命。” 正文 第二千零十三章 钢铁才是未来 其实唐朝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转折点上面,唐朝之前和唐朝之后,其实是两种制度,任何一个事情,都有可能改变唐朝发展的方向,李治之后,直接女人当皇帝,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不跟宋明清一样,从上至下都已经固化,想要改变是很难的,也不可能女人当皇帝。 那场危机给予唐王朝一击重创,差点都给打死了,因此大家是坚定否定官营,其实宋朝官营非常厉害,但是宋朝经济也非常发达,比历史上的唐朝发达的多,包括某朝。所以,官营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是因为那场危机,导致唐王朝再也不走这条路,已经怕了,皇帝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就连蒸汽机这么高端的技术,他们也宁可给商人,也不让朝廷自己生产,然后再卖给民间。 这是韩艺没有想到的,他已经是做好官营的打算,反正在他手里就行了,他也不会拿这个去剥夺百姓的财富,但是没有想到,根本是无法通过的,李治都被怼的没点脾气。 午宴之后,李弘、李贤与一些大臣,前往贤者六学号上面参观,李治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 等到他们来到的时候,船舱里面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锅炉都是擦的是雪亮。 当李弘他们这些人看到蒸汽机时,神情比韩艺、李淳风还要夸张一些,他们可都是见过这世上最精密的部件,但是他们都认为这跟眼前的东西,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 那些零件是水里车床给弄出来的,虽然还是少不了工匠的打磨,但是每个零件都已经具有了工业元素在里面,看着就是不一样。 不过他们也就是惊讶而已。 他们还是无法意识到,这些零件对于生活中的一切有什么帮助,他们就是认为这零件只能用于蒸汽机,仅此而已。 这也是长久以来,中国不重视发明,形成的固有思维。 其实在试航之前,甚至于试航刚结束时,仍是有不少人不愿意相信是蒸汽在推动船只在行走,尤其是文人们,他们不像百姓那么愚昧,那么好忽悠,他们认为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诀窍,关键这蒸汽大家都见过,怎么可能推动一艘这么大的船,敢情那些强壮的纤夫就不如蒸汽? 但是自从宇文修弥他们这些嘉宾从船上下来之后,大家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这也是韩艺安排嘉宾的一个原因。 为什么就这么神奇呢? 贤者六学。 这个答案已经是共识,不容翻案。 因为谁都没法解释其中原理。 这其实是第一次将学问与发明紧密联系在一起,因为齿轮、杠杆这些东西,以前也有,就是凭借工匠的智慧做出来的,不是一门学问,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蒸汽机这个东西,对于古人们来说,实在是太神奇了,超越了大家的理解,导致只能用贤者六学这门学问来解释。 那么贤者六学就成为了一门神奇的学问,换而言之,就是贤者六学非常值得大家去学习。 先前大家只是认同,但如今是心服口服啊! 这个思想观的转变,其实要远胜于蒸汽机的出现,对于中国人而言,最关键是要认同科学,去专研科学,只要天才愿意往这方面发展,那么飞机大炮都不在话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没有这种思想观念,就算韩艺弄出蒸汽机来,一千年后,大家可能还用着蒸汽机。 这也是为什么韩艺当初不遗余力的推广贤者六学,纵使发展的并不快,但是韩艺无所谓,有这门学问在这里就行了,以后任何发明都往里面扔就是了,总之,就是要让大家明白,这是学问,不是奇技淫巧。 如果不将这个思想观念给扭转过来,鸦片战争只会更早的到来,就跟火药一样,西方将火药拿走,然后造出打炮来轰你。 当然,这还导致一个现象,就是今日长安城内,是一片水蒸气。 …… 傍晚时分。 “夫君,你回来了!” “嗯。元修也在啊!” 韩艺刚回到家,发现元修站在元牡丹身边,心中丝毫不觉惊讶。 “爹爹!” 韩玄牝突然跑上前来,一脸渴望道:“爹爹,孩儿也想坐贤者六学号。” 韩艺笑道:“如果你现在回房认真温习功课,爹爹就答应你。” 韩玄牝顿时呆若木鸡。 韩艺道:“怎么?爹爹的要求很过分么?” 韩玄牝道:“爹爹,你是骗我的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要求也太简单了!” “这样啊!” 韩艺道:“那行,我再想个比较难得。” “爹爹,你得说话算数,牡丹姨娘,你要为玄牝作证哦。” 韩玄牝一边喊着,一边往自己的书房跑去。 “这臭小子。” 韩艺笑着摇摇头,他其实非常愿意带着韩玄牝、韩蕊去参观贤者六学号,这对于他们的将来很有帮助,然后他上前,拉着元牡丹的手,又向元修伸手示意道:“里面说吧。” 来到屋内之后,元牡丹笑道:“夫君,你可是将我给瞒苦了,要是早知道你在研究这蒸汽机,我们也不用绞尽脑汁想思考新动力。” 韩艺笑道:“不瞒夫人,我没有想过会成功的,我已经做好失败的打算,所以我才将云休扔到扬州,也没有怎么去管。万一不成呢?万一你们又研发出一种新的或者更好的动力来呢?如果事先我就告诉你的话,一旦云休失败,那就代表所有的人失败,可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啊。” “姑父说的是。”元修点点头,又道:“但不管怎么说,这蒸汽机出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就是……。” 他欲言又止,韩艺如何不知他想说什么,于是道:“就是你不知道朝廷如何打算利用这蒸汽机。” 元修点点头,道:“我想知道朝廷打算何时出售这蒸汽机。” 他都没有想过,朝廷愿意将生产权交给商人,商人的共识,就是韩艺肯定会模仿链条,由贤者六院自己生产,但是链条可是危机之前的产物,现在大家的思想可不一样了。 韩艺笑道:“我想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蒸汽船只的成本是远远高于帆船,所以,在没有大量煤炭资源前,蒸汽船是不可能普及的,因此,第一步,就是开采和冶炼,唯有当我们拥有大量的煤炭,以及更为先进的冶炼技术,我们才能够降低蒸汽机的成本,才能够普及这蒸汽船。” 元修道:“但是开采方面,目前还没有什么突破!” 元牡丹笑道:“利用蒸汽机去突破。” “还是夫人聪明。”韩艺笑道。 元修惊呼道:“蒸汽机能够用于开采?”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可以,蒸汽机可以产生动力,而动力就可以转化为生产力,如果拿着蒸汽机去采煤,那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因为煤就是蒸汽机最需要的燃料,将蒸汽机放到煤矿上,它是不可能停止的。” 元牡丹听得是极为兴奋。 元修更是一拳击在自己手掌上,激动不已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韩艺道:“开采的设备与船只的设备是大不一样的,蒸汽机肯定需要改造,但这是需要钱的。” “捐钱不是问题。”元牡丹道:“问题是朝廷怎么与我们交易?” 韩艺道:“目前朝中大臣倾向于交给商人生产,因为朝中大臣都不愿意朝廷与百姓做买卖。” 元修呆若木鸡,道:“交给商人生产?” 韩艺点点头。 元修欣喜若狂道:“朝廷可有确定交给谁来生产?” 元牡丹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韩艺。 这真是不要太爽啊! 韩艺不答反问道:“元家缺这点钱么?”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这不仅是钱的问题,谁要掌握着蒸汽机,谁就能够主导一切。” 她很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机器才是未来,她现在已经不管买卖方面的事,她就专门在监督冶炼、机器方面的技术。 韩艺道:“你想要这个生产权?” 元牡丹道:“如果朝廷跟以往一样,选择招标的方式,那么我们元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 韩艺道:“如果不公平呢?” 元牡丹愣了下,道:“那也得给我们一个合适的理由吧。要是朝廷自己生产的话,我们也非常支持。” 韩艺沉默少许,道:“其实夫人你以前的想法没有错,掌握蒸汽机并不是掌握着一切,掌握钢铁才是掌握着一切,而在这方面,元家和贤者六院已经有密切的合作。所以蒸汽机交给谁来生产,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管谁生产,都得从元家购买元家冶炼的钢铁。” 元牡丹道:“看来你心中已经有适合的人选?”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虽然还没有最终决定,但是倾向于将蒸汽机的生产权,交给张家的代工作坊,由贤者六院掌握技术的研发,由元家掌握钢铁的冶炼,由张家掌握生产的技术,这是最好的安排,也是朝廷愿意接受的方案。” 元牡丹沉吟片刻,道:“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案。” 他们元家的人,做任何事,都会考虑一点,这会不会引起朝廷的不满,如果元家掌握着冶炼技术,又掌握蒸汽机的生产技术,那元家将会农业、工业、金融方面都是超一流的,那朝廷还会对他们放心么。 韩艺呵呵道:“夫人,要是贪心的人可不会轻易让步的,只不过任何一个商人都想蒸汽机据为己有,此乃人之常情罢了。” 元牡丹道:“不过真心希望,能够早日将蒸汽机运用到开采上面。” 韩艺道:“这应该不是很难,前提得有足够的经费。” 元牡丹笑而不语。 正文 第二千零十四章 技术与原料 这几日,贤者六院几乎是处于弹簧的状态,因为长安所有的富商,全部都赖在贤者六院,从早坐到晚,关于那个蒸汽缝纫机的模型也已经传出来,再一次印证,蒸汽机是可以应用于许多领域的。 那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因为曹氏水力织布机的出现,让他们尝试一次机器的快感,但是水力有限,而且受天气影响,蒸汽机的前景,已经是不言而喻。 而韩艺这几日没有来贤者六院跟他们商量,因为韩艺一直都在政事堂,商量如何将技术交予商人,如何确保技术在交予商人之后,不会外泄。 等到这些一切都商定之后,并且得到李治的批准,韩艺才去找到张大器,表示朝廷将会将蒸汽机的生产技术交给他们,等于告诉他,如何生产那些精密零部件,将车床技术告诉他,可都是免费给予,不是说以技术入股,以技术入股的话,朝廷很快就能够控制张家,等于就是朝廷做买卖,张文灌他们是坚决不答应。 但是有一项技术,是贤者六院垄断的,就是密封技术,因为目前蒸汽机的密封技术采用的是松香,这不是百姓必须的商品,不存在与民争利的情况,朝廷本来就拥有大量的松香,但是密封技术又是蒸汽机的核心技术,主要还是防止技术泄露,不过在这方面,贤者六院会与张家签订契约,价钱什么的,都先签订好,然后由政事堂亲自批示。 可即便如此,张大器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这是天上掉馅饼么? 完全不敢相信。 所以,朝廷的审核、监督,以及朝廷将来采购蒸汽机的价钱,他统统都答应下来,这个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哪怕蒸汽机不赚钱,那些生产技术也会为张家带来丰厚的利润,那螺丝是可以单独卖钱的,如果他一家垄断,这利润得有多高。 张大器直接表示捐一万贯给贤者六院。 与张家谈妥之后,韩艺才来到贤者六院,将朝廷的决定,告诉那些商人。 模式就是,商人投资贤者六院,研发出他们想要的蒸汽机,等到研发成功之后,你们再去跟张家合作生产。 这其实是一个临时的模式,韩艺不想将所有的研发技术,都控制在贤者六院,最终还是要将研发权,交予商人自己去研发,这样技术才会进步,因为大家都来设计的话,就会有竞争,贤者六院一家研发,那就没有竞争。 如今的话,一来商人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二来朝廷得严格保密。 那些商人都开心的要命,他们可从未贪图过这生产技术,他们要的是蒸汽机,哪怕朝廷自己卖都行。 但是研发权还是在贤者六院,不同的领域,这蒸汽机当然是不一样,这个完全得依靠贤者六院,这个是要合作的,是要给钱的。 商人已经准备好给钱,他们也不相信朝廷免费帮他们研发,这不符合商业规则,所以当场贤者六院就收到十几万贯的合作承诺,肯定不止这么多,因为只要是作坊就都可以用到蒸汽机。 元家一家就给两万贯,希望贤者六院能够研发出采矿蒸汽机。宇文修弥也拿出一万贯来,他要蒸汽车,轮子什么的,不要你们管,我自己想办法。 蒸汽车暂时可以当奢侈品买,不需要从扬州开到长安来,只要能到长安跑跑就行了,就跟自行车一样,赚有钱人的钱。 窦衡、邹凤炽就更加不用多说,他们不要别的,就是要那蒸汽船,都是给予上万贯的捐助。 这一下贤者六院将会成为朝中最为忙碌的官署,可以成立很多个研发部。 韩艺拿到这笔钱,第一件事就他们发奖金,参与蒸汽机研发的工匠,一百贯到一千贯不等。那些资深的九品院士,也都给与一百贯的奖金,新人的话,就是几十贯不等,人人都有份,包括扫地的都给奖金。 不但如此,韩艺还要为他们在城外修建住房。 这种奖金金额也是打破了记录啊! 其实研发材料,不需要多少钱,关键是在于人的智慧,人才是灵魂,不是蒸汽机,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韩艺当然是知道的,蒸汽机才刚刚开始,还需要研发出各种领域的蒸汽机,这需要大家的努力,大家拿着这钱,才会努力的工作,努力去思考,努力去创造,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成功了,他们还会得到了更多的奖赏,同时也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才。 沉寂几年的贤者六院,随着云休的到来,立刻就成为了众星捧月,九品院士已经成为百姓心中得香饽饽。 萧无衣立刻就拿着这事鼓舞女人,我当初说得没错吧,一定要学好贤者六学,掌握着贤者六学,就掌握着未来,于是又加派女人去贤者六院学习,恨不得将贤者六院给掏空。其实女人一直都非常努力,因为她们也知道这是她们最好的机会,干体力活肯定不是男人的对手,唯有脑力方面才能够去跟男人去拼一拼,而且她们已经占得了先机,她们数学都非常扎实,拥有很多数学天才,女人在数学方面都不比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差,而数学可就是贤者六院的基础。 而高崇德等人,突然发现自己弄还是不太现实,这得弄多久,才能将蒸汽机弄出来,蒸汽机在他们心中,就跟雾一样,都没法去想象,还是得与贤者六院合作,他们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主动要求贤者六院给予他们帮助。 但问题是九品院士不愿意跟他们合作,都表示自己现在忙,抽不出空来,帮你们可没有奖金,我还不如参与蒸汽机的研发。 现在也该轮到他们傲娇的时候。 高崇德他们又找到韩艺,韩艺才说服一些九品院士给他们提供帮助,但是远不及他们给女人的帮助,因为他们的老婆都被萧无衣给笼络了。 贤者六学在百姓心中,其实已经超过了儒、道,因为学好贤者六学,前途无量,哪怕学得一般,也不会饿死,儒道方面的学问,学得一般,基本上没有什么活路。 要说技术是王道,那么原料就是基础,技术发展的再好,得有原料来生产,不然的话,一切都是百搭,不过在南海那边,商人的雇佣军也取得了非常重大的成果。 在元鹫、崔平仲、李敬业他们的带领下,商人的雇佣军,几乎是消灭了整个佛逝国,占领其中最大的一个岛,也将对方的主力给摧毁,不过战争还未结束,独孤无月、元烈虎、李敬业他们还在继续征战,准备就是一口气全部给拿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独孤无月来回一趟太不容易了 中军大帐中。 “大伯,三叔,如今商人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们希望早点分到属于他们的土地。”元杰向元鹫、崔平仲道。 如今已经应该是分赃之时,商人出了这么多钱,他们当然想早点得到自己的回报。 元鹫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问道:“老崔,你咋看?” 有崔平仲在身边,他不愿意为这种事动脑筋。 崔平仲缓缓扇着芭蕉扇,不紧不慢道:“让他们别着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元杰道:“可是他们都已经等不及了。”他就不明白这有啥可从长计议的,直接交给他们南海集团,让他们自己去分。 “首先,我们得先处理好这岛上面的居民。” “将他们都划为奴隶就行了。” 元杰大咧咧道。 崔平仲看了他一眼,挥挥芭蕉扇,道:“那可不行,这样的话,今后一定会产生许多矛盾的,而商人要求的是一个平稳安定的环境,如果处理不好这事,将来在这上面的花费,可能要大于在这里取得的收益。这里可不比元州,这里的人要远远大于元州,并且文明要高于元州,如果我们一味的压迫,你能够保证他们其中就不会出现陈胜吴广么?而他们动乱一次,我们就得花很多很多钱来镇压,这里可不是乐浪州,我们的军队过来一趟,费用可都是非常高昂的。” 元杰道:“那三叔的意思是?” 崔平仲道:“采取均田制。” “噗!” 元鹫听得差点没有噎死,道:“老崔,你是疯了么,我们中原都已经不搞什么均田制,你还搞这里均田制。” 崔平仲道:“我说的均田制不是永久的制度,只是暂时而已,也只是针对当地的居民。据我观察,这里的居民都比较懒惰,所以我们必须得灌输我们中原的思想给他们,让他们跟中原百姓一样,努力的去干活,我们将所有已经开发出来的土地,都分给咱们的商人,反正那些土地也都是佛逝国的那些权贵的,不是那些居民,但是还有很多未开辟出来的荒土,我们可以组织那些居民去荒地开荒,给予他们农耕技术,帮助他们开荒出更多的田地来。” 元杰立刻摇头道:“这可不行,商人是不会答应的,他们认为这块土地都得是他们的,包括这上面的人。” 崔平仲摇头笑道:“那只是鼠目寸光的想法,拿着鞭子去剥削,是不可长久的,其实我们大唐已经不需要拿着鞭子去剥削,帮助他们开垦出田地来,生产出来更多的粮食,然后用我们中原的商品,就能够将他们的粮食都给换走,这不也是商人追求的么。而且这也能够造福我们中原所有的商人,而不仅仅是南海集团。 对于商人而言,这市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交换,就没有市场,不会更多的商人来这边发展。另外,这岛上这么大,周边还有很多岛屿,足够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若嫌少,可以直接划分一个小岛给他们,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鼓励中原百姓来此居住,唯有这样,这里才会彻底融入我大唐,并且可以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海外市场来,有人就需要消费,有消费,才会有市场,才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商人才会得到更多的利润。” 元杰道:“但是商人要奴隶,如果均田制,那就没有奴隶。” 崔平仲道:“我只是要善待那些居民,而那些与我们为敌的人,当然就视为奴隶,分给那些商人,如此也能内部分化他们,同时让他们明白,与我大唐为敌,下场绝不会好,但是成为大唐的子民,生活一定比现在要好,但同时也要给他们一个晋升的通道,让他们为此去努力,而不是让他们在绝望中做事。” 元鹫只觉毛骨悚然,问道:“老崔,你这一套是从哪里学来的?” 崔平仲没好气道:“当然从你妹夫那里学来的,当初消灭高句丽之后,他也不是将高句丽所有的人都视为奴隶,也并未将高句丽百姓的土地都给据为己有。” 元杰讪讪道:“那那三叔你去跟那些商人说?” 崔平仲道:“当然不是我去,这跟我并没有关系,我只是建议而已,你们可以不采纳。” 元杰为难的看了眼元鹫,他要有做主的权力,他就不会来这里询问。 元鹫道:“你看我干什么?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原本以为能够畅快的打一场,但是没有想到,这敌人这么不经打,真是没劲。” 你在这里,我干做主么?元杰遇到这两个无赖,也没有办法,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去跟他们商量。” 崔平仲道:“你们要让他们知道,田地是不能给他们带去任何财富的,财富是生产出来的,但这并不需要自己动手,也并非需要压迫,用我们大唐商品就可以全部换走,当然,林木、矿产这些资源还是全部会给他们的。” 元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等到元杰走后,元鹫伸了一个懒腰,道:“老崔,我打算回去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崔平仲沉思半响,道:“我希望能够再留一些时日。” 元鹫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老小子其实是有一颗当官的心。” 崔平仲摇摇头,道:“我对于当官早已经没有兴趣,我只是对于你妹夫的那一套制度感兴趣。”他已经摸透韩艺那一套,但是他没有试验过,一切都是来源于他的想象,这里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试验场。 元鹫点点头,道:“那行吧,我就正式雇佣你为我们元家在这里的主事人,由人你来安排南海集团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唉什么时候,我开始念家呢?真是奇怪。” 曲江池行宫。 李治坐在堂内,闭目养神着。 过得一会儿,只见卢师卦走了进来,拱手一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治睁开眼来,忙问道:“卢爱卿,太子的身体情况如何?” 卢师卦道:“陛下请放心,太子的身体情况一直都养护的很好。” “是吗?那就好!”李治点点头,又问道:“那太子是否可以参与政事?” 卢师卦愣了下,道:“陛下,这太子的身体,不是因病而起,而是因为太子天生体质比较弱,故此,过于劳累的话,将会比平常人更加容易生病,臣如今不敢保证,太子能够承受繁重的政务,如果太子承受不了的话,抵抗力下降,邪气入侵,这后果可大可小啊。”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道:“可是太子乃是储君,他总是要出来处理政务的。” 卢师卦道:“是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李治叹了口气,道:“朕不是怪你,只是朕唉。” 卢师卦沉吟片刻,道:“臣认为可以让太子适当的参与一些政务,但是必须要严格控制住,还是以养护身体为主,等到太子二十五岁时,身体各方面都达到最佳时,就可以让太子参与更多政务。陛下,太子殿下的品德、思想都是君王中少有的,如果不受身体连累,臣认为他将会成为一代明君,陛下应该给予太子更多的耐心。” 李治瞧了他一眼,笑问道:“你的性格,朕是非常了解的,能够得到你的赞赏,可是非常不容易的呀!” 卢师卦道:“不瞒陛下,臣最近经常与太子接触,对于太子的品行,是非常敬佩。” 李治开心的点点头,道:“朕希望你能够担任太子的老师,有你在太子身边,朕也非常放心。” 卢师卦愣了下,面露为难之色。 李治道:“你不愿意么?” 卢师卦忙道:“不是臣不愿意,只是臣正打算向陛下提出辞呈。” 李治惊讶道:“你要辞官?” 卢师卦点点头。 李治激动道:“为什么?朕哪里对不住你呢?你为何要辞官?” “不不不。” 卢师卦急忙道:“陛下一直都很厚待臣,是臣有愧于陛下,才决定辞官的。” 李治一脸诧异道:“你哪里愧对朕呢?” 卢师卦叹了口气,道:“臣在入仕之前,本是一名郎中,也希望能够凭借医术救助更多的百姓,但是面对陛下的病和太子的身体情况,臣却束手无策,对此臣深感内疚,如果能够治好陛下的病,且保证太子的身体健康,那比臣在朝中为官,对于国家和百姓是更加有利的。因此臣才决定辞官潜心研究医术,争取能够治好陛下的病,以及照顾好太子殿下的身体。” 李治听得感动的无以复加,神色动容,道:“难道爱卿有此心意,朕真是非常感动。” 卢师卦道:“此乃臣分内之事,臣已经决心将精力投入到医学研究上面,希望能够取得如蒸汽机一般的突破,早日让陛下远离病疼的困扰,让我大唐有一个健康的储君,还望陛下答应。” 这么一说,李治还真是很心动,蒸汽机是一个多么大的突破,医学方面要是有这么大的突破,那他的病可能就治得好,而在医术方面,卢师卦可是孙思邈的弟子,医术比御医还要高明一些,他思忖半响,道:“爱卿愿意为朕,辞去枢要大臣一职,朕心里着实是非常感动,但是朕也不愿意失去爱卿这样吧,朕调你去东宫,担任太子之师,但是,你也不需要天天去教太子读书,你只是为太子调理身体时,与太子交流一下,剩余得时间,你自己安排。” 卢师卦心想,就算他辞官,李治也会他继续照顾太子的,他也不能拒绝,于是行礼道:“微臣遵命。” 正当这时,一个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先是向李治行得一礼,然后又在张德胜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张德胜闻言一惊,又赶紧在李治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治皱了下眉头,立刻向卢师卦道:“卢爱卿,荣国夫人身体有些不适,皇后希望你能够与你夫人去一趟。” 卢师卦民立刻道:“微臣遵命。” 等到卢师卦离开之后,李治突然皱了下眉头,沉思起来,过得好一会儿,他才向张德胜道:“回宫。” 正文 第二千零十五章 权力下得亲情 这荣国夫人一直都是御医在照顾着,如果只是身体不适,武媚娘不可能派人来找卢师卦,这情况肯定是非常危机,是在御史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武媚娘才让人来请卢师卦。 但是卢师卦只是一个医术出众的郎中,并非是神仙,他可以帮助李弘调理身体,却不可能救活九十高龄荣国夫人。 三日之后,荣国夫人便去世了,享年九十。 这在古代已经算是非常非常高寿的。 这荣国夫人,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但她也算是一个传奇。 因为信佛的原因,她四十多岁才结婚,却还能够生养三个女儿,且不说她四十多岁还能让武士彟对她如此有激情,这四十多岁的产妇在二十一世纪那都是高龄产妇,难以生养,而且非常危险,但是她直接生三个,没有一点问题,轻轻松松,七八十岁的时候,还为武媚娘东奔西走,身体好的不得了,可见杨家的基因是有些变态的,而且有长寿基因在,可惜那李弘像李治,这就比较悲催。 两仪殿。 “张侍中,你去安排一下,命文武百官前去荣国夫人府吊祭,且罢朝七日,罢市七日。” 李治神态略显疲惫的吩咐道。 张文灌拱手道:“微臣遵命。” “陛下。” 韩艺突然道:“这罢市七日,还请陛下酌情而定啊!” 李治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皇室中地位比较高的人去世,都得罢朝、罢市的,武媚娘如今的地位可是非常高,身份又非常特殊,荣国夫人地位自然不低,丈母娘去世,肯定得罢市呀。 韩艺道:“陛下,如今可不比以前,突然罢市七日,这商人、百姓都毫无准备,可能会令他们亏损许多钱财,甚至于引起大家的怨念,这反而对荣国夫人不太好,臣建议关闭大剧院、游乐园这些娱乐场所,尽量不要罢市。” 以前就东西两市,也没有几个人去逛,爱罢不罢,但是如今的话,长安一个这么大经济体,又有很多外商,突然罢市七日,那损失是巨大的,就还不如拿这钱去修墓。 李治也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罢市不如罢农,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言吧。”说着,他又看向张文灌。 张文灌点头道:“老臣知道了。” 出得两仪殿,张文灌小声向一旁的郝处俊道:“这荣国夫人膝下无子,谁来守孝?” 郝处俊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后又沉吟少许,道:“皇后与荣国夫人母女感情非常好,而且皇后当初提倡要为母守孝,皇后会不会为荣国夫人守孝?” 张文灌道:“可若皇后守孝,谁来主持政务呀?” 郝处俊道:“如今太子身体好像好了不少。” 二人对了对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已经嫁出去的女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为父母守孝的,更何况对方还是皇后,且不说政务,这皇后要去守孝,后宫谁来管理。 他们说得其实不是守孝的问题,而是太子的问题,皇后出来主持政务,是一种特殊情况,朝中大臣没有说此乃长久之计,只是因为皇帝、太子身体都不行,武媚娘这才出来主持政务,情况是非常特殊。那场危机之前,武媚娘最为巅峰的时期,她也只是站在后面操纵,最多也就是提出一些政策,没有说直接主持政务,主要都是李义府、许敬宗去弄,这是两回事。 只不过之前武媚娘主持政务,朝中非常平稳,国家也比较安定,李治不开口,大臣们自然也不会蠢到向李治提议。 但是荣国夫人之死,武媚娘暂时不可能马上出来主持政务,张文灌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也该是时候回归到正统。 然而他们两个并不知道,韩艺一直在他们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眉宇间透着一丝愁绪。 李治的诏令很快就下达,满朝文武都得去吊祭,罢朝七日,青楼等娱乐场所关闭七日。 文武大臣相继赶往荣国夫人府吊丧。 韩艺倒是没有急着去凑热闹,他白天还是在贤者六院与那些九品院士商讨有关于蒸汽机研发的项目,直到吃过晚饭之后,天都已经黑下来,他才去往荣国夫人府。 院中一群老秃驴正在做法,荣国夫人可是忠实的佛教徒,屋内还是哭声不断,清一色的都是俊男美女,这这荣国夫人非德馨功隆之人,但是她非常护短,尤其是对杨家、贺兰家、郭家的子弟,都是尽力保护,跪在这里的人,都是这三家的子弟,他们是深受荣国夫人的照顾,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悲伤。 其实按理来说,韩艺应该第一批,第二批到的,这个还是有礼数的,但是也没有人在乎他来的这么晚,毕竟他跟武媚娘曾经斗得你死我活,跟荣国夫人几乎没有交集,纯粹就是奉命过来祭拜。 韩艺确实不是带着什么真心来的,他是要来见武媚娘。 武媚娘当然不会跪在灵柩前,她是坐在后堂的。 “微臣见过皇后。” “嗯。” 武媚娘只是轻轻回应了一声。 韩艺抬起头来,只见武媚娘身着麻衣,双目通红,面容憔悴,他是没有见过这种状态下的武媚娘,但是,没有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反而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皇后还请节哀顺变,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韩艺又说道。 武媚娘这才看了他一眼,停顿便可,突然吩咐左右道:“你们先在外面候着。” “遵命。” 两边的宫娥行得一礼,然后退了下来。 武媚娘伸手道:“请坐。” “多谢。” 韩艺坐了下来,问道:“陛下回宫去呢?” 武媚娘点了下头,道:“你这么晚才来,应该不是来吊祭我母亲的吧。”语气中,夹带着一丝不爽。 靠!要说得这么直白么。韩艺道:“当然是的。” 不等他说完,武媚娘便道:“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今日没心情与你猜谜。” 韩艺尴尬一笑,又道:“皇后可还记得,当初在皇后的新政中,有为母守孝一则规定。” 武媚娘皱眉看向韩艺。 韩艺道:“皇后难道不应该以身作则么?” 武媚娘稍一沉吟,道:“是不是张文灌他们有什么动作?” 真是好聪明的女人啊!韩艺道:“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皇后此时都应留在这里,守候着荣国夫人,抛下的一切的政务,等着陛下来请皇后时,再向陛下请求,放弃主持政务,要求为母守孝。” 武媚娘黛眉稍稍一皱,道:“为什么?” 韩艺道:“因为陛下当初让皇后出来主持政务,并不是真的想皇后掌权,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太子,陛下如今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太子,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我相信陛下也希望皇后也是如此。而皇后你与荣国夫人的母女感情之深,陛下可是非常清楚的,如果皇后在失去如此至亲的情况下,还想着主持政务,就证明皇后你对于权力的渴望,已经超过对于至亲的感情,这是陛下所忌惮的,也是大臣所忌惮的。另外,张文灌他们也肯定会想着,让太子出来主持政务,他们心中也是要辅助储君,而非是辅助皇后,皇后你这时候提出来还政于陛下,或者太子,是既符合陛下的心思,也顺应大臣的想法。” 武媚娘美目眯了眯,道:“也就是说,你认为,我越这么做,陛下就越会对我放心,将政务交予我处理?” 韩艺摇摇头道:“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如今太子身体情况恢复的非常不错,陛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但是皇后要明白,这是理所当然的,陛下最终是要权力交予太子的。当然,陛下也有可能挽留住皇后,毕竟现在这种局势,是陛下非常满意的,没有人可以危及到陛下的皇权。” 武媚娘疑惑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韩艺低声道:“契丹那边进行的非常顺利,不久可能就会有大事发生,到时事情可就多了,太子难以承担起来这份重担,纵使陛下现在答应让皇后你守孝,但是很快陛下还是会重新启用皇后,然而,这能够令陛下和满朝文武对于皇后你放心,利是远远大于弊的。” 武媚娘沉默许久,突然冷笑了一声,道:“真是感谢你今日来此与我说这事。” 看来这事对她的打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韩艺稍一沉吟,叹道:“我确实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来安慰皇后,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尝试皇后此时的悲痛吧。” 武媚娘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他。 韩艺叹了口气,道:“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已经去世了,我至今都不知道母亲长得什么样子,而我父亲又在我成婚的当日不幸去世,我当时也深受重伤,当我醒来的时候,都来不及为父亲去世而感到悲伤,那债主就已经找上门来了,而那一场大雨又将我家农田给冲毁了,当时我几乎面临着绝境,在当时我甚至希望那道闪电将我也给劈死,一了百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想皇后这样,坐在这里,静静的回忆着与父亲相处的画面,我必须得努力赚钱,否则的话,我可能就会成为奴隶,而我夫人。” 武媚娘道:“赚钱对于你而言,是很难的事么?” “现在不是,但是在当时绝对是的,在那之前,我甚至连农活都没有干过,完全就是依靠父亲,等于是一个废物。” 顿了顿,韩艺突然问道:“皇后可知我是怎么赚得钱还债的么?” 武媚娘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韩艺道:“利用一条狗,从飞雪手里骗得一贯钱,这才将债务还清,但是从那之后,我就四处跑买卖,坑蒙拐骗,什么都做过,我这一身本事也都是在当时锻炼出来的,所以我根本没有悲痛的时间,不过我相信这才是我父亲希望见到的,扛下这个家,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也不认为父母会希望儿女跪在他们的墓前,哭上三年,因为父母其实都是希望儿女好,一帆风顺。 我父亲是又当爹,又当娘,将我拉扯长大,我就是他的一切,如果他在天下看着我,你说他是希望我悲伤过度,被地主逼得自尽,或者我们夫妇去给人家当奴婢,还是像如今现在这样呢?不是我为自己找借口,而是我确实认为,当时我努力的挣钱,娶妻生子,就是对于我父亲最大的孝顺。”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最后悔的是,在我父亲生前,我没有帮助到他,没有让他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我是多么的希望,能够像皇后一样,天天守护在母亲的身旁,尽自己一切的努力,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没事的时候还能够陪着父母聊聊天,在父母临终前,守护在父母身边,给予父母最大的安慰,虽然是痛苦的,但我想这一定也是一段非常好的回忆。可惜的是,我无法弥补这个遗憾,纵使我如今是宰相,纵使我家财万贯。” 武媚娘一直都在静静听着,同时又在回忆着与荣国夫人相处的画面,渐渐地,眼眶变得有些湿润,闪烁着泪光,过得一会儿,她看向韩艺,动容道:“谢谢你。” 韩艺耸耸肩道:“不用谢,其实我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其实你说得很对,我不是带着真心来吊祭的,我更不想安慰你什么,因为你已经太幸福了,还有荣国夫人,我相信她此生是无憾的,毕竟她有幸见到自己的女儿当上皇后,作为一个母亲,这得多么的骄傲,荣国夫人一定会含笑九泉的,而我父亲却没有这个福气看到他的儿子当上宰相,让我这么一个悲惨的儿子,安慰你这么一个幸福的女儿,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武媚娘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眼中却充满着感激。 韩艺说得一点也不错,相比起很多人而言,她已经算是非常幸福的,荣国夫人也是天底下最为幸福的母亲,她还怎能去奢求更多的呢? 正文 第二千零十六章 国事家事 做法七日之后,荣国夫人便正式下葬,并且以王妃礼制修建墓冢,这可是非常高逼格的。 但是在荣国夫人下葬之后,武媚娘也并未回长安,而是就住在杨氏墓边上的行宫里面,因为墓地就在京畿内,那边是有修建行宫的。 然而,七日罢朝也已经结束,原本是皇帝应该临朝,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武媚娘在主持政务,武媚娘又不回来,这就非常尴尬了! 按理来说,身为尚书令的韩艺,应该出来主持政务,其实宰相职责就是干这事的,但是韩艺一直都在贤者六院,与那些九品院士商谈研发蒸汽机的项目,他的态度是非常明确,就是绝不会出来主持的政务,我本来也不想当这尚书令。 凑巧的是,南海大捷的消息传回了长安。 商人们真是高兴疯了,如今他们贪图的已经不再是土地,而是矿产,因为蒸汽机的出现,让商人们都明白,煤铁将会得到大量的使用,一个煤矿就能够胜过无数土地,最为关键的是,《海外土地法》里面明确表面,煤铁矿是完全属于商人的,只不过金银铜贵金属是属于朝廷的。 当然,他们这些大富商也不会赶去那边,因为他们组成了一个集团,基本的分赃契约都已经在长安就商定好了。 但与此同时,这成堆的奏章又送到李治面前,李治才过了一年清闲的日子,如今又要批阅大量的奏章,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可能让他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批阅奏折,天天开会,其实就算他眼睛好了,他也不想再回到以前,因为他觉得临时约法的那种模式,是非常好的,大臣危及不到他的皇权,这日常政务又能够处理的非常好,朝中权力是非常平衡。 他非常怀念武媚娘在的日子。 但武媚娘并不在宫内,李治只能亲自出面召开枢要会议。 两仪殿。 韩艺率先站出来道:“陛下,如今佛逝国已被消灭,而朝廷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想好办法,如何处理那一万商人由雇佣的军队,据臣所知,商人准备支付雇佣军最后一笔尾款,然后让他们回家。” 那些人都是雇佣来的,商人要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给他们钱,如今任务已经完成,商人自然不会愿意继续雇佣他们,因为朝廷也不会允许他们拥有军队,那就不如早点散了,还能省不少钱。 李治点点头,道:“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李绩道:“根据信函里面所言,独孤无月带去水师,多半都出现一些水土不服的情况,倒是那些从交趾、岭南雇佣来的一万军队,在战争中,表现得非常勇猛,老臣认为应该将他们编入水师,继续为我大唐开疆扩土,反正广州那边的粮食难以运送到长安来,广州足以养活一支水师。” 李治嗯了一声,道:“司空言之有理啊!” 这其实都是早就商量好的。 张文灌突然道:“陛下,那些人到底都是从交趾招来的,我们对其不甚了解,完全由他们掌控南海,万一有变,直接威胁到整个岭南地区。” 说到底,就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儒家思想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保守的,这也是为什么通常都是文臣对于融入外族是持有反对的意见,武将反倒是无所谓。 薛仁贵道:“可以将那些人编入独孤无月的水师,在让他们移居元州或者广州,给予他们大唐百姓的户籍,臣认为那些交趾人当然会更加愿意成为中原百姓,而非是待在交趾那穷山恶水之中。” 李治嗯了一声,又看向张文灌。 张文灌道:“这倒是可行。” 李治道:“那就这么办吧,在广州成立一支海军,维护南海的安定。” 这其实已经商量的非常透彻,所以李治很快就决定了。 韩艺又道:“陛下,拿下佛逝国并非难事,关键难在开发上面,要让那边生产财富,才能够造福整个大唐。” 李治问道:“不知爱卿有何建议?” 韩艺道:“我们中原想要彻底控制那边,将那里彻底融入到我大唐来,光凭商人还是不能够的,还得让更多的中原百姓移居到那边,如此才能慢慢融合。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通过商人来完成。朝廷可以给予适当的政策,鼓励在那边兴建酒作坊和罐头作坊,反正那边有充足的水果和粮食,而这两样都不方便运送,但酒又是百姓的必需品,如此一来,就可以减少中原粮食在酒业上面的消耗,让各地都有充足的粮食,百姓不用为粮食发愁。而酿酒技术,也不会对于国家安全和发展造成什么影响。同时,商人也会遣派许多酒匠去那边,等于就令中原百姓移居到那边。” 李治思索少许,道:“此事就交由你们户部去安排吧。” 韩艺道:“陛下,这个可能由户部、工商局联合制定,要更加好一些。” 李治愣了下,笑着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言。”其实他快忘记还有个工商局。 刘祥道突然道:“陛下,臣以为朝廷应该赶紧将那些岛屿命名,划分行政区,如此手续上也好办理。” 李治道:“这个你们商量之后,再呈上来给朕过目就行了。” 刘祥道、张文灌他们面面相觑。 李治好奇道:“怎么?” 张文灌讪讪道:“陛下,如今皇后不在,咱们跟谁商量啊?” 李治愣了愣,叹了口气,道:“皇后因为悲伤过度,暂时难以处理政务,朕的身体也无法兼顾所有的政务。”说着,他突然看向韩艺道:“尚书令,那就暂时由你代为处理政务吧。” 你糊弄谁不好,糊弄我,我要答应,我就是猪来的。韩艺忙道:“微臣非常愿意为陛下分忧,但微臣是真没有这能力,也不怕陛下笑话,张侍中他们的奏章若是深奥那么一点点,微臣就不一定看得懂。” 这个理由真是让李治感到蛋疼,都不知如何反驳,你说他没读过书,他确实没有读过书,他还真不一定看得懂,因为张文灌他们的奏章,都是引经据典,典故都不知道,怎么看得懂,于是李治又看向张文灌和刘祥道。 张文灌也自知之明,如今国家发展,不完全是儒家那一套,他也当不了这个家,道:“若是陛下身体难以操持政务,老臣建议还是让太子出来监国摄政,毕竟太子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理应让太子得到历练。” 他是东宫出身,当然心向着太子。 郝处俊也道:“当初皇后出来处理政务,主要是因为陛下与太子都抱恙在身,此乃特殊情况,绝非长久之计,终究还是要让太子出来主持政务的。” 韩艺立刻道:“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崔戢刃、狄仁杰、郑善行纷纷表示,要求让太子出来监国摄政。 唯独卢师卦没有做声。 李治突然看向卢师卦,道:“卢爱卿以为呢?” 卢师卦道:“回禀陛下,臣虽然也是认为由太子出来主持政务,那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臣建议应该徐徐渐渐,先让太子参与政事堂的会议,从中得到历练,但监国摄政,臣认为可能太子的身体还无法承受繁重的政务。” 张文灌道:“太子已经休养这么久,为何还不能出来主持政务?” 卢师卦道:“我只是认为应该徐徐渐渐,让太子慢慢适应,若是立刻就加重太子身上的重担,怕太子一时难以承受,若是再累病了,那可就非常麻烦了。” 张文灌、郝处俊他们相觑一眼,还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卢师卦是郎中,他们不是,他们要坚持让太子出来监国摄政,万一又累到了,那他们可负不起这责任,于是他们又再看向李治。 李治皱眉沉思半响,道:“朕再考虑考虑吧。” 其实他事先就知道,李弘暂时还不能承担起这重任,他自己对此也是比较谨慎,因为上回韩艺事先就劝过他,但他还是急于让太子出来监国摄政,结果导致李弘染上重病,可怜的李弘,都还不敢说出来,生怕连累父亲,这令李治心都碎了,所以他如今是不急于让李弘出来主持政务。 当然,他更加不会让韩艺来主持政务,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些大臣,你们心中是否还惦记着太子。因为武媚娘这一次重返朝堂,与他们一起将政务打理的井井有条,配合的也是相当默契,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些大臣们是不是更希望武媚娘继续主持政务。 但是结果令他感到非常欣慰,大家都没有说忘记太子,要求皇后继续主持政务,他们始终认为太子才是他们该辅助的,而非是皇后,这只是特殊情况。 卢师卦突然站出来,道:“陛下,关于臣递上的辞呈?” 张文灌惊讶道:“卢侍郎,你要致仕?” 大家都非常惊诧看着卢师卦。 李治是一脸郁闷道:“你们就帮朕劝劝他吧,朕拿他真是没有办法。” 刘祥道纳闷道:“卢侍郎,这好好的,你为何要辞官?” 在这一批年轻人中,他们最欣赏的还就是卢师卦,卢师卦是真正做到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简直就是儒家思想塑造出来的完美典范,将来他肯定是宰相。 卢师卦点点头,道:“因为我想潜心研究医术,争取早日治好陛下的旧疾,以及让太子能够更加健康,早日出来主持政务,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比我在朝为官,还要重要得多,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对百姓,还是对陛下。” 李治一脸动容道:“卢爱卿,你真是唉朕。” 论演技,别的人我都不服,我特么就服你李治。韩艺是心如明镜。 张文灌、郝处俊他们朕不太好多说什么,要是能够治好李治的旧疾,或者能够让李弘更加健康,这确实算是对于国家做出非常重大的贡献,他们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这么烦恼。 李治又道:“卢爱卿,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此事稍后再说吧。” 卢师卦犹豫片刻之后,道:“微臣遵命。” 这事可得说清楚,无缘无故,副宰相突然不干了,这简直就是在打李治的脸,又会让这些大臣瞎猜。 等到会议结束之后,李治并未急着离开两仪殿,他坐在矮榻上,思索了大半个时辰,突然道:“德胜。” “小人在。” 张德胜急忙走上前来。 李治道:“你派人传朕命令,让皇后早日回宫。” “小人遵命。” 这李治的命令去了,武媚娘是不回也得回了。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快快免礼。” 李治赶紧一挥手。 张德胜急忙走过去,搀扶起武媚娘来。 李治见武媚娘神情是郁郁寡欢,他可也从未见过武媚娘这样子,当初跟他吵架,也是愤怒居多,不禁叹道:“皇后,逝者已矣,你可得保重自己身体啊!” 武媚娘淡淡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的身体并无抱恙。” 李治道:“你与母亲大人的感情,朕是非常清楚,唉当年母后去世时,朕心中也是非常悲痛,大半年来,都不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朕能够体谅你此时的心情。但是,你如今还得主持朝中政务,朕的身体还无法处理日常政务,故此,朕希望你能够早日回来主持政务。” 武媚娘道:“陛下,臣妾目前实在是无心处理政务,何不让太子出来监国摄政,毕竟太子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臣妾看太子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本也应该由太子来处理政务。” 李治皱了皱眉,沉吟片刻,道:“可是卢侍郎说,此事还得徐徐渐渐,若是突然加重太子的负担,只怕又会累垮太子的身体,不过朕会让太子出来参与一些政事,让他从中得到历练,但是太子目前非常需要你这位母亲在旁边细心教导他啊!” 武媚娘一脸难过道:“但是臣妾如今真的无法专心处理政务,还望陛下能够体谅。” 李治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朕就再让你休息一些时日,但是朕希望皇后能够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 武媚娘起身盈盈一礼,道:“多谢陛下的谅解。”顿了顿,她又道:“臣妾希望陛下能够允许臣妾暂住母亲府中。” 李治叹了口气,道:“好吧,朕答应你。” 其实李治也不是急于让武媚娘出来主持政务,南海问题,不是非常紧急的,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武媚娘的想法,对于让太子出来主持政务是什么看法,可见他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他自己,因为武媚娘主持政务,也不可能危及到他,临时约法还在这里,武媚娘连更换一个大臣的权力都没有,枢要大臣全都是由他亲自指派,这全都是为了太子。 但如果换做李世民的话,就绝不会这么干,瞻前顾后的,一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李世民当初对李泰宠爱有加,就完全不考虑人家李承乾的感受,这是典型的李治方式,因为他从小就顶着一座大山,这大山的名字,就叫做李世民,迫于父亲的权威,他心里也很害怕,故此一直都很谨小慎微,就养成习惯,什么事都以试探的方式前进,若遇到阻碍,就立刻退一步,然后去找合适工具,将这石头给弄走。 武媚娘并未在宫中久留,直接去到荣国夫人府。 武媚娘站在荣国夫人最爱躺着的卧榻前面,泪水就如同那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啦哗啦的掉了下来。 她还真不是装的郁郁寡欢,荣国夫人的去世,对于她是一个重大打击,要知道一直以来,她们母女都是相依为命,武士彟很早就死了,荣国夫人不但是她的母亲,也是她的军师,是她的闺蜜,是她唯一能够倾诉所有的对象,很多话,她只能够荣国夫人说,就连李治都不能。 荣国夫人的去世,不仅仅代表着她失去了母亲,她失去了很多很多。 营州。 “夫人,看来我们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 “此话怎讲?” 陈硕真闻言,立刻站起身来。 那少妇道:“据我们打探来的消息,悉万丹部的大酋长丹漠要求万全晟缴纳一半的钱财给部落,然后分给其它部众。而万全晟是不可能答应的,万全晟已经在秘密筹备,并且希望我们运送粮食给他们,看来他是想要取而代之,这契丹部的酋长,本也是靠实力说话。” 陈硕真问道:“你认为万全晟又取胜的把握吗?” 那少妇道:“我认为万全晟取代丹漠还是极有可能的,因为他们部落的穷人都被万全晟给笼络住,成为了万全晟的工人,并且生活还越过越好,而且,万全晟还与何大何部、羽陵部的商人秘密勾结在一起,他们的势力是要大于丹漠的。” 陈硕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若是万全晟能够取胜的话,那势必会引起大贺氏的重视,这战火很快就会燃起。” 那少妇道:“所以夫人,我们该撤离这里了。” 陈硕真皱眉道:“暂时这里还算是安全的,我们应该留在这里,秘密观察他们的动向,可别功亏一篑。” 那少妇道:“这一点还请夫人放心,我们的人还会继续留在这里,随时支援万全晟他们,但是夫人必须撤离到安全的地方,这是东主吩咐的。” 陈硕真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才是你的上司,你应该听我的命令。” 那少妇道:“在这事上面,我们必须得遵从东主的吩咐,还请夫人能够体谅我们。” “那个混蛋。” 陈硕真是咬牙切齿的骂道。 正文 第二千零十七章 人狠话不多 正如韩艺所言,想要挑起一场战争,远比阻止一场战争要容易的多。 契丹族本也是一个游牧民族,不具有限制商业的思想,商业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但是他们错误的估计了韩艺的商业攻势,那可不是以前简单的贸易,就是双方相互交换而已,韩艺的商业攻势,是能够迅速帮助人建立起庞大商业规模,尤其是手工工场,这是可以凝聚很多很多人的。 在冷兵器时代,这人绝对是战斗力。 等到那些酋长回过神来时,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 其它部落的人都跑你那边去了,那酋长们玩什么,那悉万丹的酋长当然要限制万全晟,逼着他交出一半财富,跟所有部众分享,而万全晟作为一个商人,怎可能会答应这个条件,而且他又不是中原商人,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武器在手,他可也是天生的战士,只要将对着猎物的箭头,去对着人,那他就是一名合格士兵,他们作坊的员工也是如此,人人上马就是兵。 钱是不可能给的,只有开战。 所以,战火很快席卷了契丹地区。 而对于平静多年的大唐而言,这无疑是在一个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消息很快便传到长安来,毕竟唐朝在那里设了一个松漠都督府。 大明宫,寝宫。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李治。 “什么事?” 李治并未睁眼,只是眉头紧锁着。 外面响起张德胜的声音,“陛下,松漠都督府那边刚刚传来战报。” “战报?” 李治顿时惊醒过来,他不记得那边还有战事。 半个时辰后,李治坐在寝宫内,听完战报之后,不禁是眉头紧锁,过得一会儿,他才道:“立刻传司空、尚书令……入宫议事。” “小人遵命。” 张德胜刚准备退下,李治忽然又道:“哦,把皇后也请来。” 张德胜道:“陛下,皇后未在宫中,而是住在荣国夫人府。” 李治道:“朕知道。” 张德胜不再多言,道:“小人遵命。” 四更时分,两仪殿是灯火通明。 张文灌他们这些枢要大臣赶到时,发现除李绩外,契苾何力、薛仁贵、阿史那弥射、杨思讷他们这些大将也都在。 这令他们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脸上是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来不及询问,就听的外面传来一声高亢的通报声,不一会儿,便见到李治与武媚娘走入进来。 武媚娘的出现,也令他们有些吃惊。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武媚娘面无表情,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还是一脸郁郁寡欢,心不在焉,木讷的坐在李治的身边。 待大臣们行礼之后,李治便道:“朕深夜召集各位爱卿前来,主要是因为松漠都督府的大都督李尽忠给朕送来一封急报,信中所言,悉万丹部的万泉晟杀死了悉万丹的的酋长丹漠,并且与何大何部、羽陵部中的一些人勾结在一起,起兵造反,李尽忠希望朝廷能够派兵去协助他镇压叛变。” 大家听得都是一头雾水。 李绩问道:“陛下,那万泉晟是何许人也?” 契苾何力也是一脸纳闷道:“臣当初率领契丹部出征高句丽的时候,也未听说过此人,应该是一个无名之辈,怎么可能起兵造反。” 韩艺眉头稍皱,余光却突然了瞟了眼武媚娘,见其心不在焉,似乎都没有在听,暗道,大姐,这时候你可不能当哑巴啊! 张文灌一脸鄙夷道:“契丹乃蛮族,为争夺酋长,而自相残杀,也是司空见惯之事,朝廷可派人先去调查一番,再做打算。” 这老头挺有意思的,反正消极应对呗,等他们杀完之后,谁赢了,就给谁当官。 其实羁縻制度也就是这么个意思,盟长、酋长都不是中央指派的,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然后朝廷去封官,你们自相残杀,朝廷不管,只要别反朝廷就行了。其实游牧民族不闹事,就已经是中原之万幸。 刘祥道却道:“陛下,老臣还是认为该立刻派营州之兵前去支援,同时也防止战火波及到辽东、河北、山东等地区。” 其实他不是要去支援,而且是防守,别让战火波及中原地区。 李治点点头,正欲开口时,李绩突然道:“陛下,老臣认为此事过于突然,我们连万泉晟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起兵造反,这贸然出兵,只怕会将局势变得更加复杂。”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道:“程务挺那小子在干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营州竟然连个消息都没有,真是远不如其父啊!” 程务挺乃名将程名振之子,程名振在那场危机期间,就已经去世了,就由长子程务挺继承他的官位。 而营州就是为了控制住松漠都督府,松漠都督府就是契丹人在控制,谁是契丹盟长,就是松漠都督府的大都督,对于契丹地区,营州就是最前线,契丹都打起来了,营州竟然连一封信都不来,李绩当然对此感到相当不满。 这说曹操,曹操到! 一名禁军将官快步走了进来,“启禀陛下,营州刺史刚刚传来一道急函。” 李治忙道:“快快呈上。” 韩艺冲着李绩笑道:“司空,看来他们父子也不是差很多呀。” 李绩瞪了他一眼。 说话间,信函已经到张德胜手中,可是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李治也看不清楚,于是挥挥手,示意张德胜将信函交给武媚娘。 张德胜赶紧将信函递给武媚娘。 武媚娘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说过,坐在那里呆呆出神。 李治小声道:“皇后。” 武媚娘一怔,这才醒悟过来,赶紧结果信函来,打开一看,过得一会儿,她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治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媚娘道:“陛下,那万泉晟乃是悉万丹部的一名商人。” “商人?” 在座的大臣们皆是大吃一惊。 契苾何力道:“我就说这厮肯定是一个无名之辈,原来是一个商人,这就不奇怪,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武媚娘点点头道:“根据营州刺史的心中所言,那万泉晟凭借近年来做买卖,赚得不少钱,悉万丹的酋长丹漠于是便问他索要钱财,万泉晟不愿,于是两方便打起来,没曾想到,那万泉晟实力更胜一筹,最终丹漠不但战败,还被万泉晟所杀,万泉晟也成为了悉万丹的酋长。 但是这引起了其它部落的敌视,于是他们准备联合起来消灭万泉晟,而万泉晟也联合其它部落的一些商人反抗。哦,程务庭信中还提到,万泉晟希望能够朝廷在契丹地区,推行州县制度,废黜羁縻制度,并且写信给他请求营州的支援。” 说罢,他将信函又交给了李绩他们。 李绩他们一一看过之后,都沉默不语。 你说是叛乱吧,当然也是,毕竟李尽忠代表着朝廷,掌管着松漠都督府,你跟李尽忠作对,那不就是造反么,但问题是,万泉晟反的也不是朝廷,而是因为自身利益关系受到伤害,只是要自保,并且他也希望朝廷能够帮助他,说是造反好像也不太对。 李治问道:“各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应对?” 张文灌道:“老臣认为万泉晟也并非是要造反,是他们内部自相残杀,朝廷干脆下道指令,让李尽忠尽早平叛就行了。” 刘祥道他们也都纷纷点头。 契苾何力叹道:“我倒想去打一下,可是就凭那一群商人哪里是李尽忠他们的对手,那李尽忠可也是身经百战之辈,在征讨靺鞨之时,立下不少功劳,朝廷根本犯不着出兵支援他们。” 李治稍稍点头,忽然看向一旁的武媚娘,见武媚娘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于是故意问道:“皇后以为如何?” 武媚娘稍显诧异的看了眼李治,旋即又沉吟少许,才道:“臣妾以为,契苾将军已经道出其中关键!” 契苾何力懵逼道:“皇后此话怎说?” 武媚娘道:“两边实力如此之悬殊,那李尽忠为何还要写信来朝廷求助呢?并且比营州的来信都要快。” 韩艺闻言,暗自松了口气,武媚娘到底是武媚娘,一心二用,思维都还能这么敏捷。 契苾何力点头道:“对呀!我方才就是为此感到纳闷?可……可这是为什么呢?” 崔戢刃笑道:“这很简单,因为李尽忠害怕朝廷出兵帮助万泉晟,因此先通报朝廷,试探一下朝廷的意思。” 契苾何力道:“为什么他害怕朝廷出兵帮助万泉晟,朝廷要帮也是帮他,他可是松漠都督府的大都督啊!” 韩艺笑道:“关于这一点,信中不是已经说得非常明显,万泉晟是希望在当地推行州县制度,那李尽忠是当然不想的,如果西北制度的话,他这盟长可就当不下去了。然而,推行州县制度,这对于朝廷的统治自然是非常有利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来信如此之快,就是希望朝廷在未明白之前,先下令帮助他平叛,如此一来,万全晟他们也就不会再幻想着朝廷会帮助他们。” 崔戢刃点点头道:“正是此理,可见真正有造反之心的不是万泉晟,而是李尽忠,如果朝廷没有支援他,他就可能会在消灭万泉晟之后,就会立刻起兵造反。” 李绩皱眉道:“是呀!这真是一个机会。” 李治问道:“司空此话怎讲?” 李绩道:“若是平时的时候,契丹八部的联盟是比较松散的,即便是盟长也无法一呼百应,而如今的话,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会导致其余部落都凝聚在李尽忠身边,李尽忠的权威是远胜过平常,朝廷可得防着李尽忠借势谋反呀!” 契苾何力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道:“契丹人个个都骁勇善战,若是他们都联合在一起,那还真不容小觑啊。” 张文灌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朝廷就还是出兵支援李尽忠,表示朝廷还是支持他们的,如此一来,其它的酋长也就不会与李尽忠站在一起反抗我大唐。” 武媚娘突然道:“我不赞成这么做,既然李尽忠已有祸心,就不能让他继续担任大都督一职,否则的话,乃是养虎为患,他迟早还是会反的。” 说着,她向李治道:“陛下,朝廷何不借此机会,出兵支援万泉晟,顺势在契丹那边推行州县制度,向他们推广中原文明,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张文灌道:“皇后,他可是大都督,万泉晟才是叛军,朝廷怎么能够帮助叛军去打自己建设都督府,这……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韩艺道:“我以为事情的本质,乃是那悉万丹酋长丹漠残酷的剥削当地百姓,弄得民不聊生,万泉晟乃是万不得已,才这么杀死自己的酋长,并非要谋反,朝廷可以承认万泉晟是悉万丹的酋长,并且让李尽忠停止对万泉晟的攻击,让他们握手言和,维护原有的和平。” 张文灌道:“尚书令认为李尽忠会这么做?” 韩艺道:“说到底,这也是悉万丹内部的事,若是万全晟扩张自己部落的势力,那朝廷当然不会帮他,反之,李尽忠他们也不能以多欺少,以强欺弱。而且,朝廷在面对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调停,因为不管朝廷帮助哪边,都会引起一部分的不满,可以会让心怀不轨的人利用。倘若那李尽忠明白朝廷的良苦用心,听从朝廷的命令,愿意停战,那就也罢了,若不听从的话,就证明他已经决心要反,那朝廷也就无需顾虑甚多。” 郝处俊道:“陛下,这么做的话,只会掀起更大的战事,臣以为没有这个必要。” 万全晟肯定打不过李尽忠,朝廷如果出兵帮助李尽忠的话,很快就会结束战争,不会波及中原,但是如果帮助万全晟的话,那中原肯定要出兵,战火只会燃烧得更加猛烈一些。 武媚娘非常强势道:“我认为此乃以战止战,朝廷应该趁着李尽忠羽翼丰满之前,先将其消灭,若是让他消灭万泉晟,契丹人一定会以马首是瞻,到时再对付他,可就难了,到时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契苾何力立刻道:“皇后言之有理,臣赞成皇后的建议。” 李绩道:“陛下,老臣也觉得朝廷应该先给予李尽忠限制,纵使万全晟有错,也应该由朝廷来裁决,而不是他李尽忠。” 薛仁贵、杨思讷一干武将都表示支持皇后的建议。 他们这些武将是越来越欣赏武媚娘的态度,刚毅果断,颇有太宗的风范,这人狠话不多,不管是谁来,打就对了,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不服就打得你服。 其实历史上的武媚娘,是以内政为先,外交也不擅长,但她不是说害怕打仗,只是对于她而言,内政更加重要,因为主要反对她的是朝中大臣,不是外面那些敌人,但是如今情况完全不一样,她得依靠外事来巩固自己的内政。 李治稍稍点头。 韩艺突然道:“臣虽然也赞成皇后的建议,但是还得考虑成本和风险的问题,这事出突然,朝廷也没有任何准备。” 李治思索少许,道:“司空认为,我们要动员多少人马,胜算几何?” 不等李绩开口,那契苾何力就道:“陛下,契丹可远不如高句丽,他们的联盟是非常松散的,再加上如今他们内部已经分裂,只要我们能够给予他们迎头痛击,他们很快就会溃散,臣估计两万精兵就差不多了。” 其实唐军的满编,是五万,契苾何力只要求两万精锐,连满编都不需要。 宋朝要听到这句话,估计会哭昏过去,打契丹只出两万精兵,真是有些尴尬,当然,如今的契丹可远不如宋朝时期的契丹。 李绩道:“还可让高侃领太原一万军队从西南面进攻,两面夹击,便可保万无一失。” 韩艺道:“若只是调用五万以内的人马,凭当地的后勤就足够保障。” 李治点点头,道:“那不知派何人前去统军?” 薛仁贵立刻站出来道:“臣愿意前往。” 契苾何力一挥手道:“薛将军,你就做我副将同去吧,当初可是我率领契丹部族征讨高句丽的,我对他们可是非常熟悉,此战当然由我领兵前去。” 李绩也道:“老臣也认为由契苾将军最为合适。” 李治点点头,道:“好吧,就依尚书令的建议,先立刻派人去通知李尽忠,让他们停止进攻,朝廷将会派人去调停此事。契苾爱卿、薛爱卿,你们秘密赶往营州,若是有变的话,立刻出兵灭之。” “臣遵命。” 大家对此倒不是感到非常忧虑。因为如今的唐军已经是无敌于天下,史书上记载这段时期的大唐军事动作,不是平之,就是灭之,没有什么可细说的价值。 会议结束之后,李治是满面疲惫,如今这睡眠对于他非常重要,如果没有睡好,这一整天都会很不舒服,那边南海之事,还未理清,这边契丹又乱起来了,他此时此刻太需要武媚娘的帮助,于是向武媚娘道:“皇后,如今松漠都督府很可能会发生战事,朕需要你在旁辅助朕啊!” 武媚娘点点头道:“臣妾会回政事堂的,不过,陛下也应该让太子参与进来。” 李治欣慰的笑道:“有你这位母亲为太子保驾护航,朕就放心了呀。” 正文 第二千零十八章 母子同政 就在当日,朝廷便快马传令松漠都督府,让他们停止一切的对抗,朝廷将会派官员来调停。 这个命令还不是以李治的名义发的,是中书省署名,可见李治自己对此是多么的不看好,如果以皇帝的名义传旨,对方要是不听的话,那是很丢人的。 而且,以皇帝的名义下旨,不听就是造反,没有回旋的余地。 与此同时,武媚娘也重返政事堂,主持政务。 虽然中间好像就是武媚娘伤心过度,请了个长假,但是其中意义非凡,武媚娘在这段期间的言行举止,是令大家对她更加放心,不但是李治,还有张文灌他们,这里面深层的意义对于武媚娘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这还得多亏荣国夫人去世,不然的话,大家心里都没有底,这一回大家都踏实。 如今大家都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辅助太子。 因此今日不但武媚娘出现在政事堂,太子李弘也参与了,而且太子李弘不但将会参与政事堂的例会,还将会参与李治那边军国大事的讨论。 李弘对此也比较兴奋,作为太子,天天待在东宫,无所事事,也怪无聊的。 “我们应该早日划定南海那边的行政区域,否则的话,无法起草政令。”武媚娘目光一扫,道:“你们可别说,你们还没有想好?” 从进屋到现在,她是没有一丝笑容,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张文灌也知道武媚娘心情不好,道:“此事我们已经商量过,取名为佛州,至于里面的县级划分,就交给长孙冲他们去安排,毕竟我们都对那边的地形不是非常熟悉,不太好划分。” “佛州?” 武媚娘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名字挺满意的,因为她母亲跟她都是佛教徒,突然看向李弘道:“太子对此有何建议?” 李弘愣了下,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事武媚娘也会问他,头回来到政事堂,也不敢胡乱说,认真思考一番之后,才道:“儿臣倒是认为,若取名为佛州的话,听上去还是与佛逝国有些关系,会不会令当地百姓思念旧国,那地方乃是商人打下来的,何不叫做商州。” 武媚娘轻轻嗯了一声。 郝处俊立刻点头道:“不错,不错,太子说得对极了,这是我们考虑不周,商州要更为合适一些。” 张文灌、刘祥道他们也纷纷附和,就连韩艺、崔戢刃他们也都表示赞成。 毕竟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建议,怎么都得给一些面子,况且人家太子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武媚娘目光闪烁了几下,点头道:“我也觉得太子的建议更为合适一些,那就叫做商州。” 韩艺余光稍稍瞥了眼武媚娘,心想,在如此悲痛下,还能够保持头脑清醒,并且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断,真是好厉害啊!这可能也是我不如她的地方。 虽然只是一个名字,但是却让李弘觉得非常开心,这信心也有所提升,稍显感激的看了眼武媚娘。 武媚娘向他稍稍点了下头,又道:“另外,就是尚书令提议的,在元州、商州那边兴建酒业和罐头业,不知尚书令可有具体办法,能够令我中原一些商人去到那边兴建作坊?” 韩艺道:“罐头的话,是非常容易的,不需要朝廷操心,那些果商们,自然会想尽办法请小胖集团去那边建立作坊。关键是在于酒商,如果跑去那边兴建作坊的话,再运回中原来,成本会增加不少,朝廷首先要做的是,增加中原酒商的成本,同时减低元州、商州的酿酒成本。” 武媚娘问道:“如果增加成本?” 韩艺道:“朝廷可以先发出消息,将会在下一次印花税改动会议上,增加一些狭乡的酿酒印花税,保证粮价不因酿酒上涨,同时免除元州、商州的一切酒税,并且商人愿意去那里酿酒,朝廷直接拨地给他们。根据我们税务局的统计,关于酒的印花税是越来越多,也就证明酒消费是在进一步增加,尤其是在狭乡地区,因为狭乡地区的百姓变得更加富裕,这些地方酒市场还会进一步增加,那么酒价也会得到相应的上涨,而南海道的粮食远比中原便宜,再加上货船的不断增大,在那边酿酒,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郑善行道:“尚书令虽然考虑得非常周到,但是自古以来,许多朝代都因粮食的问题而禁酒,可是越禁酒,导致酒价越上涨,酿酒的反而更多了,可能又会滋生走私贩,此事还得慎重而行,避免因恐慌而导致酒价上涨。” 崔戢刃道:“我也认为,暂时先不要放出消息,可以先与酒商开会商量,同时要给予他们压力,让大酒商不能借故涨价,只要大酒商不涨价,那些小酒商也涨不起来。” 武媚娘又向李弘问道:“太子有什么建议?” 李弘摇摇头。 武媚娘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决定吧。”说到这里,她稍微顿了顿,又道:“另外,契丹那边很有可能爆发战乱,其中可能影响到山东和乐浪州等地区,朝廷必须传令给当地刺史,让他们及早做好准备,避免战火袭扰中原的百姓,还有,让乐浪州的货物暂时全都走水路。” 刘祥道道:“臣回去便起草诏令。” 不得不说一句,武媚娘的行政能力是非常出色,就这半日功夫,便将挤压的下奏章全部都给处理了。 张文灌他们突然觉得,有武媚娘在,他们都非常轻松。 非但如此,他们还心生愧疚,因为整个会议过程中,武媚娘都没有笑过,可见武媚娘并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一个女人,承受着这么大的悲痛,还要跑来上班,这个确实有些残忍。 例会过后,大家就立刻去到各自的官署,安排任务。 韩艺也不例外,来到了户部,将任务告知张大象,主要就是让户部调查酒业的情况,以及帮他约见钱大方等酒商。 “我知道了!”张大象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看来如今朝中还真是离不开皇后啊!” 韩艺斜目瞧了他一眼,道:“我说你也真是奇怪,别的事,你都挺大方的,偏偏对皇后是怨入骨髓。” 张大象道:“这你也不能怪我,当初那几次大清洗,你都是知道的,几乎每一次我都站在悬崖上。”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韩艺,道:“要不是你,我此时恐怕已经……。” 韩艺苦笑着摇摇头,向来擅长安慰人的他,还真被张大象给难住了。 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张大象是被咬了好几口,所以,不管武媚娘表现的多么好,他都是坚决反对武媚娘的,当然,他也只会跟韩艺吐露,因为他认为韩艺不是跟武媚娘一边的。 其实张大象心里也挺无奈的,武媚娘就跟那不倒翁一样的,左摇右晃,换别人的话,死了不知多少遍,武媚娘就死不了,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有件事,我倒是想跟你说说。” 韩艺道:“什么事?” 张大象道:“最近不是契丹那边又有动乱,咱们也有可能出兵,我就去查了下国库的账目,发现咱们国库至今还未恢复到危机之前。虽然自从印花税颁布以来,税收是在增加,但是这几年国库支出也在不断的增加,导致库存是不增反减,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咱们可拿不出太多的储备来应对。” 韩艺目光闪烁了几下,笑道:“能有什么意外。再者说,你那种旧思维得换一换,不要老是盯着账目看。” 张大象道:“我们户部不看账目看什么?” “当然是看数据啊!”韩艺道:“咱们国家的生产力是在与日俱增,也就是说国内的财富是在增加的,不在国库肯定在别的地方,但甭管是在什么地方,只要在我大唐就可以了。” 张大象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钱都在百姓手里的话,国家要用钱的时候,只能去向百姓要,这又会引起民怨,唯有当国库充盈,才能避免国家向百姓增税。” 韩艺道:“那你又不想想,要是朝中大臣,皇亲国戚,天天看着国库里面堆着的金山银山,仿佛用不完一般,这不是勾引他们犯罪么,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去将这些钱给用了,这钱存在国库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用于国家发展。这其实也是一种投资,只有国家发展的好,百姓变得更急富裕,税收来源也将会变得更多,到时美酒会有的,羊肉也会有的,这完全不用担心。” 张大象和韩艺就是两种典型理财思想,张大象这人天生缺乏安全感,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唯有更多的存款,才会让他有安全感,但是韩艺认为存钱就是傻,这有钱不用不是傻又是什么,得拿去赚更多的钱啊。 韩艺是老大,那当然是走韩艺的路线。 傍晚时分。 