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纸不是人》 第一章 匪夷所思的空难 引子 窗外北风狂啸,雪花飘舞。屋内炉火通红,温暖如春。年轻母亲讲着童话故事,哄三岁儿子入睡。 “喜鹊对公冶长说,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有只羊,你吃肉嘞,我吃肠......” 儿子问:“妈妈,人真的可以听懂动物的语言吗?” “当然可以啦,所有生灵都会说话,等你长大就能听懂啦!” 第一章匪夷所思的空难 国际民航数据统计,民用航空的坠毁几率只有117.65万分之一。生还几率也极低,只有不足千分之一。假如有人乘坐的航班坠毁,而恰巧他又能生还,那么概率大概是11亿分之一。这个概率比中大乐透一等奖还要小上百倍。 西门靖就是一个如此幸运的人!而且幸运了三次,他却宁愿这种幸运从未降临在头上。 四年前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报道,第一次乘坐飞机,结果航班坠毁,全机只有他一人生还。大二暑假和刚刚泡上的妹纸去夏威夷,这是他第二次乘坐飞机,航班坠毁在太平洋里,全部乘客失踪只有他毫发无损生还。从此后他成了学校风云人物,学长们考研都让他帮忙猜考题。 今年大学毕业,他去欧洲与父母相聚顺便旅游散心,航班坠毁在了非洲好望角附近。整架飞机只有他一人生还!西门靖宁肯拿自己的性命换回父母的平安,可惜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父母虽说不是巨富,但也留了不少于九位数的财产。无奈架不住西门大官人‘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豪爽性子,和失去亲人悲痛欲死、借酒消愁的行径,不到一年就把所有财产挥霍一空。 当看到账号里只有四位数的时候,西门大官人彻底醒悟了,大呼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从此本大官人要振作,要奋发,要图强,要......来一杯!” 当晚为了告别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从此走向奋斗的新生,西门大官人决定再去夜店混一宿。 “小哥哥,人家陪你喝了一晚上了,怎么也要意思意思吧?”喧闹的音乐声中,满脸酒气的靓丽女孩,拉着西门大官人胳膊撒娇道。 “别,别谈钱,谈钱伤感情!” “哼,别谈感情,谈感情伤钱懂吗?哥们给个痛快话呗!到底给不给小费?” 西门靖把最后一口轩尼诗灌下喉咙,从腕子上撸下一块手表:“玫瑰金满钻的理查德米尔,拿走玩去,别谈钱,当个纪念吧!” “别扯那些人家听不懂的!”手指捏着黑不溜秋的手表带,女孩问道:“这表到底能值多钱?” “一百多,好像一百零多少......” 女孩冷哼一声把手表又扔还给西门靖,转身就走:“哼才一百多,谁稀罕,丢人!大男人家戴一百多的手表......算我倒霉!” “后面还一个万......”西门靖摇摇晃晃的趴在吧台上,似呓语一般哼唱着:“曾经多少繁华梦,一切成烟云,成烟云,烟云......”他就在这喧闹的音乐中醉去。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疑是玉龙斗。在这一个寒冷的冬季,西门靖独自一人回到家里的老宅。他十分奇怪,父母为何要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兔子都不拉屎的破地方盖一座石头别墅。 这里距离最近的城市超过三十公里,而且没有高速,四周也没个像样的村镇。这别墅就孤零零的矗立在荒山野岭里,假若弄上几只燕巴虎子一飞,说是吸血鬼屋也不为过。 别墅的样式也十分古怪,黛瓦白墙却弄成了哥特式尖顶,说中不中,说西不西,好听点叫中西合璧,难听点叫不伦不类。 平时这里只有一个姓胡的老门房负责看门,老胡每月从西门家得到不菲的薪酬,还在别墅外开了几亩荒地,日子倒也逍遥,此时刚刚过完年他还未来上工。 西门靖这次回来,一是收拾一下父母的物品,二是决定把这别墅卖了。 看着双层玻璃外的飞雪,西门靖收回回忆的思绪,最后的放纵已经成为过往,此刻要从头开始重振家业了。他有个计划,卖掉这个带着童年记忆的别墅,聚拢点资金回到云城,和几位损友开一家投资公司,由于大学学的艺术,准备专门做艺术品的投资。 让人头痛的是,这别墅实在太偏远,信息发布了许久还无人问津。假如是在云城市区,这样的别墅绝对抢手,没三五千万拿不下来。 不管如何这别墅都要认真打扫打扫了,买家看见也顺眼不是。于是西门大官人挽起袖子,拿着扫帚开始打扫别墅,顺便把需要带走的都打包,等搬家公司来运走。当打扫到地下室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大柜子,他儿时玩捉迷藏经常躲在这个柜子里面。 柜子不知是什么木材打造的,乌黑的漆面像镜子一般能照见人影。西门靖擦了几遍,擦掉了外面的尘土,轻轻拉开柜子门,像儿时一样钻了进去,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的记忆重温,他缓缓拉上了柜子门,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中。 童年往事历历在目,父亲总是在忙生意和应酬,母亲陪伴着自己度过童年,每当睡前,她会用温柔的声调讲一个童话故事,哄自己入睡。六岁的时候,西门靖已经不信那些神神怪怪王子公主的故事了,但那种温暖幸福的感觉,是他此刻梦中的向往。 已经长大的身体在逼仄的柜子里有点憋屈,稍微一动,胳膊肘捣在了柜子壁上,只听到咔吧一声,柜子壁板掉了下来。西门靖暗骂一句,钻出柜子,借着昏暗灯光一看,柜子壁后面露出一扇铁门。 家里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地方?他吃力的将沉重的柜子挪开,露出了嵌在墙壁上的整扇铁门,用手一推铁门纹丝不动。抚摸着冰冷铁门,西门大官人心想,难道是传说中的密室? 谁知道钥匙在哪儿?西门靖去找了一把消防斧,抡圆了上一记力劈华山,下一招怪蟒出洞,几下将铁皮门劈开一条大缝隙。 铁门后面露出一条向下而行的石头台阶,看这风格应该是和别墅一起造的,因为石材都一样,是白色带着细密纹理的大理石。 拿着手机照明,西门靖跟随命运的指引,走下了这条密道。 通道并不长,七八阶后一个转折,再下行几步,一间十几平米的密室呈现在面前。 四周是冰冷的岩壁,西门靖在石壁上找到了电灯开关。瞬间灯光照亮了整个密室,房间里显得空荡荡的。中间摆放了一张花梨木办公桌,两把椅子。贴着岩壁是两个博古架,上面放了许多小瓷瓶子。 这些小瓷瓶让西门靖眼前一亮,莫非是古董?待看清后大失所望,瓶子材质十分普通,应该是批量定做的现代高白瓷不值什么钱。这些瓶子顶端都用蜡油密封着,轻飘飘的不知装的什么东西,但每个都贴着小巧的封条, 密室应该是父母所造,但它有什么用途?总不会是闲的无聊弄出来的吧!还有这些奇怪的瓶子,里面是什么?西门靖强忍着好奇心没打开一个看看。 他要先弄明白了这是什么,怕贸然打开万一造成损失,就得不偿失了。于是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桌上只有台灯和一些普通纸张、笔筒,还有许多铅笔素描,这些是他少年时刚开始学画的时候画的,本以为早就丢了,没想到被父母收在这里。 桌面上没什么线索,于是他拉开一只抽屉,里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等所有抽屉都翻遍,终于找到一个牛皮纸信封。 第二章 万物有灵 信封上面写着‘靖儿亲启’四个字,这是母亲的笔迹。西门靖心里一阵悸动,双手颤着打开了信封,在里面倒出两页信纸,和一个古怪的东西。 “靖儿,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与我们已经阴阳两隔。切莫伤心,细听我言。这次欧洲之行,发生的意外都属意料之中,其结果是我夫妻二人身亡,想必你很奇怪,既然我们已经预料到了,为何还要如此?这一切此时你还无法理解,当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 在今天之前西门靖一直当那一次一次的空难是意外,但信里的透露的内容使空难蒙上了一股诡异的阴谋味道。 看到这里西门靖泪流满面,指甲深深的刺入手掌,鲜血染红了雪白的信纸,他胡乱擦擦泪水继续看下去。 “此刻你已经快身无分文了吧,别奇怪,知子莫若母,你啥德行瞒不过老妈和老爸,现在你正在打算卖掉这所别墅,而且立志要奋发图强,所以才发现的这里,妈妈没说错吧?” 西门靖连连点头,喃喃自语道:“您放心,这次儿子说到做到!” “靖儿,谁没几个故事?撕心裂肺,潸然泪下,你能走出来重新振作,我们很欣慰。小时候给你讲故事你总是问那些是真的吗,我每次都告诉你是真的。这个世界表面之下的东西,总能颠覆许多人的三观。现在你要记好了我下面说的话,万物皆有灵,有灵即有智慧,慧者自能言语。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日月山川乃至桌椅板凳,年深日久者皆有其语言,凡人却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但你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西门靖浑身一激灵,那是什么? “千百年来,红尘中隐藏着一种存在,叫灵语师,我们家就是其中一支传承!信封里那件东西叫灵媒,你现在用它刺破手指,然后你就能获得家族传承,成为一个入门灵语师了!至于什么是灵语师,我在你的小仓库放了一本书,你看过之后就能系统的了解。架子上的瓶子你绝对不能动,别墅更不能卖。至于你以后怎么走,都不要忘记一句话,问心无愧,切莫再荒唐!阅后即焚!” 这封信,西门靖看了三遍,一个个谜团在心里升起,父母怎么知道将来发生的事,明知道有危险,为何还要涉险?灵语师,还有家族传承,这一切究竟是什么?还有背后的阴谋,是谁要如此恶毒的一次次害自己和家人? 要解开这些秘密,只有按照父母的意思成为灵语师,西门靖相信即使全世界与自己为敌,父母也不会害自己! 依言烧掉了信纸,拿起信封里那个古怪的东西。这东西有点像是一枚水晶打造的水滴,晶莹剔透散发着光泽。西门靖用尖端刺在手掌上,鲜血涌现,那枚水滴,好似融化了一般,迅速钻了进去。 西门靖被吓了一跳,等了半晌,没发现身体任何不适。这才满腹狐疑地走出密室,将柜子挪回原处,顺着楼梯爬上三楼到了自己房间。每个人小时候总有些自己的秘密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但这些幼稚的东西总瞒不过父母。 在床腿下面,掀开一块瓷砖,里面是承载着儿时回忆的小仓库。这里放着一些西门靖小时候认为珍贵的东西,彩色琉璃球、动漫书,甚至还有几块陈年的巧克力,在这些东西上面放了一本陈旧的线装书。 西门大官人腹诽道,现在什么时代了,直接发个电子邮件多好!书是烟叶黄的封皮,上面写着灵士笔录四个小篆字。要弄清那些谜团,找到一切真相,就要先弄懂什么是灵语师。 泛黄的书页缓缓翻开,开篇就是信里面的那段话‘万物皆有灵,有灵即有智慧,慧者自能言语。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整本书并不厚,只有两百多页,西门大官人看的十分仔细。 书里的内容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对灵语师的介绍和修行方式,第二部分是对于灵物的介绍。第三部分晦涩难懂,西门靖死活没弄懂是干嘛的,其中提到几个词汇灵界、灵主、双月降临、宇宙本源,其它一概如鸡同鸭讲,不过他坚信等弄懂了前面的东西,这一部分也会其义自见。 手不释卷的西门靖一夜未睡,眼睛红的像兔子,放下那本看了三遍的灵士笔录,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写书的疯了?” 书上说,自上古以来,凡是能感悟灵性者,被称为玄门,分为三派。其一为巫,自黄帝战胜蚩尤后,巫流落南疆极少在中原出现,现在巫、蛊、降头皆是其传承。 其二,为方士,后来发展成道家,又西传为几个宗教。 其三,就是灵语师,古称灵士,其根基为五行学说。起源于上古时期女娲娘娘炼五彩石补天,世人感悟五行之力,始有灵士出现。 春秋时期,孔子门下七十二贤人之一的公冶长,能懂鸟兽之言,就是其中佼佼者。后战国时期齐国人邹衍创立五行终始说,灵士才算完善自成一体。 灵士的传承相对隐秘,对于血缘要求较高,基本上是父传子,子传孙,代代相传,从来不广设门徒开庭授课。 西门家这一支脉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的西门家族,当时西门家族曾经出过一位大能——西门豹。此人在邺县为官时,力压漳河河伯。以举手之力使平地生出十二条水渠,灌溉农田造福民众,这故事至今流传,甚至还编入了中学课文。 按照书上的意思,这个世界生物、器物、包括山川河月都有灵,实体只是虚幻,灵才是永恒本质。所谓灵语师,就是能够用语言和灵物沟通的使者,道行深的灵语师还能支配驾驭灵物。 灵士笔录翻到最后,在书的封底上写着一行铅笔字,也是母亲的笔迹‘靖儿你看到这行字,说明你已经得到传承了,等你到了通玄境界,自然会明白更多的事!’ 灵媒是开启灵力的钥匙,现在来说西门靖应该算是一个入门级灵语师了,但他没感觉到任何的变化。不管如何西门靖决定按照书上说的方式开始吸纳灵气,用事实去印证真伪。 第三天清晨,雪总算停了,远山、旷野一片雪白。西门靖盘膝跌坐一宿,根本没感觉到书上说的那种清灵之气,身体唯一的变化是腿麻了。又累又饿,伸手去抓茶几上的饼干,发现只剩下了包装纸,饮料也只剩下了空瓶。 这次带来的食物已经吃喝光,再待下去就要饿肚子了,这荒山野岭的人迹罕至被饿死不稀奇,于是决定先返回云城再说。临走前给胡老头留了个纸条,说明自己来过。 第三章 热闹的小区 别墅不能卖,西门靖决定卖掉在云城的公寓,自己暂时先租房住,然后一边筹划投资公司,一边修炼,尽早达到通玄的境界。回到云城后马不停蹄的找了一家房产中介,做了出售登记。中介的人却说要他现在就搬家,因为空房子更容易出售,他们保证十五天之内给卖出去,价格不低于每平米三万。中介还给负责找出租房暂住。 反正已经打算租房住了,于是就签了代售协议,痛快的留下钥匙。 这公寓算是西门大官人唯一值钱的财产,位于黄金地段,一百二十多平米,算算可以到手三百多万,应该够创业前期启动资金。至于后续资金,他打算找找父亲的几个合作伙伴,拉他们入股。 房产中介行动迅速,立刻就安排好搬家公司和暂住的出租房,看来这笔生意他们能赚不少,故而如此积极上心。 出租房的位置不错,就在西门靖的母校云大附近,楼下还有个几百平米的小广场,绿树森森环境优雅,出人意料的是租价特别低,八十多平米的房子每月只要一千五百块。 西门靖看了很满意,当即决定搬家,心想当年从这一带厮混了四年,比较熟悉环境,兴许还能碰到熟人。 当夜乔迁新居的西门大官人,洗去了一身疲惫,坐在沙发上继续按照书上的方式吸纳灵力。也许是心态的原因,这次竟然稍稍有了点收获,空气中一种似有似无的轻灵之气,被身体缓缓的吸纳进来。 灵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陌生东西,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人类生存,万物生长,不可或缺。庄子曾记载过黄帝的一句话: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之徒,吾又何患!故万物一也。这里的气就是指的灵气。可见灵气的聚散,关乎生命之生死。 随着灵气流动身体也悄然发生着变化,如同沐浴在凉爽的溪水中,各种感官,身体反应都增强了些许。西门靖心里大喜,吸纳灵气入体,就标志着正式进入了灵语者的入门境界。虽说是最基本的,但这却是关键的一步,不知多少身具传承的人都无法达到,这也是为何灵士如此少的原因。 只可惜灵气太少了,吸纳了一个钟头,西门靖发现四周的清灵之气涓滴不剩。心道,怪不得那些修炼之人,都在山清水秀之处,这城市里浊气重灵力太少。 想到这里,西门靖心里难免升起一丝疑虑,按说别墅那边处在荒野,灵气应该比都市里充足,可为何没有一点感应呢?此事解释不通,天色不早,无奈只好躺下睡觉。 几天没好好休息,西门大官人头一碰枕头就着了,一夜无梦。早上熟睡中的西门靖,是被一阵喧嚣杂乱的音乐声吵醒的,睁开眼看窗外天还黑着,手机上时间不到五点半。 西门靖稍微有点低血糖,睡眠不足乍一醒头晕脑胀十分痛苦,任谁在睡梦中被吵醒都会发狂,当即怒不可遏的打开窗户向外面一看,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 窗户下面是那个小广场,便携式高音喇叭疯狂的播放着音乐,几个老头老太正站在树下练嗓子,还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身躯。 “你是我滴小呀小屁股,怎么爱你都不算多......”一声声穿云裂日。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好似一把钻头钻进耳朵,搅得脑仁都疼,让人疯狂。 这不是开洼野地,这是居民小区好不好!西门靖强忍怒火,从窗户里探出头去,压低声音轻声喊道:“大叔,大妈,您老几位声音小点好不?” 让人抓狂的是,西门靖声音太小,根本盖不过人家的高八度的嗓门,谁也没搭理他。 西门靖揉揉晕乎乎的脑袋,决定穿衣下楼去劝劝他们。 此刻天还黑,广场上已经陆续来了不少晨练者。大多数还讲公德,打羽毛球、练太极拳,悄无声息的锻炼。唯独几位不知道是何处神仙,大呼小叫其乐融融。 西门靖到了他们面前,压着怒火,强装客气的说道:“老人家好,咱们是不是声音能小点,这动静影响我们休息,人家练声都去公园、野外......” 谁曾想这句话惹了马蜂窝,别的人倒是没说话,一个白衫矮个老头突然跳了起来,怒吼道:“管你什么事,吃饱了撑的是吧,滚!” “怎么不关我的事,噪音影响我休息了!大爷,您讲理吗?” “老子就是不讲理,你个小兔崽子有种来打我!来啊来打,照着这儿来!”老头拍着脑瓜叫骂起来......来打我啊,来呀! 怒火中烧的西门大官人,非常想响应这个要求,但他眼尖发现广场周围至少有六个摄像头,当即放弃了这个想法。正在此时,远处一个拎着羽毛球拍的中年男子过来,把西门靖拉到一边。 “小兄弟刚搬来的吧?这事你管不了,他们就这样天天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你抬头看看这一边的楼上基本上没人住,就算有住户也是贪便宜租房的,老弟我劝你回家蒙上被子堵住耳朵忍忍吧!” 西门靖愤愤不平的说道:“就没人管管?不是说噪声扰民可以拘留罚款吗?” 中年男子叹口气说道:“不是没人管,有人报警,警察来了他们就走,警察一走他们再回来,简直把游击战术发挥到了极致,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谁也没治,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警局不可能安排警力天天在这里候着!那啥我走先,过会他们该放的士高了!” 西门靖气的脸都绿了,心里开始骂房产中介的,怪不得房租这么便宜,原来没人住啊!原本想和他们掰扯掰扯的想法也淡了,心道反正房子是租的,大不了天亮搬家,这地方没法住。 谢过了中年人,西门靖施施然向单元门走去。楼下的花坛里种了几棵槐树,树边上站着一个人,西门靖没注意差点撞上他。 这人看着西门靖咦了一声,阴测测的声调说道:“你能看见我?” 西门大官人想骂娘了,这地方都是些什么人啊,老子又不瞎怎么看不见!当即也没答话,绕过那人上楼。 谁曾想这人反而来劲了,转身堵在西门靖面前,说:“你,你真能看见我!” “麻烦让让,别挡路!”西门靖不耐烦的低吼了一句,此刻他好似装满炸药的筒子,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当即硬闯了过去。 让西门靖惊讶的事发生了,竟然从那人身上一穿而过。感觉像是穿过了一条冰冷的阴影,森森凉意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正直冬季,地上冰雪未消,天还未亮,启明星刚在东方升起。这难道是遇到鬼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从尾巴骨那里升起一股凉气,全身一阵战栗。 “嘿嘿,老天待我还算可以,马上就要离开了,竟然遇到一个阴阳眼,小子帮我一回好不好?”那人再次挡在西门靖面前。 仔细一看这人果真与活人不同,双脚悬空,身体有些虚化,散发着一层惨白色微弱光芒。他五十多岁年纪,长得也不狰狞可怕,只是面部冷冰冰的透着一股子死气,语气更是阴冷的吓人。西门靖头皮都炸了,脑袋里嗡嗡直响,心道假如我没疯,那么书上写的都是真的,面前这位应该是灵物的一种——死魂!说白了这是一个鬼! 见西门靖还在发愣,死魂有些不耐烦,指着远处声嘶力竭狼嚎的老头,说道:“小子,你想整整他吧?我有办法叫他以后再也不敢来这里号丧,你帮我做件事,我替你整他!” 西门靖心念电转,既然书上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作为一个灵语师就不应该怕这些东西。想到这里,心中的惊悚恐惧一扫而空,一种莫名的兴奋悠然升起。 大官人怕被晨练的人看见自己自言自语,被当做精神病,于是躲在槐树后面,怀着第一次和鬼说话的激动和忐忑,小声说道:“那啥,我该怎么称呼你?” 第四章 讲诚信 灵士笔录上记载:槐者,木鬼也,凝聚阴气,其下多阴灵。此时西门大官人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心里中顿时明了,这死魂为何一直站在槐树下了。 死魂抬头看了一眼东方,焦急的说道:“闲话少说,咱俩这算买卖,你帮我,我帮你,到时候钱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一语道来,西门大官人清楚了这位鬼的来历。他本是这附近一位保洁员,姓隗,膝下无儿女,一直和老伴相依为命,住在公厕杂物间里。老头子一生节俭,舍不得吃喝享用,存下几十万积蓄,原本想买套房给老伴养老。谁曾想老人心肌梗死没进医院就挂了,遗言也没来得及交代。 那张存着钱的银行卡就放在一件破棉袄里,他怕老伴收拾遗物的时候顺手烧了,而且明天就要被火化,死魂也要永久消散,于是心急如焚,没想到却碰见了西门大官人。死魂的要求很简单,让西门靖去他家告诉老太婆那张银行卡和密码,然后他就去帮西门靖整人。 西门靖心道这事倒也容易,但第一次和死魂打交道不知道对方信誉如何,心中有点将信将疑,转念一想即使他不作为也无所谓,自己就当做了件积德的好事。于是说道:“整不整人无所谓,你的事我管了!” 死魂阴测测一笑说道:“你放心,只有人骗人,绝对没有鬼骗人,咱们回头见!”说罢如一团虚影散开,不见踪迹。 这一切的发生,只有西门靖和死魂知晓,广场上锻炼身体的各位根本没瞧见端倪。 那位练嗓子的老头刚骂了人,心情正舒畅的时候,还想继续狼嚎几声,刚张开嘴却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了,他干咳半天,突然唱了起来:“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坛下海众,举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施得功德,再惹茗香,再伸召请,召请亡灵来赴会,趁此上莲台。一心召请啊~哎~!” 周围锻炼的年轻人不知道他唱的什么,只是奇怪今天为何换了词?凡是上了五六十的老人家都全身一激灵,这老丧门星,大早上唱焰口。原来老头唱的这词,是死人发丧时候唱的焰口施食。 旁边几位都是上了年纪的,谁受得了这个啊,几个老太太顿时破口大骂:“黑老头,你家谁死了?这么早就报丧?要不要我们去吊唁啊?” 黑老头也吓得冒了一身冷汗,心道自己怎么唱这个啊,真是活见鬼了,当即也没敢还嘴,调头就往家里跑。谁曾想到这只是开始,于是他家开始热闹了...... 西门大官人怕耽误了死魂的事,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厕保洁员公寓。人家正在办丧事呢,房间里简单的搭了个灵棚,挂着花圈挽帐,正中是一个老头的照片。 西门靖一看照片,果真是那个死魂的相貌,回想刚才还和他聊过天,心里难免有点别扭。来吊唁者大多是附近邻居,还有老头的同事。 西门靖冒充附近邻居随了分子钱,还干嚎了几嗓子,可惜演技不够没掉下泪来,找机会来到老太太近前,对老太太扯了个谎,说是自己和老头是酒友,老头心脏病发作前一天喝多了,给他吹牛说:自己有许多积蓄,藏在常穿的那件旧棉袄袖子里,这钱是留给老婆子养老的。 这话一说,老太婆死活不信老头子还有什么私房钱,旁边亲友都撺掇老太太去找一下,兴许是真的呢!老太太经不住大家劝说,翻找出来那件旧棉袄,拆开袖子,果真找到了一张银行卡。 西门靖凑到老太婆耳边说了密码,在一阵惊奇的议论声中悄然离开。做了件好事,心情舒畅了许多,睡眠不足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老太太拿着银行卡睹物思人,悲从中来,眼泪啪嗒啪嗒直掉,嘴里喃喃自语道:“老头子,你省吃俭用,还想着给我留养老钱,我,我要这些钱干啥啊,你能陪着我多好!哎不对,老头从不喝酒,哪来的酒友啊?呀,刚才那位小伙子呢?” 回到家里,西门大官人彻底没了困意。一路上他一直在想今早上的事,自己竟然能和鬼交流,不由得兴奋莫名,而且还有一种成就感,心里非常满足。 按照灵士笔录上所说,与人类生魂死魂交流只是最基本的入门,道家等修炼者都可以做到。但万物皆有灵,灵语师的能力是可以同所有灵物交流,这就远超于侪辈了。 此时西门靖刚刚入门而已,要解开父母之死还有那些谜团,仅仅入门是不够的。最起码能够和其它灵物进行交流,达到开窍的境界。 灵士笔录记载,灵总共分为三大类,生灵与器灵。生灵是指所有生物的魂,其中又分为生魂和死魂,生魂自然是在活物体内的魂,死魂是指那些因死亡而脱离身体独立存在的魂,别看二者区别不大但有着天壤之别。 严格来说,普通死魂脱离肉体后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无法存在太久,这世上能伤害到他们的东西太多,例如阳光和一些阳性强的东西,而且它们本身的灵力也在迅速消散。 所以这个世界上能独自存在的死魂极稀少,除非他们怀有某种执念。对活人来说执念可以理解为执着,但对于死魂,执念很可能是怨念,这就是所谓的冤魂或怨魂。今天遇到的死魂应该就是心愿未了的怨魂。 而器灵顾名思义,是那些年久日深得了天地灵气的器物幻化出的灵。这一类更加稀少,往往可遇不可求。器灵又有善恶之分,善灵生性良善,即使不主动帮助人但也不会主动为恶。恶灵就十分凶险了,它们生性暴戾,动辄作弄人类,甚至还吞噬生灵增加自身修为。 凡是器灵必年深日久,智慧与知识不低于人类。但毕竟根源上它们大多是人类所造,在本质上倾向于被人所用。所以不管善灵、恶灵与人类都没有绝对敌我之分,而是看如何去相处诱导。在灵语师教导下恶灵也可以为善,善灵也可以为恶。 至于第三类,名谓之圣灵,这是更加玄妙的存在,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所以一旦现世就会引起轰动,很多宗教又将他们称为神灵。灵语师想要与之交流,最起码要达到通玄的境界。 西门大官人此刻就想试试与器灵交流一下。家里的古物还真不少,都是当年穷奢极欲的时候学人家附庸风雅买的古董,不过其中真假难辨。 “瓶兄,咱们聊聊可以吗?”西门靖拿着一只花二十万买来的明代斗彩细颈螭纹花瓶,自言自语道。 第五章 开窍 哗啦一声,又一只花八十万买来的元代青花,被西门大官人砸进了垃圾堆,那里已经碎了七八件价值不菲的古玩了。 “哎,我就说,便宜没好货,这些都是赝品水货!” 西门靖忙活一上午,连一个器灵都没找到,更谈不上开窍沟通了。看着那一堆碎瓷片子,心想难道当年花了几百万,买了一堆废物,家里连一件真正古董都没有吗?老宅子那边兴许能找到,这边除了赝品就是水货。懊恼中忽然想到一件东西也许有门。 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只三尺多长的白色纸盒,掀开盒盖露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 刀样式非常像电视上鬼子的军刀,但不同的是刀身更加平直,刀面上也没有打造时的云纹,刀身前三寸处开始向上微微弯曲,刀尖处不是斜切面,而是向上的顺滑刃口。可惜刃口并不完整,上面崩坏了许多锯齿样缺口,试想这把刀必定曾经随着主人参加过连翻大战,砍下过许多敌军首级。 刀柄为黑色木头做成,缠满了细密白铜丝,刀护手处刻着‘天策’二字。刀虽是死物,却如百战老兵一般散发着一股铮铮悍勇气息。 这把刀是胡老头从地里刨出来的,本来以为是个锈铁片子,差点让他卖给收废品的。西门大官人觉得好奇就磨洗了一番,经过处理后,顿时霜刃乍现,试之锋利无比,看着就不是凡品,又从网上查到这种刀原来叫做唐直刀。 有人说这是仿造小鬼子的军刀,纯属孤陋寡闻。小鬼子的军刀正是模仿的唐直刀,原本直刀是唐军中精锐玄甲军的制式武器,大约公元七百年左右,由遣唐使带回rb进行模仿,才有的rb刀。 而刀上刻着天策二字,里面更有讲究了,这应该是李世民登基前执掌天策府时打造的军械。 以往握住这把刀,西门靖心里都升起一股‘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的意味,但它终归是一件死物,也仅仅是当做一件收藏品而已。 然而这次当西门大官人握住刀柄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同了。宛若穿越了时空来到古战场上,苍凉消杀之气铺面,不由得血脉喷张心跳加快。运用灵力细看,似乎刀里面带着一团殷红色的虚影,如同浮在水面的油滴,荡荡漾漾的消消涨涨。 有门!西门靖心中惊喜,正襟危坐,双手捧刀,心怀郑重,缓缓说道:“刀兄,交流一下呗!” 殷红虚影微微颤抖,似乎发出某种信息,可西门大官人却理解不了它的意思。西门大官人想到,按照灵士笔录上所说,此刻要用清灵之气灌注识海,才能与之交流。 于是将身体内吸收的那点可怜巴巴的灵气,按照方法灌注进识海,就在此刻,西门靖脑海中陡然间响起一个陌生冰冷的声音。 “竖子!放下老夫,当年若非斩首十人之上的勇士不得配直刀!凭你这竖子也配手持老夫?” 西门靖差点被气晕,竟然骂本大官人竖子,要不是看你能和本大官人交流早就把你扔厕所去了,当即说道:“知道现在什么时代了吗?火箭、导弹满天飞,热核武器都出现了,谁稀罕你这破铁片子!老家伙你落后了,还不乖乖跪拜在本大官人脚下......” 刀灵冷哼一声说道:“唬谁呢,你当老夫这一千三百多年白过了?告诉你,本刀也与时俱进,莎士比亚全集我都背的过,要不要给你来一段to be, or not to be......” 西门大官人直捂脸,我来个擦,哈姆雷特的这段经典对白,生存还是死亡,老子都背不过,这刀灵跟谁学的? 刀灵毕竟不似人类一般狡猾,一番不算愉快的交流之后,被西门靖套出了底细。原来它确是天策府铸造的第一批兵器,专供配备玄甲兵中的勇士。 此刀第一位主人是个杀敌无算的校尉,后来玄武门之变战死沙场,这把刀就被陪葬在身侧。大概民国初期,校尉墓穴被盗,刀辗转到一位英国基督教信义宗的传教士手中,那一段哈姆雷特也是在此时学的。又因战火,刀被一位抗日侠士所得,砍下了许多小鬼子人头,侠士身死后,此刀也淹没在茫茫黄沙中了。 让西门靖最感兴趣的事情是,刀灵说传教士其实是个打着宗教名义的古董贩子,他在国内搜刮了许多精品,这些东西后来都被藏在一个隐秘地方。 目前西门靖最缺的是钱,于是想从它口中套出藏宝地点。此时刀灵反而缄口不言了,还提出要吸纳灵气增加修为的要求。 正在此时,西门靖突然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瞬间切断了与刀灵的联系。原来是与刀灵交流中,西门靖体内不算多的那点清灵之气耗尽了,而神识也受了点伤。 如同锻炼身体一样,需要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同样一天也成为不了灵语师。初次开窍时间过长,而西门靖道行又浅,灵力不足难免吃点亏。 吃一堑长一智,西门靖决定要尽快补充灵力,以免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可居民区里灵气实在太少,无法满足需求,上哪里去好呢? 忽然西门靖灵光一现,想到云大外墙有一座野湖,湖心有座荒岛人迹罕至草木繁盛。平时有许多校园里的野鸳鸯上那里打野战,此时还未开学,又是冬季湖面上冻,不用划船就能上岛,当即决定去岛上吸纳灵气。 西门靖穿了一身黑色皮风衣,怀揣着唐直刀,悄然出门赶赴湖心岛。就在此时,早上练嗓子的黑老头家里彻底热闹了。 黑老头到家后,老伴早给准备了他爱吃的油炸糕、糯米粥,谁曾想老头一口也吃不下去,看着食物就恶心呕吐。老伴以为他晨练时着了凉,冲了一壶姜茶给他驱寒,一口茶水下肚立刻吐了出来,说是喝着一股子尿味。 气的老伴不搭理他了,过了片刻老伴发觉老头子越来越不对劲,独自一人在厕所呆了许久,怕他出事连忙打开厕所门,结果吓了老伴一大跳。 只见黑老头跪在地上,脑袋抵在马桶沿上,用自己的手狠狠掐着脖子,眼看就要掐断气了。 “老头子,这是要,要干嘛呀!” 黑老头断断续续的说:“我,我,忍不住,想喝,喝里面的......掐住脖子才忍住!” 老太婆吓了一头冷汗,好好的茶不喝,却想去喝尿,这是哪门子病啊? 恰在此时女儿回家,母女两个合力,硬把老头拖回卧室让他睡觉。女儿问:“我爸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他犯的啥病,大早上的晨练回来就不对劲,要不咱俩送他去医院瞧瞧?” 母女两个正在商量,却听见卧室那边开始唱了。黑老头洪亮的嗓门,唱的正是那段焰口施食。女儿不懂什么意思,老太婆却心里明白,冷汗都吓没了,心道这病可不简单,兴许脑子出问题了。 第六章 求仙 恰巧楼上有个邻居是退休的老中医,老太太就去把人家请了来,先叫给看看,这是什么病。 老中医望闻问切一番后,沉思不语,半天才说道:“大哥得的恐怕不是病!” 听闻此语,老太太腿都软了,抱着女儿胳膊,带着哭腔问道:“那是啥?还有的治吗?” 老中医苦皱着眉,说道:“老嫂子,按理说,我不该说这话,可是咱们两家邻里几十年了,不能眼看着你们受罪是不是?说实话,大哥这病普通医生看不了,应该去找祝由科看看!” 老太太舒了口气,心想甭管它猪油科、羊油科的,有得治就行! 祝由科,属于上古十三科,是轩辕黄帝命名的官衔之一,专司画符、炼药、治病、驱鬼,也可以理解为中医的前身。说白了就是巫师,老中医的意思十分明了,这种病应该去找那些仙家看看,才对症。 在北方这种被仙附体的人常见,大多是替人看病、寻物、回魂等等,真正道行高深者十分少见。 中午时分,母女二人带着蒙头包面的黑老头,赶赴到云城城乡结合部一处小院子里。只见院内还有许多人,在二层楼外站成一排挨号排队。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排到他们。 进了屋门,迎面摆着八仙桌子靠山几,靠山几上有香炉神龛不知里面供奉着什么。一对三十许岁男女,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男子长得干瘦皮肤黧黑,正在闭目养神。女子矮胖白净,起身相迎。 “哎吆,三位头次来吧,快坐!”女子肥嘟嘟的脸上露着笑,指着对面的联邦椅说道:“坐下说,这位老大爷是病人吧,嘻嘻,别担心了,既然到了咱家,保管给你治好咯。” 母女二人没见过这种阵势,战战兢兢的扶着黑老头坐在联邦椅上,仨人心里都忐忑不安,看着俩人,哼哼唧唧的不知说什么好。 胖女子转身绕过八仙桌,来到男子旁边,拉着他手摇晃着说道:“客人来了,别迷糊啦!” 男子睁开眼,扫了仨人一圈,目光定格在黑老头身上,紧接着像是看见了什么,眯起眼睛神色谨慎的盯着老头。 黑老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不敢说话,这时节老头只要一开口就是焰口施食,所以才戴上了口罩用布包住了脑袋。 男子清咳一声说道:“病人的病情应该是茶饭不思,反而喜食秽物,开口说话大多是胡言乱语,而且不敢见光是不是?” 仨人顿时一激灵,这位果真有道行,不用像普通大夫那样询问病情,光用眼一看就看出病情来了。黑老太太连忙点头说:“没错,没错,您说的对着呢,你老给说说这是啥病啊,到底咋地治?” 谁曾想男子此时却不说话了,继续闭上眼养起海参来。 黑老头女儿在社会上接触人物多,人情练达,当即给老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该给钱了。 黑老太太赶紧拿出一摞子钞票,恭恭敬敬地摆在八仙桌上几张。 男子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桌面,慢悠悠的说道:“你先说说病因吧,嗯,也就是怎么得的!” 黑老头也不清楚怎么得的,开口就唱了一段。 男子虽说不怕,听着心里也膈应,冲着旁边女子一使眼色。 女子从靠山几上神龛旁拿了一张黄表纸,用单手折了个方块,递给黑老头,说:“一般这种病,都是得罪人了,你好好想想最近和谁有过过节、发生过口角,或者干过什么德行有愧的事,拿着这个说!”说话间她一只手一直握着男子的手,从未松开过。 果真有效,黑老头拿着黄表纸能正常说话了。他把这两天的经历回忆一下,没发现得罪什么人,当然在他的认知里面也没有什么事可以称为缺德事。仔细琢磨间他想起今早上的事情,有点摸不准的想到,也许是和那个小伙子吵架有关系。 听完黑老头所说,男子点头煞有介事的说:“你这病是被鬼魂附体了,原因简单,你德行有失,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人如果不缺德,身上自然有正气护体,邪祟不能近身,做了缺德事正气就有了缺口,邪祟才有机可乘,你这是刚开始,等三天后,病情会加重一倍,七天后不治而亡!” 这下,仨人腿都煮了面条,站不住了,差点从椅子上出离下来。黑老太太一巴掌扇在老头脖颈上,哭嚎道:“老缺德地啊,让你好好日子不过,净和那些娘们学猫**,现在遭报应了吧!你,你要是去了,扔下我咋办呀!” 女儿毕竟年轻,脑子活泛,赶忙劝住老太太,冲着大仙努嘴。老太太赶忙把手里剩下的一摞钱都放在八仙桌上,哀求道:“您老大慈大悲,救救我这苦命的老头子吧,他死了不要紧,我以后依靠谁啊,您救了他一命,等于救了我们全家啦!” 男子咳嗽两声,说道:“原本这种牵扯因果的事情我们不管,但看在钱......不,看在你们虔诚的份上,上仙有好生之德,我给你指条明路吧,兴许能治好了!” 仨人如久旱盼甘露一般看着男子,等他说下文。 男子沉吟片刻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这话怎么说?”仨人异口同声问道。 胖女人插口道:“这还不好理解?就是你得罪谁了,去找谁,千万别提这事,买上四色礼物求人家原谅,本主原谅了你,你的事情就解开了,亡魂自然散去!” 仨人恍然大悟,千恩万谢的离开这里。 他们刚一走,胖女人回到右边太师椅上懒洋洋地坐下:“哼,这老混账,要是敢在我家楼下号丧,看我不拿屎盆子扣他头上!” 干瘦男子屁颠屁颠坐起来,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一脸媚色的帮她揉捏着肩膀:“老婆辛苦,刚才吓坏我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鬼魂,这事真稀奇,要不是你在我真压不住它!” 胖女人摇头晃脑的享受着按摩,神色郑重的开口说:“咱俩的道行,小病小灾的没问题,这种大事以后还是少惹,不过有这事,师傅交代的事有着落了!” 女人瞥了一眼窗外,说:“让那些人都回吧,今儿咱不看了,我给那个老头的符里,留了点线香,下午咱先循着味找到正主,回头报给师傅!” 第七章 邂逅 前几天北方普遍大雪,此时虽说雪霁天晴,但野湖一带依旧白茫茫一片,空灵清新,让人看了心情舒畅。在如镜面一样平滑的冰面上,冰封着几条小船,远处有一座小岛耸立如明珠镶嵌其上。 冬季北方落叶乔木大多凋零,只余下光秃秃枝丫随风摇曳,七八颗常青的松树间,立着一角小亭子。一身黑色皮衣的西门大官人,正盘膝跌坐在亭子内,身边放着那柄唐直刀,乍一看像是与人约点决斗的侠客。 果真是人迹罕至之处灵气浓郁,一下午时间西门靖默念口诀,敞开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贪婪的吸纳周围的清灵之气,浓郁的灵气仿佛倦鸟归巢一般,涌向体内,很快灵气在经脉内形成一条涓涓细流,流向四肢百骸。 刚开始浑身每一根汗毛都麻痒难忍,好似无数蚂蚁在身体里筑了窝,片刻后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头皮都炸起来了,等习惯后,西门靖觉得这感觉比那啥都爽。 渐渐地,这个世界在西门靖的感知中变得不同了。闭着眼他能感觉到周围气流的走向,意识中这些流向、温度不同的气流,如笔在纸上描绘出了周围各种景物。 湖面、积雪、小岛、那些树木,都分出了层次,光面、阴面随着角度的不同变换着明暗。甚至流过肌肤的空气,都带着特殊的波动,宛若在传递某种信息。 睁开眼睛,视觉中再也不是雪白与黑色的世界,每根树枝,甚至每一片雪花都带着独特的色彩,斑驳陆离,光彩悦目。原来灵气也有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宛若七色彩虹一般。 西门靖心中感叹,原来这才是灵士眼中的世界。不!应该说这才是世界的本质。植物的灵是绿色的,动物的灵是肉红色。色彩的深浅明艳不同,又表达出这个生命力的强弱。 按照灵士笔录上说,所谓六识,分别是,耳、鼻、眼、舌、身、意。说白了就是听觉、嗅觉、视觉、味觉、触觉、玄觉也就是俗称的第六感。这些感觉在灵气温养下变得更加敏锐,而且更深入的透过表面看到本质。 当六识全部打开,灵士的开窍才算是圆满,可以初窥通玄了。但此时的西门靖应该是初窥到了六识中的眼、身二识,才算是迈出了万里长征第一步。 傍晚时分,夕阳映红了冰面,西门靖觉得今日差不多了,此时经脉内被充足的灵气涨的刺痛,储存灵气的玄府突突直跳,恐怕再吸纳下去,闹不好会出个走火入魔之类的状况。 站起身来,西门靖像是醉酒一样,脚下拌蒜差点摔倒,一阵阵头晕目眩,干哕几下吐出几口清水,这感觉比灵气耗尽时还难受十分。 手中的唐直刀发出一阵奸笑说道:“傻小子,你这是醉灵了!” 以前听说过醉酒、醉烟、醉茶,没想到还有醉灵这个说法。醉酒是酒精中毒,醉烟是尼古丁和一氧化碳中毒,醉茶是鞣酸中毒,醉灵是什么中毒? 刀灵说道:“灵气是好东西,可一次吸纳太多,超过了身体受限,也会不适应,吃多了饭会反胃,灵力吸纳多了也是,纳灵入体,讲究一个循序渐进,每次不能超过体内所含灵力的三倍,傻小子你这半天饥不择食的吸纳了多少?不醉才是见鬼了!老夫多年未饮鲜血,嘴里淡的很,小子你啥时候杀个人,让老夫过过瘾!老夫就把所知的修行诀窍都告诉你。” “知道,知道,灵士笔录说过......”西门靖稳了稳心神,心想杀人?你当现在还是战乱年代啊!于是不耐烦的说:“带你出来修炼,好好吸纳灵气少插嘴,要是管不住嘴就去背你的哈姆雷特......” 北方冬天天色黑的早,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绕过了地雷阵和迷魂阵,终于九死一生来到楼下。 原来小区里养狗的人特多,狗狗们吃饱喝足溜达的时候,顺便就那啥了,于是满地都是地雷。 迷魂阵更好理解了,小区里凡是有空地的地方,都停满了各种车辆,密密麻麻的将单元门都包了饺子,想回家只能是绕行那些车辆之间的小夹道,弄不好就会走入死胡同。上年纪的回家有时候要绕上半个钟头不稀奇。 今晚恰巧停电,电梯不能用,楼道里灯也不亮,西门靖又头晕看不清楼梯,刚要掏出手机打开照明,身后照来一道雪亮光柱。回头一看,是个背书包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她拿着手机照亮了楼梯,想必这孩子是刚放学回家。得,这下算是沾光啦,西门大官人报之一笑。 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清秀的瓜子脸惹人喜爱,眼神清澈灵秀,她嘴角微微翘起冲西门靖回了一笑。 西门靖在前,女孩在后,二人并未搭话,只是默默上楼。刚到西门靖的楼层,随着亮光照亮楼道,突然只见房门口坐着仨人,女孩被吓得尖叫一声。 西门靖将女孩挡在身后,一看这仨人,正在他家门口席地而坐,面前还放着鸡、鸭、鱼、各一对还都是活的,还有一只塑料兜里应该是两条羊腿,这要是再配上一个猪头,标准的祭祖贡品啊! 西门靖拿出钥匙,调侃道:“三位,外面不许乱摆摊,这是要准备在我家门口开农贸市场啊!” 身后的女孩被西门靖逗乐,噗呲一笑,腼腆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上楼回家去了。楼上已经是顶楼,这女孩很可能是自己上面那家住户。此时西门靖才发现,女孩脑后垂着两条长过腰际的乌黑大辫子,心道要是解开辫子,头发还不垂到地上? 此时坐在地上仨人站了起来,其中的老太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老头,说:“看看是人家吗?” 老头讪讪一笑,点了点头,并且缓缓的抬起手掌高举在头顶。西门靖也认出了老头,顿时火冒三丈,差点从大衣里抽出唐直刀砍他,心想,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不算,现在又来堵门,这老家伙是和我卯上劲了!这时候带人来莫不是来找事的?欺人太甚! “你们想干嘛?”西门靖说话间手已经插进了怀里,抓住了刀柄,一旦老头手掌落下,他准备先下手为强。有道是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都堵在老子家门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此时,让西门大官人惊讶万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老头抬起的手掌猛然扇在他自己脸上,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静谧楼道。老头抽完一巴掌还不算完,两手抡起连连给自己好几个电光。 ps:假如喜欢本书,请收藏一下,新书期点击、收藏、投票都非常重要,影子在此谢过诸位的支持。假如觉得本书不肥,可以先去看看旧作《极限微神》等养肥了再来,不要忘记票票投在这边呀!!! 第八章 风波起 西门靖刀拔出来一半,又插回去了,心中恍然这尼玛是犯病了! 老头打完自己,噗通一声跪在西门靖面前,痛哭流涕:“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瞎叫唤了,不光我不,明天开始我还劝那些人,要练嗓子去没人的地,这噪音扰民缺德啊!”老太婆和中年女子一起跟着求情。 一下午沉浸在吸纳灵气的喜悦中,把这件不愉快的事已经忘了。西门靖这才想起来,早上的死魂没食言,看来折腾的老头不轻。此刻运用灵力一看,果真老头的体内红色光芒外面罩着一层惨白色阴影。 西门大官人心胸宽广,原本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此时一个老人家跪在自己面前,确实让他受不起,既然人家认错,于是急忙把老头搀扶起来,好言相慰,暗中让死魂从老头体内散开。 费了一番口舌,仨人才心事忐忑的离开。西门靖赶忙叫道:“这地上的东西,拿着你们东西!” 老头回头连连摆手,说:“东西是给您赔礼道歉的......” 西门靖拎起东西想要追上,仨人已经下了楼。无奈只好提着这些活物进了家门,随手扔在阳台上,一时间鸡飞鸭跳好不热闹。 羊腿不能放外面,西门靖放进了冰箱,没想到从塑料袋里发现一个小包,里面放着五千块钱,这钱也应该是赔礼的。西门靖心想东西无所谓,钱绝对不能要,虽说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钱,但这种钱不能拿,等下次碰见老头一定要还给他,只希望以后这位老人家能改邪归正,文明晨练。 就在此时,死魂飘了过来,冷冷的说道:“你我缘分已尽,虽说各不相欠,可是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遇到你,老太婆后半辈子没着落了!” 想起死魂的遭遇,西门庆也一阵唏嘘,说:“你放心去吧,以后有空,我会尽力照顾一下老太太!” 死魂蔚然一笑,说:“我去看老太婆最后一眼,明天就永别了!”说罢飘出窗外。 此时西门靖觉得体内多了一丝乳白色气息,这气息不同于灵气,似乎更加玄妙。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气息叫做福报,又称为愿力。 愿力比灵气更稀有,可遇不可求,只有真心行善,并且得到别人祝福,才能获得一二。据灵士笔录上说,愿力深厚者,可获通天彻地之能,彼充盈化虚为实时,可肉身成圣。 随便吃了点晚饭,西门靖盘膝而坐,用白天吸纳在玄府的灵气温养全身。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一时不能懈怠。灵士修炼,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修炼方面西门靖十分狂妄的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三月之内开窍圆满。 忽然间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好似重物落地砸在了楼板上。正在心无杂念引导灵气的西门大官人,倏然而惊,心中一阵针砭似的剧痛,灵气差点走错了经脉。 西门靖还未缓过劲来,楼上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先是各种东西落地砸的楼板咚咚直响,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 “小骚货,我弄死你,弄死你!” 声嘶力竭的叫喊,伴随着一个低低抽泣的声音,西门靖听力今非昔比,凝神仔细一听,这抽泣的是个少女,年龄应该不大。 西门靖骂道:“早上狼嚎,晚上鸡飞狗跳,这破地方彻底没法住了,明天必须搬家!” 楼上声响越来越大,看来今晚上也不好过,不知道他们要闹到几点,西门靖决定收拾一下,去附近找个商务酒店凑合一宿,耳不闻为静。 “这是你逼得我,今天打不死你小浪逼,你是我妈!”女人的声音几乎走了型,听着像是个厉鬼哭嚎。 噗通一声闷响,又是重物落地,伴随着孩子的一声惨叫传入耳中。西门靖甚至感觉自己仿佛闻到了血腥味,暗想,这当妈的太狠了,谁家父母和孩子这么大的仇啊!这是想要活活打死的节奏,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就在此时他忽然想起,楼上已经是顶楼,哭的莫不是那个楼梯上遇到的女孩?西门靖披上外衣向门外就跑,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力还没恢复,楼道里漆黑一片。西门靖拿着手机照亮,跑上顶楼,听着叫骂声越来越清晰,孩子的抽泣却没了,心想别真给打坏了。 西门大官人敲响了大门,等了片刻,里面却没人回声,甚至刚才的叫骂声也悄然而逝。寒风从窗外吹来,飕飕的声响令人心生寒意。 这不是闹凶了吧!闹凶是一种解释不清楚的自然现象,最常见的是空无一人的屋子半夜间好像是有人在吵架打闹,人过去看,却什么都没有。还有半夜三更,听到楼板上有滚珠滚动的声响,有的平房是烟囱里向外喷火,各种情况不一而足,都可以归纳为闹凶。 遇到这种事,很好解决,一般是拿着菜刀,找地方狠狠砍一刀,然后大骂一阵,闹凶迎刃而解。 西门靖又敲了敲对面邻居的门,也没有反应。此时他心里开始发毛,两家都没人,那回家时在楼道上碰到的女孩哪里去了? 正在狐疑间,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西门靖闻声心悬了起来,想到自己虽说是灵语师不怕邪祟,但刚刚入门,万一出现哪些穷凶极恶的东西,弄不好还真不是对手。 “是你报的警吗?”随着声音,楼梯上走上两个手拿手电的警官。 西门靖这才松了口气,急忙指着那扇门,说道:“就是这家,我听到她家好像是在打孩子,这会没动静了!” 警察打开了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凑到门上听了听,开始敲门,等了片刻门内声息皆无,于是问西门靖:“你家住下面?能给我看看身份证吗?” 西门靖一摸口袋,发现没带钱包,只好带着两个警官下楼到他家。两个警官留了一个在门口,另一个跟西门靖下楼。 看过身份证,警察说:“你听得清楚吗,不会是误听?” 西门靖潇洒的一耸肩,说:“我耳朵灵着呢,打骂了至少二十分钟,还有小孩的哭声。” “嗯,你没事别出去了,我上去看看!”说罢警察告辞离开。 这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敲门声,脚步声,乱糟糟的杂音一直到深夜。西门靖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他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长发少女被担架抬出来,那白色长裙上染满了斑斑血迹,黑色长发垂到了地上。 第九章 访客 早上西门靖睁开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今天虽说是睡到自然醒,楼下晨练的也没大呼小叫,但心里还是有些烦乱,应该是挂念昨晚的事所致。 洗漱过后,西门靖到了楼上想看看情况,发现那家门口拉上了红黄相间的警戒线,还有两个警官在站岗。 他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暗道出事了,只有重大案件警方才拉上这种警戒线。想要打听一下情况,于是问两个警官,孩子没事吧? 其中一个警官说:“你是昨晚的报警人吧,今天假如没事请先别出门,过会有人来给你做笔录,不该问的别问,我们有纪律不能随便透露案情,你回家等着吧。” 西门靖没说什么,回到家里,坐在写字台前,用铅笔在纸上随便划着。心里想,假如自己早点报警,也许事态不会这么严重,现在不知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弄不好被打成了重伤。 铅笔随意的划着,西门靖猛然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在纸上画了一个长发女孩的素描,黑黑的头发瀑布一般垂在地上,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哀怨,这正是昨天楼道里碰到的女孩,唯一区别是辫子变成了披肩发。 西门靖不由得一阵心烦,急忙甩甩脑袋驱逐杂念,此时应该换换心思想点别的。于是拿出灵士笔录翻看起来,前面他一直看的是修炼方式和各种理论概念的叙述,经过最近几件事西门靖觉得应该开始炼几种灵力应用的法门,以备不时之需。 作为灵士,除了纳灵入体以外,必须修习灵术,这正是所谓的体用双修。灵术分为两类,辅助类和攻击类。攻击性灵术具备强大的攻击力,也正是因为如此,灵士才能对那些灵物有威慑力,否则光凭红口白牙的瞎白活谁听你的? 简单来说,攻击型灵术的释放,就是用意念引导灵力在体内按照特定的经脉运行之后,用各种手印打出,原则上来说只要灵力足够灵士能无限的释放灵术。 灵术的修习,是一门熟练工。是将那些经脉运行图和各种手印结法记得滚瓜烂熟,并且练习融汇贯通的一个过程,说白了就是死记硬背加上熟能生巧。 灵士笔录所记载的灵术林林总总不下上百种,比如上次与刀灵交流,运用的就是一种最简单的辅助型灵术——问灵。 然而适合入门级的灵术只有几种。只可惜目前他只能用辅助类灵术,而攻击类的只有打通任督二脉后,才能运用。 无奈西门靖只好先学几样辅助型的灵术,其中有一种叫做内视的,是在修炼中可以内视自己经脉,对于修炼有所帮助,西门靖首先把它学会了。 刚记住了几种实用的灵术,忽然有人敲门,西门靖知道是警察来做笔录了,他也想尽快知道事情的结果,急忙去开了门,来者却不是警察,而是昨天的那个黑老头。 黑老头站在门口讪讪笑着,说道:“今天休息的不错吧,我挨个劝了他们,以后练嗓子的都去郊外了!” 西门靖心想原来是邀功来了,随口说道:“嗯,清净了不少!” 虽说原谅了他,但西门靖也有点不大待见,也没让老头进门,不冷不热的说:“你来的正好,顺便把东西带走,还有那些钱。”说着进门去阳台上拿东西。 西门靖手里拎着鸡、鸭、鱼,一转身发现黑老头也进了门,站在客厅沙发跟前正在犹豫坐还是不坐,这家伙倒是个自来熟! 黑老头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这怎么行,东西和钱是赔礼道歉的,你留下,留下,我今天来是有事问问,不知道方便吗?” 西门靖把东西放在老头脚下,淡淡的说道:“想问就问呗,说不说可在我!” 黑老头,干笑了两声,弯腰想坐下,又觉得不太礼貌,屁股没碰到沙发呢,又站了起来。 西门靖也不想难为上年纪的人,请他坐下,不过倒茶免了,家里也没茶叶。 “是这么个事,我吧,有个远房侄子,两口子单位不错生活也富裕,他们有个女儿,论起来辈分是我堂孙女,孩子人聪明,长得也漂亮,去年上的大学,这不过年放假回家出事了......”黑老头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西门靖一听心里明白了个九八不离十。按照老头所说:原本聪明伶俐的女孩放假回家后,变得神神道道,整天魂不守舍,说话也颠三倒四,尤其是晚上自言自语有时还大闹一场。一开始家里以为是学业太重累的,也没太在意,只是让她多休息多补充营养。 谁曾想过完春节后情况更严重了,开始疯疯癫癫,半夜还哭闹,两口子就这一个女儿,吓得不轻。带着女儿去了好几家精神病医院,结果什么也没检查出来,有个大夫还建议送病人去药物依赖治疗中心。 西门靖听完后,摸着自己高挺的鼻梁,说道:“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黑老头脸带羞愧的说道:“这不是昨天那事吗,让我想起来兴许你有办法给那个孩子看看病,我这堂孙女人长得可漂亮了,我看你也单身,给她看好了,兴许就是你们的缘分啊!再说啦,她家条件很好,诊费自然少不了你的。” 西门靖心道,这老头嗓门又大、脸皮又厚,真有当媒婆的潜质。原本不想搭理这件事,但转念一想,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自己既然走上了灵语师这条路,那么,多接触这些东西对修炼之途大有裨益。 昨天吸纳灵气过量差点受伤,西门靖打算先消化巩固为主,暂时先不去湖心岛了。算起来最近几天都闲暇无事,不如多长长见识,于是说道:“今天上午确实有事,下午假如有空可以去看看,至于能不能帮上忙,我不敢打包票。” 黑老头高兴的巴掌都拍不到一块了,连忙站起来说:“好好,干嘛下午啊,中午你也要吃饭,咱找个饭店,我做东咱爷俩喝两盅。” 爷儿俩?昨天还打生打死,今天就爷儿俩了!西门靖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的脸皮,估计点三八口径的子弹也打不穿,当即起身送客:“吃饭喝酒算了,我一会还有事耽误不得,咱们约好时间下午见呗!” 说话间西门靖打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两个警察,一个女警正要敲门,抬起的手差点砸在西门靖脸上,双方同时被吓了一呆,愣愣的看着对方。 忽然女警叫道:“西门庆,西门庆,你怎么在这儿?” 西门靖被叫的一愣,这个外号多年没人叫了,仔细一看,依稀觉得对方眼熟,愣神间女警又说道:“西门大官人,你家不是土豪吗,就住这地儿?” 第十章 巧遇故人 此时西门靖也认出了她,这女警不是别人,正是高中同学王珊。那句老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王珊也变了只是没往好看那个方向发展,眼睛越来越小嘴巴越来越大,幸亏雪白的肌肤和苗条身材衬着,要不然就是个丑丫头。 也许正应了红花需要绿叶衬这句话,王珊身旁的那一个女警,却显得十分靓丽,鼻梁高挺,眉眼英朗,小麦色的肌肤,配上一身黑色警服显得英姿飒爽,西门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班花珊珊美女驾到,小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西门靖学着电影上的古人行了个稽首礼,说道:“美女驾到寒舍蓬荜生辉,不知有何指教?” 王珊昂起头,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说:“有你这么迎客的吗,堵着门口不叫人进去?” 西门靖也猜到了她们俩就是来做笔录的刑警,急忙闪身让进家里。黑老头见来了俩警察,还和小伙子十分热络,急忙屁颠屁颠的下楼走了。 “哎呀,西门庆,你家要搞养殖吗?怎么活鸡活鸭都有呀!” “罪过,罪过,唐突了佳人!”西门靖一拍脑门,黑老头又没拿走东西,赶忙把这些活物扔回阳台。回来一看,两个女警正在打量他房间。 西门靖知道这是例行公事,陪着她们看了一圈,随口间和王珊聊着。原来她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云城警察学校,现在分到了分局刑警队,另外那个女警是今年的实习生。警花在警队里可是比大熊猫都稀有的动物,两人受到严格保护基本上不参加危险行动,只是做做文职工作,所以派来做笔录。 正事要紧,闲聊几句后,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工作。王珊打开了执法记录仪,西门靖如实的将昨夜所做所闻说了一遍,实习女警拿出笔录纸,做文本笔录,这些过会需要西门靖签字按手印的。 事情非常简单,不到一刻钟,连问带答,西门靖就说完了经过。王珊还没说什么,实习女警冷冰冰的问道:“你以前和他们家难道就没有过来往?你们是邻居哎,楼上楼下的!” 西门靖一耸肩说:“我前天下午才搬来,到现在都不超过七十二小时,哪儿有空去认识邻居?” 话头一转,西门靖问了自己关心的事,那个小女孩如何了。 一提小女孩,两人脸色顿时变的不自然了,王珊欲言又止,实习女警目光冰冷的看着西门靖,眼神中明显的敌意和警惕。 那个女孩的境况,西门靖十分想知道。喜闻好事,恶听噩耗,是人之常情,西门靖只想得到女孩平安的消息,于是恳切的看向王珊。 王珊对实习女警说:“韵儿,你先整理笔录,我四周看看。” 转头对西门靖说:“老同学来了,不带着我参观一下卧室吗?” 参观卧室,这个提议有点暧昧。西门靖多机灵的人,肯定不会往哪方面想,急忙带着王珊进了卧室。 “西门庆,你抓紧搬家吧,反正房子是租的。”一进卧室,王珊四处看了看,突然缩着脖子,压低声音腔调诡异的说道:“别的事,你就别问啦,我们有纪律,案情公布之前不能透露!” 送走两个女警,西门靖坐在写字台前,看着今早画的素描,一阵发呆。画上的少女眼神十分哀怨,让人看了既心疼又惊悚。按理说素描画属于写实画法,所表达的是作画者所见到的真实场景。自己就见过女孩一面,怎么会赋予她这种怪异的神色? 回想王珊闪闪躲躲的言行,心道莫非发生了最不好的事?难道那个母亲失手杀了孩子?这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让家长发这么大火?老话说,相由心生。西门靖见过女孩的面相,丑俊不说,但脸上没有邪气,眼神也清澈无比,不像是坏孩子。 此时一股莫名悲切笼罩在心头,西门靖成为灵语师后,对于一些玄妙的事情更加深信不疑。虽说两人只见过一面,但后来发生的事,像是一条命运锁链将两人联系在一起,这就是俗话说的因果。 灵语师讲究一个灵心通达,不管最后如何,起了因果,就要做一个了结,否则就成为了心障有碍修行。西门靖心道,既然在警察那里问不到情况,我就去医院找,不信找遍云城所有医院也找不到女孩下落。 西门靖给医院打了几个电话,想要询问昨夜有没有送来一个急救的少女,结果可想而知,没人搭理他这个茬。 没有熟人难办事啊!西门靖暗叹一声,想要亲自跑到附近几家医院去看看,转念一想就算是去了人家兴许也不鸟我。正在心焦时,忽然想起云大也有医学院,在学生会和校友的群里有许多医科生,找他们问问兴许有人在附近的医院实习或者工作,肯定能打听到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西门靖在校友群里还真找到一位学姐,说是在省立医院工作,可以帮忙打听。西门靖加了对方好友,详细说了情况。这位网名叫绝对残忍的学姐也是个热心人,一听这件事顿时义愤填膺,叫西门靖等消息,她发动全市的同学、同事一定找到小女孩的下落。 西门靖总算是松了口气,一看时间正午了,下楼随便找面馆吃了点东西,来到与黑老头约好的地方——楼下小广场。 黑老头坐在一辆商务车上,招呼西门靖上车。上车后,一看司机他昨天傍晚见过,是一个中年女性,应该是老头的女儿。 广场上隐蔽的联邦椅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他们正是一直暗中注视着黑老头和西门靖的大仙。 商务车飞驰而去,胖女子说:“应该就是那个小伙子吧?” 瘦男子说道:“我看有点悬,他身上什么道行都没有,怎么可能驱使鬼魂呢?” 女子摇头说道:“假如我们都能看穿他的道行,那他就更驱使不动鬼魂了!” “那,咱就这么报给师傅?” 第十一章 家庭足球赛 中午时间路上不算堵,走了不到半个钟头,商务车开进了一所花园式的小区,驶过树木掩映的小路,停在了一座三层欧式别墅前。在寸土寸金的云城,能有这么一套别墅,想必其主人身家不菲。 开门的是小保姆,主人并未出迎,可见人家并不重视黑老头。仨人进了别墅,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小保姆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们坐一会吧,叔叔马上下来,哦,家里不许抽烟啊,你们要抽就去花园里。”说罢转身就走,连杯水都没给倒,这待客之道有点刻薄了。 西门靖打量一番这房间的装饰,只见金碧辉煌,处处透出奢华气象。心道,老话说得好‘树小墙新画未古,一看就是内务府!’这家应该算是暴发户了,只知道镶金饰银,欠缺几分文化底蕴。 黑老头和女儿坐在那里,显得十分拘谨,尤其是黑老头连个屁都不敢放,与他平时做派大相径庭。西门靖算是看出来了,这次的事,十有九八是黑老头上赶着来巴结这个有权势的亲戚,人家却不想鸟他。 被人当咸鱼晾着,西门大官人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此时就想拍屁股走人,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毕竟可遇不可求,还是耐心等等,也算是开开眼。 就在百无聊赖之间,一阵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只见在楼梯上走下一个中年男子。 这人皮肤白净,中等身材,穿一身藏蓝色家居服,只是囤着一个大肚腩显得有点突兀。他扶着楼梯走下楼来,步履虚浮,揉着鼻梁、太阳穴,眼睛通红好似没睡醒一样。 见到沙发上仨客人,他先是一脸愕然,然后故作惊诧的说道:“嘿,二叔来了,小芳快点倒茶,来了客人也不招呼,你这孩子谁教的?” 说罢坐在对面,跟仨人打招呼,语气倒是非常温和,神态却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味道:“二叔今天得空啦!平时也不上我这来,是嫌远啊,还是怕我管不起您饭啊?哟惠枝也来了,你侄女经常念叨小姑姑呢,还说过年为嘛没来玩,这个小伙子是咱家的哪一枝的,我怎么没见过?” 三言两语就照顾了大面,还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让人挑不出错来,这就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几句话就能看出来,这人平时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圆滑老练。 黑老头干笑了两声,直接切入了主题:“建国啊,我今天来你家,是为了靓靓的病来的,这不专门请了一位师傅,给她看看。”说话间一指西门靖。 中年男子就是黑老头的堂侄子,名叫高建国。他用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扫了一眼西门靖,不动声色的说道:“这真是让您老费心了,靓靓就是上学累着了,别的没事,休息了几天见好,这不在卧室午睡呢,我看就不用麻烦这位小师傅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黑老头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了。西门靖却心里有数,你这是嫌我年轻没道行,今天老子还上犟了,非要见见病人才罢休。 于是说道:“有啥别有病,没病最好,不过你女儿得的不是病,这叫离魂症,人有三魂七魄,假如缺少了半点,就像是密封的容器打破了密封,精、气、神,逐渐流失,人就变得不正常,颠三倒四、魂不守舍、胡言乱语、严重的还打人毁物,离魂症假如不善加处理,后果......” 不等西门靖说完,高建国打断了他,笑呵呵的说道:“小师傅,小师傅,我女儿已经好了,再说了我们要相信科学,怎么能用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解释疾病呢?就算真有病,也要去医院嘛!” 说着话他缓缓站起身来,“我呢,下午有个会,要赶回去,你们大老远的来了,都别走啊!我叫秀丽陪你们吃晚饭!” 得!人家直接下了逐客令,主人不在家,谁能厚着脸皮待下去?见不到病人,西门靖有点失望,只好跟着黑老头起身告辞。就在西门靖将站起来,未站起来的时候,楼上传来一阵喧闹声。 “小皮球,打酱油,一打一整瓶......”清脆的女孩声音传来,随着儿歌声,楼梯上滚下一只黑白相间的足球,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追着足球也跑了下来。 这女孩,属于大洋马类型的,个子足有一米七,身材很丰满,一身蓝天白云的家居服被撑得波涛汹涌。女孩追上足球,在客厅里旁若无人的拍打起来,马尾在身后摇晃,嘴里唱着那首儿歌“小皮球,打酱油......” 假如是七八岁的小女孩,这样称得上是天真烂漫,一个快二十岁的大姑娘疯疯癫癫的,就给人感觉是个傻丫头。 西门靖仨人看的目瞪口呆。高建国更是尴尬,心想早不犯病晚不犯病,这时候不是打我的脸吗?刚要解释几句圆谎。又一阵脚步声,楼梯上跑下一个中年妇女,随跑随喊:“建国,建国看着靓靓别叫她跑出门去!” 高建国此刻也顾不得客人了,急忙上前拦住女儿。中年妇女也从楼梯上下来,两人合围在女儿前后。只见高靓一个假动作,晃过了爸爸,再一个地滚球越过了妈妈,脚尖挑起球,冲着西门靖狠狠一记抽射。 足球如流星赶月一般当面飞来,西门大官人大叫一声来得好,微微后仰胸口停球,再用膝盖一顶,转身猛然跃起来了一招倒挂金钩。那个足球恰如一道闪电直奔——窗户。 只听见哗啦啦一阵响,玻璃碎了。 众人都傻了眼,唯独高靓兴奋的大叫:“好球!一分领先,一分领先!” 这场别开生面的家庭足球赛很快就结束了。高靓被妈妈抱住按在沙发上,她拼命挣扎着大叫:“犯规,犯规,红牌罚下!裁判呢?” 高靓妈妈毕竟没有女儿力气大,焦急的叫到:“建国,建国,别傻愣着了,快点把镇静剂拿来呀!” 高建国急忙去拿镇静剂。黑老头的女儿惠枝也上前帮忙按着高靓。谁曾想高靓力量十分大,左右扭摆之际眼看着就把两人甩在一边。 就在此时西门大官人猛地窜了过去。 第十二章 一语道破天机 西门靖蹿到高靓面前,抬起手掌拍了下去,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这一掌正拍在她脖颈上,顿时高靓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哦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西门靖这一巴掌不是随便拍的,他掌中暗含了一丝灵力,正拍在高靓的大椎穴上。大椎穴是督脉要穴,按之有镇静安神的作用。 这时候高建国拿来了镇静剂,西门靖阻止他,说:“现在她一时半会不会闹了,镇静剂对大脑有伤害,没事还是少用为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说罢向大门走去。 “小伙子,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女儿再闹怎么办?”高靓妈妈张秀丽说着,还冲丈夫使眼色,示意他拦住客人。 原本高靓得病后,各大医院医治无效,她父母也找了几个半仙给看了看,现在身上还带着半仙画的定神符呢,可是屁用不管,还不如刚才这小伙子一巴掌顶用。 张秀丽在楼上时听到了丈夫和客人的对话,知道小伙子是亲戚请来的师傅,刚才见他年轻,误以为是黑老头应付工事随便找了个毛头小子,此时看出了点门道,心知这个小伙子有点道行,怎么能放他走? 西门靖微微一笑,说道:“这身体有病还是要送医院啊,我又不是学医的,留下也帮不上忙!” 高建国多精明的人,眼眨毛都是空的,拔下一根来都能当哨子吹,当即领会老婆的意思,急忙走到门口,换上一副笑脸,对西门靖说道:“小老弟,来家里就是客,怎么连杯茶都不喝就走呢,来,坐下咱好好聊聊,我也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三魂七魄的有道理,咱探讨探讨。” 西门靖暗笑,不喝茶就走?你都没给倒茶,喝个毛线?于是揶揄道:“我看还是走得好,那套理论属于封建迷信,应该丢弃这些糟粕,有啥好讨论研究的?” 高建国一绷脸,说:“什么封建迷信,那是民俗,有待于发掘的精华很多,正需要好好研究,来来,咱坐下说,小芳快点把茶倒上,拿我的那盒凤凰单枞!”说着还把胳膊搭在西门靖肩膀上,好似多年至交好友一般无二。 刚才连杯水都欠奉,现在直接凤凰单枞了。重新入座,高建国聊了几句家常话,保姆小芳端上来茶水。高建国亲自给几人斟上茶,话题一转说道:“小师傅,你看我女儿这病?” 西门靖笑道:“我看你女儿挺好,刚才那场球,传、带、停、射,多到位,国足都不一定比得了,我建议她别上学啦,去足球界发展得了。” 这话把高建国一家都气乐了,张秀丽说道:“小伙子,我们女儿这病看了不知道多少家医院,后来又听人说,找几个半仙看了,还是不见效!你也有父母,回去后可以问问他们,谁家父母不是把儿女当心头肉啊,看着孩子这样,我和你叔叔心疼啊,你算行行好,帮帮叔叔阿姨,我,我......” 说着,说着,张秀丽抽噎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西门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父母,也有了几分伤怀,原本长见识的想法变成了真心要给她治好的心思,于是直说到:“咱闲话少叙,她这病不简单,目前我还不敢断定原因,当然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也不敢保证,能行就让我和你女儿单独聊聊,还要去她卧室看看!” 高建国沉吟道:“单独聊聊没问题,去卧室那个......” 话音未落,他老婆拿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插话说道:“怎么不行,小伙子,你放心聊,想在哪儿聊都行,别见外,就当是你自己家!” 西门靖来到高靓面前,拍拍她肩膀说道:“哎,醒醒啦!” “咦,你不是那个后卫吗,怎么也下来了?”高靓睁开眼,神志迷迷糊糊的说道。 后卫?尼妹还前锋呢!对待这种人需要哄,顺着他的话说。西门靖说道:“中场休息,你也要好好歇歇,养足精神踢下半场,走带我去你卧室看看。” 高靓扭扭捏捏的说道:“你一个男生,去女生卧室不太好吧!” 西门靖心道这丫头不傻啊,于是继续哄她说:“不是卧室,是休息室,现在中场休息嘛,我正好和你交流一下,下半场的战术。” 高靓哦了一声,带着西门靖上楼去了。 客厅里,高建国皱着眉头,问黑老头:“二叔,这个人靠谱不?” 黑老头昨天遭的罪还记忆犹新呢,正色道:“靠谱,绝对靠谱。”心想你别惹他要不折腾死你。 高建国还是不放心女儿,跟着就往楼上走。张秀丽在楼梯上截住了他,压低声音说:“你去瞎掺和啥?” “我,我害怕这小子对靓靓动手动脚,听说啊,过去好多这种江湖术士,都借着看病、算命的名义占女性便宜!” “嘁,你这老封建,瞎琢磨,我看这小伙子不是那种人,再说了,人家小伙这身高、长相、气质,哪点配不上你闺女?要俩人真有了感情,我就认了这个女婿!” “你说的那是哪啊!这两码事好不好!再说啦,就算是靓靓要谈朋友也不能找这样的,神神道道,看着就别扭。” 张秀丽摆出一副女王气势,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就靠这个吃饭呢?看他穿着打扮,身家应该不错,绝对不是吃开口饭的。” 高靓的卧室在别墅最高一层三楼上,打开门一股子暗香扑鼻而来。西门靖仔细看了看,房间内没有那些寻常女孩子的布娃娃毛、绒玩具,却摆满了各种球,有好几个还是著名球队签过名的,墙上贴满了足球明星的照片。 西门靖拉了个凳子坐在梳妆台前,昂着头对高靓说道:“妹子,别演了,给哥说说病情呗!” 高靓突然神色一变,接着又变回迷迷糊糊的表情,哼哼唧唧的说道:“中场休息就十五分钟啊,你想说什么快点,我还要比赛呢!” 西门大官人噗呲一笑,轻轻拍了两下巴掌,说:“好,好,我看你直接去好莱坞发展吧,绝对拿奥斯卡的潜质,你再不说实话,我可去给你父母道喜了!” 高靓一愣问道:“道喜,道什么喜?” 西门靖一指高靓小腹,说道:“家里要添丁进口了,还不可喜可贺吗?” 第十三章 装疯原由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卧室,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点都不暧昧。 高靓听闻此言,浑身剧震如遭雷击,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眼闪着兴奋的光彩,看着西门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是,你是他派来的?” 西门靖耸耸肩说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我不知道,我只是你二叔爷请来给你看病的!” 高靓大失所望,但心里还有一丝希望,倔强的说道:“你,你骗我,不是他叫你来的,你怎么会知道我......” 西门靖暗自摇头,站起说道:“看来你不信我,那么我也帮不了你了,咱们就当谁也没见过谁吧,放心我绝对不会向你父母透露半句不该说的!” 溺水的人总是本能的抓住一切,哪怕是一根稻草。西门靖此时对于高靓来说,就是孤立无助时的一颗救命草,她怎么能轻易松手? 高靓急忙按住西门靖肩膀,把他按回凳子,说道:“我信,我信,你快说,要怎么帮我?” 西门靖说道:“要我帮你不难,你先给我说说,为什么装疯。” 房间里静了片刻,高靓神色黯然的坐在床边,伸手从床下拉出一只毛毛熊抱在怀里,腻声说道:“想必你也经历过,开学恐惧症......” 西门靖听她说着,无意间注意到了那只毛毛熊,心道原来还真有玩具,只是被藏起来了,突然间他眼中一亮,神色不由得紧张起来。 高靓像是无数的刚迈入大学校园的女孩一样,一个人离开家,到了陌生环境中生活,短暂的新鲜感过后,心里难免会产生,孤寂、自卑、烦躁、无所适从的心理问题和心里亚健康。于是看了不少心理辅导文章,有一篇上面说,可以试试谈一次柏拉图式的恋爱——精神恋爱。 于是高靓认识了一个外校来踢球的英俊少年,高靓性格外向也喜欢体育运动,两人一见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正值青春年少,又有几个能把握好尺度?他们见过几面后就共赴巫山了,没想到一枪中靶。 两人都是学生,大一学业又忙,见面机会很少。两月后高靓发觉了变化,找那个男孩说了情况后,男孩胆小怕事,躲了起来再也不见面了。 这时候到了放寒假时间,高靓只好回家,她怕早晚有一天纸里包不住火,让爱面子的父母发觉,还不活活被打死。于是挖空心思想了个装疯卖傻的办法,只希望蒙混过去,万一被发现就一问三不知,反正我疯了,你们爱咋地咋地。 在楼下刚见到高靓的时候,西门靖原以为她是被邪祟上身了,运用灵目一看,发觉她身体里灵光颜色正常不像是被邪祟所侵。 再仔细一看发现了端倪,只见象征着高靓生灵的红芒里面还有两团拇指大小的幼弱红芒,忽然恍然大悟,这应该是怀孕的迹象,而且还是双胞胎。所以断定高靓是装疯隐瞒真实情况。 听高靓说完,西门靖叹气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办法能行吗?还不是让你父母更担心!缺心眼啊!” 高靓抱着毛毛熊抽噎起来:“人家又没经历过,遇到这种事怎么办谁知道?想要去打了,可是,可是听说那个很恐怖的!” 西门靖也暗暗皱眉,这真是个难题,假如打掉,两个小生命未见天日就此夭折,假如不打,让一个不满二十的女生休学生孩子,这简直就是毁了她一生!而且疼爱她的父母如何自处?还不丢尽了脸! 在左右为难之际,西门靖忽然想到,算起来还不到四个月,这胎儿的魂魄也许还未成型,也就是说此时他们还没有智慧,应该算不上生灵。 于是说道:“不要再装疯了,人的心神长期处在异常状态,久了即使没病也难免被邪祟干扰,假疯也可能变成真疯。实质的帮助给不了你,我可以给你两个建议,第一老老实实给父母交代,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 他话音未落,高靓疯了一样,扑上来就要掐他脖子:“老娘和你拼了!” 西门靖灵巧的闪开,说:“别急,这不是还有第二条路吗?” 高靓气鼓鼓的看着他,说:“你要再不说人话,老娘跟你一尸两命!” “那啥,应该是一尸三命,你肚子里是双胞胎!”说话间,西门靖一直用眼睛瞟那只毛毛熊,沉吟一番又说道:“第二条路,马上就开学了,你到学校后请几天病假,先找家商务酒店订间房,然后去医院把孩子处理了,在酒店里住几天等身体恢复了再回学校,这事彻底揭过!” 哭的像个傻丫头的高靓,拿毛毛熊擦着眼泪,说道:“可是,这种事哪有女孩子一个人去的?那个混蛋又失踪了,当时看他阳光帅气,谁知道什么事都担不起,真是个软蛋加混蛋!” 高靓说着话忽然抬起头来说道:“要不你陪我去吧!” 西门靖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这事我绝不掺和,我只给你建议,别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高靓嘴角露出促狭的笑意,一双眼睛好似狐狸一样看着西门靖,说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要去,哼哼要不然......” 西门靖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说:“吆呵,你还威胁起本大官人了,要不然怎样?你能把我怎样?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你爹呀?” “哼!我爸发起火来比你凶多啦!”高靓狡黠一笑说:“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喊非礼,谁叫你和我单独一起啦,你就去警局解释吧!” 西门靖一阵愕然,假如她真这么干,那可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了。心想,去警局倒是不怕,可这人丢不起啊,黑老头那张破嘴还不到处去给宣传,以后哪有脸见人啊! 自己原本做件好事,反倒被陷入彀中,真倒霉到家了,思量一番才说道:“好吧,我就答应你,到时候陪你去一趟医院!不过我有个条件!”说话间西门靖一直瞄那只毛毛熊。 谁知道高靓却误会了,俏脸一红,扭扭捏捏的说:“不许提过分的要求,我,人家现在不行......家里有人......” 西门靖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姑娘你想多了好不! “我就想要你这只毛毛熊,别的没有!”西门靖赶紧澄清。 第十四章 触灵作画 “一个大男人家,还喜欢这个,哎!”高靓一愣,盯着西门靖看了片刻,才把毛毛熊恋恋不舍的扔给他,说道:“呶,给你啦,你不许违约,还有光去医院不行,你还要陪我过恢复期!” 这丫头还真是狗皮膏药,黏上了,伺候月子的事也找我!西门靖小心翼翼的抱住毛毛熊,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想到了一个好友,于是说道:“陪护的事,我可以答应帮你解决,反正到时候绝对有人陪你就行啦!” 高靓嘟着嘴心理不痛快,但是答应了。 西门靖把熊放在了地上,突然问道:“这玩具熊,也是那个男孩给你的吧?” 高靓不耐烦的说道:“小乖是小王送的生日礼物,哦,他是我高中同学,哎人长得到可以,可惜家里条件差点,小小气气的,要不,要不我就和他一起了!” 西门靖思量一番,跟高靓要了那个小王的联系方式,又问有没有他照片。虽说不情愿,高靓还是给了高中同学王晓刚的联系方式,不耐烦的说道:“我又不是花痴,留他照片干嘛,哦,毕业照,你等等呀!” 一阵翻箱倒柜,高靓终于在床下找到了高中毕业照,上面人头太小根本看不清相貌,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是个白净少年。 西门靖忽然想起灵士笔录上记载的一项灵术,触灵!这是一种入门级的简单灵术,需要施术人将自己的灵体与受术人灵体连接在一起,探知对方识海中的深层记忆画面。 严格来说,这项灵术虽说简单到入门级的灵士都可以用,但失败几率太高,而且耗费灵力极大。所以一般只有通玄的高手才能信手掂来随意使用。原因是,人的记忆浩如烟海,外人从中搜寻,犹如大海捞针一样费劲,而且还会被对方心念影响,所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西门靖是想用触灵术结合自己的画技,把王晓刚从纸上画出来。于是问高靓要了铅笔白纸。 端坐在梳妆台前,铺好纸笔,左手一把抓住高靓的手掌。