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三分之一》 分卷阅读1 书名:月亮的三分之一 作者:东南疯 备注: 在树下 我们看着天空繁星点点我从没想过 你是我的================== ☆、序章 车祸发生的一瞬间,也许就是一秒钟,或者两秒钟的事情。 我感到自己飞了起来,然后轰然落地。 秒针不过一圈,我已经将枯燥平淡的十八年回忆完毕。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谁也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生在这个世上,谁也不知道何时生命突然终结。 我没有挂念。 要说我真的没有挂念,那好像也是骗人的。 我跟母亲的关系算不上很好,也算不上很坏。 其实我知道她的心理是有我的。 只不过我们俩的性格都有点怪。 从我有记忆以来,她是个很少笑的女人。 我一直把这理解为生活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困难,她笑不出来。 两次婚姻的不顺,前夫的恶劣对待,已经让她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 但是,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忧愁里面带着隔绝人世烟火的气质。 所以,即使她独自带着一个女儿生活,仍旧有很多男人前赴后继地来追她。 我不清楚她曾经的性格是如何的,就像,我也不清楚,我如今的性格到底是因为天生就如此,还是被某种生活坏境所造就的。 其实这个也不重要。 我对自己的性格并没有什么不满,对她,我同样也没有什么不满。 曾经她带我上街去吃东西,很多小朋友都有父母一同陪伴,坐在位置上哈哈哈大笑,肆意调皮玩闹。 而我和她是很安静的,面对面坐着。 她对我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还要加点什么吗?吃饱了吗?” 我试图去理解她,但我也深知,我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她,或者真的了解她的精神世界。 我们通常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观念和想法来定义另外一个人。 这其实是不完全的,有时候甚至是误解。 就像她对我也是如此。 有时候,她画完一副设计图,见我乖乖地坐在旁边的小桌上写作业。 她会突然的,柔和下来,然后来抚摸我的脑袋,道:“元茗,你怎么这么乖?不哭也不闹?” 然后会默默叹息一声道:“你这孩子,太早熟了。” 那皱起的峨眉里,透露着她有些不喜欢我这样。 在她的设想里面,女儿应该是一个柔软的温暖的象征。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并不是早熟。 只是觉得,若是我真的哭闹起来,她必定也是不喜欢的。 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她从一个男友身边离开,到投进另外一个男友的怀抱,这个进程让她满腹的烦恼和不开心。 她总是在抱怨为什么自己不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人。 为什么男人一旦亲近了,就总是会变一副态度。 而我是一个不喜欢抱怨的人,所以她觉得跟我也是无话可谈,渐渐少了倾诉。 直到最近,她交往了一个年纪比她大上十五岁还是二十岁的男人。 是一位绅士。 在中国,你想找到个真正的绅士很难。 然而,那个男人就是。 她容光焕发,变得青春洋溢,从早出晚归变得不怎么回来。 我想,这样挺好,她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幸福。 从这个角度来讲,所以我最终,仍旧不再有挂念。 这几秒钟,我的眼睛还是睁开的,一部分红色的液体溅到我的左边眼球上,所以我能看到一个朦胧的红色的世界,但是右眼又是正常的,也能看到一个清晰的世界。 很多人围了过来,有孩童哇哇大哭的影像。 有的孩子哭起来很可爱,有的孩子哭起来脸蛋会变成一个夸张的形象,会有点丑。 这个几岁的小朋友,他穿着黑色的小卫衣,吓得坐到了地上。 随之被人带走,大人抱着他钻到人群后面。 我有些抱歉,我自己看不到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能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把他吓着了。 很可能他会因此梦魇很多天,还会发烧生病。 过了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真的抱歉。 我就像是个木偶,或者是橱窗里面的展示物那边被人仔细打量。 那种突如其来的撞击产生的巨大疼痛没有困扰我很久,掉到地上的时候,我的身体基本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痛觉。 有个男人蹲到了我的面前,他张嘴似乎在说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见。 他拿出了电话,神色也是焦灼而紧张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眸,眼睛带点波光,在平日应该是一个精神气十足的男人。 我渐渐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那双关切的,还在试图和我说话的神态,已经烙进我的脑海。 他的嘴唇微张,慢慢的吐着几个字,到底是什么字呢? 我想把眼睛再睁大一点,或者恢复听觉,这样就能听到我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我仔细的想过,试图辨别那双唇运动的形状。 世界慢慢地进入一片灰,然后是一片黑,然后到彻底看不见。 我还是纠结那几个字,满脑子的疑问,就是那个男人到底对我说什么。 在弥留的最后几秒钟,我恍然大悟。 他应该说的是:“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哇呜,先放一点点粗来。第三人称。 这文基本跟重生没有关系哈。 ☆、同一天 她叫万宝玲,是杜元茗的母亲。 一张瓜子脸,眼睛很大,黑色的睫毛扑闪着,嘴角常常事抿着的。 小时候,她牵着小元茗的手出门,别人都会问,这个是不是她的小孩。 她当然是,只不过跟万宝玲长得不像。 可能更像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万宝玲的初恋男友。 她没有遗传到万宝玲的美貌,其实是件让自己庆幸的事情。 因为实在无法想象总有男孩子不断的,不停的贴过来,靠近她,然后问一些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并不是他们可能会问让她觉得尴尬的问题,而是,她本身,就讨厌一个人无缘无故地靠近自己,说着一些并不想讨论的话题。 到时候,就需要找很多理由很多借口,废口舌地去拒绝,然后不管措辞有多谨慎,这些男孩子必不可免的,自尊心会受伤。 这是件让双方都不舒服的体验,何必呢。 拥有一副普通的秀气的容貌,总体来说,非常符合她对自己的需求。 她还在想关于母亲和自己性格差异的问题,突然 分卷阅读2 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 “元茗,起来了,下课了!”陈若推搡着趴在课桌上杜元茗。 陈若虽然跟杜元茗做了两年多的同桌,其实两个的关系并不如何亲密。 不过她是个喜欢亲近别人的女孩子,虽不深交,两个人也可以看上去像好友一样做同桌。 女孩子们,有的时候很简单。 一起聊聊功课,一起逛逛街,在别人的眼里,算是关系很好了。 杜元茗从未跟她去逛过街,可以说,除了在学校约着一起吃午饭晚饭,其他的时间内她们没有任何交集。 陈若见杜元茗不动,又推了一把,而杜元茗从上空的视角突然间就成了黑漆漆一片。 她知道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前的创痛和麻木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是真的做了一场梦。 杜元茗慢慢地睁开几乎粘在一起的眼皮,陈若那张算得上好看的鹅蛋脸,66续续,完整而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同学们的走路声,旁边几个男孩子从陈若旁边的过道走过去,还跟她打了声招呼。 他们嬉嬉闹闹的,有个人去捶另外一个人的肩膀。 等这群人走了,教室安静不少,外面仍旧有很大的哄闹声,远远的。 杜元茗的身体处在一种舒适的软绵绵的状态,就好像几天没睡过觉的人来了一场长达十二个小时的睡眠后,懒洋洋的,慢慢又变得有些精力了。 她感觉自己很清醒,舒服,于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杜元茗朝陈若笑了一下,道:“谢谢你。” 陈若立即拿自己的右手贴上了右边的脸颊,看着杜元茗的眼睛迅速的朝旁瞟向前排的课桌。 她的皮肤很白,所以此刻整张脸红彤彤的样子让人以为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杜元茗伸出左手去摸了摸她的侧脸,问道:“你发烧了吗?” 陈若连忙闪开,小腿撞到了凳子上,哎哟地叫了一声。 杜元茗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让她站稳,然后松手,道:“没事吧?” 陈若支支吾吾的,眼神游弋,几乎不拿正眼看我,最后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分钟过后,她才抬头才道:“我没事啦!就是有点热,今天晚自习取消了,你不回家吗?” 她说到这里,杜元茗才想起来,的确有那么回事。 而且,如果真的有所谓的上辈子的话,她的手机应该马上会响。 然而等她拿出手机,等了许久,也没有电话进来。 一抬头,陈若还坐在一旁随意翻着课本。 她见杜元茗看向她,便笑着说道:“元茗,我听说校外有家菜馆还不错,我们要不要去试试啊?” 未出现的来电,以及陈若的邀请,都跟某人记忆中的情景不一样。 杜元茗记得,最后一节课下课后,万宝玲就打了通电话过来,让她回家吃饭。 而这个“家”并不是她每天晚上回去的那个房子,而是万宝玲的现任男友的家。 万宝玲会发一条短信,告诉她具体地点,让她打车过去。 而正是她查看短信的时候,一辆汽车在校区旁边的道路竟然也是急速行驶,忽然又偏离马路,这才撞向杜元茗。 她看着陈若,有一丝的恍惚。 陈若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她道:“元茗,你不想去就算啦,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 杜元茗回过神,有些抱歉,于是起身拿起课桌里面的书包,对她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 陈若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眼眸里满是欢欣,元茗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一下。 陈若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额前没有留刘海,饱满的额头,双眼皮眼窝,面容明媚。 她始终保持着跟同桌平行的位置,一路上有些男孩子会偷偷的打量她。 可爱的女孩子,性格好的女孩子,加上她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好,男孩子们喜欢她太理所当然了。 一路上,也没有杜元茗记忆中的,篮球场里的篮球飞出来砸到她的腿。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和陈若顺顺利利的走到了校门口。 在准备过人行道的时候,杜元茗拉住了陈若的手腕,陈若则柔顺地任她牵着,也跟着她停了下来。 杜元茗抬起手臂看手表,正是六点十四分,还有一分钟。 之前查看万宝玲短信的时间正是六点一刻。 她抬起头朝马路两旁看去,这是个单行线,此刻,左手边有几辆小轿车正因红灯堵在那里。 红灯一辆,它们慢腾腾的往这边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都很正常,那几辆车从她们面前驶了过去。 陈若小小地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对她道:“元茗,你在等谁啊?” 杜元茗笑了笑,回道:“不等谁,我们走吧。” 以防出现之前杜元茗记忆里的突发事故,她仍旧牵着陈若的手,让她走在右边。 一直到走到马路对面,才松开她的手。 两个人一般很少会有少女之间的那类肢体接触,比如拉手,后者勾着手臂。 陈若指着前面一条巷子道:“我们朝这里走吧,这里走会近很多,我知道路。” 这时牛仔裤口袋里震动起来,杜元茗将手机抽出来,看向显示屏,是万宝玲。 她对陈若抱歉地笑了一下,接起了电话,道:“喂?” 万宝玲似乎很开心,她的声线轻盈,三十八岁的女人快乐起来跟小女儿没有什么两样。 她道:“元茗吗?还没吃饭吧,我发个地址给你,你自己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杜元茗道:“我们,我们是谁?” 旁边似乎有男人的说话声,万宝玲立即捂住话筒,过了几秒,她嗔怪道:“元茗,你知道的。” 是啊,能被她称为“我们”的,还有谁,不过是那个名叫季高阳的男人罢了。 她回道:“我跟同学已经约了饭。” 万宝玲的腔调立即变了,她不高兴地说:“元茗,是你的同学重要,还是你妈妈重要?我们一个月才吃几次饭?” 对于她的指控,杜元茗心无波澜,虽然万宝玲说的情况并不是她造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宝贝们留言啊 ☆、见面 杜元茗打电话的时候,她是斜侧着身对着陈若。 陈若一直看着她。 杜元茗从不穿裙子,作为一个女生,在班上的存在感极低,几乎很少有人会主动提起她。 因为她身上没有非常明显的特征。 性格不活泼,团体活动看不到她的身影,课堂上的表现也非常一般,成绩中游。 杜元茗有的时候,就像一团空气一样,默默地存在在教室 分卷阅读3 里的某一个角落。 即使你的目光滑过她,也会很快略过,不会多看,随即也将其忘掉,不会对她产生诸如好奇之类的想法。 牛仔裤和t恤,或者浅色的衬衫是她最常穿的配备。 衣服的颜色不亮丽,柔和的浅色系,如米灰色,米白色,或者是沉沉的黑色,都让人觉得她就像是一阵风,只感到有风滑过,却不会去探讨风来自于哪个方向。 两年多的同桌,并没有让陈若了解杜元茗多少。 杜元茗总是习惯跟所有的人都保持距离。 她不是刻意的。 陈若如是想,如果一个人刻意去做什么事情,总会让人察觉到蛛丝马迹,会让人发觉苗头后感觉不舒服。 杜元茗纵然不热情,但从未让她感到不适。 陈若只是搞不懂,大家都是十几岁的,正直热情和。 她皱着眉,嘴角不时的抿两下,额前甚至有些潮热。 然而当杜元茗睁开眼睛看她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的眸子并不是沉黑色,似乎带着点深棕色,夕阳从窗外打进来,余光落尽她的眸子,那里看着更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 杜元茗看着她,似乎又没有看着她。 她的眸光很平静,又有些恍恍惚惚,如望向虚空。 陈若当时的心脏骤然猛跳,她忽然发现,杜元茗身上有些很特别的地方。 但是她说不出来。 就好比此刻,她看着杜元茗在打电话,她的动作很随意,站得不是很直,一条腿的膝盖稍微弯曲,脚尖轻轻的磨蹭着地面。 有点儿弓着身子,眼睛望向时而望向地面,但大多数是望向马路的另一头。 陈若突然又回想起,杜元茗刚才在教室,突然伸手摸向她脸侧的动作。 那一下子,简直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看到她眼中的关心。 这种关心并不是女孩儿脸上常有的那种软绵绵的,而是随意的,清浅的,又是发自内心。 她能感觉到,所以她的脸更红了,变得手足无措。 如果她们两个真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她反而觉得没什么。 杜元茗松松地扎着一个低马尾,头发不算很长,刚刚过肩,侧刘海,刘海很长,有时候会掉下来挡住她一边的眼睛。 也不知道她在跟谁讲电话。 她的风格总是这样,根本搞不清楚。 杜元茗挂了万宝玲的电话,只好跟陈若说抱歉。 陈若连忙摇手,道:“你有事就先去吧,反正我们是同桌,机会多的是呀!” 说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杜元茗点点头,道:“那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陈若当然愿意,就是不想要她现在的语气,太客气了。 杜元茗叫了一辆的士,上车后对着手机短信报地址。 那司机从后视镜瞟了她一眼。 杜元茗看回去,问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嘿嘿笑了两声,道:“同学,那里有点远,打车过去估计要打一百多左右没问题吧?” 杜元茗的嘴角勾起半厘米的弧度,声调淡淡地,道:“没事,你打表就行。” 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杜元茗靠在座位上,从窗户吹进来的风让她眯着眼睛。 后半程她还好好的睡了一觉。 的士开到了齐翠山下面,他叫醒后面的女学生,道:“到了,要开上去吗?” 齐翠山不是座高山,顶多三四百米的垂直高度,但是它的地理位置本身就不低,从这边往旁出望,能看见大半个台城的市中心。 齐翠山背靠海湾,这海湾没有港口,海上风向平静,风光宜人。 杜元茗下车马路边走了一段,她朝的士挥手,那车跟了上来,她坐了进去。 的士沿着平整的公路开进去,一路上,道路两边的草丛树木郁郁葱葱。 他开到半山腰一栋独栋的宅子外面停了下来。 杜元茗从书包里面拿出钱包,结了账。 司机走前问道:“你要不要留我一个电话,等会儿出来很难打车了。” 杜元茗摇了摇头,司机便摇上车窗掉头走了。 杜元茗面前是一道宽阔的古意的铁门,铁门周边是花岗岩的门柱和门顶。 从铁门连边延展出去的是长长的高墙。 她从这个角度朝上看,顶多只看得到里面的树木的顶尖。 她摁了摁左手边镶嵌在墙壁上的通讯器,等了几秒,也不用她说话,铁门叮的一声响了,然后徐徐地朝石墙的内壁收进去。 杜元茗将右边肩膀上的书包往上推了一下,抬腿往里面走。 路面能通过两辆车的宽度,再旁边就是精心修剪过的园艺。 她朝前走了四五分钟的样子,前方是一道台阶,台阶下方左右仍旧是道路,看样子应该是预留给车辆往内部开的路线。 等她走上台阶,上面是空旷的平地,一栋三层楼的别墅立在正前方。 整栋房子是原木色,跟这山这景融为一体。 万宝玲远远站在门口,一道伸出来的木制屋檐下。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裙子上面有大朵大朵绽放的渐变的花朵。 她的长发散在背后,发尾经过打理,带着美丽的波浪形。 身边同样站着一个极其甚是的男人,远看非常有气质,也很儒雅。 他单手轻轻地搭在万宝玲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等杜元茗走近了,才发现男人的年纪并不轻,但是身体状态和脸上的皮肤包养情况,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 万宝玲同杜元茗招手,道:“元茗,你来啦!” 待杜元茗走近了,万宝玲拉住她的手,朝男人道:“高阳,这就是我的女儿,元茗。” 季高阳朝杜元茗伸出手,笑道:“你好,元茗,今天很高兴见到你。” 杜元茗也跟着送出一道礼貌的笑容,伸出手。 万宝玲伸手捶了一下季高阳的胸口,嗔笑道:“你你真是客气了,元茗还是小孩子呢。” 季高阳握了握杜元茗的指尖,听着万宝玲的话,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眼神。 他道:“好啦,一家人,我们就不在这里客套了,晚饭准备好了,我们都进去吧。” 在门口换鞋,杜元茗将自己的鞋子放到鞋架上,同上面的一列鞋子比较起来,她的帆布鞋显得格外的暗灰,好像又旧又没有洗干净一样。 房子内部地面是白色的瓷砖,一尘不染,干净到就算一根头发掉在地上,都会觉得过分。 餐桌也是纯白色的,白色欧式的靠背椅,坐垫和靠背 分卷阅读4 上都有着精细的刺绣。 三个人入座,季高阳跟万宝玲坐在她的对面。 季高阳朝杜元茗笑了一下,抬起手臂看时间,道:“这个如宪,怎么还不下来。” 从后边走过来一个女佣模样的女人,她恭敬道:“先生,季小先生在楼上处理文件,说马上下来。” 季高阳朝她摆了摆手,道:“海娜伦,你去催催他,人都到齐了差他一个了。” 海娜伦的普通话带着点外国音调,总体来说还是很标准。 她点头正要走。 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清和的,连声线里都带着如沐春风的味道。 他道:“爸,我已经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陪作者嗑两句 ☆、声线 季如宪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他朝下面看过来,眼睛正视着自己的父亲,转而朝万宝玲轻轻颔首。 最后目光落到杜元茗的身上,温和地笑了一下。 季如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体恤,如水清浅的颜色,下面配着米灰色的休闲裤。 他似乎不久前洗过头发,黑色的头发,蓬松中带点柔软,发型自然,刘海落到眉毛以上的部分。 季如宪必定是好看的,但是没有具体到哪里特别的出彩,整体的感觉更胜于局部的完美。 他的鼻梁俊挺,男人中少有的单眼皮,眼睛却不算小,双目有神,脸部轮廓很顺畅柔和。 他看过来的时候,杜元茗愣了一下,随即回复了一个微笑。 季如宪慢慢地走下来,那动作看着慢,实际动作流畅,很快就走到餐桌这边。 他主动走到杜元茗身边,拉开座位坐了下来。 季高阳向他介绍道:“这就是你阿姨的女儿,元茗,在中心高中念高三。” 季如宪伸出手来,笑道:“元茗,你好。” 杜元茗的看向握在自己指尖上男人的手指,他的手掌明显大于她的,然而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比例很好看。 他的掌心带点凉凉的感觉,带点力气的捏了一点,随即退开。 万宝玲看着这幅画面很开心,季家父子能够这么宽和地接受杜元茗,那就代表着对她这个未来女主人的认同。 她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味道,向季高阳问道,道:“元茗该怎么称呼如宪合适呢?” 季高阳道:“就叫” 季如宪接口道:“叫大哥好了,毕竟我大她十岁。” 万宝玲轻轻的鼓掌,身体倾向季高阳,季高阳顺便搂住了她,在她的侧脸上很自然地亲了一下。 万宝玲红着脸看向季如宪,抱歉的笑了笑。 大家安静的吃完晚饭,饭后上来银耳桂圆的甜汤,每人一小碗。 被熬得剔透的银耳盛在浅口小碗里,很好看。 杜元茗已经有些吃不下,示意性地喝了两口。 季高阳领着大家到后面的庭院里散散步。 庭院临海,栅栏边生长着长藤的植物,旁边有新翻的土。 万宝玲指着那边道:“我说喜欢月季,高阳就给我辟出这么块地,早上我们忙了一上午才把土翻好呢。” 她是对着杜元茗说的,也是对着季如宪说的。 杜元茗点点头。 季如宪主动道:“元茗是不是很害羞?都没怎么说话。” 万宝玲道:“你别管她,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是害羞,就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杜元茗道是。 季如宪转头看向她,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两下,笑道:“女孩子这样也挺好的。” 季高阳搂住万宝玲的腰,带着大家坐到大伞下。 海娜伦已经准备好了茶点,配上柠檬水,加了两块冰。 季如宪一直都很配合自己的父亲,陪着万宝玲随便聊了聊。 继父话题一转,对自己的道:“渃歆呢?好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不会是你欺负她了吧?” 季如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呵呵笑道:“爸,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家当你的女儿了?” 他的声线比较低,发音有些朝后,带微些模糊的粗粝,却又不粗糙。 非常特别,听过一次的人肯定能记住这个声音。 杜元茗低头看着自己的杯子,天气仍旧有些炎热,杯壁上吊着两滴水珠,即将往下滑。 她回味着季如宪的声音,希望他能再多讲几句话。 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 杜元茗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或者爱好,一切都可以,一切都随便,按部就班的同时也能安安稳稳,也许不知不觉就能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现世安稳。 并不需要别的谁,来支撑这种生活,这是她最满意的状态。 就算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也并非像男人对某个女人感兴趣,或者某个女人为男人心动。 而是一种丝丝缕缕的,有些享受的,可以细细去探讨的东西。 季如宪的声音,她总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 可能是偶尔在某处听到过,纵然这种几率非常小。 她希望能再听他讲几句话,只不过是因为,她喜欢听他的腔调。 既不同于男人过于世故的感觉,又不同于少年过于轻率的意味。 季父笑道:“我当渃歆是女儿,那也很正常嘛,从小看着她长大,她跟你又很要好。我说呀,你不如把她带回家算啦!” 万宝玲好奇地看着父子二人。 季父这次说的“带回家”,自然是另外一个意思。 季如宪道:“爸,这是我们小辈的事情,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难道万阿姨的事情,您都操心完了?” 季父连忙看向万宝玲,道:“别听他的,挑拨离间,不怀好心呢!” 话毕三人都笑了起来,话题也一带而过。 杜元茗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出了告辞回家。 万宝玲也没有要她留下来的意思,毕竟只是季家也只是邀请她过来吃顿饭罢了。 季父道:“元茗还是留下来吧,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杜元茗看向他,道:“没有关系的。” 万宝玲也赶紧搭腔道:“这孩子从小就很独立,现在的治安也很好,没事儿,让她自己锻炼锻炼,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季父似乎有些为难,他正还要说什么,季如宪接道:“我正好要去市区一趟,顺路载她过去吧。” 季父这才放心下来,万宝玲感谢道:“真是谢谢你了,如宪。” 季如宪笑道:“没什么。” 杜元茗在花园旁边的道路上等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很快过来。 季如宪降下车窗,道:“上来吧。” 杜元茗点头上去。 季如宪问清楚了地址,车子便滑了出去。 一路上二人并没有 分卷阅读5 聊什么。 季如宪开车很认真,两只手都搭在黑色方向盘上的时候,她才注意到男人右手的食指指节上,带着一枚素色的铂金戒指。 他喜欢习惯性地拿拇指去触摸那里。 杜元茗的目光转而投到他的侧脸上。 此刻季如宪并不怎么笑,表情沉着,却又不会给人严肃的感觉。 这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十分懂得分寸,也不会给旁人造成压力。 杜元茗不断在心里给他定下一个一个的标签,他的脸,让人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季如宪的嘴角勾起来,轻轻笑了两声,侧过来看了杜元茗一眼,又继续看向前方。 他道:“元茗,怎么了?我的脸很好看吗?” 元茗他怎么叫得这么好听 杜元茗道:“是很好看的。” 季如宪的胸膛震动着,他道:“真是个诚实的小姑娘。” 杜元茗不由地也跟着笑起来,简简单单的,很愉悦。 季如宪把她送到小区的门口,说道:“欢迎你以后常来作客。” 杜元茗点点头,谢谢了他的好意。 她并不想常常去作客,同时,也自动把他的话当做客气的语言。 季如宪并不如表现的那么柔和,好说话。 他不是个好好先生。 他身上的所有特质,不过是被精心培养过后的,礼貌和体贴,是男人一种天然的完美的风度。 这些也并非是他的假象,是属于季如宪的,真相的某一层。 他对于她来说,总体感觉,太过完美。 太过完美的东西,自然就造成了差距。 杜元茗默默地走回家,打开房门。 家里的陈设保有着万宝玲造就的空间艺术感,自从她许久不回来之后,慢慢地,也就成了附着了灰的背景。 杜元茗推开自己的房门,她拉开窗帘,还能看到小区外的马路。 她的脑海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有些差距,从出生开始就拉开了山与海的距离。 她有些喜欢这个男人,也不过只能放在心里,当做一味药,一碟点心,自己慢慢品尝。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小伙伴们的留言呢啊喂 ☆、芬芳 杜元茗洗完澡,坐在床边擦头发。 她的房间算不上大,格局是1型,放床的那边,离窗户不过两米的距离。 所以,她总喜欢在晚上,将窗帘全部拉开,看着窗外的灯火。 万宝玲的爱好非常的女人,喜欢花艺,喜欢茶道,长裙和高根鞋是日常必备。 万宝玲数次提出要改造一下杜元茗的房间,被她拒绝了。 她更喜欢简单一点的,不要古典或者雅致的情调。 那不适合她。 万宝玲的前夫,殷冬明曾经是很爱这个女人的。 当他厌倦这段长达十年的婚姻后,矛盾的触发点总是她的那些爱好。 他问她,为什么不能再生一个孩子。 他问,为什么她要把那么多的时间花在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上。 他道,自己的经济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的那些开支。 殷冬明会把她刚刚从商场采购回来的花枝,花瓶,工艺品摔到地上摔个粉碎。 万宝玲抹泪,哭泣,痛斥。 两个人在客厅天天上演互相指责的戏码。 一开始,杜元茗还会想着怎么去劝阻。 然而,一个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母亲。 他们会呵斥她,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什么嘴!自己去写作业!” 她怎么可能还写的下作业,不过好处就是,渐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重心,有些是可以重合的,有些却是不容别人干扰的。 两者没有协调好,他们之间就会出现各种混乱的情况。 杜元茗感到有人在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是一个男人的手指。 带着微些的凉意,手背贴在她的脸颊上,指节中一道金属的光感落入她的眼中。 他在唤她,道,元茗,怎么还在睡? 要迟到了知道吗? 那声音是低沉的,带着抖落的线条,似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又像是从心底最深处飘了上来。 杜元茗伸手要去捉那只手,却摸到布料的质感。 昨夜没有关窗,清晨的风打在窗帘上,飞扬起来的窗帘打在她的脸颊上。 原来是在做梦,她不由笑了一下。 一周后,第二节课下课,在同学们准备往外涌的时候,班主任周老师从外走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 周老师道:“同学们,这是九班的杨芬芳同学” 还没待他说完,后面传来一片哗然的声音。 杜元茗坐在中排,她能听到有个男孩子大大咧咧地说道:“周放,这不是你前女友吗?” 然后又是一阵桌椅推动的声音,男同学似乎要开始动手争执。 同时还有女生不以为然的议论声。 周老师严厉地拍桌子,喊道:“都给我安静!你们在吵什么?这像什么话!”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 周老师气哼哼地,在讲台上来回走。 杜元茗有时候觉得他真的不适合做班主任,或者是男人的更年期大了,情绪太容易上来。 真是难为他了。 周老师缓了一两分钟,待教室彻底的安静下来,他才沉着脸道:“这就是你们的新同学。同学之间要互相友爱,你们的思想政治课白上了?学的东西都被狗吃了?” 他也不想再多说,指着第一组倒数第二排的空位道:“杨芬芳,你就坐到那里去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这个叫杨芬芳的女孩子,无疑是个美女,曲线分明,一个校服穿出来的味道都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 她将书包提在手上,始终埋着头,往周老师指的位置上走。 陈若拉了拉杜元茗的袖子,一脸好奇地问道:“诶,元茗,你觉得她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杜元茗侧头看向陈若,她的皮肤很光洁,脸上带着女生正常的红晕,睫毛有点长。 陈若眨了眨眼睛,语速降了下来,道:“你你觉得” 杜元茗朝她笑道:“挺好看的。” 见陈若似乎还等着她多说一点,杜元茗道:“不过你比她好看。” 陈若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她嗯了一声,赶紧将课桌上的试题翻得哗啦响。 过了一会儿,她脑袋也凑了过来,小声道:“男生都喜欢长她那样的。听说,她交往了很多男朋友诶,我们班上的都有。” 杜元茗笑了一下,只是听她 分卷阅读6 说。 陈若道:“不过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前排的一个女生突然回头,道:“这个杨芬芳,我劝你们不要跟她靠得太近,女生都很讨厌她” 陈若有些吃惊,问道:“啊?” 那女生道:“她在九班臭名昭著了,估计是在那边待不下去了,才到我们班来的。” 陈若也曾经听闻过一些,不过从来没有把事件跟故事的主人公对上号。 这下,她带点可惜的感叹,道:“这样啊,那算了。”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班长走到讲台上讲道:“今天九班的体育老师不在,所以我们三班跟九班合并一起去操场上课了。” 这种情况偶尔会出现,大家见怪不怪,少男少女们反而都有些小兴奋,各个都快速的往外挤去。 中心高中的教学楼已经有些年份了,楼道有些狭窄,楼梯旁的手扶栏杆,上面红色的油漆有些部分剥落,即使这样也被学生们摸得很光滑了。 陈若被人群挤到了下面,她朝上面的杜元茗喊道:“你小心点啦!” 杜元茗朝她点头,用手指比了个方向,让她下去等她,不要走驻足在这里。 陈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大声应道:“知道啦!” 说完她随着人潮往下走。 杜元茗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拥挤,要不是她的手快即使扶住了扶手,很可能就要踩空楼梯。 她回头朝后望去,是坐在教室最后两排的男孩子。 各个人高马大,他们嘻嘻哈哈地互相推搡着,朝这边涌过来。 有个女孩子撞到了杜元茗的背后,她抬起头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元茗道:“没事。” 杨芬芳个子不高,估计只有一米六的样子,体态玲珑,胸前鼓鼓的,将校服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像有人在故意推搡她,人太多,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错过杜元茗的肩膀,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她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手臂转过头要去看谁掐了她。 不等她找到人,最上面那群男生叫嚷着:“啊喂!你们都走快点!堵在这里干什么?” 杨芬芳被人群挤得朝前扑去,在蓦然的无助和慌乱中,被人拉住了手臂。 那人用左手改而握住她的肩膀,将人往栏杆旁边带。 杨芬芳被人从后面半搂着肩膀,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她噗通噗通几乎要吓得停顿的心脏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个清浅的女声在她的耳边说道:“扶着栏杆走。” 随即那人从后面盖住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掌放在扶手上,圈在她肩膀上的手就撤开了。 杨芬芳仍旧定在那里不动,杜元茗无奈,她道:“同学?” 杨芬芳回过神来,转头朝后看向这个陌生的女生,这人高上她大半个头,背着光。 朝右分的刘海几丝散落在脸颊边,剩下的都被扎在脑后。 跟她的声音一样,一张清清浅浅的容貌,没有特别之处。 杨芬芳望进她的双眼,那里跟秋日的湖面一样平静,没有任何嘲讽和讥诮。 她在女生中,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表情。 杨芬芳的眼睛很大,带着楚楚的可怜,有些柔弱的味道。 她对女生道:“谢谢你” 两个人顺着扶梯而下。 一群男生终于挤到了了杨芬芳的身旁,有人甚至不经意地去撞她的肩膀。 拿着篮球的周放大喝一声,道:“都不快点!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干嘛!” 杨芬芳周边的挤压这才轻松许多。 周放看也不看她,正要往下走。 她隐蔽地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被他在下面一把甩开,很快就钻到下面的人流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啊呢咦呜呀 ☆、打架 陈若在下面等得要跳脚了,等杜元茗一下来,赶紧就把她往旁边空地拉。 后面有个女生追了上来,她喂喂地喊了两声。 陈若停了下来,杨芬芳赶紧走到她们面前。 两个女生都有些面面相觑。 陈若道:“你有什么事吗?” 杨芬芳的目光投向杜元茗,她的声音细细的,天然地似乎带点撒娇的曲调。 陈若一听她说话,便有些不高兴。 杨芬芳道:“刚才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若拉着杜元茗就要走,杨芬芳立即挡在她们面前,她对陈若道:“我就是想谢谢她呀” 说着似乎很难受,眼眶也红了,道:“这这也不行吗?” 陈若没有见过这个架势,当场有些急躁,很多同学还频频地往这边看过来。 她的声调蓦然放大,道:“行不行的关我什么事呀!” 杨芬芳朝前走了一步,道:“那就行了。” 转而对杜元茗说话,再问了一遍她的名字。 杜元茗简单地回答了她。 杨芬芳马上笑了起来,抬起手似乎要去拉她的衣袖,被陈若一掌拍开。 她登时几乎要哭出来。 杜元茗敲了一下陈若的脑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对她道:“你这是干什么?” 然后转而对面色委屈的杨芬芳道:“她平常不这样的,是个可爱的女生,可能是大姨妈来了脾气不好,你别介意。老师已经在那边集合了,我们过去吧。” 陈若这下哪还去管这位新同学,红着脸跟被杜元茗带走了。 杨芬芳看着二人的背影,久久才一路跟上去。 杜元茗松开陈若,以为她还在生气,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陈若的眼睛盯着地面,不去看她,只是小声道:“我我哪有” 说着,伸手去顺自己的头发。 杜元茗在旁笑着。 这几天,她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之前撞车的记忆并不是假的,也不是幻觉,作为一个思路清晰的正常人来说,她能分辨得出来。 那么为什么现在她又回到撞车之前的场景,同时也没有再遇到那个事件呢。 状况有了微妙的改变。 杜元茗不认为自己是重生。 她不信那套理论。 如果我们的世界真的能够存在时间倒流的事情,那还不若去相信,整个宇宙存在很多平行空间。 平行空间也并不完全平行,可能在时空引力的乱流下,会出现一定的偏离交叉。 比如,那个被车撞后的杜元茗的命运线交叉到她现在的这个时空。 所以两个灵魂交融了,而现在她似乎又多了一次机会。 九维空间理论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时间 分卷阅读7 节点都可以往后发展出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这个时空里,她的人生会从哪里开始变得不一样呢。 陈若同她的关系,好像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变得要亲密了一些。 也许,杜元茗对自己道,也许,你以前忽略了很多东西。 体育老师宣布女生可以自由活动,去打乒乓球羽毛球等等随意,或者围着操场散步都行,就是不允许提前回教室。 他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学习压力大,但是年轻人,应该一张一弛,你们应该适当的休息和锻炼,特别是锻炼。身体健健康康的,学习的状态会更好。这并不是耽误你们的学习时间,反而是有帮助的。” 两个班级的人都开始热烈鼓掌。 男生则分成几波,主要是足球和篮球,九班跟三班自由组队。 有人约着陈若想去打羽毛球。 她拿眼睛瞅着杜元茗,杜元茗笑笑,跟了过去。 杜元茗不打,她斜斜地靠在另外一张石桌上,看着陈若打。 陈若的动作很敏捷,反应特别快,手腕挑动羽毛球的动作有些刁钻。 打的对面的女声哇哇大叫。 中长休息的时候,她欢快的跑过来,高马尾一甩一甩的。 杜元茗从口袋里面掏出纸巾,递给她。 陈若不接,两只手撑住膝盖,气喘吁吁道:“哎呀,累死我了,没力气啦。” 好似检验一个人到底长得好不好,就要让她把刘海全部扎起来,这样能看到整张脸的状况。 陈若的脸型是完美的鹅蛋脸,鼻尖有些挺翘,一些汗珠从光洁的额头顺着饱满的太阳穴往下落。 当纸巾落在她的额间时,她的眼睛朝下,将呼吸的频率降了下来。 篮球场上很快就围满了人,喝彩变成的瞎起哄。 有看好戏的女声跑了过来,大喊道:“快过去看呀,我们班的周放跟九班的男生打起来啦!” 大家顿时都朝那边涌了过去。 杜元茗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体育老师。 陈若道:“我刚刚看到老师往厕所那个方向去了!” 杜元茗问她方不方便过去喊老师。 陈若用力点头道:“没问题,我的嗓门儿还可以!。” 杜元茗跟着人群往篮球场那边过。 周放跟一个比他明显壮实的男生打的不可开交,两人都被身后的同学抱腰的抱腰, 抱手臂的抱手臂。 周放一个高抬腿,从那个男生的脸颊擦过。 那个咒骂道:“你他妈是发什么神经!难道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吗?” 周放凶狠的看着他,抱住他的人几乎就要拦不住他。 杨芬芳站在一边哭道:“你们别打了了,好不好?” 她的右手捂着自己的右脸,周边有人议论纷纷道:“刚刚好像是九班的男生不小心用篮球扔到了她的脸,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呀?” 班长也在极力劝阻,但是没什么用。 等九班的男生又是一阵骂骂咧咧,周放也冲破了阻挠,冲了上去去。 那个男生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等周放冲上去,他从背后掏出一块儿石头用力砸在周放的肩膀上。 周放浅灰色的衬衫顿时染了红,染红的,还有他的眼眸。 女生里一阵阵的尖叫。 杜元茗站在篮球场边最高处的台阶上,她看到陈若带着体育老师已经往这边赶了,立即朝人群大喊一声:“老师来了!” 趁着大家呆愣的时间,快速的穿越人群,朝两人奔去。 她顺起旁边的杨芬芳,将她推进在发疯边缘的周放,周放条件反射地搂住女孩儿。 杜元茗立在高壮的男生面前,伸手握住他举起的手腕。 男生原本听到老师来了,动作已经有些迟疑。 杜元茗轻松的握住他的手腕,男生直觉要甩掉,看到对方的眼神后反而不动了。 她离他极近,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嗓音带着奇异的喑哑,道:“你想杀人吗?” 男生怔了一下,道:“什什什么?那怎么可能?” 杜元茗往前走了一步,她的脸几乎要贴到男生的侧脸。 她在他的耳边道:“你看到周放的肩膀了吗?那上面是什么颜色?红色你需要想想怎么去形容吗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或者直接砸到他的头上” 杜元茗笑了一下,气息钻到的男生的耳廓里,继续道:“让他的脑袋开花,你看,怎么样?” 男生见到血的时候已经有些气短,听着这些话,脑海里面竟然产生了可怕的画面,如果他再用力点 男生手上的石头从手掌脱落,掉到了地上。 体育老师已经过来了,他大声呵斥着围观的人群让开。 他冷着脸拉开周放的衣领,里面一大块儿破了皮,红灿灿的一片,衣服都粘在上面。 他松开周放的衣服,用鼻子哼了两声,道:“你们两个人,就等着处分吧!” 两个大男生一脸汗水,衣服凌乱,互相的胸口和裤腿上都印着脏兮兮的鞋印。 他咬着牙齿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两个给我滚到医务室去检查!” 老师随手一指,道:“你,女孩子心细一些,也过去帮忙!” 他指的就是立定在九班男生面前的杜元茗。 老师继续吼道:“还有班长,三班班长在哪里?” 班上赶紧跑上去,体育老师道:“你架着点周放!” 说完上前就是一脚朝九班的男生踹过去,道:“龟孙子!成天只知道闹事,现在去医务室,回家我再收拾你!” 杨芬芳抽抽噎噎地想跟过去,老师道:“你过去凑什么热闹?留下,给我讲讲具体的经过!”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多跟作者唠嗑唠嗑哈,顺便亲个小嘴儿。 本文的长度应该在6o-8o章左右。 ☆、三人 九班的男生叫晋海,他跟在杜元茗跟周放的屁股后面。 晋海一转头拉住三班的班长,问道:“那个女生是你们班的吗?” 班长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嘛,不是你们班的,自然就是我们班的。” 晋海同他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搭上他的肩膀道:“你们班的人都是神经病吗?说两句就要动手。” 班长生气地推开他,道:“你才有病呢!你哪里来的石头?是不是蓄谋已久?” 晋海抓抓脑袋,嘿嘿嘿笑着。 班长看向他这张傻笑脸,实在搞不明白这人刚才怎么能做出那么过激的行为。 班长把人送到医务室门口,喊住杜元茗,道:“马上就要放学了,我得回教室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宣布一下,还要去老师的办公室取新的练习资料。你 分卷阅读8 你就辛苦一下看着他们啦!” 杜元茗侧身站在校医务室的门口,周放已经进去了,晋海还在台阶下看着她。 她对班长点点头道:“可以的。” 班长早就习惯了杜元茗能不说话不说话,必须的话尽量用最简洁字句的风格。 在他看来,她身上带着让人放心的气质。 班长道:“那就谢谢你啦。” 说完转身便走了。 晋海见班长走了,两步就从台阶跨上来。 他走到杜元茗的身边,似乎伸手要拍她的肩膀,被杜元茗闪开。 仿佛没有发生这尴尬的一面,女生若无其事地说道:“走吧,进去让医师先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吧。” 晋海耸了耸眉,头一次有女生能用一个动作营造出疏离又不让人讨厌的距离感。 等二人进去,男医师正在说:“表皮创面有点大,好在伤口不深,先清理消毒。” 他见进来一个女学生,便问道:“你们是一个班的吗?正好,过来帮忙,今天就我一个人值班,没有女护士。” 杜元茗走了过去,男医师又让周放先把衣服脱掉,他转身去前方的药品柜取药水和棉签。 周放一米八的个子,冷着一副脸,看到晋海,便斜眼瞟了他一眼。 晋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背过身去,在医务室里面瞎打转。 杜元茗见周放不动,她也没作声,就等男医师过来自己处理。 男医生端着铁盘过来,将铁盘放在木桌上,啧了一声,道:“你们男孩子不是经常赤着上身在球场上打球么?不要紧的,赶紧脱了,现在天气热,耽误时间的话会发炎流脓的。” 周放伤口在右肩靠背后的位置,他的右手一动,那一块儿就牵扯得有些疼。 他咬咬牙,双手交叉拉住衣服的下摆,一把将衣服往上拉。 男医生赶紧叫道:“同学,诶,就是你,你先按住肩膀那一块儿,别让他就这么又撕掉一块儿皮。” 周放的动作也顿了一下,他感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伤口周边。 他的往上捞衣服的动作便放慢了,慢慢的从脑袋上退下来,只余留肩膀拿出被人按着。 周放经常锻炼,周末放假的时间还会去拳击馆练拳击,脱掉衣服后,他身上的肌肉呈现出好看的微微隆起的弧度。 周放侧过头看去,他知道她叫杜元茗,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可是从未仔细去看过她。 班上的男生关注的更多的则是她的同桌,陈若,一个性格活泼带点可爱的女生。 她同很多人的关系都不错,包括周放的好朋友简明宇。 深夜或者私下的视乎,他们的话题都围绕在陈若的身上。 杜元茗右边的头发掉下来,勾着一道弧度,刚好落在唇角边上,她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周放莫名的,刚才那股火气便消了一些。 她似乎在很认真地凝视他,却没有多余的波澜和意味。 他朝杜元茗点点头,道:“谢谢你。” 杜元茗朝他笑了一下,很淡的笑容。 她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右肩处,手上的动作更加轻缓,一点点的,让织物慢慢脱离表皮。 她的声音像空气一样传进他的耳朵,道:“疼吗?” 周放自然摇头,这点小伤他不放在心上。 等衣服彻底从肩膀处剥落,那只手也离开了他的肩膀。 男医师道:“很好。” 接着他开始给周放消毒,动作利落快捷,很快就给他用纱布包好了。 他交代道:“这里禁水,坚持两三天,结痂就好了。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那位同学。” 在医务室里面转悠的晋海被男医师喊住,检查了一下,道:“有些淤青,我拿药酒给你揉一下,你忍住啊。” 坐在离周放三米远的医疗床上,晋海哇哇大叫。 这时,门口有道女声,细细的,带点沙哑的哭腔,试探的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周放看向她,眼神冷漠。 杨芬芳走了进来,看着他流眼泪。 晋海也停止了叫声,一双眼睛跟探照灯一样看过来。 他正要说话,被一双眼睛看过来,便默默地咬住了嘴唇。 杜元茗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送上一道温和的笑容。 男医师见这种状况,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道:“你们自己休息一下,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上门,我也下班了。” 男医生一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紧张又尴尬的气氛。 杨芬芳恨恨地看了晋海一眼,转而对周放道:“阿放” 晋海立即叫嚷道:“杨芬芳,你除了用这一招还有没有别的招啊,怎么这么让人看不起哪!” 周放同步站了起来,抬腿马上要走。 有人连拍三声手掌,大家不由地都朝她看去。 杜元茗道:“有些话可以现在刚好有机会说清楚,不是吗?” 她提起一个板凳,放到杨芬芳身后,请她坐下,对大家道:“给女孩子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什么损失。” 她慢慢地走到周放和晋海中间的那张桌子,半靠在那里,一双手撑在桌沿上,安静地当起了旁观者。 杨芬芳很是愣了一下,她木楞地坐在凳子上,又想站起来,眼睛看向杜元茗。 杜元茗笑道:“大家都在听呢。” 说着朝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杨芬芳接了过来,她朝周放看过去,周放也正在看着她。 她咬着唇,吸了两口气,终于道:“之前是我跟是说分手的,伤害了你我道歉。” 周放问道:“为什么?” 杨芬芳凄惨地笑了一下,道:“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周放道:“当然。” 杨芬芳的双眼通红,但是这次她没有哭,她道:“什么样的理由你可以接受,我就可以说。” 周放沉默了半响,他的声线有点冷,道:“我要听真话。” 晋海似乎坐不住,他想从床上坐起来,被人按住了肩膀。 那个女生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杨芬芳呵呵地笑了两声,道:“真话真话你不会想听的。有的时候,你们男生,真是太幼稚了。” 周放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抬腿就要朝杨芬芳冲过去。 杜元茗地拉住他因行走甩向后面的手掌。 她用力抓住他的手,带着柔和地诱哄的味道,轻轻地摇了摇。 见男生突然停下来,看向自己,杜元茗的头微微向左边偏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她笑道:“怎么了?才听人说了两句就生气了?” 她笑吟吟的,那笑又不像是真的在笑,不过只是一个自然的表情,一个弧度,好像在看发脾气的小孩。 分卷阅读9 周放要扯开自己的手掌,被贴住的手背带着凉意。 又被女生摇了摇。 周放吸了一口气,往回退了回来,也不再坐会凳子上。 杜元茗这才松手。 杨芬芳的眼神从二人交握的手掌上移开,哼笑了一声,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的眼神渐渐地,充满了怨恨,将三人一一看过来。 她道:“你们都说过喜欢我,很喜欢我。可是,总是按自己的那一套来。周放,你的朋友说我坏话的时候,你有帮我说过话吗?别的女生嘲笑我的时候,你有帮我解围过吗?你总是以为女孩子之间的摩擦是小事情,那是小事情吗?!或许你觉得,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所以没有关系无所谓对不对?!我跟女生处不来,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只希望你对我温柔一点,呵护我,为什么你也做不到?” 她走到周放面前,一双桃花眼瞪着他,道:“最关键的是,你说你喜欢我,可我可我却根本没有感觉到也许,你就是觉得我好看,容易上手,所以就轻待我,对不对?你就是一个只想着自己的,自私自利的混蛋罢了!” 晋海终于忍不住大喊道:“我可不是啊,我对你很好的哇!你照样不是把我甩了!” 杨芬芳捂住肚子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流眼泪一边弯腰捂住肚子。 等她笑够了,她对晋海慢慢道:“是啊,你对我还不错,在知道我不是处女之前” 最后,她在走之前,说道:“你们都用喜欢我的话,来骗我。实际上你们只是想着自己吧。实话告诉你们,我又有新的男朋友,他不介意我的过去也许也许他是喜欢的真正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跟大家撸一撸关系。 万宝玲,母。 季高阳,继父。 陈若,同桌迷妹。 杨芬芳,新同学,跟周放和晋海都谈过。 周放,后排男同学。 晋海,九班傻大个。 作者写这些人,是因为后面的部分这些人里有杜元茗的tea的组员啊! 剧透了哇哇哭。 下章预告:小季先生上线。 ☆、接人 晋海被这一幕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挠挠自己的头发,牵扯到胸肌,哎哟喂地叫了一声。 他看向杜元茗,道:“女生真是难以理解的动物。” 杜元茗站直了身体,问道:“你的语文成绩怎么样?” 