韩艺回到家中,发现元牡丹正躺在藤椅上,双目轻阖,韩蕊站在其身后,一双极其漂亮的素手,帮着元牡丹捏着肩膀。 韩艺故意放慢脚步,但还是被韩蕊发现了,韩艺赶忙打手势,让她先别做声,然后轻手轻脚的绕到元牡丹身后,朝着韩蕊挥挥手。 韩蕊偷偷一笑,慢慢往后退去,父女两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韩艺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来,继续帮元牡丹捏着肩膀。 韩蕊捂着小嘴,一边偷笑着,一边悄悄离开了大堂,向来乖巧的她,可不会打扰父母恩爱。 “回来了!” 韩蕊刚刚离开,元牡丹就睁开美目来,笑吟吟的看着韩艺。 韩艺当即郁闷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真是没劲。” “就你那笨拙的身手,你进屋我知道了。”元牡丹笑道。 韩艺突然低下头来,在元牡丹的嘴唇上亲吻了下,有些心疼道:“工作而已,犯不着让自己累成这样。” 元牡丹突然激动道:“这都是让你们贤者六院那群院士给气的。” 韩艺当即怒了,道:“他们敢惹你生气?你告诉是谁,我立刻开除他。” 元牡丹嘴角抽了下,道:“全部。” “全……全部,这……你好歹也将云总留给我啊!”韩艺郁闷道。 元牡丹突然坐起身来,道:“如今云休已经研发出蒸汽机来,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能够研发出用于煤矿的蒸汽机来,我今日让元修前去打探一下进程,可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么?” 韩艺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测试锅炉的稳定性。” 元牡丹惊讶的看着韩艺道:“你怎么知道?” 韩艺道:“因为这是我们第一回开会所确定的任务。”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那锅炉都是钢铁制造的,岂会轻易损坏,云休的蒸汽机都从扬州跑到长安来,也没见有什么问题,而他们如今却拿着我们的钱,生产各种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锅炉,测试什么安全性,这我真是没法理解,如今商人们可都盼着蒸汽机啊。” 韩艺笑道:“夫人,安全问题可不能忽视,因为将来蒸汽机将会用于作坊,作坊式人非常集中的地方,一旦出现什么意外,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蒸汽机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机器,每一个部件都必须非常精密,故此,必须为它配置一套完善的体系。” 元牡丹问道:“什么体系?” 她无法理解,这机器跟体系有什么关系。 韩艺道:“如果我们现在就盲目的生产处一批蒸汽机来,那如果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修啊!” “修了又坏了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并非是在强词夺理。”韩艺摇摇头,道:“蒸汽机是非常昂贵的,维修一次成本也不低,如果蒸汽机用几次就坏了,亦或者发生危险的爆炸,那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因此我们决定在研发蒸汽机的时候,就制定出一整套蒸汽机的使用规则。怎么使用,不会轻易坏,可以使用的更久,怎么维护,不会轻易坏,还有,就是如何设计,可以方便自己去维修,如果只有贤者六院的专业人士会维修的话,那如果在扬州河道上出了意外,不可能跑到长安来请贤者六院的人去维修吧。是,你也许觉得我们现在弄得整件事挺麻烦的,但是我们的麻烦,是为了你们将来的方便,这是非常有必要。也对得起你们捐助的每一文钱。” 元牡丹思忖一会儿,道:“就算如此,你们贤者六院还要求我们生产的钢,一定要标准化,什么厚度、长度,都得规范,而且要求非常严格,我有时候真不明白,出钱的是我们,还是贤者六院。” 韩艺笑道:“夫人,你也知道钢铁就是未来,也就是说将来钢铁的使用范围,将会变得非常广,标准化只是麻烦在这一时,但是却能够为未来带来很多很多的方便。而我们是开路人,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将这路修得更好一些,而且,说到底,这其实并不麻烦,只要形成习惯就行了。” 其实云休在研发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套完善的研发标准,不然的话,云休可能早被炸死了。 而且要生产大量的蒸汽机,就不是单个的问题,跟云休研发蒸汽机又是两回事,云休这个蒸汽机,凭借的是超人的智慧,以及工匠那么巧手,但是大量生产肯定不行,这是要整个工业体系的配套,尤其是钢铁制造业。 而元家的冶炼厂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以及贤者六院技术支持,已经有了极大突破,要知道贤者六院十年前就已经在研究这炼钢炉,一直就没有断过,并且是拿着韩艺的那些超前理论在研究着。 这其实都是韩艺早就计划好的,在蒸汽机出来之前,一定要有一个工业配套体系,不然的话,是无法大量生产的,只不过他是利用商业在悄无声息中,发展这个工业体系,好比流水线,好比水力,好比螺纹、齿轮、滑轮、杠杆、好比数学,好比工程学。 其实大唐已经具有一定的工业技术基础,只是没有拿到台面上来,因为不需要,最多就是生产一些链条,那些九品院士这些年来,天天都在研究贤者六学,虽然他们很感兴趣,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知识能够用在什么地方,好比说数学,如今没有什么商品,需要那么精确的数据。 而蒸汽机的出现,让这些知识都有了用武之地,因为那些九品院士突然发现自己学得知识有这么大的用处,遇到蒸汽机的某个问题,脑袋里立刻浮现出相应的知识,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因此他们对于研发蒸汽机是狂热的,不是说为了赚钱,而且真的有着极大的兴趣,他们恨不得将所有的知识都运用上去,导致这个规范就越变越细,包括锅炉的形状,他们都在运用自己的知识在思考,什么形状方便制造,效率又是最高的。 元牡丹听得是若有所思,觉得韩艺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要是蒸汽机动不动就坏,动不动还得请人来修,用着也不畅快,而且钢铁标准也应该制定下来,不然的话,人人都会要求不一样,这个反而会更加麻烦,如果他们自己定制出几套标准来的话,那人家在设计产品的时候,首先就会考虑到他们的标准,而不需要再要求,这对于元家的钢铁厂确实是非常有利的,道:“你说得很对,是我心急了一点。” 韩艺笑道:“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蒸汽机将会改变一切,谁都希望早点能够用上蒸汽机。” 元牡丹笑着点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 忽闻堂外有人道。 韩艺回头一看,只见萧无衣和杨飞雪走了进来。 他急忙上去,强行挤在中间,一手搂着一个,问道:“二位夫人怎么回来的如此晚。” 萧无衣幽幽一叹道:“还不是为了商量女子大学教材一事。真是累死我了,飞雪,哦。” “啊?” 杨飞雪一脸错愕的看着萧无衣。 韩艺哈哈一笑,道:“飞雪,你也太不配合人家无衣了,你们喊累,夫君我最心疼,那我能不帮忙么?” 杨飞雪恍然大悟,不禁羞赧一笑。 “就你聪明。”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她一眼,又主动抱着韩艺的手,道:“那你帮不帮我们这个忙?你可是贤者六学得创始人,而且我知道,你肯定还留了好几手。” 韩艺却看向杨飞雪,道:“飞雪,你怎么还不配合,你抱我这边手啊!” “你……!” 杨飞雪朱唇一张,黛眉一皱,带着三分责怪的看着韩艺。 韩艺哈哈一笑,主动将她搂了过来,又看向元牡丹道:“牡丹,你有什么要求我的么?” 元牡丹拼命的忍住笑意,直摇头。 韩艺点头道:“没问题,但是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你们必须有充分的准备,再请我去指点你们几句。” 萧无衣当即不满道:“一天?这也太少了一点吧。” 韩艺苦笑道:“你以为你夫君还藏了很多,也就一天的内容,多了的话,可能就会露馅,我得保持创始人的形象。” 杨飞雪听得抿唇一笑,道:“真不知你哪句真,哪句假。” 韩艺哈哈笑道:“计较真假是最没有意思的事。” 说话间,他搂着两位美妇坐在沙发上,又道:“原本还想请个长假,咱们一家人去庄园那边度度假,放松放松,我们一家都需要休息,但是目前看来,是不能够了。” 萧无衣道:“是因为契丹那边的事么?”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道:“说实在的,西北发展的很好,契丹那边也应该推行西北制度。” 韩艺道:“你作为商人,自然觉得好,可是那些酋长并不这么认为。” 萧无衣问道:“那会打起来么?” 韩艺摇摇头道:“还不清楚,但是我希望要打就早点打,吊在这里,都不好安排假期。” 元牡丹哭笑不得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着度假?” 韩艺一脸郁闷道:“我其实真的不擅长什么甜言蜜语,主要就是你们太坏了,老是诱使我将那句话说出来,好吧,我就再说一遍,这世上什么事比你们重要啊!” “呸!” 三个美人立刻坐到对面去了! 正文 第二千零十九章 谁在骗谁 第二日上午,韩艺晃悠悠的来到北巷。 入得院内,发现小野正与熊弟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对弈,动作、神情与小时候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韩艺不禁微微一笑,走了过去,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清闲啊!” “韩大哥。” 二人异口同声喊道。 熊弟又赶忙道:“韩大哥,你稍等会,我们先下完这盘。” “没事,你们下,其实我也很清闲的。”韩艺呵呵一笑,坐在边上认真观看起来 “哎呦!小胖,你怎么走这里,要是走这里的话,是有机会吃小野的车。” “观棋不语,观棋不语。” “小胖,你疯了么?飞相呀!上什么士。” “观棋不语!观棋不语!” 其实韩艺也一点没有变,总是为熊弟感到着急。 而熊弟也是不厌其烦的告诫他——观棋不语。 这胖子真是的,不识好人心。韩艺站起身来,没好气道:“看你下棋比自己下还要累,我还是去陪你们夫人聊天吧。” “观棋不语,观棋不语。” “靠!” 韩艺一翻白眼,便往厅堂里面走去。 只见里面坐着两个少妇,正是梦瑶和梦婷。 “是不是被小胖气着呢?” 梦婷笑吟吟道。 韩艺道:“真是知夫莫若妻啊!” 梦瑶当即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梦婷道:“我前面也想帮他,可是他总是不听,还老是教我观棋不语,真是气死人了。” “谁说不是了!” 韩艺坐了下来,又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梦思、无双她们呢?” “她们昨日刚去洛阳。” “又去洛阳呢?” 梦婷轻轻哼道:“洛阳可比长安好多了,你知不知道在洛阳有多少人崇拜梦思姐姐,哪里像长安这些商人、官员。” 什么时候女人变得这么嚣张了!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又问道:“那你们怎么不去?” 梦婷看了眼外面那两个正在全神贯注博弈的男人,道:“还能为什么,守着那两块木头呗,真不知道小胖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小野多一些。” 梦瑶幽幽叹道:“我夫君肯定是喜欢小胖多一些。” 韩艺当即冒得一头冷汗,道:“你们聊天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这样吧,改日咱们三家一块去郊外玩耍。” 梦婷欣喜道:“好呀!” 韩艺又向梦瑶道:“梦瑶,你赶紧生一个出来,伽持和小小胖可是不会等人的,要是太小的话,他们可就不会带你儿子玩了。” 梦瑶听得双颊生晕,羞涩不已。 梦婷眼眸一转,道:“小艺哥,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小野哦。” 韩艺立刻道:“梦瑶怀上呢?” 梦婷愣了下,道:“你知道?” 梦瑶急道:“你怎么说出来呢?” 韩艺惊喜道:“梦瑶,你藏得够深呀,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说出来!” 梦婷笑道:“梦瑶姐姐就是想看看,小野那呆子什么时候才反应过来。” 梦瑶啐道:“你夫君才是呆子。” 梦婷吐了香舌。 唉女人的思维,真是无法理解。韩艺看着梦瑶道:“到时你别哭哦。” 梦瑶撅了下嘴。 正当这时,熊弟、小野走了进来。 “韩大哥,你们在聊什么?” “你们两个下去去,一边待着,别打扰我们聊天。”韩艺一挥手道,其实他也想知道,小野能否反应过来,所以他是肯定不会说的。 梦婷哼道:“就是。” 梦瑶却起身道:“夫君,口渴了么,喝口茶吧。” “谢谢夫人。” 小野接过茶来,坐在梦瑶身边。 贤惠的都让韩艺感到嫉妒,激动道:“我说梦瑶,你这意志太不坚定了,说好的排斥他们两个了。” 梦瑶权当没有听见,没有办法,她就是太喜欢小野了,绝不会跟小野生气的。 梦婷道:“就是,有点女人的志气好么小胖,你看我干什么,我才不会给你端茶了,方才我可真是生气了!” 熊弟嘿嘿笑着,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浑然不在意,又向韩艺道:“韩大哥,你今日咋来呢?” “当然是想你这胖子了!”韩艺呵呵一笑,又道:“顺便跟你提下,去南海道建罐头作坊的事。” 熊弟点点头,道:“到时看吧,我现在就想好好休息一下。” 韩艺不爽道:“靠!你哪天不在休息,我特么才想休息一下。” 熊弟嘿嘿笑道:“那行吧。” 韩艺也不再多说,因为他不想给小胖装逼的机会,只要将这事告诉他就行了。接下来韩艺都在跟熊弟、小野喝酒吹牛,兄弟三人虽然都已经成婚,但是性情却都没有变,聊天的模式跟前是一模一样,再加上梦瑶、梦思,几人聊得是不亦说乎。 吃过午饭后,韩艺才从凤飞楼出来,便准备去户部,可是刚出门,就遇到曹绣。 曹绣先是行得一礼,然后小声道:“尚书令,今晚还请来我家一趟。” 韩艺听得只觉好笑,道:“我说曹姐,你这话说得真是太暧昧了一些,若让人听了去,非得以为我跟你有一腿,那多不好,我那沈笑兄弟会怪我的。” 曹绣尴尬的看了眼韩艺,只能心里安慰自己,自己是被尚书令调戏,多少歌妓想被调戏,还没有这个机会,行得一礼,然后便离开了。 韩艺对武媚娘来找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计划已经开始,两人总得碰个面,好好谈谈。 而且武媚娘如今出来也比较方便,她虽然回到政事堂,但她还是时不时就去到荣国夫人府住。 当晚,二更时分。 韩艺来到曹绣在郊外的宅院。 来到屋内,只见武媚娘身着宫娥服饰,慵懒的躺在矮榻上,一手托着红腮,一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目光呆呆的看着酒杯里面的葡萄酒,眉宇间夹带一丝哀伤,仿佛都没有察觉到韩艺进得屋来。 如果她不是穿着宫娥装,如果她的神情不是那么的郁闷,韩艺真的会认为她是来约炮的,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性感了,让人想扑上去。 韩艺也没有行礼,自顾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一大口进去,又看了眼武媚娘,道:“我不会安慰你的,原因我也说了,我怕安慰你,将自己给安慰哭了。” 武媚娘将酒杯伸过去,道:“那就陪我喝一杯吧。” “喝酒我是不会拒绝的。”韩艺道:“但是身为你的盟友,而且是生命绑定的盟友,看到你这样子,我可是非常担心,有道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武媚娘斜目狠狠一瞪,道:“你才是猪。” 韩艺耸耸肩道:“但愿我们都不是,但是什么事都得有一个头,你这么下去,是对我的不负责啊。” 武媚娘不耐烦道:“你喝不喝?” “当然喝。” 韩艺与她轻轻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武媚娘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满满的,缓缓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母亲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 韩艺点头道:“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我也能够想象得到,你们母女四人被武家赶出来之后,家中是一个男人都没有,全都得靠你母亲一人,从将你们拉扯长大,到帮你们择选良婿,单就母亲的角度而言,你母亲的确是非常伟大。” 武媚娘眼眶微微有些湿润,道:“你说得不错,若没有母亲,我也不可能有今日,而且母亲也是在这个世上,我唯一完全信任的人,在母亲面前,我不需要在每说一句话前,都经过再三思量,我也不需要去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如今,我身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这我能够理解。”韩艺点点头,又道:“不过现在可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我们得打起精神来,打赢这几场硬仗。” 武媚娘嘴角微微扬起,冷冷笑道:“是你的计划开始了吧。” 韩艺道:“什么意思?” 武媚娘坐起身来,冷冷看着他,道:“一切都如你所言,契丹那边的战火燃了起来,但是我想知道,我从中得到了什么?这与你先前承诺得可不一样。” 韩艺先前是怎么承诺的,通过这几场战争,帮助武媚娘获得名望,以及慢慢控制住军权。如今契丹那边倒是乱了起来,但是她除了提几个意见之外,根本对她没有任何帮助。 韩艺耐心的解释道:“这只是刚刚开始,我们做买卖,也不能一蹴而就,得有一个过程,而且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你的强硬主张,至少得到了武将的支持,给了他们一个好印象,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你得耐心一些。” “这与耐心无关。”武媚娘冷笑一声,道:“我太了解你的手段,你欺骗了我,你的计划根本就不是如此。” 韩艺微微耸肩道:“你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我的计划就是如此,绝对没有骗你,并且如今的局势完全都在计划内,契丹那边只是小试牛刀,将来的对手,会一个比一个强大,而你今日得到的信任,将会赢得更多参与的机会,而你的主张将会变得越来越重要,一步步登上王座。” 武媚娘似笑非笑看着他,过得一会儿,她才缓缓道:“虽然我不相信你这话,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回头,不过我希望你明白,如果让我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我会立刻与你玉石俱焚。” 韩艺摇摇头道:“我与你合作的基础,并不是建立在我们彼此的信任上面,而是只有你坐在上面,才最符合我的利益,因为我认为你与商人是天作之合,反之亦然,与我合作,也最符合你的利益。另外,要说欺骗,也是皇后你欺骗了我,你并不是没有退路,至少如今皇后你是在脚踏两船。” 武媚娘稍稍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太子。”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章 物极必反 “太子?” 武媚娘双眉一轩,道:“我都听糊涂了!” 韩艺笑道:“不管怎样,你如今是皇后,是太子的生母,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且令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事实,杨家也是大唐最有实力的外戚,一个女人登上王座,这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得不到也是应该的,所以在整个计划中,你其实是可进可退的。也就是说,这一回你是真心实意的让太子出来参政,并且也是真心实意的在帮助太子,如果将来我从中搞鬼,亦或者你看不到任何希望,你将会立刻与太子紧紧绑在一起,辅助太子登上王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武媚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道:“不愧是当今尚书令,果真是聪明。”顿了顿,她又饶有兴趣的问道:“换而言之,你已经想到应对之策呢?” 韩艺道:“我是一个商人出身,商人在谈判的时候,跟政客不一样,政客想的如何将竞争对手赶尽杀绝,一言以蔽之,成王败寇。而商人更多的是从利益去考虑,用的手段也是用利益去争取,我不需要什么应对之策,只要我认为我给出的条件更能够打动皇后,那就足以,当然,一般情况下,要是我觉得竞争对手的利益可能更高一些,我或许会加码,但是我给予皇后的,已经是无法加码的条件。” “难得你这么坦诚。”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又道:“不过我也坦诚的跟你说,我始终认为,你告诉我的计划,不是你的真实计划,至少不是全部,我也知道,你肯定有信心,去达到你的目的,不然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故此在此之前,其实我们的合作,并不平衡,因为我更多的要依靠你,而你可能不需要依靠我,唯有如此,我们之间才能够平衡,你要敢耍花招,我也有办法对付你。” 韩艺笑道:“虽然我还是持有被冤枉的态度,但是我也能够理解皇后你这么做,就跟宇文修弥不选择跟贤者六院合作,而去跟张家合作一样,我虽然有些不爽,但是我也能够理解他那么做,所以,我并不怪皇后你脚踏两船,既然可以踏两船,那为什么不踏,换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武媚娘抿唇一笑,顾盼生姿,如初生芙蓉萍水而出,尽态极妍,一姿一态,极尽妩媚,又将酒杯伸至二人中间。 韩艺定住心神,伸出酒杯,与她的酒杯轻轻一碰,二人皆是一饮而尽。 “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那太子该怎么办呢?” 这酒刚入肚,武媚娘突然问道。 韩艺正色道:“太子当然还是太子,这个是不会改变的,毕竟他是你的儿子,身上流淌着你跟陛下的血液,由他继续作为储君,也是最好的结果,不会引起很大的反弹。只不过唉以太子的现在能力和身体,他难以带领大唐走向一个新得高度。” 武媚娘笑道:“难道你认为我可以?” “要是不行的话,我干嘛选择你,我还不如选一个蠢一点,好比说那王萱,我还不用废这么多神。”韩艺笑道。 这话直接说到武媚娘心坎上,胜于一切赞美之言,嘴角笑出一个月牙的弧度,迷人至极,问道:“差点忘记问你,王萱的事,你可有处理掉?” 韩艺道:“虽然我还没有找到她,但是我已经抹去王萱的一切证据,王萱已死。” 武媚娘摇摇头道:“但是她自己就能够证明她是王萱。” 韩艺笑道:“如果换做皇后,你会傻到去跟陛下承认,自己是王萱么?那受益最大的可就是皇后你,王萱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武媚娘道:“我只是担心有人会利用她对付你。” 韩艺道:“陛下也会认为这是有人在利用她对付我,因为我已经抹去一切证据,找不到我与她有关系的证据。总之,皇后对此大可放心,她不可能威胁到我们,当然,也要谢谢皇后的关心。” 武媚娘微微一笑,突然放下酒杯来,道:“陪我跳支舞吧。” 这话锋转的,韩艺差点没有回过神来,但很快,他便站起身来,伸出手,笑道:“非常乐意。” 武媚娘将素手搭在他手上,二人来来到厅中间,缓缓跳起来。 搂着如此一位妩媚性感的熟妇,闻着武媚娘身上传来的芬芳,再加上酒精影响,幸亏韩艺是一个老千,定力非常强大,否则的话,还不一定扛得住。 “如今契丹那边已经开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武媚娘开口问道。 这倒是帮助韩艺转移了注意力,道:“尽一切努力,打赢这一场仗,并且要打的漂亮,不过据我所知,这应该不是难事。” 武媚娘一笑,道:“什么据你所知,这一切不都是你搞的鬼么?不过我也真佩服你的演技,两次会议,我都在注意你,可是也未看出任何破绽来。”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还以为皇后你当时沉浸在悲痛之中。” 武媚娘一怔,神情显得有些黯然。 韩艺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武媚娘淡淡一笑,螓首轻摇道:“不打紧,其实你那日说得很对,我已经是非常幸福的,毕竟我母亲陪伴在我身边的时日,比多大数人要多得多,只是我却不如寻常人,我身边能够完全相信的人,唯有我的母亲,除此之外,我是无法尽信任何人。” 韩艺点点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并不向往着去站在你们的位子上,因为我可是没法忍受那种孤独。但是我认为这也是非常公平的,既然你要得到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你当然也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如果你又想坐在最高处,却又想着跟百姓一样,天天喝酒打屁,抓头抠鼻,那很快就会玩完。” “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粗俗。”武媚娘黛眉一犟,脸露厌恶之色。 韩艺尴尬道:“这个习惯问题,可能改不了的。” 武媚娘无奈的摇摇头,又问道:“你可认同物极必反的道理。” 韩艺点点头道:“这我非常认同。” 武媚娘轻轻一叹,道:“如果说这天底下,谁是我最不信任的人,那一定非你莫属,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认真思考,但我绝不会轻易相信的,因为你实在是太擅于说谎,只要稍一放松,可能就会上当,而且我已经上过一回当,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说得任何话,通通都不要去相信,因为你肯定是靠不住的。” 韩艺郁闷道:“我们能不能不要谈论这么伤感的问题,我们可以谈谈风月啊。” 武媚娘对于韩艺的话也是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正所谓物极必反,因此在你面前,我反而觉得非常轻松,我不用处处小心谨慎,处处堤防你,因为在面对你的时候,我已经养成了习惯性的谨慎,你方才说,为什么我那么悲痛,还在注意着你,就是因为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韩艺苦笑道:“我只能安慰自己,一位大美女一直在偷偷的注视着我一言一行,对此我深感高兴。” “真不知羞。”武媚娘咯咯笑得几声,又继续道:“再加上,我们连天下间最忌讳的话题,都无所禁忌,所以我也不怕在你面前说错话。” 韩艺叹道:“你真是应该早跟我这么说。” 武媚娘错愕道:“为何?” 韩艺道:“你是不知道,我在你面前,那得小心谨慎,处处考虑你的感受,生怕说错话,又让你瞎想,要是我早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轻易相信,那我就不需要顾忌那么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武媚娘稍稍翻了一下白眼,道:“由此可见,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如果我骗了那么多人,说了那么多谎话,我不会认为我说的话,还有人会轻易相信,我也不会寄望别人会再相信我。” 韩艺摇摇头道:“非也,非也,要是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谎言能够骗到别人,那就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我当然认为,我说得每句话,人家还是会相信的。”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叹,道:“可惜的是,你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今后还是在你面前实话实说,反正说谎话说实话,你都不会相信,那我何必还费神去想那些谎言了。” 武媚娘笑着摇摇头,道:“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韩艺哈哈一笑。 武媚娘也是咯咯笑得起来,胸前那对大球是上下起伏,动荡有致,心中只觉心情是无比的放松,突然凝视着韩艺,道:“还有就是。” 韩艺不禁一怔,只见她那双妖艳的凤目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香腮透着红晕,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甚是迷人,欲引人一亲。这酒精不禁涌上头来,突然松开武媚娘的那柔若无骨的柔荑,双手搂着武媚娘那柔软的腰肢,坏坏的笑道:“还有就是我们都已经赤裸相对,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武媚娘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脖颈,微微斜着头,含笑的点了点头。 韩艺低下头来,亲吻在她在柔软的嘴唇上,四唇相接轻柔厮磨。 在烛光的映照下,气氛非常浪漫,旁人若不知,还以为这是一对浪漫的情侣,其实本质上这只不过是一对奸夫,所谓的浪漫气氛不过也是荷尔蒙在弥漫。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一章 轻松应对 武媚娘并没有说谎,她从来就不相信韩艺做这一切是为了她,否则的话,就不会有那什么床笫之盟。不过,这不信归不信,合作归合作,此乃两码事,武媚娘愿意跟韩艺结盟,一是当时她没有其它的选择,二是她也从中看到自己的利益。 但是她永远不会寄望于韩艺会将利益放到她口袋里面,在推动韩艺的计划时,她一直在观察,走这一步,对自己是不是有利,而不是说,从什么大局考虑。 她要求每一步都要对自己有利,她暂时不会去想最后的结果,因为那实在是太遥远,其实在契丹这事上面,对她还是有利的,但是她还是觉得这利益太小了一点,跟计划中描述的不符,于是立刻就向韩艺表示不满,而且顺势也将太子给拉上台面,来平衡她与韩艺之间的博弈。 虽然她现在非常低调,但她毕竟是武媚娘,不是一般的女人。 韩艺也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的,这梦想用嘴说出来,那绝对是白日做梦,不管你心里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为此努力,但人家不会看你这些,唯有实现的梦想,才能伟大,但是这没有关系,他选择跟武媚娘合作,就已经这方面心里准备,他甚至都已经做好武媚娘背后捅刀子的准备,但是他相信随着利益的不断涌现,是可以将他们绑在一起。 他们一直走到如今,就是因为如此,武媚娘的地位还是一步步的提高,她在不断的得利,那么武媚娘当然愿意合作下去。 也正是他们中间这种既复杂又简单的关系,令武媚娘无须在韩艺面前掩饰太多,不爽就是不爽,不需要政客那虚伪的一套,这反倒是令她感到非常放松,这跟她与荣国夫人的关系是截然相反的,但是效果却是一样。前者是非常信任,后者是没有丝毫信任可言。 然而,荣国夫人的死,对于她的打击真是非常大的,她并非是装的,她确实非常需要她的母亲,抛开母亲的身份不说,光从信任上而言,就是不可替代的。 因此,她此时此刻是真的非常需要发泄,而韩艺是唯一的人选。 在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打算那么早回去,真的就是赤裸裸的需求,没有别的因素。 故此,跟第一回不一样的是,几度雨云过后,武媚娘并没有马上就与韩艺分开,而是静静的躺在韩艺的怀里,尽情的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她已经拿定注意,今夜就是要放纵,任何事都不去想。 韩艺则是一手曲臂枕头,一手轻轻抚摸着武媚娘的那光滑玉背,嘴角还挂着回味的笑容,但就这项运动而言,方才的那番激情,绝对是堪称完美。甚至令他都有些自鸣得意,因为穿越之后,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是远不如穿越前,穿越前他都可以靠脸吃饭,唯独这方面的天赋,那真是毋庸置疑的,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可见这有失必有得。 其实他这个老司机当然能够理解武媚娘的这么做,这个在后世太常见,压抑太久,总要通过各种渠道去发泄,当然,他也不是同情武媚娘,这事没法去同情的,要没兴趣怎么也不会行的,虽然天赋颇高,但他也机器人,他也不否认,主要还是武媚娘那丰腴性感身材,以及独特的气质,确实能够勾引起他的欲望,他又不是正人君子,而且已经有了第一回,他心里完全没有压力。 当初不上也上了,还立个破牌坊干什么。 “你在笑什么?”武媚娘忽然睁开眼来,双眸向下,看着韩艺。 韩艺正回味着,身体不由得一颤,随即笑道:“我在想皇后方才提到的物极必反,是越想越有道理。” 武媚娘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抹羞涩,但也就是一闪而过,旋即面色严肃道:“你可别多想,这并不代表什么。”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我绝没有多想,感情除了会害死我们两个之外,没有一点益处。” 开什么玩笑,跟武媚娘玩感情,那真是离死不远了,给韩艺十个胆,他也不敢玩这种游戏。因为他知道,如武媚娘这种几千年只出一个的女人,感情永远只是她的附属品,不可能成为她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对于韩艺而言,这不过就是一场友谊赛,连季前赛都算不上。 而且在政治中,韩艺其实是没有什么下限的,因为这里面本来就是最肮脏的。 武媚娘道:“你明白就最好不过了!” 这话说开之后,武媚娘反而觉得十分轻松,稍稍挪了下身子,让自己变得更舒服一些,轻声道:“不过谢谢你,能够在此时此刻陪着我。” 韩艺笑道:“千万不要在这事上面说谢谢,我其实也是很挑剔的一个人。”说着,他的一直大手突然攀上那完全没法掌握,并且还能高高提拔着的“山峦”,轻轻揉捏着。 武媚娘凤目一睁,斜眸一瞪,嗫嚅两回,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阻止韩艺的动作,反而自嘲的笑道:“真是没有想到,此时此刻,陪在我身边的人,竟然是我生平最痛恨的一个人。” 这话说出来,确实有些辛酸。 韩艺笑道:“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武媚娘轻轻点了下头,忽然往韩艺怀里拱了拱,将螓首枕在脖颈间,玉臂轻轻抱着韩艺,一双妖艳的凤目,半开半阖。 韩艺见她倦意甚浓,提醒道:“皇后,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会有人提醒我的,我想再休息一会儿。”武媚娘双目轻阖,淡淡的说道。 看来你准备的还挺充分的。韩艺不禁莞尔,在这方面,他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武媚娘肯定会做足准备的,要是死在这上面,要真是没法说冤,不禁嘀咕道:“想不到我的怀抱这么舒服,若是哪日我破产了,也不知道够拿这个去做买卖,要是能的话,至少不会饿死。” 武媚娘眼也不睁,喃喃道:“若是你沦落这种地步,我会让你去南海做一个地主,永远都不要回来。” 韩艺听得呵呵笑了起来,但心里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她认为武媚娘可没有这么仁慈。 又见武媚娘那娴熟的脸庞流露出安详的神色来,也不再言语,闭目眼神起来。 过得好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三声敲门声。 韩艺与武媚娘同时睁开眼来。 武媚娘立刻坐起身来,干净利落穿上衣服。 韩艺倒是不急着走,躺在床上静静的欣赏美人穿衣。 不一会儿,武媚娘便穿戴整齐,斜目冷漠的瞥了眼韩艺,一语不发,便往外面走去,一身宫娥装,也无法掩饰她那雍容高贵的气质,以前那个武媚娘又回来了。 她才不会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多么低贱的行为,如她这种女人,什么事都是以自己为中心,这是她迫切需求的,就是这么简单。 看来我的治疗效果还是不错的。韩艺不禁回想起,上辈子的自己,经常在女人还在熟睡中,然后悄悄的离开,但是如今今夜完全反过来了,只觉颇为有趣,呵呵笑了起来。 然而,不管是对于武媚娘,还是韩艺,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会影响到任何东西,也不能代表任何东西。 倒是武媚娘,经过这一夜之后,彻底从悲痛中走出来,因为计划已经启动,而在面对狡诈的韩艺的时候,她可不敢大意,她必须全力以赴。 太阳升起时,他们立刻变得忙碌起来。 而忙碌的事,其实就是契丹那边。 双方正在进行谈判,可要知道,朝廷下得是命令,没有谈判的余地,谁都知道,这不是在谈判,而是在筹备战争。 韩艺又从军事学院中调出一批学员去那边管理后勤和宣传,这对他们而言,可是一件非常难得机会,韩艺是不惧怕战争的,他只看利益与否,只要有利益可图,那就开战吧! 就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最终谈判未果,其实当李治决定承认万全晟的酋长地位,那就不可能谈成的,因为万全晟的崛起,已经影响到其他酋长的核心利益,而且那李尽忠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很快,李尽忠便以契丹七部的名义起兵反唐,自称无上可汗,对外号称十万精兵。 这就是羁縻制度。 其实那些可汗或者酋长,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力不被彻底摧毁,才选择臣服的,跟以德服人没有半点关系,这其实就是一种绥靖政策,如果说唐王朝还要驻扎大军在那里,或者解除他们的武装力量,那就是绝对不可能,他们不可能答应的,正是因为这些可汗、酋长始终还是大权在在握,这是说反就能够反的,只要时机成熟。 而万泉晟给李尽忠提供了非常好的借口,因为万泉晟的突然崛起,令很多酋长都感到受到很大威胁,他们才会团结在李尽忠身边。 而大唐方面,则是派出契苾何力、薛仁贵、高侃、、程务挺、刘仁轨等二十一员大将应战,不过刘仁轨所部,不会出征契丹,他们只是守护着营州侧翼,就是怕靺鞨突然倒戈,从北边直插营州,毕竟靺鞨与契丹的关系也是非常密切的。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长安。 李治也立刻在两仪殿召开会议,其中武媚娘和李弘也都参与进来,要知道以前这种军事会议,可不会让武媚娘参与进来的,但是武媚娘对于李弘的支持,让李治觉得很欣慰,因此才给予她更多的空间,心里是非常希望武媚娘能够帮助太子,因为长孙无忌的原因,他始终不再相信辅助大臣。 “如今已经开战,尚书令,关于粮草的事,可有安排好?”李治问道。 韩艺立刻道:“还请陛下放心,太原历来就是军事重镇,有足够的屯田支持,再加上太原计划,更多的粮食涌入太原,而那边营州虽然储备是不如太原的,但是它后面有着莱州、青州、乐浪洲,这些地方都有着粮食储备,在不增加兵力的情况下,足以支撑半年。” 李绩非常自信道:“不需要半年,最多三个月,战争便可结束。” 李弘有些担忧道:“可是对方号称十万精兵,而我们只出动三万军队,加上万全晟的人马,也不过五万。” 李绩微微笑道:“殿下,据老臣所知,他们最多也就能够征集五万精锐,就算有,我们也无须惧怕。” 李弘道:“可是我听说契丹人可也是非常骁勇善战的。” “这老臣也不否认。” 李绩点点头,又道:“不过殿下不要忘记,那契丹只是一个联盟,并非是一个统一的政权,而那李尽忠远是没有颉利那雄才大略,可饶是颉利,他在与大唐抗衡之前,也是通过一系列的征伐,整合了草原上所有的势力,故此才有了强大的突厥王朝,而李尽忠并非是通过这些手段来整合契丹八部的,他们只是因为一个不算是强敌的万泉晟才走到一起,所以虽然他们兵力要胜过我们,但是他们的战斗力是远不如我们。 因此,我们的战略,就是集中兵力,攻击李尽忠所在的大贺氏势力,而对于其它部落,则是以少量的兵力阻止他们救援大贺氏,老臣认为,那些部落不见得就会全力帮助大贺氏,他们若见我们只是针对大贺氏,那他们自然会消极的应对,只要大贺氏被我军击败,胜利就将会属于我们。” 作为这老一辈的统帅,对于颉利还是非常认同的,虽然是敌人,但是换句来说,如果将颉利贬的跟个草包似得,那打赢颉利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渭水之盟不就更加可耻,可要知道消灭颉利可是唐王朝最骄傲的一战。李世民对于颉利也是非常礼遇的,没有说将他当做阶下囚。 李治听罢,笑着点点头,道:“听司空这么一说,朕倒是要放心不少啊!” 韩艺突然道:“不过这一战过后,可不能再在那边推行羁縻制度,否则的话,他们时不时起兵造反,这谁受得了,朝廷应该在那边推行州县制度,以绝后患。” 李治点点头,问道:“尚书令有何建议?” 韩艺道:“臣非常赞成司空的战略,我们的目的只是摧毁他们的同盟,而不是要将他们灭族,那里的百姓将来都是我大唐的百姓。非但如此,我们还要注重舆论的宣传,要让契丹的百姓知道,是李尽忠想成为契丹之王,才不顾百姓死活,贸然起兵造反,妄图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当然,我们不能此时就提出要推行州县制度,这会令那些酋长拼命反抗的。” 李弘点点头道:“尚书令言之有理,这百姓是无辜的。” 李治瞧了眼李弘,笑道:“那就这么做吧。”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二章 技术在于应用 以往若是发生战争,百姓们都会感到恐慌,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当战争的消息传到长安之后,从军中到民间,都感到是极其兴奋,很少有人为此感到担忧。 不少将军、卫士纷纷请战,甚至对于朝廷只派出少量的人马应战,是深感不满。 因为自从印花税改制之后,这军功变得是非常值钱,因为军功的福利是多起来,而且对后代是非常有帮助的,光算子女免费读书的钱,就已经远远超过以前的福利,而且,还有荣誉,就是那户籍上的陌刀钢印,可以在生活中提供诸多方便,这就是一种荣誉的体现,你为国开疆辟土,国家和百姓也都会尊重你。 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而且是打契丹,在唐军眼中,那契丹真的就是碗里的肉,要知道大唐的体量是契丹的n倍,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如此,关键契丹所居住的地方,基本上是无险可守,一马平川,不跟高句丽一样的,连条路都找不着,觉得这就是送军功给他们,看着人家捡功劳,这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商人更是激动的不得了,但同时也非常郁闷,因为朝廷这回出征,没有跟商人合作,这已经让他们都有一些不太习惯,最近几年的战争,商人都在参与,所以宇文修弥他们是连拖带拽的将韩艺请到新市场的会议室。 “韩小哥,为什么事先我们都不知道这事,你不是一直都提倡利益为先么,这光打仗哪能赚钱啊!” “我们知道朝廷现在有储备的粮食,但是那些粮食应该用于不时之需,如天灾人祸,朝廷要打仗,我们都愿意捐粮食给朝廷,不需要从粮仓拨粮食。” “朝廷如今对咱们这么好,怎么也得给我们商人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啊!” “行了,行了,你们真是越说越不要脸了,我特么都听不下去了!” 韩艺看到这一群无耻的商人,是苦恼的直摇头,道:“商州那么大一块地方,你们都还没有消化,如今又惦记上这契丹,你们的胃口就那么浅,吞得下么?” 宇文修弥道:“商州是大,但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煤铁矿,契丹离乐浪州那么近,说不定有更大的煤铁矿呢?” 韩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就是冲着煤铁矿去的?” 所有商人都纷纷点头。 蒸汽机出来之后,煤铁矿的前景,是无可估量的,以前攻打乐浪州的时候,大家对于煤铁矿还不是很感兴趣,关键用得地方比较少,而蒸汽机主要就是煤铁,没有别的,大家都知道蒸汽机一定要用上,那么煤铁就至关重要。 韩艺轻咳一声,道:“契丹与高句丽、南海不一样,那松漠都督府本就是我大唐领土,李尽忠乃是我大唐臣子,他那性质是属于造反,我们从来就没有承认他是一个政权,那里本来就是我大唐百姓,所以你们就别打那歪主意。” 商人一听,当即是失望透顶,心里都认为,朝廷这是在当婊子,立牌坊。 可是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吧,打完仗后,那边一定需要提供生计,帮助当地百姓从战火走出来,朝廷还是会鼓励商人去那边做买卖,建作坊也好,开矿也好,这都是可以谈的。” 那些商人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不禁面露喜色,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其实跟打高句丽差不多,只不过打高句丽是先投资,如今是后投资,虽不是说将土地直接抵给他们,或者给他们奴隶,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允许他们开矿就行,哪怕交点钱也无所谓。 就契丹人的文明程度,告诉他们底下有煤,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开采,那些矿可就是为他们留着的呀。 要知道这才刚刚开战呀,大唐商人都已经在谈论分赃的事,这要是李尽忠知道,估计会被气晕过去。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就连韩艺都没有将契丹放在眼里,他将粮草的事,都交给张大象和郑善行去处理,因为这一次跟上次征伐高句丽不一样,上一回是非常特殊的后勤,必须韩艺亲自主导,其他人玩不来,但是这一回就是传统模式,韩艺反而玩不来,他只知道后勤的皮毛,这细节他是完全不知。 如今他更多的是将精力投入到蒸汽机的研发中。 在三门山水力最为充沛的河段,有着一间超大的作坊,不,这规模已经不能说是作坊,就是工厂,不管是从高度还是长度来看。 这本来就是朝廷的地,以前是很多人想买,但是朝廷都不卖,如今将这片土地的十年使用权,卖给了张家。 这工厂里面更是非常吓人,还记得上回去曹氏兄弟的水力纺纱作坊,大家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但是曹氏兄弟的作坊,比起这工厂来,那更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面的机器设备,真不是一般的大,到处都是齿轮、杠杆,水力机的声音是轰隆隆响个不停,工匠操作这机器,都要爬到三四米高的地方,这工厂都已经用上梯子了,这规模是可想而知的。 当然,这其实也一种落后,就是因为没法生产出高精密的零件,故此任何机器都是非常庞大的。 这就是由张家代工作坊投资,贤者六院帮助建设的零件加工水力作坊。 其实这里面的机器全都是水力车床,其中多半都是镗床。 因为蒸汽机还不够完善,还不能用于机床,目前水力还是最值得信赖的,尤其是三门山的水力,这里水流量非常充沛,且稳定。 忽听得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 一旁的韩艺听得都快要吐了,但是他身边得张大器却显得极其兴奋,仿佛在听着一首非常悦耳的钢铁奏鸣曲,看着那闪闪火星,嘴里念道:“不可思议!这真是太不可思议!” 他可是第一回看到,这么在钢铁上打孔的,而且打得还是螺纹孔,这真是无法想象啊! 等到一个空打完之后,韩艺赶紧挥挥手,道:“行了,行了,等我走了再打。” 张大器已经与他的几个工匠凑上前去,看着那个小孔,仿佛都快要哭了一般! 朝廷竟然将这么牛的技术给了他,这要不发财,他都不相信。 建设这里的一位九品院士道:“尚书令,这便是我们最新打造出来的钻刀,是当今世上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钢铁给打磨出来的,其效率和精准都要远胜过扬州的水力车床。” 这钻刀就还是全手工制造的,这最好的工匠,配上几名副手,都要花上小半年之久,才能够打造出来一把钻刀来,这真的就是千锤百炼,还得使劲的磨,要求的是非常精细,这一般工匠是根本没法制造的。 绝对可以说是艺术品。 像制作这种镗刀的工匠,月薪已经达到了二十贯,这衣食住行都还不算,算下来的话,绝对可以跟七八品官员相比,而且,还没有大规模的生产。 那九品院士又递给韩艺一个螺丝和一把螺丝刀。 韩艺接过来便立刻递给张大器,笑道:“去试试感觉吧。” 张大器是激动不已,用螺丝刀将螺丝给慢慢转入孔中,为什么钻刀要这么精细,就是因为得无缝衔接,他带来的那几名工匠,是一脸花痴,仿佛在看一个裸身的大美女一般,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妙!妙!妙!” 当张大器成功的将螺丝转紧之后,不禁连连称妙,兴奋不已。 韩艺笑道:“看到你如此兴奋,我便放心了!” 张大器一愣,道:“尚书令此话怎讲?” 韩艺道:“你要明白,这只是技术,技术能否得到发展,是在于它的应用,如果这种技术不能产生大量的财富,很快就会消失掉的,反之,当这种技术能够创造大量的财富,那么这种技术才能够得到发展。因此,我希望你们代工作坊,能够在更多的领域,用上这种技术,而且,你们也不能完全依靠贤者六院,贤者六院到底还是做学问的,主要都是笔墨工作,而不是从事生产的,不可能累积足够的经验,这还是需要你们从生产中,去发展这种技术,因为你们将会拥有大量的经验。” 张大器闻言,思索半响,连连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尚书令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韩艺笑道:“我失望与否,倒是小事,而是,如果你运用不好,你们张家很可能就会被人取代。” 张大器点点头,道:“尚书令的金玉良言,大器一定铭记于心。” 韩艺笑着点点头。 那九品院士就带着张大器去参观那机器设备,关键是太大,操作也不是很简单。 韩艺倒是没有跟着一块去,而是走到一边工作台前,看着桌上放着一些打磨工具。 忽然,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工匠走了过来,行得一礼道:“东主。” 要知道这里的人都是称呼韩艺为尚书令的。 此人名叫曹波,是扬州人,是跟着云休一块上来的。 韩艺偏头看了曹波一眼,笑道:“你们的研究成果,我已经看过,进步不小,但还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曹波道:“还是东主放心,如今我们已经培养出了一批钻刀工匠,在刀具方面,已经不成问题,主要就是这水力还是不太稳定,但是如今我们正在研发将蒸汽机用于车床,一旦成功,小人相信绝对能够达到东主的要求。” 韩艺点点头,道:“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时间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曹波自信道:“小人知道了。”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三章 瓦解 其实一场工业革命,已经在孕育之中。 有一个现象,能够非常有力的证明这一点,就是资金的流入。 这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能的。 还是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金钱的流向,决计是可以代表大方向的。 小农经济的话,资金都是流入农业,而当资金流向工业化的时候,那么工业革命自然就不在话下。 因为人才是往高处走的,如果资金都流入工业领域,那么人才自然也往工业方面流动,技术工匠开始变得非常稀缺,商人都在吸纳这方面的人才。 不但是张家的代工作坊,还有元家的炼钢厂,宇文修弥的车行,长远、万里两大造船集团,都在开始技术储备,一切都是因为蒸汽机的出现,大家都在思考,如何利用蒸汽机为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 其实贤者六院最终定位,还是搞学问,搞理论,这是那些商人都不愿投资的领域,因为学问不一定能够产生财富,或者说不能马上变成财富,这是一个非常漫长,且永无止境的过程,商人会愿意捐钱,但不会投资,但是没有关系,这是唐朝,可不是一千多年后,人人都有钻研学问的精神,儒家经文才多少字,人家都可以研究几十年,更何况是深奥的理科,只要他们认同,他们绝对愿意花时间钻研,其实这比钻研儒家经文有趣多了,九品院士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真的是以学习、探索为乐,而不是为了钱,话说回来,这其实也算是儒家精神。 至于生产技术么,最终还是要靠商人,等到两者相结合时,这威力是不可估量的呀 作为唐帝国军方最高统帅的李绩,表示与契丹的战争,不会超过三个月,果然如此,两个多月,基本上就结束了这一场战争。 在最开始的时候,契丹联盟还是来势汹汹,一波就将万全晟的军队给打趴下,眼看就要打到营州去了。 其实万全晟的势力范围就在营州边上,陈硕真肯定不会选择与契丹腹地的商人合作,她肯定是选择跟交界处的部落合作。 之后契苾何力、薛仁贵所部抵达,才抗住了契丹联盟的猛攻,但是当时唐军还是处于被动。 直到太原军的参战,高侃统帅一万太原军,兵分两路,自己的副将率领七千人马进攻契丹在西南边的防线,而他自己则是亲率三千精兵,走小路,穿过三个部落,直接冲着大贺氏的大本营而去。 这其实是唐军一贯以来的战术,将对方的主力牵制到前线,然后以少量的部队,偷袭对方的大本营。 这就是因为除突厥王朝和吐蕃之外,所有敌人的纵深都远不如唐王朝,就是那么点点大,不需要跟汉朝一样,那穿越千里,骑兵一下子就能够突袭到敌人的腹地。 故此,这一招是屡试不爽,这敌人虽骁勇善战,但是人口少,纵深不够,你拿主力对我主力,你后方肯定是空虚的。 其实路上有两个部落已经发现唐军踪影,但是他们看唐军好像也不是奔着他们来的,就寻思着就别去惹唐军,虽然唐军只有三千人马,但全部都是精锐,而且又都是骑兵,歼灭他们是非常困难的,最要的是,他们就得派出部落中所有的男人,才能够阻止唐军。 这生命诚可贵呀,如今两边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们本也算是唐朝的子民,这些部落的想法是,我两边都不去得罪,谁赢我就依附谁,两边押注。 高侃是非常顺利来到大贺氏的腹地。 李尽忠可不是一个蠢货,虽然年纪还不到四十岁,但也算是身经百战,他已经想到唐军可能会从太原来,因为他以前就是契苾何力部下,非常清楚唐军技战术,就是喜欢去偷袭敌人的大本营,于是他才在西南是布置了防线,但还是没有想到,唐军还是这么轻松得攻入他们大贺氏的腹地。 这大本营是不能丢的,李尽忠只能减缓前线的攻势,调派人马回援。 唐军立刻喘了口气,契苾何力、薛仁贵这两个老司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整顿兵马,大举反攻,又派那些军事学院的学员们,开始舆论攻势,他们可都是韩艺的学生,个个都会忽悠,我们唐军都已经攻入大贺氏的大本营,你们是输定了,要投降的话,允许你们输一半。 成功策反日连部和匹絜部两大部落。 契丹联盟当即雪崩,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捷报如雪片般的传到长安。 不过也没有可欣喜的,现在对于唐王朝而言,打赢契丹,不是什么难事,关键在于打下之后,如何去管理。 但是李治突然风疾复发,头晕目眩,看东西是完全看不清,于是他就将这事交予政事堂去处理。 政事堂。 “老臣以为,契丹的情况与西北非常像似,可采取西北制度来管理契丹地区。”张文灌率先说道。 韩艺道:“张侍中,当初朝廷想出西北制度,那是因为中原的税收无法应用到西北地区,而且西北地区也比较穷,那里的百姓也无法承受繁重的税务,但是契丹地区不一样,地域不大,人口不多,土地也远比西北要好得多,有着丰富的水资源,更为重要的是,如今我大唐已经改为印花税,印花税是可以自动调解的,你产量多,你交的税就多,反之,税务就少,只需要稍稍改动,便可以用于契丹地区。” 崔戢刃点点头,道:“臣赞成尚书令之言,那西北离中原比较远,而契丹就在河北、山东边上,东边还有乐浪州,这地区的稳定与否,对于中原影响的可不小,应该采取跟中原一样的政策,且在那边推行普世法,唯有如此,他们才不会轻易作乱。” 武媚娘稍稍点头,又向李弘问道:“太子有何看法?” 李弘道:“儿臣以为,战后首先要关心的是我军将士,将犒赏准备妥善。” 武媚娘笑着点点头,道:“太子言之有理啊!”说着,她又看向韩艺。 韩艺道:“皇后、太子请放心,只要战争一结束,将士们立刻就能得到应有的奖赏。臣已经让户部拨出钱来,准备在营州兴建一所学院,可以供契丹和营州的军籍户子弟上学,既奖赏了士兵,又促进的两边的融合,当他们的子孙后代,是中原子弟一块读书成长的,那他们当然认为自己是一个中原百姓。” 刘祥道突然道:“可是那些酋长可能不会愿意推行咱们中原制度,如果推行中原制度,他们也必须成为一州首官,那就还是羁縻制度,否则的话,那他们这酋长也没法继续当下去,虽然他们是战败的,但是我们主要击败的是大贺氏,其中有不少部落都是主动投降我们的,如果我们逼着他们接受,他们暂时可能会敢怒不敢言,但是这也是一个后患,我们何不将他们迁入长安,给予你们官职。” 韩艺道:“这我想他们也不见得会答应的,而且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武媚娘问道:“那你有何建议?” 韩艺道:“契丹地区原本就比较落后,又经历过这么一场战争,无疑是雪上加霜,当务之急,乃是帮助他们摆脱战火带来的穷困,我们可以以此为由,帮助那些酋长转向商业化,一旦他们愿意这么做,那么他们就成为商人,他们部落的百姓,就成为了员工,同时,我们还得鼓励商人去那边建造作坊,全面展开双方贸易。那么契丹的人力就从部落的限制中跳了出来,成为商人手中的员工,这样就能够无形中化解他们的权力,但同时给予了他们财富,稳住他们。等到这一步完成之后,我们再推行州县制度,推行户籍制度。” 武媚娘稍稍点头,道:“尚书令言之有理,帮助百姓恢复生计,这总归是没有错的,契丹百姓也肯定盼望着朝廷的救助,以此为契机,我认为是非常妥当的,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但是这种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可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必须要谨慎处理,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得不偿失。” 张文灌、郝处俊他们纷纷点头。 武媚娘见大家都赞成,于是道:“这事就交由尚书令全权处理。” 韩艺道:“臣遵命。” 出得政事堂,韩艺又与郑善行来到户部。 刚刚坐下来,韩艺便道:“郑侍郎,皇后说得不错,这种事必须要谨慎处理,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前往那边,消除那些酋长的恐惧和戒备心理,帮助我们的商人在那边立足,以及帮助当地百姓恢复生计。” 郑善行点点道:“由我去吧,那边的皮革和毛料也是我自由之美需求的。” 韩艺点点头,他当然就是这意思,他现在不想往外面跑,又道:“不过我帮你选了几位帮手,有他们的相助,必定会事半功倍的。” 郑善行道:“谁?” 韩艺道:“万全晟等一干契丹商人。” 郑善行诧异道:“他们?” 韩艺道:“据我了解,那万全晟是一个大富商,并且非常推崇商业,而如今他又是悉万丹的酋长,与他联合的那些商人,也一定会相继成为他们部落的酋长,毕竟他们是得胜的一方。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去帮我们宣传,让他们主动要求放弃酋长的职位。” 郑善行疑惑道:“这能行吗?” 让人主动放弃权力,这听着都有些不可思议呀! 韩艺笑道:“其实酋长跟商人是相互矛盾的,酋长的话,是要对部落的每个百姓负责,不管那个百姓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但是商人图的金钱,是利益,商人若是承担起这些责任,那他们就很难发展起来,我们可以将这个利害关系告诉他们,并且向他们承诺,会进一步帮助他们发展生产,开展与他们的贸易。 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是完全凭借商业当上酋长的,简单来说,这商人的凝聚力和财富都是要高于酋长的,那他们当然会选择继续当一个商人。然后利用他们的嘴,去告诉其余的酋长,发展商业会更加强大,生活更好,酋长是没有前途的,并且还会受到朝廷的严密监督,商人要更加自由一些。” 郑善行道:“当他们往商业发展,那么他们最大的市场,就是中原地区,再加上商业竞争方面,他们也不是我中原商人的对手,中原的商人能够分散他们的力量,届时他们是不可能再与我中原为敌。”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四章 玩大一点,好不好? 这中原王朝与游牧民族的对抗,真不是说打不过,而是打赢了也不知道该如何管理,以中原王朝的制度,是没有办法管理游牧民族的。 虽然制度先进,但真不太适用。 而商业文明的出现就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首先,商业是两边共同拥有的东西,游牧民族天生就是战士和商人,这是地理环境决定的,两边就会产生共鸣,因为有着共同的文明。 其次,不管任何时代,武力其实只能征服一时,最终还是得以德服人,那羁縻制度其实就是以德服人的一种体现形式,就是给予那些酋长官职,其实也就是保证他们的政权不被推翻,只是名义上你是我臣子,总之,你们别闹事就行了。但是反过来说,朝廷不给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他们的,就是没有第二个选择。 而商业化就给中原王朝提供了第二个选择,我可以给予你财富,给予你更好的生活,而且财富也能够滋生权力的,只不过会将权力分散,因为酋长只能有一个,商人可以有很多个,但是人活在世上,追求得不就是财富么,拿着财富忽悠人,那是屡试不爽的。 最后,就是商业化给唐王朝提供了一套制度,小农经济的制度,没法提供给游牧民族,印花税其实就是商业制度,这一套制度到哪里都可以用。 有了这三点,足以瓦解那落后的羁縻制度。 但是说来容易,操作起来,可是非常难得,主要就是战后的情况总是非常复杂的,这也是为什么韩艺让郑善行亲自前去处理,别人去的话,他还真不放心。 这个二人会议,直到二更时分才结束。 回到府中的韩艺,发现大厅中竟然是黑漆漆的,一般这时候,他的三位夫人都应该坐在大厅中聊天。 于是他又去到主卧房,发现萧无衣坐在桌旁正在处理一些文件。 “你回来了!” 萧无衣抬头看着韩艺。 韩艺点点头,走上前,非常霸道拿起桌上的资料扔到一边。 萧无衣懵逼道:“你干什么?”心里还在寻思,什么时候,这田舍儿变得这么霸气了! “你还要不要身体,就这烛光,眼睛都会看瞎。” 韩艺说着,不给萧无衣发飙的机会,便将她拦腰抱起。 “啊!” 萧无衣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搂住韩艺的脖颈,当即柳眉倒竖,恐吓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你要继续这么下去,我还真不想活了,天天看着你这么工作,心都会疼死去。”韩艺哼道。 萧无衣听得心都登时就软了下去,想要打人,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翘了下嘴角,道:“心疼我,又不知道帮我。” 韩艺抱着她来到卧榻前坐下来,笑道:“我怎么可能不帮你,这样吧,若是下班之后,你的工作还没有处理完,就都交给我来处理。” 萧无衣心中一暖,白了他一眼,道:“算了!大不了我不把工作带回家。”她哪里忍心让韩艺这么劳累。又道:“其实我也是因为一个人在家,感到无聊,才工作的。” 韩艺问道:“对了!牡丹跟飞雪呢?” 萧无衣道:“元鹫那混蛋回来了,所以牡丹姐带着韩蕊、韩玄牝去了元家堡,哦,你儿子是死皮赖脸要跟着去的,一点出息都没有。而杨老夫人身体是大不如前,杨叔叔希望飞雪能够带着伽持回娘家陪陪老夫人,因此飞雪带着伽持回娘家去了。” 韩艺忙道:“老夫人身体不好,我们也应该去看看的呀!怎么飞雪一个人去呢?” 萧无衣笑道:“这只能说明,老夫人只想让飞雪陪着,可没有想让你陪着。” 韩艺哼道:“胡说八道,老夫人可是喜欢我了。” 萧无衣道:“那你说,为什么杨叔叔只让飞雪回去,按理来说,应该是你们夫妇一块回去的。” 韩艺道:“这这当然是因为老丈人知道我最近得忙着契丹的事,不想给我添麻烦,绝对是这样的,明日我们一块去杨家看望一下老夫人。” 萧无衣点了下头道:“你做主便是。” 韩艺眼眸突然一转,突然哎呦一声,道:“开了一天的会,浑身都疼,夫人,你也工作了一天,想必也很累,刚好就咱们两个在家,要不咱们一块去泡泡澡吧。” 萧无衣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来,道:“还说什么心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至少她没有拒绝!韩艺嘿嘿一笑,直接抱着萧无衣站起来。 在屏风后面,水汽弥漫。 “肩膀,我让你捏捏肩膀,你捏哪里去呢?” “夫人,这里穴位多,捏这里比捏肩膀效果好多了,还能有助增长,可谓是一举两得。” “混蛋!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孩么!啊!好好好,当我怕你了!” 萧无衣坐在韩艺怀里,满面通红,在水汽的滋润下,更显得娇艳动人,但是那双美目,却充斥着怒火,这个混蛋,真是可恶,老娘先忍着,待会有你好看的。 韩艺哪里不清楚她的心思,心中暗笑,待会叫你软得抬不起手来,但是双手却轻轻揉捏着那对iru,道:“也不知你爹他在扬州怎么样呢?” 萧无衣眼中也流露出思念来,道:“我想应该过得挺快活的吧,用爹爹的话来说,至少没有我在边上烦他。”说到这里,她委屈的瘪了瘪嘴,嘀咕道:“萧晓那小子可比我混账多了。” 她当然写信给萧锐,让萧锐回长安来住,让女儿尽尽孝道,但是萧锐的回答非常简单明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嫁出去,我怎么还可能自投罗网,有你陪伴着,注定不能长命百岁。 韩艺哈哈一笑,又道:“要不这样,我将大哥调去那边,大哥为人稳重,你爹又最喜欢大哥,有你大哥陪在你爹的身边,你也能够放心啊!” 萧无衣惊喜道:“真的可以么?” 韩艺笑道:“这点事我要办不了,我还混个屁啊!” 萧无衣直点头道:“要是能够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荣国夫人的去世,让韩艺觉得这父母都年纪大了,他们应该要考虑更多这方面的事。 韩艺突然问道:“夫人,你是喜欢我们在扬州那样生活,还是喜欢我们在长安的生活。” 萧无衣一愣,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笑道:“转移你的注意力!” 萧无衣愣了下,忽然只觉胸前传来一阵酥痒,旋即扬起光滑白皙的玉臂来,“你这——!” 韩艺赶紧一手握住她的素手,迅雷不及的亲吻了下去,直到亲到她全身软了下来,才放过她,得意洋洋道:“夫人,你怎还不明白,在这里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萧无衣狠狠一瞪,委屈的偎依在韩艺怀里。 韩艺轻轻抱着她,又道:“说真的,你到底喜欢那种生活?” 萧无衣认真思索了下,道:“虽然两种生活是截然不同的,但是但是我都喜欢。在扬州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事做,但是有你跟玄牝陪在身边,也挺快活的,回到长安,虽然你很忙,但是我也有事做,也觉得挺好的。” 韩艺点点头,道:“夫人说得太有道理了,我是认为,我们应该将两种生活结合在一起,如果人生只剩下工作,那就很无趣了。” 萧无衣道:“可是我最近真的很忙。” 韩艺道:“但是你得适当放权给下面的人,我看莹莹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帮手。” 萧无衣道:“如今情况比较特殊,我可放不下心来。” 韩艺笑道:“这我明白,但是我们得有计划,这两三年,先将重心放在工作上,同时培养一群帮手,然后慢慢的将重心放到生活当中来,” 萧无衣笑着点点头,难道温顺的道:“听你的。” 韩艺见她一脸娇媚,动人之极,情不自禁的在她那柔软的朱唇上亲吻了下,随即在她耳边坏笑道:“夫人,我先前吩咐了下人烧两桶水。” 第二日,韩艺先是与萧无衣去到杨家,看望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也已经八十来岁,这身体自然是大不如前,虽然吃睡都还行,但是走路得有两个人在边上搀扶着,而且也走不了多远。 韩艺也知道杨老夫人最喜爱的就是杨飞雪,这爱屋及乌,对于韩伽持这个曾外孙那更是喜爱有加,杨飞雪也想多陪陪杨老夫人,她甚至都愿意为此放下昭仪学院的事,韩艺也是答应的,大不了他经常来这边住就是了。 杨老夫人对此是非常感激。 在杨家住了一日,第二日韩艺又去到元家堡,萧无衣倒是没有去,她认为与其去见元鹫那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就还不如回妇联局去工作。 刚刚来到元家堡,就见元牡丹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夫人,怎么呢?” 韩艺见元牡丹一脸焦虑,面色一紧,赶忙迎了过去。 元牡丹轻轻跺脚道:“都怪我那大哥,自己去玩滑翔翼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玄牝和蕊儿去,我也是刚刚得知。” 韩艺听得是长松一口气,笑道:“夫人莫急,大哥这人虽然行事怪癖,但也是有轻重的,元争他们自小就在你大哥魔爪下生活着,不也都好好的么,我与你一同去看看吧。” 元牡丹点点头,又道:“什么魔爪,真是难听。” 她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可是非常维护元鹫的。 这个都是相互的,元鹫对元牡丹,那比对元烈虎、元鹰都要好太多了,可以这么说,当今世上,元鹫最在乎的人,就是他这个妹妹。 韩艺哈哈一笑,伸出手来,道:“夫人小心。”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搭在他的手上,然后踩着那非常坚固的木梯上得马车。二人乘坐马车,来到元家堡西面的山前,刚刚下得马车,就听得韩玄牝高喊道:“大伯好厉害,大伯好厉害!” 寻声望去,只见空中盘旋着几个滑翔翼,可怜的玄牝只能在下面追着,而韩蕊则是紧紧跟在韩玄牝身后,生怕弟弟摔着。 韩艺笑道:“你看,不是没事么。” “幸亏没事,要有事!” 元牡丹哼了一声,走上前去,喊道:“蕊儿,玄牝。” “娘。呀!爹爹也来了。” “爹爹!爹爹!” 韩玄牝见到韩艺,立刻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朝着韩艺道:“爹爹,孩儿要飞,孩儿要上天。”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要上天,你上呀!你跟爹爹说干嘛。” 韩玄牝道:“爹爹是答应孩儿学习滑翔翼呢?” 元牡丹呵斥道:“答应甚么?姨娘不答应,你不想活了么?” 韩玄牝吓得一怔,道:“姨娘,你看大伯、元争他们在天上不都飞得好好的么,哪有什么危险。” 元牡丹道:“你大伯不要命,你也跟他学么,你要这般胡闹,我再也不带你来了。” 韩玄牝委屈的瘪着嘴,他面对元牡丹的时候,心里还真有一些犯怵,那萧无衣虽然暴力,但是平时大咧咧的,不拘一格,元牡丹平时虽然温柔,但是不苟言笑,做事又非常严肃,反而令韩玄牝有些害怕。 韩蕊忙道:“娘,你先别生气,弟弟也是一时兴起。” 韩艺呵呵一笑,一手搭在韩玄牝的肩膀上,道:“儿子,你别光看你大伯飞的快活,但是你知道你大伯为此付出多少努力么?他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五岁练马,六岁学琴,统统都苦练了数十年,方能够在天上翱翔,你若有他这功力,爹爹自然也答应让你飞。” 韩玄牝道:“爹爹,你少忽悠孩儿,你这意思不就是说要等孩儿四五十岁才能够飞么,那时候爹爹你也管不着孩儿了。” 元牡丹听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韩艺尴尬瞪了儿子一眼,道:“那行,你跟你娘说去吧。” 韩玄牝道:“姐姐说得对,孩儿也只是说说而已。” 告诉萧无衣,这不是讨打么。 韩艺笑道:“好了,好了,爹爹认真的跟你说,等到你马术精湛之后,爹爹会考虑叫你玩这滑翔翼,你大伯可也是爹爹教的。” 韩玄牝惊喜道:“真的么?” 韩艺点点头。 元牡丹急忙上前来,将韩艺拉到一边,“你疯了么,这可是不行的,无衣也不会答应。” 韩艺在他耳边小声道:“这小子诡计多端,方才都没有上当,你若不准的话,说不定他自己会偷偷来学,那样更加危险,先给他一些甜头,暂时先稳住他,马术精湛可没有一个定论。” 元牡丹这才听得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忽闻不远处有人喊道:“小妹,小妹。” 元牡丹回头一看,哼了一声,拉着韩蕊、韩玄牝便上得马车,回元家堡去了。 马车刚动起来,元鹫就跑了过来,诧异道:“小妹怎么走呢?是没有看见我么?” 韩艺叹道:“我已经尽力了!” “混蛋!” 元鹫怒瞪着韩艺,道:“定是你小子从中挑拨我兄妹关系。” 韩艺差点没有喷元鹫一脸,道:“你也不想想,蕊儿可是元牡丹的心头肉,你带他们来这里,牡丹能不生气么,她方才四处都在寻弓箭。” 元鹫错愕道:“寻弓箭作甚。”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将你给射下来。”韩艺翻着白眼道。 元鹫抬头看了眼,嘀咕道:“这里太低了一点,还真是能够射的下,下回去高一点的地方就不怕了。” 韩艺听得一翻白眼,五十岁的人了,还这般德行,又打量了一下元鹫,发现这厮龙精虎猛,就连一根白发都没有,样貌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帅和可恶,去了一趟南海,都没有一点沧桑的感觉,心想,那杨蒙浩不就是杨家与元家的结合体么,如果他能够吸取杨、元两家的变态基因,那是多么的恐怖呀! 元鹫又看向韩艺,道:“你小子怎么来呢?” 韩艺翻着白眼道:“你说呢?” 元鹫道:“咱们交情浅,你别来这一套,你肯定是想向我打探南海那边的消息,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韩艺笑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我比还你清楚一些。” 元鹫哼道:“放屁,我刚才那边回来,你会比我清楚?” 韩艺呵呵道:“你们打赢了对不对?” “废话,要是打输了,老子早就跳海去了,就岛上那群蠢货,打着都都没劲。”元鹫摇头晃脑道。 韩艺眼眸一转,道:“看来元堡主是没有过足瘾啊!” 元鹫道:“别提了,早知如此,老子都不会去。” 韩艺笑道:“若是元堡主想动动筋骨,我倒是愿意给元堡主提供一个非常大的平台让元堡主伸展一下筋骨。” 元鹫突然谨慎起来,打量着韩艺,“你小子是不是又想给老子下套?” 韩艺笑道:“元堡主,你这是什么话,咱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恩怨,我干嘛老是想着设计害你,当初那几位嫂嫂的事,我也是为了报答元堡主将牡丹许配给我,不能光我一个人幸福着,你却单着,你现在不也挺快活的么。” 元鹫哼道:“这可不一定。”因为他戏弄别人,可不管什么理由,当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又道:“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还是有事说事吧。” 韩艺迟疑片刻,突然道:“我可以给你一场更大的战争,让你好好过足瘾。” 元鹫鸡冻道:“你想造反?” 韩艺没好气道:“我特么现在是宰相,拥有三位娇妻,二儿一女,我犯得着去造反么。” “那我就没有什么兴趣。”元鹫一挥手,道:“我可不愿意帮朝廷卖命。” 韩艺笑道:“谁说为朝廷卖命,我们是为自己而打,而且我保证,这是一场惊艳绝伦的战争,一定载入史册,成为有史以来最为重要的一场战争,你一定会为此感到非常激动的。” 