高靓先是被吓了一惊,看着西门靖帅气英朗的脸颊,心道他比前男友还帅呢,接着俏脸红了起来,声若蚊呐说道:“讨厌啦,你,你耍流氓,我爸妈在家呢!” 西门大官人没心思解释,收摄心神,潜运玄府中灵力,将触灵术使了出来。执笔的右手,在白纸上画了起来。 高靓扭捏一番,感觉到对方大手上传来的热度,和身上散发的男儿气息,心里不由得痒痒起来,掌心紧张的都湿润了,开始期盼着西门帅哥下一步的动作,谁曾想,他却开始执笔作画,不由得好奇凑到前面,向画纸上一看,顿时被惊住了。 “你,你见过王晓刚?”高靓惊呼道。 此时素描基本完成,西门靖又添了几笔,松开了对方的手,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刚才灵力消耗太快了,在湖心岛上吸纳的灵气这会耗进去三分之一。定了定神,问道:“这画的像不像?” “像,太像啦,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灵力消耗过大,西门靖又感觉有点头晕,笑了笑说道:“这事就这样了,咱们等开学联系,一起下楼吧,记得给父母说,你的病好了,至于他们问吃了什么药,用了什么方式,你不用提起,反正你哪会还是个疯子,记不得也正常!” 西门靖拎起那个毛毛熊,率先向楼下走去,高靓紧跟着后面,不依不饶的问:“你快说啊,你怎么见过他,还有找他干嘛?你不说今天我都睡不着了!” 西门靖冷哼一声:“我要说了你更睡不着了!” 楼下的四人正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两人下来,同时站了起来。 “靓靓,怎么样啦?” “小师傅,我女儿情况如何?” “咦,靓靓的精神头好多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西门靖微笑道:“没问题了,你女儿命好,这次彻底除根了!” 四个人呼啦一下围到高靓身边,一窝蜂似的问这问那。高靓捂着耳朵,不耐烦的说道:“别吵,别吵,人家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女儿正常了,高建国夫妻俩松了口气。这时候西门靖提出告辞,高建国急忙拉住他,说什么也要开家宴表示感谢,还说要是不习惯家里吃,就去云城大饭店摆一桌。 西门靖打心底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找了个理由婉拒了。张秀丽热情的拉住西门靖胳膊,说:“小伙子,这半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西门靖说了名字,惹得大家一阵嬉笑。张秀丽笑眯眯的问他,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平时做什么工作,看架势像是丈母娘相女婿一样。 西门靖急着离开去处理那个毛毛熊,随口说了一句,准备开个公司。又惹来张秀丽一番话,你叔叔工商税务都能说得上话,开公司别忘了给来个电话。 高靓摆脱了黑老头和小姑姑的纠缠,凑到西门靖身边,说:“你老实交代,要不然今天就不让你出门!” 这话里面歧义太大,高建国脸色顿时一变,误以为西门靖对女儿无礼了。 西门靖一耸肩说:“行有行规,这是行业机密,不能随便透露!” 可是高靓却不买账,一把抓住了毛毛熊,说:“你不交代,小乖就不给你啦!”说着向后猛地一扯。 高靓平时喜欢运动,力气不小,西门靖臂力也不俗,两人这么一扯,只听到刺啦一声,毛毛熊外面那层绒毛料子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熊脑袋掉下来了,里面的白色填充物撒了一地,同时一个黑黢黢的东西露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高靓抓住那个黑东西,拉了出来。 西门靖想要遮掩也遮不住了,心道这会彻底热闹了! 众人好奇一看高靓手里的东西,顿时惊叫声一片。在场的四个女性,包括那个小保姆,尖叫着捂着眼跑开了。高靓妈呀叫了一声,扔掉手里东西,吓得躲在沙发后面。 ps:谢谢多啦美的大熊、漂流的心愿瓶、阴阳两面几位大大的打赏,影子一定加油码字,为大家奉献更精彩的故事! 第十五章 内藏 高建国和黑老头,算是镇定的,也瞠目结舌,连连后退躲避。 西门靖叹口气,用毛毛熊外皮把那个东西包裹起来,重新塞进去填充物,尽量恢复了原来样子,这才说道:“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害的你们女儿犯病的元凶,我怕你们接受不了,才准备悄悄带走处理!” 想到这件东西就在自己床下好几个月,自己还经常抱着,高靓眼泪都下来了,哭道:“你快点把它拿走,反正都送给你了!” 高建国定了定心神,说道:“小师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门靖微微摇着头说道:“你们真的要听,假如吓出毛病来我不负责啊!” 张秀丽壮着胆子凑过来,说道:“小伙子,麻烦你把它带走吧,千万别说出去,这,这也太吓人了!” 高建国试探的问道:“小师傅,咱们要不报警吧!” 西门靖说:“报警我不反对,可是怎么解释,你们想好了,要不你们自己处理吧,反正东西是你家的!”说着将毛毛熊递向高建国。 高建国连忙后退几步,摆着手说道:“别,别还是你处理吧!你专业!” 西门靖没坐来时的商务车,而是约了一辆专车在小区门口等。自己慢慢向小区外面溜达,高建国追了上来,硬塞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还说了几句客气话。 西门靖一捏,就知道里面放的是现金,原本不想要,转念一想,自己这也算是付出劳动了,劳动所得心安理得,矫情没意思,于是顺手揣进了兜里。 专车没有开回家,西门靖让司机送自己倒了野湖岸边,他独自一人踏冰上了湖心岛,找了个僻静地方,从怀里拿出直刀当铁锨,在冻得坚硬的泥土上刨了一个深坑。 那一只毛毛熊放进了深坑,西门靖往坑里填土的时候,外皮又散开了,露出里面包裹的一具干尸。 这是一个小男孩的尸体,被烤的像是肉干一样,全身皮肤漆黑,生满了皱纹。小男孩的一双大眼睛,变成了空洞,面部扭曲,表情十分痛苦,仿佛在忍受烈火的煎熬一般。 西门靖叹口气,把尸体重新包好,填满了泥土,又盖上了一些杂草。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还有降雪,正好大雪可以掩盖这里的痕迹。 灵士笔录记载,南洋有巫者分支,喜好炼制少儿尸身,拘禁死灵死魂为己用,名曰鬼仔。 这种邪术据说,现在东南亚一带还非常盛行,多用一些夭折的儿童尸体炼制。有些人喜欢请鬼仔供奉,说是可以达成一些愿望。 在高靓卧室里,西门靖发觉这只熊散发着一股子怨念,于是开灵眼,看到其中端倪。当时西门靖劝说高靓不要继续装疯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人假装疯癫时,心神不稳,很容易被邪祟所乘。奇怪的是,为何高靓的同学要送她一只鬼仔,而且还不明说,其中有什么隐情?西门靖决定去会一会那个王晓刚。 今天消耗了不少灵力,正巧顺便在这里吸纳一些补充。于是西门靖来到小亭子内,打坐吸纳灵气,直到傍晚,这才返回家里。 此时盯梢的两个大仙,来到云城老市区的一所院落内。这些老市区的院子,大多年代久远庭院深深,从砖墙上斑驳的苔痕上能看出其中一二。 院子里放满了盆栽花卉,一位身穿唐装的消瘦白发老者,正拎着一只喷壶,给盆栽浇水,见到二人,随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自便,老者继续浇水。 胖女子脸上带着谦逊的表情,轻声说道:“师父,您交代的那件事有点眉目了,我们发现了一个小伙子,能驱使鬼魂,可是我夫妻二人眼拙,没看出他的道行深浅来。” “把那盆茉莉往这搬搬,对,这边朝阳!”老者没接话题,依旧慢悠悠的浇着水,指使两人干杂活。 好半晌院子里的花卉都浇透了,老头说道:“别人啊,都认为冬天万物休眠,花卉也要休息,所以不用浇水,我偏偏反其道行之,给足了水,保持温度,常晒太阳,你们看看,这花养的如何?” 还真别说,几种在冬天应该凋零的花卉盆栽都湛清碧绿的,墙角还有一大盆腊梅开的正旺,暗香萦绕春意浓浓。夫妻二人连连称赞一番。 老头说道:“想当年,大周则天大帝,一道诏令‘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使百花在天寒地冻的冬天一夜盛开,那是何等的壮观、霸气,可惜为师我没那道行,来咱们屋里坐,说说你们的事!” 堂屋里一套红木镶螺钿嵌石心的八仙桌子靠山几,墙上挂了几幅不知谁的字画,显得富贵气贵气十足,又带着几分雅致。老者坐在官帽椅上,说:“喝水你们自己倒,别拿自己当外人!” 夫妻两个没敢坐下,连忙原原本本的将黑老头看病到跟踪西门靖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者手里盘着一对狮子头,听得仔细,待他们说完,才说道:“你们再去一趟,把这个贴在他家门上。”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黄表纸,叠了个菱形,递给胖女子。 “只是贴上就行啦?”胖女子问道。 老者没答话,点了点头,仿佛在沉思。 夫妻二人无任何异议,连忙揣起来,告辞离开。 老者见他们背影消失,坐在那里,把手中的核桃盘的格楞楞直响,半晌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没想到啊,现在竟然还有外门人可以驱使魂魄,莫不是我们地仙一门的仙术泄露了出去?” “不过正好,这次老夫正是想找一个这种人!”此时天色已黑,老者看了看时辰,起身进了里屋卧室,从床下拉出来一只木头箱子,在里面找到一只三寸大小的黑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块散发着如同墨汁一样漆黑光泽的石头,这是一块——墨玉。 凡是精美的石头都可以被成为玉石,但玉却有好坏优良之分。古人认为玉有仁、智、礼、仪、信,五德,又按照颜色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 灵士笔录记载,黑玉属水,性阴凉,可寄魂。 老者摩挲一番这块墨玉,把它放在一只青铜香炉前,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拇指食指相对,重重的点在了墨玉上。只听见刺啦一声轻响,墨玉碎成两截,一股好似黑烟的东西飘荡而起。 “去吧,去吧,也该让你出来了!”老者说罢,黑烟如一股小旋风向窗外飘去,直奔远处天空,消失在夜色里。 第十六章 破障 西门大官人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刚刚黑。来电了,楼道里依旧漆黑一片,原来这一个单元久没人住,电灯损坏很长时间了,电梯倒是可以用。西门靖没坐电梯,独自一人打开手机照明,走在黑暗的楼梯上。 他不由得想起,上次也是从湖心岛回来,在这个楼梯上碰到了那个大辫子的小女孩。场景相同,可是伊人却芳踪不见。也许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此时已经不在人世,念及于此心里难免有点伤怀。 进门后,西门靖斜倚在沙发上,开始与学姐‘绝对残忍’联系,发了几条留言后,一直没回信。想必人家正在忙着,没空回复,无奈只好收拾一下吃完饭。 今天在湖心岛收获不小,补足了消耗的灵力,还更进一步的提高了体内的灵气密度。 现在西门靖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内,灵气十分充盈。储存灵气的玄府,如同春汛时的水库一般,经脉内灵气多余便储存在内,经脉内灵气枯竭便流出,以供需求。 下一步西门靖准备开始,按照灵士笔录上所说,为灵气周天运行做准备。所谓周天,又分为大周天小周天。既是将十二正经内的灵气,全部集中在任脉和督脉之中,打通任督二脉。灵气围绕任脉、督脉运行一周,算是一个小周天。围绕全身十二正经、奇经八脉,这二十条经脉运行一周,算是一个大周天。 有人讲,打通任督二脉是武侠小说作者的意淫。也有人说,是道家独有的修行方式。此言差矣!上古时期,皇帝内经中就有对人体二十条经脉的描述。凡是感悟天地之灵的玄门正宗,无一不用经脉运载灵气,进行周天运行,并非一家独有。 任脉,起自会阴,终于承浆,共二十四穴,分别与二十四节气相应。督脉二十八穴,起自尾闾,终于龈交,暗合二十八星宿。 灵士笔录记载,二脉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所以说,打通任督二脉是灵士修炼的必经途径。 吃罢晚饭,西门靖在卧室中盘膝而坐,忘却杂念,意守识海一点清明,用意念渐渐的将四肢百骸各大经脉中零散的灵气引导入玄府之中。 随着灵气逐渐凝实,竟然有了由气液化的现象,此时正是最佳时候。西门大官人鼓起一股真气,向尾骨端的尾闾穴冲击而去。尾闾穴别称长强,是督脉二十八穴的起端,也是三关中最容易冲破的关隘。 顿时西门大官人觉得,小腹中一股热流,冲向了尾巴骨,整个下半身都暖烘烘的十分舒泰。内视间,只见玄府中灵气如同波涛冲击堤坝一般,一浪浪一波波不间断的冲向尾闾穴多年淤积的那些污浊之气。 可是浪头再大也无法冲毁堤坝,一道道的灵气如水花一样顿时散开,又散落到各处经脉中去了。 打通任督二脉,玄门中又有一个说法,叫做通三关。既是,冲破尾闾、夹脊、玉枕,三穴。这三关又有一种说法,尾闾穴别称为十日关,夹脊穴为十月关,玉枕穴为十年关。这很好理解,意为三关一关难似一关,第一关只需十天,第三关却需要持之以恒的十年才能冲开。并且,一旦进入冲关过程,其间绝对不能近女色泄露阳精,否则前功尽弃,甚至有脱阳而死的危险。 然而灵士笔录上只说了方式,却没有记载难度,西门大官人还以为打通任督二脉就像是打个的一样简单呢! 西门靖也是个执着的性子,当即也不气馁,再次凝聚灵气,等时机成熟是再次冲击。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西门靖连续冲击了三次,尾闾穴关隘依旧没有任何松动迹象,宛若一盏缺了油的灯怎么也点不亮。 他睁开眼,随手拿过一条毛巾,擦了擦满头大汗,干毛巾竟然被汗水浸湿了,可见刚才消耗了多大的体力精气神。 西门靖咬牙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了,飞机失事都摔不死我,这个**位还能难倒本大官人?” 当即闭目养神片刻,待体力恢复。这一次西门靖用意念将,玄府中的灵气压制成了,更凝实的液体。这种液体产生的灵压也是十分巨大的,西门靖觉得玄府内一阵阵针砭刺痛,玄府膨胀欲裂。 化灵气为灵液,是通玄境界的标志,但此时的西门靖远远没达到那个境界,他心里有数这状态保持不了多久,于是鼓起灵液拼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冲向尾闾。 好似钱江大潮一般的灵液撞击在尾闾穴上,如同大浪拍岸,识海中传来一声巨响,宛若炮声轰鸣。这日积千寻的一次冲击,却还是没有冲开关隘。 西门靖精力已尽,不由自主的松了劲,原本凝实的灵液失去意念的压制,顿时化作了灵气,犹如草原上的惊马一般向全身经脉冲去,这正是走火入魔之像。 假如让这些乱窜的灵气,冲进识海,西门靖的灵识就要受到重伤,轻者变成痴呆,甚至有殒命的危险。 经脉内宛若灌入了热油,灼烫的西门靖浑身颤抖,此时他根本无力去收拢归纳这些野马,唯一能做的是守住识海一点清明,能坚持一刻是一刻,只盼着乱窜的灵气自己恢复平静。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在这个关键时刻,门外却又发生了异变! 夜深人静之时,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显得静谧安详,此时一股黑烟却悄然而至,慢慢接近西门靖的家门,笼罩在那张黄纸符上。 刹那间,黄纸燃起一团绿色火焰。那股黑烟紧跟着落地,逡巡在门口片刻,渐渐化作了一个人形。墙壁、防盗门,在它面前如同虚设,黑影轻而易举的穿了过去,进入了西门靖的家。 此刻的西门大官人,身体越来越热,识海四周被乱蹿的灵气肆虐,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唯有一点清明意识坚持、坚持、再坚持,可谓是命悬一发。 眼看灵气就要攻破最后一道屏障,黑影恰巧在此时,游走到西门靖身边。同时西门靖也发现了这条黑影,立刻想起灵士笔录上的记载,死魂,其色如墨者,大凶,可谓之凶魂,人畜触之立毙! 第十七章 凶魂 西门靖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它近身。可想法与现实往往背道而驰,黑影像是一张大网扑了上来,眨眼间,便融入了西门靖体内。 假若在平时,西门靖自有灵气护体,绝不会如此轻易被邪祟侵入。但此刻他体内灵气乱窜,哪里还有余力去抗衡体外的入侵。 黑影入体之时,西门靖只觉得原本燥热难当的身体,像是被冷水浇头,不由之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一下恰如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体内一冷一热两股力量,分别向识海攻来。本来还能坚持片刻的防线,马上出现了崩溃迹象。 就在西门大官人身死命殒的千钧一发之际,陡然间,一丝乳白色气息从玄府中钻了出来。西门靖记得这是上次帮助死魂获得的一丝愿力福报,此时它又能做什么? 只见那一丝愿力,盘旋在一起,好似金钢钻头一般,冲向了尾闾,狠狠的钻了上去。 刹那间,坚固的堤坝,犹如沸汤泼雪一般,被愿力钻出了一个孔洞。此时西门靖耳畔仿佛听到了喀啦一声碎裂声响,全身乱窜的灵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顺着那一处孔洞席卷而去。一时间阻碍像是崩溃的堤坝,渐渐被冲击的溃散。 片刻后,奔腾的炸窝野马好似找到了头马,跟随在愿力之后,减缓了速度,慢慢平息下来,又重新归于玄府。 然而那一股黑色阴冷气息,却如跗骨之蛆一般,继续向识海进攻,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按理说,死魂、生魂,都属于灵。就像人体是由碳水化合物构成,所有的灵,其基本构cd是灵气。区别在于相对于纯粹的灵气,魂魄具有意识和智慧。再者灵气平和中正,凶魂阴邪暴戾,两相水火不容。 灵气在经脉内可受意识操纵,但死魂却有它的意识,绝对不会受到影响,除非能去其杂质将它炼化成原始的灵气。 死魂发出的攻击,如同一根阴寒至极的细针,狠狠刺在脑子里。每一下,都让西门靖,全身抽搐,痛苦欲死。 被灵气冲入识海,最多就是身死命殒。但被凶魂进去,那就是生不如死。从此后被凶魂操纵,化作畜生不如的傀儡,还不如死了干净。修炼以来,西门靖第一次心里产生了恐惧。 玄府内的愿力,仿佛感觉到了西门靖遇到的危急,再次化作一股漩涡,带动着所有灵气直奔识海。灵气与凶魂毕竟不属同一阵营,相遇时如同两国交兵一样,发生了剧烈冲突。 恰如是热油遇上冷水,西门靖的经脉内顿时热闹了,好似开锅一样。盘膝跌坐在床上的西门靖,猛然向后躺倒,瞬间又像诈尸那样弹起。浑身体表青筋暴起,宛若无数蚯蚓在皮肤下蜿蜒爬动。 有道是邪不胜正,眨眼间,凶魂阵列被愿力带领的灵气冲垮,兵败如山倒,大量魂气被西门靖体内的灵气吞噬,只剩下如腰带粗细的一缕,一半钻入了西门靖肩井**,另一半钻出体外附着在脖颈上。 西门靖刚刚在床上坐起,突然觉得右手不听使唤,自己抬起狠狠掐住了咽喉。 此时西门靖已经被折腾的虚脱,浑身无力,想动一下都难如上青天。眼角中能看见一股黑气缠绕在脖颈上,正在渐渐收紧。刹那间,被勒的眼睛上翻,舌头吐出老长,好似吊死鬼一样。 西门靖用左手拼命掰开右手,可怎么也不如对方力气大。一时间掐的他在从床尾滚到床头,再从床头滚回床尾,连连翻滚,眼看着马上要断气。 正巧,床边的唐直刀落在眼中。西门靖借着翻滚,一把抓住刀柄,向自己脖颈切了下来。 当然,西门靖绝对不想自杀。他想起这把唐直刀曾经杀人无数,属于大凶之物,兴许能够克制凶魂。这下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刀锋刚刚碰上黑气,黑气便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松开了西门靖脖颈,化作一只黑色利箭蹿出了窗外,不见了踪迹。 再看西门大官人,像是刚洗完了桑拿,全身通红热汗淋漓,内衣裤都透了。心里暗暗庆幸,要不是这一缕福报和直刀,自己小命兴许都保不住了,也幸亏自己手快停下刀锋,要不然没被折腾死也要抹了脖子。 关隘冲开只是一时的,不须多久,关隘还能重新淤积住。惊魂稍定后,西门靖不敢休息,他要趁热打铁巩固战果。此时冲开尾闾的好处显现出来,运行灵气时顿时感觉顺畅无比。 过去一些小的阻碍也变得十分顺畅,想必将来修炼之途将会事半功倍。这才冲开了一处关隘,可想而知任督二脉全部打通是什么成色。 就在西门靖沉浸在绝处逢生的欣喜中时,右肩膀肩井穴一阵刺痛。内视体内,发现原来这里还残余了一股子黑气,当即运行灵气将它包围,只等慢慢炼化,化为己用。 此时西门靖体内灵气吞噬了大量凶魂,比以往壮大了不少,果真吞噬炼化魂魄比吸纳灵气还要快捷,怪不得传说中有些邪派总喜欢吞噬生魂。 再细看,那一丝愿力却消耗不少,变得像是发丝一样纤弱,无精打采的趴在玄府中没了动静。今日知道了愿力的好处,西门靖暗自决定,以后必须多获得愿力,这种力量多多益善,必定会在修炼途中带来巨大帮助。 西门靖凝神静心,借着刚才冲破关隘的余势,一遍遍的温养经络,一次次的将尾闾沉积的污浊之气冲散,洗涤冲刷着新开辟的经脉。不觉间已经深夜。 四合院里,释放凶魂的老者,正盘膝坐在床上,陡然间他身体一震,睁开双眼,伸手在空中一抓,手心里多了一丝黑色烟雾。这正是他释放的凶魂,只是变得虚弱了无数倍。 老者咦了一声,仔细端详半晌凶魂,嘴里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用的不是道家和仙家的手段,更不是巫术,这人真古怪了!莫非玄门中还有一支隐秘分支?” 老者从床上下地,摆了香案,点燃三只檀香,待香气萦绕时。拿出一片新鲜墨玉,对着檀香念道许久,把凶魂再次打入墨玉,摩挲着说道:“能把你伤成这样,也算是道行不浅,你安心在此修炼,回头老夫抓那小子的魂魄来给你作伴!” 第十八章 忆往昔 当夜,月明星稀。老者走出房间,抬头望月,自语道:“又快正月十五了!” 说罢转身进了后院。后院内跟前院相似,都是摆满了花卉盆栽,靠着院墙摞着无数的各种空花盆,在最角落里,还有一座红砖花房。 老者来到花房门外,也没敲门,对着里面说道:“师弟,最近修炼可有进展?” 半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有事就说!” 老者笑道:“师弟,我是怕你天天闷在里面,不利于修行,有道是一动一静文武之道,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对你有好处。” “说吧,我高勇不是吃白食长大的,力所能及的我尽力而为,就当付你食宿费了!” 老者哈哈一笑说:“师弟,你我二人干嘛说这些见外的话,这次我确实有事相求,你也知道我在炼制阴阳双凶,现在阴凶将成,但阳凶的魂魄还没着落,这不今天发现一个小子十分合适,而且还不是咱门派内的,所以......” 门内静了片刻,声音才传出:“扬忠,以你的道行收拾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说你有那阴凶相助,一个后辈拿不下来?” 扬忠陪着笑说道:“师弟,别误会,为兄年前在大仙坐下发了一个善愿,没出正月之前绝不杀生,这事就这么寸,我也不是也怕夜长梦多嘛!” 似乎门内之人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他说道:“告诉我地址长相!” 扬忠脸上难掩欣喜,急忙说了西门靖的地址和长相特征,最后说道:“阴凶在他体内留了一缕残魂,月圆之时,阴气最佳,这次师弟莫要错过了大好时机嗷!” 天亮时,西门靖醒来,盘膝跌坐了一宿,腿脚却没有半点麻木,以往如果坐一晚上,肯定麻木的腿都没法走路了。经过一晚上的温养、冲刷、洗涤,西门靖只觉得全身清爽,各处经脉流动顺畅。玄府之内暖烘烘的,犹如天寒地冻之时,喝了一大碗热乎啦的羊肉汤,十分舒服。 再内视,发现尾闾穴沉积的那些污垢杂质,早已不见踪影,从玄府到此处的经脉扩展宽阔了不少。假如以前这些经脉是乡间小路,经过昨夜的扩宽后,此时如同高速公路一般。 站起身来,西门靖忽觉得浑身黏糊糊的,用手一摸,只见手掌上沾了一层油污,低头看身上也挂了黑乎乎的一层油,弄得床单子上也是如此,好似刚从熏板鸭的熏笼出来一样。 这些都是体内沉积的污垢浊气,经过昨夜的灵气洗练而冲出体外。在道家,叫做伐毛洗髓,在佛家这个经过叫做易筋锻骨,而灵士称之为洗脉涤穴。 西门靖一溜小跑,钻进了卫生间,好好洗了好几遍,才算是恢复原来的肤色,那些冲下了的油垢差点把下水道堵了,可见凡人体内积累的污垢有多少了。 换了内衣裤和床单,回到房间发现这里内好似遭了龙卷风肆虐一样,桌歪柜斜,满地的杂物,想必是昨夜走火入魔时所致。西门靖看了看手机,聊天软件上出现许多留言,原来是学姐绝对残忍发来的。 她说昨晚值班,所以没开聊天软件,今早才发现的留言。现在还没有那个女孩的消息,她发动了不少同学、同行打听消息,让西门靖耐心等待。 西门靖回复了留言,把手机一扔,开始思索昨天发生的事,那个凶魂从何而来?按照灵士笔录上说,自然存在的凶魂极其稀少,而且大多存在于不见天日之处,比如古墓之类的地方。能碰到一个简直比中彩票几率还小,而且在都市中更不可能,自己怎么如此倒霉,竟然在家里都碰上了? 自从接受了传承,接二连三的碰到这些怪事,一两件可以算是巧合,天天碰到这就耐人寻味了。忽然间西门靖想到,莫非这凶魂是人类豢养,被人指使专门来找自己麻烦的? 想到这里,西门靖把这件事与几次飞机失事联系到了一起,心里断定,这就是那些人所为。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敌暗我明,不知道他们何时出手,就像是头顶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落下来。这感觉让人坐立不安如芒刺在背。 西门靖心道,当务之急应该多两手防身保命的手段,别自己还未找到凶手,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既然第一关已经冲破,那么应该试试那些攻击灵术能否学了。 于是西门靖拿出灵士笔录,坐在书房里认真读了起来。从头到尾又看一遍,结果相同,打通任督二脉之前无法使用攻击灵术。 话说温故而知新,第四次看这本书还真发现了新内容,在封底上原本有一行是母亲的字迹。然而这次笔迹变成了老爸的,莫非自己每升一次级别,这封底都能出现新的字迹? 上面说:靖儿你能看到这行字,说明你已经初窥出窍境了,但此时的你太弱了,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开始变得十分危险,切记一定要找个人保护你。 西门靖愤然放下书,摆了一个黑虎掏心的架势,说道:“谁说的我很弱?本大官人也是练过滴!” 想当年,西门大官人刚上大一的时候,有一次去门卫那里拿快递,到传达室发现没人,就把脑袋探进窗户想找自己的快递。结果吓了他一个魂飞天外,只见面前半尺之外倒挂着一个脑袋。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在这充满浩然正气的校园内,竟然有鬼,这还了得。西门大官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即狂吼一声:“我滴妈!鬼啊!” 脑袋缓缓转了过来,现出一张三十多岁男子的脸,他开口道:“同学!你瞎叫唤个啥哩?” 能说话,就不是鬼。西门靖歪脑袋向上一看,原来这是个身穿保安服的男子,这货正脑袋朝下两条腿勾住扇叶倒挂在吊扇上,身体随着扇叶缓缓转动,一会脸一会后脑勺,看得人眼晕。听说这招有个名堂,叫做珍珠倒卷帘。 这是唱的哪一出?西门靖尴尬的笑笑:“大叔,我来拿快递,你忙你的,我自己找找!” 保安双腿一分,身体凌空耍了一个街霸游戏上春丽的绝活——倒霹雳旋风腿,在将近三米高的屋顶旋转着落在地上,一百五六十斤的汉子像四两棉花一样轻飘飘的落地无声。 第十九章 武骢不是武松 西门靖看的一阵咋舌,今儿遇到高手了啊,还是大隐隐于市的高手,西门大官人忍不住差点行了拜师礼。 诗经上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西门大官人当即依足了江湖礼节抱拳当胸说道:“这位大侠,小弟我是云大12级新入门弟子,复姓西门单字一个靖,敢问大侠在云大可是隐藏的高手长老,可有新手任务交代吗?” 保安先是一愣,弱弱的问道:“西门庆?我没听错吧?在下,在下武骢!” 西门靖被噎的不轻,连忙摆手:“那啥,靖康耻的靖,不是庆!你叫武松?” 保安哈哈大笑道:“是青骢俊骑的骢!要是你真叫西门庆,我叫武松,那咱俩热闹了,还不上演一出狮子楼啊!” 西门靖乐得不轻,连连说:“不敢,小弟绝不敢和长老动手啊,那不是找死吗!” 俩人聊了起来,三言两语探知了他的底细,原来武骢是示范团,特种侦察营,尖刀连退役的兵尖子,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兵王,老家云城下县,退役后部队里学到的东西在社会上毫无用处,去别处也没钱也没关系,他又不想混黑道,只好委屈进了保安公司。 刚才武骢挂在风扇上并不是在练功,其中另有隐情。等两人混熟了以后,武骢才一次酒后,才告诉了西门靖真相。 原来他爹在老家承包了几十亩鱼塘,贷款买的鱼苗,由于管理不善全部死光,弄了个血本无归。武骢只好每个月把绝大部分工资寄回家,自己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学校是有食堂但是需要买饭卡,武骢能蹭就蹭,实在蹭不到就想了个办法,头朝下倒挂着,这样肚子不饿。这不都三十多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混上。 那时的西门靖,可谓是腰缠万贯的阔少,性子又豪爽,当即掏腰包要帮哥们还贷款。武骢却婉言谢绝,钱我不敢拿,不为别的咱人穷志不短,紧紧裤腰带也不丢人,老弟你瞧得起我,多请我喝几次酒得了。 于是十八岁的西门大官人,和三十岁的武骢成了忘年交铁哥们。两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大有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意思。武骢酒足饭饱后闲来无事,经常教给西门靖一些防身保命的实用招式。久而久之,西门靖甚至能和武骢切磋几招而不败。 念及于此,西门靖忽然想到,这家伙老是干门卫太屈才了,自己反正要开公司正在缺人,不如请他来帮忙,顺便暂时当个保镖。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创业开公司自己玩不转啊,最起码前期需要信得过的人辅助。西门靖原本想找同学合作,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同学就该保持一份纯真的同窗之情,恋爱、合伙,都不能掺和,省的万一翻了脸见面尴尬。 而武骢正好合适,于是西门靖给武骢打了电话,约好明天见面,来家里有事相商。 武骢明天正好休班,当即答应说明天中午准能到,还问要不要四大才子聚一聚。 提起四大才子,西门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这四大才子是西门靖、武骢还有另外两位损友的别号。除了西门靖自己,剩下的三人都是极品。 第二位极品,是西门靖和武骢吃饱了闲逛的时候偶遇。云大门外不远有一条小吃街,一个夏夜晚上酒足饭饱的二人组合逛到一家店铺门前,只见外面台阶上坐着一位青衫白发仙风道骨的老者。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大晚上的还带着一个大号墨镜,遮住了半边脸颊。 西门靖注意到,老者手拿一柄折扇,正面是山水画题着十六个字‘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正是苏轼攀登赤壁的写意山水画。 折扇背面白底黑字写了一首诗‘阴阳顺逆妙无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事,天地尽在一掌中。’老者一边摇折扇,右手掐指计算,嘴中还念念叨叨。 西门大官人恍然大悟,这是个算命的老先生。人都有好奇心理,尤其是吃饱了没事的人更喜欢凑热闹。西门靖凑到老者面前,说道:“大爷,帮我算算呗!” 老头抬眼看了看西门靖,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别叫朕大爷,朕刚四十冒头,还年轻呢!” 听他自称朕,武骢凑趣道:“没想到,万岁爷春秋正茂头发却先白了,莫不是操心国事劳累所致?” 老头摘下墨镜来,露出一张不算衰老的脸,看样子也就四十冒头年纪,他说道:“朕这是赶潮流,把头发染白了,你看食神上星爷一头白发多酷,朕是跟他学的,你要我帮你算算是吧?等下啊!” 说着话老头拿出手机来,摆弄片刻,掐着手指头说道:“一四七,二五八,二五十,一组两任,三六九前三直!去买去吧!” 西门靖和武骢听得云里雾里的,他说的啥? “万岁,您说的玄机深奥微臣听不懂啊,能说大白话吗?我就是想算算啥时候能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武骢一指西门靖,说:“顺便帮这哥们算算,和校花有戏吗?你都说了些啥?” 老头一听这话瞠目结舌:“你,你们不买彩票啊,我又不是算命的半仙,上哪里去算姻缘啊!” “彩票?”西门靖和武骢异口同声问道。 老头一指背后的彩票站:“对啊,彩票!” 仔细一问,才知道,老头是在彩票站门口算中奖号码呢,结果被误会成了算命半仙。 老头名叫黄狄,本来在小吃街有一家小店,凭着炒得一手好菜,生意红火兴旺。闲暇时来彩票站解闷,专买那种十分钟开一期的彩票。一开始倒也赢了点钱,他拿自己当了赌神了,从此后天天不管店铺,就泡在彩票站里。 时间一长,久赌必输。原本比较富裕的家底输了个干净,人也变得神神道道,每天在门口算来算去,没钱的时候还经常帮人家出主意。 得既然认识了就是缘分,从此后二人酒友变成了仨人,黄狄除了炒一手好菜,还有个特点就是能侃,酒量也特别大,红、白、啤混合,一人能喝趴下西门靖和武骢俩。 第二十章 四大才子 第三个极品,也是西门靖偶遇。有一次宿舍停电,西门靖要查资料填表格,就跑到了学校附近网吧。刚坐下没多久,旁边一个同龄男孩凑过来,操着一口香江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哥们咱俩能换换地咩?” 这一排总共六台机器,都坐满了人。西门靖刚坐下觉得无所谓,就跟他换了。没过多久,西门靖发现这家伙又和另外四个人换了一个遍,有人正在玩游戏不想换,谁曾想男孩的口才超级棒,说服力极强,加上软磨硬泡终于打动了人家,不到一个小时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这边找西门靖要换回去。 怪事年年有,但没见过这么怪的,西门靖有点不耐烦说道:“哥们,你不好好上网,这是折腾啥?” 男孩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也不想折腾,可你听说过强迫症咩?我就是,坐在那里都不舒服,老是想和人家换换!要不我补给你点钱,反正不换我就浑身难受!” 极品啊!西门靖暗叹,问道:“你吃饭也这样?” 男孩说:“别说吃饭喽,就连宿舍里床铺,我一天也要换一遍,舍友都和我绝交啦!” 西门靖想想就有点大头,忍俊不禁憋着笑,脸都憋红了。心道,他要在我们宿舍肯定被活活打死。这是病,必须治啊! 聊了几句,西门靖知道了他叫夏柘藤,是香江人,现在财大国际会计专业上大一。这家伙,别看有强迫症,但知识面很广,简直就是个百事通。两人聊得投缘,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成了好友。 从此后,四个人臭味相投凑到一起,号称云城四大才子。四人经常聚会,出入一些边缘场所。那时西门靖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兜里钱也富裕,经常彻夜畅饮,纸醉金迷,玩的那是一个潇洒。 回想那些往事,西门靖不由得一阵唏嘘。武骢的声音打断了他回忆:“喂,你倒是说话啊,都半天没动静啦!” 西门靖急忙答应,约好四人明天中午见面,按照北方风俗,这也算是来新居温锅。 放下电话,西门靖简单收拾一下房间,继续坐在写字台前翻看灵士笔录,尽量的多记住几种灵术,现在不能学没关系,有备无患啊! 时间飞快,西门靖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腹中开始咕噜,一看时间竟然到了中午。打早上就没吃饭,这都晌午了能不饿吗? 家里也没什么吃的,那些黑老头送来的鸡、鸭、鱼、羊腿,西门靖也懒得做,于是决定下楼去随便吃点,等会回来还要继续看书。 小区里面几个馆子,看着黑乎乎的像是黑作坊,西门大官人没敢进去。一直走出去将近一公里多,才找了一家西北风味面馆看着到也干净,进门叫道:“老板,来个大碗的,要宽条加肉、加蛋、加量!” 不一会,老板手端大海碗盛着满满的面条送上桌来。这面分量足,肉也多,西门靖确实饿了,当即加了两勺辣椒油,埋头大吃一个痛快。 小店门面不大,生意却不错,不一会来了五六波客人。西门靖正吃了一个满头大汗,就听见有人说:老板一份红烧牛肉盖浇饭,两碗大碗面,都打包带走。 这是个叫外卖的,听声音非常年轻。西门靖无意间抬头一看,这人他竟然认识,心中暗想,这也太巧了吧。原来叫外卖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靓的高中同学——王晓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西门靖正想这几天抽空去见见这位,没想到竟然在面馆巧遇。之所以要见他,不是因为替高靓出气,而是西门靖自修炼以来,从未碰到过同道。 这就犹如一个人在黑夜中行走,假如能有同路者,也算是能有个对比借鉴。虽说这些邪术的修行者,与灵士正邪殊途,但毛驴虽小也是个大牲口啊!而且灵士所修炼的灵术,正是这些邪术的克星,所以西门靖内心深处也有点争强好胜的意思。 王晓刚等外卖的功夫,西门靖三两口吃完面条,结了账,悄然躲在门外,只等他出门。 不一会王晓刚拎着几个袋子出了门,西门靖紧跟在他身后,等到了一个人少之处,立刻拦住了他。 王晓刚低头走路,忽然发现有人挡路,抬头一看这位自己不认识,还以为遇到了坏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哥,我,我没带钱,刚才买东西都花了!” 西门靖这个郁闷,被人家当成了劫道砸钱的了,不过这也好,至少这小子心里害怕,于是故意扮出一副轻蔑表情,冷笑道:“你叫王晓刚吧!” 王晓刚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下坏了,不是劫道的,是来寻仇的,弄不好一顿暴,不过自己最近没的罪过谁啊!他脸上强堆着笑说道:“大哥,我哪里得罪您老了,您大人大量饶我一会呗!”说话间他还四处寻找,看看是否还有堵路的人。 西门靖冷哼一声,说:“别看了,收拾你还要多少人?”说着从风衣里露出半截直刀刀柄,现在西门靖已经养成了每次出门都带着直刀的习惯,特意从风衣里缝了两个暗扣,把直刀就挂在里面。 这下吓得王晓刚腿肚子开始发软,差点把刚买的面条扔地上。 西门靖一看再吓就吓出毛病来了,连忙换了个温和口气说道:“我问你几件事,你小子要是老实点,兴许能躲过这一劫。” 王晓刚连忙说:“我老实,绝对老实,有啥说啥。” 西门靖拿出手机调出那只毛毛熊的照片,问道:“这个你认识吧?” 王晓刚先愣了一会,然后恍然大悟,哀求道:“大哥,我真不知道高靓是你的人,这,这个,我和她就是同学,连手都没拉过,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见她了。” 被人当成了情敌,西门靖给气笑了,一瞪眼说:“我问你这个熊从哪里来的,谁问你和高靓的事了!” 王晓刚眼睛瞪得溜圆,开始弯腰卷起裤腿摸袜子。西门靖纳闷的时候,他从袜子里摸出一百块钱来,说道:“大哥,我,我当时没钱,就顺手拿了,你,你不至于砍我吧,这钱当补偿了行不,要是不够,我回家还能再拿点!” 西门靖笑的快直不起腰来了,连忙绷着脸说:“老实给我交代清楚,这东西的来路,今天就放你一马。” 王晓刚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经过全交了底。 第二十一章 警局巧遇 原来王晓刚打算送给高靓一件生日礼物,囊中却有点羞涩,无意间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送玩具的货车,于是他就顺手牵羊搬了一箱子。 西门靖听着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的打开灵目,看了看王晓刚的灵体,发现与普通人一样,不像是修炼过的,想必这家伙也是碰巧弄到了鬼仔。不过这等于白费劲啊,现在上哪儿找那辆货车去? “车牌号你记得吗?时间地点呢?” 王晓刚连连摇头,最后想了半天,只记得当时的地点,和大概时间。 西门靖拍了拍他肩膀,说:“假如她真心喜欢你,即使什么都不送,也能赢得芳心,以后啊你小子要管住自己手脚,别再小偷小摸了!” 西门靖教育了王晓刚几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套话,转头向家里走去。路上他琢磨,现在只有通过警方的监控才能找到那辆车,于是想起了王珊,同时也想找她打听一下邻家女孩的下落。就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好在分局见面。 当即打了辆车,直奔警察分局。到分局大院后,在门卫那里给王珊打了电话,她正在整理卷宗,让西门靖直接来刑警队办公室。 走出传达室,耳听见里面两个门卫议论:“咱们的王大美女终于有人约了。” 进门后,西门靖走向院内一栋壮观的大厦,心里暗想,王珊不至于这么惨吧,想当年高中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追的。只不过听说她有暗恋的对象,所以追求者都碰了钉子。 其实王珊假如嘴巴小点,眼睛大点,眉毛再淡点,鼻子高挺点,脸颊稍微瘦点,配上她白皙的皮肤和身材,能算的上是个超级美女。 “咦,你来这里干嘛?” 西门靖正走着,听到对面一个清朗声音,抬头看是个年轻女孩,二十上下年纪,一身阿迪的白色运动装衬托着高挑的身材,瓜子脸蛋,眉眼中英气十足,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眼中仿佛带着万年寒冰一般。 愣了片刻,西门靖才想起,这个女孩是那天和王珊一起来家做笔录的实习警察,好像叫什么云儿,不知道是姓云还是叫云。 “哦,是你,你没穿衣服我都没认出来!” 女孩眼里的寒冰瞬间融化了,差点喷出火来。西门靖察觉到了口误,急忙补了一句:“那啥,制服,没穿制服我没认出来!” 女孩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压着怒火,说:“我问你话呢,上警局大院来干嘛?” 西门靖最讨厌人家这种口气说话,于是故意说道:“我来自首行吧!” 女孩气顿时消了,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道:“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就有希望改过自新,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来吧跟我到刑警队!” 西门靖心道我长得就那么像犯罪分子?也懒得解释,反正有人带路了,正好跟在她后面,向刑警队走去。 一路上女孩语气温和许多,说了不少告诫的话,甚至还问西门靖需不需要找个律师。 女孩的气消了,西门靖的气却越来越大,气呼呼的说道:“找啥律师,我这罪过枪毙一百次都够了!” 女孩叹口气说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 西门靖一翻白眼,心道我当初你妹啊! 她忽然回头,一脸惊讶的问道:“你干什么了,这么大的罪过?” 西门靖无奈的摇摇头,说:“都怪我父母,把我生的太帅了!” “你耍我是不是?”女孩一双眉毛顿时挑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爆发。 西门靖冷哼一声:“耍你怎么啦,你看谁都像罪犯,这是职业病懂吗,在你眼里就没一个好人,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两人正走在一楼外侧,刑警队办公室窗户里探出一个人头,嘻嘻笑道:“呀,俩人才第二次见面就聊得这么火热,看来缘分不浅哎!” 说话的人正是王珊,西门靖没好气的说道:“缘分,还猿粪呢,就她,我躲还躲不及呢!” 女孩一直没说话,脸蛋气的通红,狠狠的瞪着西门靖,看那眼神,生吞活剥他的心思都有了。 王珊替女孩鸣不平,说道:“西门庆别胡说,我们韵儿可是警队之花,追她的人从这都排到六角山去了!”说着冲西门靖招招手,让他来办公室聊。 西门靖绕到大厦正门,今天周六都放假了,大厦里人很少,宽阔的门厅里,显得冷冷清清。一进门西门靖顿时觉得不对劲,仿佛身处冰窟一样,难言的寒意笼罩上了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不对,按理说,警局应该属于阳煞之气较重之处,怎么会如此阴冷。这种冷不是天气的冷,而是一股子直入骨髓的阴寒,简直是透彻心肺。 西门靖想要开灵目看一下,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次来是有事要办,别节外生枝了。连忙加快了脚步穿过大堂,转入走廊。刑警队值班办公室大门开着,他也没敲门,直接大步走入。 值班室里没别人,只有王珊身穿黑色制服,坐在办公桌前,以手支颐,歪头看着西门靖,说道:“西门大官人,今天是吹得什么风,咋想起来看我啦?电话里也不肯说,我这人心里憋不住事,你直说呗!” 西门靖一绷脸,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神情说道:“咱们俩啥关系,同学关系,那是最纯洁的感情,同窗三年我们情比金坚,难道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太小瞧人了!” “得得得,少来这套,你肯定有事,我还不知道你!说呗,是不是惹了什么事,让我帮你?” “啥事都没有,就是来看看老同学!”西门靖也不客气,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王珊的办公桌上放了许多卷宗,其中一盒上面贴着纸条,写着《02-15家暴案-1卷》的名字,这正是那天案子的卷宗。 西门靖心想里面肯定有那个女孩的消息,于是故意拉着长腔说道:“小王同学很忙嘛,这过周末了还加班加点,真不愧是市民的好卫士,有你这样的警官,我们睡觉都安心了,来让本大官人看看,有啥破不了的案子吗,咱也为了本市的安全出分力,替你们分担分担。”说着话伸手就摸卷宗盒子。 ps:求票啊!麻烦诸位了,有票投张票,没票的收藏一下,新书期需要支持啊! 第二十二章 韵儿的敌意 王珊一巴掌拍在他手上,嗔道:“瞎摸什么,就你还帮忙破案,警察都死光了,也轮不上你!” 西门靖冲着盒子一努嘴,说:“这是那天的案子吧,让我看看呗,就看一眼,我只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绝对不向外传!” “你就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事?”王珊的神色有点松动,见西门靖点头确认后,她向四周看了看,见没别人,压低声音说道:“女孩名叫薛念慈,今年十五,实验高中高一学生......” 还没说到关键之处,换了警服的实习女警韵儿,推门进来了,她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前,气鼓鼓的斜乜着西门靖。 王珊顿时卡了壳,把话题一转说:“西门庆,你搬家了吗?” 西门靖心里这个气啊,你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关键时刻来,成心和我作对是不,看来咱俩是前世的冤家。听到王珊问话,随口答道:“我刚搬过去,好好地搬什么家,瞎折腾啥!” 王珊看了韵儿一眼,悄悄的拉了拉西门靖衣袖,神色紧张的说:“你就听我一回,抓紧搬吧,那里,那里确实不适合你住。” 西门靖知道她是好意。假如在出这几件事之前,他真想趁早离开那个地方,可现在许多事没有了结,想走也没法走。为了给王珊宽心,开玩笑道:“你放心,我是傻小子睡凉炕--火力壮,哥们我诸邪不侵、百鬼辟易!” 王珊脸上带着焦急,但又没法明说,心想过会没人的时候再告诉他吧,于是话题一转两人闲聊起来。 三言两语聊得感情问题上,王珊说:“大官人,你还单身吧!” 自从第二次飞机失事开始,西门靖一直单身,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个校花女友。他尴尬一笑,点了点头,却没答话。 王珊也在同学群里知道了这件事,劝慰道:“该忘的就忘了吧,忘记并不是薄情,人总要向前看不是,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该走出来啦。” “我懂,只是我一个人过独了,暂时还不想再开始,再说也没合适的!” 王珊瞟了一眼韵儿,把声音压到最低,说:“你看她怎样,我觉得你俩到投缘,一股子前世冤家今世情人的意思,给你牵牵线吧。” 西门靖连连咳嗽一阵,摆手说:“算啦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再说就凭咱这长相、个头、气质,啥样的找不到,给你说,这几天来提亲的把家里门槛都踩烂了,我都不惜搭理他们。” 王珊哈哈笑道:“来的都是女鬼吧!” 韵儿也被王珊逗的嘴角一扬露出几分笑意,狠狠的瞪了西门靖一眼,咬牙切齿的嘀咕了几句,看来是在咒西门靖被女鬼掐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西门靖浑身一激灵,心道,这丫头嘴真邪,这几天家里来的鬼真比活人还多。于是开玩笑道:“女鬼,也算女的,多多益善,本大官人来者不拒,不嫌多。” “臭美的你,这种话不能乱说,有些事可邪啦!”王珊一看时间,马上到交班的点了,于是把桌上的几盒子卷宗摞在一起,对西门靖,说:“好几年没见了,今晚上我请客,韵儿一起,省的你回学校去食堂找食吃。” 韵儿心里想答应,正在犹豫间,却听见西门靖说:“吃饭是肯定滴,哪能叫你请客,要请也是我来!”韵儿心想看着西门靖肯定反胃啥也吃不下去,顿时改了主意,找了个理由婉拒了。 王珊也没强求,抱起卷宗说:“我去归档,你到大门外等我,对啦,看看还有没有高中同学在云城,叫上一起聚聚!” 西门靖一想还真有个高中同学在云城读研,他叫沈博然也是法律专业的,于是给他打了电话,这家伙正好有空,约好一会找到饭店通知他。 临走的时候,西门靖十分绅士的给韵儿打了招呼。韵儿赏给他一个卫生球,没搭腔。等西门靖走出去,冲着他背影狠狠挥了挥拳头。 长长的走廊里没有窗户,所以白天也开着灯。雪白的墙皮,被灯光一照格外的刺眼,冷清清的气氛配上惨白色,让人不寒而栗。 西门靖独自走在幽深的走廊里,那种冷意又袭上了心头,这次好奇心终于战胜了谨慎,他忍不住打开了灵目。 待看清眼前情形,西门靖顿时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面前显出无数的虚影,男女老幼皆有,一个个面色阴冷,或大呼小叫,或是歇斯底里,也有的抱头痛哭,也有的大呼冤枉。简直比神经病院还热闹。西门靖暗自庆幸,没有打开全部灵识,否则吵也要被他们吵死了。 这些都是死魂,从衣着上看显然不是最近死的,大多十分虚弱,却不知他们为何至今还未消散,也不知为何集中在这里。 西门靖恍然,怪不得大厅里如此的阴冷,原来是他们在此。死魂属阴,众多死魂聚在一起,这里的阴气能少了? 举目望去,这里恐怕不止上千的死魂,走廊里、大厅里、楼梯上,到处都是,想必楼上也是如此。有他们在,这栋楼夏天都不用开空调。 忽然间,一道白色身影落入眼中,这是个少女的身影,正慢悠悠的走在走廊里,她那一头长长的黑发瀑布一样垂在地上。 有些匍匐在地上的死魂,伸着枯干的手臂,要去抓她的头发,但都未得逞。 是她!是那个邻家的少女薛念慈,她,她果真是死了。一股伤感涌上心头,西门靖不由得眼角湿润了,循着女孩的方向,分开挡路的死魂追了过去。 在走廊的另一头,一间房间门口,终于追上了女孩身后。 “哎,还记得我吗,咱们是邻居!” 女孩慢慢的转过身来,西门靖一看她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这,这简直和自己那次画的素描一模一样。眼神哀怨至极,让人不忍直视。 女孩非常惊讶,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和她说话。待看清楚面前这人后,她忽然哭了,嘴巴张合不知说的什么。这里的死魂太多,西门靖怕被影响心智,不敢开灵识,所以也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第二十三章 再次相遇 西门靖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掌,触手冰冷如握冰。他忍住寒冷,运用问灵术,这才听到女孩哭诉道:“大哥哥,带我回家,我想回家,求你带我回家,我不想在这儿,我自己怎么都走不回去,他们都欺负我。” 西门靖感觉心头好似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连忙点头,说:“别怕,哥哥带你走!” 说罢牵着女孩的手向外走去,无数的死魂向这边涌了过来,将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西门靖怒火中烧,催发玄府中的灵气化作至阳,布在体外。 霎时间,在死魂的眼中,这人体表笼罩了一层七彩霞光,仿若天神下凡一般,让他们无法近身。众死魂纷纷辟易,躲闪在一旁。这种霞光,在活人肉眼中是无法看到的。但对死魂来说,却犹如实质一般,正如同黑夜害怕光明,死魂天生就被至阳灵气所克。 身后的女孩也惊叫了一声,挣扎着要脱离西门靖手掌,她也被灵气所伤。西门靖急忙将手上的灵气散开,拉着她向外走去。旁边的死魂大有不甘者,还伸着胳膊抓来,无一不是被至阳之气伤到,惨叫哀嚎不断。 就在此时,走廊中间,传来一个声音:“西门靖,你跑那边去干吗,快点过来!” 原来是王珊从档案室回来了,她换下了制服,穿了一身米黄色的羽绒服,细细的收腰显得身材非常高挑。 西门靖不能被她看出端倪来,连忙编了个谎说:“咱不是从来没进过局子嘛,好奇随便溜达一下。” 王珊等西门靖到了近前,埋怨道:“这里不能乱跑,你,你知道刚才去的什么地方吗?” 西门靖摇头。王珊说:“那边是法医队的解剖室和殓房,我们平时都不敢过去,你倒好,像逛自由市场一样......” 西门靖心里暗笑,你要是能看见这里的东西,绝对管保你立马辞职。但脸上一副受教的表情,说道:“放心,这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王珊狠狠剜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打听的那个女孩,叫薛念慈的那个,她尸体就放在那边!” 西门靖此时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不能在王珊面前表现出来,于是装模作样的问道:“她,她真的死了?” 王珊脸色瞬间煞白,左顾右盼的说道:“可惨啦,被活活打死,还锯掉了四肢,我们假如晚去一会,兴许就被......还是她亲妈做的,惨绝人寰啊!” 西门靖听闻,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一股子怒火冲天而起愤然说道:“这是亲妈干的事吗?失手打死还能理解,但何苦要这样,一家人哪来的这么大的仇?这种人万死难辞其咎!” 王珊叹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们分析,也许她是失手,后来的所做所为是为了逃脱法律制裁。” 两人说着话,穿过了大厅,走到了大厦门口。王珊说:“知道为什么叫你搬家了吗,犯罪现场就在你卧室顶上,你想想还能睡着吗?” 西门靖顿时觉得女孩的小手变得更加冰冷,一股股冷气针砭入骨,几乎都握不住了,身体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寒颤,他又不敢运起灵气抵御,只好咬牙苦苦忍受。 王珊发觉他不对劲,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吃饭的事改天,反正都在云城,随时见面很方便。 西门靖强做欢笑,说:“哪有,就是今天穿的少点了,我都约好沈博然了,对啦,咱们去哪儿吃,我好给他发地址,别给我省钱啊,咱找好地方!” 王珊的宿舍就在附近,也不想跑太远了,想起这边有一家老云城火锅,味道不错,生意火爆,再者天冷吃火锅正合适。 两人走出大门,迎面冷风吹来,还夹杂着几片雪白的雪花。天气预报真准,前天就预报过最近有降雪,这不下起来了。 刚开始雪花零零星星好似碎玉屑一般,两人还没走出大院,已变成了大片,簌簌而落,地上转瞬就白了。仰头看,雪片穿插纷飞,被路灯照的银白闪亮,漂亮至极。 西门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掌心里化作了晶莹水滴,不一会就被风吹干了,他说道:“云城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幸亏是冬天!” 王珊没理解话里的意思,还以为是他口误,也没接话题,一指远处的路边,说:“那就是咱们吃饭的地。” 这家店不大,也就百十个餐位,十几张桌子,店面装修也很一般,可是生意却非常好,从窗外看里面几乎座无虚席,浓浓的蒸汽从锅里氤氲升腾,屋里显得暖意十足。 “哎,都满了,咱们要换地了,我抓紧给老沈说一声!” 王珊一笑,说:“放心,我来了准有地方!” 推开玻璃门,一股热浪裹挟着木炭的味道迎面而来,店里温暖如春,和外面判若两个世界。 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年汉子,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说:“珊珊来了,外面满员,你们要不去老地方!”看来王珊是熟客经常来。 王珊和他寒暄几句,带着西门靖往里走,穿过大厅和厨房的走廊,上了一个楼梯,这里是个小隔层,摆着一张桌子。 西门靖留意了店里,原来他们用的不是电火锅,也不是煤气,而是那种老式的黄铜锅子,烧得是木炭。火苗子从小烟囱里直冒,显得红红火火,真喜兴,就是木炭味道有点呛。 两人入座,一个身穿油腻厨师服的小伙子,摆上几个凉碟。糖渍萝卜丝红中带绿,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虾油炝菜心浓香扑鼻,还有一盘子糖蒜头。这些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配着滚热的火锅,清口又凉爽,真是绝配。 王珊说:“还是老样子,只要羊肉,我们都是肉食动物!” 服务员说:“好嘞,先上两盘手切上脑半肥瘦,你们先吃着!对了,喝酒吗?” 王珊看了一眼西门靖,西门靖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友相聚怎么能没酒呢,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 不等服务员搭话,王珊一挥手说:“二锅头配火锅,别的酒不要!” 第二十四章 冰天雪地 不一会噼啪直冒火苗子的铜锅上了桌,还有两盘子红白相间带着大理石纹路的羊肉片。 王珊往小料里面调着辣椒油和韭花酱,说道:“西门靖,都是老同学啦,你也别瞒着,这次找我除了打听那女孩,你肯定还有事。” 薛念慈听到这话,抬头看了西门靖一眼。这时候他们两个坐在一张长凳上,挨得非常近。西门靖尴尬的一笑,用灵识对她说:“自从出事那天,我一直担心你,所以就找人打听了消息!” 薛念慈身体轻轻一颤,急忙低下头看着火锅不语。 王珊有点奇怪,说道:“西门靖,你旁边坐着人吗?你怎么怪怪的!” “哪有人,这就咱俩大活人,老同学,还真让你猜准了,这次我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能帮我查一辆货车的下落吗?” 西门靖编了个谎,说了时间和地点,让王珊帮忙查查录像。 王珊皱起了眉头,沉吟道:“过去这么久了,很难查到,我只能说尽力试试,不过你千万别做出格的事啊!” 西门靖一笑:“我,你还不了解,咱犯法的绝对不做,标准的守法公民,模范市民!来咱为了重逢走一个!”说着端起杯子和王珊碰了一下。 王珊轻轻抿了一小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说:“西门靖,说真的,你就看不上我们的韵儿?” “你先别插话,听我说完,她叫秦韵儿,今年大三,在警校是各方面优异的尖子生,尤其是格斗,你别看她柔柔弱弱的,连续拿过两年我们内部格斗冠军呢,一般两三个男子绝对不是敌手,性格却相反,标准的外刚内柔,心思细腻,还非常善良,这绝对是贤妻良母啊,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考虑一下呗,姐帮你们牵牵线。” 西门靖又苦自知,现在冲关中,可不敢近女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干笑了两声,说:“我要是找个保镖可以考虑她,找老婆还是算了,哎,王珊,你现在还兼职干媒婆了吗?” “滚,谁是媒婆!”王珊气不过在椅子下踢了他一脚。 两人正吃喝聊着,听到楼梯响,走上来一个二十冒头的清瘦文静男子,他抖着身上的雪花说道:“吆呵,先吃上了,也不等等咱!” “博然!你看你一身雪,也没打把伞!” “老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开锅,你来的正好吃现成的!” 仨人相互打了招呼,重新入座。王珊叫来服务员,添酒添肉。 老同学见面,不一会就喝得酒酣耳热,几句玩笑一开气氛更加热闹。聊着聊着俩男生就拿王珊开起了玩笑。沈博然说道:“珊珊和大官人,孤男寡女的,是不是摩擦出火花了,啥时候请咱们喝喜酒啊!” 西门靖嬉皮笑脸的说道:“谁都知道人家珊珊心里有暗恋的对象,哎,珊珊以前怎么问你都不说,那时候小腼腆,现在都成人了,这事还有啥好瞒的,给大家说说呗,咱们也帮你出出主意!” 沈博然挤眉弄眼的说:“珊珊不会是暗恋西门靖吧,我看十有九八是。” 王珊轻啐了一口说:“缺心眼的才暗恋他呢!” 西门靖故作惊讶,说:“不会吧,难道珊珊真的暗恋本大官人?” 王珊端起杯子闷了一口,哈出一口酒气,神色黯然的说了一段往事。 那也是一个冬天,马上初中毕业的王珊,在护城河边玩,不慎掉进了一个冰窟窿。眼看着就要淹死,正巧一个士兵路过,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水,将她救了上来。 这个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的兵哥哥,从此就走入了少女的梦中。王珊还专程去驻军营地偷偷看了他好几次,却没有胆量表白。后来王珊一直想考上军校,可惜命运弄人却阴差阳错的进了警校。 “我,我也知道这不现实,可是就是忘不掉他,也许现在人家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想想我真傻!”说完王珊一口喝光杯中酒,被呛的连连咳嗽。 两个男生首次听闻这件往事,不由得一阵唏嘘。西门靖更是心绪纷乱,神色黯然道:“世间安有痴情种,只在身边人未识!来咱们一起喝一个。” 心扉敞开,酒量也放开了,西门靖端起满满一杯子酒,一饮而尽,三两多酒下肚顿时觉得脑袋一晕,心里酒气翻涌开始难受了,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只觉得烦躁不安,想出去走走。 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向楼下走去,待下了楼梯,仰头对上面两人说道:“我去把帐结了,先走,你们慢慢吃!” 沈博然一皱眉,对王珊说:“咱谁惹他了?” 王珊叹气道:“还不是他又想起那件事了!” 沈博然摘下眼镜,擦了擦汽水,说道:“咱们班里这些人,就属西门靖嘴上花花,可也是最重情义,这事过去这些年了他还放在心里,确实不容易,珊珊,我看其实你们俩也到般配......” 王珊嘁了一声,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嘛,还是做梦,梦我的兵哥哥去!” 路上积雪盈尺,天上还在簌簌的下着,整座城市仿佛被冻结了。万物都戴上了雪白的帽子,眼中尽是白茫茫一片,此刻这天地真干净。 西门靖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把胸中郁结的浊气呼出,顿感清凉舒爽许多。脑袋里还是晕乎乎的,踩在雪里像是站在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他顺着路边,发力狂奔起来。好像这样能甩掉那些烦恼和抑郁,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片刻间他,跑到了一处广场,四周一片空旷,只有几个孩子在冒雪打雪仗。 西门靖猛然想起薛念慈,急回头,却见她原来一直跟在身后,眼神愤然的看着自己,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衬着白雪显得更加乌黑油亮。 “你,你想甩了我是不是?” 西门靖尴尬的一笑,弯腰攥了一个雪球,说:“丫头,喜欢打雪仗吗?”话音未落,把雪球砸了过去。 雪球穿过薛念慈,砸在一棵树上,摔得粉碎。薛念慈眼中的怨念更深了,但她却不能攥雪球,冲着西门靖喷出一口森寒的冷气。 西门靖躲闪不及正被喷在脸上,刹那间,发眉皆白,宛若生了一层霜。 第二十五章 难题 薛念慈哈哈大笑:“中啦,中啦,我打中了一个圣诞老人!” 西门靖怒道:“小丫头片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又团了一个雪球,带上几分灵气砸向薛念慈。 这下小丫头被砸的一个趔趄,张牙舞爪的追了过来,要报仇。我一个雪球,你一口冷气的,一人一鬼在这个人世间的广场上,打闹起来。 远处的路人,只能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皮风衣的小伙子,仿佛疯了一样,嘴里自言自语,往空处扔着雪球,自娱自乐。却看不到,一个长发少女,宛若精灵一般在空中漂浮,她眼中的怨念随着打闹越来越淡了。 此时天越来越晚,大雪普降,道路难行,车辆无法行驶都停在了路边,交通几乎断绝。广场上打雪仗的孩子们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剩下了西门靖孤零零一人。 他扔掉手里的雪球,说:“好了丫头,我认输,天也不早了,我带你回家!” 却见薛念慈的灵体越来越稀薄,仿若将要散去一般。 “大哥哥,我,我......” 西门靖心里一惊,暗想,难道她的时间到了?正常的死魂,无法在世界上存在太久,这在灵士笔录上早有记载。西门靖没想到这个时间会如此之短,送她回家的承诺也无法兑现了。 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惨死,就这样在世间消散,她甚至没有尝到过人世间的那些酸甜苦辣、快乐和幸福。 西门靖不由得悲从中来,伸出手要抓住她手臂,却抓了一个空。薛念慈宛若那片落在掌心中的晶莹雪花,化作蒸汽消散了。天地间至于下落雪纷纷,再也不见她的踪迹。 西门靖站在原地,伸着手臂,任由寒风裹挟着雪花打在脸上,化作了雪水浸湿了脸颊,也湿了眼角。 良久,他才默默的向家走去,广场上的一串串脚印,也渐渐被落雪掩盖,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广场边,花坛里的冬青树一阵晃动,从里面钻了出来一个满身落满雪花的少年,正恶狠狠的盯着西门靖远去的背影。 少年正是白天西门靖见到的王晓刚。他鬼鬼祟祟的跟着西门靖半天了,也不知道意欲何为。西门靖在警局、餐馆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远处耐心的等着,仿佛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毒蛇,随时伺机而动。西门靖却根本没有察觉到被人盯了梢。 王晓刚遥遥的跟在后面,他仿佛自言自语的说着:“瓜子,我好喜欢他那把刀,真的很强,但他太弱了,瓜子你说花生是不是被他藏了起来,咱们一起去找花生好不好?” 王晓刚也是孤身一人,他在对谁说话,却无人可知。 踏雪走了将近十公里回到家里,饶是西门靖成为灵士后身体增强了不少,也有点吃不消。于是洗了个热水澡,运行了几遍灵气温养六识和经脉,然后躺下睡了。 此时,王晓刚跟踪到了西门靖楼下,看着楼上唯一亮着灯的窗户,自言自语道:“这里没有花生的气息,瓜子你说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王晓刚的身影里,忽然一阵波动,仔细看好似他的影子在扭曲变形。渐渐的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身体在影子里露了出来,这也是一只鬼仔,皮肤烤的焦黑,两只空洞的大眼看着王晓刚,嘴巴张合着似乎说着什么。 “你说他很危险,哈哈,胆小鬼,不过咱们就这样上去有点无趣,我还是喜欢更刺激的,等下一个月圆之夜,咱们一起把他也炼成鬼仔,跟你们作伴,怎么样?” 睡梦中,西门靖仿佛又回到了警局的走廊里。看到无数的死魂,它们嘶吼惨叫,伸着如林的手臂抓向躲在角落里的长发女孩。 薛念慈满眼泪水,哭喊着:“大哥哥,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西门靖吓得浑身是汗,猛然在床上坐起,发现是个噩梦。回忆刚才的梦境,和今天所见的一切。西门靖想到,那些死魂在大厦里多年都没消散,可见它们都有一份放不下的执念,也就是说那些都是怨魂或者是冤魂。再者那栋大厦的里面肯定有问题。 那么薛念慈也不会这么容易消散,她必定是回到了尸身所在地,那个走廊里! 西门靖暗想,我必须把她救回来,绝不能让她像那些死魂一样,待在哪里等着消散!可是如何救她?难道要把尸身带回来?琢磨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于是决定明天跟王珊联系一下,问问尸体认领的规则再说。 早上,西门靖洗漱过后,准备联系王珊,拿过手机一看,聊天软件上许多留言。有绝对残忍的,还有王珊的。 绝对残忍说:十分抱歉,到现在还没查到那个女孩的下落,可以肯定她没有被送到过医院。 西门靖心道,直接去殓房了,肯定没去医院。于是简单回复了几句表达了谢意,接着看王珊的留言。王珊的留言是昨晚上发来的,主要是问西门靖安全到家了吗。 西门靖给她打了过去,先聊了几句,然后话题一转,问道:“珊珊,你们那里一般怎么处理尸体?” “西门靖,你中邪啦?大早上的问这个干嘛,有病是不?” 西门靖一番软磨硬泡,王珊才不情愿的说道:“假如有主的就让事主认领,假如无主的,我们就火化了,或者是送医学院!” “那,薛念慈的尸体呢?” 电话那头王珊有点抓狂:“你还有完吗!” “有完,有完,你告诉我就完了!” “哎,她现在属于证物,要等到宣判过后才能处理,她家里只有母亲,没别的亲属,肯定属于没人认领的,最后的结果应该是被火化了!” 西门靖,语不惊人死不休,问道:“假如我要认领呢?” 电话那头王珊几乎是带着哭音,说道:“西门靖,你去医院看看精神科不行吗,这不是有病吗,好好地认领她干嘛,你不会是有那种特殊癖好吧?” 被人当成了恋尸癖,西门靖一阵头疼,严肃的说道:“珊珊,我是认真的,麻烦你说说,按照规矩,我认领到底行不行。” 第二十六章 才子聚会 “不行,不行,想都别想,你们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根本通不过,也没人会批准,现在为了防范那些发死人财的,这些门路都堵死了,就算你要认领,最后领到的也是骨灰!” 骨灰!等着烧成了灰,早就魂飞魄散了,我要那个干吗?西门靖觉得王珊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连忙讲了几个笑话,缓和了一下气氛。 西门靖开始琢磨,既然通过正规手续认领行不通,那么咱就向别的办法,大不了晚上去一趟殓房,把薛念慈的尸身顺回来。 灵士笔录上说:死魂若无尸身,可寄与它物。 能寄存魂魄的东西很多,例如槐木、黑玉、阴沉木。当然后者稀少价格也昂贵,寻常人弄不到。 但是想要寄存完整的魂魄,必须要有死者的尸身。否则寄存下来的也是残魂,无法保留生前的记忆和感情,西门靖是想让薛念慈能长久存在世上,残魂那要来何用?所以尸身就是必须之物。 挂了电话后,西门靖开始做计划。先回忆了一遍警局大厦一楼的内部结构,然后在纸上画了一张地图。自从冲开尾闾穴后,西门靖的记忆力提高了不少,称之为过目不忘也不为过。 片刻间他将警局大院,包括大厦一楼的结构画了出来。哪里有警卫室,哪里有摄像头,什么地方可能出现人迹,都标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找来尺子和计算器,开始计算摄像头覆盖的地区。结果发现不管从什么地方进去,都不可能躲过它们的监视,更别提如何进入大厦了。 怎么进入,如何搬运,尸身送到何处,在哪里进行寄魂,突发事件如何应付,都考虑到了。但如何躲过摄像头是个难题,西门靖心道我要是能隐身就好了! 灵士笔录上倒是记载了隐身灵术,可是那是通玄境的才能使用。目前西门靖刚刚过了入门境,进入了出窍,离着出窍圆满还远呢,更别提通玄了。 假若靠此时他身体内的灵力,使用隐身术,不用片刻就能被耗干了。除非用其它东西辅助,比如千年隋珠或者玉脂膏,这两样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上哪儿弄去? 正在苦恼间,门铃被按响了。西门靖把计划书放进抽屉,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半截铁塔似的黑壮汉子,正是武骢。 武骢一进门,毫不客气的到处踅摸。西门靖调侃道:“哥们,哎,哥们,我这里可没风扇让你挂着,现在都用空调了!” 武骢也不生气,在厨房里找了一块抹布,重新开开大门,说道:“也不知道谁家倒霉孩子发坏,在你门上烧纸,我给你擦了去!” 西门靖跟着来到门外,一看防盗门上,果真被熏黑了一块,仔细一闻还带着一股子烟火味道。他自然不知道这是那天符纸烧的痕迹,心里暗骂一句,也没太在意。 武骢擦完了污渍,进门说道:“你别觉得这是小事,有些小偷冒充各种人来居民区踩点,摸清人家的作息时间然后在门上留下记号,等同伙一起干活,像是门上的那些小广告,一定要揭了去,说不定就是他们留的暗号!” 西门靖心想谁敢来偷我家,本大官人大就让他好好遭遭罪。于是大咧咧的一挥手:“骢哥,放心,本大官人作为四大才子之首,这点警觉还是有的,绝不会让贼子得了手!” 西门靖忽然想到,武骢可是兵王啊,渗透敌后破坏窃取情报都是必修的课,兴许他有办法进入警局大院。于是说道:“骢哥,我最近闲得无聊,在玩深入敌后的游戏,你说假如有一所院子,内外都是摄像头,如何进去?” 武骢挠挠头说:“这个倒是个难题,假如我们执行任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用电子干扰,或者是入侵他们的系统让画面重复以前的,要么干脆断电,再不行就强行突破。” 西门靖一阵头大,心道我又不是特种部队的,哪来的这些设备。强行突入警局?这不是找死吗! 于是说道:“哥,你说的都不行,游戏上没有这些装备。” 武骢摇头说:“没戏,除非你叫封神榜上的土行孙来,从地下钻进去。” 得!他也没办法,西门靖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我玩这个游戏玩上瘾了,几个网友合计着一起搞个俱乐部比赛,看看谁能像游戏上特种部队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敌后完成任务,哥们你抽空教教我呗。” 武骢嘿嘿一笑,说“你丫,不是想去偷香窃玉吧,这种事你想短时间出成绩是不可能的,都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算了,我这几天正好有假期,简单的给你训练一下要领、窍门、注意事项,让你在网友面前别丢脸就行啦,中不?” 两人正聊着,门铃再次响了,这次来的是夏柘藤。这哥们一进门,就看这里不顺眼哪里不顺眼,尤其是看完卧室后大发雷霆:“西门靖,你看你家,刚被风球光顾过咩?也不收拾收拾!” 他们老家那边管台风叫做风球,这家伙有强迫症和洁癖,最见不得房间里乱糟糟的,前晚上西门靖折腾半宿,到处是杂物,现在也没收拾。 夏柘藤抱怨完了,一挽袖子,开始收拾房间。西门靖和武骢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干看着也不是个事,于是俩人加入了大扫除。 就在仨人忙活的时候,黄狄驾到了。他穿了一身阿玛尼的黑色休闲西服,内衬着雪白高领衫,外罩黑色风衣,还带着一副宽边大墨镜,乍一看像个黑道老大。这是当年为了泡夜店,西门靖给大家专门配备的行头,四人分别是黑、红、蓝、白,四种颜色,款式品牌都一样。 黄狄跟着忙活起来,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就把房间收拾的窗明几净。夏柘藤往沙发上一趟,开始害饿,嚷嚷要吃东西。 西门靖一指阳台,故意气他说:“那里有活鸡活鸭,你要是牙口好,抱着啃去!” 夏柘藤气的脸色铁青,说:“你见过人啃活鸡的咩,还不弄一嘴鸡毛?”当即从沙发上爬起来要打人。 第二十七章 温锅家宴 武骢也饿了,说道:“记得刚才在储藏室里发现过一盒月饼,那盒月饼能吃不?” 夏柘藤一听有月饼,也没等西门靖回话,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储藏室,提着一个硕大的红木盒子回来。 这只盒子,做工十分精美。红木外刷了不知多少遍桐油,锃明瓦亮的耀人双眼,上面掐银丝走金线勾出一副嫦娥奔月的图案,四周是浅浮雕八仙赏月、四季花卉,显得古朴大方,高雅别致。 夏柘藤打开盒盖,露出四只小铜盒,打开铜盒,里面是一只锡纸包裹的月饼。他说道:“西门你个衰仔,大家帮你打扫半天了,有好东西也不拿出来分享。” 西门靖懒洋洋的说道:“这月饼,是前年的,现在按上轴承就能当车轱辘,你能咬动?” 夏柘藤不死心,放在嘴里一咬,差点硌下牙来,他把月饼递给武骢,说:“骢哥,你大力,帮忙掰一下。” 武骢真不含糊,双手抓住月饼,运起九牛二虎之力,大喝一声开!要说武骢的力气就算是一块砖头也能掰碎了,可这月饼却毫发无损。 西门靖笑的直抽气,说道:“别费劲了,阳台上有鸡、鸭、鱼,冰箱里有羊腿,不过都是生的,麻烦万岁爷施展易牙之术做顿饭,咱们就在家里来个家宴,好好喝一顿。” 黄狄上阳台上厨房里转了一圈,说:“东西不少够咱们吃的,可是你家连油、盐、酱、醋,都没有,还不抓紧去买,顺便买几瓶好酒!” 黄狄开了个单子,写上需要购买的调料配料。夏柘藤拉着武骢去采购。西门靖不想让他们破费,跑到了卧室拿出前天高建国给的那个信封。 这时,武骢看着手里的月饼心有不甘,跑到厨房找了把菜刀,狠狠一刀将月饼剁成了两半。扔给夏柘藤一块,自己啃一块,边啃边说:“这味还真不错,就是没品出来啥馅的!” 这月饼根本啃不动,只能放在嘴里咂摸滋味,夏柘藤含含糊糊的说道:“这块好像是鱼翅馅的,呶盒里还有两块鲍鱼馅的!” 武骢一阵咋舌:“这,这还不得一两千一盒?” 黄狄插话道:“你个穷措大,光这盒子就价值几千,加上月饼至少要上万。” 两人经常开玩笑,武骢也不生气,调笑道:“万岁爷,觉得这个盒子好,就自个留着呗,上面贴张照片,谁也不给你抢!” 黄狄顿时急眼了,大骂道:“混蛋玩意,还没出正月呢就咒老子爬烟囱!”说着进厨房要拿菜刀砍他。 西门靖急忙拉住他,推着武骢和夏柘藤去购物。他打开手里的信封一看,里面竟然是美刀,整整一万。不由得微微有点惊讶,高建国出手也太大方了。这有点麻烦,美刀是好东西,可是市面上不流通,要到银行去结汇换成华夏币才能用。西门靖手头也没别的钱。 “没关系啦,我先垫上!”夏柘藤一挥手,拉着武骢出了门。 黄狄余怒未消,冲着俩人背影骂骂咧咧几句,拉着西门靖去厨房打下手,开始收拾那些鸡鸭活鱼。 西门靖没干过这些,弄得手忙脚乱。黄狄抱怨道:“你一个人过,也不学学做饭,真够了,来好好跟着朕学,以后好找媳妇。” 西门靖说道:“我找媳妇也找个会做饭的,学这干嘛!” 黄狄手拿菜刀,叹道:“这话有理,我倒是跟着锅碗瓢盆打了半辈子交到,到现在连媳妇都没呢,哎,把那两条鱼拿过来!” 两条鱼都是鲤鱼,一大一小,小的还倒罢了,那条大的简直可以用神俊二字形容,长须、巨口、细鳞,色泽通红中带着金黄,活蹦乱跳足有五六斤沉。 黄狄说,这是正宗的黄河鲤鱼,现在轻易见不到了,今天你们有口福,朕给你们做个地道鲁菜——糖醋活鲤鱼。 刎鱼的时候,出现了奇迹。黄狄在鱼下颌里,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圆润珠子。 西门靖眼珠子快瞪出来了:“珍珠不都是蚌壳里出的吗,怎么鱼也有珠?” 黄狄在水龙头上冲去珠子上的血迹,思忖一番说道:“听行里的老人说,凡是水生物种,日久年深都可能生出珍珠,这种鱼身上的珠子应该叫做鱼目,成语鱼目混珠就是从这来的。” 珠子不大,却色泽内敛深邃,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灵气。西门靖恍然大悟,记起灵士笔录上一句话:‘凡珍珠者,灵气所聚,日久年深所成,鱼、蚌、龟、鳖,皆产,尤以鱼颌之内为上,余者次之。’ 西门靖心中大喜,珠子价值如何他不关心,他想到了警局的那些摄像头,心道也许这珠子能代替隋珠也未可知,当即把珠子收了起来。 黄狄不亏是老厨子,不一会就把鸡鸭鱼收拾妥当,羊腿也剁成大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约莫一个小时,武骢和夏柘藤也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各种材料配料买齐,还买了几样青菜水果,搬了一箱子云城特曲。 下午时分,房间里飘起菜肴的浓香。干烧鸡、辣子鸡、老姜炖鸭、葱爆血鸭、糖醋活鲤鱼、糟溜鱼片、红焖羊肉一大盆,还有几样可口凉菜、青菜,鸡鸭鱼肉都全了,摆满一桌子。 四人围坐,倒满酒杯,开怀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西门靖端起酒杯,说道:“今天,一是为了庆祝本大官人乔迁新居,第二我叫哥几个来想商量一件事,来先走一个!”说着和仨人碰杯,一口闷了。 仨人都好奇,喝光酒,黄狄疑惑的问道:“你又想整啥幺蛾子?” 西门靖给仨人倒上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已经把原来的公寓卖了,决定开一家艺术品投资公司。” 仨人顿时来了兴趣,看着西门靖等待下文。 西门靖说道:“现在附庸风雅的人越来越多,根据家里的风格或是国画或是西洋画都要挂上几幅,但他们大多数都对艺术品不了解,购买的都不是名家作品!我有渠道认识许多还未成名的艺术家。” 夏柘藤问道:“那你打算坑他们?” 第二十八章 中天投资 西门靖正色道:“什么叫坑,所谓的名家他们也是后来炒作起来的,现在未成名,不等于将来也不成名,所以我准备大量的收购他们的作品,而且和他们签订专营合约,然后进行各种包装,把他们炒作成名人。” 说着西门靖从电脑里调出来前几天弄得计划书,让仨人看。 夏柘藤颇有点经济头脑,说道:“哥们你这样确实可以谋到暴利,可是时间却非常久,而且需要大量的投资,你那套房子能卖多少钱,几百万顶天了,这点钱九牛一毛啊!” 西门靖说道:“卖房子的钱,只是前期启动资金,我还可以拉来一大笔投资,我算了算,最近几年国内国际的各种比赛展览很多,通过这些方式,两年内可以炒作出来不少人。” 黄狄咂摸咂摸嘴说道:“你给我们说这个,不会是打算叫我们入股吧,这生意听着倒是很来劲,可是我们几个的家底你知道,砸锅卖铁也凑不到多少银两啊!” 西门靖手掌虚按了一下,让他们住嘴,说道:“我呢一个人孤木难支,肯定撑不起来这个架子,所以真打算叫你们入股,不过别担心,银子不用你们拿,你们算是人力入股,作为公司创业的元老,我分给每人百分之五的产权股,将来扩股的时候咱们再商量,优先保证你们的股本。” “总投资肯定几千万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少,我看这生意有搞头。”黄狄吸溜了一口酒,转头问另外两人:“众位爱卿,觉得意下如何啊?” 武骢拍了西门靖肩膀一巴掌,说道:“你这人我信得过,反正那个保安我是干够了,也没啥大出息,跟着你干也舒心,开工资就行,股份不股份的我不在意,换个工作兴许能混个老婆呢。” 夏柘藤正埋头啃着一块带骨羊肉,含混不清的说道:“西门,我提个建议,既然是投资公司,前面也别挂上艺术品投资的抬头了。” 仨人洗耳恭听。夏柘藤吐掉了骨头,说道:“我的意思是经营范围广一些,除了艺术品,我们还有许多可以投资的项目,省的局限在一个行业里,前提是你的资金到位。” 西门靖父亲生前生意做得很大,合作伙伴也多,西门靖坚信自己能拉来不少投资。一琢磨,这个建议有道理,当即答应。 夏柘藤哈哈一笑说道:“从此后我就是咱们公司的cfo——首席财政总监!” 西门靖对黄狄说道:“您年龄最大社会经验丰富,这ceo的位置暂时要担起来啊!” 黄狄一拍胸脯说:“没问题,我就ceo了!” 武骢说道:“你们都o了,我来个ufo呗!” 四大才子端起酒杯干了一个,黄狄建议,工商注册、验资、税务登记,都要有熟人才好办事,明天去找几个朋友运作一下。 