晋海眨眨眼,道:“刚及格吧。” 杜元茗“哦”了一声,转而对周放道:“你的伤口禁水。好了,我先走了。” 周放早就捞了自己的上衣穿好,跟着杜元茗往外走,晋海一个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在后面喊道:“啊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哇!” 杜元茗要回教室拿东西,逆着放学的人流往回走。 她前脚进了教室,周放后脚就跟了进来。 教室里面的人几乎已经走光了。 陈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听到响声看向门口,立即站了起来。 她朝杜元茗喊道:“元茗,你怎么去这么久?” 说完,她才注意到后面进来的高个男生,立即朝他笑了一下。 改而问道:“周放,你还好吧,要紧吗?” 周放朝她点点头,在杜元茗背后停顿了两秒,待她进了自己的座位,这才往后走去。 陈若拉着杜元茗的手臂,仔仔细细地将她从上往下看了一圈,有些担忧,道:“你没事儿吧?” 杜元茗任她拉着自己,她看乐看陈若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爱,于是伸手在她的脸上揪了一下。 陈若立即像触电一样收回自己的手,让开位置,让杜元茗进去。 杜元茗一边收拾书包,一边侧头去看陈若,解释道:“我有什么事,打架的也不是我。” 陈若嗯嗯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道:“你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啦,搞的我都想替你接了。” 然而陈若不敢接,关于杜元茗的东西,她不敢不经过她的同意而去触碰。 杜元茗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掏出手机,从桌子左侧的走廊往外走。 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未接来电,蓦地停在原地。 陈若匆匆地提着自己的背包,从课桌左侧的走廊快步地走到了教室门口,疑惑地问道:“怎么啦?是很重要的电话吗?” 杜元茗抬起头看向她,露出一道略微自嘲的笑容,摇摇头,走了过去。 周放坐在最后一排,他靠在墙上,看着两个女生的一举一动。 待她们的人影消失在门口,这才开始慢腾腾地收拾自己的桌子。 杜元茗在校门口跟陈若分开,她往右边走,出了这条单行线到了大道边的公交车站等车。 放学的高峰期已经过去,车站零散地或站或坐着几个人。 她在铝制的长条座位边沿坐了下来。 这才仔细地去看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万宝玲打了三个电话,季如宪的电话排在最末,一个未接来电。 他的电话还是上次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存的。 杜元茗盯着“季如宪”三个字,想了想,给万宝玲拨了回去。 万宝玲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她的语气有些急躁,问道:“元茗,你干什么去了?” 旁边似乎有人在劝她,应该是季高阳的声音,他劝道:“宝玲,元茗也许有什么事呢,好好说。别着急。” 万宝玲的语气缓和下来,她道:“我跟你季叔叔在四季餐厅吃饭,你快过来吧。” 她没有提起季如宪。 杜元茗道:“妈,今天有很多作业,明天就要交了。” 万宝玲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大人的好意呢?我跟你叔叔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 季高阳在旁边安抚地顺着万宝玲的背部,他道:“来,宝玲,电话给我,我来跟元茗说。” 万宝玲嘟嘟嘴,将手机送了过去。 季高阳将电话放到耳边,对正在生闷气的万宝玲眨眨眼睛,万宝玲噗嗤一笑。 季高阳喂了一声,得到回应后,笑着说道:“元茗吗?你妈妈有时候性子比较急,你别怪她。” 杜元茗抬起头,看向刚刚过去的公交车,她盯着公交车身上印着的家装的广告图。 她道:“季叔叔,我知道的。” 季高阳朗声笑道:“元茗看着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跟你妈妈平常的工作也很忙,还有你大哥,如宪。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儿,想着也叫你过来一起吃顿饭。” 他继续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平常我们对你都疏于关心,真的感到很抱歉。” 季高阳说这话的时候,万宝玲伸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 杜元茗站了起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笑着回到:“没 分卷阅读10 有,季叔叔,您不要这样说。我只是担心,我现在过去的话,你们还要等上一个多小时。” 季高阳用右手盖住万宝玲的手背,道:“等多久都没有关系。而且,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久,你大哥半个小时前就出发去你的学校了,现在应该到了。” 杜元茗跟季父结束了通话,过了一分钟,这才拨通季如宪的号码。 季如宪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过来,带着特别的声线,沉稳的男人味道,笑道:“元茗吗?我是季如宪。” 杜元茗心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她回道:“你在哪里呢?” 季如宪道:“在你的学校门口呢,你在哪里?出来了吗?” 看来两个人是刚好错开了,杜元茗收了电话,转身往回走。 赵渃歆坐在副驾驶座上,正拿着小圆镜子补粉。 季如宪笑道:“已经很好看了。” 赵渃歆朝他转过脸,努了一下嘴巴,哼了一声,抱怨道:“这是哪门子的妹妹嘛,还要特意过来接,真是的” 季如宪左手手臂搁在方向盘上,食指和中指轻轻弹着上面的皮质外套。 他看向车窗前面,学校门口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他对赵渃歆道:“父亲好不容易找到合意的伴侣” 赵渃歆惊讶道:“难道他们已经准备结婚了吗?这么草率?” 季如宪看了她一眼,赵渃歆赶紧闭上嘴巴。 他道:“我尊重父亲的选择,也为他开心。既然这样,自然也要尊重他未来的妻子,自然,也要爱护这个小妹妹了。” 赵渃歆有些不开心,横了他一眼,道:“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见过谁这么心无芥蒂地让后妈进门,还十足宽容地对待她的小孩。你跟她们又没有感情。” 季如宪收回反向盘上的手,靠在座椅上,没有回应她。 赵渃歆将镜子丢进手包里,抱住他的手臂,娇声说道:“如宪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季如宪笑着看过来,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间,道:“你说的没有错。我跟她们没有感情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父亲跟她们关系好就行。” 他的嘴角勾起一道笑容,道:“感情不感情的,你们女人最关心这个问题。而我们男人,最关心的是如何让一件事情顺畅的进行下去,懂吗?” 他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注视着赵渃歆的眼睛,道:“我必须要把我应该做的,做到位,这是最基本的责任。” 赵渃歆心下有些慌张。 她眨眨眼睛,嘻嘻笑道:“如宪哥哥,你是我见过最棒的男人。” 季如宪莞尔一笑,赵渃歆也跟着放松下来。 季如宪道:“这话说的这么恭维我方兴周听到,不得吃醋了?” 赵渃歆闹个大红脸,她摔着胳膊,小腿在下面踢了好几下,愤愤道:“哎,你提他干嘛啦!” 季如宪笑道:“他都追求你三年了,你也不给个准话?” 赵渃歆小心地看向他,道:“我就是感觉还没有到那一步” 季如宪摸了摸她的头,道:“那你可要跟他说清楚了,方兴周人还可以,你相信如宪哥的判断。” 赵渃歆鼓着腮帮子,道:“你们男人,自然是帮男人说话了” 待她还要再说,季如宪的右手抬起来,比个稍暂停的手势。 他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下去,朝马路对面的女孩子招手。 杜元茗看到几米外,穿着量身定制套装的男人,上身那么简单的长袖白色的衬衣,贴合着男人身体的曲线,袖口被整齐的挽起来,露出有力曲线的手臂。 他朝她招了一下手,便立在车门边,笑着望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心软还是放男主粗来跟各位见见面吧,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夫妻 季如宪拉开后车座的门,杜元茗弯身进去。 赵渃歆从前排回过头来,她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道:“你好啊,妹妹,我是赵渃歆。” 季如宪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道:“渃歆,谁是你妹妹呢叫元茗就好了。” 杜元茗松了一口气,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总是让她难以适应。 她对着赵渃歆点点头道:“你好。” 赵渃歆被泼了冷水,有些生气地看向季如宪,伸手去捶他的肩膀,道:“你的妹妹难道就不是我的?叫亲热一点有什么关系嘛” 季如宪又轻轻地回了她两句。 杜元茗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赵渃歆的侧颜。 栗色的长发,经过打理后的小波浪落在她的肩膀跟后背上,左侧边从额头到耳边的头发被她编成三股顺到脑后,那里卡着一道粉红色水晶发卡。 耳垂上配着同色系的粉钻耳钉,侧颜精致,一颦一笑中都带着介于少女和成熟女人中间的味道。 上身一件公主袖上衣,下面配着如烟似幻的薄纱裙,一双膝盖的方向倾向于季如宪。 如果是普通人身上穿这一套衣服,未免太过夸张和梦幻,而赵渃歆穿着,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赵渃歆在刚才打了那一声招呼之后,一直跟季如宪说话,时而笑着时而埋怨。 季如宪开车,所以回的也少,他专注地看着路况,在必要的时候回应着赵渃歆。 杜元茗收回视线,她转头看向左侧的窗外。 季如宪开得很稳,十分熟练而顺畅地调档降速又加速。 堵在市中心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在学校的,自然不是赵渃歆了。 杜元茗回过被男人的声音牵扯回来,默了几秒钟,才道:“挺好的。” 赵渃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对季如宪道:“元茗好像不爱说话诶,是吧?” 说着回过头来朝杜元茗眨了眨眼睛,元茗回以一笑。 季如宪温和笑道:“也不一定,毕竟我们跟元茗见面次数太少,聊天的机会不多,熟悉就好了。” 等红灯一过,再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四季酒店的门口。 三人分别下来,已经有泊车门童等在旁边,他恭敬地接过季如宪递过去的车钥匙。 他们去了四季酒店顶层的餐厅。 杜元茗穿着从平价服装超市买的纯色t恤,下面是牛仔裤和黑色的休闲鞋,书包没有拿,季如宪说不用拿,免得背着麻烦。 即使如此,她的年纪再加上服装的质地和风格,都跟这个现代化中带着典雅的餐厅格格不入。 客观上,杜元茗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她没有觉得不自在。 万宝玲同男人约会的场合,一般也是这样。 她喜欢精致的有品位的 分卷阅读11 地方。 杜元茗安静地跟随着前面一男一女,就好像空气一样。 万宝玲从座位上站起来,笑迎二人,当看到他们身后杜元茗的时候,一丝的不满从眼中滑过。 杜元茗看向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她总是藏不住心中的想法。 妈妈呀。 反而是季高阳对杜元茗高兴地说道:“元茗来了,来来,坐这边。” 他们挑的是六人座。 万宝玲跟季高阳坐在对面,季父指的位置正是他对面靠窗的位置。 季如宪自然就落座在杜元茗的身边,左侧靠走廊的地方是赵渃歆。 这顿饭,季高阳宣布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对大家道:“我已经跟宝玲去领着证,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说着他的右手搂住万宝玲的肩膀,左手抓住她的手背,看向自己的女人。 万宝玲立即红了眼眶,嘴唇颤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 季父立即松开右手去找纸巾轻轻地贴在她的眼角处。 万宝玲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看向对面的季如宪和赵渃歆。 看向杜元茗的时候,直觉想要避开,然而仍旧她对上了女儿的眼睛。 万宝玲刚刚收回的敏感情绪又上来,她极快地撇向落地玻璃窗外。 她看懂了女儿的心意。 纵使她们不亲密,纵使她们两个性格各异,纵使元茗没有按照她对女儿地期待长大,纵使 有那么多的纵使,万宝玲仍旧感到了女儿的祝福。 万宝玲很少能够从欣赏的角度去看元茗的眼睛。 刚刚的那道眼神,一下子将她拉进了柔顺而温暖的河流中,她不知道元茗在具体跟她说什么,却让她 这是一种极为微妙的情绪。 如果万宝玲现在能画画,她会画出一片暗夜的星空,背景是浩瀚的宇宙,那里有一颗遥远的星星,它忽而闪着微光。 也许,也只有在这个时刻,她们才能够通过眼神心意相通。 杜元茗很想对她说,人生有太多的不圆满,但也总有圆满的时候。 妈妈,你可以多看看这样的时刻。 但是,她也知道,万宝玲爱艺术,喜欢美学,情感丰富,没有那些波澜起伏的感情机制,或许她的设计也就做不出来。 季如宪喝了一口美式咖啡,眼神从侧对面明显情绪异常的万宝玲身上转到投到自己身边的女孩子。 自从刚刚那一瞥后,她便微微垂下头,拿着刀叉,慢慢而精细地切着自己盘中的牛排。 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不经意间的注视,左手捏着刀的手指朝内收了一下,不过没有抬起头来看他。 季如宪收回视线,朝自己的父亲和继母祝贺。 赵渃歆则吃惊于季父和这个姓万的女人如此快就领了证。 当然,按她的看法和想法,这个女人是配不上季父的。 当季如宪诚意祝贺后,赵渃歆也端起杯子对季父道:“叔叔,真为你开心。” 季父愉快地喝了一口香槟,他道:“我到了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已经早已不在乎。在我这个年纪,更注重身心的修养和愉快,也尽可能地回馈大家。能遇到宝玲,实在是,我的幸运。” 他一边说,万宝玲在一边控制不住的流眼泪。 季父拉着万宝玲的左手一直不松手,道:“我们会在一个月后举办婚礼,渃歆,欢迎你和你爸妈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请帖稍后会寄过去。” 他向世交的女儿解释道:“今天没有想到你会过来,真是抱歉。” 赵渃歆娇嗔道:“季叔叔,您不要这么说啦,刚好今天来找如宪哥,所以过来蹭顿饭啦!”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后,季父问季如宪回不回家。 自动万宝玲搬到季宅后,季如宪慢慢地降下了回家的次数,他在外面有几处公寓,方便上班、出差和个人空间的需求。 季父跟万阿姨乍一领证,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季如宪道:“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明天公司还有事情,需要早起。” 季父道:“那你” 他看了看赵渃歆和杜元茗两个晚辈。 赵渃歆主动去拉季如宪的胳膊,撒娇般摇晃着。 季父笑了一下,朝她眨眼。 他对杜元茗道:“元茗,我的司机在下面,让他送你回去,好不好?” 季如宪打断了这个提议,他道:“我来送元茗回去吧。” 赵渃歆噘嘴道:“如宪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季如宪笑道:“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一辆车可以装四个人?” 赵渃歆住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别墅小区,她的屁股粘在座位上不想下车。 季如宪好笑地看着她,道:“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赵渃歆道:“二十五岁多大年纪啦,真是的!如宪哥,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季如宪道:“明天要早起,要不我帮你喊方兴周?” 赵渃歆横了他一眼,从车上跑下去,连再见也没说就刷卡进了小区。 季如宪笑,他没有立即开车,对坐在后座的杜元茗道:“元茗,坐到前面来。” 杜元茗顿了一下,随即依言去了副驾驶座。 季如宪的车开的不快,窗外城市正是灯火如昼。 车厢内很安静,杜元茗忍不住侧头去看他,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的眉眼和俊挺的鼻梁上,一双薄唇。 季如宪看了过来,看了一眼,又转而看向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一下,还是要写自己喜欢的,自己想写的。 ☆、好友 他打破沉默,忽然问道:“你对你妈妈和我父亲的婚姻有什么看法吗?” 杜元茗的声音很轻道:“有什么看法?” 季如宪的唇角微微往上,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希望你也能够融入到里面来。” 杜元茗沉默,季如宪以为她是果真有什么不顺的想法。 他道:“你现在正是学业最重的时候,要是心里面埋了事,也不利于你的学习。压力变大,生活也累。而且” 他看过来,小心问道:“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杜元茗点头。 季如宪道:“女孩子一个人住难免会让人不放心。万阿姨在这件事情上,考虑得不够周到。” 杜元茗听着他的声音,有的时候,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声控。 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男人帅不帅气,她很少去注意。 她不清楚,是因为她本身喜欢季如宪,才着迷于他的声音,还是,她原本只是喜欢这类型的腔调罢了。 季如宪是个宽厚的男人,这是不容置疑的。 但是他又不会给人老 分卷阅读12 好人的感觉。 即使出于真正的关心,这种关心仿佛又让人离得很远。 杜元茗能够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因为,有的时候,她自己,也许也是这样。 当这种特质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又多了许多的,许多的,让人倾心的感觉。 以及,多了一个喜欢他的理由。 她仍旧想要听他多说说话,然而熟悉的道路已经近在眼前。 她正视季如宪的侧脸,季如宪慢慢将车停到路边,同样看向她。 女孩子的五官还带着青涩,属于少女的青涩。 然而,她的态度和神情,没有少女的羞涩和忐忑。 头发不长,被随意拢在脑后扎成低马尾,几丝头发散落下来,打在她的右侧的脸颊上。 她正视着别人的时候,让人也自然地回望过去。 她的唇角带着微笑,是一道轻松的笑颜。 杜元茗道:“妈妈终得她所想,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即使是成熟如季如宪,他也愣了一下。 他的心里软软地被剥动了一下,季如宪伸出手落到她掉下来的发丝上,手指一别,就将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 季如宪问道:“那你呢?” 杜元茗知道他什么意思,回道:“你不要以为我生活得不幸福。没有人能够活在一人绝对圆满的环境里。我过得很好。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生活里没有大的磨难,物质也能得到保障,母亲,我知她心中有我,这已经足够了。” 季如宪转头看向车窗前,许久未语。 他忽而问道:“你介意我抽根烟吗?” 杜元茗道不介意。 季如宪打开降下两边的车窗,从置物柜里面取出烟和打火机。 银色的打火机发出金属沙质的脆响,一道火苗升腾起来。 季如宪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夹着烟放到唇边,微微低头朝向火苗。 他深吸了一口,又朝窗外吐出去。 车厢里顿时弥漫着烟草味。 杜元茗不反感,她坐在位置上不动。 季如宪抽了半根烟,忽而笑了一下。 他对杜元茗道:“真是抱歉,在你面前抽烟,对你的身体不好。” 杜元茗心道,不要紧,这都是属于你的味道。 季如宪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其实我完全可以下车抽,你说,这样是不是很虚伪?” 杜元茗摇了摇头,反倒说:“既然你真的觉得不好的话,现在下车抽也不迟的。” 季如宪咬住烟口,右手搁在方向盘上,左手将打火机一开一关。 他看向杜元茗道:“你说的没错。” 杜元茗却继续道:“之所以你没有下车,却是因为你看出我完全不介意,而且” 她道:“而且,真的讲科学,也不会吸收一次二手烟就会真的对身体造成损伤。” 杜元茗往后去提自己的书包,推开车门,跟季如宪说再见。 季如宪沉默地看着她,过了两秒,才道:“你还不准备正式称呼我吗?” 杜元茗点头,唤了一声:“大哥。” 季如宪接到电话,是好友杜衡。 杜衡那头很吵,估计喝了不少,但是还没有到醉的地步。 他道:“如宪,你快过来。” 季如宪扶额,道:“阿衡,买醉能解决问题吗?” 杜衡道:“买醉当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让我好过点,你说,你来还是不来?” 季如宪挂了电话,驱车去王冠酒吧。 他对应这杜衡传来的号码找座位,正好看到杜衡正在左拥右抱。 这是一个半圆形的沙发卡座,中间的玻璃桌上堆满了已经被打开瓶盖的啤酒,还有一瓶倒了一小半的洋酒。 杜衡正在用嘴巴接左边女人递过来的酒水,他看向季如宪,点点头。 他的头发往后梳,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眼窝比较深,偶尔看向他人的眼神带着不经意间地冷酷和倜傥。 他的容貌和气质是天生让女人第一眼望去就会产生欲望的那种男人。 黑色的衬衫被解开三颗扣子,随意敞着,胸口的肌肉将衬衫撑起一个弧度。 同杜衡一起来的,还有方兴周。 方兴周立即站了起来,对季如宪道:“如宪哥,你来了。” 季如宪让他坐下,不用管自己。 方兴周身边也有个女人,不过他离她隔着一米的距离。 杜衡左右各喝了一杯酒,松开女人的怀抱,转而走到季如宪旁边坐下。 他一饮而尽,季如宪没法,跟着喝了一满杯的威士忌,好在是兑过饮料的,浓度不高。 季如宪看得出,即使杜衡在同这里的女人调笑,他的眼神也是烦躁和郁闷的。 杜衡往后一靠,愣愣地看向头顶的灯光。 卡座这边的灯影效果特意做得偏向暗色。 杜衡道:“如宪,你说我该怎么办?” 季如宪道:“先不谈你和可心之间的纠葛,就说你如果真的非她不可,如果她刚好看到你在这里搂着两个女人,你说,她会怎么样?” 杜衡呵呵笑,颓唐的眼神,他道:“会怎么样?会怎么样?她跟她的未婚夫蜜里调油的,会管的了这些?” 季如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小口,道:“你总是把自己感情上的事情处理得这么混乱。” 杜衡被刺了一下,倒是不生气,因为季如宪说的是事实。 季如宪道:“你之前不是说对她不感兴趣吗?现在怎么又这样了?” 杜衡道:“我也许是为了面子吧,如宪,这你还不知道?” 季如宪笑道:“我是知道,你那样说女人会怎么想呢?” 杜衡哈哈大笑,道:“会怎么想?你说,可心她怎么怎么她以前那么喜欢我,怎么能一转头就投入别人的怀抱,还在我出差的时候就马上订婚?哈哈哈哈真的是好手笔!甘拜下风!” 说着便坐起来,举起一瓶瓶装啤酒,咕噜噜地灌了下去。 方兴周也跟着坐了过来,劝道:“阿衡,你少喝点。喝这么杂,很容易醉的。” 杜衡瞟了他一眼,道:“我就是来买醉的!” 他趔趄地站起来,还要朝对面的女人们走去。 季如宪喝了一声,道:“坐下!” 杜衡不高兴,还是撇撇嘴,软着身体坐下来。 季如宪从口袋的皮夹里面抽出红色的钞票,放到桌上,对那三个女人道:“不需要你们陪了,回去吧。” 那三人犹豫着,似乎还不想走。 杜衡突然冷喝一声,道:“叫你们滚,你们就滚!” 几人脸上都露出惧怕的眼神,打头一个将钞票拿起来,示意后面两个一起走。 等人走了, 分卷阅读13 杜衡无聊无赖道:“还真以为我喜欢你们?我连可心都不喜欢,会喜欢你们?笑话!” 方兴周同季如宪的视线对上,对于杜衡的自欺欺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杜衡看到了他们俩个之间的互动,季如宪他没办法说他,这人太过节制。 倒是方兴周,他还能嚼两句,他道:“兴周,你别笑我,你呢?你是不是连希望都摸不着?” 方兴周虽跟两人差不多的年纪,相比下来,看着却像个奶油小生。 他脸色难看,眉头皱起,有些不高兴,道:“杜衡,你的嘴巴怎么这么不饶人?” 杜衡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做男人,不能像你这样木楞”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又来鸟 作者口味清奇 ☆、面馆 过了几天,陈若提起上次说要带杜元茗去一家别致的餐馆。 她整理着试卷,不经意地提起来。 陈若道:“要试试吗?” 杜元茗正打量着自己数学试卷上画着红圈圈的九十六分。 陈若的脑袋凑过来,安慰道:“没事,这种起伏是常有的事儿,别放在心上。” 杜元茗笑,道:“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突然看到低于三位数的数字,有些陌生。” 她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多梦易醒。 陈若哈哈哈笑着去捶杜元茗的肩膀,道:“你这人” 杜元茗想起她刚才的提议,便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现在去,人会不会很多?” 陈若知道杜元茗不喜欢拥挤的地方,赶紧道:“还好,你放心,新开的,地理位置也比较隐秘。” 他们两个从教室里面出来,晋海一双胳膊撑在栏杆上,屁股坐在水泥石墙上。 他一见俩女生,赶紧纵身跳了下来,喊道:“喂!” 陈若努努嘴巴,道:“喂什么喂,你哪位啊,叫谁呢!” 陈若认出这是上次跟周放打架的那个男生,她最讨厌这种又高又壮,头脑简单的男生。 还打架,幼不幼稚?还拿石头,卑不卑鄙? 即使陈若的语气很不客气,也很难让人讨厌地起来。 晋海跟在杜元茗的另外一边,道:“我叫晋海啊,九班的。你们去哪里?” 陈若隔着杜元茗朝他哼了一声。 杜元茗道:“准备去吃饭。” 晋海道:“啊,我也没有吃饭,一起吧!” 杜元茗没有作声,晋海就当做是默认,乐呵呵地走在一边。 到了学校门口,周放靠在大门口的柱子上,手上的篮球夹在臂膀下。 晋海靠了一声,道:“耍什么帅啊真是!” 等他们一行人走出校门,周放这才拔腿出来,跟他们走着同一条路。 陈若领路,穿过马路,走进一条内巷,左转两百米,出来是一条狭窄的街道。 两旁都是很老的旧房子,有些住着人的,也只是简单在门口拦着一个不锈钢铁架,墙壁上黑色的水痕明显。 她们绕过红色砖头堆砌的围墙,面前是间不大的小院,门口用深棕的木条扎成门板,将门板轻轻一推,就进到了院子。 院子里面载着两颗新树,枝干上还绑着白色的绷带。 他们从铺着鹅暖石的小道走到馆子的正门,木制的屋檐伸出来,上面掉着一个古铜色的铃铛,风一吹过,铃铛便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陈若掀开布制的幕布,对着杜元茗道:“这里不错吧。” 晋海的个子高,他很怕撞到门头上,道:“这门怎么做得这么小?” 三人进去,左侧靠墙的地方是一溜的桌椅板凳,右面一长条的长案,上面吊着一些布条,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后面擀面。 他的手下不停,对着几人道:“欢迎光临。” 陈若乐呵呵地笑,道:“老板,我又来了,还带了好朋友过来哦!” 男人的头上绑着深蓝色的布,脸上蓄着胡子,带着点儒雅的味道。 他对着床边的四人座昂了昂头,道:“你们坐那边吧,风景好。” 四人刚刚点完餐,门口又是一阵铃铛响,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抱着篮球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他的眼睛从三人的位置上一扫而过,在相邻的桌子上坐下。 晋海正对着门口的反向,看到来人,几乎是吹鼻子瞪着眼的。 长案后面的男人照旧对他说着客气又和气的欢迎光临,接着道:“这位男同学,菜单就在我这里,你可以过来看看。” 他指了指旁边木板上雕刻的菜单。 周放将篮球放到地上,他站起来去点餐。 窗边的三人正在聊天,周放小声地问老板道:“他们点的什么?” 老板了然地笑了一下,道:“每个人都点的不一样,个人的口味有些不同。看是是喜欢清淡一点的,还是口味重一点的。” 周放想了想,道:“那就清淡一点的吧。” 周放点完餐又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位置背对着杜元茗,没听见她说什么,而是陈若正在跟晋海斗嘴。 晋海唉唉叫道:“你怎么这么跟我过不去啊!” 陈若哼哼两声,骂道:“跟屁虫一个!” 周放擦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晋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眼神越过两个女生看背对着自己的男生。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老板喊道:“3号座位的餐好啦!” 晋海赶紧站起来,主动去拿餐,来回端了两次。 于是三人面前都放着大海碗,杜元茗面前是一碗奶白色的浓汤,看着饱满又富有弹力的面条刚刚露出汤面,上面撒着几颗绿色的小葱,半个溏心鸡蛋,几片色泽新鲜的牛肉片。 晋海和陈若的口味都偏辣,红灿灿的浓汤看着就很有食欲。 陈若对杜元茗道:“哇,我都流口水拉,元茗,我先开动咯。” 杜元茗笑着点头,也拿起了自己筷子。 晋海吃溜溜地吃面,吃得满头大汗,他呼呼道:“真不错,味道好特别!” 待他给自己喂饱了,这才看向两个女生。 陈若吃得两颊通红,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杜元茗则更慢一点。 晋海道:“杜同学,我能跟你聊聊不?” 陈若白了他一眼,想着这家伙净说废话,但是嘴里正在嚼着面条不好骂他。 杜元茗用筷子拨着面条,看向晋海。 晋海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杨芬芳到底说的啥意思啊,为什么我听不懂?即使我听不懂感觉还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杜元茗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 另外两人放轻了动作,竖起耳朵。 晋海小心翼翼道:“我真的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就是心里觉得别扭 分卷阅读14 ” 杜元茗道:“其实这件事情很好理解啊。” 晋海一脸的问号。 杜元茗道:“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她肯定会有自己的成长进程和历史。她不可能从一出生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也许,有的时候你的一些话,一些表情都在否定她,被一个喜欢的人否定,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 晋海吞了一口口水,讷讷道:“那那当然不好受。” 杜元茗道:“何况是在一个敏感的话题上这个话题你知道,你这样做,她会怎么想吗?” 晋海的手脚不自觉地开始抖动起来,手边的一双筷子都被碰到了地上。 他弯下腰去捡筷子,然后又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元茗道:“她会觉得,自己的过去都时恶劣的,错误的,被人看不起的。” 晋海呆愣住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她会不断的后悔,责怪自己,恨自己。接着呢,她会觉得自己不配被喜欢,不配被好好对待,一切都是自己活该。你真的希望她这样吗?” 杜元茗问道。 晋海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捏紧了拳头,道:“我我不希望我希望分手后大家好好的!” 杜元茗点点头,她接着道:“如果再继续往下设想的话,她会开始随便地对待自己然后随便找一个男人” 晋海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椅子被他撞倒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着瞪着杜元茗,然后拔腿跑了。 他连书包都没有拿就冲了出去,幕帘被他撞开飞舞着,门口的铃铛也是一阵错频的乱想。 陈若后怕地拍着胸口,她转头问道:“杨芬芳真的会这样吗?” 杜元茗笑了一下,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她道:“伤害必不可免的时候,每个人处理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杜元茗摸了摸陈若的脑袋,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 陈若骄傲的点头道:“我肯定不会!” 因为我有你啊。 小院门口传来女生银铃一样的笑声,配着铃铛清脆的响声,反而有种安宁的感觉。 周放还在挑着自己碗里面的面条。 作者有话要说: 下节预告:元茗要出事。 ☆、袭击 晋海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犹豫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去找杨芬芳。 去之前还特意来跟杜元茗商量。 他逮着个课间时间,杜元茗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就被拉到楼梯间。 周放刚好从楼下往上走,他的眼睛盯在晋海拉着女生的手上。 晋海瞪过去,道:“看什么看!” 说着还是松开了手臂。 周放走上来,靠在旁边的墙上不动了。 晋海走到另外一边,用手招呼杜元茗过去。 待女生走近了,他压低声音道:“我想去跟她道歉” 杜元茗纳罕,道:“这事情你不用跟我说。” 晋海双手互搓着,看向女生,求助道:“有点不敢啊有点儿害臊” 杜元茗噗嗤一声笑出来。 晋海很着急,道:“诶你别笑啊!我我是诚心的!” 杜元茗收了笑容,道:“我能感觉得到你让她也感觉到就好了。” 晋海的脑门上急出了汗,道:“关键是关键是我害臊啊,你到底听到没呀?” 杜元茗问道:“你做的是不好的事情吗?” “不是呀!” “既然是对的事情,那就去哪。”说完便转身走了。 高考即将到来,每个人都抓紧了时间看书做题,学校里的氛围也越来越严肃。 杜元茗和陈若开始班级自动组织的晚自习。 晋海也不顾脸皮地会从后面溜进来。 陈若看到他就烦,道:“就你那成绩,自习有什么用?每天不是趴在这里看武侠就是睡觉,是不是神经啦?!” 晋海坐在陈若的后面,而他的身边也有个让他讨厌的存在。 周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默认地放进这个团体。 晋海从桌底下伸腿踢陈若的凳子,委屈道:“你怎么老是说我,干嘛不说周放?” 陈若将自己的凳子往前面挪,转过头倒:“周放?你倒是学学他啊,人家那么用心学习。” 晋海立即打开试卷,下定决心道:“现在要做完一套!” 结果看的双眼昏花,只填了选择题。 第一组零零碎碎坐着几个人。 杨芬芳站在教室外,她的眼睛几次扫向这边。 晚自习的铃声拉响,那四人结伴走了出去。 杨芬芳藏在拐角处,从书包里面拿出手机,对电话那头道:“晨哥。” 那头应了一声。 杨芬芳死死捏着手机,咬着牙,最后道:“麻烦你了。” 晨哥道:“小事情。” 杨芬芳还想说什么,有些心惊胆战,最后被愤恨和耻辱的情绪盖了过去,她道了句谢谢便挂了电话。 几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陈若和晋海是同一个方向,两人打打闹闹的远去了。 周放自从上次打架事件后,整个人变沉默了许多。 他将杜元茗的书包还给她,正要提议是不是要送她回家,杜元茗的手机响了。 她指着自己的手机,又比了一个回家的姿势,慢慢地就走远了。 周放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弯腰进去。 杜元茗将手机放在耳边,却没有接。 手机的铃声响了几乎半分钟,这才熄灭。 她回头看向校门口,那里已经没有男生的身影。 杜元茗轻轻吐了一口气,又看向自己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她正要从单行道这边拐向向阳大道的方向,右侧方的昏暗的巷子里面传来一阵疾步的脚步声。 杜元茗下意识要迅速越过去,巷子里面忽然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臂直接从杜元茗的后面一把将人扯了进去。 杜元茗惊得要大喊,瞬间被人捂住了嘴巴。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手机摔到了地上,砸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发出脆响。 而正路上,路灯的斜影静静的落在地上,也只看得到这只粉碎的手机。 杜元茗掉在地上的书包,被后来的一个男人极快地踢进了巷子笼罩下的阴影中。 杜元茗整个人被人粗暴地从后面圈住上身,嘴巴也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地盖住。 男人喘息的气息带着浓浓的烟臭味,他的口音带着明显的方言,威胁道:“别出声!否则我现在就干了你!” 杜元茗用力挣扎着,拿腿反向去踢男人的腿。 男人吃痛地叫了一 分卷阅读15 声,他侧过头对自己的同伴道:“抓住这小娘们的腿!” 两个男人几乎是抬着她疾步走,朝前的方向又朝左边一拐,这边是个废墟一样的死巷。 到处都是垃圾。 抱住杜元茗双腿的男人松开手,从一堆的废纸堆中翻出废弃的纸板,平铺到地上。 杜元茗的上身被捁得发疼,鼻子几乎呼吸不过来,她张开嘴又尝到一股恶心的咸味。 她几乎要吐出来。 被暴力控制住的恐惧感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眼里全是晃动的影子,暗黑的环境,远方的路灯照过来,也只能落到前方那个路口,而这里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她蓦地尖叫一声,瞬间甩到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擦到地面的皮肤火辣辣地痛。 杜元茗咬着牙手脚并用地往旁边趴,被人从后面拉住腿拖了回去。 她拼尽了全力朝有灯光的巷口方向大喊了一声救命,随即被人用力扇了一耳光。 她被打地偏向一边的地上,脑袋阵阵发昏,嘴角尝到了血液的味道。 杜元茗的眼睛看向身下的纸板,这一刻,汹涌的泪水往外涌。 那两个人根本不给她请求或者说话的时间,一个将她拖过去固定住她的上身继续捂住她的嘴,一个开始动手撕扯她的牛仔裤。 杜元茗望向自己上方男人的脸,呜咽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手掌心里传出来。 然而并没有得到怜惜,那人反而开始在她的上身作乱。 她根本弄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难道这是这个时空的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吗? 不,不,不应该这样想 没有哪个时空,哪种命运,必须遭受这样的对待! 杜元茗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放弃了挣扎。 两个男人开始笑了起来,有人道:“这才听话,保证让你享受!到时候求着我们要!” 杜元茗的胸腔塞满了无尽的酸楚和愤怒,她闭上了眼睛。 宁静的夜里,耳膜边满是猥亵的交谈。 她在寻找机会。 当下面的男人松开她的双腿,准备来解她牛仔裤上的扣子时,杜元茗蜷起一只腿突然爆发,拼劲了全力去踢男人的弓下来的下半身。 男人哀嚎一声被踢得坐到了地上捂住自己的裤裆。 搂住杜元茗上半身的男人被这一幕弄得怔了一秒,杜元茗一腿过后,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臂用力咬下,就如要一口吃掉他的肉般。 在男人的愤怒的咒骂中,女生朝旁边一滚,不顾手肘和气概在地上摩擦的疼痛,手脚并用地往前方那处光爬。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后面的咒骂声也越来越近,似乎即将悬在她的头顶上。 杜元茗顾不上回头,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晕黄的光。 她冲了出来,就好像从地狱冲到了光明。 然后冲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他身上有清爽的味道,一双手臂坚实地搂在她的肩膀上。 后面跟着追出来的两个混混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愣在原地。 打头的壮汉仍旧一脸的痞气,凶狠道:“你是谁?!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别不识相!” 杜元茗的脸贴在男人的胸口上,汹涌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衣。 她浑身颤抖着,全身都在发颤,在发疼。 她听到上方的声音,她熟悉的声线,平静的声音中暗藏着狠厉。 他对那两人道:“刚才你们从巷口把她拉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报了警。” 站在壮汉后面的男人一听到这话,紧张地额头冒冷汗,小声道:“哥,我们走吧!” 壮汉甩开他的手,说道:“报警?等警察来也只能给你收尸了!” 季如宪背对着灯光,那两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传了过来。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害怕,定身站来那里,冷漠地说道:“是你们搞不清楚状况” 他甚至搂着杜元茗朝他们逼近了一步,道:“最近的警察局,不过两千米的距离,他们接到电话到出警,加上到达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季如宪又朝他们走了两步,轻蔑的,蔑视的,他的脸暴露在这边的灯光下,露出一张冷峻的脸,那眼神 他道:“如果你们现在跑,还能多跑几分钟。” 他这话才说完,警笛声已经响彻在附近。 壮汉咬着牙,像猎狗一样喘气,朝季如宪吐了一口口水,两人转身拔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嘿! ☆、重合 自从撞进季如宪的怀里之后,杜元茗的两边太阳穴在鼓噪着,眼睛根本看清楚东西。 只是一帧一帧的画面胡乱的晃动着。 她知道有些人围了过来,抱住自己的人对他们说了两句什么。 季如宪双手紧握着杜元茗的肩膀,自己同她隔开一步的距离。 杜元茗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涨得发疼,她的眼睛没有聚焦。 有人在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在说什么。 那个熟悉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杜元茗的眼睛终于不再看向虚空,而是直觉朝那个声音追随过去。 她看到了一双有神的眼眸,黑漆漆的,里面有着隐忍的担忧。 她的眼睛继续下移,从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的很慢。 到底是什么字?什么字?什么字? 杜元茗的脑海里面的脉络好像都打了一个结,捆成一团牵不出头绪。 为什么这么熟悉,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听过? 脑海的画面像急速飞驰过的时间,卷起了大浪,喷涌而来。 这股浪潮过去,时空一片寂静,似乎还能听见夜晚虫鸣的叫声。 她耳边的声音清晰起来,杜元茗模模糊糊的想。 是的,这次她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在说:“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 杜元茗看向季如宪的脸,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有真真切切的担忧和困扰。 她曾经见过他,也听过他说过这句话。 就在她出车祸的时候,那个蹲在她面前的男人。 两个影像交错着,一个是陌生的,一道是熟悉的,一个时傍晚的时光,一个是黑夜里晕黄的灯光下。 这两道影像颤巍巍的,终于完整的合二为一,重叠在一起。 杜元茗睁着眼睛,眼泪从眼眶里面簌簌地往下落,落了满脸的潮湿。 她强撑的身体这才彻底地软下来,却被一双臂膀接住。 她被人搂了过去,贴近温热的怀里,然后又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杜元茗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在男人的怀里 分卷阅读16 。 随后进了车厢,之后又到了警局。 季如宪抱着人到了警局,仍旧没有松手,只要他一松手,受伤的女生几乎连坐也坐不住,歪到在座椅上。 于是他一直将人搂着,在警局做笔录,让警察给杜元茗拍了照片。 有医护人员简单给杜元茗消毒包扎。 季如宪问道:“她的伤不要紧吧” 那人道:“都是擦伤,现在看着不要紧。不过我建议,你明天有时间还是带她去医院排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考虑到受害者的精神状态,以及季如宪本人的影响力,警察迅捷地处理完毕必要的东西,让警车送二人回去。 季如宪没法开车,他的车丢在学校附近,便接受了好意。 开车的警员问道:“季先生,您的地址是?” 季如宪想了想,道:“麻烦你,到晨阳小区。” 这是一套他很少去的公寓,但是这里离中心高中最近。 晨阳公寓是一套管理严格的,现代设施齐备的小区。 在门口,若不是警员在旁,一层值班的管理人员还不会放两人进去。 毕竟,被男人搂在怀里的女生,看着太凄惨了。 若不是警察在这里,他都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个人面兽心的犯罪分子。 待两人坐电梯上去,管理员还问警察出了什么事。 警察叹了一声,道:“这还是个高中生,差点被那个你懂得。” 管理人员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警察道:“家里有女人或者孩子的话,一定要时时注意安全,知道吗?” 管理员连忙点头。 季如宪单手搂着元茗的肩膀,剩下那只手还勾着女孩儿的书包,伸手去摁附带指纹识别的密码锁。 铁门叮的一声打开,杜元茗差点要滑到地上。 季如宪赶紧双手将人抱了起来,带人进去,用手肘蹭开墙上的开关,反腿将门带上。 他将人放到客厅米色的沙发上,这才坐到旁边喘气。 季如宪看向躺在沙发上直直看着天花板的女孩儿,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 杜元茗的头发早就散乱开来,黏腻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 上身的黑色t恤的领口被扯得很开,已经收不回去,她的脖子上和露出地那一片胸口仍旧有深红色的印子,应该是被箍出来的。 手臂细细的一只,如今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 牛仔裤已经蹭出许多口子,在警局不好处理,也不过是简单地消了毒。 季如宪蹲在沙发边,尝试跟她讲话。 他以为她仍旧没有回神,没料她刚刚惘然的眼睛追随了过来。 里面有着微些的波光。 季如宪一边安抚性地去摸她的侧脸,一边说道:“元茗,已经安全了,我们到家了。” 杜元茗极小幅度的点头。 季如宪微笑道:“放心,已经没事了。” 他将她的全身又快速扫视了一遍,道:“我是你大哥,所以你放心,大哥会好好的照顾你的。现在呢,你身上的衣服要换,腿上估计还有伤,我要给你处理一下,可以吗?” 杜元茗颔首。 季如宪站了起来,去找衣服,他将曾经穿过洗好的睡衣拿了出来,放在沙发边上。 翻出药箱,打开,挑出医用酒精和棉签。 季如宪站到沙发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自己可以换衣服吗?” 如果她不行,他也是能够帮她换的。 杜元茗张开嘴,要说话。 季如宪蹲下去,把耳朵送到她的唇边。 杜元茗哑着嗓子道:“我我能换,先把我扶起来” 季如宪依言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沙发的角落。 他退开,看着脸色苍白的元茗,胸口一瞬间的窒息。 季如宪走开,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杜元茗道:“换好了叫我。” 杜元茗闭上眼睛,慢慢的深呼吸,茫然的情绪一点点收回,渐渐地身上有了力气。 季如宪听到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脚尖几次朝外转动,但是对方几乎又是个成年的女孩儿,不是很方便。 等他听到“好了”两个字,立即转身走了回去。 杜元茗靠在沙发上,穿着宽大的睡衣,朝他笑道,轻唤了一声:“大哥。” 季如宪蹲了下来,开始给她处理腿上的擦伤。 原本的皮肤白净柔滑,如今变得这么不堪入眼,他手上的动作的动作很轻。 杜元茗看着季如宪的发顶,把上次没有说的谢谢叠在一起,一同说给他听。 声带似乎有些损伤,声音嘶哑,仍旧奇异地带着温柔,她对季如宪道:“谢谢你” 这句话,与她的年纪,带着不符的成熟。 季如宪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她,慢慢回应了一声“嗯”。 他到浴室打了一盆热水,给“妹妹”擦拭,最后将人抱到主卧,道:“长时间没有过来,但是有阿姨定期打扫。如果有味道,你也将就一下。” 季如宪早就开了空调,现在室温刚好,他给她盖好薄被。 杜元茗的手伸出来盖在他的手背上,在上面轻巧的点了点,脸上带点安慰的俏皮道:“晚安。” 说着,又缓缓挪开了自己的手掌。 在季如宪准备关灯的时候,杜元茗忽然道:“不要关。” 男人叹了一口气,道了声好。 杜元茗又道:“不要跟妈妈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作者为毛加更哇!都是你们这些小坏蛋哇! 作者天天辛辛苦苦地存稿,就是想存到一个月后哇存存存 ps:解释一下,第一章不是出现一个男人蹲在车祸躺地的杜元茗面前跟她说话嘛,元茗现在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小季先生哇。就是酱紫。 ☆、照顾 第二天一清早,私人医生就赶了过来。 季如宪将门推开半米的距离,看着高医生在帮杜元茗做检查。 高医生回头朝他招了招手,季如宪这才走进去。 高医生道:“没什么太大问题,惊吓过后发烧很正常。” 说着他将药片放到床头柜上,交代道:”刚刚我已经给她用酒精讲过一次温,你等会儿给她把药片温水服下,让她再发一次汗。” 季如宪站在床边,去看烧得两颊通红的女孩儿,她似乎感到不舒服,眉间向中间微微皱着,很快又朝两旁散开,渐渐变成一副平静的睡颜。 这跟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高医生又问道:“她的精神状体如何?” 季如宪回想了一下,道:“还好吧,刚开始浑身发软,后来还算镇定的。” 分卷阅读17 高医生朝外虚了一口气,道:“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哪个不怕?但是有些人会把情绪压在心里面,你还是要做一下适当的心理疏导。” 季如宪道:“这个我清楚,等她醒来之后再跟她聊聊,如果情况不乐观,我叫心理医师过来。” 高医生点点头,将听诊器和药箱都收好,从床边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一同走到客厅,高医生自动地坐到沙发上,季如宪给他倒了杯水过来。 高医生跟季如宪也算得上朋友,不过两人自动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高医生笑了一下,道:“难为你还主动为我倒水。这个女孩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如宪站在一旁,也不坐,慢慢地来回走动。 他停了下来,对高医生道:“我不是很方便留下来照顾她,你那里有护士吗?” 言下之意就是按时薪付费。 高医生的一条腿跷在另外一条腿上,坐姿微微朝前倾斜,道:“她不是你继母的女儿吗?当然,我不是说非要要求你照顾她,你可以叫她亲近的人,比如她妈妈过来呀?这种时刻,最好有能够让她安心的人加以陪伴,正当是缺乏安全感的时候。” 季如宪朝外缓缓呼了一口气,道:“她是单亲家庭,似乎跟母亲的关系算不上融洽。何况,昨夜,她说不想让她母亲知道。” 高医生道:“亲戚朋友呢?”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问多了,便站了起来道:“你自己处理吧,护士我这边有,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 这对于季如宪来讲,其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去照顾杜元茗实在有诸多不便。 然后一时有找不到有合适的人过来,便想着等杜元茗醒了再作一番沟通。 等高医生走后,季如宪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让他把自己的行程和安排往后推一天。 抬手看了看手表,从之间邮件的资料里面找到杜元茗班主任的电话,告之杜元茗生病请假。 周老师询问了两句,弄清楚是杜元茗母亲那边的亲戚,便道:“元茗平日很乖巧,希望她早日康复” 季如宪道谢,挂了电话,听到卧室传来响动赶紧走了过去。 杜元茗双手撑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旁边桌子上的药盒。 听到脚步声,眼睛又转向那个反向,季如宪上身一件灰色的t恤,下面是同色系垂坠感强的棉质长裤,双臂带着有力的弧度,黑色较硬的头发偏向一边。 这么看着,更觉得清朗,又自带着男人原本就有的矜贵,硬朗的身材配着温润的表情,让人恨不得一直看下去。 杜元茗看了一眼马上收回了视线,她不想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昨晚昨晚那脆弱后的依恋之情,被她彻彻底底地收了回来。 不是谁都有义务帮助你,来做你的依靠的。 自己应该在尽可能的减轻对别人造成的麻烦。 不用想都知道,乱糟糟的头发配上一脸的倦容,实在是不能看下去的。 季如宪坐到刚才高医生坐的高脚圆形软凳上,体贴的语气,问道:“感觉怎么样?” 杜元茗点点头。 季如宪伸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 杜元茗忍住那股躲开的冲动。 