元鹫摇头道:“你若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韩艺耸耸肩道:“那就当我没说吧,我去找无月和小虎谈谈。” “先等会!” 元鹫手一抬,道:“那你要我干什么,我又能够得到什么?” 韩艺道:“我希望你能够暗中帮我训练三千将士,至于你能够得到什么,就是爽、刺激、够劲,就跟那美酒一样,回味无穷。” 元鹫一脸鄙夷道:“区区三千人马,能够打什么大战。” 韩艺笑道:“这其中最有趣的地方,要是一万人打一个人,你认为这很有趣么?” 元鹫寻思着,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韩艺又继续道:“而且你暂时也只需要帮我训练,到时你可以待价而沽,万一你觉得我是在欺骗你,或者觉得没有什么趣,也可以选择不玩,反正人是你训练的,你掌握着主动权。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愿意玩这场游戏,这绝对比滑翔翼更加有趣的多,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我说有趣,那就肯定非常有趣。” 元鹫又问道:“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呢?” 韩艺道:“因为你训练出来的人,都非常忠诚,而且,你跟我一样,都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同时我们两个永远都不会伤害牡丹,所以相比起其他人而言,我愿意更加相信你,只要防着不被你戏弄就可以了。” “彼此。彼此。” 元鹫哼了一声,又道:“也就是这三千将士不是朝廷授意的?” “废话,要是是朝廷的,我找你干嘛。”韩艺没好气道。 元鹫道:“那如何能行,万一让朝廷发现,会连累我们元家的。”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我们可以将其分散开来,长安训练几十人,凉州训练几十人,做买卖的训练几个保镖而已,这不是很正常么。” 元鹫又问道:“那敌人是谁呢?” 韩艺道:“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小场面。” 元鹫皱眉思索着。 韩艺又笑道:“元堡主,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世上好玩的东西,你都已经玩厌了,但是这场游戏,你肯定没有玩过,而且绝对够刺激。” 元鹫咬着牙笑道:“你还真是将我研究透了!另外,老崔说得不错,你这小子野心不小啊!” 韩艺道:“其实我跟你一样,没有什么野心,图的就是一个开心,这场游戏能够令我很兴奋,就是这么简单。” “要答应你也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帮我将那蒸汽机安装到滑翔翼上面去。” 韩艺眨了眨眼,道:“如果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元鹫道:“为何?” 韩艺道:“因为你必死无疑啊!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在根本无法实现,如有能够实现的话,我自己也会弄出来,你以为我不喜欢飞么,滑翔翼可都是我发明的。” “这倒也是。”元鹫点点头,有思索半响,道:“要是我没有爽到,你小子就死定了。” 韩艺笑道:“如果你没有爽到,我就将自己奉献出来让你爽。” “你这小子,真是太恶心了,离我远一点。” “靠!你想哪里去了,我得意思是,让你戏弄,你不是老想着整我一回么。” 其实韩艺根本没有怎么忽悠,但元鹫还是答应下来,因为元鹫喜欢刺激和作死,他如今确实觉得生活有些无聊,韩艺突然要他暗中训练士兵,听着都很带劲,里面肯定有很多乐趣,而且,他也知道韩艺这种地位,突然要练兵,绝对不是开玩笑的,直接关乎元牡丹的生死存亡,光凭这一点,他也会帮这个忙。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韩艺给了他太多的刺激和惊喜,这人虽然不值得相信,但是韩艺说刺激,那肯定非常刺激。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五章 各怀鬼胎 没有过多久,契丹那边的战争就正式宣告结束,其实也没有怎么打,主要跟大贺氏打了两场硬战,因为那些部落看着完全没有取胜的希望,就不愿意继续打下去。 但也不能说大获全胜,因为李尽忠逃到草原上去了,薛仁贵也没有继续追下去,茫茫草原,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追,但是朝廷传令给铁勒部,悬赏五万贯,捉拿李尽忠。 朝廷又立刻昭告天下,表示此次战争皆因李尽忠而起,他要承担所有的战争责任,而百姓是无辜的,绝不能让百姓饿着,一定要立刻帮助当地百姓恢复生计,于是宣布直接将契丹纳入太原计划,并且封郑善行为特使,前往契丹地区,专门负责此事。 契苾何力他们,也是遵从朝廷的命令,没有大开杀戒,也不像对高句丽那样,将捉拿的士兵,统统都充当奴隶,还给一些粮食救济当地的百姓。当然,这事主要是军事学院的学员负责,打完之后,就立刻救济当地百姓,提供衣物、粮食、药材,并且将朝廷的诏令告诉他们。 如此一来,那契丹百姓就更加不愿意反唐,虽然我们战败了,但是朝廷不但不怪罪我们,还主动帮助我们,可见陛下是真的待我们于子民。 导致契丹百姓反而有些不太信任酋长,唐王朝对咱们好好的,那万全晟也是被逼无奈,才起兵反抗的,你酋长凭什么让人家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交出来,而你们这些酋长就不顾我们死活掀起战争,结果还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真是丢人现眼。 这虽然只是给予了一点点粮食,但却为日后的改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其实真要说起来,应该说在更早之前,就在打基础,因为长安的商人早就暗中派人去打探煤铁矿,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商人是绝不会怕死的。 在长安城的西北面,有着一个百亩大的马场,也是韩艺手中为数不多的地产,而且近年来购买下来的,主要就是给韩玄牝和韩蕊练习骑马。 这骑术可是君子六艺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可不能不学的。 小野回来之后,就亲自教韩玄牝、韩蕊马术。 “驾!驾!驾!小胖叔叔,你这不是骑马,是在遛马。哈哈!” 韩玄牝骑着他那帅气的小黑驹,从熊弟身边奔驰过去,还不忘笑话熊弟。 熊弟浑然不在意,还不忘叮嘱道:“玄牝,你骑这么快,可别摔着。” “这才多快啊!” 韩玄牝刚回过头,突然发现小野骑着高头大马,挡在他面前,不禁惊叫一声,双手猛拉缰绳。 只听的一声嘶鸣。 “弟弟!” 韩蕊疾呼一声。 眼看韩玄牝就要从马上摔下来时,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在他身旁,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扶住韩玄牝的后背,瞬间就稳了下来。 不是小野是谁。 “你小胖叔叔说得对,骑马的时候不能分神。” 小野叮嘱道。 韩玄牝吓出一身冷汗,直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小野叔叔。” 慵懒的靠着马围栏上面的韩艺,不禁笑道:“看来梦瑶说得不错,小野最喜欢的人是小胖,竟然连我儿子都不放过。” 他看到小野故意跑到韩玄牝面前的,有意要教训一下韩玄牝。 不过他并不在意,小胖、小野当然有资格教训韩玄牝。 正当这时,彭靖跟一团空气似得,无声无息来到韩艺身边,恭敬的喊道:“东主!” “你来了!” 韩艺还是趴在围栏上,只是将头转过去,问道:“谭洞那边进行的如何?” 彭靖面无表情的说道:“自从上回吐蕃与朝廷交涉过后,两边开展贸易,谭洞那边进行的更加顺利,没有人在意我们的货物进入吐蕃。” 韩艺嗯了一声,道:“药物实验的如何?” 彭靖道:“回禀东主,那药物果真非常有效,我们的人在当地都被称为神医,但是但是我们发现其中有一成的人对于此药物过敏。” 韩艺道:“过敏的人,可有因药物而死亡?” 彭靖摇摇头道:“我们根据东主所教的方法,先只用少量的药物,涂抹在小伤口上面,暂时还没有人因此死亡。”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这才多久,病例应该还没有过百吧。” 彭靖点点头。 韩艺道:“那就还是不行,我必须得到一整套完整的用药规则,对了,试药记录带来了没有?” 彭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来,递给韩艺。 韩艺接过来,粗略的看了看,然后放入自己的皮包里面,又拿出一个小本子来,但并急着没有递给彭靖,而是问道:“吐蕃与南诏那边的情况如何?” 彭靖道:“他们来往的要更加密切,不过也仅限于贸易来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来他还没有找对路子,我还得助他一臂之力,唉作为一个老千真是难呀,不但要帮自己人,还得帮自己的敌人,真是又当爹,又当妈。韩艺道:“契丹那边的战事,吐蕃方面还不知情吧。” 彭靖摇摇头道:“谭洞未说,我也不清楚。” 韩艺点点头道:“你去帮我把这个消息传到吐蕃去,但不是让他们的百姓知道,而是要让他们首领得知,最好是与南诏贸易的那些个部落的首领。” 彭靖道:“仅是如此么?” “当然不是。”韩艺摇摇头,道:“你要让他们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从万全晟做买卖开始,到他杀了丹漠,成为悉万丹的酋长,李尽忠组织起同盟来讨伐他们,但是我大唐出兵将李尽忠消灭,并且将契丹地区纳入太原计划,派商人帮助当地百姓恢复生计,甚至于准备在那边推行州县制度。务必要让他们知道,整个完整过程。” 说着,将手中的小本子递给彭靖。 彭靖点点头,继续看向韩艺。 韩艺笑道:“就这么多了,你去吧,到时我会将命人将药物送去。” 彭靖恭敬行得一礼,转身离开了。 韩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手指轻轻敲打着木围栏,发出咚咚咚的轻响,心中暗道,人人都以为那场危机,便是我最大的收获,却不知那只是投资而已,那点点回报,可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忽闻有人笑道:“爹爹,你笑得好奸诈哦!” 韩艺一怔,只见韩玄牝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而站在他身旁的韩蕊,则是抿着小嘴,当即神色一敛,道:“你小子的马术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韩玄牝先是偏头向韩蕊道:“姐,爹爹这是在转移话题。”然后又立刻向韩艺道:“可是孩儿的马术已经超过了小胖叔叔。” 说话时,韩蕊轻轻拍了下弟弟的脑袋,示意他不该揶揄爹爹。 韩艺笑道:“你要小胖叔叔那是稳,这世上能够做到稳如泰山的人,可是没有几个,你小胖叔叔如今坐在家里,都有不少人捧着钱上门求着跟他合作,你真是不自量力。” 熊弟走了过来,道:“韩大哥,什么捧着钱,可是没有这回事。”说着,他又摸了摸韩玄牝的小脑袋,道:“玄牝,你小胖叔叔身手本来就笨拙,小时候走路都经常摔倒,你超过我可不值得神气,要是你能够超过你小野叔叔,那才值得神气了!” 韩玄牝瞧了眼小野,一脸傲娇道:“我可是最崇拜小野叔叔,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过小野叔叔。” 韩艺听得呵呵直笑。 大明宫。 “皇后,这些日子可真是辛苦你了!” 李治半躺在卧榻上,身后两个宫女帮他捏着额头。 武媚娘坐在一旁,笑道:“为自己夫君、儿子分忧,此乃一个妻子、母亲该做的事,何谈辛苦,哦,太子帮了臣妾很多忙,其实臣妾并没有做什么事。” 李治道:“是吗?” 武媚娘点点头,道:“太子提出了很多非常好的建议,比如说犒赏将士们,他便有很多的想法,若是陛下身体还没有恢复的话,臣妾希望让太子主持犒赏大军之事。” 李治笑着点点头,非常欣慰道:“好吧,就依皇后所言,只不过,也得顾忌一下太子的身体,可别让他累着。” 武媚娘道:“我会让崔戢刃和长孙延辅助太子。” 李治笑道:“皇后考虑的如此周详,朕便放心了。” 这有奶便是娘,犒赏三军,其中意义是非常重大的,一般都是皇帝都是亲自来做,绝不会让人家来做的,如今武媚娘提议让太子,可见她是向着太子的,让太子在军中获得更多的名望,这令李治感到非常欣慰,武媚娘确实是有心要辅助太子。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母凭子贵,除非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否则的话,哪有皇后不帮助太子的。 李治不可能想到,武媚娘跟韩艺在进行一个如此惊人的计划。 武媚娘又道:“陛下,还有一事,臣妾一直都想跟陛下说。” 李治道:“什么事?” 武媚娘道:“太子年纪不小了,现在都还没有成婚,若不是他大病一场,早就应该成婚了。” 李治点点头,问道:“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武媚娘道:“臣妾看中了工商局局长杨思止的小女儿。” 李治一听就明白,武媚娘这是要巩固外戚的势力,虽然武媚娘姓武,但是她跟杨家更亲一些,跟武家反而没有什么联系,杨家才是真正的外戚,但这也是很正常的,长孙皇后也将公主嫁去长孙家,他既然选择武媚娘去帮助太子,那么外戚对于太子也非常重要,杨家的力量在唐朝一直都非常强大,可以很好的帮助太子,而且与皇室有着诸多联姻,他的嫔妃中也有杨家的女人,过得一会儿,李治便道:“这事皇后拿主意吧。” 武媚娘笑道:“那可不行,还得有陛下亲自看看,若是陛下满意,臣妾再去筹备。” 李治点头答应了下来。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六章 养精蓄锐 契丹一战,如此之快的结束,这跟韩艺当初的承诺,是有着太大的出入。 武媚娘并未觉得自己从中收益多少,也并不觉得这其中有多大的利益,再加上她见韩艺似乎都不太在意,都没有在管这事,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韩艺欺骗了她,真正的计划并非如此,至少没有这么简单,这其中利益,是不值一提,那不要也罢,何不拿来送于太子,这样一来,反而能够令她受益更大。 这并不在计划中,但是武媚娘认为对于自己有利就行,不需要过于在乎韩艺的计划,谁在政治中讲感情,那谁就死得快,每个政客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 另外,让太子娶杨家的女人,其实就是进一步巩固与太子的关系,当不了皇帝,当一个掌握实权的太后也行。 她一直认为她理应在与韩艺的同盟中,占有着主动权,如何占有主动权,就看谁对需求谁更大,她做得这一切,都是在努力的减弱自己对于韩艺的依赖。 她就是要脚踏两船,她不可能让韩艺牵着鼻子走,这不是她的性格。 但是李治可也不是一个昏庸之人,非但如此,他还非常精明,他作为帝王,当然不会轻信任何人,他只相信平衡,这也是他最为擅长的,他不可能让太子只依靠武媚娘,李世民的传位,就是完全放权给关陇集团,导致长孙无忌这么强大,他不可能放这种错误。 所以李治是有意加重武媚娘的权力,但同时他也不愿意,让太子过于依赖武后。 今日,李治突然召见了张文灌、郝处俊、刘祥道三位宰相。 “臣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请坐吧。” 等到他们坐下之后,李治便叹了口气,道:“就在两个时辰前,卢师卦为朕把脉之后,又是旧事重提,希望朕能够允许他致仕,他为了朕与太子的身体,连这四品大员都不当,朕是感动之余,又拿他无可奈何啊。” 张文灌道:“陛下,若是别的事,臣是一定反对卢侍郎致仕,卢师卦德行和才能皆是上佳,是难得一见的贤士,但若是他能够治好陛下的病,当然比什么都重要一些。” 李治点点头,道:“朕真是万般舍不得他呀,可是他意已决,朕也只能答应他。可是,不知朝中有何人能够接替他的位子呢?” 张文灌他们三人相觑一眼。 李治又问道:“朝中难道连一个接替卢师卦的人才都没有?” 张文灌低眉寻思一会儿,是小心翼翼道:“陛下,臣以为上官仪可接替卢师卦的位子。” 李治当即点点头道:“上官仪的确是一个好人选呀!郝爱卿和刘爱卿以为呢?” 刘祥道、郝处俊马上醒悟过来,立刻点头,表示赞成。 郝处俊又道:“陛下,御史大夫一职一直都空置着,崔中丞虽然能力出众,但是资历、辈分尚浅,难以威慑百官,而那中书舍人孙处约为人正派,勤恳无私,办事干练,且资历甚老,臣举荐他为御史大夫。” 李治笑道:“孙处约这人的才能和品行,朕是非常清楚,这年来可真是亏待了他,这样吧,你们上道奏章来。” “臣遵命。” 一个御史大夫,一个门下侍郎,李治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可见张文灌他们是猜中了李治的心思。 上官仪乃是太子舍人出身,与太子关系非常好。 孙处约乃是来济举荐上来的,与来济、郝处俊算是同窗,本来早就该升迁,当时的来济非常看重孙处约,但是因为长孙无忌的一事,不但没有升迁,反而一直遭受排斥,曾今还被李义府给贬到大理寺管理档案,危机之后才又给升上来的。 这两个人都与太子和关陇集团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是大清洗中的漏网之鱼。 那么跟武媚娘关系自然不好,可见李治并没有病糊涂,这笔账他算得很清楚,他给予武媚娘多少权力,同时他也会平衡朝中的权力,从而增加太子的地位,一派独大,太子可能压不住,两派的话,太子就可以从中平衡。 这一切也都是在为太子在铺路。 至于韩艺么,武媚娘的注意力是在韩艺身上,武媚娘认为朝廷如今是一个三角关系,就是她、韩艺和李治,但是李治并不清楚内因,他认为自己就是唯一的中心,没有谁可以威胁到他,并没有过于的担忧韩艺,因为韩艺确实也有些潇洒,他虽然是尚书令,却从不觊觎权力,也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凡事都拿到政事堂去商量,从来不说自己做主,政事堂有多少个同中书门下三品,他也并不在意,没事的时候就请假休息,完全不需要制衡韩艺,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李治本来是不打算让韩艺继续当这尚书令,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可是看他这德行,李治连尚书令都懒得收回,你就继续当着吧。 毕竟李治在重要决议上面,还是非常依赖韩艺的意见,因为韩艺总是能够提出令他容易接受的建议,就是很考虑他的感受,不管是外事,还是内政,有个尚书令的头衔,他更加容易接受韩艺的建议 “喂喂喂!我说你能不能等会在看,你的东主都还坐在这里的。” 韩艺一脸郁闷的看着捧着试药记录,如获至宝的徐长命。 徐长命神情一呆,道:“药品我都准备好了!” 这试药记录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他现在可无心与韩艺唠嗑。 韩艺正色道:“你先放下那记录,我有事要跟你说。” 徐长命立刻放下记录来,他对韩艺的恐惧还是有的。 韩艺道:“我希望你将来能够与卢师卦合作。” 徐长命惊讶道:“为什么?” 韩艺道:“他的医术,你应该是知道的,你们合作那是强强联手,对于药品的开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徐长命道:“可是可是我跟他肯定合作不来的。” 卢师卦这么有名气,他当然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才感到害怕,两个完全就不是一路人,一个是为了救死扶伤,一个是以害人为生。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我不是让你们生活在一起,我只是让你们合作而已,没有谁高谁低,你只要记住,你们仅仅是在研发药品,无关其它。” 徐长命犹豫半响,道:“我可否不答应呢?” 韩艺道:“当然不能。” 徐长命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韩艺呵呵一笑,坐在他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你也别太担忧,卢师卦这人不是那么不好的相处,以你如今的医术,足以令他对你以礼相待,你们先尝试着合作一下,如果实在是无法在一起合作,那你跟我说,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徐长命点头道:“我知道了!” 自由之美。 “唉。” 徐九望着面前的合约,是长长叹了口气,神情是非常沮丧,过得半响,才拿着笔,在合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盖上印章,然后递给对面的桑木。嘴上又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这么辛苦的研究,到头来却还是你们凤飞楼先研发出这新染料来。” 桑木笑道:“因为我们的东主是韩小哥。” 这个理由真是令徐九无法反驳。 这份合约其实就是关于染料的订单,总价值整整五万贯,都跟李尽忠的人头是一个价。 其实自由之美一直都在研发新染料,尤其是用于皮革的染料,但是没有想到,凤飞楼突然拿着染料上门,偏偏还这么好,简直就是自由之美梦寐以求的染料,这令自由之美上下都非常沮丧,还是让凤飞楼抢了先。 虽然这只是一个意外,是徐长命研发药品的时候,无意间弄出来的,但是在百姓眼中,也不是非常难以理解,毕竟凤飞楼在染料方面,一直都非超前,只不过凤飞楼的染料都是用于纸张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由之美会因此赚得更多,因为新染料的出现,可以令自由之美的服侍变得更加多样化,其中利润是非常可观的,不然的话,徐九也不会一次就下五万贯订单。 可惜郑善行并不在,他已经出发去往契丹地区。 他的前往,基本上就代表着陈硕真的任务已经完成,陈硕真也悄悄回到了长安。 道观中。 “不准胡来!” 陈硕真一手抵在韩艺的胸膛,身子微微往后仰,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韩艺哭笑不得道:“夫人,没见过谁防夫君跟防狼一样。” 陈硕真道:“那也得怪你。” 想起上回,韩艺上来就抱着她滚床单去了,她脸上不由得浮起一层红晕来。 韩艺笑道:“好好好!我绝不胡来,我们到塌上坐着,这总行了吧!” 陈硕真还是谨慎的看着他。 韩艺道:“夫人,你的眼神已经深深的伤害了我自尊。” 陈硕真这才放下手来,与韩艺来到塌上坐下,韩艺不太喜欢规规矩矩的坐着,他直接躺在塌上,只是用手轻轻握着陈说着的素手。 陈硕真见他比较老实,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当初你跟我说羁縻计划的时候,可是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如今与你说得,好像不是一回事,这未免结束的太快了一些。” 韩艺叹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事还是同一回事,过程完全跟我说的一样,只不过是快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我也没有想到契丹那么不经打,而且他们太没有骨气,竟然投降。但是我在做准备的时候,我不可能说这一战两三个月就解决问题,那样的话,可能会失败,我得考虑得非常周详,以最坏的打算去做准备。” 陈硕真听他说得也有道理,过程真是如韩艺所言那边,一点都没有差,就是太快了一点,又问道:“那么下一个对象又是谁?靺鞨?还是铁勒?” 韩艺道:“你先别急,好好休息一两年。” 陈硕真道:“我不需要休息,契丹这事并没有耗费我太多的精力。”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当时接下来,我们将会面临一个巨大困难,这需要我们全力以赴,所以,我们此时必须养精蓄锐,好应付接下来的困难。” 陈硕真惊诧道:“什么困难?” 韩艺轻轻揉捏着她的手,道:“现在还不清楚,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就是养好身体,若是到时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会非常困难。” 陈硕真轻轻点了下头,韩艺不愿说,她也不会多问的。 韩艺又道:“我知道让你留在这里,非常委屈你,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重见天日的。” 陈硕真眼中闪过一抹惊恐,道:“这这怎么可能?” 韩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我都能够当上宰相,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陈硕真不禁黛眉紧锁,他们以前也谈过这事,但是对于她,韩艺还是表现出一种无奈的情绪,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重见天日,她犯得可不是一般的罪,但是这一回韩艺如此自信,这令她不禁深感担忧,道:“可仅仅是为了我,那是没有必要的,我也不喜欢走在闹市中,相比较起来,我更愿意待在这里。” 韩艺道:“这也不是完全为了你,只不过你的事也是我其中的一个目的,记得我曾说过,决不让第二个陈硕真出现,可若是都不能拯救这个陈硕真,又何谈第二个呢?” 陈硕可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她只是认为如果只是为了她,她就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但是如果韩艺的计划本就是如此,那她也绝对会支持的,不禁笑道:“你还的记得这个承诺呀!” 韩艺翻着白眼道:“开什么玩笑,对于你的每个承诺我可都记得。” 这一句话对于陈硕真而言,真是胜过千万甜言蜜语,不禁面露微笑,被韩艺握着的手,稍稍用力握了下。 韩艺哇了一声:“原来你喜欢这么含蓄的方式啊!” 陈硕真白了他一眼,道:“你若乱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只是以为你会对我胡来的。” “呸!” 韩艺哈哈一笑,又道:“那你准备怎么安排这个假期,是不是待在长安好好让我陪陪。” 陈硕真脸上一红,妩媚的白了他一眼,又思索片刻,道:“我打算去洛阳休息。” 韩艺惊讶道:“为毛?” 陈硕真道:“这里总是在武后的眼皮底下,待在洛阳,我会觉得更加自由一些。” 说到自由,韩艺确实有些不好反对的,道:“那你总得在这里留一些日子。” 陈硕真轻轻点了下头。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七章 十字路口 韩艺很想在这里多与陈硕真相处几日,但是才过了一日,那小野便来了,原来是李治召他明日入宫议事。 这倒是令韩艺有些诧异,毕竟李治如今身体不舒服,若无大事,是绝不会出来的,当下也不敢怠慢,只能下得山去。 翌日。 两仪殿内。 “关于卢侍郎的辞呈,朕已经批准了。” “多谢陛下恩准。” 卢师卦急忙站出来道。 李治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但是卢侍郎,朕只是暂时批准,若是他日朕需要你的时候,你可还得回来。” 卢师卦拱手道:“微臣遵命。”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李治摇头一叹,又道:“昨日张侍中和刘中书给朕上了一道奏章,举荐上官仪为门下侍郎,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韩艺立刻反应过来,率先表态道:“陛下,臣也觉得上官仪是最佳人选。” 崔戢刃、长孙延、狄仁杰也站出来,表示支持。 李治又看向李绩,道:“不知司空可有意见?” 李绩忙道:“老臣没有意见。” 李治点点头,又道:“另外,郝尚书也上了一道奏章,举荐孙处约为御史大夫。” 韩艺又立刻道:“臣是没有意见,就怕崔中丞有意见。” 崔戢刃当即就懵了。 李治好气好笑的看了这厮一眼,道:“你没意见就行了,崔中丞有没有意见,与你何干?” 韩艺讪讪一笑。 崔戢刃这才醒悟过来,忙道:“臣也没有意见。” 李治看了眼崔戢刃,道:“崔中丞,你的办事能力,朕都看在眼里,原本朕也打算升你为御史大夫,但是你资历还是有些不足,朕此番安排,也是希望你能够多跟孙处约请教。” 崔戢刃道:“陛下一番良苦用心,微臣真是感激涕零,微臣定会向孙前辈多多学习的。” 李治笑道:“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 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其实有张文灌、刘祥道、郝处俊三人支持,他们有意见的也很难改变什么,除非韩艺动用尚书令的权力,极力反对,那么李治肯定还是会“考虑”一下的,但是韩艺不可能这么蠢,这明显就是李治安排,而且也不是针对他来的,只是要为太子打造一种新的格局。 李治立刻道:“宣孙处约、上官仪。” 不一会儿,孙处约、上官仪便走了进来。 李治当场正式任命孙处约为御史大夫,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上官仪为门下侍郎,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如今的政治制度,没有同中书门下三品,就不能进入政事堂。 但是这个东西,只能皇帝给予,就算韩艺反对,李治也可以不能给正式的官职,直接加封同中书门下三品,可见李治其实可以不给的,但他还是给了,意思就非常明显,是为了太子。 上官仪、孙处约赶紧拜谢皇恩。 他们就如同做梦一般,这是完全没有预兆的,当初上官仪弹劾武媚娘失败,都以为自己仕途可能就到此为止,这才多久,不但没有被排斥,反而直接进入政事堂。 等到这事结束之后,韩艺突然站出来,道:“陛下,臣有一个请求。” 李治道:“什么请求?” 韩艺道:“是这样的,我那老丈人年事已高,但又不愿回长安居住,臣与夫人想尽孝道也是鞭长莫及,所以,臣希望能够将臣那大舅哥调去睦州当刺史,也好让他能够在父亲身边尽以孝道。” 李治都没有怎么考虑,直接道:“准奏。” 韩艺忙道:“多谢陛下。” 这就是因为韩艺很少提要求,立下这么多功劳,他也没有要赏,如今他贵为尚书令,他想将自己的大舅哥从简州那个破地方调去睦州,这真是太正常不过。 张文灌他们插嘴都插补上。 会议没有进行太久,毕竟李治还是抱恙在身的。 出得两仪殿,长孙延立刻向上官仪道喜,毕竟他们两家关系可是不浅。 上官仪笑着点点头,拍了拍长孙延的肩膀,道:“我们都已经老了,最多也只能尽以绵薄之力,大唐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后辈啊!” “上官伯父言重,长孙延还有许多方面要向上官伯父学习的。”长孙延作揖道。 韩艺突然走了过来,朝着孙处约笑道:“孙大夫,将来可得手下留情啊!” 孙处约愣道:“尚书令此话怎讲?” 韩艺呵呵道:“我乃田舍儿出身,没有读过什么书,有些时候不太守规矩,经常迟到早退,你可别动不动就弹劾我啊!” 孙处约愣了下,哈哈笑道:“尚书令过谦了,尚书令的才能可不在那文案上,当然也不需要天天坐在官署里面。” 这话说得非常巧妙,你迟到早退,那当然是不行的,我作为御史大夫,我能视而不见么,但若是因为你在外面忙,那当然是可以的。 他虽然公正严明,但他也不是魏征,眼里揉不得沙子,他知道自己也没有资格去管韩艺,人家韩艺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上班的,经常一天甚至好几天都不来官署,但是他却屡立奇功,并且将户部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又贵为尚书令,都跟李绩站在一块去了,李绩也很难来一趟皇城,而且,朝中重臣隔三差五换一批,唯独他跟李绩一直坚挺,你天天寻思着跟他作对,那你不是作死么。 韩艺哈哈一笑,拱手道:“哪里,哪里。今后还请多多包涵。” “岂敢,岂敢。” 孙处约拱手回礼道。 “司空,等等我我先告辞了!” 韩艺突然看到李绩悄悄从边上走过,赶忙向孙处约他们拱了下手,然后便追过去。 “你小子有什么事?” 李绩问道。 韩艺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心里比较开心。” 李绩问道:“开心什么?” 韩艺道:“司空,就咱们两个人,你装什么呀!是,你年纪这么大,可能不太在意,但是我还这么年轻,我就怕卷入那些争争斗斗之中,如今陛下这么安排,这局势可算是稳定下来,我就可以专心工作了。” 李绩听得呵呵笑了起来。 韩艺道:“司空笑什么,当年诸王争褚,也就司空你能够独善其身,房玄龄、长孙无忌、侯君集他们不都给卷入进去了么,这种情况我想着都害怕啊。” 李绩微微笑道:“你小子能有今日,也绝非运气啊!呵呵!” 韩艺呵呵道:“运气还是有的,哈哈。” “咳咳咳!” 李绩突然咳了起来。 韩艺问道:“司空,你身体怎么样?” 李绩摆摆手,道:“老了,身体是大不如前了啊。” 韩艺目光闪烁了下,道:“司空可得主意身体啊!” 李绩只是点了点头。 来到皇城,韩艺便与李绩分开了,但是他也没有去到户部,而是直接去到政事堂。 只见武媚娘一个人坐在里面,批阅奏章。 韩艺入得里面,先是装模作样的行得一礼,旋即道:“就知道皇后在这里。” 武媚娘淡淡道:“就知道你会来。” 韩艺道:“看来皇后已经有所选择。” 武媚娘笑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想陛下之所以将孙处约、上官仪提拔上来,是因为皇后你选择了杨氏作为太子妃吧。” 此事已经定下来了,大家也都知道,这武媚娘办事,向来就是雷厉风行。 武媚娘道:“我只是为我儿子选择妻子,这是每个母亲要做的,至于陛下提拔上官仪、孙处约上来,那是陛下的事,我无法左右,退一步说,你认为这是我想的么?他们二人向来就与我过不去。” 韩艺道:“但是这样一来,太子的地位就彻底稳定下来,而你外戚的势力也将会得到增长,也就是说,皇后你到底是选择了站在太子那边。” 虽然上官仪、孙处约是用来制衡武媚娘的,但关键还是在于太子,他们上来之后,就构成一个较为稳定的格局,外庭和内廷相互制衡,同时为太子护航,只要太子的地位不动摇,那么她皇后的地位将会更加坚固,这是相辅相成的,而且她外戚的实力也得到增长。 武媚娘淡淡道:“我没有做出任何选择,只不过你没有让我看到一丝希望,我当然也要为自己谋取后路。” 韩艺皱眉道:“是你不愿意相信我。” 武媚娘道:“信任是需要诚意的,你没有让我看到任何诚意,你对我始终有所隐瞒。” “我说得句句属实,绝无隐瞒,是你皇后你猜忌心太重。”韩艺道。 武媚娘感叹道:“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反悔,不过,你也应该让我看到希望。” 韩艺冷冷一笑,道:“皇后的底气果然不一样了。” 武媚娘道:“你说过换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韩艺点点头,道:“我是说过这话,我只是担心皇后离开了十字路口,这样的话,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武媚娘道:“我当然不会做这种愚蠢的选择,毕竟我们的盟约也不是那么好烧毁的。” “有皇后这句话就行了。”韩艺笑了笑,起身道:“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武媚娘点点头。 韩艺微微颔首,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武媚娘一直注视着他离开,心道,我迟早要逼你亮出底牌来。 出得政事堂,韩艺目光微微往后一瞥,暗道,要说玩这些政治手段,十个韩艺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事已至此,已经无人再可以阻挡我,到时我要让你们的这些政治手段,都变得苍白无力,你们就安心等着这最后的疯狂吧。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八章 到处都是黑科技 从皇城出来之后,韩艺又去到贤者六院。 如今的贤者六院,那真是沉浸在一片水蒸气中,只见屋内屋外都有着各式各样蒸汽机模型,而且每个蒸汽机边上都有五六人,两三个蹲着,操作着蒸汽机,还有两三个则是在一旁,用笔计算着。 这些人可都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理科天才和巧手工匠。 这研发速度也可想而知。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云休和那些工匠已经打下一个非常坚实的基础,云休的蒸汽机其实已经非常完美,因为自私的云休他不是为了别人生产的,而是想要获得自己梦想中的自动小车,如果没法用于小车,那对他而言,就是失败,而能够直接应用到车上或者船上的蒸汽机,那成果是可想而知的。 如今这些人要研究的就是安全、量产,以及如何应用到其它领域。 “出水了!出水了!” 韩艺刚刚来到里面,就听得一阵惊喜的叫喊声。他抬目望去,但见几人围着一口井激动的欢呼着。 韩艺赶忙走了过去。 “院长!” “下官(学生)见过院长。” 那些九品院长见到韩艺到来,不禁神色一敛,恭敬的行得一礼。 韩艺问道:“你们方才在叫喊什么?” 其中一人道:“我们是在研发一种抽水蒸汽机。” “抽水蒸汽机?” “是。” 那人急忙让开来,道:“院长请看,这就是我们研发出来的抽水蒸汽机。” 韩艺凝目看去,只见水井边上有着一个砖砌成的炉灶,灶上有着一个小锅炉,边上还有气缸,就是一个小蒸汽机,蒸汽机推动着杠杆,杠杆带动着一个转轮,转轮带动把柄不断上下运动着,与此同时,那竹筒里面不断的有水冒出来。 韩艺当然知道这是水泵,但是这年头可没有水泵,不禁指着那水泵,问道:“这是谁发明的?” 一个年轻人羞涩道:“回院长的话,这是学生想出来的。” 此人不过二十来岁,生得的是非清秀,脸上的稚嫩似乎都还没有完全褪去。 韩艺一时竟没有想起这人是谁,他开会一般都是资深九品院士开会,不可能人人都认识。 正当这时,李淳风突然走了过来,笑道:“尚书令有所不知,那《缉古算经》便是他爷爷王孝通所著。” 这《缉古算经》韩艺倒是非常清楚,不是因为他好学,而是因为以前的制科算术考试,考得就是这书的内容。韩艺惊喜道:“是吗?” 李淳风点点头,道:“他也是去年才来到我们贤者六院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建树,果真是将门无犬子啊!” “不敢,不敢。” 那人向李淳风行得一礼,又向韩艺行礼道:“学生名叫王平,见过院长。” 这行来的人,在韩艺和李淳风面前,都自称学生,可见韩艺和贤者六学的地位是已经深入人心。 这就是一门学问。 “好好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韩艺笑着点点头,又问道:“对了,你怎么想到这抽水机的?” 那王平道:“回院长的话,几个月前,学生曾有幸跟着几位前辈去到元家的煤矿勘察,当时那元公子便提到那煤矿下面的积水,一直都是依靠人力用水桶将水给打上来,越深越麻烦,甚至阻碍了挖煤,元公子希望我们能够利用蒸汽机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传统的筒车和翻车,都难以适用于那里,因为那里的出水口太小,太深,就算扩大口,效率也不高的,用于蒸汽机带动更是是非常不划算,后来学生又看到那鼓风机能够张弛间,有着一股吸力,学生就想到可否将水给吸上来,于是就做了这蒸汽抽水机。”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我还打算将奖金捂久一点,毕竟才刚刚发过。”他知道这是一定可行的。 王平忙道:“不敢,不敢,这连微末之功都谈不上,学生怎敢要赏。” 韩艺笑道:“你这微末之功,可是帮了百姓大忙,如果可行的话,可以帮他们那些矿主剩下多少钱,又可以节省多少人力,挖出多少来煤来,以及在蒸汽机的推广上面,也起到重大的作用,其中意义非凡,奖金肯定是不在话下,就算送一座宅院给你,也不为过。真是非常希望早日能够看到你的蒸汽抽水机在矿山上运作起来。” 王平心里可是非常激动,信誓旦旦道:“是,学生一定早日完成。” 韩艺又朝着他身边的人道:“如果成功,每个人参与这项发明的人都会得到奖赏的,毕竟我们贤者六院历来就是以团队为单位,我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你们也必须明白这一点,因为这便是我们贤者六院的精神。” “院长的教诲,学生一定谨记在心” 那些九品院士一起行礼道。 个个心里都相当激动,如今动不动就有奖金,真是太爽了! “继续努力吧!” 韩艺拍了拍王平的肩膀,然后又向李淳风伸手示意,二人继续往里面走去。 “如今我们贤者六院真是每日都充满着惊喜,我得天天来才是。”韩艺感慨道。 李淳风道:“这还得多亏云休,蒸汽机的出现,仿佛是帮我们打开了一扇窗,窗外有着很多神奇的东西,若非有蒸汽机,王平也想不到这抽水机,因为不需要。” 韩艺点点头,又问道:“云休呢?” 李淳风叹了口气,道:“估计又跟那宇文公子在后面玩吧。” “宇文修弥?” “嗯。” 韩艺道:“那混蛋真是一个无耻的商人,不过如他这般无耻,想不成功也难啊!” 李淳风抚须一笑,道:“不过你还是得让宇文公子少来这里,云休性子单纯,我就怕让宇文公子给带坏了。” 韩艺嗨了一声,道:“要能带坏的话,那也算是云休有长进了,就云休那性格,走两步都嫌累,我看这很难啊。” “呵呵。” 二人一边交谈着,一边来到后院。 “哦!哈哈!” 刚到后院,就听到一阵兴奋的大叫声。 只见宇文修弥驾驶着一辆木头三轮车在空地上慢腾腾的行驶,但是他觉得显得很兴奋,不过他身边不是载着美女,而是载着懒洋洋的云休。 李淳风道:“云休还真是一个天才,非常轻松就设计出一台蒸汽车来。” 韩艺心想,那蒸汽车比蒸汽船出来的可是要早一些啊! “韩小哥,韩小哥!” 宇文修弥看到韩艺,激动挥着手,然后开着蒸汽车往这边行来。 韩艺、李淳风看着都害怕,一步步往后退。 忽听得嗤的一声响。 底部顿时冲出一股蒸汽来。 “靠!” 韩艺都吓了一跳,瞪了宇文修弥一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蒸汽车,非常简单的,基本上都是木头做得,从座位到轮子,不过核心部件还是铜和钢铁制作的,跟最初的那蒸汽缝纫机有些像似,前面挂着一个铜炉,直径都没有超过一米,用铜管连着气缸,带动杠杆,驱动前轮行驶,方向盘就是一个把柄,操控着前轮。 宇文修弥从车上跳下来,兴奋道:“韩小哥,你瞧这车咋样?” 韩艺笑道:“你满意就行,你才是金主,我不是。” “满意!满意!相当满意!哈哈。”宇文修弥乐得是嘴都合不拢了。 就这小破车,还没有人跑的快,你至于么。韩艺有些无法理解。 其实宇文修弥第一眼看到那蒸汽船,想到的就是蒸汽车,但是他一直不清楚蒸汽机的运作,到底可不可以用于车,于是就跑找云休,而云休的最终目的就是蒸汽车,两个真是王八看绿豆,就是那么的顺眼。 宇文修弥出钱出人,云休就设计了这辆简易的蒸汽车。 宇文修弥立刻决定一定要往这个方向发展,因为那马车谁能都能够生产,他目前能够垄断,那是因为他投了很多钱,服务又好,人家都竞争不过他,但毕竟是因为元家、韩艺他们这些大富商都没有涉及这一行,要是蛋糕做大之后,那很多人就会想着参与,宇文修弥始终觉得不太保险,他还弄了许多其它技术,他们宇文家的胶水如今也是世上无双,如今各个作坊都是从他们家进购胶水,但是他主业还是车,他希望用技术将车给垄断,而这蒸汽车就是可以垄断的,宇文修弥是非常激动。 云休才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很是敷衍的向他们二人点了下头,如今他发现自己的地位好像又涨了不少,不拱手行礼,人家也无所谓,那当然就不抬这手。 韩艺见到云休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就是哭笑不得,也知道他懒得开口,于是又向宇文修弥问道:“你不会打算拿这车出去卖吧?” “当然不是,我宇文车行向来要求非常高的。”宇文修弥道:“我只是想看看,蒸汽车是否真的可行,如今我打算跟云总好好商量,如何改进这车,让它能够投入使用,而且都已经有些眉目了。” 韩艺道:“是吗?说来听听。” 宇文修弥一脸谄媚的看着云休,道:“云总,还是你来说吧。” 云休有气无力道:“你说就是了。” “那行,我来说。” 宇文修弥浑然不在意,云休如今在他心中,那真是比妻子都还重要一些,恨不得跟云休睡在一起,道:“我们发现这蒸汽车关键还是在于轮子,木轮承重不行,对于锅炉的重量是有限制,你看,就这么小的铜炉,还都已经逼得我们尽量用木头来做车身,可就这铜炉,根本没法跑得太快,可要是都没有马车快,那人家也不会来买,我就想着说换铁轮子,云总他也非常赞成。”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不过这铁轮子造得出么?” “这得去元家、张家问问看,我想应该是可以造的出来,那铁的齿轮都能够弄出来,轮子为什么弄不出。” 宇文修弥说着又是一叹,道:“不过韩小哥,真不是我背后说人家坏话,元家的冶炼技术进步的忒也慢了,都跟不上咱们贤者六院的进程,要是让我弄的话,我肯定能够跟上。” 咱们贤者六院?你还真是会拉关系。韩艺皮笑肉不笑道:“你可以去弄啊!我又没说不准。” 宇文修弥郁闷道:“但是我没有技术啊!” 韩艺笑道:“是,元家的一部分技术是我们贤者六院给的,但是他们的最新冶炼技术,是他们自己的,你问他们去要啊。” “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宇文修弥讪讪一笑,又道:“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路,云总说目前的道路太颠簸,而且多半都是泥路,那铁轮就更加容易陷进去,也是不行的,可是水泥路的话,且不说当今没有多少水泥路,就算有的话,那铁轮子太快都可能会将路给压坏,而且灵活性也不如木轮子,云总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发明专门供蒸汽车走的路。” “专门的路?” “是呀!”宇文修弥道:“如今的车轨,可都是马车用的,要是将来大家都坐蒸汽车,那当然也得弄专门的蒸汽车轨啊!” 韩艺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吧。” “是云总说的,我不过是转述。”宇文修弥是信心满满道:“虽然目前还有很多困难,但是相信以云总的智慧,加上我宇文家的财富,这一定不是问题,这蒸汽车咱们迟早要弄出来。” 韩艺笑道:“不一定吧,又弄车,又弄车轨,你宇文家有多少钱啊!” 宇文修弥嘿嘿道:“只要可行,还怕没有人投资么。” 韩艺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现在去找人合作的话,那人家至少是要五五分账,如果你先拥有技术,然后再找人投资,那你就掌握着主动权。” 宇文修弥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韩小哥啊!”又瞟了眼边上的李淳风,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过韩小哥,你可知道我们车行最近那项的新得专利么,可是非常有趣。” 韩艺道:“什么专利?” 宇文修弥道:“这还跟韩小哥你有些关系,当初你不是让我弄租车服务么?” 韩艺点点头。 宇文修弥道:“我就在码头弄了一个专门供人乘坐的车行,的确有很多人来坐,就是不太好算钱,于是我就让我们的工匠想办法,我车行的几名工匠根据以前的那种记里车,发明了一种更加完善的装置,是可以准确计算出里程的。” “记里车?” 韩艺诧异道。 李淳风道:“你不知道么?如今工部就有这种车,是专门用来测量道路的,每行一里路,那车上的小木人就会自动敲响鼓钟。” 韩艺惊讶道:“这么厉害?” 李淳风道:“汉朝就已经有这种车了。” 靠!这么牛的车我特么竟然不知道。韩艺只觉自己是白来唐朝,这么屌的黑科技,他都不知道。 宇文修弥一脸鄙夷道:“那敲鼓又不准,而且难记,我的车比工部那车可是要准确的多,而且是用数字来计算的,那是一目了然。” 李淳风诧异道:“数字计算?” 宇文修弥激动道:“是呀!不然我们怎么申请到专利的,我们的车有一个专门装置,车没行一里路,数字就会往上跳一下,行几里路看一眼就知道,根本不用去记什么鼓。我觉得工部的记里车应该淘汰了,可以购买我们车行的车。” 靠!敢情这厮是来搞推销的啊!韩艺道:“那不足一里呢?” 宇文修弥叹道:“我们车行的技术暂时有限,没法精确到丈、或者尺,所以是车一动先跳一格,满一里路再跳一格,只能不足一里也只能按一里算。” “哇靠!你个奸商!” 韩艺不禁骂道。 云休突然道:“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 “!” 三人同时冒得一头冷汗。 正文 第二千零二十九章 孕育中..... 虽然目前一切都存在实验当中,离应用还有些距离,而且不光是能不能用的问题,其中还要考虑成本的问题,就说那抽水机,如果人力成本要小于煤加蒸汽机,那么商人当然会继续选择落后的方式,但是蒸汽机确实给人带来了无限的遐想,这是一定的,也只有这些无限的遐想,才能让科技变得永无止境。 韩艺对此也是相当期待,同时也相当欣慰,科学已经深入人心,至少在长安是这样的,不管是百姓,工匠,还是读书人都在专研,这样下去,一个工业迟早会到来。 中国历史上没有发生工业革命,跟智商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卢家药铺! “真是恭喜卢公子脱离苦海啊!” 韩艺刚来到卢家药铺的后院,便向卢师卦拱拱手道。 卢师卦一愣,哈哈笑道:“这话我可当没有听见。” “下面这句话你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韩艺说着又道:“恭喜卢公子加入当今世上最伟大的药品研发室。” 卢师卦道:“最伟大?”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我们已经研发出一种神奇的药物来,难道还不算是最伟大么?” 卢师卦道:“药物乃是救死扶伤,谈不上伟大与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真是非常期待,不知我何时可以加入?” 要知道他辞职就是为了这个,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他相信韩艺,因为韩艺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光“韩艺”这个名字,就值得信赖。 韩艺道:“在此之前,我得先透露一些信息给你,以及商谈合作具体事宜。” 卢师卦道:“请说。” 韩艺道:“你的合作伙伴,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就是徐长命。” 卢师卦听罢,当即皱了下眉头,道:“他?” 韩艺笑着点点头。 “此人我听说过的,不是什么好人。”卢师卦说得非常直接,他也不会拐弯抹角。 韩艺道:“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坑蒙拐骗也都干过,但这并不能代表我们生下就注定是一个不好的人,我们也都是为了生存,如果我们生在卢家,我们也会变得跟你一样,反之亦然。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因为谁也没法决定自己的出生。” 卢师卦点点头道:“言之有理,但若是他还不愿悔改。” 不等他说完,韩艺便道:“我也不敢保证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毕竟这么多年来,许多恶习不是说扔就能扔的,不过他如今一心沉迷于研发药品,也没有心思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另外,不瞒你说,这也是我希望你与他合作的一个原因,我希望你能够督促他,发挥他在医术方面的天赋,让他钻到这里面去,他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之所以对他这么伤心,就是因为他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医术天才,若是能够用于正道,将会对这个世界做出非常大的贡献。” 卢师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韩艺道:“但是一个老师不会因为学生做错一点事,就严词教训,甚至于将他赶出教室,最好的老师是用引导和宽恕方法,将学生引入正道。” 卢师卦呵呵笑了几声,道:“我明白,我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如果他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也会尊重他的。” 韩艺笑道:“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 他希望卢师卦能够给徐长命做一个榜样,做商人什么德行无所谓,但是医生必须还是要有医德的,而且如今一切都是在打地基,地基都歪了,以后就没法控制,但是他也不希望卢师卦动不动就将徐长命骂得狗血淋头,其实徐长命自尊心是挺强的,如果卢师卦用力过猛,反而会适得其反。 “你知道的,我是商人出身,任何事都得签订契约,保证双方的利益。”韩艺道:“整个研发都是我在出钱,成果当然也理应属于我,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求一点,就是你必须对于实验室的一切技术都得保密,因为那不是属于你的,而是属于我的,你们研发的一切药品,理论上也都是属于我的,不过将来成功之后,我会给予你们相应的股份,徐长命会占三成,你占两成,我占五成,而且将会放到你的药铺出售。” 卢师卦点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我希望若新药真的取得成功,不要卖太贵,毕竟药物最主要还是拿来救人的,而不是拿来赚钱的,虽然你说得也很对,赚钱能够令技术更加进步,但是若太贵了,百姓买不起,也赚不了多少钱。” 他不是为了钱,他要为了钱,就不会辞官,他是希望研发出新药品来,治更多的病。 韩艺笑道:“我不缺这点钱,只要保证赚钱就可以了,其实也就是你卢师卦,要别人的话,我都不敢用契约去保证,那必须是对我忠诚的人,我才敢让他涉及其中的技术。” 卢师卦笑道:“承蒙你看得起,卢某一定会尽心竭力。” “哪里,哪里。”韩艺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契约,道:“签了这一份契约,我们就去实验室那边看看。” 卢师卦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跟韩艺说得差不多,只不要更加细致和严谨一些,看完之后,他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韩艺便与卢师卦去往实验室,卢师卦对此早已经迫不及待。 来到实验室,徐长命早就知道今日卢师卦回来,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早就在此恭候,先是向韩艺行得一礼,随后又向卢师卦拱手道:“长命见过卢公子。” “岂敢,岂敢。” 卢师卦回敬一礼,又道:“久闻大名,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徐长命挤出笑容在回应着。 卢师卦都看在眼里,不禁暗想,他与我头回见面,却对我如此敬畏,看来我自己也得审视自己一番。 韩艺手一伸,道:“咱们里面说吧。” “是。” 韩艺与卢师卦先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进到实验室里面,卢师卦刚一进门就是瞠目结舌,他行了小半辈子医,也发明了许多药方,但从未见过这种药品实验室,这是他无法想象的。 韩艺笑道:“不知卢公子对这实验室可还满意?” 卢师卦一怔,忙摆摆手道:“也不怕你们笑话,还谈不上满意,因为我根本就无法理解,这实在是。” 要是别人可能还会装模作样一下,毕竟自己名气这么大,又跟徐长命是同行,但是卢师卦君子来的,不知为不知,不懂就是不懂,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韩艺道:“长命,快向卢公子介绍一番吧。” 半个时辰后,他便后悔说出这句话来。 他的意思就是先随便介绍一下,毕竟哥还在这里,可哪里知道,介绍介绍着,二人就聊了起来,卢师卦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很快便发自的内心佩服徐长命,真是一个天才。 徐长命本是一个卑微之人,没有想到卢师卦会这么看得起自己,心里是高兴极了,激动将自己的研发记录拿给卢师卦看,二人仿佛情侣一般,站在实验台前聊着。 韩艺就傻傻得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聊,过得好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遗忘了,坐在这里也不讨喜,于是起身道:“卢公子,那那你们先聊,我先告辞了,下回来的时候,送你们一份大礼。” “哦。慢走。” 卢师卦随便回了一句。 好歹我也是一个尚书令,你们能否给点面子!韩艺郁闷的摇摇头,然后走了出去。 等到他都上马离开之后,卢师卦和徐长命才反应过来。 “东主走呢?” “好像是的。” “东主方才好像说什么送什么礼?” “我也没有听清楚对了,你说这发霉的东西可以变成各种颜色?” “对呀!你看这,还有这。” “这是为什么?” “这我暂时也没有找到原因,但用东主的话来说,这里面肯定是某种物质发生了结合或者分离的反应。” 而韩艺从实验室出来之后,又去到元家堡。 “姑父。” 刚刚下车,就遇到元修。 “刚回来?” “嗯。刚从钢铁厂那边过来。” 元修点点头。 韩艺笑道:“如今很多人都盯着钢铁厂吧?” 元修嗯了一声,道:“自从蒸汽机出来之后,大家都做梦想得到铁矿,据说也开发出不少铁矿来,但是他们缺乏冶炼技术,这需要与我们合作。” 韩艺点点头,又道:“元修,作为一个聪明的商人,永远都不能随波逐流,而是应该标新立异,因为这包子就这么大,那么多人抢,你再厉害也分不到多少。如今大家目光都在钢铁业上面,我们就应该将目光放在农业上面。尤其是南进计划,现在可是丰收的时候,我们应该扩大战果才是。” 元修听得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道:“姑父的意思是?” 韩艺道:“赶紧加大元州、商州的农业生产,咱们永远都不能忘记,粮食才是根本,没有粮食,什么都是空谈,目前谁掌握钢铁,谁就着掌握未来,但是谁掌握粮食,那谁就掌握着永远。” 元修思索一会儿,欣喜的点点头道:“多谢姑父教导,我明白了。其实我们一直也没有忘记那边的农业生产,这一点还请姑父放心。” 韩艺笑道:“这我当然知道,我得意思是要加大生产规模,只要那边有充足的粮食,才会吸引更多的人,才会有更大的市场,才能够为元家带来足够的收益。” 忽听得墙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放心,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韩艺抬头一看,只见元鹫躺在墙上,没好气道:“你躺在那里干嘛?” “欣赏夕阳。” “是么?我倒要看看这夕阳有多么美。” 韩艺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元修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大伯,姑父,我就不陪你们欣赏夕阳了。” 元鹫道:“去吧,去吧。” 韩艺上得楼梯,来到墙道上,举目往西边看去,道:“马马虎虎啊。” 元鹫鄙视道:“你一个田舍儿懂什么。” 韩艺心里竖起一根中指,嘴上却道:“你前面说有人想到了,是什么意思?” 元鹫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老崔没有跟着我一块回来么。” 韩艺皱了皱眉。 元鹫瞧了他一眼,呵呵道:“怎么?害怕老崔看透你的计划呢?” 韩艺笑道:“他只是看到冰山一角而已。”心道,他最多也就是猜到我那场危机的目的,但是他不可能猜到,我这最后一招。 不过有崔平仲在那边搞发展,韩艺的确放心不少。 元鹫点点头,道:“我曾以为他是看破了你的计划,但是自从你上回与我说那事之后,我觉得他还是低估了你的野心。” 韩艺微微一笑,问道:“对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已经吩咐下去了!”元鹫又道:“不过你好歹透点风,让我兴奋一点。” 韩艺笑道:“透点风也就没有什么惊喜可言。” 元鹫不爽的瞪了他一眼,道:“那总得告诉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韩艺道:“最多也就是两三年,绝不会太久。” 元鹫道:“那我现在练兵就行呢?” 韩艺想了下,道:“还可以锻炼一下身体。” “!”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逻些城。 “大哥,大哥,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钦陵大步来到他大哥赞悉若房间,神情激动的向赞悉若喊道。 赞悉若问道:“什么好消息?” 钦陵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东北边的契丹盟长李尽忠起兵反唐。” 赞悉若闻言,不禁倏然起身,欣喜道:“此话当真?” 钦陵道:“不过就在不久前,已经被镇压下去了,一共也才打了两个月而已。” 赞悉若神情一愣,坐了下来,一脸疑惑道:“这算是什么好消息,不过才两月,只怕连大唐皮毛都没有伤到,而且可见唐军的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我们不可大意啊。” 钦陵笑道:“大哥可知道为什么那契丹盟长要造反么?” 赞悉若问道:“为什么?” “因为商人。” “商人?” 钦陵立刻将自己所知,告诉了赞悉若。 赞悉若闻言,更是疑惑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钦陵笑道:“契丹被镇压下去,这跟我们的确没有关系,但若是要追根溯源的话,可就与我们的计划就有很大的关系了。” 赞悉若眨了眨眼,忽然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 “难道大哥不觉得这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么?不,应该是韩艺赠与我们的礼物,有此一战,我们的计划岂有不成功的道理。”钦陵激动的点点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一举摧毁大唐,我们吐蕃不但要统治整个高原,而且还要入驻中原,成为中原的主人。” …… …… 长安。杨府。 “奶奶,小心一些。” “呵呵!奶奶还不至于迈不动腿。” 只见韩艺和杨飞雪搀扶着杨老夫人在花园中散步。 因为杨飞雪最近一直都住在杨府,韩艺也表示支持,因此,他这些日子,时不时就来杨府住上两日。 “雪儿,你去看着我那宝贝孙儿,这里有韩艺陪着老身就行了。”杨老夫人突然开口说道。 杨飞雪神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韩艺,你可要照顾好奶奶哦。” 韩艺笑道:“这你放心就是,我不也将你照顾的白白胖胖么?” 杨飞雪眼中含笑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杨老夫人笑呵呵道:“这雪儿也真是的,都已经嫁人了,连夫君都不叫,还直呼你的名字,改日老身帮你好好说道她。” 韩艺笑道:“这更能体现出我跟飞雪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啊!” 杨老夫人听得一乐,呵呵笑了起来,过得一会儿,她又感叹道:“老身这一生,做过许多糊涂事,也说过许多糊涂话,远不如房夫人她们那般贤惠能干,但有件事,老身一直都是引以为傲,就是看中了你啊。你可知道,老身最欣赏你哪点么?” 韩艺道:“小婿想应该不是外貌吧。” “自然不是!” 杨老夫人说着,自己倒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指了指韩艺,又继续说道:“老身最欣赏你的,就是你非常重情重义,还记得当初你为了欠飞雪一个人情,屡屡相助我们杨家,甚至于拯救了我们杨家,并且在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之下,还安全的将飞雪护送到长安,老身当时心里是既感动,又内疚啊! 这人啊,能力大小,只是其次,老身见过太多有能力,且聪明绝顶的人,也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倒是一些愚钝的人,反而活得好好的。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会有比你强的,再狡猾的狐狸,遇到老虎,也只能成为果腹之食,但是本性是难以改变的,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且绝不会让雪儿受到任何委屈,这就足以。” 韩艺道:“老夫人夸得小婿都脸红了。” 杨老夫人道:“这脸皮这么厚,也会脸红。” 韩艺哈哈一笑。 杨老夫人呵呵笑得几声,又道:“这人总有一死,老身活到这把年纪,早已经是心满意足,也不敢再奢求太多。”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道:“老身现在唯独就是放心不下杨家啊!如今太子大婚在即,新任的太子妃是咱们杨家的孙女,咱们杨家的地位也跟着是水涨船高,我那几个儿子、侄儿都非常高兴。可是老身却对此感到忧心忡忡啊!” 韩艺道:“为何?” “你不知道?。”杨老夫人看了韩艺一眼。 韩艺道:“小婿也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因为小婿不明白奶奶你指的是什么事?” 杨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当年李义府被处死之后,皇后在朝中的势力几乎是全军覆没,而当时留在朝中的可都是反对她的,因此她想要再笼络那些大臣,是非常困难的,唯有依靠我们外戚,她才能够快速的又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杨家、贺兰家、郭家都是她所能够倚重的,尤其是我们杨家,自北魏起,我们杨家一直就是贵族,与诸多家族都有联姻,甚至于皇室,可谓家世显赫啊,她若借我们杨家的关系,很快又能在朝中建立起强大的势力来。” 韩艺闻言,不禁暗想,这老夫人平时不显山露水,想不到能够将朝中局势看得如此透彻,真是厉害啊! 李义府他们倒台之后,再加上临时约法,武媚娘是难以像以前那样,在朝中建起来自己的势力来,在不依靠他的情况下,那么就唯有依靠外戚,才能够突破这一点,利用杨家、贺兰家、郭家这些大家族的关系网,再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临时约法,不准我私下接见大臣,我可以不见,但是你不能不准我回娘家,也不能不准我见自己的亲人,而武媚娘的娘家就是杨家,前朝皇室,家世显赫,目前都可以算是除皇室之外的第一家族,因为杨氏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而且还与当今朝中最年轻的尚书令有联姻关系。 家族中几乎人人都在朝中为官,且与大贵族都有联姻。 武媚娘绝不会甘愿做韩艺的棋子,她生来就不是这样的女人,她是有着帝王基因的,她肯定是要重头来过的,虽然比较困难,但是她兀自不会放弃的。 韩艺当然明白这一点,也早就想到这一点,跟武媚娘合作,一个权势欲望这么强烈的女人,首先就要想到这一点,既然他能够接受,就证明他不在乎,只是他没有想到,杨老夫人竟然看破了这一点。 杨老夫人斜目看了韩艺一眼,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可这恰恰也是老身最为担心的,你以前应该也听老身唠叨过,当年我夫君虽然贵为宰相,晚年更是备受荣宠,但兀自谦恭下士,从不与人交恶,就是害怕卷入这些争斗当中,夫君去世之后,老身也一直时时刻刻告诫我那几个儿子,不准他们在朝中拉帮结派,也不要贪图名利,做好分内之事就行,我不在乎他们做多大的官,也不在乎人家说我儿子没有出息,有些时候糊涂才能够长命。可是可是如今这局势,已非老身可以控制得住,咱们这位皇后的野心可是不小,而且与我杨家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想斩也斩不断,老身真的怕有朝一日她会将我们杨家带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说到这里,他别有深意的看着韩艺,拍着他的手道:“韩艺,老身希望若有朝一日,老身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发生了,你能够救我们杨家一命。” 韩艺立刻道:“奶奶,你这话就见外了,我是不可能让飞雪伤心的,光这一点,我也不会让杨家蒙受大难的,这是不用去考虑的事。” 杨老夫人点点头,笑道:“有你这句话,老身便放心了。” 殊不知,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武媚娘,而是韩艺 太子大婚最终是在寒冬中举行的,这是因为太子年纪不小,不管是皇帝皇后,还是大臣,都想早点将这事给完成,另外,太子自己又不想打扰民生,若是安排在春秋两季,就怕干扰了民生,因此最终选择在冬天成婚。 而且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这一点李弘跟李治也挺像的,不太喜欢奢侈的生活,认为简朴就是一种美德。 这也是为什么李治非常喜欢李弘的原因,不跟李世民一样,李世民一样,立李承乾为太子,却喜欢李泰。 故此,李治在大婚当日,宣布大赦天下。 没有犯重罪的人,就一律大赦,如果家有父母的罪犯,哪怕稍微重一点的罪,只要不是那种犯了十恶之罪的人,都给赦免,而且还给予他们良民的身份,再度减少国内奴婢的数量。 可是,一般都是皇帝登基才大赦天下的,如今只是太子成婚,竟然大赦天下,可见李治这是多么喜欢李弘。 这其实也是李治为了彰显李弘的仁孝。 这的确为李弘加了不少分,百姓对于这位太子也是非常喜欢。 韩艺也沾着皇室的喜庆,赶紧休了一个长假,与自己的三位娇妻跑去温泉庄园度假。 在温泉庄园的厨房内,画面依旧,韩艺在忙碌这洗水果,切水果,而他的三位娇妻则是坐在一旁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夫君,这太子大婚花了多少钱?” 萧无衣一脸八卦的问道。 韩艺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萧无衣道:“我看好像也不是很隆重,规模比我想象中的可是要小得多,如今不是满朝文武都在巴结太子么。” 韩艺道:“确实没有花多少钱,这是太子要求的,一切从简,陛下和皇后对此也是非常赞同。” 萧无衣笑道:“太子还真是像我那皇帝舅舅。” 韩艺笑道:“此乃百姓之福啊。” 元牡丹点头道:“那倒也是,太子大婚,百姓还真是受益良多,此番大赦,放出许多人来,给我们商人提供了不少人力。” 萧无衣道:“那也是你们商人得利,跟百姓有什么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韩艺道:“这些人出来,首先就是寻得生计,他们要求少,干活努力,导致商人的成本低,那么商品价格就便宜,百姓还是从中得利。” “你就知道帮着她。”萧无衣哼道。 元牡丹苦笑的摇摇头,又向杨飞雪问道:“飞雪,你的白衣童话卖得怎么样?” 杨飞雪点点头道:“挺好的。” “何止是挺好,如今就连论语都没法跟白衣童话比了。”萧无衣激动道:“光这一本书,飞雪就已经快要成为我们女子学院最大的捐赠者,如今就已经超过五千贯,其中还不算某位奸商从中赚的钱。” 说着,他瞟了瞟韩艺。 韩艺道:“你别看我,奸商是桑木,我都没有在管。” 书虽然是杨飞雪写得,但是发行是凤飞楼的印刷厂,他们当然也赚钱。 元牡丹惊讶道:“卖了这么多啊!” 杨飞雪羞涩道:“我也不清楚,这一本好像是卖得特别好。” 韩艺笑道:“首先,当然是你写的精彩,而且进步不小。其次,如今有钱人多了,认字的人也多了,而且现在的童话书都是带有拼音的,还能够帮助孩子学习,这买得人当然多了。另外,就是版权方面,昭仪学院、士族学院都采纳你的童话故事,可也是得给钱的。” 萧无衣道:“如此说来,这钱原来都在你手上转。” 韩艺道:“最终不都流入到你那里去了么。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女子大学需要花这么多钱建设么?。” 萧无衣道:“有一部分不是存在你们金行的么,你不知道?” “额……。” “你真是一点也不关心我。” “捐一千贯可以弥补我对你的关心么?” “当然可以。”萧无衣立刻点头道。 韩艺道:“成交。” 元牡丹咯咯笑道:“无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了。” 萧无衣若有所思道:“我想是自从我嫁给了一个商人开始的吧。” 几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元牡丹突然问道:“对了,夫君,你们贤者六院的蒸汽抽水机什么时候能够试用?” 韩艺道:“应该在明年春天吧。” 元牡丹道:“如今这煤是越挖越深,积水也变得非常麻烦,真是期望早点用上这蒸汽抽水机。” 韩艺笑道:“你也别太期待,即便拿到矿山去用,也不代表合适,还得看看最后的造价和使用成本问题。” 元牡丹道:“这商品都是越做越好越廉价,你的香水、纸张不都是如此么,所以只要好用,开始贵一点也无所谓,要不用的话,反而会越来越贵。” 韩艺笑道:“夫人看得真是长远啊,奖励你一片水果。” 说着,他拿起一块水果放到元牡丹嘴边。 元牡丹羞赧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轻启朱唇,咬住那片水果。 杨飞雪突然道:“韩艺,一般冬季的时候,你不是都很忙么?怎么今年冬天你这么清闲?” 韩艺叹道:“每年都是忙一样的事,要还是离不开我,那其他人的工资干脆都给我算了。” 萧无衣立刻道:“既然夫君你这么清闲,要不过来帮帮我。” 韩艺哼道:“少来,我要带伽持,我要做一个好父亲,告诉你们,如今我可是非常抢手的,蕊儿、玄牝已经约了我下个月去游乐园溜冰,而且还不会带上你们的,所以你们要珍惜与我相处的时光,就连一刻钟都不能放过,最好是晚上也不分开。呵呵。” 三女同时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往外面走去。 “喂喂喂,你们去哪里啊?别这样好吧,我不过就是吹吹牛而已。” 在温泉山庄度过七日的休闲假期,韩艺一家人又回到了城内,刚刚到家,就被兀可烈他们拉去新市场喝酒,跟这些草原汉子喝的是昏天黑地啊。 这纸币去到西北,是立竿见影,加速了西北的资本化,令西北变得更加繁华,而且百姓相互间的贸易也变得越发频繁,因为可以用货币结算,而且都是一样的货币,那就方便多了,两边百姓来往的也是更加密切,真的不分你我。 兀可烈他们心里是真的非常感激韩艺。 其实他们也一直都认为韩艺才是他们的老大,每回来长安,都得亲自拜访老大,皇帝在他们心里,分量其实并不重。 结果第二日,韩艺又请假,因为头疼。 直到第三日,韩艺才来到户部。 “自秦以来,我真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清闲的宰相。” 张大象是笑呵呵道。 他当然不怪韩艺,他只是觉得你一个掌握实权的尚书令,动不动就请长假,找个人都找不到,真是实属罕见啊! 韩艺叹道:“我一直都在辞职,陛下不批我有什么办法,我的能力只够管一个户部,结果陛下让我管六部,天赋不足,那只能拿勤奋来填,你想想我多累,当然得给我休息的时间啊!” 张大象听得是直翻眼,心道,你连户部都管的少,还六部,你去过一趟吏部、刑部么? 韩艺又问道:“契丹那边怎么样?” 张大象道:“那边已经传信来了,进行的非常顺利。呵呵,到底还是你厉害,先假装要给万全晟他们封官,并且承认他们的酋长地位,结果他们都纷纷拒绝,要求只当一个商人,并且希望朝廷在当地建立州县。那些酋长们一看万泉晟他们不当这酋长,却更加富有,手下的人更多,势力更加强大,心里可是羡慕,郑侍郎又顺势表示帮助他们转型商人,给予技术,保证他们过上比现在更加富裕的生活,那他们当然也都愿意。” 韩艺笑道:“什么叫做没有花多少工夫,你不给人家好处,人家会答应么?我们还有派出专门人员,教他们做买卖,与他们贸易,这是没花工夫么。” 张大象道:“这算什么,与他们打一次仗,所用的钱,比这多多了。” 韩艺点点头,道:“犒赏的事弄得怎么样?” 张大象道:“这是都是太子与上官仪他们在管,我们只是负责拨钱给他们。” “这样也好。” 韩艺点点头问道:“今年的统计数据出来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 “那行吧,出来了就通知我一声,我去贤者六院那边转转看。” “你就走呢?你这才刚来不久啊。” “你这么出色,我站在这里,除了丢人现眼之外,好像也没有太多的作用。” 韩艺起身晃悠悠的离开了。 张大象直摇头道:“怪才,这真是一个怪才。” 曾有不少人认为,韩艺几番提出要辞去尚书令,都是惺惺作态,如今可没有人再这么认为,大家都认同,韩艺是真的不想当这尚书令,因为他又不争权夺利,也不拉帮结派,需要他的时候,他就站出来说句话,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休假,简直就是人畜无害,如今弹劾韩艺的奏章是几乎没有,因为这种上司,简直就是千古难得一见,掌握着实权,却又不怎么管事,在他手下干活,真是太轻松了,你要将他赶下去,万一来一个更狠的,岂不是作茧自缚。 