西门靖的意思是,这倒不急,等拿到启动资金再说。 黄狄说道:“只要有熟人,验资根本不用银行有存款,他们有的是办法,你想注册多少钱的都能办!” 西门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高靓的父亲高建国,他倒是可以帮上忙。心道有人情不用过期作废,于是给高靓打了个电话。 “喂,西门靖,哈,是不是想本大美女啦?” 西门靖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道:“有件事要给你说,上次那个东西我处理不了,我想还是给你送回去吧,你今天在家不?” 电话那头的声音快哭了:“别,别,求你啦,千万别拿回来,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叫我在见到那鬼东西了!” 西门靖心里偷着乐,嘴上说道:“这可难办了,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次吧,不过你要帮我办件事!” 高靓说:“别说一件,百件千件我也答应。” 西门靖说了帮忙公司注册的事。高靓抱怨道:“我当什么事,就这事啊,你在家等电话吧,一会有人联系你,哎!你别忘了开学陪我去那啥!” 扣了电话,西门靖发现仨人都看着自己。黄狄嬉皮笑脸的说:“行啊小子,又勾搭上一个啊!” 西门靖也懒得解释,忽然想起伺候高靓小月子的事,目光扫过仨人,最后停在了黄狄脸上,说道:“万岁,你伺候过小月子吗?” 黄狄一捂脸说:“我连媳妇都没有,伺候谁月子去?” 西门靖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说:“好,这次就给你个机会,伺候一个绝世美女几天的小月子,咋地这美差不错吧!” 仨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说西门靖搞大了人家肚子,却让黄狄去擦屁股。 西门靖也不给他们解释,自顾自的低头吃菜,黄狄的手艺真不是吹的,菜做的色香味俱全,尤其是羊肉炖的别具特色喷香滑嫩还特别入味。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西门靖接起来是一个陌生声音:“请问是西门先生吗,我是高xx的秘书王xx......” 这办事效率够快的,这人简单问了西门靖的要求,就说让等消息,他安排好了立刻来电话。 西门靖做了个ok的手势,说:“搞定啦,万岁爷您看人家这能量,让你伺候几天小月子不委屈吧!” 四人又商量了公司名字,黄狄提议叫西门子,被否决。最后西门靖拍板说叫中天投资公司,取如日中天之意。 喝着酒不一会电话又打进来了,王秘书说,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告诉西门靖两个人名和电话号码,叫他自己联系。 黄狄一拍胸脯说:“工商注册我去跑,这边我熟!” 夏柘藤包圆了银行和税务方面的事。西门靖一看武骢,说咱哥俩就负责找办公地点呗,说着话伸手找夏柘藤要车钥匙。 过去西门靖车库里好车不少,后来就剩下了一辆奔驰商务s300,还是老爸留下的,借给了夏柘藤一个多月了。 夏柘藤一直窗外说:“你看看外面下的,车能开吗?改天雪停了,我给你送来。” 外面大雪倒是小了,可还没有停依然纷纷洒洒的下着,城市一片银装素裹,地面上积雪已经过了小腿,行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怕摔倒,所有小型车辆基本上都停了,只有公交车蜗牛一般的慢慢开着。 ps:影子恳求诸位一件事,假如喜欢本书,请注册个账号收藏一下,手里有票的麻烦投一张,影子拜谢!多谢啦! 第二十九章 万事俱备 酒喝的尽兴,四个人醉倒了两对,只留下满桌子杯盘狼藉。 仨人都挤在西门靖家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天没亮,西门靖被武骢叫醒,说带他去训练。 西门靖给俩个醉鬼留了纸条,还有那一万美金,叫他们顺便给兑换了,这钱要当运作资金和租房子的费用。 大雪停了,但天上铅云密布,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下起来。路上不时地过去一辆洒水车,向路面喷洒着浓盐水解冻。人行道上各家商铺自扫门前雪,路边上堆着一个个雪人。 匆匆行人不时地被镜面一样光滑的路面滑到,惹起一阵哄笑。唯一快乐的是孩子们,三五个一堆嬉笑着,打雪仗、堆雪人、滑雪橇。 “由于东南暖湿气流,与西伯利亚冷空气相遇,北方普降大雪,多城市积雪达三十厘米以上,交通阻塞,为广大市民造成出行不便......预计最近三天内我市还有中到大雪以及大风降温天气,请广大市民提前防范,安排好出行时间。” 西门靖和武骢坐在路边大排档上吃着豆腐脑、炸油条,身边不知谁的收音机播放着天气实况。 武骢说道:“老话说得好,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看来十五那天一场大雪是跑不掉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西门靖心里暗暗决定就在十五那天晚上行动。一则,放假人少,二来,大雪可以掩盖踪迹,真是天助我也。 现在时间越来越近,还要做许多准备工作。当即两口喝完豆腐脑,对武骢说:“幸亏这几场大雪,空气质量好多了,哥们咱们抓紧吧!” 这些年北方到冬季一贯的云遮雾绕,空气干呛中带着淡淡臭味,让人难以呼吸。大雪净化了空气,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武骢带西门靖一溜小跑,到了郊区,找了一处烂尾楼当训练场。对西门靖说,你平时经常锻炼,身体素质没问题,基本的我就不教你了,咱们练习隐蔽、潜行、爬墙、越障碍、还有开锁技能就行了。 俩人练了一天,直到天黑。开锁需要专用工具,回市区的时候,俩人专门去了一家五金加工作坊,定制了几样工具。 武骢说:“保险柜,还有防盗门,都需要专业的破拆器,你的目标既然是普通门锁和球形锁还有柜子门,这些工具足够了,咱们买几把锁,回去练练就行,你丫的学会了可千万别惹祸啊!” 西门靖指天发誓,说绝对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回到家里,两个醉鬼已经走了,房间里的狼藉被收拾了一个干干净净,显然是夏柘藤所为,他还留了纸条说明天把车送回来。 洗过澡,西门靖坐在书房里,研究隐身术。那一枚鱼珠就放在面前,散发着常人看不到的一丝丝灵气。 灵士笔录上记载的隐身术,西门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但是不知道如何配合鱼珠使用。鱼珠内含灵气十分充足,西门靖感觉甚至超过了自己玄府内灵气含量。 他开开电脑上的摄像头,对着自己,手中握着鱼珠,开始运起灵力,想与鱼珠联系在一起。可试了好几次,结果发现屏幕上还是能显示出来自己的身影,自身灵气和鱼珠根本无法连接。 “这玩意也没个说明书,到底咋地弄?”西门靖捏着鱼珠半天,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要把它吃了?” 抱着且试试的想法,西门靖把鱼珠含在了口中,藏在舌下。忽然感觉一股沛然的灵气,与自己体内玄府连接在一起。原来舌下正是龈交穴所在,此穴为任脉之尾,也是灵气的主要入口之一,所以才能同鱼珠链接。 西门靖大喜,连忙用起隐身术,再看电脑屏幕上,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椅子,和身后的墙壁,自己的身体不见了踪迹,成了! 此时灵气消耗十分巨大,才几秒钟,西门靖甚至感觉到了玄府内空荡荡的。吓得他急忙停下,心想这样不用一分钟就能把自己抽干了。 再看鱼珠内,灵气也消耗了几分。算了一下自身的灵气和鱼珠储存的灵气,西门靖估计应该能撑住一分钟多点的时间。这时间确实太短,但足够穿过几个被摄像头覆盖的区域,只要不发生意外,行动应该可以顺利完成。 连续三天,西门靖白天跟武骢练习各种技能,晚上灵气温养六识,尽量提高自己的修为,以备行动时不时之需。 大厦里面的那些死魂,虽说虚弱但也不是吃素的,到了夜间它们将更加凶顽。所以西门靖尽量把现在可以用的灵术都学会了,希望能震慑住它们。 抽时间西门靖去采购了绳索、麻袋、医用口罩手套,一把工兵铲。还在一家木器店买了一段老槐木,用刻刀把它雕刻成了一个少女雕像,这是用来寄魂的。目前没有好材料,只好先用它来充数。 这几天,西门靖和武骢选定了一处大厦的出租写字间,决定当做公司办公地点。黄狄和夏柘藤把公司手续跑完了,只等着发照。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这天铅云低垂,朔风嘶吼,从早上起空中就开始飘着零星雪花。但恶劣的气候,并没有降低市民们过节的热忱。家家户户挂上了灯笼,各企事业单位也张灯结彩,一片节日的祥和热闹气氛,冲淡了北风带来的寒冷。 清晨西门靖拿了两块面包和矿泉水,把所有工具放在双肩背包里,驾车赶往湖心岛。他准备在此打坐吸纳灵气,一直到夜深人静之时再行动。 自从尾闾穴冲开后,玄府内的灵气容量大了许多,吸纳灵气需要比以前更多的时间。即使敞开了吸纳,也不会发生醉灵了。这不是个好现象,这标志着,现在湖心岛上的灵气,已经无法满足修炼所需。 想要早日打通三关、六识圆满、进入通玄境界,应该考虑过几天换一个灵气更加充足的地方修炼了。 西门靖把车放在附近停车场,上了岛,盘膝坐在凉亭中,鼻观口、口观心、心入定,意守灵心清明,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灵气如同百川入海一般涌来,再经过凝练后归入玄府。 这次的修炼,腰膂之间的夹脊穴,竟然开始松动了,只不过没法冲开,仿佛差了点什么。连试了几次,总觉得隔着一层窗户纸,再试下去弄不好又要重蹈那天晚上的覆辙,最后西门靖只好暂时放弃了冲关。 夜晚时分,整座城市亮了起来,主要干道上锣鼓喧天,舞狮、舞龙、高跷队络绎不绝。随着夜幕降临,路边一盏盏灯笼亮起,天空中腾起一朵炫丽烟花,紧接着百花齐放,照亮了天地间。 真像是辛幼安词里说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陨星如雨...... 第三十章 夜盗 云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区内,从一栋旧楼里走出一名,身穿兜帽衫,神色阴冷的少年,正是王晓刚。他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鬼魂,与阳世间格格不入,走路都贴着墙根,遇到热闹之处就躲避。但他的目标很明确,径直向西门靖家而去。 地仙门杨忠家的花房,有人推门而出。这人身穿风衣,头戴爵士帽,感觉像是四十年代的人。他个头足有一米九,但身形消瘦的吓人,刀条脸、双眼凹陷,好似一个沉屙难愈的痨病鬼,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能被风吹到天上去一样。 这人就是杨忠的师弟高勇。他鬼鬼祟祟的过街串巷,黑夜中宛若足不占地幽灵似的,直奔西门靖所住的小区。高勇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娇小的身影一直在跟着他。 夜深人静之时,西门靖从物我两忘的境界中醒来,带好应用物品,走出凉亭。只见外面雪如鹅毛,北风呼啸。抬头看天上,黑如墨染的云层中,露出蒙蒙融融的月影。 盗门有句话说得好‘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意思是刮风下雨天可以行窃,因为风雨可以隐藏掩盖痕迹。但是大月亮天和下雪天不能偷,怕留下脚印泄露了踪迹。 今天的天气却不再此列,因为雪还未停,月亮也没出来,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溜门、撬锁的好时辰。 西门靖踏雪而行,上了岸边,驱车直奔市区。在离着警局不远处路边停下了车。他看了看四周,雪大夜深此时街上空无一人。背上背包,戴上棒球帽和口罩,贴着墙根溜达到警局大院的后墙。 此处是几天前踩点时看好的地方,距离大厦一楼的侧门很近,翻墙过去就是,而且是摄像头最少的地方。 西门靖长这么大第一次行窃,还是偷警局,心里忐忑不安,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一样砰砰直跳。他隐藏在摄像头的死角,深深吸了口气,平定了情绪,甩手扔上墙头一只飞虎爪。 飞虎爪是爬墙必备的器械,精钢打造成虎爪型,下端拴着缆绳,爪子可以勾住墙头,人顺着绳索爬上,用手轻轻一抖就可以松开爪子,十分方便。 深夜的警局大院里,人迹皆无。院内大厦,也只有刑警队值班室亮着几盏灯。大院门口传达室内,酒香扑鼻,水汽萦绕。几个值夜班的保安,正在涮着火锅。 一个身材肥胖的保安,指着两个年轻保安说:“哎哎,快到点了,少喝点,你俩一会去院里转转,尤其是后墙那边。” 年轻保安哼了一声,不情愿的点点头,低下头拿筷子拼命的夹肉吃。 大厦外墙与大院后墙,之间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平时少有人来此,此时更是人迹绝无。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地上的积雪上多了两个脚印。紧接着一个个脚印连成一行,快速向大厦后门延伸过去。诡异的是,只有脚印却看不到人影,假若有人看到定会认为是闹鬼了。 西门靖体内和鱼珠内的灵气在迅速消耗,他不得不拼命奔跑,几次差点被雪地滑倒,万幸在灵气耗尽前,跑出了摄像区域,总算松了口气。 黑夜中陡然显出西门靖的身形,猫腰贴墙,向右侧门跑去。这一栋大厦,有一座前门直通大厅。一座正后门,和前门相对,这两个门离着值班室近,都不能走。西门靖选择的是靠近解剖室的右侧门。 西门靖怕待久了被人发现,给自己留的行动时间,只有十五分钟。疾步跑到门外的楼角处,向四周观察,万幸周围非常安静,附近也没有摄像头。 就在此时,西门靖发觉,一股子阴冷气息直逼而来。抬头看,整座大厦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中,宛若乌云遮盖。这是从大厦内散发出来的,应该是那些死魂的气息。常人只能感觉到寒冷,但灵士的感官更加敏锐,这股气息简直是直入肺腑,让西门靖遍体生寒。 他不由得心里一颤,心道,这阴气比白天强大了许多,在大厦外都能感觉到了,那个猜想是对的,夜里的死魂更加强大。凭自己的道行能否镇住它们还在两可之间,假如镇不住,那后果不堪设想,不但救不到薛念慈,还能把自己搭进去。 进去,还是调头就走?这个念头在西门靖脑海中不断翻腾,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门靖咬牙跺脚下了决心。既然成了了灵士,将来面对的凶险更胜此处,难道被一群死魂吓跑了?祖师爷知道了也跟着丢脸啊,以后哪里还有脸敢说自己是灵士,本大官人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扇门,是铝合金卷帘门,门外的也没有台阶,而是坡道,想必是为了方便运送尸体的推车进出。 西门靖贴在卷帘门外,拿出开锁工具。这几天的训练不是白练的,几下就把门锁捣鼓开了,他心理甚至有点小得意,想到古时候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客也是如此吧。 西门靖抓住卷帘门的握把,缓缓向上拉起,露出一尺多高的空隙。突然一阵刺耳的声响传来,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躲在隐蔽处。心里暗骂道,这破门也不说上点油,都锈了! 万幸夜里北风狂吼,声音没有传出多远,值班的保安不曾听到。等了片刻没见动静,西门靖这才重新来到门前,趴下向里望去,只见走廊里一片漆黑。 原来法医队这一边的走廊,与大厅之间有一道卷帘门。到了夜间下班时,他们就将卷帘门拉上了,所以从这头看不到大厅那边。 他不敢再向上拉门,看了看现在的距离足够自己爬进去,于是先把背包推了进去,自己再缓缓匍匐前行,穿过了卷帘门。 脑袋刚进去,只觉得阴风铺面而来,如同实质一般,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西门靖差点被阴风顶出来,心想三拜九叩都过了,还差着一哆嗦吗?当即将全身灵力化作至阳布于体表,护住身体,两脚用力,猛地钻了进去。 第三十一章 祭刀 此时绝对不能开灯,只能抹黑前行。西门靖闭上眼睛,打开了灵目,瞬间眼前亮了。只见满眼的惨绿与惨白,各种人影在走廊里穿梭逡巡,这真是一副百鬼夜行图! 满眼都是死魂,让人头皮发麻。同时这些死魂也发现了身披七彩灵气的西门靖,纷纷伸着手臂蜂拥而至。相对于白天的懒懒散散,此时它们仿佛打了鸡血,一个个双眼圆瞪,表情狰狞,张牙舞爪,将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是十五,即使见不到月亮,也是月圆之夜。古语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圆月之时正是破日,阴气最重,所以这些死魂也如鱼得水一般的欢快。 庆幸的是,西门靖有灵气护体,这些死魂依旧不敢过分接近,只是不厌其烦的伸出手臂虚抓。 西门靖低低吼了一声,滚开!硬着头皮闯了过去,在死魂堆里寻找薛念慈的身影,眼前男女老幼都有唯独没发现她,想必是在尸库中。 此时西门靖体内的灵气消耗,比不上开启隐身术的时候快,但是也慢不了多少,即使有鱼珠,也撑不了太久。等他灵气耗尽的时候,就是死魂爆发之刻。 时间紧迫,西门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尸库外面。尸库的门是普通球形锁,西门靖拿出拨片,咔吧一声拨开了锁,大门应声而开。 房间内死魂也不少,足有十多个,围在靠墙摆着的一排冰柜前。透过它们的身影,一个少女坐在地上,呜呜的哭泣,正是薛念慈。这些死魂显然是要欺负她,伸着手臂,在她面前乱抓。 西门靖大怒,低吼道:“都给我滚开!” 声音是用灵力发出的,在众死魂耳中不啻于九天雷霆,吓得它们连滚带爬躲到了一边。 薛念慈抬头看到是西门靖,挂着晶莹泪滴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起身跑了过来,扑向他怀里。 西门靖也张开了手臂,薛念慈却猛然停在一米之外,说道:“我怕,你身上的光。” 至阳之气,对所有的死魂都有伤害。西门靖在众敌间却不敢散去护体阳气,而且时间紧迫,还是正事要紧,当即问道:“丫头,你,你的尸身放在哪里?” 薛念慈伸手指了指一个柜子门。西门靖让薛念慈暂时躲开,省的她看见了反应过大,上前拉开了抽屉,只见里面躺着一只表面结着冰霜的黑色塑胶袋。 西门靖缓缓拉开袋子,一缕黑发露了出来,紧接着他看见了如睡美人一般的薛念慈。西门靖心里一疼,不敢多看,打开自己带的背包,将薛念慈尸身裹在白布里放了进去。背起背包,拉住薛念慈小手,向外就走。 走廊里,那些死魂,全部围了过来,将走廊堵了一个严实。这次任凭西门靖低吼发怒,他们就是不挪动半步,前面的被声音震趴下,后面的踩着前者向前涌来,无穷无尽的好似海中的沙丁鱼群。 西门靖动了真怒,伸手在怀中抽出了唐直刀。只听到仓啷一声响,满室刀光纵横,直刀出窍。 “小子,又打扰老夫的清修了,上次拿老夫当铁锹挖土的帐还没给你算呢!” 此时西门靖体内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他还要留下点过摄像头用,心中焦急万分,也无暇搭理刀灵,抡起直刀照着挡路的死魂砍去。 一声惨叫,最前面的死魂被砍成两半,化作点点流萤凭空消散了。许多死魂拼命争抢这些消散的流萤,好似蚊子见了血一样。这下惹了马蜂窝,死魂如同迁徙的野牛群,横冲直撞过来。 西门靖把薛念慈护在身后,抡起直刀,左右开弓,神挡杀神鬼挡杀鬼。眨眼间砍死十几个死魂,可是涌来的死魂越来越多,走廊里的阴冷气息也越来越重。 他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片刻间,西门靖体内的灵气见了底,只能靠鱼珠里的灵气维持。阴寒之气犹如实质一样,慢慢的侵蚀着他的身体,挥刀的手臂被冻的一阵阵发麻。西门靖心里明白,灵气耗尽的时候,就是自己丧命之时。 就在此刻,刀灵说道:“好多灵气啊,小子今儿你算是带老夫来对地方啦,老夫要敞开了吸纳,下次你要带老夫去尝尝鲜血的味道,这些年来想得很啊!” 死魂也是灵气所聚,消散时灵气确实非常充足,但对于灵士来说这种灵气不能直接吸纳,必须经过炼化过后才行,否则带着死魂怨念的灵气会将怨念留在体内,逐渐的腐蚀人的心智,弄不好会走火入魔。 而器灵却不同,它们根本不需担心走火入魔。 西门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想到假如让直刀把以前吸纳的灵气反哺过来,自己不就可以应付过去眼前的危机了吗!而且此处的灵气刀灵可以直接吸纳,就等于一个天然的过滤器,有了无穷无尽的灵气,何愁杀不出去。 于是西门靖一边砍着就近的死魂,一边说道:“刀兄,你就敞开了造吧,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小子休要蒙骗老夫,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夫跟你没完!” 西门靖一阵苦笑,说道:“我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天亮的时候,你作为作案工具也将被放进证物室永不见天日,刀兄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夜宵吧!” 刀灵哈哈一阵大笑,说道:“你死不死,老夫不在乎,可你说的那个地方貌似不好玩的很,老夫就帮你一次吧!” 激将法起了作用。陡然间,西门靖觉得手中直刀热的烫手,差点忍不住把它扔了。就在此时,一道耀眼亮光从刀刃上射出,好似利箭一般飙飞出去,直奔面前的大群死魂。 犹如热刀子切牛油,成群的死魂一触即溃,被刀芒劈开了一条道路。 刀灵十分得意的说道:“小子,老夫的刀罡如何,够不够霸道?还不行大礼谢谢老夫!” 西门靖揉揉被亮光刺痛的眼睛,无奈的说道:“刀兄,你搞错方向啦,那边才是出口!” “你不早说!嘿,浪费老夫的灵气!” 眼看刀灵又要发威,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年轻人,手下留情吧,我们大多都是可怜人!” 第三十二章 承诺 是谁在说话!惊得西门靖一身冷汗。随着这声音死魂群缓缓分作两边,露出一条通道,一个老年死魂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对西门靖说道:“我们原本早该烟消云散,可是这栋古怪的大厦把我们都拘住了,没有一个能逃出去,只能慢慢的在这里受罪。” 西门靖听闻此言,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死魂不散去,原来是大厦的古怪。 这个死魂不同于别的,他身体仿佛实质一般凝实,身上散发的阴寒之气更加浓烈,余者亡魂都以他马首是瞻,俨然带着一股子带头大哥的范儿。 面临强敌西门靖心里警惕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来此是为了救她,并非有意杀戮,你们让开道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老年死魂走到西门靖面前三米开外,就再也不向前半步了,站在那里上下的打量西门靖。 此时时间紧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巡逻的保安路过,西门靖哪有空和他相面,当即将手中直刀一横,霸气十足的说道:“你究竟要如何?” 老年死魂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还在人世的时候,听说过有人可以和鬼魂交流,当时以为是无聊的人瞎编的,甚至都不相信有鬼魂,今天我开眼了,原来真有人能和死魂说话,而且还能杀魂,年轻人想必你就是那种隐世的高手吧?” 不管如何被人夸奖,心里难免高兴一番,西门靖也不能免俗,脸上带着得意的色彩,一拍胸脯吹道:“本大官人,是千年传承的灵士家族,修炼的就是移山填海、改天换日的本领,杀几个小小的死魂简直是小case!” 他这话倒也不假,灵士假如突破了封圣境界到达灵尊,确实可以移山填海改天换日,不过西门靖离着还十万八千里呢,反正吹牛皮不上税,可劲的吹呗。 老年死魂脸露喜色,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灵士先生,您也见到了我们这些人的惨样,老话说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您能不能施展大能,把我们都放出去,我们心里也清楚,离开这座大厦兴许就会烟消云散,但那总是一种归宿啊,总比这样强得多!” 西门大官人不由得一阵牙酸,吹牛皮吹过了,自己哪有本事把他们救出去,难道要一个个的向外领?就算是警局的人再心宽,自己也没那个功夫带着成千上万的死魂出去。难不成要把这栋楼拆了?那是活腻了才干的事。 老年死魂见他犹豫,还以为灵士不肯帮忙,连忙哀求道:“我们这些人,也不全是罪该万死的,有不少是无意间落入此地的,也有些是像这个姑娘一样的被害者......” 西门靖心道此时还是实话实说吧,于是告诉他,自己目前也没办法把他们弄出去,不过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原本偃旗息鼓的众死魂,听说西门靖不出力,顿时烦躁起来,眼看就要卷土重来。 老年死魂让他们稍安勿躁,对西门靖说道:“你知道这个姑娘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老年死魂娓娓道来,原来薛念慈身上怨气最重,对这些死魂来说简直就是冬日里的太阳一般,所以他们都喜欢围在她身边,并不是要欺负她。现在她即将被带走,这些死魂肯定不干。想要带走薛念慈,西门靖一定要付出代价。 他们的意思很简单,就要西门靖一个承诺,尽可能的把他们救出去。 正在西门靖左右为难之际,刀灵冷哼一声说道:“费这劲干嘛,老夫一刀一片把他们都砍光了多省事!” 刀灵的声音常人听不到,却瞒不过同是灵体的死魂,这句话顿时好似在热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全炸锅了! 薛念慈忽然拉了拉西门靖的手说道:“大哥哥,他们好可怜,你能帮帮他们吗?” 凭刀灵的杀伤力,杀光它们并非难事,但是无故造成如此大的杀孽,有违天和对将来的修行不利,还要浪费不少时间。 “闭嘴,这么大年纪了就知道杀!”西门靖吼了刀灵一嗓子,沉吟片刻,想到灵士笔录上有过记载,拘禁灵体需要灵器或者是灵阵,也许这栋大厦附近有灵阵也未可知,假如找到灵阵应该可以破解。 于是对众死魂发了一个誓:“我必竭尽全力,帮你们解脱!” 老年死灵,神色释然,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我等恭送灵士先生,您帮我们离开时,我们也不会白受恩惠,到时候我会告诉您一个大秘密!” 众死魂,呼啦一声散开,露出一条通道。西门靖对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不食言,急忙拉着薛念慈离开了大厦。 随着卷帘门缓缓落下,西门靖松了口气,下面就是体力活了,只等上岛上完成仪式,事情告一段落。 西门靖刚要施展隐身术离开。就在此时,却发生了异变。一个年轻人的喊声传来,站住,干什么的? 这句话虽被风吹散了,但也清晰传入西门靖耳中,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头看,只见七八米外,两个保安拿着手电正照在他身上,坏了被发现了。 刀灵见到活人,兴奋的无以复加,说道:“老夫要开荤啦,小子冲过去,把他们砍了,让老夫痛饮鲜血!” 西门靖心里这个恨啊,心里骂了一句,哪里都有你,闭嘴少说话!要说杀人,他倒也不怕,但绝不会向两个无冤无仇的人下手。 此时如果施展隐身术也来不及了,他们肯定报警,顺着脚印找来,自己绝对逃不掉。 西门靖焦急万分,苦思脱身良策。突然,只见黑暗处蹿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如猎豹捕食一样窜到两个保安身后,左右开弓一边一拳,将他们打倒在地。 眨眼间黑影奔跑过来,冲着西门靖低声说了一句:“是我,跟我走!” 听闻这个熟悉的声音,西门靖顿时放了心,但心里奇怪,他怎么来了?此时无暇多问,于是跟着黑影向外墙跑去。 “前面有监控!”刚要进入监控区域,西门靖低声叫到。 黑影头也没回,低声说了一句:“我把线路掐断了,他们暂时发现不了!” 两人一前一后,翻墙而出,离开了警局大院。 第三十三章 寄魂 两人来到停车的地方,西门靖总算是放了心,忙拉开车门坐进去,问道:“骢哥,你怎么跟踪我?” 黑影正是武骢,他说道:“你当时给我看的那个图,就是区警局大院,我在云城好几年了,怎么会不认识,早就猜到你要来这里。” 西门靖发动车辆,说道:“我来不是干坏事,你千万别误会,上车,咱们离开再说!” 武骢咧嘴一笑,说:“咱们各走各的吧,那俩人一时半会醒不来,警卫室几个人正喝的烂醉,等他们发现大雪早就盖住你脚印了,咱哥俩回头见。”说罢他一猫腰,向着风雪深处跑去,转眼不见了踪迹。 雪依旧下着,月还隐在黑云中。湖心岛上,西门靖用工兵铲挖出一个深坑,转头对薛念慈说:“就这儿吧,风景优美,依山傍水的,可惜没法立墓碑。” 薛念慈注视着那个深坑,点头嗯了一声。 槐木雕像、引魂檀香,摆在坑边。西门靖下到坑下,小心翼翼的摆好薛念慈尸身,白布裹身,又盖上一大块木板,以免黄土遮面。 “条件简陋,只能这样了!”西门靖满怀歉意的看了薛念慈一眼。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亲自参加自己的葬礼总有点怪异的感觉,薛念慈勉强一笑,说:“这样总好过变成一堆灰烬,大哥哥,谢谢啦。” 现在已临近午夜,模模糊糊的月亮正在中天,此时阴气最盛。西门靖不敢耽误时辰,当即点燃引魂檀香,跨步站在东方,运起玄府中残存的灵气做为引子,引动周围灵气。眨眼间,西门靖的周围出现一个七彩漩涡,好似彩虹织就的龙卷风一样,盘旋流转。 东方五行属木,天干归甲乙,所以叫做东方甲乙木,主生气,又叫生门。 七彩漩涡越来越高,四周的落叶、枯枝、雪花,被裹挟夹杂在其中,显得更加光彩夺目。西门靖陡然喝道:“薛念慈归位!” 话音未落,他打出一道手印,随之七彩漩涡,将薛念慈灵体卷了起来。西门靖指尖轻点漩涡,那漩涡好似从他手上生出的一样,随着他的指引,落入土坑,将薛念慈尸身灵体融在一起。 只见木板跳动了几下,好似薛念慈的尸身要坐起一样。死魂入体,绝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只能是短暂的结合恢复生前状态片刻,这是寄魂必不可少的一步。在民间,这种情况,通常叫做诈尸。湘西赶尸匠的手法与之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西门靖急速拿起槐木雕像,指尖点在雕像额头,心中默念引魂咒,将一道灵气打入雕像。一瞬间,雕像宛若一盏灯亮了起来,从中射出一道灵气,仿若长丝带落入了土坑。 魂魄已经与所寄之物连接,西门靖将雕像放在坑边,脚踏方位转入北方壬癸水。北方属水,亦是死门。 只听到西门靖断喝一声,双手指尖连连变幻手印,好似穿花蝴蝶一般灵巧,再次从指尖打出一道灵气。紧跟着,槐木雕像中的灵气丝带急速收回,将薛念慈灵体带入雕像。 大功告成!西门靖是首次寄魂,没想到如此顺利,不由得心里得意,摩挲着雕像擦掉泥土,收入怀中。 寄魂之后,死魂要在雕像中休养几天,才能出世,否则灵气大伤。从此后死魂可在雕像中,吸纳灵气修炼,提高修为。这与邪派的寄魂、拘魂之术大相径庭,其中高下有目共睹。当然槐木比墨玉要差的很多,今天只能先将就一下,等有机会再换成高档的材料。 一切妥当,西门靖收拾一下了,抹掉所有痕迹,准备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想不到,玄门中还有这样一个分支,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纯粹的纯阴冤魂,嘿嘿嘿,今天都便宜了我,却是幸事!” 西门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心脏突突直跳,一把抽出直刀护在身前,向声音所来之处望去。 只见一个瘦竹竿身材的男子站在岸边一块石头上,朝着这边嘿嘿直笑,声音干涩难听,好似鬼哭一般。 高瘦男子,看到西门靖手中的直刀,当即一愣神,立刻又狂笑起来:“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有灵器现世,今天真是一举三得,不枉此行!” 他话音未落,猛然蹿了过来,枯瘦的手掌好似鹰爪,抓向西门靖脑门。 西门靖不知这人是谁,但心里清楚此时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见他动手,抢先抡刀劈头盖脸砍了过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动手,但西门靖却慢了一线,刀锋临近对方头顶时,那人身形微微一晃闪开了,手掌依旧抓了下来。 一股阴风铺面,西门靖暗道不好,猛然向后一座,堪堪躲开致命的一抓,反手提刀刀刃朝上撩了过去,想要给他来个开膛破肚。 那人身材十分高大,大有居高临下之势。此时西门靖却是一个半蹲的姿势,正在那人胸腹以下,这一刀自下而上,角度又刁钻至极,常人根本躲避不开。 眼看就要得手,却见眼前黑影一闪,那人竟然如幽灵一般,绕到身后去了。西门靖一刀又砍在了空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此时回头已经来不及,他将刀沿着腰际猛地向后一挥。 这一招是西门靖跟武骢学的,夜战八方藏刀式的变招——拦腰式。施展此招时,讲究一个快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人防不胜防,目的是防备敌人背后偷袭。 拦腰式刚用了一半,西门靖只觉得后脖颈一发麻,一只冰冷的手掌已经贴在了自己风府穴上。 那人冰冷干涩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就这点道行,还蹦跶啥,束手就擒得了,丢人!” 话音未落,一股冷气从风府穴透体而入,西门靖顿时手脚酸软,手一松直刀落在了地上。 风府穴,是督脉大***接延髓,针刺能导致全身麻痹,甚至死亡。那人用阴寒之气,打入体内,比针刺要阴毒许多。西门靖假若今日没有消耗大量灵气,体内灵气自会化解阴寒之气,绝不会如此容易被制住。 此时西门靖好似一只玩偶,被那人拎着,用绳索绑住双手,挂在一颗树杈上,随风飘荡像是个晴天娃娃一样。 那人又拿起几根绳子,在西门靖颈间饶了一圈,挂在更高的树枝上,用力一拉绳子头。西门靖顿时无法呼吸,被勒的舌头都伸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 黄雀在后 “今日月圆,正是取魂魄的好时辰,小子你临死前也开开眼,好好学学如何生剥魂魄!”说着话他在西门靖额头上贴了一张黄纸符,又拿出一根长针,对准西门靖的头顶囟门刺了下去。 西门靖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散发着银光的长针当头刺下来。心里不由得哀叹一声,没想到我竟然死在这里。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传来:“高勇!住手!” 这声音听着有点熟悉,西门靖脖子不能动,眼角余光看到,湖边冬青树丛中钻出一个娇小身影,快步如飞向这边奔来。 两条黑影撞在一起,霎时间,拳脚风声大作,两人打的难分难解。他们打的热闹,西门靖此刻却没闲着,当即调动玄府内灵气,运行至风府穴,慢慢化解那道阴寒之气。 几个照面之后,娇小身影渐渐落了下风,但他却坚持不退,靠着身形灵活,依旧苦苦支撑。再过片刻,娇小身影挨了一拳,脚下一阵踉跄,缠斗变为游斗,围着几颗松树绕圈子,不时的回身打上一拳两脚,明显是心知不敌,在拖延时间。 西门靖看的清楚,心里知道这人被打倒的时候,就是自己丧命之时。不由得心里更加焦急脱困,可体内稀薄的灵气,却一时无法奈何那一股阴寒之气,只能磨绣花针那样慢慢的磨,想要冲开穴道还不知道要多久。额头上贴着的那张符篆,也有压制灵气的作用,想要吸纳外间的灵气也吸不到分毫。幸亏脖颈上的绳子已经松开,否则自己刚才就被勒死了。 忽然间,娇小身影,猛地向前一窜,就地打了个滚,再站起来时,手中多了一柄长刀,正是西门靖失落的那把直刀。有刀在手,娇小身影如虎添翼一般,回头主动进攻,看样子要挽回劣势。 高个子黑影,却突然伸手打出一件东西。这东西好似轻飘飘的纸张,但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贴在了娇小身影的额头上,他身子一顿,紧接着像是颗树桩一般倒在地上。 这是一张符篆,能用符篆打人,应该是道门的手段。而西门靖穴道还没松动分毫,这边就结束战斗了,此时的心情彻底冰凉冰凉的。 高个子黑影,弯腰捡起直刀,在手中摩挲一番,大步走到树下,将刀暂时插在西门靖脖颈边,说道:“等剥完了魂魄,用你自己的刀取你的鲜血,也算是一种告慰吧!” 说着话,他又拉起那根绳子,再次将西门靖弄出了一个上吊的姿势。西门靖体内刚刚凝聚起来的灵气顿时溃散,脑海中一阵眩晕,眼看就要窒息休克。那人却忽然松开了绳子,猛地回头说道:“师兄,我真没猜错,你老人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哈哈,我的好师弟,你来取魂魄,恐怕也是抱着独吞的心思吧,既然对不起我,那今儿咱兄弟俩好好亲热亲热呗!” 随着声音,西门靖看到树后走出来一个白发老者,心里顿时骂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踏马的一个接一个想要老子命! 高个子,身形猛然向前,手中打出一张符篆,嘴里说道:“师兄,小弟我盼这一天多时了!” 白发老者身形如同鬼魅,瞬间闪过飞来的符篆,反手打出一道白光。那道符篆落在地上,顿时冒起一股黑烟,融化了一大片雪地,地上散发着幽幽绿光。 高个子手掌凭空一抹,好似画了一个圆圈,将老头射来的白光捏住,他冷笑道:“师兄够狠,竟然舍得用附骨针对付小弟。”说着仍在地上一根细针,发出叮咚一声。 白发老者哈哈一笑,说:“你的符篆里加了燃魂粉了吧,这份心意,为兄我心领了。”说着一甩手,又是两道泛着油绿光泽的飞针。 两人嘴里夹枪带棒相互攻讦,手上也没闲着,你来我往打的激烈。高个子别看他长得消瘦,却力大招沉,出手凶狠毒辣。白发老者年龄虽大,却灵似狸猫、动若脱兔。拳来脚往间,又夹杂着各种飞针、符篆,飞来飞去,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煞是热闹。 此时可苦了西门大官人,孤零零吊在树上,上不得,下不得,动也动不得,活脱一挂腊肠。阴寒之气已经被消磨了大半,但剩下的内核好似一块卡在喉咙里的硬骨头,而体内的灵气对它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只能紧紧包裹着它慢慢的融化。 忽然间,西门靖想到了那一缕愿力,在玄府中仔细搜寻,果真找到了它,只见乳白色的愿力细若游丝,趴在那里动也不动。 上次愿力消耗过度,原本不到万不得已,西门靖绝不会轻易在动用,但此时他是唯一希望了,当即用意念控制着愿力向阴寒之气攻了过去。 果真有效!愿力顷刻间就将盘踞在风府**的,阴寒之气击溃。愿力本来十分虚弱,经此一役变得更加细小,甚至内视都看不到了。 西门靖顿时觉得,全身麻木一扫而空。同时额头上那张符篆,也化作了灰烬,四周被屏蔽的灵气宛若长江大河一般涌来。当即立刻运起灵气,乘胜追击溃散的阴寒之气,将它们全部消灭。 此时打斗的二人也发生了变化。白发老者猛然跳出几步,说:“师弟,你我二人何必相煎太急,两败俱伤谁都没好处,这小子身上好东西不少,我只要他的魂魄,剩下的归你,咱们各回各家,如何?” 高个子也停下攻势,略一思索,说道:“你我同门学艺,知根知底,想要分出胜负确实不易,我又犯了案子,不敢久留,就依了师兄的意思吧,你要魂魄,其它归我!” 西门靖听闻此言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他俩生吞了,心道拿老子当什么了,你们说分就分了! 师兄弟二人眼看要握手言和,高个子陡然打出一道雪亮光芒。白发老者毫无防备,白芒正中他前胸,当即哎吆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高个子恐怕有诈,没敢近前,又甩手打出一道符篆,贴在白发老者身上,符篆顿时绿火森森燃烧起来,眨眼间一股子烧焦肉类的味道弥漫开来。 第三十五章 刀罡 突发事件被西门靖看在眼中,心道,这俩人都踏马不是好东西。此时身体能动了,可是手臂还被绑着,趁高个子注意力放在老者身上,他扭脸看向直刀,嬉皮笑脸的说道:“刀兄,帮兄弟个忙,把这绳子弄断。” “老夫没空,你自个儿荡悠荡悠,兴许能蹭断,不过抹了脖子别怪我啊!” 直刀被高个子插在离西门靖脖颈两寸多的树干上。西门靖真不敢乱动,生怕没吊死被抹了脖子。 活人岂是被尿憋死的!西门靖猛地咬牙,双脚一踹树干,将身体翻了过来,双腿夹着树干,借着手上的绳子,一点点像上蹭,不一会就蹭到了树杈那里,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树杈上,将树杈踹断,总算是解开了双手。 绿森森的火焰熄灭,烧肉的焦臭令人作呕,看来白发老者是死透了。高个子此时才放了心,缓缓走向他尸体,阴森森的说道:“师兄啊,你我相斗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就这么死了,小弟我心里愧疚,等明年今天一定给你多烧纸钱,让你在那边当个富家翁,你那些宝贝儿,小弟就笑纳了。” 说着话他走到尸体近前,弯腰去摸尸体衣兜。陡然间,他好似被蝎子蛰了一样,惨叫一声,向后倒退几步,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西门靖在树上居高临下看的清楚,只见高个子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冒着泡沫,好似抽羊角风一样。 老者的尸体猛然站了起来,拍着浑身的灰烬,哈哈笑道:“师弟呀,师弟,你也太不小心了,被本命仙咬的滋味不错吧!你不想想,为兄我哪能这么容易死,我看明年还是为兄给你烧纸钱吧,你的那本《武经总略》为兄笑也纳了!” 正在抽羊角风的高个子,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指着对方怒道:“休想,老子立即毁了它,也不能让你染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来,作势要撕了。 白发老者眉头一皱,喊道:“且慢别毁了宝贝,我放你一条命就是了,从今后你我再不相见。”话音未落,他冲着高个子,连连甩手,打出一串串白光。飞针撕裂空气的声音,嗤嗤而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高个子见势不对,连滚带爬向湖边退,手中符篆夹杂着白光,一道道向老者射去。 从两人的状态能看出来,都受了伤。刚才白发老者为了诱敌身上挨了一下,高个子被那个本命仙咬的受伤更重,两人又成了相持不下的境况,只是高个子不一定能坚持多久,他边打边向湖边退着,看意思想要跑路。 西门大官人,被吊了半天,早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终于找到了机会,当即跳下树杈,拔下树上直刀,遥指打斗的二人,低吼道:“刀兄,帮我砍了他俩!” 西门靖心道,假如让他们活下来,死的就是自己,想要老子魂魄,老子就要你们狗命! 刀灵冷哼一声:“嘿,这会想起老夫了,想要老夫帮忙也简单,先喂饱老夫鲜血。” “那两个活人,宰了他们,让你喝个够!” “老夫又不是黄包车,先上车再给钱,不喝够血休想让老夫出力。” 这种生死大仇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这次机会难得,假若让他们跑了,以后敌暗我明十分棘手。西门靖知道,光凭自己对付那俩人白给,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立即拿着直刀划过自己手腕,割了一条伤口,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染红了刀刃。 “够了吗?再不够我就抹脖子了!”话音未落,西门靖顿时觉得,手中刀柄发出一阵炽热,体内的灵气快速涌向刀柄,同时识海中多了一股莫名的感受,好似直刀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从此后可以如臂使指。 其实这纯属机缘巧合,在刀灵嗜血的时候,灵气将一刀一人连在一起,加上鲜血为引,误打误撞成了一个器灵认主。从此后人刀心意相通,达到了多少人可望不可求的境界——人刀合一。 西门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股刀罡激射而出,好似银色弯月,刹那间照亮黑夜,正射在白发老者左肩,他那条胳膊像是纸糊的一样掉落地上,鲜血迸现,染红了地上白雪。 刀罡穿过老者,余势未衰,又擦着高个子身体,落在湖面上,咔嚓一声击碎了一大块冰面,露出一个几米方圆的冰窟窿。 高个子正在翻滚逃跑,恰好掉入了冰窟窿,水花一翻滚,再也不见他的踪迹。寒冬时节,掉入冰窟,绝无生还之理,这人算是彻底完了。 白发老者,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带着满脸的惊恐,手捂伤口向湖面狂奔而去,眨眼间跑出几十米,简直比兔子都快。 西门靖怎么能放死敌生还,当即狂吼一声:“想剥老子魂魄,老子先剥你的皮!”举起直刀,狠狠一刀劈下。 第一刀是准备不足,这第二刀是有备而来,西门靖将体内能动用的灵气几乎全部灌注进刀内。 随着刀锋落下,只见刀锋前端,发出一道长达数米的刀芒,好似一条七彩蛟龙,直奔白发老者后背。 刀罡气势惊人,白发老者有所察觉,他向身后扔了一件绿油油的东西,然后猛地向左侧蹿去。刀罡正劈在那件东西上,去势稍微一缓,老者堪堪躲过必杀一刀,滑着冰面逃向对岸。 西门靖提刀在后就追,却听到喀啦一声闷响,刚才发出的刀罡已经落在冰面。好似投下了深水炸弹一般,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整个湖的冰面为之一颤,积雪爆飞化作漫天玉屑。西门靖甚至觉得脚下的小岛都震了一下。 “坏了,冰面!”西门靖刚奔到湖边,立刻收住了脚步,眼前的冰面,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依旧积雪覆盖,看着一马平川。西门靖却不敢大意,用刀尖连戳几下,忽地一声,一块碎冰翻滚,露出了下面的湖水。 完蛋,冰面碎了!别说在黑夜,即使是白天,也没人敢在破碎的冰面上行走,掉下水去根本无法辨别方向,更无法换气,加上低温,水耗子也能淹死。 眼看着断臂老者,一瘸一拐的上了对岸,西门靖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对面岸上,还隐藏着一个身影,正是王晓刚,他目睹了眼前的一切。看到气如长虹的刀罡,咬牙切齿的发誓,今日不得手誓不罢休。 ps:西门靖手拿直刀抵在颈间,吼道:“诸位大大投票啊,要不然我就抹脖子啦!” 第三十六章 救人要紧 王晓刚从隐身处走出,刚踏上冰面,忽然他身后背影里冒出一个女童鬼仔,一把拉住了他衣襟。 幸亏这一把,王晓刚脚没有踩实,脚下的冰面一翻,出现了一个冰窟窿。他惊了一身冷汗,找来一根长树枝,连捅了几个地方,发现积雪下的冰面龟裂的好似蜘蛛网一般,此时谁也上不去岛了。 “整个冰面都碎啦,这把刀真的太强了!”王晓刚愤然扔掉树枝,狠狠的踹了冰面一脚,水花翻涌又裂了一大块冰。 女童鬼仔,拉着他衣襟,指着远处的小岛,咿咿呀呀说了一通。 王晓刚皱眉问道:“瓜子,你说花生就在附近?” 鬼仔瓜子扬起小脸,连连点头。 王晓刚嘴角露出邪笑,望着沉浸在黑暗中的小岛,说道:“这就热闹了......” 西门靖刚才凭借着一股怒气,连发两次刀罡,体内灵气消耗大半,尤其是第二刀,连刀灵最近吸纳的灵气也搭了进去,否则绝没有如此大的声势。此时西门靖一泄气,顿时感觉到身体有点虚脱,脑袋一晕,双腿发软,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下,西门靖的脑袋正摔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他浑身乏力,懒得动弹,用脑袋蹭了蹭,觉得这东西坚挺中带着柔软,弹性十足,不知是何物,反正枕在上面非常舒服,还有一股好闻的暗香悠悠钻入鼻孔,让头脑一阵清醒。 莫非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天材地宝?西门大官人伸手摸了过去,手感此物丰若有肌、柔若无骨,大小正好一握,像是个发面大馒头,他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陡然间脑海中一激灵,西门靖想起那个被瘦高个打到的娇小身影。急忙翻身过去,一看果真是躺在了她身上,两个人正好脸对着脸。这是一个妙龄女子,穿一身黑色运动衣,显得身材苗条娇俏,蛮腰纤细,肌肤雪白。 西门靖终于看清了贴着黄纸符的那张脸,惊讶的他差点叫出来,身下这人竟然是实习女警——秦韵儿! 她怎么掺和进来了,难道她也想分一杯羹,要老子的魂魄?西门靖转瞬间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想,刚才她明显是来找那个瘦竹竿的,再者相由心生,这丫头看着不像是坏人,西门大官人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冰天雪地的这时候不管如何先把她弄醒再说。 西门靖把秦韵儿扶了起来,让她保持坐姿。仔细查看了一番,她脸上符篆的纹路笔势。记起灵士笔录上记载过这种符篆,原来此符名叫锁心符,与自己脸上被瘦高个贴的散灵符不同。后者只是驱散灵气的作用,前者却专为封锁心脉。假若不知就里,冒冒失失动手揭掉,必然损伤她的心脉,轻则重伤,重则身亡。 要解开锁心符,必须要用灵气疏通对方心脉。心脉通则符篆自毁,人也就苏醒了。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如上青天。假若西门靖是通玄境界,只要双手贴在对方后腰夹脊穴上,运起灵气就可见效。 可此时西门靖境界不够,有心无力,只能用另外一个笨办法向她体内输送灵气。这个办法名叫任督相连,就是两人面对面贴紧,输气者将舌尖抵在对方舌下龈交穴上,左手贴紧对方胸口膻中穴,右臂环腰右手中指按压对方任脉要穴会阴。二人任督二脉相连,如此才能解开符篆封锁的心脉。 这个姿势暧昧至极,非是夫妻二人难以施展。此刻救人要紧,锁心符贴太久损伤心脉,西门靖也顾不得太多。先盘膝吐纳片刻,等灵气充盈时,捏开了她紧闭的嘴巴,露出了那条粉嫩的丁香小舌。红唇、香舌,惹得西门大官人有点把持不住。一狠心,将舌头伸了进去,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下一步就是胸口膻中穴,西门靖撩起她运动衣,费了半天劲,终于找到穴位。 最后是会阴,这个穴位在人体最隐秘之处。西门靖手臂绕过她腰肢,探进了运动裤。 “咦,不对,再向前一点,这里,过了,这里对了,就是此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穴道,指尖传来的滑腻和温热,让西门靖一阵阵心猿意马,但想到三关未冲开万万不能动色心,急忙收摄心神,将刚吸纳的灵气缓缓输送过去。 片刻间,秦韵儿额头上的符篆化作了灰烬,她身体一颤睁开了双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双贼溜溜的大眼...... 惊叫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秦韵儿猛然跳起,飞起一脚,踹在西门靖小腹,将他踹了一串轱辘。 “我杀了你!”从****的少女,被陌生人如此对待,比杀了她都难以忍受。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对面的人。 西门大官人连滚带爬几步,站起吼道:“是我,看清楚了是我!” 羞怒交加的秦韵儿眼里含着泪,狂奔过去,抬腿一记下劈直奔西门靖面门,她叫道:“杀的就是你!” 西门靖知道她误会了,决定暂避锋芒,转头就跑,边跑边气喘吁吁的解释:“我,我是,是为了救你......别误会,就当我是医生......” 俩人你追我逃,围着小岛饶了两圈。他们二人都经历了一场大战,精神力气消耗很大,跑了半天都没了后劲。 西门靖总算是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个大概。秦韵儿扶着凉亭柱子喘粗气,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咬牙说道:“这么说,你是为了我好了?” 西门靖连连点头,说:“要是不救你,你不是被冻死,就是心脉断绝而亡,所以我才......” 秦韵儿喘匀了气,缓缓走了过去。西门靖怕她再动手,急忙后退了几步。 “你发誓,这件事绝不能说出去!”秦韵儿停下脚步愤然说道。 西门靖拍胸脯指天发誓,谁知话音未落,秦韵儿猛然蹿了过来,抓住他抬起的手臂,反手拧在背后,只听到咔嚓一声,一副冰凉的手铐戴在了手上。 “你干嘛抓我?”西门靖心里一哆嗦,猜测这丫头不会是知道了今晚上的行动,来抓我的吧。 手铐的另一头戴在了自己手腕上,秦韵儿冷笑道:“你深更半夜,和杀人犯在孤岛上见面,不是同案犯是什么,我现在怀疑你和高勇预谋犯罪,跟我回警局解释吧!” 第三十七章 瓜子花生 西门靖听闻此言,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跟你去了警局,我才是百口莫辩呢!如何解释晚上来这里,大雪还未掩盖踪迹,假如搜出薛念慈的尸身,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西门靖脑海中想了无数个主意,都没有脱身的可能,除非杀了她灭口!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他们二人脚下的土地,忽然一阵颤动。四周积雪如同开锅一般翻滚起来,黑色泥土混杂在白雪里涌动,宛若一股黑白相间的泉水喷涌。 西门靖急忙拉着秦韵儿跑开。他认出来这块地,应该是埋葬那个毛毛熊的地点,难道里面的鬼仔发生了变异? 一抔泥土飞起,地里钻出一只大号毛毛熊。秦韵儿满脸惊讶的看看西门靖,西门靖尴尬一笑,说道:“你没做梦,这就是一只毛毛熊!” 毛毛熊一把扯掉身上的外皮,露出鬼仔的真面目。西门靖看的清楚,此时鬼仔与那天大有不同,原本漆黑干瘪皱褶的身体变得圆润光滑,浑身笼罩着一股令人心寒的白光,空洞的双眼变成了一双暗含着绿光的小漩涡,闪闪烁烁盯着眼前二人,这家伙看起来十分不好对付。 西门靖捡起直刀,想再发一次刀罡,可惜却无法感应到刀灵。不知它发生了什么状况,莫非是刚才灵气消耗过大,陷入了休眠。西门靖思索了一遍灵士笔录,也没找到关于鬼仔变异的记载,这诈尸不像诈尸,附体不像附体,该如何应对? 正在苦思对策,西门靖忽然觉得手臂被猛地一拽,秦韵儿带着哭腔说道:“还傻愣着干嘛,快跑呀!” 女性天生就怕这些东西,秦大警官也不例外。半夜三更,大雪纷飞,无人荒岛,突然冒出的鬼仔,不但毁了她的世界观,而且击溃了她的心里防线。拉着西门靖调头就跑,她并不是想救西门靖,而是两人手腕被拷在一起,不得不拉着他。 西门靖跟着跑了几步,见她朝着湖边跑,急忙叫道:“别上去,冰碎了,掉下去没命!” 秦韵儿一时没了主意,手头也没合适的武器,对付犯罪分子她不怕,但眼前的这玩意让她心底发憷,根本升不起搏斗的胆量。西门靖说道:“解开手铐,咱俩分开跑!” 到了此刻也只好如此,秦韵儿拿出钥匙,颤颤抖抖的找手铐上的锁眼。 刚才动作缓慢的鬼仔,忽然加速,像一只猴子猛扑了过来,黝黑的手掌,分别掐在两人脖颈上。 秦韵儿尖叫一声,一拳砸在鬼仔胸口,这一拳她用了全力,只听到嘭一声响,如同擂鼓一般。鬼仔中了一拳却毫无反应,双手反而掐的更紧了,把两人推到在地。 两个成年人,却不如一只小鬼仔的力气大。任凭两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双小手掌的把握。 西门靖拼尽力气,一脚踹在鬼仔小腹上,只觉得像是踢在石头上一样,脚趾头一阵剧痛,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 这一脚却奏了效,鬼仔一趔趄,松开两人摔了出去。西门靖抱紧秦韵儿,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去十多米远。 “快开手铐!”西门靖站起来吼道:“咱俩分开跑!” “钥匙,掉啦!”秦韵儿哭丧着脸说道:“刚才那个东西掐我脖子,我没拿住扔了。” “哎!那就跑吧,绕着亭子跑,它追不上,天亮了就没事了!”说罢西门靖拉着秦韵儿开始狂奔。 俩人围着亭子,鬼仔在后就追,他们像走马灯一样跑了起来。 碎裂的冰面,人绝对不能走,但难不倒别的东西。此时一个女童鬼仔,蹦蹦跳跳的越过一块块浮冰,朝着岛上而来。 还有一个绿油油的小东西,也在向岛上爬着,这东西就是白发老者为了阻止刀罡扔得那个,它竟然是活物,而且被刀罡砍过之后还是活的。 跑了半晌,两人累的精疲力竭,鬼仔却依旧不紧不慢追在后面,摆出一副不追上不罢休的架势。 西门靖眼尖,看见了雪地里点点反光,这应该是刚才老头和瘦高个相斗时撒的附骨针,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心想任凭你是钢筋铁骨,也不一定能抗住这些钢针。立刻拉着秦韵儿向那边狂奔。 两人速度快,绕过满地钢针,站在对面以待鬼仔上套。他们站的地方,是伸向湖里的一处石矶,假如钢针对鬼仔不起作用,那两人将无路可退。西门靖甚至想冒死跳进湖里,也比被这个鬼东西弄死强。 鬼仔迈着缓慢的步子,像是来赴宴的绅士一般,慢条斯理的不急不躁,却带给两人巨大的压力。尤其是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仿佛看久了就能陷入那个漩涡,再也出不来一样。 看着它一步步的走入钢针大阵,两人的心也提了起来。忽然鬼仔身体一侧歪,半跪在地上,黑夜中能看见它痛苦的表情,张着大嘴做嘶吼状,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西门靖顿时松了口气,原来这附骨针,不仅仅对人起作用,连鬼仔也能伤害。心想等危险过去后,一定拔几根带走研究一下。 鬼仔挣扎了几下,手掌撑地要站起来,可是它手掌正按在几根钢针上,疼的它两只手乱搓,一屁股又坐在了满是钢针的地上。这下好似被马蜂蛰了一样,鬼仔猛地跳了起来几米高,再次摔下,然后在钢针大阵里滚了起来。 不一会,它身上密密麻麻的的扎满了附骨针,好似一个大豪猪一样。这形象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它就算不死,也无力追咱们了!”西门靖说道。 惊魂未定的秦韵儿,问道:“冰碎了,咱们怎么上岸呢?” 西门靖一耸肩说:“有两条路,一是你打电话报警,二咱们等明早湖面冻结实了再走。” 天上雪还在飘着,北风强劲,天气寒冷,半夜的时间足够湖面再冻住。秦韵儿打心底讨厌西门靖的公子哥作风,半刻也不想和他多待。她一摸衣兜想要拿电话,结果掏出来一把手机零件,应该是在打斗的时候被砸坏了。 “拿你手机用一下!”秦韵儿伸手说道。 西门靖心道报警后我还跑的掉?搜肠刮肚的琢磨着如何逃过这一劫,于是冷哼一声,说:“本大官人没带手机的习惯!” 就在两人扯皮的时候,湖面上一条黑影,从他们背后的石矶下面冒出头来。 第三十八章 会说话的蛇 凡是灵士,必六识通明,所以西门靖的五感特别敏锐,玄识也远超于常人。此时他心头猛地升起了一丝不安,猛地回头,正看见那个黑影爬了上来。 又是一个鬼仔,难道这座岛盛产鬼仔吗?西门靖甚至恶俗的想到,莫非这些鬼仔都是打野战的童鞋们留下的原材料? 这个鬼仔不同于先前那个憨态可掬的样子,它长得十分秀气,身材消瘦,显得非常灵活。虽然身体不高,却几下就爬上了比成人还高的石矶,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二人。 西门靖搬过秦韵儿的肩膀,让她向后看。 “不弄死它们,咱俩这辈子谁也别想走了!”说着话,西门靖手横直刀,向前半步挡在了秦韵儿面前。 秦韵儿对于西门靖这个动作,感到讶异,没想到危急关头,这个公子哥还有几分绅士风度,知道护着女生,不由得心里升起几分感激。善良的人就是如此,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心地善良的秦韵儿,甚至想过会替西门靖接下鬼仔的攻击。 女童鬼仔瓜子,却没有向两人展开攻击,目光越过两人,定格在苦苦挣扎的男童鬼仔花生身上。一瞬间,瓜子仿佛感觉到了花生的痛苦,秀气的小脸立即变得狰狞可怖,血红的眼窝中发出狠厉的光芒。 “你们都要死!”她竟然说话了,声音只有西门靖能听到,应该属于一种灵力波动。 “你们都要死!”她话音未落,西门靖和秦韵儿就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一种无法言表的哀伤、痛苦、绝望情绪侵入了心里深处。让人生不出一丁点的求生欲望,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才痛快才能解脱。浑身的力气也随之消散,西门靖手中的直刀叮咚一声落在了石矶上。 瓜子的眼中红芒越来越盛。西门靖心里清楚,这是一种攻击灵识的邪术,让人产生极端情绪,最后自己暗示杀死自己,可惜此刻却无力破解,只能听天由命。 秦韵儿直接抱着脑袋晕了过去,西门靖被她拖着手腕差点也坐地上,急忙运起灵气护住心脉和灵识,暂时保住了清醒。然而玄府中储存的灵气早就见了底,剩下的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西门靖歪头看看,歪斜着的秦韵儿,两人手腕被手铐连在一起,一人站着一人半躺,姿势十分别扭。西门靖心道,自己竟然和她渡过了最后时光,死在一起想必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随着灵气的逐渐消耗,西门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甚至产生了幻觉,看到脚边不远处有一条尺八长短绿色的小蛇,正在冲着自己招手。 蛇怎么会有手?这应该是弥留之际的幻觉吧,西门靖如此想到。却听见那条蛇开口说话了:“喂,你家有暖气吗?” 西门靖差点喷了血,瞬间他意识到,这条蛇也是用的灵语,只有灵士可以听到它的声音。也许这是一颗救命稻草也未可知,于是用不多的灵气发出了信息:“蛇兄,救命!” 绿蛇样子像是瑟瑟发抖,搓着双手说道:“别废话,不知道蛇类是冷血动物吗,这破地方快冻死我了,你家有暖气的话,本仙倒是能帮你一把。” “别说暖气了,空调、电暖、油酊、小太阳、暖宝宝,要啥有啥!” 这条蛇,正是被扬忠扔出来的那个东西,天寒地冻的,它只想找个暖和地方过冬,所以找到了唯一能听懂灵语的西门靖。 绿蛇听闻此言,滋溜一声,钻进了西门靖的衣兜,脑袋露在衣兜外面,冲着瓜子一张嘴,忽然间不到手指头粗的蛇头变成了水缸大小,一条粗如儿臂的蛇信子犹如利箭,穿透了瓜子的身体。 蛇信子迅速卷回,将瓜子的身体也带了过来,一口被蛇嘴吞了下去。 绿蛇打了个响指,说:“欧克了,本仙先从你这里暖和一会儿。”说着打了几个哈欠,钻进了衣兜。 这一切被西门靖看在眼中,惊得他矫舌不下。灵士笔录记载,凡是灵物,分为仙、明、霄、汉、垒、层、高、上、天,九等。这条蛇如此厉害,不可一世的鬼仔在它眼里就是一碟小菜,它是什么等级的? 现在相安无事,等过冬以后它能出什么幺蛾子?想到此处西门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转念一想,本大官人也不是被吓大的,既然它找上了门,来则应之、去则不留。再者,自己修炼也不是停滞不前的,说不定等过了冬,自己已经达到了与之分庭抗礼的地步了。 湖对岸,就在瓜子被绿蛇吞噬的那一刻,王晓刚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一晃跌坐在地上。他眼中流出了泪水,十分痛苦的喊道:“瓜子,花生,你们,你们去哪儿啦?” 好半晌他勉强坐起,步履蹒跚的向夜的深处走去,风雪很快掩盖了他的痕迹。 西门靖捧了一把湖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此时附骨针大阵中的花生已经停止了挣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里的绿色漩涡不见了,浑身的漆黑也变成了棕色,诡异的灵力也消散殆尽,简直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看来它彻底死翘翘了。 秦韵儿还在昏迷中,西门靖心道,此刻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当即捡起直刀,开始撬手腕上的手铐。 手铐好开,可是如何解决秦韵儿,她一直认定自己是犯罪分子,今晚上可以说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除非杀了她灭口,否则这次回家后就要亡命天涯了。 现在修炼刚刚步入正途,公司也有了眉目,自己这一走,一切的努力又化作了流水,父母的大仇谁来报?那些谜团如何解开? 想到这里,西门靖举起了直刀,一刀狠狠砍下。只听到噹啷一声,手铐中间的不锈钢环链接被砍成了两段。西门靖还是没有对这个无辜的女孩下手,不是他没胆量杀人,而是下手后良心过不去,只怕从此灵心中产生阴影,修炼再也难进寸步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昏迷中的秦韵儿忽然睁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西门靖问道。 第三十九章 故事 原来她在西门靖洗脸的时候已经醒了,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作为,直到此时才开口说话。 西门靖苦笑摇头,道:“下不去手,我认命了!” 秦韵儿,晃了晃手上的半截手铐,说:“弄断了,你还不跑?” 西门靖一翻白眼珠,指着湖面说:“有本事你游过去!” 秦韵儿嗤笑道:“哼,我淹死了,就等于变相的灭口了是不,你良心也能过得去啦,好主意!” 事到如此,西门靖决定把能说的都告诉她,争取让她理解,放过自己这一次,于是说道:“想听一个故事吗?” 秦韵儿一歪头,马尾从肩上滑落,瀑布一般的垂在后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西门靖站起身来,指着凉亭说:“走去那边,暖和些,咱们还要等半宿呢!” 月已偏西,大雪依旧,朔风嘶吼。西门靖戴上橡胶手套,将地上剩余的附骨针都捡了起来,解释道:“这岛上经常来一些学生,我怕他们踩到了受伤。” “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善人,哼!”秦韵儿依旧是冷嘲热讽,但语气随和了许多。 这些针其中有几根竟然散发着细微的灵力波动,西门靖心里暗喜,捡到宝了!《灵士笔录》炼器篇的记载,其中有一段是子午问心针的炼制方法。普通飞针只能伤害肉体,但这子午问心针,却是针对灵体攻击,伤人于无形。 炼制子午问心针,其中必须的就是,针有灵!只有带着灵体的针,才能与灵士心意相通,练到极致甚至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 西门靖将地上连鬼仔身上的针都拔了下来,包在两只手套内,收在了背包里,准备回家后再好好研究研究。 处理完附骨针,西门靖想就地挖了个深坑,将死翘翘的鬼仔扔下去埋了。无意间发现地上还丢着一本线装书,当时老者和瘦高个都对这本书很重视,想必不简单,于是悄悄的揣在了怀里。 埋了鬼仔,两人步入雪亭,这里虽说风小点,但依旧刺骨冰寒,两人坐在栏杆上,都不由自主挨近的很近。 寒冷冬夜,依靠对方体温,是他们唯一取暖的方式。就像是涸泽之鱼,相濡以沫期待着山洪暴发,重回江湖,再相忘于江湖。彼此并无好感,只是形势所迫。 风雪中,西门靖编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少年,经历三次空难并且生还,但他的父母和深爱着的女朋友却永远离开了人世。后来自暴自弃的少年得知这些空难竟然是一次阴谋,于是立志找到凶手,替他们报仇雪恨。 “等等,你说的故事主角不会是你吧?” “哦,不才正是在下!” “少给我跩这些文绉绉的酸词,好好说话不行吗,我最看不惯你的就是这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 “你爱看得惯看不惯,我还懒得讲了呢!” 两人都不是善脾气,三两句呛起火来,顿时剑拔弩张要动手的架势。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家睡觉啦!”一条小绿蛇从西门靖口袋中钻了出来,目露凶光瞪着两人。 秦韵儿一时间目瞪口呆,指着小蛇,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口技吧?” 小绿蛇眼睛一亮,邪笑道:“呀,美女,美女,美女身上肯定比男人暖和......” 西门靖一把按住想要蹿出来的小绿蛇,说道:“好好地冬你的眠,别把人家吓死了!” 会说话的蛇,颠覆了秦韵儿对世界的认知,加上刚才遇到的那两个鬼仔,让她心里充满了好奇,换了一个口气问道:“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西门靖思忖片刻,选择性的把万物有灵和玄门修行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然关于灵士的隐秘并没有说出来。 作为一个现代人,秦韵儿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接受这些事,等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些信息,她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这么说,那个高勇也是玄门中人了?” 西门靖点点头算是确认,但心里也十分好奇,她今天是为何来的岛上,于是问了出来。 秦韵儿,说了来此的经过。原来她和几个警校同学逛街,无意间看到一个男子,十分像内部网公布的逃犯高勇。她们几人立刻进行分头跟踪,高勇的反跟踪能力非常强,成功的甩掉了大多数人,最后只有秦韵儿自己追踪来到岛上。 “这个高勇犯啥罪了?” “他,哼,罪大恶极,杀害了三名妇女,更可气的是他杀人一不为财,二不劫色,纯属杀人为乐,手段残忍,毫无人性!” 西门靖暗自思忖,这个高勇和那个老头都属于同一个邪修门派的,他杀人十之九八是为了修炼或者取魂魄,只是警察不懂其中玄机,误认为是杀人为乐的变态了。不过不管如何,这种人都该死,人人得而诛之! “继续说你的故事吧,我对你们的世界非常感兴趣。” 夜越深,风越急,天更冷了。为了行动方便,西门靖穿的不多,此时也觉得冰寒刺骨,忍不住又向秦韵儿靠近了一些,他沉吟道:“有些事可以说,有些即使说了你目前也理解不了,我就简明扼要的介绍一下玄门吧!” 与这个女警只见过几次面,西门靖绝对不会和盘托出,但今天事到临头,不得不取得她的信任,否则这一关是过不去了,于是他把一些不牵扯灵士隐秘和自己隐私的事情透露了一些。 就这丁点消息,就让秦韵儿听得矫舌不下,也多亏她刚才亲眼所见会说话的蛇还有两个邪异、恐怖到没边的鬼仔,否则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西门靖说的是真的。 “怪不得有很多案件无法破案被当成了悬案,原来真的有超自然力量!哪,你的家人,还有女朋友跟那些乘客,都是被那些邪修害死的?” 西门靖点了点头,深深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乌云中朦朦胧胧的月影,神色黯然。 “对不起,惹你伤心了,我,我不大会说,也不会安慰人,所以经常得罪人,你,你别哭好不好!” 西门靖被这句话差点逗乐了,心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要你哄。王珊说的没错,这丫头很善良,而且太天真。 第四十章 灵光冲天 秦韵儿紧张的看着西门靖,生怕他真的哭了没法哄,于是说道:“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能破案,给你家人雪恨!” 西门靖苦笑道:“你们警方不一定相信这些灵异事件啊,弄不好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秦韵儿也跟着叹口气,说:“他们不信怕什么,我亲眼所见,我信了,当我穿上警服的那一天,我就立誓铲除这世界上的所有罪恶,我会帮你的,要不咱俩搭档,把那些坏人都送进监狱,我很能打的......”说着她还伸胳膊秀了秀肌肉,紧接着又打了个喷嚏,着凉了。 西门靖见她只穿了一身运动衣,确实但不住风寒,自己有灵气护体还能多撑一会,就把皮夹克脱了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秦韵儿只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然后任由带着男子体温和气味的夹克披在身上,她小声说道:“你,你不冷吗?” 这不是废话吗,这天谁不冷?西门靖刚想说不冷,一张嘴也打了个喷嚏。心道我也别装大头了,一把拉开夹克,和秦韵儿共披一件衣服。意外的是,秦韵儿浑身一颤并没有躲避,两人挨得更紧了,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嘭、嘭、嘭,强劲而有力! 为了掩饰尴尬,西门靖说道:“讲讲你的故事呗,说说话时间过得快。” “我,我出生在一个小渔村......” 秦韵儿的过往十分简单,简直像一张白纸。上学,帮父母打鱼做家务,闲暇时跟着村里的长者练拳,直到考上大学,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凡是追她的年轻俊彦都被拒绝了,用她的话说是恋爱浪费时间。 说着说着,勾起了童年回忆,她轻声唱起了儿歌:“买木不知芯里烂,选人容易选哥难,阿哥呢.....” 西门靖曾经听南方的同学唱过这首民谣,跟着她的调子哼了起来:“买包花针随路洒,寻针容易找妹难,阿妹呢......” 两人的声音,一个柔美缥缈,一个刚健粗犷,一搭一档配合的十分完美,在这雪夜里,歌声伴随着雪花、寒风,飘飘摇摇传的很远,很远。 秦韵儿忽然停下,猛然扭头看着西门靖,正巧西门靖也看着她,两人靠的很近,这一下几乎脸对着脸。秦韵儿俏脸飞霞,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唱我们海边的歌谣?” 西门靖潇洒一笑,也不解释,抬手一指湖面,说:“你看!” 湖面上的碎冰被风吹的缓缓旋转起来,此刻整个湖像是一大锅麦片粥,又好似大河春季的凌汛一样。一片片一块块的碎冰,如怪石嶙峋,参差错落,随波逐流。 蒙蒙的月色照在冰面上,色彩变幻,宛若照在一大片鱼鳞上。这样的冰面即使明早冻住了,也十分难走。西门靖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在这似梦似幻的月色中,秦韵儿睡着了,头枕在西门靖的肩上,脸蛋红润,鼻尖上挂着几滴雪水,眉毛一蹙一蹙的,绝美不可方物。 假如让她保守秘密,除了杀掉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也许是唯一的办法。西门大官人不由得又想起,刚才为她疏通心脉时的旖旎场景,心跳加快了好几倍,小官人顿时有了反应倔强的扬起了头颅。 此时在冲击夹脊穴的关头,绝对不能乱来。他急忙鼻观口、口观心、心入定,吞吐灵气进入修炼状态,以转移注意力。 白天的时候,夹脊穴明显有了松动,此刻夜深人静,又是明月当空,灵气浓郁。既然不能充血,那就冲穴吧。希望借助明月阴寒之灵力,一举冲开夹脊关隘。 此时西门靖吸纳灵气的速度比之以往快了许多,一番调息吐纳后,空虚的体内灵气充盈,玄府内灵气激荡。此刻正是冲穴的好时机,当即鼓起灵气浪潮,过尾闾穴沿着督脉向上而行,直奔夹脊穴而去。 白天遇到的情况又出现了,三番两次的冲击,都无功而返,力度、灵气都够了,但临到关头总是后继无力,其中觉得差了点什么。西门靖回想灵士笔录上的记载,也没找到原因出在何处。 忽然间他想到了那颗鱼珠,那里面灵气十分充盈,也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于是拿了出来,放在舌下。绵绵泊泊沛不可挡的灵气,透过舌下廉泉穴涌入经脉内,跟体内的灵气一上一下互为奥援,同时冲向了夹脊穴。 这次竟然有了点成果,夹脊穴再次松动了几分。西门靖按下心中喜悦的情绪,平心静气的再次冲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夹脊穴哄然而开。 如同百川到海,又似水乳.交融,两股灵气在督脉内胜利会师,大半督脉曾经的天堑变作了通途。就在此时,一股灵光,透过西门靖天灵盖,直达天际,好似一道光柱指向天空中的厚厚云层。 雪并没有停,磅礴的灵气驱散了乌云,月亮从云层中露了出来。乌云包裹在四周,月亮好似挂在层层叠叠的黑洞中,显得十分遥远,又触手可及。 光柱直指月宫,壮丽非凡。这种光芒凡人肉眼无法见到,但是在修炼者眼中却如同白虹贯日、皓月当空一般醒目耀眼。 逃离湖心岛的扬忠正坐在家中裹伤,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湖心岛方向:“废老夫一臂,害的师门重器丢失,老夫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忽然发现冲天而起的灵光,吓得他全身冷汗直冒,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大仙现世也没这声势,坏了,坏了,看来想要报仇只能借助别人之力了......” 雪地中踉跄而行的王晓刚,也看到了这景象,他猛然停下脚步,愤怒的一拳砸在路边树上,簌簌而落的积雪盖了他一头,他一把抹掉雪花,朝着黑夜狂奔而去。 在某个遥远的城市,郊外一所大院子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晒台上抬头赏月,正巧看到这股灵光,惊得他浑身一震,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莫非灵士中又有大能出现了?” 夜风鼓动老者一身黑色长衫,袍袖飞舞宛若古代人,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思忖了片刻又说道:“原来是他,是他啊,这才解释的通!” 就在此时,一个绝美少女,身穿白衣轻灵缥缈踏月走来,娇嗔道:“爷爷,家里人都等你祭月呢!” 第四十一章 线索 皎月当空,夜风冷冽,老者回身,对孙女笑道:“翎儿,过几天跟爷爷出门一趟吧!” 少女翎儿嘟起了粉嫩小嘴儿:“您又带人家去见那些老头子,说话文绉绉的听着就闷。” 老者哈哈一笑:“丫头变成青春美少女了,自然不喜欢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不过这次见的人可是个帅哥哟!” 翎儿儿俏皮的一吐舌头,说:“帅哥也是个老帅哥,长胡子了吧都?” 老者却不再开玩笑,正色道:“走,咱们去和大家祭月,一会叫人收拾一下,咱明儿就走!” 翎儿乖巧的搀着老者手臂,缓缓向木楼梯下走去。她好奇的问道:“爷爷,咱们去哪儿?” “云城!” 此时刚刚冲开夹脊关隘的西门靖,却不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他一遍遍巩固着战果,将夹脊**沉积的杂质污垢都排出体外。这次洗脉涤随,没有第一次那么恐怖弄得全身油污,浑身只是出了一层油汗,可见体内的杂质少了许多。 这次能够顺利冲开关隘,多亏了这枚鱼珠。西门靖张嘴吐出舌下鱼珠,结果却吐出来一堆碎粉,原来鱼珠灵气耗尽后也毁了。心里难免有点惋惜,这种天地之灵宝实在太少,可遇不可求,只盼着以后留心再弄一个。 黎明之前,月已偏西,启明星还未升起,雪依旧下着。云城市区一高档住宅小区的别墅区里,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他十分熟练的绕过监控区域,来到一所美式别墅下。 黑影像猴子一样灵巧,几下爬上了别墅三楼,轻轻的敲着玻璃窗,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三长两短。朦胧月色照在黑影脸上,正是王晓刚。 不一会,窗户缓缓打开,探出一个女孩的脑袋:“小刚,这么晚......” 王晓刚不等对方说完,猛地跳了进去,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吻了起来。 “不要,我,我父母都在家呢!”少女用力推开,却没他力气大。只得紧紧抱着他,热烈的回应。 “他们在楼下听不到!”王晓刚快速的脱着衣服,一把将少女推倒在床上,扑了上去。 良久,王晓刚仰面躺在少女的床上,喘息着说道:“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少女因爱滋润而潮红的脸颊瞬间惨白,焦急的问道:“你,你要去哪儿?别离开我好吗,我爱你,离开你我没法活下去!” “我很快就回来,你给我拿点钱!” “哦!”对于王晓刚的要求少女一贯是有求必应,急忙从手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三十万是我这月的零花钱,密码是我生日,要是不够,宝里还有一些,我转给你!你要答应我尽快回来好吗?” 王晓刚一把抓过银行卡,翻身压在少女身上,喘着粗气说道:“你真的为了我什么都能付出吗?” 少女没有说话,却紧紧搂住他脖颈,用热吻回答了这个问题。 就在此时,王晓刚的手悄悄绕过少女的脖颈,猛地用力一搬,只听到咔吧一声,少女脑袋歪在了一边。舌头吐出老长,眼中尽是讶异、惊恐,随着瞳孔放大,生命光采逐渐散去。 王晓刚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水晶瓶,在尸身下面采集了一些分泌物,再用刀片残忍的划破死尸脖颈,往瓶子里灌满了血液。他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瓶子里的血液旋转起来,隐约一个少女身影在诡异的漩涡中舞蹈。 假如有灵士在现场,肯定能看出来,少女的死魂被拘禁在瓶中了。 王晓刚收起瓶子,好似每天正常起床一样,冷静的穿着衣服,盯着宛若熟睡中的少女,默默说到:“红娟我真的爱你,你不能怪我,是他逼我的,他将来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我一定要在他变强之前杀了他,为你还有瓜子、花生他们报仇!” 天亮时,湖面终于封冻住,俩人有惊无险的上了岸。西门靖回到家里,这一宿虽说冲穴成功,但又冷又乏也累的不轻。一进家门洗了个热水澡,就倒头便睡。 区分局资料室内,一身黑色制服的王珊,正坐在电脑前,翻看几个月前的交通监控录像。 画面上是一个十字路口,时间是夜晚,一个七八岁的胖男孩,蹦蹦跳跳的过马路,陡然间镜头外冲来一辆大货车......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坐在电脑前的王珊心里却听到了撞击声和惨叫,这一刻她的心也跟着男孩的身体飞了起来。 等货车驶过,画面又恢复了夜晚的街景。王珊紧张的冷汗都下来了,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直跳,急忙倒回去记下了那辆车的牌号。 西门靖这一觉直到日头偏西,一阵电话铃声将他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问道:“谁呀!” “西门庆,听声音你还在睡觉吧,我滴天哪,这太阳都落山了!” 声音是王珊,西门靖活动一下颈椎和肩膀,在咔吧声响中坐起来一看窗外,果真已经夕阳西下,雪还没停但小了许多,目之所及之处一片银装素裹,这场雪下得够久的,不过如此更好,可以掩埋那些痕迹。 “咋了大美女,找我有事?” “哼哼,西门庆,你行啊,老实交代吧!” 听闻此言西门靖浑身一激灵,以为是秦韵儿出卖了自己,又或者昨天的事败露了,不过转念一想,假如败露此刻就不是王珊来电话了,而是警察破门了。 当即试探道:“大美女,别逗闷子了,有啥直说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俺是老实人,没那些花花肠子。” “嘁,你还老实人,你要是老实人也不会落个西门庆的绰号!” 听她口气不像是坏事,西门靖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戏谑道:“俺不老实,行啦吧,来大美女拿铐子来抓我吧!” “抓你倒不至于,本姑娘来电是口头表达一下谢意!” “谢意,谢啥?不会是谢我那天把老沈叫来吃饭,让你们两个勾搭上了吧?你这叫谢媒啊,要好好摆桌酒才行呢!” “滚,说你胖你到喘起来了,给你直说吧,你提供的那辆车的线索,引出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那辆车撞死了一个小男孩,我们根据录像找到了肇事司机。” 