季如宪取过药盒,按照高医生的嘱咐,取出三片药递了过去。 杜元茗也没有多问,接过药片和水就吞了进去。 季如宪想同她商量关于调查的事情,主要是争取当事人的看法和意见,但是又担心贸然提到这个话题会刺,真的不需要很长时间,突破底线,不过几分钟而已。 季如宪去看元茗的脸,她的眼眸朝下,嘴角还有淤青的痕迹,半边脸微微肿了起来,应该是被人打过。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伤心,也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软糯和委屈,一字一字清晰地往外吐,好像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然而从被子底下鼓起来的一团,又隐秘地暗示着她并非真的不在意。 季如宪的心情很矛盾,他忽然间忆起昨夜,杜元茗对他露出的那道笑容,那句堪比深海静流的谢谢。 她现在仿佛已经从虚弱和惊吓中回转成平日的模样,跟他,不再是受害者和倚靠者的关系,而是两个成年人之间认真简练叙述问题的态度。 季如宪将思绪收了回来,道:“元茗,考虑到你如今的身份,还是在校学生,我跟警方沟通过了,不去你们学校做沟通和调查。这样能避免这件事情对你造成扩大化的,不必要的不良影响。而那两个人,警方已经有了线索。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他们。你看这样安排,合适吗?” 杜元茗抬起头望向男人,他在认真的征询她的意见。 她点点头,道:“这样挺好的,谢谢你。” 最后他们又讨论了一下,杜元茗在哪里养伤,谁来照顾她的问题。 杜元茗道:“我我现在感觉还好,就是头有点痛,吃过药后会好一些。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把我送回家,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季如宪立即否定了她的这个方案,道:“这不行。” 语气里含着毋庸置疑的强硬,杜元茗愣了一下。 男人道:“那两个人清楚你的信息,如果他们再去你家怎么办?这个风险不能冒。你就在这里住下好了。这里的保安系统很严格。至于平日的生活,我会让家政的上来帮帮忙。” 季如宪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母亲毕竟是母亲,她如果知道,应该会过来” 毕竟女孩儿还是需要有个亲密的人来陪伴和照顾。 杜元茗轻轻 分卷阅读18 地笑了起来,季如宪如何也搞不懂,为什么她现在还能有这么轻松的情绪。 杜元茗道:“不,你误会了。” 她见季如宪在倾听着自己说话,这一秒,他的神态已经镌刻到自己深层的记忆里面。 她道:“我跟她的关系并没有恶劣到这个程度。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属于我们的相处方式。并不一定要亲密,那才叫关系好。” 她试图解释这种疏离的母女关系,道:“也许算不上很好,但是也算不上坏。上次我也讲过不是吗?我们对目前的关系和状态都是满意的,她不会干涉我的生活,我也不会影响她的生活。更何况,这件事情告诉她,不过是让她烦扰和担心,而这是我不想见到的” 她一抬头,便见季如宪将桌上的水杯递了过来。 杜元茗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口,道:“没有必要让别人不舒服,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心痛得要……窒息了……收藏不啦? ……保证后面会越来越精彩哇…… ☆、揣测 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徐徐涌动着,抓不着头绪。 季如宪自嘲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过于优柔寡断,连一个小女孩儿都不如。 他站了起来,道:“我尊重你的想法。” 既然她说自己可以,情绪看上去也很平静,季如宪便联系了家政,让他们定时过来做饭和做卫生。 交代完了之后,他便从卧室取了衣服,进了洗手间换上了西装套装,下楼驱车去了公司。 张秘书在公司见到他有些吃惊,季如宪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用说,张秘书又去更改行程。 中午在公司随便吃了顿商务餐,季如宪盯着手机,仍旧是给家政拨过去,那边的人赶紧又将电话转到具体的阿姨手中。 季如宪问她中午去做饭了没有,有没有照顾到病人的身体和胃口。 季如宪虽然说得很礼貌,然而那阿姨听着却有点胆战心惊,不同层次的人,说话的腔调和语速那时天差地别的。 阿姨擦了擦额间的汗,不敢慢待,道:“熬了蔬菜粥,买了些水果,做了鲜榨的果汁,这些营养又健康,也好消化。” 她不等季如宪继续问,主动一篓子往外倒,说道:“那女孩子要去洗澡,我看她身上都是贴着纱布,就帮她在浴室擦了一下。哦,然后换了新纱布。您放心,我以前也是做过护工的,这点儿事情做得好!” 季如宪又问道:“她怎么样?” 阿姨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什么怎么样? 但是赶紧张嘴把能说的都倒出来,道:“她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去看,挺好哒。” 季如宪改而又拨了生活助理的电话,让他买点女孩子的生活用品,马上送到晨阳公寓。 季如宪挂掉电话,这才发现对面坐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男人。 杜衡总是能把正经的西装穿出雅痞的味道,领带被取了下来,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嘴角歪着笑。 季如宪当做没有看到,拿着筷子继续吃饭。 杜衡早就习惯了兄弟时不时的漠视。 季如宪吃完一口西蓝花,对对面的男人道:“收起你那一脸□□的笑容。” 杜衡用右手杵着自己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如宪,道:“病人?什么病人?你们家谁病了?你爸不是好好的吗,除了他还有谁需要你关心?女人用的生活用品,难道你包养了哪个女明星吗?” 季如宪就知道他喜欢多事,他道:“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 杜衡的睫毛很长,却一点都不女气,只是显得他的一双眼睛更有神,要是朝女人不经意的抛个媚眼,很少有人受得住又冷又媚的男人。 杜衡仍旧单手撑着自己的脸,懒洋洋又带着趣味地看着他。 季如宪放下筷子,不管他,自己往电梯的方向走。 杜衡在后面叫:“我还没吃饭呢!你就这么招待我?” 季如宪不管,等他到了办公室,杜衡端着一个铁盘进来。 他一边吃一边极快地霸占了季如宪的老板椅,季如宪只得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张秘书进来,两个人开始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杜衡吃完饭还等了半个小时,就是赖着不走。 季如宪将张秘书打发出去,杜衡立即就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原木的茶几上。 他双手抱住胸,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季如宪无奈,道:“就死万宝玲的女儿,杜元茗,她出了点事情,现在住在晨阳公寓那边。” 杜衡奇道:“你操这个心干嘛,她自己不是有娘吗?” 心里还道,以前也没有见你喜欢多管闲事啊。 季如宪哪里不懂他的画外音。 他平静地看向杜衡,道:“正好碰上了。” 那天本来回公寓休息,季父打来电话说这个点差不多杜元茗该下晚自习了,万宝玲在家里做了甜汤,让他把人捎回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他只得跟季父说人没有接到,可能已经提前走了。 季父就道算了,下次再说。 季如宪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下。 杜衡啧啧叹道:“那丫头还真幸运,要不是你,她啧啧。” 季如宪的嗓音往下沉,道:“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 杜衡收回玩笑的神色,心里仍旧有些不以为然,毕竟这完全不关他的事。 而且,那个女孩儿,不管是身份还是什么,离他们的圈子去了十万八千里。 即使她妈妈嫁给了季父,也不代表万宝玲的成年女儿可以容纳进来。 杜衡叹道:“那她现在怎么办,就住你那里了?” 季如宪摇了摇头,道:“元茗恢复得还可以,她想回自己家住,被我拒绝了。” 杜衡道:“这女孩儿还挺识相。” 季如宪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 杜衡道:“你不要说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这种身份,这样貌,女人总是变着法子贴上来。虽说那个杜元茗还是高中生,成年了不是?你这下还救了她,万一她想对你以身相许怎么办?” 说着杜衡带着某种男人意味的眼神,道:“十八岁,正是青春期躁动的时候” 季如宪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杜衡满意的点头,道:“不要好人没做成,惹得一身骚。” 这话虽然难听,还是让季如宪听了进去。 不算全无道理。 万一女孩子真的起了什么心思,又是麻烦。 这天,季如宪没有去晨阳公寓,都是通过家政阿姨了解情况。 警察局 分卷阅读19 那边也有了消息,主犯没有抓到,抓到那个胆小的。 季如宪驱车去警察局,去了解具体的细节。 仍旧是上次帮他录口供的警察接待自己。 范东把人领到办公室,桌面上的文件一团糟,一桶泡面上还压着书。 范东指了旁边的座位,让季如宪坐,他道:“我先吃两口面可以吧,忙到现在才得了点空。” 季如宪道可以。 范东几口囫囵将泡面解决完,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嘴巴,再将纸巾和泡面碗一桶丢到桌子下面的垃圾桶。 那味道有点不好闻,不过季如宪可以忽略。 范东从桌上拿出一包开封的中南海,递给季如宪,季如宪接过一根。 范东将两人的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这才从桌面的文件夹里抽出一本递过去。 季如宪翻开文件夹,上面是一个男人的正面照。 范东道:“你认认,是不是这个人?” 季如宪打量了许久,点头道:“九成没错。” 范东又抽了一口烟,道:“这是个惯犯,之前有案底,外号叫老鼠。他从外地来的,想加到本地的一个混混帮派,领头的外号叫晨哥。但是得来的消息是,这人混得不咋样,受到排挤。” 他主动凑到季如宪那里,帮他翻页,指着手臂上有纹身的壮汉道:“这个人也是外地来的,跟刺猬一起。但是刺猬说他本来也对这个人不怎么熟悉,只是称呼他强哥。对比了一下资料库,这人原名叫刘强,漳州人。没有案底。” 季如宪问道:“他们两个是突发起意还是有预谋的?” 范东道:“你问到点子上了。这两个人跟兄弟喝酒,那几人说是要教训一个女学生。这两人听说女学生家里环境还可以,就想搞一笔。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季如宪道:“杜元茗一个在校学生,跟那些混社会的又没有交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范东笑,道:“这就叫你不找麻烦,麻烦自动找上门。” 这边杨芬芳躲在一家夜总会的后门,她连续给晨哥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人摁掉。 晨哥叼着烟,从后面的铁楼梯上慢吞吞的往下走。 杨芬芳压低声音喊了他好几句,晨哥还是慢慢地一步步地往下走。 等他走到杨芬芳的角落,眼神有些冷淡。 杨芬芳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她道:“是出了什么事吗晨哥?” 晨哥一口烟喷到杨芬芳的脸上,女孩儿咳了好几下。 他道:“这事儿牵扯大了。” 杨芬芳听得后怕,她道:“我们不是说好就是吓唬她一下么?能出什么事情?” 晨哥又抽了一口烟,道:“有两个黑涩会跟我的兄弟喝酒,将人截了。” 杨芬芳惊惧,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晨哥道:“你不要以为我是黑涩会,跟那些人比起来,我们真是良民,不过是赚点歪才罢了。那两个人要不是有人及时报了警,这件事根本没办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存稿箱,欢迎留言啊摔 ☆、嗅觉 杨芬芳听了那话,几乎要委顿倒地,晨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才避免她难看地倒下去。 杨芬芳吓得眼泪直流,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 她抓着晨哥胸口的衣服道:“晨哥,怎么会这样?我我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她跟他们走的那么近我就是有些嫉妒罢了,真的没有别的坏心!” 晨哥拍了拍她的脑袋,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说着将她靠在墙上,自己推开。 他仍旧像失去了兴趣一样的眼神,眯着眼睛抽烟。 他道:“你放心,没有牵扯到你。我交代下去了,就说兄弟们在街上碰到过那个女学生,无意中有点过节。” 杨芬芳的双眼发亮,她哭道:“真的吗?警察真的不会查到我身上吗?” 晨哥看着她那样子,一身紧身连衣裙,曲线起伏,脸长得好看又带点少女的清纯,清纯里面还合着勾人的妩媚。 晨哥道:“我犯不着将一个女人牵扯进来,行了,别哭了,你回去吧。” 杨芬芳抹着泪,感况。 晚上仍旧是喝了一些莲子粥,杜元茗没有什么胃口。 家政阿姨将厨房收拾好了,问她还有没有需要搭把手的事情。 杜元茗摇摇头,送走阿姨,没过两分钟,敲门声又响了。 她从猫眼往外看,是个没有见过的男人。 那人道:“您好,我是季先生的生活助理,季先生交代我送点生活用品过来。” 杜元茗瘸着腿将房门打开,男人的面相很斯文,他笑着跟进来。 他来回搬了两趟。 连同女孩子日常用的护肤品洗面奶,还有衣服和手机。 助理将东西一一分门别类的放在桌上。 杜元茗扫过去,都是见都没有见过的品牌,光是包装都精美得让人舍不得丢弃。 助理道:“杜小姐,您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吗?” 杜元茗盯着桌子上的东西,有些明白,季如宪估计不会过来了。 她点点头,从晶莹的玻璃水壶里面给他倒了杯水。 助理喝完便告辞。 接下来两天,就如她理解的那般,季如宪没有来探望,但是打了两个电话,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就行。 杜元茗道:“谢谢大哥,我感觉好多了。” 季如宪在那头停顿了两秒,嗯了一声。 杜元茗挂掉电话,慢腾腾地在这个房子里面转。 这里没有什么生活气息,除了她住的那间主卧,衣柜里挂着一溜的男士衣服。 杜元茗的手,在这里制作精良,面料顺滑的衣服上一一滑过。 最后落在一件纯白色的衬衣上,靠近了,将衣服拉过来许些,鼻子凑过去闻了闻。 这是季如宪之前换下来的那间,家政阿姨拿去外面干洗又拿了回来。 上面当然不会再有男人身上的气息,不过带点干洗后清爽的味道。 杜元茗闭上眼睛,试着去设想,这件衣服穿在季如宪身上是什么模样,会晕染上什么味道。 她留恋地只是嗅了嗅,不敢过于贴近,在上面落下什么痕迹。 随即松手,将柜门合并上来。 第二天早上,杜元茗又迎来了男人派遣过来的心理医生。 这是个戴着眼镜的女士,她穿着柔色的针织短袖上衣,配一条宽松的亚麻过膝的裤子,身材微胖。 当她 分卷阅读20 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杜元茗忍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 徐医生笑道:“你不用紧张,我们随便聊两句就好了。” 徐医生笑起来有些和蔼,鼻梁上的眼镜和笑容让她显得书生气又带点平易近人。 她并没有提及到事件的经过,而是跟元茗聊着这两天的日常生活细节。 杜元茗不论是从表述上,还是平静的肢体动作,都显示着不同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心态。 这让徐医生起了点兴趣。 徐医生道:“你们高三还有几个月就快高考了,大学你想报什么科目呢?” 杜元茗笑道:“现在还没有想法呢” 徐医生的脑袋往一边偏了一下,道:“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吗?或者说,多多少少总会设想过吧?” 杜元茗摇头,对于她来讲,早已经习惯了顺着时间的结点走。 不作期待,自然就没有失望。 至于报考什么专业,到时候再看情况,还得看自己考得怎样不是? 徐医生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道:“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 杜元茗送走徐医生,知道自己到了离开的时候。 季如宪的想法很好理解,他不方便靠得过近,又更不能放着她不管。 所以只要她一天待在这里,他就会对她负责一天。 她走到客厅的中央,看着桌上没有拆封过的种种物件,挑了一套最简单的女装去卧室换上。 为了顾及她的伤口,下装都是裙子,这样不会因为穿戴而对结了痂的伤口造成磨损。 手机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她没有拿走任何东西。 家政阿姨已经将房内都收拾好了,唯一需要她自己收拾的,就是躺过的床铺。 她从柜子里面找出了新的床单被套,将床上的换了下来,放到洗手间内的置物篮。 看过的房原本的位置。 喝过的水杯洗净放回壁柜。 她从阳台取下洗得干干净净的书包,把自己的东西一件件的往里面装。 杜元茗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打车软件,等车的过程中,她站在玄关口,眼睛在房内逡巡着。 季如宪下班的时候接到家政那边的电话。 阿姨嗓门很大,又急又躁道:“季先生,那姑娘不在家呀!我没有她的电话,联系不上,您您要不联系看看?会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情呀?!” 季如宪听她说话,耳膜像是被针扎一样。 他皱着眉听完,安抚了两句挂掉电话,正要去翻杜元茗的手机号。 这才发现有条她的未读短信,告之自己她已经回家。 季如宪看着这条彬彬有礼的短信,一时竟然不知作何感想。 晚上去参加饭局,在同一家酒店的大堂碰到父亲和万宝玲。 万宝玲穿着一件高定的浅绿色长裙,肩膀上似随意搭着一条水色的丝巾,丝巾绕道侧肩的位置,打了个好看的结。 如此看着,既富美感又觉得轻盈。 她的女儿竟然跟她找不到一个相似之处。 万宝玲挽着季父的胳膊,正在同对面的女士讲话。 季父站在那里不时地说上两句,那位女士和万宝玲笑得很开心。 季高阳的目光忽而转到季如宪的身上,伸手同他打了个招呼,让他过去说话。 杜元茗归家后,在家休息了几天,先后接到陈若和晋海的电话。 他们都在关心她生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上课。 若是以前,她会觉得这些都是无谓的没有意义的招呼。 然而现在,一股细细的暖流流入了胸口,让她的胸腔没有道理地酸涩了几秒钟。 特别是陈若,她道:“元茗,上课笔记我都做好了,要不要我现在拿过来给你参考一下?” 杜元茗拒绝了,若是陈若过来看到她一人在家,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她也不习惯更不喜欢邀请别人来自己家里。 陈若有些失望,撒娇道:“你不在学校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杜元茗不由地笑了出来。 陈若在那头羞得满脸通红,又说了两句,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杜元茗将二人的电话号码存好。 如今,她的手机里只有四个人的号码,万宝玲的号码她熟记于心,还有一个,就是季如宪的。 关了几天的禁闭,杜元茗实在也是闷得头顶快长蘑菇,手上和脚上的痂也脱落了,只剩下一些灰色的淡淡的疤痕。 她拿上钥匙,准备去楼下的小区转转。 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短讯。 陌生的号码,上面写道:“感冒好了吗?” 季如宪跟班主任扯的如是理由,杜元茗给陈若和晋海也是这样说。 她想了想,除了这几人,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杜元茗把电话拨回去,那头立即接了起来。 她问道:“是周放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存稿君。 收藏不够,留言来凑,大家不用跟俺客气哇。 ☆、衣服 杜元茗走到小区门口,周放侧肩抱着个篮球站在马路对面。 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及膝的水磨牛仔短裤,一双大大的n字运动鞋。 高高个子的青葱少年,站在那里很打眼。 周放看到杜元茗后,抬腿几步便走了过来。 他在离杜元茗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却道:“吃过饭没?” 周放似乎才打过球,领口的地方有点汗水,不过现在的风大,已经处于半干状态。 杜元茗好似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周放的脸不大,五官却又带着完好的比例,鼻梁骨很高,嘴唇饱满,一双眼睛总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杜元茗道:“还没有。” 周放移到她的身侧,两人慢慢的往前走。 在附近的挑了一家小餐馆。 周放将自己的书包放在靠里面的凳子上,篮球放在靠墙的地方。 杜元茗要坐下来,周放道:“等等。” 他从自己的书包里面拿出一包纸巾,将凳子上和桌子全部擦了一遍。 擦完还将纸巾给杜元茗看,道:“都是油渍。” 杜元茗看他一板一眼极其严肃的样子,有点儿想笑。 周放看到她嘴角翘起来的弧度,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纸巾收回去丢进了桌子底下的垃圾篓。 他将菜单递给杜元茗让她点餐,元茗问他忌口不忌口,有什么喜欢吃的。 周放却道:“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没什么血色,点一些清淡的吧。” 杜元茗便点了一份砂锅海鲜粥,配着肉片西芹,还有一道清蒸鲈鱼。 周放 分卷阅读21 吃饭很快,杜元茗才喝了半碗粥,他就已经解决了半条鱼,喝了三碗粥。 西芹炒肉没怎么吃。 杜元茗伸手夹了肉片放到他的碗里,周放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埋头说了声谢谢。 杜元茗怕他吃不饱,又跟服务员加了这里特色的手撕煎饼。 周放看了她一眼,重新拿起筷子吃饼。 饭后他迅速掏出钱包买单,打开的钱包里面是一溜的银行卡。 还有三分一瓦罐的粥没有喝完,杜元茗让服务员帮忙打包。 周放欲言又止,仍道:“这不干净了” 他们舀粥都是用的公用的勺子。 杜元茗这才明白,周放可能是有些洁癖。 她问道:“你没什么病吧?” 周放的冷脸上绽出一朵红潮,道:“怎么可能,没有!” 杜元茗笑着让服务员快装,道:“那就行了,正好家里没有东西吃了,这个做我的宵夜刚好。” 吃完饭,两个人继续沿着这条街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附近热闹的商业区。 很多人在步行街派传单。 有人从侧方追到周放的身边,递过来一张传单,道:“帅哥,你的体格这么好,要不要来到我们拳击馆来看一下,可以免费试上两节课。” 周放看也不看一眼朝前走去。 那个派单的女孩子见杜元茗看过来,连忙把宣传单塞过来,道:“你的男朋友真的很适合练拳,可以过来看一下。” 杜元茗的眼睛扫向纸张,黑色打底,中央一个弓着身子,双拳朝内的男人,鼓涨的肌肉似乎暗示着随时出击。 仿佛一切朝他攻击的东西,他都可以迅速又有力的反击回去,将之打个粉碎。 杜元茗的心脏迅速地跳了两下,接过宣传单,朝女生道谢。 周放在前方侧着身体,看向杜元茗的眼神有些莫名。 杜元茗将宣传单折好放进口袋,笑着迎了上去。 一阵风飘过,及肩的头发飞舞起来,几乎要遮住她的半边脸。 周放自然的伸出手,帮她把那些头发别到耳后。 又是半个月后,万宝玲的婚礼即将到来,她提前两天回了家。 杜元茗打开家门,见门口换下的红色高跟鞋,顿了一下。 万宝玲坐在客厅的沙发打电话,身边放着一叠罩着衣罩的衣服。 她见女儿回来,跟手机那边的人讲了两句便挂而来电话。 万宝玲的脸上洋溢着动人的笑容,朝杜元茗招招手,道:“元茗,快过来。” 杜元茗将书包放在玄关,换上拖鞋,听话地走过去。 万宝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衣服从衣罩下小心地退出来,展示给杜元茗看。 她道:“后天就是妈妈的婚礼啦,我给你挑了几件衣服,你试试,看哪件更合适?” 杜元茗的看向这些裙装,几乎每件裙子上面都点缀着耀眼的水晶,裙子下摆处的纱非常柔软,像水雾一样,摸在手里也是薄如蝉翼。 她看了三件,终于在最底下翻出一条简约的黑色长裙。 万宝玲没有像以前一样挑剔她的品味,反而笑着道:“这件也不错,我就想着你可能会喜欢这一件,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说着万宝玲伸手过来在杜元茗的脸上掐了一下,脸上挂着“果然如此,被我猜中的表情。” 万宝玲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这种情绪也感染着杜元茗,她心道,爱情的力量果然神奇。 杜元茗将衣服在身上比了一下,万宝玲收起剩余的三件,放进一只纸袋子里面。 她道:“你的尺寸妈妈很清楚,待会儿你自己可以换上看看。这衣服可是名设计师的作品哦!妈妈还有好多事,就先走啦,你在家里乖乖的!” 说完还过来搂了杜元茗一下,做了个贴面吻。 婚礼这天,刚好是周末,杜元茗没有课。 万宝玲还专门派了一个化妆师过来。 杜元茗对她道:“简单一点儿就可以了。” 虽说简单,光是打底妆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最后描唇的步骤,杜元茗拒绝了化妆师手上那只艳红色的口红,转而挑了只偏暗的红色。 化妆师犹豫道:“这这是不是有些成熟了?” 杜元茗微笑着摇头,等她化完妆穿上黑色长裙后,连化妆师本人也怔了几秒钟。 二人从楼上下来,季如宪的车已经停在这里。 这么重要的日子,也只有他的身份最合适过来接杜元茗。 他坐在驾驶座上抽烟,等待着。 不期然间,就扫到从楼道里面走出的女人。 黑色的头发柔和地顺到肩颈部,落在那里卷着自然内扣的弧度。 右边的长发落在侧脸上,将脸型勾勒得小巧柔美。 一双精细的眉目,眼尾的微微上挑带着清浅的柔媚,而那双眼睛,不是纯黑色,有点类似深棕色的猫眼,却是淡淡的,望过来的时候,又仿佛带着眨眼而逝的柔和。 斜肩的黑色长裙,配上偏暗红的哑光唇色,给人一种奇异的神秘感。 而这种神秘感又不同于成熟女人身上游刃有余的状态。 难以形容的,又冷有淡,偏偏眼神里还有微些的柔和。 季如宪将烟掐掉,副驾驶座上的张秘书要下车,被他阻止了。 他从驾驶座上下来,踱步绕道另外一边,拉开车门,等待杜元茗过来。 待杜元茗走近了,他闻到她身上清雅的香水味。 化妆师有自己的车,他将人送下来后驱车先走。 季如宪在车上交代自己的助理,等会儿到了会场,让他照顾好元茗。 半个月未见,杜元茗却觉得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有点儿怀疑是不是上辈子才见过季如宪这个男人。 她从后座往前看,男人正在专心的开车,时不时地跟秘书交代等会儿的注意事项。 杜元茗将眼神收了回来,转头侧身看向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到了会场,季高阳和万宝玲万分般配地站在大厅入门的地方,跟同来道和的亲戚朋友交谈握手。 季高阳看到杜元茗的时候,赞叹的点头,道:“宝玲,不愧是你的女儿啊,以前真是太低调了。” 万宝玲看到女儿的第一眼,差点儿没认出来,恍惚了几秒钟。 杜元茗原本的眉眼很淡,上过妆后有些奇异的风采。 万宝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终于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熟悉的神色,这才将人拉了过来拥抱了一下。 季如宪很忙,这种时候,最是需要他来帮忙应酬。 杜元茗的身份,最理想的状态是没有人主动上来问询,避免出现一些比必要的状况。他便把她交给了自己的秘书,让他陪伴在侧,一直到婚礼正式开始。 一同来的,自然还有杜衡 分卷阅读22 和方兴周。 方兴周本欲帮忙,因赵渃歆随后的到来,又自动地去照顾她一个人。 杜衡很是帮忙应酬了一番,等差不多了,才一屁股坐到季如宪安排的那一桌。 他的旁边是季如宪的助理,助理跟他打了声招呼,说道自己去一下洗手间。 杜衡点头,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将里面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他歇了两口气,身后的座椅往外推了几厘米,转头就看到静坐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深深怀疑自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面对作者这个脆弱的,流血流泪的女人,尽管去收藏作者的专栏吧!不要客气!多多收藏作者本人! 哇哇,作者已经写到肉渣了哦我不会剧透的不要逼我。 ☆、呛水 说是女人也不完全正确,年纪很轻,也不像是那种经历过情/欲的女人。 但是又有种跟本身年纪不符的气质。 杜衡锐利的眼神扫过去,女人微微偏过头来,正好对上,她没有羞涩的躲开,也没有格外的惊讶和热情,朝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礼貌性的笑容。 能安排在这一桌的,都是跟季如宪有亲密关系的人。 这个女人是谁? 杜衡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就那么随意地帮杜元茗身边一坐。 男人身上的古龙香水蹿进杜元茗的鼻腔,她觉得这个味道很适合他。 杜衡作为男人的气势很强,随意瞟向女人的眼神,带着与生俱来的侵略性。 即使他不说话,浓厚的男人气息,饱满的胸膛和大长腿,都让人轻易不能忽视。 杜衡跷起腿,右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朝后杵在椅背上,整个身体放松的姿势都似乎他才是这个场合的男主人。 他对着杜元茗道:“你跟张助理一起来的?” 杜元茗点头,道是。 杜衡一听她的声音,便知这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一些。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人也不可能是张助理的女朋友,若是这样,张助也太不知道分寸了。 女人身上高定的服装价格绝对不低,却没有相匹配的珠宝装饰,显得有些寒酸。 好在她的整体效果还不赖。 杜衡脑中弯弯绕绕了一圈,眼睛看向大厅那边站在季父身边的万宝玲,猜测这个估计就是那个女人名不见经传的女儿。 张助理很快就回来,他站在杜衡和杜元茗身后的位置,喊了一声:“杜先生。” 杜衡站了起来,将位置还给他,百无聊赖地坐了回去。 接下来,宾客渐渐满座,有两个同季家相对亲近的夫妇过来同杜衡打招呼。 男士跟杜衡聊天,而女士,目光自然就落在这桌唯一的女人身上。 体面和友好,起码是表面上的友好,才是这个圈子里人的必备品质。 他们不需要特地打听,从穿着细节,身上佩戴的首饰以及谈吐,基本上可以判断面对的人跟自己属不属于同一个社会阶级。 女士笑着问杜元茗是跟谁过来的,一个人坐在这里无不无聊。 杜元茗回到自己是季家的远方亲戚,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场合。 女士夸了一下她的裙子,便礼貌地离开了。 随后杜元茗应对了三四位,都是如出一辙的解释。 杜衡虽在和男士交谈,他的眼光却不着痕迹地朝那边望过去。 他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女人起码懂得分寸,没有乱攀关系。 方兴周跟赵渃歆走了过来,他们在这边入座。 方兴周坐在杜元茗的隔壁,赵渃歆在他的另外一边。 季如宪很快也回来,婚礼正式要开始了。 张助理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他。 赵渃歆看到这个座次,一双眼睛几乎要冒火。 方兴周在桌子下面拉了一下她的手腕,赵渃歆气鼓鼓地看过来。 方兴周凑过去小声道:“渃歆,你这是干什么?不要让如宪哥看到了” 赵渃歆连忙转过来,身体往后面退了一点,这样能挡住季如宪的身影。 她瘪着嘴巴跟方兴周撒娇,道:“她算什么呀,为什么要坐在如宪哥旁边呀!万一别人误会如宪哥怎么办?” 方兴周握住她的手,赵渃歆要挣扎却没挣开,脸上带着霞光。 方兴周低下头,凝视着她低垂的眼眸,手下更是紧紧抓着她的手。 不管赵渃歆说什么他都当做没听见,脸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杜元茗的事情,道:“她如今也算如宪哥半个妹妹了,坐在那里没什么错。再说了,如宪哥知道分寸的,你为他操这个心干嘛?” 说道“干嘛”两个字,喉结滚动了两下。 杜衡的眼神扫了过来,嘴角歪起一道笑容,却被赵渃歆瞪了一眼。 杜衡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又看先季如宪,他正侧身对着杜元茗说什么。 一边轻声细语,一边帮她倒柠檬水,这个大哥也是做得到位了。 他的大长腿在桌子下面伸直,朝旁边踢了一下。 季如宪毫无反应,反而是正在端着杯子喝水的杜元茗呛了一口水。 季如宪伸出手正要拍拍她的背,极快地收了回来,改而递过去一张纸巾。 他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说完便有些后悔,“还有”两个字不是在暗示之前出的事情吗。 杜元茗仿佛没注意这两个字眼,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呛了一下。” 季如宪看向她的眼睛,在灯火如昼的大厅,双眸应向灯光,显得棕色的眸子更加剔透。 她果真是没什么,季如宪心道。 杜衡知道自己踢错了人,他隐晦地看向杜元茗,女人没有分给他一个多余的目光。 万宝玲迎来了自己这辈子最为期待的婚礼。 场面声势浩大,会场的布置都有她的参与,浪漫的紫色,从门口到最前方的壁台,是浅紫渐变过渡到深色,如梦一样旖旎又美丽。 而身边的男人,纵使比她大上十三岁,却完全不掩身上的风华。 他几乎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和期待。 他呵护她,理解她的想法,尊重她的选择,甚至为她想要做的任何事情都鼎力支持。 同时,他还是英俊的,虽然皮肤已不再如年轻人,他是文雅又体贴的,在家里也是热情的 万宝玲听着他对全场人说的婚姻誓词,纵使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眼泪仍旧不断地往下流。 男人执起她的柔胰,她的手上戴着纱制的网格手套,一枚椭圆形璀璨的钻石戒指就这么慢慢地被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男人弯下腰来,亲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全场轰然的掌声。 一对 分卷阅读23 新人开始逐桌地敬酒,季如宪站在他们身后,帮自己的父亲斟酒。 当然,酒瓶里面的白酒早就被替换成了白开水。 也没谁有胆子去拆穿这个大家都明了的事情。 场面十分热闹。 杜元茗看着自己面前的山珍海味,一只红灿灿的澳洲大龙虾被摆在她的面前,她看着龙虾的眼睛,龙虾也诚实地看着她。 龙虾被转走,跑到了赵渃歆的面前,她让方兴周帮自己夹中间那部分雪白的肉,看着杜元茗,朝她扬起一道笑容。 赵渃歆二十五岁了仍旧非常孩子气,不论是自己的父母,还是如宪哥,或者总是跟着她的方兴周,对她都是照顾疼爱有加。 如此看着,娇俏的赵渃歆比起杜元茗,反倒更像十八岁的少女,少女里面的公主。 她的眼里有骄傲的挑衅,这丝挑衅却好似被仍旧湖水里,连一道涟漪都没有起。 年纪的角色顿时转换,杜元茗微微歪着头,暗色的红唇露出一道微笑,仿佛了然她的脾气般。 赵渃歆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结果就只能生自己的气。 方兴周以为自己的动作慢了,惹着了她,连忙说道:“这些都是空运过来的,很新鲜,来,张嘴,尝一口” 赵渃歆张开嘴巴,鼓着腮帮子恨恨的咬了过去。 方兴周将自己的椅子又朝她挪过去一些,左手绕过去,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 杜衡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称赞方兴周现在上道了不少,要是按他以前那个速度,除非赵渃歆自己幡然醒悟,那就别谈追女之路慢慢无期了。 赵渃歆的追求者那么多,一定要有技巧的强势,才能够把人拢到自己的怀里来。 想了那么多,杜衡的思绪顿时又转到了姜可心身上。 姜可心跟未婚夫去挪威旅游去了,想到这里,手掌撰成了拳头。 那个女人,现在一定又潇洒又快活吧! 他恨恨地将自己杯子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这一抬头,发现桌上少了一个人。 杜衡转过身去,在闹哄哄的大厅里寻找那个黑色的身影。 杜元茗去了一趟洗手间,她在镜子面前洗手。 她看向镜子里面的女人,随手将刘海脑后一抓,凝视着自己的脸庞和眼睛。 深棕色的眸子在璀璨而柔和的光线下,有点像埋在底下下的琥珀。 自己同自己,都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番,自己对自己道:“挺好。” 杜元茗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大厅里面一片衣香鬓影,在进口处看到张助理,跟他说了两句,随即转身往外走。 今天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伤心欲绝,在地上滚来滚去,额头流血(假),眼睛流泪(真),腋下流汗(这是什么鬼?)脚趾上还有灰指甲(?) 有没有轰隆隆的地雷? 下节预告:元茗vs杜衡对手戏。 ☆、婚礼 万宝玲举办的婚礼的会场在滨江大道,整栋楼都被包下。 连接主楼,后面的部分是客房和相应的比如泳池、保龄球室、瑜伽室、私人电影院等娱乐设施。 客人累了可以去休息,休息好了也能够结伴在那里游戏。 杜元茗自己平日的衣服被张助理放在客房部,她去那边换上自己的衣服。 出门的时候碰到回来换装的万宝玲,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助理,一个棒她抱住裙子拖地的部分,一个拎着化妆箱。 季父跟季如宪还在电梯那边说话。 万宝玲看到她,吃惊了看向她的衣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杜元茗的眼神扫向她身边的两个人,万宝玲对二人道:“你们先去房里面等我,可以吗?” 两人走了,万宝玲看向两百米开外的季家男人,见他们没有聊完的样子,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是有什么麻烦吗?有人为难你了?” 万宝玲热爱浪漫,但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女人,她跟在季高阳身边已经见识了很多。 这些季高阳仔细叮嘱过她说话和行为方式,更离不开她自己对于周旋的领悟能力。 只是面对自己的女儿,就不加掩饰,脾气也难免有些急躁。 杜元茗安抚道:“没有事,妈,你不要多想了。” 万宝玲想想元茗的性格,也点点头,放下不少心。 杜元茗解释道:“下面现在越发热闹,我在这里的时间太长的话难免又有人问起来” 万宝玲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这次婚礼,万宝玲的亲戚一个都没来,这是她主动如此安排的,两方的差异太大,只会惹来更多的诟病。 季高阳同意了,并且建议在万宝玲的老家再过去办一次,这样,她和他的面子,都可以保全,也避免了节外生枝。 而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在台州生活,又不可能这样将她撇开。 万宝玲更多考虑的是季高阳的名声,也怕别人说,她混进了这个圈子,连同自己的女儿也想拉进来。 其实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能不能跟季高阳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于是她道:“你这样也行。身上有打车的零钱吗?妈妈进去给你拿。” 杜元茗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万宝玲手上的钻石十分亮眼。 她轻轻的摇了摇母亲的手,道:“别操心了,我这里有。” 万宝玲很欣慰,点点头,转身走了。 杜元茗走向电梯的方向,季家父子迎面而来。 她把眼神专注地放在季父的身上,重复回应着季父的担忧。 季父想让儿子送她回去,一想,也不行,这里少不了如宪的帮忙。 季如宪道:“要不我让杜衡或者方兴周过来接一下吧,或者张助理” 杜元茗自然明白他们是好意,她也不缺耐心将跟万宝玲说过的话再跟他们说一次,不过难免,心里闪过“你们这些人啊怎么这么磨叽呢”的想法。 有些无聊,又有些清甜,更加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不觉地挂上了一丝笑容。 季如宪还在同自己的父亲商量如何安排元茗,眼睛就那么不自觉地扫到面前的女孩儿身上。 她的眼睛平视在季父肩膀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轻松愉悦的笑意隐隐地透出来。 季父还在说:“为什么让助理送她回去,助理又不够细心。” 季如宪被父亲的逻辑弄得莞尔,道:“助理不细心?那他早就该被我开除了。” 杜元茗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舔到口红涩涩的味道,还点一点植物的甜馨。 那化妆师介绍过,这是款唇植物配方的口红,即 分卷阅读24 使吃进肚里也没有关系。 小小的舌尖伸出来又很快缩了回去。 季如宪同样感觉道,两个大男人却因为这种小事举棋不定,已经有些啰嗦了。 他道:“爸,杜衡没事,我让他来吧。您放心。” 季如宪让杜元茗存好杜衡的电话号码,道:“你要不要先回房等?” 杜元茗摇头,回到:“这里有些闷,我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季如宪将她送到电梯口,张嘴还要说什么,最后只道:“杜衡是我的好朋友,你放心,不用拘束。” 杜元茗出了客房部,从花园处绕到酒店正门,这样避免遇到在大厅吃酒席的众人。 正门上方的1ed显示屏正显示着季高阳和万宝玲女士的婚讯。 一张二人的巨幅海报,在花架下面展示。 连同的,还有新婚夫妻的同等比例的展示架,按照特定的规律摆放在鹅暖石小路上。 花架下,有个酒店的安保人员在跟一位鬓角花白的老人家说话。 那位婆婆的衣服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这都夏天了,还穿着长袖长裤。 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似乎在劝她出去,老人家也不同他争论,只是指着那个巨幅海报说:“好看好看!”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抱旁边的展示架,抱着就想走。 保安喝了一声,道:“您老怎么劝都不中用啊!这展架不能随便拿你听到没有!” 老人的背有些弯,身高才到保安肩膀的位置,她喃喃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有些神志不清的感觉,根本不听人讲话。 保安觉得自己很倒霉,遇上这么一个疯子,他伸手去抢展架,老人便用力地撕扯起来。 她看向年轻的小保安道:“这是这是这是我们家我们的” 保安这才看到她一张脸上,胡乱抹着黑漆漆的东西,不知道是碳还是土。 她的眼神执拗,嘴唇一抖一抖的,这样子有些吓人。 保安手一松,老人抱着抓破的展架往后摔到了地上。 他实在没办法了,拿出对讲机对经理说了说情况,见到站在一边的女孩儿,挥挥手让她不要靠近。 杜元茗从头看到尾,知道保安没有欺负老人家的意思,这老人似乎也有些精神上的问题。 她也听到经理那头说让保安谨慎处理。 保安离开了这里,往大门的方向去,可能是找帮手去了。 他们应该会有相应的解决方式,最不济,也能派人将老人送到公安局,让那边的人来处理这个精神有问题的老人。 杜元茗站在正中央的那条路上,却总忍不住看过去。 这位婆婆身上穿的衣服,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上身长袖的碎花上衣,裤子是藏蓝色的棉布裤。 杜元茗看着她蹲在地上,缩着身体,手指拽着展架的周边,不知道为何,胸口一阵一阵搅动着,让她抬起腿走向老婆婆。 杜元茗走到鹅暖石小道,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老人察觉了陌生人的到来,警惕地抬头看向她。 而杜元茗却觉得天上打起了轰鸣的雷电,劈刀她的身上,让她浑身疼痛杜元茗压下喉间的哽咽,唤道:“奶奶”。 老人见她面生,便又不理她,眼睛看向展架,指着上面的女人道:“这是我儿媳妇呢,她怎么在这里?” 杜元茗尽量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道:“奶奶,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元茗呀,元茗你记得吗?” 说着,胸口更痛。 不要说,奶奶记不记得她,就连元茗自己,都几乎要忘掉这个老人的存在。 万宝玲跟前夫殷冬明的婚姻长达十年的时间,两个人在初婚几年如胶似漆,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来照顾杜元茗。 杜元茗在六岁到十岁整整四年的时间,都在殷奶奶身边生活。 杜元茗小时候的性格并不讨人喜欢,大人要逗她笑,她也是不笑的。 不记得杜元茗几岁,她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楼下小院里面喂鸡的奶奶。 奶奶抬头催她下楼来吃饭,杜元茗将自己刷牙的塑料水杯从楼上丢了下来,吓得几只母鸡咯咯乱跑乱叫。 杜元茗朝楼下吼道:“我不想吃饭!” 奶奶一点儿都不生气,自顾自地又转身回了厨房。 杜元茗还是饿了,又很生气,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好像任何事都能让她生气一样。 到了一楼的厨房,灶台边一个白色的瓷碗,上面还反盖着一只更大的瓷碗。 杜元茗上去揭开,一碗热腾腾的绿豆面条。 她立即甩了筷子,又委屈又烦躁,一边哭一般跟奶奶吵架,道:“奶,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是面条哇!还说吃饭,这根本就不是饭哇!”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预告早了,重新来一遍咳咳咳,下节预告:元茗vs杜衡对手戏。 咳咳,大家来盖楼哇,在看得顺眼的评论底下盖楼,盖到第十层就可以出现在网站页面右手边的那个“本文相关话题”啦,顺便问一下,有长评不咯,有长评也记得盖楼哇,重复一遍,盖到第十楼哦! 有惊喜哟嘿嘿。 ☆、莫名 杜衡其实已经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嘴边叼着一根烟。 他见杜元茗将老人扶起来,没有朝这边走,反而是往外走到马路边去等车,这才将烟屁股摁到烟灰缸里面,跨步出去。 他特意放轻脚步,走到二人背后,正听杜元茗道:“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杜衡心道,原来不是烂好心,这是碰到认识的人。 他转到杜元茗身侧,道:“去哪里?我送你。” 男人来到身侧的时候,杜元茗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还有他那明显锐利的气场,她侧过头看向男人的脸,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杜元茗不能让杜衡知道这是万宝玲前夫的母亲,这对万宝玲不好。 中间还有很多事情,她自己的需要花时间去弄清楚,更不能让外人误会。 其实自从万宝玲跟殷冬明离婚后,杜元茗已经有些年没有见过殷奶奶了。 对于这个老人的记忆就逐渐被埋在记忆的沙漠里面。 如今,那样片段,那些记忆,自己发的那些脾气,跟昨日重现在眼前没有什么两样。 也许,杜元茗想,也许人就是不断的遗忘,突然遇到契机,又不断地忆起,才知晓哪些对于自己是重要的。 昨天你还在生她的气,今天,你却会觉得,“能够在她面前任意发着小脾气”这样的事情,竟然是弥足珍贵的。 杜元茗的心思完全在殷奶奶身上,所以对杜衡的好意显得有些 分卷阅读25 漫不经心。 杜衡的嘴角抿了一下,有些轻微的不悦,他又问了一遍,说道:“这里很难打到车,一般过来的都是自己开车。你去哪里?我送你会快些。” 杜元茗想了想,道:“这位老人家我认识,但是我也不清楚她现在住在哪里,现在准备去警局问问,看看有么有人报人口失踪。” 杜衡双手插进口袋,睥睨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后面取车。 宝蓝色的越野车很快开过来,在她们面前停下。 杜衡主动下来,帮杜元茗将老人扶进后座。 杜元茗跟着坐到殷奶奶的身边,殷奶奶从刚刚执拗的状态里恢复了一些,现在显得十分安静。 杜衡一路开着车,眼睛不时地扫向后座。 女孩子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纸巾,正帮老人一点点地擦脸上灰扑扑的痕迹。 她自从上车后便没怎么说话,或者说,杜元茗基本很少主动跟别人去沟通什么,或者跟谁表现出想要亲近的意思。 然而她现在的动作,却十分的柔和,就像生怕弄疼了对方,细致的熨帖的,已经完全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了。 杜衡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将人送到最近的派出所门口,原本想一起进去,然后又遭受了他人的拒绝。 他真是很久没有这么憋屈过了,自己大发慈悲地做个好人,别人却不领情。 杜元茗自然不能让他跟过来,虽然凭借他的社会关系,殷奶奶如今的住所和联系人很快就能查到,就是如此,更不能让他帮忙。 杜元茗先下车,然后扶着殷奶奶先慢慢地下一条腿,然后再落下另外一条腿。 殷奶奶喘了两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 跟着下车的杜衡,脸色跟煤灰一样黑。 他审视着杜元茗的表情,想从里面钻研点什么出来,比如,“这个女孩儿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吸引我的注意力?”或者“我太有魅力了她不敢过多的接触我?”或者“见到我这么帅气逼人的成熟男人害羞羞涩?” 他甚至对着后视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脸和发型,完美,完全没问题。 然后再去看女孩子的脸,她仿佛根本不在意他这个人,正全心全意地安抚着老人紧张的神经。 他见她,右手轻拍着老人家的背,左手在老人家的肩膀上轻轻按揉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这一幕让他的心软下一些。 杜衡对元茗的揣测,更侧重于第一个选项,这个女孩子在做戏。 然而等她望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从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女人对男人的波澜,或者是故作的冷淡。 在情场里面徜徉了数十年的杜衡,叮的一声,便明白自己完全是在瞎想。 二人的频道不在一个层面上,自己想得太复杂,而别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想法。 思绪到这里,他了然的情绪里面又有些恼羞成怒。 杜元茗见杜衡的脸色难看,解释道:“进去肯定要花很多时间的,婚礼那边还需要你的帮忙,大哥现在肯定在等着你回去呢。” 她的语调轻轻的,有些麻烦别人的不好意思。 杜衡心里又好受了点。 杜元茗看向后座,座椅上已经蹭了有些脏兮兮的痕迹,她道:“呃” 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杜衡,照自己的性格肯定是喊名字,但这样明显会显得她拿大。 杜衡道:“叫我衡哥就行。” 杜元茗十分不愿意,就直接忽略了称呼,道:“后面的垫子弄脏了,我先给你擦擦吧。” 杜衡气得一把关上后座的车门,冷冷说道:“不需要。” 说完直接进了驾驶座,车头一转,迅速变成马路延长线上的一个点。 杜元茗觉得这人十分的莫名其妙,特别是跟稳重又得体的季如宪比较起来,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也不知道俩人这般迥异的性格是如何做成的好友。 脑袋一转,又觉自己想多了,便是性格不同,反倒是容易成为好友。 比如她跟自己的同桌陈若、晋海,还有一个周放。 而一路飞驰的杜衡,同样觉得女孩子莫名其妙,说是女孩儿没有女孩儿的娇嫩,说是女人又没有女人的妩媚,唯一的优点就是还算稳重。 啊呸,这对于女人来说算哪门子的优点。 殷奶奶摇了摇杜元茗的胳膊,忽然道:“你是谁?” 杜元茗看向奶奶,发现她似乎清醒过来。 殷奶奶拖过杜元茗的左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手背,眼睛却粘在她的脸上不下来。 杜元茗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奶奶。 虽然她不是殷冬明的亲生女儿,奶奶却是一直当她是亲孙女的。 殷奶奶看呀看,眼睛舍不得挪开,最后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是你是你是我的小圆儿吗?” 杜元茗把奶奶瘦的只有皮包骨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侧,笑道:“是我呀,奶” 奶奶满是皱纹的脸瞬间笑成一朵儿花,说道:“竟然是小圆,是小圆真的是小圆” 杜元茗的眼眶充满了液体,在里面打转,点头道:“就是小圆哇!” 习惯性遗忘过去,摒弃不愉快回忆的杜元茗,早已变成性格淡漠的杜元茗,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了一次生存机会的杜元茗,终究是,又找到了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东西。 原来生活并非全是无味和乏陈,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现能让自己心流缓缓流动的东西。 殷奶奶不识字的,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连自己的姓也写得不是很顺溜,而后面“东芝”两个字,会偶尔写给念小学的杜元茗看。 她还谈及自己孙女的名字,道:“元旦的元,跟方圆的圆,不是一个意思嘛,都是团团圆圆呀!” 所以,在殷奶奶的眼里,杜元茗是团团圆圆里面的“小圆”。 那时的奶奶还很健朗,身体挺好的。 老家里有自家的田地,因为她一个老人家做不过来,多余的都租给村子里别的人家,自己留了两亩地种菜。 殷冬明是村子里的明星人物,研究生毕业,念建筑,后来挣了很多钱。 人人都说殷奶奶生了个特别的出息的儿子。 殷奶奶自然是万分地开心和骄傲的。 她早上总是起的很早,挑一旦肥去田地,傍晚又会带着杜元茗去菜地里剪菜,青菜完全是自给自足的。 这也造成了一个让那时的杜元茗十分不满的情况,午饭的饭桌上,永远都是菜园里采下的蔬菜。 