想当初长孙无忌在位时,朝中大臣那是三缄其口,生怕得罪长孙无忌。 得罪韩艺,其实无所谓,你骂他两句,他除了骂你两句之外,他也不会动用权力去弄死你,以前弹劾韩艺的奏章一直都有,但是韩艺从来没有报复过谁,更加没有秋后算账,其实李义府的死,都没有人说记怪到韩艺头上,当时韩艺没有落井下石,其实韩艺心里都不太愿意杀李义府,如李义府那种队友,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反倒让朝中大臣都支持韩艺继续当下去。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一章 不务正业 冬去春来。 对于大多数百姓而言,春季乃是播种的季节,但是今年的春季,对于不少人而言,确实收获的季节。 在西郊的一个小煤矿上面,站着一群人,但不是那些打着赤膊的煤工,而是身着华贵的富商。 他们站在一个悬挂的大杠杆前,眼都不眨的看着那杠杆上下来回摆动着,带动着齿轮,齿轮带动着一个大木转轮转动着,而转轮连接着一个把柄,随着把柄的上下摇动,但见不断的水从一个铁管中流入沟渠。 “虽然这水量不大,但是如此日夜不停的抽水,想来也用不了多久,这积水便能够抽干。” “宝贝!这蒸汽机果真是宝贝啊!简直是无所不能。” “你们谁知道,这水为什么就能够被抽上来么?” “我听说这是贤者六院最新的发明,唤作水泵,已经在专利局申请了专利,已经被张家买去了。” “我们去问问韩小哥。” 这些个商人,立刻跑去沟渠那边,寻到韩艺。 “韩小哥,听闻这水泵乃是你们贤者六院发明的?” “对。” “为什么这一上一下,这水就会上来呢?” 韩艺笑道:“这都是基于我们贤者六学的原理,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因为气压。” “何谓气压?” “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不过近日我们贤者六院可能会在大唐日报刊登文章,解释其中原理,到时你们自己看便是。” “还有原理?” “当然,我们贤者六院的一切发明,就是基于贤者六学的原理。” 这些个商人被韩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宇文修弥突然问道:“韩小哥,你一个蹲在这里干什么?” 韩艺哦了一声,笑道:“我在观察这渠道,你们不觉得这沟渠的布局非常精妙么?还有专门的排污沟渠。” 宇文修弥道:“这很正常啊!” 韩艺又道:“是么?我以为随便排就是了!” “那怎么行?”贾富贵突然道:“万一将污水排到人家农田里面去,那这事就可大可小了,重则还要面临刑罚的,而且,咱们关中的河流本就弱不禁风,要是还弄得污泥堵塞,那就更加糟糕了!” 韩艺问道:“你们都是这般想的?” 那些商人纷纷点头,也都非常纳闷的看着韩艺,好似在问,你这不是说屁话么。 原来在唐初的时候,是非常重视河道的治理,因为长安缺乏粮食,这河道就是长安百姓命根子,尤其是有了运河之后,商人经常捐钱给朝廷疏通河道。而且唐朝以前又是小农经济,律法是防止一切损坏农田的行为,官员都不能贱买百姓的田地,更何况霸占,这煤挖不挖没事,粮食可不能没有,你要乱排污水,万一到人家农田里面,那一个村的人,可能就会活活饿死,因为大家都没有别的生活来源,他们也都是地主出身,对于这方面都是非常看重的。 而统治者们也是非常喜欢山水,且又迷信风水,要是这污水要是跑到人家家族龙兴之地去了,那人家可能会跟你拼命的。 元家就更不用说,非常爱护生态的,因为元家以前就是以园林著称的。但是归根结底,这其实也是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即便他们是商人,是以利益为先,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顾忌的,他们愿意再多出一些钱,挖这些沟渠。 有趣!有趣!韩艺笑着点点头,忽然朝着整齐抽水机那边招手道:“夫人,怎么样?” 只见元牡丹走了过来,道:“目前还算不出成本来,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得用,这不用的话,就永远用不上。” 贺若寒叹了口气,道:“你们元家倒是选择,咱们就算是愿意亏本用,可也用不上啊!” 宇文修弥立刻道:“可不是么,我说韩小哥,你是不是偏心了一点,什么事都先好着元家,贤者六院可是朝廷的。” 他们很有意见,咱们捐款都是一起捐,凭什么元家最先用上蒸汽机。 韩艺呵呵笑道:“我当然要向着我夫人,这有问题吗?” 尴尬! 那些商人面对韩艺这么霸气的回答,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啊! 答案就是,没有问题,你是哥哥。 元牡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各位莫听他瞎说,他也不是向着我,他这是为你们着想。” 宇文修弥问道:“牡丹夫人此话怎讲?” 元牡丹道:“如今煤铁量产很少,就算贤者六院研发出更多的蒸汽机应用,你们也不会用的,因为用起来不划算,且不说购买一抬蒸汽机要多少钱,这煤也烧不起呀,所以,得产出足够煤铁,蒸汽机才方能普及,蒸汽机首先应该用于采矿和冶炼。” “是极!是极!”宇文修弥直点头,道:“牡丹夫人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其余商人也纷纷点头。 没有铁,没有矿,这蒸汽机也确实发展不起来。 “夫人,跟他们这些商人说这些干嘛,他们眼里就只有钱,走走走,我们去那边跟王平研究研究。” 韩艺一点也不害羞的搂着元牡丹往蒸汽抽水机那边走去。 哼!你们夫妇不也是商人么? 那些商人心里同时说道。 “等会,韩小哥!” 贾富贵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忙快步追上去,道:“韩小哥,有件事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韩艺道:“什么事?” 贾富贵激动道:“就是我们第一台钟表已经研发出来了,我们想献给陛下。” 韩艺惊喜道:“是么?” 贾富贵点点头,道:“这也幸亏蒸汽机,要不是蒸汽机的出现,咱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生产那些精密的部件,正是因为蒸汽机的生产技术,才令我们的钟表可以变得更小。” 韩艺笑道:“那行,待会我们再去看看。” “行行行。” 其余商人则是一脸鄙视的看着贾富贵。 他们都知道贾富贵为什么要将钟表献给李治,不是为了拍马屁,他拍李治马屁,估计都不用一个时辰,李治就忘记了,他是希望拿着皇室做代言人,在贵族群体中,推广这种钟表。 不用想也知道,如今生产钟表肯定非常昂贵,只有大富人才买得起,寻常百姓是想都不用想,看钟塔就行了。 不过镗床的技术出现,令很多构想,都能够得以实现。 钟表一个典型的例子。 然而,当韩艺回到城内,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落地钟,只觉自己被耍了! “尚书令,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么?” “不,很好,哇果然是小了很多啊!”韩艺很违心的夸了一句,但是他也知道,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比起那钟塔上的钟,确实是要小很多,又道:“你们还真是耗尽心思,用得是最好的檀木,且还用上了玻璃了,呵呵,这造价一定非常昂贵吧。” 贾富贵忙道:“这是献给陛下的,当然不能太随意。” 韩艺点点头,道:“你能不能让我看看里面的结构!” “别人不给看,但是韩小哥你的话,那当然是可以的。” 邱陌急忙打开钟表的后面。 韩艺凝眉看了起来,眼中闪烁的喜悦的光芒,就连方才看到这钟表,他也没有说流露出真心的喜悦。 但是,李治没有要这钟。 一来,他基本上看不太清楚,也懒得看,反正有人工报时,二来,他嫌这钟滴答滴答的吵人。 但也不能还给贾富贵,总要帮人家做做宣传,于是韩艺就将钟表抬去政事堂去了。 并且忽悠张文灌他们,说是皇帝很体谅我们,这最好的东西,给我们先用。 咚咚咚! 当当当! 钟塔与屋内的钟表几乎是同时响起。 “果真非常准时!” 李弘比较年轻,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上官仪也捏着山羊胡道:“有这钟表在这里,的确非常方便。” 其实他们都已经习惯于钟塔看时间,因此他们觉得这非常方便。李治就不需要太关注时间,只要他有空,人家就都有空,而且他有人工报时,不需要自己去看,多费眼力。 韩艺笑道:“各位,如今可以去订做这种钟表,贵是贵了一点,对于各位而言,还是九牛一毛。” 崔戢刃笑吟吟道:“原来是尚书令是受人所托,来此推销这钟表的啊!” 韩艺道:“胡说八道,这是大公无私的表现,好的东西,我才与你们分享的。” 李弘听得呵呵直笑。 张文灌突然道:“尚书令,你可是百官之首,可是这几个月来,你成天就忙着这些事情,连会议都少来,这成何体统啊!” 一直都沉默的武媚娘黛眉稍稍一皱,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韩艺。 韩艺道:“张侍中,你可是误会我了,我这都是闲余时间在弄,其实我一直都很忙的。” 李弘挺好奇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当然是太原计划,只不过朝中的政策已经差不多,现在就看与商人如何配合,我最近一直在都跟商人们商量着,有些时候都商量到晚上三四更天才休息。” “此话当真?” 孙处约都有些不相信。 “骗你是小狗!”韩艺信誓旦旦道。心想,那牡丹也是商人,我经常跟她聊到四更天,没办法,哥们就是这么强悍。 他要这么说,张文灌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韩艺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引起他们不少议论,以前还总是来开会,如今会都很少开了。 不过韩艺脸皮厚,浑然不在意,笑道:“钟表已经告诉我们吃饭时候到了,就算我们废寝忘食,太子也得吃饭。” 李弘笑而不语。 班不上班,下班比谁都勤快,你要是李绩那年纪也就罢了,不来都行,可问题是你如今正值壮年。 出得皇宫,韩艺直接去到新市场的豪华包房里面,独自啃着羊肘,喝着美酒。 过得一会儿,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是曹波的话,就让他进来吧。” “是。” 过得片刻,门打开来,只见曹波走了进来,行礼道:“小人见过东主。” “一块吃,帮你准备的。” 韩艺指着对面的羊肘道。 “多谢东主。” 曹波也没有客气,因为他知道韩艺不是客气的人。 韩艺一边吃,一边问道:“上回我让你做得那些部件怎么样?” 曹波道:“我们已经可以熟练的生产那些部件。” “很好!” 韩艺点点头,又道:“那用蒸汽机带动车床呢?” 曹波道:“如今安全阀已经研发的差不多,只要能够确保安全,再加上东主你给我们的技术,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韩艺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又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张图纸来,放在桌上,道:“这是你们接下来的任务。” 曹波拿过来一看,咦了一声,“这跟钟表里面一些部件有些像似。” 韩艺笑道:“我也是看到钟表,才知道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大有进步,但是这些部件要求的还要精细,而且,你们得赶紧一点。” “是,我们会加紧研发的。” 吃过午饭之后,韩艺又在屋内睡了一个午觉,又打算去大剧院那边溜达一下,可这一出门,就遇到一个老熟人。 “哇!曹姐,怎么到哪里都可以遇到你?” 曹绣看着明知故问的韩艺,只能配合道:“是呀!真是好巧啊!”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二章 你搞得很乱,那就不如.... 这当然不是巧合,人家曹绣如今好歹也是娱乐业的霸主,才不会像韩艺这般不务正业,人家也有很多事要做的,她“巧遇”韩艺,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武媚娘要见韩艺。 还是那座宅院,只不过武媚娘又换回了最先的尼姑装。 “相比起宫娥装,我更喜欢这尼姑装。” 韩艺来到屋内,也不向武媚娘行礼,反而嬉皮笑脸的调戏着。 这是实话,宫娥装虽然也是制服,但是宫娥太低贱了一点点,又不是那种性感的奴仆装,非常普通,没有制服的刺激感,尼姑装反而更有一些。 武媚娘自当他行了礼,淡淡道:“坐吧。” 韩艺身子一倒,直接躺在了武媚娘坐在的卧榻上。 武媚娘柳眉倒竖,训斥道:“谁让你坐这里的?” 韩艺道:“问题是你也没有说不让我坐这里?而且,我最近腰背不舒服,郎中说要我得尽量躺着。”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怒火,但也不想跟这厮较劲,正准备起身坐到边上去时,忽听韩艺道:“你可以那边去坐啊!” “凭什么?” 武媚娘怒瞪韩艺一眼,好似说,我才是皇后,这是如何也不会起身。 韩艺耸肩一笑。 武媚娘深呼吸一口气,道:“你似乎都已经忘记我们的盟约,亦或者说,你已经解除我们之间的盟约。” 韩艺激动道:“这是谁说的?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你是没有说过,但是你一直都在这么做。”武媚娘道:“自从太子大婚之后,你一直都少有来政事堂,整日在外面晃荡,鲜有涉及朝中政务,我们是盟友,你说我作为盟友,看到你这样,我心里能够安稳吗?”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呀,那只是表面而已。”韩艺微微一笑,又道:“我们的计划不是一直都在暗中进行着么,只不过如今我们刚刚吞下契丹不久,都还没有消化,若就要继续开战,我们也受不了,还得步步为营,表面上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是需要暗中进行的,比如说契丹那事,你认为我什么都没有做吗?表面上我确实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切不都在计划中么,在这期间,你不是一直都在加紧提拔杨家、贺兰家、郭家的人,哦,最近你不是又将杨思止之子杨执柔安排到民安局,填补我当初离开的空缺。这不跟我们当初商量的一样么,你从各个新部门中再度获得权力,而我负责对外事宜。” 武媚娘突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偏头看向躺在自己身后的韩艺,道:“这也恰恰是我好奇的地方,我的势力不断在加强,而你却刻意减少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你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么?” 这就是武媚娘找他来的目的,在期间,她的确又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来,那就是外戚势力,并且非常迅速,因为杨家的人本来就是官员,杨家又跟其它家族有联姻,这张网张开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武媚娘也有意这么做,就是希望打破平衡,然后要逼着韩艺亮出自己的底牌。 哪里知道韩艺不但不关注这些,反而有意减少自己在朝廷的存在感,这几月来,他们不但没有幽会过,反而见面都少,因为韩艺很少去政事堂。 韩艺突然伸出手,握住武媚娘那白皙光滑的素手,然后牵引到自己嘴边,亲亲在她手背上吻了一口,一脸坏笑道:“我们不是有床笫之盟么,我干嘛要担心这个。” 武媚娘没有想到这厮会这么奔放,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缩回手来,“你这!” 不等她说完,韩艺便道:“当初我们势力不平衡的时候,你用这一招来将我们绑定在一起,令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平等,如今你势力大增,难道就不准我用这一招么,盟友应该是平等的呀。”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嘴上却笑道:“我当时乃是逼于无奈,而你如今可没有到那种地步,我也知道你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另外,这一幕我总是觉得似曾相识啊。” 韩艺目光闪烁了几下,道:“此话怎讲?” 武媚娘笑道:“你可还记得那场危机之前。” 韩艺道:“当然记得,怎么呢?” 武媚娘道:“在那场危机之前,你也与如今一样,你没有在朝中建立起任何势力,而且,对于权力也是感到非常畏惧,就如如今一样,刻意降低自己的功劳,减弱自己的势力,同时又助长我的势力成长。你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的性命,你越是这么做,陛下反而对你越放心,不可能与你产生矛盾,只要陛下认为你不会危及到他,那么谁也伤害不了你。 可是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害怕,因为也就是说,你的计划不需要权力来主导,这尚书令当不当,你都无所谓,也许也许那场危机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牛刀小试,你其实是在酝酿着一个更加可怕的计划。” 这不是试探,而是实话,韩艺越是这么做,她就越感到害怕,因为上回就是这样的,当初韩艺在她面前,那真的就是苍蝇一般,一巴掌就能拍死,实力都不是一级别的,就是因为韩艺太低调,在朝中没有一点势力,又将所有的功劳都推倒李治身上,简直就是人畜无害,导致李治反而非常信任他,有能力且又不贪念权势的人,如那耕牛一般,那皇帝当然喜欢,是一直保护着他,才迫使武媚娘希望能够毁掉韩艺的根基,结果就一败涂地。 如今你都贵为尚书令,身份显赫,你还这么玩,也就是说,你这回要玩得更大的。 “女人啊!” 韩艺摇头一叹。 武媚娘自信道:“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韩艺笑道:“上回你的感觉不就错了么?” 武媚娘顿时脸颊生晕,尴尬的要命,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错呢?” 韩艺道:“你这都不是错,而是愚蠢,野蛮,不可理喻。我们反过来说,如果我在朝中大展拳脚,建立起庞大的势力来,我先将杨家给笼络过来,又打压贺兰家、郭家,每天守在太子身边,辅助太子,请问,那还有你的份么?你又会认为,我们之间是完全失衡的关系,我在打压你,让你变得更加的依靠我,成为我手中的棋子,受我控制,你也会埋怨我,上回你就提到这事。 我从最开始就说过,我会帮助你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让我们的势力均衡,如此你才会更加放心,也只有这么做,我们才能达到目的,你也一直都是这么说,可结果呢?你又在这里胡乱猜忌,你搞得我真的很乱,我选择与你合作,是因为你聪明,有能力,而不是因为你蠢,结果这女人始终是女人,不去怀疑个什么,就过不了日子。可惜,我如今已经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好吧,现在你来说,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才能够更加坚信我们的盟约,只要不违背我们的计划,那我都听你的。” 这一番话下来,武媚娘那莹白的脸颊,就如同那火红的玫瑰,就连脖颈都红透了,都快要拧出水来了,因为她确实没法反驳韩艺。 她一开始老是抱怨她太弱了,你到时翻脸不认人,我也拿你没有一点办法,这种合作太没有安全感,毕竟这关乎着那把椅子,谁能相信谁?如今他抱怨韩艺天天不务正业,刻意减弱自己的势力,你一定又再玩什么阴谋诡计。 归根结底,还是韩艺太狡猾,不管韩艺是弱,是强,她都感到很担忧,也只有面对韩艺的时候,她才会这么缺乏自信,就是因为她曾在韩艺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韩艺那一套组合拳,确实打得她是云里雾里,花了好几年,才将那场危机给理清楚。 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过得半响,武媚娘才憋出一句来,“但是你如此懈怠,什么事都不与我沟通,叫我如何能够安心?” 韩艺长长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武媚娘回头看去,“你明白什么?” 她那么说,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 韩艺坐起身来,笑道:“原来你是在抱怨我不关心你。” 武媚娘愣了下,凤目一瞪,训道:“放肆!我绝非此意。” 韩艺却置若罔闻,一手突然揽着武媚娘的腰肢,又在她脸颊亲吻了下。 武媚娘朱唇微张,不敢置信的看着韩艺。 虽然他们两个发生过关系,但全都是武媚娘主动的,而非是韩艺,她今日可没有打算进行他们两结盟的特有仪式。 韩艺笑道:“你一直都在强调公平,但是我们盟约的仪式,可一直都是你在主动,且让我们之间变得更加平等,但这可不公平,再加上,如今你的势力大增,我心里也害怕到时你会翻脸不认人,所以,这仪式还得继续保持下去,我们才能够更加信任彼此。” “你休!” 武媚娘可不想让韩艺来主导仪式,可话刚出口,就被韩艺用嘴给堵了回去。 直接将其扑倒在卧榻上。 虽然不想,但武媚娘到底是虎狼之年,再加上他们早已经发生过关系,哪里经得起韩艺这老司机的撩拨。 一番云雨自然是不可避免。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三章 北边不亮,南边亮 雨云之后。 武媚娘浑身软绵绵的躺在韩艺怀里,是一动也不想动,唯有眼神透着一股倔强,但不是说,老娘绝不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而是,老娘也很享受,甚至比你还要爽。 韩艺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谁占谁的便宜,正如他们的盟约一样,各取所需。 他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他也需要一些刺激。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武媚娘突然问道。 韩艺道:“当然是温存一会儿,然后各回各家,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调调么?” 武媚娘啐了一声,道:“谁与你说这事,我是说我们的计划?” 韩艺哦了一声,风轻云淡道:“!我的人已经在渗透了,等到我们稳定住契丹地区,时机成熟之后,下一步就是,而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如果到时在朝中没有足够的支持,我们的计划也是难以成功的。” 武媚娘听得凝眉思索起来。 她原本是打破他们的势力平衡,逼迫韩艺亮出底牌,而如今韩艺却让她继续建立自己的势力,这令她有些担忧,她担心韩艺倒是回马一枪,又借此挑拨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瞧了他一眼,道:“你先前还说,你也害怕我翻脸不认人,可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一点。” “呃先前那么说,只是因为。” 韩艺笑嘻嘻的看着武媚娘。 武媚娘顿时脸上一红,道:“你休要混淆视听,这是两码事。”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你忘记我们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点。” 武媚娘道:“哪一点?” 韩艺道:“就是商人,这些年来,商人的势力也一直都在增长中,凭借我如今的身份,再加上商人的支持,就算你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不一定能够威胁到我,其实我们之间是越来越平衡,而非是你打破了平衡,我犯不着过于的担忧一点。” 武媚娘冷笑一声,道:“商人那不过是虚假的现象,若是再让我掌权,且你不在的情况下,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商人回到以前。” 韩艺道:“问题我就是存在的,不可能假设我不在,我在朝中,就能够将商人的实力凝聚在一起,这是不可小觑的。” 武媚娘凝眉思索半响,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确实无法反驳你,但也正是因为你的道理过于完美,我始终不相信,你的计划这么简单,就算拿下,也难以推动我们的计划继续向前,这一回我相信我的直觉并没有错。” 韩艺笑道:“我已经说过无数遍,这计划是一步步完成的,你不能奢望一口气就吃成胖子,这是很难的。” 说着,他突然将抱住武媚娘的手臂一抬,让武媚娘趴在自己身上,但是武媚娘那狰狞的胸器在中间阻隔着,令他们始终有一段距离,就跟他们之间的信任一样。 “你干什么?” 武媚娘稍显诧异,但也不显得惊慌。 韩艺搂着她,笑吟吟道:“我只是想说,你现在怎么猜忌我,都是自添烦恼,何不坚定自己的想法,就是要脚踏两船,一方面保持与我的盟约,一方面笼络太子,依靠外戚建立其自己的势力,这样不但符合我们的计划,而且,如果发现我背叛你,至少也有底气对付我,你这样胡乱瞎猜,可能会令两边都得不偿失。我就是如此,我一直坚定的自己计划,不被任何事动摇,为此,我也尝试着去理解你脚踏两船,因为我会用事实来证明,我们的盟约是公平的,是有价值的,是值得信任的。” 武媚娘凝视着韩艺,突然展颜一笑,道:“今晚你就说了这么一句有用的话。” “多谢夸奖!” 韩艺呵呵一笑,突然用手将掉在武媚娘脸庞的发丝拨至她耳后,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 武媚娘道:“什么问题?” 韩艺道:“你们母亲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武媚娘错愕道:“什么秘方?” 韩艺道:“为什么你还跟三十岁的少妇一样?其实你母亲也一样,就是没道理的显得特别年轻。”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对我动情呢?” 其实她对于自己的呃容貌和身段都是很有自信的,要不然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要跟韩艺结床笫之盟,关键这是没法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尤其是当男人没有兴趣的时候,但是作为女皇,怎么可能甘愿被韩艺调戏。 韩艺哈哈一笑,旋即正色道:“不瞒你说,真心是没有这个胆,想都不敢去想,俗语说得好,这温柔乡,英雄冢,所以,我绝不会当这英雄的,我给自己的定义,就是一个风流的小人。” 武媚娘讽刺道:“你应该是一个好色的无耻之徒。” 韩艺笑道:“我那只是官方说话,给自己留一点颜面,但本质上,其实你说的更加合适一些,你都已经知道我的一切,在你面前,我也装不了君子。”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武媚娘妩媚一笑,露出两个性感的小酒窝,既然这话题聊开了,她也放得更开了,道:“说不定我对你动情呢?” 韩艺呵呵道:“你与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凡人,若是动情,那对我而言,就是一道束缚,跟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两样,而你乃是天选之女,你的性格,注定你是非凡的,任何感情那都不过是你的附属品,或者是调剂品,你动情与否,其实也无关紧要,因为在权势面前,你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武媚娘笑吟吟道:“你这是暗讽我薄情寡义。” 韩艺摇摇头道:“这是赞美,因为要成就一番帝业,不薄情寡义又怎能成功呢?自古帝王,哪个不薄情寡义。” “你少给我灌这汤。”武媚娘抿唇一笑,将螓首靠在韩艺的脖颈间,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当初败在你手上,的确是不冤,因为你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可惜的是,我却始终无法看透你。” 韩艺笑道:“说不定你早已经看透,只不过你不相信自己罢了。” 武媚娘轻轻一笑,道:“也有可能,但这也怪你太狡猾,虚虚实实,令人难以琢磨透。” 韩艺纳闷道:“不是虚虚实实才爽么?” 武媚娘愣了下,突然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剜了一眼韩艺,当即坐了起来,道:“我得回去了!” 韩艺下意识的曲臂枕头,欣赏武媚娘那丰腴有致的身段。 武媚娘也感受到他那炙热的目光,不过她也习惯了,也由他去,自顾穿衣服来,不一会儿,她便穿戴好了,朦胧的双眸立刻变得清澈冷漠起来,淡淡道:“这一回我绝不会再犯上回的错误。” 韩艺无奈一笑,二人今晚仿佛是在各说各话。 其实不管他们滚几次床单,都不会在他们之间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来,越是不信任,武媚娘就更需要安全感,她知道这个世上,唯一靠得住的,就是自己,只有当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够毁灭一切的威胁,这也是她的信念,但是她又害怕,这是韩艺故意布得局,又挑起她跟李治或者李弘之间的矛盾,然后从中渔利。 她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扩张自己的势力,她还是步步为营,不想引起李弘、张文灌他们的担忧。 李弘也逐渐在成长,张文灌他们这些儒臣,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辅助天子,他们也是尽心尽力的在辅助李弘。 这种相互制衡的格局,导致朝内是相安无事,政局是非常稳定的。 李治虽然旧疾难以治愈,但是权力还是握在他手里,他对此也是非常满意。 而那边太原计划也进行的非常顺利,市场是越来越大,民间的经济是蓬勃向上,努力的发展着,也没有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可谓是四海升平。 相安无事又过得一回寒暑。 早春时,整个长安是一片生机勃勃,万物复苏,春意盎然。 然而,如今的大唐可不止是农业上面的生机勃勃,工商业方面,更是如此,京畿地的煤矿上已经在陆陆续续在安装蒸汽抽水机,邱陌钟销售也突破了双位数,萧府、元家都已经安装了玻璃。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 韩艺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清闲的生活,今日他又与萧无衣、杨飞雪、元牡丹带着韩蕊、韩玄牝、韩伽持来到曲江池踏春。 “爹爹,爹爹!” 小伽持如不倒翁一般,一摇一晃的迈着小腿,冲着韩艺走来,嘴里止不住的叫道。 “乖儿子!” 韩艺伸出手来,抱起韩伽持,然后躺了下去,让小伽持坐在自己的胸膛上,跟儿子聊得是不亦说乎。 “夫君,真是跟谁都能够聊得来!” 不远处的萧无衣,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 她身边的杨飞雪、元牡丹都掩唇笑了起来。 杨飞雪又道:“走,我们去看看蕊儿画得这么样呢!” 三女又往正坐在画板前,专心画画的韩蕊走去。 而一直守护在姐姐身边的韩玄牝,见到萧无衣她们过来,赶紧又跑去韩艺那边。 “弟弟!嘻嘻!” 这小子跟韩艺一样,随意的很,直接滚到地毯上,然后将韩伽持从韩艺手中给夺了过来,狠狠亲上两口。 韩艺没好气道:“我跟你弟弟探讨重要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去去去。” 韩玄牝哈哈笑道:“爹爹,你真是瞎编,弟弟才刚会说话,能聊什么重视。是不是,弟弟。”说着,他又在韩伽持粉嫩的脸上亲的一口。 韩伽持是格格直笑。 玩闹一会儿,韩玄牝突然道:“爹爹,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你可千万别跟姐说。” 韩艺道:“说,爹爹的嘴可是严实的很。” 韩玄牝道:“其实姐很想去女子大学。” 韩艺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昭仪学院的课本,姐姐早就学完了,你让她考九年级跟让她考一年级,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第一,我知道姐姐一直在偷偷向娘打听关于女子大学的事。” “真的假的?” “孩儿敢骗爹爹么。” “那蕊儿为什么不来跟我说呢?” “!” 韩艺见韩玄牝沉默不语,道:“难道跟你有关?” 韩玄牝点点头,道:“姐姐还是想照顾我。” 韩艺笑了下,摸了摸韩玄牝的脑袋,道:“其实一直以来,不都是你照顾蕊儿么?” “嘿嘿,相互照顾,相互照顾。”韩玄牝耸着肩笑道。 韩艺点点头,道:“行,我会跟蕊儿谈谈的,但是你小子也要努力一点,别跟你姐相差太远,弄得都没有话题聊了!” 韩玄牝忽然指着西北道:“咦?那不是苦叔叔么?” 韩艺根本不上当,道:“你别转移话题。” “是真的。” 韩玄牝小手往湖边一指。 韩艺回头看去,皱了下眉,又向前面喊道:“飞雪。” 杨飞雪回头看向他。 韩艺指了下韩伽持。 杨飞雪点点头,然后立刻走了过来。 韩玄牝郁闷道:“爹爹,你不相信我?” 韩艺呵呵道:“你说呢?” 然后便起身往湖边指去。 “抱歉,东主,若非事出紧急,我也不想来打扰东主。” 彭靖见到韩艺过来,赶紧拱手道。 韩艺道:“出什么事呢?” 彭靖道:“六诏那边乱了!蒙诏、越析诏、浪穹诏、赕诏、施浪诏五诏联合起来,攻打蒙舍诏,而蒙诏的酋长逻盛炎就是巍州刺史。” 韩艺皱了下眉头。 彭靖道:“虽然那五诏是以蒙诏对于他们的盘剥为名,起兵造反的,但是从谭洞他们掌握的信息来看,他们都认为这与吐蕃一定有关系。” 韩艺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彭靖道:“原本蒙诏就是依靠我大唐的势力,才降服其余五诏的,而如今蒙诏内部也有分裂,我看逻盛炎是不可能抵挡得住其余五诏的进攻,他一定会向我们大唐求救的,消息很快会传到长安来。” 韩艺点点头,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妻儿,暗想,清闲的日子可能是到头了!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四章 开年大戏 元家堡!兽园。 “真是谢天谢地,你小子还记得我!” 元鹫从藤椅上坐起来,是一脸不爽的看着刚刚到来的韩艺。 韩艺笑道:“你别光记着埋怨我,首先,你得将你的事做好,你要没有做好,我记不记得你有个球用。” 元鹫哼道:“不过就是几千人而已,犬牙他们早就训练好了!” 他那种训练方法,身体条件扛不住的,都不一定撑得下去,都是高强度的训练,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要,还是条件的。 韩艺问道:“如果我现在要用,也是可以的?” 元鹫激动的窜了起来,道:“当然可以!” 韩艺笑着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资料来,道:“那好!你让他们分别去这些作坊做事。” 元鹫愣了愣,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一般,道:“去作坊做事?” 韩艺点点头。 元鹫道:“混账东西!你当初是让老子训练他们杀人的,可不是训练他们当工匠的,你这不是诚心戏弄我么。” 韩艺笑道:“你说我会这么无聊吗?关键我也没有戏弄到你啊!” 元鹫诧异道:“那你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放心,战火已经燃起,那个大平台已经在构建之中,绝不会少你的,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说去安排就行了。” 元鹫一脸狐疑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就算是一艘贼船,你也已经上来了,如今才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何不再信我一次。” 元鹫犹豫片刻,接过他手中的资料来,道:“好!我就再信你一回,倘若我知道你是在耍我,我就将这三千人给调到长安来。” 韩艺笑呵呵道:“你调去大明宫都行啊。”心里补充一句,干我屁事 新市场。 “东主,你找我。” 曹波来到韩艺的专用套房内。 韩艺点点头,道:“你父亲刚刚去世,你得马上回家守孝,这是你的辞呈。” 曹波一愣,自己不是孤儿来得么,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父亲。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拿过辞呈来,点头道:“是,我明白了!” 韩艺叹道:“你父亲才刚刚过世,你就不能悲伤一点点么?” “啊?哦。” “算了!你这演技,还真是有待磨练啊!”韩艺摇头一叹,道:“你先去辞呈,到时我会让人通知你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当唐朝的统治者们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时,一道从遥远的南边而来的战报,打破了朝中的宁静、祥和的氛围。 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越析诏、蒙嶲诏起兵反唐,并且正在攻打唐朝在当地的重要城镇,巍州。 所有的文武重臣,立刻齐聚在两仪殿内。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边一直以来不都是相安无事么,为何他们会突然造反?” 韩艺一脸惊诧,演技十分逼真。 武媚娘却黛眉一皱,瞟了瞟韩艺,心想,为什么不是靺鞨,是六诏,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刚刚上任的兵部尚书杨思讷将整件事的缘由告知了韩艺。去年兵部尚书任雅相已经去世,在武媚娘的操作下,杨思讷去到了兵部上任,当然,他同时还兼顾着皇后的防卫工作。 原来那蒙舍诏的酋长逻盛炎,是云南六诏中唯一坚定依附大唐的酋长,而且从他父亲细奴逻那辈就是如此,其余五诏对于大唐一直都有二心,以前经常相互攻伐,但是因为当初逻盛炎的父亲细奴逻得到大唐的支持,打败其余五诏,统一了整个云南地区,并且选择归顺大唐。 但是根据巴蜀传来的消息,是因为自细奴逻去世,逻盛炎掌权以来,就一直盘剥其余五部,并且压迫他们,导致他们忍无可无,于是联合在一起,发动兵变,同时蒙舍诏内部还出现了分裂,导致逻盛炎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于是赶紧派人来长安求救。 等到杨思讷解释之后,李治眉头紧锁道:“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但是他心里也不是很担忧,毕竟六诏就还没有契丹强大,只不过就是太远了一点,乃是化外之地,有些麻烦,但也不至于说危及到中原。 韩艺立刻道:“陛下,南诏若失,直接可危及到巴蜀和岭南地区,尤其是巴蜀之地,若再失巴蜀,他们便可直接危及长安,而且巴蜀的粮仓对于关中地区,乃是至关重要的,不容有失,臣以为赶紧发益州之兵前去平叛。” 李治点点头。 薛仁贵突然道:“陛下,那五诏之兵虽寡,但其民风彪悍,都乃精兵强将,而巴蜀之地,虽然兵众,但数十年来都未曾打过仗,战斗力孔不如敌人,凭借巴蜀之地势,是防守有余,但若进攻的话,只怕会得不偿失啊。臣以为应择一支精锐之师前往平叛,如此还可以减少后勤的压力,毕竟那边山路崎岖,不宜派大军前去,臣建议派驻扎吐谷浑的王方翼令本部人马前去平叛,驻扎在吐谷浑的士兵乃精锐之师,且就在巴蜀边上,熟悉那边的地形,而且军中有不少人就是从巴蜀征召过去的,他们可以适应那边的气候。” 张文灌立刻道:“臣以为薛将军言之有理。” 其实他一直都不爽唐军驻扎四万大军吐谷浑,保护吐谷浑的百姓,要知道那可都是职业兵,是要给工资的,这一直在增加国家的负担,要知道国家如今都还负债的。 韩艺稍显犹豫道:“可是驻扎在吐谷浑的军队,乃是为了防止吐蕃的。” 一直沉默的武媚娘听得目光急闪,手心微微有些冒汗,眉宇间显得有些挣扎。 张文灌道:“这两年多来,吐蕃与我们一直都相安无事,且两边百姓来往密切,防止吐蕃,已经无从谈起啊!” 武媚娘凤目中精光一闪,立刻道:“张侍中此言差矣,贞观时期,我们与吐蕃的关系,还要胜过今日,可是期间我们与吐蕃发生过多少战争,吐蕃是不可信的,任何时候我们都得警惕吐蕃。” 张文灌纳闷道:“老臣就不明白为何皇后总是如此不信任吐蕃,就算如此,咱们自家都打起来了,这士兵却还得保护吐谷浑,这要说出去,皇后难道不觉得好笑么?” 武媚娘道:“保护吐谷浑其实乃是为了不让战火波及到中原,倘若我们抽调出吐谷浑的驻兵,万一吐蕃兴兵来攻,那可怎么办?” 郝处俊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武媚娘就是不信任吐蕃,也站出来道:“这不过是皇后你的猜想,据这两年的信息来看,吐蕃已经重心转移到天竺那边去了,并且最近还在贩卖天竺奴隶,我大唐国力远胜过吐蕃,尚且都不愿两线作战,他吐蕃又怎么可能选择两线作战,此乃兵家大忌。” 武媚娘立刻向李治道:“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益州之兵本就是为了保护巴蜀,放之不用,反而从更远的吐谷浑调兵前去,这是何道理。” 李治点点头,又向李绩问道:“司空以为呢?” “咳咳咳!” 李绩刚张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治关心道:“司空,你身体还好吧?” “不碍事,不碍事。多谢陛下关心。” 李绩摆摆手,看了眼韩艺,又皱眉思索片刻,道:“薛将军虽然言之有理,但是吐蕃的威胁始终比五诏要大的多,老臣以为可先派益州之兵前去平叛。” 李治点点头,道:“那就益州发兵前去救援吧。” 薛仁贵暗自一叹,眉宇间充满着担忧。 萧府。 “幸亏当时你将我大哥调去睦州,否则的话。” 萧无衣听罢,不禁心有余悸,只觉一阵后怕。 因为简州就在六诏边上,而他知道他那大哥,没有一点点将才,堪当不起重任,要打过来,不逃就是死,哪样都没有好结果。 韩艺笑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六诏之兵不过是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元牡丹突然道:“只可惜那边道路那边,我们货物难以大量的贩卖到那边去,否则的话,我们可借契丹一战来分裂他们,将他们逐一击破。对了,夫君,你似乎一直都没有打算开发巴蜀那边。” 韩艺叹道:“你也知道这蜀道难走,以我们现在能力,去开发那边,成本太大,朝廷根本负担不起,再加上,如今契丹、商州那边都还没有玩笑消化,我原本是打算最后一步再去想办法开发巴蜀,但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我会考虑如何利用这一次机会将振兴巴蜀的商业。” 这日下午,卢家药铺。 “韩小哥?” 卢师卦刚刚回到药铺,忽然发现韩艺坐在屋内,不禁显得有些诧异。 韩艺起身笑道:“哦,我刚刚路过这边,听说你回来了,便过来想问问实验室的情况,可是你手下的员工说你出去行医了,那我反正也没有事,就想在这里等一会。对了,是谁这么大能耐,能够请你去治病。” “医生不就是为人治病的么,病人是谁并不重要。” 卢师卦将药箱放下,又道:“不过这个病人,倒也不是普通人。” 韩艺问道:“是谁?” 卢师卦道:“司空。” “司空?”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道:“司空身体如何?” 卢师卦叹了口气,道:“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偶感风寒,但是司空毕竟已过古稀之年,这身体是大不如前了,这点小病落在他身上,可就不是小病唉!” 韩艺闻言,不禁长叹一声,又道:“这就是我为什么研发新得药物的原因。” “其实哪怕新药研发成功,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人总有一死,世上可没有长生不老之药。”卢师卦摇摇头,他虽然是道家中人,但是他坚决反对道教炼丹术,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又道:“不过最近我们还是大有突破!” 韩艺哦了一声,道:“是吗?” 卢师卦点点头,神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道:“总得来说,还得多亏你的那份大礼,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而且你当初说得很对,如今药物中,其中有着很多东西是对病情没有用的,甚至还有害,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药物,同样的病,但不同人的话,效果是不一样,如今我跟长命正在研究,如何精确的将新药中的有效的成分提炼出来,使其纯度更高,那样的话,药效将会更好。” 说到这新实验,向来不爱多说的卢师卦,是滔滔不绝,声色并茂,可见他确实对于医术,比对官道那更加感兴趣多了。 二人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韩艺才起身告辞。 出得卢家药铺,韩艺抬头看了眼天,笑道:“年轻真好啊!” 要知道他光等卢师卦,就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五章 一步错,步步皆错 六诏之乱,并没有影响到长安的百姓,就连一点点都没有,因为百姓对于国家的实力,那是空前的自信,六诏那蛮荒之地,自古以来就没有乱过中原,跟中原也没有什么商业来往,更加不占据交通要冲,就还不如契丹,百姓生活依旧,只不过茶余饭后多了一些谈资而已。 不过有一个人却非常在意,这个人就是武媚娘。 武媚娘是直接将韩艺给召到政事堂来。 “你可别说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武媚娘开门见山的质问道。 韩艺苦笑道:“这当然跟我没有关系,我倒是希望这跟我有关系,可惜我的势力根本没法渗透那边去,你去看看那边商业情况,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跟我有任何关系。” 武媚娘冷笑一声,道:“是吗?” “当然,这我可以发誓。” 韩艺肯定的点点头,道:“那巴蜀之地在我商业政策中,都是最后开发的地方,至于六诏之地么,我都已经遗忘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那边的道路太崎岖难走,商人根本不愿意去那边,所以我的计划还是靺鞨。” 武媚娘道:“那你当时为何阻止调派吐谷浑之兵?” 韩艺严肃道:“说到这事,我还要夸皇后一句,我当时其实是在给皇后信号,皇后可别忘记,六诏虽然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吐蕃始终是皇后最后的一步阶梯,皇后应该坚定自己的信念,将一切脏水都往吐蕃身上泼,我有把握挑起吐蕃与我们的战争,到时候,皇后的这些言论将会被无限放大,大家到时会认为皇后看得才是最准的,这对于皇后有着莫大的帮助。” 武媚娘有时候还分不清,他哪句话是忽悠的,哪句话又是认真的,似笑非笑道:“仅是如此吗?” 韩艺点点头。 武媚娘凝目盯着韩艺半响,道:“你退下吧。” 韩艺道:“微臣遵命。” 等到韩艺退下之后,武媚娘黛眉一皱,心道,我是不会猜错的,这事跟他一定有关系,可是真正主导军国大事的乃是陛下,别说是六诏,就算跟吐蕃打,以我大唐目前的国力也无须惧怕,我根本插不上手,无法主导战局,这始终难以推动他的计划,他这葫芦里面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呢? 几月之后,巴蜀的战报再度传来,果然不出薛仁贵所言,这益州之兵,刚刚出门,抵达巂州,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回关中,因为川中之地,四面都是险要,就是出去难,进去也难,所以川中百姓没有关中百姓那种紧迫感,而且那边很久没有打过仗,都觉得战争是非常遥远的事,大家都安贫乐道,另外,这回还是去救别人,不是保守自己的家园,这战斗意志是远不如对方的。而六诏是常年相互攻伐,再加上这回他们就是来拼命的。 两仪殿。 “老臣先前就说了,该听从薛将军之言,派吐谷浑之兵前去平叛,你们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巂州、曲州、戎州相继失守,若是那六诏之贼入川,益州也将会岌岌可危。” 张文灌口沫横飞,神情激动。 其实他指的就是武媚娘。 李绩叹道:“陛下,这是老臣判断失误,还请陛下责罚。” 李治忙道:“司空无须自责,司空又哪里知道,那益州之兵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看来目前,还只有派王方翼前去,方能扭转战局。” 李绩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点头。 武媚娘眼眸一转,道:“陛下。” “够了!” 李治沉眉喝道。 武媚娘兀自道:“陛下也许听了不痛快,但是臣妾还是该说,那六诏之乱,怎么也乱不到中原来,成不了气候,而吐蕃如果发难,可危及中原,臣妾认为宁调关中之兵前去,也不能抽调吐谷浑的兵力。” 郝处俊道:“可是皇后,关中之兵若去到那边,只怕会水土不服,战斗力锐减,只怕会损失更大,而离那里最近的精锐,就是王方翼所部。” 吐谷浑的东南角,其实通往巴蜀之地的通道,当时那里也几度发生战争,但是唐军是寸土不让,这个要冲是决计不能让吐蕃给占领,那太具威胁性。 李绩道:“当初我们与吐蕃签订盟约时,吐蕃只能留下两万驻军,而我们驻扎四万,以老臣之见,若王方翼前去,只需两万精锐,再加上益州的粮食,足以平叛,王玄策可继续留在吐谷浑防卫。” 李治道:“就依司空所言,立刻命王方翼领本部两万人马入蜀平叛。” 韩艺听罢,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白兰山中。 一个樵夫正坐在大石上歇凉,忽闻山道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喊声。 “大将军,唐军中计了,唐军中计了!” 那樵夫闻言一喜,不禁站起身来。 片刻间,但见一个身着吐蕃制服的男人跑到那樵夫身前,喘着气道:“我们刚刚得到消息,王方翼率两万人马入蜀。” “此话当真?” 那樵夫激动道。 那人直点头,“小人已经经过再三确认。” “哈哈哈!” 那樵夫突然仰面大笑起来,“真是不枉我当年在长安卑躬屈膝,还有这两年的卧薪尝胆,今日总算是收到了回报。你立刻去命令杰罗领两万精锐待命,待王方翼入蜀之后,立刻出兵,封锁他回来的通道,我要让那可恶的王方翼既回不来,也救援不了巴蜀,活活将其耗死在蜀地。另外,令三军待命,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唐的末日也将来临。” “遵命。” 河源地区,唐军大帐。 “报——!” 随着一声急促的高喊声,只见一名士官是连滚带爬的入得中军大帐,“启禀将军,方才吐蕃士兵扮作商人袭击了贸易区。” “什么?” 王玄策倏然站起身来。 “报!” 又有一名士官入得大帐,“启禀将军,吐蕃杰罗令两万大军,进攻我军积石山东南的营寨。” 王玄策立刻脱的一身冷汗,快步走到地图前,一手生满老茧的大手,剧烈的颤抖起来,“阴谋!这是一个阴谋!我们中计了!” 而王方翼大军一路疾行,很快便进入蜀中。 当他们刚刚入得蜀中,急报传来,他们后路被吐蕃给截了。 “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王方翼狠狠的捶了下桌子。 “将军,如此看来,我们是中了吐蕃的调虎离山计,吐谷浑危险,我们该怎么办?” 他帐下大将,纷纷感到惊慌。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前有狼,后有虎,他们顿时也不知道该往哪边去。 “你们勿慌!” 王方翼凝眉思索半响,道:“吐蕃就是希望我们进退维谷,我们偏偏不能如其所愿,如今他们截断我们后路,我们若想要回去只怕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只要我们守住要道,他们想要进入蜀地也非常困难,另外,凉州那边还有驻军,情况还不至于无法挽回,我们只能尽快平叛,解除这后患之忧,方能专心与吐蕃决战。王玙、王珣。” “末将在。” 只见两个年轻人站出来。 他们二人正是王方翼的长子和次子。 王方翼道:“你们领三千精锐,守住汉州,决计不能让吐蕃大军入蜀。” “末将遵命。” 因为入蜀之道,实在是太难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三千精锐足以。 但是王玄策可没有这么从容,钦陵根本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白兰山西面突然冒出大量的吐蕃精锐来,对外宣传二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进攻吐谷浑,并且,弓月、处月二部也从西面进军。 没有什么宣战,没有什么盟约,吐蕃就是要干,狠狠的干。 这人不要脸,你拿他也没有办法。 霎时间,吐谷浑立刻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急报如雪片般飘到长安。 两仪殿是死一般的寂静。 张文灌、郝处俊他们是垂着脑袋,因为武媚娘正咬牙切齿,充满着怒火的看着他们。 最终他们还是忍受不住,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道:“臣糊涂啊,误信吐蕃,以至于让吐蕃奸计得逞,还请陛下赐以臣死罪。” 这时候不用想也知道,六诏之乱肯定也是吐蕃从中作梗,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而且是几年前就设计好的,当初钦陵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跟大唐交好,而是演得一出苦肉计,让大唐相信他的重心转移到天竺。 武媚娘怒哼一声。 韩艺突然站出来,道:“陛下,事已至此,我们只有战斗到底,应该赶紧派出大军与之决战。” “咳咳咳!” 李绩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道:“老臣愿率大军与吐蕃决一死战。” 李治道:“可是司空,你的身体。” 李绩摆摆手道:“老臣之所以还苟延残喘至今,就是希望与吐蕃痛痛快快的打一仗,还望陛下能够成全老臣。” 李治思量再三,点头道:“好!朕现在就任命司空你为陇右道大总管,率领关中五万精锐前往吐谷浑救援。” “老臣遵命咳咳咳。” 韩艺斜目看了眼李绩,嘴角稍稍动了动。 随后李治又派出薛仁贵、阿史那弥射、契苾何力等大将随李绩前往,又韩艺主管后勤。 会议结束之后,等到大臣尽数退去,李治身体忽然猛地一颤,差点栽了下去,幸亏张德胜一直注意着,赶紧冲上来扶着李治。 “陛下,陛下,快,宣!” “朕没事。” 李治脸色苍白,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连连摆手,道:“你给朕记住了,决计不能让这事透露出去,要乱我军心,我拿你是问。” “是是,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扶朕躺下,朕躺一会就好了。”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六章 致命弱点 这消息传到长安之后,长安百姓可就没法淡定,这可不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这吐谷浑离关中太近了一点,下来就是关中,而且那凉州肯定是没法运作,贸易是全部要停止,另外,吐蕃是倾国之力来打,这与禄东赞时期是非常的不同,那钦陵是连个借口都不找,那言下之意,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关键你还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要统一高原,还是要入驻中原。 但是有一个人非常兴奋。 这个人就是元鹫! 兽园!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元鹫是异常激动,又冲着韩艺道:“这这回总该轮到我们上场了吧。”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说元堡主,你能否有点志气,我说的是大平台,这种小规模的战役,我犯得着请你出马么?王方翼他们就可以摆平啊!” 元鹫吞咽一口,道:“这规模还算小啊?” 韩艺道:“放在贞观时期,当然是不算小,但是放到现在的话,以我大唐国力,那绝对是小规模。不急,不急,再等一会,平台还在构建之中,你稍安勿躁,好好养好身体。” 饶是心大的元鹫,此时此刻,都开始在冒冷汗,“你究竟打算干什么?”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这魔性的笑声,终于让元鹫感到有丝丝的害怕,甚至有些后悔,这玩得好像大了那么一点点啊。 河源地区。 王玄策区区两万军队,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吐蕃极其无耻的突然袭击,河源地区最终还是的彻底失守,但是钦陵对于这开门一战,是感到极为愤怒。 “王玄策,王玄策,他日你若落在我手中,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钦陵是愤怒的将王玄策的饭桌一脚给踢飞。 他们虽然赢了,拿下了整个河源地区,但是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王玄策领兵顽强抵抗着,利用地势挡住吐蕃最为凶猛的一波进攻,竟然为河源百姓赢得宝贵的撤退时间,最终王玄策所部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他让吐蕃得到的是一片荒芜,河源地区的百姓,是将马全部带走,什么牛羊、田地、房屋,反正带不走的,全部焚毁,繁华的河源地区瞬间变得一片萧条。 王玄策最终还领着半数士兵退走了。 这让钦陵非常生气。 幸亏王方翼走了,否则的话,还不一定马上就能够占领的了这河源地区。 吐蕃在这一对王炸面前,也真是吃尽苦头,钦陵是非常痛恨这对王炸。 不过局势还是对他非常有利的,因为唐军是仓促应战,是没有任何准备的。 “报!大将军,苏定方、赵持满领凉州兵正赶往吐谷浑救援。” “来吧!来吧!统统都来吧。” 钦陵冷笑一声,道:“我要他们有来无回,在这高原之上,全歼他们的主力,如此,中原唾手可得。立刻命令大军全速全进,我们要赶在凉州之兵站稳脚之前,将战线推进到大非川。” “遵命。” 唐军大帐中。 “立刻传令裴行俭领大都护府、于阗之兵从西面进攻吐蕃。” “喏!” “咳咳咳契苾将军,你立刻命人去北庭、西州征集人马,从石城镇进攻吐蕃,咳咳咳吐蕃集中所有兵力在吐谷浑,其余地方必定空虚,要解吐谷浑之危,首先必须要分散他们的兵力。” “遵命。” 契苾何力一抱拳,又问道:“司空,你的身体。” “不打紧。” 李绩摆摆手,但是咳得却是越凶。 户部! “我先前几番提醒你,国库空虚,没有应急之粮,你偏偏不信,如今好了,国库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粮食,去支援大军出征啊!” 张大象都快疯了,他内心的不安全感立刻爆发出来。 韩艺没好气道:“可是你当时也没有说,吐蕃会这么不要脸的袭击,而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而且局势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沙洲、凉州、鄯州都是有屯田的,那里有较为充足的粮食,暂时还可以保证我军在吐谷浑的补给。另外,只是太仓没有粮食,洛阳、汴州的仓库可都是有充足的粮食,你赶紧派人去将那边的粮食运到长安来。” “我现在去,我现在就去。” 张大象说着狠狠跺了一下脚,然后跑了出去。 韩艺一笑,喃喃自语道:“真是的,如果国库有粮食的话,那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萧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吐蕃人真是卑鄙无耻,竟然不宣而战,要是陛下允许老娘领兵前去的,老娘定要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孩儿愿同母亲一块前往。” 韩玄牝是激动的高喊道。 萧无衣斜目看了眼儿子,道:“你这臭小子一边玩泥巴去。” “你也别在这里叫嚷。” 元牡丹又看向韩艺道:“夫君,我刚刚从元家堡出来,若是朝廷有需要,我们元家愿鼎力相助。” 韩艺点点头,道:“暂时还不需要,区区吐蕃而已,他们都耗得起,咱们会耗不起么,再等等看吧。” 萧无衣道:“夫君,这一回是决计不能再与那言而无信的吐蕃讲和,一定要跟他们打到底,咱们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韩艺嘴角一扬,道:“这是当然。” “驾驾!” 较比起以往的商队,此时此刻,行走在丝绸之路上面的,一骑骑快马。 西北大都护府。 “岂有此理,那钦陵真乃小人也。” 裴行俭接到李绩的信函,愤怒的将信函拍在桌上,立刻吩咐道:“立刻征集人马,随我进攻吐蕃。” “喏!” 裴行俭艺高人胆大啊,还是非常淡定,他跟吐蕃也不是一回交手。 可这命令才刚刚下去,西边便传来急报。 “启禀大都护,吐火罗那边传来急函,大食突然从西北进攻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前去救援。” 裴行俭眨了眨眼,一脸惊愕道:“大食?” 铁勒,回纥部。 “大哥,吐蕃出兵,吐蕃与大唐开战了,看来钦陵那小子并没有骗我们。” 一个裸着左边臂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入得大帐,开心哈哈笑道。 只见帐中坐着一个光头、虬髯大汉,此人正是回纥部的酋长比粟毒,而刚刚进来的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察干。另外,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人,此人正是被大唐通缉的李尽忠。 比粟毒道:“吐蕃出动了多少人马?” “至少是二十万大军。” 察干道:“可以说是倾国之力,大哥,咱们现在得做出决定了,同罗,仆固等部可都等着大哥你的命令啊!” 李尽忠急忙道:“可汗,此乃恢复突厥霸业的天赐良机呀,你若放弃,将来你迟早也会跟我一样,被唐军四处通缉,狡猾的中原人可不会记得我们对于他们的帮助。” “这你放心,事已至此,老子怎看不明白他们玩得小把戏。”比粟毒冷笑一声,道:“是大唐耍阴谋诡计在先,也休怪我们不义。对了,我让你去打探靺鞨那边口风,可有消息?” 察干笑道:“他们如今是怕得要命,我看只要咱们反了,他们一定跟着反的。” 比粟毒笑道:“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咱们铁勒雪耻之时到了!” 李绩发出一道道的命令,收到却是一道道告急信。 大食那边突然兴兵来犯,西域那边都是藩国,如果不去救援的话,它们可能全部倒向大食,大食一下子就能够打到大都护府来,导致裴行俭只能放弃与李绩配合进攻吐蕃,而且只领着三千士兵,前往抵抗大食的入侵,因为没有时间给他征召更多的兵力。 与此同时,铁勒九姓起兵反唐,将安北都护府的大唐官员全部处死,且号称十万之众,出兵北庭。 李绩不但没有从北庭征召到精锐,还迫使他派出契苾何力令两万人马前去北庭救援,这北庭若失,他们大军将会面临腹背受敌,这是相当危险了。 这唐军主力都才刚到达战场,这人就懵了,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多敌人,我们该去哪里打仗,唐军上下是人心惶惶啊! 一时间,整个亚洲都燃起了战火! 方才还冉冉上升的大唐帝国,瞬间就要崩塌似得。 两仪殿。 “陛下!陛下!” “父皇。” 这噩耗接连不断的传入长安,李治那孱弱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会议中,突然昏死在两仪殿的卧榻上。他这身体本来早就该回去静养,但是他知道这时候,如果他病倒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是在这里硬撑着,结果没有想到,这情况变得越发严重,他一手建立的帝国,仿佛正在雪崩的瓦解中,他的心理和身体都已经承受不住了。 太子、大臣、皇后纷纷抢上前去。 “宣御医,快宣御医!” 张文灌激动得大喊着。 而武媚娘却死死盯着一人,这个就是神情极其紧张的韩艺,心想,是他,这就是他的真实计划。 念及至此,她当即脱出一身冷汗来,就连衣服都湿了,眼中是充满着恐惧。 一旁的崔戢刃不经意间,捕捉到武媚娘的眼神,心中是又惊又怒,难道这一切又是他弄的,这这他未免也太卑鄙了一点,赔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只为让一个女人坐上去,我我怎能与这种人为伍。 不一会儿,宫中所有的御医便赶到两仪殿。 韩艺他们这些大臣们则是退了出去等候,唯有太子李弘与武媚娘在殿内看着。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抢救。 “皇后,殿下。” 那御医长官来到武媚娘和李弘身前。 “怎么?父皇他怎么样?” 李弘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袖子问道。 那御医长官满脸大汗的解释道:“陛陛下暂时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但是但是。” 李弘激动道:“但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那御医长官道:“但是微臣也不知道陛下什么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什么?” 李弘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这御医说话总是往好得说,因为他据实说的话,可能激怒李弘或者武媚娘,因此丧命,他这么说已经表明是非常危险。 武媚娘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下,突然道:“你要记住,陛下已经安然无恙,只不过需要静养,暂时无法出面处理朝政,若是有丝毫不利于陛下的消息传出去,我就要你人头落地。” “是是是,微臣明白,微臣明白。”那御医长官连连点头道,豆大的汗珠直接滴到地板上。 武媚娘又道:“大臣们都还在外面等着。” 那御医长官心领神会道:“微臣先告退。” 等那御医长官退下之后,武媚娘又向李弘道:“太子,如今国难当头,若让人知道陛下的身体情况,军心、民心大乱,到时我大唐真的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崩塌,你是储君,此时此刻,你一定要扛起这副重担来。” “儿臣!” 李弘当即是面露惧色。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七章 忠诚?我不懂! 如今已经是天下大乱,人心惶惶,皇帝一个帝国的象征,代表着一切,如果皇帝这时候倒下,军队都不知道为谁而战,可能军队都会叛乱。 武媚娘一定要压住这消息。 张文灌他们是再三询问下,确认李治身体无恙,只是旧疾复发,暂时无法再处理朝政,这才松了口气,离开了两仪殿。 “如今陛下无法处理朝政,看来只能让太子上来监国摄政。” 上官仪语气坚决道。 刘祥道闻言,不禁满怀忧虑道:“可是如今这情况,太子他恐怕不一定能够扛得起这重担。” 上官仪当即厉声道:“刘祥道,你是想造反么?” 刘祥道欲哭无泪道:“我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会造反?” 上官仪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太子乃是储君,如今陛下抱恙,你不辅助太子,你打算辅助谁?” “我!” 刘祥道叹了口气。 张文灌道:“刘中书,太子虽然年幼,不是还有我们在么,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辅助太子,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刘祥道点点头 那边韩艺上得马车,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笑意,旧疾复发?哼!我看没有这么简单,就李治那瘦弱的小身板,要再不归西,真是没有天理啊! 砰的一声轻响。 但见一只手阻止了车门合上。 韩艺偏头一看,只见车门慢慢打开来,车外是崔戢刃那愤怒的脸庞 郊外,竹林崔家。 “你们先统统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是。” 崔戢刃一声令下,家中奴仆立刻退出府中。 韩艺问道:“你这是要跟我商量什么秘密的事?” 砰! 崔戢刃直接一拳,打在韩艺的脸上。 操!大意了!忘记君子有六艺的!爹真是白白帮我取这名字了!韩艺完全没有想到崔戢刃会动手,直接被打得差点摔倒在地。 但是韩艺其实也是一个尚武之人,虽然平时不怎么动手,但是格斗术,他可是没有忘记,短暂的愣神过后,直接飞起一脚踹过去,将崔戢刃踹倒在这里,撸起袖子,指着崔戢刃骂道:“混蛋!老子想打你很久了!” “彼此,彼此。” 崔戢刃爬起来,就扑了过去。 两个弱鸡顿时扭打成一团,要是元鹫和小野在这里,估计会无聊的睡着。 “你可别说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崔戢刃揪着韩艺的衣领,厉声吼道。 韩艺直接一肘打去,翻身压上,掐着他的脖子,道:“你疯了么?这是我能够挑起的么?” “你可还记得那场危机,你也可以说那非你可以挑起的,可事实呢?你以为你可以瞒过所有的人么。” 崔戢刃说着,突然右脚抬起,用膝盖猛击韩艺的后背,直接将韩艺给顶到脑后去了。他顺势爬起,大吼一声,冲将过去,将刚刚站起身来的韩艺,给壁咚在墙上,道:“我曾以为你是为我们大家好,而那场危机便已经是极限,却没想到你是如此丧尽天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陛下一直以来如此厚待于你,你竟然想出这等下作之计来,你简直是畜生不如。” 韩艺听得这话,不但没有还击,反而放下手来,呵呵笑了起来。 崔戢刃一愣,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原来这么幼稚了!” 韩艺微微一笑,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有想过李道宗,可有想过韩瑗,可有想过来济,可有想过那些年来,被陷害的大臣、将军,难道他们就真的统统该死吗?还是你心里认为,这皇帝处死大臣,甭管对错与否,那都是理所当然的,再怎么也是值得原谅的,而我们稍微对皇帝有所不敬,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理应身首异处,大家都是父母养得,凭什么我们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啊。” 崔戢刃闻言一怔。 韩艺一挥手,挡开他的双臂,理了理衣服,道:“陛下旧疾复发,亦非我能够操控的,你这纯属是在血口喷人。但是你的这番言论,却令我很失望。是,陛下对于我是有知遇之恩,但是我也是一直在尽心尽力在为陛下分忧,这只不过是一个雇佣关系,如果我没有能力,他会用我吗?他会在乎我的死活吗?然而,若是我有那么一点点令皇帝不爽,又或者我手里握着尚书令该有的权力,你认为陛下会放过我么?我是卑鄙无耻,我也从未说过我是君子,但是要论这卑鄙无耻,这天下间,谁能够比得上皇帝呀!” 崔戢刃道:“且不说皇帝,那百姓呢?你可知道这一场战争,会有多少百姓,为此丧生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你爹不在,你果然就看不透啊!你难道以为这一场战争是可以避免的吗?你难道还没有看透陛下的为人么?李义府当初作恶多端,他都可以视若不见,为什么,就是因为长孙无忌危及到他的权力,他当时必须依靠李义府,不管李义府做什么,害死多少百姓,他都可以容忍。皇后放下那么大的罪,他也可以再让皇后出来主持政务,为什么?还是因为他要巩固自己的皇权,谁也不想从他手中分得那么一点点权力,他最在乎不是我们,也不是百姓,而是他屁股下的那把椅子。 所以,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不想继续这么下去,那么这一场战争是必然要打起来的,要不是跟敌人打,那就得自己跟自己打,如果自己跟自己打,我们将会损失的更多,死得人也将更多,而且敌人也会打我们,情况会比今天更乱。跟敌人打,我心中的顾虑反而少了许多,我们还可以团结起来,而且还顺便消灭了明面上,暗地里的敌人,可谓一举两得。” 崔戢刃道:“也就是说,你有把握打赢这一仗?” 韩艺笑道:“当然,不然我早跑了,岂会与你在这里单挑。”说着,他摸了摸嘴角,又道:“而且,你也别对战争过于武断,儒家不崇尚战争,并不能代表战争就是坏的,战争不一定是坏事,每个强大的帝国,都是在战争中崛起的,无一例外,没有战争,是不可能强大的,此战我们大唐将会越打越富,越打越强,我们大唐将会在战火中得以升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但仅此如此的话,我们大唐也只不过是沙子堆起来,顷刻间便可能倒塌,就如同那秦帝国一样,椅子没有换,就是换了个脑袋而已。可想而知,这是多么的危险,因此我们将来要做的就是限制住皇权,不要让这个伟大的国家,掌控在一个人手中,其实我们算是很幸福的,活着陛下统治中,陛下其实真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只可惜他身体不好,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但他总会死的,可万一来了一个秦二世呢?那可怎么办?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当我无权无势的时候,我还能够悠闲的活着,不用害怕被人报复,其实只报复我的话,我都无所谓,只不要伤害我的家人,那就行了,但是目前来说,这可能吗?我当初只是随便说一句话,毫无害人之意,却被人逼得背井离乡,与夫人分别。我弟弟好心想将两只兔子送给你妹妹作伴,结果被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得是面目全非,你可别说如果当时是萧晓这么做,你还会下那么重的手,你当时就是狗眼看人低。” “你还真是记仇啊!”崔戢刃哼了一声。 韩艺哼道:“有些事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若不是无衣跟我解释过其中原因,哼,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当上枢要大臣,你早就发配到岭南去了,在家人方面,我是一个非常小气的人,这一点从未改变过,不过刚才我也出了这口恶气,这事咱们两不相欠。”其实他方才还是占得便宜,毕竟他经验比崔戢刃丰富的多。 崔戢刃闭目一叹,道:“就算是我错了,就算你再有道理,也不能让那么多人因此丧生。” 韩艺道:“那你倒是给我提供一个不死人的办法?我尚且还留有余地,如果是换成是皇帝的话,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手中的权力,难道他们会在乎死多少人么?恐怕死得将会更多,当年隋末一战,中原百姓死了十之七八,我相信此战再难打,也不可能死那么多人。 另外,此时此刻的陛下,受身体拖累,已经没有了雄心大志,他如今所有的重心都在接班上面,而往往这种权力交替之际,总会有些不少人被贬或被杀,不是因为不忠心,而是因为皇帝不放心,他若不放心,你就得死,这就是现实,我们现在其实都面临着生命危险,只要一步走错,就可能如李道宗、长孙无忌他们一样,变得家破人亡。对于我而言,那当然是他死好过我死,就是这么简单。” 这话说得的确冷血,但是反过来想想,谁有皇帝冷血,而且他这种人,那是不可能忠于皇帝的,因为他是穿越来的,以前全世界到处乱窜,他身体就没有“忠”这个基因,他最忠于的是他自己,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非常正常的,别说李治,哪怕他活在李世民的时代,二选一,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李世民死,而不是什么“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狗屁!