西门靖来了兴趣,赶忙问道:“后来呢?” ps:影子抱拳拱手拜求推荐票! 第四十二章 馋嘴的神仙 后来?后来有点麻烦,因为尸体找不到了!” “尸体找不到了?这怎么可能,录像上没有显示吗?” “小孩被高速行驶的大货车撞飞出去后,摄像头的视角看不到了,但从车速和痕迹来看,必死无疑,而且小孩的照片吻合一起儿童失踪案!” 西门靖又是一激灵,琢磨着,被撞死的小男孩莫非被做成了鬼仔?嘴里喃喃道:“尸体不见了,不见了,这,这真是怪事。” 电话那头王珊说道:“尸体不见了,什么稀奇的,我们大厦就出了个悬案......”说着她忽然发觉失言,急忙住嘴。 西门靖心里偷着乐,这十有九八是说昨晚上的事呢,琢磨现在从她嘴里也打听不出什么信息来,当即话题一转开玩笑道:“唉,咱都是老同学了,谁跟谁啊,口头谢意就算了,我家里一堆衣服没洗呢,王大警官是不是发扬一下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滚,要洗衣服,找媳妇去,给你介绍你又不乐意,人家姑娘多好呀......” 西门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改口开起玩笑说:“说真的,你们局里打算怎么谢我,要不给个局长当当呗。” “吆呵,你还当局长,咋不说给你个部长当当呢?” “部长我不稀罕,我就想当你们分局的局长,第一可以管着你,第二我看你们那个破楼不顺眼,等我当上局长先把它拆了!” “我们办公楼怎么惹你了,嘁,告诉你,我们这楼可好啦,夏天特别凉快都不用开空调。” 西门靖差点笑喷了,有那么多死魂在里面,肯定用不到空调,可给国家省大了电。 闲聊几句扣了电话,西门靖盘膝坐在床上,心里翻江倒海起来。王晓刚提供的线索,竟然查出了交通肇事案,那么他说偷毛毛熊之事就胡编了。 脑海中回想着王晓刚那一张带着几分天真、几分怯懦的脸颊,莫非这个家伙是鬼仔的boss?假如真是如此,那么这小子演技太好了!如此说来,昨晚上的事,百分百跟他也有关系,甚至就是他在幕后指使的。 必须弄清楚这家伙的真实面目,弄个水落石出,否则自己寝食难安。王晓刚是通过高靓认识的,惯性的逻辑思维让西门靖怀疑到了高靓,快速的拨通了高靓的电话。 “喂,西门靖,你又要注册公司吗?” “谁闲的没事注册这么多公司啊,熬汤吗?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最近小心点,那个东西是王晓刚放进去的,他可能要对你不利!” 一提起鬼仔,高靓话音都颤了:“他,他干嘛这么坏,人家不就是没答应他吗,西门靖你帮我揍他一顿,回头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这丫头拿本大官人当成打手了,不过西门靖没反驳,顺着她的话说道:“好啊,我正想收拾收拾他呢,给我地址,今儿我去找他。” 高靓停顿了一霎,说道:“他家好像在,正义广场附近,哎呀,我又没去过,怎么知道啊,不过红娟和他关系好应该知道,可惜她死了。” 西门靖正在琢磨着如何能找到王晓刚的地址,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她,她死的可惨啦,在家里睡着觉被人拧断了脖子,死了以后身上还被捅了一刀,好像,好像还被那啥了。” 西门靖想说,人都死了,提她干嘛,还能在死人嘴里问出消息来?忽然想到自己可是灵语师,别人问不出死人的话,自己可以啊!前提是死魂还未消散,当即问道:“丫头,你同学死多久了?” “没多久,就今天凌晨,早上警察找过我,......” 原来这个叫红娟的女生,高考落榜,复读了一年,打算考自招,昨天跟高靓联系过。警方按惯例从死者最后一个联系人开始调查,于是找到了高靓,并且向她透露了些消息。 杀人,取血,还侵害过被害人。一条条线索,在西门靖脑海中交织着。既然已经拧断脖子,那么再刺一刀明显是多此一举。西门靖可以肯定,这不是简单的入室杀人案,而是取魂炼制某种邪术。 西门靖又问道:“你这同学,和王晓刚什么关系?” “他俩,他俩应该是恋人吧,不过红娟从来没承认过。” 西门靖冷汗瞬间下来了,杀了自己恋人,抽魂练邪术,这人真狠到家了。 “西门靖,马上开学了,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放心吧,本大官人绝不食言!” 挂了电话,西门靖琢磨刚才与高靓的对答,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那么王晓刚的问题就不算是预谋是属于意外,于是决定再去会会王晓刚。假如他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么本大官人手中之刀也不是吃素的! 起床泡了一碗方便面,一边吃着一边想。目前的难题是,如何找到这小子,正义广场周围小区很多,难道挨家挨户去找,又或者在附近蹲点守株待兔?这些办法都太笨了,最好是通过警方直接找到他的户籍。 这次西门靖不打算麻烦王珊了,因为他有了个新搭档。和秦韵儿在湖心岛上共度一宿,虽说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但两人达成了一致。以后两人算是搭档,西门靖发挥自己的特长帮秦韵儿破案,秦韵儿配合帮西门靖寻找坠机真相。 一碗面刚要见底,忽然听到有人叫道:“什么这么香?馋死本大仙了!” 西门靖一拍脑门,竟然忘了这家伙! 不一会,小绿蛇蹿了过来,跳上了餐桌。西门靖把碗一推说:“吃不,我再给你泡一碗!” 小绿蛇往能给它当澡盆的碗里看了一眼,跳着骂道:“这弯弯曲曲的东西叫本大仙吃?这是侮辱蛇族的尊严懂吗!这东西哪里出的,本仙要打官司告他侵犯肖像权!” 西门靖一脑门子黑线,这年头蛇都知道维权了,叫人咋过啊!三两口吃完面条,准备去给秦韵儿联系。 小绿蛇不依不饶挡在西门靖面前,说:“那个谁,你就这么待客吗?家里有啥好吃好喝的别舍不得,伺候好本大仙,有你的好处!” 西门靖一努嘴说:“就泡面,别的好像还有两块前年的月饼,要不我给你叫个外卖?” “咦,这是什么,这么香!”小绿蛇从餐桌上跳下,蹿进了阳台,它叫道:“好哇,你竟然藏着好吃的!” 家里没啥好吃的啊,西门靖挠着头皮跟了过去,阳台上放着一口锅,小蛇正爬在那锅沿上。 第四十三章 雏蛟蛇牙殒银 西门靖走近了一看,锅里面竟然是那天四大才子聚会剩下的剩菜,羊腿、鸡、鸭、鱼、青菜大杂烩都合在了一起,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球犯懒没倒垃圾放这儿了,也没说一声自己都不知道,幸亏放在阳台上还没坏,要是在房间里早就臭气熏天了。 西门靖一耸肩,说:“你要吃,我给你热热去!”说着端起锅进了厨房。 小蛇在背后喊道:“有酒吗,来两斤!” 片刻后,小蛇爬在餐桌上,面前摆了一口热气直冒的大锅,手里端着一个酒瓶盖改装的酒杯,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乐乎。 好似它的肚子通着时空隧道一样,多半锅剩菜、两瓶白酒下肚,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吃饱喝足的小蛇,仰面躺在餐桌上,打了个响指,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啦,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啊,咱家有烟吗?” 这家伙简直是五毒俱全,西门靖记得储藏室好像是有雪茄,赶忙去找。果真找到一盒陈年的古巴雪茄。 这雪茄烟,要保持湿度和油性才有味道,放久了味道十分呛人,所以都要放在保湿箱内。西门靖几乎不抽烟,家里更没有保湿箱,雪茄早就变质了,不过能冒烟就行。 小蛇叼着一根比它身体还粗的雪茄猛嘬了一口,咳嗽半天,埋怨道:“这破烟连过滤嘴都没有,本仙啥时候抽过不带把的,丢人!” 西门靖一翻白眼,想骂它土鳖。但转念一想,此时正好套套它的底细,于是也点着一根烟,坐在旁边,跟它聊了起来。 喷云吐雾之间,西门靖几句话套出了绿蛇的底细。原来这家伙生于明初永乐年间,修炼至今已有六百多年了。民国时,它被地仙门上代掌门人收服,一直被供奉在门内,作为历代掌门的本命仙,最后传到了这一代掌门扬忠手里。 昨夜咬伤高勇,让扬忠反败为胜的就是它。后来刀罡临头,扬忠眼看性命不保,丢卒保帅,破了誓言把它扔出来挡刀。小蛇被斩了一刀消耗了不少道行,却没死,但也破了它与地仙门的誓言,从此各不相干。 掉在冰湖里,它自己爬上了岸。不管它修行多深,在没有练开十二重楼退去凡骨之前,都具有蛇类动物的本能——怕冷,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冻死,幸好遇到了西门靖,可以说是西门靖变相的救了它一命。 灵士笔录记载,蛇修三百载生二足,是为雏蛟,修千年生四足为蛟,蛟头生双角始能腾云,谓之草龙。原来这家伙已经不是蛇了,应该叫做雏蛟。 西门靖没想到,当今时代竟然还有那些小说中才出现的门派,可他们为何要与自己为难,是否跟王晓刚有关系?这个地仙门究竟有多大的势力,除了见过的两人还有那些高手? 还没等西门靖问,雏蛟又犯困了,连连打哈欠,嚷着要睡觉。西门靖只好找了一个大号玻璃瓶,塞进去一块毛巾当铺盖,放在暖气旁边,让它冬眠去了。 收拾完家务,西门靖温养了几遍经脉后,拿出直刀向里面灌输了一点灵气。从昨天刀灵发威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西门靖担心它毁在自己手里。 灵气进入直刀后,终于察觉到了一个十分微弱的波动。看来刀灵消耗太大,进入了蛰伏期。 又灌输了些灵气,让它尽快恢复,收好直刀,西门靖想起了那些战利品。拿来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武经总略》几十根毒针。 随手翻了翻《武经总略》上面都是介绍的各门派武功的优劣,还有一些改进的简介,看语气十分的狂妄。这本书看起来到像是件古物,而且老头和瘦竹竿对它如此重视,想必不简单。 西门靖跟武骢学了点半吊子功夫,只能算是个门外汉,有心想学上面的东西,可惜上面专业术语太多,自己理解不了,却也无从下手。于是把书放在一边,又拿起了那些针。 针包裹在两只一次性橡胶手套内,打开手套,一股子臭味扑鼻而来,呛得人直流眼泪。 这些针,能破掉鬼仔铜皮铁骨一般的防御,并且将它杀死,可见不简单。西门靖十分重视,戴上一只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根针,仔细端详。 发现这些针,既不是普通钢针,也不是针灸用的金针,当然更不是童贞,而是一种类似于骨质磨成的骨针。这些针都一寸多长,样式相同,细看针尖上面还有极细的小孔,黑黝黝的十分深邃,刚才的臭气就是从小孔内发出的。 这是什么骨头做的?色白如玉,质地坚硬,轻轻敲击朗朗有声,好似玉器一般,迎着灯光上面还有细微的金属光泽。针表面,镂刻了许多古怪花纹,精致的简直像是艺术品,莫非是象牙的?有几根针不时发出了微弱的灵体波动,此时还未产生灵智只能叫做灵胎,但假以时日它们将来产生器灵的几率极大。 就在西门靖狐疑之间,瓶子里冬眠的雏蛟,叫道:“咦,有同类的味道!” 家里有蛇?西门靖琢磨着绝不可能,因为北方本来蛇类就少,冬天更不会有了,难道雏蛟说的是别的? 西门靖拿着那根针,来到瓶子旁边,把针晃了晃,问道:“你说这是蛇骨的?” 雏蛟张开嘴露出两颗毒牙,嘿嘿一笑,说:“这是蛇牙啊!” 西门靖恍然,怪不得中间有孔,这是蛇的毒牙,中间的是毒槽。不过这要多大的蛇牙,才能磨出来这么长的针。 要知道蛇牙是弯曲的,而这些针都是直的,那么算起来要磨掉很大的部分,才能得到如此笔直的牙针,那些蛇的体积可想而知了。 雏蛟说话了:“嘿嘿,这可不是普通的蛇牙,小子你听说过眼睛皇蛇吗?” 眼镜王蛇在动物世界见过,但眼睛皇蛇这是首次听说,西门靖心里好奇,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雏蛟说道:“千蛇出一王,万王出一皇,眼睛皇蛇是眼镜蛇中的帝王,世间极少能见到,百年间能出现一条就不错了,每当它们出世,周围方圆百里生灵涂炭绝无活物,眼睛皇蛇浑身是宝,只要一出世,就是各大门派的争夺对象,那个扬忠身上就有一件蛇皮软甲,刀枪不入。” ps:十冬腊月天,喝凉水、吃冰块、裸奔求票! 第四十四章 绝对残忍 西门靖心里好奇,忙问:“姐,咱们俩见过?” “哼,在云大,摔不死的西门靖谁不知道啊,你还帮我猜过考题呢,忘了姐姐了吧?” 那时候找自己猜考题的实在太多了,西门靖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但可以肯定对方年龄绝对不大,于是敷衍了几句。 “你们这些男生啊,一点也不负责任,你知道意外怀孕对女生的伤害多大吗?人流不是随便做的,性也不是儿戏,这件事对女生来说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话题一转,绝对残忍又开批判会了。西门靖连忙解释,自己还单身呢,这次绝对是给朋友帮忙,还简单了说了一遍高靓的遭遇,当然不该说的没透露。好说歹说的,绝对残忍终于口头上相信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这事最好是晚上,对女孩来说,遇到的人越少越好,下周我逢单日值夜班,你要来就算准了时间。” 西门靖连连答应说,等开了学,那女孩请下假来,就定时间。原本寒暄几句就该结束的聊天,却又起了波澜。 “西门靖,你真的还单身?是不是因为夏雪婷的事?” 一提起坠机而亡的前女友夏雪婷,西门靖不由得身体一抽,心口窝疼了一下,这个可怜的花季女孩葬身海底,到现在尸首都没找到。每次想起她,往昔的种种柔情和那种莫名的忧伤总是笼罩在心头,这也是西门靖迟迟没有开始新感情的原因。 “喂,你睡着了?”等了半天不见西门靖回答,绝对残忍忍不住问道。 “累了,想睡觉。”西门靖淡淡的说道。 “哼,人家帮你忙,你就这么答谢?陪聊几句都惜字如金的!” 求人办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了,西门靖只好强打精神,陪她聊了起来。 这个学姐,谈吐不俗,心思细腻,几句话把刚才尴尬的气氛冲淡了。忽然她说道:“西门靖,这些年你单身,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西门大官人差点被呛着,一般都是男的撩妹到很熟的时候,打擦边球问一句,绝没这么直接的,这位学姐够辣,竟然反过来撩起本大官人了。 当夜西门靖做了个风流旖旎的梦,梦中人长得好似夏雪婷,又像是秦韵儿,有时却是一个陌生女子。 由于最近接连发生重大案件,分局刑警队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十分忙碌。王珊、秦韵儿这几位女警,埋头案牍之间也忙的不亦乐乎。 忽然内部电话响起,王珊接听,却是门卫来的电话,说门口有人找秦韵儿。 “韵儿,接一下,有人找。” 秦韵儿接起电话,听见那边熟悉的声音,小脸儿刷的一下红了,她悄悄的看了王珊一眼,低声问道:“找我干嘛?” “珊珊姐,我去一下就来。”秦韵儿听完电话,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出门了。 王珊从一旁偷眼看到秦韵儿的变化,心里暗叹道:“西门靖啊,西门靖,让你早下手,现在人家韵儿有了心上人啦,多好的姑娘啊,这下不知道让哪个坏蛋勾搭上了。” 秦韵儿生怕被人看见,小心翼翼的走出分局大门。见西门靖正站在路边,一身黑风衣在冰天雪地里十分扎眼,他仰脸看着分局大厦,凝眉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西门靖的侧脸落在秦韵儿眼中,鼻梁高挺,脸颊刚毅,眼神中带着几分忧郁。尤其是下颌上青郁郁的胡子茬,男子汉味道十足。正巧他摸了一下下巴,那些胡子茬好似扎在了秦韵儿心里,她不由得浑身一颤,心如鹿撞,芳心暗想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啦。 “喂,找我干嘛!” 西门靖答非所问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栋大厦有点古怪?” 秦韵儿望了一眼分局办公楼,这就是个普通的板式楼,除了高大点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古怪?我在这儿实习快一年了,没什么古怪啊!” 西门靖砸吧砸吧嘴,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来,觉得大厦里死魂不散的事,还是不要给她说了省的吓坏她,自己慢慢查就是,反正已经答应了那些亡魂尽力而为。 “哎,你到底来干嘛,傻愣在这儿,让人看见笑话。”此刻的秦韵儿像大多数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生怕别人看见她单独跟男子一起,刚站了一会心头就开始砰砰直跳。 西门靖把臂弯里夹着的一个盒子,递给她,说道:“我早上给你打电话,没开机,想你应该还没来得及买手机,就给你买了一个,没手机太不方便了,给你先用着。” 秦韵儿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子,衬得粉嫩的秀颈也红了,她连忙向外推:“不,不要,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顿了一下,她又解释道:“我们警务人员,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西门靖见她囧样差点笑喷了,说道:“丫头,咱们不是搭档吗,是工作关系,再说我这儿有重要案情和你沟通,你没手机耽误事啊。” 秦韵儿又推了一下,说:“我,我下班就去买!” 西门靖把盒子硬塞在她手里,一转话题说:“闲事少说,我来找你是想给你说一下,有个叫王晓刚的很可能是那两个鬼仔的主子,现在我急着要找到他。” 一提到案情,秦韵儿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问了王晓刚的资料,说:“我回局里,上内部网上查查,有消息了通知你,不过你千万别干出格的事,行动的时候一定告诉我!” 不到中午,西门靖就接到了秦韵儿传来的照片,上面的人正是王晓刚。西门靖确认后,秦韵儿又发来了王晓刚的家庭住址,亲属关系等资料。 西门靖心中大喜,下午约四大才子在将来的办公室碰了头,也算是来认认门。这间办公室,位于云城中心商务区,面积不大只有一百平米多点,被前租客隔成了三间办公室,和一间会客室,还有前台,小型水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几天武骢买来了整套的办公桌椅,看起来很像个公司的样子。 四人在会客室里,简单说了一下工作进展。工商税务等手续已经全部跑完,营业执照过几天才能下来,现在只等着资金到位了。 算了一下时间,离着房产中介给的时间还有七八天,西门靖找出名片来,给房产中介经理徐海洋打了个电话,询问公寓的销售情况。 对方抱怨道:“西门先生,这才几天呀,卖房子哪有这么容易,放心吧,最近相中您那房子的客人不少,有一家来看了三次了,很有意向,我们保证再过七八天绝对能卖掉。” 第四十五章 子午问心针 西门靖心里好奇,忙问:“姐,咱们俩见过?” “哼,在云大,摔不死的西门靖谁不知道啊,你还帮我猜过考题呢,忘了姐姐了吧?” 那时候找自己猜考题的实在太多了,西门靖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但可以肯定对方年龄绝对不大,于是敷衍了几句。 “你们这些男生啊,一点也不负责任,你知道意外怀孕对女生的伤害多大吗?人流不是随便做的,性也不是儿戏,这件事对女生来说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话题一转,绝对残忍又开批判会了。西门靖连忙解释,自己还单身呢,这次绝对是给朋友帮忙,还简单了说了一遍高靓的遭遇,当然不该说的没透露。好说歹说的,绝对残忍终于口头上相信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这事最好是晚上,对女孩来说,遇到的人越少越好,下周我逢单日值夜班,你要来就算准了时间。” 西门靖连连答应说,等开了学,那女孩请下假来,就定时间。原本寒暄几句就该结束的聊天,却又起了波澜。 “西门靖,你真的还单身?是不是因为夏雪婷的事?” 一提起坠机而亡的前女友夏雪婷,西门靖不由得身体一抽,心口窝疼了一下,这个可怜的花季女孩葬身海底,到现在尸首都没找到。每次想起她,往昔的种种柔情和那种莫名的忧伤总是笼罩在心头,这也是西门靖迟迟没有开始新感情的原因。 “喂,你睡着了?”等了半天不见西门靖回答,绝对残忍忍不住问道。 “累了,想睡觉。”西门靖淡淡的说道。 “哼,人家帮你忙,你就这么答谢?陪聊几句都惜字如金的!” 求人办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了,西门靖只好强打精神,陪她聊了起来。 这个学姐,谈吐不俗,心思细腻,几句话把刚才尴尬的气氛冲淡了。忽然她说道:“西门靖,这些年你单身,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西门大官人差点被呛着,一般都是男的撩妹到很熟的时候,打擦边球问一句,绝没这么直接的,这位学姐够辣,竟然反过来撩起本大官人了。 当夜西门靖做了个风流旖旎的梦,梦中人长得好似夏雪婷,又像是秦韵儿,有时却是一个陌生女子。 由于最近接连发生重大案件,分局刑警队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十分忙碌。王珊、秦韵儿这几位女警,埋头案牍之间也忙的不亦乐乎。 忽然内部电话响起,王珊接听,却是门卫来的电话,说门口有人找秦韵儿。 “韵儿,接一下,有人找。” 秦韵儿接起电话,听见那边熟悉的声音,小脸儿刷的一下红了,她悄悄的看了王珊一眼,低声问道:“找我干嘛?” “珊珊姐,我去一下就来。”秦韵儿听完电话,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出门了。 王珊从一旁偷眼看到秦韵儿的变化,心里暗叹道:“西门靖啊,西门靖,让你早下手,现在人家韵儿有了心上人啦,多好的姑娘啊,这下不知道让哪个坏蛋勾搭上了。” 秦韵儿生怕被人看见,小心翼翼的走出分局大门。见西门靖正站在路边,一身黑风衣在冰天雪地里十分扎眼,他仰脸看着分局大厦,凝眉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西门靖的侧脸落在秦韵儿眼中,鼻梁高挺,脸颊刚毅,眼神中带着几分忧郁。尤其是下颌上青郁郁的胡子茬,男子汉味道十足。正巧他摸了一下下巴,那些胡子茬好似扎在了秦韵儿心里,她不由得浑身一颤,心如鹿撞,芳心暗想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啦。 “喂,找我干嘛!” 西门靖答非所问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栋大厦有点古怪?” 秦韵儿望了一眼分局办公楼,这就是个普通的板式楼,除了高大点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古怪?我在这儿实习快一年了,没什么古怪啊!” 西门靖砸吧砸吧嘴,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来,觉得大厦里死魂不散的事,还是不要给她说了省的吓坏她,自己慢慢查就是,反正已经答应了那些亡魂尽力而为。 “哎,你到底来干嘛,傻愣在这儿,让人看见笑话。”此刻的秦韵儿像大多数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生怕别人看见她单独跟男子一起,刚站了一会心头就开始砰砰直跳。 西门靖把臂弯里夹着的一个盒子,递给她,说道:“我早上给你打电话,没开机,想你应该还没来得及买手机,就给你买了一个,没手机太不方便了,给你先用着。” 秦韵儿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子,衬得粉嫩的秀颈也红了,她连忙向外推:“不,不要,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顿了一下,她又解释道:“我们警务人员,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西门靖见她囧样差点笑喷了,说道:“丫头,咱们不是搭档吗,是工作关系,再说我这儿有重要案情和你沟通,你没手机耽误事啊。” 秦韵儿又推了一下,说:“我,我下班就去买!” 西门靖把盒子硬塞在她手里,一转话题说:“闲事少说,我来找你是想给你说一下,有个叫王晓刚的很可能是那两个鬼仔的主子,现在我急着要找到他。” 一提到案情,秦韵儿立刻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问了王晓刚的资料,说:“我回局里,上内部网上查查,有消息了通知你,不过你千万别干出格的事,行动的时候一定告诉我!” 不到中午,西门靖就接到了秦韵儿传来的照片,上面的人正是王晓刚。西门靖确认后,秦韵儿又发来了王晓刚的家庭住址,亲属关系等资料。 西门靖心中大喜,下午约四大才子在将来的办公室碰了头,也算是来认认门。这间办公室,位于云城中心商务区,面积不大只有一百平米多点,被前租客隔成了三间办公室,和一间会客室,还有前台,小型水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几天武骢买来了整套的办公桌椅,看起来很像个公司的样子。 四人在会客室里,简单说了一下工作进展。工商税务等手续已经全部跑完,营业执照过几天才能下来,现在只等着资金到位了。 算了一下时间,离着房产中介给的时间还有七八天,西门靖找出名片来,给房产中介经理徐海洋打了个电话,询问公寓的销售情况。 对方抱怨道:“西门先生,这才几天呀,卖房子哪有这么容易,放心吧,最近相中您那房子的客人不少,有一家来看了三次了,很有意向,我们保证再过七八天绝对能卖掉。” 第四十六章 武经总略 西门靖一想也是,毕竟卖房子不像是路边卖白菜一样,十五天能成交已经很快了。 扣了电话,西门靖对哥几个说了情况,然后话题一转,说道:“哥几个,有个小子惹着我了,我打算教育教育他。”说着将王晓刚照片调出来,让仨人过目。 武骢一歪头说道:“这家伙不会是抢你妞了吧,看着长得不如你顺眼呀,西门你越混越回去了啊,上学那会你......” 夏柘藤看罢照片,摸出一把跳刀嚓一声弹出刀刃,说:“简单,告诉我他地址,晚上捅了他去!” 黄狄一拍桌子怒道:“暴力,血腥,残忍,不像话,咱们哪能干这种事,我认识几个外面的混混,拿俩钱叫他们来干,省的惹一身麻烦。” 西门靖气的直翻白眼珠,他的目的是让几个人帮忙轮班跟踪一下王晓刚,没想到扯出这么一堆话来。要真动手,也不敢让他们几位上,除了武骢另外俩人都不像是动武的材料。 “别瞎扯了,你们就帮我盯盯梢,看他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出门,别的你们不用管,我都安排好了。” 仨人一拍胸脯,保证绝对完成任务。黄狄和夏柘藤一班,俩人先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西门靖和武骢。西门靖说道:“小武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不少疑问,可是有些事没法给你说,请你相信我,我做的这些绝对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武骢一拍西门靖肩膀,说:“兄弟,我这双眼看人还是很准地,要不然我也不会夜入警局帮你,话说回来,就算是你要干出格的事,哥哥我也给你担着。” 西门靖说道:“武哥,今儿是吃错药了吗,怎么净说些这种话?” 武骢打断他话,继续说道:“有人悄悄的替我家还了大部分贷款,别以为我猜不到是你,这也罢了,几年来你从来没看不起我,当我是兄弟一样,这是啥,是情分,哎,都是兄弟,啥也不说了,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有你武哥在前冲锋陷阵!” 有些人情,用钱能还,有些情分,却怎么都还不清。尤其是对武骢这样的顶天立地又恪守本分的汉子。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西门靖和武骢吃过晚饭,溜达到了王晓刚所在的小区,跟黄狄、夏柘藤换班。 一见他们两个,西门靖和武骢差点没认出来。原来这对中青年二人组合,太敬业了,竟然玩了个化妆侦查。俩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身破衣烂衫,整的蓬头垢面,像是两个乞丐一样,蹲在冰天雪地的路边。 黄狄面前还摆了一个破碗,里面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给扔得饼子、馒头、还有一根吃了半拉的羊肉串。整个就是丐帮云城分舵舵主的架势。 西门靖一看,咱也配合一下吧,掏出钱包来,拿了一块钱弯腰要给他扔碗里。 黄狄抬手挡住,拿出手机说:“零钱只接受扫码支付,省的麻烦!” 武骢笑的眼泪直流,压低声音问道:“目标出现了吗?” “这家伙根本没露头,他家的灯也一直黑着,我估摸是没人!”黄狄说道。 夏柘藤,手里一直玩着跳刀,斜着眼露着一脸的狠样,说道:“等啥,我上去捅了他算啦。” 对待这个伪暴力分子,西门靖一贯采取镇压的方式:“少瞎扯,过半个小时换班,我们先走。” 待久了会引起别人怀疑,西门靖跟武骢好似闲逛的路人,溜达到远处去了。 “武哥,咱俩是不是也弄一身行头啊?” 对于这个提议,武骢一笑置之,说道:“老黄他们来了小半天,一直没见到人,我琢磨着他家可能没人住,咱是不是直接上去看看。” 西门靖也有这个想法,只是那两个鬼仔的阴影还在心里晃悠呢,此时真还有点后怕,万一王晓刚手里还有什么扎手的硬货,此刻刀灵又指望不上,自己加上武骢不一定能应付的来。于是说道:“我再叫个帮手来,武哥你先在附近溜溜。” 武骢惊讶的说道:“找帮手?就凭哥的身手,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小子?” 西门靖从怀里摸出一本书,塞到武骢手里,说:“人多力量大嘛,武哥你先看会书解解闷,我马上就回来。”说着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武骢无奈的摇摇头,借着路灯一看,手里是一本封皮泛黄的线装书,上面写着《武经总略》四个字,顿时抱怨道:“这是从哪个地摊淘换来的垃圾玩意?还你妹的武经总略,口气不小,天下武功多如牛毛,你一本书就能涵盖过来?” 西门靖回到了家里,进门直奔雏蛟冬眠的瓶子,抱起来一阵摇晃。 俗话说的好,宁惹醉汉,不惹睡汉,人睡梦中被吵醒,爆发的脾气是相当大的。雏蛟猛然醒来,张开大嘴,怪叫一声,身体迅速变大,眼看着填满了瓶子,可惜被瓶子拘束住了,一时脱不了身。 “作死嘛,小子,打扰本仙睡觉!” 西门靖嘿嘿一笑,说:“刚接到通知,今晚这个小区停暖气,过会我这房子里就跟冰窖一样啦,你是想继续睡,还是跟我出去找个暖和地?” “不是说有电暖气、暖宝宝吗?” 蛇天性怕冷,西门靖吃准了它这一点,当即说道:“过会也停电,不信你等着瞧吧,我走先!” “别别别啊,带着本仙一起,这天寒地冻的咱哥俩找个暖和酒馆,喝两杯暖暖身子,正巧本仙肚子咕咕叫。” “还上酒馆?今晚要是上了酒馆,明早准上头条新闻。”西门靖打开瓶子,雏蛟滋溜一声,钻进了他衬衣口袋。 临出门,西门靖怕这货关键时刻掉链子,又拿了十几根附骨针,小心翼翼的藏在身上以备万一。 回去的时候西门靖打了车,担心被司机发现端倪,特意坐在了后排坐上。 车开起来后,雏蛟异常兴奋,从口袋里钻出半截,双手模仿着握方向盘的样子,嘴里滴滴、滴滴的叫着。 万一被司机看见这场景,准吓得出车祸,气的西门靖把它按回去,警告道:“被人发现你就惨了,不是送到医学院就是被泡成药酒,你要是不想切成几百片被人研究,就老老实实在我身上待着,少说话少露头!” 第四十七章 血书大字 雏蛟老实了,司机却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个乘客自言自语,还幼稚的学滴滴声,心里把西门靖当成了精神病,一紧张差点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西门靖跟武骢碰了头,发信息让黄狄和夏柘藤回去休息。 武骢一个劲的向西门靖身后看,问道:“你那帮手呢?” 西门靖一耸肩,说:“山人自有妙计,走武哥,咱去那小子家看看。” “这时候还早,等会都睡了咱们再行动。”武骢把西门靖拉进了一家便民超市,弄了两碗泡面,坐在休息区吃了起来。 吃完面,武骢看看四周无人,拿出那本《武经总略》,递给西门靖,说道:“这东西,千万别在人前露,不得了,闹不好会惹祸上身!” 西门靖却没接,一笑说道:“哥们,这就是送你的,反正你学武,你看着练练,要是行就留下,觉得上面胡说八道就扔了,没啥大不了的。” 武骢神色郑重的说:“我不问这书的来路,但是要告诉你,这书真不简单,可以说包罗万象,总略二字不是虚夸,你还是自己收好了吧。” “武哥,我那两把刷子还是你教的呢,这书给我,不是等于明珠暗投吗,你留着学,赶学会了再教我不是一样?” 武骢一想也是正理,郑重其事的将书收好,脸上难掩喜色,激动的说道:“我自从练武以来,遇到许多难题,有了这本书,将来在武道上或许能走上一个巅峰也未可知。” 西门靖给武骢这本书,不光是让他学会教自己,也有宝剑赠烈士的意思,还有一点就是,不管武学还是玄学,最后都殊途同归,修炼到极致结局是一样的,所以西门靖想用武道和玄学相互印证,互补长短。 西门靖见武骢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武哥是不是想问,今天来这里究竟干嘛?” 武骢微微一笑,收拾起两个方便面捅,扔进了垃圾箱,一句话没说。他心里明白,假如西门靖想告诉他,不用问也会说,现在没说也许是时机未到。 夜深人静之时,两个黑影悄悄的潜入了一栋居民楼。他们像是受过严格训练一样,动作迅速、隐蔽,脚步落地无声如同鬼魅一般。 黑影来到单元配电盒前面,他们相互对望一眼,前面体型壮硕的黑影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后面身材修长的黑影,将六零一的电闸拉了下来。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脸上,只见两人都带着黑布面罩,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拉电闸,跟过去盗门的投石问路是一个道理,假如家中有人,突然停电,必定会出门看电闸。 两人迅速隐蔽在一旁,等了许久,发现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他家真的没人又或者睡着了。他们轻若灵猫的奔上六楼,身材修长的黑影戴上橡胶手套,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小包,打开里面是各种精巧工具。 假如有专业人士在场,肯定认得,这些都是开门的工具,也叫万能钥匙。 三下五除二,黑影打开了房门,两人几乎是同时闪了进去,回手又关上了门。这是一套典型的两室一厅,进门是玄关,右手是客厅和两间卧室,左手方向是厨房卫生间。 两人站在玄关处,身材修长的黑影,冲着另一人做了个动作,让他等在门口,自己慢慢的贴着墙根,向客厅里面走去。 进入客厅的黑影,正是西门靖。他慢慢的从怀里抽出直刀,护在身前。客厅内除了一张旧木桌两把椅子空无一物,两间卧室的门都虚掩着,暖气也没供应整套房子冷如冰窖,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此时的西门靖各种感官已经远超常人,房间里面有没有活人呼吸他都能察觉到,但是此时整套房子内,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呼吸,那就是武骢,别无他人。看样子王晓刚真的不在,西门靖心里凉了半截。 今天秦韵儿给的王晓刚家庭资料上说,他与父母一起住在这套房内,难道他们一家人都不在?推开一扇虚掩的门,西门靖探头一看,房间里摆着单人床、书架、写字桌、衣柜,这应该是王晓刚的房间。 仔细的搜了搜王晓刚卧室,一切十分平常,就像是普通男孩子的卧室一样,各种书籍、脏衣服、臭袜子,杂乱的随意丢弃。灰尘也不多,主人应该离开没多久。没发现任何惹眼的东西,西门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来错了,不过临走前还是小心翼翼的收集了一本王晓刚的作业本和一只手套。 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思,他又来到主卧室门前,这里面应该是王晓刚父母的卧室,大门虚掩着,留着半尺多宽一条门缝。西门靖没推门,从门缝里向房内看去...... 此时武骢也没闲着,打着荧光手电,简单的查看了厨房和卫生间,厨房里冷锅冷灶,米面粮食都没有,明显许久没动过火了。 卫生间内倒也干净,干净到只有马桶和水龙头,其它别无他物。武骢用的荧光手电,是特工专用物品,不但光线微弱而且地面上的血迹、污渍包括别的液体痕迹,在荧光之下都无所遁形。 荧光手电微弱的光芒照过地面,地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武骢蹲下仔细的看了看马桶,顿时心细如发的他察觉到了不对,这房间明显是经过处理的,而且处理的相当仔细,任何痕迹都没留下。 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沿着墙壁向客厅走,一边用荧光手电仔细搜寻着痕迹。客厅内的墙壁光秃秃的,忽然一摸粉蓝色落入武骢眼中。 这是一抹血迹,像是刷子刷上墙去的。在荧光之下,血迹的颜色呈现蓝色,越新鲜颜色越浅,粉蓝色应该是刚涂抹上去不久。武骢心里一动,暗想要出问题了。 荧光手电的光芒,顺着这一摸血迹向上照去,血迹画了一个竖折勾,又像是个提手旁,再向上是一撇,一横。武骢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楚了,血迹在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我’字!旁边好像还有字。 武骢将手电光圈调大,终于看清了墙上另外一个字是个‘必’。我必,这是什么意思? 我必什么?没头没尾的解释不通呀!武骢猛然回头,手电照在对面墙上。只见空旷的墙上,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粉蓝色大字‘杀你’! 我必杀你! 武骢视线中,正看见西门靖向主卧室里面探头,千钧一发之际,他也顾不得禁声的忌讳了,低低吼了一声:“回来!” 第四十八章 刀伤 今夜,朔风如刀,雪随风起。圆月当空,银辉洒地。 距离云城不足百公里的泰市,因这几日连续降雪,几乎陷入了交通瘫痪。一辆银色奥迪a6慢吞吞的驶过街道拐进胡同,停在一所大院门口。 驾驶室门一开,走下一个年轻男子,他疾步来到后面,拉开车门,单手放在门框上,轻声说道:“师父咱到了!” 身穿一身黑色唐装的扬忠,从车内钻出来,他看着眼前的朱漆木门,说道:“孝诚,在车里等我!” 名叫孝诚的年轻人是扬忠的亲传弟子,也是他唯一的衣钵传人,地仙门下一代的掌门人。孝诚伸手搀住扬忠胳膊,语气关切的说:“师父,我搀您进去吧,您这伤......” 扬忠摆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你在车里等就好,开着空调,别着凉啦!”语气和蔼,俨然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一般的关怀。他踏着积雪,走向大门,抬手按下了门铃。 片刻后,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传来,有中年女人声音在门后问:“大半夜的这谁啊?” 扬忠清咳一声说:“嫂子,我,来看看大哥!” 女人哦了一声:“杨先生啊,稍等,我给你开门!” 大门吱呦一声缓缓打开,扬忠抖了抖身上衣衫,跨步迈过门槛。 “呀,杨先生,这是,这是怎么啦?”女人眼尖发现扬忠少了一条胳膊,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惊讶的问道。 眼前这个中年女人,身材不高,微微有些发福,但能看出来岁月掩盖不住的风韵,想必年轻时十分漂亮。扬忠对她微微颔首,说道:“受了点小伤,嫂子不必挂怀。” 此时中年女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半夜的来,原来是受伤了,当即也不再寒暄,转身关门,领着扬忠向里走去。 穿过青砖墁地的庭院,只见白雪覆盖的几间平房坐落在几颗石榴树下。北方人有在院里养石榴树的习惯,寓意多子多孙。又有前不栽桑,后不种柳的说法。 两人来到正厅,只见对面的酸枝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须发乌黑、精神矍铄的老者。这老头看起来最多五十冒头,但实际上早就过了古稀之年了。 见扬忠进门,老者缓缓起身相迎。两人寒暄几句,老者看着扬忠断臂,话题一转说:“杨老弟,这是受的什么伤?” 扬忠赧然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说:“刀伤!” 老者捻着颌下胡须,说道:“常听人说起,地仙门有件宝甲刀枪不入,老弟受刀伤想必是大意了没穿那件宝甲吧?来咱到诊室去,我看看伤势如何,要是经脉未损的话,兴许能复原了。” 扬忠难掩脸上喜色,他少了一条胳膊不能作揖,只好起身微躬,说:“多谢大哥费心!若能恢复如初,小弟必将厚报!” 老者带路穿过偏门,向内室走去,说:“什么话,你我相交多年,太见外了!” 对于常人来说,断肢再续绝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而且必须要有断掉的胳膊。但是玄门中人,却有他们的隐秘方式,不必拘泥于现代医学常识。 内室有布帘隔成内外两间,靠墙有条几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散发着浓浓药香。一张桌子摆中间,两把椅子分左右。老者坐在右侧,示意扬忠也坐下。 别人号脉,都是用三指放在病人腕横纹以下两根大筋中间的内关穴,分别号寸、关、尺,三脉。可这位老者号脉的方式十分独特,他用整个手掌,贴在了扬忠头顶百会穴上。这种方法叫做——子午脉,是子午流注开穴法的一种。 老者调匀呼吸,微闭二目,手掌紧贴扬忠百会穴。这样子落在外人眼中好像是长者爱抚晚辈一般,十分的无礼。但扬忠却没有任何异议,陡然间他觉得一股热流从百会穴灌入经脉,不由得全身一震,暗叹骆明君这老匹夫,功力越来越深厚了。 须臾间,老者骆明君的真气在扬忠经脉内循环探查一周。他眉头紧锁,收回手臂,闭目不语。 扬忠的心悬了起来,虽说这次来还有别的目的,但谁也不想当残废,能否断臂再续,全看眼前这位的金口玉言了。他忍不住问道:“大哥,我,我这胳膊......” 骆明君睁开眼睛露出一抹精光,说:“打开包扎,我再看看。” “小莉,小莉,过来帮下手!”骆明君冲着屋外喊道。 刚才的中年女人闻声而来,她名叫刘莉,是骆明君第三任夫人兼助手。 刘莉戴上一副乳胶手套,帮脱下长衫的扬忠解开了包扎。随着布条、绷带落下,露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血痂累累、肉皮紧缩、好像是屠宰场刚刚卸掉后肘子的猪腿一样。 已经七十岁高龄的骆明君,由于常年修炼,眼不花、耳不聋,他搬着扬忠肩膀看的仔细。只见伤口断骨之处,光滑如镜,可想而知这一刀是多么的干净利索 “先包起来!”骆明君帮着刘莉一起,又将伤口重新包扎好。看了一眼,满怀希冀的扬忠,说道:“扬老弟,方便说说怎么受的伤吗?” 这句话正中扬忠下怀,即使骆明君不问,扬忠也打算找个话题将西门靖和直刀的事情说出来,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借刀杀人! 扬忠一张嘴滔滔不绝,将隐去了师门恩怨的,受伤过程说了一遍,其中难免添油加醋,夸张的形容了刀罡的威力。 骆明君古井不波的脸上,顿时起了变化,眼中精光四射,脱口说道:“当代还有器灵现身,而且被一个毛头小子得到了,有点匪夷所思啊,这小子是祖坟冒青烟了,有多大的运道啊!” 扬忠附和道:“可不是说嘛,神物本无主,应该有有德者居之,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手持这种神物,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骆明君发觉自己失态了,急忙话题一转说:“扬老弟,你这伤恐怕一两天还没结果,外伤还在其次,关键是你手少阳胆经、肺经、心经,都被刀气损伤,我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如何给你治疗,你暂且在家里住上几日如何?咱们哥俩也好好叙叙旧!” 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云城,西门靖刚刚将脑袋探进门缝。 第四十九章 字迹 房间内十分昏暗,朦胧月光透窗而入,西门靖模模糊糊看见,双人床上躺着俩人。房间里竟然有人,恰在此时武骢低吼了一声,吓得他一激灵,急忙缩回身体,贴墙而立。 正看见武骢冲这边先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又两指摆动做了个走的姿势,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战术手势,意思是危险让他离开此地。 房间里怎么会有人?进门的时候,西门靖用灵识探查过,这套房子内,除了他和武骢,没有活人。莫非床上躺着的是俩死人?刚刚惊鸿一瞥,也没瞧清楚。 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对武骢打了个稍等的手势,西门靖将房门推开一些,向里面看去。 有风吹走了云彩,月光正照在双人床上,像是舞台上拉幕布一样,现出人形。这次西门靖看的清楚,床上躺的却是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具毫无生命体征的尸体。 一大堆白花花的东西覆盖在尸体上,好似生了蛆虫一样。现在天寒地冻的,房间里又没有暖气十分冷,怎么会生蛆?西门靖平时喜欢看一些刑侦方面的书,知道尸体生蛆一般是呈现巨人观之后的事。 所谓巨人观,是指,人死后体内微生物细菌,失去了人体免疫系统控制,疯狂滋生产生大量绿色腐败气体,使尸体逐渐膨胀,像是人形气球一样,这也是高度腐败的一种表现。 春秋季节一般三至七天,夏季两到三天,而在冬季,尸体需要三十天左右才能呈现巨人观。所以说,此时尸体绝不会生蛆。 这套房间内的所有东西,都是找到王晓刚的线索。西门靖想要进门看个仔细,就在此时,忽然觉得有人在后面抓住了他胳膊。 “小心,这里不对劲!”武骢的声音传来。 西门靖回头,见武骢正在身后,死死的拉住自己的胳膊。 “小武哥,里面有俩死人,我想进去看看!”西门靖压低声音说道。 武骢皱起了眉头,说:“你在外等,我进去!” 西门靖知道,要论武功,十个自己也比不过武骢。假如说对付这些灵异,十个他也不如一个西门靖。当即摇头说:“我有数!” 武骢无奈,将手里的微光手电塞给西门靖,嘱咐他小心。 既然房间里没活人,西门靖也放开了手脚,将房门整个推开了,贴着墙根走了进去。 间房是主卧,大概十五平米左右。随着微光手电的光亮,显出房间内除了一张双人床,别无他物。地上也是如此,只有在床边摆了两双棉拖鞋,其它什么也没有。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嘴巴微张,皮肤黝黑皴裂,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看就死了许久了,由于天气冷水分迅速流失,尸体快成了干尸。 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是,面条、米饭。粗的、细的、宽条的、柳叶的各种面条。炒饭,盖浇饭各式各样的米饭。这些吃食失去了水分,看着像是无数各式各样的虫子,堆满了床,将两具尸体遮盖在下面。 这是什么意思?西门靖第一次见过这种情况,为何要在尸体身上放这些东西?上供也不是这种弄法啊!忽然间,西门靖记起第一次见王晓刚的时候,他买了一份红烧牛肉盖浇饭、两大碗面。很明显,一个人吃不了如此多。原来这些东西,都用在了这里。 西门靖仔细探查一番,没发现有灵体或者是死魂的踪迹。见没有危险,就把武骢叫了进来,让他也开开眼。 武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两人对视一眼,武骢摇摇头,说了个笑话:“他们是被撑死的吧?” “你当是拍电影啊!”西门靖并没笑,他走到床边,拿出手机拍下了房间内的场景,然后调出秦韵儿发来的资料,发现两具尸体分别是王晓刚的父母——王大衫、刘玉香。 武骢拿过微光手电,查了一遍地面,连一根头发都没发现。接着又上前仔细看了看尸体,皱眉说道:“颈部以上,没有明显外伤,要查死因,只有清理了这些饭食做尸检了。” 不用尸检,西门靖也能猜出,俩人十有九八是被王晓刚所害。至于他为何要害父母,就不得而知了。西门靖取出小塑料袋,收集了一点,死者头发,和床上的面条米饭,冲着武骢一摆手,示意撤退。 武骢觉得有必要告诉西门靖他的发现,于是说了外面客厅墙壁上的字迹。 两人退出主卧室,武骢想指给西门靖看鲜血留言,他看着墙面忽然愣住了。 手电光照在墙壁上,一片雪白好似刚刚粉刷过一样,哪来的字迹。西门靖问道:“你说的字迹呢?”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武骢心里开始嘀咕。作为一个侦查员,绝不能犯这种错误。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武骢准备回头再细说,现在还是先离开为妙。俩人出了客厅,来到玄关,武骢伸手就要开门。西门靖突然一把拉住他,向后退去。 “怎么了?” 西门靖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 武骢顺着他看的地方,用微光手电照去,顿时一片粉蓝色出现在大门和旁边的墙壁上。粉蓝色组成了四个大字,我必杀你,正是刚才在客厅里发现的那几个字,连笔画都完全相同。 饶是武骢受过严苛培训,心理素质过硬,也被惊了一身冷汗。字迹竟然会走路,这尼玛太超出常人的认知了。 一身武功的武骢,此时有点发毛,也没了主意,扭头看着西门靖等他做出选择。 须臾间,西门靖连连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从阳台离开。 武骢会意,从前带路,两人调头又返回了客厅,准备进入主卧,从南阳台爬出去。 也许是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两人十分小心,进入主卧室之前,先用手电向里面照了照。微光手电的光芒照在主卧室墙壁上,让人心惊的是,这里竟然也有四个诡异的血液大字‘我必杀你’! ps:刚才看了一下签约作者新书榜,惊喜的是,咱们的妹纸竟然到了第五名。影子心里着实高兴了一阵子,然后仔细一看原来是某位大神的新书期过了自动下榜,才让咱们的妹纸更上一层楼,不过不管如何,我昨天说了只要上前五就加更一章,影子说话算话,这章本来要晚上发,现在发出来,晚上老时间还有一章,谢谢诸位的支持,另外求票! 第五十章 血煞魅影 四个大字,字迹十分拙劣,但是笔笔如刀,锋芒毕露,看着好似时刻就要破壁而出一样。淡蓝色的笔画,荡漾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宛若寒潭秋水冷意森森。 过目不忘的西门靖,刚才看过王晓刚的笔记本。学过书法的他对字迹尤为敏感,看得出这是王晓刚的笔迹无疑。 ‘我必杀你’他要杀谁?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今夜要来,或是针对别人,又或者是一个恶作剧? 西门靖记得清楚,第一次进入主卧的时候,墙上什么也没有。此刻却又出现了字迹,而武骢发现的客厅字迹却不见了,真让人匪夷所思。 来到这套房子到现在,西门靖开了三次灵识,都没发现任何灵力现象。眼前的这些字迹也是如此,毫无灵气波动。可它们为何会移动? 按理说,这些字迹只是跟寻常笔墨字迹一样,唯一区别是它们是用鲜血写成的,应该对人没有任何威胁。但西门靖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王晓刚现在给他的无形压力太大。 初次见到王晓刚,他表现的像个胆小怯懦的小男生,后面却抽丝剥茧一样逐渐露出了狰狞爪牙。但到现在为止,他的真实面目和目的却像是一个大谜团,堵在了西门大官人心里。 这家伙究竟为何跟自己过不去,难道就是因为哪天发生的事?人的心理历程外人无法猜度,西门靖更不是算命先生,能未卜先知。 见西门靖对着墙壁发愣,时间不等人,武骢轻轻碰了他一下,急切地说:“到底怎么办?” 这次行动,自己是主帅,此时绝对不能露怯,当即对武骢说道:“武哥,你去正门看看还有字迹吗,要是没有,你就从正门出去!” “那你呢?” 西门靖一摆手,说:“放心我有帮手!”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整间屋里,就俩活人,哪来的帮手,难不成是床上躺着的二位?武骢还想说什么,却被西门靖粗暴的四个字打断——服从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虽说武骢退伍多年,但这句话还是深入到骨髓里的。当即也没再废话,转头蹿向客厅。 武骢离开后,西门靖手持直刀,紧紧盯着墙上的字迹,要看看它们能否像是鬼魅一般移动。 旋踵间,武骢去而复返,低语道:“那边没字,咱们要不还是走正门吧!” 见他去而复返,西门靖有点急眼,生怕再起变故,低吼道:“快走!” 武骢性格也十分倔强,见西门靖不先走,他猛然向前一冲,向着阳台门奔去。他只有一个想法,毕竟自己受过训练承受力比西门靖强,就算是有机关埋伏,不管有多大凶险,今天老子就当一回工兵趟趟雷。 他身形太快,西门靖想抓住他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紧跟其后,向前冲去。 异变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就在武骢刚要抓住阳台门把手的时候,墙上字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像是有人在生石灰里倒进了凉水,产生了化合反应。墙面上字迹好似沸腾了一样,冒起无数小细泡,一股红色烟雾蒸腾而起。刹那间正面墙壁,出现了无数的字迹——我必杀你,我必杀你,杀你,杀你...... 与此同时一股子浓郁血腥气味,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武骢下意识的缩回手,西门靖拉住他胳膊,就往后猛拽,将他拉着倒退了几步。 武骢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眼中满是紧张神色,扭头看向西门靖。 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逃命要紧。西门靖拉着武骢掉头就走,两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穿过房门,跑进了客厅。 就像是病毒能传染一样,散发着血腥气味的血迹,从墙上弥漫开来,转瞬间跟着两人的身形传染到了客厅的墙壁上。 此时再看,整个客厅原本空荡荡的墙壁上,冒出了无数相同字迹,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墙壁犹如生了疱疹水痘一样,一刻不停的涌出血泡继而破裂,流出殷红血浆,顺着墙壁流向地面。在地上翻滚着,沸腾着,浪潮一般的涌起。 这要杀多少人,才有如此多的血液? 这套房子南北长不超过二十米,正常人全速奔跑,用不了几秒钟就能跑个来回。可就在这几秒之内,沸腾的血液泡沫,已经追上了二人。 眼看着大门在望,血泡早已占领了全部墙壁,西门靖二人,彻底落入了包围圈。 就这一会,屋顶也开始冒泡,粘稠血液如糖稀一样拉着丝线稀稀拉拉的坠落。有鲜血滴在客厅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顿时噗噗直响,眨眼间桌子被腐蚀出无数孔洞,变成了漏勺,紧接着哗啦一声散了架,落在地上被鲜血淹没。 血液翻涌而来,眼看两人就要没了立足之地。西门靖立刻运起灵力,遍布体外,一摆手中直刀,狂吼道:“跟紧我!” 话音未落他宛若一头捕食的猎豹,向着屋门猛地冲了过去。屋门口早已被厚实的血液淹没,好似有人凿开了地狱血海一样,血液翻腾涌动,从地上汩汩直冒。 西门靖提前算好了距离和速度,奔跑过程中不断向直刀内灌输灵气,临近屋门时,他猛然跃起,同时抬起手臂狠狠一刀劈向大门。 刀芒乍现,在黑夜里宛若一刀耀眼闪电,瞬息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就好似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人按下了相机快门,闪光灯一瞬间,驱散了黑暗,照的四周纤毫毕露。 唐直刀,虽说年代久远,但工艺非凡,材质绝佳,至今依旧锋利无比,又加上西门靖的灵力,这一刀破开木头屋门本应像是热刀子切黄油一样轻松。 可是在刀锋还未碰到屋门的时候,地上的血液像是喷泉一样突然冒起一股血浪,足有两米多高,好似一个巨人正挡在刀锋前面。 西门靖看的清楚,这一刀已经用老,想要变招也来不及,只有硬着头皮砍下去。 锐不可当的一刀,正劈在血浪上。耳畔只听到哗啦啦一声响,血液四溅,西门靖只觉得好似砍在了铜墙铁壁之上,震得自己手腕子胳膊发麻,差点撒手扔了手中刀。 怎么可能,明明是血液,怎么可能这么硬?就在西门靖愣神间,身后武骢大叫了一声:“小心!” ps:第三更,求票呀! 第五十一章 耳灵通 西门靖急回头,却见一个身高两米挂零的无面血人,从地上血液中冒出,伸着双臂扑了过来。武骢反应迅速,抬腿一记正踢,大脚丫子直奔血人脑袋。 血人也不含糊,照葫芦画瓢,也是一记正踢,俩人招式在空中相遇,脚丫子与脚丫子碰在一起。嘭的一声闷响传来,震得西门靖耳膜发酸,差点失聪。 血人毕竟是血液凝成,被力大如牛的武骢一脚踹散,化作无数血花纷纷而落,地上的血海被溅起一阵阵涟漪。 武骢不是灵士,没有灵气护体,脚上也被溅了一些血液,靴子上立刻冒起一股浓烟。幸亏他穿的是加钢板的战地靴,暂时还腐蚀不到皮肉,饶是如此,也让人心惊胆颤。 仿佛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这一个血人刚被踢散,又一个从西门靖身侧忽的一下冒出。西门靖挥起直刀,一个转身,拦腰斩下,一刀将血人砍成两截,飞溅而出的血花迸射到对面墙上,宛若油锅里泼进凉水,吱啦噼啪作响。 这时节,血人接二连三的从四周地上冒出,张牙舞爪向二人冲来。武骢再也不敢用身体招架,他双手一晃,袖子里落下两根甩棍,手腕一抖,十分熟练的甩出棍头,双棍十字交叉,迎着冲来的血人,反冲而上,甩棍飞舞打的血花四溅,跟它们战在一起。 只是眨眼间,主卧室、厨房、卫生间,钻出无数的血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仿若过江之鲫一样,组成两道人墙向客厅这边拥挤而来。 有道是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西门靖和武骢都是凡人,体力终究有限,西门靖体内的灵气也在快速消耗中,二人作战虽勇,但如此下去早晚有力竭的时候。 该是叫帮手的时候了,西门靖一巴掌拍在胸口口袋上,叫道:“快来帮我!” 雏蛟露出脑袋,打了个哈欠,说:“到酒馆了没?好吃好喝的尽管上,饿死我了。” 还惦记着喝酒吃肉呢,真是个吃货!西门靖一刀力劈华山砍下面前血人的脑袋,急赤白咧的喊道:“帮我搞定它们,你想吃啥有啥!”说话间又将另一个血人一刀穿心。 房间里太冷,冻得雏蛟打了个哆嗦,绿油油小眼睛里精芒闪现,向四周看了一圈,懒洋洋的说:“这就是暖和地方?你小子上坟不烧纸——糊弄先辈啊!” 有血人从背后扑来,西门靖弯腰避过攻击,急转身一刀自下而上撩起,给血人开了膛,这片刻他已经斩杀了近百个血人,累的额头见了汗,几百次的挥刀,体力在迅速下降。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地吼道:“快,帮我,要不咱们都死定了!” 在这个危急万分的时刻,雏蛟却掉了链子,对西门靖的求救置若罔闻,它滋溜一声钻回了口袋,丢下一句话——你爱死不死,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修士,不如死了干净。 假如不是在战斗中,西门靖真想把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切成段,煲一锅蛇羹吃了。不远处武骢也已陷入了重围,身影被淹没在血人丛中,唯有一片片飞溅的血花,证明他还在顽强奋战。 一分神,西门靖背后挨了血人一拳,被打的踉跄几步险些跌倒,这一下力道十足,疼的他惨叫一声脱口而出。 武骢听到了这声惨叫,大吼道:“兄弟,今天咱哥俩一起上路吧,到了那边也有个照应!” 西门靖经历过几次危机,早已经看开生死,但他绝不是那种听天由命的性格,越是生死关头越能激起他的斗志。当下将手中刀舞动的风车一般,护住全身。脑海中心念电转琢磨如何破开眼前危局。 忽然他想到雏蛟刚才的话,按照这家伙一贯表现,绝不会看着自己死去,那样对它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还有冻死的危险。难道说这里像它说的一样,只是个小局面,根本不会致命! 这世间的一切,除了表象,还有真像。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人生于世,往往被自己的眼睛欺骗。想要看破,就要舍弃所见,用心去感受。念及于此,西门靖陡然醒悟。立即闭上了眼睛,运起玄府内灵气灌输入耳中。 不得不说,西门靖运气好到了家,他这一下误打误撞,竟然将六识中的听觉彻底开启了。灵士笔录上说,这叫耳灵通。 刹那间,周围一切声音像是画笔,在西门靖脑海中勾勒了房间内场景。哪里有什么血海、血人,房间内只有他和疯狂挥舞甩棍的武骢,原来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这就是一个被人精心布置的幻境。 就像是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在湖心岛遇到女童鬼仔一样,那个鬼仔根本没有发起物理攻击,它只发出一种死念,就像是心理暗示一样,让西门靖和秦韵儿觉得自己要死去,身体渐渐失去机能,最后真的会死。 这房间里的布置,与鬼仔的暗示有异曲同工之妙,显然是同一个流派的术术。如此邪恶阴毒,十有九八是南洋巫术法阵。这个法阵,其阵眼就是墙上那几个血色大字。 假如没有看破幻境,二人的下场就是活活累死。既然看穿,破解就简单多了。西门大官人这些日子以来,学的灵术可不是白给的。 只见西门靖,收起直刀,脚踏西方庚辛金,从怀里摸出十几根附骨针,将灵气赋予其上,叫了一声:“祛!”对准房间内的天、地、人,三才位置,甩手纷纷打出。 天位三根,地位六根,人位九根。一十八根附骨针,组成了一个小型灵阵——祛邪。此阵,可祛除一切邪魅,正本清源,还天地清明。当然也要看双方的修为深厚程度,假如对方道行远远高于西门靖,那么这法阵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打完附骨针,墙壁上宛若点燃十八点星星之火,房间内邪祟之气瞬间四散。西门靖立刻睁开双眼,待看清房间内,顿时惊了他一个目瞪口呆。 第五十二章 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目之所及之处,满眼都是疤痕,有刀痕也有甩棍的痕迹。原来刚才两人,一番大战的招式都落在了墙壁和地板上。此刻四周的墙壁,像是大雨冲过的黄土地一般,沟壑纵横,满目疮痍。 更可怜的是那一扇大门,被西门靖一刀砍成了两截,斜挂在门框上,随时都可能掉下。门口的承重墙,爆开一个大豁口,水泥里的钢筋都露了出来一大截。这是西门靖第一刀砍的,怪不得当时手臂都麻了,原来是砍在了承重墙上。 而武骢还在幻境中不能自拔,像是在战斗中一样,继续抡动甩棍攻击着墙壁。他衣衫凌乱,双眸如血,头发炸起,状若疯虎,气喘如牛,挥汗如雨,一招招一式式刚猛绝伦,打的水泥、墙皮迸溅,声若擂鼓。 这还了得,现在是大半夜,而且在居民楼上。想必楼上大多数居民都被惊醒了,十有九八还报了警,兴许警车就在来的路上。 再打下去就要拆墙了!西门靖连叫了几声武哥,但武骢连头都没回,只是喊道:“快走,兄弟快走!” 西门靖心知,此刻幻境虽破,但武骢的心智还在迷失之中,假如任由他这样下去,只有活活累死这一条路。现在更不敢接近他,凡是靠近的人,很可能被当做血人成为攻击对象。 西门靖急中生智,大吼一声:“武哥,帮我解决你身后三步之外的敌人!” 武骢心智迷失,但在他潜意识中,西门靖是最值得信赖之人。当即依言而行,转身向三步外,抡起甩棍打下,仿佛那里真有敌人一样。西门靖看准机会,倒转直刀,一刀背砍在他肩颈处‘缺盆穴’上。 此穴是‘足阳明胃经’要穴,有散湿祛邪的作用,又临近颈部动脉,受到重击会发生短暂昏厥甚至休克。这一刀西门靖不敢用全力,至少也用了七分力气。 挨了一刀背武骢连声都没出,好似半截铁塔的身形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西门靖急忙奔到近前,掐人中,拍胸口,一阵忙活将他唤醒。 此时的武骢,狼狈至极,头套掉了,衣服也破了,靴子只剩下了一只。他悠悠醒来呼出一口长气,眼中血红褪去不少恢复了清明,但精神十分萎靡,身上肌肉也在不断痉挛,几近虚脱。刚才他一番舍命大战,也伤到了元气,甚至受了内伤。 耳灵通之后,西门靖听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此刻他甚至能听到隔壁邻居的窃窃私语。楼梯上有人在快步上楼,而且还是俩人,很可能是警方来人了。急忙托着武骢肩膀问道。“武哥,能走吗?” 武骢勉强点了点头。此时出门已经来不及了,西门靖半拖半拽着他,向卫生间走去,打算先隐蔽一下,等武骢恢复恢复,再找机会逃脱。 俩人刚走到大门口,半截大门哗啦一声掉下,门口洞开,两个身穿警服的人猛地出现在门外。 想要夺路而逃是不可能了,西门靖暗骂一声尼玛,心想,这下算是作进去了,夜闯民宅,破坏私人财物,还加上一个杀人嫌疑犯,短时间是出不来了。 正在西门靖琢磨如何找关系捞自己,还是动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叫喊:“里面的人出来,我们是警察!” 一听这声音,西门靖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原来门外的人是王珊,这事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急忙压低声音说道:“珊珊,是我!” 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闪入门内,王珊冷哼道:“就知道是你!” 西门靖看到另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搭档——秦韵儿。顿时气得他怒火中烧,这丫头说好了不出卖自己,这下倒好,竟然带着王珊来了,这事情算是彻底闹大了。 “嗨,老同学,缘分啊,苏子曰‘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不如小弟做东,咱们把酒夜聊如何?”西门靖满嘴胡扯着,心里盘算如何蒙混过去。 “有酒?给本仙来二斤!”雏蛟飚一声从西门靖口袋里冒出,待看见面前的两个女警,兴奋的它爪子挥舞,语无伦次的叫到:“嗨,美女耶,来抱一抱,抱一抱!” 秦韵儿见过雏蛟,吓得躲在了王珊身后。 西门靖赶紧把酒色之蛇按了回去,惹来了雏蛟一番抗议:“粗暴,野蛮,无礼,还有没有蛇权了!本仙要抗议!” 西门靖没空搭理它,一看王珊,却见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武骢。 大多女生都怕蛇,西门靖以为她被吓坏了,刚要说话,谁曾想这时武骢撑不住了,双腿一软滑到在地上。 还没等西门靖弯腰扶他,王珊像是触电一样,蹿了过来,猛地跪坐在地上,捧起武骢的脑袋,她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死死的抱着武骢,抽噎起来。 西门靖像是坠入了五里雾中,脑子都糊涂了,暗想,这俩人啥时候有的奸情?他们明明不认识好不!不由得看向秦韵儿,发现她也一脸茫然。 看眼前情景,不由得让人想起one night in beijing 的歌词‘不想问你到底在何方,不想思量你能否归来呦,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你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西门大官人忍着笑,咳嗽一声,碰了碰王珊,戏谑道:“轻点,轻点,别憋死他!” 王珊仰起脸,狠狠等了他一眼,咬牙说道:“还不快走,巡警马上就来!” 细节来不及解释,西门靖已经听到有警车呼啸而至,就停在了附近,想必马上就要上楼。 “你们带武哥从天台离开,我处理一下善后!”西门靖说罢奔到客厅墙壁前,出手如电拔下那些附骨针,一边拔一边用直刀刮取那些血字,说道:“咱们到我家会合!” 王珊也知道现在不是细谈的时候,和秦韵儿一起,拖拽着武骢,出门而去。 血字混着墙皮碎屑簌簌而落,被西门靖都搜集在小包里,收好。此时楼梯上响起了皮靴的声音,一楼、二楼、三楼,越来越近。 西门靖收好所有带血碎屑,冲上阳台,甩手扔出飞虎爪,顺着缆绳爬上了楼顶,从另外一个单元悄悄溜走。来到小区外面,打了个车,直奔家里而去。 第五十三章 疗伤 西门靖之所以要刮掉血字,是害怕里面蕴含的邪气再迷惑别人的心智,另外他还想变废为宝,废物利用一下这些东西。 半个小时后,在西门家家里,恰如像是三堂会审。椅子上坐着横眉冷对的王珊,和黯然带愧疚的秦韵儿,沙发上躺着半死不活的武骢。仨人都用各有特色的眼神看着,翘起二郎腿一脸事不关己表情的西门靖。 王珊敲了敲面前的仿水晶茶几:“唉唉,西门靖你吃了秤砣了咋地,该说就说说吧,我们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 她当是审问犯人呢,西门靖打断话头,哂笑道:“我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嘛。” “谁有闲功夫跟你耍贫嘴,韵儿你做做你们家大官人的工作,让他给我们一个交代!” 秦韵儿抬头看了西门靖一眼,迅速低下头,俏脸一红喃喃道:“谁说他是我们家的......” 西门靖也不干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愤然道:“你要胶带是不!黑的,白的还是绝缘的?” 不等仨人反应,西门靖忽地站起来,围着茶几踱着步子,先冲着秦韵儿说道:“丫头,你年轻涉世未深,我不怪你,可是你明白今天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叛徒,懂不懂,在我们追查真相的大业刚刚起步的时候,竟然在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这让人多么的痛心疾首......” 秦韵儿仰着脸写满了委屈,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 西门靖心一软,将炮口对准了王珊,大义凛然的说道:“还有你,王珊,我都不惜说你,咱们同窗三年,如此牢不可破的纯洁友谊天地可鉴,可你竟然在我身边安插间谍,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这套说辞简直无厘头至极,西门靖此时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想最大程度的保留秘密,就只好用这手乱拳打死老师傅,先胡说八道一番把对方思路打乱,再来个反败为胜。 人的思维习惯,总是先反驳别人的指责,尤其是污蔑。在反驳的过程中,思路往往就跟着别人走了。其中要领是,指责别人一定要似是而非,让对方一时难以反驳。最好加上点逻辑陷阱,让他在愤怒中晕头转向。 不等王珊搭话,西门靖一转脸,盯着武骢,说道:“唉,老话说得好,面带猪像心中嘹亮,看你忠厚老实,没想到背着我来这一手,说,你和王珊认识多久了,为何从未向我透露过?” 可怜的武骢,此时张嘴都费劲,被这一通话说的面红耳赤,原本他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百口莫辩,干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着急,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西门靖!你混蛋!”王珊自打进门开始,一直关注着武骢,武骢一晕过去,她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过去,再次捧起武骢脑袋,焦急的叫到:“哎,你醒醒,韵儿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 对于王珊一反常态的如此紧张武骢的安危,西门靖心里满满的疑惑。按她的性格,虽说不是面冷心冷的人,但也不至于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紧张,更不会不顾男女之嫌,如此亲近。 所以西门靖断定两人以前就认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假如真是如此,西门靖在心里为他们祝福的同时,也会逐渐将武骢排除出铁哥们的圈子。因为他需要守护的秘密太多,绝不允许身边出现不忠诚的人。 这并非冷血无情和自私,而是生存中的必须手段。因为西门靖心里清楚,他将来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危险,所以一点纰漏都不能出。 人生总是充满了无奈,在你选择拿起某件东西时,也选择了放弃了许多。就像是鱼儿放弃了飞行与奔跑,才能遨游深海。人要审时度势分清利害,放弃某些负担累赘,才能冲击更高巅峰。 当今时代,优柔寡断之人,绝不能成功。盲目武断,也会处处碰壁。只有把握的恰到好处,才能游刃有余。 话说回来,西门靖的决绝,是被逼出来的。他肩负深仇大恨,但又不想被仇恨占据所有的生活。他只希望解开所有谜团,放下这些包袱,轻松快乐的活下去。 就像是曾经的他,喜欢挥金如土,放浪形骸,但绝不迷失本性,在道德的分界线上,一直站在正义这一边。那时的他,一身少年侠气,结交四海,快意恩仇,粗犷豪放。立谈中,生死共,一诺千金重。 秦韵儿拿出西门靖送她的手机要拨急救电话时,被西门靖阻止了。 西门靖清楚,武骢这情况,送到医院白搭。他伤的主因不是虚脱,而是被邪祟侵入了经脉和心智,必须要用纯净灵气去驱除。试问,哪一家医院有人擅长灵术? 此时西门靖的灵气还未恢复到巅峰,再耗费大量灵气替人治伤很可能也会受创。但他还是决定立刻救治,武骢的伤不能再耽误了,时间长了邪祟之气更难驱除,很可能对他造成永久伤害。 这也算作为朋友应尽的义务。西门靖上前,按住武骢手腕上的内关穴,送入灵气探查了一下他体内情况,心里有了回数。对王珊说道:“松开他,我有办法治。” 王珊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秦韵儿插话道:“珊珊姐,他......他应该可以。” 秦韵儿不由得又想起了,正月十五那天在湖心岛上的情景,下意识的看了西门靖一眼,脸顿时红了,心头一阵乱颤,仿佛强光耀眼一眼,立刻挪开了目光。 西门靖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老脸也跟着一红,心里一阵悸动,管不住嘴脱口而出一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珊的心思都在武骢身上,没注意这对狗男女的眉来眼去。急忙帮西门靖一起将武骢扶进了卧室,安置在床上盘膝而坐。 “在外面等着,我不叫不要进来!”西门靖郑重其事的嘱咐王珊。待她出去后,解开武骢上衣,双掌贴在他后背凤眼穴上,运起灵气输送了过去。 ps:很多朋友还不知道妹纸的书友群吧,特此公布一下,群号438072947,这个群是纯粹的交流群,没有任何加入条件。本狼每天都会出现露一尾巴,期待您的加入共同探讨故事情节又或是聊天侃山。最后求票! 第五十四章 驱邪 寒冬深夜的街道,本该寂静而冷清,然而今夜,一辆辆警车飞驰而过打破了寂静,警笛声让街道热闹了起来。 周围楼上,有些被吵醒的居民打开窗户,向楼下观望。只见警车驶进了小区内,停在一栋普通居民楼下,那里已经停满了各种警车,警务人员上楼下楼,穿梭在单元门里显得非常忙碌,现场气氛如绷紧了的弓弦一样紧张。 王晓刚家门口,拉上了红黄相间的警戒线,里面相机闪光灯频频闪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探痕专家,匍匐在地上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一阵急促脚步声,楼梯上走来三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为首一人五十多岁,头发斑白,国字脸,相貌威严。 他左手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帅气男子,边走边向他介绍道:“张局,昨夜十一点二十分钟,我们接到的报警电话,说是这家住户突然发出噪音,像是在搞装修拆墙,安排巡逻警前来查看,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墙壁上全是砍砸痕迹,后又在主卧室内发现两具干尸。” 说话间,仨人进了警戒线内,站在门口。因为现在探痕工作还未完成,他们也不能随便进入现场,只是向里面观望了一番。 “死者是户主夫妻两人,目前法医在卧室里做初步尸检,并未发现明显外伤,初步断定是自杀死亡,当然不排除......”帅气男子继续说着。 一个噪音扰民案,牵扯出了两具尸体,也够叫人头疼的,更叫人头疼的是,这案子发生在自己的辖区。张局扫了一眼房间内,掐着腰,站在门口,对帅气男子说道:“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影响十分大,王队长你们刑警队要立刻成立专案组,进行侦破,务求最短时间破案,还给市民一个真相。” 帅气男子一个立正,神色严谨的说道:“请领导放心,刑警队已经做出安排,由我、副队长高强、机要文书王珊等组成专案组,争取短时间破案......” 许久后,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抬着两幅担架从单元门里出来。围观者有人眼尖,认出了担架上放着的黑塑胶袋,是只有在电影中才出现过的——裹尸袋。 出大事了!死人啦!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很快谣言像装上了翅膀一样,通过各种聊天工具的空间、朋友圈,传遍了云城。 消息越传越玄乎,甚至还有人说,今夜在某个小区,警方与歹徒展开了枪战,双方死伤数人,无辜居民被误伤几十,传的是有鼻子有眼,就像是他们亲眼所见一样。 几辆警车呼啸而去,警灯照亮路边的大树,树后现出一个身影,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不远处的单元门,狠狠的说道:“这样都没弄死你,真是命大,红娟咱们的仇今夜报不了啦!” 黑影自言自语,走出藏身处,向黑夜中行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心腧穴属于足太阳膀胱经,位于胸椎第五节旁开一寸之处,主疏散心肺之火。西门靖的灵气就通过他的手掌,送入了武骢的心腧穴。 武骢体内所郁积的邪气,就在心脉之中。 心脉是手少阳心经与手厥阴心包经的总称,是人之命脉。西门靖不敢大意,生怕操之过急刚猛的灵气给他伤上加伤,尽力控制着灵气输入速度,缓慢而绵绵不绝。 待到灵气进入武骢心脉后,他浑身一震,缓缓睁开了双眼,察觉到西门靖就在身后盘膝而坐手掌抵在自己后背上,看样子像是用内功给他疗伤。急忙说道:“兄弟,别,别,千万别,你能有多少内力,别伤了你自己。” 西门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武哥,别乱动,小心走差了经脉。” 说话间,武骢只觉得一股热流行进在自己经脉内,瞬息间受伤时的烦恶心慌被一扫而空,浑身上下一阵轻松爽快。他不由得暗暗惊诧西门靖何时有了这一身不俗的内力?转瞬间他把功劳归到那本武经总略上去了,心想西门兄弟真是奇才,光看书不需人指点就能有此成就,真让人羡慕。 驱邪的过程十分缓慢。武骢是练武之人,灵气进入他经脉时自然遇到一股阻力。西门靖琢磨这股力量,应该就是习武者修炼的内力了。 虽说内力与灵力殊途同归,但还是有着不小区别,犹如泾渭分明。西门靖不敢贪功冒进,甚至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耗费了极大精力体力,才将心脉中的邪气驱赶到一起,聚拢在武骢的心腧**。 随着邪气减少,武骢精神恢复了清明,他突然开口说道:“西门,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女警。” 武骢这话不像是有假,此刻西门靖的灵气就在他心脉中,人说谎时心律自然变化,西门靖自然能察觉到。 西门靖一听此言,心里起了嘀咕,暗想,你们假如不认识,难道是王珊犯了花痴病?转念一想此时治伤要紧,别的回头再澄清就是。 越来越多的邪气进入心腧穴,从皮肤上看,那一块地方竟然逐渐变成了黑色。西门靖心知是时候了,当即抬起右手,将灵气灌入指尖,照准武骢的心腧穴戳了下去。 只听到波一声,一股黑血喷涌而出,西门靖赶忙用干净毛巾捂住伤口。其实这一下完全是灵气刺穿了表皮,就像是针灸一样伤口并不大,片刻就能收口。 原本到此治疗就算结束,西门靖此时却突发奇想,试着将灵气灌输进了武骢的督脉,他想试一试,练武者的三关是否与灵士一样也那么难以冲开。 灵气缓缓而行,透过心脉,转入了督脉。顿时西门靖察觉,遇到了更强大的阻力,原来练武之人,所修炼的内力,也是行走在任督二脉之中。 一番探查,西门靖发觉,武骢督脉三关的阻塞情况,比他的要好一些,这也许是武骢长久练武的结果。不由得心中一喜,运起灵气冲向了武骢的长强穴。 这次西门靖纯属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却没想到,引起了巨变。 第五十五章 武骢冲关 自古以来,隐士便是灵士的代称,从不以真实面目现世,其传承又是血脉相传,所以世间知之甚少。 他们或隐于山林,或隐于市井,或隐于朝堂。在山林他们是,以清风为友,麋鹿作伴的隐者。在市井,他们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豪气干云。在朝堂,他们叱咤风云,踩大地于脚下,握权柄于手中。 任凭世间多少朝代更替,几度风云变幻,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却坐看云起,观澜听潮,超脱于物外,恪守着灵士的隐秘。 其它玄门修者,甚至都不知道还有灵士这个超然的存在,更别提有所交集了。 今晚,西门靖决定试着替习武者,打通任督二脉,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开天辟地之之创举。 当西门靖运起在玄府中压制成半液化的灵气,好似钱江大潮一般冲击在武骢长强穴的时候,宛若摧枯拉朽一般,毫不费力的将穴道冲开了。 西门靖心里狂喜,假如这种方式可以复制的话,那么他一个人将能缔造出无数的武功高手。有了这些人,何愁解不开坠机谜团。 当然这只是西门靖的异想天开。要知道不管是练武还是修玄,都讲究一个天赋。天赋高之人,在修炼途中,可谓顺风顺水,能达到常人达不到的境界。而那些没有天赋的,往往付出十分的努力才能获得一分的收获,事倍而功半。 武骢练武的天赋极高,再加上勤奋不辍,打通任督二脉是水到渠成的事。西门靖这次只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让他提前通了第一关。当然这也是十分关键的一步,使武骢在以后的武学造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长强穴如此顺利,西门靖决定趁热打铁帮哥们彻底打通任督二脉,也算报答这几次他出生入死的相助。当即说道:“武哥,你运起内力,试着冲击夹脊穴,我助你一臂之力。” 刚才长强穴忽然冲开,武骢此时正在莫名其妙,听闻此言,顿时心中讶异万分,要知道对于他来说,打通任督二脉只是传说中的事。虽说他也在日以继夜的勤修苦练,但从未奢望过能在四十岁之前冲开三关。 没等武骢回答,西门靖便鼓起灵气顺督脉而上,直奔难度更大的夹脊穴。 武骢立刻察觉到,一股沛然强劲的炽热气息,行走在自己督脉中,向夹脊穴而去。他心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即也运起内息,配合这股气息冲向夹脊穴。 两股力量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汇聚成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沿着督脉上行,沿途宛若势如破竹一般冲开一处处.