除了茄子就是青椒,除了青椒就是豆角,除了豆角就是白菜。 偶尔要是做个肉菜,那也必定是将肥肉拿去炒,然后加水加土豆煮成汤。 晚餐一定是面条,如果晚上 分卷阅读26 没吃完,又会做成第二天的早餐。 杜元茗就跟在奶奶的屁股后面,跟她吵:“奶!每天都吃一样的东西!奶!能不能换呀!奶,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殷奶奶乐呵呵地,要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要么回道:“行啊,今晚炒米粉,行不?”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男女进展慢的小伙伴看过来,这篇文,主要是男女情感上对抗的关系,往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暗藏的交锋。啊嘿嘿,不会有狗血(作者不写狗血),但是也不虐,就是焦灼,作者抓心挠肺地要让他们睡,但是他们就是不听话哈哈哈。这里是一步一步,再一步,慢慢地才会到最后的非你不可的地步。 ☆、痴呆 殷奶奶知道自己的住处,二人在路边等了二十来分钟终于等到出租车。 她的住处离这里并不算远,十五分钟的车程,步行的话,估计也就三四十分钟。 这是一处年代久远的窄巷,两边的房子构造还是简单的两层式。 每户在一楼都带着小院,然而堆砌起来的石砖围墙,上面布满了滑腻的青苔。 殷奶奶从脖子上掏出一条棉线绳子,上面挂着几个老式的钥匙。 正在她打开小院门口的铁栏杆的时候,隔壁的旁边吱呀一声,走出一位穿着深蓝色粗布马褂的爷爷。 他快步两步过来,喊道:“他奶,你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 殷奶奶爽朗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哇,溜达到外边去了,还碰到我的小圆啦!” 她拖过元茗的手,向她介绍这是陈师傅,是一个村里面的老邻居。 等殷奶奶去烧水泡茶的时候,陈师傅同杜元茗问道:“小圆呀,你知道你那个唉瞧我吞吞吐吐的,你知道殷东明的消息不?当然啦,我知道你妈跟他离婚了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 杜元茗诧异,道:“殷叔叔没有回来过吗?那你们是怎么搬到这边来的?” 离婚后,万宝玲嘴里偶尔也会挂上前夫的名字,不过多半不是好话。 杜元茗通常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们之间摩擦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没听见也没看见。 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万宝玲之后绝不关心殷冬明的去处,她恨不得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陈师傅年纪跟殷奶奶差不多,六十出头的样子,身子看起来很不错。 陈师傅道:“这要说道三年前了。东明那孩子,说这边有便宜的房子,虽然有点旧,但好歹是城里不是?还说,要是旧城区改造,这边也许还能分到拆迁款什么的。” 他看向已经长大的杜元茗,叹道:“啥时候拆迁,谁说的清楚不是?主要是我的儿子媳妇儿就在这边,他们生了孩子,平常也带不过来。我在老家那边呢,卖卖馒头包子,也已经挣不了啥钱,想着,他们请保姆呢还不如让我这个老头子带。就这么,跟着东明过来买了隔壁的这小院。” 殷奶奶从厨房后面出来,手里提着个旧的开水瓶,拿了两个印着花的玻璃杯,给两个人倒开水。 奶奶笑道:“这大热天的,唉,你们等会儿再喝啦!” 她特意问元茗,道:“小圆儿,要加糖不?给你泡糖水喝。” 杜元茗不爱喝糖水,但是奶奶招待别人的时候,总要问,因为她自己喜欢喝。 她回道:“要喝的。” 殷奶奶又喜滋滋地去厨房找糖。 陈师傅看这情况,往外面的院子走,招手让她跟上去。 一看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杜元茗跟着一揪心。 陈师傅走到门边的石头墩,让元茗站到墙角,道:“有件事情,我儿子媳妇儿都是不知道的。小圆儿,你看着就是个好孩子,爷爷只能跟你说了。” 杜元茗提起了心,问道:“到底怎么了,陈爷爷?” 陈师傅往门里面望了一眼,道:“我搬过来后,你奶那时候还是挺好的,但是后来慢慢的有时候精神劲不对头我想,可能是有些痴呆了。回认错人,我走到她面前,她会喊自己儿子的名字有的时候,别的小孩儿过来闹,还会叫小圆儿” 元茗咬住下嘴唇,平息了一会儿,道:“这种情况多吗?” 陈师傅摇摇头道:“头两年很少,今年明显一个月也要来这么一两次,心焦哇!” 他很着急,道:“我跟东明说过的,他给我账上打了钱,让我看着点儿。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我也想帮忙看着,但是我家里也有人,不能时时看着呀。” 说着陈师傅用力将右手手背拍到左手心里,长叹一声,道:“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你奶奶她,一辈子都是个好人,辛辛苦苦地拉扯儿子念书念研究生从没听她半句抱怨!真是东明最近都联系不上!” 杜元茗沉默地进了客厅,陈师傅回家去了。 殷奶奶抱着一个陶罐出来,笑着道:“你看奶这记性真是记不清了,找个糖也要找半天。” 她将陶罐放在陈旧的木桌上,从里面挖出一勺白色晶莹的糖,送进水杯里搅动了两下,催到:“可以了可以了,这个温度可以喝了!” 杜元茗低头喝糖水,入嘴的却是甜甜咸咸的味道,应该是糖里面,混了盐。 她不能在奶奶面前掉眼泪,便低头看这水杯看了好一会儿。 殷奶奶接着带她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特意指着前院那一块儿菜地道:“看,奶到哪里都能自己种菜自己吃,省钱,还没啥农药,对身体好。” 杜元茗问道:“奶,你有手机吗?咱怎么联系呢?” 殷奶奶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有,有的!” 她去自己睡觉的那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黑色板砖的手机,却已经没电了。 她笑道:“我一个老人家,真是不会用这种东西。” 杜元茗找了张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道:“奶,有事了就打我电话,我会过来看你的。” 元茗特意又去了隔壁一趟,把陈师傅的电话存了下来,也让他有事直接打自己的电话。 殷奶奶很高兴,送她去马路上坐车。 杜元茗坐在出租车上,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越来越遥远的身影,那么瘦小的身子,跟记忆里面完全不一样了。 不知不觉,已经泪眼朦胧。 殷奶奶从头到尾也没有哭过,杜元茗很清楚,那是因为,这么几十年了,一把年纪半个身子入土,哭也没有用,还不如笑着呢。 杜元茗回到家,用手机查询自己银行卡里面的余额,没有多少,也不过几万块。 这些是她的生活费和零花钱,想要解决问题根本就不够。 分卷阅读27 想了想,她给万宝玲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她道,突然想起殷奶奶,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万宝玲诧异道:“那是殷的妈,他这个孝敬儿子难道不会操心吗?马上要高考了,你想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万宝玲一开始嫌弃过殷冬明的出身,后来殷奶奶帮忙带孩子,她对殷奶奶的感官不算差也不算特别好。 万宝玲因为未婚先育,强硬要生下孩子,跟自己家基本上断绝了往来。 后来殷冬明穷追不舍,守在身边几年,她才答应他的追求,婚后也算如漆似胶了一段时间,她一直觉得殷奶奶帮忙带孩子是应该的。 自离婚后,两个家庭自然就断了联系。 杜元茗道,突然做梦梦到了。 万宝玲沉默,声音也带了点冷,道:“也是,毕竟人家带过你几年。” 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挂掉了电话。 杜元茗愣了一会儿,才回味过来,万宝玲是生气她亲近一个现在跟自家没有关系的人。 在万宝玲的认知里面,杜元茗之前,对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这样忧心的态度。 真是 元茗这下便晓得,殷奶奶的事,最好不要告之她了。 她躺在床上,有些忧虑,还从未觉得钱重要,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钱,任何问题都解决不了。 她住的地方离殷奶奶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她不可能每天都去看她。 就算每天去看她,那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需要带奶奶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也需要住院治病,也许不需要,可能还要请人做看护 所有的这些,几万块就像丢进湖水里面的小石头,根本支撑不住。 万宝玲不可能认下这个负担,她对殷冬明还有恨意。 她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给杜元茗一笔钱。 杜元茗第二天去上学,黑眼圈很明显。 陈若在课间特意飞奔去帮她买了一瓶雀巢咖啡,杜元茗一口气给喝完,觉得没有什么用。 杜元茗趴在桌子上,总感觉脑仁上面蒙着一层布。 在她上课昏昏欲睡的时候,背后突然被刺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喊了出来。 杜元茗回过头去,周放手上转着一只圆珠笔,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道:“你的脑袋快嗑到桌子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睡了16个小时睡忘了…… ☆、接车 临近高考,这是最后的二十多天,学校的门口上挂着横幅,每天倒计时。 仿佛一天一天的过去,就要面临世界末日一样。 陈若学习成绩好,更加用心,桌面上放着厚厚的习题,简直就是一节课一张试卷的节奏。 晋海仍旧吊儿郎当的,还有心情去打篮球和泡吧。 周放反而放弃了篮球,那股拼劲跟陈若不相上下。 相比下来,反而是杜元茗最平静。 她每天都要给殷奶奶打电话,奶奶的电话打不通,就打给陈师傅,了解了情况后再让他帮忙转给奶奶。 殷奶奶道:“哎呀,你这天天打的,烦人不烦人呀!” 她的手机都是随便放的,还不经常充电,每次听到铃声要找半天。 要是打不进来,还要劳烦人家陈师傅过来递话。 自从出现上次的事情后,杜元茗总会提前叫好车等在校门口,跟他们三个打完招呼后,正要上车的杜元茗被冲出来一个身影给拦住了。 杨芬芳一把拉住弯腰的杜元茗,杜元茗的身子撞到了快车的门上。 司机回过头喊道:“你们这是干嘛?小心我的门哇!” 杜元茗一脸诧异地看向杨芬芳,路灯的光是晕黄的,即使这样,都能看到杨芬芳脸上异常紧张的表情。 杨芬芳将人拉出来后,立即松了手,她呼吸急促,额头冒汗,一双眼睛祈求地看着杜元茗。 杜元茗麻烦司机等两分钟,她往外走道人行道上。 杨芬芳硬着头皮朝她露出一道笑容,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杜元茗一头雾水,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杨芬芳一双大眼睛非常漂亮,这时候,那双让男生能够轻易心动的眼睛羞耻难掩地看着杜元茗,一咬牙,终于道:“是我找的人,要去教训你,但是那两个想要把你那两个人跟我没关系!真的!我只是叫晨哥威胁一下你罢了!我没有想到会出那样的事情” 杨芬芳急切地走过去,死死抓住杜元茗的手,眼眶里的泪珠憋在那里打转。 她咬牙道:“是,我承认,我是讨厌你,想叫你好看!但是,那件事,不是我的意思!是外地的流氓我根本不认识!跟晨哥也没有关系” 正当她还要解释,杜元茗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杨芬芳看向她,吓得退后了两步,她没有见过杜元茗真正冷淡的样子。 那眼神,那目光,好像她好像她是片空气一样,一片恶劣的带着臭味的空气。 杨芬芳控制不住的抽噎起来,她想要道歉的,可是她现在再没有勇气朝前跨出一步。 她低头去翻找自己的包包里面的纸巾,怎么都找不到。 这么多天,她没有一天是睡得好的,噩梦和焦虑不断的侵扰着自己。 她每天都在偷偷观察杜元茗,看她怎么样,见她如常,那恐惧的心脏才平息了一些。 她自己有经历过别人的性/骚扰,那感觉,恶心、羞耻,让人想吐。 杨芬芳又愧疚,又委屈,已经看不清面前的景象。 她的手里突然被塞进软绵绵的纸状物,一道清冷的女声道:“你先擦擦吧。” 等她擦了眼泪醒了鼻涕,抽噎声下去之后,努力的看向杜元茗。 杜元茗立在路灯旁,光从斜侧面打下来,一道长长的人影落在地上。 她就那么站着,眼神飘了过来,已经没有刚才了冷锐。 杜元茗蓦地朝她走了一步,双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上,杨芬芳因为这个动作颤栗了一下。 杜元茗平视的看向杨芬芳,杨芬芳躲也躲不开,她呆愣愣地回视。 平静地女性声线从她的嘴唇里发出,女生道:“我原谅你。” 杨芬芳的眼睛瞪大了,简直不敢置信,真的吗? 还未等她问出这句话,杜元茗倾身过来,眼睛看向前方,嘴唇却在离杨芬芳只有一厘米的地方顿住,道:“这肯定是骗你的话” 杨芬芳感觉自己进入了幻境一般,只听那个声音继续道:“想要得到我的原谅等考完试再说吧。” 杜元茗停顿了两秒钟,笑着道:“你随随便便的道歉,可得不来我随随便便的谅解。” 杨芬芳推开面前的 分卷阅读28 人,竟然冲去出去。 杜元茗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撇了撇嘴唇,脚下轻轻一踢,将脚边的石子踢开。 她耸耸肩,喃喃道,真是个任性的女孩子呀。 等她转身走向马路边,刚才那辆银白色的专车消失了,等在原地的竟然是辆黑色的奥迪。 连同这辆车突兀出现的,就是立在车门边,看着她的季先生。 真是讨厌你这样突然出现呢季如宪。 坐在副驾驶坐上的杜元茗如是想,她撇头看向窗外,保持缄默的态度。 季如宪调整了一下中央的后视镜,窥测了一下女孩子的侧颜。 他道:“在附近应酬完,想着顺便过来接你放学。”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接她放学的想法。 这个点,这条路,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路边的两个女孩子拉拉扯扯的那么明显。 如果不是他朝这边看了一眼,看到是杜元茗,他的车早就开走了。 他听见杜元茗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哭哭啼啼的,便将车停了下来,打发走了那辆专车,这才立在门边注视了那边的情况。 跟哭得不知所措的女孩子相比,杜元茗太镇定了。 他似乎还听到她对人家说了一句:“我原谅你了。” 不过是女孩子之间的小纠葛罢了。 也不知道,她突然靠得那么近,到底同人说了什么,将小姑娘吓跑了。 季如宪莞尔,等着杜元茗回话。 杜元茗将头扭过来,似乎打量了自己两秒,单单“嗯”了一声。 然后又追加了一句“谢谢”。 季如宪不跟小孩子计较,道:“虽然那个人已经跑到外地去了,你自己还是要时刻注意安全,人少的地方不要去,每天早点回家。可以的话,就在家里复习。” 说到这里,又迎来女孩子的一瞥。 他却是不知道,杜元茗此刻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估计脸色会很不好看。 季如宪又问她,现在吃饭怎么解决。 杜元茗道自己就是做个简单的早餐,中午晚上都在学校吃。 男人右手握紧双向盘调转车头,手背上来显出有力的脉络,杜元茗看了好几秒。 季如宪又问道:“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需要加餐吧?这么晚回去饿吗?” 说完,他便觉得车厢里异常安静。 男人侧过头去看女孩儿,只见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嘴唇无声地吐了两个字。 季如宪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耳后的脖颈处甚至有些潮热。 他的车开进了小区,将人送到了楼底下,一直到确认女孩子到了家开了客厅的灯,这才将自己的车开走。 季如宪看了一天的电脑,眼睛有些疲惫,便直接开到了附近的晨阳公寓。 他打开客厅的灯,入目的是满桌的纸袋和包装盒,都是没有开封了。 走近一看,都是女士的东西。 这才想起,前段时间让生活助理给杜元茗购置过的日用品和衣服。 他在自己的房子里面巡视了一圈,除了这些多出来的东西,跟没有第二个人来过一样。 季如宪叹了一口气,真是个执拗的孩子。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怎么跟现在的孩子沟通起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顺畅。 他将东西收进了储物柜,一时没想好怎么处理。 第二天晚上跟杜衡碰面聚餐。 杜衡谈了一个新的女朋友,不过年纪有些小,还在念大学。 季如宪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是认真在谈。 杜衡将铁勺往盘子里面一扔,问道:“你跟那位徐家大小姐发展得怎么样?” 季如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周身有些气势,让人很难去开他的玩笑。 他道:“什么怎么样?” 杜衡不怕他,但是也不想得罪他,于是说道:“现在的高中生都开始谈恋爱了,难道他们就谈谈会结婚吗?我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呀!而你呢,未免发展得也太慢了。” 季如宪冷哼一声,不想听他乱扯,慢慢地切手下的牛排。 杜衡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季如宪放下刀叉,这才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又不需要得到我的许可,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杜衡眯眼一笑,道:“对,就是你这个道理。” 季如宪接着道:“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提姜可心就好。” 杜衡遭到一击必杀技,生硬地将话题扯到杜元茗身上。 季如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杜衡哈哈笑道:“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自从那天婚礼过后,杜衡还特意向自己警察厅的朋友打听,分局的那边,有没有人报失踪,人找到没有,送回去没有。 但是核实了地点和时间后,根本没有杜衡所说的情况。 杜衡浪费了半天唇舌,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讯息,反而把自己给气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补个二更 俺是个很脆弱的女人哇,超级脆弱汪汪 新文预告:赵总在饭局中场的时候去上厕所,看到厕所拐角的地方,两个女人在那里打啵,其中一个不正是他妈的好朋友的邻居的亲戚的女儿的表姐吗?还刚刚被他老娘强制性地塞进他的公司。特么,这种人就该放在自己的身边,这样自己面临的骚扰就会被分流了 哦,这个新文预告是假的。 ☆、亲亲 万宝玲在高考前一天,特意拎着保温桶过来看望女儿。 高考两天,她也带着保姆亲自接送杜元茗。 这两天时间一过,万宝玲便跟蝴蝶一样飞回了婚后日常应酬的轨道。 季高阳提议,一家人聚个餐庆祝元茗高中毕业。 季高阳选了四季酒店的空中花园,他同万宝玲一同赠送了一条红宝石珠宝项链给杜元茗。 万宝玲道:“之前是妈妈疏忽,你的生日没有给你过。现在一同给你补上,祝我的元茗宝贝儿长大成人,正式步入成年人的行列了。妈妈希望你越来越漂亮,生活也越来越快乐。” 杜元茗接过打开的礼盒,在灯光下璀璨的红色宝石,她的第一想法是这条项链能够换多少钱。 如果按照她如今的生活轨迹下去,她根本就没有戴上这条项链的机会。 万宝玲进入了上流社会的圈子,并不代表她也能进去,这点元茗很清楚。 即使是漂亮有才华如万宝玲,加上有背景的继父的加持,万宝玲本人并不轻松。 季如宪今天刚刚同徐家集团的大小姐徐文熙签订了一项合作协议,宴会的地点正在楼下。 大家都是旧识,各自都带了自己的朋友过来。 徐文熙是个知性的熟女,女人的风情和职场的干练兼 分卷阅读29 备,在场的人公认她在追求季如宪,所以才极力促成这次合作。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秀气的男助理,跟徐文熙本人比起来,她的男助理的存在就低了太多。 杜衡也带着自己的新晋女友过来,他拍了拍她的屁股道:“你自己先去转转吧。” 女学生嘟了嘟嘴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忤逆地端起盘子自己给自己解决晚餐。 杜衡靠近正在同徐文熙聊天的季如宪,在他的耳边说道:“礼物我帮你买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季如宪同徐文熙点点头,跟杜衡走到酒会的角落,杜衡打开黑色的包装盒,里面是一只黑色铮亮的钢笔。 季如宪摇摇头道:“这个比较适合男孩子吧。” 杜衡道:“怎么会呢,适合学生,这不是才高中毕业吗,寓意也好。还不会有特别的暗示性” 季如宪将钢笔拿了起来,笔帽处点缀着一颗紫色的小碎钻。 杜衡道:“我特意让人定制的,这个紫色钻石让人一看就是女人用的。” 季如宪仔细看向笔帽,那里有杜元茗的名字缩写。 两人从角落走出来,杜衡看向徐文熙,啧了一声,说道:“你绝不觉得她跟自己的助理太亲密了?” 男助理正好高了徐文熙一个头,他正低头在徐文熙耳边说着什么。 徐文熙正背对着他们,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季如宪笑了一下,徐文熙正好侧过身来,伸手同他点头。 季如宪没有对杜衡的猜测作何反应,因为他根本就不关心那些事情。 他抬头看了看手表,九点整,于是暂时离场来到了天台上的空中花园。 季高阳责怪道:“你怎么这么忙?这是专门给元茗攒的饭局,你现在才出现。” 万宝玲帮季如宪解围道:“元茗是小孩儿,如宪还有工作,这些我们都可以理解。” 季如宪见餐桌上只有自己的父亲和阿姨两个人,便问了一句。 万宝玲道:“元茗去洗手间了,应该马上就回来。” 季如宪把礼物放到桌面上,刚刚坐下,杜衡的电话打了进来,说徐文熙找他有事。 万宝玲主动道:“如宪,你下去忙吧,今天你们公司签订了这么大的合同,是应该好好招呼。” 季高阳默不作声,季如宪道了声“抱歉”,便下去了。 杜元茗从洗手间出来,正看到男人走向电梯的背影,男人背脊挺直而自然,每一步的步态和脚步声,声声踏在她的心上。 她不会认错,躲在拐角处,暗暗地描摹着身形,等电梯叮的一声合上,才走了出去。 季高阳将儿子带过来的礼物递到元茗的手上,道:“这是你大哥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 “一家三口”吃完饭,杜元茗坐上季高阳的车,母亲坐在副驾驶坐上。 前面的两个人,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亲密和情谊在缓缓流动。 万宝玲道:“不知道为什么胃有点不舒服。” 季父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腹部,担心道:“是不是最近节食的原因?都跟你说了,不要为了身材特意做这些,对身体不好。” 万宝玲的头倾向他那边,有些委屈地说道:“年纪大了,新陈代谢变慢了,很容易长胖的” 季父宠溺地叹了一声。 车子开了一半,季高阳接到自己儿子的电话,说是有份文件掉在车上,明天早上要用,问他们已经走到哪里了,他现在过来取。 季父不悦,道:“我们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酒会这边,季如宪打完电话,作为主角,已经被灌了不少酒。 杜衡是恨不得他喝得越多越好,也不帮他挡杯,笑吟吟地在旁抱住自己的女友,在她的嘴唇上用力的香了一口。 徐文熙的杯子空了,她的助理主动拿过来一杯新酒递了过来。 徐文熙将杯子放到桌面上,靠近男人,隔着还有几厘米的距离,她柔声道:“要是不舒服就在这边休息吧,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正当她同季如宪靠得不能再近的时候,她的助理忽然说道:“徐总,张总也过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徐文熙的目光流转,看向自己的助理,从季如宪身上退开,应酬去了。 杜衡松开女友的腰,他随手拿起桌边的酒就塞到季如宪的手上,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浪费了。我看徐大小姐,跟你,还是很般配的。” 季如宪不知道在想什么,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半个小时,他的身体越发的处在一种怪异的感觉里面,酒意上了头,还有些隐隐的亢奋。 这种亢奋,他作为男人十分了解。 季如宪提前退席,又因此被灌了好几杯威士忌,更加有些稳不住,就近选择就去了酒店的客房部。 进了房之后他没有开灯,在黑暗里面暗自喘息,等待着。 他想到一种可能性,思考了一番,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徐文熙得到客房部的消息,说男人已经进去了,她的嘴边挂起一道似笑非笑的线条,跟了过去。 她见季如宪的房门并没有关紧,想象着里面等待着她的男人,不料伸出去推门的手被人突然的抓住。 抓住她的男人脸上带着阴狠的表情,跟刚才在就会上作为助理身份时候的斯文俊秀截然不同。 他将徐文熙强硬的扯了过去,左手瞬间刷开隔壁的房门,将女人推了进去。 万宝玲的身体不舒服,季高阳很担心,杜元茗便道:“叔叔,我给大哥送过去吧,反正我住得也近。” 季高阳看着儿子发来的地址,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便在路边停下车,放杜元茗下去,告诉她季如宪休息的房号。 杜元茗在路边拦下车租车,转头回去四季酒店。 她抱着文件站到1123号客房门前,站在那里皱着眉头。 那房门留出了一条细缝,里面没有光。 这是怎么回事? 杜元茗的手指轻触门边,慢慢往里推了一下,她有种不是特别好的预感。 她向内跨了一步,张嘴轻声试探的喊道“季” 还没等她喊完,黑暗中一只手大力地将她彻底拉了进去。 手上的文件散落一地,而自己被身上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男人顶在墙上。 男人在把她拉进去的时候,一脚带上了房门,如今房内黑漆漆的一片。 她的嘴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捂住,男人将她的两只手撑在她的头顶上。 杜元茗在掌下“呜呜”的叫着,心跳急速飞驰撞击着,耳边如雷轰鸣。 季如宪的身体很难受,亢奋难掩,随着等待的时间越长,越兴奋。 而他的脑子却是发胀的,昏沉的。 他捂住“徐 分卷阅读30 文熙”的嘴巴,喘着气,哑着嗓子说道“文熙,是我。” “徐文熙”贴住他的部分异常柔软,鼻间也是好闻的气息。 他差点要忍不住直接吻上去。 女人似乎认出了他,于是点点头。 季如宪喉间滚动着,声音里几乎带着磁铁,吸引着女人,让她放弃了挣扎。 他对紧贴着自己的女人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摇头,我放你走。” 说话间,季如宪不自知地用自己的胸口碾磨着女人的躯体,她闷哼了一声。 季如宪艰难地,维持着自己最后一厘米的理智,哑着嗓子道:“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女人的脖颈,嘴唇擦过柔滑的肌肤,那里跟着一片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啊哈!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有没有雷? 元茗要piao如宪哥了我说真的…… ☆、亲吻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季如宪如是问。 他的气息浓烈得让杜元茗几乎呼吸不过来。 他认错人了,自己不是他嘴里的那个“文熙”。 然而她被他用力的拥着,裹挟着,鼻子和耳朵里充盈着男性蓬勃的强大的影响力。 胸口贴住的部分,她能感觉到男人不正常的心跳,于是她也跟着不正常起来。 血液往脑门上冲,额头上脖子上沁出了汗液,僵硬的身体很快地软了下来。 反正他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呢? 偷来了一次机会真的可以吗 季如宪的火热濡湿的唇瓣已经落在她的侧耳上,又是一阵让她受不住的颤栗。 可以吧可以吧反正他不会知道,她也不会承认 假设上天给了一次机会,让自己跟心目中的那个男人,即使明了以后二人不会有什么交集和未来,会吗? 会的,为什么不? 吃亏的是那个男人罢了,他被自己欺骗,而自己圆了自己心底只敢在梦里的肖想。 在等到女人的点头之后,季如宪的理智像洪水一样彻底崩塌。 他瞬间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改而掐在她的下巴处,送到自己的唇下。 看着淡然又体贴的男人,到了这一刻,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就像一阵暴风,带着震人心魂的雷霆。 她的思绪和情绪直觉跟随了过去,身体软成了没有骨头的面条人。 被她压到最心底的渴望,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她的双手环上男人的脖子,开始生涩而又热情地主动回应。 原来接吻,是这么一回事,很美妙,非常的让人,陶醉又无法自拔。 吻到对方的唇上,才知道这平日说话的一张薄唇,是这么柔软。 河底某处的漩涡,急速的旋转着,将人卷了进去。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个锅,就让别人去背吧。 杜元茗的脑海中飘过这样的话,然后便跟着男人徜徉到海中去了。 女人隐忍地,从唇齿间发出几个沙哑的音节道:“我自己来。” 她从他的臂弯往后退,将自己的衣物,很快就退了下去,她担心稍微慢一点,自己的衣服便保不住。 黑暗中,连羞耻都无需上场。 男人一点都不温柔,掌控着上上下下,连喘一口气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 一直折腾到自己的身体那股燥意平息,不管是机体还是脑袋也渐渐的,扛不住疲惫,合上了眼睛。 元茗经历了多久,她自己不知道,只知晓,男人似乎已经背过身去睡着了。 从浪潮里渐渐清醒过来,她差点要给今晚的事情打上“大开眼界”四个字。 笑着笑着,身上的痛感越发的明晰,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散架了。 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那里,更是动一下都觉得肿痛,还有明显的撕裂之痛。 她休息了一下,慢慢地在黑暗里,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物体都有朦胧的轮廓。 她侧过身去看季如宪的背影,宽阔的肩膀,背脊往下处,便是腰封处,那里 经历的刚才的摸索,她很确定他身上分布着紧实又饱满的肌肉,随时可以迸发出可怕的力量。 男人跟女人,这个时候,显现出了天然的差别。 杜元茗深吸了一口气,赤脚轻轻落地,开始寻着地上的黑影,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抹回穿上。 在门口又看到一片片白色的纸张,那应该是她带过来的文件。 她同样将这些东西尽量不弄出声响地整理好。 最后,她的脚伸进软羊皮的鞋子,抱住文件站在门口,望向床上睡觉的男人。 他光着身子,就连曲线的阴影,也是好看的。 杜元茗想着要不要去给他盖上被子,随后放弃,心道,感冒就感冒吧,让你活该呢。 她拉开门,忍痛迅捷地从门缝钻了出去,双脚间摩擦,那种痛,带点是隐秘的开心。 做了坏事呢,元茗。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都在帮她,今天穿的衣服刚好带着帽子,她戴上帽子避过酒店走廊的摄像头。 到楼下,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钟。 但是进来的时候,肯定被录下了,怎么解决呢? 这一晚上,她都在想这个问题。 季如宪早上醒来头疼欲裂,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入目之处一片狼藉。 即使昨夜的记忆已经有些残缺不全,他也知道这个房间,从这些痕迹上看来,经历过什么样的超出了他的预期,徐文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处女。 她走路的身姿,跟男人说话的态度都不像。 难道是因为她突然来了那个? 季如宪在二楼吃早餐的大厅碰到了徐文熙,他端着盘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徐文熙抬头看到男人,似乎惊了一下,她勉强的对他笑了一下,道:“你也下来吃早餐?” 季如宪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咖啡,眼睛一直盯着她。 徐文熙似乎很不自在,抬头问他怎么了。 季如宪道:“你的脸色很不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分卷阅读31 ” 徐文熙的脸颊顿时升起红云,却不是羞怯,她扯了扯嘴角,道:“是有一点。” 季如宪没有看错的话,徐文熙的嘴角有一点伤痕。 两个人心不在焉的吃了半分早餐,季如宪道:“去哪里,我送你。” 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在熟人跟男人的角色转换上,几乎让人目瞪口呆。 徐文熙正要拒绝,却在男人平静却强硬的凝视下说不出口。 季如宪将她送到公司,在女人下车的时候说道:“你不舒服的话早上还有事情要谈,我尽快处理完,中午或者下午来接你。” 徐文熙僵硬着身体站在门边,道:“不用了,我一天的会议,脱不开身,你去忙吧。” 季如宪去自己公司的路上,想起自己的资料还在父亲的车上。 他给季父打了个电话过去,季父好像在家里,他道:“你阿姨不舒服,我今天在家陪她。有什么事吗?” 季如宪道:“爸,我的资料呢?” 季父诧异,道:“你的资料?元茗没有给你送过去吗?昨天她妈妈不舒服,我脱不开身,就让她给你送过去了” 季如宪此时还没有多想,道:“那我打电话去问问。” 他挂了季父的电话,马上拨通了杜元茗的,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了起来。 她似乎还没有睡醒,嗓音有些沙哑,道:“资料是在我这里本来想给你送去的,我的同学出了点事,就没有给你送去要紧吗?” 季如宪道:“没事,现在取也来得及,我现在过来拿。” 杜元茗哦了一声,回道:“我等会儿要出门了,就把资料装好放在保卫科那里,行吗?” 季如宪顿了一秒,道可以。 杜元茗躲在窗帘后面,她的房间面对的正是马路那边,可以清楚看到季如宪的车停在小区门口,男人神色如常,进了保卫室,很快又拿着牛皮的文件袋出来,开车走了。 她不断地回想着季如宪刚刚的语气,还有他在小区门口行动的身姿,没有一丝的犹疑,那么他应该还没有发现。 但是这种事情,如是那位叫“文熙”的,跟他两个人沟通起来,难免会有破绽。 她的心跳的很快,心潮涌动着。 就算季如宪发现不对头,她也必须让他找不到任何证据扯到自己的头上。 这是她自愿的,如果让他知道,会怎么办? 难道要他为这件事对自己负责?如果没有任何打算,也总逃不了男人硬要补偿。 那场面,会极其难看罢了,除了尴尬、羞耻,或者道德绑架他人,她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种可能性。 唯一能肯定是她的证据,就是酒店的视频,她必须在他有疑问之前找到解决办法。 杜元茗浑身酸痛,但这还没有到影响她下地的程度。 她提前去了附近的麦当劳,正是暑假,里面几乎人满为患。 在二楼挑了一个面临窗边的角落,三位好友随后就到了。 最先到的反而是周放,随后是晋海和陈若,这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进来。 杜元茗道:“我有麻烦了。” 陈若惊诧,不敢相信,道:“什么麻烦?你吗?怎么会呢” 元茗沉默了半分钟,道:“家里的事情,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不方便说。” 陈若拉过她的手,表示理解。 杜元茗道:“我想去偷昨天晚上,四季酒店的录像。” 陈若和周放沉默,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反而是晋海,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道:“干嘛去偷,那么麻烦,我黑掉就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 哦嘿嘿元茗的认知是:是我piao了季如宪。 我如宪哥下章就发现了哈哈哈哈 微博见。 ☆、怀疑 面对大家满脸的不可置信,晋海哈哈笑出来,道:“我喜欢玩电脑那可不是假的呀,黑视频这技术,太小儿科了!” 四个人随后跟着他找了家网咖,定了间包厢,全都挤在电脑屏幕面前。 晋海打开电脑之后,手指飞舞得像精灵一样,键盘被他敲得就像音乐一般。 电脑的屏幕上一个又一个的黑色弹幕,满屏的数字飞快的滑过。 晋海道:“像酒店这种地方,监控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一般不会设置高级的防火墙。” 说着他用力敲了几秒钟,四季酒店的不同角度几十个摄像头录下的画面全部显现在众人面前。 陈若惊叹,用力地捶了一下晋海的肩膀,道:“你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晋海嘿嘿嘿地笑,道:“不要总以为我不务正业,我喜欢的东西你们都不懂,这才没有聊过啊!” 杜元茗深吸了几口气,道:“那能不能将昨天晚上十点到早上四点的记录给抹掉?” 晋海点点头,四季酒店的录像瞬间就跳到了昨夜,从餐饮部到客房部全部都有。 杜元茗思量着,说道:“如果全部黑掉会显得很奇怪,要不就定点选一条线路,让人觉得是这条线路出了意外的故障,可以做到吗?” 晋海点头道:“没问题!” 随即他在杜元茗的指示下,挑了客房部十一楼和十二楼的内线,将那个时间的视频给干扰掉了。 事情解决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陈若担忧地再问了一遍,是不是这样,麻烦就没有了。 元茗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 晋海还沉浸在爱好被用在现实中产生作用的成就感上。 而周放,他一直比较平静,在晋海完成目标后,还是徐徐地松了口气。 在等待填志愿的随后大半个月,四个人经常出来碰头聚集,要么吃吃饭,逛逛街,要么去唱唱歌跳跳舞。 陈若朴素的衣服早就被替换成淑女的裙装风格,也开始画起了淡妆。 晋海每次过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副熊猫眼,说是晚上又玩了通宵的电脑。 陈若听了就要追过去打他,道:“这么一副熊样,真是碍眼!没睡觉不了不就行了吗?” 晋海嘿嘿傻笑,道:“你是没见过更丑更邋遢的,我也是为了洗洗眼睛才过来的好吗?” 说着边去勾周放的肩膀,周放有洁癖,哪里忍受得了他的亲近。 每次看到一群人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杜元茗由衷觉得非常的开心。 人生就如此进行下去,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陈爷爷打电话过来,告诉她,殷冬明回来过。 还专门带殷奶奶去了医院,检查结果还算好。 殷奶奶身体上还 分卷阅读32 算健康,老年痴呆症也只是处在初期,正常饮食正常吃药,照顾的好的话,起码不会恶化。 殷冬明还专门请了在他们住的地方,雇佣了一个在家没事儿的嫂子,时刻关注奶奶的动向。 陈师傅在那边很开心,嗓门儿也变大了,道:“我这才好歹放点心下来哇。这东明,早就该回来了。” 杜元茗让陈师傅把殷东明的手机电话发给自己,以防万一的存储下来。 杜衡同女朋友分手了,一脸的烦闷,叫季如宪出来喝酒。 季如宪似乎比以往更加淡漠,将人前的那一套温和全部撇开,自顾自地喝酒。 两人不声不响解决的半瓶威士忌,季如宪忽然开口道:“你甩了别人,为什么还这么不愉快?不是应该解脱了吗?” 杜衡胸前的扣子早就被解开,胸肌隆起,发型帅气逼人,身边不断地有女人过来,带着暗藏的眼神。 季如宪这边要不是根柱子,估计也要被骚扰。 他还穿着去公司的白色衬衫,袖口卷起,身量修长,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也轻轻松松地踏在地上。 他的侧影有些冷淡,低气压盘旋在周身,让人很想贴过去,钻到他的怀里,问一声:“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杜衡晃了晃脑袋,道:“你不懂,虽然我是在花丛里翩翩起舞,但是总是找不到那个对的人,也会觉得丧气的,知道吗?” 季如宪嘲讽地勾起嘴角,端起加冰的威士忌,两人碰杯。 就在昨天,四季酒店那边的客服电话打到了张助理的手机上,说是在沙发底下找到一页文件纸,上面标注是季家集团的资料,询问是否需要送回。 张助理在总裁办门外接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具体是什么资料?” 那边的客服答是有关兴邦科技的。 张助迅速地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最近的讯息,跟兴邦科技有关的谈判早在半个月以前就解决了。 他道:“那麻烦你处理掉好了。” 季如宪从外面回来,进了办公室,随口问道是什么事情。 张助简洁的解释了一遍。 季如宪背对着张助,顿在原地,他重复问道:“是什么资料?” 张助道:“兴邦科技的内页资料,那时我也找到了备份,及时补了上来。既然谈判结束了,应该没什么用了吧” 他见老板的气势越来越威压,赶紧道:“那我马上去取回来。” 季如宪突然转身,快速地踱步出去,冷然道:“不用,我自己去。” 他到了四季酒店,接过资料页仔细查看一番后,撰在手里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随后找到监控部,要求调出半个月前的晚上的视频,却被告之当天的线路有问题,没有有用的存档。 季如宪看了一眼颓丧的杜衡,摇晃着自己的玻璃杯,又喝了半杯。 他道:“如果你跟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你会怎么样?” 杜衡吃惊地看过来,盯着季如宪,像吃了苍蝇一样,道:“你不会有那种,我跟你睡了一次,就要为你负责一辈子的想法吧?!” 季如宪漠然地摇头,道:“当然不会。” 杜衡立马站了起来,贴近自己的好兄弟,道:“那你还问这个干什么?” 季如宪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酒杯,道:“如果对方是个处女呢?” 杜衡是真怕自己的兄弟跳进火坑,道:“是又怎么了?这什么年代了!你喜欢她吗?喜欢就交往呗,不喜欢不喜欢就做点补偿嘛!” 季如宪鼻腔里面传出一声不郁的冷哼,接着摸出一根烟,杜衡将打火机递了过去。 他深吸了两口,烟雾瞬间圈在他的面前,缓缓的飘荡着,遮盖去男人思绪的纷乱。 就这么去了半根烟。 季如宪许久才道:“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即使喝了很多酒,季如宪的脑子仍旧很清醒。 酒后不能驾车,他叫了代驾,然后跟杜衡分开。 代驾看着坐在后座闭目的男人,问道:“先生,去哪里?” 季如宪报了路线和小区的名字,再不言语。 到了杜元茗所在的桦甸社区,他让代驾在楼底下等他。 季如宪进了电梯,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正常来讲,那人肯定睡了。 他来到杜元茗家门口,站在防盗门前,双眼不带感情地看着门板。 三更半夜,楼道寂静,门缝和猫眼里也无一丝光亮。 季如宪侧靠在墙上,又开始抽烟。 他这两天的烟量是之前的两倍都不止。 他仔细回想着那天的细节,在那件事上,毋庸置疑,一定是他主导的。 那就更别谈那天吃了烈性药品,他一直以为是徐文熙做的手脚。 所以,他的直觉里,动作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他一直把后来徐文熙后来不温不火的态度理解成,对他那天行为的埋怨。 以前,他也以为徐文熙对自己是有意思的,但是两人发生关系后,徐文熙反而不如往常热情,经常推据跟他的见面和约会。 种种情况,他都找不出缘由,既然是她下的药,为何她又是这么一副表态。 现在,都有了根源。 虽然他没有看到客房部的视频,但是他看到尾随徐文熙上楼的男助理。 第二天早上,两人先后从隔壁的房间出来。 为什么徐文熙至今也没有跟自己说清楚,这个不需要去操心,因为很好解决。 真正值得揣测的是面前这倒门,门后的那个女孩子。 或许已经不能将她称呼为女孩儿,她已经在那夜,彻底的变成了女人。 她当时到底有没有拒绝自己,是反抗过后的顺从,还是顺水推舟? 怎么想,逻辑上都有问题。 如果真的是自己用强,他叫人调查她最近的生活情况,根本没有看到一丝的阴霾,反而过得还不错。 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沙发底下那页文件,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甚至是会不会,知道真实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汪汪汪,如宪哥知道咯。 噫噫噫呀呀呀,小元你就等着吧,小样儿! e,今天作者生日哦,所以特意早更了!但是不要逼我,木有双更。 但是呢,还有惊喜哦,《谁□□风不识君》给你们撸了一个番外出来哦,赶紧去看吧。 收藏了本文的小伙伴们,能顺便收藏一下作者本人吗,作者的积分好低,只能靠这个加点基数啦,小姐姐求求你们了e ☆、烟头 早上,杜元茗推开门,门口靠墙边有两三个烟蒂。 小区的物业很负责,定时有 分卷阅读33 阿姨来清洁卫生。 准备略过不管的人忽然蹲了下来,捻起其中一个还算完好的烟头,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牌子的烟不便宜,一百多元一包。 熟悉这个牌子,不过是因为她早就注意过这就是某个男人所抽的。 杜元茗捏着烟头站了起来,胸腔不受控制的鼓噪起来。 有些事情不需要百分之百的确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直觉。 他肯定已经开始怀疑了。 杜元茗有些呼吸不过来,胸口闷热,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她捏着烟头退回房门内。 她将烟头放在客厅中央的桌子上,长久的凝视。 这比她想象中要快了许多。 该怎么做。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降落,这一天她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很快迎来了第二天。 心不在焉地给自己煎荷包蛋的人,被客厅突然响起的座机吓了一跳。 她关掉天然气,头昏脑涨地快步走到客厅。 家里的座机,除了万宝玲没有第二个人。 杜元茗就那么盯着躁耳的座机,直到它安静下来,突然又再次响起。 她深呼吸一口气,接起电话,那头母亲责怪道:“元茗,你怎么回事,接个电话都这么慢?在干什么?” 杜元茗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按压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道:“哦,妈,我才刚刚起床呢。” 万宝玲哼了一声,道:“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 她就此问题说了好几句,女孩子应该早起早睡,要勤快一些,或者去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学习点例如茶道之类的东西。 等万宝玲歇气的档口,元茗问道:“妈,有什么事儿吗?我还约了朋友,准备出门。” 万宝玲生气得冷哼了一声,也尝试着尽量控制面对女儿时的急躁脾气。 她道:“你不是要填志愿了吗?到妈妈这边来吃个饭,大家一起块儿帮你看看。” 杜元茗的心跳又开始加速,道:“妈,我自己考虑就可以了。” 万宝玲这下几乎是呵斥,道:“你个小孩子,懂怎么选专业?!知道报什么学校靠谱?你叔叔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建议,帮你参考一下。不跟你说了,中午过来吃饭!” 杜元茗打电话约陈若出来逛街,跟着一同来的还有晋海。 她诧异地看着晋海,陈若连忙解释道:“这家伙嘿嘿,昨天晚上我跟他请教怎么做黑客太晚了就让他去我家睡了。” 晋海仍旧挂着个黑眼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脸上懵懵懂懂的,道:“真是,陈若就是头猪,你别看她成绩好,原来是个电脑白痴!” 随即就遭到了陈若的追打。 杜元茗在后面跟着这两个人,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怕什么,他根本就没有证据。 她不承认,难道他还会逼着她承认吗? 不可能。 成年人的世界,好奇心都应该控制在一定的尺度之内。 不必要的真相,不需要知道。 会让局面崩坏的真相,不需要刨根到底。 杜元茗定了定心,快步上前追上两个人。 他们三个到了商业街,杜元茗挑了一家极具特色的服装店进去。 陈若在门口死死拽住她的胳膊,着急道:“这这种风格,也就是那种小太妹才穿的,奇奇怪怪的,还有你看那破洞和黑骷髅根本就不适合你!” 在陈若眼里,杜元茗一直走的都是极简风格。 杜元茗长相并非路人,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其实班里有很多人,或多或少的将她的名字一带而过,但是都没有深谈。 一是,她这三年,在班里并无谈资,二是,她的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场,让别人不敢轻易的靠近。 像陈若这样能跟杜元茗保持如今的关系,完全是占了先天的地理优势。 在陈若眼里,元茗虽然安静,却是让自己无法忽视的存在。 就像,就像,如果你没有注意过她,那么她几乎就不存在。 而若是,你只要注意了她,就很难忽视她的存在。 陈若曾经幻想过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假如有个男版的杜元茗,她会毫不犹豫地追过去。 但这也不代表元茗过于男性化,不是,真不是。 元茗身上作为女性的性格部分,只有接触过她的人,才能深有体会。 而她的体态和动作,也带着那种简洁的风和细雨。 陈若怎么都不能想象这样的杜元茗,去穿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杜元茗却是笑道:“好不容易脱离了高中的状态,尝试一下不同的风格,不好吗?” 陈若面对着杜元茗,没办法说出“不好”两个字。 她朝旁边的晋海使眼神,晋海根本就没有看过来,一脸好奇地打量橱窗里面的搭配。 杜元茗对陈若道:“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于是陈若便被使唤到旁边的化妆品超市买化妆品去了。 她拿着元茗所说的黑灰银三色眼影,黑色的眼线笔,烟灰色的眉笔,还有一管哑光的口红冲了回来。 晋海指了指一个试衣间,陈若敲敲门将东西递过去。 过了十分钟,更衣室的门从内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跨了出来。 晋海打哈欠的手顿住了,他极快速地吞了一口口水,而陈若,差点直接想扑过去。 杜元茗上身一件圆领黑色的中袖t恤,t恤中央一个大大的印花骷髅头,衣服下摆很长,被她随意地扯了一角塞进裤腰的口袋。 她的腹部平坦,这样随意扎着都能看出腰部线条必定是很细瘦。 下面穿着紧身的破洞黑色牛仔裤,修长的长腿表露无遗,牛仔裤的背带被她一根挂在肩膀上,另外一根就那么吊在腰侧,脚上一双黑白色拼接的板鞋。 头发的刘海被她拨地很乱,头顶上扎着一个随意的小丸子,两边留下部分轻盈的刘海,其他部分的头发带着微卷地蓬松着。 黑色渐变成浅灰色的眼影,配上暗色的口红,杜元茗的眼睛望过来,将置身事外的冷意和吸引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见两人呆愣着,便轻轻地笑了一下,眼睛有神,身姿怅然,带着微些不可靠近的淡漠和与之截然相反的温和。 身上斜跨着细细的金黄色金属链条的小包。 所有这一切一点都不违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吸引人。 姑且得益于万宝玲长期的美学修养的影响吧。 陈若结结巴巴,她的心跳得很快,道:“这这” 也只有她,总能把任何服装穿出自己的风格。 杜元茗以为他们吃惊于自己的另类,便十分满意。 她就这般结了账,自己原先的衣服鞋子 分卷阅读34 全部装进袋子里面交给陈若。 她思考着,要不要把晋海也带过去,让他们认为晋海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这样又未免太过刻意,太刻意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元茗跟二人告别,自己坐上了出租车一路驶向季家坐落在半山腰背临大海的房子。 铁门徐徐打开,她面朝前方蜿蜒的道路,一路往上,登上台阶,走到了宅子的门口。 来开门的海娜伦在门口确认地看了一番,才让她进去。 杜元茗很满意这个效果。 大厅里,面对着杜元茗坐在白色大理石桌边的万宝玲看到来人,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季父也跟着转过头来,怔愣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夸奖道:“元茗今天很有特色好,很有艺术感啊。” 杜元茗在心里笑了一下。 她朝二人走过去,分别喊了声:“妈妈”和“叔叔”。 同她来到这个宅子第一次的情景很像的是,季如宪站在二楼的楼梯上,朝下望过来。 那时,他的眼神是温和的,笑意是清朗的。 而此刻,季如宪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沉默地走下来。 四人午饭的气氛异常的冷清,季如宪也没有特别的关注过她。 饭后,万宝玲拉着杜元茗到自己的房间,呵斥道:“你怎么穿这个样子?!像什么样子!” 杜元茗状似纳闷道:“妈,不好看吗?” 万宝玲气不打一处来道:“好看?这种好看有什么用?!只会让你季叔叔以为你是不良少女!” 不良少女吗?这个解释很好,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 万宝玲转身去自己的衣柜里面翻衣服,势必要让她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她找出一套简单的棉布裙装,递了过来,道:“去把妆容卸掉,衣服马上换了!” 杜元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笑着耸耸肩,道好。 万宝玲立即制止了她往房内的洗手间去,里面有些夫妻隐私物品,她道:“你去旁边的单独卫生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节预告:如宪突然出现。 那更新时间就改成每天中午十二点吧。 ☆、背后 万宝玲就站在门口,看着正准备洗脸的杜元茗。 元茗看向自己的母亲道:“妈,季叔叔怎么看我都不要紧,你们相处开心,不就好了吗?” 万宝玲瞪了她一眼,本来,她也没有那个将杜元茗牵扯进季家想法。 