他才不管你是什么天可汗,什么明君,大家都是父母养的,凭什么呀! 崔戢刃呆呆半响,突然苦笑一声,背靠在墙上,道:“你总是能够强词夺理。” 韩艺呵呵道:“不是因为我强词夺理,而是因为我诚实,我说出了你们心里想的,却又不敢说的话。” 这话不假,其实崔戢刃很早就看到这种制度的弊端,因为他是活在贵族皇帝共治天下到皇帝独掌天下的过渡时期,他身为贵族,当然会思想,究竟是那种制度更好一些,他也看到不少大臣,被杀被贬,不是每个人都该死的,他们其中不少人都是为了皇帝好,为了这个国家好,包括当年诸王争褚时,李世民也杀了很多大臣,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道:“你今日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你。” 韩艺笑了笑,道:“那当然不是,不过这里就我们两人,我怕什么?你要有证据,你去告我呀,看谁会信你?” 崔戢刃愣了片刻,无奈的笑道:“是呀!你做事总是滴水不漏,这说出来的确难以让人相信。” 韩艺道:“不然我也活不了这么久,这天下少了谁都没问题,皇帝也不是离不开我。” 崔戢刃道:“那么下一步又该如何做呢?” 韩艺笑道:“当然是全力应战,你只要记住怎么做对于这个国家有利,那就怎么做,绝不会有错的,当然,如果你跟张文灌他们一样,永远都将陛下放在最前面,那你怎么考虑都是错的。” 崔戢刃呵呵笑道:“厉害!厉害!这就是你最厉害的地方,你根本不需要告诉别人怎么做,别人也会按照你的方向去走。” 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老千了!韩艺笑道:“过奖,过奖,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等会!” 崔戢刃道:“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最终的目的,是你自己坐上去。” 韩艺嘴角一扬,轻蔑的笑道:“如果仅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个游戏可就简单多了,也轻松多了,我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精力。”说着,他便离开了。 从崔家出来之后,刚出得竹林,就听得一阵砰砰的声响,旋即又听得几声惨叫声。 韩艺面色一紧,悄悄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来,往外一看,当即翻了下白眼,将车门打开来,只见他的几个昆仑奴个个是鼻青脸肿,比他的脸要恐怖多了,都缩在马车周边,誓死护卫着自己的主人。韩艺抬头看着前面那位大叔,“大叔,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世上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高手,我要去将他们都给杀了。” 元鹫看得韩艺,突然吞咽一口,小退一步,一对鹰目中,难得的透出恐惧之色,道:“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加可怕。”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八章 我的计划是严谨的 马车内。 “我说元堡主!” “别!你别碰我!别碰我!” 无恶不作的元堡主竟然缩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若是犬牙他们看到元鹫这德行,绝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韩艺苦笑道:“元堡主,你这是干什么?” 元鹫满面大汗的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这——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 韩艺呵呵笑道:“刺不刺激?爽不爽?” 元鹫猛吸一口冷气。 他如今真心觉得自己在韩艺面前,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弱鸡,哪怕当初在李世民面前,他也没有这种感觉,即便他如今可以轻易的扭下韩艺的脑袋。 韩艺道:“要是元堡主还不觉得刺激的话?那边还有靺鞨和新罗,这个平台应该可以入元堡主的法眼吧。” 还有。元鹫生平头回吓得颤抖起来,过得半响,他才咆哮道:“你这个疯子。” 韩艺抬手挡住飞来唾沫,又不急不慢的拿出丝帕擦了擦手,叹道:“元堡主,你别这样好么,我完全就根据你得能力来安排的,你如今这么害怕,我心里也很虚啊!我可都是押宝都在押你身上的。” “你给我滚。” 元鹫一挥手,咆哮道:“别说三千人马,你给我三万天兵天将,我也打不赢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自古以来,就没有说中原跟中原之外的所有敌人开战,想想都很恐怖呀! 韩艺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就是刺激呀!你生平不是最喜欢追求刺激么?难道这还不够刺激?” 疯子!魔鬼!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元鹫认为自己够混蛋,但是他从混蛋角度,都已经无法理解韩艺。 韩艺又道:“当初南海一战,你觉得敌人太弱,这一回敌人是又强又多,且又粗又硬,如果能够战胜,你说这得有多爽啊!” 元鹫吞咽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必胜的把握?” 韩艺笑道:“如果有必胜的把握,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只能说我们胜利的希望要更大一些。” 元鹫道:“仅凭那三千人?” 韩艺点点头。 元鹫道:“你莫不是有什么法宝?” 韩艺又点点头。 元鹫伸出手来道:“那你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韩艺笑道:“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元鹫道:“那你说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 韩艺不紧不慢道:“等我榨干这一场战争的所有利润。” 无法理解,无法理喻! 元鹫是呆若木鸡的看着韩艺。 韩艺又道:“不过元堡主,要是你今后还想惦记着如何算计着我,这我可不想将这些招数用到你身上,毕竟你是元牡丹的大哥啊!” 元鹫一怔,忙道:“这你放心,此事过后,我对你肯定是退避三舍,咱们永远都井水不犯河水,你你这个魔鬼。” 韩艺呵呵笑了起来。 与元鹫别过之后,韩艺猛然觉得,幸亏来的是元鹫,万一是杀手,那可就真是没法诉冤去,于是他赶紧去到北巷,将小野给叫上,兄弟二人又偷偷摸摸去到新市场,美美吃上一顿,为什么说偷偷呢?因为人家都没有胃口吃饭。 等到入夜之后,韩艺又非常自觉的去到曹绣的宅院。 三更时分。 砰! 从门开的速度来看,这决计是被人踢开的。 躺在卧榻上休息的韩艺,适时的睁开眼来,一点慌张都没有,因为杀手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开门的。 但见一位满脸怒容的贵妇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是武媚娘是谁。 武媚娘目光瞪向韩艺,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自觉啊!” 韩艺指了指自己的脸,道:“这几拳提醒我今日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我算账的。” 武媚娘看到他那淤青的嘴角,稍稍一愣,但也顾不了这些,咬牙切齿道:“你如今还敢说没有骗我,如今我全都明白了,那契丹不过只是一个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借契丹一战,告诉六诏、铁勒,甚至于靺鞨,我们大唐将会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瓦解他们的政权,从而逼迫它们站到吐蕃那边,决心与吐蕃一起反抗我大唐,你真是真是。” 她真心找不出适合的词语来形容韩艺。 丧尽天良那都是在夸奖他。 在这之前,她总是不太明白,打契丹到底产生了效益,真心没有什么效益,她也是因此才想到,这里面肯定有诡计,但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一战的利益,全都在吐蕃那里,跟他们的确实没有什么关系,这简直不可理解,武媚娘再聪明,也想不到韩艺竟然帮助吐蕃来打自己,只有疯子才干得出这事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打完契丹,韩艺就赶紧让谭洞将此消息告诉钦陵,甚至透露了一些细节,商业文明是可以轻松的摧毁这些落后的部落制度,那些可汗当然不愿意被唐朝这么个解决,契丹一战,就是经典案例,从内部直接瓦解,这些可汗们都很害怕,故此只能抱团取暖。 而吐蕃对于大唐的劣势,就在于它在大唐的包围之中,大唐可以全方位攻击它,这也是为什么禄东赞老是希望占领安西四镇,至少别给唐军占领,就是怕开战的时候,唐军从那边进攻他们。 这个消息对于钦陵而言,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其实钦陵当时说对了,这就是韩艺送给他的礼物。 当然,大食不在韩艺的计划之中,但是他有过这方面的考虑,大食来了,裴行俭安西四镇的兵力就得专心对付大食。 如此一来,巴蜀有六诏,西北有铁勒,西边有大食,钦陵就可以集中所有的兵力,与唐军决战,其实自禄东赞病逝之后,钦陵一直都在屯粮,就是为一举消灭大唐,他的野心比禄东赞大得多,他不是要取得局部优势。 “不不不!”韩艺直摇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听到这句话,武媚娘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这是真的。” 韩艺非常严肃道:“相反,我还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你想想看,我们当初的计划,不就是要通过战争,让你一步步登上王座,你看看那些起兵的政权,基本上都是在我们计划中的,就是大食是在意外之中,但是差别也不大。只不过,我的原计划是步步为营,一仗一仗去打,是你老是抱怨这样没有效果,两三月就打完了,没啥感觉,看不到任何效果,还说我欺骗你,那我只能如你所愿,让他们一起来,这一下,效果明显了吧,你开心了吧。” 无耻啊! 武媚娘吐血的冲动都有了,但是要讲道理,还真是韩艺占理,计划本来也是这么规划的,而且,她还真的经常抱怨,打南海、打契丹,都是李治拍得板,她没法涉及到兵权,因此就抱怨韩艺骗他,另有阴谋诡计。 这回好了,李治直接昏死过去,一般情况下是醒不来了,兵权她倒是触手可得,可问题是,这漏子捅得也忒大了,弄不好国家都要完了,所有人都要完蛋。 关键是这话从韩艺嘴里说出来,真是贱到了极致,敢情说到头,还都是我弄出来。 “我与你拼了!” 武媚娘只觉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真是忍无可忍,直接冲了上去。 唉前面没有找王玄道算算命,真是失败!韩艺一翻白眼,轻松一闪,将武媚娘压制身下,“你冷静一点。哦!” 武媚娘疯了一般,张嘴便咬在韩艺的肩膀上。 “你这疯女人!快点松开我,肉要掉了,啊!” 韩艺情急之下一手袭胸,该死的,忘记她的规模了,太大,使不上力啊。但他反应也不瞒,改攻下路,直奔凤穴而去。 武媚娘凤目一睁,一夹。 韩艺喘着气,道:“你要再不松开,我可就将什么人臣之礼抛到门外去了。” 武媚娘最终还是松开来,道:“你快放开我。” 韩艺也收回手来,道:“松开你是可以的,但是你别再动手动脚。” 武媚娘喝道:“滚下去。” 胸前传来的起伏,所造成的压力,让韩艺深深感受到她的怒气,翻身下去。 武媚娘立刻坐起身来,韩艺揉着肩膀道:“你疯了吧,竟然咬人。” 武媚娘柳眉倒竖,道:“我看你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知道,计划中就不是这么安排的么。” 别提计划,如今韩艺提计划,就肯定伤感情。 武媚娘凤目一瞪,可见这厮淡定从容,嬉皮笑脸,一点也不感觉是大难临头,不由得黛眉一皱,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慌,也就是说,你有把握打赢这一仗。” “你不是废话么。” 韩艺道:“敢情我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你不会蠢到认为我跑去跟吐蕃暗通,要是这样的话,你认为无衣会放过我么。” 敢情无衣比国家还要重要啊!武媚娘道:“这战争非经济,可不是你所擅长的,你凭什么摆平这一切?” 韩艺非常严肃的说道:“你怎知不是我擅长的,你可不要忘记,我出征可从未失败过,不瞒你说,其实我最厉害的就是打仗。” 武媚娘还真不敢说他说的就一定谎言,不然没法解释,道:“那你说,你有何取胜之道?” 韩艺道:“这不是你考虑的,你现在要做的事很多,比如说,临危受命之类的。” 武媚娘一怔,道:“我终于明白了,我全部都明白,我事先猜得一点都没有错,你根本就不担心我脚踏两船,更加不担心我在朝中建立起来多么强大的势力,这场大战的爆发,我建立起来的一切势力,立刻就显得苍白无力,而你又成为我唯一的依靠。” 不然你以为呢?我会傻乎乎将你给养大,然后将我给吃了,换你你也不会这么做。韩艺笑道:“担心倒是不担心,但还是挺关注的,毕竟那些人关键时候还能喊喊口号,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总之,这都是计划中安排的,可见从头到尾,我就没有骗过你,是自己在骗自己。” 关于计划的真实性,武媚娘真心不想辩驳,不然她又会扑上去,令她很无语的是,确实都在计划中,真的不能再真了,质问道:“那你的计划中,又是否包含着将陛下给活活气死?”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心中也有抵触,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觉得,韩艺这一招真是太精妙了,因为李治只要活着,他们的计划就不能够成功,李治手握大权,深得民心,深得军心,韩艺已经帮他建立起非常高的名望,是很难以动摇的,而李治只有一个缺点,就是身体不好,韩艺是非常精准的抓住他这个弱点。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韩艺是一个老千,他以前的一个可以说是师父的长辈,告诉他的一条,就是说,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缺点,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缺点。 玩政治手段,韩艺完全不是李治的对手,也不是武媚娘的对手,他从来不玩这些,他就是一条准则,任劳任怨,死死保住李治的大腿,权力什么的我不要,财富我自己挣,你别杀我就行。甚至可以说,其实李治身体健康的话,跟唐玄宗一样,韩艺肯定就是养生,凭着年龄的优势,熬死李治。 韩艺从一开始,唯一打败李治的途径,就是让李治自己病死。 “你认为这种事是可以计划的吗?” 韩艺微微一下,曲臂枕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陛下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那就没有你我什么事,跟一个健康的陛下斗,我们联合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此乃天意,如今这种情况,对你不是最有利的么?可见你是天命所归。” 武媚娘当然也想到,这种情况对自己非常有利,也符合韩艺给她订制的计划,但是她对于韩艺的恐惧又再加深,她辛苦好几年,结果发现,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势力,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比上回还要输得惨,因为这一回她是有所警惕,她处处防着韩艺,但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如今韩艺又成为唯一的救星,而且,除韩艺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把握帮助大唐渡过这个难关。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走?”武媚娘闭目一叹,问道。 韩艺道:“太子年幼,根本扛不起这副重担,但是张文灌他们肯定会想着辅助太子,掌控大局。不过,我想他们不太会撒泡尿照照自己。正是因为他们的几次误判,导致我大唐站在悬崖边上,而当时,唯有皇后你是清醒的,所以,张文灌他们越是这么做,反倒是给太子帮了倒忙,因为现在每个人都恨着他们,因为大唐完了,所有既得利益者,都是输家。这个时候,臣民都会希望皇后你站出来,而皇后你要做的就是,战斗到底,不是敌人躺下,就是我们躺下,这样能够不但能够迅速稳定局势,还能够笼络天下人的人心,至于究竟如何打赢这一仗,我到时会上奏说明一切的。” 武媚娘恍然大悟,原来先前韩艺让她强势对待吐蕃,其实不是冲着李治去的,而是为李治病倒之后,用来对付李弘的,这让她真的很无语,她也不蠢,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当初那些话,在如今将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关键有张文灌他们的衬托,突然道:“但是还有一个人,可以左右政局?” 韩艺笑道:“司空。” 武媚娘点点头。 韩艺道:“难道皇后没有看到司空出征前的身体状况么,而且他要去高原作战,你认为他支撑得了多久?据我所知,就不去的话,他也熬不了多久,只不过司空选择墓地是战场,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那是军人最好的归宿。” 武媚娘听得黛眉一皱,道:“那你还这般不紧不慢的,难道你就不怕敌人打入长安来么?” 韩艺笑呵呵道:“你未免也小看我唐军了,如今我军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军事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不可能被他们瞬间摧毁,我们还有着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可不止司空一人。另外,我大唐疆域这么大,他们纵使胃口再大,就凭他们那点点人,想要一口气吞下,也是不可能的,战火现在还是在别人的地盘烧,想要烧到中原需要一些时日的,时间我都已经安排好,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如今只要皇后你站出来稳定军心,事情就好办得多。我也希望事到如今,皇后要真正信任我,如果我想自己上位,我就会站出来,而不是让皇后你站出来,如今皇后你站出来振臂一呼,天下归心,你认为我倒是还能将你给打下去么?” 武媚娘稍稍皱眉,偏头看向他,道:“但是代价肯定也不小吧。” 韩艺笑道:“各取所需吧!我们盟约是平等的,结果当然也是要双赢,否则的话,我凭什么为皇后你做这么多事。” 武媚娘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也没有选择。” 韩艺哈哈道:“谁走在光明大道上,还会惦记着那危险的独木桥呢?” ps:最后一个大了,所有的伏笔和细节都将会一一显露出来,给我一点动力啊!!! 正文 第二千零三十九章 劝退 这真是一个弥天大谎呀! 整个亚洲,所有所有的人,都在韩艺谎言中起舞,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努力的帮助韩艺搭建这个平台。 四面八方的战报,日夜不停的送到长安来。 仿佛这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长安的百姓慌了! 尤其是商人,这战争一来,商人的投资都岌岌可危,长安的商人更是如此,他们这几年可是不断得在外面投资,这一下可能都面临着破产。 钱家。 “东主,咱们还是逃吧!” “逃?往哪里逃?要是长安都失守了,你认为这天底下还有容我们之处?” 那管家又道:“咱们可以逃去南海,那吐蕃再强,他们也过不了海啊!” 啪! 话音刚落,钱大方就一巴掌给扇了过去,道:“你个没出息的家伙,老子所有家业都在中原,要没中原,南海有个屁用。直娘贼,吐蕃是欺人太甚,老子与他们势不两立。” 新市场! “各位,各位,你们还争论个什么劲!” 宇文修弥站在广场上,冲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咆哮一声,道:“他吐蕃三番四次,背弃盟约,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可不能再忍让,咱们要与他们拼了!” “可是咱们这些商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与他们拼命?” “咱们挥不动刀,但是咱们有钱,咱们就用钱砸死吐蕃,待大胜之时,我们要将所有的吐蕃人,都拿来做奴隶,赔偿我们的损失。” “不错!咱们与他们拼了。” “拼了!” 宇文修弥这些新贵阶级,那都是年轻人,真是年轻气盛,打仗他们可不怕,因为他们这种纨绔公子,要不做商人的话,一般也就是去军中,因为他们读书还是不行,没有崔戢刃他们厉害,他们的路要就是浑浑噩噩一辈子,跟元鹫一样,做一个败家子,要不就是到军中去历练,毕竟唐朝尚武,武将地位非常高的 慕容府。 “张老匹夫!” 听得厅中传来一声暴喝! 只见张文灌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前这位身为魁梧,红光满面,须发皆白的老者。 此人乃是右卫大将军慕容宝节,与杨思讷一同负责京畿地的安全,说得直白一点,他们就是保护皇帝的。 慕容宝节手指着张文灌,道:“往昔,我还敬你几分,却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无耻之人。” 张文灌当即也怒了,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凭什么?”慕容宝节喝道:“要是你不当初三番四次建议陛下调走吐谷浑之兵,焉有今日?” 张文灌闻言,不禁叹了口气,道:“此乃老夫之过,老夫也绝非是没有担当之人,此事过后,老夫定当以死谢罪,但是目前国难当头,还请慕容将军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慕容宝节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以自己的利益的为先吧。” “你此话从何说起?” “你也知道如今国难当头,而你却不顾国家,只顾自己的前程,希望能在危难时候,辅助太子,好让自己今后飞黄腾达。” “混账!” 张文灌胡子都翘起来了,道:“如今陛下无法处理朝政,我们身为臣子理应辅助太子,匡扶社稷,此乃为人臣子的本分。” 慕容宝节道:“要是国家没有呢?太子也只怕会沦为阶下囚,这就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么?你难道就不知道那太子年幼,且身体孱弱,如此危难之际,太子就算天资聪颖,但太子的身体如何担当得起大任,带领我大唐渡过这个难关,你无非就是看到太子这一弱点,将来必对你们唯命是从,你还敢说你没有私心?不过你们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们几个老儒,动不动就知道屈辱求和,我大唐要靠你们可都完了。你休要多言,老子已经决定,请皇后出来主持大局,此时此刻,唯有皇后才能够带领我们走出困境,当初你们若听皇后之言,焉有今日。” 张文灌被骂是呆若木鸡。 不仅是他,郝处俊、上官仪都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先前他们还屁颠屁颠的跑去为太子说话,希望大家此时此刻能够团结在太子的身边。 他们不去还好,这一去,武将看到他们,恨得都是咬牙切齿,不管当初与吐蕃讲和,还是调派吐谷浑之兵,都是他们建议的,结果闹成这样,他们还不罢休,还在这里讲儒家那一套,皇帝不行,肯定辅助太子。 屁! 武将们都知道太子的性格、身体根本无法承担这一切,最为关键的是,如果太子掌权,那就是张文灌他们说了算,他们哪里还敢相信张文灌他们。 而这一切都是基于武媚娘的存在。 武媚娘当初对于吐蕃的敌意,种种言论,当时就深得武将之心,如今就更加不用多说,简直句句说到点上面,而且全部实现。 而且,打成这样,要是输了,就全玩完,这种情况下,武将都不敢赌太子,这也关乎着他们自己所有的一切。 张文灌他们是一番好意,结果还拖了李弘的后腿。 武将们纷纷上奏,要求武媚娘出来主持大局,还不仅仅是武将,文臣也上奏,要求武媚娘出来。 虽然武媚娘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言论都是非常强硬,这种时候,大家都不糊涂,只有武媚娘能够帮助大唐度过难关。 东宫! “殿下勿忧,此事还未到不可逆转,殿下此时应该立刻站出来,表示自己的决心,与吐蕃决战到底,如此臣民才能归心。” 上官仪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他当然是坚决拥护太子的,这政治理念是不可能改变,他就是反对武媚娘。 李弘瞧了眼上官仪,青涩的脸上,露出忐忑之色。 正当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道:“启禀殿下,尚书令求见。” 上官仪他们闻言,不禁一惊,大家面面相觑。 李弘却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就见韩艺走了进来,拱手道:“微臣见过太子。” “尚书令免礼!”李弘赶忙伸手示意,又问道:“不知尚书令来此,是为何事?”眼中充满着忐忑。 韩艺笑道:“我是来替人求情来的。” 李弘不禁一愣。 韩艺又道:“我知道如今朝中有很多言论,可能会令太子不开心,但是我希望殿下你能够明白,他们并不是冲着殿下你来的,他们只是为了这个国家,不管他们说了什么,殿下都不应该放在心上,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心,而不应在内斗。” 李弘点点头,道:“我不曾怪他们。我我想知道尚书令你是如何想的?” 韩艺道:“我当然是支持殿下的。” 上官仪他们闻言一喜。 李弘惊喜道:“是么?” 韩艺点点头,又道:“不过我支持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如今我大唐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是退无可退,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国破家亡,所以,如果太子你有决心,有信心可以承当起这一切,并且可以带领我大唐渡过这个难关,我韩艺必将誓死追随,谁若敢反对,我韩艺第一个饶不了他。” 上官仪他们闻言不禁大喜,赶紧向李弘使眼色,这要是有韩艺的支持,那情况就可能会逆转,要知道那边还有杨思讷在。 李弘却是满面大汗,拳头紧握着,挣扎了好一会儿,突然他看了看上官仪他们,叹了口气,道:“抱歉!我想我无法承担得起。” 张文灌他们闻言,不禁长叹一声。 上官仪还想争取,可是他见张文灌、刘祥道、郝处俊他们已经放弃,这时候,你说出这种话,可见太子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强行推他上去,也只会导致恶果。 但是这真不能怪李弘,因为李弘刚刚才恢复一点点,都还没法主持政务,突然就给他这么重的一个担子,且不说能力问题,他对自己身体就很没有信心,他天生体质就不如普通孩子,因此在这方面他一直都不自信,此乃人之常情,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如今连李治都抗不下去,他不觉得自己可以扛下来,他非常害怕自己今日承担起一切来,结果导致国破家亡,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他不希望见到这一切,他对自己身体的这种不自信,平时还不会显现出来,但是在这关键的一刻,却左右了他的决定。 韩艺这只狐狸,在布这个局的时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考虑,就是要布下一个李弘无法承受的起的局,他希望李弘能够自己退出,不希望用其它的手段,其实就算李弘此时此刻脑门一热,应了下来,很快也会病退的。韩艺知道如今这生死存亡之际,李弘根本没法承担得起,各个方面都不行,嘴上却是道:“光凭殿下这一句话,将来必成一代明君。” 李弘原本说出这话时,都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头都垂下去了,所以听韩艺这话,不禁又抬起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因为殿下这么说,可见殿下心里最重要的是国家,是这个国家的百姓,光凭这一点,就已经是胜过一切,这与我和在坐的各位,以及外面那些大臣都一样,我们如今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所以殿下千万不要因此而感到羞愧,应该为自己的决定感到自豪,我相信很少有人能够如殿下一样,为了这个国家和百姓做出如此大的让步。而且,纵使殿下不出来主持大局,但也可以站出来,为大唐出力,这一场大战,我们必须同心协力,每个人贡献都是平等的,没有谁大谁小。” 李弘闻言,终于露出微笑来,只觉自己变得更加轻松,不禁稍稍点了下头。 随着李弘的妥协,由武媚娘来接管大权,已经是不可逆转的。 而武媚娘得知大局已定时,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本来此时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韩艺的计划中,而且每一步都算得非常精妙,从她将深渊中拉上来,扶持她一步步走向最高的权力宝座。 更为关键的是,她坐上去之后,她连翻脸的勇气都没有,她以前常常问韩艺,你扶我上去,就不怕我过河拆桥么? 答案已经给出,韩艺是真心不怕。 因为她是没有办法摆平这一切的,唯有依靠韩艺。 而且,她都没法去怪韩艺,因为韩艺没有对她说谎,计划中,她就是这么上位的。 心中对于韩艺畏惧就更深了。 但是有一点,武媚娘现在心里非常确定,就是韩艺真心没有骗她,如果在她的领导下,打赢了这一仗,那么到时韩艺想要扳倒她,也是非常困难的,如果韩艺只是利用她,不会让她走到这一步。 此时此刻,武媚娘也不再三心二意,只能坚定的走在韩艺的计划中。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章 战斗到底 “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曾一度成为笑话,但这其实是正确的,内部不稳定,大家就很难做到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李治病倒,群龙无首,大家也不知道谁说了算。 大家非常期盼内部早日能够统一,随着李弘的让步,别说大臣,百姓都非常渴望着,武媚娘能够站出来,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就古人的礼仪来说,这时候本应该惺惺作态,虚伪的往外推,但这时候,这种虚伪将会被无限放大,国家快要完了,你要再不出来,我们就选别人,我们可没有时间给你在这里耗着。 太极殿上。 满朝文武位列两边,是整整齐齐的。 只见武媚娘身着朝服,从大门入得大殿,一步步走向中间那把椅子。 几乎朝中每个大臣的脸上都充满着恭敬和激动,按理来说,一个女人走上去,这绝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没有人在乎这些,只希望武媚娘能够走快一点,赶紧坐上去。 武媚娘上得台阶,但是并未坐下来,就是站在那把椅子前面,一个华丽的转身,目光扫视着大臣们。 大臣们原本是要等她坐下才行礼,可等了一会儿,她并没有坐下,气氛反而有些尴尬。 大家只能先行大礼。 “各位还请免礼。” 武媚娘抬手示意,旋即朗声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必各位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那些是是非非,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想,因为你永远无法跟一只禽兽讲仁义道德。我今日要说的非常简单,就是与敌人战斗到底。从这一刻开始,不管战局出现如何的变化,任何人只要敢提出讲和,就一律杀无赦,此战我们将不死不休,我将会立刻传令三军,射杀敌人派来的所有使臣,谁若敢让敌人的使臣踏入我军营地,不管是出于任何理由,统统都杀无赦。 所以,暂时先收起你们儒家那一套,因为儒家的仁爱、诚信已经被我们的敌人给践踏的体无完肤,当一方不再相信这一切,另一方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大唐如今就只有一条路,就是与我们的敌人战斗到底,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我要让我们的每个敌人都躺在血泊之中,我要让掀起这场战争的人都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永远在那无尽的深渊中惭愧着,否则的话,我大唐是绝不停战。总之,这一场战争只会两个结果,要么敌人躺在血泊中,要么我们躺在血泊中。”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下来,殿中的每个大臣,都被感染了,他们要的也就是这个,他们其实都非常生气,感觉被人玩弄一般,齐声高呼着:“战斗到底!” 一个女人都这么勇敢,我们男人绝不能退缩。 而且,他们也早就受够了儒家那一套,扯那些仁义道德干嘛,要当婊子,就不要立这牌坊,一句话,就是干。 大唐日报、士族日报,同时刊文,硕大的标题战斗到底。 而且是全国发行,用最快的马,发到各州县。 里面将吐蕃骂得体无完肤,事实也是如此,吐蕃完全不宣战,而且擅自撕毁盟约,简直就是无情的践踏我们的尊严,还有那些叛乱份子,落井下石,更加可恶。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为何而战? 大唐日报关于这一点,说得非常清楚,就是为自己而战。 吐蕃还是奴隶社会,我们大唐是高度文明的社会,而且百姓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你们是愿意或者大唐的统治下,还是吐蕃的统治下。 如今江南是还可以“隔江犹唱后庭花”,但是如果国家灭了,你也唱不了了。 唐朝百姓是既愤怒,又恐惧,因为谁都不想活在吐蕃的统治之下,文明相差太多,你老人家还是奴隶社会,我们都快要进入资本社会,你要来了,我们就死定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战斗到底,我们不是为别人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这人都是自私的,只有为自己而战,才会全力以赴。 与此同时,东北又传来噩耗,靺鞨起兵反唐。 那靺鞨的可汗真的是亲眼看着契丹死得,而且是最清楚事情经过,他们又不敢不准商人来跟他们贸易,但是人家也不蠢,一旦商人成气候,可汗肯定是玩不下去,反正都是死,听到北方大乱,赶紧反叛,身为可汗,跟皇帝都是一个德行,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权力,百姓死活跟他有屁关系。 但是这不但没有吓到中原百姓,反而令中原百姓更加气愤,中原百姓觉得自己是善意,结果却得道恶报,我们为你们带去财富,我们跟你们贸易,给予你们技术,对你们这么好,你们竟然又落井下石。 不需要害怕什么,反正现在敌人也够多,也不差你这个敌人。 但是勇气是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表明决心,就是决不妥协,哪怕是打赢都不妥协。 但是还得商量,具体该怎么去跟敌人决战。 武媚娘立刻组建新内阁。 张文灌他们是非常自觉的离开了政事堂,武媚娘直接表明先将儒家给锁到箱子里面去,自然就表明他们必须要离开,因为他们的政治理念,就是儒家思想,如果不准他们说儒家思想,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武媚娘也没有拿他们问罪,而是请他们来到政事堂,让他们去重要州县,安抚百姓,贯彻朝廷政策,不要让百姓活在恐惧之中,维持秩序,中原要是乱了,可就没法玩了。 而在新内阁中,是清一色的年轻人,而且全都是主战派。 以韩艺为首,崔戢刃、狄仁杰、任知古、王玄道、长孙延、郑善行、杨执柔。 这些人的仕途很有意思,平时的时候,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作为,他们虽然官位比较高,但是朝廷是讲究论资排辈的,有张文灌他们在那里,崔戢刃他们也没法完全展现自己,只有在危难之时,他们才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道理很简单,这不破不立啊。 上回危机之时,也是如此,要没有那场危机,他们这年纪不可能进入政事堂。 武媚娘问道:“如今局势是越发不容乐观,我们得赶紧挽回颓势,不知各位有何建议?” 王玄道道:“我们不能不承认,我们对于这一场战争是准备不足,而且规模远超我们的想象,不管怎样,我们目前最需要的充足的兵力、粮食,唯有拥有这些,我们才能够游刃有余。” 武媚娘又向韩艺问道:“我们的存粮,可能应付这一场战争?” “不能!”韩艺道:“不但不能,而且还相差甚大,仅凭仓库里面的粮食,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山穷水尽,根据户部的调查,大量的粮食掌控在农场主和商人手中。” 狄仁杰道:“这样的话,朝廷只能够征税。” 崔戢刃摇头道:“可是临时征税的话,可能会令中原的局势也失控,自古以来,征税得到往往是恶果。” 郑善行点头道:“我建议干脆发行代金券。” “不可!” 韩艺摇摇头道:“代金券的作用,是用于满足百姓对于货币的需求,是根据贸易、生产、交易来计算的,只是一种凭证,当大家都不承认它的时候,它就是一张废纸。而如今是特殊的时期,大量的商品将会投入到战争之中,这是没有回报的,结果就会出现,市面上商品紧缺,而百姓手中拥有大量的代金券,发行代金券,就等于是在洗劫百姓,即便最终我们胜利了,中原也会出现大乱的,代金券将会跌入深渊,再也没法用了,这一步是绝对不能走的,而且,朝廷必须回收代金券,维护代金券价值。” 郑善行惊讶道:“拿什么回收?” 崔戢刃道:“国债。” “不错。” 韩艺道:“朝廷可以发行战争国债,用国债兑换百姓手中的代金券,再用代金券购买百姓手中的粮食,这样一来,可以稳定住中原的经济,还能够避免代金券泛滥。”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可是上回国债,可都没有还清,又发行国债,百姓会愿意购买吗?” 韩艺道:“朝廷可以拿税收、矿产来做担保,我们可以事先就跟富商签订契约,将还钱的流程都给定好,保证每年从税收中拿出多少钱来还债,并且支付更多的利息。我想以如今的局势,百姓会接受的,因为如果大唐完了,他们也都完了,他们如今只有相信朝廷,毕竟朝廷是向他们借钱,并且支付利息,在商业规则下,与他们交易,而不是硬抢他们的,所以我相信他们会答应的。” 武媚娘问道:“那需要发行多少国债?” 韩艺道:“从目前来看,至少需要五千万贯的国债。” 武媚娘听得脑袋就疼,上回发行一千万贯,就觉得压力很大,这回直接五千万贯,真是要了亲命啊。 韩艺继续道:“最长期限,二十年,利息的话,与上回差不多,根据期限不同,上下波动。” 武媚娘道:“你有把握,我们能够在二十年内还清么?” 韩艺道:“只要给我这个还债的机会,我绝对有把握,因为只要这一仗打赢,我们将会得到了大量的土地、资源和人力,我们的税收将会成倍的增加。” 武媚娘点点头,又问道:“那如何扩充兵力呢?” 韩艺道:“以前是完全军籍户,而如今人力在向工商业流动,而且完全依靠朝廷,也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必须集合大家的力量,方能与敌人一战。我可以借鉴当初出兵南海的方式,给予一些商人招募权,让他们去招募军队,然后去官府登记,且由官府统一调配。不但如此,这种规模的战争,工部已经无法支撑,我们必须要允许商人生产武器,研发武器,甚至于生产一切的战备物资,然后朝廷有国债收上来的代金券,购买他们生产的武器和物资。”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一章 买卖照常做 妙啊!妙啊! 崔戢刃听罢,心里是连连称妙。 即便是在一刻钟前,他都没有想到这场战争背后还有这么深远的意义。 他是知道内情的,但是他跟他爹都不知道,这个权力如何过度的,其实这商人再富裕,不过也是海市蜃楼,关键没有武器在手,权力就不可能在他们手里,皇帝可以随时夺走他们的一切,这猪养大了,不杀干嘛。 其实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够得到这一切,真是没有第二条路,皇帝不可能说轻易的将权力下放,这权力永远跟实力挂钩,关键还是得有实力。 如今崔戢刃终于明白,韩艺那句话的意思,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那不是自己打自己,那就得跟别人打。 这话说回来,如果韩艺选择从内部瓦解的话,他还可以是非常正义的,但是他选择将自己放在一个卑鄙无耻的位子上,之所以这么选择,就是要避免内战,这内战肯定死得人更多,而且是百分之一百,内战死得都是自己人,而且唐军这么强,打起来会非常残酷的,而且外敌也会来打你,该乱的还是会乱,情况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要说韩艺卑鄙无耻吧,他确实卑鄙无耻,但是仔细去想的话,他其实选择的是一条损失最小的路,身为一个老千,他尽可能不会选择你死我活的道路,他总是采取迂回策略,他的整个计划其实都可以说是迂回政策。 这么一来的话,那商人是一手握着朝廷的债券,一手握着刀,地位自然会发生质的改变。 问题是,你还不能不答应,国库现在还并不充盈,因为韩艺一直以来,都在避免这国库变得充盈,但国家不是没有钱,每年收上来那么多税,不可能没钱,只不过朝廷这几年总是在投资,搞各种建设,维护河道、修建道路,这里面是有着巨大的回报,如果不发生这场战争,用不了几年,等到太原计划、城内建设一结束,国库立刻就会充盈起来,而且,朝廷还有储铜,但是如今发行代金券,只会让铜贬值,适得其反。 这么搞,就是为了这一刻,只不过当时国家发展的非常好,四海升平,边上所有的藩国都臣服,也不需要储备太多的东西,就可以尽情的搞建设,将隋炀帝的梦想都给完成,其实就是整合中原这个市场,让它发生物质交换,广州的水果运到长安,长安的农具运到广州去,各取所需,百姓生活越变越好,国家是越来越强。 但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规模的战役,其实要跟吐蕃单挑的话,都足够应付,因为地方官府这几年还是有足够的储备,但是这种规模的战役,导致地方官府的储备直接变成当地的战争储备,巴蜀之地的大粮仓,本来是又可以支援长安,又可以支援吐谷浑,如今只能拿去保自己,王方翼的军队全都是靠着巴蜀的粮仓在撑着。 而且,以往打仗,朝廷都是临时征召劳役,但是社会结构已经发生变化,已经不需要临时征召劳役,这速度太慢,负担太重,产量太少,无法满足这场战争的需求,如果强行要征的话,中原可能会乱,最合理的方式,就是直接花钱买,更加迅速,还能保持商业规则下的正常运转,像元家、张家、徐家、宇文家,他们的作坊,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就可以立刻生产大量的武器。 而武媚娘心里其实比崔戢刃还要清楚一些,如此一来,商人的社会地位将会空前的提高,如果到时商人支持她的话,那她真的可能会成为皇帝,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要说韩艺欺骗了她吗? 韩艺早早就跟她这么说了! 不管武媚娘心里是多么的委屈,她只能答应,她要不答应的话,她就没法玩下去。 “尚书令请留步。” 会议结束之后,正当大家准备离开时,武媚娘突然开口道。 韩艺一愣,又坐了回去。 崔戢刃、王玄道他们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走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武媚娘看着韩艺道:“你犯不着这么狠吧。”说着,她又补充一句,道:“别跟我说什么计划。” 韩艺笑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得,我没有欺骗你,过程就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你以为你一群儒生会支持你坐上去?商人若没有权力,你想要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武媚娘忧虑道:“可是如此一来,你能不保证商人就不会有异心么?” 韩艺道:“这就是我选择皇后的原因,如果是太子的话,完全是有可能的,这我不否认,但是皇后你会甘愿被商人控制么?而且,以皇后你的智慧、能力,足以与商人周旋,因此,大权还是会在你手中的,这一点不会改变,但是,我与商人得避免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们也得有一些防身的东西。我相信皇后应该感受到我的诚意,只要打赢了这一仗,你的地位将会非常稳定,那么皇后现在是不是也该展现出一些诚意,让我有安全感。” 武媚娘沉默良久,才道:“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她跟韩艺的合作,不存在上下的问题,而是平等,她现在得到了很多东西,连兵权都掌握在她手里,那么韩艺当然也要有些保障,大家要一起上升,不然的话,你到时卸磨杀驴,那韩艺只能等死。 韩艺笑道:“不,这是我们共同努力得来的。” 武媚娘苦笑道:“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努力,会得来这样的过程。” 韩艺道:“但是结果是不会变的。” 发行国债,首先就得去找那些大富商,大农场主背书。 因为没有他们的支持,国债就不可能发行。 今日,关中旅店的会议室内,那是人满为患,很多大名鼎鼎的大富商都只能站着,因为在长安的所有富商都来了。 “韩小哥,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支持朝廷。” “不错!吐蕃这回是要咱们的命,咱们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皇后说得很对,如吐蕃这种毫无信用国家,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这一回一定要消灭他们。” 韩艺都还未开口,这些商人就开始叫嚷起来,他们很清楚,他们只有在大唐现在的制度下,才能够生活的更好,要是吐蕃来了,就算不杀他们,他们的财富也会被夺走的,他们内心是真正的拥护是这一套制度。 等到他们嚷得是口干舌燥,韩艺才目光一扫,微微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是天塌下来呢?” 大家只觉莫名其妙,呆呆的看着韩艺。 韩艺道:“你们要明白,想要打赢这一仗,首先一点,中原是不能乱的,如果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都拿去给朝廷去打仗,那中原怎么办?那工人怎么办?你们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冷静一点,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没有什么是摆不平的,他吐蕃一年的生产总值才不到咱们一成,咱们需要这么害怕吗?咱们现在都还没有发力。” 钱大方问道:“那那韩小哥的意思是,咱们继续做买卖,不管战事?” 要韩艺这么说,他们还真会这么做,因为他们太相信韩艺了。 韩艺没好气道:“我是说大家要同心协力,不用意气用事,不是说你们隔岸观火。” 一众商人是越听越糊涂了! “韩小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贺若寒挠着头道。 韩艺道:“朝廷将会发行战争国债。” 宇文修弥下意识道:“上回发行的国债可还没有还清啊!” 他只是出于一个商人的惯性思维,因为他都打算捐非常非常多钱给朝廷去打仗。 韩艺道:“没有还清是因为有些还没有到期,到期的国债,可都已经还了,而且是连本带利,朝廷的信用值还是非常高的。” 上回打南海,朝廷用武器抵偿了一部分国债。 窦衡忙道:“宇文公子,你先别说,听韩小哥说。” 韩艺轻咳一声,道:“朝廷将会发行五千万贯国债。” 大家一听这数额,不禁猛吸一口冷气,这不是五千贯,而是五千万贯,你别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好么,好像我们真的能够拿出五千万贯似得。 韩艺又继续说道:“国债是可以用任何形式来购买,最好是用代金券,而朝廷将会用国债兑换来的钱,购买你们的物资,保证一切都是在商业规则下进行,同时,朝廷将会用税收、矿产作为担保。”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 他身边的下属,立刻将一份份资料递给在坐的商人。 韩艺继续说道:“这上面就是朝廷计划的还款方案,而且是以将来最低的税收来作为标准,也就是说,国库在最差的情况,也能够保证如期还款。为什么朝廷要这么做,你们方才也说,你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支持朝廷,但是朝廷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道理很简单,就是朝廷首先要保证咱们中原不乱,哪怕是在最危难的时刻,朝廷都要尽量保证每个人的利益。 如今这世道,你们生产出来的货物,是很难找到买家的,也就是说你们的存库,你们的产量,都是远远大于市面上的需求,因为大量的人力将会调去前线,贸易也将会停止,这样下去的话,你们又将会裁员,工人将失业,可能会直接引发中原危机。现在唯一能够购买你们的货物的买家,只有朝廷,刚好,朝廷也需要你们的货物。 所以,这不是救济,这也不是命令,这是合作,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只不过朝廷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能够用发行国债的方式,但是如果能够度过一个难关,局势稳定下来之后,朝廷每年的税收是固定的,绝对有能力偿还你们的债务,加上利息,你们一定赚的,而朝廷也是赚的。” “我元家愿意支持朝廷的方案。” 元修看过协议之后,率先表态。 “我也答应。” “我们也答应。” 原本他们为了自保,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可以说忠君报国,他都已经打算无偿捐助朝廷,但是没有想到,朝廷还给出这么合理、优惠的方案,让他们还能从中盈利,这比他们预计得要好太多,他们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我本来打算给,你要借的话,那当然没话说。 而且韩艺说得太对了,因到处都在开战,市场是突然萎缩,谁都应对不足,他们大量的货物,都卖不出去,也只有卖给朝廷。 这一笔买卖,唯一的风险就是朝廷将来不还钱,但是要是朝廷完了,他们也都完了,这个不需要考虑太久。 没有一个人拒绝,大家都愿意为朝廷的国债做担保,就是承诺大量购买国债。 韩艺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答应下来,那么也就是说,朝廷将会成为你们最大的买家,你们当然应该尊重这个大买家,根据买家需求来生产货物。朝廷刚刚通过法案,很快就会颁布,简单来说,就是将会开放商人生产武器,生产所有的战备物资,并且允许商人研发更为先进的武器,很快朝廷就会公布需求,有意者,可去往户部投标,户部会马上就会选出最合适的对象展开合作。” 元修惊讶道:“我们能够生产武器?” 韩艺点点头,道:“因为朝廷不想动用劳役,希望在不打破规则的情况下,来满足战争的需求。” 宇文修弥眼中一亮,激动道:“那车呢?” 韩艺笑道:“你说呢?不过要的不是拿着豪华的马车,而是寻常的货车。” 宇文修弥道:“那更加没有问题。” 韩艺点点头,道:“还有一点,鉴于南海的成功,鉴于目前的局势,朝廷将会允许愿意那些想为国出力的商人招募军队,自愿参与战争,这流程就跟去南海一样,先去朝廷登记,朝廷将会根据你们情况给予你们一定数量的招募权,招募之后由朝廷统一安排,另外,当谁招募的军队达到一定数量时,这支军队的番号就会以谁的名字来命名,想象一向,如果你们招募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役,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这绝对是最好的宣传。也算是朝廷对于你们无偿帮助的一种回报吧!”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二章 洗洗就白了 这一条条法案下来,商人都已经懵了! 武器制造,武器研发,招募军队。 这这是商人在打仗么? 当然,这一切都是自愿的,不具有任何强迫性质,但是武器制造和武器研发,这个肯定会有人做的,因为朝廷是拿真金白银购买,你不赚,有得是人赚! 元家! 身为家主的元禧,已经是年过八旬,须发皆白,但却越发的精神奕奕,主要就是心态好,因为这几年元家发展的太好,他还真不想死,一直都非常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 “你说朝廷答应让商人生产武器,研发武器,并且还能够招募军队?”元禧震惊的看着元修。 元修点点头,道:“姑父是这么说的,并且朝廷马上就会颁布法令。” 元鹤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今朝廷岌岌可危,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求我们的帮助,可是这卸磨杀驴之事,朝廷可也没有少干呀!” 元禧看了眼元鹤,沉吟片刻,道:“四弟,你说我们元家如今还求什么呢?” 元鹤愣过了下,道:“自然是财富。” 元禧呵呵道:“财富?我们元家现有财富,就算咱们再活上个几百年,恐怕也是花不完的。但是,我们手中的财富,除了可以给飞儿挥霍之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作用,金钱还没有如韩艺所言那般,真正的作响。” 元乐听得眉头一皱,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元禧点点头,道:“我们也是该往前进一步了,否则的话,我们也只是在为朝廷存钱,想要避免卸磨杀驴,首先就是不当这驴,身为一头驴,其实怎么都避免不了被杀的结果。”说着,他目光一扫,道:“我们也没有几年可活的,我们活着,还能够稳定住局势,现在,我们该为我们去世之后做准备了,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他这一番话,跟以前不一样,以前他多半是用商量的语气,而这一回他是用一种肯定语气。 元乐深知他这个大哥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在面对朝廷的时候,更加平等一些,元家为什么以前从不涉及政务,就是害怕朝中那些官员,但是元禧不想元家的人世世代代都夹在尾巴做人,发展到这种规模,要还夹着尾巴做人,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于是道:“大哥,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元鹤、元祺他们也相继点头。 元禧又看向元修,道:“将我们手中的闲钱,全部用来购买国债,以及,用我们存粮招募军队。” 元修点头道:“孙儿知道了!” 元禧突然看向一旁沉默的元鹫,突然发现今天的元鹫有些不太对劲似得,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眉毛不断得抖动着,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于是喊道:“飞儿。” “!” “飞儿。” 元禧又再喊道。 元鹫猛地一怔,道:“什么事?” 元禧还吓得一跳,问道:“你在想什么?” 元鹫道:“没没有想什么?大伯,你有什么事?” 元禧道:“我想将招募军队的事,让你来负责。” 元鹫不耐烦道:“早已经招募好了!” “啊?” “不我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元鹫脑袋是昏昏沉沉的,心道,还招募什么人,全都已经训练好了。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艺让他将人安排到作坊,要知道那三千人是违法的,如果让朝廷知道你早就训练好三千精锐,那这肯定是属于造反。元鹫以前就问过这个问题,弄不好会死人的,但是如今一来,招募权一给,他直接将那三千人给招募回来就是。 而且,这支军队就直接可以以正大光明的手段,交给韩艺,因为商人他只有招募权,但是没有兵权,要归朝廷统一调派,商人就是拿着粮食,招募军队,给朝廷去打仗。 韩艺真是掐着指头在算 户部。 “五千万贯,五千万贯。” 张大象一边抹着汗,一边念叨着。 一千万贯都已经要他命了,五千万贯,简直都无法想象。 韩艺道:“你够了没有,又不是你欠五千万贯。” 张大象激动道:“但是管财政是咱们户部。” 靠!如今还敢这么凶我的,恐怕也就你张大象,好吧,算你狠。韩艺道:“如今五千万贯对于我们而言不是很多,我都不知道这需要多少钱,所以我们每一文钱都得花在刀刃上,同时还要注意,我们不能将百姓的口粮拿着,我们要保留市场面需求的粮食,将多余的粮食和物资运去前线。将事情做好,要是有任何差池,我们都玩完了,别说五千万贯,五万万贯,也是白搭,明白么?” 张大象直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 从户部出来之后,韩艺又去到了贤者六院,召集所有了九品院士。 “相信我们大唐如今面临的情况,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对此多说了!” 韩艺目光一扫而过,又道:“我要说的是,如今我们需要团结一心,共同面对强敌,正如皇后所言,与敌人战斗到底,绝不妥协,因为我们要是妥协的话,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性命,还有我们的信仰、财富、自由,文明。但不是说每个人都得去战场杀敌,才算是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不是这样的,如今我们大唐所有的人就是一个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我们需要各司其职。而你们从中担任着什么职位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激昂道:“我们贤者六院就是这场战争中的蒸汽机,我们要运用我们的知识,我们的智慧,去改变这场战争,谁能够让蒸汽机将粮食运送到前线,是我们。谁能够生产出更为先进的武器,是我们。谁能够创造出动力,来填补人力的不足,是我们。只要我们做到其中哪怕一点,战争将会发生改变。所以,真正轮到我们大放异彩的时候到了。” 说到后面,他激动的挥舞起拳头来。 “吼!” 所有的九品院士都被他感染的振臂高呼起来,他们此时此刻的内心是非常澎湃的,在千里之后,去改变战争,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先前他们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而且比较迷茫,儒生尚且还能够叫两声“忠君爱国”,他们可是第一批理科生,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战争中是什么地位。 如今他们明白了,他们就是蒸汽机,用他们的智慧,为这个国家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韩艺并未在贤者六院逗留太久,就去到宫中,他只负责提振士气,可不负责智商培训,能否在此次战争中,大放异彩,靠得是他们自己的智慧,谁也帮不到他们。 政事堂。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武媚娘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武媚娘惊讶道:“这么快?” 韩艺道:“我只负责安排,做事的可不是我,这当然快。” 武媚娘点点头,突然莞尔道:“不过你也安排十年之久。” 韩艺耸耸肩,又问道:“目前战况如何?” 武媚娘叹了口气,道:“我从未试过,一天接到从四面八方传来得战报,到处都在打仗。”说到后面,她直摇头。 韩艺道:“皇后无须为此担忧,虽然到处在打,看着吓人,但是我们敌人多半都是小矮人,他们吞不下我们大唐,唯一有彻底击败我们的,只有吐蕃。” 武媚娘叹道:“吐蕃方面,虽然是焦灼的,但是吐蕃大军是准备充足,并且厉兵秣马了好几年,而我们只是仓促应战,因此我们的防线一直在往后撤,暂时还未取得任何转机。” 韩艺点点头,道:“这就足以,只要不出现雪崩式的溃败,那这仗就有得打!” 武媚娘问道:“那如果出现呢?” 韩艺道:“我们很快就组织起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防线,要知道,如今战火还未燃烧到中原地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武媚娘道:“也就是说,你暂时还不想拿出你的秘密武器来?” 韩艺笑道:“如果这么快结束,那就没有几个人能够记住皇后。” 武媚娘道:“看来这其中的利益,你还没有榨干啊!” 韩艺苦笑一声,又道:“现在皇后需要做出一些姿态来。” 武媚娘道:“什么姿态?” 韩艺道:“让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去干活,皇后需要与百姓同甘共苦,而不是百姓付出所有,而皇后在宫中享受奢靡的生活,而且,皇后带头这么做,皇室中人,那些大臣家里,都会这么做,这将会释放极大的生产力。” 武媚娘没有考虑多久,便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么做,对于她也有好处,可以增加她在臣民心中的地位啊! 韩艺道:“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我还得去一趟东宫。” “你去东宫干什么?” “我说过太子始终储君,这一点不会改变,所以,我们不能忘记太子,我们必须要让他担当起一些事来。” “例如?” “例如鼓舞百姓,皇后毕竟是女人,不可能天天在民间跑,而太子可以做到这一点。” 武媚娘思忖少许,稍稍点头。 “臣告退。” 韩艺稍一拱手,然后便离开了政事堂,去到东宫。 “韩艺?” 见到韩艺突然到来,李弘甚感诧异。 韩艺拱手一礼,又道:“殿下不会一直打算待在宫里吧?” 李弘一脸茫然道:“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如今他最好是避免参与政事,不然的话,他的意见总是会变得非常特殊,武媚娘也得顾忌他,现在就是要让武媚娘统管一切,只有这样,朝中上下才能够团结。 韩艺道:“殿下,你可是太子,是储君,是这个国家的象征,现在全民都在保卫着这个国家,你得让百姓知道,他们选择坚定的站在殿下身边,而殿下你也坚定得站在他们身边,这时候国家需要殿下你去凝聚人心,鼓舞百姓,表达皇室对于此战的决心。因此,臣希望殿下你能够代表皇室走出皇宫,去到每个地方,为那里正在为国家努力的百姓打气,唯有人心不乱,我们将不可能被战胜。” 李弘欣喜的直点头,道:“好啊!好啊!我愿意去鼓舞百姓。” 韩艺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殿下,你可得主意自己的身体,我会专门安排人,叮嘱殿下休息,殿下不能违抗。” 李弘直点头。 他太兴奋,他虽然没有自信承担起这一切,但是他也希望为国家做出一些什么贡献。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三章 全民一心 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韩艺,还是精神奕奕的回到了家里,脸上是一点疲惫都没有,就是因为前两年,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他却在修生养息,其实就是在养精蓄锐,如今大家都显得有些疲惫,而他却显得精力充沛。 “夫君,你回来了!” 萧无衣率先迎出来。 韩艺眉头一皱,道:“夫人,为什么每回你这么激动的迎接我时,我心里都感到莫名的紧张。” 萧无衣横目一瞪。 “玩笑!玩笑!” 韩艺呵呵一笑,揽着萧无衣往里面走去,本还想着一手将门口站着的杨飞雪也给揽了过来,体验一下左拥右抱的感觉,但却被杨飞雪给躲了过去。立刻道:“飞雪呀!夫君在外面忙碌了一日,你过来扶扶夫君我,又怎么样呢?” 杨飞雪笑而不语,一旁的元牡丹更是白了他一眼。 四人入得屋内,才刚刚坐下,萧无衣便道:“夫君,听说朝廷允许民间招募军队?” 元牡丹闻言轻轻一叹。 韩艺点点头道:“对啊!怎么呢?” 萧无衣道:“你能否给我妇联局一个招募权?” 韩艺眨了眨眼,忐忑不安道:“你不会想着带着女人去打仗吧?” “对呀!我要组建娘子军。”萧无衣兴奋道。 韩艺却是头疼道:“我现在真的很忙,你别看我这么精神,这么轻松,其实内心是很累的,你别开玩笑好么。” “谁与你开玩笑呢?” 萧无衣神情激动道:“我大唐自建国以来,就有娘子军的传统,想当初那平阳公主,率领数万娘子军,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功劳,并且还是第一个攻入长安的。我干爷爷教我这一身兵法,如今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韩艺呆呆的看着她,过得一会儿,才道:“你是认真的?” 萧无衣道:“当然是认真的,我萧无衣再混账,在这种大事上面,我也不会开玩笑啊!” 你还是继续开玩笑吧!韩艺欲哭无泪道:“拜托!你夫君管的是后勤,我还希望你给我支持,结果你竟然要上前线,你叫我情何以堪?” 萧无衣问道:“支持你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如今到处都在打仗,这后勤压力非常大,我还准备跟你商量一下,动用女人的力量,来维持后勤的生产,要是你们女人也去打仗,那后勤怎么办?” 元牡丹也道:“无衣,夫君说得不错,上战场打仗,可不是咱们女人干得事。” 萧无衣撇了下嘴,道:“正是因为你这种思想,导致我们老是无法在男人面前抬起头来。” 她其实真的很想上战场,那平阳公主就是她的偶像,不然她也不会对她的兵法感兴趣,当然,李靖教她兵法,就是因为知道她不会战场,要知道她有这种心思,估计就不会教了。 韩艺轻轻握住萧无衣的手,笑道:“夫人,我知道你希望女人有更高的地位,但是你现在做的事,只会适得其反。” 萧无衣问道:“为什么?” 韩艺耐心道:“你想想看,你组建一支娘子军,我算你百战百胜,这主力到底还是男人,你怎么可能争得过男人,平阳公主大胜,最终女人还是回家去了,如今军中可没有一支女人的军队。反而在后勤方面,女人可以发挥极大的能力来,如此一来,大家反而都会铭记着女人在这场战争中做出的贡献。这就好比,你将一块金子,放在一堆金子中,看上去就会显得平淡无奇,但是你放在一堆铜中,立刻就显得不一般。” 萧无衣沉吟半响,轻轻一叹,然后轻轻靠在韩艺怀里,道:“我就知道你会说服我,我只是只是。” 韩艺一手环抱着她,笑道:“只是你学了一身兵法,心里痒痒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征战沙场。” 萧无衣羞赧的点点头。 韩艺又道:“不过夫人,这一场战场你也避免不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我需要女人在后勤方面做出更大的贡献,不知你干爷爷可也教你后勤知识。” 萧无衣笑了笑,没有做声。 元牡丹突然道:“夫君,如今这情况,就算女人补充上来,可能也不够,因为很多重活,女人是干不了的,最终还是需要蒸汽机。” 韩艺点点头道:“我已经去过贤者六院,让他们早日将蒸汽机得以应用。” 在韩艺的领导下,每个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大家是空前的团结在一起。 自由之美! “东主!” “东主!” 当自由之美作坊的妇人看到郑善行来了,不禁感到非常诧异,毕竟郑善行乃是君子,他还是谨守男女有别的礼法,就很少来这里,一般就是跟几个总设计师开会。 郑善行压压手,朗声道:“如今这国难当头,我们的亲人,我们朋友都在前线浴血奋战,我们现在没有资格再为任何一个人提供华丽且舒适的服侍,我们要全力以赴,为前线的战士,生产出皮甲、棉衣、被褥。所以,从今日开始,我们的一针一线,都要用在将士们的身上。” 感性的妇人们,顿时眼眶一红,哽咽的点点头,但是目光却是非常坚定的 宇文车行! “停下,都给我停下。” 宇文修弥来到作坊内,大手一挥,道:“别生产这些车厢,全部给我改为运货的马车,现在谁他娘的还是会买这豪华的马车。” 让工匠们停下之后,他又去到里面一个小单间,冲着里面几个人急切道:“大刚,这车轨你们到底研究出来了没有?” “研究出来了,研究出来了。” 只见一个满面麻子的男人拿着一张图纸走了过来,道:“公子,这就是我们最最新研究出来的车轨。那马车的车轨是凹陷下去的,并且用的木轮,但如果公子要用铁轮的话,本来就容易陷入土内,这凹陷下去的肯定行不通,我们就想到既然凹陷下去的不行,那就用突出来的车轨,必须要采用钢铁轨道,如此就不用担心道路会承受不起。” 宇文修弥惊讶道:“铁轨道?” “是的。” “你疯了么?我们哪有这么多钢铁。” “这。” 那设计师尴尬的看了眼宇文修弥,你只是让我们研究适合铁轮子的轨道,你又没有谁成本问题。 宇文修弥拿着图纸看了下,其实等于就是将如今的车轨给反过来,看了看,觉得又有那么一点意思,道:“行行行,我先去贤者六院问问云总,你们继续给我想,看有没有看好的设计。”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 这在西边打仗,没有船上,最好的运输工具,就是靠车,如今有朝廷坐庄,购买大量的运货车,这对于他们车行而言,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宇文修弥心想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只要发明出更好的车来,那不但能够帮助大唐打赢这仗,还能够彻底垄断车行。 因此他现在又是激动,又是着急。 他立刻去到贤者六院,当他来到贤者六院,当即就傻了,因为他发现云休竟然在车间忙碌着,没有躺在床上,而且还剪了个光头。 这云休不但懒,也怕死,更加怕被折磨,当初元家就随便整了一下他,就已经是他挥不去的噩梦,他唯一的噩梦就是来自于元家。因此,当他听说吐蕃来了,他们都将成为奴隶,这吓得云休不轻,当奴隶就还不如去死,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跑去问李淳风,什么东西对战争有利,你要将我安排到研发的第一线,我要努力,我要奋斗,我不要当奴隶。 为此,他还剪了个光头,因为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头发上面,可见他心里真的是怕得要命。 “云总,云总!” 宇文修弥赶忙喊道。 云休回头来,擦了擦汗,道:“什么事?我现在没有空跟你商量蒸汽车的事,我现在很忙。” 他如今全力在研发蒸汽机的应用,因为蒸汽机可以节省很多人力,畜力。 宇文修弥只觉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又快又有力,错愕道:“你怎么怎么变得这么勤快?” 云休纯纯的说道:“因为我不想做吐蕃的奴隶,我得我得赶紧帮忙。”说到后面,他都快要哭了! 宇文修弥只觉哭笑不得,突然眼眸一转,立刻道:“那你就更应该与我合作,如今这最难的事,莫过于后勤,要是我们有车的话,就可以将大量的粮食运去前线,我们的将士才能够打赢仗呀。” 云休想了想,挠着下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你除了偷懒,你能够想到什么。宇文修弥一翻白眼,将图纸递给他,道:“你看,这是我车行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新轨道,你认为如何?不过,他们认为如果采用铁轮子的话,轨道也必须采用钢铁的。” 云休拿过来看了看,不禁眼中一亮,脑袋里面开始闪现出轨道车来,道:“我觉得这可以试试。” 宇文修弥惊喜道:“是么?那蒸汽车呢?” 云休想了下,道:“那先得看这轨道是否可行,需要多大的动力,我才能想着如何去设计蒸汽车。” 宇文修弥道:“那行,我去元家问问看。” 他又马上跑去崇仁坊,找到元修。 元修都没有怎么看,一听需要钢铁来生产这种轨道,当即拒绝道:“宇文,我们如今所有的钢铁都得用于武器生产,怎么可能有剩余的钢铁去生产这轨道,别得还好,这东西太浪费钢铁了!” 宇文修弥道:“这我知道,但是你想想看,如果有这蒸汽车的话,这能够为我们节省多少体力,你们煤铁的产量也会增加啊。” 元修道:“就算这种轨道可行,也得有钢从长安铺到吐谷浑去啊!” 宇文修弥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 正当这时,元牡丹从外面走了进来,道:“修弥,你怎么在这里?” “修弥见过牡丹夫人。” 宇文修弥赶紧行得一礼。 元修道:“姑姑,他拿着一种用于蒸汽车的轨道,来问我们可否生产,这轨道得用钢铁,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钢铁。” 元牡丹道:“拿给我看看。” 元修将图纸给元牡丹递去。 元牡丹仔细看了看,道:“你的意思是,车在这上面行走?” 宇文修弥直点头的,道:“因为蒸汽车要跑得快,并且能够承受更多的重力,那必须得用铁轮子,所以也得用钢铁制造的轨道。” 元牡丹又问道:“你们已经研发出蒸汽车呢?” “那还没有。”宇文修弥摇头,道:“但是我相信只要轨道合适,云总一定可以研发出来的。” 元牡丹点点头,又凝目看了看那轨道图纸,道:“目前我们没有这么多钢铁将轨道铺到前线去,但是。” 宇文修弥道:“但是什么?” 元牡丹若有所思道:“但是我想这轨道也许可以用于我们煤矿和铁矿。” 元修道:“姑姑的意思,在煤矿、铁矿与钢铁厂之间铺上这种轨道?” 元牡丹点点头,道:“就算没有蒸汽车,我们也可以用马来拉,这可能能够帮助我们提高效率。” 元修道:“可是我们哪有这么多钢铁去搞这些,我们现在还得生产武器啊!” 元牡丹道:“武器的话,主要还是朝廷负责原料,对于我们而言,相比较起武器而言,蒸汽机将会变得更加重要,等会朝廷大量招募军队后,人力肯定会缺乏的,如果有足够的煤铁,并且贤者六院那边研发出可以应用的蒸汽机,我们就可以为前线释放出更多的人力来。” 宇文修弥小心翼翼道:“牡丹夫人,这个这个我是要申请专利的。” 元牡丹莞尔道:“你当然可以去申请专利,但是你别想卖给我,我们元家已经没有什么预算去购买专利。” 元修哼道:“宇文,你这时候还想着专利费?” 这两个大奸商!宇文修弥心里暗自鄙视他们姑侄两,叹了口气,道:“行行行,专利我是肯定会去申请的,等到咱们度过这个难关,咱们再来谈钱吧。” 元牡丹又看了看那图纸,黛眉一皱道:“那也看能否适用。” 徐家 做了一辈子弓箭的徐珂,如今可算是让他逮着机会扩大自己的生产规模,以前他只是生产一些猎弓的,要么就是给贵族玩的,要么就是给小孩用来学习弓箭的,其实他的生产工艺和生产线,都已经非常完善,技术也是相当成熟,进步比朝廷的作坊要大得多,朝廷那种作坊,不会有什么上进心,再加上私人作坊的工匠工资非常高,好得工匠都不想在朝廷的作坊做事,不然贵族也不会来买他的弓,就是因为他的弓好,他完全有能力生产军用弓,苦于就是不能大规模生产,朝廷是有限制的,幸亏大唐的市场够大,他的弓箭早就卖到江南去了,西北都有商人买他的弓。 如今朝廷将会有大订单下来,生产军用弓弩,他的所有技术都将能够得到很好的应用。 这真是令徐珂非常兴奋,以前他是空有一身本领,不能尽情施展,如今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于是马上赶到自己的作坊,让工匠修改生产线,准备大规模生产弓弩。 不用想也知道,朝廷这个订单肯定不小,因为到处都在打仗 凉州最大的作坊莫过于小胖集团,因为肉和盐都汇聚在这里,这里又是中原和西北、吐谷浑的交汇处,各地特色的食物都融合在这里,而罐头就是用来保鲜的,所以小胖集团在这边的规模是越做越大,但是熊弟很少来这里。 “各位,先停停,先停停。”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叫停了正在做事的员工,又将手引向身边一位大胖子,道:“各位,这位便是我们小胖集团的创世人,也是我们的东主,熊弟。” 这里的员工几乎都是第一回见到熊弟,他们立刻明白,为什么要叫做小胖集团。 “大家好!” 熊弟招着手,道:“你们叫我小胖就可以了。”说着,他又道:“我今天来,没有别的事,就是因为我们大唐现在有危险,到处都在打仗,我们大唐的将士都在前线浴血奋战,保护着我们,所以,从今日起,我们生产的所有坛子菜都将送往前线,我希望大唐的每个士兵吃得比我们都要好。” 他虽然挺能够唠叨的,但是他没有韩艺那种慷慨激昂的口才,不过他生性善良、单纯,他就是觉得将士们拿着性命在保护着我们,最好食物就应该给他们呀,咱们只要别饿着就可以了。 这罐头在战争期间绝对是宝物,能够长途运输,并且还保持着美味。 幸运的是,世上最大的罐头厂,就在这主战场的边上,而且是必经之路,四面八方来的食物,都直接可以在这里加工。 小胖集团可是后勤非常重要的力量,这也是韩艺让熊弟亲自赶到凉州来的原因。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四章 好鼓也有万人捶 朝廷很快就发行的国债券。 因为有了第一回的经验,并且如今所有的经济比较发达的州县,都已经有了金行或者元行,所以这一次发行比上一次发行更加快,更加迅速。 都是用快马将代金券送到各地的金行、元行,由官府宣布,金行或元行负责发行,两者相互监督。 国债一发行,长安的商人、大农场主,就立刻大量的购买。 他们没有多余的选择,反正谁也不想活着吐蕃的统治当中,如今不支持朝廷,将来也是给吐蕃准备的。而且他们除了用代金券之外,还用仓库里面多余的货物去兑换国债,反正那些货物也卖不出去了,屯着也是屯着,就还不如拿去购买国债券。 不但是商人购买,就连百姓也购买国债券,但是百姓多半都是用代金券,因为这一打仗,代金券就不太稳,百姓都不敢留太多代金券,反正都是纸,国债明显就要更加靠谱一些,而且还有利息,至少这利息比金行要高多了。 如此一来,市场中的交易在锐减,货币其实也在锐减,就并没有造成非常恐怖的通货膨胀。 而户部如今是在日日夜夜的统计着代金券回收的数量,韩艺还挺有闲情雅致的,因为前线目前不是他的重心,后勤才是他的重心,他一定要保证中原市场不出现动乱,货币是太多也不行,就太少也不行,都将代金券收上来也是不行的,他还得放出一些。 但不管怎么样,这钱是收上来了! 他就拿着钱,甚至直接拿着国债,去跟自由之美签订了皮甲、棉衣、棉被的订单,跟宇文车行签订了马车的订单,跟贺若家,签订骡子的订单,跟张家、元家、徐家,签订了武器订单,跟小胖集团签订了粮食加工的订单。又跟山东集团、关中集团,签订运输的订单,以及跟长运集团、万里集团签订了船只的订单。 原本这时候,商人还做什么买卖,要么跑路,要么就先看着谁能够打得过,基本上大部分商业都要弹簧,这人心惶惶,还做什么买卖,这些大作坊本来都是要面临危机的,结果朝廷的订单下来之后,他们不但没有裁人、倒闭,反而还在加班加点的生产,反而显得人力有些不太够。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大作坊得到订单,因为他们这些大作坊不是说,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生产,那样的话,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原料都是小作坊供应的,像宇文家的胶,虽然朝廷没有跟他们签订订单,但是各种作坊都在跟他们签订订单,可见唐朝的生产链已经非常完善,什么都可以购买得到,不需要自己去做。 当然,不仅仅是长安的作坊,朝廷还跟睦州的作坊也签订很多的订单,最大的订单,当然是粮食。 江南是有着充足粮食,因为二季稻已经非常成熟,基本上江南都是二季稻,再加上朝廷开放私有化之后,农场主开辟了很多的荒土,他们可是有着雄厚的财力,再加上高句丽一战,以及危机的爆发,给江南带来许多奴隶,要普通百姓开荒就非常困难,那点印花税对于农场主而言,其实都无所谓,逃税的风险和利益已经完全不对等,另外,元州、广州的粮食,也是先到扬州等地。 杨展飞、萧守规就告诉那些大农场主们,现在是北方的将士在前面顶住,咱们现在要不支持他们的话,他们若失败,这覆巢之下无完卵,接下来完蛋的就是我们。 他们想想也是,现在还只是将储粮给交出去,并且还不是给,是兑换,是一笔交易,是一笔买卖,还有利息的,虽然相比起其它的商品而言,此时粮价肯定会上涨,只要他们愿意,他们是可以发大财的,但问题是,如今信息太发达了,大唐日报已经洒得到处都是,宣传得也是非常到位,也吓到他们了,要是那些野蛮人要入驻中原,真是太可怕了,他们是彻底玩完,这要命的财还是不能去发。 而且,还得承担名誉风险,百姓都看着他们的。 与此同时,武媚娘将宫中大量的宫女、太监全部释放出来,让他们去作坊生产,不管你们生产什么,你们总不能在宫里待着。 就连宫中的许多禁军都得跑去煤矿、铁矿帮忙,因为宫中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你们现在也保护不了。 而李弘则是带着他弟弟李贤,亲自率领皇室中人,跑去各个煤矿、铁矿、生产一线上面,为工人们打气。 这个在封建社会,其实是非常有意义的,大家心里还有皇室的,太子都亲自跑来给我们加油,与我们站在一起,这种感染力是很强的。 皇室带头,那些贵族们也纷纷加入进来,让自家的下人去往生产第一线,并且将自己的马、马车都给拿出来给军队使用。 尤其是很多贵族,他们在这一刻,真的是全力在帮助朝廷。 因为如今就不是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是“天下兴亡贵族有责”,贵族虽然一直都在走下坡路,但是他们还是有一种使命感,咱们内斗是一回事,但是外人来打咱们,那咱们贵族必须团结起来,先消灭外敌,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到时再说。 贵族是很强烈的国家意识,他们不但将自己的人力、畜力给释放出来,自己也是挺身而出,以前一些士族隐士,类似于崔平仲那种人,也纷纷出山帮忙。 皇室、贵族带头,百姓就变得更加齐心,整个京畿地看不到一个逃跑的人,你们皇室、贵族的命这么值钱,你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古代百姓出现大逃亡,一般都是皇室、贵族先跑,他们才跟着跑。 不过,中原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吓到任何敌人,乐浪州传来消息,新罗突然对出兵熊津州。 新罗王过得一直都是如履薄冰,因为被大唐包在里面,三两下就能够将它给灭了,而那新罗王是既没有能力,又有野心的一个人,他梦想着去统一百济,而靺鞨在反唐之前,就派人去跟新罗王通气,就告诉新罗王,那边吐蕃、铁勒、大食、六诏都已经结成反唐联盟,这时候不起兵更待何时。 等到靺鞨出兵攻打乐浪州后,新罗王立刻叛变,在背后捅了一刀子。 但是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吓到中原百姓,都已经麻木,很多百姓都以为那边早就乱了,如今才知道原来现在才开始乱。而且中原百姓对于新罗那真是打心里的看不起,吐蕃出兵之后,当天吐蕃在长安、洛阳所有的人就全部给抓起来了,如今全部都在矿上挖煤,不管你是什么贵族的儿子,就是将给他们活活奴役至死。 但是新罗乱了,也没有谁说要将新罗婢也抓起来。 至此,整个亚洲大陆都在燃烧,从最西边烧到东边。 这种规模战争,真是前所未有,一般都是中原打得热火朝天,边上过来沾点便宜,没有说,中原内部没有乱,边上却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反唐联盟,如今是到处都在打仗,唯独中原内部没有战争,那六诏可不算中原地区,王方翼去了之后,暂时也阻止他们进入蜀地。 其实这都不是反唐,而是反商,反羁縻计划。毕竟这西突厥和契丹,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的可汗都没有好下场的,最后统统都是商人当道,贵族都得死伤大半,本来还看不太明白,毕竟这种玩法太高端了一点点,但是韩艺自己将自己的羁縻计划全都告诉他们,再加上事实摆在面前,商人又在不断渗透,他们只能反,不反就是等死,他们可不想跟契丹那样,等到内部都开始分裂,然后再反。 这真是破鼓万人捶。 可问题是,这鼓都还没有破啊! 庭州。 “报——启禀大将军,敌方李尽忠所部已经突破我军右翼防线,如今正往伊州方向进军。” “该死的李尽忠,当时真不该让他跑了!” 契苾何力气得猛捶桌子。 “大将军,我们决不能让李尽忠过去,否则我军主力,将会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我们兵力本就不够,还抽调兵力前去救援的话,只怕庭州会失守。” “大将军,我看可以派人去西州,让兀可烈他们那些大富商组织人马,前往伊州救援,他们本就是游牧民族,人人都会上马打仗。” 契苾何力听罢,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唐军其实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但问题敌人太多,而且战争来的太快,唐军在每个战场上都是仓促应战,兵力都没法集中,到处都在打,都不知道自己这边到底有多少兵,更别说敌人有多少人马。 契苾何力赶到北庭的时候,他老家的人都已经快兵临城下了,好不容易才抗住,但是敌人也不傻,咱们原本是一家人,你契苾何力有多大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跟你硬拼不是上策,故此铁勒的军队就不断想绕过北庭防线,直接攻打伊州、沙洲、凉州,两面夹击唐军主力,因为如今唐军全部调到吐谷浑抵挡吐蕃的进攻,后方就是靠着契苾何力在那里守,李绩是让他务必要守住后方。 契苾何力打得非常憋屈的,他手中没有多少兵,因为他跟着李绩出兵的时候,只想着去打吐蕃,没有想到他老家会起兵反唐,这是没有迹象的。 要知道他连羁縻计划都不知道,他如何能够料得到会出现这种局面,他是在一边打,就一边从周边调兵,这兵都是一波波来的,一时间又没法形成战斗力,而且粮食也是一个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他就也不知道要多粮食,粮食好像永远都不够。 他真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军事才能,在那里左挡右挡,他最擅长的其实是进攻,但是他都不敢进攻,因为他要顾着后方。 关键是边上的太原之兵,一方面得防守铁勒的进攻,这铁勒起兵,对于太原威胁太大,直接可以攻打太原,这太原是不能丢,太原要丢,中原可就危险,高侃也不敢贸然出击,同时他还得派人抵挡靺鞨的进攻,是不可能跑来这边救援的。 逼得契苾何力只能依靠本土的势力,也就是西北的大富商们,而原本这些大富商都在庭州,如今已经全部先退到西州去了,商人到底是商人,不是职业军人,他们不可能马上形成战斗力,得有人组织他们。 其实兀可烈他们刚开始也懵了,将军都懵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商人,他们只能往后退,一看契苾何力稳住了庭州,于是就暂时留在西州。 西州。 “大哥,信中怎么说?” 满屋子的富商都焦急的看着兀可烈。 兀可烈将信中往依固手上一递,道:“韩小哥已经在信中明确说了,朝廷是决心与他们打到底,敌人不死,此战不休,不过,韩小哥只是让我们守住防线,不然敌人突破到玉门关,只要坚守住,韩小哥到时自有破敌之策。” 一人惊喜道:“此话当真?” 兀可烈点点头,道:“韩小哥在信中说得很清楚,只要咱们撑过这一段期间,等到他来之后,他自有办法去歼灭敌人,另外,韩小哥还向我们承诺,让我们不要担忧这后勤问题,所有的粮食,武器全都由中原来提供,很快,中原源源不断的粮食和武器就会运到这里来。” 卡斯米纳闷道:“可是我们去打谁?” 其实西北是没有乱,问题是周边都乱了,他们组织起来,也不知道该去打谁,要是只有一个敌人,那就好说了。 兀可烈道:“韩小哥的意思是,安西都护府以北全部去支援契苾将军,以南全部支持吐谷浑,以西全部去支援裴行俭。”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来,道:“各位,我也不想咱们任何一个人因此丧命,但是我们也被逼得走投无路,那吐蕃、铁勒是什么人,你们都是清楚的,他们就是一群穷山恶水中的野蛮人,他们就是来抢夺我们的财富和女人的,如果我们不想做他们的奴隶,那我们只能跟他们拼到底。” 那些富商是一边叹气,一边点头。 其实他们是真不想打仗,因为他们现在发展的太好,一切都欣欣向荣,这一打仗,可能又要重头来过,上回也是如此,仿佛陷入一个轮回之中,真是心力交瘁啊。 依固突然道:“各位,你们先别叹气,韩小哥信中已经说了,只要此战胜利,三年之内,咱们就能够比现在更加富裕。” 大家听得,精神一振,这就另说了,三年并不是很长。 正当这时,契苾何力来信,请求他们的帮忙。 他们立刻招募人马,前往伊州支援,动作是非常迅速,因为庭州、西州多半都是他们的人,他们手下的员工就有非常强悍的战斗力,游牧民族就是这点好,上马就是兵,而且很多商人可以直接领军,上回他们就已经打过一回,都是天生的将才。 正文 第二千四十五章 燃烧的亚洲 碎叶! “启禀将军,根据打探来的消息,敌人约莫有五万人马。” 裴行俭帐下的大将闻言,不禁一阵蛋疼。 因为他们只有可怜的三千人马,不是不想多带一些人来,而是他们还分了一部分人马去支援正在挨打的小勃律,那个要冲可不能丢,如果吐蕃占领那里,可是直接威胁安西四镇。 大食毕竟是远道而来,中间还隔了吐火罗这个藩国,两害相权取其轻,暂时来说,小勃律还是更加要命一些。 裴行俭还是非常冷静,思索半响,道:“你立刻派人去吐火罗散发消息,我们三千援兵马上赶到。” “将军。” 他身边一名副将紧张道:“将军,这兵不厌诈,我们兵力本就不足敌人的一成,此时应该用计迷惑敌人,怎么将真实的情况告知敌人呢?” 裴行俭笑道:“如此悬殊的兵力,想要守住也是非常困难的,若让敌人知我军只有三千人马,必然会大意,不会想到我军会以三千兵马主动进攻他们的,因此,我们要以弱示敌,然后突然袭击,这唯一可取胜之路。” 乐浪州! “报启禀刘刺史,熊津州那边传来消息,新罗请来倭军相助,他们快要挡不住了,希望刘刺史赶紧派兵去支援他们” “倭军?” 刘仁轨双目冒火道:“想不到那倭军还敢来犯我大唐。” 他身边一位将军道:“刘刺史,咱们的主力都部署在前线与靺鞨作战,没有人马可以调去熊津州,如今咱们只能放弃熊津州,将熊津州的兵力撤回来,帮我们防守后方,避免我军腹背受敌。” 刘仁轨挣扎半响,嗨了一声,极为懊恼道:“可恨无月将水师给调走了,否则的话,我军岂会被那新罗和倭军羞辱。” 被吐蕃、铁勒、靺鞨打,他倒也不觉得怎么,但是被新罗、倭人打,刘仁轨是真的觉得非常憋屈,他觉得这是他人生中一大耻辱 大非川,这也是唐军最为重要的战场,如今绝对是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唐军的主力。 从开战至今,还就没有打赢过一仗,被钦陵所率吐蕃大军,从四面八方打得是节节败退,已经全部缩到青海湖,凭借着青海湖前面的险隘才顽强的守住,整个大非川的防线,都被攻破大半,再往后撤的话,要么决战,要么回家,因为青海湖是无险可守的。 而李绩大军已经赶到,但是仓促应战,敌军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如今这主力部队才好不容易稳定住阵脚。 赶紧开会,召集众将领,商量如何打。 中军大帐中。 “咳咳咳!” 但见老帅李绩,面色苍白,动不动就咳得要命,道:“各位,你们可有良策破敌?” 薛仁贵立刻道:“大帅,我以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不能再一味的防守。首先,防守非我军擅长的,我军将帅也都是擅长进攻,怎能自缚双臂而且?其次,我们必须得速战速决,拖下去对我们是不利的,万一北方契苾将军没有守住,我们将会面临腹背受敌,到时情况将会更加糟糕。最后,敌军虽众,但同时也难以调度,我军可集中兵力,将他们逐个击破。” 这是事实,唐军真的是非常崇尚进攻,好不容易防守一回,就给颉利给打到长安去了,签下了那丢人的渭水之盟,关键这些将军们,都擅长进攻,不擅长防守,如今唐帝国,一般都是打别人,他们若得到的历练,也都是进攻,防守的情况很少,他们都没有什么经验。 “问题是防也防不住啊。” 阿史那弥射激动道:“我们唐军什么时候打过这么窝囊的仗,从头到尾就一直在防守,结果一直被吐蕃层层攻破,我们要再往后退,整个高原就都没有我们立足之地,到时再想要反击,可就难了!” 其余将领也纷纷要求,跟吐蕃以攻对攻,打出我们唐军风采来。 李绩稍稍点了下头,突然看向边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道:“不知苏将军有何建议?” 这个老人正是苏定方,其实苏定方比李绩还要大,如今已经是年过八旬,须发皆白,没有一根黑发,但是苏定方这几年一直都在凉州静养,凉州可是贸易中心,想要什么都有,与世无争,没有李绩那么多烦心事,身体反倒是非常硬朗。 其余将领都是一脸鄙夷的看着苏定方。 苏定方的凉州军,最先进入吐谷浑的,防守策略就是苏定方给定下的,他来到这里就是一味的防守,层层防守,又掩护百姓离开,什么进攻要地,都被吐蕃给占领,直接将唐军给封锁在大非川,导致主力到达之后,也没办法立刻开展攻势,问题是苏定方也没有拼命的防守,他是一边打,一边退。 苏定方面色为难之色,余光稍稍看了看诸位将领,这些长安来的将军,个个都是家世显赫,犹豫好半响,才道:“我还是认为该以防守为主,死守这一条防线。” 李绩问道:“为何?” 苏定方道:“首先,我军主力长途跋涉来此,还未能适应这高原的气候,而进攻是长途奔袭的,以我们惯有的经验,去策划进攻的话,可能会出现偏差,后果不堪设想。其次,吐蕃乃是倾国之力来的,这是无法长久的,必定后继乏力,而我们中原未乱,并且因为贸易的原因,长安来这里的道路是非常平坦,沿路都有旅店,我军虽然远道而来,但是我们后勤可能还要胜于吐蕃,只要我们守住要道,保护后勤,若是采取进攻的话,我们的后勤将会非常危险,一旦失去后勤的支持,纵使我们打赢,我们也难以为继。最后,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歇,三而衰,如今敌军士气如虹,不可与之决战。” 李绩点点头,又问道:“不知苏将军可有把握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苏定方点头道:“我有把握能够守住。” 阿史那弥射哼道:“老将军,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你一直被打得是节节败退。” 苏定方道:“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倾尽全力去防守,敌军从四面八方而来,我军兵力远不如敌军,若是防线太长,只会被敌军逐一攻破,因此我才选择以最少的兵力,去拖住敌军主力,边打边撤,以此来消磨敌军的士气,同时稳定住阵脚。而如今的话,防线已经收缩,并且我们还从吐谷浑征得不少人马,足以抵挡住吐蕃的攻势。” 阿史那弥射道:“这只不过是你为自己的失败而找的借口,我军根本就不上擅长防守,而且吐蕃是一心对我们,而我们大唐周边都在交战,就算有后勤的支持,我们也是耗不起的。” 薛仁贵他们是纷纷点头。 赵持满道:“阿史那将军,苏将军绝非是在找借口,他就是这么安排的。” 苏定方自己倒是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出身不好,而且长达二十年被这些贵族将领给压着,平时就不太敢多嘴,虽然如今官职升上来,但也养成了这种习惯。 大家又都看向李绩。 其实唐军也就这两个选择,要么全力进攻,速战速决,要么防守,跟吐蕃打消耗战。 而且他们都说得很有道理,因为唐军向来就是以少胜多,而且都是长途奔袭,迂回攻击,没有人敢说薛仁贵他们不可能打得赢吐蕃,哪怕是苏定方也不敢这么说,但是苏定方说得也没有错。 李绩的作用就在这里,关键时候就得他来决断,他思索半响,突然向苏定方问道:“苏将军,真有把握可以守住?” 苏定方一怔,点点头。 李绩道:“那好!前线战事就全权交由苏将军。” “大帅!” 阿史那弥射、薛仁贵纷纷激动的站起身来。 李绩道:“我已经决定,你们无须多言,谁若不听从苏将军的命令,军法处置。你们出去安排吧。” “嗨!” 阿史那弥射狠狠一跺脚,转身便走了出去。 薛仁贵他们则是非常诧异的看了眼李绩,也是摇头走了出去。 苏定方也没有欣喜之色,暗自叹了口气,向李绩抱拳一礼,然后退了出去,出得帐外,就听得众将领是议论纷纷。 “大帅真是老了!以前大帅什么时候选择过这种龟缩策略。” “可不是么,不管是打任何敌人,大帅都是崇尚进攻的,如今关键的时候,竟然选择龟缩,这么一来,我们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都失去了。” 大家对于李绩的决定,都不能够理解,因为李绩本来也是一个崇尚进攻的主帅,哪怕是防守,也是在为进攻做准备,在李绩的战术思想中,就没有说一味的防守,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正当这时,赵持满突然来到苏定方身旁,低声道:“苏将军到底还是选择相信尚书令啊!” 苏定方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其实老夫也想与吐蕃去决一死战,但是老夫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尚书令的来信中,却说只要我们守住,等到他的来了,便能够打赢这一战,他有必胜的把握,而我没有,那我只能相信他,另外,尚书令可从未失言过。” 赵持满稍稍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一个士官突然走了过来,见主将都在帐外,于是道:“将军,吐蕃派了使臣前来。” 阿史那弥射正烦着了,立刻咆哮道:“难道皇后的命令还不够清楚么,咱们要战斗到底,立刻将来人全部射杀,谁若敢与他们交流只言片语,立刻军法处置。” “喏!” 等到他们都退下之后,帐中就只剩下李绩和李弼。 李弼也很不能理解,小心翼翼道:“哥,你为什么要采纳苏定方的建议?” 李绩垂头不语。 李弼又喊道:“哥,哥!” 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急忙上前,轻轻一碰,李绩身子就往边上倒,他赶紧一把保住李绩,只见李绩脸上全是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正准备唤郎中时,李绩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如今我军士气已经非常低落,若是再让人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李弼道:“可是哥!” 李绩摇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道:“我之所以活到如今,就是希望能够消灭吐蕃,可惜可惜此战来得晚了一点,我只怕是时日无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采纳苏定方的建议,若是采取进攻的战术,中间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军群龙无首,可能会葬送我军所有的主力,到时中原都可能会岌岌可危,我不敢冒这险啊。” 说到这里,他闭目一叹,眼角闪烁着泪光,他来的时候,就抱病在身,又跑到这高原上来,根本支撑不下去,但是对于他个人而言,是非常残忍的,因为这一战是他期待已久的,但是近在眼前,他却没有能力去完成,又道:“你赶紧写信去长安,请求陛下让韩艺来此代替我。” 李弼惊讶道:“韩艺?” 李绩点点头,道:“韩艺虽然年轻,且不是军人出身,但是除我之外,唯有韩艺能够令各路统帅信服。一来,他本就是尚书令,成为三军统帅,也是合情合理的。二来,他掌管着后勤,不管是那路军队,都得依靠着他。三来,军中那些大将军是谁也不服谁,我若死去,他们必定会相互争吵的,后果不堪设想,让韩艺来,他们反而都不会去争的,这时候我军上下必定要团结一心,才能够战胜敌人。” 吐蕃方面就不存在唐军的问题,钦陵其实是唯一的中心,又正值壮年,精力充沛,内政外事,都是他一手抓,他大哥赞悉若是远不如他的,权力其实在他手里,他到处故作姿态,其实就是为了迷惑大唐。 吐蕃大帐。 “看来那李绩还真是老了,竟然会选择这龟缩战术,哼,真是令人失望。” 钦陵看着地图,轻蔑道。 他身边一员大将道:“大将军,那李绩虽老,但他也不可能投降咱们,你又何必派人去劝降。” 钦陵笑道:“我当然知道,我故意派人去劝降,其实是去羞辱他们的,让他们出来与我们决战,要知道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吐谷浑,而是要入驻中原,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日,一定要早日歼灭唐军的主力大军。” 话音刚落,一人便走了进来,道:“大将军,我们派出去的人全部被射死在唐军阵前。” 钦陵惊讶道:“什么?” 说好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君子之国上哪去呢? 唐军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咱们不交流,就是打到底,就算比无耻,我们也比不过你老人家。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六章 壮士断发 长安码头。 “我我们有有这么多粮食?” 张大象望着一眼都望不到头的船只,不断来回运回的骡车,是震惊不已。 他身边一名官员道:“张侍郎,其实这里还是小场面,咱们长安的河道就这么宽,那洛阳、凉州的规模可是这里好几倍,如今河道上面全都是船,仓库前面全都是骡车、马车、驴车。” 张大象道:“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那官员回答道:“是从各地仓库来的,因为我们户部只掌握着官府仓库的数据,还有很多仓库都是商人、农场主的,因此我们户部并未统计出来。” 张大象吞咽一口。 如今的大唐帝国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说真的,就连大唐的百姓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在埋头干活,努力赚钱,争取更好的生活,他们对此已经很满意,要知道以前,他们想争取都没有平台让他们争取,守着几亩过上一生,只要不被地主兼并,那就算是成功的人生。 然而,事实就是大唐帝国远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只不过一匹良驹它悠闲的走着,再快也就那么快,但你不能凭借这个速度,来判断这匹马的优劣,你得拿鞭子去抽它,才能够知道它究竟能够跑多块。 此时此刻的大唐就是这种被人抽打的状态。 要知道大唐正在经历着从手工工场迈向工业化生产的过程中。 但是这个过程是可快可慢的。 平时的情况下,大家就还得考虑成本,市场需求,风险,合作,等等。 这个进度其实是非常慢的。 因为大家的财富是越来越多,就不愿意过于的去冒风险,大踏步的上前走,万一前面是深渊呢? 可是如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不需要再去考虑那些问题,只需要勇往直前,没有任何退路,往死里来就对了。 这场战争的到来,仿佛是给了大唐一剂催化剂。 原本按照大家的想法,这蒸汽机至少还得两三年,才能够在长安普及,但是现在话,大家都知道,必须得马上普及蒸汽机,因为到处都在打仗,这人力是肯定不够的,且消耗的物资是巨大的,那么就必须满足这个消耗,云休都亲自参与蒸汽机最后的实验,贤者六院在确保安全前提下,决定大家就先一边应用着,一边改进。 至于什么铁、煤等矿产,都没有人去考虑这些问题。 因为现在统统都是朝廷来买单,成本高一点其实也无所谓,他们现在拿着自己的钱和物资去购买高利息的国债,然后朝廷再拿着国债换来的钱,购买他的商品,其中利润是叠加的,大有利润可图的,成本高一点也无所谓,反正生产得也越多,他们就赚得越多。 另外,皇宫释放出许多的人力来,大家都疯狂的挖矿,包括朝廷的煤矿也统统都用于蒸汽机,百姓不准用煤来取暖。 还有乐浪州那边也是运来大量的煤矿、铁矿,原本是给山东的份,也全都运往长安。 煤产量是在暴增中,有了足够的资源去运作蒸汽机。 张家是最先采用蒸汽机运作工厂。 因为车床是人力难以推动的,不靠水力就得靠蒸汽机,蒸汽机显然要好过不稳定的水力,生产出来的部件就要更加精密一些,那么蒸汽机就更加完善。 随后元家的冶炼厂都纷纷开始安装蒸汽机。 贤者六院的九品院士几乎是全部出动,不眠不休,在帮助他们生产蒸汽机,安装蒸汽机,以及改装蒸汽机。 元家的铁矿、煤矿甚至都已经开始在尝试着采用铁轨运输,这要是太平盛世时,这个东西不知道要考虑多少年,但是现在的话,也不要考虑这些,现在要求的就是效率和产量,没有蒸汽车也无所谓,直接用骡子、马,甚至于人力推着走,总也比用担子挑着要快得多,总之,要赶紧将煤运到作坊去。 而张大象眼前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得益于漕运改制,漕运改制一个非常重要的改革,就是仓库改革,经过十年的发展,商业化的成熟,如今没有谁希望将货物放到自己的后院里面,都是生产完就直接放在仓库里面,包括粮食,拿到订单,仓库就直接发货,讲究的就是效率,而现在中原唯一的大买家,就是朝廷。 等于,仓库里面的货物立刻就被朝廷全部收购。 虽然到处在打仗,但是到处也都是仓库,整个运输系统在这一刻,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后勤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向前线,尤其是江南的粮食,这个巨大的粮仓,开发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开始爆发。 但是最恐怖莫过于凉州。 凉州作为中原与西北的贸易中心,它自身就有着强大的运输能力,以及非常丰富的物资储备,因为凉州就是一个中转站,马匹、骡子、骆驼、驴肯定是最多的,那边没有河道,全都是陆上运输,尤其是当杨家开始经营草料,并且赚取丰厚的利润,导致更多的商人投入到这个行业中来,这草料开始优化,这进一步给畜力集中化提供了资本,仓库永远都是满的,如今全部堆向前线,作为第一波补给,与此同时,长安的货物是源源不断的运往凉州,因为那边才是主战场,七成的物资都是运往那边。 如今走在长安到凉州这一段路上,放眼望去,全部都是马车、驴车、骆驼,来来回回,日夜不停。 然而,如此大规模的调度,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意外都非常少,来回遇到的车队,还互相攀谈几句,苦中作乐。 这倒是得益于儒家教育,跟韩艺没有什么关系,要跟韩艺有关系的话,可能就会乱成一片,因为韩艺是最不守规矩的人。 虽然唐朝风气开放,但是儒家的礼法也是非常森严的,这人都分三六九等,谁要不遵守礼法,那就是犯法,不是说没有素质这么简单。唐朝管理偌大的一个国家,必须要有非常严格的制度管理,这导致百姓平时就很守规矩,什么加塞、超车,根本不可能,万一你超得是贵族的车,甭管有没有碰到,你可能会有大麻烦,就宁可走慢一点,百姓就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什么事都得按照规矩来。 同时,驾照出来之后,帮助大唐培养出大量的车夫,,工匠就更不用说,随着专利的出现,工匠是呈现出一个暴增的趋势,可见唐朝各方面的人才储备,也是非常充足的。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但是唐帝国已经可以做到粮草后行,后发制人。 这又导致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前线的唐军到处都打得非常窝囊,可是吃得却是非常香辣,长安、洛阳大量厨师都奔向前线,现在很少人上酒楼,厨师也没事做,商人就直接派他们去前线给士兵做饭吃。 元家钢铁厂。 “动起来了!动起来了!” 只听得厂内响起一阵欢呼声,经过上百名工匠,日夜不停的努力,第一架由蒸汽机带动的锻造设备,终于开始运作起来,这真是不得了,这对于生产大型机械设备,绝对是如虎添翼。 元牡丹也是激动的泪花闪动。 韩艺轻轻揽住她的腰,笑着点点头。 这才是韩艺计划中最大的利益,因为他的改革,是由下至上的,下永远比上重要,什么帮助皇后掌权,以及设计李治、李弘,那都是其次,他最主要的就是希望,加速工业化发展,他知道唯有这种情况下,大家才会凝聚在一起,不计代价发展工业化,全力以赴,加速生产。 如今儒生都跑来搞工业设计,虽然效果不是那么好,但是要知道天才都在儒家中,古往今来,很多发明都是那些官员随便弄弄的,可见里面很有这方面的天才,只不过人家没有兴趣而已,哪怕千个里面出一个,就可能会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当所有人的智慧都投入到工业里面来,并且之前就打下深厚基础,如今剩下的就是大家齐心合力往上盖楼,这简直要知道唐帝国可不是那日不落帝国,日不落帝国刚开始就那么阔阔大,人也就那么一点点,唐帝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长城、运河都不在话下,一旦开始催化,这速度真是非常恐怖的。 正当这时,一个身着禁军走了进来,道:“启禀尚书令,皇后命卑职来请你立刻去政事堂议事。” 韩艺稍稍点了下头。 来政事堂,武媚娘将一封信函递给韩艺,道:“这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中?” 韩艺接过来一看,正是李绩来得急函,请求朝廷任命韩艺为三军统帅,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笑道:“我想知道皇后的意思?” 武媚娘一翻白眼,道:“我还有选择吗?我只想知道,你还打算等多久?” 韩艺呵呵笑道:“行了,行了,皇后你别太焦虑,我这就去解决这一切,皇后你安心在家等着就是了。” 武媚娘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去,如果吐谷浑失守,你可有想过后果?” 我要早点出手,我能够得到这么多利益吗?韩艺呵呵道:“失守就失守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敢掀起这一场战争,就没有担忧过这一点,你不要忘记,那钦陵也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我只有治他之法。” 如今是韩艺说什么,就是什么,武媚娘都不敢怀疑他,这家伙真是一肚子的坏主意,肯定准备了一整套阴谋诡计对付吐蕃,道:“好,现在我就任命你为三军统帅。” 韩艺笑道:“遵命。”心想,如今就只剩下榨取这一场战争中最后的那一丁点利润。 那就是剪头发。 韩艺挂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削发明志。 选择的地点就是军事学院。 “尚书令,剪好了!”一个女理发师是忐忑不安的说道。 “多谢!” 韩艺站起身来,只是稍微照了照铜镜,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暗喜,不错,不错,还变帅了不少!到底还是这短发舒服啊!但是他神情却非常凝重,甚至于悲壮。 因为他周边站着不少人,武媚娘、崔戢刃、王玄道等一干大臣都在,还包括他的夫人儿女们,因为今日韩艺挂帅。 韩艺轻轻吐得一口气,高举右臂,面向众人,用一种壮士断腕气势道:“如果这一回大唐度过这次难关,我将永不蓄发。” 这头发多么珍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永不蓄发,这这誓言真是太恶毒了一点。 韩蕊和韩玄牝感动的眼眶都红为了,自己的爹爹真是太伟大了。 殊不知他爹早就想剪头发,只不过被那些世俗逼得没办法,就等着今日,如果这一场战争取胜,那么人人对于韩艺这一头短发,绝对会充满着尊敬,这就是胜利的发型啊! 他就永远的可以留短发,他才不会怀念那发髻,晚上打个水战,都还得顾忌头发不能湿,真是要了命。 不过武媚娘他们很无语,你还心情搞这些。 出得大堂,来到操场的中间,只见操场上站满了人,排列的整整齐齐,这就是两个训军事学院的所有学生,共有两千人。 韩艺朗声道:“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轮到我们上场了!” 唰的一声齐响。 所有的学员整齐划一的向韩艺行一军礼。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七章 只是序曲而已 从开战至今,唐军士气是一日低过一日,且不说局部的输赢,反正就是没有一个好消息。 谁也没有想到,头回大唐士气上涨是因为韩艺挂帅。 武媚娘在公布韩艺挂帅之后,全民士气都在往上升,长安是欢呼声一片。 虽然韩艺没有打过什么仗,但是大家就是相信他,上回危机也是他力挽狂澜,大家都对他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觉得韩艺来了,那就是胜利在望。 各路统帅也都没有意见,到底韩艺掌管着后勤,粮食武器统统都是由他调度,你要不爽他的话,说不定吃的都没有。 再加上,他只是挂帅,也不一定让他指挥战争。 韩艺挂帅之后,就立刻出发,前往前线,他没有再从关中调集军队,因为他认为后勤才是关键,增加军队的话,一来会减少后勤的动力,同时又增加后勤的压力,即便是军事学院的学员,他也统统是安排在后勤上,这学员都很宝贵,韩艺不是他们去打仗,而是他们去历练,不过他并没有与这些学员同去,而是与元鹫跑去了鄯州与兰州的交界处。 元鹫很是兴奋,因为他知道,韩艺终于要将他的秘密武器,给拿出来了,其实先前训练的三千兵马,早就被韩艺给弄走了。 “前面到处都是戈壁荒漠,我们是不是走错路呢?” 元鹫看到前面一望无际的戈壁荒野上,心里很是忐忑,他现在怕韩艺怕的要命,这小子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韩艺笑道:“这通往胜利之路,我是不会走错的。” 二人又行得小半天,只见一小群人迎着这边走来,为首是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女人,真是英姿飒爽。 “你来了!” 那女人见得韩艺,微微一笑,突然一愣,道:“你的头发?” 正是陈硕真,穿上盔甲的她,更是显得英气勃勃,弄得韩艺都想弄一套类似的情趣制服。 韩艺下得马来,摸了摸自己的小碎发,又展示了一下自己大衣皮靴,显摆道:“帅不帅?” 陈硕真只是笑而不语,要是她注重帅气与否,那就应该选择独孤无月、王玄道这些旷世美男,而不是韩艺。 但也别说,韩艺这一身打扮,反而突出了他那种另类的气质,要是王玄道这么穿的话,肯定没有他帅,因为王玄道不具备他这种气质。 因此韩艺也认为,自己的外貌是被这发型给耽误了,走上前,毫无顾忌轻轻揽着她,向元鹫道:“她的话,你可能已经听犬牙说起过了,但是你可能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元鹫一挥手道:“什么真实身份,不就是你的女人么,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想赶紧见识一下你的秘密武器。” 他对于韩艺有多少女人,是真心不在意,因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可话音刚落,忽听得前面轰隆一阵巨响。 元鹫吓得一震,道:“这是什么声音?” 韩艺道:“我想应该是打雷声。” 陈硕真听得当即噗呲一笑。 元鹫想瞪韩艺一眼,又不太敢,上马寻声奔去。 韩艺苦笑一声,又见小野也蠢蠢欲动,于是道:“你也去吧,我在这里非常安全。” 小野激动的点点头,立刻策马飞奔而去。 这些电灯泡,韩艺才不想留着,轻轻拉着陈硕真的手,道:“累不累?” 陈硕真含羞的白了他一眼,道:“我也才刚到不久,有什么累的。” 韩艺点点头,笑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行得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凹地前面,只见元鹫、小野骑在马上,呆呆的看着下面。 韩艺来到他们身边,低头望去,原来这凹地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训练基地,而这个训练基地对于元鹫而言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砰砰砰砰! 一阵巨响,寻声望去,只见是一排闪烁着金属光芒的铜管,那管口还冒着浓浓白烟。片刻间,远处立刻传来一片巨响,又是浓尘滚滚,遮天蔽日。 紧接着又听得一阵噼里啪啦作响,转目一看,又见一列列士兵,拿着奇怪的武器,整齐划一的上前,射击里面的稻草人。 “怎么样?” 韩艺笑问道。 元鹫还未回神过来,小野激动道:“韩大哥,这都是一些什么武器?” 韩艺笑道:“那边是火炮,这边是火枪。” “火炮?火枪?”元鹫道:“是什么东西?” 韩艺道:“简单来说就是武器,走,我们下去看看吧。” 他话音刚落,就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刮过。 韩艺一翻白眼,又与陈硕真、小野也去到下面。 元鹫的到来,直接导致训练暂停,因为这厮恨不得将脑袋往炮管里面伸,对于这一切都深感好奇。 又跑去前面石壁,看到一个个弹坑,又跑去靶区那边,拿着所谓火枪,还迫不及待的拿过来打了几发,只觉快感十足,又感觉一切都如同做梦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韩艺倒是没有他那么激动,他是一边跟陈硕真视察着这些武器,以及询问训练的情况。 其实关于整个训练计划都是韩艺规划好的,他先是让元鹫将这些人训练成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勇敢、纪律性强,然后又将他们安排到工业生产中,让他们学习工业化的各方面知识,最终又将他们统一调派到这里来,训练他们是用新式武器。 “韩艺!” 忽听得元鹫一声叫喊。 韩艺回头看去,只见元鹫拿着一把枪对着他。 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陈硕真立刻扬起右手来。 只听得啪地一声,元鹫手上的枪立刻掉落在地,赶紧高举双手,大喊道:“我只是开玩笑的,里面都没有弹药。” 为什么他吓成这样,因为韩艺身后的几门火炮,正全部对准着他,别说打不打得准,这看着都挺恐怖的啊。 韩艺翻了下白眼,又朝着陈硕真挥手示意,那些炮口才调转方向。 韩艺走上前去,笑道:“元堡主,怎么样?” “厉害!这武器真是太厉害了!” 元鹫激动的又捡起枪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又问道:“这都是你什么时候弄的?” 韩艺皱了想了下,略显疲惫道:“要真说起来,我想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关于火药,韩艺其实早就拿出来过,并且还一直在暗中改良,生产,以及储备。只不过他一直遮遮掩掩,最多就是拿来当个烟雾弹,没有拿出来献给朝廷,因为这可是他的压箱底,而且他也不需要拿着这个东西,去拍李治的马屁,毕竟唐军这么强大,哪里会稀罕这玩意。 要知道这炮连个轮子都没有的时候,他生产的火药原料就已经堆积如山,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 而比火药更早的,就是铁矿、铜矿、煤矿,这些生产枪支、火炮的所有原料,他已经储备了足够足够多,那场危机之后,他的财富是在暴增中,他要不搞军火的话,这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花,而且最初储备原料的时候,这成本真是一点也不高,因为大唐地盘太大,且物资丰富,他知道那些地方有得是煤矿和铁矿,只不过得去找,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派人寻找,然后秘密挖掘,这朝廷哪里知道。 后来他又购买天竺奴隶、吐蕃奴隶,以及昆仑奴来帮他挖矿,大量开采着。 就等着技术的突破。 其实在水力镗床出来之后,他就已经在研发炮管,而危机刚结束的那两年,青铜制作的滑膛炮就已经研发出来了,并且已经在生产,只是没有拿出来罢了,如今第一批钢铁炮也已经生产出来,因为前几年,钢炼冶炼也取得非常重大的突破。 随着车床技术的进步,弹簧、螺丝技术日益成熟,特别是钟表技术成熟之后,燧发枪自然也被研发出来,直接采用火石打火。 韩艺对于枪支是非常熟悉的,也非常热爱,毕竟枪曾对于他而言,是用于保命的,但他只知道构造和原理,并不知道这些零件的生产工艺,而且还得批量生产,这就需要天下人的智慧,他一个人是完不成的,他这些年来所鼓舞的技术发展,多多少少都跟这些热兵器生产工艺有关系。 先到的陈硕真早已经过了那兴奋劲,担忧道:“可是我看你这些武器,也难以帮助我军取胜,那火炮虽然威力强劲,可惜数量太少,而那火枪装弹麻烦,就还不如弓箭方便。” 元鹫眨了眨眼,道:“数量很少?有多少?” 韩艺笑道:“不算这里练习的枪支、火炮,目前我就只有一百只枪,二十门炮,已经在悄悄往前线运送了。” 元鹫听得脸色铁青,郁闷道:“才这么一点点,就我三千人你都无法满足,那吐蕃可是几十万大军,这有个屁用啊。” 韩艺又露出那诡异的微笑来,道:“这些火枪火炮只是我秘密武器库中其中一件而已,我也没有想过靠这枪炮去消灭吐蕃,那也太费力了,可不是我的风格。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将一把利剑悬在了钦陵的胸口上,就看我哪天心情不好,给他插上去,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陈硕真低眉沉吟着,她知道,韩艺看得可不是心情,而是利益,只不过她猜不到,韩艺究竟还要怎么去榨取利益。 元鹫激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的阴谋诡计那都是成套的,让人防不胜防。那不知那‘剑’指的是什么?” “就是!”韩艺呵呵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八章 有此统帅,很难严肃 渤海! 在南海晃悠一两年的独孤无月,终于率领海军返航,毕竟他带去那边的士兵可都是来自山东地区,不可能总是待在那里,士兵们也都很想家。而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中原到处都在开战,因为途中遇到一些商船,他从那些商人口中得知这些消息的。 “将军,探子回来了!” 独孤无月闻言,立刻来到甲板前,但见一艘小帆船驶过来,一人站在船上迫不及待的喊道:“将军,我们在熊津州的港口已经被倭军给占领了!” “倭军?” 独孤无月听得不禁一愣,这个消息他倒是不知道,其实关于半岛的消息,中原都没有多少人知道,那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次要的战场,没有人去关注那边。 那探子又解释道:“据我们打探来的消息,新罗已经与倭国联合,并且攻下了熊津州,如今已经攻入了乐浪州。” 独孤无月点点头,吩咐道:“全军立刻向白江港口前进。”嘴里又嘀嘀咕咕念叨,“这倭军怎么又来呢?” 他身边一名三十岁左右,虎背熊腰的男子道:“将军,我们要不再打探清楚么?” 此人名叫黑齿常之,原本是百济的一名小将军,后来被独孤无月收编,就一直跟着独孤无月。 独孤无月摇摇头道:“不需要,因为对方是倭军。” 其实倭国真的是韩艺穿越的最大受害者,因为按照历史进程来说,他们这时候应该大规模派人来唐朝,开始全面学习唐朝的文化、文字、制度,结果上回派人来,就遇到韩艺弄的中原危机,到处乱成一片,他们觉得这玩意可不能学,于是又都跑回去了。然而,更加愚蠢的是,他们又开始跟新罗来往、贸易,新罗因为得到唐朝支持,比倭人还是要发达一些,但是新罗没有告诉倭国,这唐朝的实情。 新罗一直希望吞并熊津州,上回高句丽战争结束之后,新罗对于唐朝没有将新罗给他们,感到非常的不满,于是他们又将倭人给忽悠过来,告诉倭人这大唐就快要完了,你们快来报仇。 倭人刚开始还有些虚,毕竟上回给打怕了,不太敢大规模的派人来,只是派了一部分人马来,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熊津州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攻破了,又很轻松的打到了乐浪州,殊不知那都是因为刘仁轨的主力都在跟靺鞨打,靺鞨可比新罗强大得多,刘仁轨只是派出临时征召的新兵就去跟新罗打,那他们当然打的很轻松。 倭人不知道实情,觉得这唐军确实太不堪一击,就觉得报仇雪恨的时候来了,于是派出所有的水师,准备来大展拳脚。 不幸的事,他们的主力部队刚到,都还没有来得及耀武扬威,他们的独孤爸爸已经回来了,这支倭军水师可不是上回的幸存者,全都是生力军,上回来的几乎都挂了,没死的也都成为奴隶,他们不清楚状况,觉得唐军竟敢从上海来,我们岛国玩得就是海战,结果又倾巢而出,冲向独孤无月的水师,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战术,就是冲冲冲。 独孤无月是一头冷汗,这倭军真是比几年前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小破船,还是那么可爱的勇敢。要知道唐军水师都已经变成海军,又加入了许多新战舰,旧得也已经翻新过,大量采用铁皮加固,而且在南海一路横扫,将士兵都练了出来,以能力来划分的话,他的兵都可以说是海军陆战队,因为他在南海的时候,不可能还跑去运兵,直接是水兵上去打。 结果当然比上回还要更加轻松一些,漫天的火箭、火油,往敌军那边扔就是了,然后就是一片火海。 可是,但凡跟独孤无月参加过上回海战的士兵,都没有什么兴奋感,我们如今的火力是当初的十倍之多,而且更加先进,那时候的武器都是临时改造的,而这一回都是研发好的,可以说是标配,用得都很熟练,敌人却一点都没有变,这打着有什么意义。 但是这回的话,就没有什么说俘虏,穷寇莫追,独孤无月下令用箭雨埋葬他们,因为上回是倭军是来帮百济的,这个就还情有可原,但是这回他们可是来落井下石的,感觉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 韩艺前世的经历导致他不是什么愤青,桑木他们也都是倭人,他真没有想过去打什么倭国,因为他觉得那边除了地震,就是火山,海啸也多,打倭国是怎么都不划算的,就还不如去打吐蕃,毕竟吐蕃对大唐有战略威胁,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阻止天意,他的计划中,可真没有倭人。 其实半岛局势,也不是太紧要,那边太远,很难危及到中原。 主要战场还是在西北边。 伊州! 但见一支长长的车队,往伊州方向驶去,除边上保护的骑兵之外,赶车的几乎都是妇女。 如今凉州在运输方面已经开始大量启用妇女,其中主要就是西州、庭州那些战士的妻女,她们已经退到沙洲、凉州、鄯州等安全地区,虽然韩艺说保证她们的粮食,但也得让她们劳动,不可能让她们坐在那里吃闲饭,因此将她们分配到后勤队伍中,让她们送饭给他们的夫君。 至于小孩的话,就是安排他们读书,反正现在文人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就让他们去搞教育,这场战争的到来,唯一没有任何改变的,就是教育,韩艺是下达死命令,这老师、学生必须继续上课,这些事统统跟你们没有关系。 虽然韩艺没有读过书,但是韩艺知道,唐帝国的路还很远,只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才能够维持这个帝国更加强大,教育始终是最为重要的,直接关乎着未来,绝对不能断。 “弟兄们,我们的武器来了,我们的粮食来了!” 这一支车队刚刚进入伊州,西北的一些勇士们,就纷纷激动的跑了过来。 “这弓真是精美呀!咦?两边都还有轮子。” “好刀,好刀,咱们都能用这种刀么?还是这是给将军准备的?” “啧啧啧!这皮甲穿在身上真是漂亮啊!呀!还是自由之美生产的。” “哎呦!小胖集团的罐头,不但有肉罐头,还是果肉罐头。” “是呀!平时咱们想吃一个罐头,都还挺不容易的。” 这些西北勇士们,看到这规模的后勤,开心的都快要疯了。 这其实才是中原的第一波后勤,前面的后勤支援都是他们自己储备,以及凉州等地发出来的。 正当大家欣喜若狂之时,只见一小队人马赶了过来。 “兀可烈大哥,你快些来看,朝廷的后勤到了!” 来人正是兀可烈等人。 等到兀可烈一到,大家纷纷拿着刀、弓、皮甲、罐头,冲着兀可烈嘚瑟着。 兀可烈拿着那弓,张弓搭箭就是一箭射出去,惊喜道:“这弓箭真是不错啊!比咱们最好的都要好的多。” “可烈大哥,你看这刀,都不知是咋做出来的,真是削铁如泥,而且送来的可全都是这种好刀。” 那领队的却道:“各位,这只是第一波支援,准备有些仓促,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支援,而且只会更好、更多。” 兀可烈哈哈笑道:“韩小哥果然没有骗我呀,而且都是拿着最好的给咱们。” 依固笑道:“如今韩小哥挂帅,咱们想输都难啊!” “哈哈!” 大家都开心的大笑起来。 别看他们笑得开心,但其实这边的战况已经是非常严峻了,他们的大本营庭州已经全面失守,因为庭州离铁勒的大本营太近了一点,从那里进攻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但是防守的话,得死很多人,契苾何力只能放弃庭州,但是他们又立刻在焉耆都督府、西州、伊州组织成第二道防线。可问题是处月、弓月二部与吐蕃的联军,已经拿下塔里木盆地以南的于阗、播仙镇、石城镇,因为唐军已经没法顾忌到那边。 他们又得组织人马,与沙洲的唐军联合起来,在罗布泊这个为数不多的要冲,挡住吐蕃的进攻,避免自己或者唐军主力腹背受敌。 而葱岭那边也是岌岌可危,不断的丧失土地,因为裴行俭跑去抵挡大食入侵,要是大食的军队进入葱岭,那就真没得玩,根本顾不上这边,吐蕃从播仙镇突破之后,一方面得到补给,同时又两面出击,一边攻打沙洲,一边攻打葱岭。 但是兀可烈他们还是充满着信心,原因就是韩艺的那封信,韩艺告诉他们,只要挡住,等我来,胜利就会在我们这边,西北的富商对于韩艺那是抱有绝对的信任,正是因为这种信念,他们才一直咬着牙在跟铁勒和吐蕃作战,没有崩溃,如果没有这个信念,肯定就崩溃了,他们心想怎么也得撑到韩艺的到来,那不然就前功尽弃。 而如今的话,虽然韩艺没有到,但是韩艺说得那些,正在慢慢实现中,这后勤来得非常及时,并且将他们妻女都迁徙到安全地带,他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的,虽然他们一直都在失败中,但是他们的兵马是越打越多,因为西北百姓不断的加入队伍之中,这一批武器到达之后,兀可烈他们又可以武装起更多的人马! 他们就更加坚信这个信念,只要韩艺到来,便可扭转整个战局 然而,唐军上下终于盼到他们的新统帅,可是唐军上下却是以哀伤之情来迎接韩艺的。 因为李绩在不久前已经去世了! 要是李绩还稍微扛得住,那他就会选择速战速决的方式,而不是采取防守的策略。 在青海湖东面的一座高山上,有着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洞口向西南,视野非常开阔,李绩的尸体暂时就是陈放在里面,并且里面堆放了大量的冰块。 “哥希望能够与将士们在一起坚持到最后,等我军消灭吐蕃之后,再将他的棺材运回老家安葬。” 李弼站在洞口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抹着眼泪。 其余将帅也是垂首哽咽。 韩艺眉宇间满是哀伤,轻轻点了下头,然后上前,来到洞口,将三炷香插到洞前,望着洞口,心道,司空,若论这权谋之术,你其实是远在长孙无忌之上,长孙无忌的话,我尚且还能够揣摩透他,知道他其实是忠于太宗圣上,忠于陛下,忠于皇室的。而你的话,我从来没有琢磨透,你到底是忠于这个国家,还是忠于陛下,还是一切都为了自保?究竟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始终无法知道,我也不敢去肯定,当年长孙无忌就是没有将你琢磨透,故此才有一败,我不会再犯长孙无忌的错误,故此,唯有等到你去世之后,我才敢迈出这最后一步。 忽然,一个小将官快步跑了上来,喘着气道:“启禀尚书令,我们发现一支敌军正在往积石山那边移动。” 苏定方皱眉道:“看来他们是想去截断我们的后勤。” 薛仁贵立刻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约莫五千人马。” “我们得赶紧派人去阻截这支人马。”苏定方神色略显忧虑,他们能够撑到现在,大半是因为后勤,补给决不能让吐蕃给截断。 积石山?不会这么巧吧!也好,我就拿这五千人马来竖竖我的帅威。韩艺突然问道:“他们还有多久能够抵达积石山?” 那将官答道:“三日左右。” 三日,已经足够了!韩艺笑道:“各位无须担心,我的人刚好在这里,我让他们顺便去解决这支敌军,就算是为了祭奠司空。” 苏定方诧异道:“尚书令,你不是就带了几百人马来么?” 韩艺没好气道:“老将军,我可没有打算全军出动,打个吐蕃而已,还需要几百人马一块上么?最多最多也就一百五十人,真心不能再多了。” 阿史那弥射听到这话,当即叫嚣道:“尚书令,皇后是让你来这里统军的,不是让你来这里吹牛的。” 人家五千人,你派一百五十人,你的兵是天兵天将么。 “不信?那我们赌上五百只羊。”韩艺五指一张道。 “一千只羊,我也跟你赌啊!”阿史那弥射哼道。 “那就一千只吧。还请各位将军为我们作证,不,你们要愿意参与的话,我也乐意接受,我是不可能赖账的。” 薛仁贵、苏定方他们是哭笑不得,怎么韩艺一来,这画风都变了。 正文 第二千零四十九章 韩小哥的战术 若此话是出自别人口中,估计阿史那弥射都会以扰乱军心为名,将其军法处置。 这话真是太搞笑了一点! 但是这话是出自韩艺之口,且不说韩艺是三军统帅,就凭韩艺创造过那么多奇迹,就足以令人半信半疑。 可关键人家五千人马,你最多才出一百五十人,而且还都是新兵蛋子,这又不是巴蜀之地,有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 要能这么算的话,敌军满打满算二十万,一百五对五千,也就是说唐军最多只需要六千人马就足以搞定。 要真是如此的话,苏定方他们肯定会认为自己还是去耕地去吧,因为完全不需要他们。 不过韩小哥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霸气 在积石山以北,一支军队正往鄯州方向迅速的移动着。 “唐军如今之所以还能够坚持,主要就是因为他们的后勤补给非常迅速,若能断其粮道,唐军自会不战而退,如此重任,大将军派我等前来,我等可不能让大将军失望。” 一位圆眼大汉,骑在高头骏马上,朝着身边将领叮嘱道。 此人名叫扎西卓木,乃是钦陵手下的一员猛将。 因为唐军的防线已经缩成了一个青海湖,但兵力同时也集中起来,钦陵组织几次猛攻,均是无功而返,不过钦陵也非善类,他一看唐军死守不出,于是分兵出击,立刻加强对于播仙镇、沙洲的攻势,已经将大半个塔里木盆地控制在手。 而且,他发现唐军这么能抗,全凭后勤在补给,这个令他有些吃惊,唐军是远道而来,但是后勤一点也不比他本土作战慢,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些年的贸易给这一次后勤提供极大的便利,因此他就决定加大对于唐军后勤的攻势。 “报!” 忽听得一声高喊,只见一骑飞驰而来。 扎西卓木的神经立刻绷紧。 “启禀将军,前方道路被一和尚给挡住。” 扎西卓木听到这话,差点没有将一刀砍过去,怒喝道:“一个和尚怎么可能将路给挡住,就算他挡住,你不会去将他给杀了么。” 那哨兵结结巴巴道:“可是那和尚非同寻常,金光闪闪,而且还是悬在空中的。” 众将士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混账!你这厮胆敢编造谎言,乱我军心,我杀了你这狗东西。”扎西卓木立刻拔出刀来。 “将军饶命啊,小人是亲眼所见,不敢隐瞒将军。” “将军,先别杀他,待末将前去看看。” 他身边一员副将说道。 扎西卓木道:“你领几人前去看看。” 不一会儿,这副将便去而复返,喘着气道:“将军,果真如此。” 扎西卓木听得眉头一皱,道:“老子还就不信,在这里能够遇到神仙,周边可有伏兵?” 那副将摇摇头。 扎西卓木一挥手道:“走,随我去看看。” 行得约莫五里路,来到一条笔直的山道前,两边都是小山丘,若有大军在此,一眼便可看见。 “将军,你看前面。” 扎西卓木举目望去,隐隐看见前面有着一派形状古怪的青铜管,看着像似法器,但又不太像,其实这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一个通体金色的和尚手持长长的金杖,悬空一丈高,阳光一照,那真是非常显眼,简直就是帅呆了。 吐蕃士兵看罢,队伍中顿时窃窃私语,有些人腿都在发软。 扎西卓木看得半响,指着前面几名哨兵道:“他们站在那里作甚,为何上前一探究竟?” 那副将道:“那道上写满了经文,并以朱砂划线,我们也不敢贸然踏入。将军,我们要不绕道走。” 扎西卓木没文化,这神怪之说他不是不信的,思索片刻,道:“你上前去问问,这和尚为何在此?” 那副将又骑马上前,但是他始终也不敢踏过红线,朝着前面喊道:“神僧,我等要借道于此,神僧可否行个方便。” 那和尚朗声说了几句。 汉语? 那副将微微一惊,赶紧回去向扎西卓木汇报,“将军,那和尚好像说得是大唐话,我听不懂。” 扎西卓木闻言,不禁眉头紧锁,于是又让一个懂大唐话的人前去询问。 不一会儿,那人便跑了过来,禀报道:“将军,他他说他乃是大唐韩小哥请来帮忙的,可是他又不想大开杀戒,让我们赶紧回去,若谁敢过红线,他便让咱们身首异处。” 扎西卓木一听,目光闪烁了几下,顿时恼羞成怒道:“我还当真遇到神仙,原来是那韩艺玩得小把戏,我听大将军说过,韩艺那人诡计多端,我现在就去踏过红线,看他能够将我怎样。” 那副将急忙拉住扎西卓木,道:“将军,你可不能亲自涉险。”说着,他眼眸一转,朝着身边一名士兵道:“你拿弓箭去射死那和尚。” 那士兵顿时言露惧色。 那副将立刻喝道:“还不快去?” 那士兵只能拿着弓箭上前,每每向前一步,就是汗如雨下,他们这种没文化的人,可是最相信这些,好不容易才来到离那和尚还有五十步的距离,张弓搭箭。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扎西卓木手心都在冒汗,他刚才只是为了鼓舞士气,不是真的不怕,他知道不会让他去的。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金和尚突然双目一睁,大喝一声,一掌击向身前的“法器”。 顿时听得轰轰轰几声巨响。 那战马因为受惊,直接将那士兵掀了下来,那士兵手一哆嗦,直接将箭矢射向空中。 那士兵刚刚摔倒地上,正好看到后面一阵血肉横飞,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是他的首领扎西卓木脑袋都不知道去哪里呢,半截身体挂在马背上,又回头看去,只见一阵浓浓的白烟冒起,那金和尚仿佛还在缓缓上升中。 霎时间,惨叫声、恐惧声不绝于耳。 那吐蕃士兵吓得都尿裤子了,他们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但问题是,他们从来没有跟神仙打过仗,而且他们一些人亲眼看到主将的脑袋从眼前飞过去,这还打个屁呀,转身就跑。 很搞笑的是,扎西卓木就是因为怕死,才让别人去的,如果他自己去的话,死得肯定不会是他,因为他们才是刚刚处在火炮的落点,他们认为自己站得是足够远,肯定打不倒他们,那士兵站在前面,反而炮弹打不到他,当然,这滑膛炮是不具有准心的,打死扎西卓木,那纯粹就是一个巧合,但是这炮弹落地向前滚到的时候,若遇到的胳膊、马腿,立刻粉碎,要命的是吐蕃士兵都是集中在道上的,这炮弹滚过去,杀伤力太可观了。 然而,如果那士兵跑慢一点,就能够听到一阵神得咳嗽声。 那金和尚在浓烟里面,实在是忍不住,咳得是半死不活,下又下不来,真是要了亲命。 幸运的是,已经没有人关注他,都在逃命中。 而在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但见一个身着黑甲的美妇,拿着一个铜管对着右眼,一直注视着这边,过得片刻,她将铜管放下,不禁骂道:“那混蛋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这美妇正是陈硕真。 这一幕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太熟悉不过,而且令她非常愤怒,当时她攻打扬州的时候,不也是被韩艺这么玩弄么,不过她更加背时,在撤退的时候,被陨石给砸到。 不过她今日终于明白,这和尚为什么能够悬在空中,统统都是障眼法。 那吐蕃军刚刚跑去这山道,斜道上传来一阵杀声,但见一支骑兵杀出来。 那吐蕃士兵吓得武器都丢了,只知道跑路。 其实这支骑兵拢共也才一百人,还分成两队,一队是小野领着,一队是元鹫领着。 韩艺安排他们来这里就是让他们过过瘾。 但这不是打仗,这是杀人。 因为那吐蕃士兵吓得已经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就看他们谁跑得更快,杀人更快 中军大帐中。 在老远就能够听到帐中传来阵阵大笑之声。 “阿史那将军,一千只羊,你可别赖账!” 韩艺一脸坏笑的看着阿史那弥射。 阿史那弥射立刻道:“你这是耍诈,非真本事。” 韩艺道:“我们赌得是最多一百五十人击败他们五千人,我才用了一百人出头,就算我耍诈也没有破坏规矩呀。我知道你们阿史那家的家底,赶紧写信回去,将羊送到这里来,给将士们打打牙祭。” 阿史那弥射道:“行行行,不就是一千只羊么,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么。” 韩艺笑道:“是你自己不爽快在先。” 苏定方却是好奇道:“尚书令,这是什么武器,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他们没有去,毕竟吐蕃主力就在前面,但是他们派人去打探了。 韩艺忽悠道:“说起这武器啊,还真是神来之笔。也许你们并不知道,早在刚刚开战之时,皇后为了给前线将士生产更多的武器,故此允许民间生产武器,研发武器。当时就有一个道人跑来找我,说他发明了一种新式武器,威力巨大,但是没有钱生产,希望我给他投资,我当时看了一下他带来的样品,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薛仁贵激动道:“那不知尚书令带来多少这种武器?” 韩艺道:“大概一百只火枪,以及二十门火炮。” 薛仁贵郁闷道:“才这么一点啊!” 韩艺道:“你就知足吧,我为了赶进度,建成这个兵工厂,可是砸了十万贯下去,三批工匠日夜不停,才修建好的,又赶紧生产,这才弄了一百只火枪、二十门火炮。不过你们放心,如今这种武器,已经开始量产,将来会有大量的这种火器送到这里来。” 薛仁贵点点头,又问道:“如今我军士气大振,我以为可以反攻了。” “攻什么攻!” 韩艺笑道:“你看我这种武器像似进攻的武器么,得亏他们是进攻我们的粮道,我那火器刚刚放在那边,不然的话,根本运送不过去,咱们守住这一亩三分地便行了。” 阿史那弥射道:“尚书令,咱们可是来消灭敌人的,可不是来守住这一亩三分地的?咱们先前没有进攻,那主要是因为司空病逝,如今你来了,就应该开始反攻,早日结束战斗。” 韩艺笑道:“咱们赌一万只羊,我能够守得吐蕃亡国。” “我。” 阿史那弥射一张脸涨的是通红,他倒是不信,但他更不敢赌,一万只羊啊,纵使他们阿史那家,也经受不住这种数量的赌注! 苏定方笑呵呵道:“不知尚书令有何破敌良策?” 韩艺高深的摇摇头道:“这良策说出来可就不灵了!下一战过后,你们且听我安排。” “下一战?” 薛仁贵错愕道。 韩艺笑道:“如果吐蕃上下都相信我请来了神僧相助,钦陵这战可就没法打了,因此他在得知消息之后,肯定会领兵前来进攻的,不管成败,他是一定要粉碎这个谎言,战争马上就会来了,你们赶紧得安排如何抵挡敌军的进攻。” 苏定方呵呵道:“尚书令真是料敌于先,老朽佩服,佩服。” 韩艺道:“不敢,不敢,雕虫小技而已,也就能骗骗几只羊。” 阿史那弥射激动道:“你能不能别提羊。” “哈哈哈!” 记住手机版网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章 战场转移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那钦陵便亲率大军前来进攻。 他不可能不来,若是神鬼之说乱了军心的话,那可就糟糕,这战也没法打,钦陵必须要证明,所为神僧只不过是韩艺的障眼法。 虽然他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他一定得来。 轰轰轰! 一阵巨响声后,紧接着就听得外面传来阵阵惨叫声。 韩艺的滑膛炮瞄不太准,但若是落到人群里面,一路滚去,都可以伤敌无数,而唐军是守在山道之间,根据地形构建防御工事的。 那吐蕃的进攻肯定是集中冲锋,没法展开,一炮打下去,哇,真是太t划算。 这也是在真正战争中,第一回使用火炮,而且还不是土炮,可是非常先进的火炮。 当然,这么一放的话,大家也都知道,那不是什么神器,只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武器。 但知道反而更加令人担心,包括钦陵在内的,所有吐蕃大将,看得都是满脸大汗,这种恐怖的火力,他们还真没有见过。 尤其是满怀雄心壮志的钦陵,一颗心开始往下沉,他还不知道这唐军到底有多少这种恐怖的武器。 啪啪啪啪! 火枪手也第一次登上战场。 战争上终于开始弥漫硝烟的味道。 其实这燧发枪也没有什么准心的,靠得是火力压制,但是韩艺才调了五十名来火枪手,十门火炮,还有五十名布置在粮道那边。怎么可能火力压制,还是那个问题,对方是来进攻的,这人是很密集的,对着射就行了,几乎是一打一个准。 十人一队,趴在刚刚才挖好的坑里面,不断轮换着,上面还有木板遮挡。 边上就是弓箭手,两边还有意比一比,我就十人,不需要轮换,你们装弹真是太慢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弓箭手的手臂就比较吃力,准心就肯定下降,火枪手还是非常从容淡定,因为他们又不需要费什么力。 只不过也就是五十人,不可能左右战局,只是提供一些火力支持罢了。 双方厮杀的还是非常激烈,木栅前很快就躺满了尸体。 在后面的一座山上,韩艺与苏定方这些将军们,都站在山坡上观战,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这新式武器。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阿史那弥射从薛仁贵手中,夺来一根铜管,凑到左眼上,惊呼连连道:“这玩意还真是神奇,能够看这么远。” 这就是韩艺给他们带来另一件神器,望远镜。 苏定方倒是一直拿着一个望远镜在看,放下望远镜来,稍稍点着头,朝着韩艺道:“尚书令,若是你这种火枪火炮再多一些的话,敌军不可能攻破我们的防线。” 韩艺笑道:“慢慢就会多起来的。” 苏定方听得眼中一亮。 吐蕃阵中。 “大将军,撤吧。虽然我们都已经知道那不是什么神器,但是我军士兵都感到害怕,不可能取得突破的。” 一个将军满脸焦虑的向钦陵道。 钦陵一直皱着眉头,过得一会儿,他才点头道:“收兵吧。” 吐蕃大军如洪水一般而来,又如洪水一般退去。 因为火器的数量有限,这杀伤力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是吐蕃将士没有见过这玩意,而且有些炮弹还有爆炸声,大家吓得是胆战心惊,畏首畏尾,你怎么打,只能退兵。 中军大帐! “厉害!厉害!尚书令,你这火炮真是厉害的紧啊!” 阿史那弥射哈哈大笑道。 薛仁贵道:“那火枪可也是非常了不得,我仔细看了看,若是僵持久了,弓箭手的速度就不如火枪手。尤其是那火枪的弹药仿佛用不完一般,弓箭手都换了好几筒箭矢,火枪手却没有更换过一次。” 韩艺呵呵道:“不但如此,我们的兵工厂一天就能够生产数千弹药,而且用料远不如弓箭,玩消耗,弓箭也不可能比得上。” 一众将帅非常惊讶的看着韩艺。 一天就生产数千弹药,这等于就是打不完。 薛仁贵又道:“就是太少了一点,要是有个几百门火炮,一万支火枪,我看敌军就不可能突破我们的防线” 韩艺呵呵道:“你们放心,我们的兵工厂正在全力生产这种火枪,我们火枪的装备会成倍递增的。” 苏定方突然道:“那不知训练一名火枪手需要多久。” 韩艺想了想,道:“如果不算士兵素质的话,大概也就两三天吧。” “两三天?” 一众大将顿时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去了。 要知道一名专业的弓箭手得训练两三年呀,光要拉开弓,就需要很强大的臂力,这需要长久的练习,为什么游牧民族厉害,就是因为他们每天都在射箭,天生的箭手,火枪手却只需要一两天的话,也就是说,乞丐也能够上战场杀人。 光这一点,苏定方知道,火枪将会是未来的趋势。 “好了!这些等会再说。” 韩艺突然一挥手,道:“现在我这个大帅要调兵遣将了!” 大家又是震惊看着韩艺。 阿史那弥射问道:“你会调兵遣将?” “这有何难。”韩艺呵呵一笑,轻松从容道:“如今你们也看见,新式武器的出现,对于防守是有着莫大的帮助,而且马上就会有更多的火枪手投入到战争中来,要防守住这一条防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我们的问题不仅仅是在这里,敌人已经拿下播仙镇、石城镇,并且葱岭一旦也面临危机,我们的后方将会成为我们的主战场。 而我军的将帅,擅长于进攻,同时骑兵在防守中,作用不是很大,另外,这里乃是高原地区,在快速冲锋中,我们的骑兵将会面临非常大的困难,因此我将会让阿史那将军、薛将军统领大部分的骑兵,去往沙洲、葱岭、石城镇与敌人作战。” 阿史那弥射听得非常激动,早就该如此,这种防守战术,真是没他什么事。 薛仁贵也想进攻,但却面泛忧虑道:“可是这里怎么办,若无骑兵,我们就只能一味的防守,无法给予吐蕃震慑,他们将会肆无忌惮的攻打任何地区。” 庞同善也道:“皇后已经下令,不灭吐蕃,将不收兵,就算敌人无法攻破我们的防线,我们也难以消灭他们啊!” 韩艺这么安排,等于就是死守到底,唐军作战思想中,还是要尽量的消灭敌人啊! 韩艺风轻云淡的笑道:“我自有办法一举消灭吐蕃,你们不要担心这些,你们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不要让战火烧到玉门关去,一旦我们补给线断了,我们就全完了,这是我对你们的唯一要求,只要僵持住,胜利就将会属于我们。” 经过这两战,以及那种新式武器,大家对于韩艺的话,还真不敢太怀疑。 苏定方突然道:“我也支持尚书令的战略,因为我认为敌人也会这么安排的,钦陵不会让大军在这里与我军消耗,他也可能会调派更多的兵力,从石城镇方向进攻。” 薛仁贵他们纷纷点头,这是极有可能,火器的突然出现,以及唐军的龟缩战术,可能会导致主战场的转移。 而且,韩艺的战术安排也没有错,骑兵在这里,暂时也没有什么用,而且这高原气候,关中精锐要长途奔袭,是非常吃亏的,再加上薛仁贵、阿史那弥射等名将,耗在这里,真的是一种浪费,得让他们去平原上面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 军令一下,薛仁贵、阿史那弥射等一干大将,立刻领着两万骑兵,前往沙洲,这里就只是留下王玄策所部和吐谷浑本部的骑兵,因为他们的军队都已经习惯于高原作战 吐蕃大帐。 “大将军,敌人突然拥有那种恐怖的武器,只怕我们难以攻破敌军的防线,得另谋对策啊!” “不错,大将军,我们的兵力是远胜于唐军,可不能与唐军在这里消耗啊。” 他们原本是想,在大非川一举歼灭唐军主力,然后顺势挺进中原,如今这种僵持的局面,令他们失去了歼灭唐军主力的信心。 钦陵思索半响,点了点头道:“你们说得不错,但是我们首先必须将唐军的主力牵制在这里,如此一来,我们才能够趁机拿下其它地方,我们在保证压制住大非川唐军的情况下,可派一路大军前去支援弓月、处月,让他们务必要拿下沙洲,切断西北和中原的联系,一旦西北地区没有中原后勤支持,那他们便无法抵挡铁勒的进攻,若我们能够与铁勒合军,那么我们就能够逼近玉门关,阻断吐谷浑的补给线。 同时我们还能够与大食夹击葱岭一代的唐军。再派一路大军,加强对于巴蜀的攻势,巴蜀对于大唐而言,那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能够攻入巴蜀,便可与六诏之兵夹击当地的唐军,拿下整个巴蜀,我们不但能够从巴蜀得到粮食,还能够以巴蜀为大本营,兵出荆州,进入中原,唯有将中原给搅乱,他们必定回退,如此我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这里。”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一章 韩小哥就是定海神针 韩小哥就是这么滴霸气,他一到前线,整个战局都在风云变幻中。 原本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两边主力对拼,说不好,就是一战定胜负,这其实是钦陵最渴望的战局,他希望能够早日进入中原,其实只要拿下这个关键要隘,就可以切断唐军与西北的联系,再加上铁勒,西北肯定沦陷,而且,唐军肯定会集中所有兵力保卫关中的,就无法支援其它地区,唐王朝真的可能会被瓦解。 但是事与愿违,唐军从一开始就不跟他们对拼,一味的龟缩,再加上火器的出现,令钦陵觉得拿下这里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可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目前而言,他们还是占有绝对的主动权,一直压着唐军在打。 故此,双方都开始紧锣密鼓的调兵遣将,战场将无限的扩大。 火器的出现,只是改变了战局,但是并没有决定战局,接下来,双方开始在除中原之外的各个地方展开新得一轮交锋。 这就得看双方的真实力,韩艺这一点点火器,要跑到西北去,基本上也就是送人的,韩艺不可能将火炮安排到西北地区。 不过韩艺的到来,火器得出现,还是令唐军士气大振。 