穴位,直到遇到夹脊穴关隘。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两人心里清楚,成败在此一举了,一同鼓起最大力量,冲击在夹脊穴上。恰似怒海狂潮一般的内力、灵气,瞬间冲破了阻碍。二人耳畔同时响起一声天崩地裂似的声音,这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穴道冲开,回馈在识海中的声响,简直是震撼心灵。 到现在为止,武骢任督二脉中的三关,过了两关。唯独剩下号称十年关的玉枕穴。西门靖心知过犹不及,这第三关还是要等他稳定巩固战果之后,再找机会冲击。再者此刻灵气消耗太多,西门靖自己也有点力不从心。 穴道冲开,剩下的就是武骢的事了,他需要用内力继续温养经脉,冲刷经脉内的各种杂质。 西门靖不由得松了口气,缓缓将所剩不多的灵气撤回体内。就在此时,西门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身体旋转着向无尽的黑暗中坠去。 这感觉像是被装进了滚筒甩干机,天旋地转。比上次灵力耗尽时还要痛苦百倍,西门靖身不由己,根本无法抵抗,只能任由自己眩晕下去。 忽然间,西门靖感觉自己好像是看见了些什么,眼前好似一些碎片,每一片上面都有许多画面,像是无数的照片罗叠在一起,想要看清,却又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模糊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门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王珊和武骢都在身边焦急的守候着,唯独没见秦韵儿。 “西门,你醒了!” “哎呀,西门庆,吓死我们了,刚才我们在客厅听到噗通一声,进门一看,你倒在地上,还以为你就此登仙了呢。” 西门靖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心想也许是灵气消耗过大所致,揉揉脑袋说:“我好多了,就是肚子有点饿,也许是饿的吧。”说着就要坐起来。 武骢一把按住他,说:“你再歇一会,那个姑娘去煮面了,累了半宿吃点歇歇,你有低血糖,饿久了容易晕。” 不一会,空气中飘来浓郁的鲜香。门一开,腰上系着围裙的秦韵儿,端着一大碗热汤面走了进来。她十分关切的看了西门靖一眼,脸上带着欣喜说道:“醒啦,快点吃碗面吧,我就说是饿的,对不。” 不知从何处传来咕噜一声,西门靖尴尬的揉揉肚子,说:“还真是饿了。”说着接过面碗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这碗面味道浓香四溢,好吃到极点。西门靖心里奇怪,家里明明没什么菜肴了,她怎么煮的如此之香? 仔细一看,面条里埋着一只雪白的荷包蛋,还加了许多细碎的粉末,不知是何物。仔细一品,这好像是海干品,不是海米就是扇贝。 西门靖恍然,上次温锅,买了一些海米和干扇贝配菜用,还剩下了不少。这面条里应该是水发海米和干贝剁成的细绒,所以才汤鲜味美,让人食欲大开。 秦韵儿见他吃的香甜,心里也是高兴,对另外俩人说道:“我煮了一大锅呢,珊珊姐也去吃点吧。” 王珊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西门靖,伸手指点在秦韵儿额头上,说:“小丫头,照顾好你家官人啊,我去吃点东西,过会还要三堂会审呢,这家伙藏着的秘密太多,不交代清楚了可不行!” 第五十六章 真实的谎言 “我......我和他.......没什么的,就是搭档!”秦韵儿羞怯万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武骢先出了门,王珊临走前冷哼一声:“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啊,哼,搭档,搭着搭着就搭到一块去了。” 西门靖对这些调侃充耳不闻,闷头吃着面条,心里却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黑暗深渊中的那些照片,难道是记忆碎片?西门靖自诩过目不忘,从小大的任何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却对那些碎片毫无印象。 莫非是那件事的记忆?想到这里,西门靖不由得又是一阵脑仁疼,对于那些痛苦的事情,他选择忘记,不想再记起。于是化痛苦为食欲,将一大碗面条连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房间内就剩下两人,西门靖吃完面端着碗筷,抬头看了一眼面带羞怯局促不安的秦韵儿。 为了打破尴尬气氛,他决定夸夸秦韵儿的厨艺,柔声说道:“手艺不错,你下面的味道很正,香、滑、软、糯,口感紧致韧性十足,汤汁清亮,咸淡适口,还带着淡淡的海鲜味道......哎,坐下说,你老站着干嘛,又不是来罚站的。” 被人夸奖,秦韵儿心里高兴,坐在床边软凳子上,莞尔一笑说道:“在老家的时候,有好多海干品,越是陈年的味道越足,尤其是鱼籽、虾籽,火烤一下刀背敲碎,跟面一起煮香着呢,真相回老家看看大海,看一眼望不到边的蔚蓝,让人心灵深处都纯净清澈。” “我也喜欢大海,小时候每年暑期都要跟家里人去海边度假,游泳、赶海、潜水,一玩就是一个多月,晒得我啊,像个非洲人,那个黑啊,开学报道的时候,班主任都差点不认识我了。” 秦韵儿脑海中想象出一个黑不溜秋的臭小子,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你,你现在恢复的不错,没那么黑了。” 西门靖半躺在床上,手里端着碗不舒服,想要起身放在床头柜上。秦韵儿急忙伸手去接,两人的手碰在一起,秦韵儿好似触电一样,急忙缩手。 那只碗从两人手中掉了下去,西门靖出手去抓,没抓住碗,却抓住了秦韵儿的柔荑,顺势一拉,拉着她坐在了床沿上。碗砰地一声掉在地上,轱辘出去老远。 秦韵儿没挣脱开,第一次被男生握住手,羞得她手足无措紧低着头,秀美纤长的脖颈从衣领中露出,好似优雅的白天鹅一般。 西门靖看着她那白嫩脖颈上代表处子的寒毛,心中一阵激荡,忍不出呼出一口热气,正喷在秦韵儿脖颈上。 秦韵儿嘤唔一声,浑身一颤,肉眼可见的潮红从她耳朵根弥漫到脖颈上,白里透红的肌肤霎时起了一层小米粒。 西门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了。 “出什么事啦?刚才我听到......”武骢探进来半截身子,正看见手拉着手坐在床边的俩人,他老脸一红,立刻缩了回去,嘭一声关上门。 门外传来王珊的问话:“怎么啦?” “没事,没什么,摔了一只碗......” 此时秦韵儿猛地抽了一下手掌,西门靖怕再这样下去,会把她吓跑,尴尬的松开了手。 秦韵儿以为他生气了,扬起俏脸,看着比她高不少的西门靖,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说:“你,你还在生我气吗,今天,今天我是怕你出事,所以就叫上珊珊姐,去看看情况,我,我没出卖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西门靖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心里暗喜,这丫头还靠得住,只是涉世未深,脑子太简单。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王珊的声音传来:“你俩够了吗?谈情说爱也不分个时候,让我们在外面当站岗放哨的,西门靖还能下床吗?快点出来,今天的事还没解决呢!”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西门靖看了一眼秦韵儿,无奈只好开门出去。 客厅里又恢复了三堂会审的场景,武骢、王珊、秦韵儿围坐一圈,把西门靖围在中间。 西门靖这片刻,心念电转,想了不少办法,最后编了一套比较靠谱的说辞,三分假七分真。他将灵士传承的秘密隐藏了起来,说自己偶然获得了异能可以跟一些灵物交流,另外透露了关于空难的谜团,还有和王晓刚、地仙门发生的冲突。 这套话,跟在岛上时,说与秦韵儿的说辞基本一致,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他这样做,也是想让王珊加入进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首次听闻这些事的王珊和武骢被唬得一愣一愣。武骢是绝对相信西门靖,虽说心里接受不了,但没有提出反驳。 王珊却将信将疑,说道:“你说,这个世界有那些东西存在,怎么能证明给我看?” 这确实是个难题,西门靖倒是可以将体内灵气吐出,可是他们几个都是肉眼凡胎看不到灵气的存在。而且目前为止,西门靖修炼的灵术都没有显迹,也没法表演出来。 找个灵体出来,倒是不难,警局大厦里面一大堆呢,可他们也是看不到。 王珊见西门靖发愣,说道:“咱们同学多年,知根知底,我不是不信你的话,但你说的太过匪夷所思,没有真相,我就算是口头信了,心里也犯嘀咕。” 难道叫雏蛟出来?可这家伙太不靠谱,谁知道又整出什么猫腻来,变数太大,还是不惊动它为妙。正在犯愁的时候,西门靖忽然想到了薛念慈,这丫头在槐木里几天了,不知道现在恢复的如何,是否能出来一下,凭着她的阴寒气息确实能让人察觉到。 西门靖暗暗运起一股灵气,输送到胸口挂着的槐木雕像里。立刻感觉到里面有一股森寒至极的气息,灵气刚刚接触这股气息,立刻就有信息传来。 “大哥哥,是你吗?” 听声音中气十足,看来这丫头恢复的可以。西门靖用灵识传递了信息过去,问她能不能出来。 “大哥哥,我好像还没凝聚成躯体,没法出去。” 灵体离开躯体,损耗十分巨大,此时虽说寄存在槐木内,但想恢复如初,也要许久。西门靖刚要作罢,忽然想起,她不能出来,但是自己可以用灵气为媒介,暂时借一下那股阴寒之气。 于是对王珊说道:“去拿杯白开水来!” ps:感谢泓轩泽,浩鑫sing,几位书友本周的打赏,您的支持是妹纸前进的动力,本狼由衷的向所有支持本书的读者说一声谢谢。 第五十七章 王珊武骢 王珊会错了意,气呼呼的说:“这是你家好不好,想喝水自己倒,放着你妹纸不指使,瞎指使谁啊!” 没等西门靖解释,秦韵儿转身从饮水机上接了杯水,放在西门靖面前。 王珊冷冷说道:“韵儿,你倒是知道疼人啊,他腿又没断,让他自己来。” 西门靖笑而不答,暗自运起灵气,从槐木雕像中引出一股阴寒之气,顿时觉得冰寒刺骨,身不由己打了个哆嗦。他强忍着寒冷,伸手握住了那只玻璃杯子,说道:“凉了,给我换杯热的。” 王珊早就在气头上,见西门靖这幅颐指气使的模样,火气猛地蹿了上来,拿起那杯子水,向他脸上泼去。 其实王珊并不想真的泼他一脸水,只是虚晃一下作势欲泼,她手腕子一晃就要收回杯子,一个东西被甩了出来,向西门靖脸上飞去。 西门靖一把抓住,摊开手掌放在王珊面前,一块杯子型的冰块,在他手掌中冒着乳白色的凉气。 仨人都傻了,盯着西门靖手中冰块半晌,没人说话,直到西门靖将冰块扔到茶几上,吧嗒一声,惊醒了他们。 武骢脸带惊喜,高声喝彩:“好,好啊!西门你竟然炼成了,江湖中失传多年的玄阴掌,厉害,厉害。” 王珊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秦韵儿,说道:“好你个小丫头,合起伙来演双簧是不?你刚才接水的时候,就把冰块放进杯子里了吧,这点江湖把戏,还瞒不过姐的火眼金睛。” 秦韵儿一脸委屈,解释道:“珊珊姐,我,我没放冰块......” 西门靖嘿嘿一笑,说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珊珊你再去接一杯水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王珊狠狠瞪了西门靖一眼,拿着刚才的玻璃杯,起身来到饮水机旁,故意接了一杯子烫手的热水,气呼呼的将杯子顿在西门靖面前茶几上,说道:“来,继续,要是还能变成冰块,姐吃了它。” 西门靖看了看杯子,伸手拿了起来,戏谑道:“大冷天的吃冰块,你不怕拉肚啊?” 说话间,他把杯子翻转过来,又一块冰块掉落在茶几上,调笑道:“珊珊美女,您的冰块好了,要不要加点白糖啊?” 王珊紧紧盯着茶几上还在散发着丝丝凉气的冰块,一双大眼成了斗鸡眼,她猛的伸手抓住冰块,好似喃喃自语道:“这,这,他娘的太邪门了,西门靖你,你别吓唬我了,老实说,究竟怎么弄得?” 西门靖一摊手,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大家有目共睹,我绝对没使什么花活,这就是死魂的阴寒之气,把水冻住了。” 王珊胆子很小,一听死魂这个词,下意识的一哆嗦,向四周看了看,脸上强笑道:“别开玩笑啦,大半夜的,真把女鬼招了来,倒霉的是你。” 见她还是不信,西门靖暗想,得了,我给你再露一手,彻底让你无话可说。他一指饮水机上的水桶,说道:“珊珊,你看那桶水。” 西门靖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把手掌贴在了水桶上,先摇晃了一下,水桶里半桶水跟着晃动起来,发出哗啦啦响声,很明显里面就是水。 陡然间,众人只觉得冷气铺面而来,不到一分钟,水桶里竟然生出了晶莹的冰块,水桶外壁上渐渐生了一层冰霜,好似冬天玻璃窗上的冰花一样,有的像是松枝,有的像是树叶,变化多端在灯光下异彩纷呈,煞是好看。 王珊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秦韵儿捂住小嘴,惊呼一声:“天哪!” 武骢连忙叫道:“兄弟,收了神通吧,太耗费内力了,我们都信了,信了!” 要把这多半桶水都变成冰块,耗费的灵力过大,西门靖见王珊无话可说了,就撤回了手掌,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坐回沙发,翘起了二两腿,说道:“珊珊,该吃冰块啦,我等着呢!” 王珊回过神来,狠狠剜了他一眼,底气不足的说道:“哼,吃就吃,什么了不起的。”说着伸手去抓茶几上的冰块。 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为难一个女生,西门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二皮脸,当即抓起冰块,扔到了垃圾桶里,说道:“吃冰块就算啦,大冬天的我还怕你拉肚子呢,不过,你欠我一个解释,现在该说了吧。” 王珊被说的一头雾水,问道:“什么解释?” 西门靖指了指武骢,嬉皮笑脸的说:“你俩啥时候勾搭上的,也不早打声招呼,我好准备红包啊。” 武骢急的连连摆手:“我,我不认识这个姑娘,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王珊脸一红,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武骢,黯然道:“你,你真的不记得我啦?” 西门靖嘿嘿一笑,拍着武骢肩膀说道:“小武哥,您老是真人不露相啊,老实交代,啥时候做过对不起珊珊美女的事啦,你看人家伤心的样子,我见犹怜呀。” 武骢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一个囧字,晃肩膀甩掉了西门靖的爪子,茫然的摇摇头,正色道:“王,王警官,你恐怕是认错人了。” 西门靖唯恐天下不乱,调笑道:“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武哥这吃干抹净的功夫炉火纯青啊,小弟甘拜下风,今天三堂会审,你还不老实交代,把那些风流底子抖抖,也让小弟长长见识。” 王珊没搭理西门靖,陡然站了起来,走到武骢面前,悲切的说道:“你真的忘了,可我还记得,我记得你的样子,你的背影,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八年啦,每一天我都记得你,我曾经想去找你,却不敢见面,只能远远的看着你......” 武骢被说的一头雾水,只当是王珊认错人了了,或者是犯了某种病,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西门靖暗想,八年前,王珊也就是个初中生,武骢应该二十冒头,假如王珊没认错人,这家伙就太不地道了,对一个初中生下手,还让人家如此伤心欲绝,简直就是混蛋至极。 第五十七章 案情分析 人可以风流不羁,可以玩世不恭,甚至混吃等死也无可厚非,但绝不能没有道德底线。 此时闷了半晌的武骢,委屈的像是被家长训斥的孩子,猛然抬起头,忍不住辩解道:“王警官,八年前我还在服役呢,平时都没大有机会出军营,不可能认识你呀,你再仔细看看,肯定是认错人啦。” 绝大多数人,都爱屋及乌。西门靖潜意识中,也不相信自己哥们是个不择手段的色鬼。于是说了句公道话:“珊珊,小武哥以前是军人,确实不大容易到社会上去,时隔八年人的变化很大,你是不是看错了?” 王珊的眼里滴下了晶莹泪滴,抽噎着说道:“没错,绝对没错,你后背上有一道柳叶状的红色胎记,对不对!” 这句话好似晴空霹雳落在武骢头上,他瞬间懵了,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后背?” 西门靖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又恢复了正常,此刻他心里波涛翻涌,刚才给武骢疗伤的时候,亲眼见过武骢后背,确实有一条柳叶状的胎记。王珊说的位置,形状,颜色,一点不差。这下子证据出来了,彻底坐实了二人见过,而且关系不一般。 一瞬间,武骢的形象在西门靖心里落到了底端,没想到这家伙平时摆着一脸憨厚老实的大哥形象,真实面目却是这种人。就连一直低头不语的秦韵儿,都向武骢投去一种鄙夷的目光。 怒火瞬间冲上了西门靖的脑门,他刚要发作。王珊抽抽噎噎的说道:“八年前你是不是在江城服?” 武骢茫然的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在江城护城河里,从冰窟窿里救出的那个女孩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武骢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才差点被压抑的气氛憋死,他挠挠头憨笑道:“你就是那个小丫头啊,都长这么大了,我还真没认出来,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事今天你不提,我都忘了。” 西门靖瞬间恍然,记起来上次和王珊、沈博然,吃涮羊肉时,她提过至今没有找男朋友的原因是,暗恋上了救她的那个兵哥哥,怪不得今天她如此一反常态,原来是遇到救命恩人加暗恋对象了。 王珊破涕为笑,脸带娇羞的道:“怎么能忘,要不是你,我坟头上都长青草了,后来,后来,我还去军营远远的看过你......” 啪一声响,西门靖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那块冰都跳了一下,他怒气冲冲的对王珊说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利索点,这个大喘气,弄得我差点以为小武哥是残害少女的流氓......” 坐在西门靖身边的秦韵儿,凑到他耳边,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人家武哥不是流氓,你才是,哼!” 西门靖装作没听见的,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此时西门靖打心里替两人高兴,一个是痴情女,一个是憨厚老实的汉子,而且俩人有一段救命之恩,又都没恋爱,这次相遇兴许能勾搭到一块去。他暗自盘算,以后尽量想办法撮合撮合这两位,王珊没问题暗恋武骢多年,关键是武骢这个木头疙瘩武痴,要是他脑筋灵活点,也不至于光知道练武单身到现在。 一切嫌隙都揭过,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王珊和秦韵儿,都是学刑侦的,虽说做的是文书工作,但脑子里对案情分析的条理非常清楚。 王珊找来了纸和笔,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道:“想要解开坠机之谜,首先要找到最大受益者,假如把这件事定性为谋杀,那么最大受益者的嫌疑最大,我们顺藤摸瓜就能找出蛛丝马迹,到时候就好办了。” 西门靖摇头说道:“根本没有最大受益者,至少表面上看没有,我孤家寡人一个,肯定不是为了我的财产;前两次坠机后,我家里找人查过,那几家航空公司,事后因为舆论业绩迅速下滑,最后倒闭了两家,还一家也是惨淡经营,肯定不是为了保险赔偿;飞机上的乘客不多,也没有政要、富豪之类的人物,所以说我也不是被牵连的。” 秦韵儿插话道:“你现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吗?” 这是西门靖心头永远的伤,坠机后他醒来时都是在医院中,浑身毫发无损,却根本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唯一能记得的是登机前的情景,上飞机后的记忆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刚才西门靖昏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他怀疑很可能就是当时的记忆,只是如同隔着一层什么,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医学上对这种情况叫做心因性失忆症。常见的失忆症分为两种,一种叫解离性失忆症,一种就是心因性失忆症。 西门靖就是后者,初期是因为脑部受过震荡,后来在潜意识中他选择了忘记那些带给他痛苦的回忆,所以要揭开谜底,首先要让他记起来三次坠机时都发生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也想不起来。”西门靖用力按着太阳穴,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样子十分痛苦,让人看了都替他心疼。 秦韵儿轻轻摇摇他手臂,柔声说道:“想不起来不要硬想了,你看你这样子,好吓人。” “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在催眠状态下,你可能能回忆起来。”王珊说道:“既然现在正向推理不行,那么我们就逆向推理,从后来发生的事,向前推,一样可以找到幕后主使。” 王珊喝了口水,润了润喉,说道:“据你说,那个地仙门,和王晓刚,都要置于你死地,我们暂时假设他们是一伙的,而且他们就是幕后指使,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肯定还要继续下手,我们除了调查他们的背景以外,守株待兔也是一种办法......” 王珊在白纸上写了王晓刚的名字,然后问道:“对于这个人,你什么看法?” ps:今天更新晚了,本狼向诸位说声抱歉。刚才看了首页新书榜,咱们的妹纸排名第二,诸位能不能在加把劲,咱们一起冲第一,还有几天新书期就要过了,能不能让妹纸在榜首上待一天?就一天!本狼承诺,只要上去,就加更!谢谢啦! 第五十八章 错综复杂 提起王晓刚,西门靖心头火起,愤然说道:“内心与外表极不相符,十多岁的年纪,老狐狸一样的内心,阴毒狠辣,就连自己的父母和女朋友都不放过,我至今都不知道哪里得罪这货了,为何和我飚上了,他学的应该是流传到南亚一带的巫术,善于炼制操纵鬼仔,攻击偏重精神类,令人防不胜防,我和武哥今天不小心就着了道,总之是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眉头紧锁的王珊,从秦韵儿手里拿过王晓刚的资料,在纸上画了几条线,将他和父母的名字连在一起,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确定是他下手杀得父母?” 西门靖就回答了俩字——直觉! “嘁,就你那直觉,别拿出来现眼了,你刚才说王晓刚还杀了女朋友?” 西门靖简单说了一下,从高靓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秦韵儿插话道:“他说的事,与02-20入室杀人案相符,那个被害人也叫洪娟。” 王珊的纸上又多了,高靓、洪娟,两个名字,和几个问号。现在线索有了,但还需要证实。王珊又问起地仙门的事。 西门靖对于地仙门的认知,仅限于昨天雏蛟说的,其它只知道掌门叫扬忠,另外一个瘦竹竿叫高勇。西门靖说,秦韵儿在旁边补充,俩人配合着将十五那天湖心岛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王珊皱起眉头,在纸上舔了地仙门、扬忠、高勇的名字,然后问道:“高勇,就是虐杀妇女的那个高勇?” 秦韵儿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混蛋,十五那天我和几个同学逛街看灯,正巧碰到一个人,外貌体征和通缉犯高勇十分像,当时怕认错了人造成不良影响,就和同学一起跟踪,那几个丫头都跟丢了,只有我自己跟着他上了湖心岛,我还和他动过手,见过他的脸,却是通缉犯高勇,他武功很厉害,而且会邪术,我,我被打晕了,后来......” 说道这里,秦韵儿想起后来发生的事,狠狠瞪了了一眼西门靖,后面的话一个大姑娘说不出口了,她扭扭捏捏的有点不知所措。 原本秦韵儿和西门靖相互看不顺眼,俩人像前世冤家一样,湖心岛一夜后他们关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一夜孤男寡女在荒岛上发生了什么不用说,王珊心里明镜似的。她狠狠剜了西门靖一眼,这家伙像没事人一样,正抬头望着天花板,让人看着恨得牙根都痒痒。 王珊故意问道:“后来,后来怎么样啦,韵儿妹纸你倒是说呀,你不说咱这案情分析不下去啦。” 疗伤、相拥取暖这些事,秦韵儿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得出口,这丫头又不善于编谎话,她哼哼唧唧的快难受死了。 这时候武骢突然插话替她解了围:“秦警官,你跟那人动过手,还记得他出手的招式吗?” 秦韵儿自幼练武,也是个小武痴。但她属于野把式,不如武骢这种受过严苛系统训练的,那些招式名称肯定不知道,但那天晚上的对战记忆犹新,她可以模仿个九八不离十,当即站起来在客厅里学了几招。 只见她,身若游鱼,出手如风。瘦竹竿那些刚猛阴毒的招式,在她娇柔身段配合下演示出来,好似嫦娥舞袖又像是公孙舞剑,柔美中带着几分飒爽英姿,十分好看,房间里仨人的目光都被牢牢的吸引住了。 西门靖看的心摇神驰,想起那天晚上跟瘦竹竿过招,两下就败下阵来,真是奇耻大辱!他暗下决心,本大官人一定好好练武,不能被这丫头比下去。 眨眼间十多招演练完了,秦韵儿面不改色气不长出,收住身形,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看了一眼西门靖,才说道:“就是这样子,有点像是蛇拳,又似是而非。” “蛇拳,这就是蛇拳,只不过他改良了,我不会看错的!”武骢说道。 在场众人,武骢是功夫上的大拿,他说的话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了。 武骢思忖一番又补充道:“我入伍前,跟着师父拜访过几个门派切磋功夫,有一次在长山就见一位姓刘的师傅用过这种拳法,我当时问他,他说是跟人动手时学到的,为此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刘师傅说的那人和你们说的瘦竹竿很像,据他说,这人是一个隐秘门派的高手,心狠手辣,经常下死手。” 仨人都看着他,等待下文,武骢沉吟片刻才说道:“要么我出趟门,去找找当年的那位刘师傅,仔细打听一下这个门派,顺带访查一下看看还有没别的线索。” 西门靖摇头否了他的想法,说道:“最近这些人躲在暗处,谁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下手,你自己去暗访正中他们下怀,还是等打通任督二脉以后把握更大些。” 西门靖也打算,尽快冲开第三关玉枕穴,就可以帮着武骢、秦韵儿打通三关,那时候我方力量也能强大不少,在遇到高手至少有保命手段,不至于束手就擒了。 王珊的白纸上,又多了几个名字,最后她在白纸底端画了一条长线,说道:“等上班以后,我和韵儿就开始着手查这些线索上的人,今晚的案件现在应该已经捅破天了,明天肯定要成立专案组调查,我争取进入专案组,利用手里的线索引导他们破案,西门庆你这事错综复杂,不是一天两天能弄清楚的,咱们还是按部就班一步步来吧,你呢最近也别掺和了,该干嘛还是干嘛,等有消息咱们再碰头研究。” 西门靖点头答应,心里开始盘算,后面的安排,马上就要开学,高靓这个麻烦也该解决了,这事就可以画个句号了。目前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湖心岛已经不适合修炼了,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 不知不觉间,黎明已经到来,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几个人一宿没睡,都睡眼惺忪的哈欠连天。秦韵儿和王珊挤在西门靖的床上睡了一会。 西门靖跟武骢只能在沙发上凑合着眯了一会。 ps:感谢打死的春天、懒在锅里的鱼儿,几位书友的打赏。 第六十章 专案组 早上区分局大院内,显得特别忙碌。警车进进出出穿梭不停,警官们步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严肃的神情。一片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大院,就连平时常在雪地上觅食的鸟雀,都不敢轻易落下了。 王珊和秦韵儿在西门靖家吃过早餐,就早早的来到了分局。俩人原本以为自己今天来的算早的,谁曾想到,此刻整个分局已经像是上满了发条的钟表转了起来。 她们穿过遍地积雪的大院,进了办公大厦,刚转过大厅就听见走廊转折处有匆忙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清朗男声传来:“还没出正月接连三起人命案件,死亡人数超过三人,而且都在一个区,咱们的局长大人又该犯头疼病了!” “嘘,小声点,就你嗓门大,叫老板听见,又得收拾你。” “他,嘿,这会正在忙着给上面汇报呢,哪有功夫理我!” 走廊两边的人在转折处相遇了。刚才说话的两男子,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冒头,都长的非常帅气,他们正看见王珊和秦韵儿转过弯来。 三十多岁的男子脸色一沉,佯怒道:“王珊,你怎么没开机,作为刑警队员,要保持二十四小时通讯畅通......这是纪律!” 王珊一吐舌头,眨眨眼说道:“手机没电了嘛,王大队嫑发火,大早上的气大伤身哈。” 王队长脸绷不住了,吭哧笑了出来,旋即一瞪眼,正色道:“在工作单位,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昨晚发生大案,你被选入专案组,走跟我们一起去法医队,看看尸检结果。” 王队回头一指年轻小伙子,说道:“小姜,你还有印象吗,去年参加部里的集训去了,今天刚来报道,他也是专案组的。” 年轻小伙子只是礼貌的对王珊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我叫姜小涛。然后他的注意力就被娇俏清爽的秦韵儿吸引住了,十分霸道的伸出手,说道:“秦韵儿,还记得我吗,去年自由搏击,我是你手下败将。” 秦韵儿只是伸出手来,礼貌性的轻轻碰了碰对方手掌,摇头说:“不好意思,手下败将太多了,记不得。” 姜小涛脸色变得通红,尴尬的手掌僵在了空中。 王队长一挥手,说道:“案情要紧,走!”说罢带头向走廊那头的法医队走去。王珊紧跟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二哥,韵儿这丫头身手很好人也机灵,你把她调来咱们组呗,我们俩配合的可好啦。” 王队长大步流星走着,咳嗽两声,小声说道:“行行行,一会你给她说来专案组报道,你们俩搭档处理文案做做后勤工作,行动上就不要参加了,还有别没事叫我二哥,生怕别人不知道咱是堂兄妹吗?” 王珊一吐舌头,转身跑向秦韵儿,拉住她手,跟在王队长后面,向法医队走去。姜小涛慢慢悠悠的走在最后,一直盯着秦韵儿曼妙的背影,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 法医队解剖室外,四个人换了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跟着一位老年法医进了室内。 房间里四周摆了几张不锈钢工作台,还有水池药品柜之类的东西,房间正中放着两不锈钢张解剖台。每一张解剖台上都躺着一具漆黑的干尸。 头发斑白的老法医,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夹子,翻看着上面的记录,说道:“左边这个捏,是男性,五十岁左右,身高......” 他介绍的时候,王珊凑到一张解剖台前,瞄了一眼,立刻被吓得缩回脑袋。这具尸体干瘪如枯木,浑身漆黑,颅腔、胸腔、腹腔,全部被剖开了,各种零件翻在外面...... 她上大学时其中有一科目,就是法医学,曾经解剖过尸体。工作一年多来大大小小见过几次谋杀案的被害者,但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 老法医的声音传来:“太干了,从皮肤到里面的零件都干了,一点水分都没有,连手术刀也割不动,我们用电锯和凿子才打开的腹腔,我干这行三十多年了,头次见这样的......估计木乃伊也就是这种成色。” 王队长,接过来尸检报告,翻了翻,敲着夹子,皱着眉问道:“老贺,死因呢,为啥没填死因?” 老法医一耸肩,说道:“没有死因,体表既没有外伤,骨骼神经系统也没有伤,颅内也是完好,内脏好的不能再好没有中毒现象,我都怀疑假如给他们浇上水,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王队长没心思给他开玩笑,不停的翻看手里的报告,好似能翻出花来一样。 法医老贺,指着夹子上的文件,说道:“看了吧,这是各部分的化验报告,从昨晚上到现在,队上的人还没合眼呢,就忙活他们二位了。” 王队长抖了抖夹子,说:“就算是寿终正寝的,也要有个死因吧,这算什么事,我怎么写报告?” 老贺挠了挠秃脑门,说道:“问题是,他们不是自然死亡的,如果严格非要加上死因,那么他们应该是死于脱水。” 王队长一皱眉头,斜乜着老贺,问道:“渴死的?” 说完这话,王队长也觉得有点不像话,两个手脚健全的大活人,生活在都市里,渴死在自己家里,这叫什么事? 老贺一梗脖子,抬头看着王队,说道:“你别不信,听说过人体自燃吗,人身上百分之七十五的水分,瞬间挥发干净,然后剧烈燃烧,灭火器都救不了。” 王队长也有些无奈,拿下报告,把空夹子拍在老贺手里,说道:“你们再辛苦一下,从头到尾再检查一遍,连发梢也别放过,我不信查不出来猫腻。” 说罢,他带着手下,向大门走去。正巧门一开,进来一个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的胖乎乎小伙子,一股子食物香味弥漫开来。 “师傅,肉包子,豆腐脑,都是你爱吃的,啊,王队,来一份吧,我买多了......”胖小伙子,正看见王队,赶紧举起手里的东西,说道。 王队一阵犯恶心,连忙摆手,出门走了。门后传来老贺训斥徒弟的话:“你个熊孩子,谁让你拿着吃头来这屋了,快点放办公室里去。” ps:前面章节数弄错了,出现了两个五十七章,这一章应该是六十章,特此说明一下。咱们的妹纸从新书榜第二名掉到第三了,虽说降了一位但三比二好听点不是吗,还有两天新书期就要过了,本狼也不奢求第一了,咱们别再降级了行不行,保持第三吧,影子在此谢过诸位啦! 第六十一章 嫌疑人确定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王队长气鼓鼓的往回走,走廊里遇到的警官见他样子都纷纷躲避连招呼都不敢打,回到刑警队办公室,他把验尸报告往桌子上一摔,扯开嗓门叫道:“这尼玛算啥事,连死因都查不出来,灵异事件吗?” 王珊给他倒了杯茶,劝道:“有些事,科学没法解释,你也上火,兴许二次尸检会有发现。” 茶香弥漫,水汽氤氲,王队长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又顿在了桌子上,对王珊说道:“通知他们来小会议室开会!” 不一会刑警队小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副队长高强、秦韵儿、姜小涛、还有四个警员、王队长,再加上王珊他们九人就是02-21案件专案组的全部人员。此时除了王珊人都齐了。 会议桌前面,放了两块带滑轮的黑板,上面贴满了各种照片,王队长弯着腰用马克笔在黑板上划着各种线,他指着一张少年的照片说道:“刚才给大家介绍了全部案情,这人就是被死者的儿子王晓刚,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现身,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高队这条线你负责,带两个人想办法把他给我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必时要可以布控。” 副队长高强,是个三十多岁敦实的汉子,平时少言寡语,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务。 王队对副手的能力非常认可,看了他一眼以示鼓励,旋即又指着两个死者照片说道:“我负责这条线,围绕死者本人......” 就在此时,王珊推开门抱着档案盒进来了,引起大家一阵侧目,王队长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王珊却恍若不知一样,插话道:“王队,最近连续发生三起大案,除了02-15家暴案以外,02-20入室杀人案、02-21干尸案,这两起案件我感觉有想通之处,我建议并案侦查。” 这话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王珊刚要继续说,姜小涛开口打断了她。 “王文书,两起案件的卷宗我也看了,除了它们是发生在一个辖区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如果这样并案的话,会给每个案件增加不少难度,真不知道你在大学里都学了些什么,我建议还是各查各的!”姜小涛的语气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气势,像是他可以一锤定音似的。 王珊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黑板前,拿起记号笔,指着王晓刚照片,说道:“假如这两起案件的凶手是一个人呢,是不是该并案调查?” 这话好似投下了一颗炸弹,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 王队长压了压手掌,顿时大家静了下来,他示意王珊继续说下去。 王珊在王晓刚照片旁边写了个名字——洪娟,又将两人连在一起,写下了四个字——恋人同学。 姜小涛双手抱着后脑,仰脸呵呵一笑:“王文书,你这只是猜测好不,证据呢,咱们搞刑侦的,讲的是证据,不是空口白牙一说就能定案的。” 王珊莞尔一笑,没有答话,走回自己位置,语气坚定的说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依靠科学,这是我们办案的原则,这两起案件发生时间如此近,死者的最亲密人物又是同一个人,他身上的疑点在成倍的增加,02-20案特点是死者无明显挣扎反抗,死亡原因是机械性外伤造成颈骨错位说白了是被人突然间拧断了脖子,死前还发生过x交,这说明很可能是她和恋人亲热之时被杀的。” 刑侦经验比较老道的几个警员微微点头,认可王珊的分析,姜小涛却一脸不屑,还想说点什么,王队一挥手,说道:“两案有重要关联,但现在做并案的依据不足,王珊你着重负责调查一下两件案件的关联相似证据,最好是拿出科学依据......” 王珊从档案盒里拿出了几分报告,转身回到黑板前,将报告贴在了黑板上,说道:“请大家看好了,这是我刚才去法医队让老贺搞出来的分析图谱,第一份是02-20案的现场残留物化验报告,第二份是02-21案的王晓刚的dna图,它们的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这就证明02-20案发生时,王晓刚曾经和被害人发生过x关系。” 这番话顿时激起了会议室的气氛。连平时惜字如金的副队长高强,都翘起大拇指说道:“好,丫头,细心!” 一直跟王珊唱反调的姜小涛,冷哼了一声,低头不语了。 马克笔在王晓刚照片上画了一个红圈,王队长扔掉笔,说道:“全部动起来,其它都线索放下,立刻缉捕——王晓刚,王珊、秦韵儿负责网络,姜小涛负责公路、机场、铁路,高队......” 冬日的原野显得那么的荒凉,一眼望不到边的白雪映着日光刺人双目。国道边上高耸入云的杨树,只剩下了枯枝随风摇曳,有枯枝和落叶掉落,一辆疾驰而过的大客车把它们碾得粉碎,碎叶片被风卷起混着尘土追逐在车后。 这辆大客车上人不多,基本上所有乘客都单独占了一个双人座。前排有个少年靠窗而坐,他头戴黑色棒球帽,好似怕冷一样消瘦的身形佝偻着紧紧靠在座位上,手中把玩着一个水晶瓶子。 窗外的阳光照进车里,照在少年苍白的脸上,他紧紧咬着嘴唇,小声嘟囔着:“洪娟,我会回来的,会的,一定会的!” 昨晚睡得太少,等送走王珊和秦韵儿之后,西门大官人又去补了一个回笼觉,待到中午的时候才被敲门声叫醒。 敲门的是武骢,午饭已经做好了,叫他吃饭。 洗漱过后,神清气爽的西门靖饱饱的吃了午饭,还别说武骢这个糙老爷们手艺还行,至少比街头的排挡要强很多。 吃过饭西门靖问武骢,附近除了云大外面的野湖,还有什么人迹罕至湖泊。 武骢来云城时间比西门靖长多了,他仔细琢磨片刻说道:“云城大小湖泊不少,周边也有几个水库,可是不管湖泊还是水库都不算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你要是找山林还行那些地方人少。” 第六十二章 六角山 许多城市依山而建,但大多是山区包围城市,云城与众不同的是城市包围山区。云城市为副省级市,下辖六区五县和一个县级市。而这些行政区,都被一座有六条余脉的山脉隔开了。 六条山脉连着主峰,在空中俯窥非常像一枚六芒星。这座山被形象的称为六芒山,当地人也叫它六角山。 在五十多年前,云城只是无数个围绕六芒山的乡、镇。由于其地理位置独特,北控大hn引京畿要道,才发展成北方重镇,京畿屏藩。 当年有人认为六芒山阻碍了城市发展,出主意要炸掉这座山,所得石材还能用于建设,简直是一举两得。 后来实施过程中,发现这个提议根本不现实,想要炸掉整座山脉,耗费的人力物力足够再建两座大型城市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六条山脉上,穿凿了许多穿山公路,连接这些行政区,解决了交通闭塞问题。 山虽然没炸掉,却被砍成了瘌痢头,植被稀缺水土流失严重,一到雨季经常发生山洪塌方事件,山下的居民深受其害。 直到最近十多年,重视环保,逐渐封山育林,六芒山才恢复了绿树阴阴的风貌。尤其是主峰鹰翅山一带,当年受到的伤害少,更是古木参天,萝荫洒地,飞瀑、名泉、古刹,散布其中,一到夏天凉风习习,山峦起伏,山林掩映,堪称云城避暑圣地。 这几年来,六芒山中的山村逐渐外迁,山林中建起了无数的别墅、别院、会所,成了北方富豪聚集地。 此时大雪初霁,山间公路难行,六芒山中可谓是人迹罕至。一辆奔驰商务s300缓慢的行驶在,白色丝带一样的盘山公路上。 这里临近主峰,极目远眺,只见云城市区就在脚下,高楼大厦如同玩具,远处地平线上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映入眼帘。转过山头,公路变成了下坡,路边出现不少岔路,层层密林中露出一角角屋檐。 奔驰s300拐上一条岔路,前行片刻停在了路边一处空地上。车门一开,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风衣的高挑小伙子,这人正是前来找修炼地点的西门靖。 “武哥,你看这里绿树环抱,远眺大河,空气清新,要是盖上一所房子在这儿,真是给个皇帝都不换。” 武骢在副驾驶上坐着,打了个哈欠,说道:“哥们,你想也别想,这地方,咱俩卖血、卖肝、卖肾加卖身也买不起。” 西门靖望着远处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哈哈大笑道:“武哥,人不能没有梦想啊,也许将来咱们就买得起了。”说着向远处树林中走去。 武骢打开车门,背上双肩背包,脚踏积雪覆盖的草地,跟在西门靖后面。他说道:“那你就好好做梦吧,哥我是想不到这么远,在云城市区能有所小房子,娶个老婆,安稳过日子就行,将来老家有亲戚来城里见咱有个窝也不丢人。” 穿过空地,俩人进了树林,远处密林中露出一条石头台阶,顺着山势蜿蜒而上。 西门靖步伐越来越快,边走边说道:“要说买房不难,云城市区差点的位置一万八到两万平米,八十平的两居室也就二百万拿下,手头有个几十万付个首付贷款百分之七十......” 武骢快走几步跟了上来,靴子踩得地上积雪咯咯作响,他说道:“别,别说几十万,几、几万我也没有,前几天辞了职,就等着公司开业你给我开工资呢,幸亏在你家吃住,要不现在就睡大街啃冷馍了。” 两人来到台阶前,拾级而上,太阳渐渐在树顶露出,洒下一片金色,照的人脸上暖洋洋的驱散了点点寒意。西门靖被阳光刺的有点睁不开眼,抬手遮在额头,说道:“等咱公司步入正轨,你的房我解决!” “好,哥盼着那天呢,那我就抓紧踅摸媳妇了。”武骢哈哈笑着说道。 西门靖猛地转身,单腿着地,遮太阳的手掌一翻,做了个孙悟空手搭凉棚望向远方的姿势,说道:“媳妇更简单啦,远在天边,近在眼......啊,我的脚啊!” 台阶上还有积雪,很滑,这货一跤摔在地上,差点扭了脚腕子,武骢刚跑过去想扶他。西门靖一个鲤鱼打挺自己站了起来,连连摆手,说没事。 武骢无奈的摇摇头,装模作样的向四周看看,说道:“媳妇在哪儿,树林子里有吗?” 西门靖说道:“废话,树林里肯定没有,云城警局里有一个。” 这次轮到武骢差点崴了脚:“人家,人家能看上咱?” 台阶到了尽头,面前已经没路,西门靖顺着山坡向上爬去,扭头说道:“我和王珊同学三年,从没见过她对男生假以辞色,那天你看看她,看你的眼神快把你吃下去了,这姑娘十分痴情,自从被你救过,一直惦记着你呢,连和男生拉手都没有过,人家又是正式编制,家庭条件不错,娶了她兴许连买房钱都省了,武哥您老这是祖坟冒青烟,捡到宝了。” 武骢跟在后面叹口气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对象吗?” 西门靖摇头说:“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哪里猜得出!” 武骢说道:“不是因为工作不好,也不是因为经济负担,是我,我情商太低。” 山坡到了尽头,两人彻底登上了山峰,远处白云飘飘, 第六十三章 幽静山谷 雪霁空山远,云消路更长。回头远眺处,已在人境外。 远观六芒山主峰鹰翅山,好似一头展翅翱翔的雄鹰。此时西门靖和武骢就站在鹰头之上,这里是山峰最高点,环视四周整个云城景物尽收眼底。雪后的云城,上有蓝天,下衬白雪,蓝白相间分外好看。 山顶上地势平缓,正中处立着一通巨大石碑,年代久远碑文已经难以辨认。二人看了片刻雪景,沿着山路向后山山谷而去,边走边聊着。 “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上班里一女生,我们这代人跟你们不一样,没那么大的胆子表白啥的,我只是偷偷的喜欢她,喜欢远远的看着,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牵着我的神经,那时候一天见不到她,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难受。”武骢说着,脚步慢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代,又见到了那个女生,脸上满是忧郁之色。 西门靖也放慢了脚步,踢着脚下积雪,说道:“都一样,不管什么年代,人都有最单纯的时候,每个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份纯真的感情,失去了什么,都不要失去本心,哪怕身如污泥,也要在心底保留一份纯真,武哥其实你该向她表白的,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也许她也喜欢你呢。” “我,哎,我也想了无数次,可是总壮不起胆子来。”武骢抬手从树枝上摘了一条冰挂,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山路越来越陡峭,地上太滑,两人只能手扒着树干,慢慢下行才能保证不被积雪滑倒。 西门靖问道:“女孩的感觉很敏锐,她肯定发现了你喜欢她,她对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表示?” “有,有时候她偷偷看我,我一抬头,她就扭过头去。” 西门靖从树上扣下一片冰晶,扔到武骢身上,骂道:“这踏马的就是喜欢你好不,你还不表白,还等着女生主动吗?” “我也这么想的啊!”武骢回忆道:“终于有一次,我找到一个机会,高三那年冬天,天特别冷,她感冒了,老是咳嗽,我就用一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瓶川贝枇杷膏。” 西门靖一捂脑袋,说道:“哥们啊,你见过谁泡妞第一次送东西就送药的?不过也算是行动了,她肯定非常感动吧?” 武骢苦笑道:“感动,感动,太感动了,当时我们都住校,我悄悄的跑到女生宿舍,她正在床上躺着养病呢,有几个好姐妹照顾她,我拿出药来,她很感动,几个女生都嘻嘻哈哈的躲开了,给我们单独留了机会。” 西门靖歪嘴邪笑道:“肯定她把喜欢你的事,给闺蜜说了,人家才识趣留给你们空间,哥们你趁热打铁这事就成啦。” “我当时激动啊,激动的手都哆嗦了,你知道不,我和她同学两年多,那是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你说的啥?” “我说,我说,喝点这个吧,止咳化痰的,我就把瓶盖打开了,找了个勺子......” 西门靖笑的快抽了:“哥们,真有你的,止咳化痰,这,这你妹的是情话吗?她说什么了?” 山坡到了尽头,眼前瞬间开阔,两人进入了谷口。 武骢说道:“她感动的哭了,说,是不是我病死了你才来看我?她这一哭咳的更厉害了,我就喂她喝枇杷膏.......” “行啊,她这是撒娇呢,你们的事成了!她让你喂了?” 武骢的表情像是吃了苦瓜一样:“她有点害羞,可是没躲。” 西门靖挤眉弄眼的说道:“靠,武哥有一套,这招雪中送炭使得不错,我给加满分,后来呢?” 武骢悲愤欲绝的说道:“后来,我当时激动啊,激动的手哆嗦,她又咳嗽,一下子把整瓶川贝枇杷膏都倒床上了,弄得被子、褥子、床单、衣服上都是啊,整个宿舍十六个女生,十五个上来打我,打的我鼻青脸肿,从那后我就立志苦练武功......” 西门靖...... 这条山谷一面山坡向阳,树上高处积雪被阳光融化,到了夜间又重新冻上,加之连续几次大雪,化了冻上,冻了又化,让树枝上结满了冰挂,远远看着好似一片水晶的丛林。 阳光照下,又给这些水晶树蒙上了一层金色光晕,山风吹来,枝丫随风摇曳,冰挂相碰,声音清脆,恰似环佩叮咚。 俩人步入林中,光线变幻,色彩迷离,天籁悦耳,如梦如幻,仿佛置身于水晶宫中。他们被眼前景色吸引住了,惊叹大自然造物之神奇。 西门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闭目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灵气。此处人迹罕至,灵气十分浓郁,湖心岛与这里比起来就是大巫见小巫。 树林里有块空地,地上铺着压实的黄土,四周用没刨皮的松树围了一圈栏杆,中间还立了几根木桩。看起来像是一个练武场一样。看来这里有人经常来练武,只是雪后天冷许久没人来了。 这地方不错,西门靖心想,正好便宜了本大官人。 “武哥,就这儿了,你在周围看看景,练练武,别跑太远了,咱们日落前下山。” 武骢从背包里拿出几样吃食和瓶装水,放在空地上一块大石头上,又掏出一瓶二锅头闷了一口,哈出一口酒气,说道:“行咧,我也不跑远,有事你招呼一声。” 现在西门靖督脉三关已经冲开了两关,只剩下了最难的玉枕穴。 自古灵士中流传一句话‘二脉阴阳似水火,尾闾一转再夹脊。青天易上玉枕难,十年磨砚显苦功。’意思是说打通任督二脉如同融合水火一般,尾闾、夹脊都容易过,唯独玉枕穴难如上青天,必须十年苦功才能打开。 可是西门靖自从修炼以来,根本没有人指导过,他完全是自学成才,看着书自己摸索着修炼。许多诀窍、法门、禁忌,他一无所知,就好比是盲人骑瞎马夜临深渊一样,行差一步就有丧命的危险。 老话说得好,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正因为西门靖什么也不懂,他才敢拼敢冲,一路顺利冲破了两关,其修炼速度远超侪辈。 ps:求票啊,高潮马上到来! 第六十四章 幽谷来客 空谷幽静,人烟绝迹,山风徐徐,空气清新。四周群山恰似四面屏风,将山谷合抱在中间。一阵阵灵气随风飘荡而来,如百川入海汇聚于此,谷内灵气浓郁到几乎粘稠的地步。 七彩灵气变幻多端,时而像丝带,时而像流水,时而像飞瀑,绵绵延延无穷无尽。如此海量灵气,在山谷内盘旋翻卷,状似一个巨大的七彩漩涡。而漩涡的中心,就在西门靖脚边的,那块卧牛巨石旁。此景只有灵士能见,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此番景象。 在山顶时,西门靖就发现了这处地方,是绝佳的修炼宝地。至于为何四周灵气向这里汇聚,他也解释不清,只能猜测是地理原因,山谷四周山峰环绕,灵气向低处汇集也在情理之中。 这里虽说是山谷,由于地处六芒山主峰,海拔也要远远高于云城最高的大厦。海拔每上升一千米,温度下降六摄氏度,此时又是冬季,谷内虽说吹不进大风来,但也寒冷刺骨。 卧牛石面积巨大,上面能容纳一桌麻将没问题。西门靖扫了扫石上的积雪,盘膝跌坐上去。 他从怀里拿出直刀、附骨针盒、槐木雕像,分别放在面前。今天主要目的,除了定下以后修炼的地点以外,还有就是伺候这几位。 当下薛念慈还处在恢复期,刀灵睡的像个死猪,那些附骨针更是需要纯净的灵气净化。一句话,它们都如饥似渴的需要灵气。 西门靖闭目吐纳了几口灵气,紧接着双手拇指相对其余四指交错,掐了一道灵决手印,打出两道灵气分别注入直刀和雕像。 随着灵气进入,两件东西微微一颤。西门靖灵目中看到,刀和雕像内灵体眨眼间有了动静,开始贪婪的吞噬着灵气。薛念慈倒还罢了,唯独担心的是刀灵。自从岛上夜战到现在它一直没动静,此刻能主动吸纳灵气,西门靖悬着的心也放回腔子,至少不用像喂孩子那样给它一点点的灌输灵气了。 把它们放在一边,西门靖戴上一副橡胶手套,拿起了附骨针盒。这些毒牙毒性强烈霸道,西门靖有灵力护体也不敢直接用手抓。 那些附骨针安静的躺在不锈钢盒子里,盒盖刚打开时,一股淡淡黑气飘了起来,这是毒牙内散发出来的毒气,毒性极强草木触之尽死。西门靖赶忙扭头避过,手腕一抖,几十根附骨针腾空而起。 西门靖丢掉针盒,双手连连打出灵决手印,一道道灵气从指尖射出,如同丝带一般将附骨针缠住。再看那些附骨针,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吊在空中一样,悬浮了起来停在了半空中。 西门靖要炼制的是子午问心针,首先要用灵气洗去蛇牙中的杂质。所谓杂质包括毒性和那些殒银,因为子午问心针纯以灵力攻击敌人灵体,所以别的东西完全是累赘毫无用处,反而影响针内灵体与灵气的融合。 片刻间,随着西门靖连连打出灵决手印,十几根本来就有灵胎的附骨针开始自主吸纳灵气,其中的毒性也随之向外飘散。而那些没有灵胎的附骨针,依旧如木头疙瘩一般,毫无动静。 一件器物,产生灵胎到蜕变成灵体具备智慧,需要极漫长的时间。西门靖知道急也急不来,只好把那些木头疙瘩放在身前,让它们自己造化。 飘散出来的那些蛇毒,西门靖不敢让它们就这样随风而散,一是怕污染了这片福地,再者这些蛇毒也算是天材地宝浪费了可惜。西门靖拿出一只小玻璃瓶,运起灵气将蛇毒都搜集了起来。 这时节,浓郁的灵气使那些针内灵胎欢快起来,它们好似一群孩子一样嘻嘻哈哈十分热闹,这是灵智渐生的迹象。这些蕴含灵胎的附骨针,原本都是眼睛皇蛇毒牙制成,比那些木头疙瘩要强着不知多少倍,故而才能如此快暗结灵胎。 西门靖打完了最后一个手印,总算松了一口气,忙活完了它们终于该本大官人修炼了。十三根附骨针失去了灵气牵引,缓缓落在卧牛石上。假若西门靖的道行再高点,完全可以一直控制着它们在空中漂浮,这样效果会好很多,但现在他自己也需要修炼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浓郁的灵气盘旋在身侧,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西门大官人调息片刻,意守灵台清明,进入了物我两忘境界,敞开了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尽情的吸纳起来,片刻间就感觉到经脉之内出现了鼓胀现象,随之玄府内也达到了极限。 周围的灵气太充足了,西门靖怕再这样吸纳下去,又会发生醉灵。循序渐进才是正途,如此多的灵气又没人来抢,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他急忙停止了吸纳,静心守意,开始炼化刚刚吸入的灵气。 就在此时,西门靖耳中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开始他还以为是武骢溜达过来,仔细一听这人脚步与武骢完全不同。假若在以前,西门靖绝对听不出来脚步的差别,但今非昔比,自从耳灵通之后,身边细微的声音差别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深山老林,平时人迹罕至,莫非是敌人来袭?西门靖倏然而惊,急忙睁开双眼。 周围林木森森,雪地上只有两行脚印,还是他和武骢留下的,此外别无他人。究竟是谁踏雪而来?西门靖神经瞬间绷紧了,手握直刀,循着声音来处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后,一位老者从树林中走出。 这人穿一身绿色作训服,身形昂藏好似半截铁塔。他出了树林,径直向西门靖这边走来。 随着他走进,西门靖看清了这人模样,满头白发,看起来至少六十岁往上年纪,一张大脸盘子,双眼有神,颌下无须,步履矫健。 这身形简直跟武骢有的一拼,西门靖心里琢磨,他究竟是谁?地仙门的高手,还是王晓刚请来的帮手?不管他是谁,孤身一人现身深山,其目的不言而喻,他是本着我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ps:今天新书期到了,妹纸光荣下榜,但是咱们的票票不要停啊! 第六十五章 古怪老头 老者踏雪而来,身后留下一串深深脚印。寒山空寂,除了风声,只有老者鞋子与雪地摩擦发出的咯咯声,步步逼近。 此时武骢不知在何处,也不敢贸然招呼他前来帮忙。西门靖经历过几番大战,心理素质远非当初,暗中潜运灵气布满全身做出防御架势,右手握紧直刀,表面不慌不乱,气定神闲的看着对方。 片刻间,老者来到卧牛石十步之外,带着几分惊讶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帅气小伙子,微微点了点头,没停下脚步继续前行。十步、九步、八....... 此时西门靖微闭双眼,运用灵目向老者身上探查而去。发现对方身上并无任何灵力波动,这种情况无非两种可能,一者他不是玄门中人从未修炼过,再者对方修为远远高出自己,因而无法探知他的底细。 这两种情况,西门靖更相信是后者,不由得浑身一激灵,心中倏然而惊,但他没有胆怯,此地荒无人烟,对方既然找来必是有备而来,逃跑肯定来不及了,而且很可能落入圈套。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走不掉那就战吧!西门靖心里升起与高手过招的兴奋,战意冲天。左手悄然插进雪里,暗暗抓了一把雪,五指尖发出五道灵气缠住了膝前摆着的五根附骨针。 西门靖已经算好,只要老者露出敌意,在他动手之前,首先面临的是一蓬夹杂着阳刚灵力的飞雪和五根天下至毒的附骨针,紧随起后的就是一刀快似一刀的猛烈攻击。 三步、两步、一步,老者终于来到卧牛石旁,咧嘴朝着西门靖笑了笑,说道:“来了?”他表情十分诙谐,看样子不带任何敌意,更像是出门遛弯遇到老邻居打招呼那样。 而西门靖却不敢大意,深山老林的又是冬季大雪封山,哪来的老人家?他认为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浑身的战斗神经绷得更紧了。 老者扫了一眼西门靖手中的直刀和面前的那些东西,带着讶异的表情又看了看西门靖,微微摇了摇头。就在西门靖认为他要发难,刚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他抬起腿担在了卧牛石上,嘿呦嘿呦的压起腿来。 这一手弄得西门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临敌之际再做准备活动?这不是临上轿再扎耳朵眼吗?这老头什么毛病啊? 只见老者压完了左腿压右腿,接着扭腰、扩胸、深蹲,还做了几个俯卧撑。忙活完了,老者冲着西门靖面前的东西一努嘴,说道:“卖吗?” 此刻西门靖神经紧绷,体内灵气正在高速旋转中,听闻此话差点憋出他内伤来。你妹老子又不傻,上这深山老林摆摊卖东西,脑残吗? 见面前小伙子不搭理他,老头指了指直刀,说道:“吆西,rb军刀滴干活?” 西门靖憋得快喷血了,圆瞪二目狠狠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踏马打就打,不打就滚,哪来的这些废话啊!莫非是懈敌战术,让老子露出破绽再动手? 见小伙子还是不说话,老头挠了挠秃脑门,问道:“哑巴?”说着话还打了几个哑语手势。 就在西门靖忍无可忍,马上要动手之际。老者好像觉得没趣,摇摇头慢悠悠的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没劲,给老人家说句话能怎么着?又不找你借钱!嘿,真是滴!” 他认为自己声音小对方听不到,可是西门靖什么听力,那是六识之一圆满的耳灵通,别说这么近距离,就算是隔着几米飞来一只蚊子,他都能听得出是公是母。听闻这几句话西门靖心里顿时一松,琢磨着这老头难不成真来锻炼身体的,自己误会了? 前有黑老头,后有地仙门扬忠,西门靖快得了恐老症了。 此时他忽然担心起武骢,莫不是这老头来故意诱敌,另外还有高手把武骢解决了吧!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可他搞不清状况,不敢乱动,只有继续静观其变。 只见老头走出几步后,开始打起了二十四式太极拳,打完一路拳,他又开始围着栏杆小跑,不一会秃脑门上见了汗。 这一打拳,老头露了底,根本不是个练家子,纯属是活动身体。西门靖又松了口气,一边戒备,一边开始缓缓吸纳炼化灵气。这是打鱼晒网两不耽误,灵力强一份,过会假如真动手胜算也大一分。 老头跑了几圈,停下步子,站在栏杆边上,面朝深山,开口唱到:“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呐——舒豪情壮志面对群山——迎来春色换人间——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唱腔刚劲有力,气势恢宏,加上他壮硕威武的身材,真有几分林海雪原里杨子荣的架势。可西门大官人受不了啊,他正在吸纳炼化灵气,需要保持心静如水,最受不得别人打扰,气得他怒冲顶梁门,恨不得把老头掐死。 此时西门靖倒是彻底的放了心,对方就是个来锻炼喊山的老头。可是他这一闹腾,自己没法修炼了,好不容易找到如此一块宝地,怎么能轻易放手? 想要去赶走老头,也没理由,这地又不是自己买的,兴许还是人家老头的地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的西门靖狠狠瞪着老头后背,只盼着他耍一会累了赶紧走。 谁曾想,老头没完了,唱完林海雪原又来一出锁五龙:“见罗成把我牙咬坏,大骂无耻小奴才,曾记得踏坏瓦岗寨,曾记得一家大小洛阳来,我为你造下了三贤府,我为你花费许多财,忘恩负义投唐寨,花言巧语哄谁来......” 老头越唱越来劲,神情激动,神采张扬,一张大脸都兴奋的红了,看着真像是单雄信被绑在法场上意气风发的怒骂群雄一般。 这一番唱,把武骢都引了过来。西门靖耳中清晰的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唱的虽好,可是要分谁来听。西门靖哪有心思听这个,修炼要紧啊!再听下去,自己恐怕要走火入魔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六芒山地域极广,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灵气,大不了退而求其次,咱换个地。 念及于此,西门靖准备收拾东西起身,招呼武骢换地方。 老头刚刚唱到:“雄信一死英名在,奴才呀,奴才!怕的尔乱箭穿身尸无处葬埋......”忽然他脸色潮红,啊的叫了一声,一捂胸口,缓缓摔倒在地。 第六十六章 灵气妙用 武骢从树林中走出,他刚才远远听到有人在唱戏,担心西门靖出事急忙赶了过来,却看见一位老者栽倒在地,远处西门靖安然无恙正在收拾东西。武骢急忙奔跑到老者身边,想要搀扶,却听见西门靖叫道,千万别乱动,先摸摸他口袋里有速效吗? 大多数有心脏病的老人,身上都带着急救药盒,遇到突发症状,首要的是千万别乱动他,以免发生二次伤害,要尽快打急救电话,然后喂他身上带的药。 说着西门靖收拾好那些宝贝儿,也跑了过来。 这次西门靖倒是不虞有诈,因为刚才老头倒地的瞬间,他用灵目探查到老头气血翻涌,心脉发生了病变,这是刚才唱戏唱的嗨过头了。人上了年纪就要平心静气,嗨之前先想想那脆弱的血管能不能承受得住。 西门靖来到近前,老头已经昏厥过去,四肢紧缩,双拳紧握,脸色通红,表情痛苦。这是心脏停止供血,大脑缺氧,身体的自然反应。大脑发射一种信号,让四肢内血液流向大脑,以解燃眉之急。 老头目前状况假如不救治,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大脑缺氧超过十五分钟,会引起脑死亡,救回的概率极低。到那时候就算是幸运被救活,也会留下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武骢在老头作训服口袋里摸出一只铝合金小盒,抬头望向西门靖。西门靖正蹲在老头身边,抓着他手腕,探查他体内的病症,见武骢望过来,说道:“这是速效,给他舌下放上一粒。” 打开小盒,武骢从里面拿了一粒速效救心丸,捏开老头下颌,把药片放在他舌下。 老头嘴一合上,片刻后,嘴角开始呈现微微的笑意,脸上表情欣然,像是梦见了什么喜事一样。 正在用灵气探查老头心脉病灶,西门靖见此情景,心里咯噔一声。暗道,速效白费,他撑不住了,这是脑死亡的前兆。大脑在极度缺氧的状态下,会分泌大量多巴胺类激素,相当于兴奋剂,使人体进入极度兴奋状态,就像是磕了药一样嗨。这也是大脑自救的最后一招,等嗨过了,还无法供氧,人就要吹灯拔蜡。 灵士崇尚自然,爱惜生命,视天地万物等同,绝不会见死不救。正因为有这种觉悟,灵士才能亲和灵气,与万物交流,成为玄门中的佼佼者。反之,则灵心生障,永远别想在修炼之途上更上一层楼。 虽说跟老头无亲无故,西门靖灵心使然,还是想尽一尽人事。当即将一缕经过玄府炼化的至纯灵气,缓缓输送进老头心脉。 灵气是天地之生气,聚之为生散之为死。天然灵气内含有许多杂质,而经过玄府炼化的灵气,纯净无比。要说活死人肉白骨,有点夸张,但足以治病、救人、疗伤。 灵气进入老者体内,霎时间,老头气色开始恢复,胸口起伏有了呼吸,只是依旧紧紧闭着眼睛,脸上又变成了痛苦的表情,潮红也慢慢褪去。 这一缕灵气,对于老头来说,就等同于弥留之际灌下去的那口参汤,只能暂时吊住命,想要彻底恢复是不可能的,等灵气耗尽,还是要死。 但普通人不是修士,耐受度有限,不能不间断的给他灵气,过多的灵气早晚能撑破他们的脆弱经脉,等于变相的杀人。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西门靖也不是半途而废的人,问题是他不是大夫,虽说学绘画的时候,研究过人体解剖,那也只是皮毛上的了解,用于治病一点帮助都没有。脏器上的毛病,不同于内伤,要像上次治疗武骢那样,肯定行不通。 总不能就这样眼看着老人归天,事到如今,西门靖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权且试试。 当即西门靖控制着一股微弱灵气送入老者体内,沿着心脉向心脏而去。他想试一试,能否用灵气像是修复经脉一样修复老头的心脏病变之处。 灵气缓慢的进入心脏,在内视之下老头心脏的情况,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西门靖脑海中。原来是两根动脉发生了阻塞,这种情应该动手术放入支架,又或者是用心脏搭桥术治疗。 此时什么器械都没有,就算有全套的手术器械,西门靖也不会做。他只好用最原始的手段进行治疗,像通下水道那样,将灵气盘旋成螺旋状当做通条,去疏通阻塞的血管。 西门靖怕伤到老头心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气,进入了其中一条动脉,宛若在雕刻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分毫偏差都不能出。如此极耗费心神,不到片刻,他额头见了汗。 在他精准的控制下,这条动脉阻塞之处,渐渐的疏通开了。西门靖心中一喜,立刻控制着灵气,进入第二条动脉。 就在他聚精会神的时候,山林里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外公,外公,你怎么不唱啦?”这声音清脆悦耳,好似黄鹂初鸣一样好听,标准的少御音,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个妙龄少女。 紧接着另一个苍老声音传来:“亲家,唱的好好地,怎么没动静啦,我听着正上瘾呢。” 随着两个声音,树林里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这俩人离着还远,看不清长相,只能看见他们身穿绿色作训服,老者身材不高,年少者身材苗条比老者高出将近一个头,二人快步向这边走着。 老头的家人来了。此时正在治疗的关键时刻,西门靖怕被他们打扰发生意外,不但前功尽弃还会要了老头的命。当即对武骢说道:“武哥,先拦住他们。” 武骢应声起身,迎着两人走去。此时来人也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老头,少女惊呼一声,向这边狂奔而来。老者也高喊一声:“亲家!”加快了步伐。 武骢正挡在少女前面,伸开双臂要拦住她,却听见那个老者吼了一嗓子:“小武,怎么是你?” 少女趁着武骢愣神间,绕过他跑到西门靖面前,见老头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一个陌生人正盘膝坐在地上握着他手腕,当即叫道:“你,放开我外公!” 此刻西门靖正全神贯注的控制着灵气,哪里有闲工夫搭理她,连头都没抬一下,依旧为老头治疗。 少女关心则乱,伸手从后腰上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对准了西门靖脑袋,喝道:“立刻松手!” 第六十七章 雪球退敌 出现在西门靖眼中的是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留着齐耳的短发,身穿作训服。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洋溢着青春气息,粉雕玉琢般的线条精致的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 少女手枪对着面前的‘坏人’凭心而论,她不敢开枪,只是想吓唬一下对方,让他放开外公。 但西门靖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还以为遇到了一个草菅人命的疯子。试想正常人谁会随便拿枪指着别人,俩人又没有深仇大恨。万一这家伙,真的不管不顾扣下扳机,自己可没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更没穿防弹衣,一颗子弹足以要命。 谁也不想拿小命开玩笑,西门靖赶忙说道:“别误会,我给他治病呢。” 老头有心脏病的事,家里人都知道,少女自然也不例外。可是眼前这位,明显不像是个大夫,更加怪异的是,他怀里还露出一把刀柄,而且他只是握住外公的手腕,也不像是在号脉。 少女冷喝一声:“再不放开,后果自负!” 被人指着脑袋,一分神,差点钻破老头的血管,在这个要命关头,绝对不能出错。西门靖心里这个气啊,老子给你外公治病,你还动刀动枪的,本大官人的脑袋又不是靶子。 既然对方不听解释,西门靖决定先把小妞缴了械,省的她一激动走了火。于是暂停下血管疏通,左手悄悄捏了团雪,附上一道灵气,食指轻轻一弹。雪球在灵气牵引下,好似一道白色闪电,啪的一声,正打在少女手腕子上。 灵力是天地之力,比之武者的内力,道家的真气,要刚猛霸道许多。少女被打了一个出其不意,哎呀一声,手中枪脱手飞出几米远,落在了雪地上。 再看少女,抱着手腕,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她美目圆瞪,也不转身捡枪,猛地前冲几步,抬腿就是一记下劈,纤细修长的美腿带着一股劲风,直奔西门靖脑门。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明眼人都看得出小妞是个练家子,这一下要是被踢中,不脑震荡也要休克了。西门靖此时动弹不得,不能躲也不能避,只好再次捏了一个雪球,照准对方足踝弹了过去。 少女腿法凌厉,身形更是灵活无比,她早就防备着敌人的暗器呢,忽地看到眼前白光一现,立刻变招,在间不容发之际,那条美腿好似面条一般,弯成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脚尖正踢中雪球。 啪一声响,雪球化作飞雪四散,而少女也被震得后推半步。第一次被打中手腕,那是疏于防范受了轻敌之害,少女心里对偷袭者十分鄙视。第二次是实打实的硬接了一招,少女惊叹小小一个雪球,竟有如此大的力量,这人的腕力着实不简单,不由得对西门靖高看了一眼。 少女身量很高,西门靖又是坐在地上,用拳打他很费劲,所以腿攻是首要选择。少女没停顿分毫,猛然抢步上前,小蛮腰一拧,一记侧踹踢划着美妙弧线,奔向西门靖面门。 西门靖心头火起,又无计可施,只好照葫芦画瓢,抬手又是一枚雪球。原本这枚雪球是直奔着少女脸颊而去的,临出手之际,西门靖正看见她那张吹弹可破的细嫩俏脸,心道假如被雪球打上,肯定是乌青一大块。此时想变化方向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将手腕微微向下沉了几分。 含怒而发的雪球几乎用了西门靖七成力道,仿佛被弹弓射出的钢珠一般,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少女忽然惨叫一声,手捂胸口,歪倒在地。 西门靖脸都紫了,暗骂雪球打哪里不好,好死不死的非打中了那里。这一下,还不打爆了?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少女从地上一个鱼跃跳起,俏脸上已经满是泪痕,眼中怒火冲天,伸手又从后腰上摸出一把银光锃亮的小巧手枪,双手一搓打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带着十二万分愤怒,对准了西门靖。 “婉儿,住手!”远处老者和武骢一起快步走来。 少女怒道:“爷爷别管,我毙了他,我偿命!” 老者一绷脸,抬手抓住少女手中的手枪,说道:“小心伤到你外公,都是误会,人家是帮你外公治病呢。” 少女凤眼含怒瞪了一眼西门靖,狠狠跺了一脚,弯腰从地上捡起另一把手枪,收了起来。弯腰时也许牵动了伤处,少女宛若月牙儿似的美眸,又流下一行泪,躲到一边背靠着栏杆抽噎起来。 没了干扰,西门靖专心致志为老头治疗,不到片刻,就将阻塞的血管疏通,又用灵气将阻塞之处的老化血管温养了一番。才撤出灵气,送了一口气,这半天又是治疗,又是打斗,累的他汗流浃背,内衣都湿透了。 现在老头还未苏醒,命是保住了,至于为何没醒,西门靖猜测他身上可能还有别的病灶。 西门靖坐在地上,吐纳一番灵气,这才站起身来。 “他怎么样了?”一直在旁观看的老者问道。 西门靖此时才认真打量了一番对方。这老头瘦小精干,个头不高,最多刚到西门靖的肩膀,但气势很足,反而让西门靖心生仰望之感。由于瘦他满脸的皱纹堆累,好似陈年橘子皮一样,精神非常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站在那里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着一股霸气,神色和蔼的看着西门靖。 沉吟一番,西门靖说道:“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最好马上送医院。” 老者皱起了眉头,冲西门靖点了点头,转脸对少女喊道:“婉儿,快去叫你爸妈来。” 他话音刚落,树林里又走出一男一女。男子身穿藏蓝色呢子大衣,女子一身米黄色大衣围着一条白围巾。俩人臂弯上都挂着一件军大衣,看样子是替别人拿的,他们一出树林,就看见了地上的老头。 女子惊呼一声爸爸,不顾脚下路滑,快步奔跑而来,好几次险些被树根绊倒,可见她十分关心老头。男子也加快了步伐,紧跟其后。 “爸!您怎么啦?”女子几步跑到近前,跪坐在地上,轻抚着老头脸颊,失声呼唤。 ps:昨天回家晚,只写了一章,这两天抽空补上。 第六十八章 渐露底蕴 男子来到近前,扫了一眼西门靖他们,将臂弯里的军大衣披在精瘦老者身上,轻声问道:“爸,我岳父他......” 老者弯腰把大衣盖在老头身上,沉声道:“快叫李医生他们过来。” 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电话,西门靖看的仔细,这是不是普通手机,而是一部卫星电话,可全球无障碍通话。 男子的声音虽小,可没逃过西门靖的耳朵,他说道:“郭营长,麻烦你立刻带李医生来秋鸿谷,我岳父突发疾病,尽快......” 能用这种电话,说出这样的话,这家人不简单。 讲完电话,男子从妻子臂弯里抽出另一件军大衣,也盖在了岳父身上,他柔声对妻女说道:“别哭,救人要紧。” 那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丰腴白皙的鸭蛋脸,美貌雍容,看面相也就是三十上下。西门靖清楚,她女儿都快二十了,这女人至少四十往上,因为保养得当才显得如此年轻。母女二人长得非常像,这位母亲年轻时必定是位绝色女子。 她看了一眼丈夫,又看向公公,语气里带着恳求说道:“爸,能安排架直升飞机吗?” 老者极低的声音传入西门靖耳朵:“禁飞区,飞机进不来!” 西门靖听闻此言,心里犯了嘀咕。一般来讲,重要城市或者军事项目上空设立禁飞区,也只是针对于民用航班,他们家明显的是军方背景,调一架军用直升机应该难度不大。除非是第二种情况,这里是类似于百慕大三角洲、黑竹沟那样的自然禁飞区,飞机进入这片区域会莫名其妙的造成空难,所以天然的成了禁飞区。 这座六芒山,表面看似是个度假疗养圣地,实则绝非那么简单,看来灵气如此浓郁也是有原因的。 更古怪的是,老头还在昏迷中,这一家人有卫星电话不抓紧叫救护车来,反而等什么大夫。 六芒山不止一条山路,西门靖他们来的路只是其中一条,如果原路返回要翻越主峰,带着病人不现实,但其他路可以走啊。此刻叫救护车,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从市区赶来,他们只要把老头抬到路边等即可,去医院总比一个什么仪器都没有的大夫强的多。 西门靖一个外人,没法插嘴,只能干着急。那边病人躺在地上没人敢乱动,母女俩哭哭啼啼,爷儿俩望眼欲穿。 武骢看不下去了,对老者说道:“老首长,我们弄个担架,抬着人向山外走吧,也能节约点时间是不!” 当时西门靖没听到二人见面时的对话,此时才知道原来他们认识。还没等老者搭话,中年男子苦笑道:“这会上哪弄工具做担架?这位是?” 老者说道:“云生,他叫武骢,是我的兵,那位是他朋友,多亏人家两位帮忙救救助老周,要不就危险了。”其实除了老者因为武骢的原因相信,其他人谁都不信,年纪轻轻的西门靖真的救了老头一命。他们只是把西门靖俩人,当成略懂医术的热心路人了。 这时候西门靖才发现,这个老者腿有毛病,手中一直拄着拐棍,走路一瘸一拐的。武骢是个急性子,没空解释,朝西门靖一伸手,说:“借刀一用,我学过战场急救,这里有木材,做个简易担架不是问题。” 直刀假如没有灵气的护持,就是一把普通兵刃,锋利不假但年头也不少了,本该放在博古架上当古董欣赏,假如砍柴没几下就能崩断。 西门靖二话没说,从怀里抽出直刀,直奔旁边的木头栏杆,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几刀,好似刀切豆腐一样,砍下七八根手腕粗细的木材。这一手惊得众人瞠目结舌,不由得心里暗想,这把刀得多快啊! 出刀收刀,只是眨眼间,西门靖回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刚才用了灵气,凡人看不见灵气,可是被刀的锋利惊着了。武骢从背包里找出登山绳来,截成几股捆绑木材,不一会一个简易担架做成了。 几个男人,一起把老头搬上担架,武骢当仁不让的抬起了后面。西门靖一看就属咱年轻了,得了帮人帮到家,咱来前头吧。脚下不好走山路一步一滑,抬起担架走了百十米,西门靖就叫苦了,心里暗自埋怨,这老头足有二百斤,心脏不好还吃那么胖,减减肥好不! 一行人,向山谷另一头走去。精瘦老者看出来他们吃力,小声对儿子说道:“过会替替他们,雪地难行,太累。” 中年男子嗯了一声。西门靖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暖,暗道,他要是和你一样重就好了。假如把担架上的老头比作一只包子,那么精瘦老者最多算是只水饺,二人体型差距太大了。 路变成小上坡,担架后面的人最吃力,西门靖也不好受,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微微弯下腰走路。西门大官人虽说经常练武,但从未吃过这种苦,不一会累的满头大汗。中年男子来到他身边,伸手接担架,他说道:“我替你会!” 西门靖这才注意到这人相貌,皮肤白皙,面颊瘦长,神情和蔼,一脸的正气,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鬓角微微有点斑白,看年纪他也有小五十了。 原本西门靖盼着有人来接手,见他和自己父亲年龄相当,心里一软改变了主意,微微一摇头,咬牙硬挺着向前走去。 谷口在望,忽然山上传来一串脚步声,片刻后,十多个身穿军装的汉子,从山头上跑了下来,他们没走大路是翻山过来的。 当先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冲着精瘦老者一个敬礼。 没等他说话,老者一摆手,说:“抓紧回去!李医生呢?” 这些人最后面,上来一个身穿军装外罩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这人累的气喘吁吁,嘴里忙活着喘气,说不出话来,他伸手做了几个动作,让将担架放在地上。 等他喘匀了气,蹲在地上,为老头做了一番检查。 中年美妇,关切的问道:“李医生,我爸他......” 第六十九章 处处阻挠 这位李医生,动作十分麻利,快速检查了老头眼睛和几处神经反应,抬起头看了看中年美妇,又向精瘦老者投去了请示的目光。见老者微微点头,他才神色黯然的说道:“情况非常不好,你们该准备衣服了。” 这话很委婉,但意思都听得出来,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中年美妇,眼中泪水瞬间涌出,泣不成声的趴在老者身上,痛哭起来。 那个火辣美少女,跪坐在雪地里,紧握着外公手掌,哭的像朵出水芙蓉,惹人怜惜。 精瘦老者,一步步颤巍巍的走到李医生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李医生长叹道:“周老本来就有心脑血管疾病,以我的经验来看,他刚才发生过冠状动脉阻塞,可能是吃了药,情况缓解,可偏偏又发生了脑血管破裂,我检查眼底时发觉他的出血部位在扩大,从神经反应上看已经梗死了部分脑组织,现在假如立即进行手术,还有可能救过来,可,可咱们这条件下,只能,哎,首长,我无能为力了。” 他们说话声音虽小,西门靖却听得真切,心里恍然,刚才为老头疏通血管后,他还没醒来,就怀疑过是否是脑部的问题。但人脑是思维之所在,灵体之幽府,神而明之的地方。即便是道行高深的灵士,也不敢随便去探查内部,怕的就是被对方心神影响而走火入魔。所以西门靖才没敢去轻易探查。 本来见他们人都到了想要告辞,此时人命关天却不能一走了之了。回头看,武骢正在和那个带队的汉子细语说话,听内容皆是什么班长营长之类的军旅用词,想必二人也是老相识。 精瘦老者神色凄然的在跟儿子交代事情,西门靖疾步走了过去,说道:“让我试试可以吗?” 两人都沉浸在悲痛中,闻言都苦笑的摇了摇头。中年男子对西门靖印象颇佳,脸上勉强挤出几分温和笑意,柔声低语道:“李医生是业内专家,他,他既然说,哎,谢谢你啊,小伙子你叫什么,方便告诉叔叔吗?” 西门靖望了一眼,悲痛欲绝的中年妇女,答非所问的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的孝心也同样可怜,这时候有一线希望,应该尽一尽人事,让逝者安息,生者安心。” 