元茗完全已经长大了,她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 万宝玲噘嘴道:“等着,妈妈给你拿卸妆液去。” 杜元茗将门带上,等了两分钟见母亲还没来,于是开始准备换衣服。 进门的左手边是洗手池,往右则是湿区的浴缸,浴缸被玻璃墙隔开。 玻璃这边有马桶,马桶旁边还有半圈的幕帘,她将幕帘拉开,走了进去,开始脱衣服。 上衣刚刚脱完,门边有响动声,她对外说道:“妈,你把卸妆液放在台子上就可以了。” 说完开始弯腰解决牛仔裤,衣服被她搭在旁边挂毛巾的金属横杆上。 她取过来裙子,轻微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在她背后的幕帘外,杜元茗笑道:“妈,你” 话未说完,帘子被撩开,挂着帘子的金属钢圈在上面的轨道滑出短暂的脆响,一双手掌便握在了她的双肩上。 杜元茗蓦地抓紧了拿到胸口还没穿的棉布裙,要转身,却被那双手固定住,动也动不了。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手掌明显比女人要大,那力气也不可能是万宝玲。 手掌心事灼热的温度,一直从她的肩膀烧到她的心口。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不要惊慌,站在原地不动。 而后背的男人,他的气息在自己的头顶往后的方向,既没有贴过来,也没有撤走。 两个人就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而杜元茗的背后却某人的视线灼烧着。 她能感到对方的目光,从她的脖子到腿部,不断的逡巡。 这个不用眼睛看,完全属于女人对男人的直觉。 杜元茗身上的汗毛几乎要竖起来,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她知道对方在确定什么。 那天,季如宪的动作丝毫谈不上温柔,如烈焰一般,焚烧两个人。 之后,元茗回家仔仔细细的照过镜子,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还有许些擦伤。 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些痕迹基本已经消失了,在她能看到的范围内。 然而,另她再次额头冒汗的是,男人握在她右肩上的手松了,那只手掌落在她腰后的部位,贴了上去,甚至开始缓慢的摩挲。 杜元茗浑身抖了一下,用裙子盖住胸口用力地转过身来,便迎上季如宪暗沉沉的眸光。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幅磨样。 不带感情色彩的,强势的,就那么盯住她的眼睛。 杜元茗尽量镇定道:“季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连喊过两次的“大哥”这一称呼也不再使用,状若反感到:“你想做什么?” 季如宪从上往下望住她,将她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都笼罩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 他握在杜元茗左肩的手突然往上滑,大力的握住她的脖颈,头也垂了下来。 杜元茗紧紧的凝视着他,同他对抗着。 季如宪握住她的脖子,倾身下来,用手拨开她耳后蓬松的头发,朝那边皮肤看过去。 果然,那里还有一点痕迹。 他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置会有痕迹,而这块肌肤又经历了什么。 那里有小小的一块青黄的皮肤,中央是深紫色,被人反复覆用盖后的效果。 杜元茗的胸腔越发鼓噪,她终于伸手一把推向男人的胸口,却没推开,被人攉紧了手腕,裙子也掉到地上。 季如宪的目光,从脖子后面挪开,移到胸口,又往下,却不带一丝的□□。 他不像是在看一个几乎半赤的身体,而是审视着什么。 他不再需要听杜元茗的辩解,或者还需要所谓的证据。 季如宪突然甩开对方,眼睛冷然的扫过,随即转身走了。 他停在门口道:“你妈妈去打电话了。” 杜元茗却忽而道:“你这样做不觉得有问题吗?我男朋友要是知道他不会让你好看的。” 天知道,她是怎么一副神态自然地将这句话说出口。 这是为了告诉他,就算他看到了可疑的痕迹,那也不是跟他。 季如宪忽而在门口低沉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带着深沉的磁性,似乎带着格外不同的意味,几乎让人挠心抓肺。 他最后轻哼了一声,走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分卷阅读35 等门锁卡进卡槽,杜元茗软倒在凳子上,她急促地呼吸着,许久才将那悚然的感觉平息下来。 杜元茗换好了衣服,万宝玲这才敲门进来,将卸妆液带了过来。 她洗完脸,下去空旷的大厅,巨大的水晶灯从三楼吊下来,折射出晕染的波光。 季高阳询问了一下她准备报考什么学校以及什么专业。 杜元茗道还没有想好。 季父和蔼地笑道:“不管你选择哪里,叔叔都会尽可能地支持你。” 以他的资产和社会地位,这自然不是难事情。 杜元茗道谢,心里却知,自己必须尽快做打算了。 万宝玲亲昵地靠进季高阳的怀里。 季如宪从自己二楼的房间出来,路过杜元茗的时候,道:“走吧,我载你一程。” 杜元茗无从拒绝,她没有车,说自己去打车未免又有嫌疑。 她硬着头皮跟着季如宪去了后院的车库,钻进季如宪高底盘的黑色奥迪。 季如宪坐进驾驶座,对着后视镜说道:“我是你的司机吗?” 语气冷硬。 杜元茗转而又坐到前面来,后悔自己刚刚的多此一举。 一路上,封闭的车厢内,虽然冷气充足,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固着的气氛。 看不见的剑拔弩张,让杜元茗浑身僵硬地到了市区。 她鼓起勇气,平静地侧头看向季如宪,男人察觉了她的视线,却并不回头。 杜元茗道:“放我在这里下就好了,跟陈若约了在这边碰头。” 谎话,谎话,都是谎话,她对自己道。 季如宪手背上的青筋鼓起,瞬间又放松下来,他将车停到路边,打开门锁。 杜元茗下车,在车边对季如宪礼貌说道:“谢谢你。” 季如宪的车窗升上去,突然提速冲了出去,留下冲出来的一圈尾气。 杜元茗站在路边,烈日照着,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稳妥的感觉很不好受。 他生气了?他有什么可气的! 高考分数出来,陈若进入全校前十的排名,杜元茗分数接近一本,还没到,考前的一些列事情终究是让她分了心。 晋海就不用说了,考了三百多分也算是超常发挥了,他特别开心地炫耀,自己不怎么学都能比一些天天埋头在教室的书呆子考的“好”。 周放竟然越过了一本线,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填志愿,陈若想跟杜元茗同一个城市,这样以后也能经常碰面。 陈若选的是新闻专业,这个专业最好的学校就在台州市。 而杜元茗却是要走的远远的。 她劝道:“我们可以天天视频,通电话呀,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天涯若比邻,说的就是这个时代。” 陈若也不能那么任性地真的要跟着杜元茗的脚步走,她的父母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没有第二个选择。 晋海这分数,顶多也就是上个专科学校,挑了有计算机科目的。 而周放,他只道,自己还没有想好。 万宝玲这段时间很忙,她也打电话来问过,杜元茗将自己倾向的学校跟她说了一下。 万宝玲道:“那里有点远,不要紧吗?回家也不方便。” 杜元茗回到:“有多远呢,妈,再远飞机两个小时也能到了。” 万宝玲对于她的成绩不是很满意,区区二本根本没法拿出去说。 她道:“那你自己决定吧,确定后跟我说一下,看你季叔叔怎么安排。” 填志愿这天,四人组在学校门口碰头,每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神情,相视一笑,一起去机房填志愿。 陈若和晋海坐一排,杜元茗和周放坐一块儿。 杜元茗让他帮忙看着一下自己的界面,她去下洗手间。 填志愿不到十分钟,差不多解决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再过一个月,就要各奔东西了。 四人肩并着肩,围绕着教学楼,操场,篮球场等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自己四楼的教室,将书桌里面没有处理的课本搬到水泥栏杆上。 片片纸张如雪花一样从天空中飘下来,楼下的同学们朝上欢呼着。 再走到校门口处,陈若忽然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朝学校大门“啊”地大吼了一声。 吓得晋海往旁边跳了一步,打打闹闹了一番。 四人重复着陈若的姿势,齐齐对他们沉闷中带着愉快回忆的地方,大吼一声“再见啦!” 陈若搂住杜元茗的胳膊,晋海难得一身清爽,同周放勾肩搭背,他们想去深巷子里面的竹园小馆再聚一次。 才拐进居民区小巷,一个女声再他们背后喊道:“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其实我是小姐姐)(其实上一句话是骗你的)(其实也上上一句话不算骗)(其实上一句话的真假比应该在5o比5o)(其实刚刚那些话唠……是个神经病,现在才是作者君本人)又来了…… 看到没,过三千字了! ☆、道别 杨芬芳扎着粗麻花辫,辫子从脑后斜斜绕到胸前,一身格子直筒腰连衣裙,非常文艺。 她低着头慢慢地走到四人的跟前。 晋海和周放同时保持沉默,陈若见到这人,明显感到不愉快。 她上前两步,挡在杨芬芳面前,道:“你有什么事吗?” 她不喜欢杨芬芳靠近杜元茗。 杨芬芳通常都是我见犹怜的表情,今天却格外的平静。 平静里面有些哀伤。 她低着头后退了一步,道:“我想跟元茗说两句话。” 陈若哼了一声,道:“谁是你的元茗?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这么好,我都不知道?” 杨芬芳凄然地露出一个笑容,眨着眼睛的同时,已经红了眼眶。 她请求道:“我今天必须跟她说两句话。” 待陈若还要再说,杜元茗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人往旁边带了两步。 她站到杨芬芳面前,仔细去看她的神情。 杨芬芳抬头望向她,眼里充满了液体,要落不落的。 她的两边腮帮子因咬牙鼓起,突然朝元茗深深地弯了一个腰,眼泪就这么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打出一滴水印。 她道:“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在场所有人静默不语,足足好几分钟。 杨芬芳的腰很酸,但是这对于她来讲,这些是她必须承受的,她愿意这样一直弓下去。 她向来不屑于女孩子之间的友谊,这些女孩子对于她来说,要么太天真,要么嫉妒心太强。 她的感情倾诉渠道向来是男生,或者男人。 只有他们,才会用心地去让着她,喜欢她。 她自知自己的模样很招男性的喜欢,所以她不缺朋友,男性朋 分卷阅读36 友,男朋友。 去了又来,来了又去,丢了再要,被丢了才知道伤心。 家里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父亲,父亲总是说已经离开母亲水性杨花。 她看着那个虚弱脆弱又可怜的男人,便渴望一个健康的强有力的男人。 一方面憎恨父亲的无用,而另外一方面又离不开这最后的亲情。 而杜元茗不一样,她,跟她想象中,女孩子的定义完全不一样。 杨芬芳知道自己做错了,她等了这么久,下定决心来祈求她的原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盯着杜元茗立在自己面前的双脚。 在她还以为要等许久的时候,她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随之望进琥珀色的眸光里。 杜元茗朝她点点头,然后松开了她的下巴,转身走了。 杨芬芳下巴那里短暂停留的温度,就这么离开了。 陈若满脸疑惑,没有时间询问杨芬芳,追着杜元茗去了。 晋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砸吧了两下嘴巴,耸肩跟上。 只有周放,还半靠在墙上,等那三人走过转角,他才迎向杨芬芳,女孩儿还在怔怔地带点殷羡地看着远去的几个人。 周放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元茗收到靖州那边来的录取通知书,即刻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她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收拾好必要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她请来家政,将这套房子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番。 在网上订好了后天的飞机票,她这才打电话给万宝玲。 万宝玲万分吃惊,道:“现在离开学不是还很早吗?你现在就过去干嘛?” 杜元茗解释提前过去熟悉一下环境,免得开学后不适应当地。 万宝玲纵然生气她这才跟自己说,但是,心下也明了,自己的女儿其实早就能够独立生活,没了她,一样过得好。 突出其来的离别,让万宝玲猛然间生出了不舍。 纵使平常联系得少,那也是在同一个城市,伸手便能够的到的地方。 她隐隐有些难受,沉默了半响,交代道:“在陌生的地方可不能耍性子,要好好交朋友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知道吗?别一个人闷着个性子,开朗活泼的女孩子才受人喜爱,知道吗?” 杜元茗在电话这头点点头,轻柔地安慰道:“妈,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万宝玲破涕为笑,道:“看你说的好像妈妈是空巢老人一样!妈妈也会去靖州出差的,到时候去看你!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 “那明天一起吃个饭吧,元茗。” 挂了电话之后,万宝玲立即给她转了一笔钱过去,附录着短信,让她不要再那么不注重外表,女孩子应该买的东西要买,但也要注意控制花销。 万宝玲突然而至的伤感让季高阳好一顿安慰。 女人突然站起来,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季父问这是什么,万宝玲道:“这不是那天我们给元茗庆祝的时候,你的宝贝儿子送给元茗的礼物吗?落在车上被我们带了回来。” 季父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钢笔,他道:“元茗明天不是要过来吃饭吗,到时候给她也可以。” 万宝玲嗯了一声,靠进季父的怀里,深深地,无力的,叹了口气。 季如宪这个星期去英国出差,还没有回来。 杜元茗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季父递过来一张卡,道:“元茗也长大了,现在要远离家里去外面了。这是叔叔给你的一点儿零花钱。要是在外面有点儿什么事,也好拿来急用。” 杜元茗看着这样铂金储蓄卡,没有要接的意思,道:“母亲已经给过我了,叔叔。” 季父仿佛猜到她会如此,了然地笑了笑,将卡片收了回去,转而递过来一张名片。 他道:“这是我在靖州那边的一个老友,如果突然有什么事情应付不过来,你可以找他。” 杜元茗双手接过名片,好好地收进了钱包里。 下午从季宅出来,她还有最后一站,那就是殷奶奶那边。 她先去市区的超市采购,提着三大袋东西去了三环老城区。 殷奶奶正坐在院子里,屁股下面一张竹制的板凳,她朝在旁帮忙翻地的陈师傅道:“你漏了那边一块儿地!” 陈师傅拿着根锄头,站直了身体,脖子上一条旧毛巾,随手擦额头上的汗,回道:“没有漏,我这不是还没有到那里嘛!” 元茗在院前喊了一声:“奶!” 殷奶奶看过来,咧嘴朗声笑,道:“小圆儿!你来啦!” 她站起来的动作仍旧有些吃力,元茗推开铁门,快步上去将她搀扶起来。 殷奶奶站好,拉住元茗的手,看向地上的东西,啧啧道:“你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啊?吃的喝的我这里都有。” 元茗将塑料袋拉开给她看,都是一些蔬菜水果,还有五花肉和纯肥肉。 剩下两袋都是奶粉之类的老年人营养品。 她对奶奶道:“这些就是我们今天的晚餐啦,那些,你有点骨质疏松,要补补钙才行呀!补钙身体就更硬朗,然后就能活到一百岁啦!” 殷奶奶撇着嘴巴嗔怪的笑。 杜元茗去后面的灶台,殷奶奶帮忙生火,陈师傅先回家去洗个澡。 殷奶奶道:“小圆儿啥时候会做饭啦?” 元茗笑:“初中开始就会啦!” 她特意做了小时候殷奶奶最喜欢的那道,土豆肉片汤。 买来的纯肥肉用来榨油,炸成香酥的脆脆的,出来的油拿来煎土豆,半熟后加水熬。 这道菜,基本是不可能出现在现代人的餐桌上。 喜欢这道菜,也是因为奶奶很少吃肉,牙齿不好,但是又要有点油腻的,来润润干结的肠胃。 果然,奶奶探出个头,道:“啧,真香!我小圆儿真能干!” 季如宪四天后飞回国,徐文熙到机场接机。 一头靓丽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背后,深v领的真丝衬衫,下面配着黑色的a字西装裙,脚上一双玫瑰红的高跟鞋,整个人前凸后翘,引人垂涎。 那身姿,在接机的人群里也是耀眼的。 徐文熙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到她提前预定的西餐厅。 幽静的花园餐厅,气氛也是安静柔和,带着绅士般的暧昧。 季如宪让徐文熙先坐下,他捏起她的下巴,似乎要去亲吻她的唇瓣。 徐文熙表情骤变,头往旁边偏。 季如宪又将她的脸转过来,不让她动。 徐文熙脸上的表情僵硬,看向季如宪道:“如宪,你这是怎么了?” 季如宪的气息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徐文熙的身体抖 分卷阅读37 了一下。 季如宪又靠近了一分,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着,试探道:“不过就是吻一下,有什么关系?” 徐文熙抬手掰掉他的手指,人往旁边坐过去。 季如宪在他的对面坐下。 徐文熙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点餐,季如宪手指轻轻一挥,服务员退了回去。 男人道:“文熙,这样的关系,你还想维持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是三年多之后咯。 ☆、时光 三年多的时光白驹过隙,正临秋天,傍晚,墙上挂着圆形的挂钟,时针刚过六点。 从里德曼搏击俱乐部的正门进去后,抬头就能见从头顶悬挂下来的超大屏幕显示屏。 那上面正在播放一则实时新闻,季姓集团同杜家主导的新型科技公司正在参与靖州本地某块地皮的投标工作,如不出意外,两家集团强强联手,肯定会中标。 进门的男生没有注意到这则新闻,他忐忑地继续往里面走,进到大厅。 大厅里面满是肌肉蓬发的男人,或对着各种器械在做练习,或在教练的指导下练习力量和反应速度。 在这么多浓烈的男性荷尔蒙里,要找到一个女性的身影,扫一眼便知。 有个穿着黑色的背心的女人,长发在脑后绑成一团丸子,双手手腕处绑着白色的绷带,双拳紧握,背部微微弓着,蓄势待发。 皮肤裸露的部分因为汗液反着光,手臂上的线条紧实,没有男性发达的肌肉,紧绷地专注的姿态看着前面拿着挡板的教练。 男生看不到她的脸,却像痴了一样,在背后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发现自己在进门之前,不管做过多少心理建设,在这一刻,都显得极其虚弱和无用。 旁边走来一个男人,推了推他的肩膀,道:“你是来找小元的吗?” 男生点点头,他是旁边大学的大四学生,在学校里,也会被尊敬地称呼为学长。 男人歪着嘴,笑眯眯地看向他,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道:“你暗恋她多久了?” 男生道:“快三年了。” 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不适合她。” 他说的是“你”不适合她,而不是“她不适合你”,里面有多少意味,男生听得懵了。 他本来就有些紧张,此刻更加没有信心,道:“也许也许她会喜欢斯文一点的” 他刚一说完,前方的女人忽然动了起来,脚下带着速度和节奏点地跳跃着,忽然挥出右拳攻向教练,教练矮身躲过,女人顿时扫腿攻下他的下盘,却被男人用力地抓住脚腕,在男生以为她就这样会倒下去的时候,她的另外一只脚踩到男人的手臂上,借力来了个侧身翻转,反身一踢,男人顿时松开她的脚腕,在要去抓她肩膀的时候,女人却从他的□□滑了出去。 一系列的打斗行云流水,女人胜在动作敏捷,但最终还是被教练拧住了手臂。 她被教练抓在怀里,正好面对着刚进来的男生。 男生看到他那张在梦里回想了无数次的脸,那上面满是晶莹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落下滑过脸庞,细致的五官,淡色的眉眼,此刻却有着一种他从未在同龄人身上见过的力量和魅力。 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男生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只不过,他很快发现,她看得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男人。 男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朝外呼了一口气。 光着膀子的男人搂住男生的肩膀,叹息着拍了拍他,道:“你还是小孩子,还是不要途惹伤心了。” 凯尔教练其实是个混血,他长得像中国人,当人比普通扁平的亚洲人长相,还是要英俊地多。 他对杜元茗道:“你的速度虽然还可以,但仍旧算不得很优秀,如果遇到一个力量大的男人,你的这些只能算是花拳绣腿。还是要加强力量的锻炼。” 杜元茗朝他弯腰,道:“我知道了,教练。” 凯尔帮她活动着刚才被拧住的部位,道:“三年半的时间并算长,虽然你不参加职业赛,但是我仍旧希望再经过一段的时间,你去试试业余赛。试试面对敌人的时候,那种心境。” 杜元茗点头道可以。 严肃的教练反而被她弄笑了,道:“你这样,这个年纪,整天混在这里,不去谈恋爱吗?我这里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女人摇摇头,笑道:“没有那个心思” 杜元茗同教练说再见,路过男生的时候,对他身边的男人道:“师兄,我先走了。” 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师兄揽住的那个高个俊秀的男生。 等她进了更衣室,张师兄对男生道:“看到没,她看都没有看你一眼,你觉得还有希望?” 其实学校的社团里面就有类似的跆拳道社团,但是那不符合杜元茗的要求,她的目标不是拿这当爱好,而是要将力量化成成自己的武器。 如果再出现几年前的事情,她靠自己,要能踢烂那些人的骨头。 高中的时候,她对学习这件事情,从未抱有多大的热情。 来到大学,跟其他人完全相反的态度,这个自由的空间,她突然对知识和力量抱有空前的渴望。 除了埋头看书学习,就是挑了这家有专业资格证的搏击俱乐部,每天都来报道,风雨无阻。 在挥洒汗水的时候,在专注的时候,在身体酸疼疼痛交加之后增加的力量和敏捷度,她开始品尝到里面的兴奋和愉快。 杜元茗没有在校住宿,万宝玲给的生活费可以轻松支撑她如今自在的生活。 跟高中存在感不强的那个女学生比,年年获得奖学金的杜元茗,在本校却是个极为引人注目的存在。 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杜元茗洗完澡换了衣服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师兄师弟们都走的差不多了。 她背着自己的背包正准备往外走,迎面而来的男生将她挡在门口。 杜元茗无奈一笑,道:“周放,搏击馆都下班了你才来” 周放报考的学校也在靖州,杜元茗没有想到。 还在同一片区域。 这个搏击馆就是周放介绍来的,凯尔教练跟周放家里是远亲关系。 他在高中就开始了这方面的训练,所以能够戾气十足地,打地晋海要用石头反攻。 周放自然地搂过杜元茗的肩膀,把她往里面带,道:“外面下雨刮风,湿头发出去会感冒的。” 杜元茗撇撇嘴,听话地坐下,周放从休息室拿出吹风机,插上电,开始给她慢慢的吹头发。 杜元茗坐在凳子上,从背包里面拿出书本,慢慢翻看着。 周放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发丝,另外一只手 分卷阅读38 握住吹风机,隔着适当的距离吹过来。 刚刚张师兄就给他发短信,上面道:“又帮你解决了一个。” 他可以一直守着她,守下去,直到她忘掉某个男人的存在。 杜元茗的心不在他的身上,她也从未想过“谈恋爱”这件事,这些他都知道。 只要喜欢上一个人,自然会关心她的所有动态,从她的只言片语里面推测出她最心底的想法。 周放不清楚,藏在杜元茗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既然她准备藏起来,那他也不会再将那个男人翻出来。 杜元茗的右手上,有一枚素色的铂金戒指,戴在食指的位置。 他一直觉得,这枚戒指代表着什么,不过他现在还没有找到答案。 一辆黑色的高底盘黑色奥迪,在搏击俱乐部门口缓缓停下。 张助理对坐在后座的男人道:“老板,应该就是这里了。” 已经三十二岁的季如宪,沉稳的气势更甚从前。 三四年的时间,足够一个男人更上一个台阶。 老板的性格越发的不能揣测,随意看过来的一眼,张助就要担心是不是自己做得到不到位。 跟着这样的老板,他也越发话少,尽量把事情考虑得最全面,并且不对跟工作无关的事情,乱加猜测。 这是他如今还能跟着老板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员工素质。 季如宪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将自己的领带松了一下,张助连忙下来,帮他把门打开。 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门口,那侧身笔挺的身姿,就像套上剑鞘的剑,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季如宪打量了门口的嘻哈彩绘半分钟,跨步朝里走去。 大厅的角落,入眼的便是一个穿着深绿色高领薄毛衣的年轻女人,坐在凳子上面翻着书页,而她的背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帮她用吹风机吹着长发。 女人的侧脸对着他,五官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青涩,带着不自知的赏心悦目。 那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敏感地抬起头来望向他,就好像他的身上有股磁场。 季如宪的唇角勾起毫厘的弧度,他盯着女人的眼睛走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日心情烦躁,无心码字,不码又觉得空虚……码的话,又提不起精神……看来……是大姨妈要来了呼呼,即将或者已经进入周期性情绪低潮状态。 有没有人爱我啦啊? 还有哇,俺发现中午更新好像留言变少啦,那我还是改成下午五点更哦。 ☆、对阵 杜元茗非常诧异,如果她的定力再差点,估计会从凳子上跳起来,或者选择躲闪季如宪的盯视。 不过这种诧异只不过是一种条件反射,时间的长河,能够轻巧的将一些事情淡化到看不见。 杜元茗选择正视他,随即发现他身上发生了某些改变。 这已经不是她初次见过的那个季如宪,那个带着绅士笑意,又柔和体贴的男人。 他现在看着她,她敏感地触碰到一些不一样的氛围。 同时有这种感知的,还有杜元茗身后的周放。 周放关掉了吹风机。 朝他们走过来的男人,步履坚定又随意,周身仿佛带着暗色的气压朝他们逼近。 这明显是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比他最近面试一个公司的老板气势更甚。 周放问道:“请问你找谁?这里已经闭馆了。” 季如宪朝他点点头,却定在杜元茗的身前,俯视着女人,道:“有时间吗?” 周放心跳加快,想要阻止,元茗却很快回道:“有。” 她站了起来,朝周放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周放的心又放了下来。 他知道杜元茗的母亲再嫁,这位估计就是那边的人。 杜元茗接着道:“周放,今天就不跟你吃饭了,我大哥估计有事情找我。” 季如宪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二人说话。 周放拎起自己的背包,率先走了。 杜元茗见季如宪还站在那里没有走的意思,疑惑道:“就在这里说吗?” 季如宪不可能无缘无故找她,更不可能为了之前的旧事,要是要算那个帐,根本无需等这么长的时间。 季如宪没有回应她,却开始在会馆里面动看西看。 看得杜元茗的肚子一阵的冒火。 她不轻易动气,但是见男人如巡视自己的领地般,眼神挑剔,眉尾微挑,她真怀疑他脱口而出的会不会是老板训斥员工的口吻。 季如宪走到擂台下,伸手搭在粗呢的绳子上面,他转头看向元茗,道:“这几年,你就在学这东西?” 这不是废话嘛。 从来没有这种想要骂人的冲动,现在却两次想要骂出口。 她将这种反常的情绪压了下去,微笑着对季如宪点头。 季如宪道:“很好。” 很好什么? 男人又道:“过来,让我看看你都学到了什么。”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脱去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然后抽掉脖子上的深蓝色条纹领带,再接着卷起里面白色衬衫的袖子。 季如宪的手搭在绳子上面,就那么往上一撑,就跳跃进擂台里面。 这个动作对于经常锻炼的男人来将,其实没有多少难度,杜元茗心道。 季如宪上去后,双手背后,在上面走了一圈,忽而对杜元茗道:“还不上来?” 这这是什么语气。 杜元茗气的脸颊通红,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黑色的橡皮筋,将长发两下挽到脑后。 她快步从楼梯走上擂台,站在季如宪两米开外。 气氛冷凝,季如宪面无表情,盯着双手握拳的女人。 他道:“你可以尽全力,不用客气。” 杜元茗的右腿向前踏出半步,两圈朝内守在脸下。 她勾着下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男人。 同她原地轻微点地的状态不一样的是,季如宪站在那里,根本不动。 他似乎还挂起了微些嘲讽的笑容。 在这空气胶着的这一秒,女人直直挥拳朝向男人的脸部,男人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他随着杜元茗的逼近,一退再退,背部已经抵到了边沿的绳索。 女人见机,更不客气,右拳朝上,左拳向下打向男人的胸口。 正是这档口,季如宪动手了,右手朝前一抓,便紧紧的锁住女人拳头,随即用力地将她的手腕朝反方向拧去。 杜元茗疼得恨不得尖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抬腿踢向他的下面。 她的手腕顿时被松开,那人却蓦地抬腿踢向她的小腿,她趔趄地往后退了两步。 杜元茗现在知了,就算男人不学搏击,天 分卷阅读39 生就是会打架,更别谈季如宪身上让她吃惊的力道。 男人要打架,特别是在武力伤人的事件里,根本不会看你耍那么多有的没的。 他叫她不要客气,而他本人却更加不客气。 杜元茗深吸一口气,道:“我打不过你,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背后突然袭来一阵风,男人抓住她的胳膊往后拧,杜元茗气急,随着那只被固定的胳膊往下旋了一周,胳膊又呈了正态,随即她用另外一只手的手肘朝后定向男人的胸口,仍旧被他快速锁住。 她的腿弯被踢了一下,手肘被放开,瞬时就面朝地板倒下去。 季如宪还不满意,他一步跨过来,一条大腿跪下来分开她的双腿,一手掐着她的肩膀,一手将她的两只手腕固定在背后。 那条腿擦着杜元茗特殊的部位,她不敢随意挣扎,手臂也疼得要死。 季如宪单腿跪在地上,身体往下倾斜,同时握住她的肩膀,将杜元茗往后朝上拉起一个弧度,要是不是她的柔韧性好,腰早就被折断了。 她咬牙闷声,喘着气。 季如宪轻巧地凑到她的耳边,道:“真是不中用,还不如回你的学校参加点课外活动。” 气流喷涌到杜元茗的耳边,她真是气得要流出眼泪。 季如宪随即松开了她退开,杜元茗倒在地上,瞬间翻了个身,对着天花板喘气。 男人在旁等了两分钟,似乎有些不耐烦,道:“还没休息够?” 杜元茗撑手要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季如宪走过来,半跪下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杜元茗吸着气道:“不用,我的腿没问题。” 季如宪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走到她刚刚做的凳子边,将人放了下来。 杜元茗一身狼狈,头发早就散落下来,墨绿色的衣服上都是灰尘。 而季如宪,除了膝盖处有点灰尘,衣服还好好的,他转身去擂台边拿了自己的外套挂在臂弯上,看了元茗一眼,道:“走吧。” 季如宪走到门口的穿衣镜,对着镜子拍了拍膝盖的灰尘,等了两分钟还不见女人出来。 他皱着眉转身,杜元茗正在揉着自己右肩,脸上带着一丝疼痛之意。 垂在西裤边的右手瞬时紧握了一下,随即松开。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朝女人走过去,主动拎起她的背包,将她的书好好的放进去。 季如宪问道:“怎么样?脱臼了吗?” 杜元茗摇摇头,道:“应该没有。” 不过也他再多一分力气,肯定就有了。 季如宪捞过她的肩膀,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道:“走吧。” 这动作,这姿势,很像是大哥在跟妹妹的互动,于是女人便沉默地被他松松地揽着出去了。 张助理看到出来的两个人,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一枚鸡蛋,然而他很快的闭上了嘴巴,在老板扫视过来之前。 季如宪原本的计划是带她去吃个饭,现在要在这个计划之前加一个路线。 杜元茗被带到一家老式的中医馆,在老医生的看顾下,拿了些特制药油,交代回去揉擦。 随后近九点钟,才到了季如宪提前订好的餐厅。 外表是竹林小院,内里的布置却精细又奢华。 院子里有小桥流水,日式的套房内,还布置着特殊的植株,古意盎然。 这里的长案非常低矮,吃饭也只能跪坐,杜元茗的膝盖原本就嗑到了地上,这个姿势吃饭真是十分辛苦,因而也就吃的慢。 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摆满了小份的吃食,每一份都很精致,每一份估计只够一个男人吃两口。 季如宪自然地跪坐在她的对面,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他给杜元茗斟了一杯清酒,递了过来。 元茗乖乖地喝了。 男人倒了第二杯,她接着喝了,第三杯 杜元茗停了下来,她道:“我的酒量不是很好。” 季如宪反而笑了,他如松一般坐着,笑得轻松自在,道:“给空杯斟酒是礼貌,不代表你马上要喝完。” 杜元茗听到这话,脸颊发热,掩饰性地抬手去夹菜。 安静地吃了一刻钟的样子,季如宪道:“你母亲跟我爸爸现在关系很恶劣,你知道吗?” 杜元茗伸出去的筷子又收回来,整齐的摆放在竹案上,看向男人,回道:“很恶劣?应该没有这么夸张吧。” 季如宪不语,嘴边含笑,却不达心底。 杜元茗心下咯噔了一下,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 难道季高阳出轨了? 或者是万宝玲她 季如宪举起筷子,从冰块儿上夹起一片色泽亮丽的三文鱼,放到女人的碟子里,这才道:“你自己的母亲,你都不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没想到这么早就更了吧哇哈哈哈。 对手戏开胃菜来啦……鼓掌撒花。 ☆、生气 杜元茗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抬头看了季如宪一就垂下了眼眸。 从见面到现在,季如宪仿佛看她很不顺眼,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有种要掀桌的冲动。 她很快就察觉到这种在自己身上很少出现的,烦躁和想要扛上去的挑衅。 杜元茗不惹事,同时,很少事情能惹到她的身上,就是归结于她没有什么波澜的心理状态。 凯尔教练说她的眼神太清澈,又太明了,很多事情看得过远,因而丧失了年轻人的热血。 杜元茗喜欢同伴身上的热血,但是她本人,从小到大,就不是那种能够轻易被挑衅的被吗?” 她没有回应刚才指责性的语言。 季如宪吃完一片,便不再动筷子。 分卷阅读40 他回道:“他们原本计划要一个孩子,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果。” “是谁想要?我是说,总有一个人提起这个话题。” “你母亲。” 杜元茗叹了一口气,万宝玲年纪算不上大,终于找到了最合意的人选,怎么不会想再要个共同的孩子? 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想法。 有的再婚父母会担心原有的孩子有想法,从这一点上来将,万宝玲完全无需顾忌。 一是因为元茗早已成年,并且习惯于独立生活。 二是,她也许想要一个能跟她更亲密的孩子。 然而孩子再重要,最开始的出发点,仍旧是为了万宝玲和季高阳的婚姻,有结晶,有稳定的关系,有后续的持续能力。 孩子在婚姻里面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一个情感再浪漫的女人,参与到家庭中去了,必然想要拥有属于母亲的身份,还是爱的那个男人的孩子。 杜元茗不用问,便能很清楚自己的母亲的想法。 只是,这些年,二人联系得也不算多,万宝玲也不会跟自己的女儿讲这方面的事情。 元茗便以为,事情的轨道仍旧在四年前,那个完美的婚礼的延续上。 四年了,还没有结果,势必让夫妻两个人心力交瘁。 算算,季父今年也已经五十七岁,而万宝玲,已经四十二岁。 这代表着,往后的几率更渺小,身体机能已经远远地越过了正常备孕和生产的年纪。 杜元茗看向男人,问道:“那您父亲是什么想法?” 季如宪却摁响了桌面上的服务铃,穿着和服的女人进来,问有什么需要。 男人道已经吃好了,准备买单。 张助早就被打发到了别的地方,季如宪驱车送元茗回公寓。 他在车上问元茗住在哪里,导航好了地点,驶向目的地。 杜元茗所选的住所在学校与搏击俱乐部呈三角形的位置,这样避免了在三地来往浪费大量路上的时间。 这是有十五年房龄的公寓楼,不算差,也算不上非常好。 到了楼下,元茗跟季如宪说再见,男人却一言不发的从驾驶座上下来,率先走向楼内。 这下,元茗有些懊恼了。 她追了上去,长期的锻炼让她的脚步轻盈,她追到男人身后道:“大哥,可以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季如宪站在电梯边,一只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面,脑袋朝电梯的方向转了一下,朝她做了个进去的姿势。 元茗站在门口,终究是没忍住,气鼓鼓地看着他。 季如宪盯着女人的微微鼓起来的嘴唇,抿了抿自己的双唇,道:“你一个女孩子一直住在校外是跟男人同居吗?” 这 杜元茗胸口腾升起一丛火苗,胸腔上下起伏。 季如宪摁开电梯,率先走进去,长手一捞,搂住女人的肩膀就将人带了过去。 两人站在电梯内,尴尬的是电梯门板上是镜面的效果,元茗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合适。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抬腿去踹他。 她在学校不是没有揍过人,揍的还是男人。 可是她打不过季如宪。 季如宪站在她的背后,见她这幅抚摸,又是伸手去揉她的脑袋,好像大人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儿。 杜元茗忍着气,从未被这般的对待过,好气啊。 电梯一到,她就快步出去,左转,再左转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季如宪不疾不徐地拐过来,等着她开门。 元茗将背包抱到胸前,从里面掏钥匙,结果钥匙卡在锁孔内,就是拧不动。 季如宪高头大马地站在她的侧后方,从后面伸过手来抽掉她手里的钥匙。 元茗几乎就是这么几乎被他环绕在怀里,当然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却让她浑身不得劲。 季如宪低下头,说道:“对这种老式的门锁,开门也是要讲究技巧。” 话才说完,门就开了。 真是,连自家的门,都不给自己留面子。 面对屋内黑漆漆的环境,女人的胸腔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季如宪的存在感太强,有那么一秒,还是一秒半,元茗脑海里闪过类似的画面。 她伸手极快地打开门边墙壁上的开关,快步往内,说道:“你随便看看。” 当然不是要他随便看看,而是要他睁大双眼,瞧瞧,这里到底是不是两个人同居的房间。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套间,多出来的一个卧室,是留给偶尔过来的陈若。 但是陈若自从头一年来住过几次,往后来得越来越少。 新的学习环境,新的自由空间,新的朋友,渐渐地占据了她如今的生活吧。 每个人都是这样,随着环境的变换,身边的人,也是逐渐的变化的。 晋海和周放也来过,偶尔会留宿,但是他们很清楚有诸多不便,除非特殊情况,不会主动要求住下。 季如宪踏在瓷砖上的脚步声让元茗很烦,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 又是同之前同样的思绪困境。 季如宪不客气,是真不客气,他在房子里转悠了几分钟,这才在客厅的三人位沙发上坐下。 旁边有张单独的可升降单人座椅,座椅旁一只白色灯罩的简约落地灯。 这些都是杜元茗从宜家搬回来的。 价格实惠,情调简单,又舒适宜人。 季如宪又转而坐到这个单人座椅上,等杜元茗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个情景的时候,有种自己的专属座椅被人侵占的感觉。 她吸了一口气,将从冰箱里面取出的没有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季如宪看了一眼,不接,反而道:“你就这样招待你的大哥?” 讲真,你是谁大哥,我这样喊,不过因为客气和礼貌。 杜元茗的脸涨红了,她用力地将矿泉水瓶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准备开口反击了,却被一阵突然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 季如宪稳坐如山地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划开,接听。 房内很安静,季如宪电话里的女声更加明显。 那头道:“如宪哥,你在哪里呢?” 季如宪一条腿跷在另外一条腿上,语气却异常柔和,道:“在忙。” 你忙什么忙,这叫忙? 女声继续道:“我好不容易来靖州,如宪哥,你都不招呼我嘛!” 季如宪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耐心道:“渃歆,你都多大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赵渃歆在那头哀嚎撒娇,道:“如宪哥!不准你说!难道你嫌弃我了嘛!” 说着便有些哭腔。 杜元茗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提起沙发上的书包转身回自己的卧室。 季如宪侧过身来,平静地看着她的 分卷阅读41 背影。 被杜元茗带上的门,哐当的一声,那声音有点儿大。 作者有话要说: 到下午六点还有二更哦。 ☆、差别 元茗将自己的背包用力的丢到床上,而她自己也跟着坐在床边。 当事人或许不清楚,作为她这么一个旁观者,她清楚明了的感觉到,季如宪的温和体贴其实没有少,也没有变。 他跟赵渃歆说话的姿态和语气,跟几年前没有变化。 就如几年前,他对待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出事的时候细心在旁照料,接自己放学时,显得有些啰嗦的关心,婚礼餐桌上的周到照顾 她以为他变了,其实他根本没有变。 只不过,他对她的态度,却跟以往截然不同。 元茗往后躺倒在柔软的床上,踢掉自己的鞋子,将以往的画面在自己脑海里面反复的咀嚼品味,再拿来同现在、此刻,在客厅里占据她私人底盘的男人比较,越想越难受。 难道,他是在记恨自己吗? 杜元茗举起右拳,重重地捶到床上。 懊恼,烦扰,以及一团掺杂了五味的真火,烧得她在床上翻滚着。 他没有清楚明白地问过自己,难道自己要跑到他的面前,说“不是我”吗? 当初自己设定和假设的情境是,在没有佐证的情况下,就算他有察觉,自己完全可以来个死不认账,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不是挺好吗? 她很清楚,对某些人的情动,没有现实的土壤,是不可能进行下去的。 她没有万宝玲的浪漫和勇气,也没有万的外貌和才华,她也不想去经历那些无谓的,毫无意义的挣扎和打击。 她很清楚,不论是从哪些客观条件上来将,他的伴侣人选怎么都不可能轮到自己。 强有力的家庭支持,美好的外貌,优秀的才能,或温柔或可爱的性情,他的身边比比皆是这样的女人。 更何况万宝玲和季高阳还有一层婚姻关系。 互不干涉,各自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行进。 如今这么长时间再来找自己算账,不是太可笑了吗? 杜元茗咬住嘴唇,忽而有些脆弱的难受,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那样做吗? 会吗? 仍旧会。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被误认是别的女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暗夜里,她要不要偷到这次机会,跟他 她愿意。 也许她这辈子再不可能有这样的第二次机会,为什么不? 不后悔,我不后悔。 只是自己的后续工作没有做好罢了,她仍旧不够谨慎,这才惹来了男人的记恨。 在她心里,客厅那个男人才是吃亏的人,她不应该对他现有的态度再有抱怨。 季如宪挂了赵渃歆的电话,又接到杜衡的电话。 打完电话,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杜元茗的卧室门口,抬手敲了敲。 元茗听到敲门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躲在房内好一会儿了。 这不是她的风格,正面迎战,才是她的态度。 杜元茗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镜子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梳理了两下,快步过去开门。 季如宪堵在房门口,手上拿着从老中医那里买的特质药油,道:“你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 他还特意将房内扫视了一圈,似乎元茗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要计较,不要计较,不要计较,你欠他的。”她这样安抚着内心暴躁的自己。 这几年来死掉的脑细胞,都没有这几个小时死的多。 如果把这四年的情感情绪波动画出一幅图,那么今晚,这幅图已经处在最高峰值。 不该这样,太衰,太没用。 杜元茗抬头迎向男人的打量,也不退后,笑道:“大哥,你真是关心我。” 季如宪撑在门槛上的右手,指节间互相摩挲着。 又是那个习惯性的动作,他的大拇指在食指的戒指上反复抚动。 他打量着杜元茗的神色,女人强撑镇定地看着自己。 季如宪忽而笑了一下,沉稳而又冰凉的眸光软化,瞬间又变成了四年前的“大哥”风范。 他的手落下来,搭在杜元茗的肩膀上,女人的身躯微微地极快的抖了一下。 他将人往里推了两步,仍旧如刚进门的姿态般,在房内巡视了一遍。 季如宪将元茗带到床边,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道:“大哥关心你是应该的,这几年也没见你回去一次,你不关心我们,我们长辈也要关心一下你。” “长辈”道:“去换件衣服,我给你上点药。” 元茗赶紧道:“我自己可以的。” 季如宪也不逼她,只是悠悠道:“你这句话,我好像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言下之意,有没有新鲜一点的台词? 元茗将接下来的措辞噎了下去。 如果她知道会面临今天晚上的状况,一定会像写论文一样,将所有的应对方法和言辞全部写下来,记好背熟。 不逞口舌之利的缺点在今晚全部显现。 她打不过他,又说不过他,气势上更别谈了。 元茗站了起来,去衣柜拿衣服。 她去洗手间换上长款的家居裤,将膝盖上的擦痕遮住,上身是一件深蓝色的背心。 对着镜子,她看到自己的右肩处有明显的淤青,手臂不能往后,往后一动就痛到心口。 她真怀疑是不是已经脱臼了。 元茗出来的时候,季如宪已经到了客厅,他背对着自己看着橱柜上摆放的照片。 那是她跟陈若几人的合影,还有一章是跟殷奶奶和陈师傅的,万宝玲风情又完美的脸在单独的相框里面。 听到女人的脚步声,季如宪回过身来,他抬手一指,让她坐到沙发边的一张方形柔软的凳子上面。 元茗坐过去,季如宪站在她的背后拧开红色药油的瓶子,一股清凉的味道瞬间传过来。 季如宪的袖子被卷到胳膊肘下面,他将药油倒在自己的掌心,双手手心合住,摩擦了一番。 他用小指将宽肩的背心往旁边一拨,露出黑色的内衣肩带,眼眸深了一个色调,又将黑色的带子一同往旁边拨。 杜元茗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内衣带子,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季如宪的左手握住肩膀上方,另外一只手落在圆润的关节处,开始慢慢的,有力的,有带点技巧性地揉捏。 不听话有不听话的下场,然而,听话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杜元茗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神情,咬住唇瓣,那心跳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那双带着力度的大掌。 季如宪这么 分卷阅读42 按摩了一阵,右手抬起她的胳膊,一时逆时针转着她的胳膊,一边时又顺时针旋转。 开始的速度还很慢,忽而将右手带着胳膊往上一抬,骨头的痛感差点让元茗叫了出来,好在平日锻炼,这些也是经历过的,她顿时咬住了嘴巴,闷哼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来。 站在身后的季如宪动作一顿,又放缓了。 他道:“疼就叫出来。” 操淡啊。 女人骂自己,原本只沁着潮汗的额头,已经落下两滴汗水。 热的,痛的,还有伴随那句话直接生出的羞耻感。 季如宪从后观赏着女人优美的颈部线条,这线条处在一个绷紧的状态,而且,那处的肌肤已经染上了红霞。 他状似安慰道:“有点儿疼是应该的,疼疼就好了。” 我也知道疼疼就好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呼。 杜元茗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凯尔给她揉肩的时候,她从未感觉到此刻这种酷刑一般折磨的感觉。 元茗扯起嘴角,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在微笑,带上那种不在意,习惯了之类的暗示。 她侧过头看着门口,道:“大哥,我知道的还有多久?” 季如宪徐徐道:“不急,快好了。” 元茗已经无力吐槽,什么叫不急,谁急了?我没急。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季如宪的热辣辣的手掌终于拿开。 他道:“我去洗个手。” 季如宪走进浴室,镜子前的洗水台上都是女人用的瓶瓶罐罐,一些乳液喷雾之类,化妆品很少。 他用手背按压洗手液,来回洗了三遍,才将手里那股刺鼻的药味给洗掉。 他将台子上的东西一一拿起来看,只有一只隔离霜,一个bb霜,连眼影这东西都没有看到。 旁边的亚克力座盒上,插着两管口红。 他想起四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那般的着装,脸部那样的妆容,其实并不难看。 顺道看了看品牌,他将东西放回去。 果然,没有一样是男人用的东西。 他对着镜子里面扫视了自己一眼,轻哼一声,走了出去。 杜元茗看着男人湿漉漉的双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抽纸。 季如宪抽了两张,慢条斯理地吸干手上的水份,这才躬身去拿自己的外套,转身往门外走。 他道:“这么晚就不影响你休息了,早点睡觉,知道吗?” 哦呵呵呵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作者写到四十章来个大结局?? 你们可要珍惜这俩人的对手戏哦! ☆、不请自来 季如宪终于走了,元茗冒着虚汗去洗澡,第二天不知怎地有些低烧。 不是很严重,就是眼睛上方的脑神经,像蒙了一层布,有点晕,没精神更没力气。 她给凯尔教练发了条短讯,说今天不过去。 学校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没有什么课,第四年开始要准备毕业论文和找实习单位。 是继续考研还是参加工作,杜元茗一直没有想好。 她主修是心理应用学,这个专业她想去国外,而且国内的情况,关于心理诊治行业还在起步阶段,跟国外的体系和实际应用完全是天壤之别。 这只是出于专业考虑,而不知为何,她迟迟也没有下定决心,除了gre的分数达标,其他的准备工作一律都被搁置。 元茗也经常问自己,真的想要出去吗? 目前找不到结论。 她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中午起来给自己烧了一壶开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了三大杯开水,吃了点维生素片。 午餐是自制的三明治,两片荞麦面包,将生菜和鸡蛋一卷,不到三分钟就能搞定。 下午还挨去上了两节课,完了之后直接打车回来继续窝进沙发了。 想了想,去浴室搞了盆热水和热毛巾出来,毛巾敷在额头上,双脚踏进水盆里泡脚,身上还盖着毛毯。 给医院那边的护工打了个电话,殷奶奶正在睡觉。 奶奶是两个月前被她从台州接过来的,殷冬明不知所踪,奶奶病情恶化,痴呆的状况比以前多了许多。 护工阿姨建议道:“小圆啊,你这住一个月的费用太高了,还不如在旁边租个房子,你还是个学生,也没参加工作,这样耗下去不行的。” 元茗道:“谢谢阿姨,我会考虑的,最近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既然要从医院出来,考虑的就不是租房子,而是就近买一套房子。 租房子一是太过麻烦,二是靖州多半以后会成为她的落脚地,三是也相当于做一点点的投资。 她打起了季父和万宝玲一起送她的红宝石项链的主意,打算抽个时间回家,将那个项链处理掉。 高清电视屏幕在播放综艺节目还是电视剧,模模糊糊地便不知道了,完全进入了深度的睡眠。 等她醒来,房内昏暗,黑漆漆的,有些吓人。 遥控器被压在她的臀部下面,无意中把电视关掉了。 这个时候,走廊传来脚步的声音,顿在自家门口,“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杜衡踩了踩脚下的瓷砖,已经有些裂纹,他用脚后跟蹬了两下,有些嫌弃这里的环境。 等面前的房门一开,一个面色苍白,披着毯子,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映入眼帘。 全然忽视了女人眼里的怨恨,杜衡撇撇嘴,一巴掌盖在她的脑门上,将人往里面一推。 杜元茗刚才在黑暗里面被突出其来的,诡异的敲门声和脚步声吓了一跳,现在,又被男人的动作搞得火冒三丈。 真的,她很少生气。 但是现在,她真的很生气,这些男人,把别人家当自己地盘了是不是? 没有正常的社交尺度吗? 不知道看主人家的脸色吗? 