大家对于韩艺都有一种盲目的相信,认为只要韩艺在,我们就不可能失败的。 实在是太神奇了! 虽然韩艺大言不惭,但是他还是非常谨慎的,今日他便与苏定方来到第一防线视察。 既然明确表示要死守,那防御工事自然还得加强,如今的防御工事跟以前的已经大不一样,因为中原正在迈向工业化,这防御工事里面就加入大量的钢铁元素,因为有这个技术和能力,并且还是标准化的,看着是又坚固,又漂亮。 苏定方看到这一切,感觉自己得去重新领悟防御战术,这工业化的出现,武将的战术思想也必须得到升华,很多以前不敢想,如今都能力去实现。 正当二人聊着正起劲的时候,一名将官突然快步走了过来,道:“启禀大帅,我军的飞行员发现,一支敌军正在往汉州方向进军,还有一支敌军正在往沙洲方向进军。” 飞行部队早已经编入唐军军中,就是用来打探敌情的,这大非川到处都是山,太适合飞行部队侦查,吐蕃大军的部署,基本上都看在眼里。 苏定方听得眉头一皱,道:“看来敌军也不打算与我军在这里僵持,他们想迂回到我们后方。阿史那将军、薛将军已经去往沙洲,我倒不是很担心,关键是汉州,那王将军可没有带多少人去啊,而且他还得与六诏作战。” 韩艺嘴角露出浓浓的笑意,道:“老将军勿要担心,就巴蜀那破路,安排几门火炮在那里,他们是不可能攻进去的,关键还是我们后方的西北战场,我看他们只是想增加我军的防守压力。” 苏定方愣了下,心里稍稍放心,道:“西北边的话,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不出现致命的失误,我想敌军在那里难以取得突破,但是葱岭一代。” 韩艺挥挥手道:“那边无所谓,离我们太远,就算被占领,也没有办法危及到我们,等到那边的大军赶到这边来,我都已经消灭吐蕃,只要吐蕃亡国,那里迟早还是得还回来的,我已经写信给裴行俭,让他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回来,只要将人撤回来就行。” 苏定方听得是心痒痒的,道:“尚书令,你究竟有何妙计,能够一举彻底消灭吐蕃?” 其实要挡住吐蕃大军,苏定方觉得唐军是可以做到的,最难就在于消灭吐蕃,他们目前所处的地势,还不算高,并且因为贸易,这道路非常通畅,但是要去吐蕃本土作战,那是非常困难的。他目前还真没有想到办法,去消灭吐蕃,除非能够全歼吐蕃的主力,但是他跟钦陵交手几回,发现那钦陵也是非常小心谨慎,想要全歼他们的部队也非常困难。 这也是唐帝国一直容忍吐蕃的原因,就是没法消灭吐蕃,又高又远。 韩艺道:“还望老将军允许我卖个关子,只要再坚持一些时日,我就会让那钦陵尝试一下那恐怖的滋味,他制造出这么大的声势,图的可不是西北、吐谷浑,而是我们中原,他想彻底瓦解我们中原,巧合的是,我也想要彻底瓦解吐蕃。” 苏定方听罢,便也不再多问,呵呵道:“那老朽可得养好身子,等着这一日啊!” 韩艺非常认真道:“对对对,老将军这话可真是说中了关键。” 苏定方哈哈一笑,忽问边上传来一阵叫嚷声,“再让我射几回,这玩意真是忒也有趣了。” 寻声望去,只见赵持满、王玄策等一干将领,拿着火枪在靶场玩得非常起劲,也觉得有些手痒痒,他还没有玩过这火枪的,于是道:“尚书令,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韩艺笑道:“我不去了,我都已经玩厌了,我还有点事。”说着他往前面一指。 苏定方看了眼,只见那元鹫正蹲在树枝上打鸟,点头笑道:“那行,老朽就先过去瞧瞧。” “请便。” 韩艺又去到元鹫那边。 “你又骗我!”元鹫见韩艺来了,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幽怨的看着韩艺。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哪里骗你呢?” 元鹫道:“说好的刺激呢?我跟小野才打了一仗,这就停了下来,这哪里刺激呢?” 韩艺呵呵道:“不急,不急,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你先养好身体,适应一下这里的气候,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够大展神威,我保证你到时吐蕃境内高歌畅游,所到之处,敌人那是闻风丧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让你帅破天际。” 元鹫惊讶道:“这事也能够保证?” 韩艺道:“要不这样,我再将这场游戏的难度提高一点点,让你早点大展神威。” “打住!” 元鹫慌得挥舞着双手,道:“已经很刺激了,你别乱来,我真会被你给吓死。”心里就纳闷,这种规模的战争,在这厮口中,怎么就如同儿戏一般。 正当这时,一名将官走了过来,道:“启禀大帅,燕女王来了!” 韩艺面色一喜,道:“是么?” 元鹫立刻凑过去,小声道:“你跟这燕女王也有关系?” 韩艺瞪他一眼,道:“看来你还是觉得太无聊一点,我还是给你找点刺激吧。”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元鹫急忙是摇头晃脑。 这燕女王一直跟着王玄策在西线与吐蕃作战,因为吐谷浑的都城是在青海湖西边,而唐军主力都是在青海湖的东边,因为唐军首先是要保护自己的补给线,那伏俟城丢不丢,他们都无所谓,补给线被截断,那可就糟糕了。如今那燕女王见战况渐渐缓下来,而且西线减少许多,便立刻抽身赶了过来。 韩艺也立刻赶去迎接,刚刚来到军营的大门前,就见到一位英姿飒爽的美妇从马上下来,但是举手投足间,包括她脸上的笑容,都透着优雅高贵的气质,门前的士兵,都将头低下去,他们都觉得直视着燕女王,都是对她是一种亵渎,就好像看女神一样。 但是老司机韩艺当然免疫这一切,上前拱手一礼,道:“韩艺见过燕女王。” “尚书令快快免礼!” 燕女王赶忙伸手示意,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等到韩艺抬起头来,她突然神色一愣。 韩艺瞬间明白过来,非常骚包的摸了摸的自己小碎发,洋洋得意道:“燕女王是不是觉得我俊俏了许多?” 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发型那真是相当的满意。 燕女王美目一张,忍不住噗嗤一笑,又紧紧抿唇点点头,说来也奇怪,这要是出自别人之口,那燕女王定会觉得被调戏,但是出自韩艺之口,反而觉得挺有趣的,同时,几年未见的生疏感,这一下子就消失了,微笑道:“我就说为何敌军怎么突然放缓了攻势,原来是尚书令来了呀。” 韩艺谦虚的笑道:“燕女王过奖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是尚书令谦虚了!”燕女王谦虚一笑,又道:“不瞒尚书令,其实我我们吐谷浑上下都非常期盼尚书令能够来拯救我们,只要尚书令来了,我们便坚信此战必胜。” 韩艺笑道:“这是当然的,吐蕃背信弃义,天地不容,焉能长久,我就是来替天行道的。因此,燕女王还请放心,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有尚书令在,我自然是坚信不疑。可是。”燕女王幽幽一叹,道:“可是打赢这一回又如何,过不了几年,那吐蕃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韩艺笑道:“不会,我们皇后已经下旨,此战不死不休,换而言之,这一次若不消灭吐蕃,我们将不会退兵的,必须要消灭吐蕃。” 燕女王闻言,美目不禁闪过一抹喜色,又关切道:“陛下的身体?” 韩艺叹道:“是旧疾复发,暂时难以处理朝政,只能让皇后代为管理。” 燕女王点点头,又赶忙道:“这位武皇后真是了不起呀,一般女人在面临这种情况,吓都会吓坏,那武皇后不但没有被吓倒,反而还挺身而出,稳定住了局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弘化是自愧不如。” 看来她已经成为一个非常成熟的政治家。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虽然她是皇室中人,是姓李,不是姓武,但问题是现在吐谷浑的小命可都握在唐军手里,所以不管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当然得说武媚娘的好话,笑道:“女王也无须自谦,据我所知,在这场战争前,女王将吐谷浑治理的井井有条,又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守住了西线,这真的是非常了不起啊。不瞒你说,我方才还在想这个问题,我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女人的时代,是两个女人在关键的时候,挽救了这一切。” “不敢,不敢。” 燕女王连连挥手,白皙的两颊透着红晕,道:“我可不能跟皇后比,更加不能跟尚书令比。”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道:“其实治理的再好又如何,我们辛苦这么多年,一朝便化为乌有。” 韩艺笑道:“女王勿用担心,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失去的,比如说,百姓的智慧。只要智慧保存了下来,吐谷浑很快就能够发展起来的。” 燕女王美目瞧了眼韩艺,道:“若是有尚书令的相助,我对此倒是抱有信心。” 韩艺哈哈一笑,道:“还请女王放心,等到战争结束,我定当全力帮助吐谷浑恢复民生。其实现在就可以慢慢开始生产,据我所知,这边难以再爆发大战事,女王应该赶紧组织百姓,开始生产商品,生产才是战争的必胜秘诀。”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二章 奶妈才是王道 韩艺的到来,只是迫使主战场发生转移,但是并未扭转战局,也没有取得一场决定性的胜利,整个局势上唐军还是被压制着,真的就是凭借着强大的后勤在支撑着整个西北战场。 这一点确实也出乎吐蕃的意料,因为吐蕃不懂商业文明,更加不懂国债这种新玩法。 如果没有国债的话,那朝廷只能强行征收百姓的财富,或者抢夺商人的财富,这直接会破坏国内的发展,引发国内的混乱,甚至于直接崩盘,不会具有持续性,但是发行国债,在不破坏国内发展的前提下,将多余的粮食全部运去前线,这只不过是一种透支国库方式,这么一来,中原的生产不但没有降低,反而还在大幅度的增长,因为国债在刺激这民间的发展。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才加入反唐联盟的新罗战场,却是最先发生决定性逆转。 独孤无月在歼灭倭军水师之后,直接命水师挺入白江,也就是后世的锦江,而当时新罗主力从百济出兵,正在攻打乐浪州,本来打得是风生水起,结果独孤无月突然这一竿子插到中间,直接将新罗主力一分为二,并且与元烈虎、黑齿常之率领水师直接登陆,以远不如对方的兵力,围歼了新罗在乐浪州的全部主力。 主要是那边联军中的倭军听说自己的主力又被全歼,这心都碎了,倭军是军心大乱,这对于新罗大军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其实新罗军是最不能打的军队,新罗现在的将军都是百济的名将,而百济名将,全都是唐军的手下败将。 独孤无月在歼灭新罗主力之后,并未急着去收复熊津州,而是率领乐浪州的部队,乘船而上,攻打新罗本土,新罗是太小了一点,完全没有纵深,而且独孤无月对于新罗地形是非常熟悉,他以前就在这边晃荡,而且,他的部队可是刚刚横扫东南亚的精锐之师,士气、状态都是最佳的,虽然对手都比较弱,但也历练了一番,就直接一波流打到新罗都城下。 “将军,新罗王遣使臣来了。” 黑齿常之来到大帐内,向独孤无月禀报道。 元烈虎道:“你没有听到皇后的诏令么,任何人都不能与敌军交谈,否认军法处置,吩咐下去,全部是射死。” “且慢!” 独孤无月道:“你命人去告知那使臣,让新罗王无条件投降,否则的话,我军将立刻杀入城中。” 元烈虎忙道:“无月,你这么做,可是违反了军法,到时。” 独孤无月略显尴尬的看了眼元烈虎,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彻底扫平新罗,只怕还需要两三月,可如果新罗王的投降的话,那咱们就能够立刻抽身北上,去消灭、铁勒,甚至还能够赶上与吐蕃的大战。” 元烈虎眨了眨眼,突然嘿嘿道:“原来你这小子在打这主意。”又吩咐黑齿常之道:“常之,你让人偷偷摸摸的去跟那使臣说。” 黑齿常之点点头,道:“末将知道。” 独孤无月其实很兴奋的,这是他真正的期待的战场,其实他并不喜欢什么海军,因为强敌不在海上,他还是向往在草原上的冲锋的快感,他连熊津州都不愿意去收复,就是希望逼迫新罗王投降,然后早点去到那边去,现在哪个战场都缺人,海军也没有什么作用,没有人会管。 他真的很赶时间 塔什干。 在锡尔河以东,一场遭遇战刚刚在这里结束。 裴行俭率领三千精锐,日夜行军,在大食军过河的时候,突然发动攻击,非常漂亮的击败了大食军。 大食军原本听说唐军才三千人,自然没有放在眼里面,因为他们也刚刚横扫整个中亚,甚至还打到欧洲去了,士气高昂,他们认为他们是最强的,过河得时候也是非常嚣张,却没有想到裴行俭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到底还是没有跟唐军交过手,这其实是唐军招牌战术,就是以惊人的速度长途奔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如今敌军被我们迎头痛击,我们应该立刻继续追击。” 唐军士气高昂,将军们纷纷请求继续追击。 裴行俭却摆摆手道:“此时与大食为敌,我们双方都得不到什么,我们是无法消灭大食的,也不可能占领大食的领土,继续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方才特别留意了一下,这大食军可也不是一帮草包,他们也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只是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到稳住阵脚之后,我们不一定能够敌得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另外,我想大食应该是受到吐蕃的挑拨,才来进犯的,而且从他们的后勤调动来看,应该只是试探性的。如今,我们已经让大食军知道我军战斗力,我们应该见好就收,派使臣去与他们谈和,将俘虏送还给他们,表示我大唐与大食向来非常友好,也无意与他们为敌,且愿意继续贸易来往,继续打下去,不管孰胜孰败,彼此都得不到什么,只会让吐蕃从中渔利。” “将军,如今咱们士气如虹,主动求和,这这末将无法理解啊!” “而且朝廷都已经下令,不准与敌人谈和,必须战斗到底。” 一众将军们都无法理解,他们真的认为这是在错失良机啊! 裴行俭微笑道:“皇后那么说,那主要是针对吐蕃,而非是大食,我们现在连去到大食境内的能力都没有,不谈和怎么办?另外,葱岭那边岌岌可危,我们得赶紧回去。此事我已经决定,若朝廷怪罪下来,我裴行俭一力承担,赶紧派人前去大食那边谈和。” 他可是文官出身,他以前乃是长安县县令,后来被贬这里,才开始领兵的,可见他是文武双全,这种人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有着出色的大局观,如果是纯粹的武将,就肯定就会打过去,必须乘着敌军立足未稳,一举就歼灭所有的敌军,但是裴行俭认为,就算歼灭敌军,也没有任何战略意义,也就是杀了一些人,只会招来更多的大食军,得不偿失。 但要是葱岭全部失守,那可就亏大。因此裴行俭打这一仗,其实就是想逼迫大食谈和,然后自己再回去跟吐蕃打,那才是最主要的敌人,大食毕竟太远,威胁不到中原。 然而,这新罗与大食,其实都是吐蕃弄来牵制唐军的,避免唐军从四面八方进攻吐蕃,当初禄东赞不敢发起决战,就是害怕唐军从四面八方进攻吐蕃本土,所以这两个战场其实都是非常次要的,吐蕃也没有对他们抱有希望,吐蕃真正联合的是铁勒和六诏。 真正主战场还是在西北。 虽然大食首战失利,但它还是帮了吐蕃大忙,主要是将裴行俭给牵制走了,小勃律又被大勃律占领,已经不知道被洗劫多少回,因为它身在要道,吐蕃必须往那边出兵,小勃律丢掉之后,葱岭大部分领土全部失守,重镇疏勒也接连失守,但是吐蕃军没有北上,去狙击裴行俭的部队,而是马上迂回到裴行俭的大本营安西都护府。 因为钦陵跟裴行俭耗没有意义,得赶紧将唐军在西北战场的主力歼灭,裴行俭就是瓮中之鳖,他没有多少军队。 安西都护府本来是西北的中心,如今却成为第一线战场,吐蕃的一支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他们终于可以与铁勒合军,而且基本上大半个西北,全部落入吐蕃与铁勒的控制当中。 这其实也跟韩艺收缩战略的有关,韩艺只要求他们守住西州、伊州这些地方,不让敌军压到玉门关,那就行了。 这可是唐军的生命线,不管唐军防守吐谷浑,还是调兵去沙洲,都是为了保护玉门关,唐军始终是处于守势。 得亏西北百姓死也不愿意跟吐蕃和铁勒站在一边,他们是坚定的站在大唐这边,为什么?就是因为大唐有钱,这笔账其实并不难算,如果吐蕃和铁勒赢了,那肯定是由他们来为这场战争买单,他们虽然没有中原富庶,但是吐蕃、铁勒更穷,但如果是大唐赢了,肯定是来中原来买单。 百姓都往中原方向跑,跑到这里,立刻就变成士兵,如果仅凭契何力那点点人马,根本没法打。 而如今,高原的兵力又在往这边增加,双方都是如此。 唐朝所有的名将都集中在这边,阿史那弥射,薛仁贵、庞同善、阿史那道真、郭待封,等等,而且还是清一色的都是骑兵。吐蕃也是如此,良将尽出,要不是狡猾的韩艺待在吐谷浑,钦陵都恨不得亲自来这里,这里变成了决战场。 薛仁贵、阿史那弥射这些将军们,在高原上憋了一肚子窝囊气,如今就如山下猛虎一般,一路席卷,这又不是高原,横冲直撞都可以,几日之间,就拿下播仙镇和石城镇。但是很快,吐蕃援军也赶到这里,他们只能又退了回去,因为他们这番进攻,就是出一口恶气,憋得太久了一点,上高原就没有打过一场畅快的战争,就一直缩在里面,他们并没有考虑到什么后勤,但是他们可也不傻,一看吐蕃援军到了,就赶紧撤回去。 双方将帅,都已经不再感到任何恐惧,说得比较直白一点,这对于他们而言,其实就是一场非常刺激的游戏,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这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大家都尽情的投入进去,将自己生平所学,全部用上,在西北这个宽阔的战场上,大开大合,纵横捭阖,这个平台真的是武将梦寐以求的。 那关键要隘罗布泊,一日之内,就四度易手。 两边打得是难解难分。 要是让独孤无月知道这个战场,估计他都会绕开,直接跑来这里参战。 同时,这也减轻了唐军后勤压力,原本大部分后勤都要上高原,而如今全往这边堆,那当然轻松一些。 而且,随着军事学院的学员全部加入到后勤,这后勤运转要更加迅速,他们可都是文武双全的,受过军事化管理,纪律严明,能写会算,还会其他的才艺,他们将那些逃难的百姓,都安顿的非常好。 如今的将军从不考虑后勤问题,他们只考虑如何歼灭敌人。 要知道后勤队伍中就还包括一支庞大的医疗团队。 西州! “啊!” 只见一位虬髯大汉惨叫一声,身体仿佛是弹起来一般,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但又被两个男子给压了下去。 “你在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卢师卦身着大白褂,带着口罩,一针一线仔细的缝补着伤口,他身边一位少女,细心的帮他擦着汗。 这西北的城市,不太具有防守功能,都是来源于贸易,只要贸易集中在这里,这里就会成为城镇,西州如今是塔里木盆地南北两线的中心,这伤员可都集中在这里。 放眼望去,整个大堂内,全都是伤员,上百名护士来来回回走动着,这护士在这场战役中已经成型。因为卢师卦、徐长命并没有带多少人来,他们只是带来了大量的新药,都是这里的妇女自愿加入其中,然后就慢慢的成为了护士,因为男人都得去打仗,只剩下女人帮忙。 “好了!” 卢师卦直起身来,拿起帕子抹了抹汗,又去到外面,打算洗洗脸,可是刚来外面,就见到一个大婶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神医,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哭得是稀里哗啦,原来他儿子本是身受重伤,基本上是没救了,但没有想到,卢师卦竟然将他儿子给救活,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卢师卦赶紧扶起那位大婶,道:“大婶,你无须感谢我,其实是你儿子保护我们不受伤害,相比起令郎而言,我们做的一切,真是不值一提,要真说起来,我得还感谢令郎。大婶,你赶紧去照顾你儿子,我还得继续治疗伤员。” 那大婶不住的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卢师卦、徐长命这些从中原来的郎中,起到的作用,绝不紧紧是救活几个人而已,他们将两个民族是紧紧联系在一起,因为大家都看着这些汉人,是在日夜不停的救助每一个人,在他们眼中,也是不分汉人跟胡人的,有着很多很多感人的事,这让大家非常坚信,我们就是一家人,是不分彼此的。 其实从血缘和风俗来说,铁勒跟他们才是一家人,两边很多人就是一个家族的,是同一个祖先,但是西北百姓现在都不这么认为,他们如今几乎都是说汉语,写汉字,全面学习大唐的文化,他们反而都看不起铁勒和吐蕃,尤其是吐蕃,在他们眼中,那就是野蛮人,我们是文明人。 其实历史上但凡这边发生战争,胡人都是支持胡人,很少会支持汉人,但就是因为韩艺的出现,改变了这种情况,商业文明搭建出一座桥梁来,两边不断加强贸易,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锅饭,大家一块吃,这不就是一家人么,至于血统,还真不能当饭吃,如果血统真的这么重要,那铁勒也就不会去打庭州,而是去攻打太原。 直到二更时分,徐长命和卢师卦才能稍微喘了口气,二人立刻来到屋内,一边吃着,一边交谈着。 “卢公子,你得这种医治外伤的医术,真是厉害呀,否则的话,我们未必能够救这么多人。” 徐长命颇为激动,他喜欢将人开膛破肚,然后又缝缝补补,这种最新的医术,符合他的本性。 卢师卦苦笑道:“不瞒你说,这得亏我曾当过仵作。” 徐长命错愕道:“仵作?” 卢师卦点点头,道:“因为仵作每天都得检查尸体,甚至于开膛破肚,我这种医术便是从仵作的经验中得来的。” 徐长命呵呵道:“原来你是将伤员当死人在医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我。” “无妨。无妨。” 卢师卦摆摆手,又道:“倒是你的那种麻药极不稳定,有些伤员半天也醒不过来,但是有些伤员很快就会在疼痛中醒来,这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手术,是非常危险的。” “这我也发现了,其实新药也有这个问题,我觉得是不是服用的方式不对。” “此话怎讲?” 徐长命道:“我仔细观察过,只是小伤口的话,将新药粉抹在伤口上,见效是非常快的,但是吞服的话,就见效比较慢,我就在想,是不是新药与血液结合的更快,如果能够将新药射入血液内,可能会见效的更快,麻药可能也是如此。” 卢师卦听得不禁眉头一皱,沉思好一会儿,道:“我觉得这种方法或许真的可行,不行,这我先得记下来。” 说着,他赶忙拿出自己的小本子来,也顾不得吃饭。 徐长命又道:“还有一点,我这几日接触几个旧伤员,发现在他们身上,这新药的效果是远不如第一回。” 卢师卦点点头道:“这可能是新药的一个大弊端,将来也是我们要攻克一大难题啊!” 其实在这场战役中,医学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突破。 首先一点,手术在战场上诞生了,因为伤员实在是太多了,并且还有很多重伤伤员,得及时处理。什么针灸、中药,见效比较慢,没法医治这些重伤。 正好卢师卦以前当过几年仵作,对于人体构造是非常熟悉的,他都有一套专门开刀的流程,只不过之前那是用来对付尸体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太敢用,是后面逼着实在是没有办法,他才用这种手术的方式,这里又有足够的盐水,可以用来清洗伤口。 更加巧合的是,那西北百姓可没有那么多汉人那么多迂腐的思想,如果是在中原的话,那家属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活人开膛破肚,你有本事先破自己的呀,万一死了,你还得负责,西北百姓就不太信这些,好在这第一例就取得成功,当然,这其中新药也起到关键作用,因为徐长命研究的新药,就是一种抗生素,而且在吐蕃临床实验了两年,因此西北战士更加愿意尝试手术。 麻药也在大规模使用,说来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麻药是诞生于徐长命那邪恶的一面,他在新药研发中,获得了很多新技术,尤其是提纯技术,他就开始安耐不住的,想去提纯自己的迷药。 本来是用来害人的,但是如今没有办法,只能这种迷药来帮助伤员缓解一下疼痛,效果还算是不错,至少能够减轻一些疼痛。 大量伤员,各种病况,令他们的经验是暴增,医术每天都在突破,因为许多伤员横竖都是死,所以很多新技术就直接用,也没有让他们考虑太多的时间,新的技术立刻就不断的完善。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三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一场战争不仅仅是在催化医术的进步,其实所有的技术,都在因为这一场战争大踏步的进步。 如长安境内最大的煤矿,仅仅过去数月,这个煤矿就与以往大家印象中的煤矿,已经完全是两回事,只见大大小小的木车是来回穿梭着,或用畜力拉,或用人力推。 “姑姑!这种轨道还真是好用,将我们的运送效率提高了好几倍。”元修看着这个全新的运输轨道,那是非常激动。 元牡丹也是笑着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宇文修弥哈哈道:“我们宇文车行的发明,能是不好的么。如今这还是木轨道,要是换成钢铁轨道,效率肯定会更高的。” 元牡丹道:“那也得先采出足够的煤铁矿,以及你们发明出蒸汽车来,否则的话,用钢铁轨道实在是不划算。” 其实他们最先生产的就是钢铁轨道,共有十丈,分成两段,再配上专门的轮子,发现效率的确提高不少,但同时成本也是巨大的,造价太高,目前这种局势下,根本不可能大规模生产,技术方面也有一些难关。 但已经证明这确实是可行的,元牡丹大胆的采用传统木质轨道,又用废铁炼出的铁皮来加固,这成本是大大的降低,而且生产的效率是极快的,中原真心不缺木匠,但是缺点也有,就是非常容易坏,木头持久力还是不行的,但是元牡丹也不打算总是用木轨道,她只是想赶紧采出大量的煤铁,先度过这个难关,再慢慢更换钢铁轨道。 东宫! 武媚娘坐在榻上,美目轻阖,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哀伤,也尽显疲惫。 过得一会儿,只见那御医长官秦鸣鹤,从内屋里面走出来。 武媚娘美目一睁,忙问道:“太子情况怎么样?” 秦鸣鹤赶忙道:“回禀皇后,太子只是因为悲伤过度,才犯病的,倒是没有大碍,只不过太子体质较弱,必须得静心调养,万一邪气入侵,这后果可大可小。”说话时,他脸上尽显内疚之情。 武媚娘点点头,道:“你记住,陛下的事,决计不可透露出去,否则的话,军心一乱,大唐就岌岌可危。”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你最近就留在东宫照顾太子,太子可不能再有任何丧失。” “微臣遵命。” 正当这时,一个宫娥走了进来,道:“启禀皇后,户部张侍郎求见。” 武媚娘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秦鸣鹤轻轻一叹,道:“真是苦了皇后啊!” 武媚娘直接来到两仪殿。 “微臣参见皇后。” “免礼!” 武媚娘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事?” 张大象道:“启禀皇后,我们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但是目前战况还非常焦灼,这一时半会可能还是无法结束,微臣以为我们得未雨绸缪。” 武媚娘闻言,眼中却闪过一道喜悦之色,问道:“还能够坚持多久?” 张大象道:“以目前的消耗速度来看,如果朝廷还要稳定住市场的粮价不上涨,且不算前线现有粮食,那么我们所剩的钱最多还能够坚持三个月,哦,要是商州和元州的粮食能够准时抵达的话,还可以增多一两个月。” 其实唐朝还没有使出全力,没有说所有的粮食都用于战争,韩艺一直要求粮价不能涨过每斗十五文钱,一定要稳住国内的运转,但是朝廷这回后勤,连劳役都少的可能,纯粹就是用钱来运转,五千万贯虽然算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消耗起来也是非常快的,关键还是各地都在打仗,官府的粮食没法集中,山东、蜀地都是粮食产地,但不可能将粮食给运送出来,因为他们那边也在打仗。 武媚娘沉思半响,道:“这样,将少府的粮食充当军粮。” 张大象道:“这如何能行,少府的粮食可是要维持京师的禁军,若是禁军没有粮食,可能会出现哗变的。” 武媚娘道:“保证他们三个月的粮食,其余的全部充当军粮,包括我们的口粮。” 张大象惊讶道:“那皇后你怎么办?” 武媚娘道:“我还有一些家业和一些珠宝,我会让人拿去变卖的,可以维持一些时日。” 张大象对于武媚娘是非常有偏见的,但是这一刻,那是肃然起敬,宁可变卖家产,将自己的口粮给前线的士兵送去,也不愿意向百姓强行征粮。 这真是没话说。 韩艺的后勤策略,就是用钱购买,坚决不强行征粮。要维护这个制度,就必须想办法弄钱来,而不是想办法去剥削百姓。 等到张大象离开之后,武媚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来,但见上面写着,当张大象来告诉你,后勤吃紧时,也就预示着战争即将结束,你可不用顾忌的变卖自己家业,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声望。后面还有一句,反正你有玻璃在手,你那点家业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如何快速结束这场战争。”武媚娘是咬牙切齿道。 她真的是一直在被韩艺牵着鼻子走,她没法反抗,也没有那个胆量,她虽然政治手段厉害,但是她不会打仗,这敌人打进来,她就是死,这时候她只能相信韩艺。但问题是她目前完全看不到战争结束的曙光,现在都都还被敌人压着打,就算扭转战局,也不可能这么快结束战争,要知道吐蕃的本土连个战火火星都还没有冒,还得上高原,哪里支撑得到那时候去 凉州。 小胖集团。 熊弟坐在屋内,小眼珠急急转动着,左瞅瞅,右瞟瞟,似乎有些焦虑。 只见他身边还坐着几位与他一般大小的年轻人,他们人人手中拿着一小块土黄色的糕点。 “此真乃珍馐美味也!” 一人突然点点头赞道。 熊弟激动道:“当真好吃?” “好吃!好吃!这烤饼里面加入奶酪之后,味道要更加醇美。” “是么?那我也试一块。” “小胖哥,方才你为何不吃?” “我怕不好吃。呵呵!” 熊弟急急拿起一块来,咬去大半,一边吃着,一边道:“好吃,好吃。真的好吃。” “这饼不但美味,而且还能够保存许久,前线的战士一定会喜欢的。” “而且还有西北百姓爱吃的奶酪味。”熊弟是欣喜不已,又道:“现在就让人做一些给城内的小孩尝尝味。” “是的,我立刻去安排。” “对了!小胖哥,这饼叫什么呢?” “还能叫什么,当然是小胖饼啊!” “嘿嘿!” 这是熊弟最新研制出来的饼,其实就是饼干。 这战争来了,能够长时间保持的食物那是最重要的,小胖集团其实一直都是在研发这类食品,在这期间,他就将他的小胖饼,继续改良,结果就研发出饼干,里面还添加了一些蜜饯、果干,心思细腻的他,还考虑到西北百姓喜欢奶酪,于是又添加了奶制品进去,结果味道更好,这还可以节省出不少粮食来。 因为如今市场上的果干、蜜饯、奶制品的价钱都是狂跌之中,早就跌过粮价,现在有饭吃就不错,谁还买那些零食吃。 这世上,唯有熊弟,一直活在“好心有好报”的定律中。 总之,这一场战争是在催化着一切大踏步的往前进步 大非川。 “唉。” 赵持满入得大帐,便是重重一声叹息。 苏定方急忙问道:“北边战事如何?” 赵持满道:“原本薛将军和阿史那将军在石城镇以北,截断了敌军主力的退路,但没曾想钦陵派出数支小规模部队,从那山涧小道穿过祁连山的,在后方干扰我军的后勤,逼得薛将军只能退回来,真是功亏一篑啊。” 苏定方凝目看向桌上的地图,神色显得有些忧虑道:“敌军这一招真是非常厉害。”说着,他将手往地图上一指,道:“虽然吐蕃与我大唐的边界,有着山脉阻挡,大军是无法通过,就算通过,但这粮食也无法补给,但若敌军不断派出这种小规模的部队,干扰我军后勤,这可也是非常棘手的,他们还能从东边进入我中原骚扰。” 这地势的优势,在厉害的统帅,也是难以逆转的。 赵持满叹了口气,道:“如今我军跟敌军旗鼓相当,谁也无法一举消灭谁,看来想要速战速决是非常艰难的。” 几乎当今世上所有战术,都在西北演绎着,同时又开发出很多新得战术来,这都不是一方防守,一方进攻,两边就是互相进攻,你包抄我,我又反包抄你,你攻击我后方,我攻击你后方,什么城镇,什么关键要隘,都已经变成一个噱头,双方只想消灭对方的主力,已经烧毁对方的粮草,而且双方全都是骑兵,交战的频率是非常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苏定方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年事已高,不然的话。” 赵持满诧异的看了眼苏定方。 苏定方自知失言,忙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个战场其实是所有武将梦想中的战场,要苏定方年轻十岁,他也不会待在这里,又道:“看来还得等着尚书令出手啊!” 赵持满问道:“对了,尚书令去哪里呢?” 苏定方摇摇头道:“好像是去青海湖那边游船了。” “!”赵持满差点没有喷出一口鲜血来 青海湖。 湖内是碧波荡漾,藻花点缀其间。湖周围青山环绕,树木茂密,流水潺潺,偶尔的威风,令湖面便泛起一道迷人的光波,倒映在湖面的风车是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一会儿扩大,一会儿又缩小。 一艘游舫没有目的在湖面上飘荡着。 “夫人,这里的景色可美?” 韩艺坐在甲板上,搂在一位美妇,悠闲自在的看着远处的景色。 陈硕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此时此刻,亏你还又心思拉着我来这里游船。” 韩艺道:“不然也没事做啊!” 没事做?这三军统帅当得。要不是自己的夫君,陈硕真估计会将这厮给踢下去了,真是太可恨了,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梅河生死搏斗的那个夜晚?” 韩艺愣了下,点头道:“当然记得啊!” 陈硕真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当时还就我起兵造反对错与否,争论过一番。” 韩艺愣了下,旋即苦笑一声,道:“你是想讽刺我非常虚伪,当时我就知道说你,而如今却比你还玩得疯狂一些。” 陈硕真摇摇头道:“我不是在讽刺你。” “你不需要照顾我的感受。”韩艺摇摇头,道:“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我不会否认这一切的,我也知道等我死后,我的这些谎言迟早会被后人找出蛛丝马迹来,甚至于将从钉在耻辱柱上,因为这世上没有永恒的谎言,谎言始终是谎言,成不了永恒的真理。” 陈硕真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韩艺沉默少许,摇头叹道:“其实在这么多条人命下,再正义的理由,也只会显得我更加虚伪,我不想去解释这一切,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陈硕真沉吟半响,道:“其实我们之间还是有一些不同,不应该是很大的不同。” 韩艺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此话怎讲?” 陈硕真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首先,我那是注定失败的,而你可能会成功,但如果仅是如此的话,我认为我做得还是有意义的,因为我还是能够给朝廷敲响警钟的,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惜我后来也想当皇帝,而你似乎没有这个想法。这也是最重要的不同,任何人若为王座而战,其实到头来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韩艺愣了片刻,旋即笑道:“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原来你这么会安慰人。” 陈硕真一笑,道:“你脸皮这么厚,哪需要人安慰啊!我之所以提起此事,就是想问问你,能否早点结束这场战争?再往下拖的话,可能会生出变数的。” “事已至此,是不可能出现任何变数的。”韩艺自信一笑,又道:“不过这一场战争是由钦陵发起的,自然也得由他来结束,我说了不算,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不过,我看也快了!”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四章 永不为奴 川藏交界处。 在茫茫大山之中,有着一条非常隐蔽的小道,今日这小道上来了数百人,他们隐藏在小道两旁的茂密山林中,隐隐还能够听到几人在用吐蕃语交谈着。 “奇怪!这老谭怎么还没有来?” “会不会变卦呢?” “不可能,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他向来非常守信的。” “可我们如今在与他们交战啊!” “都已经打了这么久,他们要是在乎这些,早就与咱们断了,不可能还一直贩卖武器、坛子菜给咱们。” “他们都是一群商人,这商人眼里只有钱,可不会在乎这些的。” “那会不会是路上出现了意外?” “倒是有这个可能。” 谈话间,忽闻一声刺耳的鸟鸣声。 林中之人,闻此鸟鸣声,立刻将自己隐蔽好。 过得好一会儿,只见一支长长的车队缓缓向这边行来。 那车队行至林间,便停了下来,赶车之人,东张西望着。 忽闻林中传来一阵笑声,“老谭,你可是迟到了!” 话音刚落,林中隐蔽的数百人纷纷走了出来。 那车队中领头的人是个上年纪的男人,须发黑白参杂着,“次布老弟,这你可不能怪我,如今蜀中到处都是军队,万一被发现,我跟弟兄们可都得死呀。” “明白,明白。” 那唤作次布的男人哈哈一笑,又道:“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老哥千万别放在心上,老哥这时候还信守承诺,我们心里都是非常感动的。” 那老谭笑道:“无妨,无妨咱们这种买卖,若不讲信用,可就没法做了!” 次布又道:“老哥,你在蜀中可也颇有势力,要不咱们里应外合,将这蜀中给占了,到时我请求我们赞普,将整个蜀中都交给你管。” 老谭连连摇手,道:“我只是一个买卖人,我图的只是钱,这些事情,我可没有任何兴趣,若是将来你们赢了,能够给哥哥一条活路,哥哥就心满意足了。” “嗨!老哥,你这话说的,就真是太见外了!虽然咱们是在做买卖,但是这时候,老哥你还愿意跟咱们继续交易,那老哥就是咱们的恩人,我们吐蕃人可是不会忘记恩人的。” “有老弟这句话,哥哥便放心了!” 老谭说着手往后一指,道:“你要得货物,我都已经给你带来了!” 次布头往前一扬,他身边十余人立刻上前,将木柜、油补掀开,乍一眼看上去,都是衣物、罐头、酒、但是他们却将这些东西全部先拿出来,扒开垫在下面的稻草,全部都是弓箭、武器、皮甲。 只见一人随手拿起一把弯刀,猛地一刀砍向边上的一棵小树,那小树登时断裂成两节。 那人又将弯刀入鞘,满意的朝着次布点点头。 次布立刻一挥手,只见他们拉出十几辆马车来。 老谭这边的人立刻上前,打开那些箱子,只见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璀璨夺目。 趁着老谭他们的人在点数时,次布突然道:“老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们弄一些粮食来,我知道你们蜀中的地主可是屯着不少粮食的。” 老谭皱了下眉头,道:“如今朝廷允许民间生产兵器,故此这兵器倒是好弄到,反倒是粮食现在比较难以弄到,那王方翼如今也盯上了蜀中那些大地主们。” 次布道:“这钱不是问题,我们愿意出三倍的价钱,购买粮食。” 老谭听得眼中一亮,道:“三倍?” 次布点点头。 老谭笑道:“老弟,你别怪哥哥说话直接,你都已经买了很多武器、罐头、皮甲,你还有钱么?” 次布呵呵一笑,道:“这一点还请老哥你放心,你有多少粮食,我们都买得起,我也不怕告诉老哥,我们在天竺可是抢了不少金银珠宝来。” 老谭点点头道:“那行,我去想想办法,你等我消息。” “那你们可得快点。” “我知道。” 双方交易之后,就直接是你带着我的马车,我带着你的马车,各自回去。 因为老谭这边的马车比对方要多得多,直接换货物可是不行的,其实这马车都是吐蕃这边提供的,蜀中可没有多少马。 行得十余里路,老谭回头一看,突然朝着身边一人道:“你赶紧去告诉东主,计划已经开始了。” 那人点点头,双腿一夹,飞奔而去 打仗打得就是后勤,这绝对是战争中永恒的定律。 然而,如今的僵持,是远远超出钦陵的预计,他预计中,强大反唐联盟,会直接导致中原崩溃的,按理来说,也确实应该崩溃,但是此时的大唐,可不是以前的大唐,在商业文明下,大唐是可以抗住狂风暴雨。因此,中原不但没有崩溃,反而爆发出强大的生产力来,正是这源源不断的后勤,令唐军没有崩盘,虽然一直都在败退。 虽然钦陵这些年间,是储备了足够多的粮食,但是吐蕃也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其实他当初分兵也是为了照顾后勤,如果大军全部屯在吐谷浑,后勤压力会很大的,他派出士兵去北边、东边骚扰,其实就是去抢东西,为自己节省粮草。 钦陵现在已经知道,想要一口气拿不下中原,是不可能的,只要中原内部不崩溃,就很难一下子占领整个中原,他现在都希望跟唐朝谈判,让唐朝退出安西四镇和吐谷浑,以庭州为轴线来划分,其实这些地方他们基本都已经占领,我们虽然攻不下你们,但是你们也不可能再夺回来,但是唐朝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钦陵派了两三回人去都全部被射死。 那只能继续打下去。 钦陵现在已经是这么打算的,先攻入玉门关,逼迫唐军彻底放弃吐谷浑,然后就挡在那里,不再往中原进军,等恢复之后再图中原,想要一步到位,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随着战争持续,双方后勤都感觉压力很大。 不过双方压力来自于不同地方,唐朝是觉得那五千万贯好像都不太够用,打仗真是太消耗钱,不过自从大家都知道皇后开始变卖家业,支援前线的时候,元家、自由之美,张家这些大富商们也都已经改为捐助的方式,来帮助朝廷,让朝廷尽量将钱用去买粮食。朝廷还将一些矿产抵押给金行、元行,贷出更多的钱来。 唐朝既然选择了发行国债,那只能坚持这条路,要破坏规矩的话,那五千万国债就没有任何意义,若是百姓知道朝廷要赖账,那中原内部真的崩溃。 而吐蕃则是选择另一种方式,也就是传统的方式,来减轻后勤的压力,保证自己足够应付更加持久的战争。 首先,就是向百姓征粮,其次就是减少押送奴隶的饭量。 其实后勤很大的消耗,是在于押送粮食的劳役。 唐朝如今改制之后,整个后勤运转是根据商业规则来的,因为是仓库制度,每个人都是在两个仓库之间来回运送,不会说从长安到吐谷浑去,每个押粮的工人,都是在自己家附近,他们的酬劳是货币,不是粮食,口粮是到市场上购买,朝廷已经强行压制住粮价不上涨,朝廷花这么多钱,买你们的粮食,你们要再涨价,那就说不过去,这车上的粮食都是给战士们吃的,这其实还节省了不少的浪费,以前的后勤,官员肯定会从中捞的,但现在是买卖,卖多少粮食,都是有数的,官员没机会下手。 而吐蕃是大规模用奴隶来押送粮食,直接将饭量减少至三成,有些押粮队伍甚至就不给吃,就是将奴隶活活奴役至死。 从禄东赞开始,几次大规模战争,都为吐蕃获得的了大量的奴隶,包括钦陵这几年从天竺抓获了大量的奴隶,奴隶绝对是最好的战备物资,可是有着十多万奴隶在后面帮大军补给,而双方现在拼得就是一口气,双方也都知道,战争不可能还会持续很久很久,因此死一些奴隶,他们无所谓,只要打赢这一战,再多的奴隶也有。 要真比起来,当然是吐蕃的方式更好,一方面将粮食运送到前线,顺便还减少了吃粮的人,一举两得,如果奴隶都死完了,战争还没有结束,那钦陵也输得心服口服,当然,大唐也支持不了那么久。 傍晚时分,在牦牛河上游附近,一支押粮队伍在缓慢向前。 这牦牛河其实就是西游记中的通天河原型。 啪啪啪! 听得一阵鞭子声,只见一个押粮的将官抡着鞭子不断的抽打着一个在地上翻滚的奴隶,渐渐的,那奴隶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将官一脚踩在那奴隶的头上,冲着其余奴隶喊道:“你们谁若敢偷懒,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罢,便抽出佩刀来,一刀刺入那奴隶的胸膛。然后又喊道:“快点,快点,要是耽误了军粮,我让你们统统不得好死。” 那些奴隶们吓得脸上满是恐惧,拼了命的推着车往前走。 即便入夜之后,那将官还是不停地催促奴隶们赶路。 “啊!” 听得一声呻吟,又有一名奴隶倒了下来。 那押车的士兵立刻冲上去,就是一鞭子抽下去,啪地一声响,“快给我起来,别想偷懒。” 那奴隶疼的大叫一声,也想站起身来,可是这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那士兵立刻又举起鞭子来,突然间,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他震惊回头看去,见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奴隶,不禁暴怒道:“你想干什么?” 周边几名士兵也立刻围了过来。 那奴隶求道:“我们都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这都已经晚上了,你们还不让我们休息一下,你们分明就是想将我们活活累死。” “狗东西!” 那士兵直接一脚将那奴隶踹到在地,抽出佩刀就砍了过去,正当这时,一道身影扑来,将那名士兵扑倒在地,大吼一声:“我与你们拼了。”迅速的抽出那士兵腰间的匕首,直接刺入那士兵的胸膛。 这下可不得了了! 周边士兵大惊失色,立刻举刀冲上前来,忽见一个冒着火星的坛子飞了过来。 令他们更加想不到的是,那坛子竟然在他们头上爆炸,发出一声巨响。 立刻听得一阵惨叫声,那几名士兵捂住脸痛苦的惨叫着,只见他们脸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眼。 又见一名奴隶猛地将其中一个箱子给推下马车,哗啦一声,箱子翻倒在地,里面全是兵器。 最先出手的那名奴隶捡起一把刀来,振臂高喊道:“弟兄们,反正也是死,还不如与他们拼了。” 那些奴隶突然眼睛赤红,冲上去捡起刀来。 与此同时,走在最前的押粮将军也反应过来,立刻领兵冲了过来。 又见二十余个奴隶非常具有针对性的夺下身边几辆马车,从里面拿出一个个罐头来,扒开盖子,这里面竟然是用泥土封住的,还有一根引线,因为是晚上行军,边上就有火把,他们点燃就扔了过去。 轰轰轰! 十几声巨响后,到处弥漫着硝烟,硝烟中满是痛苦的惨叫声。 这罐子的威力其实不大,但是里面全是铁片,打在脸上,那简直都是生不如死,战马似乎受惊,在那里原地打转,甚至直接往回跑。 冲上来吐蕃士兵都懵了,这不是罐头么,怎么还会爆炸呀!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即便没有被击中的士兵,也被那烟雾给呛得半死。 这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些奴隶已经冲到他们面前,一名士兵当场被剁成肉酱,这些奴隶就如疯子一般。 “杀啊!” 那些奴隶们一看这情况,当即心一横,全部扑向吐蕃士兵,有些奴隶没有抢到武器,也不知道该如何杀人,就是凭借着一股怨恨,将对方活活咬死,正好也饥饿难耐。 这押粮的士兵只有百多人,但是奴隶可是有上千多名,不可能用一千名士兵去押送一百个奴隶。 这奴隶不但暴动,还有如此先进的武器,打了吐蕃士兵一个措手不及,几乎就没有还手之力。 “啊!” 忽闻一个惊悚的惨叫声,只见那名凶残的将官,被五六个奴隶给扑在地上,给撕咬的体无完肤,那些奴隶也真是饿昏了头,咬下来的肉,直接生吞进去。 场面是非常血腥。 很快,那百余名吐蕃士兵,全部活活咬死,剁死,别说活口,就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只见那最先挑事的奴隶,跃上一辆马车,高举着弯刀,奋力嘶吼道:“我们将永不为奴。”口沫横飞,青筋暴露。 “吼!” 被压抑太久的奴隶,发出一种极为慎人的吼叫声,尤其是在这黑夜里。 “永不为奴!” “永不为奴!” 毋庸置疑,这句话肯定是韩艺教的。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五章 坟墓已经挖好,就剩立碑了 在川藏交界处的那条偏僻的小道上,弥漫着硝烟,数百尸体横陈于此,他们的血液将路边的小草染成了鲜红色。 然而,一场大雨之后,他们就将会永远被人遗忘! “为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唯一还活着次布是充满愤怒和困惑的看着眼前那两张非常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个是他的老朋友,平时是称兄道弟,还有一个则是他们部落里面最富裕的商人,也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那老谭笑道:“你是问我还是问他,我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商人,图的是金钱,你不过是吐蕃的一个小酋长而已,而我们东主的财富都足以买下你们吐蕃,你认为我会选择跟你混么?至于他么。” 他看向一旁那个身着吐蕃服侍的男子。 那男子走上前,直接一匕首捅在次布的大腿上,次布疼的惨叫一声。 那男子又是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冷冷道:“你可还记得昆布一家么?” 次布闻言,瞳孔骤然放大,“你是你是。” “我的名字叫做昆布洛桑。”昆布洛桑冷冷一笑,道:“你放心,我会让你的家人统统去给你陪葬的,一个都不会留的。” “你现在你死得瞑目呢?”那老谭微微一笑,将一把手枪递给昆布洛桑,道:“他不是很喜欢我们大唐的武器么,就让他尝尝咱们大唐最新式的武器吧,已经上了弹药,可以直接开枪。” 昆布洛桑接过手枪来。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得好!” 砰!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这老谭其实就是谭洞,韩艺走私集团的老大,在那场危机之后,他就转移来这边来走私。 解决完次布之后,昆布洛桑将手枪递还给谭洞,道:“多谢你们帮我报了大仇。” “咱们之间可不需要讲这些。”谭洞接过那镶着宝石的手枪,讽刺的是,那宝石还是次布送给他的,他将自己最爱的手枪,小心翼翼的放入皮套里面,又向昆布洛桑问道:“对了。你那边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昆布洛桑笑道:“放心,全都已经安排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那些士兵可不敢轻易伤害次布的奴隶。” 一旁的佐雾道:“我们的火枪队也已经进入了吐蕃境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源源不断的火药送到他们手里。” 谭洞哈哈笑道:“这可是我们最为擅长的啊。” “我想那吐蕃的大首领,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亡在这走私上面。” “哈哈!” 这一群走私狂人哈哈大笑起来,刚刚才落下的鸟儿,如同惊弓之鸟,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哦啊,哈哈——!” 在牦牛河边上有着一条名叫诺矣江的江流,一支粮队正在沿着江流往前线进军。 忽然,十余个奴隶骑在马,围着他们边上叫嚣着。 “咦?这是哪里来的奴隶啊!” 押粮的士兵都感到有些懵逼,什么时候奴隶都变得这么奔放。 “你们还傻站着作甚,快去将他们拿下。” 立刻就有一队士兵冲上前去。 那些奴隶赶紧策马奔逃, 过得一会儿,只见一名士兵惊恐的跑了回来,“不好了,不好了,前面!” 话说至此,下面的话,他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的同伴们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当中,方才还任劳任怨的奴隶们,如今都是骑在马上,坐在粮车上,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这种麻木的目光,令那名士兵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自那一夜之后,永不为奴,是彻底响彻高原。 不到半月,那奴隶大军就已经扩充到了两万。 要知道钦陵可是调集了十几万的奴隶来满足大军的后勤,他又将自己的主力都调去前线,导致这后方是极为空虚的,更加要命的是,那些奴隶可就在粮食边上,他们只要打赢,就能够立刻获得大量的粮草,这也是为什么奴隶大军增加的非常快,因为这些奴隶不反抗,可能就活活饿死,反抗的话,至少能够吃饱饭,这也令奴隶大军变得不可阻挡。 “杀啊!” 在临近蜀地的平原上,一队吐蕃勇士,策马冲向奴隶大军。 而奴隶们却不慌不忙的在前面斜着竖立着上百个竹筒,一条条引线正在快速的燃烧着。 待吐蕃的勇士冲上来的时候,上百道火焰从竹筒管内发射出来,只见战马顿时轰然倒塌,马的腹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黑洞,看着都非常恐怖。 这就是奴隶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竹筒里面全都是火药与小石子,他们就是用这廉价的武器,杀死了吐蕃成百上千的高贵骑士。 训练一个骑士可是需要好些年的,而这些奴隶连刀都没有拿过,那又怎样,我照样能够弄死你。 “永不为奴!” 听得一阵怒吼声。 茫茫多的奴隶冲了上来,其中不少人奋力的投掷着手中坛坛罐罐。 轰轰轰! 随着爆炸声而溅出的铁片,令吐蕃的勇士们是苦不堪言,他们至今还不知道,这些会爆炸的罐头究竟是什么? 奴隶如同瘟疫一般,在高原上蔓延,无数濒临死亡的奴隶,站了起来,并且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但是,光凭愤怒的力量,还无法解决问题,他们需要解决问题的工具。 一直由千人运载着火器的车队及时赶到。 “你们来了!” 那奴隶大军的首领,用着熟练汉语朝着一位神情冷峻的青年说道。 那青年道:“据我们所知,离我们不远处正有着一支运往前线的粮队,我们必须要马上投入战斗。” 奴隶首领手一挥。 只见数百名奴隶站了出来。 那首领道:“他们是我挑选出来的勇士,这几日我已经教会他们如何使用火枪。” 那青年一目扫去,然后点点头。 他身后的人立刻将长长的,精美的柜子打开,但见里面有着一些崭新的火枪与弹药,以及数不清的坛坛罐罐,反正各种廉价的火器,就连竹筒做得火铳都有。 这些人其实就是元鹫帮韩艺训练出来的战士。 而这火器其实不是为唐军准备的,唐军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神箭手有得是,只需要增加火炮就行,火枪倒不是关键。韩艺生产的火器、火药,都是给这些奴隶准备的,这些火器能够让奴隶们轻易的杀死那些身经百战的吐蕃勇士,哪怕是二对一,那也绝对是赚,训练一个骑士,训练一个弓箭手,没个两三年,不可能训练的出,杀他们一个,他们就少一个,奴隶这边,只要有足够的坛坛罐罐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什么高高手。 奴隶首领高举起一把火枪道:“弟兄们,拿上你们武器,开始战斗吧。” “永不为奴!” 吐蕃大帐!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钦陵紧紧抓住一名将军的衣领,浑身剧烈颤抖着。 “大将军。” 那将军不敢直视钦陵的眼神,垂下头来,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 在这种规模且焦灼的战争中,后方粮道面临着全面失守,而且突然冒出数万敌人来,可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致命的。 “噗!” 钦陵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大将军!” “大将军!” 一旁的将军急忙起身抢上前来。 “我没事。”钦陵手一抬,阻止他们上前来,眼中却闪烁着泪光,过得好半响,他双目一闭,哽咽道:“赶紧传令罗追、贡布、帕卓他们立即撤回国内,我军断后。” 大非川。 哈哈就差你了!只见元鹫身若猎豹一般,蹲在一棵树枝上,拿着火枪瞄准着树枝上的一只小鸟。 忽然间,一颗石子从中穿过,那鸟儿顿时受惊飞走了! “小野你!”元鹫气得猛地往下面瞪去,神色一愣,“韩艺?你干什么?我跟小野正在比试枪法,你捣什么乱啊。” 树下的韩艺微微笑道:“我知道,但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来这里打猎的。” 元鹫听得这话,顿时是恼羞成怒,直接从树枝上跃下,激动道:“你以为我想在这里打鸟,我倒是想打人,但你也得找个敌人给我打啊!” 韩艺点头笑道:“好啊!” 元鹫不由得一怔 唐军大帐中。 “尚书令,你突然召集我们是为何事?” 赵持满一脸诧异得问道。 要说这三军统帅开会,这很正常,但是韩艺来这里之后,几乎就没有开过什么会,这突然召开会议,令这些将军们深感诧异。 韩艺微微一笑道:“我今日召各位将军前来,是因为那吐蕃已经濒临灭亡,我们得赶紧上去踩上这最后一脚了,做个样子给朝廷看看,以此来表示是我们英勇的击败吐蕃。” 在坐的将军们,个个听得都是目瞪口呆。 你这是在说玄幻故事么? 尤其是苏定方、赵持满、王玄策三人,这战报可一直都是他们在接收,韩艺几乎就是监督一下后勤,同时帮助燕女王发展一下生产。 据他们所知,如今他们都还没有扭转战局,西北沦陷了大半领土,这鹿死谁手,都还不知道,怎么吐蕃就突然濒临灭亡? 这不是玄幻故事,又是什么? 苏定方一脸错愕道:“还请尚书令恕老夫愚钝,不知尚书令此话怎讲?” 韩艺笑道:“老将军,以你的经验来看,如果吐蕃大军突然失去粮草,情况会怎么样?” 苏定方非常直接道:“那他们就完了!” 这种规模的战役,要是突然断粮的话,铁定玩完,不可能有任何悬念。 韩艺点头道:“正是此理啊!” 苏定方道:“可是如果对方粮草吃紧,吐蕃大军定会后撤的,但是老夫看他们完全没有这迹象,可见他们还是有着足够的粮草储备。” 韩艺笑道:“我说得是突然失去粮草,钦陵也许还不知道,也许是刚刚知道。” 王玄策问道:“这粮草怎会突然失去呢?” 韩艺道:“他们不但失去了粮草,后方还多出十几万的敌人,这回他们要是不死,那我就去死算了,活在世上也没什么乐趣了。” 赵持满懵逼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韩艺笑道:“根据我对吐蕃的了解,他们的战士都是奴隶,尤其是后勤,统统都是让奴隶运送,而这一次钦陵动用了十几万的奴隶来为他的大军运送粮草,随着战局的僵持,双方的后勤都已经变得非常吃紧,我们是如此,吐蕃也是如此。那么为了保证前世将士们能够吃饱,吐蕃方面定会牺牲奴隶。 不用想也知道,那吐蕃奴隶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他们天天面临着饥饿和死亡,不断的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路途中,他们前面是通向地狱的,这是他们唯一的宿命。但是,如果这时候,有人在边上煽动一下,并且还给予了那些奴隶我大唐最为新式的火器,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更加有趣的是,那些奴隶可都在粮草边上。” 他说得非常简单,但事实可不是这么简单。 其实在很多年前,他就在为钦陵挖坟,谭洞他们不但从吐蕃购买奴隶,还特地训练一批特工扮作奴隶进入吐蕃,目的就是跟吐蕃的那些奴隶灌输反动思想(详情请见第一千九百六十章地缘政治。),并且,他还安排了昆布洛桑等人去照顾那些特工,那昆布洛桑本是蜀地的一个奴隶,后来被韩艺扶植,成为吐蕃的一名富商,他的任务就是专门照顾那些特工人员,不让他们受到伤害,这些特工可是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培训的,决不能轻易死的,并且当时也是昆布洛桑安排那些特工去押送武器的。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当然,除了昆布洛桑,还有几名吐蕃富商,其实都是韩艺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跟吐蕃的统治阶级有着深仇大恨。 韩艺为什么不着急,就是因为他在等,他要等到双方都很吃力的时候,吐蕃的统治阶级不断的加大对奴隶的剥削和使用,这一招才会奏效的。 帐内是一片鸦雀无声。 每个将领都不觉得任何兴奋,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一点。 不说钦陵,他们也不可能想到这一点的。 韩艺目光一扫,道:“我以为此时应该是一片叫好声才是啊!” 众将士一怔,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苏定方呵呵道:“老朽明白了,老朽终于明白了,尚书令之所以让老朽选择防守的策略,就是希望将战争拖入僵持阶段,以此来增加吐蕃后勤的压力!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可见尚书令的谋略要远胜我等啊。” “老将军过奖了!”韩艺呵呵道:“我不过是从一个商人角度去考虑的。因为奴隶的存在,导致吐蕃战争成本是远低于我们的,我们的人口虽然近十倍于吐蕃,但是我们的兵力却很难达到吐蕃的规模,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奴隶,但是我坚信任何事都有好坏两面的,钦陵是成也奴隶,败也奴隶,而且,这也是消灭吐蕃最低成本的办法。” 服!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一个大写的“服”。 不是说此战结束了,而是说吐蕃铁定灭亡。 苏定方又问道:“不知尚书令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韩艺呵呵道:“这也是我开会目的,各位都是身经百战,我想问问你们,如果你们是钦陵,你们会怎么做?” 大家都是沉眉思索着。 过得半响,苏定方摇头道:“无解!这个困局还真是无解啊!如今没有粮草,他们只剩下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与我们决一死战,可是他先前渐渐将主力都调去西北战场,再加上我们有火枪火炮,他们没有与我们决一死战的本钱。而西北的战局,也注定他们无法一举歼灭我们的主力。而第二条路,就是立刻撤退!且不说他这一时半会还撤不走,即便撤得走,那我们肯定会趁胜追击,他也势必会面临腹背受敌,再加上他们没有粮草,纵使钦陵乃是天纵奇才,也无力回天啊!无解!真是无解!” 赵持满突然道:“你说他会不会选择投降?” 韩艺道:“除非他们无条件投降,否则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选择。” 王玄策道:“我认为钦陵会选择撤退。如钦陵这种枭雄,他一定是能屈能伸的,而且,他们有高原这一优势,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一定会坚持下去的。我认为他会继续将我们封锁在这里,先让其余各路大军回撤,因为他们也有可能集结大军,与我们决一死战,这种情况下,我们胜券在握,自然也不敢贸然出击,如此他们便可轻易撤退。” 赵持满道:“如此的话,我们应该赶紧写信给薛将军他们,让他们赶紧阻止吐蕃大军回撤。” “不不不!”韩艺连连摆手,道:“一定要让他们撤回去,我已经写信给薛仁贵他们,让他们千万不要去与吐蕃决一死战,因为现在我们在面对吐蕃的时候,多死一个人,那都是亏本的买卖,吐蕃大军要撤退的话,只会死得更快。” 赵持满问道:“这是为何?” 韩艺一脸坏笑道:“你们不要忘记,他们的主力都是奴隶主和奴隶组成的。所以,战争从这一刻开始,将会变得非常浪漫,充满着梦想。”说到这里,他哦了一声,将一封信函递给赵持满,道:“你去通知这些官员赶紧来这里。” 赵持满愣愣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发现全部都是西北地区的年轻官员们,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得赶紧为吐蕃划分行政区域,那么肯定得派官员去管理啊。” “!”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六章 玩得就是浪漫 人家的兵都还在自己的领土上,韩小哥就已经在将人家的领土划分行政区域了,赵持满他们都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他们也玩不出韩小哥这种潇洒。 但话说回来,如果真如韩艺所言,苏定方可以肯定大唐是胜券在握,这不可能会输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定方不能不防着吐蕃狗急跳墙,就是宁可让钦陵安全撤退,于是他立刻加紧防卫,几乎将吐谷浑所有的男人全部部署到前线来,怎么也得防住钦陵可能的背水一战。 然而,在这期间韩艺又调来了三十门火炮,且又修建了一整套防御工事,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青海湖畔。 “可怕!” 陈硕真螓首微摇,道:“有你这种对手,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作为曾今的对手,她对此是深有感触啊! 韩艺纳闷道:“我以为我得到的是夸奖,甚至于香吻。” 陈硕真权当没有听见,继续道:“你总是能够从大家都习以为常之事,寻找到致命一击。用奴隶运送粮食,且不说吐蕃,以前中原也是如此,可从未有人想过以此来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正是因为这种平常之事,那钦陵才不会想到这一点。” 韩艺笑道:“你说得不错,中原王朝也经常出现这种事,如秦帝国,如隋帝国,但后果都是亡国,所以,这其实并不是我首创,我也很纳闷,为什么那些统治者老是记吃不记打呢?” 陈硕真听得一笑,道:“你说的也对。”说到这里,她轻轻一叹,神色黯然道:“还记得当年,我起兵之因,只是为了救助一乡百姓,可是随着我的势力不断增大,且称帝之后,我并不在乎死多少人,我只想取得胜利。” 韩艺笑道:“可见这人是没有问题的,问题还是出在那把椅子上。” 说着,他突然停下脚步来,双手搂着陈硕真那纤细且柔弱无骨的腰肢,笑道:“你看看你,自从失去野心之后,又变得那么温柔动人,那么会为他人着想,我简直就是爱死你了!” 陈硕真白皙的脸颊透出一丝红晕来,真是娇艳欲滴啊! 俗语说得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后方都乱成那样,钦陵当机立断,赶紧撤退,因为他们到底是在高原之上,只要内部不乱,外部势力是很难打进去的,钦陵虽然气得吐血,但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去平叛,虽然这很可惜,但是没有什么比他的大本营更加重要。 吐蕃在西北与蜀地附近的所有精锐,如退潮一般,全部缩回高原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领土,全部放弃,其实没有后勤的支持,哪里也守不住,但这也吐蕃一贯作风,有机会就下来,没有机会就缩回去,反正在我高原之上,你能耐我何。 罗布泊! 阿史那弥射是一脸纳闷走入大帐,突然发现薛仁贵坐在帐内,诧异道:“薛将军,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的去包抄石城镇的敌人么!” 薛仁贵笑道:“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呢?” 阿史那弥射愣了下,纳闷道:“老子去到石城镇时,那里只有小股的吐蕃军,吐蕃主力都不知道上哪去呢?” “他们已经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 “这是尚书令刚刚命人送来的信函。” 薛仁贵将一封信函递给阿史那弥射。 阿史那弥射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突然吸得一口冷气,道:“尚书令这一计还真是毒啊!” 薛仁贵叹道:“不瞒你说,我看到这信的话,感到非常气馁,你看我们打了半天,寸土未得,可尚书令这一招下来,所有的土地不费吹灰之力便又还了回来,而且整个吐蕃都面临着灭亡。” 阿史那弥射立刻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咱们这里顶着,岂有尚书令出招的份。” “将军言之有理!”薛仁贵点点头,道:“如今我们的任务乃是立刻北上,结束与铁勒的战争。” 阿史那弥射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铁勒部可也是他老家,面对自己的族人,阿史那弥射心情肯定是很复杂的,因为他知道,铁勒必败无疑,没有吐蕃精锐在这里牵制,唐军的压力是骤减,可以全力对付铁勒 葱岭! “启禀大都护,吐蕃大军突然退走了!” “为什么?” “我等也不知道,原本我们都已经抵挡不住了,但是他们突然就撤走了!” 刚刚与大食谈妥赶回来的裴行俭,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懵了 韩艺并没有吹牛,但是有谎言的成分,他确实早就将一把利剑悬在钦陵胸口上,但不是看他的心情,而是钦陵自己会拿着剑往胸口上插,这才是老千的招数,老千可不会杀人的,只会逼得人自杀。 但是钦陵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杀招,是他急切的撤兵,因为钦陵并不知道那种反动思想,是多么的可怕,就跟瘟疫一般。 当然,钦陵也算是临危不乱,他想悄悄的撤,拖延唐军反击的时间,但是天上到处都是飞行部队,韩艺都看在眼里,等到他确定吐蕃精锐是往回撤,而不是悄悄往吐谷浑聚集,立刻出兵,对着吐蕃大本营就是一轮轰炸,剩下那些迷惑唐军吐蕃将士,顿时就做鸟兽散。 韩艺率领着自己的火枪部队和王玄策所部,以及吐谷浑的部队,反正就是那些适应高原气候的将士,共三万大军,干着牛羊们,气势汹汹的展开了“大反击”。 唐军的精锐其实都在西北作战,就是王玄策的部队非常精锐,也没有多少骑兵,这就敢攻击吐蕃本土,唯有韩小哥有这胆色啊。 大非川、河源地区的敌人那都是闻风丧胆,都没有怎么打就跑了,因为他们知道已经断粮了,这还怎么打,韩艺大军那是直接平推到白兰山。 “开炮!” 轰轰轰轰! 就白兰山那小破门,怎么可能经得起这火炮的一轮轰炸。 三轮轰炸之后,一兵未出,白兰部仅剩的守兵,宣布投降,白兰部的首领当然不会留在这里,钦陵跑了,他当然守不住。 穿过白兰山,唐军正式进入吐蕃的领地。 起初,唐军上下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毕竟陌生的领土,唐军已经很久没有来这边了。 但是他们的统帅韩小哥却是非常的威武霸气,还特地带来一套军乐队,让大家一边行军,一边高歌,你们老大是一个不喜欢寂寞的男人。 “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啦啦啦啦啦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箭雨前进,冒着敌人的箭雨前进!前进!前进!进!” 韩艺都懒得改歌词,那些不合意境的,就直接啦啦啦过去。 “换歌!换歌!别老唱这一首,来首欢快一点的。” 韩艺突然嚷嚷着。 军乐队立刻改换曲子,大家立刻又跟着旋律唱了起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萧无衣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这是一首以萧无衣命名的歌曲,其实是韩艺根据喀秋莎中文版改编而来的,虽然他身边是陈硕真,但是陈硕真这个名字可不能乱用,好歹也是一个女皇帝。 况且“无衣”之名,本就跟军人有着很深的关系。 元鹫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边唱着,一边摇头晃脑,不过他又改成元牡丹。 想当初韩艺跟他承诺,咱们要在吐蕃的领土上,放声高歌,他还以为那是夸张句,今日才明白韩艺其实是认真的,并且还实现了,这搞得他有些凌乱,他现在真的分不清楚韩艺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当然,他是寻求刺激的,但是他突然发现,原来这样玩更爽,在敌人的主场放声高歌,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虽然越走越高,但是他们也没有怎么剧烈运动,就是唱唱歌而已,很好的避免了高原反应,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而王玄策、赵持满这些传统将军们,听到这些歌声,则是感到很迷茫。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令他们怀疑自己的双眼,他们的歌声引来附近的一些居民,这些居民不但没有逃跑,而且还捧着鲜花站在路边上欢迎唐军的到来,并且还有些胆大开放的姑娘们是追着唐军,跟着唐军一块高唱,蓝天白云之下,画面是非常的浪漫的。 赵持满使劲的揉了揉眼,朝着韩艺道:“尚书令,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艺微微一笑,嚷嚷道:“找一个会说吐蕃话的,去告诉他们,从今日开始,他们以前所耕种的土地,将永永远远都是属于他们的。” 会吐蕃话的人就开始高喊。 那些百姓听了,开心的载歌载舞。 这就是因为韩艺早就安排的人在四处宣传,告诉那些奴隶和百姓,那大唐可是仁政治天下,是坚决反对奴隶制的,而且,咱们如今都已经打成这样,败局已定,咱们要成为大唐的州县,大唐不但会将土地分给咱们,还会给咱们援助的,也只有大唐有能力援助我们。 百姓刚刚被征得连口粮都快没有了,而且奴隶都反了,这法不责众,这么多奴隶一块反,心里就没有了恐惧,于是坚定的站在大唐这边。 刚开始唐军进入吐蕃领地的时候,他们还不太敢露面,躲在一旁偷偷摸摸的观察,突然发现这唐军队伍整齐,穿得是光鲜亮丽,踏着正步,走在大道上,威风凛凛,而且,住得都是自己的帐篷,吃得也是自己的粮食,就没有一个士兵扰民的,要命的是,人唐军的帐篷都比他们家的帐篷好得多。 再想想自己的军队,穿得那是破破烂烂,路过的时候,总是要拨他们一层皮,喝他们一点血。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呀! 必须要跟大唐混,他们又没有文化,什么富贵不能淫,也没有听过,他们开始慢慢接触唐军,发现唐军唱得歌都是那么动听,顿时好感倍增,有些商人还直接杀羊送给唐军,希望搭上韩艺这条线,只是唐军都不要他们的,让他们留着自己吃。 更加搞笑的是,那钦陵撤退的时候,他也防着唐军反击,因此沿途都设有伏兵,要拖住唐军进攻,可是当地百姓早就将消息告诉唐军,哪里哪里有伏兵。 赵持满他们听了是哭笑不得,敌友都已经快要分不清楚。 真的是跟着什么样统帅,就打什么样的战。 以往想着有朝一日要攻打吐蕃本土,这头都是疼的,光高度都吓死人了,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松,这不是在打仗,这就是在阅兵。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韩艺要是没有把握,他岂会亲自领军,他不是来打仗的,他是来接盘的,这个盘再苦也得接下来,不然的话,将来又会打起来。 所以那些伏兵偷袭几乎都是同一个过程,唐军都已经等着他们来,别说兵力,就连方向都一清二楚,就是一轮火炮上去,他们自己就跑了,唐军都懒得去追,他们也赶时间。 “报启禀大帅,我们前面二十里处,发现敌军的主力正在与与。” “靠!友军啊!这你都不会说,还跟我混个屁啊!” “是,与我们的友军正在牦牛河交战。” 韩艺赶紧吼道:“弟兄们,咱们落井下石的时候到了,给我们冲啊,那都是白送的军功啊,哦,你们不要忘记,这军功可是有福利的。” 王玄道、赵持满顿时冒得一头冷汗。 但还别说,唐军一听军功,就跟打鸡血似得,拼了命的往前冲。 等他们来到牦牛河时,对岸杀的可真是天昏地暗,钦陵的精锐部队竟然与这奴隶大军打得是有来有回。 而且从技术层面来看,奴隶大军明显要更加上档次一些,因为他们有火枪,其中精锐部队,都是组成一个个方阵,枪声都是一阵一阵的。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这些多半都是韩艺让元鹫训练的士兵。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比较乌合之众的,但是无所谓,火器可不需要训练的,就是扔罐子的扔罐子,或者躲在边上放放“火箭”炮,这火箭炮其实就是大型的冲天炮,一炸开就冒浓烟,铁片石子乱飞。 钦陵骑兵队伍,被这些奴隶弄得欲仙欲死,有火器的战争,这马都是要堵住耳朵,蒙住眼睛,不然会受惊的,钦陵不知道,很多高贵的骑兵就直接让马给掀翻了下来。 