中年男子看来也认同这个观点,点点头看向父亲。精瘦老头,此时眼中有些湿润,他揉了揉眼角,说道:“云生,你问问小宁同意吗,我没意见。” 美妇哭的几乎昏厥过去,中年男子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忽地站了起来,看向西门靖,泪眼中带着几分惊讶和希冀。人在绝望时,总是期盼能发生奇迹,哪怕是一丝的希望,在他们自我催眠中也会无限放大。 “你,你,救救我爸爸吧!”美妇不顾风仪,死死抓住西门靖小臂。 西门靖挣开胳膊,说道:“我尽力!” 那位李医生,忽然站了出来,怒气冲冲的指着西门靖鼻子,说道:“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谁的学生?” 这位,把西门靖当成,某医学院刚毕业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了。西门靖有心告诉他,恐怕这位也不认识自己的老师。于是编了个谎,拿出那盒子附骨针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我是家传的中医。” 李医生瞟了一眼针盒,只是觉得这些针古怪,并未看出有诈来,气呼呼的说道:“我早年师从汪、孔、施、肖,京城四大名医,后改学西医,你给我说说,打算怎么下针,取几个穴位,是泄还是补?” 因为修炼,穴位西门靖倒是都能说上来,可修玄的经脉理论跟医学风马牛不相及啊,他更不懂什么叫泄,什么叫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家传绝艺,无可奉告。” 这下李医生仿佛吃了火药一样,爆发了,跳着脚骂道:“你就是个江湖郎中,学了几手针灸,就来这里蒙事,人命关天懂吗,为医者......” 李医生大谈医德职业操守,说的是一个天花乱坠,西门靖这方面还真插不上嘴。精瘦老者看不过去了,说道:“老李,你让这小伙子试试。” “首长,这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都没有行医资格,更没参加过规培......”李医生不敢对老者无礼,但语气依旧十分强硬。 美妇凤目含泪,插了一句话:“李医生,古时候华佗、扁鹊、张仲景、孙思邈,他们参加过规培吗,他们有行医资格证吗?” 李医生急赤白咧的说道:“为了病人的安危,我坚决反对,他一上手,弄不好情况会更坏。” 精瘦老者暗道,你刚才都让准备后事了,情况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这是明显的语病啊,你治不了,还不叫别人试,老子要是硬压你显得小气了,于是说道:“李医生,医者也应听听患者家属意见吧!” 中年美妇,语气恳切的说道:“李医生,我决定了!” “好,既然,家属这样说,我也不能再挡着,这样,这位大夫不是家传的针灸吗,我正好关节炎,让他先给我试试,如果我觉得行,那就同意。”说着指了指西门靖手里的针盒,意思是给他来一针。 西门靖一翻白眼珠,心里骂道,你这是作死啊,这针别说你了,一头大象都能放躺下,就你那小身体,蹭破点油皮都要命。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更不能用毒针扎他,一时间西门靖也为难起来。 正巧火辣少女在母亲耳边,耳语道:“妈妈,不要让这人治外公,他不像是大夫,倒像是个杀手,武功很厉害,身上还带着刀呢。” 中年美妇,用极低声音答道:“你外公又不是......”她原本想说你外公只是个演员,又不是重要人物,谁会行刺,但这句话出口有点映射公公爹的意思,急忙改了口说道:“婉儿,他是唯一希望了,你外公那么疼你,咱们总不能......”说着又泫然欲泣。 武功厉害四个字,惊醒了西门靖,他当即大大咧咧的说道:“关节炎啊,我三岁就能治了,小case!” 第七十章 农家大院 山谷尽头,拐过一个小山包,阡陌纵横现出一片耕田,不远处尽是断壁残垣,山石垒砌的地基上,矗立着唯一一座完整的农家院,红砖黛瓦,木头篱笆,乡土气息浓郁很接地气。 也许是西门靖长得有亲和力,一路行来,中年男子都在跟他闲聊,介绍了一番情况。他们一家姓赵,岳父姓周是一位著名京剧演员。他父亲,出生在这个村子,后来其他村民都选择外迁,唯独剩下了他家的老宅。每年家里人都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避暑、耕田、养鸡、喂羊,自耕自吃享受农家之乐。 今年罕见大雪,一家人过完年来此赏雪,回去的山路却塌方了几百米,一行人都被堵在了山里,幸亏这里储存了不少粮食,他们才没挨饿。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叫救护车的原因,路还好几天才修好,救护车来了也百搭,抬着人翻山越岭更不现实。 西门靖也介绍了自己。那位火辣少女,正听见,小声嗤笑道:“西门庆,好人能叫这名吗,哼!” 院子里,墙上挂满了辣椒、地瓜、玉米,天井中间还放了一只石磨,七八间敞亮砖房,门上贴着窗花春联,年味十足。 房间里都生着火炕,温暖如春。安置好周老头,李医生一拍右膝盖,说道:“来吧,神医,就这条腿!” 神医要大显身手,赵家一家人围观在旁,瞪着眼睛看这位年轻神医,施展回春妙手。 西门大官人,正襟危坐,装模作样的问道:“病人说说病史吧!” 气的李医生直翻白眼珠,心想,你小子还问我病史,装给我装,等会露了馅,看我怎么收拾你,无照行医可是大罪!到时候赵家人也会恨你入骨。 西门靖敲了敲桌子,说:“望、闻、问、切,才能看病,你不张嘴说话,我怎么知道你症状?难不成你以前是干兽医的,从不和患者交流?” 这话惹得一屋子人都喷了,小辣妹笑声银铃似的尤为好听,一直压抑着的伤感气氛,也冲淡了。平时仪表威严的赵老头难得笑了两声,瞬间觉得不对,这不是把老子也骂在里面了吗!气得他咳嗽两声,恰如凤凰进林百鸟哑静,没人敢再笑了。 李大夫气的脸色煞白,看西门靖的眼神快喷出火来了,连连喘了几口粗气,才平息怒火,老老实实的说了病情,无非是下雨阴天,膝盖发胀,小腿肌腱酸疼。 “哦,原来是这样子,你挽起库管来。”西门靖颐指气使的说道:“走两步,我瞧瞧,走远点,哎,回来,转个圈!哎,蛙跳回来,蹲那儿别动!” 李大夫心里这个恨啊,暗骂小混蛋拿老子当猴耍,但他绝不能给西门靖不看病的理由,只有忍着羞辱照做了。 赵家人久居上位,都不傻,早就看出西门靖在故意耍人。李大夫滑稽的动作,惹得他们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得肚子都疼了。年长者还好点,小辣妹忍不住捂着嘴跑出门去,又是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飘进屋子,还夹杂着她笑的骂声:“坏蛋,真不是东西,嘻嘻,混蛋!” 西门靖觉得差不多了,猛然起身,说了一句,小毛病,不用扎针。说着抬起巴掌,照准正在半蹲着的李医生膝盖上,拍了下去。这一巴掌好似响了一个麻雷子,那个脆生,震得人耳膜都疼。 李医生被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一声:“倪特马,打人!” 西门靖趁机出手快如闪电,在他膝盖上捏了两下。李医生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还手。西门靖指着他腿说道:“还疼吗?” 李医生顿时愣了,发觉腿上除了火辣辣的疼以外,困扰他多年的顽疾——风湿症不见了。他行医多年,见识的医疗手段不胜枚举,可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方式,一时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说话啊,腿怎么样了?” 李大夫,主动围着屋子走了几圈,吭哧半天憋得脸好似猴子腚,蹦出两个字,好了。 小辣妹,正好进门,听见好了俩字,好奇的问道:“好了,怎么治的这么快就好了,李叔叔?” 丢大了人了,李大夫羞愧难当,几乎是夺门而出,逃到了院里。看着他仓皇背影,西门靖心里窃喜,风湿有什么了不起,湿气也属于邪气,本大官人邪祟之气都能祛除,一点点湿气还不手到擒来,就是浪费了灵气有点可惜。 赵家人表面没说话,心里也都在赞叹西门靖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神奇手段。赵老头揉着自己那条瘸腿,看西门靖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玩味。 赵夫人,脸上难掩喜色,眼中尽是希冀,起身来到西门靖身前,十分郑重的邀请他为父亲治疗。 西门靖正色说道:“救人可以,我有几个条件。” 赵夫人,和蔼的脸色微微一变,心道莫非看错人了,他果真是要提条件,不知道丈夫和公爹能不能答应。旋即恢复正常脸色,带着客气的微笑道:“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答应。”她把我字咬的特别清晰,意思明了,我不代表赵家,只代表我自己。 西门靖知道她误会了,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第一,我治病的事你们不能向外泄露,第二我治病时,只能叫我朋友在旁边守护,别人不能进来,第三即使治不好......” 赵云生自从第一次见面,打心底就喜欢这个孩子,接话道:“不管治得好,治不好,我们都不会怪你,三个条件我们答应,你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答应就好,我别无所求。”西门靖说罢开门而去。 周老头半截铁塔似的身躯,躺在土炕上,脸上一层不健康的红润,双目紧闭,嘴上戴着氧气面罩和便携式呼吸机,胸脯起伏呼吸时有时无。按照李医生的诊断,此时他已经进入了脑死亡状态,仅剩下的是生命体征,但是意识早就没了,这只是一具活死尸。只要停下呼吸机,生命体征也将失去。 ps:上一章补上昨天欠的,晚上还有一章,一宿没睡,本狼眼红的像兔子啊! 第七十一章 妙手回春 赵家人,也已经当周老头死了。要不然也不会冒险,死马当活马医,让西门靖这个不知底细的外人来救人,还是那句话权当尽人事了。 唯独西门靖不信周老头死了,原因很简单 古今中外,多少才智超绝之辈,倾其一生研究人体、生命其中之秘,都如入宝山空手回。近代科技发展,医学家们在高科技仪器帮助下,也只是弄懂了大部分脏器作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有位著名医学家,叹曰:现代医学只能算是经验科学。可见人体之神秘,不啻于世界之宏大。 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圠圡圢圤圥圦圧圩圪圫圬圮圯地圱圲圳圴圵圶圷圸圹圻圼埢鴪址坁坂坃坄坅坆坈坉坊坋坌坍坒坓坔坕坖坘坙坜坞坢坣坥坧坨坩坪坫坬坭坮坯垧坱坲坳坴坶坸坹坺坻坼坽坾坿垀垁垃垅垆垇垈垉垊垌垍垎垏垐垑垓垔垕垖垗垘垙垚垛垜垝垞垟垠垡垤垥垧垨垩垪垫垬垭垮垯垰垱垲垲垳垴埯垶垷垸垹垺垺垻垼垽垾垽垿埀埁埂埃埄埅埆埇埈埉埊埋埌埍城埏埐埑埒埓埔埕埖埗埘埙埚埛野埝埞域埠垭埢埣埤埥埦埧埨埩埪埫埬埭埮埯埰埱埲埳 而人体中最神秘之处,就是大脑。灵士笔录上将之称为‘幽府’是灵体居所,玄之又玄神而明之的地方。灵士中不乏大能,他们纵然有移山填海手段,也不敢轻易去探究幽府之谜。 今天正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西门大官人,这位半路出家的野修士,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别的灵体居所做做客。 按照约定,武骢守在门口,周老头亲属一概不许入内。西门靖盘膝跌坐在炕头,吐纳片刻灵气,进入了抱元守一灵心清明的境界。 他也知道,此次凶险不少。与上次用触灵决,探查高靓记忆,不可同日而语。那只是从外部接触,而这次要深入其中,对方浩如烟海的记忆,纷杂繁复的情绪,和一些特殊意念因果,都会对入侵者造成大麻烦,所以要慎之又慎。 西门靖等体内灵气达到巅峰状态,才伸出双手,一掌贴在周老头印堂,一掌抵在他头顶百汇穴上,将两道纯净之极的灵气缓缓送了过去。 想要治好病人,修复对方的病灶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唤醒那个极度虚弱的灵体,让他重新焕发活力。两者缺一不可。 百会穴,印堂穴,都是督脉大.穴,距离幽府最近。 悧悩悪悫悭悮悰悱悳悴悷悹悺悻悼悾悿惀惁惂惃惄惆惈惉惊惋惌惍惎惏惐惑惒惓惔惕惖惗惘惙惚惛惜惝惞惠恶惢惣惤惥惦惧惨惩惪惫惬惮恼恽惴惵惶惸惺惼惽惾惿愀愂愃愄愅愆愇愉愊愋愌愍愎愐愑愒愓愕愖愗愘愙愝愞愠愡愢愣愥愦愧愩愪愫愬愭愮愯愰愱愲愳怆愵愶恺愸愹愺愻愼愽忾愿慀慁慂慃栗慅慆慈慉慊态慏慐慑慒慓慔慖慗惨慙惭慛慜慝慞恸慠慡慢慥慦慧慨慩怄怂慬悯慯慰慲悭慴慵慷慸慹慺慻慽慿憀憁忧憃憄憅憆憇憈憉惫憋憌憍憎憏怜憓憔憕憖憗憘憙憛憜憝憞憟憠憡憢憣愤憥憦憧憨憩憪憬憭怃憯憰憱憳憴憵忆憷憸憹憺憻憼憽憾憿懀懁懂懄懅懆恳懈懊懋怿懔懎懏懐懑懓懔懕懖懗懘懙懚懛懜懝怼懠懡懢懑懤懥懦懧恹懩懪懫懬懭懮懯懰懱惩懳懴懵懒怀悬懹忏懻惧懽慑懿恋戁戂戃戄戅戆懯 挪挫挬挭挮挰挱挲挳挴挵挷挸挹挺挻挼挽挿捀捁捂捃捄捅捆捇捈捊捋捌捍捎捏捐捑捒捓捔捕捖捗捘捙捚捛捜捝捞损捠捡换捣捤捥捦捧舍捩捪扪捬捭据捯捰捱捳捴捵捶捷捸捹捺捻捼捽捾捿掀掁掂扫抡掅掆掇授掉掊掋掍掎掐掑排掓掔掕挜掖掘挣掚挂掜掝掞掟掠采探掣掤掦措掫掬掭掮掯掰掱掲掳掴掵掶掸掹掺掻掼掽掾掿拣揁揂揃揅揄揆揇揈揉揊揋揌揍揎揑揓揔揕揖揗揘揙揜揝揞揟揠揢揤揥揦揧揨揫捂揰揱揲揳援揵揶揷揸揻揼揾揿搀搁搂搃搄搅搇搈搉搊 奵奺奻奼奾奿妀妁妅妉妊妋妌妍妎妏妐妑妔妕妗妘妚妛妜妟妠妡妢妤妦妧妩妫妭妮妯妰妱妲妴妵妶妷妸妺妼妽妿姀姁姂姃姄姅姆姇姈姉姊姌姗姎姏姒姕姖姘姙姛姝姞姟姠姡姢姣姤姥奸姧姨姩姫姬姭姮姯姰姱姲姳姴姵姶姷姸姹姺姻姼姽姾娀威娂娅娆娈娉娊娋娌娍娎娏娐娑娒娓娔娕娖娗娙娚娱娜娝娞娟娠娡娢娣娤娥娦娧娨娩娪娫娬娭娮娯娰娱娲娳娴娵娷娸娹娺娻娽娾娿婀娄婂婃婄婅婇婈婋婌婍婎婏婐婑婒婓婔婕婖婗婘婙婛婜婝婞婟婠婡婢婣婤婥妇婧婨婩婪婫娅婮婯婰婱婲婳婵 ps:遇到乱码,过五分钟刷新一下就行。感冒了,本狼感觉跟雏蛟一样怕冷,怀里抱着暖宝宝,脚下放着电暖气,还开着空调,这一章是一边咳嗽、擦鼻涕一边码完的,受大罪了。第四十二章,东方月白留言说,作者一看就不是北方人,可能是他想说北方下雪不打伞吧。这里说一下,本狼标准的北方人,至少在北方生活了多年了,记得下大雪时如果不想衣服湿了,也应该用雨具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诗句,我说的没错吧?谢谢东方月白的留言! 第七十二章 灵气秘密(上) “外公!” “爸!” “亲家!” 被判定必死的人,起死回生,一家人惊喜万分。尤其是赵夫人和小辣妹,喜极而泣拉住周老头哭了起来。 “都哭啥,别哭别哭,等我真伸腿那天再哭。” “亲家,外面冷,咱屋里说。” 李医生仿佛被雷击了一样,眼瞪得溜圆,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拳头,好半晌他说道:“我要再检查一下,周老,让我再检查检查。”却没人搭理他,自讨了个没趣。 赵夫人满怀感激的看了一眼西门靖,和女儿一起搀着周老头进了屋。赵老头投向西门靖的目光带着几分嘉许,跟在后面也进了屋。 赵云生轻轻拍了拍西门靖肩膀,语气温和的说:“休息一下,一会一起吃饭。” 晚饭是从堂屋里摆的,就餐者也只有赵家人和西门靖一个外人。满桌子都是山野蔬菜,蒸地瓜,煮玉米,还一大锅南瓜粥,连一点肉腥都没有。 无肉不欢的西门大官人,看着蔬菜们一阵牙酸。他知道山里就这条件,大雪封山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赵家人家教极严,吃饭时不言不语,每人捧着个地瓜吃的十分香甜。西门靖腹诽道,这尼玛是平时山珍海味吃黄牙了,该来点粗粮清清肠胃了。 西门靖也饿了,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身体需要,拿起个地瓜啃了起来。舔、糯、香,瞬间侵略了他的味蕾,纯天然的味道真不错,顿时食欲大开,连吃了三个地瓜,啃了五六个玉米,他才放过了蔬菜们。不是吃不下了,而是桌上见空,小辣妹直瞪他。 赵夫人轻启皓腕,亲自给西门靖盛了一碗南瓜粥,温言道:“婉儿说,你复姓西门?” “西门靖,靖康耻的靖。”吃饱了喝点粥溜溜缝,西门靖接过碗来喝的香甜。 “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年龄,那就叫你小靖了,我姓周,你可以叫周阿姨。” 此时西门靖还不知道这声周阿姨的分量有多重,只是随意的顺着她的话,甜甜的叫了一声。又惹来小辣妹一阵白眼球。 这是餐桌上唯一的对话,吃过饭天色早就黑透了。翻山回家肯定不可能了,赵家人腾出一间房子给西门靖他们休息。 一进屋,西门靖便问道一股子浓郁酒味,武骢这货和那个队长,俩人正盘腿坐着炕上,小几上摆着一碟花生米还几个军用罐头,杯来盏往喝得正欢。 “西门,这是我战友,郭建,外号二锅头。”武骢转头对郭建说:“他是我老板,现在哥们跟他混日子。” 郭建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仿佛不大待见西门靖一样。武骢给西门靖倒了一碗酒,挪挪屁股腾出块地,说:“喝点,暖和暖和。” “一肚子地瓜玉米正在打架呢,哪来的地方盛酒?”西门靖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哥俩慢慢喝,我去里屋眯一会,下午太累了。” 里屋炕没烧,有点凉,西门靖灵力护体也不在乎,和衣坐在了炕里面,斜倚着墙角闭目养神。外屋俩人小声聊天,西门靖原本不想听,可那声音依旧穿过墙壁灌入耳中。 “跟他混,能混出个啥?班长你......” “都退伍多年了,还叫啥班长,你都营长咧,再过几年就是县团级干部嘞......” “俺新兵哪会,你是俺班长,一辈子都是俺班长,别说这个小营长了,就是当了师长,你也是俺老班长!刚才老首长说咧,让俺问问你意思,他想特招你回来,先在他身边干两年,然后再安排。” “你嘞?我来你干嘛去?” “嘿嘿,俺,下去带新兵,在老头身边早就待烦咧。” “卧槽,叫我来顶缸,你个犊子去快活,不干,滚,老子不干,我现在有吃有喝挺好。” “老班长别傻咧,你跟着他,能混出个啥?回来吧,孬好不计,将来能有个安稳,说句不好听地,凭你那身手,去混社会都比跟着个少爷胚子强。” 嘭一声有人拍了一下桌子。 “他拿我当兄弟,我也拿他当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两年我自由惯了,也受不了管束了,你替我谢谢老领导,这事马尾巴栓豆腐——甭再提啦。” 西门靖不想再听,强行屏蔽了六识,抱元守一缓缓吐纳起灵气,补充一下今天的消耗。 片刻间进入了灵台清明的境界,不知为何,下午为周老头治病的情形又浮上了记忆。 那时候,西门靖陷入了一个巨大漩涡,当时情况万分危急,眼看他的记忆就要丧失在周老头的识海中。 陡然间一个更加巨大的漩涡,出现在西门靖的识海中。就像是上次给武骢疗伤时,遇到的那个漩涡一样,里面是无数的记忆残片,毫无逻辑也无关联,就那样杂乱无章的罗叠在一起,好似无数的照片,想要看清,却看不清。 这个漩涡霸道至极,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西门靖识海中拷贝过来的周老头所有记忆全部抹除,紧接着西门靖的灵识被漩涡甩了出去。当他再次看清周围,只见周老头的灵体就在面前,十分衰弱的即将消散。 那时,西门靖感觉自己像是,米开朗基罗在西斯廷大教堂穹顶上画的那一副传世名作《创世纪》中的上帝一样,伸手指轻轻点在亚当的指尖上,赋予了他生命与智慧。 西门靖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轻轻点在周老头灵体上。一瞬间,刚刚抹杀掉的,那些记忆,重新又拷贝进了周老头灵体,仿佛是心肺复苏时电击一样,周老头一哆嗦,立刻恢复了神志。 这一番经历,西门靖感觉好似过了上千年,但实际上只是一瞬间而已。 此刻他开始琢磨,那些个融合了无数记忆的漩涡究竟是什么,自己那一刻究竟变成了什么?周老头是否已经死了,而此刻的周老头,是自己复制出来的,因为那些记忆,是自己后来拷贝进去的,是自己重新赋予了他生命。 人类可以复制生命,但绝不可能创造生命。难不成那一刻自己成了类似于上帝的神灵?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在别人的记忆中加上自己的想法,又或者是像《盗梦空间》里那样,改变别人的记忆? 陡然间,西门靖浑身一激灵,睁开了双眼。心里自嘲道,我这是失心疯了,还尼玛上帝!我就是个囿于这茫茫都市中的一个凡夫俗子,坠机谜团还未解开,公司开不起来,下月闹不好都没钱吃饭了。还有一波波的各方高手都想要老子的命,玛德鸭梨山大啊!修炼也卡在了玉枕穴上,到现在任督二脉都没打通,通玄遥遥无期! 这次进山的收获,就是找到了那个灵气充足的秋鸿谷。可是市区距离此地实在太远,来回一趟至少两个白天,大冬天的又不方便露营,家里一堆事更不放心在此长久修炼,能否将灵气带回去呢? 可惜了上次的鱼珠,要是还有类似鱼珠的东西,那就方便多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窗外彻底黑了,外屋俩人还在喝得热烈。西门靖打算去外面转转,找找灵气的源头,兴许能有收获也未可知。 “武哥,我去溜溜食,你别动地方,继续喝你的,我走不远。” “戴上刀不,荒山野岭的小心野兽!”武骢从墙根里拿起直刀,问道。 西门靖一想也对,伸手接过刀来,踹进了怀里。 荒山寂寥冷清,孤村断壁残桓。脚下踏着瓦砾碎石,西门靖从前村溜达到了后村。刚才出门时,门口的警卫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未加阻拦,想必是赵家人嘱咐过让他自由进出。 村子里除了那些破屋茬子,满地废墟,啥也没有。西门靖下了一个土坡,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了过来。面前是个小树林,声音就在那边过来。 现在虽说时间不太晚,但早已经黑透了,这荒山野岭的谁没事在树林里不害怕吗? 出于好奇心,西门靖悄悄走了过去。这片树林不大,中间是一大块空地,一座落满积雪的石头小庙,矗立在空地中间,显得古意盎然。 西门靖没有进门,而是围着小庙饶了一圈。这座庙看来应该是村民们供养的,后来随着村民搬迁,庙也破败了,但基本上还完好,小小的黄色院墙里面,只有前后两间,前面应该是大殿,后面就是庙祝的居所了。 透过墙头,向里面看去,只见大殿前的空地上,堆着一个大雪人,两个女子正站在雪人面前,低声说话,俩人正是赵夫人和小辣妹母女二人。 她们不在院里,大晚上的来这儿干嘛?西门靖打开了六识,想听听母女二人的谈话,正巧,赵夫人说道:“行啦,妈妈帮你弄了好,咱们一起回去吧。” “妈,回去好闷,又没法上网,再玩会呗。” “这么晚了我可不陪你疯,我还要去看你外公呢,你玩会早回去,听话!” 说罢,赵夫人自己溜达了出去,小庙里只剩下了小辣妹一人。 ps:感冒蓝瘦,头昏昏沉沉的,写了六个小时,就这些了!想凑两章也凑不起,当一章发了。 第七十三张 灵气秘密 (中) 墙角有梅花怒放,暗香幽幽。雪人前,小辣妹弯着小蛮腰在地上捡东西。此刻的她换下了作训服,穿着一身白色夹克式羽绒服,下面是条牛仔裤,苗条身材显尽无限风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西门靖也不例外,趴在墙头上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细细的品味着,眼前白雪、古庙、美女构成的这幅美景。 小辣妹捡了些石头、树枝,按在雪人头上当做眼睛、鼻子、嘴巴,很快一个憨厚的大脑袋雪人形象呈现在面前。她端详片刻,拿起树枝在雪人圆滚滚的大肚子上,画了一道横线。 西门靖在墙上看着,感觉她像是在写字,应该是一个一字,接着又画了一个圈,加上一撇一捺,凑成了一个西字。 西?难道这个雪人叫西?难不成她还要堆三个,分别命名为南、北、东? 小辣妹写完西字,在雪人面前弯下腰继续写起来,挺翘浑圆的臀线,成了古庙里的唯一亮点。她接着写了个点,一竖,一横,一个竖折勾,凑在一起是个门字,两个字连在一起正是——西门! 西门靖有点头皮发麻,这丫头在搞毛线? 雪人肚子上面积有限,门字写完已经到了底,小辣妹摇摇头,在西门两字旁边写了个靖字。 人都有遇事往好处想的毛病,西门靖脑袋一晕,暗道,这丫头今天才见过我,难道就被本大官人的风流气度所折服,在这里暗恋思春起来了?这样不好,很不好,等有机会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她。 写完字,小辣妹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笑意欣赏了片刻自己的书法。突然她从夹克下摸出两把手枪,对准了雪人。 墙头上西门靖脸越来越黑。忽然听到砰砰砰几声,原来是小辣妹嘴里在模仿枪声,紧接着她飞起一脚,将雪人脑袋踢飞,狠狠骂道:“西门靖,混蛋,混蛋!” 这还不算完,小辣妹拉开姿势,拿没头雪人当成了人形靶,一通狠踹,边踹边骂:“混蛋玩意,打的小爷那里黑了一大块,以后怎么还敢穿泳衣,混蛋,小爷咒你以后找个飞机场,不,母夜叉加飞机场......” 轰隆一声,整个雪人被踹的滚到了墙边,她还不解气,追着大雪球一脚紧似一脚,直到雪球被踢散,化作满地雪块。 其实西门靖很想告诉她,那个是外伤,自己出手手到病除,可是怕一出声会被两把枪打成筛子。赶忙捂着脸,悄悄的缩回身子,此地太凶险,风紧扯呼。 正月十五已经过了好几天,天上月也变成了上弦月。今夜天上无云,有月色照在林间,勉强看得清山路,西门靖走出树林,顺着蜿蜒山路溜达了片刻,抬头一看,发现又绕到了小庙前面,心里暗骂,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吗。 更倒霉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小辣妹刚出庙门,迎面而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西门靖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正当西门靖打算迎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时,却想不到来的却是一场春风丝雨。 “呀,西门哥哥,这么巧,你也来遛弯。”小辣妹含笑而语,恰似一朵不胜凉风的雪莲花,那股子泼辣劲早就不知扔到了何处,剩下的是带着柔美的娇羞。 “啊,那啥,啊,是啊!”西门靖含含糊糊的答应道:“你也遛弯?” 刚才喊打喊杀的这会又温柔可人,什么毛病啊这是?精神分裂症? “西门哥哥,你是第一次来这边吧,路肯定不熟,村后的这些路可怪啦,经常让人迷路,不熟悉的兴许一晚上都回不去呢,正巧我也遛弯,要不我陪你走走?”说话间,变身软妹纸的小辣妹越来越近。 假如刚才没有破庙里的哪一出,西门靖还真信了这丫头,此时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防备着这丫头突然发难。见她走近,西门靖心想,自己废了半天劲救活了周老头,算是结了个善缘,没必要为了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再得罪人家,咱还是分道扬镳吧,眼不见心不烦。 西门靖扯了个谎说道:“我,认得路,我其实不是来遛弯的,主要是想,那啥人有三急你明白不?” 小丫头脸上一瞬愕然,旋即又笑道:“人家自己遛弯,好闷,那些人又不会聊天,想让西门哥哥陪一会嘛,要不你先去树后那啥,我等你!” 既然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那好,你在这儿等,我马上就回!”西门靖心知小丫头不肯轻易放过,只好快步走向一颗树后。 等西门靖离开,小辣妹立刻换了一副脸,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树后。 哗-哗-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股极细水流从树后冒出,像是呲水枪喷出的水一样呲出老远。小辣妹气的狠狠躲了一脚,俏脸娇羞,立刻扭转头看向别处。 好半晌,水流声依旧不停,小辣妹觉得不大对劲,强忍着羞怯,扭回头来,一看树后竟然出来好几股水流。这、这、这也太不正常了,即使没见过真家伙,她也学过生理卫生,知道正常人不可能这样,顿时醒悟自己被耍了。 疾步跑到树后一看,哪里还有西门靖的人影。树枝丫上夹着一个扎了几个小眼的矿泉水瓶子,水流是瓶子里的水。 小辣妹抓起矿泉水瓶子狠狠砸在地上,骂道:“西门靖,小爷跟你不死不休,这边是死路,哼,看你能跑哪里去?” 小辣妹气鼓鼓的,往山路边石头上一坐,双手抱膝,头枕膝盖,摆出一副等不到西门靖不走的架势。 哗啦啦一阵枝叶响动,吓的小辣妹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西门靖这货从树上跳下,一步三摇晃向自己走来。 小辣妹见他去而复返,心里倏然而惊,这深山老林的,离着村子又远,万一这家伙起歹念怎么办? 西门靖知道不让她出出气,这一关是过不去了,逃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让她划下道来,解开这段小冤仇。咱大老爷们上刀山下火海都不皱眉头,还怕了一个黄毛丫头不成?再说回来,你那伤,咱能治啊! 第七十四章 灵气秘密 (下) “你,你要干嘛?”小辣妹双手悄悄握住枪柄,向后慢慢退着。 西门靖一耸肩,说道:“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说那事怎么才能揭过去,我也没空和你瞎墨迹,给个痛快话呗。” 小辣妹抓起那个矿泉水瓶子,照着西门靖脸上砸了出去:“你,你还敢说!” 西门靖扭头避过,针锋相对的看着她:“你呀,就是个被惯坏脾气的大小姐,那事算我不对,今儿给你个机会,我不还手,你只管来,过了今天咱们就当谁也没见过谁。” 小辣妹一撸袖子,欺身近前:“这可是你说的不还手,你不许告诉我父母。” “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还告家长?” “转过去,不许看!”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西门靖也不信她能下多狠的手,大不了后背挨上几记小粉拳,依言转身,面朝着山路外侧暗,中运起灵力布于后背。他低估了小辣妹的恨意,这丫头根本没动手,而是抬脚就踹,正踹在西门靖屁股上。 西门靖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摔了出去。凑巧的是,他脚下的山路,是依着一道山涧修的。这一脚让他腾云驾雾似的,从山路上一头栽下,掉落了山涧。 凌空之际,西门靖急忙将灵气布在体外,双手抱头,双腿蜷缩,弯腰如弓,护住了全身要害。 万幸山涧不深,冬季里面没水,倒有半米多深的积雪,西门靖正摔在雪里,减缓了撞击,落地时才没受到大的伤害,只是擦破了些皮肤。饶是如此,也摔得他一阵头晕眼花。 半晌,他缓了缓气,爬起来抬头看向四周,这里离着上面山路目测最多三米多高,两边还生着不少矮树丛,爬上去应该不难。 他却没急着爬上去,此刻上去,那个小魔星还没走,弄不好又是一番口角,西门靖打架不怕,唯独怕跟女生斗嘴,尤其是漂亮妹纸。 不一会上面传来小辣妹的呼喊声:“喂,你没事吧,别吓我啊,这个沟沟不深,夏天我还下去捞鱼呢,喂西门靖!” 西门靖自然不会理她,此刻他被这条山涧里的灵气吸引住了,这里灵气浓郁度远远超过了山村里,只是略逊于秋鸿谷。 “西门靖,你听到了吗,回答一声,我拉你上来,西门靖,你说句话呀!” 山涧下,西门靖仰头冷哼一声,心道:“傻子才答应,还拉我上去,你不扔石头就是行善积德了!” 莫非真的是水往低处流,低洼之处,灵气就浓郁?山涧不宽只有三四米,但是很长黑黝黝的看不到头。西门靖开启灵目向远处看去,陡然间一个亮点好似黑夜中的明灯出现在视野中。 亮点周围灵气更加浓郁,几乎凝成了气团,缓缓向四周飘散。西门靖心里一颤,急忙跑向那边。 这片地方片雪未存,裸露着山石泥土,在正中生长着一株奇异的植物。植株半尺多高,七八片叶子碧绿,顶端开着一朵乳白色喇叭状的小花,有淡淡的灵气从花蕾中向外飘散。 凑到近前细看,这株植物并非长在泥土中,其根生长在一块好像牛粪一样的东西上。 西门靖正在仔细端详,忽然旁发现旁边也有一株相同的植物,只是顶端的花朵还未绽放。难道此地灵气与这些植物有关?仿佛上天要印证西门靖这个猜想,正在此时,旁边那一株植物顶端的喇叭花,噗一声打开了。 随着花瓣绽放,一股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灵气喷涌而出,如雾如烟迅速飘散在夜空中,花蕾上还有丝丝缕缕灵气溢出,但逐渐在减少。 “孕灵仙芝!”西门靖差点叫出声来。 灵士笔录上有记载这种植物。名叫孕灵仙芝,是上古奇葩,它吸纳日月精华孕育灵气,当灵气充盈之时,便是开花之期,等花谢后,继续孕育灵气,如此反复不息,是少数可以产生灵气的稀有物种之一。 其名中有个芝字,它却不是灵芝,更不是真菌类。但它却具有真菌类与植物的双重特性,既能靠光合作用生长,也能像腐生生物那样腐化吸收营养,更牛的是它可以通过散播孢子繁殖。所以才被冠以奇葩这个词。 按理说,如此强悍的生命,早就应该遍布世界各地了,可事实正好相反,这种物种早就灭绝,灵士笔录上也是转录的上古奇书上的记载。 假如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西门靖根本就不信,世间能有这种神奇之物。 发现了这种神物,简直等同于开发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矿藏,从今后西门靖再也不用担心灵气缺乏了,激动的他双手有些颤抖。 他没有动这株孕灵仙芝,而是顺着山涧又向前走去。耳畔不时地断断续续传来小辣妹的呼叫声,西门靖恶俗念道,叫吧,这荒山野岭,叫破嗓子也没人搭理你。 前行百十米,在这段路上,西门靖陆陆续续发现了五六株相同的仙芝,或大或小,或茂盛或稀疏,有的生在涧底,有的生在崖壁上。 如此短的路就有这么多仙芝,试想整条山涧能有多少,整座六芒山又有多少山涧?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无法估量。有如此多的仙芝,怪不得这里有如此多的灵气。 这些早该灭绝的仙芝为何长在六芒山,灵气为何汇聚到秋鸿谷,又是一个更大的谜团笼罩在西门靖心头。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座山,就是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所在。想要弄清楚这些秘密,必须抽出大量时间,亲自走遍整个山区。 往回走的时候,西门靖小心翼翼的采了五六株孕灵仙芝,还挖了两大块牛粪状的东西。真正宝贵的并不是仙芝的植株,而是其根茎上的那种‘牛粪’这是孢子的籽巣,有了它们想要多少仙芝就有多少。 片刻后,西门靖回到了坠落之处,仔细一听,却听不到小辣妹的声音了,四周人的呼吸皆无,想必这丫头等的不耐烦,先行回去了。 几米高的陡坡,自然难不倒西门大官人,没有借助任何工具,他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刚刚露头,却听见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想要找你可真不容易!” ps:本狼写了七十多章大雪,今天终于盼来了雪花飘舞,容易吗?前面也写了不少漂亮妹纸,不知何时......以后影子打算多写点钞票,大家快去准备大筐、笸箩啊! 第七十五章 夜战(上) 伴着声音,有冷风吹来,西门靖不由得浑身一激灵,这声音听着十分耳熟。但绝不是周老头洪亮的嗓门,更不是赵老头威严中带着温和的声调,自己似乎从什么地方听到过。 手臂用力一撑,西门靖猛然从山涧内跳了出来,脚尖落地前,直刀便抽在手中,同时左手暗中控着五根附骨针以备随时攻击。 朦朦月色下,站着两个老头,夜风吹来袍袖飞舞须发飘飘,宛若两位冯虚御风的仙人。西门靖忍不住腹诽,上午俩,晚上又是俩,这山里的特产是老头么? 两个老头逼格十分高调,都穿着宽袍大袖的深色汉服,腰系丝绦,头戴直脚幞头,脚下云袜靸鞋,像是戏台上的演员似的,这是要开戏的节奏? 一个老头少了条胳膊,西门靖认得他,正是地仙门掌门扬忠。另外一个长须飘洒胸前,正在仰头望天,根本就没看西门靖一眼。 不用问,他们俩肯定不是来赏雪观月的。此刻跑是跑不掉了,身后就是山涧,也无路可退。西门靖缓缓吸纳着夜空中的灵气,将体内灵气慢慢向手中直刀中灌输。 上次在岛上直刀已经认主,此刻虽说刀灵还未醒来,但这把百战兵刃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也发出了嗡嗡鸣叫,仿佛是战场上勇士的呐喊一般,随着西门靖战意催发,嗡嗡之声越来越盛,隐隐好似蝉鸣。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扬忠独臂手指西门靖,怒道:“竖子,看尔今日何处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西门靖讥笑道:“要不要我洗干净了脖子啊?” 就在此时,树林中钻出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小辣妹,她背着一捆绳子,远远的看见西门靖在和两个老者说话,顿时怒气冲天,将绳子向地上一扔,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西门靖你没死啊,没死干嘛不搭腔,害的小爷回去拿绳子救你,大混蛋!” 这时候你瞎掺和啥,西门靖连忙冲她使眼色,让她别过来。 也许是西门靖眼神内涵太丰富,这妹纸误会了,怪叫到:“你,你个臭流氓,还敢调戏小爷!” 两个老头面面相觑,小辣妹跑到西门靖近前,指着他胸口露出来的孕灵仙芝说道:“老土,掉渣了,什么时代啦,还送花,别以为两支野花就能......” 西门靖一阵头疼,大敌当前,哪里有功夫和她口角,他跨步上前,将小辣妹挡在身后,紧盯着两个老头,浑身布满灵气防备对方突然发难,同时压低声音对她说:“山涧下面有雪,跳下去伤不到,快跑!” 两只银光锃亮的手枪,从背后伸了出来,枪口正对着两个老头。小辣妹嘁了一声说:“傻瓜,我是来救你的,咱俩一码算一码,你救了我外公,我不能见死不救。” 长须老者是干嘛的,西门靖不清楚,但他知道扬忠心狠手辣歹毒至极,想必长须老者也不是个善茬。小辣妹两把枪对付平常人绰绰有余,对上这二位,兴许就是一盘菜。 “大哥,帮我压阵。”话音未落,扬忠好似被一阵风刮来的一般,十几米远转瞬而至忽的一下来到近前,长袖鼓动宛若一条黑龙,直奔西门靖脖颈缠绕而来。 嘭、砰,两声枪响撕裂了宁静的夜晚,耀眼的枪口焰还未散去,扬忠身形停在了五步外,他一手抚胸,长袖死蛇一般垂在地上,脸色苍白,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愣愣地盯着西门靖身后的小辣妹。 也许是第一次向活人开枪,小辣妹牙齿都在发颤:“我,我是自我防卫,唔哕......”话没说完,她一弯腰把今晚上吃的都吐了出来。 西门靖斜眼一看,那地瓜还是黄瓤的。 扬忠衣衫胸口出现两个黑黝黝窟窿,洞口还有点点火星。西门靖看的真切,暗挑大拇指,这两枪真准,正中心脏,可问题是,这老家伙不像不经打的瓤货啊! 五步外的扬忠,并没有像普通中枪者那样倒下,甚至连血都没有流。眨眼间他拍了拍前胸的灰烬,冷笑道:“你们当老夫是凡......” 陡然间,一道亮光宛若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林间。西门靖动了,抢步上前,一刀当头斩下。 扬忠的话只说了一半,刀锋及体,森寒铺面,吓得他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假如是普通兵刃,他有蛇甲在身毫无畏惧,但经过荒岛一站,他已经对西门靖手中的直刀产生了畏惧,哪怕来的不是刀罡,也下意识的向后躲避。 西门靖略占上风,手中刀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离敌人咽喉、前心、下阴等要害,力求一刀制敌于死地。 扬忠失了先机,一时间竟然被一个后辈逼的手忙脚乱,顿时又羞又怒,急火攻心之间,他看准机会,猛然扔出一道符篆,想要借此机会反败为胜。 西门靖攻的急切,陡然间见到扬忠手掌一翻,打出一片东西,心中倏然而惊,想闪避已经来不及,只好一收刀势,用刀锋撩了上去。 只听到噗呲一声轻响,直刀上面燃起一团黄绿色火焰,仿佛水上浇油一般着了起来。 西门靖吓得手中刀缓了下来,扬忠借此机会,终于扳回劣势,大袖挥舞,手掌如鹰爪,发动起凌厉攻势。 西门靖练武时间不长,根本不是常年浸淫武道的扬忠对手,刚才能占先机,也是趁其不备,此刻被人反制,没过几招手忙脚乱起来。更麻烦的是,那团火苗在直刀上不但没熄灭,而且有沿着刀刃上行的迹象。刀刃舞动间,火苗呼呼作响,从远处看好似哪吒踩得风火轮一般。 恰在此时,砰、砰、砰,又是三声枪响,背完菜单的小辣妹,举起手中枪,对准疯狂进攻的扬忠连连发射。 饶是扬忠身穿蛇甲,不怕子弹穿透,但巨大的冲击力也好似一记记重拳打在身上一般。就像是身穿防弹衣中枪一样,一两枪没事,被打的多了也受伤,甚至内脏震裂大出血而亡。 一走神,扬忠被西门靖直刀上火苗燎了头发,熏得他满脸漆黑。他刚要灭火,衣袖又被燎了,这下可好看了,好似一个火神爷在旷野中舞蹈一般。 扬忠气的脸都绿了,当即不顾脸面,开口呼叫到:“大哥帮我!” 第七十六章 夜战(下) 长须老者,正是为扬忠治伤的骆明君。他陪伴扬忠前来找西门靖,并非是为朋友仗义出手拔刀相助。 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位骆先生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来之前,扬忠许诺只为报仇,顺便取西门靖的魂魄,而战利品全部归骆明君所有,这才打动了觊觎直刀的骆明君。 人老精,马老灵。骆明君活了那么大岁数,早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了,这次来他也做了完全的准备,既能保证满载而归,又能防备扬忠反咬一口。 听闻扬忠求助,原本打算灵器现身时再动手的骆明君,不好再继续旁观。心里暗自骂着扬忠废物,连两个后辈都收拾不了。其实他冤枉了扬忠。战斗至今,扬忠之所以束手束脚,是因为少了条胳膊不习惯,再者是最趁手的武器附骨针和本命仙丢了,三是对刀罡心有余悸不敢放开手脚。那些火焰和枪弹造成的麻烦还在其次。 骆明君抬手食指一弹,一缕极细的白烟自他指尖射出,快如闪电一般直奔圈外的小辣妹。 虽说是烟,但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撞在正忙着换弹夹的小辣妹额头上,噗一声白烟散开,笼罩了哪张吹弹可破的俏脸。小辣妹连声音都没出,双腿一软躺倒了下去,像条美女蛇一样蜷曲在地上,没了动静。 这时节,失去了远程支援的西门靖攻击见绌。扬忠没了骚扰如鱼得水,眨眼间夺回了优势,他看准机会,怪叫一声大手从袍袖中伸出,好似鹰爪抓向西门靖面门。此时的他只剩了一只手,断不能向上次与高勇对敌时那样,一边施展招数,一边用暗器,只能用笨办法打到对手。 西门靖看得仔细,对方五指尖上散发着幽幽蓝光,在黑夜中十分显眼,同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有毒,地仙门尊蛇为神,其大多数攻击都带毒。 眼看对方掌纹在眼前逐渐放大,西门靖甩手打出准备多时的五根附骨针,打算来个以毒攻毒。之所以到此刻才用附骨针,西门靖是担心,对方是针的原主人,万一他有操控之法,针一出手就等于白送了。 五枚附骨针,如五道白线划过夜空,织就了一道细网挡在毒爪之前。 扬忠反手一抓,那些附骨针恰似乳燕归巢一般,落入了他指间被稳稳夹住。他先是一愣,接着手掌在西门靖眼前晃晃,哈哈笑道:“在老夫面前玩飞针,就等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口卖文章,正好物归原主,剩下的呢,乖乖交出,让你死个痛快。” 西门靖狂笑道:“剩下的在这儿呢,看天女散花!”说罢做了个甩手投掷飞针的姿势。 扬忠还真以为,他要用天女散花的手法,将所有附骨针一起扔来,急忙向后退了半步,凝神瞪眼,等待飞针到来。 谁曾想,西门靖什么也没扔,而是牵动了附在针后的灵气丝线。扬忠陡然觉得手中针活了,仿佛抓住的不是针,而是几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说时迟,那时快。五枚附骨针脱离扬忠手掌,直奔他胸口。手掌离着胸口距离太近,飞针转瞬即至,扬忠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一挺胸脯,硬生生接下这一招。 耳畔只听到叮叮叮一串声响,五枚针一根不落,落在了他胸口衣衫上,深深刺了进去,又好似碰到了什么硬物反弹出来,向地上落去。 扬忠也捏了一把冷汗,万幸蛇甲坚韧,挡住了附骨针,否则他也吃不消眼睛皇蛇的剧毒,这次就彻底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等附骨针落地,西门靖欺身而上,右手单手持刀分心便刺,左手操控附骨针攻向对手后脑。 在旁边观望的骆明君,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小子古怪的很,到现在为止还看不出他是玄门的哪一枝,刀法还倒罢了,一手控制飞针的本领端的了不起,过会抓住他要好好拷问,这人身上的秘密不少,就算是动用搜魂大法也在所不惜。 西门靖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刀芒如电招招紧逼,飞针神出鬼没从旁袭扰。扬忠这个倒霉蛋,几个照面又变成了劣势,急得他哇哇怪叫,连发几张符篆也没占到便宜,反而差点被飞针戳瞎眼睛。 此刻,扬忠思潮翻涌,心底生起了几分惧意。眼前的小子,几天前还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才几天,他成长的如此迅速,不但临敌应变迅捷无比,招式狠辣老道,而且竟然可以操控本门的飞针,假以时日还了得?恐怕用不了一个照面就能收拾了老夫。 临敌之际,除了胆大心细,一股悍勇之气是必不可少的,最忌讳心里胆怯,一旦失去了勇气斗志,必败无疑。扬忠胡思乱想之际,西门靖一招自下而上撩阴刀,豁开了他衣服,露出他贴身穿的一件蛇皮背心,假如没这件宝贝,这一刀必将他开膛破肚。 即使没受伤,扬忠也狼狈至极,惨叫一声,转头就跑。五枚飞针紧追其后,西门靖到提着直刀疾步狂奔,要赶上去来个脑后摘瓜,摘了这老驴的脑袋瓜子。 马上金丹大成的修士,竟然被不明来路的毛头小子弄成这样。骆明君实在看不下去了,身形一晃挡在二人之间,双手一晃,袍袖舞动风车一般向西门靖而来。 原本西门靖打算各个击破,收拾扬忠后再对付这个大胡子。没想到他俩忒不要脸,俩人加起来快修炼了一百年了,联手对付一个修炼没二十天的后辈,脸都不要了。 西门靖心里暗骂,他骂的不是别人,而是那条雏蛟,这次来六芒山,不管如何威逼利诱,它都不为所动,这家伙被骗过一次也学乖了。假如它跟着来,加上一百零八根附骨针,何愁对付不了两个老头子。 袍袖飞舞而来,西门靖立刻收住前冲之势,招手牵回飞针,凝神应对骆明君的攻势。 恰在此时,一串脚步声响起,有人大喝道:“谁在放枪!” 帮手来了! ps:更新晚了,对不住了! 第七十七章 刀势如潮 山风拂动,树林摇曳,八、九个汉子急奔而来,领头的两人正是二锅头和武骢。帮手来了,西门靖喜忧参半,喜的是人多力量大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忧的是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就算是全副武装,也不一定能留下俩老头。 西门靖有他的打算,保命当然要紧,更重要的是想要借这次机会斩草除根,彻底除掉地仙门这波祸害,省的时刻被他们惦记着,如芒刺在背,睡觉都不安稳。 小庙前的空地上,响起一片手枪上膛的咔咔声,九个汉子分成三人一组的战术小队,八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扬、骆二人。武骢低吼一声:“西门,快退!” 西门靖心里明镜似的,这时候退下来,他们九个很难留下二人,假如不退又怕枪子不长眼,被乱枪误伤了没处喊冤去,无奈只好跳出圈外,喊了一句:“都小心,点子扎手!” 停下攻势的骆明君眯着双眼打量一番来人,缓缓举起双手,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呆头鹅似的扬忠,眼神中尽是埋怨神色,他的意思明了,怎么把官方都牵扯进来了,这事要闹大了。 二锅头早就看见旁边生死不知的小辣妹,但此时不是查看她伤情的时候,先要控制住两个来路不明的敌人才是要务,同时还要防备暗处的敌人。因为在他眼里,这倆年过花甲的老头子被风一吹都可能栽倒,绝不会是伤害小辣妹的凶手。要不是武骢站在西门靖一边,他都要怀疑是西门靖是反派,而两位老者是拔刀相助的好人了。 “一组侦查周边,二组戒备,三组......”二锅头按照常规分派任务,话刚出口,骆明君也开口了。 骆明君低吼道:“风,火,家人!地,火,明夷!”这两句话不是道上用的黑话切口,海底唇典。而是伏羲六十四卦中的两卦,家人、明夷,代指六十四个方位中,东北偏东两个方位,意思是让扬忠去这两个方位。 扬忠精的老狐狸一般,立刻会意,猫腰宛若一只猎豹扑向小辣妹倒地之处。 二锅头带领的小队,其职责是保护赵家人,怎么能容忍小辣妹在他眼皮底下被伤害,当即手腕一抬对准扬忠扣动了扳机,同时一声“开火”吼了出来。 原本应该安详静谧的夜空中,响起一片枪声,枪口焰宛若相机上闪光灯一般频频闪现。不得不夸一句,这群汉子的枪法一流,狂奔中的扬忠连连中枪,身形一阵颤抖,身上火花点点,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头栽倒在小辣妹五步以外。 西门靖暗道坏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扬忠是吸引火力的靶子,长须老头要动手。 “武哥小心!”随着声音,直刀化作匹练,西门靖身形急冲而去,五枚附骨针收起四根,只留下一根宛若流星直取骆明君眉间印堂穴。 同时操控五枚飞针,看似气势恢宏,实则不如一枚攻势凌厉灵活多变。多不如精,这也是刚才一番激斗,西门靖总结出的经验。 西门靖还未冲到骆明君身边三丈内,电光火石间骆明君已经有了动作,高举着的双手突然十指连连弹动,一缕缕白色烟雾激射而出,宛若追踪导弹一般,分头直奔在场众人。 其中一缕被飞针撞了一个正着化作飞烟,西门靖闭锁呼吸,手中直刀劈中了射向武骢的一缕,剩下的一点都没浪费,正好打中二锅头在内的其余八人。 这八条龙精虎猛的汉子,仿佛喝多了酒,原地转了半个圈,齐刷刷栽倒在地。 这是生化武器?武骢还在愕然愣神间,只听到西门靖高呼一声:“你那个,我这个!” 这不是西门靖胡言乱语,而是百忙中的言简意赅,他让武骢对付半死的扬忠,自己先去缠住骆明君。 对于西门靖的命令,武骢绝对盲从,即使让他跳油锅都不带眨眼的,当即双手一抖自衣袖中甩出两根甩棍,饿虎扑食一般冲向生死不知的老头。 眼看西门靖鹰击长空一般而来,骆明君脸带笑意负手而立,仿佛来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家的孩子一般。只等刀风铺面,他才微微摇头,避过当头一刀。 西门靖手中刀,砍、削、刺、剁、抹、斩、挑,一招八式如水银泻地寒光一片,将骆明君笼罩其下。 再看骆老头,时而弯腰,时而转身,时而歪头,轻松的如同逛大街,将西门靖使出吃奶力气的快刀全部闪开,连一根胡须都没伤到分毫。 就在此时,只听到武骢怪叫一声,西门靖眼角余光一扫,正看见他脸上贴着一张黄纸,好似僵尸一般摔倒在地上,而刚才如同死狗的扬忠却站了起来,没事人似的看着西门靖与骆老头相斗。 武骢也着了道,彻底没了后援,自己又变成腹背受敌的境地,西门靖心里立刻凉了半截,看来今天老子就要命丧六芒山了。 有些人遇到绝境,往往自暴自弃,毫无斗志。西门靖脾气性格正好相反,知道今天是个死,索性豁出去了,将生死置之度外,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他的刀法,一半来自武骢传授,一半是那夜在王晓刚家中苦斗血人自己琢磨出来的。没有华丽招式,更没有繁琐花哨的架子,刀刀直来直去,要得是一个快、准、狠,攻势凌厉却防守极少。 此时拼命,更是放弃了防守,招招式式不要命似的向骆明君身上招呼,暗中潜藏了一枚附骨针在薄薄的雪里,好似游鱼偷偷向扬忠这个罪魁祸首而去。 骆明君不还手一味躲避,是想见识一下器灵的威势,见他始终未有露出器灵,心里觉得无聊,此时已经拖得太久,怕再引来外人惹出不必要麻烦,寻了一个破绽,抬手打出一片白雾。 此时的西门靖还未打通任督二脉,无法进入内呼吸境界,激斗之间,也需大口呼吸,正巧被白雾喷了一脸,顿时一股眩晕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而那枚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附骨针,也悄无声息地埋在了雪地里。 ps:今天就一章了,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脑袋如灌铅一样,明天尽量补上,哎,这该死的感冒,什么时候能好啊! 第七十八章 在空中 全身紧缚的感觉不好受,四肢麻木,呼吸困难,更糟糕的是那根绳子仿佛深深勒进了肌肤,稍微一动全身火辣辣的疼。 西门靖怀疑自己是被疼醒的,当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俯瞰大地。不是他飞升了,而是被吊在一根旗杆上。小庙、树林、空地,大殿上的积雪覆盖着青灰色瓦片,四周景物眼熟,这还是那所小破庙,这根旗杆正是庙里的那根。 低头看,发现一个人与自己面对面绑在了一起,俩人错着半截身子,那人的脑袋正顶在自己前胸,从侧脸看竟然是小辣妹。 脚下不远处两个老头,正在大殿前石阶上焚香、摆放物品,直刀被架在香炉后面,看样子像是在准备一个仪式,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在打下手。这两个老驴,恐怕是打算就地抽老子魂魄了,毕竟大雪封山,带着一百多斤的活人走,不如带个轻飘飘的魂魄省事。 西门靖试了试,体内灵气毫无动静,诡异的是四周灵气也涓滴不剩,看来又被贴上散灵符了。没有灵气,他跟废物没什么两样,可上哪里去弄灵气去呢? 忽然间想到了怀里的那些孕灵仙芝,其中有两株没有开放,希望打斗的时候没弄破了花蕾。此刻双手被绑,脑袋也够不到胸口,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小丫头了。他用力扭了扭身体,绳索拉动,小辣妹疼的嘤嘤一声醒了。 这丫头,活动着脑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哇一声哭了:“僵尸啊,我,我不要梦见僵尸!”这丫头还以为是做梦呢,像条落网的鲤鱼一般挣扎起来。 僵尸?哪来的僵尸?西门靖恍然,自己脑门上贴着散灵符,这被丫头当成了僵尸。 “是我,别哭!” “西门靖!混蛋玩意儿,你怎么跑小爷梦里来啦?梦见你还不如梦见僵尸呢!” “傻妞,你不是做梦,咱被哪俩老头绑票了,他俩心黑手辣,明年今天就是咱的周年了。” 小丫头倒是有古人风范,不怕死,顿时止住了哭声,大叫到:“喂,俩个老不死的,小爷不怕死,可千万别让我跟他死一块,黄泉路上小爷可不想跟他作伴。” 扬忠抬头低吼一声:“闭嘴,再叫唤把你嘴缝上!” 小丫头也许真怕临死前还要受罪,立刻闭紧了嘴巴。西门靖压低声音说道:“丫头,我胸口那里有几朵花,劳驾看看还在吗?”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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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西门靖望着离自己五六步远的花蕾,欲哭无泪,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但此时绝不能发火,必须想办法把花蕾骗到嘴里,否则就是一个死。 “我全说了,能不能活命?” 骆明君带着几分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脖颈上挂的一个小巧雕像也跟着晃动着,正是薛念慈寄魂的槐木那个雕像,他说道:“我保证下手干净利索,毫无痛苦,你情人也不会受辱,否则......” 情人?这老驴竟然把小辣妹当成了老子情人,也好,老子就来个将计就计。 “哪,把她放了,这是最后底线!” 骆明君还是摇头:“拖延时间也是枉然,你不说,老夫自有别的办法叫你魂魄开口,只是费些力气罢了,搜魂的苦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这场戏必须演好,否则就要命丧当场。为了入戏西门靖把这一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酝酿出一副悲伤欲绝的表情,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他昂起头,让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抽噎着说道:“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孩,为了她我不顾山高雪深,采来她最喜欢的凤鸢花,只想在这个美妙的夜晚亲手交给她,挨饿受冻算的了什么,能换来佳人一笑,于心足矣!” 小辣妹一脸懵逼,结结巴巴的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我怎么不知道?” 西门靖狠狠顶了她一下,让她住嘴,悲愤欲绝的说道:“既然我们不能在人世继续相爱,那么临死前,临死前,请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让她把那朵花喂给我。” 也许是这番说辞打动了骆明君心中的某根神经,也许是觉得这小子翻不出多大浪来,他点点头,捡起那一朵花蕾,简单查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将花蕾塞进小辣妹的嘴里。 小辣妹美眸中露出惊恐神色,左右摇摆着脑袋躲避西门靖凑上来的嘴巴。骆明君不耐烦的一把按住她的头,硬推着凑了上去。 嘴里有花,小辣妹说话声都变了:“呜呜,你民,合伙欺负银,呜呜!”小胳膊拗不过大腿,眼看躲不开了,她把眼睛一闭,心里念道:“混账西门靖,临死前还要人家的初吻,小爷就当是被狗啃了!” 此刻每一分灵气都关乎性命,西门靖不敢浪费丁点,猛地向前一凑,狠狠吸住了那双柔嫩香唇。这丫头慌乱间,竟然把花蕾吞进了嘴里,西门靖只好继续侵略,终于在丁香小舌上找到了那朵救命的花骨朵,用力一吸,将花蕾吸到嘴里,狠狠咬了下去。 霎时间,沛不可挡的灵气在西门靖的嘴里爆开。只是一瞬间,他体内各处经络、穴道,包括玄府,都充斥满了灵气。而且其势头愈来愈烈,大有撑破经脉的危险。一股久违的眩晕感袭来,西门靖暗骂一句,老子又醉灵了。 “行了,你们还想来个世纪长吻咋地?”见俩人亲起来没够,骆明君抬手把他们掰开,说道:“小子麻溜的,老夫可不愿意对后辈发火呦!” 西门靖紧闭着嘴唇,脸憋得通红,双目射出一道凶光,冲着骆明君背后的扬忠努了努嘴。 骆明君回头一看,扬忠在不远处侧耳倾听,他大袖一挥,说道:“老弟,且给哥哥留个私密空间如何?” 扬忠心里也想探听西门靖操控飞针的秘密,又慑于骆明君的威势,不得不拉着徒弟向后退出十几丈远,心里咒骂了无数声老匹夫不得好死。 骆明君脸上满是自得笑意,说道:“他听不到了!” 此刻西门靖在竭力压制玄府内的灵气,让它们越来越紧密,渐渐的产生了液化现象,原本玄府内的灵气也被引动了,恰如江河汇流,海浪翻涌,一场巨大灵气潮汐在他体内形成,仿佛火山爆发一样,随时会喷射出毁天灭地之力。机会只有一次,要保证万无一失,还要继续压制,他要的是真正液态的灵气。 西门靖盯着骆明君胸前那枚原本属于自己的槐木雕刻,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能,听,清,吗......” “我洗耳恭听,不敢漏下半个字!” “卧槽尼玛老隔壁滴!”突然间西门靖吼道:“刀来!”仓啷一声轻响,响彻夜空,十几米外台阶上的直刀,宛若出水蛟龙飞驰而来,划过绑缚手脚的绳索,直奔骆明君而去。 骆明君脸色瞬变,刚要有所动作。忽然觉得一股凛冽狂风伴随着一道寒芒铺面而来,这股狂风猛烈到他不敢直撄其锋,这道寒芒耀的他双目难睁。 骆明君毕竟是修炼几十年的老修士,临敌经验丰富,他猛然催发体内真元,将一股罡气布于体外,袍袖激荡而起护住身上要害,身形急转,想要躲避。刀芒越来越近,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凉,一瞬间凉气好似金刚钻一般钻入了体内,全身仿佛被冻僵,躲避的动作慢了许多倍。 骆明君还没明白过来,是胸前的雕刻在搞鬼,一股似有似无的寒风就吹过了他脖颈,下意识用手一抹,只觉得手掌温热滑腻,耳畔响起细不可闻的嘶嘶声,血腥扑鼻。 绳索落尽,西门靖揽着小辣妹落在地上,持刀傲然而立,刀锋映着月光,如水冰寒。一阵红色雾气随风飘来,给二人脸颊上蒙了一层细密红点,好似盖了一张红色薄纱。 袍袖当风的骆明君,他那颗须发飘舞的脑袋,与脖颈一分为二,滚落在雪地中,轱辘出去老远,染出了一抹殷红。 “想要老子脑袋,先问问直刀答不答应!”西门靖舌尖微微舔了舔嘴唇,转头看向扬忠师徒。 那俩人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直到西门靖身形一动,向这边冲来,吓破胆的师徒二人嗷的叫一声,仓惶向庙门外跑去。 西门靖怎么能轻易放走这个罪魁祸首,他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好似喝醉了一般,提刀便追。 离此地不远的一处小山头上,盘膝坐着一位白衣老者,在骆明君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老者身体猛地一侧歪,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月光照在他须发飘飘的脸上,竟然长得与骆明君一模一样。 ps:白天打了最后一次吊瓶,明天应该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算了算欠了三章,债台高筑啊,这两天尽量补上了。 第八十章 醉舞狂刀 庙门外躺了一地人,正是武骢他们。西门靖回头冲小辣妹喊了一句,救人!追出庙门,扬忠师徒已经跑到小树林边,眼看着身影就要没入树林,再也不好寻找踪迹了。 西门靖此刻看人都是俩脑袋的,他还在醉灵状态中,心里明镜似的清醒,却偏偏身体不太受指挥,目前状态想要追上健步如飞的他们不太可能,不由得骂了一句,这老驴缺胳膊少腿的跑的跟兔子一样。 正巧扬忠他们逃跑的方向提醒了西门靖,他猛然一挥手,扬忠脚下雪地里猛地蹿起一缕银白光芒,正是被绑前控制的那根附骨针,这枚针宛若埋伏已久只待博浪一击的刺客,直奔扬忠大腿。 狂奔中的扬忠,忽然觉得大腿上一麻,好似被蚊子咬了一口,这条腿一落地仿佛踩在了棉花垛里,脚下不吃力,噗通一声摔了出去。 “师父!”孝诚回头拉扬忠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回头间正看见,醉马刀枪的西门靖越来越近,刀上寒芒耀人胆寒,其势头如猛虎捕食。 在几分钟之前,孝诚还瞧不起西门靖,认为他就是一盘菜,见识过他刀劈骆明君刚猛绝伦的气势之后,打心底升起一股惧意,萎了! “咱爷俩豁出去拼了,未必不是他对手!”扬忠此时发现腿上扎着的是一根附骨针,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地仙门长期接触毒物,本身抗毒能力就远超侪辈,他自己也有解毒药,只要不是命中要害,基本能恢复如初。 扬忠连吞下几颗药丸,借着孝诚之力站了起来,抬手打出几道符篆,叫道:“你和他近战,我远袭!” 孝诚无奈,只好强打精神,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蹂身而上挡在西门靖面前。这家伙的剑法,偏向阴柔一系,身形忽左忽右,剑招飘忽不定。 西门靖正晕着呢,只能看见一团剑影,加上扬忠在一边偷袭,一上来真被打了个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皮夹克上也划了道口子,差点见血。 照此下去,别说抓住他们,自己不小心都可能栽进去。这该死的醉灵,早不醉,晚不醉,偏偏这时候醉。这种醉,还不是真正的醉酒,而是一种似醉非醉。 心里回味着似醉非醉这个词,猛然间西门靖一激灵,让他联想到了醉拳,醉剑,醉棍,世间既然有类似的武功,本大官人为何不能开先河创一套醉刀呢? 天下武功殊途同源,招式只是旁枝末节,内力为体,意境为用,是所谓体用双修。既然有了最难得的意境,借题发挥就是了。 想到这里,手忙脚乱频于应付的西门靖,陡然间招式一变,单手持刀变作双手。多日来他臂力见长,早就适应了单手持刀,此刻一变,身上气势顿然发生了变化。 他身随刀走,刀随意行,脚步蹒跚,醉眼朦胧,看似随时要倒下,却宛若生根与江底的巨石,任凭浪潮翻涌,我自岿然不动。再看那把刀,凭空生风,寒光耀眼,刀刀刁钻古怪至极。 原来的招式早就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砍、削、刺、剁、抹、斩、挑,这些基本刀法,也变成了点、戳、划、勾、撩、钻、拍。刀势如水银泻地,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看似一团杂乱无章,却每每信手掂来妙到巅毫。 西门靖不知道,他此刻已经从一个蹩脚练家子,走上了宗师之路。无招胜有招,是返璞归真,是看穿天下招式的超脱,非宗师达不到如此境界。而西门靖他练武才几天,本来心里就没多少招,然而他却频频遇到生死攸关之局面,手里的招式不够用,咋地办,自创!于是命运硬硬的逼着他走上了这条巅峰之路。 初时,孝诚还勉强应付的来,不一会,西门靖连基本架势也放弃了,整个人状若疯虎,一把刀一会当剑,一会当枪,高兴起来还当锤砸人,刀刀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更可气的是,师傅的远程偷袭,被西门靖用醉鬼一样的步伐,引得成了对付自己的武器。孝诚的最后一丝勇气,被西门靖砍在后臀上的一刀背彻底破掉了。他惨叫一声摔了出去,原本以为要命丧当场,谁成想,人家根本没鸟他,而是迈着颠颠倒倒好似浪涛的步伐冲着扬忠去了。 在西门靖心里,这一切都是扬忠引起的,恨意也深深的扎下了根,不找他找谁? 刚才的打斗扬忠看在眼里,怕在心里,才时隔多久,这小子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用一日千里形容都辱没了他。假如第一次交手时,西门靖就有如此身手,他缺胳膊少腿的早就命丧刀下了。 扬忠手里的符篆也将告罄,西门靖的一袭黑衣在视角中逐渐放大,扬忠再也升不起拼命的心思,扭头就跑。 “留下吧!”西门靖大步流星,奔到近前,反手一刀从下而上撩起,咔嚓一声,将扬忠唯一一条胳膊卸了下来。这刀干净利落,假如有高手在场肯定要喝一声彩。西门靖却又苦自知,其实他瞄准的是脑袋。 独臂老人,彻底成了无臂老人,他倒在雪地里,身体如同蛆虫一般扭动,做着无谓的垂死挣扎。 西门靖满腔恨意化作了刀势,他步履蹒跚追在扬忠身后,翻转刀锋,只用刀背,一下下砸在他身上。砸的扬忠衣衫乱飞,口吐鲜血,眼看就要断气。 不远处的孝诚,根本兴不起搭救师傅的念头,趁西门靖不注意,他爬了起来,调头就往向反方向跑。忽然间听到身后嘭一声响,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原来是西门靖脚下拌蒜,被雪地滑倒,正巧一头碰上了一截树桩,这货竟然晕了过去。 孝诚心头大喜,手提软剑,就要去捡便宜,却听到扬忠沙哑的声音传来:“别管他,小心有诈,逃命要紧!” 其实扬忠也是被打、吓的糊涂了,此时西门靖醉灵加上外伤,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三岁小孩拿把刀都能要了他的命。扬忠心理恐惧作祟,生怕西门靖再突然暴起,将他们师徒一勺烩了。 孝诚经验更少,信以为真,赶忙跑过去,架起几乎变成人棍的师父,没入了漆黑森林。 第八十一章 山峰上的老者 西门靖醒来时,只觉得脑袋生疼,脖颈里冰凉,身上湿漉漉的难受,还以为自己受伤了,伸手一摸,从衣领里掏出个融化了一半的雪球。 睁开眼,眼前景物还是重影的,脑袋里一阵阵天旋地转,由此看来昏迷的时间不长,醉灵还没过去。脖子里又一阵冰凉刺骨,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身边坐着个大嘴女孩,正在往自己脖领子里塞雪球。 这丫头是谁?醉灵中的西门靖,看不清她的相貌,只是觉得她脸上那张嘴出奇的大,准确的说她嘴唇肿大得特别显眼,跟脸上其它器官不成比例。 一颗雪球砸在西门靖额头上,正巧碰到了伤,疼得他猛地坐起。大嘴女孩被吓了一跳,旋即骂道:“混蛋玩意儿,终于醒了,快来帮我救他们!” 这声音明明是小辣妹的,可片刻没见,她嘴怎么肿了? “哦,好疼,你嘴肿么了?” 小辣妹没好气的说道:“让狗咬的,快滚起来救人,他们一直昏迷,掐人中塞雪球都白搭......” “狗?哪来的狗?”西门靖捧了一大捧雪,使劲揉了揉脸,针砭入骨的寒冷让他头脑恢复了清醒,瞬间明白过来,小辣妹这嘴唇,是刚才让自己一通猛啃给吸肿了,这事不稀奇热恋中的男女经常发生,尤其是初吻时娇嫩的嘴唇经受不住如火的热情,冷水敷敷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二锅头他们几个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除了武骢脑门子上贴着符,其余几人都是被骆明君用药物迷倒的。西门靖一阵忙碌,用灵气给他们开窍除秽,提神醒脑,总算是都弄醒了。 二锅头用雪洗了洗脸,开口就问:“他们人呢?” 西门靖一耸肩,说:“死了一个,跑了俩。” 他们捡回地上散落的手枪,二锅头低头检查着武器,问道:“往那边跑的?” “那边!”西门靖伸手朝着四面八万指了一圈,那时候他晕头转向的,也分不清东西南北。 二锅头一阵无语,这片大山,别说他们几个人,就算是拉进来一个满编师,都不一定能彻底搜索一遍。但又不能不追,当即说道:“一组,向东,二组向北,三组和我向南,沿山路快速搜索,天亮后回村集合。” 他转头对武骢说道:“老班长,村里的警戒,暂时你费心了。”说罢带着人追了下去。 夜晚的山林里,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三个汉子快步如飞奔跑而过。片刻后,路边一条沟壑中,传出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孝诚,他们,他们走远了吗?” “走了,走了,师父我扶您出来。” 孝诚从沟壑中连拉带拽,拖出一个血葫芦似的扬忠,他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有秘药遮住了血腥气,早就被追兵发现了。 “孝诚,咱换个方向走,小心他们去而复返。”扬忠胳膊做了简单的包扎,还是有鲜血不断渗出,失血过多使他十分虚弱,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孝诚把扬忠扶在沟沿上,柔声说道:“师父,换方向是必须的,可我......”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没声了,扬忠感觉怪异扭头看去,一抹寒光映入眼帘。下一刻扬忠的脑袋落在了孝诚手中,他拎着满头白发,将脑袋凑到面前,说道:“师父,可我没打算把您全身带回去,只带脑袋要轻松不少呢!” “现在什么时代啦,还搞什么收徒传艺蒙人赚钱,落伍了!”孝诚俯下身,几剑挑开扬忠烂糊糊的外衣,露出一件宛若蛇皮的无袖背心,他摇头说道:“本命仙、附骨针这些宝贝都在您手里丢了,就剩下了这件蛇甲,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将来地仙门还是要靠我......” 他三两下扒下这件刀枪不入的蛇甲,穿在自己身上,拎着扬忠死不瞑目的脑袋,猫腰钻入树林,消失在黑夜里。 离着小庙不远处,那座小山峰上,刚刚吐过血的白衣老者,从袍袖中摸出一块白色手帕,擦了擦嘴角血迹,手持一根三尺多长乌沉沉的木杖慢慢站起身来。 从这座山峰向下望去,村子、小庙、树林、包括赵家的大院子,都尽收眼底。 站在悬崖边老者闭目片刻,陡然睁开眼睛,将手中木杖往雪地里重重一戳。霎时间雪地以手杖为中心起了一道风暴,积雪纷飞,宛若平地生出一圈圈涟漪向四周扩散。 雪花当空飞舞,老者顶风冒雪像是足不沾地一般,向山下而去。越来越多的积雪被带动,化作一股波涛汹涌的洪流,从几百米高处向下奔腾,远远看去,好似一条百丈雪龙扶摇腾空,沿途树木、山石眨眼间被吞噬其中。 树林里,小庙前,西门靖大笑狂奔,醉灵还未过去,他步履蹒跚依旧。一枚雪球飞来,正中他后脖颈。小辣妹手里攥着两个雪球,边追边扔:“你还说,你还说,小爷与你不见血不罢休。” “真的能治,本大官人医术高超,手到病除,丫头别打了,再打我还手啦。” 二锅头带队走后,武骢已经先行返回赵家大院,让西门靖护着小辣妹回去。 西门靖要拿回槐木雕像和那些附骨针,于是先去了小庙。进门一看,哪里还有骆明君的尸体,地上只有一件宽袍大袖的汉服,被砍掉的那颗脑袋变也成了一个人头大的破葫芦。 万幸附骨针盒、雕像倒是还在衣服里面裹着,捡回这些东西,西门靖踢了踢那个葫芦,心里暗想,这老家伙难不成是个葫芦成精?也不对,凡是器灵消散后也要留下痕迹,此地根本没有灵体消散的迹象。 满怀疑虑的走出小庙,正看见小辣妹揉嘴唇。西门靖说能帮她治伤,结果引来了一场不死不休的雪仗。其实西门靖指的是嘴上的伤,小辣妹误会成了白天受的伤。 两人你追我逃,穿过树林、荒村,眼看着赵家大院近在眼前。陡然间西门靖停下脚步。小辣妹正追到身后,收不住步子一头撞在他后背上。 小辣妹抬手把两个雪球都砸在他后脑勺上,声色俱厉的说道:“西门靖,从今后,有你的地方没我,有我的地方你退避三舍,要不然要你好看。” 西门靖却恍若不知,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赵家大院发愣。 “你怎么啦?被打傻了?”小辣妹弯腰攥了个雪团,抬手欲砸,西门靖恰在此时猛然回头,雪球正落在他脸上,弄了一脸雪花。 “到底怎么啦?别吓我好不,今天怪事够多啦!”小辣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说话嗓音都发颤了。 西门靖猛地抬腿朝着赵家大院狂奔,同时大吼一声:“快跑,越远越好!” 不明就里的小辣妹,愣了片刻,紧追其后向家里跑去。 第八十二章 雪龙飞舞 玄觉,也被称为第六感,是六识中最神秘的一个。就像是wifi,看不见摸不到,但它确实真实的存在。在西方,第六感觉被称为——机体觉或者机体模糊知觉。 大部分人都有过一些奇怪经历。比如,梦境在现实中重现;出现似曾相识的事件或场景;预知交谈中对方要说什么;灾祸来临前有不祥预感,这些都可以归纳为第六感觉。 玄门中人修炼天人感应,灵士亲和自然,所以玄觉更加敏锐。刚才看到赵家大院的一瞬间,西门靖心头猛地一紧,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画面——赵家大院变成了一座废墟,断壁残垣里尸体横陈惨不忍睹。 坏了要出事!自从修炼开始,西门靖的各种感觉在不断增强,这是用灵气温养六识的结果。相对于耳、鼻、眼、舌、身,这五种感觉,玄识却一直未有大的进步。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往遇到危险,也能心生警兆,但绝不会像刚才那么真实,直接出现了一副画面。 “站住!” 西门靖跑到大门前,就听到一声冷喝,这是留守的警卫,他急忙喊了一声:“我,自己人!” 一颗树后转出一人,冲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都睡着了,小声点,队长他们呢?” 危如累卵之际,西门靖哪有功夫和他解释,抬腿一脚踹开大门,径直冲了进去。 迎面人影一闪,伸手拉住了他胳膊,这人正是武骢,他低声问道:“出事了?” 西门靖扯开嗓门吼道:“起床!起床!撤离!撤离!” 武骢知道这不是恶作剧,脸色顿时大变,疾步跑向正房,哪里是赵老头的卧室。其它房间还未有反应,一间偏房猛地被人推开,睡眼惺忪的李医生披着衣服跑了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医生狠狠瞪了西门靖一眼,指着他脸说道:“怎么啦,怎么啦,你哪根筋搭错了?”说着回身一指正房“老首长在睡觉......” 这货说着突然卡了壳,直愣愣的看着院墙上方,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西门靖循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雪瀑从几百米外的山峰上急速落下,宛若银河落九天,多处山头积雪被引发紧随其后,一道道喯珠吐玉似的十分壮观,而山下是一道长坡正对着这个小山村。 下一秒,轰鸣声如万马奔腾滚滚而来,脚下的地面也发出了微微颤抖。 “雪崩啦,跑啊!”年近五十的李医生比西门靖动作都快,狼嚎一声,瞬间化作残影消失在院子里,此地只留下一只棉拖鞋,下一刻他几乎是推搡着衣衫不整的赵老头跑出了房门。 西门靖早已蹿上了院墙,观望雪崩走势,第一道雪瀑已经落地,激起千尺雪浪,浪头似缓实急顺着山坡斜切过来,其锋芒直指村头。 所有房门几乎是同时被推开,武骢架着周老头,只穿一件毛衣的赵云生扶着老婆,还有剩下的警卫,同时来到院里,前后不足一分钟,院子里沸腾起来。 “不要去村头,向后跑!”西门靖高呼一声,从墙头跳下,向后院狂奔。山坡据此只有几百米,雪崩转瞬即至。 武骢大吼一声来不及了,他好似一头狂怒疯牛猛然前冲,狠狠撞在土胚墙上,哗啦一声响,不太结实的土胚墙被他撞出一个大口子,烟尘飞舞间显出他铁塔似的身形招呼院内人从这里逃跑。 轰鸣声越来越大,瓦片上积雪、冰挂,被震的簌簌而落。众人从破口出鱼贯而出,突然赵夫人凄惨的叫了一声婉儿。 西门靖急回头,正看见小辣妹从大门跑进院子,狂风裹着雪尘越过墙头扑面而来,眨眼间小辣妹娇俏的身子消失在雪雾中。 这只是雪崩的锋头,紧随其后的就数以百万吨级的冰雪、泥土和山石、树木,此地将不复存在。 “快走,我去救她!”西门靖身形猎豹似的冲入了雪雾中。 不能为了一人,让大家陪葬,警卫们在武骢带领下强行拖架着赵家人向后山迅速撤去。 轰鸣声震耳欲聋,白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狂风扑面让人无法呼吸,一瞬间西门靖变成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残疾人,五感尽失,只能凭着刚才的记忆寻找小辣妹的位置,恍惚中他觉得撞上一个柔软身体,立刻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土胚院墙仿佛纸片一般,被奔腾而来的雪龙撕碎,紧接着几间红砖瓦房犹如积木似的分崩离析,砖瓦、大梁、椽子、檩条,以及各种家具、家什裹在雪里漫天飞舞,这场景比遭受了龙卷风都令人震撼。 西门靖只觉得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抛上了天空,此刻的他在大自然的狂怒中仿佛婴儿一般脆弱,只能死死抱着怀里的身躯,竭力将灵力布于体外,任由身体旋转、抛飞、落下、撞击,翻滚,直到失去知觉,陷入了一片黑暗。 雪崩来的快如闪电,去的悄无声息。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小村庄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些多年的断壁残垣变成了更凌乱的瓦砾被大雪埋在下面,赵家大院所幸还剩下了两间房也被埋了半截。 大树拦腰折断,灌木连根拔起,村外的山包、沟壑被积雪填平,一眼望去唯余白茫茫一片平川。 “婉儿,婉儿!”赵夫人坐在石头台阶上泣不成声。 赵老头面沉似水低头不语,周老头靠在女儿身边老泪纵横。赵云生眼角含着泪,握着妻子双手,几次想开口解劝,却无从措辞。 武骢和警卫们一起将他们躲过了雪崩,然后带入了村后小庙避寒,一进庙门,赵夫人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上,痛哭女儿,出现了上面的一幕。 此时雪崩已经平息,武骢起身说道:“我去看看!” 赵老头抬起头,沉声道:“多带几个人!” 赵夫人触电一般,猛地站起,说道:“我,我也去!” 赵云生硬把她按下,对父亲说道:“爸,还是我去吧!” 一个苍老声音仿佛是从天上落下,有人说道:“你们哪里也不用去了!” ps:出现似曾相识的事件或场景,应该是既视效应,这里本狼把它归纳为第六感觉,同样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请勿喷。 第八十三章 新仇旧怨 寒风如刀吹动篝火猎猎作响,火光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古庙中被一股压抑气氛笼罩。 正在往篝火里添柴的武骢,接过警卫递来的一只九二式军用手枪,双手一搓上了膛,他双手持枪对着声音来处,高声喝到:“谁,出来说话!” 几个警卫迅速护着赵家人,向大殿旁的阴影里隐蔽,赵老头倔强的甩开警卫,手拄拐杖站在篝火旁,脸上带着一股子怒气,抬头凝视夜空。警卫不敢再拉他,持枪护在身旁。 “滚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武骢连连喝问两声。 小庙门口飘然走来一人,这人仿佛被风刮来的一样,轻飘飘宛若足不沾地,衣袂随风飘舞,长须当风,鹤发童颜,慈眉善目,谪仙人一般。 这人脸带慈祥笑意,语气温和如春:“你们哪里也不用去了,外面雪崩刚过,道路难行,还是此处安全!” 也许是来者给人的感官太好,赵家人又都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认为他是久居山中的隐者,不由得松了口气。赵老头也温言说道:“来了就是客,这边烤烤火吧!” 在场的只有武骢见过骆明君,知道他不是善茬。大战后西门靖说过死了一个逃了俩,武骢没看见尸体不知死的是谁,还以为是那个独臂老头,此时见到骆明君,认为他又去而复返前来报复,当即大喝一声:“警戒,他是敌人,十步之内开枪!”闪身挡在赵老头身前。 此时武骢算是临时代理警卫队长,众警卫听令,纷纷举枪瞄准了骆明君。 骆明君毫无停下的意思依旧大步向前,一步、两步...... 见识过扬忠刀枪不入的武骢,手中枪对准了骆明君脑袋,手指缓缓扣动扳机。两个警卫也绕到骆明君身后,枪口对着他后背,随时准备出手。 在篝火十步之外,骆明君停下了步伐,扫了一眼黑洞洞的枪口,微笑道:“这就是待客之道吗?我只是个深夜的路人,见到篝火前来,并无恶意。” 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敌意,赵老头对这个年龄与自己相当的老者印象颇佳,假如在其它时候绝对要促膝攀谈一番,但今夜情况特殊,还有同伴生死未知,实在不宜多事,当即说道:“小武,给老人家在院墙避风的地方生堆篝火取暖,别难为人家。” 武骢头也没回,冷言道:“老首长,他不难为咱们就是好事了,警卫队听令,对方有防弹衣,瞄准头部,开火!” 一片枪声中,骆明君陡然拔地而起,双手连连挥动,好似孔雀开屏一般,指尖发出无数道白烟,纷纷射向开枪的警卫。 枪声瞬间戛然而止,警卫们仿佛田里的麦秸到了一地。唯一有防备的武骢,千钧一发之际身形后仰闪开了白烟,抬起枪口对准空中的骆明君,一口气射光子弹,将手枪一扔,大吼一声——你们快撤!手持两根甩棍,鹰击长空一般扑向老者。 武骢的功夫犹在西门靖之上,真刀真枪的相斗即使打不赢骆明君也能纠缠半天,足够赵家人撤离此地。 可是骆明君根本没给他正面交手的机会,抬手就是一蓬白烟,如大雾弥漫,瞬间笼罩在武骢身上,待他冲出白烟,双腿一软也栽倒在地。 骆明君缓缓落地,拍了拍身上的弹孔,从雪里抽出手杖,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笑意,向赵老头走去。 此时的赵老头,脸上如古井不波毫无任何表情,看都没看来者,只是低头看了一圈那些警卫,才开口问道:“咱们有仇?” 骆明君走到三步之外,哈哈一笑:“赵满仓,今夜我还真不是冲着你来的,不过我运气好,没想到碰到了老仇家,哦我忘了,现如今你改名叫赵震北了,好名字啊,霸气!” 篝火边上,赵老头摩挲着手中拐杖,淡然道:“连老子本名都知道,看来老仇家不假,不知道老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月上中天,半夜了,朔风呼啸,吹起点点积雪。骆明君仰头望着天上那一弯上弦月,忽地流下了眼泪,悲怆的说道:“五十年前,你可记得在县西剿匪时灭了一个叫龙头寨的地方?” 赵老头紧低着头,语气悠长,仿佛在回忆那个时代:“那时,我还是个团长,龙头寨地势险要,土匪誓死顽抗,为了减少伤亡,我下令用掷弹筒加山炮轰平了山寨......怎么,当时你也在?” “我呸,老夫要是在,你焉能活到现在,龙头寨大当家是我亲哥,我们一家老小都死在哪里,这些年你身居高位我报仇无门,没想到,今天苍天有眼啊......”骆明君狠狠啐了一口,双目喷出仇恨的怒火。 “我是兵,他们是匪,当兵剿匪天经地义,当时我给过他们机会,只要投降,都能有活路,好吧,这些说了也无用,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来了,老子这条命拿去,别牵扯其他人。” 