杜衡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百无聊赖地看杜元茗住的地方。 新的科技公司项目刚刚展开,很多事情都要忙,他几乎每天都要跟季如宪碰头。 再加上,杜衡有点病,就算没事,也要见见季如宪。 他在新公司坐落在靖州之前,这边就有商业合作,二人在这边都有自己的房产。 自住的,和投资的。 杜衡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打电话去催季如宪,那人说要去接所谓的“妹妹”吃饭。 杜衡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他自告奋勇地来接他的“小妹”,道:“我一定会好好的,温柔的,绅士的对待她,交给我,放心吧!” 他对杜元茗有种好奇心,要问是哪方面的,为什么,他可说不出来。 但是杜衡绝对不会压抑自己,亏待自己。 现在,他的脚站在别人家里,从 分卷阅读43 头看到尾,没有看到能够符合他想象的地方。 只觉得,普通,无聊,没劲,没有值得窥伺的隐私和秘密。 他转头看向“小妹”,她正阴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如果杜元茗的体力正常的话,她真的不介意教训一下这个男人,或者说是“这些”男人,在前面那个姓季的男人身上不敢发的火,这下头灌注到了杜衡的头上。 杜衡刚才因为背着光,没有看清楚杜元茗的脸,这下看过来,只觉她的眉目就像老话一般“长开了”,眉毛纤细,鼻梁秀气,一张苍白的小嘴,紧紧抿着,也带着一点点成熟中另类的可爱。身材修长,胸部也有明显而好看的弧度。 杜衡向她走过去,伸手要去摸杜元茗的脸,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反被女人抓住了手指,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蓦然的大叫声。 杜衡哇哇抢回自己的手指,恨恨道:“你怎么回事?掰我的手指干嘛?我好心看你脸色不好” 杜元茗的眉毛都不挑一下,等他絮絮叨叨说完,才道:“哦,谢谢你的关心。” 杜衡的胸腔上下起伏着,眼睛扫到沙发边的水盆,搭在茶几上的毛巾和一盒药片,想到她可能是真的不舒服,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生女人的气!还是个病人! 做完心里建设,杜衡甩了甩自己的小指,特别宽容大度地说道:“我不跟你计较,下次不能这样,知道吗?要是对方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动手打你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杜衡真的不生气了,他开始为这个女人有些担忧,这种脾气,怎么找男朋友?会被揍的。 他啧啧了两句,道:“去换衣服吧,哥哥我带你去吃饭。” 杜元茗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绕过他去端洗脚盆,拿到厕所去倒掉,将毛巾洗干净挂好,出来后将电视打开的声音调大,一副“我要看电视”的样子。 杜衡双手抱胸,咬着牙看着这个混账女人。 他挡到电视机面前,折身关掉电视,紧紧地盯着跟他同姓的年轻女人,视线在空中对抗交叉。 忽而,杜衡露出一丝笑,走上前去,“嘿嘿”地摸杜元茗的脑袋,道:“你大哥让我来接你的,是我刚才没有交代清楚。面对陌生男人,这样防备是对的,干的好!” 他的另一半心脏在嚎叫:我是陌生男人吗?是吗?别的女人见我一面都恨不得扒到我的裤腿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他又笑起来,一副大哥哥的样子,道:“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是我刚才进门的时候非常没有礼貌。原谅我,好吗?” 杜元茗这才微笑的站起来,都到让男人说违心话的地步了,该给他面子了。 她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杜衡在客厅跺脚,一屁股在女人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来。 杜元茗里面穿着黑色薄衫,外面是卡其色的到膝盖的长款风衣,头发扎着低马尾,嘴唇上抹了丝肉色偏暗的口红,气色好了许多也没有过于活泼,像一抹沉淀的暗色。 杜衡瞅了瞅自己身上基本同款的风衣,在心里又开始砸吧嘴巴。 元茗背上黑色的单肩背包,看了男人一眼,她有点想不通。 这会儿是真的想不通,杜衡怎么能把那么多肤浅的想法表露无遗的从自己的眼里释放出来? 他这样,真的有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吗? 事实证明,的确有。 两个人出现在酒店包厢的门口,一个日系卡哇伊的女孩儿几乎是生生的扑过来,还不忘暗地瞪上元茗一眼。 她比元茗还要矮上几厘米,扑进高达一米八多的男人怀里,提现出了男女之间最萌身高差。 女人搂住杜衡的腰部,脸蛋在上面蹭了蹭,道:“衡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小鸟依人,表型可爱,双眼水润,一双眼里还有着迫切和渴望。 杜元茗毫不避讳地观察着女人。 果然,还是要这样的性子,才讨男人喜欢了。 杜衡的气质好像同时也有改变,他收起了刚才那些毫无顾忌的埋汰,冷着一张脸,瞬间魅力值上升了一个幅度。 他拍了拍小田子的肩膀,顺手搂住她,往里面进去了。 有资产有钱,代表着,无论你去哪里,身边的朋友都会凝聚过来。 更何况,他们都还是同一个圈子,昨天一起在台州吃饭,今天一起在靖州吃饭,明天一起在英国吃饭都很正常。 季如宪、赵渃歆、方兴周等人都在。 方兴周的手搁在赵渃歆的椅背上,一看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赵渃歆挨着季如宪坐,跟他在说着什么。 而季如宪另外一边,坐着一个成熟又风情的女人,不像是陪客的,反而像女主人一般环顾着场面上的情况。 季如宪看来两人进来,朝杜衡点点头,眼睛转到元茗身上,同她露出一丝微笑。 他身旁的女人站了起来,欢迎二人的到来,对元茗伸出手道:“是元茗吧,我是徐文熙,欢迎你。” 作者有话要说: 1过三千字啦。 2作者最近所说的所有话,都不要当真,神经紊乱神经错乱神经病哎嘿。 3表说四十章,四十章翻倍才能完结吧可能,只是最近没有存稿,所以有点忧心哇。 4还有什么没说? 5好像没了吧? 6让我再想想 7好像没有了那就来个下节预告吧:季如宪教训小圆儿。 8没有二更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反思 徐文熙?文熙? 元茗瞬间就明白这个女人是谁。 看她给季如宪夹菜的姿势,两人互相交谈耳语的样子,这个女人就是三年前黑暗中男人口中的“文熙”。 徐文熙的头发一直留到上手肘的地方,大卷发,在明亮的黄色灯光下,折射出深红的酒红色。 她穿着白色圆领的针织衫,胸口是斜纹的三色图案,十分有设计感,在左肩处,绣着一朵冉冉开放的渐变色菊花。 他们之间,既像感情要好的朋友,又像亲密熟稔的情侣。 杜元茗看够了,收回视线开始夹菜。 她被安排在季如宪对面的座位上,左边空着两个位置,右边是杜衡,再过去就是杜衡的女友小田子。 这个饭局里,就元茗一个人是单身人士。 赵渃歆跟几年前比较起来,还真是没有变化,语气活泼,看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娇嗔。 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明显的美好和特征,跟身边的男人都很匹配,一团和气融融。 元茗不明白,季如宪把她叫过来是做什么。 她低头的时 分卷阅读44 候,错过了季如宪看过来的眼神,平静的又是暗潮涌动的。 杜元茗跟杜衡打完招呼,去洗手间,她一出门,房内的气氛又是一变。 赵渃歆将筷子用力放到桌上,嘟嘴道:“如宪哥,那位都快跟你爸爸离婚了,你怎么还让她来呀!” 方兴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季如宪则若无其事地转着转盘,将一道豉汁牛肉转到她的面前,让她多吃点。 杜衡往椅背一靠,对着赵渃歆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嫉妒心这么强,就兴周要你。” 赵渃歆瞬间变色,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指着杜衡道:“你说什么!我嫉妒什么?!我用得着嫉妒她?!她她” 除了前两句出于义愤,后面“她”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杜衡转身看向小田子,道:“甜甜,别跟这种女人学,快三十岁了还嫉妒小姑娘,还喜欢多管闲事。” 他这样说,桌上的女人便不能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说下去就是“嫉妒”的“多管闲事”的女人。 小田子望着面前轮廓明晰五官俊挺得像混血儿的男人,他那种肆意的言谈和嘲讽的笑容,真是像勾子一样,勾住了她的小心脏。 小田子点点头,勇敢地抬起头在男人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杜衡勾着嘴角,开始抽烟。 赵渃歆气地在原地跺脚,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跑出去了。 她去厕所逮杜元茗,元茗正在洗手池前洗手。 赵渃歆“喂”了一声,元茗笑着回应了一声“嗯”。 赵若歆穿着一字肩的毛衣,头发上绑着一个七彩的发带,齐刘海,嘴唇水润嘟嘟的。 比元茗大了好几岁的女人这会儿却像生气的小公主一样,说道:“你看看你,你这么寒酸,如宪哥完全是因为同情你可怜你才邀请你的,你别以为这样就跟我们一样了!我们不欢迎你!” 虽然你长得还算好看,也没有让人很讨厌,但就是不行! 杜元茗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笑着点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 赵渃歆像是一拳头砸进棉花里,她气面前这个女人波澜不起的模样。 杜元茗抽出一张纸擦干了手,往洗手间外走。 赵渃歆追了出来,拉住她的手臂,仇视地看着她道:“你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你凭什么这么傲慢?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可怜虫而已,不要以为你妈妈嫁到季家,你们一家就鸡犬升天了!男人不是那么好靠的” 说到这里就卡住了,因为杜元茗一转身,一只手便卡在赵渃歆的两颊处。 赵渃歆去扯杜元茗的手,扯不动,一急,又要说话,却发现被那般抓着脸,嘴巴嘟出来的长度自己都能看得见。 杜元茗看着手下像小丑鱼一般一开一合的嘴巴,笑开了,声音带点女性的低沉和特殊的磁性。 她低下头,跟赵渃歆靠得越来越近,两人的嘴唇几乎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赵渃歆急得脸蛋爆红,一下就盖住了脸上腮红的颜色,她紧紧的闭上嘴巴,生怕自己一说话嘴唇就贴上的对方的 元茗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她单手定住女人的脸,轻轻在人脸上呵气,道:“你知道吗?你这样一直说一直说,说个不停真的很可爱” “可爱到我挺想”她的嘴往下又贴近了一分,赵渃歆几乎要成为斗鸡眼。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以为对方真的要做什么,脸颊边的手掌却松开了,力道消失了。 赵渃歆一睁眼,却见季如宪站在男士洗手间的门口,面目深沉地看着两个人。 赵渃歆“哎呀”一声,简直要哭了,大声道:“如宪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如宪朝她们走近了一步,赵渃歆哇的一声倒退,叫道:“如宪哥这个人这个是变态呀!” 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逃也似的跑掉了,像有鬼在背后追她。 季如宪站到杜元茗面前,居高临下,眉头皱起,他打量着她。 杜元茗摊手,无辜道:“大哥,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季如宪蹙着眉,那里形成一道深沟,眼神可谈不上什么宽和。 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杜元茗恨恨地想。 季如宪忽然道:“你喜欢女人吗?” 杜元茗裂开嘴,道:“是呀。” 季如宪的心跳了一下,他朝她逼近了一分,不快的气氛瞬间兜头下来。 他的薄唇再次吐了两个字,道:“真的?” 杜元茗可不是赵渃歆那个怂货,她挺着背,无比自然道:“真的。” 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季如宪的喉咙里面闷闷地滚动着笑意,他用了元茗刚才用的那一招,虽然不是掐着脸,但是也**不离十了。 杜元茗的下巴被男人捏起来,他身上单薄而清冽的气味扑面而来,将她轻易笼罩住。 男人强制性地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淡淡道:“你觉得,女人是会选你,还是会选我?” 真是看不起人啊元茗心里想。 季如宪甩开她的脸,正准备带头回去包厢,看到杜元茗脸上的不以为然。 他将女人搂过来,左手困住她的左肩,一边往回走,一边侧耳低头道:“你觉得,你是能给女人提供很好的物质生活,还是性生活?嗯?” 他见她终于红透了耳朵,像一只刚刚端上桌的叉烧,继续道:“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 杜元茗虽然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但不妨碍她的思维敏捷,道:“可以代孕,人工受孕” 季如宪冷哼一声,声音带着厚度的低沉,道:“哦?原来你都考虑清楚了,那你能确定你的手指能满足别人吗?” 一山还有一山高,能制住女人的果然还是男人。 等她反应过来手指是什么意思,从头到脚已经熟成了虾仁。 杜元茗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死了算了,她现在很后悔,刚才那般地调戏赵渃歆。 她甩开季如宪的手往前跑,男人轻而易举地从后面用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和肩膀,往旁边的转角一带,杜元茗就这么被男人从背后压到墙上。 她使劲儿要挣脱,双腕被人拧在背后,她的整个背部都被男人挤压着顶在冰冷的墙面上。 元茗反腿就要去踢,男人的膝盖朝她的关节处一顶,两条粗重的大长腿别着她的腿,女人便完全没处使力。 杜元茗的半边脸贴在瓷砖上面,又气又难受。 她咬牙道:“季先生,男女收受不清,我请你离我远一点。” 季如宪的头顶在她的头顶上,道:“你跟男人练拳击的时候,怎么不说离得远一点?我作为大哥,这不是在教你实战吗?” 简直就是 分卷阅读45 狗屁理论,畜生,混蛋! 不能跟比自己强的男人硬杠,吃亏的还是自己。 屈辱的感觉从胸口蔓延上升到喉头,女人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紧着腮帮子,吸了两口气,一副认输的态度,道:“大哥,我知道错了。” 男人问她知道哪里错了。 杜元茗的脑子急速运转着,诚恳道:“我不该那么欺负赵渃歆,我我不该说我喜欢女人只要跟你有关系,就不能让大哥丢脸。” 能说的,该说的,想得起来,她都说了,还不松开你他妈的混蛋! 她真是怀疑自己从前的判断是不是都是错的!错的离谱! 一个男人的态度,怎么可以前后转变得这么大! 他讨厌她,憎恨她吗? 季如宪的下巴在她的头顶上摩挲了两下,沉声道:“会反思,这很好。就是反思得不够到位。” 杜元茗笑,咬住下嘴唇,道:“大哥,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季如宪终于将人松开,把她掰回正面,捏了捏因为贴在瓷砖上发白的侧脸,道:“这才乖。” 作者有话要说: 老季已经变咯,随便动手,耍流氓,各种无奈地跟了上去。 房间里就剩三个人。 徐文熙平常基本上不会跟季如宪的朋友碰头,两个人的朋友圈不一样。 他们互相不干涉,除非必要的时候才会在媒体面前一起公然露面。 小田子有些惧怕徐文熙,她主动朝她敬了一杯酒,徐文熙点点头,喝了一小口,欠身起来道:“你们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包里的电话已经震动了好几次了。 小田子见包厢里只有自己和杜衡两个人,暗示杜衡道:“衡哥,你等会儿还有别的活动吗?” 杜衡自饮了一杯红酒,眉头一挑,勾着嘴角偏向小田子,掌过她的后脑勺,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小田子腿软了,呼吸渐渐急促,道:“衡哥” 杜衡蓦地松开她,道:“你是我什么人?” 小田子的精心画过的妆容也掩不住她的失落和苍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两只手指夹着红酒杯慢慢的晃。 他像对一个陌生人说话,那种距离感和冷淡的口吻,一下子将小田子推到天边。 杜衡道:“我们也才认识一个月吧。” 小田子咬紧自己的牙关,笑道:“可是我们很开心呀我们也” 杜衡知道她什么意思,转过头来,剑眉星目中一片冷漠,道:“我们到此为止吧。” 一个月前,二人在酒吧里面相识,小田子常常过来喝酒,在一片狼藉的男性中,看到杜衡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两个人在酒精的推进下干柴烈火,小田子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 从一开始的惊艳到后面的被征服,就这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她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算不上正式,她试图将两人的关系再往前推进一步,没想到越发艰难,杜衡后来基本上不接她的电话。 纵然小田子的追求者不少,但是质量能到杜衡这样的,只此一个。 出手大方,从不斤斤计较,物质上只要她提出来他基本都满足她,她还在新闻里看到有关杜衡的新闻。 男人味十足,在那方面更是光是看到他一张脸,他站到自己面前时,蓬勃的男性荷尔蒙就能让她脸红心跳。 只要能绑住杜衡,她这辈子也算够了。 然而现在遭到他这么直白的拒绝,自尊心的伤害仍旧必不可免。 杜衡看到女人开始落泪,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卡,道:“这个你拿去零花吧。这个包房的单直接挂账,你不用管。”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拿上自己的外套,顺便帮杜元茗拿了包,走出了包房。 徐文熙正在走廊那头打电话,她看到杜衡着包出来,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她很快挂了电话,朝杜衡走过来。 杜衡的深瞳从她的道:“跟谁打电话呢,脸色这么难看。” 徐文熙扯了扯嘴角,道:“公司里有点事没有解决。” 杜衡“奥”了一声,问道:“你看到如宪了吗?” 正说着,季如宪左手搭着杜元茗的肩膀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 季如宪见到两个人,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似乎搂着杜元茗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杜元茗好像有些不高兴。 四个人在走廊中央碰面,徐文熙的眼睛从杜元茗肩膀上的那只手滑过去。 她笑着对季如宪道:“你这做大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元茗不开心的事情?” 季如宪似笑非笑地去看杜元茗,元茗从他的胳膊下走出来,去拿杜衡手里自己的包和外套。 季如宪看着徐文熙道:“就是教了她两句话,就拉着一张脸,小孩子不听话。” 徐文熙呵呵笑起来,季如宪道:“你们吃好了吗?还有人呢?” 杜衡道:“都走了。” 季如宪便将送人的任务交给自己的兄弟,道:“我先送文熙去酒店。” 兵分两路,两辆车先后从停车场驶出去。 自那天后,季如宪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 杜元茗反而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聚会之后第二天,她重返搏击俱乐部,对凯尔道:“我想增加我的力量训练。” 凯尔点点头,道:“是应该加强这方面训练了,业余资格赛在一个月之后。第一次参赛,不指望能够赢过你的对手,最主要的目的要体会那种敌对的感觉,明白吗?” 杜元茗点点头,随后凯尔教练就将她的绑腿和绑手的沙包换了一个重量级,每天要跑十公里到二十公里。 训练场里面没有跑道,元茗便每天沿着家里到俱乐部,再从俱乐部到附近的公园,最后再原道返回俱乐部。 跑完步之后,就是对着镜子练跳绳,掌握节奏,一口气要跳一百个,十分钟一组,一共三组。 再然后才是对着水滴状的沙包练节奏和速度,之后再换成大沙包,戴上拳击手套来练。 凯尔教练是她的私人教练,在一系列的体能训练之后,开始一对一的练习出拳的规范动作,怎么样发挥自己的长处,怎么抓住对方的弱点。 凯尔道:“你的优点就是镇定,稳得住。所以要时刻观察对方的动作,她出拳的意向,她是不是假动作,反应要迅速。要直击要害!力量要打到实处!中间要学会存储自己的能量。” 杜元茗上午联系中介去看房 分卷阅读46 子,下午有课去上课,没课就过来练习,过了晚上六点,去超市采购。 因为她大量的体能训练,所以需要补充能量和营养,周末双休,她还要在家里煲好汤,送去医院给奶奶。 中间抽空跟周放聚了一次餐,没想到晋海也赶了过来。 周放刚刚得到一家不错公司的任职书,三个人去居酒屋喝酒吃饭。 晋海怏怏的,像根失去了活力和润泽的草,寿司还没上来,他一个人已经喝掉了一瓶清酒。 周放道:“你有话就说,闷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干什么?看看你自己什么样?” 周放对晋海说话向来冷淡又不客气,然而两人的关系实际上很要好。 晋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你们都有未来,而我,屁都不算一个。” 他的眉眼中满是对自己极度的不满意,一张脸憋得铁青。 晋海道:“我又不喜欢念书,坐在教室里屁股跟长了钉子一样家里条件也一般,不论是在这边还是在台州那边,都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马上毕业了,学校里什么都没有学到,就我这学历一家合适的公司也没找到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怎样,也许,现在就是最轻松的时光了” 杜元茗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下,二人对饮了一杯,周放也跟了一杯。 元茗道:“你怎么突然这样想” 晋海瘪着嘴,道:“不是突然,我一直都知道,像我这样的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 元茗道:“没错呀!” 晋海一拳捶到桌子上,大喊一声:“喂!” 然后三个人都哈哈哈笑起来。 元茗将这个失意的少年的脸捧了过来,少年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哀叹一声。 元茗摇摇头,柔声对晋海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晋海这么一个大个小伙子,委屈得几乎要哭了。 他道:“元茗,我是不是很没用呀!” 元茗道:“怎么会呢?你的电脑技术很厉害啊,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土壤罢了。” 晋海的眉头垂下来,终于道:“前天我坐火车回去台州找陈若我看到,她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他道:“陈若念的名牌大学,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好,她那么优秀,肯定看不上我这个不务正业的” 他失落又心碎的转过头去,盯着桌上早已上来的餐点发呆。 周放坐在他的隔壁,两人一起喝了一杯。 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道:“我们现在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是有界限的,到以后,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际遇如何。阿海,努力就好了。” 情感上的努力,那是比用心学习和工作更看不到方向的事情。 就好比他自己他能做的也仅仅是陪伴罢了。 元茗忽而正色道:“阿海,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了。你去国外留学吧,计算机专业和软件程序设计,在那边会让你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这的要往黑 客,或者专家的方向发展,这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可以帮你申请合适的学校。” 晋海连忙拒绝道:“不行的,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元茗道:“我们先不考虑钱的事情,到最后,你会发现这个因素只是最次要的。你想想,如果在那边的环境,你能学有所成,就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就算自己成立小型工作室也不是问题。到时候,你还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陈若吗?网络越来越发达,你的长处刚好顺应了这个时代的潮流。” 晋海如今的学校是个四本的,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学校,他能学到什么? 惶惶度日是必然的。 这边也没有好的土壤给他。 晋海听到最后两句话,心口开始狂跳。 元茗道:“至于钱的问题,我支持你。一年的费用在……我支持你一半,剩下一半要靠你自己在那边勤工俭学。” 她朝他举起酒杯,道:“等你真正拥有了实力,这些根本就是小钱。人才不应该被这种问题给限制住了。” 周放也举起酒杯,道:“我这里也有些,是我妈给我买房的首付,我可以买小一点的,剩下的部分都可以支持你。” 三人干脆地一口闷掉,互相搂着肩膀哈哈哈大笑,仿佛新的世界已经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只涨了两三个收藏呼呼,手都刷断了…… 要是今天能涨1o个收藏,就双更啊喂 今天写到了打啵的小高氵朝(存稿),好兴奋哦 ☆、七分饱 晋海在学校的选择上有自己的倾向,之前是一直不敢想,而如今,再没有什么理由让他再国内混日子。 为了陈若,为了自己,也为了亲密如亲人的好友,他都要试试。 晋海跨网联系自己以前认识的朋友,向他们咨询了一番,得到自己想要的结论。 然后就是处理自己学校毕业的事情。 元茗跟自己的导师咨询了一番,在电话里回道:“像专科类学校,他们的重点只在乎毕业率,明面上有拿的出手的数字就行。你可以去跟自己的辅导员申请一下,到考试那天再回来参考,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一个星期,他将学校琐碎的事情处理好,又回到台州自己家,跟父母交代自己未来几年的计划。 晋爸晋妈听了他的话,想得太简单了?” 晋海将细则和打算仔细讲给父母听,他们摸着眼泪信了一大半。 晋爸道:“那爸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你等一段时间,我们去问问房市咋样,把房子卖了?” 晋海让他们不用操心这方面的事情。 晋爸道:“这么大一份人情,可要咱们家怎么还呀!” 晋海笑笑,不过几天,大男孩儿似乎成熟了许多,道:“放心,这个由我来还就行。而且,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欠不欠人情的问题。” 这头,元茗在跟周放商量钱的事情,是否需要两个人一起出资。 周放愿意出一份力是出于共同支撑的好心。 元茗对他道:“虽然晋海明白我们的心意,但是客观上,时间一长,不免仍旧会觉得自己欠了我们两个人的,这会给他增加了额外的一份心理负担。像他这种,去国外会很辛苦。” 周放了然的点点头,欠一个人的,总比欠两个人的好。 元茗建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不行,我们再商量。从现在开始的第 分卷阅读47 一年,先由我来出资,先没必要也把你拉下水,如果后面我这边扛不住了,你再接手,行吗?” 周放作为一个男生,再这边也准备参加工作了,如果要在靖州安家落叶,房产对于男人来说,不论是生活还是恋爱,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作为一个男人,这正是处处都要花钱的时候,而晋海那边,根本预计不到什么时候才到头。 而这些对于元茗来将,可有可无。 周放同意元茗的建议,不论怎样,他只想顺着她的心意,而这样也是为了晋海出国后心理状态的考量。 为此,他们还商量要不要跟晋海拟一个合同,具体内容是,他们出资的钱,是借贷给晋海的,五年内没有利息,超过五年就会增加固定比例的利息。 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弱化“人情”压力,将这件事转换成简单的投资借贷。 也能够从经济上督促晋海前进。 事情商量到这里,两个人都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要参考晋海本人的想法。 晋海站在陈若的大学校门口,想将眼前的画面刻到心底。 他接到元茗的电话,好友说完,晋海朗声一笑,道:“拟个合同吧,免得到时候我自己忘了是怎么出去的。” 晋海从台州回到靖州,三天后准备从靖州机场直飞英国。 周放和元茗去机场送他。 晋海将打印出来的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元茗,随后紧紧地抱住她。 他抱着元茗的瞬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他松开元茗,又去拥抱周放,拍拍周放的肩膀,道:“好兄弟!” 元茗从背包里找出纸巾,在周放背后给晋海擦脸,道:“真是个傻瓜。” 这时候陈若打来电话,之前元茗已经告诉他晋海的事情,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她拒绝了。 电话里,陈若对元茗道:“替我跟他说保重。” 元茗轻声道:“小若,你自己跟他说,好吗?” 陈若沉默了一分钟,电话那头有轻微哽咽的声音,她道:“好。” 元茗将电话递给晋海,晋海的手伸出一半又缩了了回去。 元茗一步上前,将电话放到了晋海的耳边。 晋海努力展现出一张笑颜,呵呵笑,道:“唉,你说有什么好哭的,都多大人了,我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回来,我们四个人还能一起去喝酒哇!” 他听着陈若讲了两句,道:“哎,若若,不跟你说啦,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去检票啦!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嗯,好,再见!” 杜元茗有很多事情也要重新计划重新打算了。 如果说让她一次性负担晋海五年,那她肯定是做不来。 先解决头一年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真要是等到所有的客观条件全部准备好,最好的时机早就过去了。 除开给晋海,杜元茗手头里还有一些。 这都是每年万宝玲在元茗生日或者是过年的时候,打到自己户头上的。 奶奶的医疗费,护工的费用,加上准备买套宜居的靠近医院的房子,搏击俱乐部的训练费,加上自己平日的生活开销等等,都要开始从长计议。 房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找,手头的资金有限,要找市区内而且是宜居的地段,得花一段时间。 她准备尽快地回去台州,从保险箱里面去出项链。 这天傍晚,元茗正从公园的方向往俱乐部的方向跑步。 手臂和腿部,分别绑着四个沙袋,头发全部往头顶上扎成丸子,身上一套深紫色的运动衫。 两只耳朵里塞着耳塞,里面放着收藏的音乐。 她正准备从河道的人行道跑去对面,一辆磨砂绿色的跑车挡在面前。 元茗往右边跑两步,想要绕过去,那跑车又往前滑行了几米,再次挡在她的面前。 她定在原地不动,准备让车先走。 跑车靠她这边的反光玻璃窗降了下来,男人朝她招招手,道:“上来呀!” 杜衡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套头毛衣,胸口印有星际图像,脸上驾着一副黑超。 他这幅模样,像是年轻了五岁不止。 等杜元茗坐上来,杜衡在她面前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墨镜驾到头顶。 他道:“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 杜元茗见他的车座旁放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拿过来灌下了大半瓶。 她用眼睛的余光横了他一眼,杜衡道:“如宪去国外了,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看你了。” 照看,谁需要你们的照看? 元茗给自己擦汗,只道:“我浑身的汗味,你不介意吧?” 杜衡开动跑车,尾部传来轰隆隆的噪音,他将女人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眼,道:“还好,没什么特殊的味道。” 实际上,女人的侧脸和手臂,上面被液体度了一层光,有些性感。 而且她的肢体并没有因为训练有那种肌肉发达突出的感觉,收紧度和紧绷感都刚刚好,仍旧是在纤细的范畴内,让人觉得十分健康又好看。 杜衡将她送到楼下,将车一横,自己也跟着上去。 在杜元茗冲澡的时候,杜衡去翻冰箱想找瓶饮料喝,冰箱里被塞得满满的。 等女人出来,他道:“走吧,出去吃饭。” 元茗穿着长袖的淡粉色格子家居服,一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往厨房走。 杜衡喂了一声,女人道:“今天在家里吃,等会儿还要给人送饭,没有时间出去。” 她回过头,对杜衡笑笑,说道:“如果你约了人,就不用等我啦。谢谢你的好意。” 杜衡倚靠在厨房的门边上,双手抱着胸口,挑了挑嘴角。 他不说话不回应,元茗也不想管他。 湿透发擦个半干后被她挽在脑后,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大瓷碗里面盖着的鸡肉是她在出门前就准备好的,加了一点点的盐、料酒、生抽,整根的葱和大蒜段,还有姜片被一起投进去。 她系上围裙,将鸡肉拿起来闻了一下,放进可以定时煲汤的高压锅里。 土豆切片放进清水里,肉丝加点蛋清和淀粉搅拌,将洗好的包菜用手扯成片状。 电饭锅里煮的是小米掺杂了大米的饭。 除去煲汤的时间,其他的弄好,也不过才半个小时。 元茗回去头去看杜衡,男人已经跑去客厅看电视了。 她想了想,将奶奶的那份先倒进保温桶里装好,其余的,盛起来端到客厅的饭桌上。 等碗筷摆好,甚至都不用她催,杜衡自动就坐到她的对面开始吃饭。 元茗夹了一筷子的包菜,看向对面认真吃饭一声不吭的男人,难免觉得莫名其妙。 二人吃完饭,杜元茗将餐桌收拾好,晚盘都放到洗手池,拎 分卷阅读48 着饭盒准备出门。 杜衡其实没有吃饱,她看得出来。 她原以为他自己会走,除去给奶奶的那份,剩下来的够两个元茗吃,但是不够一个元茗和一个杜衡吃。 客人赖在自己家吃顿饭,还吃不饱,让她稍稍有些过意不去。 她站在自家门口对正在换鞋的杜衡道:“要不等会我再陪你出去吃点?” 杜衡摇摇头,道:“不用,晚上只要七分饱就行。你去哪里,我载你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谁谁谁,再叫我小可爱,就跟我谈恋爱听到没。 ☆、我妹我哥 杜衡将元茗放到医院门口,问道:“是谁在住院?” 元茗道:“一位老人家。你想进来一起探望一下吗?” 杜衡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手表,迟疑了一下,道:“我还有事情,下次吧。” 等元茗下去后,他加足了马力地往机场赶。 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一个小时赶到,刚好是某班机抵达机场的时间。 杜衡几乎是用跑的,才从地下停车坪跑到接机的档口。 看着往外走的人群,杜衡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尽力平息着胸口的激荡。 姜可心穿着一件宽松的嘻哈风格套头衫,裤子也是同款的破洞牛仔裤。 她的头发只到耳边,被烫成水波纹状,刘海被梳起来扎在头顶。 脸上的笑容明媚,好看的一双桃花眼,满满都是生气。 手边推着一只中号的行李箱,她看到杜衡,便开心地笑起来,加快了脚步。 姜可心的个子不高,站到杜衡面前,就像一只被养的很好的小雀儿。 她笑着噘嘴,将行李箱往前推,杜衡自发就接了过来。 杜衡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想去揽她的肩膀,姜可心的肩膀往旁边一歪,他便收回了手,插进裤子的口袋。 姜可心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从装扮和脸部的神态去看,是俏皮又带点灵气的那种。 杜衡问道:“这次准备待多久?” 姜可心努嘴,声音有些稚气,说道:“怎么啦,我才来你就想赶我走?” 杜衡沉默,过了几秒才道:“可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可心咬住嘴唇,刚刚见到的开心,瞬间就变成难言的苦涩。 两个人说话总是这样,总能让对方不顺。 但即使是这样不顺,某些时候,也很想见到对方。 气氛不是很好,一直到上车,姜可心吸了一口气,笑道:“也就一个星期吧,就两场小提琴演出。” 说着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两张票,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她将票放到车窗前,道:“你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吧。” 杜衡的眼睛将门票一扫,点头道:“我肯定会去的。” 他将姜可心送到酒店,不方便送她去楼上,毕竟她已经订婚了。 姜可心见他没有上楼的意思,异常难受,虽然她也没有想要怎样,为什么他要这么刻意地划开界限呢? 杜衡问她饿不饿,飞机餐不好吃。 姜可心冷着脸道:“我晚上一般都不怎么吃饭,你不知道吗?” 说着就托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她在电梯里面看着远处的男人,他没有往前迈一步,等电梯门关上,再也忍不住,刺痛涌进眼眶。 姜可心在房间里洗完澡,听到门口有敲门,她飞快的跑过去,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那人手上提着餐盒,道:“姜女士,您好,这是一位先生让我送上来的。他说是按照你的口味来买的。” 姜可心先是失落,随即又是暖意融入心脏,她道了声谢,接过食品袋。 她带着笑意吃了晚餐,鼓起勇气给杜衡打电话。 对方没有接,姜可心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心,再次拨打。 这次杜衡接了,他那头传来吵闹的音乐声,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去了酒吧。 杜衡原本是叫了方兴周,但是他要陪赵渃歆,脱不开身。 季如宪又不在。 这种心烦的时刻,除了这几人不作别的考虑,还不如自己一人过来买醉。 他没有想到姜可心也要过来,因为她向来最讨厌他来这个场合。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因为这件事闹过多少次。 又累,又不甘心。 两个人都想改造对方,结果都不理想。 他走到门口,在酒吧门口边的花坛旁,一边抽烟一边等她。 姜可心换了一件贴身的红色裙子,裙子才到大腿以上的部位。 杜衡带她进去,从柜台取了自己的外套,让她披上。 两人坐在半圆形的卡座,这个位置能看到台上的表演,现在这个点,算不上很热闹。 姜可心环顾一圈,撇撇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离自己还有一米距离的男人。 两人客气地互敬了两杯,杜衡便不让她喝了。 姜可心气结,道:“为什么你可以,而我不行?真不懂你们男人都是什么心理,自己来这里艳遇就可以,女人来就不行!” 杜衡捏了捏鼻梁,不想再跟她重复吵这个问题,转开话题道:“你跟他,到底怎么样?订婚这么久了,这婚还结不结?” 姜可心看向男人,他的眸光晦涩,女人自己喝了一口红酒,说道:“当初也是我爸说他比较合适我,两个家庭也算门当户对所以才订的婚。至于他,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乎我,更不清楚这个婚要不要结衡哥,你说呢?” 她试探地问他。 杜衡忽而朝这边挪了一下,他真的想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一道嘲讽的笑声从旁传了过来。 小田子跟着一群朋友过来,众人将这个卡座几乎是围了起来。 小田子淑女可爱的服装被换下,现在是一身热辣的夜店风。 她双手抱胸,靠在身后男人的胸口,说道:“哟,才把我甩了不到几天,就又钓上了?” 姜可心脸上血色禁失,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小田子走过来,绕着姜可心走了一圈,浓黑的眼影,红艳艳的口红,真是让姜可心反胃。 小田子嗤笑,道:“哟,看不起我,你以为我说的是假话?你问问这个男人,看他有没有说真话的担当?” 姜可心看到杜衡默认的态度后,朝杜衡泼了一杯红酒,然后就气跑了。 杜衡任由红酒从前面泼过来,没有躲闪,他等姜可心走后,才慢慢地擦拭脸部的酒水。 小田子来着不善,人数众多,姜可心走了才好。 杜元茗打来电话的时候,众人跟杜衡已经对战 分卷阅读49 了一轮洋酒。 杜衡的电话被一个大块头的染着白头发的年轻男人抢了过去,那人直接接听了电话,并且将手机公放,所有人紧盯着手机。 杜元茗听到那边炸耳的声音,说道:“我的包掉在你的车上了,你在哪里?我方便过来拿吗?” 白头发的小年轻捂住肚子哈哈哈大笑,对着手机道:“你找谁呀?是手机的主人吗?我们在一起玩游戏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杜衡大喝,道:“不用过来!” 小年轻更来劲,哇哦一声,对着手机道:“还不赶紧来,啊哈哈,他快不行咯!” 杜衡要过来抢手机,被左右两个人拦住,小年轻已经报出了地址,立即挂掉了电话。 他将手机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充满了挑衅,道:“你猜猜,这个女人会不会来?” 这一群人围着杜衡一个人,一不小心,场面就会极其混乱,而他的性格也允许自己退缩,一直僵持着。 何况现在正是科技公司在靖州落脚的时刻,季如宪因此还去国外采购器材引进人才,这个时候爆出合伙人在酒吧闹事,会对整个项目产生恶劣的影响。 而现在,杜衡担心那个女人会来,到时候怎么办? 杜元茗以为杜衡在玩儿,音乐的声音太大,只够她听得清楚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人。 杜衡的那句阻止,被噪音给盖了过去。 不过事后回想,就算她听到了,也肯定还是会过去,只不过会想到更好的办法。 对方报的地址离医院就二十分钟,她很快就到了酒吧,保温桶不允许拿进去,于是就寄存在前台。 元茗找到卡座,看到杜衡坐正中央,旁边有七八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 杜衡递给她一个眼神,元茗暗暗吸了一口气。 有人在吹口哨,杜元茗朝他们笑笑,道:“哥,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杜衡站了起来,将她拉了过去,坐到自己的身边。 白头发的小康道:“美女,这是你亲哥哥,还是情哥哥呀!” 元茗仿佛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开玩笑,道:“是表哥呀!我俩都姓杜呢!你们在玩什么呢?还要玩多久?我大伯叫我过来带我哥回家呢!” 众人哄笑起来,纷纷道:“都多大人了,看样子也有三十了吧,还要被自己的妹妹领回家,哈哈哈。” 小田子想起杜元茗就是那天杜衡去接的人,因而也没有什么怀疑。 众人存着要把两人灌醉的想法,不断上来劝酒。 元茗后来终于认出了涂着烈焰红唇的短发女孩儿就是那天聚餐时的小田子,她惊讶道:“甜甜姐,你今天好有味道。” 小田子得意一笑,又听她道:“你怎么不坐到我哥身边来,你那么喜欢我哥” 小田子身边的男人登时站了起来,两人都快要吵起来,男人往外走,小田子恨恨地瞪了杜元茗一眼,起身往外追去。 剩下来还有五个人。 又是继续喝酒。 杜元茗悄悄用力去拧杜衡的腰部,男人看过来,一双眼睛里带点朦胧的醉意,还算清醒。 她跟他耳语了两句,杜衡一笑。 剩下五人看过来,道:“有什么好事?笑地这么开心?” 杜衡道:“没事儿,我妹说喝多了点,膀胱快憋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v了哟宝贝们 听了大家的留言,作者对杜衡似乎有点不公平,没有认真塑造他的内心世界,那咱们往下看看,慢慢挖出来哈。 杜衡:成人版的儿童多动症,外表自信,实际内心不确定,需要很多的外界因素来确定自己的魅力。所以他喜欢粘着季如宪,跟自己完全相反的人,也是为什么会喜欢小圆的最大原因。 姜可心:二人轰轰烈烈过,各种原因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她认为她还爱他,而杜衡也爱她,杜衡应该守身。 小田子:为了留住杜衡,假装自己是温柔可爱的形象,被杜衡摔后,恢复原本面貌,想要报复杜衡。 ☆、骨裂 那些嬉皮笑脸道:“这不行,我们立好的规矩,谁上厕所就算谁输的!输了那可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哦!” 真是一群无赖,女人心想。 元茗站起来极其害羞地解释道:“我根本没说要去厕所,我哥瞎说的!” 她跺了跺脚,道:“我哥刚买了辆捷豹,都说载我去兜风的,一直没机会” 有男人开始流口水了,要是弄来这样一辆车,那多风光。 越是喜欢玩儿的男人,往往越喜欢车,怎么风骚怎么来。 杜元茗转身问杜衡,道:“哥,你那是全球限量款的吗?那颜色那么丑不是的话就别丢人了!” 杜衡双手手臂张开,懒洋洋道:“当然是,不是最好的,我向来不用。” 众人将杜衡推搡起来,要去看车。 元茗道:“要不要留一个人下来,等会儿回来继续喝啊,别让别人占了位置。” 一个人留下,还剩四个人。 他们前后将杜衡二人挡在中间,去地下停车场看车。 杜衡忽而去抽屁股口袋里面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道:“我看桌上的酒也不多了,要不你们谁再去买一轮的?” 自然有人上前拿钱。 还有三个人。 杜衡要进驾驶座,被人拦下来,他解释道:“这玩意儿,生手不怎么会,来,你坐到我旁边,我来教你。” 就在杜衡发动车辆的瞬间,杜元茗伸手拉住想进后座的男人,灿然一笑,道:“这车,可不是你想进,你就能进的。” 她猛地将男人的手往后以一个别扭的弧度折了过去,停车场里传来男人的大叫声。 杜元茗一脚踢到他的腿弯,对方跪倒在地上,左边的脸部又迎来一手肘,嗷嗷地倒在地上乱叫。 还有两个人。 另外一边准备上车的男人赶紧跑过来,见状,大喝一声,举拳就朝杜元茗冲过来。 而已经坐在车内的同伙,他见情况不对,立即伸手过来抢杜衡的方向盘。 在侧后门的杜元茗在男人冲过来的瞬间侧身,攉住男人的手臂,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还有最后一个。 她退到门边,将前座的门往外一拉,一个男人被杜衡用手肘拐了出来,扑到地上。 元茗补了一脚,跳上车关门,杜衡立即下锁,绿色的跑车就这么在一阵轰隆声中冲了出去。 杜元茗兴奋难耐,脸色再也绷不住,想起刚才的画面,回味着将那些无赖打倒在地的痛快感,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去拍杜衡的肩膀。 杜衡是酒驾,刚刚一番动作正有些头晕, 分卷阅读50 被她一拍,车头咣当一声撞在灯柱上。 结果就是二人一同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 杜元茗跟杜衡都被套上了护颈项圈,二人先后被抬上担架。 杜元茗再也笑不出来,有轻微的脑震荡,直泛恶心,也后悔自己刚才怎么那般的不小心。 而杜衡,此刻才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吭哧吭哧地在那里笑,而且是笑个不停。 好在二人挤不下同一辆车,否则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伤得都不重,跑车的安保性能到位,及时弹出了气垫,加上杜衡的车速也不算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元茗在医院经过一番检查,两个小时后便扯了撤颈,额头和手臂有轻微的擦伤,观察许可后可以出院。 杜衡还躺在病房内,他的左臂经过撞击震荡,有轻微的骨裂,也只需做一定的外固治疗,静养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 警察告之杜衡,他这酒驾行为要罚款,记12分,暂扣驾照半年。 杜衡不在意,这些他都能够有渠道解决。 折腾完毕,已经是凌晨四点钟,杜元茗脑门上贴着纱布,去病房找杜衡。 杜衡被安排进住院部的八楼,一个环境良好的单人包间。 他换上了蓝色的病服,平躺在床上,左手被吊了起来。 听到开门,他努力侧过脑袋看过来,见到是杜元茗,又开始那种奇怪的吭哧吭哧的笑声。 笑了两句想闭嘴,然后还是忍不住继续,来回反复。 元茗真的很想让他闭嘴,但车上若不是她让他分了心,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当时完全可以找个没有地方停下来,然后打车回去,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难免又有一丝的愧疚,她满脸倦容地拉过椅子,坐在杜衡身边。 她道:“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需不需要叫医生?” 杜衡:“我噗嗤” 元茗吸气,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杜衡:“暂时没有噗嗤” 元茗实在是很困倦,拿左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你的手机在我这,我先给你充上电,放在你的床头,有什么需要打我电话,行吗?” 杜衡眯着眼睛去看她,脸上没有血色,嘴唇苍白,眼睛下面已经泛青了,秀气好看的一张脸,变得如此可怜。 他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道:“你去吧,记得明天给我送饭。” 杜元茗躺在床上还在迷迷糊糊的想,要不要给杜衡送个早饭过去,但是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还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她摸了过来,一看是自己导师的电话,彻底的清醒过来。 导师问她学校去申请了没有,元茗道没有。 阮教授叹了一口气,道:“你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天分,怎么还没有考虑好呢?” 元茗想了想,解释道:“阮老师,我家里有些情况,现在还脱不开身。” 阮教授无奈,只觉得可惜,她道:“推荐信我已经帮你拿到了,已经快递给你了你记得查收。” 她想了想,继续道:“这样吧,学校课程本来已经不多了。你直接到我的工作室来实习吧,我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亲自带带你。” 元茗闭上眼睛,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道:“阮老师,谢谢你。” 阮教授道:“你这孩子别跟老师矫情。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过来?” 元茗往后算了算时间,道:“估计两个月的样子。” 阮教授说行,便挂了电话。 杜元茗起床,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取下额头的纱布,将头发放下来,那点伤口就看得不是很清楚。 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她从冰箱里面拿出食材,开始准备三个人的午餐。 他们两个昨晚进的医院,就是殷奶奶住的医院,不过科目不一样,住的院区也不一样。 既然要送饭,就一起送好了,她也可以多陪陪奶奶。 电饭锅里煲了小米粥,从瓦罐里面取出自己腌制的小黄瓜,切成条状整整齐齐的摆好,一份过烫水的菠菜,捞出来淋点香油加点盐和生抽拌一拌,再将昨晚的鸡汤加热,给杜衡专门做了个可乐鸡翅,毕竟男人都是食肉的动物。 他骨裂,还得补个钙,时间来不及,下次再熬骨头汤。 保温桶被她昨天丢在了酒吧,又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个保温桶,将饭菜分类放进两个桶内。 她自己花了十分钟解决完午餐,用手机叫了车租车,背着双肩包,一手一只保温盒赶去医院。 杜元茗到了八楼病房,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 她将保温桶放到旁边的凳子上面,将没有关好的门往里面推了一点点。 有个女人背对着她坐在杜衡的床边,杜衡半坐起来,靠在升高的床板上。 元茗这个角度看不到杜衡的脸,只听他道:“可心,你今天不是要去剧院排练吗?” 女人声音里带点哽咽,道:“衡哥,看到你这样,我好难受” 元茗将门带上,一时不知道拿自己手里的保温桶怎么办。 她看不见那个叫“可心”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带饭。 不过既然人来了,肯定是不会放着杜衡饿肚子就是了。 以防万一,元茗将保温桶交给咨询台的护士,让她帮忙看下情况,要是杜衡没吃,她帮忙送过去,就说是他订的病人外卖。 护士美女笑得很甜,道好。 杜元茗下来,又赶去精神科病区住院部,在楼下就碰到护工阿姨在推着奶奶散步。 元茗上前,阿姨惊喜,道:“小圆你来啦。” 而奶奶,则是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好似不认识一般。 阿姨对殷奶奶道:“这是小圆呀,你不是一直在念叨嘛,人来啦!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元茗在奶奶的腿边蹲下来,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唤:“奶奶,我是小圆呀!” 殷奶奶一开始直接缩回自己的手,有些戒备,见面前的女娃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又伸出手去,从她的眼睛摸到鼻子,又从鼻子摸到嘴巴,像蒙了一层灰色的双瞳渐渐有了神采,她哼哼了两声,好似认出了元茗,扭过头去,有些不开心。 元茗拉过她干枯的手,摇了摇,道:“奶,你是不是生气啦?是小圆做错了什么吗?” 殷奶奶对着身后的阿姨道:“小圆是不是说了昨天来看我的?小桂你来作证。” 元茗上次承诺的日子,实际上是在三天后的周六。 而她昨天,已经去探望过她了。 