而且,钦陵的兵力还不占优。 原来钦陵大军回到国内之后,立刻就变得军心涣散,那些奴隶士兵原本在前线英勇作战,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回到国内全明白了,原来是永不为奴啊。 战斗意志瞬间变得薄弱,因为他们也都是奴隶,被剥削的阶级,跟唐军作战那当然勇猛,可以抢东西,但是对面这些人,严格说起来,对方还都是在为自己而战。 我们打赢了,我们就是奴隶,我们要是打输了,我就成大唐的百姓了。 这挺值得思考的。 开始就有奴隶逃跑,越来越多的人,就不愿意为钦陵而战。 钦陵还真不敢滥杀无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奴隶跑,他要是杀的话,万一军中哗变,他可就完了,因为许多士兵就是奴隶,这还严重拖延了他的行军的速度。 更加要命的是,越往国内走,反对他的人就越多,不算奴隶,就是普通百姓也不帮他,百姓也因为这场战争,被不断剥削,百姓是跟奴隶大军是一边的,大家都是被剥削阶级。 其实钦陵布置的士兵远比韩艺看到的要多,只不过有些就直接杀了奴隶主,然后自己跑路了,如今吐蕃非常流行杀奴隶主,留在吐蕃后方的奴隶主,尤其是靠近蜀地的,基本上都被杀的七七八八。 奴隶大军对于钦陵的行踪是了如指掌,因为从钦陵那边逃出来的奴隶,就直接加入他们这边,这些奴隶士兵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啊。 其实是奴隶大军主动在这里伏击钦陵的,而不是钦陵找到他们的。 可别小看这些奴隶大军,他们现在很牛x的,因为他们有得是粮食,钦陵储备的粮食,都被他们都夺走了,反而钦陵的军队,最近吃不太饱。 这可非常尴尬呀! 韩艺一看这情况,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命令炮兵,将炮推到岸边,对准钦陵的主力轰击。 隔河放炮,简直就是无本买卖呀,炮弹只要发出去那绝对是赚。 才放了两轮,钦陵主力当即溃败。 奴隶大军原本看到这么多唐军站在对岸,这心里还有一些犯怵,结果一看唐军炮火是往对方那边扔的,当即放下心来,同时也开心的要命,登时气势如虹,直接追击过去。 这些奴隶们虽然喊着是“永不为奴”,但他们还得有归属感,毕竟这奴隶当了这么久,一下子转变不过来的。韩艺非常清楚这种心理,早就安排专门人士忽悠他们,你们反钦陵,等于就是在帮助大唐,大唐肯定会奖赏你们的。 那些奴隶也不是很聪明的人,而且,他们又从唐人手中得到武器和皮甲,他们心里渐渐的将自己视作大唐的子民,这两轮火炮上去,他们更加坚信这一点。 可是唐军将士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他们都在问自己,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七章 就是这么简单 “唉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元鹫看着前面那些个押着钦陵兴高采烈的奴隶们,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 方才他跟小野也领着骑兵前去追击,冲的是最快的,他非常想活捉那钦陵,但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钦陵身边的奴隶。 事已至此,那些奴隶可都不傻,钦陵如今就是金饭碗,钦陵身边的追随他的奴隶们就直接扑上去,将钦陵与他弟弟当场抓获,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但这可让元鹫郁闷死了。 这越想越郁闷,钦陵好歹也是一代枭雄,能够活捉他,那至少可以吹上三年,凭什么让奴隶给抓了,这也是对钦陵的侮辱呀,于是元鹫就向身旁的小野道:“小野,要不咱们杀了他们,钦陵可就归咱们了。” 小野看了他一眼,然后拉了下缰绳,拉开与元鹫的距离,鄙视道:“卑鄙小人。” 元鹫气急道:“要论卑鄙,我有你韩大哥卑鄙,我乃真小人,你韩大哥那可是伪君子,这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就是他。” 小野哼道:“可是我韩大哥从不欺负弱小,他那些手段都是用来对付比他更加强大的敌人,而你就知道欺负弱小,遇到强大的敌人,就吓得魂不守舍,光这一点你岂有资格与我韩大哥比。” 怼的元鹫脸都涨成猪肝色,因为事实还真是如此,韩艺几乎很少去欺负弱小,他的敌人都比他猛,从最开始的王宝,到如今的钦陵,横向来比,都比他强大,至于裴清风那些人,他都不想去搭理。 随着钦陵被捕,不止是此战取得胜利,而是吐蕃基本上算是亡国了! 全世界除韩艺之外,就没有人预计到这场战争会来的如此之迅猛,但同时也没有人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整个吐蕃帝国瞬间崩塌。 而就在前不久,还不可一世,能与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帝国,分庭抗礼的噶尔·钦陵赞卓,顷刻间成为了唐军的阶下囚,包括他身边的那些大将。 这真是很讽刺,但这也是天理循环! “跪下!” 一名将官一脚踹在钦陵的膝盖上。 但是钦陵咬着牙,死也不肯给韩艺下跪。 “我来!” 小野从马上跳下来。 韩艺突然喊道:“小野!” 小野看了眼韩艺,然后退了下去。 韩艺看着钦陵笑道:“钦陵!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输?” 钦陵咬牙切齿的看着韩艺,道:“你这卑鄙小人,战场上打不过我,就知道玩这些阴谋诡计,你胜之不武。” 韩艺听得都呵呵笑了起来,“说得你好像很光明正大似得,记得当初你在长安时候,卑躬屈膝,就跟一条狗似得,然而,却是想麻痹我大唐,搞突然袭击,要论卑鄙,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啊。” “你!” 钦陵气得双目赤红,气得浑身发颤。 韩艺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我与你父亲有些交情,我都懒得见你。你学习了我大唐那么多的文化,难道你就不知道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么?你为求胜利,不顾自家百姓的死活,焉能不败?你也不想想看,你们吐蕃才多少人,一年才生产多少粮食,能跟我们中原能比吗?我若用你这种方式,我可以征集一百万大军来扁你,你以为你吐蕃兵多将广,呵呵,其实你只是一只井底之蛙罢了。 你真不要太自以为是,你不过就是一个投机倒把者,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掀起这么大的战争,多少人因此惨死,在这一点上,你真是远不如你父亲啊,你父亲做任何事,都尚且留有余地,因此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大唐与吐蕃的关系是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但总得来说,我们两国都还在不断发展中,共同进步。而你却妄图凭借着自己那点小聪明,以蛇吞象,其实即便你打入中原,吐蕃也会瞬间崩溃的,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管理一个偌大的帝国,你也不配。” 钦陵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宁可韩艺不跟他们说话,道:“成王败寇,我今日落在你手里,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韩艺微微一笑,道:“抱歉!我是一个文明人,我没有杀人的权力,这就是你输给我的第二个原因。” 说着,他一挥手,道:“扶他上马,我们继续前进吧。” 钦陵被抓,吐蕃全部主力基本上是灰飞烟灭,韩艺大军是直接来到逻些城。 那场面是极其壮观。 逻些城的城门前,是茫茫多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永远都看不到边似得,数之不尽,韩艺虽然才领三万大军进入吐蕃本土,但是这一路行来,越来越多奴隶跟随着他。 一箭未发,那城门便打开来,只见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令人惊讶的是,那为首一人乃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面容非常慈祥,充满着母性的光辉。 赵持满小声道:“尚书令,这位老夫人可能是文成公主。” “你确定?” “应该不会错的。” 韩艺立刻下得马来,赵持满、王玄策他们也纷纷下马。 “韩艺见过大公主。” 韩艺急忙上前,拱手行得一礼。 “已经很久没有人称呼老身为公主了!”文成公主微微一笑,又打量了下韩艺,问道:“你就是韩艺?” 韩艺点点头。 文成公主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些年来,老身可是天天听说,大唐出了一位不世英才,韩小哥的大名,更是如雷贯日,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韩艺谦虚道:“不敢,不敢,大公主过奖了!” 文成公主又道:“老身很想与尚书令多交谈几句,可惜目前这情况,只怕是不能够了!老身冒昧问一句,不知尚书令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韩艺哦了一声,“进城。” 文成公主叹了口气,道:“尚书令可能有所不知啊,此番战事,皆是钦陵与其大哥所为,与赞普无关,这权力一直都被禄东赞家族给掌控着,如今他大哥也被拿下,若是你们大军入城,恐怕会伤及无辜,还望尚书令能够给我的子民一条活路。” 韩艺点点头道:“公主殿下,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从今日起,他们已经不再是你的子民,而是我大唐的百姓,大公主也是我大唐的公主,迎接公主回家,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文成公主双目一睁,呆呆半响,道:“你的意思是,吐蕃已经亡国呢?” 不然你以为呢?我难道你是来这里探望你的么?韩艺点点头道:“不过大公主还请放心,我们不会滥杀无辜的,但必须得有人来为这场战争负责,我会用律法来审判这里的每个人,如果他没有参与这场战争的决议,那他们将得到饶恕,只要他们手中沾染着我大唐百姓、吐谷浑百姓的鲜血,那一定要受到惩罚。今日之内,城内所有人必须放下兵器,无条件的出城投降。” 韩艺的语气虽然非常平缓,但是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文成公主当然听出这弦外之音,她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会如此的霸道,完全就不像似传统的官员,不禁面露为难之色,“今日之内恐怕。” 韩艺非常肯定道:“必须要在今日之内,无条件的放下武器,然后出来投降,这也是唯一可以保护城内的百姓的方法。” 文成公主怔怔看得韩艺半响,见韩艺神色坚定,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不由得闭目一叹。 其实城内的奴隶都已经按耐不住,全凭她的威望在压着,这城内的百姓还是非常尊重她的,可她要不投降的话,那不需要韩艺夷为平地,城内的奴隶就会造反,我们的阶级同胞都在外面,我凭什么跟你们这些奴隶主一块死啊 庭州 “报!” 随着一声激动的叫喊声,一个将官是连滚带爬的入得中军大帐,激动不已道:“启禀大将军,吐蕃亡国了!” 刚刚夺回庭州的契苾何力、薛仁贵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反攻铁勒本土,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个个都是一脸懵逼。 阿史那弥射震惊道:“你你说什么?吐蕃亡国呢?” “嗯。” “这是哪里来得谣言,吐蕃大军才刚刚退守高原,怎么就亡国呢?” “末将也不知道,但是此事千真万确,前不久大帅率领三万大军已经进驻到逻些城,哦,是苏将军派末将前来告知各位将军的。” “这不可能呀!” 契苾何力激动的喊道。 这真是太伤自尊心了! 他们弄了半天,都还在庭州准备着大反击,目前都还没有进入铁勒的本土,可那韩艺就直接攻入了人家的都城,要知道唐军精锐都在他们手中,而吐蕃又比铁勒要强大的多,光地势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呀! 这些身经百战的统帅们,都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再也没脸再带兵打仗了。 这甚至都违反自然科学,什么时候打高原比打草原更加容易。 还是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八章 困难才刚刚开始 但这就是事实,威武霸气的韩小哥,都是走直线去的逻些城。 不能因为契何力他们的自尊心,而将这个事实当成谎言。 吐蕃就是亡国了! 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大胜!我军在吐蕃取得大胜,吐蕃亡了!” “吐蕃亡了!” 以往的捷报那都是快马送信,但是这一回不一样,欣喜若狂的士兵们,那是一路高喊,奔向长安,而且是一个接一个往长安疾驰而去,等到了长安,基本上都成哑巴。 但是没有人可以抑制住心中的激动。 要知道大唐帝国也几乎是到了极限啊! 路上的百姓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根本都不相信,这吐蕃大军才刚刚退走,马上就亡国,这不可能呀! 但是随着不断的捷报传来,再加上韩小哥英明神武,大家渐渐相信了。 路上押送粮草的百姓,也不管认不认识,相互之间抱头痛哭,放声大哭大笑。 其实大唐打得也是非常吃力,每个人都是紧绷着,就不知道到底打不打得赢,要是打不赢,唐朝可能就亡国了,如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捷报,就是吐蕃亡国,这简直。 无以言表! 真的是无以言表! 从凉州到长安的那真是一片欢呼声啊。 “打赢喽!我们赢喽!” 熊弟兴奋的站在大街上,跳起来他标志性扭臀舞,周边百姓很多都是胡女,躲到凉州来的,她们本来就擅长歌舞,立刻加入进来,与熊弟一块扭动起来,瞬间,熊弟就被一群美少女给包围着,个个都是婀娜多姿,如今凉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要跟着小胖哥混,别的不敢说,那绝对是吃香得,喝辣得,小胖真是非常吃香,一点也不夸张,得亏梦婷不在,否则的话,小胖可能此生到此结束。 大家打鼓的打鼓,唱歌的唱歌,一片欢腾,都没有谁干活了。 其实战争还并未结束,北方都还在跟铁勒打,南边还在跟六诏打,东边都还在跟打。 但其实无所谓,没有吐蕃这个中坚力量在支撑着,铁勒再强也抵挡不住唐军的铁蹄,大家都知道胜利只是迟早的事。 而当消息传到长安的时候,百姓更是疯狂,所有的百姓全部上街,拼命的嘶吼,他们压抑了太久太久,什么伦理道德统统都不管,这都能让我们挺了过来,那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们骄傲了。 有些人就是蹲在墙角掩面痛哭。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就没有打过这种规模的战役,从最西边打到最东边,从最北边打到最南边,哪怕是那强汉也挺不住啊,但是今日大唐不但挺住了,而且中原还完好无缺,更加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中原百姓真的没有受一丁点苦,这活得干得多,但不代表受苦,还不至于说为吃穿发愁,自己儿女都还在学院读书。 压抑这么久的情绪,以一种极其喜悦心情发泄出来,人都开始变得有些疯狂。 郑善行与几位好友来到街上,看到这一幕幕,不禁连连摇头道:“不可思议!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强盛一时的吐蕃怎么突然间就亡呢?” 崔戢刃心道,那吐蕃不过韩艺手中的一枚棋子,如今已经发挥完了作用,自然就会被抛弃,跟那李义府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原本还有些不相信,韩艺凭什么敢掀起这么大的战争,但今日他终于明白,韩艺为什么敢呢? 弹指之间,樯橹灰飞烟灭啊。 王玄道却是轻轻一叹道:“可是我认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一战将除中原之外的地方,都已经打得是满目疮痍,我中原也打得是筋疲力尽,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崔戢刃轻描淡写道:“你们担心什么,不是有韩艺在么?” 王玄道诧异道:“崔兄,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夸韩艺的。” 崔戢刃淡淡道:“我现在也不会,我方才说的可不是夸,而是在陈述事实。” 事到如今,他是不得不服,这真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以这个标准来算的,李世民、李治、武媚娘可都谈不上,要知道在这个计划中,整个亚洲地区所有的人民,都在韩艺的谎言下翩翩起舞,努力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而且他明知道这都是韩艺弄出来的,但他也得跟这韩艺的计划走,韩艺没有给任何人选择余地。 因为另外一条路可能就是亡国。 吐蕃、、铁勒也没得选,他们不走这条路,他们也得死。 其实大家都没得选。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武媚娘。 两仪殿。 “吐蕃亡国呢?” 武媚娘闻此消息,震惊不已。 杨思止点点头道:“是的,前方传来消息,那钦陵已经被尚书令俘虏,我军也已经进驻了吐蕃的都城逻些城。” “这这怎么可能?” 武媚娘不敢相信,前面都还一直打得焦灼,唐军都被压着的,就算是要由败转胜,也得有一个过程,不可能说前一刻大家打得来非常焦灼,下一刻吐蕃亡国,唐军就直接进入逻些城,这这也太假了一点。 打了这么久的仗,西北战场传来的第一个捷报,吐蕃亡国。 “为什么吐蕃会突然亡国?”武媚娘都开始吐蕃感到捉急了。 杨思止道:“具体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臣先前就已经听说尚书令给前线带去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威力巨大,臣想可能是因为那种武器,令我军轻易取胜的。”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难怪他敢于掀起这场战争。武媚娘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道:“你可知尚书令从哪里得来的这种武器?” 杨思止道:“据兵部尚书所言,这种火器是一家名叫关陇兵工厂生产的。” “关陇兵工厂?”武媚娘道:“我为何从未有听过?” 杨思止愣了下,道:“自从朝廷允许民间生产武器后,有着许多生产武器的作坊,关陇兵工厂只是其中一家,而且是最先去兵部注册的,据说那种厉害的武器,是一个叫重阳真人的道士发明的,但是尚书令在里面是有投资的,而且,这家兵工厂的武器,都是直接供应给商人招募的军队,据说是因为那种武器只需要训练两三天,就能够上战场杀敌,因此尚书令选择专门供应给新兵。” 什么重阳真人,这都是那小子玩得障眼法。武媚娘眯了眯眼,道:“只需要训练两三天?” 杨思止点点头,道:“尚书令跟兵部是这么交代的,而且前方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武媚娘闻言,顿时皱眉不语 逻些城。 只见韩艺站在一块巨大的石碑前,石碑上用吐蕃文和汉文写着同样的一句话——永不为奴。 而在韩艺前面茫茫多的人,拥挤在韩艺周边,但确实一片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充满期待的注视着韩艺。 只听韩艺用吐蕃语朗声道:“从今日起,在这片土地上,将不会再存在任何一个奴隶,这将是高原上永恒的律法,谁若敢违背此法,我们将共讨之。” “吼——!” “永不为奴!” “永不为奴!” 奴隶们当即陷入了疯狂之中,大家激动的齐声高喊。 韩艺看到这些疯狂的人们,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心中却无法激动,暗道,那也得你们自己争气啊! 这是韩艺入城之后,首先筹备的事,就是彻底废除吐蕃的奴隶制度,因为是奴隶帮助他们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那么这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要满足奴隶们的诉求。 然而,喊口号永远是最为简单的事情,其实这是非常棘手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韩艺处理。 宣布完之后,韩艺便回到吐蕃的宫殿内,那些随行而来的年轻官员已经在此等候。如今吐蕃那些王公贵族,正在面临着审讯和调查,这里已经成为韩艺的会议室。 “各位,我知道你们中间肯定有些人不愿意来这里做官,这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在这里的待遇,将会与京官一样,绝不会有任何差别。并且,只要你们管理好这里,任何升迁,你们都将是第一选择。你们还都很年轻,你们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韩艺是声色并茂的向在坐的年轻官员说道。 这些官员都只有二十来岁,是第三批调往西北官员,韩艺当政以来,这年轻人都得去西北历练,但是这一批人,其实是为吐蕃准备的。 “尚书令严重了,我们身为官员,自然得服从朝廷的调派。” “是呀!尚书令能够看得起我等,那是我等的福气。” 这些官员都显得有些受宠若惊。韩艺让他们来,他们能不来么,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韩艺第一句话,却是想他们许下承诺,这令他们很是感动。 “你们若能这般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韩艺微微一笑,又正色道:“那好!我们就先谈正事,你们在这里的任务,主要就是负责战后的发展,是责任重大,你们应该知道为了打赢这一场战争,朝廷光借就借了五千万贯,要全部算下来的话,至少至少都超过了一万万贯,还不算战争带来的损失,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用商人的说法,就是都已经可以将吐蕃给买下来了。因此,稳定住这里,对于我们大唐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如何稳定?自然就是要发展,只要这里的百姓都吃得好,穿得暖,他们当然就不会作乱。对此,不知你们可有什么想法么?” 那些年轻官员面面相觑,这确实有些难为他们了,且不说他们,即便你让朝中那些大臣们来,他们也不见得有办法,吐蕃在这高原之上,是很难发展的。 韩艺等了一会儿,又道:“你们之所以毫无头绪,是不是因为这吐蕃的地势?” 那些官员纷纷点头。 韩艺道:“不错,吐蕃的地势的确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发展,这谁也不能否认。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我们没有多于的选择。这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中原百姓尚且是这么认为的,这吐蕃更是如此。这里的地势,注定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难以得到周边的帮助,因此这里的大山、草原、河流都是当地百姓唯一能够依靠的。 故此,想要治理好这片土地,你们首先要坚持一个信念,就是任何伤害这片土地的行为,都是在伤害着这里的每一个百姓,如果这片土地被毁坏了,那么这里的百姓也将走向灭亡,这里不像中原地区,即便遇到什么灾难,周边的物资可以迅速的进入,去帮助他们,或者走两步又可以去到另外一个世外桃源。所以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谨记,一定要保护好这里的生态环境,在这个基础上,这里才能够得以持续发展,我走之前,会推出山泽保护法,这条法律对于这片土地而言,与废奴法案是一样重要,纵使再难也要坚守这个信念。” 这些年轻官员纷纷点头,其实他们在西北已经有生态环境的概念,因为西北地区现在很注重这一点,保护草原,又种了很多很多的树。 韩艺又道:“但是这还不够,光凭这个环境,可以持续、稳定下去,但是很难持续增长的,因为自然的回馈是有限的,不是无止尽的,想要突破这一点,唯有依靠当地百姓的智慧,去创造财富,去生产财富,智慧是无止尽的。” 其中一个官员突然道:“下官以为这里地势如此之高,要开展商业恐怕是非常困难,光运输费商人也是承担不起。” 以前怎么可以贸易,那是因为有很多很多的奴隶,降低很多运输成本,要是拿中原的劳力来计算的成本,根本负担不起,你要废除奴隶,失去这低成本的劳动力,这贸易肯定就会终止的。 “你说得很对,这里难以发展大规模的工商业。” 韩艺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始终坚信一点,凡事都有两面的,有坏的一面,就肯定会有好的一面,这里的地势注定交通不便,人岂可胜天,人只能顺天而行,这里是难以开展大规模的贸易,那么工商业在这边就很难发展起来。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外人也很难上来打扰这里百姓的生活,不跟扬州一样,日日夜夜,都是人来人往,每个百姓都处在繁华喧闹的环境中,扬州的百姓是很难将心沉下来,潜心的去做某一件事。 而这里应该是祥和的,是宁静的,百姓心中也应该是平静的,在这种祥和、平静的环境下,最好发展的是什么,是艺术,他们可以非常忘我去钻研自己的爱好,不需要去考虑外界那些纷纷扰扰,然而,当他们的爱好升华到艺术层面上,这其中价值就是无限的,当我们无法生产大规模的商品,那我们只能将一件商品的价值提高,如果提高,赋予其智慧。 好比说,从这里将一百件非常普通的衣服,运去长安卖,那怎么算都是亏钱的,长安的衣服多得是,兴许都卖不出去,那绝对是血本无归,但是一件独一无二,特殊、精美,充满着艺术的衣服,它的价值可能是一千件普通衣服的价格,而它的运输费,只是一个人走长安去,这种买卖才适合这里。” 一个官员怀疑道:“这里的百姓可以做到这一点么?” 他们明白韩艺的意思,但问题是这种人才中原都不多,这群奴隶能过做到这种境界? 他们真不太相信。 韩艺笑道:“你们都已经成为这里的官员,想要在这里取得成功,你们就应该将这里的百姓都视作天才,去相信他们,如果你们都看不起他们,那就不可能发展的起来,他们暂时还需要你们去帮助他们。不过我坚信这是一定是可行,就是因为这里的地理环境实在是太好了,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只要他们不去欺负人别人,那别人绝不会傻到跑到这里打他们,这道理很简单,进攻这里永远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又难以管理,这跟中原是很不一样,他们可以很细心,很平静的去做每一件事,将每件事都做成学问,都做成一种艺术,也就是我们中原常常提到的匠心精神。 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悄悄引导他们往这方面发展,尤其是当地百姓的兴趣爱好,不要去限制他们,不要去给他们压力,不要去想着政绩,朝廷不会逼迫你们交出年年增长的政绩,让这里的百姓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将每件事都做到极致,那么到时财富自然就会涌向这里。我虽然不清楚这里的一切,但是我相信这里的百姓,一定有他们擅长的东西,一定有他们独特的天赋,这就需要你们去发现。只要有一件非常成功的商品,那足以令这地方的所有百姓过得更加富裕,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外面的市场是无限大的。” 正文 第二千零五十九章 文明的杀戮 如何发展吐蕃,韩艺早就在考虑中,因为他的计划是一定要消灭吐蕃的,吐蕃也是他计划非常非常重要的一步,即便跳出计划,从长远发展来看,也必须要将高原纳入大唐的版图内,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安定,这一场大战,虽然是韩艺需求的,但是再来一次,韩艺也受不了。 如果要保证吐蕃的安定,首先就得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 那么保护这里的环境就是最基本的,因为这里太高,交通实在不便,想帮助他们都有些使不上力。 只有保护好这里的生态,大自然才会回馈更多的物资给人们,这是相辅相成的。 但生态环境只能决定下限,完全依靠大自然也是不行的,人在自身方面还是得有突破,韩艺最擅长的是发展工商业,但是这里地理环境基本上可以肯定这里很难跟中原一样,大规模的发展工商业。 韩艺也在思考,什么商品是能够降低运输成本的,想来想去,只有艺术,运输成本是最低的,什么绘画、雕刻、甚至于奢侈品,如果一件衣服可以卖出一千件衣服的价钱,那当然无所谓运输成本。 而且,韩艺坚信这是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地理决定人的思想,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和生活在农田边上的人们,思想观和价值观肯定是不一样的,而这个高原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再也找不出类似的高原,类似的环境。所以生活在这上面的百姓,他们的思想也一定是与众不同的,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实在是太特殊了,他们是最接近老天的子民,而从商业角度来说,这独一无二的,就一定是价值连城的。 当地百姓的智慧创造出来艺术,肯定是其它地区的百姓,无法创造出来的,因此韩艺要求一定要他们自由发展,充分发挥自己的天赋,要将他们最原始的天赋给保留下来,也就是这片土地赋予他们的思想和天赋,这是非常非常宝贵的,因为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一个很超时代的概念,那些年轻官员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无法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奥妙。 韩艺也不着急,让他们记住这一点,他们慢慢就会理解。 忽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启禀尚书令,赵刺史和王将军求见。” 韩艺点点头,向那些官员道:“你们先自己讨论一下,我先去见见赵刺史他们,待会再过来讨论讨论。” “是。” 出得大殿,韩艺又来到隔壁的一间书房内,这间书房其实就是文成公主的书房。 坐在里面的赵持满和王玄策急忙起身道:“下官见过尚书令。” “坐吧。” 韩艺自顾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事?” 赵持满道:“尚书令,经过我们的一番调查,若是按照你的标准来判定罪行的话,基本上所有的奴隶主都得面临死刑,而且,吐蕃的官员十之七八也要面临死刑、徒刑,至于那些不支持这场战争的官员和奴隶主,也是因为他们多半都是主张往天竺那边扩张的。” 韩艺入城之后,他不是大开杀戒,而是要用审判的方式。 这成王败寇,既然你们打输了,那么你们发动这场战争肯定就是邪恶的,我们就是正义,即便不说成王败寇,也是吐蕃擅自撕毁盟约,连个理由都难得找,于情于理于法都是吐蕃的不对。 韩艺的审判标准就是谁支持这场战争,谁就要受到惩罚,谁在这场战争中残杀大唐百姓,甚至于虐杀奴隶,都得面临死刑。 这么算下来的话,基本上统治阶级就没有谁能够逃脱罪名的。 要知道吐蕃是一个部落联盟,钦陵要掀起这么大规模的战争,首先一点,他得说服那些部落酋长,除了偏远地区的一些酋长,吐蕃国内主要的大酋长,都是支持这场战争的,反对的其实都是靠近天竺那边的,他们希望打天竺。 王玄策补充道:“甚至于他们的赞普,据我们所知,其实他们的赞普是支持钦陵打这场战争的。” 韩艺只觉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们都已经调查的如此清楚,那还有什么问题?” 王玄策结结巴巴道:“我只是觉觉得,这都给杀了,不太好吧,要不将他们迁到国内去?” 中原王朝打赢之后,都不太杀贵族,都是将贵族往国内迁,那王玄策当然也觉得该这么做,好歹人家也是贵族。 韩艺呵呵笑道:“迁到国内去?你去负责他们生活费啊,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这。”王玄策是一脸尴尬。 韩艺将手中资料放下,愠道:“你们两个不要忘记,朝廷现在欠了五千万贯巨债,自己的王公贵族都养不活,还养着吐蕃的王公贵族?而且,我也真是不明白,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你会觉得就不应该杀他们了,这一报还一报,不是天公地道么?这有什么不好的?另外,这里的百姓可都想他们死,我们杀他们,一来,有理有据。二来,顺应民意。三来,你也不想想看,目前吐蕃仅存的粮食可都在他们手中,要不将他们给杀了,我拿什么去救济吐蕃的百姓?” 赵持满、王玄策尴尬的直点头。 韩艺又道:“至于那什么赞普的,你继续去调查他,但是具体惩罚,你们先不说。” 王玄策诧异道:“为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道:“因为据我的观察,那文成公主好像不太愿意离开这里,但是她若不走,吐蕃的影子始终会残留在这片土地上,毕竟她是松赞干布的妻子。另外,我也怕她会想不开,虽然赞普不是她亲生的,跟她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看那文成公主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她唯一挂念的可能就是吐蕃的王室,我要利用这赞普将文成公主迎回去。” 王玄策对于韩艺顿时是心悦诚服,这么多事情要忙,他还能够想得这么细致,点头道:“下官明白了。” 韩艺又道:“让那些曾今残害、虐杀过奴隶的人,放在这里执行死刑,而钦陵他们那些统帅,就押送去吐谷浑执行死刑,算是对死去的人有个交代。” 赵持满战战兢兢道:“那钦陵虽然可恶,但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统帅。” 韩艺不等他说完,就道:“那我安排他去凉州当刺史,好不好?” 赵持满顿时焉了,“你就当我没说这话吧。” “优秀的统帅?” 韩艺哼了一声,道:“你见过那个优秀的统帅,被奴隶活捉的?真是搞笑,我现在很烦,我有很多事要做,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别跟我添乱行不行?” “抱歉,抱歉。” 王玄策、赵持满是连连道歉。 韩艺怒其不争的翻了下白眼,道:“还有一点,这奴隶中有许多天竺人,汉人,胡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允许他们回家,并且给予他们足够盘缠,这么多人堆在这里,真是太耗钱了!记住,速度一点,别动不动就多愁善感。” “是是是!” 王玄策、赵持满是忙不迭的点头。 正当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启禀尚书令,文成公主来了。” 有完没完啊!韩艺当即一翻白眼,顺便鄙视了一眼赵持满和王玄策,“看见没有,看见没有,你们两个其实就如妇人一般,唉处理这种事,真是应该多带来几个男人来,这恐怕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失策。” 赵持满、王玄策年纪可不小了,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自尊心已经碾碎成渣,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训练营的学员就叫韩艺鬼见愁,绝非浪得虚名,反正今日之内他们都不想再见到韩艺,赶紧起身闪人。 赵持满、王玄策前脚刚走,文成公主后脚就走了进来。 韩艺急忙起身行礼,“韩艺见过大公主。” “尚书令还请免礼。” 文成公主赶紧伸手示意,虽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是她如今知道,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心里可比谁都要狠一些,又小心翼翼问道:“老身冒昧拜访,没有打扰到尚书令吧?” 韩艺笑道:“哪里,哪里,打扰我的人,刚刚已经被我赶出去了!” 文成公主顿时一愣,旋即一脸尴尬,苦笑道:“但愿老身不会是下一个。” “就算给韩艺一百个胆子,韩艺也不敢这么做啊!”韩艺连连摆手,又道:“大公主快请坐。” “多谢,多谢。”在自己的书房,文成公主觉得自己就跟个客人似得,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 韩艺也坐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不知文臣公主前来,是有何事吩咐?” 文成公主道:“吩咐真不敢当,我我只是是听说,那位王玄策将军正在派人收集赞普的罪证,不知?”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我吩咐的,据我们查证,这赞普其实是支持钦陵的。” “不当时钦陵兄弟他们掌握着大权,赞普只能附和他们,否则。” “可是我得知的消息不是如此,赞普还是有一定权力的,只不过大部分的军权是在钦陵手中。”韩艺说着又苦笑道:“不过这事,你跟我说没用,吐蕃王室成员的判罚,我是不能做主的,我的任务是收集有关方面的证据,到时还得带回去让陛下做主。” 文成公主闻言,不禁皱了皱眉。 韩艺苦笑道:“抱歉!大公主,这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文成公主一怔,道:“不不不,这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他哪里知道,这小小赞普,其实韩艺要杀,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韩艺的最终目的,是要将文成公主给迎回去,这里的统治阶级,就算不杀,也得带走,决不能留在这里,这不破不立的道理,韩艺是非常清楚的,留这些人在这里,奴隶思想就不可能完全粉碎。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章 你个死八婆 这吐蕃的突然瓦解,令它的盟友是措手不及,简直就是致命的一击,因为在军事力量方面,目前来说,唯有吐蕃可抗衡大唐,这中坚力量的突然消失,导致整个天平瞬间倾斜。 各路唐军都开始了大反扑! 战况是急转直下,各个战场马上就进入尾声阶段。 铁勒那些可汗们是疯狂派使臣跑来要求投降,他们还奢望着天可汗降临,给他们一条活路,但可惜的是,那些派出去的人,老远就被射死了。 因为朝廷已经下令,投降是可以的,但必须都无条件的投降,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统治者相互商量着,说什么如果我投降的话,朝廷就还保留我的权力,可汗让我继续当,我向你称臣,想得真是太美了一点,这投降的唯一方式,就是扔下兵器,跪在地上,然后等着唐军去俘虏,要么咱们就打到底。 要是当初武媚娘不定下这个基调,可能前线也崩溃了。 对于唐王朝而言,其实战争已经结束,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是争夺这战争红利的时刻了。 在陇州一个非常偏僻的山谷内,有着一间大型工厂正在加班加点的运作着。 这个工厂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的关陇兵工厂,而在边上还有着一个铅矿。 这日傍晚时分,在兵工厂左侧的树林中,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木柴,眼睛却注视着不远处的兵工厂。 忽闻身后有人说道:“尊客若想一探究竟,大可前去一观,贫道是非常欢迎的,无须在此受罪。” 那樵夫吓得一怔,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发道人笑吟吟的看着他。立刻道:“你你说什么?我不过就是路过这里,好奇瞧上两眼而已。” “贫道重阳。”那道人仿佛没有听见似得,行以道礼。 “你就是!” 这话一出口,樵夫便紧闭上嘴。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尊客无须遮遮掩掩,韩小哥一早就命贫道在此恭候尊客的前来,他还吩咐过贫道,一定要请尊客进去参观,免得有些人整日都不务正业,疑神疑鬼的。” 那樵夫顿时脸色一变。 那道人伸手道:“请。” 那樵夫沉默半响,突然将肩上的木柴让地上一放,抱拳道:“那就劳烦道长带路!” “哪里,哪里。尊客这边请。” 那道人又再伸手示意道。 在那道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兵工厂内,只见上百名工匠在里面忙碌着,边上的蒸汽机发不断发出轰鸣声。 看得一会儿,那樵夫发现这里都是生产一些小黑珠,当即诧异道:“这里不是生产火枪火炮的。” 那道人笑道:“其实也算是的,只不过这里只负责生产弹药,我们的兵工厂可不止这一间。” 那樵夫闻言一惊,看了眼道人,似笑非笑道:“你们还真是考虑周全啊!” 那道人摆摆手道:“尊客误会了,如今生产已经不同往日,如果每个部件都自己的生产的话,那会非常慢的,我们只是生产一些关键部件,还有不少部件,都是交予其它工厂生产。” 那樵夫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曾几何时,朝中大臣天天盼望着前线的捷报,可是如今捷报如雪花一般飘向长安,但大臣们也难以高兴的起来。 主要就是因为除中原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打得是破破烂烂的,而且铁勒、靺鞨、吐蕃等地区,又该如何处理,是继续羁縻制度,还是应该推行州县制度,其实就如今的情况,羁縻制度要更加合适一些,如果推行州县制度,就得拿钱去支援他们,朝廷就得担责任,但是羁縻制度的话,那就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可是此战爆发的原因,就是羁縻制度,证明羁縻制度是非常不稳定的,这些事光想想都很令人头疼。 好在崔戢刃、郑善行、长孙延他们都是一些务实派,他们已经商量着如何安排这战后的建设。 但是武媚娘根本没有考虑这些事宜,因为她知道,韩艺肯定是早有准备,不需要她操心,她如今已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韩艺身上,如今这个时刻,就应该准备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不管是不是要过河拆桥,但是一定要做这方面的准备,这就是中原一贯的尿性,只要大战过后,那内部就一定会出现争斗。 这是不可避免的。 道理很简单,这仗不是统治者去打的,都是武将打的,那么武将的威望和实力,肯定超出平常,这就必定会危及到皇权。 而这一回更加不一样,因为这场大战从头到尾,都是策划出来的,这就更加恐怖。 后宫。 武媚娘坐在卧榻上,凝眉思索着,她如今根本顾不上战后的建设,她要开始着手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以此来对抗韩艺。 过得一会儿,一个宫娥走了进来,行得一礼,道:“启禀皇后,我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 武媚娘很是诧异道:“这么快?” 那宫娥犹豫片刻,道:“似乎尚书令早就预料到皇后会派人去打探关陇兵工厂。” 武媚娘面色一变,道:“此话怎讲?” 那宫娥道:“我们的人刚刚达到那里,就被那个道号重阳的道人发现了,并且主动请他进去兵工厂参观。” 武媚娘惊讶的看着那宫娥。 那宫娥继续道:“原来陇州的兵工厂只是专门生产弹药,那些火枪火炮是其它地方生产的,似乎还不是一家,而且也全在尚书令的手中,那重阳道人说,火枪火炮的一些部件都是放在其他人的作坊生产。” 那个混蛋!武媚娘听得又是尴尬,又是愤怒,这就更加没法调查,大唐地盘这么大,又是不同的作坊生产不同的零件,就算让他们找到那些作坊,也不见得知道原来这作坊是在生产火枪火炮的零件,不禁黛眉紧锁着,过得半响,她才道:“我知道了!” 那宫娥见武媚娘神色不悦,赶紧道:“奴婢告退。” 待那宫娥退下之后,武媚娘坐在矮榻上,凝眉思索着,眉宇间是透着浓浓的愁绪。 过得一会儿,又有一个宫娥走了进来,“启禀皇后,方才花月楼那边送来一封密函。” 武媚娘闻言,不禁黛眉一皱。 那宫娥又道:“据说是尚书令的来信。” “快些拿来!” “是。” 武媚娘接过信函之后,发现是用一种特别的树脂给封住的,稍一停顿,又向那宫娥道:“你先退下。” “是。” 待那宫娥退下之后,武媚娘立刻拆开信封来,打开一看,这头一句话,就将她气得脸都红了! “你个死八婆,又想过河拆桥,待老子回去定要将你射的两腿发软!哇哈哈!” “混蛋!终有一日,我要你不得好死。” 武媚娘脑袋里面直接浮现出那张面容可憎的脸庞,气得直接将信函重重拍在桌上,手掌都直接拍红了。 但是没有过一会儿,武媚娘就想开了,心情恢复了平静,她跟韩艺打过太多的交道,要跟韩艺去生气的话,那一定会被他气死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韩艺说什么都不能够生气,一定要淡定。 论这气人的本事,韩艺可谓是天下无双,当年萧无衣堂堂大唐郡主,结果都被韩艺气得化身怨妇,人都快要疯了。 而且韩艺说的话,觉得好像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总会影响着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理智的心态,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 武媚娘又拿起信函来,仔细的看了起来,包括这第一句话,她也琢磨了一下,因为这个“射”字用得实在是太精妙,那火枪、火炮可也是用射的,还有一方面就是这可真是两回事啊! 可是越往下看,武媚娘脸上显得是阴晴不定,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愤怒的神色。 这一封信,她足足来来回回看了一个时辰,这才将信放到桌上。 只见她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喃喃自语道:“他究竟是真心为我,还是想挑拨起我与太子的争斗,然后从中渔利呢?亦或者是他其实真正选择的是太子?不管怎样,若是这么做的话,那么所有的主动权可就都在他手里,到时他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行,我决不能如他所愿。” 念及至此,她忽然黛眉一皱,满面愁绪道:“可是他如今贵为三军统帅,在军中,在民间威望都是极高,即便我能够去相信契苾何力他们都还是忠于大唐的,但是谁又知道他到底藏着多少火枪、火炮?” 这越想越愁,愁得武媚娘快要崩溃了! 如今可是关键时刻,这仗打完了,就是分赃的时候,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过河拆桥的事例,实在是多不胜数。 且不说武媚娘想不想翻脸,就算她不想,她也要防着韩艺过河拆桥。 当然,她肯定有过河拆桥的想法,谁坐在这位子上,首先考虑的都是过河拆桥,这是一定的,有道是,这卧榻边上岂容他人酣睡。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 武媚娘睁开眼来,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按照他的计划来看,我若不照做的话,他恐怕连长安都不会回,而且,我要不这么做,他到时可以这么做,若是他先支持太子即位,那我反而会处于被动。就算他没有那些火枪、火炮,我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选择。真是可恶,可恶!” 她突然跟疯了似得,将那一封信函,给撕得粉碎。 过得半响,武媚娘突然喊道:“来人啊!” 一个宫娥立刻走了进来。 武媚娘微微喘着气,过得好一会儿,她才道:“立刻宣张文灌、刘祥道、上官仪、郝处俊、孙处约入宫议事。”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一章 紧箍咒 当初李治昏倒之后,大家为了确立以武媚娘为中心的政权,一致对外,就将张文灌他们这些拥护李弘的人给调到周边州县安抚百姓去了。 但不代表着他们已经失势了,因为他们到底还是支持太子的,这不是站错了队伍,只是他们过于迂腐,没有考虑到国家形势,而且,李治都还活着的。 他们也没有说心灰意冷。 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战争都还未结束,武媚娘突然召他们回长安。 两仪殿。 “臣参见皇后!” “诸位请免礼,快快请坐。” 张文灌他们坐了下来,每个人眼中都充满着困惑,他们真心不明白,武媚娘为何急着要见他们。 武媚娘满面疲惫,轻轻叹道:“我知道各位心里一定埋怨着我。” 刘祥道忙道:“皇后,臣绝不敢这么想。” “刘中书且听我说完。” 武媚娘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道:“其实你们埋怨我,我也是能够理解的,你们当时并未做错,但是当时那情况,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我与各位共事也有些时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各位的才能,我当时就在想,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就立刻将各位调回长安来,这治国还得倚重各位啊。” 这话说得,张文灌他们又是激动,又是内疚。 事已至此,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不是武媚娘的强硬,中原真的可能会分崩离析,正是因为武媚娘非常强势和坚定,大家才都团结在她身边,如果换成是太子,情况就还真不一定。 但是武媚娘还主动这么说,这令他们这些老儒非常汗颜。 张文灌起身道:“臣当初多有冒犯皇后,还请皇后见谅。” “还请皇后见谅。” 郝处俊他们也纷纷起身行礼。 “不敢,不敢。”武媚娘赶忙摆摆手,又道:“其实各位都已经是枢要大臣,还有什么可图的,各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为了太子,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我不得不那么做呀!我心中是绝无怪罪各位的想法,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一下我,不要记怪于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文灌他们还能够说什么,真是无地汗颜,头都抬不起来了,觉得自己心胸狭隘,连个女人都不如。 武媚娘忽然眼眶一红,哽咽道:“其实我原本是打算等战事结束之后,再将各位召回来,但是但是我现在不得不马上召各位前来。” 张文灌他们闻言,不禁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武媚娘,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武媚娘美目轻轻一合,落下两行清泪来,“其实其实陛下在几月前,已经驾崩了,太子也是因此悲伤过度,才回东宫静养的,只不过当时战事紧急,我只能封锁这个消息,以免乱了军心。” 其实李治当时是急得直接中风了,以至于全身瘫痪,因为他的病跟高血压有很多的关系,不能太累,尤其不能受刺激,当时可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李治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无法承受天崩地裂,正常人都不一定撑得住。这个病在后世都没有一点办法,更何况是现在,其实当时武媚娘和韩艺都知道,李治肯定是命不久矣,包括御医,只不过御医说得是很婉转的,其实李治自己是很想坚持下来的,不然当时可能就挂了,但是这种病是意志解决不了的,他还是去世了。 一代明君李治才四十多岁,就英年早逝。 不过这绝不是坏事,因为自古以来,很多明君都是晚节不保,从秦始皇开始就是如此,到后来的汉武帝,唐太宗,武则天、唐玄宗,以及再后来的乾隆,都特么一个德行,一到晚年就开始乱来,要是唐太宗活到八十多岁,估计也是一个唐玄宗,唐太宗的晚年其实也变得比较奢靡。 人都是如此,年轻的时候,雄心壮志,精力充沛,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但年老的时候,这精力不够,就肯定会贪图享乐,享乐不需要精力。 古代明君就应该英年早逝,活得太久对大家,对国家都不好,因为皇帝是没有退休制度的,但是他又必须将权力握在手里,当他的精力不足以掌控这无上权力的时候,他要么就是将那些可以威胁到他的大臣都给杀了,我弱,我让你们更弱,要么就将权力放在太监手里。 “啊。” 这一声是从张文灌喉咙里面发出来的。 “陛下!” 过得半响,上官仪突然悲痛的大呼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刘祥道、张文灌、郝处俊他们也纷纷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老儒们一生的信念,都是忠君报国,他们真是发自内心的悲伤。 武媚娘也是掩面轻轻抽泣着,这里面其实是有演的成分。 她如今对于李治的感情,其实是相当复杂的,她曾经当然是爱李治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因为红尘的事,以及那一场危机,都导致他们夫妻之间,开始变得政治利益远远大于相互之间的爱情,李治重新启用武媚娘,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政治利益,还有一点可以非常直观的看出来,那太平公主、李哲可都没有出生啊。 武媚娘是很理性的悲伤。 过得一会儿,武媚娘哽咽道:“各位,如今可不是悲伤的时候,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张文灌他们猛地一怔,心里同时想到,难道是她想。 你们这些老儒,也难怪被韩艺耍的是团团转!武媚娘一眼就看出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无非是在想,你方才说那么多好话,多半是想我们支持你。道:“陛下临终前,已经立下遗诏,决定传位给太子。如今战事已经快要结束,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也该将这大权交予太子。我今日急着召几位前来,就是希望你们将来辅助太子,以报答陛下对你们的恩德。” 上官仪闻言,是长出一口气,急忙拱手道:“皇后还请放心,我等定会全力辅助太子的。” 张文灌他们也立刻许下誓言。 武媚娘轻轻点了下头,道:“有你们在,我便放心了。” 说着,她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皇后!” 一旁的宫娥急忙上前,搀扶着武媚娘,又非常激动的看向张文灌他们,“你们这些大臣真是没用,什么事都得让皇后来处理,你们可知道皇后早就抱病在身。” “住口!” 武媚娘怒瞪着那宫娥道:“你个奴婢胆敢在此放肆。” “奴婢不敢。”那宫娥惶恐道。 张文灌根本不怪那宫娥,还觉得她说得很对,丈夫死了,儿子又病了,肩上还扛着这么重的担子,男人都不一定扛得住,更何况是她还是一个女人,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刘祥道一脸内疚道:“皇后还请保重身体。” 他们如今对于武媚娘可真是充满着内疚,这皇后真是没有话说,绝对能够堪比独孤皇后和长孙皇后,那两位皇后还只能说是贤内助,但是武媚娘可不仅仅是贤内助,而且还是一位出色的统治者,她到底还是领导着大唐,打赢了这一场大战,然后又立刻功成身退,将大权交予太子,令人肃然起敬啊! “放心,我没事。”武媚娘摆摆手,满面疲惫道:“我现在恢复你们的职权,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们了。” 张文灌他们一揖到地,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武媚娘疲惫的靠在榻上,道:“你们退下吧。” “臣告退。” 等到张文灌他们退了之后。 武媚娘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又坐起身来,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如今所有的主动权可都在他手里了。” 这当然是韩艺让她这么做的,这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会让她这么做,将张文灌他们统统都给调回来,并且让她以退为进。 要是别得要求的话,她还能够置之不理,但是这个要求,不管她想不想,她也一定得听从韩艺的,如今韩艺可是三军统帅,手握军权,而太子又是天命所归,如果她不这么做,跟韩艺对着来,那么韩艺极有可能会投奔太子,还能倒打一耙,那她根本没得玩。 如今韩艺在外面,她拿韩艺也没有办法,只能去听从韩艺的,并且她这么做的话,至少保证她这个皇后不会失势,展现出自己的高风亮节,而且,也可以防止韩艺捡那渔翁之利,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她不会跟太子斗的,她现在很紧张,因为她也不知道韩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韩艺这人实在是太狡猾,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是虚虚实实的,真的很难猜出,他哪一招是虚招,哪一招是实招。 如果按照韩艺的计划来看,这应该是以退为进,是虚的,因为韩艺最终目的是要扶她上位的,可问题是,曾今在她看来,打契丹也是虚招,却没有想到,那是扎扎实实的一招,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契丹开始的。 想过河拆桥的武媚娘,此时还真不敢妄动。 且不说输赢,她心里非常的不爽,韩艺将她卡得是死死得,她一直都想挣脱韩艺的计划,但是韩艺的计划就如同紧箍咒,你越挣扎,反而越紧,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长安的百姓没有等来战争结束的消息,反而先等到皇帝驾崩的消息。 这真是突如其来的噩耗。 朝野内外哭得真是一塌糊涂,其实百姓还是非常爱戴李治的,李治绝对算是一代明君,在他的治理下,四海升平,国内发展非常迅速,百姓安居乐业,难得一见的好君主,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普通百姓只知道悲伤,至于这会带来什么影响,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但是也不大,而且也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 但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心中就不仅仅是悲伤,李治的去世,就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那么下个时代会怎样的,在封建社会中,皇帝是至高无上的,谁坐在上面,这与他们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甚至是性命攸关的。 哪回交接权力,不死一些人,而且这回情况更为特殊,李治去世的时候,可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如今的局势也是非常微妙的。 宇文家! “哥哥。” “是贺若来了!” 宇文修弥有气无力的看了眼贺若寒。 贺若寒见宇文修弥无精打采,精神萎靡,于是道:“哥哥还在为陛下去世感到伤神么?” “嗯。”宇文修弥稍稍点了下头,有左右看了看,吩咐边上的侍女道:“你们先退下吧。” 那两女婢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宇文修弥又瞧了眼贺若寒,道:“贺若,其实其实哥哥也不全是为陛下之事伤神。” 贺若寒问道:“那哥哥还有什么烦心事?” 宇文修弥嗫嚅两回,突然问道:“你说接下来是该谁来即位?” 贺若寒道:“那当然是太子。” 宇文修弥叹道:“太子你我都认识,可谓礼贤下士,以仁孝为先,若他即位,定是一位仁君。” 贺若寒道:“此乃天下百姓之福。” 宇文修弥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太子所推崇的都是儒家的思想,儒家思想可是最看不起咱们商人的,倒是倒是皇后的政策非常支持咱们商人,朝廷山穷水尽之时,皇后可都没有问咱们要一文钱。要换成其它君主,咱们会这么轻松么?另外,你也不想想看,那朝廷如今欠了五千万贯的国债,而这些国债,多半都是咱们商人买入的,我当然相信太子是不会赖账的,可是太子一定会重要儒士为臣,他们可看不起咱们商人,但是那些人又贪图享受,怎么可能委屈自己,来还咱们的钱。” “这不能吧,还有韩小哥啊,他是支持咱们的呀!” “嗨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能保证太子会继续重用韩小哥,你难道忘记那长孙无忌、褚遂良、来济了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有些害怕。”贺若寒眉头紧锁,道:“如今战事还未结束,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周边都打得是满目苍夷,朝廷又是负债累累,太子的能力还一定可以扛得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赖账。” 宇文修弥道:“可不是么。” “唉。” 二人是同时叹了口气。 浏览阅读地址: : 正文 第二千零六十二章 没钱是寸步难行 唐军大帐。 “尚书令信中如何说的?” 阿史那弥射面色凝重的看着契苾何力。 契苾何力放下信函来,松了口气,笑道:“尚书令严禁我们大开杀戒,而是要用审判的方式,来处罚那些与吐蕃勾结的人士。” 阿史那弥射也是松得一口气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其实那里许多人都是我们的家人,我真的是无法对他们动刀。” 契苾何力苦笑道:“我更是如此呀,前面就是我的老家呀,我怎么能够拿着刀冲进去,我看这场战争应该到此为止,我们还是派人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无条件投降,虽然尚书令说将带头的全部判以死刑,但这样做,至少也能够保证大部分人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阿史那弥射点点头。 正当这时,一个小将官走了进来,道:“启禀大将军,高将军和独孤无月将军正率领着太原军与海军部队已经出得太原,往这边而来。” 契苾何力闻言一怔,叹道:“看来连劝降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啊!” 庭州。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契苾何力真是欺人太甚,当初铁勒的人攻入我庭州时,杀了我们多少人,抢了我们多少东西,是我们帮助他们抵挡住铁勒的进攻,才保证中原没有受到战火的侵蚀,如今反攻的时候,就不带上我们,他们这分明就是卸磨杀驴啊!” “谁不知道那契苾何力在打什么主意,那铁勒的大本营就是他的老家,他分明就是想维护他们契苾家族。” “兀可烈大哥,咱们干嘛要听他们的,咱们损失这么大,不去抢点东西,这怎么能行,咱们冲上去就是了,他们若敢阻拦,就与他们开战。” 西北的商人们对于契苾何力的命令,那是深感愤怒,他们西北打的是满目疮痍,断壁残桓,心里的恨可想而知,但是契苾何力却让他们驻扎在庭州,不带他们反攻,这确实没有道理,其实他们也不是想要大开杀戒,毕竟他们与铁勒也算是一家人,他们其实是想去抢一点东西而已。 而且谁都明白,契苾何力就是要保住他们的家族,铁勒部最大的家族就是契苾家族和阿史那家族,不是为大局着想,他们当然不服气。 兀可烈也是眉头紧锁。 正当这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兀可烈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兀可烈闻言一怔,道:“当真?” 那人点点头。 兀可烈沉眉思索片刻,突然道:“各位,那契苾何力也只能保住敌人一时,不可能不给咱们一个交代的,而且,那铁勒也打得也是山穷水尽,咱们去了又能抢些什么。” “那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啊!” “可那点点东西,对于咱们而言,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兀可烈道:“只有中原的财富可以帮助我们度过这个难关,而且这场战争涉及甚广,那吐谷浑、六诏都被打的是破破烂烂,如今战争马上就要结束,到时候各地都是等着中原去帮助他们。可是依我之见,那中原也不见得有那么多钱去帮助我们,韩小哥有句话说得好,这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我们现在不应该跟契苾何力他们的做这无谓的争吵,我们应该赶紧写信给朝廷,让朝廷拨钱给咱们,要是让吐谷浑他们抢先,那咱们可没有多少拿的,这场战争咱们可是损失最大的,理应获得更多的支援。” “兀可烈大哥说得是,咱们得赶紧让朝廷拨钱给咱们。” “咱们不是应该找韩小哥么?” 兀可烈目光闪动了几下,道:“韩小哥如今身在吐蕃,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事,找他的话,只怕要多费周折,直接写信给朝廷比较快。” “那行,我们都听你的。” 等到这些人离开之后,依固突然上前问道:“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那人好像是。” 兀可烈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是韩小哥传信让我这么做的。” 依固皱眉道:“可是这种事,韩小哥应该能够做主,他直接拨粮给咱们就行了啊!” 兀可烈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朝中有情况发生。” 吐谷浑! “各位,如今吐蕃已经臣服,据我所知,尚书令将会直接将吐蕃纳入大唐的版图中,在当地推行州县制度,与中原连成一片。” 燕女王说着目光一扫殿中坐着的大臣,道:“换而言之,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成为大唐的国中国。” 吐谷浑的那些大臣闻言,均是面面相觑。 一位老臣问道:“那不知女王是有何打算?” 燕女王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事,如今我们吐谷浑已经是山穷水尽,必须依靠大唐的援助,可我们现在毕竟是藩国,吐蕃、西北、六诏可都是大唐的领土,继续这么下去,只怕大唐会先支援他们,最后才支援我们,而且,事已至此,你们认为大唐还会允许我们吐谷浑存在么?与其等到最后大唐派军队前来,就还不如我们主动并入大唐,这样还能够为我们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那老臣子忧虑道:“可是并入大唐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呢?” 其余人也面泛忧虑,要并入大唐,那这里的官员,都是朝廷指派,这伤害了他们的利益。 燕女王道:“关于这一点,我会去跟尚书令商量的,各位还请放心,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忠于大唐,相信大唐也不会亏待咱们的。” 一人突然站出来道:“女王,臣以为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是赶紧派人去长安,希望大唐能够给予我们支援,我听说西北那边已经派人去了。” 燕女王皱眉思忖半响,轻轻点了下头 户部! “哎呦!张侍中,我现在上哪去找钱给你啊!” 张大象的泪水都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又拿着西北、吐谷浑来的信函递给对面的张文灌、上官仪,以一种哭诉的语气道:“二位请看,这是西北、吐谷浑那边刚刚派人送来的求援信,如今他们那边打得已经是一穷二白,许多百姓都面临着饥饿,他们希望朝廷能够援助他们一些粮食,可是国库也耗得差不多了。” 说着,他指向一旁的郑善行,道:“我方才都还在跟郑侍郎商量这事,看看如能够凑集粮食去救助他们。” 上官仪一挥手道:“那不过是小事,而且还是在西北那边,怎能与陛下和太子的事相比呢?你们户部办事可也得分轻重缓急。” 郑善行一听这话,当即眉头紧锁,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那些事没有处理妥善,这后果是可大可小的。” 张文灌立刻道:“再大的事,也大不过陛下的葬礼,以及太子即位啊!这两件事可是不能拖的呀!”为人臣子,忠字当先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大象哭丧着脸道:“就算不顾那边,国库暂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张文灌和上官仪相觑一眼,上官仪道:“要不这样,向百姓征税,每个百姓也不需要拿出多少钱来。” 郑善行道立刻道:“这可不行,当初那么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百姓征税,也正是因为如此,全国上下才能够团结一心,取得这决定性的胜利,如今战事都还未结束,朝廷就立刻向百姓征税,不管朝廷多么有理由,百姓也都会认为咱们朝廷是在卸磨杀驴,我绝不赞成这么做。” 张文灌沉思片刻,道:“向百姓征税,这的确不妥,我们还是向商人征税吧。” 郑善行一愣,心里虽然反对,但也不好反驳,因为他也是大富商。 张大象小心翼翼道:“其实商人也已经捐助了不少钱给朝廷。” 张文灌道:“朝廷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要向他们征税,这两件事可都是头等大事,必须得赶紧办了,否则上面怪罪下来,谁来承担?那些商人也不想想,当初要是没有陛下对他们的支持,他们商人岂有今日,如今让他们为陛下出点钱,他们要是不愿意,那就是忘恩负义,我看他们也不会不愿意的,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吧。” 因为国家先前坚决不向百姓征税,导致国库已经是非常虚弱,就连少府的钱都拿去打仗,真的是山穷水尽,以至于皇帝出殡,太子即位,都拿不出什么经费来。 当然,这可都不是小钱,这皇帝出殡可是最要钱的,光宫女、太监就得杀一批去陪葬,而古代又是非常重视身后事的,这事决计是不能马虎的,必须要风风光光,而如今朝廷又不征劳役,这就需要更多更多的钱。太子即位就更不用说,这可是全天下最大的事。 要命的是,这两件事还得一块办,又拖不得,这太平盛世当然无所谓,但是这时候可就要命,国库确实拿不出钱来。国债也不好再发,那只能用传统办法,就是征税,不向百姓征税,就得向商人征税,反正总得将这钱给凑齐,而且,这传统的文官征商人的税,那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因为儒家思想就是排斥商人的,两者思想的核心是对立的,儒家讲究义和仁,商人是讲利,因此征百姓的税,张文灌也不太赞成,但是征商人的税,他绝对没有意见的。 郑善行皱眉道:“我们户部只管收钱、拨钱,这诏令该由中书省来颁发,我们不发。”他心中更多的是百姓,没有什么忠君思想,他绝对是反对征税的,他觉得此时就应该将钱用于百姓,因为西北有着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等着他们救助,身后事可以简单一点,人家李绩的身后事就比较简单,但是他不喜欢跟人家争,要征你们去征,我不会做这事。 上官仪怒喝道:“郑侍郎,你这要违抗命令么?” 张大象急忙道:“上官侍郎请息怒,这事确实不能由我们户部来做,当初借钱的时候,可就是我们户部出得面前,我们户部几番向商人做出承诺,我们若是又向他们征税,那商人肯定会闹事的,由中书省来颁布诏令,他们反而不会闹。” 张文灌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那这事就由我们中书省来办,你们户部从旁协助。” 他们这些老儒若能够遇到一代明君,那真是感恩上苍,他们觉得自己是深受李治的恩情,那么这事一定要尽心尽力,古人是非常重视这葬礼的,这真心不能马虎。商人也应该如此,他们认为没有李治,就没有如今的商人,所以你们得知恩图报,再苦再难,也得将这事给办的风风光光,这就是儒家的思想。 中书省立刻下旨征税,征劳役,说得当然是非常感人的,李治对我们都恩重如山,他这最后一段路,一定要让他走好,那太子即位,这事也一定办好,好歹也是未来的主人,你们想不想继续在大唐混下去呀,我可是为你们好啊。 但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商人是感到非常委屈,因为“征税”这两个字眼,真是太刺眼了,要是换个词,估计都没有这么大的情绪。因为朝廷先前说好不征税的,一直挺到现在都没有征税,皇后都变卖家产,也不愿征税,他们非常感动,才不遗余力去支援前线,他们不但出钱,他们还招募军队去打仗,结果这战都还没有结束,你们就要开始征税,而且就是冲着我们商人来的,你这纯粹就是利用我们啊! 但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都已经被欺负惯了,关键他们也没有办法。 然而,这不是绝对的,不是每个商人都敢怒不敢言。 元家堡。 “不行,大伯,这么做违反了我们元家的祖训啊!” 元牡丹是非常激动的说道。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元禧道:“以我们元家如今的财力,就算我们想躲也躲不下去了,我们必须走出这元家堡,争取与我们财富对应的权力。” 元乐吞咽一口,道:“大哥,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元禧点点头,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朝廷这么做,只会让商人团结一心。然而,自古以来,这权力的更迭,都与我们商人毫无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商人始终被人压制着,如今只要我们支持武皇后继续掌权,那么只要成功,我们商人将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地位。” 元牡丹激动道:“那如果我们失败呢?” 元禧愣了下,旋即坚定道:“那就继续争下去,总之,这一回我们是绝不妥协,我们元家是一文钱都不会给朝廷的。” 元牡丹震惊的看着元禧,道:“大伯,你你也得考虑一下韩艺,这可是直接关乎着夫君的安危,就算你要这么做,也得等夫君回来再商量。” 元禧淡淡道:“不需要,因为这就是你夫君让我这么做的。” 元牡丹美目一睁,惊讶的看着元禧。 元禧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元牡丹,道:“韩艺不是想瞒着你,这是他给你的信。” 元牡丹赶紧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元禧道:“牡丹,目前的局势,我们也无路可退,我们商人的实力已经非常强大,这肯定会引起朝中的戒备,此时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但是等到一切都平定之后,你能保证朝廷不卸磨杀驴么?他们现在不就已经在磨刀了么,我们的命运应该握在自己,而不是期待朝廷的仁慈,这是最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