骆明君猛然向前一步,盯着对方双眼,吼道:“做梦吧,死我一家老小,你也要用一家来还,今儿谁也走不了!” 赵老头猛然抬头,与之针锋相对,眼神毫不避让,仿佛回到了横刀立马的年代,身上不由得升起一股子铁血霸气,他冷冰冰的说道:“我认了,认了,我家人也认了,可这些外人毫不相干,你动手后绕他们一命如何?” 骆明君缓缓举起木杖,指着了一圈,说道:“可能吗?老夫露了相,你们都得死,不过你赵满囤要亲眼看着家人死绝再死。” 他话音未落,手中木杖如毒蛇一般猛然蹿出,直奔赵云生,势如奔雷快似闪电。 眼看赵云生就要命丧当场,地上忽然跳起一人,抬腿踢中木杖,那条木杖宛若被人当头砍了一刀的毒蛇,摔落在尘埃。 “仇归仇恨归恨,该放下就该放下,心里塞满仇恨,如何天人感应,怪不得你一把年纪还徘徊在金丹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说着话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半死不活的李医生。 第八十四章 各出奇招 这位李医生,自从被西门靖打了脸,一直像是掉了魂似的,就刚才逃难时生龙活虎了片刻,数他跑得最积极,却落到了最后面。大家来了半晌,他才进门,一进了庙门仿佛断了脊梁,神情委顿倚在柱子上就没说过半个字。 原本大家都快把他忘了,此时却大显身手,顿时让人跌破了眼镜,谁也没想到这位文文弱弱的医道高手,还是个练家子。 足尖一挑地上的木杖,李医生将之抓在手中,轻轻敲击声如金石,赞道:“金丝楠阴沉木,还是树芯,好,好材料,可惜打不了一副棺材。” 他缓步走到篝火旁,指尖旋转着木杖,神情肃然说道:“世俗、玄门两不相干,老先生你既已入了玄门,就不该惦记世俗的仇怨,上天好生,绝不容许生灵涂炭,你捞过界啦,回头是岸呦!” 骆明君手如鹰爪,带着劲风抓向木杖,狂笑道:“你之彼岸,我之苦海,各花各开,各人有各人缘发!” 眼看对方抓来,李医生微微侧身挡住身后的赵老头,木杖依旧在指间旋转着,杖头连成一片虚影狠狠砸向对方虎口,冷笑道:“天道昭昭,再执迷不悟,当心遭报应啊!” “报应,哈,要报应也是报应他们这些满手血腥的!”说话间,骆明君右手一翻,拿、捏、抓、勾、掐,连换了五种手法,势必要抓住木杖,左手却悄然伸入了腰间丝绦,似乎要取什么东西。 “执迷不悔,就怕到时候悔之晚矣!”木杖在李医生手中,劈、绊、缠、封、挑,如车轮飞转,轻描淡写化解了对方攻势。 “老夫这辈子从未后悔过!啊!”骆明君陡然高喝一声,右手变爪为拳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向对手面门,同时左手打出了一股白烟。 “疼不?”啪一声脆响,李医生手中木杖正敲在骆明君手腕上,顺势一转卸掉了劲力,那一股白烟也到了面前,陡然散开扑头盖脸的将他罩住。 骆明君虽然手腕上剧痛,但心头大喜,任你武功再高也着了道,狂笑道:“给我倒!” 谁曾想,李医生却没有应声而倒,只见笼罩在他头脸上的白雾如倦鸟归巢一般,被他涓滴不剩的吸入了鼻子,还摆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戏谑道:“白花曼陀罗、神仙醉、槭叶草,咦,还有迦南香木,味道不错,哦,忘了给你说啦,我少年时师从京城四大名医,嘿嘿!看棍罢老家伙!” 木杖陡然间好似长了半尺,直取中宫,点向骆明君胸口膻中穴。 独门秘药竟然不起作用,这还罢了,对方竟然瞬息间就爆出配方,这让自持医道高超的骆明君情何以堪,大惊失色时,木杖已当胸刺到,他百忙中只来得及侧了侧身,才没有被戳中膻中要害,疼的他龇牙咧嘴,急退了五六步。 骆明君连说了三个好字,猛然将腰间丝绦抽了出来。 “要脱裤?尼玛,你扒光了也打不过我!”李医生一脸坏笑,抡着木杖当头打去。 骆明君面露狰狞,也不还嘴,一抖手腕,丝绦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弹指间化作无数条,飞在空中宛若蜘蛛精吐丝一般,笼罩了七八丈方圆,条条丝绦互不纠缠,好似利箭从四面八方纷纷激射而来。 木杖在李医生手中舞得如风车一般,眨眼间被丝绦缠满,像个棉纺厂的纱锭,他一撒手,纱锭被骆明君拉扯回去,木杖又物归原主。 “老混账,你丫是蜘蛛成精咩?”李医生空空如也的双手间忽然闪现几缕寒芒,刹那间寒芒连成一片,好似飞梭在空中旋转,耳畔只听到嗤嗤声响,一缕缕飞来的丝绦被寒芒割成碎片随风飘散,整个院子里丝絮纷飞弄得像个弹棉花的工厂。 李医生打了个喷嚏,抠了抠鼻孔,说道:“忘了跟你说了,我还是个西医外科大夫。”原来他指间的那些寒芒,竟然是几片小巧的手术刀片。 手掌一挥,片片手术刀,如飞鸟之翼,凭空连成一线,像是魔术师手中的扑克牌向骆明君弹射而去。沿途中无数阻拦的丝绦,被锋利刀片割裂、穿透,纷纷落入尘埃。 如果西门靖在场,定会被吓一跳,李医生身上竟然散发出磅礴的灵气,而控制手术刀的正是他发出的灵力,其手法与西门靖控制附骨针如出一辙。 这位李医生竟然也是一位——灵士! 缠满丝绦的木杖,在骆明君手中一抖,抽丝剥茧似的露出本来面目。木杖在手,骆明君如虎添翼一般,身形左闪右晃,避过几道攻击,手中木杖化作点点乌芒,只听到耳畔叮当一阵乱响,击飞了无数刀片。 “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骆明君一边拨打刀片,沉声问道。 凡是刀片落地,立刻就被一股无形力量牵扯回去,在李医生手中一转,立刻加入攻击队伍重新激射出去,带着谦逊的语气说道:“那混球,正是犬子,让您见笑了!”他心里窃喜,混蛋小子,让你动手打我,这算是老子收点利息了。 万幸西门靖不在当场,否则就算是同一阵营,也要抽他几个嘴巴子,当然前提是打得过才行。 “好一个虎父无犬子,今儿也叫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 这老货还有后手?李医生不敢怠慢,一边继续操纵刀片,一边凝神应对。 只见骆明君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张开双臂,任由一片片手术刀穿身而过,眨眼间他那一身宽袍大袖的汉服,布满了窟窿。刀片如疾风暴雨毫无停息,汉服转瞬间分崩离析,变作碎布片落满雪地,那根木杖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轱辘出老远。 让人惊奇的是,骆明君在一片耀眼刀光中不见了踪影。李医生暗骂着了道,这老货使障眼法跑了。 就在此时,大殿角落里的赵云生,高喊一声:“爸!小心!” 李医生倏然而惊,闻声回头,看见篝火旁赵老头身边幻化出一个身穿短衣的老者,正伸出鹰爪般枯瘦手掌抓向赵老头脖颈,正是消失不见的骆明君! 李医生目眦欲裂,发足狂奔,七八丈距离转瞬即至。鹰爪正掐住赵老头脖颈,骆明君猛然一拉,将赵老头挡在自己身前。 院子里传来赵家人几声惊呼。李医生急忙收住奔跑之势,吼道:“不想死就放手,我发誓放你一条生路。” 骆明君脑袋从赵老头头顶探出,狡黠一笑说道:“你先求我放你一条生路吧!” 李医生忽然心生警兆,未及回头,只觉得身体猛地一震,前胸透出一截木杖头,鲜血随之汩汩流淌。另外一个骆明君出现在他背后,手中拿着那根阴沉木木杖,狠狠的刺入了他后心。 喷溅的鲜血,溅了赵老头一脸,老人家悲从中来,哀嚎了一声:“老李!” 赵老头猛然回身,他仿佛回到了血火沙场上,像是与敌人拼刺刀一样抬起手杖狠狠戳向骆明君前心,手杖前端散发着寒芒,明显是一节边缘锋利的斜茬中空钢管。 骆明君不慌不忙,两指轻轻夹住手杖,笑道:“我让谁最后一个死,阎王也拉不走他,老匹夫我先杀你儿子,再奸你儿媳,你就拭目以待吧!” 赵老头,嘴角上翘,微微一点头,猛然间拧动手杖握柄,砰一声轰鸣响彻夜空,手杖顶端冒出一股火焰,一粒弹丸朝着骆明君面门飞射而出。这柄手杖竟然是一只枪! 第八十五章 搜魂 国际机场隔离大厅里,人潮如织乘客络绎不绝。透过巨大落地玻璃窗,只见,一眼望不到边的停机坪上停满各种机型。有雪茄一样细长的麦道,短小精悍的欧空客320,五颜六色的航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远处跑道上,一架呆头鹅似的波音777正在加速起飞,转瞬间扶摇而起,穿入了云层。 成排的铝塑座椅上,人满为患,这些都是安检后候机的乘客。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乘客中间,一对少年少女十分惹眼。俩人都是白手帕蒙眼,相对而坐,异口同声念着李义山无题七律中的名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俩人各出右手,手掌在空中相碰,发出啪的一声,好似小孩子玩你拍一我拍一那样,显得非常幼稚,惹来不少冷眼。 “不玩啦,好傻!”说话的是男孩,他一把扯下蒙眼的白手帕,露出一张英俊帅气棱角分明的脸颊,黑色纯棉t恤上印着一行颜楷——你是我的唯一。 女孩柔荑轻抬,从脑后解下手帕,一双弯月般的明眸灿若星辰,她捋了捋凌乱的秀发,嗔道:“笨蛋,这才是最低级的,咱们要练到只出一根食指在空中相碰......”她也是一身黑色t恤,上面印着——我的唯一是你,很明显俩人穿的是情侣装。 旁边围观的乘客们,只觉得眼前一亮,尤其是男性,盯着女孩的脸,心脏一颤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他们再看男孩时眼中写满了嫉妒。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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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寒风从门口吹来,刮得骆明君须发飞舞,笑声从他身体内部发出,先是低声闷笑,接着是放声狂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正要找你,你就送上门了。” 摇曳的篝火映照下,李医生的那把手术刀,飞到西门靖面前,停在空中好似一个暗夜精灵扇着翅膀。西门靖将它抓在手中,一股灵力波动,向他传递了一些信息。 西门靖闭目良久,当风吹起他破衣烂衫时,点了点头低语道:“我懂了!”随之将手术刀放在兜里,扔掉了手里树枝,从怀里慢慢抽出直刀,咧嘴一笑:“杀人很残忍,更残忍的是杀他两次,老头我深感荣幸!” 刀芒宛若银白匹练划破夜色,带着汹汹战意,发出撕裂空气的嘶鸣,眨眼间来到骆明君面前。 噹啷一声轻响,骆明君手中木杖拨开迎头而来的刀锋,轻蔑笑道:“小子,这两下还敢说杀人,丢人还差不多。” 刀尖拄地,西门靖止住踉跄身形,赧然一笑:“雪崩,受了点伤,咳咳咳,不过对付你......”话音未落,他手一松,直刀从手中掉落,眼看就要落地,陡然间被他一脚踢在刀柄,直刀快如流星奔向骆明君前心。 西门靖也猛然向前一扑,好似要摔倒一样,身体接触地面之前,抓住了疾飞中的刀柄,身随刀走,整个人宛若飘在刀后的绸子穗头,离地半尺向前飚飞。 “来得好,来得好,人越多老夫越兴奋,过会才有劲......”骆明君嘴上说的轻松,实则心里犯了嘀咕,这小子越来越古怪,这种刀法,看似不靠谱,处处破绽,却暗含着一种天地至理,想要还手才发现根本无从还手。当即只好将手中木杖舞动的风车一般,严防紧守,不漏任何破绽,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叮叮当当一串乱响,西门靖刀势来的古怪,刀刀从下方向上撩起,刀刀不离骆明君命根子。眨眼间两人兵器相碰几十下,骆明君被震得手腕子发麻,怒吼道:“混账,谁踏马教你的下流刀法......” 西门靖连撩三刀,一刀快似一刀,爆喝到:“对付下流人,就要用下流刀法,这才对路,老子要骟了你这老驴,让你还花花。” 话音未落,他陡然站定身形,双手持刀,高举过顶,狂吼一声:“暴雪斩!” 雪崩时,那种雷霆万钧之势,那种不可匹敌之威,全部溶于这一刀中。刀锋缓缓落下,所指之人仿佛正在面临一场令天地变色的雪崩,那砍过来的不是刀,而是从万丈雪峰上急速坠落的雪龙,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伴随着恐惧,想要转身就逃。 久逢战阵的骆明君心里清楚,此时万万不可逃避,假如逃了,这一场就彻底输了,可事与愿违,他身体不由自主的选择了躲避,这是人遇到危险的本能,就像是面对烧红的烙铁没有谁能睁着眼抓下去。危急间,骆明君只有用手中木杖护住面门,闭目等刀锋落下。 刹那间,刀锋落下,正砍在木杖中间,激起罡风如刀,以骆明君为中心,宛若一圈圈涟漪向四周激荡,地上积雪,篝火火焰,连同骆明君的白发均朝着一方疾飞。 小庙中静的落针可闻,刺啦一声轻响,打破了这份静谧。骆明君额头上滑落一地鲜血,滴在了篝火上发出刺啦一声。 “黔驴技穷了吧,哈哈哈,没想到,这一刀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死吧小子!”骆明君脑门上只是擦破了点油皮,连轻伤都算不上,假如请法医鉴定最多算个轻微伤,都构不成故意伤害。 这一刀暴雪斩,确实是西门靖亲身经历雪崩后感悟出来的杀手锏,可是此时的他在抗衡雪崩时早已耗尽了大半灵力,这一刀就算玄妙到天上去,没有灵力的加持,也只是徒具其形而已。 西门靖收刀而立,挠着后脑勺,憨憨一笑:“是差点事,不过卖相不错是不?” 黝黑如铁的鹰爪,狠狠击在西门靖胸口,直刀撒手噹啷一声落在地上,他也横飞出去,撞上庙墙身体摆出一个大字型慢慢滑落下来。 所有人没注意的是,骆明君手中那根阴沉木木杖,刚才被西门靖刀锋砍过之处,裂了一道细细纹路,眨眼间漫延到整个木杖表面。 虽说没有伤到骆明君,但西门靖越打越强的彪悍,确实引起了他心中警兆,不能再留他性命,否则必是心腹大患!骆明君疾步来到近前,举起鹰爪,照准西门靖脑门就要落下。 “姹女婴孩惧黄婆,铅升坎离汞龙虎,咳咳咳,玉枕难过绕颈观......”西门靖倚在墙上,神志迷离的说出几句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话,说了一半连连咳嗽起来,喷出一嘴血沫子。 骆明君的手掌停在了他头顶三寸处,再也落不下分毫。这几句话别人都听着云里雾里,却搔到了骆明君的痒处。 姹女婴孩在外丹之术中,代指的是铅和汞两种东西,而铅汞在内丹之术中分别指的是心火与肾水。西门靖所说的歌诀,其意明了,既是铅汞随顽劣但惧怕黄婆,心火肾水可用龙虎之法降服,三关中最难的玉枕穴......说到此处却断了。原本修炼丹道多年的骆明君,一直执迷其中,听闻此言如同黑夜中见到一盏明灯,以往种种迷惑迎刃而解,眨眼间明灯又要灭了。 执着修炼多年的他,怎么能就此放过,当即揪着西门靖脖领子,叫道:“说,说,下面呢,下面呢!” 西门靖突然睁开迷离的双眼,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说道:“下面,没有啦!” 一记撩阴腿,狠狠踢在骆明君裤裆里。玄门中人,凡是没有斩赤龙填阴缩阳之前,那个部位都是要害。 这一脚西门靖用了全身残存的力气,只把骆明君踢得哀嚎一声,捂着裤裆倒推出七八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好似猴屁股。 ps:今儿冬至,影子在此送上迟来的祝福,祝愿大家,得财,得寿,得福、得禄,就是别得冻疮。另外今儿冬至,那啥冬至饺子夏至面,回家陪家人吃饺子去了,只写了一章,请谅解吧,目前为止一共欠了四章,放心本狼从来不赖账! 第八十七章 搜魂 (下) 惨白月色下小庙里,赵老头躺在地上无力起身,赵云生手里攥着半截砖头昏迷不醒,李医生生死不知,赵夫人抱着丈夫泣不成声,周老头进气少出气多眼看也要过去。庙门口小辣妹满脸惊恐,手捂嘴巴像个受惊吓的小猫咪。 篝火照不到的墙根阴影处,西门大官人断断续续说道:“下面,下面,如何了......”话未说完,他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暴怒中的骆明君绝不能看着他这样死去,西门靖提供的每一条信息,对于骆明君来说都是千金难换,在修炼之途中大有裨益。 人死魂散,想搜魂也要趁着他魂魄未散之前,骆明君不顾身受重伤元神未复,劈拉着腿来到西门靖身前,将手中木杖插在地上。弯腰在他身上搜出槐木雕像、附骨针盒、手术刀,扔到远处,再仔细摸了摸没发现任何惹眼的东西,这才伸出手掌贴在了他头顶囟门。 骆明君的元神,宛若君临天下的王者,出现在西门靖玄府中,仿佛此刻他就是神,就是一切的主宰,霸气四射,威势绝伦。一番搜索,竟然连一丝残魂都未找到。骆明君心中懊悔万分,自己动作太慢,让这小子的魂魄散尽了。 就在他心有不甘要元神归位之时,忽然发觉,这一片天地旋转起来,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巨大漩涡,深邃而湍急,无边无际,浩浩汤汤。想要退出来不及了,元神仿佛进了甩干机的玩具熊,身不由己的旋转起来。 漩涡之上立着一人,正是西门靖,而刚才还君临天下的自己,仿佛只是沧海一粟,甚至不敢与对方对视。一瞬间,骆明君明白了,此刻他才是神,才是这片天地的真正主宰,而自己连一只蝼蚁都算不上。那个神一样的西门靖,正脸带着微笑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那只蝼蚁轻轻点了下去。 小庙院子里,骆明君缓缓撤回手掌,仿佛傻了一样看着面前慢慢睁开双眼的西门靖。 “小明,过会煮核桃酪的时候,你喜欢多放糖,还是少放呀?”西门靖手扶墙壁慢慢站起身来,说出这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只见须发皆白的骆明君,忽然脸上露出带着童稚的笑意,欢快的说道:“多放糖,多放糖,还要加上玫瑰丝......”此刻的他仿佛一个五六岁的顽童,蹦蹦跳跳的在原地转起圈子。 就在此刻,地上插着的手杖旁,忽地幻化出另一个骆明君,他满脸暴怒,狂吼道:“毁我元神也枉然,老夫本尊不死,立刻就能复制出另一个。” 西门靖微微一笑,打了个榧子,说道:“丫头,就是现在!” 扔在地上的槐木雕像,陡然间冒出一缕白雾,刹那间在骆明君本尊旁化作一个长发及地的少女,伸出双手轻轻拍在骆明君后心。 骆明君全身冒起白雾,冰凌从他脚下迅速向上漫延,鞋子、袍子、衣袖、脖颈、脸上,甚至头发眉毛胡须,眨眼间都被冻结了。 与此同时,庙门口的小辣妹,狂奔几步,双手举起手枪,猛然扣动扳机。耀眼的枪口焰中,骆明君那颗脑袋,仿佛被人从高处扔下的冰镇西瓜,随着枪声碎成了无数块。 西门靖伸手虚抓直刀,高喝一声:“刀来!” 仓啷一声轻鸣,直刀腾空飞来,正落在他手中,西门靖爆喝到:“这才是真正的——暴雪斩!” 直刀被他高举过头顶,刀锋似缓实急,带着万钧之势,当空落下,一股激荡狂暴的疾风掠过,篝火明灭,积雪爆飞。 待到风平浪静时,众人定睛一看,地面积雪上被犁出一道细沟,骆明君本尊和分身变成了四截落入了尘埃。 收刀归鞘,西门靖微微摇头叹道:“还是差了点事,哎!” 一番救死扶伤,万幸赵家人只有赵老头腿伤加重,其他人都是小伤,唯一让西门靖束手无策的是李医生。 这位隐藏世间的灵士,外伤还倒罢了,他灵体本源几乎枯竭,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神仙来了也回天无术了。 西门靖给他灌输了一缕纯净灵气,李医生慢慢睁开了眼睛。赵老头神色凄然的握着他手,轻声叫道:“老李,老李,你......” 李医生淡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道:“老首长,多,多保重,我,我和这小子聊,聊几句......” 赵老头嗯了一声,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这是西门靖修炼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灵士,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可是时间不等人,李医生撑不了多久了。为了能交流更多信息,西门靖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用灵体交谈。 许久后,李医生眼神灼灼盯着西门靖双眼,西门靖艰难的点了点头。如释重负的李医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缓缓闭上了双眼。 西门靖眼角挂着泪,将他尸身放平,捧了一些干净白雪,为他擦拭掉血渍泥污,赵家人包括小辣妹都走了过来,学着西门靖的样子,为他擦拭。 西门靖转头对赵老头说道:“李医生想要速葬,就埋在这附近山谷里,这是他唯一遗言!” 是夜,小庙外的树林里一片空地上,起了一座新坟。手持工兵铲的西门靖填上最后一抔土,站在那里默念道:“没想到竟然是老前辈替我挡下了雪崩锋头,要不然,此刻我恐怕尸骨已寒了。” 一块石板,在西门靖手中慢慢刻成了墓碑。一边刻,他一边回想刚才与李医生交流的内容。 短暂的接触西门靖获得了大量信息。灵体接触的瞬间,二人仿佛面对面交谈一样。 “混小子,知道我为什么拦着你给周老治病吗?我第一眼见你就看出来你是灵士,玄府内的玄机,就算是封圣的大能也不敢轻易探究,你一个刚刚踏入修途的毛头小子,动哪里简直就是找死。” “后来,我故意让你动手,并不是要害你,而是想你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叫你误打误撞治好了,嘿,也算周老命不该绝。” 第八十八章 深夜难眠 西门靖像是个深入敌后多年,急于找到组织的地下党,焦急问道:“前辈,您可知其他灵士在哪里?” “没见过,你是我见的唯一灵士,自从我父去世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灵士,我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原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同道了,我无儿无女,我家这份传承也将就此断绝。” 西门靖闻言也是一阵唏嘘,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也如同黑夜中独行的路人,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同道中人,结果立刻就给他送终了。 “小子,你有担当,有天赋,有义气,更重要的是你有大运在身,我研究一生的修炼心得都在那把手术刀里,这把刀已经孕育出灵胎,假以时日必能成器灵,送你了,望你将来更上一层楼,不过,我不白送,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当李医生说出要求时,西门靖也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对于他来说难度太大,即将消散的李医生眼神中满是恳求。人家有恩于我,西门靖也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李医生见他点头,蔚然一笑,说道:“灵士活着时要潇洒,走也要洒脱,别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东西,一抔黄土足以,这片山谷灵气充足我喜欢,就这儿了。”说罢他便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夜空中。 立好了石碑,西门靖缓缓走向破庙,路上开始回想今日的凶险。进门时,幸亏李医生用那把手术刀传递来信息,杀死老匹夫的关键是要同时击毁他分身和本尊,否则他还会像蚯蚓一样断体再续。其实骆明君本尊就是分身,分身同样也是本尊。 于是西门靖才设下连环计,先瞎编一套歌诀,引他入彀抹掉神识,等本尊出现时,再让薛念慈将之冰冻,小辣妹开枪击杀,最后自己亲自出手将本尊分身神魂俱灭。 这一切,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池,最后的结果都会背道而驰。让一个伤势未愈开窍境界的灵士,去击杀一个金丹大成的修士,其难度可想而知。要是没有前面李医生出手,伤了他元神,恐怕还要麻烦许多。 武骢手拎着两个大包,从庙门出来,正碰到迎头而来的西门靖。 “西门,这是那老家伙的尸体,你看怎么处理?”说着从包袱里抽出一根木杖,又从怀里摸出一本发黄的线装书,说道:“这是从尸体上发现的!” 木杖是十分难得的阴沉木,可惜已经满是裂痕,唯独杖头还保持完好,西门靖打算将薛念慈的魂魄移进去。那本书封皮上写着《水丹决》西门靖随手一翻,发现竟然是道家的内丹修炼诀窍。于是将东西收了起来,等闲暇时再研究。 “咱俩刨个坑埋了吧。”西门靖一指大包说道。 二人捡了个偏僻之处,挖起坑来,就在此时,树林里传出脚步声。等他们走近,原来是二锅头安排追踪扬忠师徒的,其中一个搜索小组。 仨人一组扛着一个大麻袋,两边一见面,队员主动说道:“追了半天,就找到了半个,嘿!” 半个?西门靖好奇扯开麻袋口一看,里面是一具无头、无臂的尸体,看样子很像是扬忠。 这家伙刚死不久,死魂还未消散,西门靖心头一喜,说道:“老首长说啦,这些人都交给我处理。” 武骢帮西门靖刨好坑,和几个警卫回小庙了。西门靖手掐引魂诀,对扬忠尸身说道:“老家伙,谁把你脑袋摘走了?活着的时候也没和你好好唠唠......” 没人知道西门靖问出了什么,他在这里待了许久,才回到了小庙。二锅头和警卫们基本都回来了,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小庙前后都收拾出来,以供大家休息,院子外安排了轮流岗哨,院子里烧起了几堆篝火。 折腾了大半宿,疲惫不堪的众人总算是安顿下来,西门靖和赵家人在大殿休息,其余警卫都挤在了庙祝房间里,准备凑合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这座大殿,早已破败,神台上的神像也不知去向,幸好屋顶不漏,四处也没有透风撒气,勉强还能住人。一家人挤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席地而睡,却没人敢上神台,西门靖不乐意跟他们挤,翻身上了神台,盘膝坐在那里,像是一尊神像,调匀了呼吸吞吐着灵气,很快进入了梦乡。 远在百里之外的泰城,骆明君身死道消那一刻,他第三任夫人刘莉好似预感到了什么,忽然从梦中惊醒,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来到卧室后面一间小屋内。 灯光亮起,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长几,上面摆着一只香炉和一张化成灰烬的符篆。刘莉啊的惊叫了一声,将那些灰烬扫到香炉里,一溜小跑跑回卧室,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骆明君一生娶了三位妇人,前两位早就不在人世。这三位一共给他生了五个儿子,前四个分别用仁、义、礼、智,为名,老五是刘莉亲生,却没有按照哥哥那样排序,而是取名骆思强。 老话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是骆明君这五个儿子,只有老四骆智和老五骆思强有修真天赋。尤其是骆思强年龄最小,却天赋异禀小时候就被一个隐秘门派招录,此时二十出头的他造诣大有直追其父的趋势。 “妈,找我有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男声。 刘莉抽噎着说道:“思强,你,你爸,可能出事啦!” “呀,怪不得我心神不宁,妈您发现了什么?” “今天他和地仙门的杨老头出去办事,到现在没回来,刚才我睡着猛然醒了,到后房一看,他供奉的魂符自燃了!” 千里之外的北疆,依旧大雪纷飞,一座名为孤山的大山中,连夜奔出一匹骏马,马上乘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面带悲愤,快马加鞭,冒着大雪向前狂奔而去。 于此同时,西南边陲,一座小山村外来了一个少年,正是失踪多日的王晓刚。他就轻驾熟的穿过当地人都经常迷路的羊肠小道,来到村后一间大屋外,口中喃喃自语道:“老夫回来了!”抬手叩响了大门。 ps:关于最近几章,本狼要说几句。有书评说我故意水字数,确实有点冤枉了。六芒山这个场景,写了大概二十多章,占了目前总篇幅的四分之一还多,这是因为这座山非常重要,牵扯了后面一些剧情,还有赵家人的线索也是展开后续剧情的必须,所以才用重笔去描绘,希望能够理解。另外骆明君老是打不死,这个问题必须要解释一下,骆明君这个人物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通过他要牵扯出很多事情。而且主角目前的修为最多相当于筑基期,遇上金丹大成的骆明君,假如一刀将他秒了,我想会有更多人骂。在设定上,主角即使功夫再高,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越级杀人。但他又不得不死,因此才浪费了许多笔墨,去营造一个他必死的环境,经过前面李医生等等消磨他的力量,最后让主角杀死他更加合理。明天平安夜了,提前祝愿大家,平安幸福快乐。 第八十九章 梦境与现实 国际机场隔离大厅里,人潮如织乘客络绎不绝。透过巨大落地玻璃窗,只见,一眼望不到边的停机坪上停满各种机型。有雪茄一样细长的麦道,短小精悍的欧空客320,五颜六色的航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远处跑道上,一架呆头鹅似的波音777正在加速起飞,转瞬间扶摇而起,穿入了云层。 成排的铝塑座椅上,人满为患,这些都是安检后候机的乘客。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乘客中间,一对少年少女十分惹眼。俩人都是白手帕蒙眼,相对而坐,异口同声念着李义山无题七律中的名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俩人各出右手,手掌在空中相碰,发出啪的一声,好似小孩子玩你拍一我拍一那样,显得非常幼稚,惹来不少冷眼。 “不玩啦,好傻!”说话的是男孩,他一把扯下蒙眼的白手帕,露出一张英俊帅气棱角分明的脸颊,黑色纯棉t恤上印着一行颜楷——你是我的唯一。 女孩柔荑轻抬,从脑后解下手帕,一双弯月般的明眸灿若星辰,她捋了捋凌乱的秀发,嗔道:“笨蛋,这才是最低级的,咱们要练到只出一根食指在空中相碰......”她也是一身黑色t恤,上面印着——我的唯一是你,很明显俩人穿的是情侣装。 旁边围观的乘客们,只觉得眼前一亮,尤其是男性,盯着女孩的脸,心脏一颤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他们再看男孩时眼中写满了嫉妒。 就在此时,大厅内响起甜美女声播报——请乘坐xx3538航班去往夏威夷的乘客,在十七号登机口登机,请乘坐...... 男孩长身而起,拉着少女小手,柔声道:“走,登机啦!” “飞机上,你也要陪我玩心有灵犀。” 俩人向登机口走去,女孩苗条纤长的身材和美的让人窒息的相貌惹来更多瞩目。 “太傻啦,我不玩,咱们落地后,可以玩别的游戏嘛。”男孩声音极低,充满了暧昧,手指轻轻挠了挠女孩的掌心。 “不要,那个要结婚后才行......”女孩挣脱魔掌,挠着男孩的软肋,声音细如蚊蚋:“心有灵犀嘛,就玩心有灵犀,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真的心有灵犀。” “痒,别闹,痒啊,心有灵犀,听你的......” 西门靖感觉自己走入了一条时明时暗的画廊,两边墙壁上都是自己过往的真实经历,明亮处是清晰的,黑暗处是模糊的。刚才那一幕,正是他与夏雪婷前往夏威夷登机前的场景,再往前走廊彻底黑了。 这条走廊好似一个巨大的蜗牛壳,盘旋着越来越狭窄,它到底通向哪儿? 西门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尽头,为此他愿意无休无止的走下去。 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西门靖脚下踩到了空处,身体陡然陷入一个巨大漩涡。漩涡外壁由无数照片组成,西门靖在里面发现了从襁褓到长大成人的自己,一幕幕过往历历在目。 西门靖都记不起,这是第几次见到这个漩涡。它像是身体的一部分,但又不能完全操纵它。几次西门靖都想探查这个漩涡的源头,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这次西门靖打算跟它耗到底,不见黄河不死心。随着漩涡的转动,西门靖的意识,快速的下坠着。不知道多久眼前豁然一变,一片星空出现在茫茫夜空中,无数星球闪烁隐耀。 而漩涡就垂在一颗蔚蓝的星球上,仿佛从那里生长出来一样。西门靖游荡在星空中,向那颗蔚蓝星球游去。还没等他看仔细,陡然间,漩涡发出巨大吸力,又将他吸了回去。 阿嚏!阿嚏!西门靖连打了几个喷嚏,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还在小庙的神台之上,面前一只白皙小手抓着根细稻草在挠自己的鼻孔。 “西门靖,你睡得像头猪!”小辣妹丢掉稻草,扯着西门靖衣袖说:“陪我去堆雪人!” “你见过这么帅的猪?”抬眼看四周,只有小辣妹,其他人不见了踪迹,晨曦从殿门口照进来,天亮了。门外飘来烤地瓜的香味,引得西门靖腹内一阵咕噜。还堆雪人,找虐吗!上次小辣妹暴力摧毁雪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西门靖不打算陪她疯,喂饱肚子要紧。 院子里篝火已经自然熄灭了,只余下一滩滩散发着炽热的灰烬。赵老头正坐在一块木墩子上,用手里的拐杖从灰烬里扒拉出一块烤成焦黄的地瓜,对西门靖说道:“小心烫!” 这地瓜是被灰烬余热熥熟的,不见明火,外皮只是焦酥却没有糊。西门靖忍着烫手,揭开地瓜皮,瓜瓤金黄,一股诱人的香甜扑鼻而来。他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吃着,甜,绝不像是路边上卖的那种黏糊糊的烤地瓜,这瓜瓤干爽,甜里带着浓香,让人吃起来停不下嘴。 “好吃不?”赵老头拨拉着灰烬里未烤好的地瓜,笑呵呵的问道。 赵家人都很懂规矩,见两人说话,都躲得很远,闷头吃着自己手中食物。就连一向顽皮活泼的小辣妹也是捧着一块金黄地瓜,低头大吃不语。武骢他们不在场,只有两个警卫从旁边溜达。 西门靖抽着热气说道:“香,好吃,甜!哈,热啊!” “经了霜的地瓜,挂在屋檐下,放上一冬天,烤出来比蜜都甜,这可是老头子的秘诀,今儿告诉你啦,不许外传。” 一想这很有道理,风吹日晒的,水分减少糖分自然多了,不甜才怪,可是只有细心人才能发觉利用。可见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其中越含有大道理。 肚子饿了,西门靖没客气,一口气吃了三块,才算是填饱了肚子。赵老头像个田间老农,一直在旁边唠着家常,什么田边地头,什么种瓜种豆,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讲,更没问西门靖和那些人的来历。 早饭过后,武骢和二锅头拎着工兵铲回来了,原来他们去挖通了积雪,把小院子清理了出来。大多房间都毁了,万幸还剩下了储藏室和一间卧室,靠里面的粮食足够十多人坚持到山路修好。 第九十章 任重道远 六芒山主峰鹰翅山,在晨曦之下好似一头展翅欲飞的雄鹰。四个年轻男女,从后山方向慢慢爬上了顶峰。站在一马平川的平顶上,山风吹来几人衣衫猎猎而响。 小辣妹远眺大河,感慨道:“李白诗里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我看我们才是从天上呢,西门靖你看,人世间多么渺小呀。” 脖子上挂着两串地瓜的西门靖,从背包里拿出瓶水喝了一口,说:“想上天是不是,好办,来撅起来,我把你踹上去。” “西门庆,你,你怎么给我妈保证的?” “把你全须全尾的送到学校啊!” “你当养蛐蛐啊,还全须全尾!” 旁边武骢和二锅头忍着笑,看着这对冤家,默不作声。他们一行人,目的是返回市区。西门靖已经在山里待了三天,家里还有一堆事,他们等不及后山路修好,只有翻山从前山原路返回。小辣妹后天就要开学,正好搭西门靖的顺风车回学校报道。 赵家人怕山路危险,安排二锅头前来护送他们到停车场。从小村子爬到主峰顶,用了一个多小时,山路积雪不好走,累了一身热汗,几人暂时在此休息一下。 昨天赵家人和警卫忙着收拾剩下的两间房。西门靖自己走遍了附近几条小山沟探查灵气走势,又去了一趟秋鸿谷,还是未发现灵气汇聚于此的秘密。看来想要解开六芒山之谜,绝非一日之功。唯一收获是,沿途采摘了不少未开花的孕灵仙芝,他打算在家里像种盆栽那样试着种种,假如能存活,那以后灵气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天一夜时间,西门靖用灵气治好了自身伤势,直刀、附骨针也吸纳了不少灵气。入夜西门靖没去大院,而是独自一人夜宿小庙。 整理了一下战利品,把骆明君的阴沉木手杖头雕成了一个少女半身像,将薛念慈转移了过来,在阴沉木里寄魂要比槐木不知强多少倍,至于原来的槐木雕像也没扔,西门靖将之用在了别处。 借着篝火光亮,浏览了一番那本《水丹决》。这是一本丹道修炼功法,开篇就阐述了于别处丹道不同之处。 道家修炼,纳气之后百日筑基,然后开始养丹,分为外丹、内丹。外丹以炉火练铅汞,又或是采阴补阳。内丹以心火练肾水,炼精为气,练气为神,炼神还虚,都离不开一个火字。 然而《水丹决》却反其道而行之,不用火,而用水。按照上面所述,外丹,采阴水补肾阳。内丹,聚津为精,灭心火,补肾水。内外互补,一阴一阳,丹成之时龙虎交汇,谓之龙虎丹。 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尼妹,这是本房.中之术啊!西门靖差点把它扔火里,转念一想,怪不得老匹夫能不断复活,这家伙有一龙一虎两颗内丹,只要不是两颗同时毁掉,他都可以复活。万幸他还没修到龙虎交汇、丹成孕胎的地步,否则凭现在的境界杀死他根本没戏。 东西不分好坏,要看什么人用,刀可以杀人同样可以救人,这本功法落在坏人手中是祸害,落在本大官人手中兴许能变害为宝也未可知。更让人可喜的是,在这本书的夹缝空白处,用簪花小楷写了不少骆明君一生行医、修炼的心得。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将来必有大用! 念及于此,西门靖郑重收好《水丹决》将李医生留下的手术刀招了出来。 忽明忽暗的篝火下,手术刀好似一只轻灵飘逸的蝴蝶,扇着翅膀停在夜空中。此刻它还未有灵智,只是凭着人的操纵行事,对外人也不会发起主动攻击。 西门靖决定要在它产生灵智之前,将它收服。否则以后会麻烦很多。有过上次直刀认主的经验,西门靖耗费了点灵气和鲜血,将手术刀收为己用。 刹那间,刀内灵胎中,李医生留下的毕生心血如钱江大潮一般汹涌而来,信息量太大,任凭它们一次冲进识海西门靖也要受伤。他急忙切断联系,再次用一缕灵气缓缓进入,以第三者的身份去旁观。 不得不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李医生家的传承,与西门家有许多大相径庭之处,但又殊途同归。西门靖一直是盲人骑瞎马的瞎修炼,此刻与《灵士笔录》两相对照,过去不明白的关窍瞬间豁然开朗,简直等同于在黑夜中迷途的航船发现了灯塔信号一般。有了这些心得,将来的修炼之途必然要少走不少弯路。 李医生留下的信息中,关于修炼的只是占了一小部分,还有许多中西医结合配合灵力的治病经验。这些还到罢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竟然是他对于灵士血脉传承的研究。 他认为,灵士传承没必要父传子、子传孙,只要找到具备天赋的人才,完全可以像其他玄门那样开堂收徒。 几千年历史中,灵士家族不知凡几,有多少因为血脉断了传承,又不知有多少血脉融入到了民间,在世人中具备灵士天赋的人埋没与红尘。他们中不乏才智绝伦之人,一旦开启他们的天赋,这世间将大变。 当然目前为止这些研究,仅仅是理论从未实践过。不过这为西门靖指出了一条大陆,也许将来找到代替灵媒的东西,真的可以实施。李医生托付给西门靖的那件事,就是让他试着去收一个徒弟。任重而道远啊,西门靖想想就头疼。信息太多,一时无法浏览完,只有留着以后慢慢参详了。 当夜难眠,西门靖枕着衣服躺在神台上,思绪天翻地覆。目前他手中有了《灵士笔录》《武经总略》《水丹决》灵、武、道,三家功法都齐了。他心里升起一个新想法,能否将灵士的灵力,武者的内力,道家的真气,三者融合一起修炼呢? 目前,西门靖灵士的修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玉枕穴迟迟无法打通,假如结合另外两种一起......是否能起到另辟蹊径的作用? 南美森林里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可能导致北欧一场风暴。此刻西门靖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会给玄门甚至整个世界带来多大的变化。 ps:明天是圣诞节啦,再过几天新的一年也要到来,影子在此,祝愿大家,圣诞快乐,新年快乐,心想事成。话说平安夜许多小孩都许下愿望,希望第二天袜子里放满了礼物。影子和妹纸里所有角色也许个愿吧,希望明早袜子里放满票票...... 第九十一章 山路漫漫 “咦,西门庆,这块石碑和你有关哎!”小辣妹一会都坐不住,刚休息片刻,就在山顶到处转了起来,她拍着那块巨大石碑说道:“西门庆,你来看,来嘛!” 这块石碑高达数丈,几人合抱粗细,不知何年何月立在此处,上面的碑文早已风化斑驳,根本看不清写了什么,上次来时喜欢书法的西门靖还专门看了,也没看出个四五六来。 小辣妹这一叫喊,西门靖还真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信息,也跑了过来,问道:“和我有关,啥情况?” 小辣妹嘻嘻一笑,指着石碑下的巨兽说道:“你看你,驮了它这么多年,能没关系吗?” 气的西门靖一翻白眼珠。这巨兽,龙头、蛇尾、鹰爪、龟背,是龙生九子之一,名叫赑屃,天生力大无穷,所以古代多用它来驼碑,是祥瑞之物。又有摸摸头不发愁,摸摸腚不生病的民谚传说。 小辣妹这是在变相骂西门靖像个乌龟。好男不和女斗,西门靖一笑置之。二锅头围着石碑转了一圈,**着苔痕斑驳的碑面,对西门靖说道:“这碑还真和你有点关系,十年前我陪老首长几位朋友爬到过这边,当时碑上字迹还有几个清楚的,我是看不懂,记得他们说,其中四个小字是‘遇靖则开’......” 小辣妹凑趣道:“难不成,这石碑里面是个宝库,立石碑的那位先人,料到千年后西门靖来此一游,所以留下谶语,快西门靖,快,打开它,宝库嗳,咱们见者有份。” 几个人被逗得一阵大笑,西门靖摩挲着石碑,在左下角真的摸到了一个靖字,历史中带靖字的年代不少,北宋宋徽宗第一个年号建中靖国,北宋最后一个年号靖康,明世宗朱厚熜的年号嘉靖,这石碑是什么年代的不可考察,但可以肯定跟自己名字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休息了片刻,几人找到了下山的石台阶,沿路而下来到停车的地方,四人就此分别。武骢不停嘱咐二锅头,叫他返回时路上小心。 自从西门靖救了众人后,二锅头对他印象大大改观,临别之时握住西门靖手连连道谢,还说以后需要帮忙只管来找他二锅头。 西门靖好奇的问道:“你们都有外号,武哥的外号是啥?” 小辣妹插话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叫猪肉大葱!” 武骢一脸黑线,冲着他使眼色,让他快走。二锅头忍俊不禁:“你说的那是水饺、锅贴,老班长外号可威风啦,他叫——叫驴!” 小辣妹一吐舌头:“哼,不如猪肉大葱好听。” 武骢抡起拳头,二锅头笑着躲开,原路而反。 上山容易下山难,路上积雪不少,车速十分缓慢。西门靖和小辣妹坐在后排,漫漫长路让人昏昏欲睡。看着窗外山峰密林成片的甩在后面,西门靖忽感觉肩头一沉,原来是小辣妹睡着了将螓首枕在了他肩上,脸上带着娇憨笑意,嘴角流下了一缕亮晶晶的口水,不知她梦见了什么美食。 西门靖拿出面巾,轻轻的替她拭去口水,又顺手擦了擦被打湿的肩头。身上这身将军呢的军大衣,是赵云生送的,质地很好,做工精良,尤其是那一串带着五星的扣子金灿灿的熠熠生辉,想必这衣服不是一般人能有资格穿的。 临别时西门靖想提出替赵老头看看腿伤,转念一想又算了,人家没主动张嘴,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巴结。 今早西门靖才知道小辣妹的大名叫赵婉清,如此温婉秀逸的名字和她那泼辣性格真不相配。这丫头上学早,今年才十七已经是大一的学生了。 趁着她熟睡,西门靖将一股灵气缓缓送了过去,替她治好了那天的外伤。也许是灵气原因,小丫头睡梦中嗯、嗯两声,无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前心。 车内除了发动机的轻响寂静无声,长途行车最怕寂静,西门靖为了给武骢提提情绪调侃道:“武哥,你外号真是叫驴?咋来的这是,给兄弟讲讲,俺也涨涨姿势。” 小辣妹嘤一声醒了,揉着惺忪睡眼,也跟着起哄:“说说嘛!” 武骢无奈,干笑两声说:“有一年,新兵集训,五十公里武装越野加泅渡,回到营房那群混球都累的像死猪,倒头便睡,早上起床号吹了好几遍,一个都起不来,当天有领导来视察,不起不行啊,我当时就急了,气运丹田,舌绽春雷,大吼了一声‘着火啦’结果......” 西门靖笑道:“结果得了个雅号!” 小辣妹噘嘴嘟囔到:“还是猪肉大葱好听。” “丫头,你这是饿的,等到了市区,哥带你吃一顿,这些日子在山里待的肚里没油水了吧。” “瞎说,俺家地瓜这么好吃,可解馋啦,你个没出息的,临走还拿了这么多,哼。” 临走时,赵老头硬塞给西门靖一堆土产,什么地瓜、辣椒、玉米,东西太多带着不便,西门靖只要了两串地瓜,就这还被小辣妹抱怨一路。 小辣妹拍着西门靖肩膀,大咧咧的说:“咱俩是患难之交,以后就是铁哥们,到市区后跟着小爷,一起喝酒、打架、泡妞。” “啥?泡妞?”西门靖有点懵,喝酒打架这没问题,跟你一起泡妞这有点太别扭了。 小辣妹攥起拳头晃了晃,说:“干嘛瞧不起小爷?告诉你,大一上学期,我刚入校军训还没完,就泡了俩,年前甩了她们,等开学小爷还要纵横花丛,庸脂俗粉难入法眼,小爷品味高着呢,西门庆你以后有眼色点,小爷指头缝里漏下的就是你的了。” 西门靖戏谑道:“是不是还来个把臂同游,上演一出龙阳佳话啊?” 小辣妹没听懂一脸懵逼。开车的武骢忍着笑,浑身哆嗦起来。 不知道这丫头为何装les,也许是离开家人的高压后的释放,也许想要表达某种信号,管她呢,爱咋地咋地。自己也没打谱跟赵家有过深来往,六芒山中发生的一幕只是插曲罢了,前路雄关漫道,危机四伏,还是多想想修炼和生计吧! 第九十二章 血玲珑炒栗子 千里之外,一座小村内,满身雪花的骆思强,将坐骑托付给相熟的农户,他要在此换乘汽车赶到机场,刚要上车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唤声:“师兄,师兄!” 马蹄得得,山路上又奔来一骑,青鬃马上坐着一个身穿蓝色羽绒服的长发女子,正向着这边高声呼喊。 “小师妹,你,你来做什么?”骆思强脸色不愉的问道:“师父知道你下山?” 马到近前,女子腾身而起,轻飘飘落在骆思强身边,拉住他胳膊,说:“师兄,你怎么答应我的,上刀山下火海,不离不弃,你,你一个人回家报仇我不放心。” 骆思强叹了口气,揽住了她的腰肢,柔声说:“我几天就回,你乖乖回山等我。” 女子扭摆着身子不依不饶,汽车司机也开始催促,骆思强一跺脚说:“好,跟我一起去!” 女子莞尔一笑,从衣兜里拿出两个殷红色玉佩,说:“师兄你看!” 玉佩雕刻精细,玉色润泽,迎风而鸣清脆动人,一看就不是凡品,骆思强惊讶道:“血玲珑!” 山路两侧山峰犬牙交错,其中两峰特别突出,如张开的鹰嘴一般,被称之为鹰嘴峰。鹰嘴之间衔着一块卵形巨石,风吹过巨石常常发出呼呼鸣叫,山路到此收成一线,巨石悬在头顶令人不寒而栗,堪称六芒山第一奇景,当地人戏称为老鹰偷鸡蛋。 这里犹如一道天然分界线,过了鹰嘴峰就算是出了六芒山主峰地域。车刚行过此处,西门靖的手机忽然抽风一样响了起来。 手机终于有信号了,打开一看满满的信息,有王珊、秦韵儿的,还有黄狄、夏柘藤他们。 发信息最多的是高靓,她明天就要开学,今天已经去报道了,顺便请了假,西门靖恰巧这时节玩失踪,两天发了几百条信息如石沉大海,气得她差点真成神经病。 西门靖赶忙一一给他们回复信息,先安抚下小疯子高靓,又告诉王珊他们回市区后联系。 小辣妹脑袋一个劲的向这边凑,问道:“哎,哪位是西门大嫂呀,给介绍一下呗。” 西门靖歪头问:“干嘛?” “小爷不是怕勾搭妞的时候撞车吗,朋友妻不可欺啊!” 老话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这雪后的山路,下山更是难于上青天,动不动就方向跑偏车轮打滑。西门靖和武骢轮流开车,走走停停,十几公里山路,硬是走了多半天,等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 一路上都没吃饭,仨人早已饥肠辘辘,小辣妹嚷着要请客,西门靖把车开到了云大后面的小吃街。这条小街不是主干道,路面积雪还未消融,反而被踩得镜子面一般,不时地有孩子踩着滑板疾驰而过。活泼的年轻女孩,让情人拉着手,打着冰爬犁,嬉笑声直透云霄。 虽说还没开学,可大多数院校已经开始报道,这条沉寂了一个多月的街道也火了起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家店铺张灯结彩迎来送往比过年都热闹。 此时正是饭点,街上飘起了各种香味。西门靖把车停在一家小饭馆门口,这里是黄狄的小店,自从定下开投资公司,小店已经歇业了,黄狄打算把店铺转出去,当个房东吃房租。 来之前西门靖已经约好了王珊他们来此碰头,让黄狄提前做了准备,只等人到齐了开吃。 小店不大,只摆了三、五张餐桌,里面还有两个小巧包间。今天人多,又不接待外客,他们在厅里拼起来一张大桌子。黄狄出来打了招呼,正看见那些地瓜,上前一把抱在怀里,嘟囔道:“正想这口呢,嘿,今儿你们有口福,炸水晶薯片、拔丝地瓜、红薯肉末羹,全是朕的拿手好菜,瞧好吧您啦。” 闻言西门靖一阵反胃,吃了三天地瓜了,好不容易出了山沟沟,又掉地瓜窖里了。 不一会王珊和秦韵儿进门,王珊刚要埋怨几句,一见武骢在场脸一红,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西门靖给他们做了介绍,拿胳膊肘捣了武骢一下,朝着王珊一努嘴,意思是让他主动点,武骢讪讪的笑了笑,坐在原地不言不语,像是个闷葫芦。 秦韵儿进门时脸上带着牵挂神色,见到西门靖刚要开口说话,正看到他身旁小辣妹有说有笑。秦韵儿立刻神色恍惚的低下了头,不时地偷偷瞟一眼俩人。 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辣妹,晃悠到秦韵儿面前,嬉笑道:“西门靖,这是你的鸟吗,借小爷溜两天。”说着还要伸手指勾人家的下颌。 秦韵儿先是一愣,立刻脸生怒意,抬手拨开魔爪。 “小姐姐生气啦,嘻嘻,我给你闹着玩呢。”小辣妹嫣然一笑,坐到她身边,伸手说道:“赵婉清,西门靖的铁哥们。” 冰肌雪肤的漂亮女孩,任谁都喜欢,秦韵儿和她握了握手,俩个美女笑嘻嘻的聊了起来。看的西门靖直翻白眼珠,心里甚至担心,小辣妹别真是个les。 凉菜还没上,夏柘藤抱着一箱红酒溜达了进来,一见到两个美女,这货一双眼开始冒绿光,想要往前凑又不好意思的,只好凑到西门靖面前,试探着问道:“哥,这,这是咱家亲戚咩?” 西门靖一推他,说道:“老黄厨房里要人打下手,快去!” “哎,哎,西门,我还没暖和过来呢,冰天雪地的抱着一箱子酒,容易吗我!” 不一会,菜肴流水一般摆满桌子,众人围桌而坐。小辣妹看着街对过有一家干货铺卖糖炒栗子,央求西门靖去买。 西门靖无奈,只好起身出门。这家糖炒栗子,依旧用的传统工艺,硕大的铁锅支在门口,下面劈柴烧得火苗子正旺。身材高大黝黑的老板手持一柄铁锨,搅动翻炒铁锅里漆黑油亮的沙子,不时地有棕红色栗子上下翻滚。 噼啪一阵爆鸣好似放鞭炮一样,不少栗子都爆开了口,喷出一股浓香,大个子老板高声叫道:“出锅啦!栗子,刚炒得!” 西门靖买了二斤刚筛出来的热栗子,抱在怀里往回走,还没过马路,忽然他心生警兆。视野中一道人影,正朝着他急速冲来。 第九十三章 纷至沓来 大锅里刚炒熟的栗子还在爆鸣,干货店老板依旧卖力招呼客人,路边还有几个青年摩托骑手在炫技,霓虹下雪地镜面似的映着人影。那人影如离弦之箭,飞驰而至,眨眼间已到面前。饶是西门靖最近接连大战,身体反应能力提高不少,也没能躲开,被转瞬即至的人影撞了一个正着。 一大包栗子抛飞在空中,漫天花雨似的洒落而下,噼里啪啦宛若下了一阵冰雹,滚得满地都是。西门靖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直挺挺躺在雪地上滑行了几米远。 “西门庆!” “西门靖!” “兄弟!” 对面小店里,小辣妹眼尖正看见街对面这一幕,惊呼一声跑了出来,其他人紧随其后,大呼小叫的向这边跑来。 秦韵儿、小辣妹一前一后,架住西门靖胳膊。武骢他们将肇事者围在中间。那个人摆出一脸无辜神色,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有意的。” “西门庆,你,你怎么样啦?” “还行,死不了!”西门靖单蹦着腿,借力慢慢站起,此时才看清那位肇事者,是个二八年华,身穿粉色夹袄,粉色坎肩,粉色长裤,扎着粉色头绳,手戴粉色断指手套的滑板少女,一头黑瀑似的秀发披散在肩上微微颤抖,略带婴儿肥的俏脸惊魂未定,仿佛也被吓得不轻。而肇事的交通工具,就是她脚边的那副滑板。 这女孩与秦韵儿小辣妹站在一起,比前者稍显稚嫩,比后者丰满成熟。她们仨人可以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环肥燕瘦难分轩轾。与众不同的是,她身上好似不占人间烟火气一样,带着一股子脱俗出尘味道。 同样是肥肉,生在腰腹间就是累赘惹人讨厌,向上挪几寸那就是凶器,会要人命地。今天如果肇事者是个大老爷们,此刻肯定已经饱尝老拳了。但面对如此一个女孩,谁也不好发作了。 就连受害者西门靖本人,都摆了摆手,说没事。气的小辣妹直瞪他。 滑板女孩连连道歉,还提出要赔医药费。西门靖脚腕子上擦破了一块皮,渗出些鲜血,冬天穿得多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受伤,加之心里更不想难为这姑娘,摆手说算了。被武骢他们架着返回了小店。 小辣妹狠狠瞪了滑板女孩一眼,冲着西门靖背影喊道:“喂,这些栗子不要啦,浪费粮食哎。”她家教严,赵老头又是农家出身,所以对浪费粮食深恶痛绝。 秦韵儿、王珊,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捡起那些栗子。栗子撒的满大街都是,不少被过往车辆行人踩压坏,仨人各自捡了一小捧,施施然返回小店。一进门正听见夏柘藤抱怨:“西门,你眼瞅着奔三的人了,过马路也不小心,还能被滑板撞到了,哎,我看你是瞅着人家姑娘好看,故意碰瓷吧。” 武骢正蹲在地上,给他检查伤口,抬头说道:“没事,拿碘伏清清创,贴个创可贴就得了,不过老夏说的有理,你怎么能让滑板撞倒呢,这有点邪门,还真是看上人家啦?” 秦、赵、王,仨人一进门,武骢急忙住了嘴。西门靖欲辩无言,有心想说对方来的太快,迅雷不及掩耳,可自己也是个练家子,刀头枪尖滚过几回的人物,连个滑板姑娘都躲不开,真说不过去了。 街对面,滑板姑娘脚踏滑板飞驰远去,她俏皮的哼着歌,宛若一股春风,给这夜色平添了一道风景线。在街头,她停了下来,脚尖一挑滑板,将之挑在手里,手指抹过缘处,指尖上带下来一抹殷红,正是刚刚从西门靖脚上蹭下来的血迹。 “搞到手啦?” “嗯,这家伙还以为是意外呢,嘻嘻。”滑板女孩巧笑倩兮,像个顽皮的卡通人物。 她对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色ol套装女子,这女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瓶,用棉棒轻轻的刮取了血迹,小心地放进瓶子,说道:“走,大冬天的,老娘快冻抽了。” 一辆宝蓝色宾利雅致,停在路边,ol女子,开门进了驾驶室。滑板女孩,抱着滑板,上了后排座。 宾利穿街过巷,在闪烁霓虹照耀下,向远处行驶而去,刚才路边炫技的几个摩托车手,紧跟其后,护卫在侧。 “那家伙怎么样?”ol女子手把方向盘,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女孩,问道。 滑板女孩,低头用白布擦拭着滑板,意兴阑珊的说道:“哎,太弱,二十好几啦,连三关都没打开,刚刚开窍初期,废物点心一个。” ol女子惊讶道:“不会吧,boss上年纪了,眼力不会下降的这么快吧。” “他连我境界都没看穿,莉莉姐!” “哎,boss此举必有深意,咱们拭目以待吧,假如这人真是表面如此,那,那点血就有用处了,反正老娘绝不会看着你入火坑。” “嘻,莉莉姐对我最好啦,人家无以为报,回去亲手给你煮血燕粥喝。” 宾利雅致和摩托车骑手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时云城lc区,扬忠的宅子大门外立了三根白沙高,竹竿子挑了一串白纸花,大门上悬挂两盏白灯笼上书一个‘奠’字。 院内原本的花卉、花盆都挪在了墙角,空出整个天井,高搭灵棚三丈六,花圈挽幛如密林,人满为患哭声震天,一片愁云惨淡。 灵棚内,高悬着扬忠的照片,下面放了一口朱漆大棺材。披麻戴孝手持哭丧棒的孝诚跪在旁边向火盆里扔着纸钱,其他弟子跪倒一片扯着嗓门痛哭流涕。 就在此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众人惊诧抬头看去,只见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子风流倜傥,女子妩媚动人,堪称一对璧人,可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是谁?”孝诚手持哭丧棒,指着二人问道。 年轻男子,扫了一眼院内情形,朗声说道:“扬师叔他,他去世啦?”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扬忠的几个弟子,不耐烦的吼道:“吊客到,请上香!” 年轻男子点头不语,疾步上前,敬了一炷香,转头对孝诚说道:“可否让我见见师叔的遗容?” 第九十五章 异变 此时的西门靖,根本不敢露头,心里暗恨,早知道尿床我不上炕啊,谁想得到这里能碰见熟人。 秦韵儿柔声问:“是不是喝多啦!” 西门大官人借坡下驴,哼哼唧唧的说:“那,那红酒,上头。” “我陪你出去走走,找个面馆吃点东西暖暖胃?”秦韵儿语气里满是关怀。 和妹纸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总比灌猫尿强,西门靖立马来了精神头,表面上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暗中握住秦丫头的小手,说:“巧了我也想去转转。” 说着拉起秦韵儿向外就走,忽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拉起来的不是一人,秦韵儿另只手被小辣妹抓着,像是拔花生一样带起一串。 “西门靖,想逃酒,门都没有!”小辣妹把一杯酒硬塞在西门靖手里,拉着秦韵儿向外走:“韵儿姐不要理他,咱们去跳舞。” 被截胡了,西门靖不敢在酒吧多待,怕被对面那人认出来,倒不是担心对方要账,关键是当着许多朋友面丢人。 他独自一人向门外走去,忽觉得有人跟来,一回头见王珊跟在后面。二人目光相遇,王珊使了个眼色,示意出门聊。 俩人一前一后,穿过如林的人群,向外走去。身后响起了喝彩声,原来是小辣妹和秦韵儿俩人的曼妙舞姿惹起了轰动,三三两两的酒客走下座位,舞蹈起来,此时音乐一变,气氛更加热烈了。 “你去哪儿,力哥马上就来,谁也不能走!”镂空墙壁那边的一桌,帅气男孩一拍桌子说道。 “我,我不走,我刚看见个熟人,想去看看。”说话的正是那位手表女孩。 “力哥来了,你们爱干嘛都行,这会给我老实坐那儿!”帅气男孩带着狠厉的眼神扫了一圈,几个女孩立刻老实了,脸带惊恐神色坐下低头不语,有个柔柔弱弱的长发女孩眼角甚至都挂上了泪痕。 玉明湖边,遍植垂柳,霓虹闪烁,人流如织。西门靖斜靠在汉白玉栏杆上,抿了一小口杯中酒,问道:“到底啥事,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叫本大官人当红娘吧?” “红你个头!说正事......”王珊随意的靠在西门靖旁边的栏杆上,谨慎的扫了一眼四周,见没可疑人物,才压低声音说道:“昨天中午局里出大事了......” 王珊娓娓道来,昨天中午发生的事,如同影片重放一般在西门靖的脑海中重现了。 临近中午,法医解剖室内,惨白的灯光下,身穿白大褂的老何带着两个助手,站在解剖台前缝合二次尸检的两具尸体。第二次尸检和第一次没什么区别,还是没查出死因,马上就要面临王队长的怒火,仨人情绪非常低落,谁也没说话只是闷头工作。 就在此时,解剖室门被人猛地推开,进来一个手中拎着几个食品袋的白白胖胖小伙子,正是老何徒弟小窦。 “师傅,午饭得了,红烧丸子大米饭,还有你最爱吃的糖醋鱼,两位师兄,你们的是......”小窦把几个食品袋放在门边的不锈钢工作台上,拎着自己的那份,转身关门走了。 一股食物的浓香飘满了解剖室,香味混着消毒水味十分古怪。老何放下持针器,抬头骂道:“小犊子,又把吃头拿这边来,下次看我不把他耳朵缝一块。” “我去把午饭拿办公室去,放这儿不是个事啊!你俩,清理一下,抓紧过来吃饭,另一具下午弄吧。” “好嘞,师傅,您先吃!” “吃,吃,吃,吃你个头啊,以后谁要在这屋里说吃的,老子把他舌头割了!”老何气呼呼的走到洗手台,撸下橡胶手套,哗哗的洗起手来。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老何正在脱隔离服,心道,哪个蠢货又割手了?耳畔忽地听到泼水声,没等他回头,只觉得后背上被人泼了一蓬水。 这俩徒弟也算老手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老何怒气冲冲的猛然回头,一蓬液体泼正了过来,溅了他一个满头满脸,身后的白墙上也是一片殷红。 老何伸手胡乱抹了一把眼镜片,透过红艳艳的镜片,看清楚了眼前情形,双腿一发软差点坐地上,他嗷一声惨叫,拔腿就跑。大门几乎是被他撞开的,人一到走廊里,立刻扯开嗓门喊道:“出事啦,诈尸啦!” “你是说,王晓刚父母的尸体又复活了?”西门靖将空酒杯放在栏杆顶上,淡然问道。 王珊连连点头,带着颤音说道:“你,你一点都不惊讶?” 死了七八次的人我都见过,这有啥好惊讶的。西门靖微微一笑,问道:“后来呢?” “后来,整个大厦都炸了窝,我们队出动,队长用大喷子打死了一具,嗯,是打碎了,另外一具还被封在解剖室里呢,现在局里已经上报,估计这一两天上面就要派人来。” “要是能见见就好了,我兴许能看出点眉目来。”西门靖抱着双臂说道:“诈尸后那两具尸体啥样?” “啊?你,你还要见见,我滴天呐,阿弥陀佛,基督耶稣,玉皇大帝,光是听说就吓死我啦,你还敢见。” 西门靖被王珊的样子逗得哈哈直笑:“姐,想办法让我去看看行不,我不开玩笑,认真的。” 王珊咬着嘴唇思量片刻,摇头说道:“没戏,市局都派人来了,两队人带着重武器封锁了大厦,我们都临时去招待所办公了,谁也进不去。” 按理说,诈尸这种事,一者是死魂临时归位,就像是上次在湖心岛上,给薛念慈寄魂一样,时间极短,很少能伤到人。这两具尸体竟然还杀了俩人,这有点不合常理了。 西门靖皱着眉想到,除非是另外一种情况,有别的强大死魂强行上了这尸体,这有点像是道家的夺舍,不过一般都是灵体刚刚消散的新鲜尸身,很少有干尸被夺舍的先例。难不成这两具尸体也是被炼制的鬼仔? 就在西门靖苦思原因的时候,马路对面酒吧里跑出几个年轻男女,有人叫道:“打起来啦!” 西门靖与王珊对视一眼,撒腿跑向酒吧。 第九十六章 谁怕谁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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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围观酒客,爆发出惊叹声。灵魂燃烧是一种烈性鸡尾酒,一份一盎司,大约二十八克,相当于一两高度白酒。双份就是两盎司,十份就是二百八十多克,半斤多酒啊! 调酒师十份麻利,摆上盐碟、柠檬、一罐七喜,在两个大号啤酒杯里倒了小半杯龙舌兰酒。 萧湫刚要抓杯子,力哥抢先拿起杯子,说:“萧少,我们先来,您瞧好吧,灌死这小子!” 多半杯子高度酒,谁看着都发憷,萧湫借坡下驴,躲到了一边。 力哥瞪着西门靖,说了一声:“开始!” 俩人在虎口上挤了点柠檬汁,抹上盐粉,在啤酒杯里倒了半罐七喜盖上调酒纸用力一顿杯子,哗啦一声杯子里雪白泡沫翻滚眼看就要冲出杯口。 他们同时舔掉虎口上的盐粉,一口将杯中酒闷了下去。长混酒吧的都知道,这种酒上头特别快,一口下去就晕。 西门靖啪一声摔掉手中酒杯,一张脸憋得通红,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斜乜着对方。 力哥面不改色心不跳,冲着酒保微微一笑,说:“再来,二龙戏珠!冰火.两重天!” 酒保麻利的拿出两个圆塑料桶,用冰锥在里面捣弄起来,冰花四溅,原来塑料桶里面是一整块冰。 片刻间四个冰杯做好,酒保将之倾倒在吧台上,里面分别倒满了伏特加,又分别点了几滴辣椒汁和番茄汁。冰杯在灯光下璀璨夺目,辣椒汁和番茄汁在酒杯里沉淀扩散,好似两朵盛开的鲜花。 西门靖拿起一只冰杯,刚要喝,发现对手力哥不见了,低头看,这货不知何时仰面躺在了地上,嘴角还在喷泡沫,像条半死的鲤鱼。 围观酒客发出爆笑,才一杯就放到了,众人给西门靖一阵喝彩。 “我来!”先前被秦韵儿摔趴下的壮汉,拿起一只冰杯,仰头灌下,用挑衅的眼神盯着西门靖。 西门靖一手一个冰杯,仰脖子鲸吞龙吸一般一干二净。壮汉眼珠子瞪得溜圆,要知道刚才西门靖已经半斤多高度酒下肚,这又是两杯性如烈火的伏特加,一般人早就趴下了,他反而没事人似的越喝越勇了。 “喝!”“喝!”“喝!”酒客们大声起哄,声浪如潮。 壮汉一闭眼,将另一杯灌下肚子,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西门靖也暗捏一把冷汗,心道,要不是有灵气化解酒力,这会我也趴下了。 有人拉走两个醉鬼,上来一个排骨一样的精瘦小伙,吼道:“再来!深水炸弹!” 六只装了大半杯利口酒的大玻璃杯摆上了吧台,旁边放了六只略小的杯子,酒保将小杯里面倒满了苏格兰威士忌。 精瘦小伙,拿起一只小杯投进大杯子,仰头喝光,往地上一摔杯子,又是一杯,连干三杯。 西门靖片刻不停,风卷残云似的,扫空了桌上酒杯。 酒吧里沸腾了。九九归一这种拼酒方式,大家都听说过,仅仅是听说而已,从未见过有人连过三关。不少人都拿出手机拍视频发朋友圈,片刻间整条酒吧街都得到了消息,大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惊呼声喝彩声声震云霄。 斜靠在吧台边上的黑蔷薇脸带着笑意,摆手叫来一个手下,吩咐道:“开门营业!” 人涌如潮,片刻间酒吧里被拥挤的水泄不通。 西门靖已经喝到了第七轮,旁边倒着七个汉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喝彩声震天价响,荧光棒、闪光灯盖住了酒吧里的灯光,热烈气氛堪比明星演唱会现场。 “西门靖!”“西门靖!”“西门靖!”人群里许多少女声嘶力竭的喊着:“西门靖,我爱你!” 小辣妹狠狠啐了一口,小声嘟囔道:“不要脸,没羞没臊!” 人们的喝彩声中,西门靖喝完了第八轮,又放到了两个。灯光摇曳下的吧台上,酒保摆上了十八个玻璃杯,两个酒保手中拿着各色酒瓶,向里面倒满酒水。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种颜色的酒水在炫丽灯光下散发着迷离色彩,这是最后一关,九九归一,九种世界上著名的烈性酒,一种比一种猛烈,度数最高的波兰精馏伏特加竟然高大百分之九十六,最低的也有七十多度。 这些酒大多不能直接喝,而是作为调酒用的基酒。别说喝了闻闻都能醉人,沾火就着,都能当汽油用。 西门靖饶是有灵气护体,也已经双眼迷离头晕眼花了,之所以没倒下是因为有股子心气支撑着,此时三拜九叩都过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啦。 力哥手下的小弟,颤颤微微的走上来,刚要拿杯子,西门靖一把将他推开,指着远处的萧湫,吼道:“最后这一关!你来!” 第九十八章 燃烧吧火焰 气氛再次被点燃。 “萧少,来啊,人家西门大官人叫板呢,别给爷们丢脸啊!” “对啊,萧少要是不敢去,以后你就上女厕所吧,哈哈!” “萧少,萧少,萧少!” 萧湫脸都绿了,配上那身紫色风衣,简直就是个大茄子。他心里也明白今天要是不敢出头,以后就别在这边混了。当即一咬牙一狠心,快步走到西门靖面前。 “喝就喝,不过我要加码!”萧湫双目喷火似的盯着西门靖。 立刻就有人起哄道:“好,挂上彩头才有劲!” 西门靖感觉自己像是一条风浪中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咬牙支撑着,说:“加,加就加,你说赌啥?” “你赢,我这妞归你!”萧湫一把将一个柔柔弱弱瑟瑟发抖的女孩拉了过来,转头指着小辣妹说道:“你输,你的归我!” “比,跟他比!”无数人跟着起哄架秧子。 “西门靖,西门靖,燃起,燃起!” 人群里不少女孩跟着喊:“西门靖,西门靖,赢了他,我也归你!” 怒火中烧的小辣妹,冲上前去,拉着西门靖衣袖,叫道:“跟他比,大不了小爷当被狗啃了!”说完又小说嘟囔一句:“反正不是第一次被狗啃!” 此时西门靖思维越来越混乱,感觉周围嘈杂的声音好似电锤一般冲击着脑子,要不是灵台还有一点清明,早就趴下了!人喝多了往往比平时冲动,西门靖一拍桌子,叫道:“燃起来!” “燃!”“燃!”“燃!”酒客们疯狂叫喊,仿佛喉咙不是自己的一样。 两个酒保手脚麻利的向杯子里分别添加豆蔻粉、香草粉、薄荷汁、柠檬汁......这些辅料在绚丽多彩的酒杯中载沉载浮,在灯光下呈现出妖异、怪诞的色彩。 叮一声,酒保手中的zippo火机点着,冒起一股淡蓝色火焰,轻轻向前一凑,十八个酒杯从头至尾一个个燃起火焰,变成了两条燃烧的火龙。扭曲摆动的火焰,映照着西门靖和萧湫的脸。 随着火焰升腾,沸腾如潮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酒吧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几百双眼睛紧紧盯着二人。 最后一关比的是速度,谁先喝完谁赢,假如杯中火焰熄灭就输了。喝这种酒,大有讲究,一定要仰起脖子,一口闷,火焰入口自会熄灭。绝不能小口抿,必定会燎了头发、眉毛,烫坏嘴唇、舌头。 就在此时,萧湫手下走出一个女孩,眼神迷离的看着西门靖,问道:“上次,上次,你送我的那块手表,难道是真的?” 没等西门靖搭话,萧湫怒斥道:“靖少人虽说不是东西,可从来不送假货,滚一边去!” 那位手表女孩,叫了一声,啊一百万啊!一捂脑袋瘫倒在地上。 没人在意这段插曲,因为西门靖已经率先拿起一杯冒着血红色火焰的酒液,仰头一口闷了下去。扔掉酒杯,他喷出一口仿佛带着炽热火焰的酒气,吼了一嗓子:“够辣,来呀!” 萧湫也豁出去了,闭上眼睛,灌进去一杯,刹那间他脸色变得火焰一般通红,连连咳嗽起来。 再看西门靖,已经接连喝了黄、绿、紫,四色,还冒着火苗的空酒杯指着萧湫,吼道:“来啊,来啊!” 萧湫已经彻底怵头了,哆哆嗦嗦勉强喝到第三杯,手里端着第四杯紫色酒液,一看西门靖已经将最后一只空杯子放下。在满堂喝彩中,萧湫脑袋一晕,仰面躺倒下去。手里的那杯带着紫色火焰的酒液,一滴没浪费全部洒在了裤裆上,忽的一声火苗子蹿了起来。 西门靖和他只是意气之争,也没有深仇大恨,眼前救人要紧。西门靖猛然跃起,一脚向着着火的地方跺了下去,一脚,两脚,三脚,直到自己眼前一黑失去了记忆——喝断片了! 雪后冬日清晨,空气十分清新,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西门靖脸上。他睁开眼时,感觉眼前所有事物还在盘旋打转,脑袋里疼的一抽一抽的好似痉挛一样。 “水!水!”西门靖连叫了几声,沙哑的嗓子里终于发出了人声。 “你醒啦!” 西门靖不由得腹诽,这是上帝的声音吗,怎么带着低音炮质感,震得耳膜嗡嗡响。他不知道的是,这是酒精中毒的症状,听到什么声音都是重音的,像是山谷回声一样。 一个人影在眼前越来越大,好像是个长须飘飘的老头。最近西门靖得了恐老症,见到陌生老头第一反应就是摸摸刀柄,可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直刀在哪儿,身上的将军呢大衣好像也换成了一件单衣服。 “我,我,在哪儿?”西门靖扯着沙哑的嗓门问道。 那位老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叫他们听见,你就危险了。” 西门靖倏然而惊,难不成自己被绑架了?武骢、小辣妹他们哪儿去了?昨夜的记忆只停留在帮萧湫灭火这一段上,后面什么都不记得了。 灵气,灵气呢,体内灵气涓滴不剩,四周也没有任何灵气波动。西门靖下意识问了出来:“怎么,怎么没灵气?” 那位老者一把捂住他嘴,说道:“小声点,看来你也是玄门中人了?” 西门靖嘴巴被捂着,只有连连点头。 老者说道:“千万别说你是修者,要不然你完蛋啦,上次有个金丹大成的高手,被一刀剖开肚子取走了内丹,还有个小丫头天资卓绝才十六岁就暗结元婴了,同样被他们硬生生摘了元婴,那个惨啊!” 西门靖口不能言,脑门子上白毛冷汗直冒,心里暗想,莫非本大官人穿越到仙侠世界了,而且落在了邪派手中?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女声传来:“哼,刘老头,还有个渡劫不成被雷劈死的,你怎么不说上次有人白日飞升送去火葬场了呢,快回去吃药,下次再胡扯送你去单人病房!” 说着话,女子将一瓶水塞给西门靖,说道:“没办法,别的病房都满了,只能让你暂时委屈在精神科了!” 西门靖忽然发觉,这女子声音很耳熟。 第九十九章 又生变故 省立医院门口,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目送一行人走远,转身走回门诊楼,正遇到一个中年女同事。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道:“徐姐,明晚上,安排个人流可以吗?” 徐姐嘻笑道:“茹茹,流了干嘛,奉子成婚呗,反正你也不小了,到时候姐帮你接生哈,保管不疼,嘻!” 女医生被臊了一个大红脸,捶着她胳膊嗔道:“去你的,人家还是大姑娘呢。” 徐姐见四周无人,玩笑也升级了,捏了女医生翘臀一下,低声说:“哟,咱们粉丝无数的院花还是大姑娘呢,姐不信,来检查室验验。” 女医生俏脸羞得像块红布,笑骂道:“要死啦,这么下三八的玩笑也开。” “易求无价宝,难觅有情郞,茹茹别辜负了大好年华呀!”徐姐冲着远去的背影一努嘴,说:“刚才那小伙就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个头有个头,和你年龄也相当,谁啊那是?” “呀,那是个学弟啦!”女医生俏脸含春美目流转,也向那边望了一眼。 云城四大才子,来到医院大门口,武骢去停车场开车,黄狄、夏柘藤一左一右扶着西门靖。 “我没事,吃顿热乎饭就好,肚子里没食了。”西门靖把俩人推开,摇摇晃晃的自己站着。 黄狄正色道:“酒精中毒不是闹着玩的,你那个学姐孟大夫不是警告你了吗,差点失明你,太悬了。” 昨夜西门靖断片后,被大伙送到了医院,正巧遇到一位女医生认出了他。这位女医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网名叫绝对残忍的学姐。人家跑前跑后忙活一通,又给安排了床位,要不然西门靖现在也醒不来。 一提起床位,西门靖就来气,安排哪儿不行,非要在精神科,让个老疯子耍了一通,回头看向那个窗口,模模糊糊的好似有个人影站在哪儿冲自己招手作别,看样子很像那个老疯子。 西门靖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埋怨道:“昨晚你们也不说上来替替我,让我一人打通关......” 夏柘藤大呼冤枉:“boss你哪会天神降世一样,大显神威,我们都自惭形秽,哪敢上去争夺你的光环啊!” 黄狄砸吧着嘴也说道:“那时你威风八面的样子,让朕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想当年朕也是如此地潇洒飘逸风流倜傥......” “尼妹,这就是理由?” 奔驰商务顺着路开了过来,武骢招呼他们上车。在路上,武骢戏谑道:“兄弟啊,以后你在酒吧街可以横着走了,威风哦,尤其是......” “尤其是啥?”西门靖黑着脸问道。 黄狄笑的一个百花灿烂:“你真不记得啦?嘿,你当着几百双眼睛,把小混球的马子搂怀里一顿狠啃啊,要不是弟兄们拉着,要出大事了!” 夏柘藤添油加醋的说道:“人家那妹纸嘴都肿了,哭的那是一个惨,木想到,西门哥哥你还有如此驴的一面,小弟我钦佩的紧啊!” 西门靖那张酒后苍白的脸越来越黑,咬牙问道:“王珊她们呢?” “她们仨一起在附近开了间房,估计现在,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去了,你那俩红颜知己,当时快成了黑脸包公了,西门,你要多珍重哟!”武骢边说边笑,整辆车都跟着发颤了。 黄狄一碰他说:“从今后,你西门靖就是西门街的形象大使,昨晚上还没出酒吧,就来个十多个邀请,请您老去他们店表演九九归一,出场费大大的!” 西门靖一巴掌拍在座椅上,愤然道:“大爷的,从今儿起,我滴酒不沾了!” “别啊!”仨人异口同声的提出抗议。 夏柘藤说:“哥们昨晚你这一耍,知道带来多少利润吗?” 喝酒咋地还喝出利润来了?西门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然他灵光一现,猜到了点缘由:“你们丫的是不是开盘了?” 夏柘藤拿出手机来算了一下,说道:“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收了五十多万,除了最后赔的,还剩下二十六万挂零,西门哥哥啊公司还没开业就盈利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节假日你一天来一回,咱们纯赚七千多万,还开啥投资公司哟!” 黄狄一绷脸,厉声斥责道:“胡闹,太不像话,喝酒伤身,还伤肾,为了区区几千万,咱们怎能不顾兄弟的身体呢!” 终于有人帮自己说话了,西门靖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谁知这老货话头一转又说道:“朕觉得吧,还是黑蔷薇那小娘皮的提议不错,陪她跳支舞二十五万,西门爱卿你要合理利用资源,朕明天开始给你炖驴宝、羊肾,好好补补,让你大展雄伟彻底征服这个小浪货。” 西门靖彻底翻脸,挨个给他们一记老拳,怒道:“再瞎咧咧,老子跳车!” 闹归闹,目前资金还是短板。西门靖没要夏柘藤转过来的二十多万,让他留着当流动资金。看看时间离着和房产中介约定的时候也没几天了,西门靖决定直接上门去看看。 中午四大才子,找了一家粥铺,清粥小菜的给西门靖养了养胃。几碗热粥下肚,西门靖出了一身大汗,只觉得胃里暖融融的,头脑也清醒了,彻底还了阳。 吃过午饭,车开到了那家房产中介。一停车,就感觉气氛不对,原本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冷清的可以逮鸟了,落地玻璃门外拉着卷帘门,没营业! “今儿星期几呀?”西门靖拿出手机看了看,周三,不应该休班啊。 给接待自己的那个经理徐海洋打了个电话,对方竟然停机了!西门靖浑身一激灵,上车吼道:“走,去我家!” 奔驰商务风驰电掣一般,开到了西门靖公寓所在的小区。车停在楼下,四大才子一起奔上了楼。站在门口西门靖摸出钥匙,结果发现门锁换了! 四个人脸色齐变,夏柘藤抬手敲起门来。 门里响起一个优雅的女子声音:“谁呀,不知道按门铃吗?来啦,来啦!”一串脚步声响起,房门轰然而开。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百章 峰回路转 随着大门打开,一股子浓郁香风迎面而来,门里出现一位身穿黑色家居服,烫着大波浪的妙龄女子。 烫头女子神情紧张,茫然问道:“你们不是理发师?你们找谁?” 这个小区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到处是摄像头和保安,一般外来人员根本进不来,西门靖由于是老住户,熟门、熟路、人头熟,才顺利的到达了这里。也真因为如此,女子又预约了理发师,才放心大胆的开了门。 自己家里竟然出现外人,西门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反问道:“你是谁?” 四大才子里,就西门靖给人感官不错,剩下三位,武骢魁伟彪悍,夏柘藤脸带凶相,黄狄笑容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波浪女子吓得后退一步,猛然关上门。 西门靖身形一晃,挡住了门,用力一推进了屋里。女子尖叫一声转身奔向卧室,西门靖不好再跟过去了。只听见那女子哐啷一声关上卧室门,喊道:“你们,你们私闯民宅,快出去,我报警啦!” 你不报警,本大官人也要报。西门靖也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一行人从警局里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两边都是被害者,西门靖是被骗了房子,女子是被骗了钱。 这家房产中介玩的非常漂亮,平时做的业务都是正常生意。他们暗中物色合适的房主,等凑够了一部分,先让房主搬家,然后用低于行市的价格卖掉房子,当然房产证暂时不给办,扯个理由向后拖,等到连骗几个立马玩人去楼空,卷着大笔款子走人。 而西门靖是正好赶巧了,算是自投罗网的。这位女子长了个心眼,没办下来房产证之前死活不付全款,即使如此也被骗了一百八十多万。 西门靖出示了房产证后,真相大白。麻烦的是,女子咬着牙不搬家,说要等法院判决。警方不是法院,不能强制执行。于是给了西门靖两个建议,一提出诉讼,二等抓住犯罪人,法院判决归还财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来硬的了,只有按警方的办法来。问题是公司开业需要资金迫在眉睫,这一打官司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四大才子蔫头耷脑的走在前面,那女子哭哭啼啼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出了警局大院。夏柘藤凑到她身边,递了一张面巾,柔声说:“小姐姐,反正房子不是你的,你就先搬了呗。” 女子毫不客气接过纸巾,擦眼泪擤鼻涕,抽噎着说道:“我不,拿不回钱我就不搬,那啥你们车顺路,送我一段。” 这女子也够难缠的,她虽说不占理,可是也不违法,四大才子他们没咒念。听她还想搭顺风车,西门靖心里更烦,一摆手说:“你们走你们的,我自己溜溜。” 云城某座商务大厦顶层,一间装饰豪华,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一位身材出奇胖的中年男子,坐在红木老板台后,咧着嘴笑道:“贤侄呀,你这个创意非常跟潮流,现在谁家不弄两件艺术品装装逼格啊,好,那啥,今儿春湖楼,全蟹宴,咱爷俩好好聊聊,贤侄,一年多不见了吧,哎,春湖楼的全蟹宴那是一绝,膏满肉肥的大闸蟹,红亮如油的赤甲红,还有进口的帝王蟹,配上陈年女儿红,贤侄你有口福啦......” 胖子名叫刘学海,是云城著名企业家。他身后的宽大的落地玻璃可以俯瞰整个sz区的街景,坐在对面的是前来拉投资的西门靖。 西门靖父亲生前和这位刘学海交往缜密,多有生意往来私交也不错。原本西门靖打算公司开始运作后,拿出点小成绩再找这些叔伯拉投资,但今天事情逼到这个份上,他不得不提前来拉投资了。 谁曾想,这位不提投资,绕着弯子谈起来全蟹宴了。西门靖家里世代经商,他耳染目濡也明白一些套话托词,这位蜀黍看来是不肯帮忙了。也没心思陪他吃全蟹宴,西门靖找了个托词婉拒了。 一下午时间,他又去了五六家,结果一样,好点的要留他吃饭,不给面的连见都不见,真应了那句话人一走茶就凉。 主干道路面已经清理干净,积雪都被堆到路边的树下,一堆堆的像是大馒头。西门靖独自一人溜达到了天黑,肚子饿了,昨夜宿醉,今天胃口不太好,于是找了一家清净粥铺,点了份乳鸽粥和鱼片粥配上两碟清炒菜芯、虾油笋干,坐在靠窗处,慢慢喝了起来。 已经是下班的时候,华灯初上,窗外人流匆忙,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鱼生痰,肉生火,清粥小菜最养胃。西门靖食欲大开,吃了个精光,随着肚子填饱,郁闷心情也一扫而光。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九八,创业有几个一帆风顺的。遇到困难不怕,咱迎难而上。天下事,为之,难者亦易矣,不为,易者亦难矣。资金不到位没关系,前期咱有多少米就做多少饭,只要运作起来不怕没有后续资金。 拿定主意西门靖起身结账,恰在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号码非常陌生,接通后是一个老年男子声音。 对方声音洪亮,语气随和的说道:“西门贤侄吗,我是白阔海!” 白阔海!华夏著名商界大亨,当年曾经和西门靖父亲有过生意往来,可是两家联系不算密切,今儿怎么突然来电? 西门靖带着谦恭的语气说道:“白伯伯,好久不见,您身体好吗,最近我也是忙晕头了,也没拜望问候,哎,伯伯您这是在哪儿?可有需要小侄效劳之处?” 白阔海哈哈笑道:“你们能记得老头子就行啦,什么看望不看望的,今儿找你还真有点小事,不知道贤侄什么时候方便,咱爷俩见一面。” 不等西门靖搭话,他继续说道:“明儿上午吧,正巧我刚到云城,上午十点咱们见一面详聊。”老头虽说是商量的口气,可是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 西门靖一想,明天晚上要陪高靓去医院,今天已经和学姐约好了,白天真没什么事,心里也想见见这位大亨,兴许能有什么商机也未可知,于是当即答应下来。 