然而,对于老人家来讲,早已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 分卷阅读51 元茗赶紧认错,道:“奶,我学校有点事情,所以来迟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病态 徐文熙跟季如宪一起出差,两人坐同一班飞机,都在头等舱。 徐大小姐的男助理陈宇,还有张助都坐在后面的经济舱。 两帮人都要去硅谷,然而目的不一样。 徐季二人中间隔着一个走廊。 徐文熙看着电脑,忽而停下敲打键盘,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可是是有些晕机,季如宪就让她坐到自己隔壁的空座上,好照看一下。 徐文熙的脸色发白,眉头紧皱,一副难受得不想说说话的样子。 季如宪跟空姐打招呼,问她有没有晕机的药片。 空姐躬身,表情完美,道:“有的,先生,请稍等。” 徐文熙忽然抓住季如宪的胳膊,声音嘶哑,道:“如宪,不用了,我喜欢吃药。” 季如宪想了想,问空姐道:“有没有话梅或者橙汁?” 空姐道有,转身去取,很快就回来。 徐文熙接过橙汁,喝了半杯,轻轻的朝外嘘气。 季如宪帮她盖好毯子,道:“你先睡一会儿吧,工作先放放,不急于这么一会儿。” 说着,便盖上女人的电脑,将手提收了起来。 中途他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便见到她的助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帮她按压太阳穴,接着抚着女人的胸口,让她顺气。 徐文熙有些脆弱,正准备靠向陈宇的肩膀,忽而见季如宪站在舱口,连忙板回身子正座。 陈宇也回头看了过来,脸上没有惊慌的神色,立即站了起来道:“季总,不好意思。” 季如宪摆摆手,道:“你是文熙的贴身助理,自然更细心一些。不要紧,你就坐在这里吧,我去旁边坐。” 季如宪坐到窗口旁边,顺便伸手拉上帘子,对二人道:“我喜欢在一个封闭的环境睡觉,你们不介意吧。” 谁会介意呢,那两个人现在求之不得,徐文熙急需依靠,而陈宇,急需照顾她。 徐文熙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去避嫌。 季如宪将自己的座椅往后调,双手放在胸前交叉,侧头去看外面的万丈云端,和远处的金灿灿的旭日,旭日被压在云后,云团被渲染成纯粹的金色。 他的耳边传来旁边那两个人絮絮的耳语声,听不清到底在讲什么,然而女人的口吻满是依赖和委屈。 几日后,徐文熙跟季如宪约了道星光晚餐。 女人穿着一字肩的长裙,脖颈优美,胸口白皙起伏,一道红唇满是风情。 她摇曳着走过来,季如宪帮她来开座椅,女人笑地明媚。 两人一边吃西点,一边将各自的工作进程互相聊了聊。 徐文熙忽而道:“如宪,要跟我合张影吗?” 季如宪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徐文熙的背后,两人的脸蛋挨得极近,徐文熙笑的动人,男人沉重,一张照片就这么定格下来。 徐文熙将照片的色度调了一下,立即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看着对面静默地喝着瑞典白冰酒的男人,徐文熙问道:“如宪,我这样,不会耽误你跟心仪的人交往吗?” 女人的情绪最是敏感,那日她跟季如宪的朋友们聚餐,见男人对待杜元茗的态度,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却又不敢肯定,要从季如宪脸上看出他真实的想法,太难了。 季如宪有喝了一口冰酒,这总冰爽的甜度更适合女人喝。 他看向自己的合作伙伴,道:“什么心仪的人?” 徐文熙当然不能点出具体是某个人,对方已经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和配合,她在一定程度上非常感到了这种程度,都是病态的。 她自己知道,又无可奈何。 季如宪这么说,她也基本上相信,她觉得他,至少是没有理由隐瞒这个。 于是她点点头,跟季如宪干了一杯。 季如宪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还没有遇见合适的,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主动跟你划清关系。” 徐文熙咯咯地笑起来,他总是能把体贴说的那么自然。 她拿起勺子,在面前的黑色森林上挖了一小勺,送到自己的嘴里,然后说道:“上次我们一起在靖州吃饭的那个女孩子,我看你们的关系挺好的。” 季如宪笑了一声,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回想什么,过了两秒,道:“她呀,就是个小孩子,毕竟叫我一声大哥。” 叫什么重要吗?陈宇还叫她“徐总”呢。 季如宪道:“有的时候,女孩子太过懂事,也不见得是见好事。” 徐文熙诧异,道:“怎么呢?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稍微活泼可爱一点的?” 或者是我这类型的? 季如宪摇摇头,道:“说不清楚。就算是活泼可爱,其实放到每个人身上,也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十分复杂,对内和对外的态度不一样,境况不同时,又不一样,随着时间的流动,也会改变,面对环境压力,也许还要克制自己。 对外的面貌,不一定是假的,但多少也掺杂了社会对个人 分卷阅读52 的客观要求。 人像时间一样,大多数,都是流态的。 自己是什么样,也许,有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就好比他自己。 但是有个人,他没有想清楚。 杜元茗,从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到现在,他没有察觉出她的身上有什么是正在改变的。 这是个早熟的少女,过于镇定,似乎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如果不清楚,那不足以解释她整个人的气质和行为方式。 他想对她做出注解,这是他的习惯,对身边的每个人做出详细的注解,才能够更有效的沟通和掌控局面。 他也有些欣赏她,因为很少有女人经历过差点被辱,多少会有些阴影。 她还能正常地生活下去。 女人在这方面是弱者,是受害者,体力上的弱势,被强迫的恐惧感,都会造成一定的心理阴影。 但是他在她的身上,没有发现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当张助将她三年多的生活资料交给自己阅览的时候,他既吃惊于,年轻的女人在练习搏击,又有些意料之外的理所当然。 她在尝试靠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危险和伤害。 他要去试试她这几年的成果。 她的身手敏捷,反应迅速,然而要是对待歹徒,还差了些。 同时,杜元茗很快就察觉不是自己对手,选择放弃正面的交锋,也算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 但如果对方诚心的想要欺压她,也不会因为她的退避而放弃的。 季如宪知道自己生出了一些想要驯服这个人的冲动,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他不介意对着个有些好感的少女做一定的照顾。 他经常能想起这个人,还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欺骗他的女人。 虽然结果仍旧被自己拆穿,但是她能做到那个份上,不得不说,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吃完晚饭,两人再去清吧喝了一杯。 这边的是地中海气候,湿度刚好,天气宜人。 这样的夜景下,有人陪着喝一杯也是不错的选择。 徐文熙之后被季如宪送回酒店,他再转头回去。 陈宇定的是一家假日酒店,面朝旧金山海湾。 徐文熙刷开房门,就见陈宇穿着白色的浴袍站在落地窗边,满屋子的烟味。 她舔了舔嘴唇,尽量柔声笑道:“阿宇,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她要求他定的两间房,陈宇一般会在深夜过来。 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深色的威士忌,一只空杯子。 酒瓶里的酒已经去了大半瓶,然而男人的身影仍旧十分清醒。 徐文熙听到陈宇冷笑一声,她连忙快步上去从背后抱住他,道:“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陈宇扯开她的手,转过身来,脸上是阴沉的表情。 他道:“这么虚假的关心,你不恶心吗?” 徐文熙的嘴角跳动了一下,忍让着男人,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陈宇将她从头打量,突然上前一步,将她的裙子从胸口一把撕开。 这条裙子是缎面的,要徒手撕开有点困难,陈宇的虎口被划开一道口子,红色的液体沁了出来。 他将裙子甩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道:“你穿这么性感去见季如宪吧,说是跟朋友聚餐,实际上是跟那个男人吧?” 说着,他用力掐住徐文熙的脸,凶狠道:“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你是不是喜欢他?” ☆、占雀巢 徐文熙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嘴上的口红被人啃噬干净。 她努力在空隙中解释道:“没有不是的,陈宇,我只爱你一个人!” 陈宇听到这句话怒不可遏,反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像困兽一样低吼:“你骗我!你是个骗子!” 徐文熙颤颤巍巍的捂住自己的侧脸,摇晃的身体即将倒地,但是陈宇的反应太是从哪里开始转变的? 也许就是后来徐文熙交了新的男朋友开始。 他不再听她的话,除了工作交流,越发的冷淡。 徐文熙的新男友从各方面来讲,跟自己是匹配的,她认为。 甚至也动过结婚的念头,家里已经开始催促她的婚姻问题。 女人应该在最美的年纪,挑一个最好的对象去结婚。 徐文熙虽然心中对陈宇抱歉,觉得,不该再让跟自己曾经有肉体关系的男人再做自己的助理,到时候曝光了,怎么办? 百害无一利。 所以,她将他叫进办公室,赔偿一年的薪水,让他半个月后主动辞职。 陈宇看着地板,沉默了许久,说好。 徐文熙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完美解决了。 谁知当晚,应酬完毕,陈宇送她回酒店后,主动勾引她,她想着是最后一次,也就随他去了。 然后徐文熙就体会到至今为止,最疯狂的xo。 陈宇开始反常的对她温柔呵护,百般体贴,经常会有不经意的动作,撩地她心口发热,而他却不主动往前多走一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男友的关系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想见到他,后来自然就分手了。 接着陈宇就开始登堂入室,侵蚀着她。 接着就是季如宪出现在视线里,家里觉得他是一个完美的联姻对象,让她跟季如宪走近点。 再接着,一切都开始纷乱,嘈杂,不受控制。 徐文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陈宇,她从心底里,觉得陈宇配不上自己,年轻有为又怎么样,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 所以发现自己爱上他之后,便开始纠结。 如今看到他在自己面前 分卷阅读53 发疯的模样,他上次没有动手打自己。 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一次比一次要被自己逼疯的样子,徐文熙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 更多的是愧疚到不能自已。 她上前用力抱住陈宇,开始用力的亲他,道:“我爱你,真的!相信我!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会这样抱住你,吻你,亲你?” 说着,她便从男人的嘴唇往下亲陈宇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靖州这边,姜可心也快回台州了。 她的演奏会杜衡一次也没有去,不免失望。 如果一个男人诚心,他就是坐着轮椅也应该过来,何况他只是伤的手。 杜衡再次让她失望不已。 每次她去探望他,杜衡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但是,某些时候他看过来的眼神,让姜可心觉得是不是自己误会他了。 杜衡对自己还有感情,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愿意表露出来 这天中午,姜可心急着去彩排,在病床前陪了他半个小时就走了。 杜元茗提着饭桶敲门,里面的男人中气十足地喊了声进。 待她走进去,就见杜衡背对着她,侧躺在床上,面朝窗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忧郁。 元茗将桌上的一本书拿来,把保温桶放在上面。 她将书本拿了起来,是一本精装的泰戈尔诗集,翻开首页,上面的落款是“可心”,时间是在四年前。 杜元茗笑了笑,自动坐在圆形带滚轮的椅子上,往后一靠,随便翻着书页。 很多地方都用黑色的中性笔画上了重点,翻到后面,唯独有一篇是用红色的笔标记的。 正是一首“假如我今生无缘见到你。” 杜元茗忍住笑,清了清喉咙,咳了两下,开始念道:“假如我今生无缘见到你,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 杜衡放在被子上边的右手动了一下,元茗暗地哼笑一声,继续念“让我念念不忘,让我” 这句还没念完呢,杜衡猛地翻过身来,伸手夺过她的手里的书,砸向房间的角落。 书本在天空中滑出一道曲线,书页哗啦啦的响,然后坠地。 杜衡满脸郁色,气息不定,道:“你喜欢这个?” 元茗摊摊手,道:“比起诗集,我更喜欢看菜谱。” 能让杜衡不开心,她还是蛮愉快的。 说着便站起来,将保温桶里面的不锈钢小盘子端出来,一份去辣的酱牛肉,一份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筒子骨熬的玉米汤。 杜衡掀开被子,坐到床边,自动地挪过白米饭。 他用筷子敲了敲饭桶,道:“这些够我一个大男人吃的吗?” 杜元茗笑眯眯道:“杜衡,你没发现自己长胖了吗?还不够吃?” 杜衡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腹部的肌肉似乎真的软了许多,他吸了一口气,心情更加郁闷。 在他开始动筷子的时候,元茗道:“你说,你就是伤了一只手,一个大男人,每天躺在床上像什么样子?要是我是姜可心,也会不要你哟。” 杜衡不接招,哼笑一声,继续吃饭,直到吃完了,才道:“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元茗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盯着他,头发和脸倒是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这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个男人修养被狗吃了? 她点点头道好,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妈,没有义务告诉他男人还是要礼貌一点好。 杜元茗下去办手续,简单地填了个表格,护士拿着表格上楼去给杜衡签字,元茗就顺道去给殷奶奶送饭。 等她回来,杜衡坐在床边,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真是,轻微的骨裂搞的跟断了一只手一样。 男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不高兴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元茗道:“给老人送饭去了。” 杜衡哦了一声,用好的那只手将她招过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咬牙道:“你来帮我换衣服。” “不是有护士吗?” “我不喜欢不熟的人碰我。”大爷这么说,而且脸上泛起了红色的光泽。 元茗觉得此刻的杜衡很像个戴着面具的小孩子。 对待孩子,元茗向来心里会有软软的宽容。 她转身去衣柜里翻杜衡的衣服,都是姜可心给他买的新衣。 元茗挑了件宽松版型的短袖t恤,一条藏青色的牛仔裤。 他的左手打着石膏,穿不了长袖的衣服。 杜衡坐在床边,任女人轻手轻脚地给他换衣服,听着她的指令轻抬胳膊。 对于杜衡半赤的身体,元茗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娇羞,就如一个尽职尽责的看护人员。 杜衡能闻到她的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清爽好闻,靠得极近才嗅得到。 上衣换好,杜衡自己去洗手间换裤子,换了裤子出来,还要换鞋子。 姜可心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竟然给他买的是带鞋带的休闲鞋。 元茗蹲在地上给他系鞋带,系好了起来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杜衡没有呛声,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到这会儿,杜元茗还是很好说话的,直到来接杜衡的车直接把两个人载到了元茗的公寓底下。 她打开车门走下来,朝里面坐着看手机的男人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改天再见。” 在她转身上楼的时候,杜衡收了手机也跟着下来,他的司机和助理迅速地去后备箱提行李箱。 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杜衡还觉得少了,他吩咐自己的助理道:“你再去我的公寓拿点日用品和衣服过来。” 杜元茗堵在电梯口。 杜衡里面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秋日穿的褐色大一,白色的绷带卡在胸口非常明显。 这个暂时的残障人士很自在的走过来,道:“怎么了?” 杜元茗靠在门框上,一只脚拦住去路,挑了挑眉头,道:“你不是会赖上我了吧?” 杜衡笑笑,道:“从某一方面上来讲,也算是。不过,主要还是出于我觉得你能够很好的照顾一个病人。” 你算哪门子的病人? 元茗微张嘴,“哈”了一声,道:“杜衡,我很忙的,没有时间二十四小时照看你。就算是因为我拍了你一下出的车祸,但是整件事你也是有责任的。我不提,是认为你自己应该有准确的判断力。” 杜衡的眼睛比一般的亚洲人要大点,很有神,他勾着嘴角抬腿跨步,走近电梯。 男人站到里面,道:“我可以高薪聘请你。怎么样?” 这瞬间抓到女人的软肋。 杜衡心道,别看连续几天给我送饭,都是最便宜的菜色,打车还要跟人拼车,总是拿着个手机当计算机,你不缺钱, 分卷阅读54 谁信? 他得意又镇定地看着杜元茗,女人似乎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问道:“高薪有多高,怎么算?” 杜衡自此登堂入室,他很有颜色的提出自己住次卧就可以了。 男人在次卧的床上坐了坐,便对站在一旁听从指示的下属道:“赶紧去买个新床回来。” 助理点头。 杜衡环视了一圈,又道:“等等,你把手机拿出来,一一记下来。” 杜元茗晃到门口,见他那架势,嗤笑一声,走开了。 等两个无关人员走掉,元茗跟杜衡两个人坐在客厅,严肃地正经地将服务的合同给拟定了一番。 杜衡道只需要负责他的伙食,定时陪他去医院换药检查。 杜元茗脑子一转,道:“衣服呢?不用洗衣服吗?” 杜衡停顿,看着面前眼里冒美元的女人,道:“衣服一般是拿去干洗店” 杜衡的衣服一般面料都很矜贵,机洗手洗都不成。 元茗好失望,瞪了他一眼,挥手道:“好吧,就这样。” 杜衡是个非常爱面子的男人,他是不可能让公司的员工看到自己这个模样的。 所以,他开始了在公寓办公的日子。 这天,他在客厅里用电脑,杜元茗训练完回来,手上提着两大袋果蔬,她将东西都塞到冰箱里面去,然后去冲凉。 家里的敲门声响起,元茗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对沙发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男人道:“有人在敲门,你就不能开一下吗?” 杜衡扫了她一眼,道:“这不是你家吗,自己去开。” 元茗简直要气笑了,她走到沙发边,抬腿踹了杜衡小腿一脚,这才去开门。 见到门口黑色西装革履的男人,元茗不免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认真看了大家的评论和建议,前几章大家不是很喜欢,作者感到抱歉,会努力修改,但是有种无力下手的感觉,因为后面的存稿有一些了,改掉情节的话,可能会产生前后不呼应的感觉。不论如何,会尽力的。 ☆、三人晚餐 季如宪听到门内传来一个让他十分熟悉的,男人的嚎叫声。 门朝内打开的时候,杜衡正追到杜元茗的身后,从背后搂住她的脖子。 三人一时面面相觑,时间的秒钟在这怪异的时刻定格。 最先反应过来的杜衡,他仍旧勾住元茗的脖子,用打着石膏的手朝上抬了抬,跟季如宪打招呼,道:“如宪,你回来啦!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说着,还托着杜元茗的脖子往旁边让开通道,让季如宪进来。 杜衡竟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手断了这回事。 季如宪锁着眉头,往里面走,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电脑,烟灰缸和两盒撕开的烟。 而客厅内除了杜元茗那个单人懒人可调节沙发,其他的东西,好像都换了。 多了一个高科技多功能空气加湿器,沙发旁边的茶几旁还有公司开发的空气净化器。 季如宪回头打量杜衡,他身上穿着宽松的蓝色家居服,拖鞋还是毛茸茸款的。 杜衡作为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跟他的健壮身材相反的性格特征是,喜欢粘着季如宪,基本上,他有点什么屁事都要跟自己沟通。 而现在,这个男人,断了一只手,竟然没有跟自己说过。 他将目光又移到杜元茗的身上,女人一开始很吃惊,但现在又挂上了了面具,面对他时,那种客气的、礼节性的带着十足距离感的微笑。 她就那么自然地靠在杜衡的怀里,对季如宪笑道:“大哥,你来了。” 季如宪背在身后的右手抚着自己食指上的铂金戒指,回以一个笑容。 他坐进沙发正中央的位置,将右腿跷在左腿上,似乎对二人的关系很感兴趣,也似乎很乐于见到二人亲密,说道:“你们关系看来还不错杜衡,在这里住得怎么样?” 杜元茗见两个人开始聊起来,挣脱那只肌肉蹦起的手臂,道:“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杜衡循着元茗的背影而去,回过神来时,正见季如宪暗沉地盯着自己。 杜衡心里咯噔一声,想起季如宪之前搂住杜元茗的样子 季如宪跟自己不一样,他很少跟女人这么亲近就算扯得上一点点关系,未免还是 杜衡的大脑短路了几秒,几秒过后他脱口而出到:“我们两个正在交往。” 他就这么给自己和杜元茗莫名其妙地安上了这个头衔。 巧的是,杜元茗还出来问他是喝鸡汤还是骨头汤。 杜衡道:“我想喝海带汤。” 元茗在厨房门口白了他一眼,杜衡明显地很受用。 季如宪看着自己好兄弟,看他脸上扬起的笑容,他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 待厨房里传出流水的声音,季如宪正色道:“杜衡。” 杜衡看向他,道:“怎么了?” 季如宪道:“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季如宪沉沉盯着他,不说话。 杜衡反应过来,脸色也有点变了。 季如宪道:“你我向来不对你的恋情有什么想法或者干涉什么,但是,如果对象是元茗,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杜衡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眯着眼睛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说我是个花心大萝卜,没有定性,怕我玩弄了你的好妹妹嘛!” 季如宪看了他一眼,弯身去取桌上的香烟,给对方递了一根,还将火递了过去。 杜衡同他对视,好一会儿,表情放松下来,垂头在火苗尖上点烟。 季如宪将打火机收回去,放在手里,一开一合的把玩。 杜衡吸了一口香烟,对着上空吐出连环的烟圈,道:“这件事,你不要管,在征求她的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做过分的事情的。” 意思是,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季如宪低垂眼眸,看着手里的打火机,这还是他送给杜衡的。 这个话题,就在这里截然而止,杜衡拿过电脑,给他展示近期公司的状况。 厨房里传来道具用力砍在砧板上的声音,杜衡指在电脑屏幕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收回手站起来,对季如宪道:“我去厨房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杜衡进去厨房,从后面半拥着杜元茗,她湿头发贴在自己的衣服上,瞬间就打湿了一片。 杜衡的右脚瞬间就遭到了重击,他强忍着痛呼,将那声音吞进自己的肚子,龇牙咧嘴地在元茗的耳边说道:“做戏做戏!配合我!” 杜元茗嗤笑,道:“为什么要配合你。” 说着就拿着刀要转身过来,还好一句话制止了她 分卷阅读55 ,杜衡压低声音道:“一口价,xx,假装我的女朋友。” 杜元茗还是转过身来,不过这下她已经将手里铮亮的刀具顺手放到了砧板上。 她疑惑地看着杜衡,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杜衡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做错的地方,当他跟季如宪脱口而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随着季如宪的反对,他反而生出了一种为什么我不行的想法。 随之,更多的理由不断地冒出来,来支撑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他自己也三十多了,家里一直在催促他认真点,不要再这样浪下去,找个固定的,赶紧结婚,杜元茗可以成为他的挡箭牌。 再是,姓杜的女人,够聪明够理智,应该对自己也没有想法,到时候分开也方便。 他定了定神,除了“为什么我不行”那个念头,他将其他的原因就这么将给杜元茗听。 元茗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知道他怎么想的,她最终的考量标准是,这件事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好的方面是,多了一笔钱,不算少也不算多。 她道:“跟你假装情侣,会影响我正常恋爱,你会耽误一个年轻女人最宝贵的时间你不觉得你这个价位太低了吗?” 杜衡道:“翻倍,总行了吧,你别以为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是你自己做出这种糊涂的乱七八糟的事,当然是你自己来负责了。 不知道讨价还价是女人的本能吗? 她抱着胸,不否定也不肯定。 这时候,季如宪也走了过来,他见两个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互相凝望着。 他敲了敲门板,道:“什么时候开饭?” 两个人齐齐看过来,杜衡不好意思的笑道:“稍等,我们两有点事情没有商量好。” 季如宪点点头,目光扫过杜元茗。 杜衡低下头,咬牙在杜元茗耳边说道:“翻倍,总行了吧!” 搞定,晋海一年的费用基本上就够了。 虽然这个价位的确有些高,但是潜在的风险也是很高的。 给残障人士做厨娘,是有期限的,不会超过一个月。 而后者,却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但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杜元茗瞬间露出一道春花灿烂的笑容,勾住杜衡的手臂。 只是季如宪投来的那道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 杜衡对于她来讲,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做事没有标准,随心所欲,做朋友也是勉勉强强的程度。 而季如宪 她迎向他的目光,保持着刚才的微笑。 餐桌上,元茗主动坐到杜衡那一边,杜衡喝汤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女人正对着季如宪。 他已经脱去黑色的西装外套,最里面一件白色衬衫,往外是件羊绒背心,袖口被卷起来,露出劲瘦得宜的手臂。 作为公寓的主人,她要照顾好过来吃饭的客人或者雇主。 季如宪是客人,杜衡是雇主。 雇主自己添了汤,喝得不亦热乎,客人却冷感地挑着自己碗里的饭粒。 季如宪扫向饭桌,几个家常小菜而已,却有扑鼻的香味,亮丽的色泽。 夹了一根小白菜放进嘴里,脆度和水分的饱和度刚刚好。 一道台湾的三杯鸡,微辣中带着微甜,鸡肉很嫩口感非常好。 一条清蒸鲈鱼,鱼被处理得很干净,背上浇上了半透明胶状的汁水,也很鲜美。 季如宪看向吃得专注的杜衡,有些明白他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 一个懂事体贴不多话的女人,也许刚好适合杜衡。 但是杜衡又不见得合适杜元茗。 季如宪的目光从滑到元茗的身上,她刚刚给自己的嘴巴里送进一小口米饭,感应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 元茗随即站起来,将瓦罐旁的白瓷拿起,重新添了一碗排骨海带汤,给季如宪递过去。 季如宪放下筷子伸手过来接,他的手指不经意中带过杜元茗的手背,一股细细的电流从杜元茗的手背迅捷地蔓延到心口。 她微微颤了一下,好在季如宪稳稳的接住了碗,他嘱咐道:“小心点。” 杜元茗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朝季如宪微笑道谢。 杜元茗心道,估计只有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你才会重现昨日的温柔体贴。 季如宪心道,看来你还是不长心,杜衡是什么人,你看不清楚吗。 只怪他回来的太迟,遭遇了今天的局面。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错,然后纷纷挪开视线,开始安静的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来更新了,爱爱爱你们,都洗干净上床等我! ☆、闹别扭 季如宪吃完饭后告辞了,剩下的两个人反而互相不理踩,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杜衡很生气,心道,你们刚才的互动别以为我没看到!稀罕! 他浑身都不得劲,资料也看不下去。 转头去看杜元茗,她在收拾餐桌,几下利落的就把桌子擦干净了,然后开始拖地。 杜元茗拖到了杜衡脚边的地上,男人正在盯着电脑屏幕。 她道:“抬抬脚。” 杜衡的脚动也不动一下,反而摸到桌边的烟,打火机叮的一声,开始吞云吐雾。 在茶几边的空气净化器跟着轰轰地加大马力工作起来。 杜元茗对抽烟的男人并不反感,但是抽烟的还乱弹烟灰的男人,真是让她火冒三丈。 她站直了身体,一手杵着拖把,一手叉腰,道:“烟灰缸就在你眼皮底下,你的烟灰往哪里飞呢?” 当然是往地下飞,杜衡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将烟头摁到烟灰缸里面掐灭。 想要说抱歉又说不出口。 对杜元茗说话的口气更是介意,什么态度有些莫名的委屈。 杜元茗将拖把塞到他的手里,道:“自己污染自己治理。” 杜衡冷冷地哼了一声,站起来仔细地将脚底下那块地拖了几下。 元茗的脸色这才好点,仍旧还是有点不想看他那张怪气的脸。 杜元茗接过拖把,歪着脑袋打量杜衡,杜衡也看过来,挑着眉眯着眼睛。 元茗道:“杜衡,你到底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如果你觉得我有做的很过分的地方,可以说出来,毕竟你还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 杜衡将拖把放下来,别过头去,似乎打算冷战。 过了半响,在女人的注视下,才拧过脑袋,道:“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问题。” 杜元茗看着他脸上认真的神 分卷阅读56 色,不像是气话或者开玩笑。 她回想和反思了一下,自己对待杜衡好像是有点随心所欲,缺失了她本有的风度。 杜衡本人也对这件事很在意,他一反往常低沉的气场,看起来很不开心。 这会儿,元茗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或者说太不在意对方的感受。 这不符合她跟人交往的基本准则。 元茗感到抱歉,嘴角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上前拉住杜衡的胳膊让他坐下来,她也跟着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对。” 杜衡的心咚了一声,年轻女人的身上弥漫着如沐的柔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地安静,她的歉意准确无误的传递过来,让他也跟着放松了身上紧绷的肌肉。 接下来二人又恢复了正常的交流。 杜衡要去洗澡,在元茗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他特意挺了挺自己健美的胸膛,胸口的肌肉似乎往上鼓起了一个弧度。 元茗疑惑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杜衡的老脸有些发烫,不过他还是坚持说道:“你不觉得我的身材挺好的吗?” 杜元茗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的确是挺好。” 刚好上衣也脱完了,她走到门口准备给他带上门,道:“有事的话,再喊我。” 晚上杜元茗睡得正香,外面似乎传来敲门声。 等她清醒了一点,又听到客厅有男女压低嗓门争执的声音。 很快,大门被哐当的大力合上,等她穿着拖鞋出来,客厅和杜衡的卧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元茗客厅的窗边,拉开窗帘,就见杜衡在楼下跟一个穿着裙装的女人拉拉扯扯。 女人要走,杜衡拉住她的胳膊,似乎正在解释着什么。 元茗放下窗帘,对别人的感情纠葛不感兴趣。 当晚杜衡没有回来,元茗把头熬好的粥端进冰箱,在冰箱的白色门板上留了一张便利贴便出门了。 她跟阮老师越好到她的工作室见面。 阮老师的心理工作室不算是最好的,收费也不贵,属于行业的标准收费。 承接的客户大多在小康家庭到小资家庭之间。 靖州的心理工作室并不多,比不上北上广那些地方对这方面的吸纳和接受。 大环境里,这个工种并不好做,需要很多的医学业内人脉。 为了节省开始,阮老师的阳光工作室选址在一栋商住两用的大楼顶楼上面。 租了两间套房,从中间打通,因为空高在四五米左右,所以又额外革出了二层。 在往上就是天台,跟这里的物业沟通另外额外出了一定的费用之后,开辟了一小块田地。 为了防止泥土水分侵蚀到天花板,在泥土运上来前,就做了相应的隔层防水措施。 这天的天气很好,秋风正爽,软老师带着元茗到了天台,坐在半径几乎有两米的防晒伞下。 桌前放着一张盘子,里面搁着柠檬水。 阮老师体态偏瘦,但是看着很有精神。 她指着那方小田地道:“这里面的,都是来访者亲自种下的。” 元茗问道为什么。 阮老师笑道:“亲眼看着自己种下的种子,破土,发芽,长大,开花结果,你想想,那会是种什么感受?” 元茗看着田地里生长的白菜,番茄,茄子和豆角,不由得笑了起来。 很多时候,来这里做咨询的,不一定是有明显的心理障碍,多半是已经进入了生活的瓶颈期,他们被现有的困境给包裹住,纠缠着,心灵被外界的或者身边的人或者事情搞得心力交瘁。会痛苦会茫然,有些人会特别脆弱,每天都生活在挣扎和迷茫当中。 让他们在这里获得片刻安宁的同时,也会发自内心的思考,自己种下的种子,会长成什么样,如果长不好,便会主动找原因,当解决了问题之后,便会油然而生一种欣欣向荣的成就感,和重新获得对生活的信心。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但是能产生一定的延展作用。 就好比让每个人用白纸画一幅画,每个人画出的,必定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而心理咨询师的作用,就是让画画的人能从自己的画里面,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不要以为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要以为每个人很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最真实的东西,外面会自然而然地包裹着许许多多的因素和假象。 元茗跟阮老师聊了一个小时,老师再送她下去。 在诊疗室门口,杜元茗碰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便是徐文熙。 徐文熙当然记得杜元茗,她当即就转身试图背对着她,但是脑海里回忆起,刚才两人的眼睛是对上的,杜元茗已经认出了她。 徐文熙又转了过来,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跟元茗点点头。 阮教授正好也从楼梯上走下来,徐文熙马上上前,喊了一声“表姑姑”。 杜元茗心知徐文熙到这里,不论是出于家事,还是出于私事,她都不宜过问,于是自觉准备走开。 软老师喊住她,道:“元茗,稍等。” 她转而看向徐文熙,叹了一口气,道:“文熙,我已跟你说过,最好是两人一起做治疗,那样的效果会好很多。而且,我也建议你去更权威的工作室。” 徐文熙抓住她的手,急切道:“表姑姑,我我更相信你。” 软老师道:“你知道我跟你母亲的关系不好,这样,让我很为难。” 徐文熙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道:“表姑姑,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跟母亲说的,我怎么敢跟她说呢?我现在” 阮老师拍拍她的手背,长叹一口气,道:“那你明天再来吧,把那个人也带过来。” 徐文熙拿出纸巾细细地擦拭自己的眼角,目光又扫到杜元茗身上。 阮老师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学生,杜元茗,以后也在这里上班,我打算把她培养成我的接班人。” 徐文熙有些不自在,她看看杜元茗,又看看自己的表姑。 元茗主动道:“徐小姐,请放心,为所来的来访者做保密,是我们最基本的准则。就算我现在还没有正式过来,我也会这样做。” 再说,我也并不清楚你有什么事情,你来见自己的姑妈,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阮老师笑着看两个人,对自己的侄女道:“元茗的人品,你放心。以后你们可能还有机会打交道的。” 徐文熙这才放松下来,她非常信任自己的表姑,超越了对自己母亲的信任。 她看向杜元茗,初次谋面的时候,也会思考为什么她身上会有种跟年纪不符的沉静和平和。 徐文熙 分卷阅读57 将杜元茗和姑表的神情比较了一下,姑妈亲和笑意更外露一些,而杜元茗的话更加内敛一些。 陈宇还在楼下等她,徐文熙得了姑妈的同意,也不再久留,匆匆进了电梯。 阮老师款住元茗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面取出一些茶叶,道:“我在老家那边有一片自己的茶园,这是我自己种的,炒则是茶园里面的师傅炒的,你拿回去尝尝。” 元茗接过茶叶,打开封口轻轻闻了一下,茶叶的苦香就这么飘过来。 临近中午,元茗给雇主去电话,杜衡那边没人接。 于是她去便利店买了份鱼丸、还带和豆腐的关东煮,加一个茶叶蛋和一杯柠檬茶,就这么解决了午饭。 下午去训练馆。 她提着背包直接进了后面的杂物室,搏击馆里除了做卫生的阿姨,没有第二个女人。 元茗在杂物室里换下毛衣和牛仔裤,穿上带打底裤的训练裤和配套的长袖上衣。 她的骨架偏细,曲线玲珑,弹力极大的紧身衣一穿上,显得苗条诱受。 好在训练房里面的大男人都已经习惯有这么个女人,也欣赏她大方不别扭的态度,纷纷同她点头打招呼。 他们这些男人多半是职业选手,喜欢的女人也是穿着比基尼都觉得丰满的美女。 凯尔正在擂台上跟师兄指导性的交手,见到元茗,便同对方作了个暂停休息的姿势。 他单手从擂台上越下来,行云流水般,朝她走过来。 凯尔带着她进了他的办公室,从乱糟糟的桌面上扒出一张业余赛的海报。 他对元茗道:“你知道的,我这里从不接收女学员,但是既然让你进来,就要对你好好负责。但是,女学员的训练跟男人还是有些差别,我去请教了一下同行的,也觉得有些建议不错。你准备一下,我们最后一个星期要突击训练。” 杜元茗道好。 凯尔笑道:“你什么都说好” 元茗道:“当然是听教练的。” 凯尔很欣慰道:“不错。肯吃苦肯听话,总不会错到哪里去。接下来每天增加为八个小时的训练时间,你可以做到吗?” 元茗想了想,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也不耽误她给杜衡做饭的时间,于是点头。 傍晚回公寓,一出了电梯,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梆梆梆的嘈杂的声音。 她快步过去,就见许多穿着工装的工人正在自家进进出出。 杜衡拿着电话正跟在一个工人后面走出来,他看到元茗,一边继续将电话一边朝她眨眼睛。 接着,里面又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笔挺的男人,他的外面罩着蓝色的工装,脸上带着口罩。 他走到杜元茗面前,摘掉口罩,道:“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呀,都洗没洗干净啊,躺好啊…… 下午四点有二更哦。 ☆、羞耻心 看着这些在自己家进进出出的这群人,元茗再好的耐性也阻止不了胸口的火气。 她真的要反思,自己是不是跟这两个人的风水相冲。 她绕开季如宪,从旁边钻进自己的公寓,一瞧,家里灰扑扑的墙面焕然一新,被重新刷了一遍白漆,各种摆设和家具都进行了微调,旧柜子被搬走,新增的柜子又带着一种做旧的复古美感。 沙发和茶几下垫着雪白的短毛羊绒垫,墙角多了一个半人高的透明玻璃瓶,里面插着绿色的神似竹子的植物,根部的段须在水中呈半悬浮的状态。 在天花板隔层那里,开了一个口子,有个工人站在梯子上似乎在处理着什么。 季如宪跟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款款说道:“阿衡对环境很挑剔,如今也在养病,所以对房子做一些改变,这样你们可以住得更舒适。” 他指着那个梯子上的工人说道:“你们这里的湿度有点大,太潮了会得风湿,所以就额外加了个空气交换机。一方面改善室内空气,同时也可以给室内的空气增加氧气。” 季如宪说的这些,都是从杜衡的角度来说来考虑,这让杜元茗道一句“不用你多管闲事”都不行。 季如宪胸膛对着元茗侧着声,低头看着女人头顶的发旋,嘴角边勾着一道笑容,那道弧线藏在阴影里面。 当元茗抬头的时候,季如宪已经重归正色,状似疑惑道:“有什么地方你觉得不合适的,我让他们撤回去。” 杜元茗细细地用牙尖去咬自己的下嘴唇,盯视着季如宪。 他和杜衡两个人伙同私自决定对自己的房子做手脚,这种坏事也做了。 体贴的,善意的,伪装尊重的好人,也被他做了。 真是要让她说什么才好,说什么都让人觉得不识好歹。 季如宪看着她的嘴唇,牙齿咬上去的痕迹,莞尔一笑,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将她往旁边一带,让楼梯上的工人下来,他亲自上去。 那么高大的男人穿着邋遢的工装也能穿出气质,衣服上的各种痕迹就如艺术彩绘,一双手臂抬起来,半卷起的白色衬衫下是筋络毕现的手臂,伸进去处理内部的线路。 杜衡进来,站到元茗身边,一同看向处理电路问题的男人。 杜衡嗤了一声,挖苦道:“明明有工人,干嘛要自己上手。” 杜元茗侧过头来看他,心道,没错,继续骂他。 杜衡却又摸摸鼻头,跟杜元茗一点心灵默契都没有,转而道:“不过呢,男人就是这样才有魅力,你说呢?” 你们真是一对好基友,相亲相爱一家人啊。 元茗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那些人关在门外。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外面基本已经安静下来。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浴室,想先洗个澡,被里面豪华的白瓷按摩浴缸给震惊到了。 杜衡倚在门边,歪着嘴笑,道:“怎么样,很棒吧,双人浴都没有问题。” 杜元茗转过身来,眯着眼同他笑,捞住毛衣的下摆慢慢的往上拉,道:“好呀,来吧,我们双人浴。” 杜衡跐溜一下,给她用力的带上门,将两个人隔离开来。 杜元茗伸手朝空中一划,“切”了一声。 对于她来讲,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傻叉”,和一个“神经病”。 晚餐她煮了一锅的面疙瘩,加了点绿油油的青菜,两颗西红柿碎丁,肉丝滚水。 当她将整盆锅子端到客厅的时候,杜衡一脸嫌弃,季如宪倒是老实的没发表意见。 爱吃不吃。 想来,元茗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根本不管二人。 杜衡坐到餐桌这边来,怪叫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季 分卷阅读58 如宪道:“应该是北方的做法吧,面疙瘩?” 杜衡撇撇嘴,见坐在对面的女人不理不睬的模样,让自己的兄弟帮忙盛饭。 吃到嘴里后,鼻子里面哼哼两声,在桌子底下踢了杜元茗一脚,道:“咦,味道还过得去。” 杜元茗用力地踹回来,杜衡一口食物差点喷了出来。 季如宪敲了敲桌子,道:“阿衡,好好吃饭。” 晚上照旧给高压锅预设好时间,早上六点开始熬煮,七点就能煮好。 杜元茗在锅里放了少量橄榄油,再加点罐装的橄榄菜末,用筷子搅了份碎蛋花出来。 再加一份凉拌黄瓜,一壶果汁,解决完自己的部分就去了训练馆。 凯尔教练递给她一瓶鲜奶,道:“多补充点蛋白质。” 元茗喝完鲜奶,做了一些热身运动。 接下来就是专项练习。 当季如宪和杜衡一同过来的时候,就见地板的软垫上,元茗的身体跟凯尔的身体交织在一起。 杜衡一张脸,又是青又是红。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分开,他站在垫子旁伸出手一把将杜元茗拉起来,似乎非常生气,道:“你你你怎么能跟男人这样?” 元茗甩开他的手,冷眼睨过去,道:“这是怎么样?” 杜衡道:“你一个女人还有没有羞耻心哇!” 杜元茗敏感的听到“羞耻”这两个字,眼睛瞬间滑向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季如宪,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黑沉沉的静默不语。 被惹恼的女人转而朝杜衡勾勾手指,杜衡走过去,一脸的“我说的没错吧”,道:“咋啦?” 元茗轮起他没受伤的胳膊,一个侧肩摔就将人撂倒在地上。 杜衡天旋地转一般背部着地,像是没有回过神一样。 等他回过神,脸色急速变黑,利落地从地上挺身而起,神色冷峻地拍拍自己的裤子。 杜元茗站在原地,忽然朝他吐吐舌头,说不出的可爱。 就趁杜衡发愣的时间,一个箭步上去又来了一个过肩摔。 杜衡在刹那间反应过来,他将身体的重心往下沉,右腿定在地上,左腿用力踢向女人的膝关节处,两个人就这么滚到垫子上。 元茗刚才那两下,纯粹是为了出气,现在扭到一起,又得照顾到他刚刚脱掉石膏的左手,因而根本不敢怎么真的对的干。 杜衡这下便轻而易举的压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挣扎,杜衡感受她身体的柔软和顺滑,不由的涨红了脸。 季如宪在旁低喝一声:“你们够了!” 杜衡被惊醒,从杜元茗身上爬起来,两个人像斗鸡一样互相看着。 季如宪将喘气的杜元茗拎了过来,对杜衡道:“管管你的嘴巴!” 他勾住元茗的肩膀,将人往休息室带,发现里面都是男人,又转而到了隔壁的杂物室。 杂物室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能是因为没有窗户,通风口又老化了,闻起来有些夹杂着消毒水的潮味儿。 元茗扭的肩膀,脱开他的手掌,气鼓鼓地看着墙面。 这是季如宪第一次看到她生气,这磨样比以前有生气多了。 季如宪走上去,他的胸口几乎要贴在女人的背上,道:“你在气什么?” 当然是气你们两个王八蛋。 季如宪伸出手,两手握住她的肩膀,那让人上瘾的心跳加速,似乎带着炫彩一样的电流又来的。 你别碰我,行吗? 季如宪感到女人有些轻微的颤抖,他的手掌似乎又加大了一点力道,将女人掰回正面。 她低垂着脑袋,就是不看他,两只手垂在下面捏成了拳头。 季如宪道:“你抬起头来看我,不是胆子挺大吗?” “胆子挺大”杜元茗心口如雷般鼓噪,你在影射什么吗? 她抬起头来,微笑道:“大哥,我没事儿。刚才是我冲动了,杜衡的伤还没好。我不应该跟他计较。” 季如宪的声音低沉,笑道:“计较什么?” 杜元茗仿佛没听懂,疑惑地看向他。 男人继续道:“是因为他的哪个词,让你觉得不舒服?让我想想羞耻心?” 一道雷劈下来,杜元茗合上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来。 混蛋!见好就收行吗? 她不想跟他再对峙下去,就算不说话,他似乎都能摸到自己的痛点。 混蛋! 杜元茗尝试拨开他,往外走,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很用力的那种。 两人的身体错开,季如宪在后面道:“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我并不觉得你是个会被被人轻易影响的人。” 杜元茗用左手去掰自己手臂上的铁爪,季如宪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几乎是将人半抱在怀里,声音带着磁铁,吸着她的神经和注意力。 他道:“杜衡这个人,好胜心很重,我觉得,他可能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为什么要做给你看? 做什么给你看? 你你你快放手。 男人的身上的特有的气息笼罩着杜元茗,让她呼吸越发困难,脸蛋渐渐涨红。 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原有的轨迹。 她的思绪开始无法集中,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而男人好像已经掐住了她的腰。 外面一声吼将她彻底拉了回来,杜衡黑着脸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季如宪很自然地松开了杜元茗,笑道:“你们两个有矛盾,我跟她谈谈心。怎么,你的手还好吗?” 杜衡撇撇嘴,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季如宪笑着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不过,我觉得,你的“女朋友”也许你自己安慰一下,比较合适”,边说着眼睛锁定在杜衡的脸上。 杜衡闪现出错愕的表情,随即哈哈笑起来,道:“那是。那是。” 杜元茗不是有些后悔,而是非常后悔。 但是自己定下的合约,还收了人家的定金,当然不好反悔。 忍一时之气,想想那些钞票,不就好过多了吗? 杜元茗朝杜衡露出一丝笑容,上前摸着他的手臂道:“没事儿吧?” 叫你嘴贱。 杜衡身上的毫毛几乎都要竖起来,收回自己的左手手臂,伸手上上下下的抚摸,道:“没事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宫の想静静养个后宫…… 都别说话,要被你们的爱意淹没了救命…… 别客气,直接吻我! 还有……那些说本宫短小的人,仔细看看字数,看清没?过!三!千!了! 还有说本宫慢的人……我要剧透后面作者已经xo不下四次了! 本宫不开车则已 分卷阅读59 ,一开就停不下来! 还有说本宫……嘛……暂时没了。 汪! ☆、比赛 业余自由搏击赛这天,并没有告知那两个男人。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周放来了,他跟凯尔教练一起给自己做赛前准备。 凯尔给她的手臂肩部和背部揉搓了一通,让她在原地轻跳找状态。 周放拿着一瓶矿泉水,那是元茗喝过的。 他对着一心一意看向前方的女人道:“不用很紧张,也不用追求比分,放平心态。” 他知道杜元茗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一句话说出口,总比放在心里的效果好些。 元茗朝他笑了笑,嘴角冒出一个浅浅的不是那么明显的酒窝。 周放又心动了一下。 他真的很喜欢她。 他不得不承认,随着时间的挪移,对一个人的暗恋不会消散,反而越来越浓厚。 慢慢的,眼里只有她。 学校里,也有许多对自己有好感的女生。 她们都很不错,但是,却在第一时间已经被排除在自己的考虑之外。 杜元茗的夺目并非是外显的,而是她身边的人才会明白。 他现在,只想再多看她两眼。 元茗朝周放挥了一拳,被他闪开。 元茗笑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放摇摇头,他敢不敢向她表白呢,他要不要向她表白呢。 不知道为什么,周放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对她的感情,有的时候像是亲密的友情,又像是掺杂了一点类似亲情的东西,但是他没有那种勇气和冲动,去吻她。 他自觉这种习惯和态度在追求女性上会丧失掉很多的机会,但是仍旧不能再向前迈出一步。 也许是他太懦弱了,承受不了被拒绝的后果,就算,哪怕只有一点点,她只要露出一点点要拉开距离的态度,他都无法接受。 还不如,这样,长久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元茗过得好,那就行了。 随着广播里的倒计时,凯尔对杜元茗道:“你的对手是有多场比赛经验的,半条腿已经跨入职业选手了。一定,不要把她的任何突击放在心上。保持体力,坚持,把握机会。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懂吗?” 杜元茗低喝一声:“好。” 等杜元茗站到擂台上的时候,一眼就扫到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的男人。 旁边的人都自觉坐的远远地,后面的人都是挨着坐,互相推推嚷嚷的。 其实来观看这个比赛的人并不多,大多是亲友团,和业内一些人。 零零散散的也不过一百来人。 空间有点逼蛰,光线聚集到擂台。 即使这样,杜元茗还是一眼看到了他。 季如宪的气质显然跟在场的人区别很大,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偏分,背脊自然挺直,右腿搭在左腿,两手交合放在大腿上。 姿态镇定又大方,平直的嘴角,深沉的眼神又让人不能靠近。 他见杜元茗看了过来,抬起手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元茗撇开目光,看向自己的对手。 资料里显示她比自己重十五公斤的样子,实际看上去,好似远远不止。 对手甄敏君,申字型的脸,目光充满了挑衅和嘲弄,胸腹和臂膀的肌肉很发达,整个人看上去比杜元茗要厚重一个维度。 比赛一开始,甄敏君就像在逗弄她似的,脸上挂着笑,围在她的身边跳来跳去,忽而伸出手臂,又好像是开玩笑似的收了回去,脸上配上一个怪笑。 