ps:晚上有事,今天第二章更新早点,要是晚上能再写一章就加更还债。 第一百零一章 幕后谜团 夜幕降临之时,云城著名的五星级大酒店观岳楼一间总统套房内,一位年逾古稀的唐装老者,正坐在办公桌后讲电话。这老头长髯及胸,卧蚕眉丹凤眼,相貌十分威严,假如给他染个红脸膛简直和庙里的关二爷一模一样。 电话里传出刘学海的声音:“boss,我忽悠走了那小子,哎,想起老西,我脸上真有点发烧啊!” 唐装老者淡然说了一句,我自有安排,挂掉了电话。 办工作上摆了两摞张设计图纸,上面依稀是一些公路的俯瞰图。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规规矩矩站在边上,说道:“白老,您看这是欧美两边的设计师传来的图纸,两边估算的造价基本相同。” 唐装老者站起身来,手指沿着地图上大河、云城、江北省、大江,江南省划过,饶了一个圈,最后停在一处山区,轻轻点击着说道:“图重新做,再偏移一点,一定要经过这里!” 年轻男子仔细记住位置,立刻说道:“好,我明早就安排!” 老者负手而立,看着墙上的一副雪梅图,说道:“不,现在就去,让他们连夜改!” 年轻男子抱着一大摞图纸疾步离开。刚才老者所指点的地方,正是西门靖家老宅所在的那片山区,两条高速公路好像一个大大的x交叉点就在那里。 从客厅到卧室,摆了十多个硕大的花盆,一种样子十分像兰花的不知名植物栽满了花盆。这是从六芒山带回的孕灵仙芝,灵气的源泉。西门靖小心翼翼的用小花铲将花盆里土培结实,样子简直与绣花有一比。 上古奇葩孕灵仙芝,只是在典籍中出现过一鳞半爪,谁也不曾真正见过,网上更查不到栽培方法,也不知道它是喜干、喜潮,向阳、背阴,用什么肥料,适应什么土壤。 西门靖只能用了个笨办法,弄来十多个花盆,里面分别装上泥炭土、沙质土、营养土、山谷内的原土等等,然后再分别浇不同量的水,每一盆都做好记录,慢慢摸索它们的习性。 就连浇水都没敢用自来水,而是从外面弄雪回家化的雪水。 武骢忙活半天,放下喷壶,抱怨道:“这是啥玩意,这么金贵,看着不像是鹰苏啊!” 气的西门靖一翻白眼珠,本大官人种那玩意干嘛,作死嘛? “武哥,这两天你啥也别管,在家吃好喝好,伺候好这些花,另外叫老夏拿点钱去郊区租个大点的仓库,好坏无所谓,最好带独立院落的,我有用处。”说罢抱着一盆即将开放的孕灵仙芝,回了卧室。 武骢望着他背影,嘟囔道:“看来是投资公司搞不下去,准备搞农业了,也好,农业挂钩的产业都不用交税。” 武骢洗漱了一番,回到客房,斜倚在床头上,拿出那本《武经总略》开始研究起来。 花盆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摆着直刀、附骨针、阴沉木雕。西门靖像是看初恋情人一样,满眼的柔情蜜意,紧紧盯着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心里默默念道:“祖灵在上,后辈末学西门靖诚心敬意,只盼这上古奇葩,能生根发芽开枝散叶,遍布大江南北,让这个世界重现灵气充盈灵士遍地的盛况。”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心诚则灵金石为开,西门靖刚刚许下愿望,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缓缓绽开了,一股浓郁的灵气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 昨夜拼酒,灵气消耗太大,灵识也受到了点伤害,以至于今早感应不到任何的灵力。西门靖大喜,立刻盘膝跌坐,开始缓缓的吸纳灵气。 这次与以往不同,西门靖并没有急于直接将灵气纳入玄府进行炼化,而是操控着灵气先温养了一遍周身穴道,等全身经脉穴道开始散发灼热感后,再引着灵气归入了玄府。而此时的灵气竟然纯净了不少,比以往炼化用时缩短了大半,这是李医生留下的心得。 果真是有传授和没传授天壤之别,每一位成功者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正因为有了前人筚路蓝缕的探索开拓,后人才能水到渠成,少走许多弯路,这就是文化传承的真谛。 一株小小的花蕾,蕴含的灵气相当充足,足够西门靖体内经脉玄府沟满河平,可是好家经不住三处分,有直刀他们贪婪的吸纳,平均到他身上也没剩下多少,仅够填补了些亏空而已想要冲击穴道,那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西门靖炼化完吸纳的灵气,室内灵气已经告罄了。而那一朵孕灵仙芝也迅速枯萎了。不对,西门靖心里暗道,在山里的时候不是这样,喷发完了灵气后,孕灵仙芝还要继续向外散播许久灵气,为何移植到家里会差异如此之大? 难不成与山区环境有关,又或者是水土不服?就在西门靖苦思之间,武骢的敲门声传来,他从门外问道:“西门,睡了吗,有点事聊一下。” 西门靖知道武骢此时来必定有要事,当即起身开门,让他进来。 武骢手里拿着那本《武经总略》翻开最后几页,指着上面说道:“你看,怎么会有空白页?” 《武经总略》的最后几页,果真是白纸,上面连个墨点都没有。假如是印刷版的,肯定不会留下空白页,这书是手写的保不齐装订时书还未完,多钉了几页也未可知。 西门靖接过书,翻了几下那几张白纸,忽然间在最后发现了一首打油诗眼看来到五月中,佳人买纸糊窗棂。丈夫出门三年整,一封书信半字无。 武骢凑了过来,说道:“这诗我也看见了,还研究了一番,没发现任何线索,而且诗里说的事业前后矛盾,你看,都五月中了,还买纸糊窗户干嘛,不怕热出痱子来?” 西门靖砸吧砸吧嘴,说道:“兴许是这位佳人有身孕了,需要避风,所以糊窗户。” 武骢指着最后一句说:“你看,人家丈夫出门三年了,她怀孕?这,这说不通呀。” “也许是隔壁王大爷的,谁知道啊!”西门靖嘴上虽然在胡说,但心里一直冥思苦想,这首诗和空白页必定有关系,肯定是个谜语。百度一下“妹纸不是人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谁是草包 俩大老爷们,盯着一本书神情专注。武骢哂笑道:“最后更说不通啦,好不容易来封信,里面没字,这不就是和这书最后几页一样嘛,白纸一张!” 西门靖猛然抬头,说道:“武哥,你刚才说的什么?” 武骢挠着脑门子说:“我,我刚才说,不就是白纸嘛!” 西门靖一巴掌拍在武骢肩膀上,满脸喜色的说道:“我知道了,这是字谜,诗里说的是四味中药。” 西门靖指着第一行说道:“眼看来到五月中,农历中四、五、六、三个月是夏季,五月中正是夏天的一半,第一句是‘半夏’燥湿祛痰的一味中药。” “第二句呢?” “佳人买纸糊窗棂,为了避风,第二句是‘防风’解表,祛风,发汗,的一味药;第三句丈夫出门三年整,意思是该回来了对应‘当归’” 武骢举一反三说道:“那么最后一味药,就是白芷了,对应白纸。” “不错,第四味药就是白芷!”西门靖捻着薄薄的书页说道:“古人为了隐藏某些秘密,习惯暗语或者是密码书写,还有许多江湖异士用特殊秘药当墨汁,只有用对应的药物才能让字迹显现,武哥,这首诗上的四味中药,就是破解书页白纸之谜的配方!” 《武经总略》对武骢武道修炼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隐藏内容,立刻蹦了起来风风火火地说:“我去抓药!” 西门靖一把按住他。 “这大晚上的,中药铺还能开门?老老实实地睡觉去罢!” 清晨时分,观岳楼大酒店外小广场上,几个清洁工人正在用铁锹戗着地上被踩成镜面一样的积雪。 不远处一位相貌威严的长须唐装老者来到刚清理完的空地上,闭目深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松腰垂臀下蹲,双臂微弯缓缓下压,做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式。紧接着怀中抱球、手挥琵琶、左右野马分鬃、苏秦背剑,一招招一式式连贯流利仿佛行云流水一般,片刻间二十四式打完。 只见老者面不改色气不喘,身形一变出招小巧灵活,又打了一套太极炮捶,老者出拳如电,身若灵猫,拳影笼罩了周遭几米方圆。此时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不少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呀,这老先生打的太极拳,怎么不一样,别人都慢吞吞的,他怎么这么快。” 也有懂行的说道:“那种慢吞吞的是锻炼身体用的,这才是真正的技击,招招要人命的!” 陡然间老者招式一变,太极炮捶变作了太极披挂,拳式大开大合、长枪大戟,身形洒落矫健,手法急速多变,吞吐劲、披挂劲、轱辘劲,劲风四散。围观众人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几步。 不到片刻,老者三套拳打完,站定身形,吞吐收势,长须飘飘,衣衫当风,真有几分古代大侠的风范。 围观众人爆发出一片喝彩声,还有几人个掏腰包,扔地上几张钞票。 老者也不生气,一捋胡子,弯腰捡起钞票,一看里面竟然还有张一百的大票。将票子揣兜里,老者哈哈一笑,冲着围观群众抱拳作揖,转身走向酒店大堂。 背后有人窃窃私语:“这老头,不会真是打把式卖艺的吧?” “别瞎扯,卖艺的能住得起这酒店?” 老头刚进大堂,迎面而来一位仙子一般的少女。假如西门靖在场,定然能认出来,这妞,就是上次在小吃街,用滑板撞他的那个滑板女孩。 “爷爷,早餐好啦,人家亲手煮的燕窝粥,还有京城送来的八宝咸菜,黄酱磨茄香油拌、甘露咸菜甜丝丝,江南苏式八色点心,都是您爱吃的。”少女嘴皮子极利索,声音也动听,好似黄鹂初鸣一般,报了一番菜名。 老者笑容满脸:“好,好,都合胃口,走翎儿,陪爷爷吃早餐去。” 爷孙二人并肩而行,老头说道:“今儿爷爷赚钱啦!” 少女一愣,旋即说道:“哎呀,您又去卖艺啦,当心被我爸他们知道了,又要吵架。” 老者故意一绷脸:“什么叫卖艺,那叫武术表演,人家乐意给钱,老夫又没伸手要,劳动所得不丢人。” 少女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老者边走边唠叨:“你们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打小就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哪里知道创业的苦,当年我爹你太爷爷他们筚路蓝缕,胼手胝足,才打下这片家业,你们啊” 少女拉着老者胳膊,撒娇道:“知道啦爷爷,您都说过一万遍啦,创业难守业更难,我们要珍惜,要开源节流不能坐吃山空,立地吃陷” 老者揉揉少女头发,笑道:“这些儿孙里,翎儿最乖啦,走陪爷爷吃早点去,一会还有客人来呢,不许出去玩了,你也要见见哦。” 少女嘟着嘴说道:“不,我不见那个草包,爷爷,爷爷,求您啦,我宁愿去大雪山苦修十年也不见。”这丫头快把老头胳膊拽脱臼了。 人老精马老灵,老者闻弦音知雅意,立刻明白了什么,眉毛一挑沉声道:“你见过他?” 少女低头嗯了一声。 “如何草包了,说来听听!”老者手捻胡须放慢了脚步。 二人已经来到电梯前,少女按下按钮,站在门边,喃喃而语:“他都二十好几啦,才开窍,三关未过,任督没通,不是废物是什么?” 老者哦了一声,说:“翎儿,爷爷年纪大了,记不清你是几岁开窍的了。” 少女笑道:“人家,六岁获得传承,十天感悟灵气入门,一年开窍,十四岁那年打通任督二脉,去年六识圆满,马上就通玄啦。” 老者满眼怜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哈啊哈,翎儿是我白家三代人里天资最卓越的,修炼如水到渠成,远超侪辈,甚至在当代灵士中也算是翘楚,当代只有灵犀圣女高你半筹,咱家能有你这样天才,爷爷真高兴。” 少女俏脸一红,满面羞怯,小嘴微微弯起笑的月牙儿一般好看,腮边两个梨涡宛若秋水。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少女抢步上前,伸手拦住门,让爷爷先上。 老者大步走入电梯,说道:“丫头,假如我说,那个人开始修炼到如今不足半年呢,你作何感想?” 电梯门缓缓关上,门外只留下了神情呆滞的少女,她嘴里不停自语:“不,不可能,才半年开窍,当代灵犀圣女也用了一年多才开窍的呀” 第一百零三章 嘴边的肉 上午十点多,观岳楼一间会客室内,茶香弥漫、水汽氤氲。真皮沙发上,西门靖和那位长须老者相对而坐,茶几上摆着整套青花茶具,浓郁香气从雨过天青色的杯中飘散而出沁人肺腑。 长须老者,正是给西门靖打电话的那位商界大亨——白阔海。 品茶一杯为品,三杯是解渴,灌上一大桶那叫饮驴,只抿一小口停杯不饮的叫装逼。 此刻西门靖就在装逼,别管喉咙里多么干渴,他只是云淡风轻地呷了一小口,微闭双眼轻轻摇晃脑袋,好半晌才对一脸期盼之色的白阔海,说道:“入口舌香,喉韵极佳,回甘快,无杂味,清爽利落,茶汤清亮,淡中带醇厚,好茶,世伯这是正宗寿星眉吧?” 白阔海威严的面孔生动起来,先是眉毛轻扬,嘴角翘起,然后眉飞色舞,哈哈笑道:“世侄啊,世侄,不愧是家学渊源,一小口就品出了这茶的来历,不错这茶正是千年母树上的寿星眉,一年才产一二斤,等闲之人是无缘品尝,当然除了世侄这样的风流雅士别人也不配喝。” 有钱有权就能喝到,和品味休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西门靖心里一阵腹诽,嘴上却说道:“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品?小侄家道中落,恐怕也只有在世伯这里才能尝到如此至味,世伯抬爱了,小侄汗颜。” 俩人闲扯几句套话,话题一转,白阔海说道:“贤侄恐怕是打算在云城发展了对不?” 西门靖点头说:“小侄除了老家,就云城最熟悉,曾经在此苦读四年,也算是第二故乡,因此打算在云城创业发展。” 白阔海心道,你那也叫苦读,当别人不知道咋地,我都不惜说你。表面上却一副开怀的样子,说道:“好,贤侄有眼光,这云城将来必定大变,恕老夫先卖个关子,个中原因不久便知,贤侄你只管放开手脚大展宏图,必定大有收获,不知贤侄你打算投资多少?” 西门靖赧然一笑,伸出两根手指。 白阔海先是一愣,然后重重点头,说:“好,两个亿,大手笔,高投资才有高回报,贤侄不愧商业巨子之后,虎父无犬子啊!” 西门靖尴尬的摆摆手,说:“哪有那么多,小侄财力浅薄......” 白阔海哦了一声,说:“两千万呐,也不少,精打细算,船小好调头嘛,年轻人起步低一些是好事,老夫给你个建议,不妨多考虑一下物流、客运,或者周边郊县房产等方面生意......” 西门靖脸快黑了,摇头说:“也没那么多。” 白阔海恍然,说道:“二百万啊,嗯,是有点捉襟见肘,不过从小到大,从无到有,才能品味创业的艰辛,物流运输,你就不要搞了,当然房产也搞不起来,老夫建议你考虑一下餐饮娱乐行业。” 臭媳妇总要见公婆,西门靖直说到:“小侄就二十多万资金,让世伯见笑了。” 白阔海一脸愕然,旋即大笑道:“世侄啊,你刚才喝的茶,二十万都买不到一两,二十万能做什么投资?恕老夫才思枯竭,给不了你好建议了,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融资,刚才老夫所言不虚,云城不久必定有飞跃式发展,你错过这个机会可就难了。” 他这话不假,目前大型城市基本定型,发展的空间越来越小,像是云城这种省会城市,能有一次飞跃式发展,简直比中彩票还难。 融资西门靖不是没想过,而且还付诸以行动,可是一分钱没搞到。目前公寓暂时卖不掉,手里唯一流动资金就是拼酒赢来的那二十多万。这些钱用作居家过日子,足够三口之家过上几年,可是用来投资,确实不够看的,除非搞个面馆、小吃店之类的生意。 白阔海悠闲地抿了一口茶,说道:“我与你父,兄弟相称,贤侄有难处,理当伸手相助,可商场有商场的规矩,老夫也不能坏了规矩。” 话聊到这个份上,西门靖心里早就凉透了,知道对方仅仅是念在过去情分上,找自己聊聊,假如自己事业有成,锦上添花何乐不为,雪中送炭是别想了。事到如今,也该告辞了。 就在西门靖想要告辞之时,白阔海忽然说道:“老夫个人有些积蓄,不走公司账目,有意助贤侄一臂之力,可是......” 西门靖眼前一亮,当即问道:“不知世伯有何要求。” 白阔海手捻胡须,沉吟道:“老夫家里不比你家,一大家子人呐,人多嘴杂,不争气的后辈也大有人在,都惦记着老夫那点积蓄呢,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咱们按照商业借贷来走如何,当然利息极低,就按官方照规定利率。” 官方规定贷款年利率才百分之七点多,比商业贷款,和民间借贷低了不知多少倍,简直等于白借给。 西门靖心里大喜刚要开口称谢,白阔海说道:“老夫能给你五千万,你看如何,另外,你要有抵押才行,当然啦,老夫绝不会太过分,你象征性的用不动产抵押一下,大差不差就行。” 西门靖差点脱口而出,用老宅子抵押,忽地想起父母留下的信上所说,那栋别墅不能动! 别墅对西门靖来说,是众多谜团中的一个,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到现在还未搞清楚,为何在荒郊野外点滴灵气皆无,这也让人匪夷所思。还有密室里的那些瓶子,究竟所藏何物? 眼看到手的资金,又越来越远了,西门靖神色黯然,起身告辞到:“小侄手中确实没有合适的抵押,看来世伯的好意只好心领了。” 来时西门靖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空手来又不好,于是带了一盆品相不错的孕灵仙芝,反正此物在六芒山多如牛毛,在凡人眼中就是一盆好看的花卉而已,正好适合做礼物。 他当即将花盆一推说道:“前些天偶然采了一盆不知名兰花,听闻世伯喜爱盆栽,特意带来给您观赏,小侄就此告辞了。” 第一百零四章 阴灵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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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孟茹其实只要西门靖做做样子,她便会婉拒回去拿衣服,谁曾想这家伙连样子都不做,真的让人下不来台。孟茹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我回去值班,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这位小姐姐脾气不小,不过终于走了,西门靖松了口气,全神贯注手术室内的情形,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怨气越来越盛,犹如实质一般,在手术室门前几乎形成了一个小漩涡,远远望去恰似一片浓厚乌云。 西门靖忽然间明白了为何如此,《灵士笔录》有记载,龙凤胎儿未成人形,被强行堕胎,如正逢破日,其怨念冲天,此种死魂未有灵智,因其一阴一阳称之为阴阳双煞魂,现世时先杀其母后弑其父,吞噬生魂为祸世间,修炼百年后必成大祸。 这种魂魄假如被当初的扬忠遇到,必被当做至宝,阴阳双煞正是他梦寐以求炼制阴阳双凶魂的绝佳材料。 西门靖开启灵目,透过大门隐隐看到,两个乒乓球大小的光团正在孕育成型,眼看就要出世。该当如何是好,硬闯手术室,就算是能救下人来,也要落个流氓的名声,不闯干看着又过不了灵士灵心通达这一关,以后必然有碍修炼。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胸口挂着的阴沉木雕像忽然一阵冰凉,这是薛念慈发出的信号,西门靖大喜,此刻自己进不去手术室可是她行,让她将双煞引出,自己便有办法对付。 自从上次合击骆明君之后,薛念慈一直未能恢复,此刻还依旧虚弱,不能自由进出。于是急忙探进去一缕灵气,将她放了出来。 一阵白雾弥漫,空荡荡的走廊里薛念慈逐渐显现身形,她指着手术室大门,说道:“我好想进去呀,大哥哥,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 西门靖点头嘱咐道:“千万别硬抗,把它们引出来就行。” 薛念慈仿佛虚影一般的身体,拖着黑瀑似的长发,缓缓穿过了手术室大门。 在医院里不方便用直刀,西门靖看着四周无人,悄然将银翼召唤出来,这是李医生那把手术刀,自从认主后西门靖给它取了个名字,因为它飞起来像一对银色翅膀。 银翼宛若一只银色精灵,飞在西门靖肩膀周围。西门靖手中捏了几根附骨针,运起灵力护在体外,严阵以待,只等薛念慈将双煞引出。 他早已做好打算,双煞一现身,立刻打出附骨针,在这段走廊内布下一个三才禁阵,将它们禁锢其中,再用银翼将之打散成煞气,最后用薛念慈的寒气冰冻,收入雕像慢慢炼化。 可是左等右等,依旧不见薛念慈出来,西门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望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生怕连薛念慈也折进去,几次想破门而入,却硬生生忍住了,只因为他玄识中未发觉有不祥预感。 经历过上次雪崩,和连翻大战,西门靖的玄识对危险的预感提升了不少,让他在行事中有了不少凭借。 不知过去多久,叮咚一声,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大门忽地一声被人推开,一个护士推着黄色的感染隔离桶走了出来,对西门靖说了一声,手术顺利,病人一会出来,家属暂时不能进。 高靓他们没发生意外,双煞和薛念慈哪儿去了?难不成穿越了?就在西门靖满腹狐疑间,黄狄从走廊那头溜达过来。这家伙老半天不见人影,西门靖还以为他去外面过烟瘾去了。 “咋样了,那丫头没事吧?”黄狄向手术室内探头探脑,正巧过来个护士,叱道:“男士不许入内!” 黄狄冲着对方一咧嘴,转头看西门靖。 此时西门靖正在担心薛念慈,也没搭理他。就在此时,裹成一个绒球的高靓从手术室里慢吞吞走出来,眼里泪光闪现,一张小脸煞白,神情十分委顿。 黄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她胳膊,带着万分的柔情说:“丫头别怕蜀黍来了。” 此刻高靓确实需要安慰,抱住黄狄胳膊哇哇大哭。西门靖在旁边一阵翻白眼,催促俩人抓紧上车。 等他们走后,西门靖借着找医生的借口,进了一趟手术室,结果还是未发现薛念慈和双煞,就连刚才的怨气也消散了。这真叫人匪夷所思,灵体消散也要留下点痕迹,为何他们一点踪迹都没了,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无奈西门靖只好去给孟茹打个招呼,准备走人。孟茹此时明显还在生气中,没好气的说道:“走就走呗,还来打什么招呼,反正忙也帮了,事也办了,姐姐我对你也没用了!” 弄得西门靖一阵尴尬,只好连连赔不是,开了几句玩笑才算把她逗乐。 孟茹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开车来的是不,顺路捎个人!” 西门靖连忙保证,别说一人了,就是一个加强连也没问题。 ps:更新晚了,过会还有一章估计很晚。今天元旦,影子携妹纸全体角色,祝愿大家18年,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要发!要发!要发! 第一百零六章 截杀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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敳屮屰屲屳屴屵屶屷屸屹屺屻屼屽屾屿岃岄岅岆岇岈岉岊岋岌岍岎岏岐岑岒岓岔岕岖岘岙岚岜岝岞岟岠岗岢岣岤岥岦岧岨岪岫岬岮岯岰岲岴岵岶岷岹岺岻岼岽岾岿峀峁峂峃峄峅峆峇峈峉峊峋峌峍峎峏峐峑峒峓崓峖峗峘峚峙峛峜峝峞峟峠峢峣峤峥峦峧峨峩峪峬峫峭峮峯峱峲峳岘峵峷峸峹峺峼峾峿崀崁崂崃崄崅崆崇崈崉崊崋崌崃崎崏崐崒崓崔崕崖崘崚崛崜崝崞崟岽崡峥崣崤崥崦崧崨崩崪崫崬崭崮崯崰崱崲嵛崴崵崶崷崸崹崺崻崼崽崾崿嵀嵁嵂嵃嵄嵅嵆嵇嵈嵉嵊嵋嵌嵍嵎嵏岚嵑岩嵓嵔嵕嵖嵗嵘嵙嵚嵛嵜嵝嵞嵟嵠嵡嵢嵣嵤嵥嵦嵧嵨嵩嵪嵫嵬嵭嵮嵯嵰嵱嵲嵳嵴嵵嵶嵷嵸嵹嵺嵻嵼嵽嵾嵿嶀嵝嶂嶃崭嶅嶆岖嶈嶉嶊嶋嶌嶍嶎嶏嶐嶑嶒嶓嵚嶕嶖嶘嶙嶚嶛嶜嶝嶞嶟峤嶡峣嶣嶤嶥嶦峄峃嶩嶪嶫嶬嶭崄嶯嶰嶱嶲嶳岙嶵嶶嶷嵘嶹岭嶻屿岳帋巀巁巂巃巄巅巆巇巈巉巊岿巌巍巎巏巐巑峦巓巅巕岩巗巘巙巚 惔愔忇忈忉忊忋忎忏忐忑忒忓忔忕忖忚忛応忝忞忟忡忢忣忥忦忨忩忪忬忭忮忯忰忱忲忳忴念忶汹忸忹忺忻忼忾忿怂怃怄怅怆怇怈怉怊怋怌怍怏怐怑怓怔怗怘怙怚怛怞怟怡怢怣怤怦怩怫怬怭怮怯怰怲怳怴怵怶怷怸怹怺怼悙怿恀恁恂恃恄恅恒恇恈恉恊恌恍恎恏恑恒恓恔恖恗恘恙恚恛恜恝恞恠恡恦恧恫恬恮恰恱恲恴恷恹恺恻恽恾恿悀悁悂悃悆悇悈悊悋悌悍悎悏悐悑悒悓悕悖悗悘悙悚悛悜悝悞悟悡悢悤悥悧悩悪悫悭捙捚捛捜捝捞损捠捡换捣捤捥捦捧舍捩捪扪捬捭据捯捰捱捳捴捵捶捷捸捹捺捻捼捽捾捿掀掁掂扫抡掅掆掇授掉掊掋掍掎掐掑排掓掔掕挜掖掘挣掚挂掜掝掞掟掠采探掣掤掦措掫掬掭掮掯掰掱掲掳掴掵掶掸掹掺掻掼掽 ps:遇到乱码过会刷新一下! 第一百零七章 强大对手 随着二人距离拉近,西门靖看清了对方长相,这是个眉眼英朗的年轻男子,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一身黑衣,身材修长,跑了十多公里对方面不改色气不喘,一脸的气定神闲,仿佛来逛街一般轻松。 他是谁,不须多问,肯定不是追着来送钱包的活雷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十丈,八丈,五丈,借着天上星光连他脸上的胡子茬都清晰可辨了。 陡然间一道寒光划破黑夜,西门靖率先发起进攻,身随刀走,刀势如电,直奔对方前心便刺。 男子仿佛早就料到西门靖要抢攻,他轻蔑的哼了一声:“哼,一言不发就动手,果真暴戾至极。”说话间,悠闲自得的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胸前,位置与西门靖刀势所指之处不差分毫。 五丈距离转瞬即至,西门靖手中刀却没刺出,而是虚晃一枪,足尖一点地,身形猛然蹿起,身在空中倒跃出去,直奔旁边的商铺屋顶。 男子冷笑一声:“跑不掉!”也不见他弯腰屈膝,身体腾空而起,仿佛头顶上有根绳子硬将他拉起的一样,在空中他虚踢一脚,向西门靖身后急掠而去,竟然比西门靖身形还快了几分。 西门靖脚尖刚刚站在屋顶,男子已经到了身后,伸出如铁爪一般的手掌抓了过来。黑暗中突然闪现几缕寒芒,好似点点寒星,激射向男子面门。 叮叮当当一串轻响,点点寒芒被男子铁爪拨开,在黑夜里擦出一串静电似的细微火花。男子前掠的势头,也因之一顿,落在了商铺下面。 就在此时,屋顶上的西门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双手举刀高过头顶,爆喝一声:“暴雪斩!” 这一刀从空中落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正是西门靖在雪崩中自悟的绝招暴雪斩。 刀芒在男子眼中逐渐放大,刀锋未至,全身已被笼罩在刀势之下。男子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危险警兆,只觉得前后左右都被这一刀封锁,任何方位任何招式都无法匹敌。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个蝼蚁一样的对手,却能发出如此强横招式,莫不是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间不容发之际,无暇多想,男子猛然跺脚身体向后急退,同时右手带着一团耀眼红芒迎了上去。 黑夜里骤然一亮,宛若烟花一现,男子连连后退数步,后背撞上身后商铺卷帘门,才止住势头。抬手细看,只见坚如铁爪的右手上多了一条浅浅的伤痕,肉皮翻卷,殷红血珠从伤口内渗了出来。他冷笑道:“雷声大雨点小,阵势倒也吓人,可不中用!” 再抬头看,西门靖已不见踪迹。男子脸色大变,爆喝一声,腾空而起,跃上对面屋顶,四处观望哪里还有西门靖的踪迹。 男子抬手打出一张符篆,微微闭目,陡然间符篆自燃,火苗子中忽地飞出一只火焰化成的小雀,向着远方飞去。男子身形一晃紧紧追在火鸟身后,消失在黑暗中。 他刚一离开,刚才身后的那扇卷帘门,好似汽车爆胎一般,发出轰的一声爆响,一股股铝合金从门上爆裂开来,大门洞开宛若张开的兽口一般,从大门到墙上出现了一条明显裂痕,好似被刀砍的一样。 西门靖此时正在成排的商业房中狂奔,刚才凝聚全身之力的一刀,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还是未能奏效。假如刀灵苏醒能发出刀罡,也许刚才那一刀能重伤对手,但也还是杀不掉他,只能给自己争取一段逃跑的时间。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对方太强大了,而且明显是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假如他下死手,自己估计抗不过三招两式。 如何能逃出升天,西门靖这片刻已经升起十多个念头,又纷纷否决了,这家伙比骆明君还要难缠几分,一般阴谋诡计也难以奏效。 正在狂奔间,西门靖陡然觉得眼前黑影一晃,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这一拳拿捏的恰到好处,好似西门靖自己狂奔着撞上去一般。此时间避无可避,他只来得及将直刀挡在面前,硬接了这一拳。 耳畔只听到嘭一声闷响,西门靖感觉自己好似撞上了飞驰的火车,身形向后疾飞数丈,后背狠狠撞在一堵墙上。一阵哗啦声,那堵墙墙皮被撞的纷纷剥落,墙上留下了一个巨大凹坑,周边蜘蛛网似的裂痕漫延开来。 西门靖甚至都没觉得疼,张嘴就喷出一口鲜血。整个半身都没了知觉,万幸他刚才调动了灵力护体,否则一拳足以要命。 此时西门靖站都站不稳了,只有紧紧倚在墙壁上,靠摩擦力支撑着身体。 男子身形出现在墙壁阴影处,向这边缓缓走来,他嘴角上带着点玩味笑意,越来越清晰。 距离三丈多远时,男子陡然站住,冷笑道:“别白费心机了,这些雕虫小技对我无用!” 说话间,他抬手伸向脑后,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精确无误的捏住一把小巧的手术刀。 西门靖又喷了一口血,连连咳嗽几声,首次开口说道:“自求多福吧!” 西门靖话音刚落,周围十多丈方圆内,同时亮起无数点点繁星,刹那间点点繁星化作一缕缕银芒,在男子身前身后头上脚下织就了一张耀眼的银丝网,照亮了这一片夜空。 与此同时,西门靖踉跄一步,骤然出刀,刀锋激光掠影一般划过黑夜。而西门靖身随刀走,脚下踉踉跄跄却暗含某种规律,仿佛不是他在用刀而是刀在带着他跑一般。 男子倏然变色,身上红芒闪现,点点流光激射而来撞上那红芒,发出一串串火花,耀人双目。西门靖到了,刀也到了,一刀反撩从下而上,顺着红芒和地面的缝隙,直插进去。 如同热刀子切牛油一般,男子护体红芒瞬息被剖成两半,刀锋顺着他裤腿撩了上去,刺啦一声,他裤子上被划出一条裂痕,裤腿立刻散开,好似裙摆一般在夜风下飘舞。 点点寒芒也激射而至,眨眼间,男子闷哼连连,急退数步。万幸他见机快,才躲过阴毒无比的撩阴绝户刀,饶是如此大腿上惊现一道血槽,鲜血汩汩直流。 男子狂吼一声,双掌平推,掌心带着一股殷红色彩,打在了西门靖胸前。 西门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飚飞出去,正砸在刚才的墙上,轰隆一声响将墙壁撞穿,人落入了那间铺子里。 ps:最近评书区很冷清,要不是还有点击和投票,影子还以为这书没人看了呢,求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写点什么吧,不管是赞也好喷也好,总之别这么冷清好不好。 第一百零八章 烟花烟花满天飞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圠圡圢圤圥圦圧圩圪圫圬圮圯地圱圲圳圴圵圶圷圸圹圻圼埢鴪址坁坂坃坄坅坆坈坉坊坋坌坍坒坓坔坕坖坘坙坜坞坢坣坥坧坨坩坪坫坬坭坮坯垧坱坲坳坴坶坸坹坺坻坼坽坾坿垀垁垃垅垆垇垈垉垊垌垍垎垏垐垑垓垔垕垖垗垘垙垚垛垜垝垞垟垠垡垤垥垧垨垩垪垫垬垭垮垯垰垱垲垲垳垴埯垶垷垸垹垺垺垻垼垽垾垽垿埀埁埂埃埄埅埆埇埈埉埊埋埌埍城埏埐埑埒埓埔埕埖埗埘埙埚埛野埝埞域埠垭埢埣埤埥埦埧埨埩埪埫埬埭埮埯埰埱埲埳埴埵埶执埸培基埻崎埽埾埿堀堁堃堄坚堆堇堈堉垩堋堌堍堎堏堐堑堒堓堔堕垴堗堘堙堚堛堜埚堞堟堠堢堣堥堦堧堨堩堫堬堭堮尧堰报堲堳场堶堷堸堹堺堻堼堽堾堼堾碱塀塁塂塃塄塅塇塆塈塉块茔塌塍塎垲塐塑埘塓塕塖涂塘塙冢塛塜塝塟塠墘塣墘塥塦塧塨塩塪填塬塭塮塯塰塱塲塳塴尘塶塷塸堑塺塻塼塽塾塿墀墁墂墄墅墆墇墈墉垫墋墌墍墎墏墐墒墒墓墔墕墖墘墖墚墛坠墝增墠墡墢墣墤墥墦墧墨墩墪樽墬墭堕墯墰墱墲坟墴墵垯墷墸墹墺墙墼墽垦墿壀壁壂壃壄壅壆坛壈壉壊垱壌壍埙壏壐壑壒压壔壕壖壗垒圹垆壛壜壝垄壠壡坜壣壤壥壦壧壨坝塆圭奵奺奻奼奾奿妀妁妅妉妊妋妌妍妎妏妐妑妔妕妗妘妚妛妜妟妠妡妢妤妦妧妩妫妭妮妯妰妱妲妴妵妶妷妸妺妼妽妿姀姁姂姃姄姅姆姇姈姉姊姌姗姎姏姒姕姖姘姙姛姝姞姟姠姡姢姣姤姥奸姧姨姩姫姬姭姮姯姰姱姲姳姴姵姶姷姸姹姺姻姼姽姾娀威娂娅娆娈娉娊娋娌娍娎娏娐娑娒娓娔娕娖娗娙娚娱娜娝娞娟娠娡娢娣娤娥娦娧娨娩娪娫娬娭娮娯娰娱娲娳娴娵娷娸娹娺娻娽娾娿婀娄婂婃婄婅婇婈婋婌婍婎婏婐婑婒婓婔婕婖婗婘婙婛婜婝婞婟婠婡婢婣婤婥妇婧婨婩婪婫娅婮婯婰婱婲婳婵婷婸婹婺婻婼婽婾婿媀媁媂媄媃媅媪媈媉媊媋媌媍媎媏媐媑媒媓媔媕媖媗媘媙媚媛媜媝媜媞媟媠媡媢媣媤媥媦媨媩媪媫媬媭妫媰媱媲媳媴媵媶媷媸媹媺媻媪媾嫀嫃嫄嫅嫆嫇嫈嫉嫊袅嫌嫍嫎嫏嫐嫑嫒嫓嫔嫕嫖妪嫘嫙嫚嫛嫜嫝嫞嫟嫠嫡嫢嫣嫤嫥嫦嫧嫨嫧嫩嫪嫫嫬嫭嫮嫯嫰嫱嫲嫳嫴嫳妩嫶嫷嫸嫹嫺娴嫼嫽嫾婳妫嬁嬂嬃嬄嬅嬆嬇娆嬉嬊娇嬍嬎嬏嬐嬑嬒嬓嬔嬕嬖嬗嬘嫱嬚嬛嬜嬞嬟嬠嫒嬢嬣嬥嬦嬧嬨嬩嫔嬫嬬奶嬬嬮嬯婴嬱嬲嬳嬴嬵嬶嬷婶嬹嬺嬻嬼嬽嬾嬿孀孁孂娘孄孅孆孇孆孈孉孊娈孋孊孍孎孏嫫婿媚敳屮屰屲屳屴屵屶屷屸屹屺屻屼屽屾屿岃岄岅岆岇岈岉岊岋岌岍岎岏岐岑岒岓岔岕岖岘岙岚岜岝岞岟岠岗岢岣岤岥岦岧岨岪岫岬岮岯岰岲岴岵岶岷岹岺岻岼岽岾岿峀峁峂峃峄峅峆峇峈峉峊峋峌峍峎峏峐峑峒峓崓峖峗峘峚峙峛峜峝峞峟峠峢峣峤峥峦峧峨峩峪峬峫峭峮峯峱峲峳岘峵峷峸峹峺峼峾峿崀崁崂崃崄崅崆崇崈崉崊崋崌崃崎崏崐崒崓崔崕崖崘崚崛崜崝崞崟岽崡峥崣崤崥崦崧崨崩崪崫崬崭崮崯崰崱崲嵛崴崵崶崷崸崹崺崻崼崽崾崿嵀嵁嵂嵃嵄嵅嵆嵇嵈嵉嵊嵋嵌嵍嵎嵏岚嵑岩嵓嵔嵕嵖嵗嵘嵙嵚嵛嵜嵝嵞嵟嵠嵡嵢嵣嵤嵥嵦嵧嵨嵩嵪嵫嵬嵭嵮嵯嵰嵱嵲嵳嵴嵵嵶嵷嵸嵹嵺嵻嵼嵽嵾嵿嶀嵝嶂嶃崭嶅嶆岖嶈嶉嶊嶋嶌嶍嶎嶏嶐嶑嶒嶓嵚嶕嶖嶘嶙嶚嶛嶜嶝嶞嶟峤嶡峣嶣嶤嶥嶦峄峃嶩嶪嶫嶬嶭崄嶯嶰嶱嶲嶳岙嶵嶶嶷嵘嶹岭嶻屿岳帋巀巁巂巃巄巅巆巇巈巉巊岿巌巍巎巏巐巑峦巓巅巕岩巗巘巙巚惔愔忇忈忉忊忋忎忏忐忑忒忓忔忕忖忚忛応忝忞忟忡忢忣忥忦忨忩忪忬忭忮忯忰忱忲忳忴念忶汹忸忹忺忻忼忾忿怂怃怄怅怆怇怈怉怊怋怌怍怏怐怑怓怔怗怘怙怚怛怞怟怡怢怣怤怦怩怫怬怭怮怯怰怲怳怴怵怶怷怸怹怺怼悙怿恀恁恂恃恄恅恒恇恈恉恊恌恍恎恏恑恒恓恔恖恗恘恙恚恛恜恝恞恠恡恦恧恫恬恮恰恱恲恴恷恹恺恻恽恾恿悀悁悂悃悆悇悈悊悋悌悍悎悏悐悑悒悓悕悖悗悘悙悚悛悜悝悞悟悡悢悤悥悧悩悪悫悭悮悰悱悳悴悷悹悺悻悼悾悿惀惁惂惃惄惆惈惉惊惋惌惍惎惏惐惑惒惓惔惕惖惗惘惙惚惛惜惝惞惠 第一百零九章 约战二十三天后 机会稍纵即逝,一刀,只有一刀,不能伤敌便是身死。人在绝境,往往能爆发出远超平时的潜力。这一刀西门靖将全身残存的力气与灵力都用上了,忽然间若有所觉,仿佛找到了一个玄妙的契机。 那层窗户纸,在危急时刻终于被捅破了,一刀斩下顺畅无比,刀势与灵力达到完美的契合。 就像是黑衣人第一次面临暴雪斩那样,女子刹那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毁天灭地的雪崩中,身体四面八方皆被一往无前的刀势笼罩,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身不由己无从躲避,只能茫然的看着刀锋带着万钧之力当头落下。 刀锋未到,劲力已到,女子满头长发已然簌簌而落,身上衣衫发出裂帛般嗤嗤声响。 就在此刻,耀眼的火焰在黑夜中凭空出现,硬生生挡住了下落的刀锋,二者相碰毫无声息,那团火焰瞬间熄灭,一股狂暴气劲在平地上宛若掀起一股风暴,地上落叶、积雪、杂物四处飚飞。 一个仿佛非洲来的黑人出现在当场,他手持一把火焰刀,挡下了西门靖必杀的一刀。 西门靖暗道可惜,收住刀势。这位黑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男子,那场爆炸将他炸成了这番模样,头发眉毛烧的一根不剩,身上衣衫变成了烂布条子,浑身肌肤焦黑,脸上只有眼珠子和牙齿是白的。没想到如此猛烈爆炸还没要了他命。 “师妹,你没事吧!”黑人搀住失魂落魄一样的女子胳膊问道,声音沙哑难听好似破锣一般。 “你是谁?”惊魂未定的女子傻愣愣的看着眼前黑人。 西门靖差点笑喷,这幅样子估计连他妈都认不出了。 男子将女子护在身后,手中火焰刀再次亮起,怒目瞪着西门靖。 “还没死,嘿嘿,正巧本大官人送你俩一起见阎王!”西门靖嘴上说的豪气,其实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别说动手了,就是走两步都难,只有用大话吓唬他们。 男子咧嘴一笑,漆黑脸上现出一嘴白牙,让人看着都头皮发麻,这还是那个英朗帅气的小伙子吗,简直就是个地狱里钻出的恶鬼。 “再装,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说话间他步步逼近,手中火焰迎着夜风摇曳明灭。 西门靖此时只有嘴皮子还利索,身体其它部位动一下都难,夜空中灵气十分稀薄,他一边竭力的吸纳灵气弥补身体伤势,一边装出一副霸气样子拖延时间:“本大官人刀下不死无名之鬼,来将通名!” 男子在三丈外停下脚步,沉声道:“炽血门,骆思强,为报父仇今日取你首级!” 其实西门靖早就知道对方是骆明君的儿子,故意脸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骆明君是你什么人?” 骆思强眼中怒火乍现,愤然道:“正是家父,拿命来吧!”火焰刀猛地暴涨半尺,烈焰灼灼耀人双眼。 西门靖缓缓抬起手中刀,冷哼一声说:“果真是一家子混账,毫无人性,妄为修士,我都耻与为伍。” 骆思强暴怒,吼道:“你说什么?” 西门靖从怀中取出一物,冷笑道:“你看过就知道了!”话音未落将东西扔了过去。 骆思强怕他再使诈,用刀尖轻轻一挑,一看这东西是一小截阴沉木,好像父亲手杖上的一部分,这才放了心,将它攥在手中,用真气向里面探查。 几乎是一瞬间,骆思强狂吼到:“不可能,绝不可能!” 原来这块阴沉木里面存的是骆明君一段记忆,双方为何结仇,他去六芒山的所作所为,都呈现在了骆思强神识中。 西门靖冷笑道:“不是不可能,而是你不敢信,道貌岸然的父亲竟然做出这种事来,颠覆了你的三观吧!” 骆思强手中火焰暴涨又熄灭复又暴涨,一瞬间三明三灭,他将牙齿咬的咯嘣嘣直响,说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西门靖道:“这话在理,可你此刻也是强弩之末了吧,咱们俩人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难不成你要一个女人帮你报仇?” 骆思强狠吸一口气,说道:“好,我就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一月后我来取你首级!” 西门靖道:“不用一月,二十三天后,午夜时分,六芒山主峰鹰翅山峰顶一决生死!” 说罢,西门靖大步向黑夜中走去,步伐矫健竟然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待他走后,缓过神来的女子抱着骆明君胳膊,说道:“师兄,你,怎么放他走啦?” 骆明君盯着西门靖消失的方向不言不语,直到女子问了好几声,他才悠悠说道:“我伤势不轻难以再战,刚才能救下你已经是老天垂怜,那家伙不简单,我看他还能再拼死一搏,与其你我与他同归于尽,不如约时间再战,这些天我要养伤,还要好好琢磨一下这小子的那一招。” 女子仿佛心有余悸,说道:“他那一招太可怕了,我,我竟然没法闪避,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骆明君重重一点头,向地上一指,说道:“你看!” 女子回头看去,只见地上显出一条深深沟壑,仿佛刀切的一样。 西门靖走出半里地,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刚才他只是做出一副留有余力的样子,其实完全靠临时吸纳的点滴灵气强撑着,此时终于撑不住了,盘膝坐在路边花坛里,开始吸纳稀薄的灵气。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半夜。一进门武骢竟然还没睡,他手拿一摞a4复印纸,兴高采烈的的嚷道:“西门,你看,我弄出来了!” 西门靖摇摇晃晃走向卧室,随口问道:“弄出啥了?” 武骢晃着手中a4复印纸,说道:“十二劲啊!” 西门靖伸手打开屋门,说道:“十二禁?我都看十八的,网上有的是啊!” 武骢差点气吐血,将一摞子纸塞给他,说道:“这是《武经总略》后面空白页上记载的内容,是一套内劲修炼方法,名叫《十二劲》” 第一百一十章 再次进山 武骢忙活一整天,将四味中药按照不同分量,煎、熬、浸泡,终于找到了正确配比,将书上的空白页内容重现出来,抄写了十多张复印纸。 西门靖随手关上房间门,转身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起复印纸看了起来。 有道是,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拳法招式只是旁枝末节,内力才是本源之力。 笔者将所有内力归纳为十二种,名曰十二劲:流水劲,如大江流水绵绵不绝。飞絮劲,蚊蝇不能落,片叶不沾身。奔雷劲,急若奔雷,快如闪电,势如雷霆万钧。乱环劲,陷敌深入乱环中,四两能拨千斤重。落石劲...... 这并非是只十二种功法,而是一种同时可以修炼十二种劲力的功法,及十二种劲力的运用诀窍。 这落石劲简直与西门靖所悟的暴雪斩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直以来他只体会到了刀式和刀意,却无法将招式完美发挥,总觉得力不从心,欠缺点东西。 今夜正是临敌之际,终于体悟到了那种,如同万钧巨石高空坠落一往无前的用劲方式,才挽回了劣势。 只看了几张,西门靖心中大喜,他所看重的并非劲力修习方式,而是后面所写的运用诀窍。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内力的运用诀窍未必不能用在灵力或者真气上。 此时西门靖三关未通,还无法运用灵术攻击,有了这些诀窍完全可以尝试将灵力运用到武功招式上去,同理可得也可以尝试道家的真气。 这几张纸可谓是价值连城。 回到卧室,一进门除了浓郁的灵气以外,还有一股子森寒气息扑面而来。西门靖不由得浑身一激灵,这是死魂所有的特殊气息,难不成有胆大包天的死魂藏在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除了几朵孕灵仙芝盛开、枯萎,一切正常,这间房是主卧室,自带独立卫生间。西门靖没惊动武骢,悄无声息的召唤出来银翼,慢慢接近卫生间的门,猛然推开。 卫生间里漆黑一片,墙角处立着一个长发女孩,果真有个死魂,还不是外人,正是薛念慈,这丫头怎么自己回来了? 西门靖抱怨道:“你也不招呼一声,害得我一通好找。” 薛念慈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美目中透出极度哀怨神色,脸色难看至极,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见过不少死魂的西门靖心里一惊,她这是怎么了? “大哥哥,小乖他们好可怜,麻麻不要他们拉!”薛念慈手掌虚托,上面飘着两团核桃大小的光球,载沉载浮,飘飘悠悠,一股极重的怨气向外扩散。 这是那对阴阳双煞,竟然被她带回这里,还起名字叫小乖,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西门靖头发都挓挲了起来,召唤银翼护在身前,如临大敌一般。 “丫头放下它们,过来,到哥哥身后来!” 薛念慈嘟着小嘴,连连摇头:“不要,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很乖,你看!”说话间,两个光球好似卫星一般,绕着薛念慈肩头转了几圈,样子十分欢快,还捉迷藏一样在她长发中钻来钻去。 双煞竟然没有伤人的意思,西门靖暂时放了心,想必它们觉得薛念慈阴气重可以信赖,久而久之生出灵智也未可知。 “我也想哭,我想妈妈啦!” 西门靖腹诽道,想她做什么,还没被打够啊!但这话没法说,只能宽慰一番,让薛念慈重新进入雕像。 当夜西门靖借着充足的灵气修复一番所受的伤势,等到伤势痊愈后开始研究十二劲。 三日后清晨,云城郊县一所占地十几亩的大院内,开出一辆奔驰商务车,正是西门靖的那一辆。院落内靠墙有一溜红砖平房,中间是一间巨大的废弃厂房改成的仓库,院内空地上挖出了不少花池子,成堆的各种泥土堆在旁边。 这是前天夏柘藤租下来的,由于地势极偏僻,整个院子加库房年租金才要十万。为此手里流动资金少了三分之一,惹得夏柘藤好一番抱怨。 仓库虽说偏僻破旧,但非常合西门靖的心意,一是面积足够巨大,二是这里离着六芒山非常近,唯一缺点就是到市区很麻烦,足有一小时车程。 两天来,四大才子变成了四大民工,先是将院子一番收拾,然后又挖了许多花池,还雇车从山里运来许多泥土,这些是西门靖打算用来种植孕灵仙芝的,将来他还打算盖几间温室。 奔驰商务驶上了六芒山山路,这一趟西门靖打算多弄点仙芝回来。随着天气渐暖,山路上的积雪少了许多,武骢开着车抱怨西门靖不务正业。 起诉书已经让沈博然帮忙弄好,前天的时候递交到了法院,只等开庭审判了,房子还回来以后才能再卖,现在正好是个真空期。西门靖就打算将仓库弄好,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有大用处。 西门靖没接武骢的话题,反问道:“武哥你说,如何才能快速提高战力?” 武骢不假思索的答道:“实战呗,只有实战才是提高战力的最佳途径。” 西门靖说:“对啊,我上哪里找实战对手去?总不能拿着刀满马路砍人吧,所以我就想起了那天在王晓刚家里遇到的幻阵,当时你是否记得,那些血人的攻击,有什么特点?” 一想到那天的凶险,武骢浑身一颤,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不会也想搞一个吧?要说特点,现在回想起来,它们都是模仿我的出招招式,给我一个感觉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我不知道你如何感觉的。” 西门靖说:“一样,它们就是在模仿敌人,其实是我们幻觉将自己当成了敌人,所以招式全部是我们自己的,我在想,最难战胜的敌人就是自己,与自己过招才是提高的最佳途径!” 上次在王晓刚家里,刮取那些血迹,他就曾经做过打算,将这个幻阵复制出来,用作训练。二十三天的约战,离着越来越近,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西门靖必须保证能活下来,否则什么投资公司破解坠机之谜都是扯淡,谁见过死人开公司的? 于是将所有事都放在了一边,专心搞起来这间仓库,当做训练基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巧遇灵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目前罗思明的底细无从可知,想要增加胜算只有做好万全准备。 兵法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 来到鹰翅山顶,西门靖专门仔细考察了战场,和武骢模拟了几次对战,将一些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模拟了一遍,还弄了几个小布置,尽量做到有备而战。 中午时分,满载孕灵仙芝的俩人,坐在秋鸿谷卧牛石旁吃了顿午餐。远处群山万壑浓郁灵气向此地汇集,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卧牛石旁灵气几乎到了凡人肉眼可见的地步,好似阵阵浓雾飘荡而来。 灵气为何汇聚于此,西门靖曾经怀疑过是秋鸿谷地势原因,也疑惑过这块卧牛石。吃过午饭他用直刀从卧牛石上切了一小块边角,打算带回去研究一下。 武骢一直对这把锋利无比的刀非常欣赏,趁此机会接过来把玩了一番,他忽然惊声叫道:“西门,你这刀断了啊!” 西门靖向他所指的部位看去,只见直刀光滑的刀身前端,赫然出现一道清晰裂痕。 “这是被震断的,而且是从内部开始断裂,要抓紧找个铁匠铺修补一下,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彻底断了,哎可惜了这把好刀!”武骢抚摸着刀身说道。 对于直刀,西门靖了如指掌,甚至记得刀刃上每一个缺口,可从未见过这条明显的裂痕,难不成是上次与骆思强战斗时落下的? 此刀若毁,等于断了一条臂膀,必须修补一番。西门靖让武骢继续去挖些孕灵仙芝。待他走后,盘膝跌坐在卧牛石上,拿出那只附骨针盒摆在面前。 一招手,几十根附骨针宛若活物一般,从针盒里飞出,飘浮在空中。刹那间附骨针排成一个小型聚灵阵,几尺方圆之内浓郁至极的灵气被压制成接近液体的程度,沸腾翻滚好似开锅一样。 那些漂浮着的附骨针,渐渐向外飘散一些极其细微的银白色粉尘,好似盐粉一般。这是附骨针里的殒银,被浓郁的灵气洗练出来。 原本西门靖想等决斗之后再如此做,因为一旦失去殒银附骨针将变得脆弱,再也不堪作为暗器使用了,但此时修补直刀要紧,他急需这些殒银。 随着灵气洗练,殒银漂浮在空中好似水银珠一样缓缓滚动,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花生仁大小一团,散发着炫目光彩,这些应该是全部殒银了。 附骨针内毒性早就洗掉,此刻再洗掉了殒银,变得纯净无比,停在空中开始自行吸纳灵气,尤其是那十三根眼睛黄色制成的针,在灵气中更是万分欢快好似一群小孩子一般活泼。 西门靖取过直刀,按照《灵士笔录.炼器篇》上所记载,将直刀置于翻滚的灵气中,连连打上几个手印,灵气瞬间平静下来,百川入海一般向直刀内疯狂涌入,渐渐地刀身趋于透明装,上面的条条裂痕缺口都显现毕露。 那一小团殒银在西门靖控制下,慢慢落在直刀裂痕之上,像是摊煎饼的面团一样,在裂痕上缓缓揉搓滚动。片刻间裂痕之上宛若镀了一层银色,殒银团也消耗了少许。 一条条的裂痕缺口,被殒银团逐条摸过,半个时辰后乌黑色刀身上布满了银色花纹,散发着一股苍劲古朴气息,显得更加神秘深邃,让人一看目眩神迷漂亮至极。 而那一小团殒银,也只剩下了绿豆粒大小。西门靖让直刀停在灵阵中继续温养,将银翼召唤出来,用剩下的殒银在它表面均匀镀了一层。 片刻后银翼变得更加流光溢彩,宛若一只银色蝴蝶在西门靖周围翩翩起舞,散发出欢快的信息。 殒银最后竟然还剩下了小米粒大小一点,被西门靖小心收好,以备将来再用。 磅礴的灵气百川到海一般,向着停在空中的直刀、银翼、附骨针汇聚,再被它们吸纳入内,远远一看,好似西门靖身边游弋着一群银鱼一般,好看至极。 趁此机会,西门靖也打算吸纳些灵气,巩固温养经脉,毕竟来一次不容易,虽说山路好走了不少,但是翻山越岭的也要浪费不少时间。等到了夏季,此处避暑的人渐多,也不适合再当修炼之地了。 天空中太阳逐渐偏西,天边一团团云彩被落日染红,灵气雾气也沾染了金红色,整个秋鸿谷仿佛沐浴在一片红色烟雾之中。天要黑了,西门靖经脉内也已沟满河平。他刚要起身招呼武骢返回,忽地听到有断断续续呼救声。 “救命!救命呀!” 心中倏然而惊,莫不是武骢出了变故,仔细一听这声音不是武骢,更不像是一个人。 站起身来,循声找去,果真在树丛旁找到一只奇怪动物。这东西浑身鳞甲,鼠头,蛇尾,四肢短小爪子锋利,身体被一大截树桩压着,嘴角鲜血直流,发出微弱呼救声,眼看就要断气。 就在此时武骢也从远处而来,到了近前他叫了一声,不会吧,北方也有穿山甲? 这是一只穿山甲,俗称鲮鲤,也叫龙鲤或者石鲮鱼,主要分布在南方各省,以及东南亚各国,在北方几乎绝迹。 见到穿山甲,西门靖并不惊奇,反正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山大了什么兽都有,浪大了谁知道能催上什么海鲜来。让他惊异的是,这只穿山甲竟然能发出灵语。 凡是生灵,除了万物之灵人类,其它物种只有吞吐天地灵气修炼多年,才能具备灵智,发出灵语,就像是雏蛟那样,修炼了六百年才能如此。 这小兽明显不像是个老寿星,再者穿山甲这东西也不是活的久的物种。难不成与这山谷内的灵气浓郁有关,这里的物种在常年的灵气浸泡下,比别处的更容易产生灵智? 西门靖和武骢合力,挪开那根大树,将穿山甲抱在怀里。这家伙分量不轻,足有二十多斤,西门靖注入它体内一缕灵气,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是多处内脏被压坏了。 武骢从旁说道:“这玩意肉发酸,不好吃,倒是能当药材泡药酒,放了算了。” 既然是有灵智,西门靖打算救它一救。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宿小庙 得了,今儿本大官人当回兽医吧!穿山甲的伤势不轻,除了心脏,肝、脾、肺、肾,都有损伤,西门靖参照骆明君、李医生留下的医术,耗费了不少灵气,一一将它伤势修复。 这一番忙活,太阳彻底落了山。等到治好伤势,西门靖把它放回树林,揉了揉粗糙的鳞甲,嘱咐了几句以后小心。 穿山甲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由于词汇的匮乏,它别的话也不会说,只是不断地说谢谢。 武骢听不到他们谈话内容,看的一愣一愣的,从旁说道:“你啥时候学过兽医啊!” 西门靖咧嘴一笑,说:“我还会给植物看病呢家传的!” 天色不早,原本打算返回郊区仓库,山里夜路难走也只好作罢,二人没带宿营装备,打算去到小山村赵家借宿一宿。 夜色下的小山村,依然宁静安详,雪崩带来的积雪也已经融化殆尽。只有从山坡到小村外的一条深深沟壑,和两边尽是齐根而断的大树,参差凌乱的巨石,昭示着曾经发生过什么。 进村后,并没有发现应该存在的暗哨,小院子围墙已经建好,远远的可以看见,里面剩下的两间瓦房和一堆破烂屋茬子。 院门虚掩,里面黑灯瞎火,武骢在外高声叫了两下,里面并没人回应。想必是山路塌方修好后,赵家人也出山去了,此地至于下了空院子。 主人不在,破门而入有些不太礼貌,西门靖和武骢对视一眼。 “武哥,咱还是去那破庙吧,弄点柴火生堆篝火凑合一宿。” 熊熊篝火燃起,明亮的火苗子照的小庙内一片通明,一只肥硕野兔在另外一堆将要燃尽的篝火上滋滋冒着油。 烤东西不能见明火,假如像影视作品上那样,大烟大火的上面架着东西烤,等烧焦了也烤不熟里面。只有用将要燃尽的炭火,慢慢去熥熟,这样才能外焦里嫩。 俩人在大殿和院里分别生了三堆篝火,旁边还堆起不少柴火,以备随时添加。饿着肚子等待吃饭,十分熬人,肚子里叽里咕噜乱叫,嘴里不断的冒酸水。 西门靖实在受不了这份煎熬,说:“我去溜溜,好了叫我!” 武骢用松树皮做成的小刷子,不停的蘸着滴下的油脂,然后刷在兔肉上,这样一是可以防止过分脱水肉质发柴,二是让肉保持原有香味肉质更醇厚。 西门靖独自一人,走出小庙,穿过树林,想不久前还曾经和小辣妹在这树林里闹了一番,此时却物是人非,不由得心里空落落的。 出了小树林不远,一个小山丘上,白石为碑堆着一抔新土,正是李医生的坟。 李医生对于西门靖来说,可谓是半个师傅,没有人家留下的修行心得,他要走不少弯路。那一场大雪崩也幸亏有他挡下了锋头,否则自己和小辣妹早已不在人世。 西门靖走上前去,捧了些土堆在坟上。心中默默悼念这位舍己为人的灵士。银翼也在此时飞了出来,绕坟头三匝,仿佛也在缅怀这位旧主人。 当时李医生消散之时,还曾经让西门靖答应收一个徒弟,改变灵士父子传承的格局,为灵士打开一片新的天地,可西门靖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想要找个具备灵士潜力的徒弟难于上青天。 其中最难的一点就是,目前西门靖无法探查别人是否具备潜力,从而无处去找。看来这个承诺只有无限期的拖下去了。就像是答应了警局内那些死魂一样,到现在为止也是毫无头绪。 就在西门靖心绪纷乱之际,远远地传来武骢叫他吃饭的声音。 兔肉已经烤好,野生的兔子肉像是蒜辫子一样,一股股的都是精肉,肥肉少瘦肉多,肉香味到也浓郁,只是缺少佐料调味吃起来口感像啃馒头。 武骢抱怨道:“要是有口锅就好喽,地里有地瓜、芋头,配上兔肉煮上一锅,比干烤强上百倍。” 兔肉这东西,本身味道太淡,跟什么一起煮就是什么味。这只十多斤重的野兔,足够俩人吃的,不一会俩人吃的肚皮溜圆,躺在火堆边上闲聊。 “想老黄啊,有他在,今晚上这顿饭花样能翻十倍不止,这货伺候月子上瘾了吗,整天的不见个人影。”武骢躺在篝火边上,叼着根地瓜秧子念叨。 西门靖摩挲着手里的直刀,随口说道:“恐怕这月子是伺候不完了。” 武骢一翻身俩眼放光,问道:“不会吧,他俩差了不少岁数呢!” 西门靖一耸肩,说:“不好说啊,王八看绿豆,谁也挡不住啊,武哥你以前来过这村,知道庙里供的什么神仙吗?” 武骢拿地瓜秧凑到火苗上点燃,在嘴里砸吧着,像是抽烟那样,喷出一口青烟,说道:“六年前我倒是来过,可那时候这庙已经这样了,这些年看来也没什么大变化,什么神像啥的都没见过,不过看风格不像是佛寺,弄不好是土地庙,山神庙之类的。” 摇曳的火光,照着神台,西门靖走上前去,仔细的摸了摸上面的壁画。看画风应该久远不了,有点像是元明时期的风格。画上人物已经剥落严重,只能看个大概。 一位身材及其高大的神人,站在高处,好像是呼风唤雨,又像是向上苍祈求什么。他脚下匍匐了无数的各种动物,周边背景是成片的森林。 忽然间,西门靖觉得这背景很眼熟,不由得脱口而出:“武哥,你看着石雕上是不是六芒山主峰鹰翅山?” 武骢在篝火里抽出一根烧得正旺的木材,凑到近前,接着火光,仔细一看,说道:“别说,还真的有点像,这人站的位置应该是那一块大石碑附近!” 石雕年代久远,也没落款题跋,谁也分析不出来上面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西门靖研究一番,也没了兴趣。向上次一样,上了神台盘膝跌坐,一边吸纳灵气温养六识经脉,一边放松了全身休息,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准备冲关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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敳屮屰屲屳屴屵屶屷屸屹屺屻屼屽屾屿岃岄岅岆岇岈岉岊岋岌岍岎岏岐岑岒岓岔岕岖岘岙岚岜岝岞岟岠岗岢岣岤岥岦岧岨岪岫岬岮岯岰岲岴岵岶岷岹岺岻岼岽岾岿峀峁峂峃峄峅峆峇峈峉峊峋峌峍峎峏峐峑峒峓崓峖峗峘峚峙峛峜峝峞峟峠峢峣峤峥峦峧峨峩峪峬峫峭峮峯峱峲峳岘峵峷峸峹峺峼峾峿崀崁崂崃崄崅崆崇崈崉崊崋崌崃崎崏崐崒崓崔崕崖崘崚崛崜崝崞崟岽崡峥崣崤崥崦崧崨崩崪崫崬崭崮崯崰崱崲嵛崴崵崶崷崸崹崺崻崼崽崾崿嵀嵁嵂嵃嵄嵅嵆嵇嵈嵉嵊嵋嵌嵍嵎嵏岚嵑岩嵓嵔嵕嵖嵗嵘嵙嵚嵛嵜嵝嵞嵟嵠嵡嵢嵣嵤嵥嵦嵧嵨嵩嵪嵫嵬嵭嵮嵯嵰嵱嵲嵳嵴嵵嵶嵷嵸嵹嵺嵻嵼嵽嵾嵿嶀嵝嶂嶃崭嶅嶆岖嶈嶉嶊嶋嶌嶍嶎嶏嶐嶑嶒嶓嵚嶕嶖嶘嶙嶚嶛嶜嶝嶞嶟峤嶡峣嶣嶤嶥嶦峄峃嶩嶪嶫嶬嶭崄嶯嶰嶱嶲嶳岙嶵嶶嶷嵘嶹岭嶻屿岳帋巀巁巂巃巄巅巆巇巈巉巊岿巌巍巎巏巐巑峦巓巅巕岩巗巘巙巚 惔愔忇忈忉忊忋忎忏忐忑忒忓忔忕忖忚忛応忝忞忟忡忢忣忥忦忨忩忪忬忭忮忯忰忱忲忳忴念忶汹忸忹忺忻忼忾忿怂怃怄怅怆怇怈怉怊怋怌怍怏怐怑怓怔怗怘怙怚怛怞怟怡怢怣怤怦怩怫怬怭怮怯怰怲怳怴怵怶怷怸怹怺怼悙怿恀恁恂恃恄恅恒恇恈恉恊恌恍恎恏恑恒恓恔恖恗恘恙恚恛恜恝恞恠恡恦恧恫恬恮恰恱恲恴恷恹恺恻恽恾恿悀悁悂悃悆悇悈悊悋悌悍悎悏悐悑悒悓悕悖悗悘悙悚悛悜悝悞悟悡悢悤悥悧悩悪悫悭悮悰悱悳悴悷悹悺悻悼悾悿惀惁惂惃惄惆惈惉惊惋惌惍惎惏惐惑惒惓惔惕惖惗惘惙惚惛惜惝惞惠恶惢惣惤惥惦惧惨惩惪惫惬惮恼恽惴惵惶惸惺惼惽惾惿愀愂愃愄愅愆愇愉愊愋愌愍愎愐愑愒愓愕愖愗愘愙愝愞愠愡愢愣愥愦愧愩愪愫愬愭愮愯愰愱愲愳怆愵愶恺愸愹愺愻愼愽忾愿慀慁慂慃栗慅慆慈慉慊态慏慐慑慒慓慔慖慗惨慙惭慛慜慝慞恸慠慡慢慥慦慧慨慩怄怂慬悯慯慰慲悭慴慵慷慸慹慺慻慽慿憀憁忧憃憄憅憆憇憈憉惫憋憌憍憎憏怜憓憔憕憖憗憘憙憛憜憝憞憟憠憡憢憣愤憥憦憧憨憩憪憬憭怃憯憰憱憳憴憵忆憷憸憹憺憻憼憽憾憿懀懁懂懄懅懆恳懈懊懋怿懔懎懏懐懑懓懔懕懖懗懘懙懚懛懜懝怼懠懡懢懑懤懥懦懧恹懩懪懫懬懭懮懯懰懱惩懳懴懵懒怀悬懹忏懻惧懽慑懿恋戁戂戃戄戅戆懯 两千 扏扐払扖扗扙扚扜扝扞扟扠扦扢扣扤扥扦扨扪扭扮扰扲扴扵扷扸抵扻扽抁挸抆抇抈抉抋抌抍抎抏抐抔抖抙抝択抟抠抡抣护抦抧抨抩抪抬抮抰抲抳抵抶抷抸抹抺押抻抽抾抿拀拁拃拄拇拈拊拌拎拏拑拓拕拗拘拙拚拝拞拠拡拢拣拤拧择拪拫括拭拮拯拰拱拲拳拴拵拶拷拸拹拺拻拼拽拾拿挀挂挃挄挅挆挈挊挋挌挍挎挏挐挒挓挔挕挗挘挙挚挛挜挝挞挟挠挡挢挣挦挧挨挩挪挫挬挭挮挰挱挲挳挴挵挷挸挹挺挻挼挽挿捀捁捂捃捄捅捆捇捈捊捋捌捍捎捏捐捑捒捓捔捕捖捗捘捙捚捛捜捝捞损捠捡换捣捤捥捦捧舍捩捪扪捬捭据捯捰捱捳捴捵捶捷捸捹捺捻捼捽捾捿掀掁掂扫抡掅掆掇授掉掊掋掍掎掐掑排掓掔掕挜掖掘挣掚挂掜掝掞掟掠采探掣掤掦措掫掬掭掮掯掰掱掲掳掴掵掶掸掹掺掻掼掽掾掿拣揁揂揃揅揄揆揇揈揉揊揋揌揍揎揑揓揔揕揖揗揘揙揜揝揞揟揠揢揤揥揦揧揨揫捂揰揱揲揳援揵揶揷揸揻揼揾揿搀搁搂搃搄搅搇搈搉搊搋搌搎搏搐搑搒搓搔搕搘搙搚搛搝擀搠搡搢搣搤捶搦搧搨搩搪搫搬搮搰搱搲搳搴搵搷搸搹搻搼搽榨搿摂摅摈摉摋摌摍摎摏摐掴摒摓摔摕摖摗摙摚摛掼摝摞摠摡摢揸摤摥摦摧摨摪摫摬摭摮挚摰摱摲抠摴摵抟摷摹摺掺摼摽摾摿撀撁撂撃撄撅撉撊撋撌撍撎挦挠撒挠撔撖撗撘撙捻撛撜撝挢撠撡掸掸撧撨撩撪撬撮撯撱揿撴撵撶撷撸撹撺挞撼撽挝擀擃掳擅擆擈擉擌擎擏擐擑擓擕擖擗擘擙擛擜擝擞擟擡擢擤擥擧擨擩擪擫擭擮摈擳擵擶撷擸擹擽擿攁攂攃摅攅撵攇攈攉攊攋攌攍攎拢攐攑攒攓攕撄攗攘搀攚撺攞攟攠攡攒挛攥攦攧攨攩搅攫攭攮 旪旫旮旯旰旱旲旳旴旵旸旹旻旼旽旾旿昀昁昃昄昅昈昉昊昋昍昐昑昒昕昖昗昘昙昚昛昜昝晻昢昣昤春昦昧昩昪昫昬昮昰昱昲昳昴昵昶昷昸昹昺昻昼昽昿晀晁时晃晄晅晆晇晈晋晊晌晍晎晏晐晑晒晓晔晕晖晗晘晙晛晜晞晟晠晡晰晣晤晥晦晧晪晫晬晭晰晱晲晳晴晵晷晸晹晻晼晽晾晿暀暁暂暃暄暅暆暇晕晖暊暋暌暍暎暏暐暑暒暓暔暕暖暗旸暙暚暛暜暝暞暟暠暡暣暤暥暦暧暨暩暪暬暭暮暯暰昵暲暳暴暵暶暷暸暹暺暻暼暽暾暿曀曁曂曃晔曅曈曊曋曌曍曎曏曐曑曒曓曔曕曗曘曙曚曛曜曝曞曟旷曡曢曣曤曥曦曧昽曩曪曫晒曭曮曯 三千 朩术朰朲朳枛朸朹朻朼朾朿杁杄杅杆圬杈杉杊杋杍杒杓杔杕杗杘杙杚杛杝杞杢杣杤杦杧杩杪杫杬杮柿杰东杲杳杴杵杶杷杸杹杺杻杼杽枀枂枃枅枆枇枈枊枋枌枍枎枏析枑枒枓枔枖枘枙枛枞枟枠枡枤枥枦枧枨枩枬枭枮枰枱枲枳枵枷枸枹枺枻枼枽枾枿柀柁柂柃柄柅柆柇柈柉柊柋柌柍柎柒柕柖柗柘柙查楂呆柙柚柛柜柝柞柟柠柡柢柣柤柦柧柨柩柪柬柭柮柯柰柲柳栅柶柷柸柹拐査柼柽柾栀栁栂栃栄栆栈栉栊栋栌栍栎栐旬栔栕栗栘栙栚栛栜栝栞栟栠栢栣栤栥栦栧栨栩株栫栬栭栮栯栰栱栲栳栴栵栶核栺栻栽栾栿桀桁桂桄桅桇桉桊桋桍桎桏桒桕桖桗桘桙桚桛桜桝桞桟桠桡桢档桤桦桧桨桩桪桫桬桭杯桯桰桱桲桳桴桵桶桷桸桹桺桻桼桽桾杆梀梁梂梃梄梅梆梇梈梉枣梌梍梎梏梐梑梒梓梕梖梗枧梙梚梛梜梞梠梡梢梣梤梥梧梩梪梫梬梭梮梯械梲梴梵梶梷梸梹梺梻梼梽梾梿检棁棂棃棅棆棇棈棉棊棋棌棍棎棏棐棒棓棔棕枨枣棘棙棚棛棜棝棞栋棠棡棢棣棤棥棦棨棩棪棫桊棭棯棰棱栖棳棴棵梾棷棸棹棺棻棼棽棾棿椀椁椂椃椄椆椇椈椉椊椋椌椎桠椐椒椓椔椕椖椗椘椙椚椛検椝椞椟椠椡椢椣椤椥椦椧椨椩椪椫椬椭椮椯椰椱椲椳椴椵椶椷椸椹椺椻椼椽椾椿楀楁楂楃楅楆楇楈楉杨楋楌楍楎楏楐楑楒楔楕楖楗楘楛楜楝楞楟楠楡楢楣楤楥楦楧桢楩楪楫楬楮椑楯楰楱楲楳楴极楶榉榊榋榌楷楸楹楺楻楽楾楿榀榁榃榄榅榆榇榈榉榊榋榌榍槝搌榑榒榓榔榕榖榗榘榙榚榛榜榝榞榟榠榡榢榣榤榥榧榨榩杩榫榬榭榯榰榱榲榳榴榵榶榷榸榹榺榻榼榽榾桤槀槁槂盘槄槅槆槇槈槉槊构槌枪槎槏槐槑槒杠槔槕槖槗様槙槚槛槜槝槞槟槠槡槢槣槥槦椠椁槩槪槫槬槭槮槯槰槱槲桨槴槵槶槷槸槹槺槻槼槽槾槿樀桩樃樄枞樆樇樈樉樊樋樌樍樎樏樐樒樔樕樖樗樘樚樛樜樝樟樠樢样樤樥樦樧樨権横樫樬樭樮樯樰樱樲樳樴樵樶樷朴树桦樻樼樽樾樿橀橁橂橃橄橅橆橇桡橉橊桥橌橍橎橏橐橑橒橓橔橕橖橗橘橙橚橛橜橝橞橠橡椭橣橤橥橧橨橩橪橬橭橮橯橰橱橲橳橴橵橶橷橸橹橺橻橼柜橿檀檩檂檃檄檅檆檇檈柽檊檋檌檍檎檏檐檑檒檓档檕檖檗檘檙檚檛桧檝檞槚檠檡检樯檤檥檦檧檨檩檪檫檬檭梼檰檱檲槟檴檵檶栎柠檹檺槛檼檽桐檿櫀櫁棹柜櫄櫅櫆櫇櫈櫉櫊櫋櫌櫍櫎櫏累櫑櫒櫔櫕櫖櫗櫘櫙榈栉櫜椟橼櫠櫡櫢櫣櫤橱櫦槠栌櫩枥橥榇櫭櫮櫯櫰櫱櫲栊櫴櫵櫶櫷榉櫹櫼櫽櫾櫿欀欁欂欃栏欅欆欇欈欉权欋欌欍欎椤欐欑栾欓欔欕榄欗欘欙欚欛欜欝棂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寻仇 深夜时分,扬忠家大院内,丧事场面比之前几天冷清了不少,大多数吊唁客人已经离开,只剩下了地仙门本门弟子与长老们轮流为他守灵。 今日正是头七,传说中的魂回夜,一片愁云惨淡笼罩着灵棚,明灭的火盆照耀下,四五个汉子正跪在地上打瞌睡,一位花甲老者不时地向火盆里扔几张纸钱,火苗子随之一窜转瞬又暗了下去。 一阵寒风吹来,花圈、挽帐、招魂幡随风摇曳,发出呼啦啦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谁打了个喷嚏,吓得几个瞌睡虫猛地坐起,有人睡眼惺忪的惊叫:“谁,谁啊!” 花甲老者叱道:“小声点,惊了你们师傅亡魂,现在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懂事,守灵还敢睡觉,我老头子六十了连个瞌睡都没有,你看看你们都快睡死过去了,要搁在以前,不敬长辈扒皮抽筋都不过。” 年轻人噤若寒蝉,一一盘膝跪好。老者扫了一眼他们,起身说道:“谁替我一会,去下茅房。” 有人接过纸钱,有气无力的向火盆子里扔着。其他几个也不敢再睡,跪在那边闲聊起来。就在此时,天上落下几张纸钱,忽忽悠悠正飘在他们面前,有人抱怨道:“老四,隔了好几米,你能扔这边来,我尼玛服了,小心老头回来骂你。” 烧纸钱的老四愕然道:“扯尼玛,不是我!” “那是谁?” 轻飘飘的纸钱肯定扔不出几米远,大家瞬间明白过来,惊恐的四处观望。烧纸钱的老四扔掉纸钱,跑到几个师兄身边,人多有安全感。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今儿可是头七啊!” 这句话不啻于一瓢冷水浇在头上,几人一起扭头看向朱漆大棺材,他们的师傅可是横死的,至今只有一个脑袋尸骨不全,横死之人怨气最重! 老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鸡啄碎米:“师傅呀,师傅,我们都是您亲传弟子,地仙门将来还要指望我们发扬光大,您老千万别带我们走!” 天上忽然飘下无数纸钱,下雪一般的铺天盖地,一个清朗声音如雷响起:“他带不走你们,我行!” 随着声音,一年轻男子,身穿黑色皮风衣,脚踩一把长刀,当空落下,漫天纸钱纷纷洒洒好似飞蝶伴舞,衬得他宛若谪仙下凡一般。 司仪下意识喊道:“吊客到,请上香”这货话没说完就被同伴捂住了嘴。 男子离地一丈时猛然从刀上跃下,抬手一招将那把刀抓在手中,刀锋寒光闪闪斜指众人,淡然道:“孝诚出来受死,余者滚!” 这句话好似热油锅里浇下了冷水,院子里众人一阵大呼小叫,片刻间各处房门打开,众多地仙门弟子和长老纷纷来到院内,围成一圈将来者围在中间。 “我家掌门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小子找死!” 喝骂声响成一片。 孝诚是扬忠衣钵传人,此时已经继位掌门,众多师兄弟捧臭脚的不少。来者明显是寻仇,此时正是露脸的时候,七八个汉子狂叫一声,向来人冲去,看架势要将他堆死。 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西门靖。今晚上救醒武骢后,得知原来是地仙门的人前来寻仇,害的多日心血化为乌有,武骢也身受重伤。 怒不可遏的西门靖当即让雏蛟带路,开车连夜赶来,此行目的很简单彻底斩草除根,省的这些小子时不常的冒出来捣乱。 一片刀光闪现,冲上来的七八个汉子倒了一地,全部受伤,哀嚎声不断打破了宁静夜空。 杀人也要讲究策略,不能一上来就喊赶尽杀绝,那样会激起誓死相抗的决心,反而更麻烦。只诛首恶这口号一定喊出去,让他们认为还有一线生机。就像是白起在长平俘虏四十五赵军那样,先是弃械不杀,等他们失去反抗能力后再挖坑全部坑之。 “交出孝诚,饶你们一命!”西门靖横刀睥睨众人。 刚刚喧闹无比的院子静了下来,众人满脸惊恐的看着西门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来踢场子了,几天前骆思强就曾经唱过这一出。 两边相比较,骆思强只是带着愤怒,而毫无杀意。但眼前这位身上杀气冲冲,仿佛哪句话说不对,就有可能被他一刀斩下脑袋似的。 是人就怕死,有几个胆小的小声嘀咕道:“掌门呢,这时候掌门怎么不出头?” “对啊,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他不出面让我们顶缸,还有什么颜面做掌门!” 一阵慢吞吞脚步响起,五六个老头子慢悠悠出现在院里,这些都是地仙门的长老,一个个仙风道骨白发苍苍,他们分别站定几个方位,有明眼人看得出这是暗含了一套阵法。 领头老者正是扬忠的大师兄孙发财,他沉声道:“来者报上姓名,与我们掌门究竟有何仇恨?” 西门靖手中直刀一震,发出嗡嗡鸣响,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今日只找孝诚说话,其他不相干的一边玩去,沾身上血不好看!” 孙发财冲着众位师弟一使眼色,六个人齐声喝道:“地煞火符阵!”众多弟子闻声齐齐撤出灵棚,躲在众长老身后。 刹那间,随着声音,六人同时甩出一串串符篆,好似蜘蛛结网一般,将院子天空遮了起来。 西门靖第一次面临符阵,心里打了十二分的小心,注意力都放在了头上,倾力将灵气灌入直刀,只等攻击从上而来。谁曾想到,这阵名叫地煞火符阵,完全是靠符篆之力引动地煞之火攻敌之不备。 噗的一声轻响,西门靖脚边地上冒出一股火苗,好似有人在哪里点了根蜡烛一般,又宛若坟地里冒出的鬼火,绿油油、森森然、飘忽忽地让人发憷。 西门靖暗叫不好,攻击是从脚下而来。还未等他做出反应,噗噗声响不断,身体四周方圆七八丈的地方,冒出无数火苗,眨眼间这些火苗汇集在一起,变成了一条疯狂扭动身体的火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卷斩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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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武骢也不信这套胡话,可是也不方便揭穿,反正咱不吃亏就行。 天光已经大亮,西门靖打电话叫来了老黄、老夏,让他们去处理这些东西,将之变现用作公司起步资金。 夏柘藤拎着一条金项链问:“西门,你打劫了金铺?” 黄狄拿起一只清粉彩十八子看盘说:“不对,像是古董店!” 西门靖一瞪眼说:“别胡扯,这些都是正路上来的!” 这话没人信,刚才他们从东西上发现了不少血迹,黄狄夏柘藤对视一眼,眼神中意思明白,得了东西咱们不问来路,给你擦干净了屁股就是了。 黄狄平时对这些东西多有关注,夏柘藤学财会出身,俩人一会大致估算出来一个价格。 “金子一千八百多克,手表一类的只能按照旧货算,这些估摸有一百万冒头,至于那些古董就不好说了,盛世的古董乱世黄金,都是没价的东西,要看能不能碰到买主了,东西出手急了价钱上肯定吃亏,我有几个熟人是倒弄这行的,回头拍个照片让他们帮忙出手!” 有了这一百多万,至少公司前期能运作起来了,那些古董可以慢慢卖,西门靖打了个榧子,说:“我这有套名单,等资金到手后,你俩挨个去拜访名单上的人,这些都是比较有前途但还没出名的艺术家,前面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你们只管签协议就行了。” 西门靖拿出了请沈博然帮忙弄得合作协议,递给俩人。这是有点像霸王协议一样的东西,主要是约束对方不能私自出售作品,并且在一定时间内必须配合中天公司的宣传包装,而中天的义务是帮助其作品宣传,每月负担基本生活费用以及用低价收购其作品,并不承担其他责任。 当然这种协议对于成名的艺术家来说必定被嗤之以鼻,但对于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未成名艺术家来说不啻于一份生活保障。 是夜,众人合力重新收拾好的仓库内,西门靖拿出一副画板,上面是用王晓刚家里墙壁上刮取的血迹红色调制的颜料。 西门大官人拿出了当年追夏雪婷的力气,挥笔泼墨,纵情狂书,不一会雪白的墙壁上现出我必杀你四个大字。 有那么点味道,笔笔如刀,点点似桃,四个大字张扬跋扈破壁欲飞,因为西门靖将心里对所有仇家的愤恨都融入在笔法中。 写完之后,西门靖欣赏了片刻自己的书法,得意万分的说:“简直是直追钟王,不让颜柳,苏黄米蔡也要靠边,本大官人的书法堪称海内一绝,是不是武哥!” 手持两把甩棍的武骢,说道:“书法好坏我不懂,但可以肯定比王晓刚写的好多了,可是为毛那个幻阵没出现呢?” 西门靖老脸一红,他确实是按照当时的布置完全还原了那个阵法,可是一点邪气也没有出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还要特殊秘法去击发它? 对于王晓刚的来历,西门靖也猜了个九八不离十,这家伙必定是巫术的传人。法阵催发不起来,也许与自己对巫术理解有偏差。 沉吟许久,西门靖想了个移花接木的办法,汲取了大量的灵气,按照法阵的布局灌输了进去。 西门靖本身还未察觉到什么,忽然见身旁的武骢狂叫到:“来了,来了,西门咋办!” 回头一看,武骢面红耳赤,满脸汗珠子滚滚而落,手臂肌肉坟起青筋直冒,攥着甩棍的双手咯嘣嘣直响,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西门,咋办?”武骢呼吸急促,嘴里不停的呼叫。 西门靖刚想问你看见了什么,陡然间,整个室内景象一变,墙上的四个大字变成了无数的字迹遍布四面墙壁,抬头看就连屋顶上都布满了。仿佛是王晓刚家里那一战的重演,无数的血泡冒出、破裂,血浆流到地上,汇聚成河流血泊,汹涌血浪如潮水翻涌,只是看看就让人头晕脑胀,胸中烦恶想要呕吐。 武骢不是灵士,对于幻阵的抵抗能力要差很多,所以先收到了影响,西门靖怕他再次受伤,急忙打过去一道灵印将他五感封住,送出了仓库外,嘱咐他回房间去养伤休息,这里不用管。 四周涌动的不是邪气,而是一种按照特殊规律排列的灵气,片刻间无数的血色人形从地面上、墙壁上、天花板上冒出,成排成列向西门靖攻击而来。 西门靖心里清楚,这一切只是幻觉,只要封闭视觉、嗅觉、触觉、就能不攻自破。但这幻想正是他想要的,他需要同无数个和自己力量相当的敌人对战,以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近战能力。 仓库内,顿时刀光纵横,灵气激荡,西门靖合身扑上与那些血人战在一起。二十分钟之后,浑身挥汗如雨的西门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房间。 墙上的挂历又撕掉了一张,距离约战时刻只剩下了十九天!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遇白翎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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敳屮屰屲屳屴屵屶屷屸屹屺屻屼屽屾屿岃岄岅岆岇岈岉岊岋岌岍岎岏岐岑岒岓岔岕岖岘岙岚岜岝岞岟岠岗岢岣岤岥岦岧岨岪岫岬岮岯岰岲岴岵岶岷岹岺岻岼岽岾岿峀峁峂峃峄峅峆峇峈峉峊峋峌峍峎峏峐峑峒峓崓峖峗峘峚峙峛峜峝峞峟峠峢峣峤峥峦峧峨峩峪峬峫峭峮峯峱峲峳岘峵峷峸峹峺峼峾峿崀崁崂崃崄崅崆崇崈崉崊崋崌崃崎崏崐崒崓崔崕崖崘崚崛崜崝崞崟岽崡峥崣崤崥崦崧崨崩崪崫崬崭崮崯崰崱崲嵛崴崵崶崷崸崹崺崻崼崽崾崿嵀嵁嵂嵃嵄嵅嵆嵇嵈嵉嵊嵋嵌嵍嵎嵏岚嵑岩嵓嵔嵕嵖嵗嵘嵙嵚嵛嵜嵝嵞嵟嵠嵡嵢嵣嵤嵥嵦嵧嵨嵩嵪嵫嵬嵭嵮嵯嵰嵱嵲嵳嵴嵵嵶嵷嵸嵹嵺嵻嵼嵽嵾嵿嶀嵝嶂嶃崭嶅嶆岖嶈嶉嶊嶋嶌嶍嶎嶏嶐嶑嶒嶓嵚嶕嶖嶘嶙嶚嶛嶜嶝嶞嶟峤嶡峣嶣嶤嶥嶦峄峃嶩嶪嶫嶬嶭崄嶯嶰嶱嶲嶳岙嶵嶶嶷嵘嶹岭嶻屿岳帋巀巁巂巃巄巅巆巇巈巉巊岿巌巍巎巏巐巑峦巓巅巕岩巗巘巙巚 惔愔忇忈忉忊忋忎忏忐忑忒忓忔忕忖忚忛応忝忞忟忡忢忣忥忦忨忩忪忬忭忮忯忰忱忲忳忴念忶汹忸忹忺忻忼忾忿怂怃怄怅怆怇怈怉怊怋怌怍怏怐怑怓怔怗怘怙怚怛怞怟怡怢怣怤怦怩怫怬怭怮怯怰怲怳怴怵怶怷怸怹怺怼悙怿恀恁恂恃恄恅恒恇恈恉恊恌恍恎恏恑恒恓恔恖恗恘恙恚恛恜恝恞恠恡恦恧恫恬恮恰恱恲恴恷恹恺恻恽恾恿悀悁悂悃悆悇悈悊悋悌悍悎悏悐悑悒悓悕悖悗悘悙悚悛悜悝悞悟悡悢悤悥悧悩悪悫悭悮悰悱悳悴悷悹悺悻悼悾悿惀惁惂惃惄惆惈惉惊惋惌惍惎惏惐惑惒惓惔惕惖惗惘惙惚惛惜惝惞惠恶惢惣惤惥惦惧惨惩惪惫惬惮恼恽惴惵惶惸惺惼惽惾惿愀愂愃愄愅愆愇愉愊愋愌愍愎愐愑愒愓愕愖愗愘愙愝愞愠愡愢愣愥愦愧愩愪愫愬愭愮愯愰愱愲愳怆愵愶恺愸愹愺愻愼愽忾愿慀慁慂慃栗慅慆慈慉慊态慏慐慑慒慓慔慖慗惨慙惭慛慜慝慞恸慠慡慢慥慦慧慨慩怄怂慬悯慯慰慲悭慴慵慷慸慹慺慻慽慿憀憁忧憃憄憅憆憇憈憉惫憋憌憍憎憏怜憓憔憕憖憗憘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贷款 穿过大堂,来到电梯间,正巧又碰见了那个女孩在等电梯。女孩瞥了西门靖一眼,带着一脸不屑神情走到另外一部电梯。也是她运气不好,电梯间里八部电梯,只有西门靖跟前这部最先到了。 西门靖上了电梯,抬脚尖挡住门,探出头来问道:“要不要上来!” 女孩扬起了高傲的头颅,小声嘟囔一句:“我宁愿走楼梯,也不跟你坐一部。” 对于这种心高气傲的小妞,西门靖一贯是敬而远之,今儿是因为撞了她,心里有愧疚才如此客气。 在上次的会客室里,西门靖喝完了一杯茶,等的不耐烦时,白阔海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说:“抱歉,抱歉,让贤侄久等,我刚刚哄翎儿那丫头呢。” 他家有个孙女叫白翎,西门靖倒是听说过,还模糊记得小时候应该见过,比自己小几岁,现在也应该十七八了,怎么还要人哄?来求人姿态一定要放低,于是连忙说:“不妨事,我记得您家有个小孙女来着,难道一起跟着来云城了?” 白阔海在对面坐下,皱着眉头说:“哎呀,头疼的很,鬼灵精怪的,越大越不让人省心,这不刚才在楼下不知让哪个混球开车碰了一下,回房间正发脾气呢!” 那个女孩竟然是白老头的孙女,怪不得如此嚣张。西门靖窘得脸发黑,心想前方别让那丫头知道本大官人来此,否则事情没得谈了,表面故作一副关怀神情问:“人没事吧,我在医院有熟人,要不带她去检查一下,您也好放心。” 白阔海摆手道:“就是擦破点皮,无大碍,贤侄今天怎么忽然得了闲工夫,来看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了” “前几天正巧回老宅,找出来几样东西,看似古物,我年轻学浅也不懂,特地拿来给伯父看看,您要喜欢就留下玩,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西门靖说着从纸箱子里拿出几件古董摆在了茶几上。 尊窑瓶、郎窑罐、宣窑盖碗、哥窑的开片,零零总总七八件瓷器,在灯光下散发着古朴厚重的色彩。 凡是老人都喜欢古董,尤其是有钱又附庸风雅的更是如此,白阔海眼前一亮,伸手拿起了那件哥窑开片三足笔洗,在手里端详许久,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他看的非常细致,好似一条纹路都不放过,许久放下东西才说道:“贤侄,这东西的款识,做工都属于上品,用料也讲究,应该是老坑里的土,不过它不是北宋的,老夫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明清时期的高仿,嗯,清代的可能最大!” 原本西门靖心里热络一阵,一听这话瞬间又凉了下来,要是真货肯定值银子,仿制的就完蛋了,看来那些也都差不多,怪不得自己在上面没发现有器灵形成,甚至都没有灵力波动。 心里虽说不好受,但西门靖表面还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是他虚伪,而是生意场上必须如此装城府,否则事事都挂在脸上,让人家觉得浅薄。 另外几件东西也在白阔海手里过了一遍,他每看一样,就脸上带着几分惋惜摇摇头,好半天才说:“就这些了?” 西门靖陪着笑脸道:“下面车里还有点,不过应该大致一样。” 白阔海脸上尽是失望,明显失去了兴趣,端起茶水来轻轻抿了一口,说:“那我就不看了,反正都差不离,按理说你家也该有两件家传的古物呀,怎么就剩下了些这行子!” “呵呵,原本就是些用不到的东西,我也没在意,只是随便拿来让您看看,既然是赝品也省心了,回头我就扔了去,省的碍眼。” 白阔海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摆手笑道:“贤侄,此言差矣,东西虽说是赝品,可这算是高仿,价值也不菲!” 白阔海手臂从些东西上划过,说道:“归拢起来,也要值个一百多万。” 得!半斤茶叶!对白阔海来说,一百万就是半斤茶叶的价钱,兴许都不够喝一个月的。 有毛不算秃,能值点钱就算是心理安慰奖了。西门靖连连道谢,夸奖了几句老头的眼力,说以后要经常向他讨教,万望不吝赐教。 人老精马老灵,白阔海早就看穿了西门靖心思,沉吟道:“贤侄今天带这些来,恐怕不仅是让老夫过过眼吧,是不是打算用这些当抵押?” 西门靖赧然一笑,说:“您老真是火眼金睛,不光看古董准,看人也入骨三分,小侄今天确实有此意,不过既然是假的,这口就难开了,您要不提,我也不敢提了。” 白阔海看着眼前的古董,带着几分无奈表情,微微摇了摇头,说:“用这些东西做抵押,贷五千万,确实少点,质押物最少能上千万,这样才说得过去,要不老夫还不被他们唠叨死啊!” 西门靖硬生生把脸上苦笑变成了微笑,不过比苦笑还难看,低头不语了,心里打算聊几句就回去,让老黄他们继续卖这些高仿,自己想办法再找门路。 白阔海一直留意西门靖的表情,见他神情失落,才说道:“不过,我还是打算贷给你了,五千万别想了,五百万没问题,前面的话老夫还放这里,哪天你弄来更高价值的抵押,再给你追加贷款!” 西门靖惊喜万分,五百万虽说少点,可是能街燃眉之急,至少几个大赛和展览会能撑过去了。连忙起身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白阔海叫来秘书小张,收起这些东西,然后给西门靖开支票和收条。 就在此时,大门一开,进来一位粉衣美少女。 西门靖心里瞬间咯噔一声,这丫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来,假如她一捣乱,这事恐怕又要悬了。 果真,白翎一进门就看见了西门靖,先是一脸惊讶,瞬间脸色通红,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快步走到白阔海面前,小声说道:“爷爷,爷爷,刚才撞我的那人,就是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陪游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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敳屮屰屲屳屴屵屶屷屸屹屺屻屼屽屾屿岃岄岅岆岇岈岉岊岋岌岍岎岏岐岑岒岓岔岕岖岘岙岚岜岝岞岟岠岗岢岣岤岥岦岧岨岪岫岬岮岯岰岲岴岵岶岷岹岺岻岼岽岾岿峀峁峂峃峄峅峆峇峈峉峊峋峌峍峎峏峐峑峒峓崓峖峗峘峚峙峛峜峝峞峟峠峢峣峤峥峦峧峨峩峪峬峫峭峮峯峱峲峳岘峵峷峸峹峺峼峾峿崀崁崂崃崄崅崆崇崈崉崊崋崌崃崎崏崐崒崓崔崕崖崘崚崛崜崝崞崟岽崡峥崣崤崥崦崧崨崩崪崫崬崭崮崯崰崱崲嵛崴崵崶崷崸崹崺崻崼崽崾崿嵀嵁嵂嵃嵄嵅嵆嵇嵈嵉嵊嵋嵌嵍嵎嵏岚嵑岩嵓嵔嵕嵖嵗嵘嵙嵚嵛嵜嵝嵞嵟嵠嵡嵢嵣嵤嵥嵦嵧嵨嵩嵪嵫嵬嵭嵮嵯嵰嵱嵲嵳嵴嵵嵶嵷嵸嵹嵺嵻嵼嵽嵾嵿嶀嵝嶂嶃崭嶅嶆岖嶈嶉嶊嶋嶌嶍嶎嶏嶐嶑嶒嶓嵚嶕嶖嶘嶙嶚嶛嶜嶝嶞嶟峤嶡峣嶣嶤嶥嶦峄峃嶩嶪嶫嶬嶭崄嶯嶰嶱嶲嶳岙嶵嶶嶷嵘嶹岭嶻屿岳帋巀巁巂巃巄巅巆巇巈巉巊岿巌巍巎巏巐巑峦巓巅巕岩巗巘巙巚 惔愔忇忈忉忊忋忎忏忐忑忒忓忔忕忖忚忛応忝忞忟忡忢忣忥忦忨忩忪忬忭忮忯忰忱忲忳忴念忶汹忸忹忺忻忼忾忿怂怃怄怅怆怇怈怉怊怋怌怍怏怐怑怓怔怗怘怙怚怛怞怟怡怢怣怤怦怩怫怬怭怮怯怰怲怳怴怵怶怷怸怹怺怼悙怿恀恁恂恃恄恅恒恇恈恉恊恌恍恎恏恑恒恓恔恖恗恘恙恚恛恜恝恞恠恡恦恧恫恬恮恰恱恲恴恷恹恺恻恽恾恿悀悁悂悃悆悇悈悊悋悌悍悎悏悐悑悒悓悕悖悗悘悙悚悛悜悝悞悟悡悢悤悥悧悩悪悫悭悮悰悱悳悴悷悹悺悻悼悾悿惀惁惂惃惄惆惈惉惊惋惌惍惎惏惐惑惒惓惔惕惖惗惘惙惚惛惜惝惞惠恶惢惣惤惥惦惧惨惩惪惫惬惮恼恽惴惵惶惸惺惼惽惾惿愀愂愃愄愅愆愇愉愊愋愌愍愎愐愑愒愓愕愖愗愘愙愝愞愠愡 第一百二十章 晚会 叧叨叭叱叴叵叺叻叼叽叾卟叿吀吁吂吅吆吇吋吒吔吖吘吙吚吜吡吢吣吤吥吧吩吪吭吮吰吱吲呐吷吺吽呁呃呄呅呇呉呋呋呌呍呎呏呐呒呓呔呕呗呙呚呛呜呝呞呟呠呡呢呣呤呥呦呧周呩呪呫呬呭呮呯呰呱呲呴呶呵呷呸呹呺呻呾呿咀咁咂咃咄咅咇咈咉咊咋咍咎咐咑咓咔咕咖咗咘咙咚咛咜咝咞咟咠咡咢咣咤咥咦咧咨咩咪咫咬咭咮咯咰咲咳咴咵咶啕咹咺咻呙咽咾咿哂哃哅哆哇哈哊哋哌哎哏哐哑哒哓哔哕哖哗哘哙哚哛哜哝哞哟哠咔哣哤哦哧哩哪哫哬哯哰唝哵哶哷哸哹哻哼哽哾哿唀唁唂唃呗唅唆唈唉唊唋唌唍唎唏唑唒唓唔唣唖唗唘唙吣唛唜唝唞唟唠唡唢唣唤唥唦唧唨唩唪唫唬唭唯唰唲唳唴唵唶唷念唹唺唻唼唽唾唿啀啁啃啄啅啇啈啉啋啌啍啎问啐啑啒启啔啕啖啖啘啙啚啛啜啝哑启啠啡唡衔啥啦啧啨啩啪啫啬啭啮啯啰啱啲啳啴啵啶啷啹啺啻啽啾啿喀喁喂喃善喅喆喇喈喉喊喋喌喍喎喏喐喑喒喓喔喕喖喗喙喛喞喟喠喡喢喣喤喥喦喨喩喯喭喯喰喱哟喳喴喵営喷喸喹喺喼喽喾喿嗀嗁嗂嗃嗄嗅呛啬嗈嗉唝嗋嗌嗍吗嗏嗐嗑嗒嗓嗕嗖嗗嗘嗙呜嗛嗜嗝嗞嗟嗠嗡嗢嗧嗨唢嗪嗫嗬嗭嗮嗰嗱嗲嗳嗴嗵哔嗷嗸嗹嗺嗻嗼嗽嗾嗿嘀嘁嘂嘃嘄嘅嘅嘇嘈嘉嘊嘋嘌喽嘎嘏嘐嘑嘒嘓呕嘕啧嘘嘙嘚嘛唛嘝嘞嘞嘟嘠嘡嘢嘣嘤嘥嘦嘧嘨哗嘪嘫嘬嘭唠啸囍嘴哓嘶嘷呒嘹嘺嘻嘼啴嘾嘿噀噂噃噄咴噆噇噈噉噊噋噌噍噎噏噐噑噒嘘噔噕噖噗噘噙噚噛噜咝噞噟哒噡噢噣噤哝哕噧噩噪噫噬噭噮嗳噰噱哙噳喷噵噶噷吨噺噻噼噽噾噿咛嚁嚂嚃嚄嚅嚆吓嚈嚉嚊嚋哜嚍嚎嚏尝嚑嚒嚓嚔噜嚖嚗嚘啮嚚嚛嚜嚝嚞嚟嚠嚡嚢嚣嚤呖嚧咙嚩咙嚧嚪嚫嚬嚭嚯嚰嚱亸喾嚵嘤嚷嚸嚹嚺嚻嚼嚽嚾嚿啭嗫嚣囃囄冁囆囇呓囊囋囍囎囏囐嘱囒啮囔囕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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