如此往复。 都过了一分钟了,她这才抬腿踢过来,杜元茗准备闪身,甄敏君却是使用了一个假动作,杜元茗被她踢中腹部,在元茗倒退的时候,甄敏君迅速上前躬身抱住她的腰部将人抬起来,用力砸到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台下传来热烈哄闹的声音。 教练过来,对仍旧压在杜元茗身上的女人作了两个手势,她这才退开。 杜元茗头昏眼花的站了起来,走回角落。 凯尔拿冰镇过的湿毛巾给她擦脸和手臂,道:“这是她惯常使用的伎俩,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现在这种情况在可预见的范畴内。你要抗住,知道吗?还有两个回合,还有机会。” 第二个回合,甄敏君收回刚才那么不正经的模样,裁判才滑下手势,她极快地冲过来用攻击她,元茗抬起双臂,挡住她的拳头,小臂处震痛不已。 甄敏君的重点却不再这里,她瞬间转移了攻击的方向,转到杜元茗的身后,从后抱住她的腰身,侧身往地上摔去。 当两个人倒在地上后,她侧翻到元茗的身上,将她的小腿和双手以柔术的方式锁住。 在一阵窒息的喘息中,裁判又过来,元茗知道第二回合又结束了。 唱衰和喝彩的声音一样明显。 不论最后一场她有没有反击的机会,元茗现在已经输了。 甄敏君在擂台的斜角落朝杜元茗比了个朝下的中指,不屑地看着她。 最后一回合,杜元茗的眼睛紧紧的锁定在甄敏君的身上,她主动跟女人拉开距离。 甄敏君毫不再意,她逗弄着她的猎物慢慢玩,就算杜元茗拖到最后一秒,女人不仅是输,而且输得很难看。 赛场上,没有比不战就投降更耻辱的事情。 甄敏君在等,杜元茗也在等。 秒针被无线拉长,最终动的是甄敏君,她眯着眼睛靠近杜元茗,突然一个侧抬腿。 元茗即刻往后退侧移了半步,同时双手抱住甄敏君的小腿到大腿中间的骨节,往反方向拧去,甄敏君的脸色刹时变了,她跟着杜元茗的力道旋转了半周。 在她失去重心倒地后,被杜元茗骑到身上,场外有女人惊讶的尖叫声。 杜元茗随即伸手给她的正脸一拳,立即被大力的女人掀翻。 甄敏君脸上挂了彩,像发了疯一样的去打杜元茗的头部。 好在元茗及时用双臂挡在头部。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甄敏君获胜,她在裁判的另外一边恨恨地朝杜元茗释放愤怒。 元茗了然的笑笑,不再看她,转过头看向台下。 看到季如宪就站在台边,她的心脏跟着跳了两下。 待她回到休息室,季如宪跟在后面推门而入。 周放和凯尔吃惊地看着来人,凯尔道:“这里是内部人员休息室,请问您是” 季如宪镇定道:“我来接元茗。” 说着,他上前跟凯尔握手,道:“您是她的教练吧,这几年多亏了您照顾她。” 听着季如宪如是说,元茗的脸燃起一股火辣辣的味觉。 真是见了鬼。 季如宪跟凯尔聊了两句,两个男人 分卷阅读60 都落落大方,沟通无碍。 接下来,季如宪又转向周放,他伸手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道:“你是元茗的同学吧?辛苦你了。” 周放看向季如宪,他将苦水往喉咙底下灌。 有时候,不仅是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 周放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就如直觉那般,面前这个有头有脸的男人对元茗有想法。 只不过藏得很深,不像青春蓬发的年轻人那么控制不住的直白和热烈。 很隐晦。 男人之间才懂的那种隐晦。 关键处也不在这个男人身上,而是元茗对待他的反应。 周放拧头去看两人之间的互动。 季如宪自然从凯尔手中接过冰袋,拨起杜元茗的脸给她敷上。 元茗眼眸下垂,嘴角微抿,似乎有些不自在。 周放想上前拉住季如宪,反而被旁边的教练拉住。 凯尔对他摇了摇头。 周放止步,心已经彻底碎成了无数片。 他了解元茗,假若她讨厌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容忍别人这么亲密地对待她。 杜元茗的嘴角有淤青,嘴唇破了皮,冰凉的物体贴上来,缓解了一部分的伤口灼热感。 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层阴影下,身前的男人几乎挡住了动头顶吊灯投射过来的光。 季如宪的动作忽而重了一点,疼得元茗龇牙咧嘴。 男人的直接轻轻敲在她的额头上,笑道:“这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这话要是从杜衡的嘴里冒出来,元茗也就左耳进由耳出,当做没听到。 可是面前这个总是欺压着她的男人这么说,竟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心惊肉跳。 杜元茗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冰袋,自己也站了起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的挑动性。 这种错误还是要归根于没有跟男人深度接触交往过。 季如宪平息了一下胸口那股燥意,她这么乱糟糟的模样,身上的衣服都是汗渍,脸上也是青肿的模样 季如宪含笑问凯尔哪些是元茗的东西,伸手拎上,对女人道:“走吧。” 二人从左边的出口往外走,而甄敏君跟自己的经理人从右边出口走来。 两拨人在中央处汇合,甄敏君原本没拿正眼看杜元茗,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用肩膀用力的撞过来。 袭击不成功,因为一个男人极快地将杜元茗揽了过去。 甄敏君的肩膀将将擦过男人的手臂。 季如宪手下一动,将杜元茗转到自己身体的另外一侧。 甄敏君诧异地看向男人,站到他的旁边才察觉高出自己这么多,着装精致,气质冷硬。 那张脸,让她又对杜元茗又嫉又恨,她扯开嘴角笑道:“不好意思。” 季如宪送给她一道凌厉眼风,轻笑一声道:“走路记得带上眼睛。” ☆、掩埋的伤痕 季如宪将人送到楼下,看了看手表道:“你自己上去吧,我不送你了。还有点事情。” 他还要去给生意场上的饭局做收尾,张助和杜衡在那里快扛不住了。 杜元茗点点头,让他开车小心点,不要醉驾。 季如宪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车顶灯下,含着笑,他道:“知道了。你早点上去吧。” 洗完澡后,元茗当即定了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票。 现在的靖州,对于她,像是黑黢黢的一口深井,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上的弦就要断掉,噗通一声掉进去,连水花都翻不出一朵来。 晚上做了几个小时的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梦,早上起来黑眼圈非常明显。 一边煎鸡蛋饼,一边连打了几个哈欠。 杜衡穿着睡衣在厨房门口晃来晃去,他催促着如果她再不快点自己就要饿晕了。 元茗朝天翻了个白眼,回头问道:“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吃饭吗?” 这才瞧见男人胡子拉渣一脸菜色,头发乱七八糟地被自己一双手挠着。 杜衡道:“你是真不知道公司的饭局,老季竟然露了一下面就跑了,亏得我为帮他给大家解释啊讲道理喝酒哇,喝得我胆汁都吐出来了。好嘛,等他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回来,大家又围着他转了!这世道哼!” 杜元茗不相信他的话,杜衡喜欢在自己面前耍性子卖乖,这件事她之前就发现了。 就算季如宪有离场,她也不相信杜衡需要委曲求全被人灌酒。 季如宪离场后来才赶过去 这话让杜元茗瞬间清醒,就如一盆冰,兜头盖脸地泼下来。 她看着锅里煎地滋滋响的饼,翻了一个身,问道:“你没有问他什么事吗?” 杜衡又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杜衡盯着元茗的背影,眼神却不如语调那般的不正经。 元茗给煎饼撒了一些葱花上去,中心夹着脆饼,再将鸡蛋面饼一卷,铲子从中切半。 她踮起脚尖从头顶的碗柜里拿出盘子,将夹心煎饼盛放进去。 一转身,杜衡站在她的背后,差点撞翻了盘子。 元茗瞪向他,气道:“怎么人不做?要做鬼真是。” 杜衡笑眯眯的让开过道,状似随意地说道:“喂,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呀?我可以帮你介绍啊,想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哥的人才库” 杜元茗手中的盘子,两经磨难,才安全地到达客厅饮食区。 她刚刚顿了一下,因为杜衡一说“喜欢”,她的脑海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但是“喜欢”中用吗? 喜欢一点都不中用,只会叫人胡乱猜想。 吃完早餐,元茗陪杜衡去医院复诊。 杜衡坐在大厅的椅子里,看着女人为他排队挂号忙前忙后。 医生说差不多没事了,让男人以后注意点,不要再瞎折腾。 杜衡反常的安静,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打秋风的话。 助理到了医院门口,要接他去上班。 元茗在后面喊住他,道:“你的手也好了。” 杜衡点头。 女人道:“做饭阿姨的工资该结一下吧。” 杜衡的脑袋转了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保姆阿姨”指的是杜元茗自己。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配上今天留了胡子的造型和微卷的头发,有些倜傥和雅痞。 他从助理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将手机拿了出来,让杜元茗报银行账号给他。 两分钟不到,杜元茗就收到了转账的提示短信。 杜衡勾起左边的嘴角,欣赏着女人带着愉快的笑颜,道:“没错吧。” 元茗点头,她的圆珠 分卷阅读61 一转,继续道:“那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杜衡在心里啧了一声,嘴角上的笑也吝啬地收了回来,直接转身上车走了。 杜元茗跟杜衡两个口头协议,一个已经完美解决,报酬还不错。 第二个 虽然她想单方面解除,避免之后可能产生的更多的纠纷,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她需要再等等看。 下午,元茗拎着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就这么从靖州飞回了台州。 久违的城市风景,久违的熟悉空气,久违的家门。 打开房门,似乎有一层灰铺面而来。 只是这种感觉。 家里虽然还干净,有阿姨定期打扫,但是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有种生冷的潮意和呼吸不顺畅的停滞。 似乎之前的回忆和时光就停滞在她几年前从这里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 她将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秋风浩浩吹进来,白色蕾丝的室内窗帘瞬间飞舞着。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柜的最里层拖出沉重的保险柜。 摁下密码,里面的电子锁“嘟”的一声,铁门打开。 元茗取出黑色典雅的包装盒,在室内灯光下,红宝石折射出纯净而剔透的红色光芒,带着一圈圈的波光,引人遐思。 这红宝石项链的价值绝对不会低于一套房子的价格,好家伙。 鉴于她这辈子跟这种华丽的东西无缘,元茗没有一点点不舍,就将它捧到了本市有名的典当行。 因为是季父和万宝玲正式的赠送,里面携带着正规的票据,宝石的资格证书等等,她得到了一个很好的估价。 将项链死当后,当即她得到一笔数额不低的转账。 元茗出门戴着黑色的棒球帽,长长的帽檐压低遮住了半张脸,嘴角和往上的部分还有些微肿和青紫的痕迹。 脸上挂着笑颜,她到了陈若所在的新闻学院。 陈若的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但是那头似乎没有人回应她。 一对男女吵架的声音遥遥传来。 元茗隐隐约约听到“西大门”几个字。 她挂掉电话,跳上一辆空的校内电动车,道:“师傅,这车我包了,行吗?” 开车的大叔也痛快,下午四点,没有几多乘客。 他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西大门,一边收钱一边嘿嘿笑道:“现在赶回去还能拉一趟。” 杜元茗很快就找到了陈若。 陈若穿着一件大红的外套,脚上是坡跟的高靴子,头发绑成中马尾,仍旧没有留刘海。 陈若的侧颜对着杜元茗,正面,高高的扬起脖子,同对面的男学生吵得面红耳赤。 那个男生穿着牛仔外套,身高刚刚跟穿着高跟鞋的陈若齐平。 他满脸的怒意,伸手抓住陈若的的手臂,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摇晃。 “你先放手。” 一道冷清的女声插到二人中间。 男生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带着帽子的女人,身影仿佛都潜藏在暗夜之下。 陈若则是不敢置信地眨眼睛,喃喃道:“你你” 元茗安抚地看向陈若,转而看向她对面的男生,这人长得非常普通,面相甚至有种愚讷的感觉,但是刚刚吵架时,却又带着暴力的凶狠,鼻梁边皱起难看的纹路。 比起陈若,他所有的肢体动作几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陈若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终于冲向杜元茗,紧紧的搂住她,哽咽道:“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元茗拥住她,拥住自己曾经最亲密的好友,她感到对方身上轻微的震颤。 她伸手在陈若的背部轻拍。 男生脸色难看,道:“陈若,这是你找的帮手?” 陈若听到这话,渐渐松开了元茗,她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元茗的左手,看向男生道:“我这次说分手,是认真的。” 男生伸手就要过来扯陈若,被杜元茗挥手挡开。 男生痛得龇牙,杜元茗松开陈若,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他,道:“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男生被她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刚才的打在自己手背上的痛感让他不敢再随意发脾气。 陈若走过来焦急道:“元茗,你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男生在杜元茗的盯视下,丧气地朝空气挥了一拳,掉头走了。 陈若一路上拉着元茗的手,紧紧的,就连掌心沁了很多汗液,也不撒手。 两人到了陈若在校外的出租屋,一打开房门,就见墙边堆着两个大塑料袋。 陈若眼神一变,立即上前将袋子往门外拎,丢弃到楼道的垃圾桶旁。 元茗没有说话,帮她拎剩余的袋子,这个袋子拉链有些问题,卡在半道就拉不上了。 于是便看到里面林林总总一些男士的衣服,漱口杯,鼠标垫。 房子里面乱糟糟的,陈若红着眼眶咬着牙道:“这都是刚才那个人的。” 元茗跟陈若这晚没有外出,她给陈若用冰箱里的东西简单下了碗面条。 陈若从冰箱里掏出左右的冰冻啤酒,拉着元茗一起喝。 她一直在回忆着高中的生活,学校的生活,朋友间的,亲人间的 就是不提那个男生。 元茗倾听着她毫无逻辑的诉说,这里说一点,那里说一点,内容是开心的,语气却是苦涩的。 元茗看着陈若脸上的痛苦,看着她洋洋洒洒的表演,心下微痛。 曾经纯真可爱的同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陈若好似许久没有跟人聊过天了,一个人说了将近两个小时。 两人喝完一打啤酒,陈若脸上带着潮红,讽刺地笑道:“元茗,男人都不可信的,你知道吗?” 元茗抽出纸巾去给她擦眼睛边的泪珠。 陈若继续道:“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呢” 她靠在杜元茗的肩膀上,哽咽道:“爸爸妈妈离婚了,你知道吗?为什么要离婚,过得好好的,突然说散就散了然而世界上没有什么突然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注意到罢了。他们他们早就各自有了情侣,现在,哈哈哈,现在都在新的家庭里过得不知道多好!” 元茗道:“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我选择跟妈妈在一起,她说是爸爸先出轨的,她只是为了报复他而已” 元茗抓住她颤抖的左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陈若终于鼓起勇气把这几年不敢跟任何人说的事情讲了出来,道:“那个男人,跟妈妈结婚的那个男人,是一个大律师行的金牌律师。他一开始对我特别好,就算我跟妈妈吵架,他也能将气氛调节回去我以为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很好的人 分卷阅读62 结果!” ☆、作呕 陈若大声放哭起来,哽咽地喘不过气。 元茗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咬着牙,眼角泛酸。 陈若好不容易喘息过来,语气异常平静,道:“有天妈妈不在家,突然停电了。他在客厅突然就那么抱住我,说他很喜欢我,最喜欢我这种年轻的有活力的,让他觉得生命突然又有了希望。” “你不知道,他当时说话的语气有多恶心那么恶心的话,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他怎么会那么明目张胆呢,要是真强迫我,留了证据,他这个做律师的不会这么不小心的。元茗,你知道吗,一个人恶心起来,真是让人见到他多一秒都想杀了他。” “”元茗伸手抚摸陈若的脑袋。 陈若又由平静化为极度的憎恶,道:“我拒绝了他我恶心他是一回事,但是妈妈呢?你不知道,妈妈真的很爱他,总是在我面前夸奖他多么有能力,责任心多么强。背后她怎么知道呢?我怎么能让她知道呢?我应该让她知道吗?我不知道我想着,这件事应该就这样吧,大不了我搬出来。” 陈若顿了一下,哼哼两声,道:“在吃饭的时候,他主动坐在我的旁边,其实以前他也会坐到我旁边。妈妈以为是我们关系好然后他在桌子下面摸我的大腿元茗,我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够无耻卑鄙到这个程度呢?他的脸呢?他不要脸的吗?对!他就是不要脸的。我当是气地摔了碗,妈妈还以为我就是因为别的事情闹脾气而已。这个男人,还去安慰她” 陈若突然抓住元茗一双手,绪的感知,也已经**不离十。 元茗对拥有反社会人格和变态人格的类型人群,天然的有种敏感的雷达。 陈若窝进元茗的怀中,怯懦道:“元茗你可以亲我一下吗?我我很害怕,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杜元茗在陈若的额间落下轻吻。 陈若朝外嘘了一口气,道:“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 元茗道不会。 如果仅仅只是家庭破裂,大家都会找人倾诉苦楚,但是若是这类型阴暗事件,一般很少有人有勇气告诉“朋友”和“外人”,而自己的母亲又更不能告之,父亲已经被化为“坏人”的行列。 对于陈若来讲,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选择烂在自己的心理,反而是受害者通常的反应。 所以陈若才会同她的联系渐渐变少,到最后基本就不再联系。 一个人若是对现实产生了怀疑,就不再是个别性的怀疑,而是对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会盖上一层阴霾。 元茗摸着陈若的脑袋,轻声道,如催眠般:“我知道,乖。” 陈若的声音渐小,嘻嘻笑了一声,道:“今天你看到的那个男生,看起来是不是很一般?我知道的但是当时我想,如果有一天那件最坏的事情真的会发生,我为什么不把第一次给真正在乎我的人呢?然后我们就同居了不过,到现在,也不过是失望再失望罢了。追我的时候还不错我知道,也许是我的脾气也变坏了,没有以前可爱了,没有办法忍受他身上我不喜欢的东西或许我们两个都有错吧。” 善良的女孩儿,还在帮别人解释。 元茗道:“你跟他没什么关系,不适合很正常,没有谁能轻易找到适合自己的人。” 陈若的脑袋贴到杜元茗软软的胸口上,笑着“嗯”了一声,便睡着了。 陈若一觉睡到了下午。 元茗从早上开始,就在想事情。 中途接到季如宪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元茗本来就有些烦扰,面对烦扰问题根源之一的男人,她的口气有些生硬,道自己出去旅游了。 季如宪笑了两声,似乎没有听出她语气里面的不愉快,道:“什么时候回来靖州?不声不响的人就消失了。” 你什么时候这 分卷阅读63 么好说话了? 哼,就是不告诉你。 杜元茗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不知道诶,“大哥”,到时候提前告诉你,行吗?” 提前告诉你?哈,开什么玩笑。 季如宪笑着挂了电话。 接着杜衡的电话又进来,他那边吵吵嚷嚷的,好像在车站还是机场,有广播播报的声音。 他道:“你要赶我走,也不用自己先跑掉啊,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等我从台州回去,就搬家,成不?” 元茗道可以。 杜衡嘁了一声,道:“像你这么冷漠的女人,看谁要你。” 关你什么事呢啊喂! 他就不能向个正常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样说话讲究一点尺度吗? 元茗反驳道:“反正不会逼你要,着急什么?” 不管杜衡在电话那头“喂喂喂”,便挂了电话。 她现在没有时间跟他们啰嗦,她要想怎么解决陈若的问题。 动了我的女孩儿,不论是谁,你给我等着。 元茗在心中有一个初步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许多环节,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她打电话给周放,问他有没有时间,有的话,飞回台州来。 接着是晋海,晋海大大咧咧又冲动,但要是陈若的事情,他一定会紧紧闭上嘴巴。 当然,元茗没有跟他说具体的事情,只是先让他用深网查一下,那个男人“余凯”的资料。 陈若醒来,轻松愉悦的吃下元茗做的鸡蛋包饭。 元茗将自己初步的计划跟她简要讲了一下,陈若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元茗继续道:“小若,你不要怕也不用担心。如果不解决这个男人的问题,你永远都无法安静愉快的生活下去。而晋海和周放,我相信他们会为了保守秘密,也相信他们,会为了你的事情尽全力。” 元茗定定看着她道:“你是受害者,不需要为那个人的错来背负任何东西。” 陈若被元茗说服,元茗这才告诉晋海事情的真相。 晋海在那头简直要发疯,他咒骂着“畜生”“畜生”“猪狗不如”“禽兽”。 杜元茗道:“阿海,你现在要冷静下来。我们现在有一致的目标,你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最大限度的帮我们小若解决问题,明白吗?” 晋海不能飞回来,但是可以通过远程沟通和监控实施计划的某一个必要的环节。 晚上周放一到,三个人一台笔记本电脑便汇聚到一家咖啡厅。 他们特意选了二楼僻静无人的角落。 元茗坐在靠窗的地方,周放在她的左手边,陈若在右边,桌面正中央的显示屏上,是晋海一张强忍镇定的脸。 陈若为了避开晋海的视线,将电脑往旁边挪了一点。 元茗道:“这个计划一定要避开小若,如果余凯知道跟小若有关系,这个陷阱不一定能成功,这种人一定谨慎多疑。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诱饵。” 余凯曾经的交往对象,还有之前接触过的客户,晋海都一一列出了资料表格。 一个男人喜欢的女人,是有一定的规律的,要从众多不同的女人身上提取出他最可能感兴趣的部分。 基本上,就是纯洁、娇弱、可爱、年轻这一群体,越年轻对近五十岁的余凯越有吸引力。 他们的计划也很简单,就是通过“诱饵”来吸引余凯,然后暗地推动他,而他本人,自然会重演在陈若身上发生的事情,具体事件也许不一样,但是方式和目的最终都会一个模样。 晋海录下所有过程,就算他们无法通过证据控告他,因为“诱饵”的真实身份不能曝光,但是让余凯身败名裂,同陈若的母亲离婚都是能够预估的结果。 也是他们努力的方向。 元茗道:“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我来扮演“诱饵”。” 在座所有的人都不同意。 元茗尽量说服他们,毕竟她是不二人选,而且,她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大家仍旧一致地反对。 这时候,旁边的楼道上传来一道女声,喊道:“sa11y,你跑到楼上干什么呀,半天也不下来。” 几个人纷纷回头看过去,一坛枝叶茂密的植株后面,款款走出一个的时尚女人。 一条紧身裙子勾勒出如火的曲线,她忽略了在场其他人,眼睛直直地看向杜元茗。 她慢慢走到桌前,对杜元茗道:“我来做“诱饵”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四点还有一更哦。 ☆、实行计划 莎莉转头跟自己的同伴道:“温蒂,我遇到老朋友了,你们自己先去玩儿吧。” 那个穿着超短裙的女人耸了耸鼻子,将所有人扫了一眼,兴趣缺缺,道:“好吧,那我先走咯!” 莎莉在周放身边的空位坐下,笑着看着杜元茗。 莎莉就是杨芬芳,印象中,是一个拥有大眼睛双眸习惯楚楚可怜的女孩儿。 如今完全大变样,她收起了那些局气和柔弱,一身紧身包臀连衣裙,裙子才道大腿一半的地方,然而气质大方,眼神镇定骄傲,眼神流转间带着轻熟女的性感。 她看向元茗道:“你不适合做诱饵,因为你的气质太特别,怎么演,都很难符合你们刚刚说的诱饵的形象。但是我不一样。高中毕业,我就没念书了,当时晨哥” 说到这个男人,莎莉顿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晨哥吗?” 杜元茗点点头。 莎莉道:“那件事情,你要怪就怪我吧,跟晨哥没有关系,他纯粹是为了帮我。” 陈若和晋海都不知道内情,脸上露出疑问的神色。 只有周放知道她在说什么。 而莎莉不欲跟他们讲那件事情,将话题扯了回来,道:“晨哥资助我去学模特,然后我就慢慢进了圈子,又遇到了别的男人,就跟他分手了。我要说的重点在后面,我是模特,任何角色都可以熟练的带入。清纯可爱嘛,很简单,你看” 说着,莎莉的眼神一变,身体姿态软化下来,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有点娇嗔地看着杜元茗,接着又转换回来。 几个人讷讷地看着她极其快速又自然的转变。 最先开口的是陈若,她咬牙道:“元茗,就让杨芬芳来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 杜元茗看向杨芬芳道:“我们可以相信你吗?” 杨芬芳没有出口回答,她坚定地看着杜元茗,没有一丝迟疑和波动。 最后,杨芬芳强调道:“请叫我莎莉,杨芬芳已经是过去式了。” 台州商业联合酒会,聚集了台州的几大商业巨头,而为这些集团服务的律师行,也派了名誉和能力双高的代表人过来。 分卷阅读64 四十八岁的余凯,非常善于跟富贵之人打交道,这一向是他喜欢的场合。 这里的商机和机会对于他来讲,总是多不胜数。 余凯的现任妻子6河,也跟着一起过来。 美满的夫妻形象,向来受人欢迎,大家都会默认为这个男人顾家、有责任感,又有能力,为人成熟又圆融。 然而他现在脑海里在回味着前几天遇见的一个女学生。 在他常去的西餐厅,6河去了洗手间补妆,给他送餐的是一个新手,不小心将红酒碰到了他的身上。 余凯心里是异常反感和愤怒的,但是看到女人的脸后,这种不愉快的情绪很快就变成了兴趣盎然。 女人紧张地用纸巾帮他擦拭衬衫上的酒渍,一双白嫩柔滑的手,微微颤抖着,透露着对方的紧张和恐惧。 当她抬起头道歉的时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副可怜的模样 所有的女性服务员都穿着一样的制服,但是她就能穿出快要熟透的女人模样。 年轻的女孩子道:“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拜托您不要投诉我可以吗,我刚来这里上班” 看着对方窘迫的模样,余凯温声道:“不要紧,没有关系,一件衣服而已。你看着年纪很小啊,这么小就过来打工,真是辛苦。” 女孩儿道:“我我勤工俭学家里有些困难,没办法的。先生你的衣服应该很贵吧,我” 余凯朗声一笑,道:“没关系,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跟你这小姑娘计较呢。” 他见6河从洗手间出来,便打住了聊天。 吃完晚饭,他去结账,透过玻璃看到外面,正是刚刚那个小姑娘,不过现在已经换上了大学的校服,上身是白色长袖衬衫,下面是天蓝色的百褶裙,一双肉色的打底长袜,脚上是磨损痕迹明显的皮鞋,长发梳成辫子弯到身前。 她正被背对着余凯的一个男人训斥,因为隔着玻璃,余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等他从门口转出去,只剩下女孩儿一个人低垂着脑袋。 余凯上前安慰了她一番,递给她一张名片,道:“你要是想找兼职,我可以帮你,说不定工资还比现在高点呢?” 女孩子朝他露出灿烂又感,她会抗几天才来找他呢? 余凯松开6河的肩膀,道自己去下洗手间。 他查阅了一下短信和电话,没有陌生的手机号码进来。 刚从洗手间出来,他就听到入口处有轻微的争执声音。 余凯心下一动,走了出去,就见到一只穿着校服的小白兔背对着她,被某个女人职责着。 面对着他的女人,一身齐肩黑色连衣裙,肩膀处一圈黑色蕾丝,映衬地女人的肌肤白皙滑腻,黑色掐腰的裙装,让人有种清冷的神秘感。 但是余凯对这类型女人不感冒,太麻烦。 那人道:“董珍珍,你就算要打工,也不应该来这里。笨手笨脚的,随便得罪一个人,你都面临巨大的风险。听我的话,回去吧。” 果然是她。 余凯心喜,他上前帮董珍珍解围,顺便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但是现在这个点已经迟了里面的服务人员已经安排好了。” 董珍珍紧抿着嘴唇,额头的刘海都被汗水浸湿了,她垂眸看着地板道:“我我转了好几趟公交车路上又堵车,所以来迟了。” 余凯道:“没事儿,就当先熟悉这里的环境吧,我带你随便逛逛。” 黑裙长发的女人反对道:“这是我的同学,好朋友,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余凯道:“年轻人,是你的好朋友,你对她这样的态度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董珍珍过来拉余凯的胳膊,道:“她也是为了我好,你别说她”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黑裙女人一气之下走了。 余凯笑道:“唉,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不得了,走吧,我带你随便逛逛。” 穿着黑色蕾丝边点缀裙装的杜元茗,才转过拐角,就见到意想不到的男人站在墙边抽烟。 她即刻转身掉头,又拐向另外一个方向。 杜元茗没想到季如宪在这个时候会回来台州。 但是细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逻辑,商业联合会,他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知道他刚才那一下子看到自己没有。 她一边疾步走,一边通过耳边隐蔽的耳机说话,道:“阿海,他们朝哪边去了?” 晋海坐在电脑前,两个超大屏幕的电脑显示屏,上面是联合会举办酒店场所的各个区域画面。 他报了一下方向。 周放则在地下停车场的一辆临时租来的小车上,听着他们交流情况。 这个酒店正是当初万宝玲和季高阳结婚的地方,杜元茗对这里比较熟悉。 她和周放也提前来踩过点。 元茗朝晋海报出的那个方向赶去,她得在场观察状况,以防莎莉有任何出现意外的可能性。 杜元茗手上一张万能门卡,可以刷开任何一个房间。 防止的就是莎莉被带到密闭的空间,不能及时阻止意外。 晋海道:“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带着莎莉去了客房区。” 杜元茗为了方便,穿着是软羊皮低跟皮鞋,听到晋海的话,立即奔向客房区,在在余凯到达自己房间以前,先一步刷卡进去。 正要关门的时候,一只脚卡在门缝里。 季如宪伸手一推将房门推开,走廊的灯光照进客房的玄关,杜元茗惊诧地看着来人。 晋海刚刚一直关注着莎莉和余凯那边,这才发现出现在客房门口的男人,慌张道:“这是谁?元茗,你没事吧?” 杜元茗左手摸着耳麦,道:“没事,放心,是可以信得过的。” 晋海松了一口气,看向显示屏,催促道:“快,他们的电梯马上到了!” 季如宪听到“信得过”几个字,朝元茗轻淡的笑了一下,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杜元茗哪里有时间跟他解释,她上 分卷阅读65 前握住男人的手臂,将他拉了进来立即小心无声地关上房门。 她对身后的男人道:“季先生,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等这件事过了再说。” 才说完这句话,楼道里传来人的说话声。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呼呼,亲亲不?俺胸大要不要摸摸?哼,才不给摸…… ☆、衣柜里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湖边的灯光微弱地飘进来。 杜元茗转身巡视着房间,想要找地方躲藏起来。 几秒钟之后,除了门边用来放衣服和保险箱的衣柜,再没有更合适的地方。 季如宪见她这幅模样,正要开口说话,元茗伸手直接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 随即被手下那柔软的触觉烫了一下,她马上将手指收了回来。 季如宪轻松抓住她的手腕,拉开她身后衣柜的门,将人带了进去,反手带上。 酒店的衣柜长有两米,宽顶多一米的样子。 里面不仅挂着酒店提供的浴袍,还有余凯跟妻子的衣服。 避免一拉开柜门就被瞧见,两个人挤在靠右边的角落。 杜元茗往里面靠,脚下碰到铁柜,应该是保险柜,大约五十厘米高的样子,于是元茗站了上去,顺手将季如宪也拉了过来。 季如宪原本是正面对着柜门,他将挂着衣服的衣架轻轻的往中间挪动,自己跟着挤到角落去。 外面的房门叮的一声开了。 余凯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就在二人旁边。 他对站在走廊上犹豫的女孩子道:“珍珍,进来喝口水,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再去湖滨花园看看。” “董珍珍”娇娇的声音传来,道:“这余先生,这是您跟贵夫人的房间,我进来不合适吧?” 余凯道:“没关系,要是夫人看到你,也会跟我一样喜欢你。来吧。” 说着他率先走了进去,董珍珍慢慢地还是跟了进去。 两人先后走过玄关,而柜子里面的两个人面对着面,稀缺的空气越发的让人感到窒息。 元茗站在保险柜上,一双手紧紧的贴在后面的墙壁,即使这样,季如宪还能高上她大半个头。 季如宪高大的身躯挤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面对着她,让她的呼吸越来越局促。 男人伸出食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弯下头颅,在她的耳边几乎是无声的破出几个字眼,道:“你的呼吸声,太大了。” 黑漆漆的环境,门缝里透出的那点光可以忽略不计。 杜元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够精准地对上他的目光。 外面余凯的声音又近了,他正朝这边走。 季如宪立即贴了过来,左手伸手搂住了杜元茗的腰。 那腰肢,顺滑地,柔软的,如果张开两只手掌用力掐住,是不是可以掐成一个圆? 他的手在那里摩挲了两下,自然又明目张胆的。 季如宪的气息就在元茗的额头上,那清浅的空气流动打在她的肌肤上,让她额头发热发潮。 男人的右手抓住她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不得不说,对于恨不得缩进墙里面的女人来说,这样的姿势是要轻松一些,她缩地骨头都犯疼。 她尽量低垂着脑袋,只要她的下巴稍稍往上一台,两个人的唇会靠得太近。 然而她又不能垂得太多,多了相当于靠在他的胸口上。 杜元茗的感官已经有些不正常,外面的声音似乎遥远起来,而面前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让她熏染不开,呼吸和空气都是浓稠地要变成岩浆。 余凯拉开左边的柜门,眼睛却没有认真看里面,而是对着外面的董珍珍说话,道:“我想换件外套,你介意吗?” 季如宪这下几乎是仅仅贴在女人的身上,他将脑袋也搁在杜元茗的肩膀上。 董珍珍道请他自便。 余凯随手拿出一件外套,又马上带上了柜门。 柜子外面一个世界,柜子里面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个世界。 杜元茗的脑子已经炸开了花,因为如果不是她神经质的错觉话,脖子上有软软的东西在哪里舔舐。 她用力去推季如宪的胸口,一点用了没有,面前的男人若磐石一样松也不松一下。 他的左手完全圈住了她的腰,开始认真的亲吻嘴唇下的肌肤,右手从后面捉住女人修长的脖颈。 杜元茗吞咽着口水,浑身细微的颤抖着,压低声音对男人道:“你不要冲动” 季如宪抬起头,望进女人的双眸,他轻笑了一声。 其实没有笑出声来,但是元茗就是感到他在笑。 接着,对方凑到她的耳边,先是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再慢慢道:“我没有冲动” 说着,便再不管女人的错愕,歪着头合上了对方柔软的唇瓣。 他的舌头侵蚀进去,勾缠着木讷的女人,带着她一起舞动。 那般的柔软,就像甘甜的果冻,那边的甜美,像浓稠的蜂蜜。 如果是正常接吻,肯定是有声音的。 为了避免这样的动静,季如宪合住她的唇瓣,不漏一丝的缝隙。 他将人大力的强势的,又是无比自然地抓在怀里,握在她脖子后面的手开始下滑,在背上抚摸着。 元茗的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渐渐的,用力抓着他的肩膀。 好一会儿,季如宪才放开她,元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男人又凑过来轻轻的亲了一口。 她不想去看他的脸,于是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呆愣愣的盯着前面的衣物。 两人相贴的胸口,都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季如宪的大手从她的头顶往下顺,似乎是在安抚一头焦躁不安的小兽。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到地毯上的咚咚声。 董珍珍接过余凯递过来的水杯,余凯的手顺势就盖在她的手背上,吓得女孩子没拿稳杯子,玻璃杯咚的一声掉在地毯上,里面的水迅捷将那一块儿都打湿了,杯子滚了两圈到了余凯的脚下。 余凯面色不变,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杯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董珍珍面色羞赧,更多的是忧虑和不安,她低着头跟男人道歉。 余凯刚才拿了外套出去,脱了现有的,但是没有换上新的。 他现在就穿着一件衬衫,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 他往床边一坐,跷着腿,笑着欣赏董珍珍的局促,道:“珍珍,我真的很看好你。你看你,长得非常漂亮,又在一所好大学,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像你这样的,又勤劳又爱学习独立自强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难找 分卷阅读66 到了。” 董珍珍极快地抬头看了余凯一眼,马上又低下头,道:“不不是的,我们学校很多的” 余凯大笑一声,道:“这是你不懂而已,你太单纯了。像你这样条件的,大都凭着自己的条件攀上好人家,爱慕虚荣,比比皆是。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你肯定不是。你近一点,这么远说话,有点吃力。” 董珍珍听话地朝前走了两步。 余凯又道:“你是一个值得让人欣赏的女孩子,看到你每天为了兼职东奔西跑,我真的很心疼。” 说着,他抓起董珍珍的手,在上面轻摸着,道:“你很让人心疼,知道吗?” 董珍珍挣了两下,没能抽出来,她结结巴巴道:“谢谢您的关心可是” “我愿意帮你,人要学会抓住机遇,你知道吗?多的是女孩子往我身上扑,我一个都看不上”说着他用力地把董珍珍往自己拉了一下,女孩子蓦地尖叫起来。 柜子里面的杜元茗,听到莎莉的尖叫声,身体直接表现是想冲出去。 被季如宪压住了身体,他紧紧地抱着她,压低声音道:“再等等如果真有事,我会出去的。” 外面的董珍珍被余凯搂住,他将女孩子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正要去亲她,不料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原本不想管,但是今天的时间实在是不大合适,鹿河随时可能回房,而他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后续问题。 余凯松开董珍珍,接起了妻子的电话,嗯嗯了两声,道:“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嗯,没事的,你放心。” 鹿河又道他已经出来的太久,有人要找他大名鼎鼎的余律师。 余凯笑道:“那好,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开始对着旁边的穿衣镜整理自己的衬衣,再走到床边拿起外套穿上。 而董珍珍就像鹌鹑一样,缩在一边不言不语。 余凯轻蔑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着她,又改成了和善的笑容,道:“别害怕,我是真的喜欢你。像你这种没有背景,家里拼死拼活供出来的大学生,要在这个物价极高的城市生活打拼是会非常辛苦的。我不说,你自己也能体会出来。” 他穿好了衣服,走上前去,伸手要摸女孩子的脸,被她躲过去了。 余凯笑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董珍珍忽然抬起头,咬牙愤怒说道:“原以为你是好人,原来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说着冲向门边,拉开门跑了出去。 余凯也不追,自言自语道:“不自量力的东西,你就给我等着吧。” 说完,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抽了门卡出去了。 房间归于宁静。 季如宪和杜元茗两个人保持原有的姿势在里面继续等了几分钟,确定男人已经走远后,这才出来。 先出来的是季如宪,他见元茗在里面还没有动静的样子,敲了敲门板,声音低沉道:“你想在里面待一辈子吗?” 女人这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顺便将柜子里面的衣服还原。 季如宪没多说,拉开房门出去了。 杜元茗也跟了出去,毕竟这个房间上演了那么一场让人作呕的戏码,实在让人待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注意,特别注意,特别注意,潜水的小伙伴都出来啊。 本文后续分为两个脉络的方向,大家来选择吧: 1轻松向:全世界都在窥伺我的女朋友-by季如宪。75章左右完结 2仍旧正剧向:我不是不爱她,而是太在乎她,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只能走掉。-by季如宪。95章左右完结。 两个结局都是he。 大家快来选吧。 ☆、核弹 季如宪站在走廊中央,等着杜元茗出来。 今天的任务目标基本已经达成。 如果“董珍珍”太过顺从,余凯很可能就会失去兴味。 而“董珍珍”的厌恶和反抗,就余凯的思维惯性,反而更想折磨猎物,将她弄到手。 计划已经顺利实施到了中间环节,下面的反而就简单了。 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走廊外面还有一颗核弹。 杜元茗低着头带上房门,抬头望向季如宪。 头顶柔和的灯光打下来,男人长身玉立的站在前方,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面。 脸色似如常的带着男式淡然的色彩,头发侧偏分,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双眸色深邃的眼睛,单眼皮得很有男人味,鼻梁又高又挺,下面的薄唇自然闭合着。 季如宪道:“过来吧。” 元茗慢慢地朝他走去,都已经这样了,逃避再没有任何用处。 季如宪抽出口袋里的那只手,牵住了女人的左手。 他们沉默地进了电梯,去了顶楼季如宪的套间。 男人刷开房门,牵着元茗走了进去。 门在后面合上,金属合并发出闷闷的脆响声。 季如宪不再朝前多走一步,转过身堵住过道。 他的一双手搭在元茗的双肩上,元茗又是微微一颤。 季如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元茗,抬起头来看着我。” 杜元茗抬起头来,避开他的眼睛,看向男人的唇瓣。 这里,就是这里,刚才真的很柔软。 一双唇而已,自己也有,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嘴唇的味道是这个样子的? 时间已过太久,带情的吻,跟不带情感的吻,真的区别非常大。 那个时候,他会用力的撕咬自己,但是时光过去,留下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印象。 而刚才,杜元茗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温柔和迷醉。 季如宪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他道:“杜衡已经将你们的事情跟我说了,他向来跳脱,你也跟着他玩闹?” 元茗立即看向他的眼睛道:“我没有只是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才答应假扮情侣。” 接着,她就怔住了,因为对方一副了然的模样,嘴角勾着轻松的笑意。 季如宪道:“果然是这样。” 杜元茗气急,这人怎么套自己的话。 她一抬手捶到他的胸口上,又被他包住了手背贴在上面。 季如宪笑意更浓,眉梢微微挑起,道:“自己不老实,怎么怪到我的头上来?嗯?” 最后那个字眼,真是悠转绵长,配上他特有的男低音,好听地让人面红心跳。 季如宪的右手搂住元茗的腰,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绵密地低沉地说道:“喜欢刚才那个吻吗?” 说着就慢慢靠近了,脸蛋贴了过来,气息从额头洒到鼻尖,诱惑般道:“要不要再试一次?你慢慢体” “会”字已经消融到了二人的唇齿之间。 分卷阅读67 他松开了她的手,然后伸手将她掉落下来的长发别到她的耳后。 绵绵密密的,软软的,温热的吻侵蚀着女人。 她尝试性地学着他动作跟着动了起来,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接近麻痹的程度。 季如宪渐渐失了温柔的节奏,开始竭尽全力地吸允着她的唇瓣,继而亲到脸颊上脖子上,忽而将元茗抱了起来,她的一双腿悬在空中。 男人快步往里走,将元茗一把放到大床上,沉重的带着浓重男性荷尔蒙的身躯压了下去。 厚实的胸膛,有力的手臂,加上不放开她的一双唇,让她终究是陷进了深潭里面。 季如宪的全身的肌肉越发紧绷,当发现自己的兄弟已经蠢蠢欲动的时候,翻身从杜元茗身上下来,躺到一边,又舍不得这具柔软馨香的躯体,让她趴到自己的胸口上。 杜元茗沉默地趴在那里,跟男人一丝缝隙也不留地紧贴着。 季如宪一只手枕到脑袋下,扬起头颅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一口,叹气道:“怎么不说话?” 杜元茗摇了摇头,情绪不知怎么,有些低沉,道:“不知道说什么。” 她现在仍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不是冲动吗? 他在想什么?怎么想的? 我又是怎么想的? 季如宪慢慢地将她的头发顺好,道:“他们已经离婚了。” 他们? 哦,除了季父和万宝玲,还有谁呢。 也许,她真的应该主动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母亲了。 季如宪又道:“你喜欢杜衡吗?” 杜元茗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猜测。 她从季如宪身上爬了起来,走到镜子面前理着自己的裙子。 这个镜子刚好能看到床面,男人已经坐了起来。 他通过镜子跟女人对视,温和又包容的笑了一下。 元茗的心脏跟着噗通地挣扎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季如宪这般的笑容了。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元茗,坐过来。” 他喜欢抱着她,这么明显的事情,已经不用再深究或者怀疑了。 三四年的时间,他给自己时间,也给女人时间,想想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想到底该如何。 十八岁,还是太小了,那般的年纪真的搞得清楚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吗? 只是年纪小,好奇心旺盛一时的冲动? 如果她真的是喜欢自己,没有理由一点点都没有表露来,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即使是成年人,要克制自己的情感和想法都异常困难,何况是一个小女孩? 这段时间,这些念头也只是从他的脑海中偶尔滑过。 他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件事情就被暂时搁置,而且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都太不合适。 某一天,很突然的,那些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是不是已经长大了,是不是想好了,或者说,还是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大学里谈恋爱的不要太多不要太正常。 他作为一个正常人,也有好奇心。 自己对她呢? 不可否认,他一直是倾向于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但是那是的喜欢,只是单纯的从个体的行为和品性上的欣赏和喜欢,跟男人女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新项目正好坐落在靖州。 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杜衡要去那里筹备新公司,也许他仍旧会选择把那件荒谬的旧事推进时间的黑洞里面。 没有也许,事实就是他来了靖州,然后开始派人去查女人这几年的资料。 二流的学校一流的成绩,目标明确,生活充实,每一步都是她想要走的方向。 于是就长成了今天的模样。 这样的女孩子,她真的会因为好奇心作祟做了那件事吗? 不会,不可能。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那时喜欢自己。 那现在呢,她的心思仍旧没有变吗? 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交往男朋友? 或者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吧。 他踏进俱乐部的那一刻,看到一个男孩子在帮她吹头发,不可抑制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好在她很有颜色的将人先打发走了。 她长的更好看了,不是一眼看去明朗的那种美丽,而是越看越觉得喜欢的容颜。 但是,仍旧是那副“面具”,镇定、淡然、假装识相。 那天的黑暗里,她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也是这样吗? 不可能。 季如宪知道他对她燃起了兴趣,一种基于男人对女人调教的兴趣。 但是再多再深,他还没有想清楚。 他做事从不冲动,喜欢上一个人,也不可能是冲动。 他就是这样慢慢地,带着理智地,现在、此刻,全然了然地,喜欢了这个年轻的女人。 他喜欢碰触她的身体,喜欢她面对自己时,跟对外截然不同的僵硬和羞恼。 喜欢一步步地,探索她身上的情绪和掩藏的情感。 喜欢她身上的乖和不乖。 就像现在,她乖乖地走了过来,还撇着嘴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又矛盾又可爱。 杜元茗准备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季如宪拍着自己的腿,道:“坐这里。” 哼,凭什么你说坐哪里就坐哪里。 她的屁股定在床上就是不动。 季如宪哼笑了一声,自己挪动地方,坐到她的身后,将人圈进自己的怀里。 他挑起元茗的下巴,用鼻子磨蹭着她秀气的鼻尖,道:“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也不是不开心,就是有种自己好像根本不是当事人的感觉。 实际上,窝在男人的怀里,有个坚实宽阔的臂膀靠着,让人很舒心。 元茗皱起的眉头渐渐散开,看向男人,道:“还好。” 季如宪看着她被吻得红彤彤湿润的嘴唇,胸口又躁动起来。 他伸出舌尖在她的唇上舔舐了一周,道:“你知不知道,跟你接吻的感觉非常好。” 杜元茗被他搞的浑身发麻,咬住上嘴唇,气鼓鼓地看着他。 季如宪道:“乖,别咬,让我亲一下。” 这亲一下,又是缠绵了许久。 为什么接个吻,就能让人感觉到如吃了仙果一样爬上天。 说的自己好像吃过所谓的“仙果”一样。 早知道早点恋爱,早点体会一番。 季如宪捉住她的下巴,道:“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没有特殊技能的菜鸟天使,等级很低,唯一的技能就是复兴。 每天都在捡自己的尸体,处理自己的尸体,这 分卷阅读68 是一种什么感觉? ——by赵小花。 哟呵呵,要不要去收藏? 下章一定会上高铁的,嗯,没错! ☆、变幼稚 我说了什么吗?杜元茗心道。 季如宪脸色带灰,眯起眼睛,盯着这个混账东西。 杜元茗嘟起嘴唇主动往前一凑,在他的双唇上吧唧一口。 一双手也主动搂住男人的脖子,让自己坐稳一点,道:“你是不是幻听了?” 有没有幻听我自己不知道吗? 看在她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份上,季如宪也不再跟她计较。 回想这刚才清脆的声音,慢慢地,他的唇角又带上了笑容。 原来两个人腻歪起来,是这个样子呀杜元茗心道。 她忍不住笑嘻嘻地看着男人的脸,挪出一只手去触摸他的鼻梁,那么高,这么挺。 薄薄软软的唇瓣,将将抿着,轻轻一拨,能看见里面整齐白皙的牙齿。 季如宪张开嘴咬住她的指尖,杜元茗蓦地缩起肩膀,“嘶”了一声。 她要抽出手指,指尖却被他牢牢咬住,一点点痛更多的蹿到胸口的麻。 季如宪抓住她的手背往里面送了送,送进半截手指,软软的濡湿的东西缠绕着杜元茗的,奇异的感觉,又舒服,又像要炸开一样。 他看着她通红如桃的脸颊,琥珀色眼眸里水样的波光粼粼,心里是十足的满意。 两三分钟,他才放过她的半截食指,杜元茗极快地抽了回来,真是羞恼万分。 她气不过,抓住季如宪的一只大手,也要让他尝尝那种酸得要死的感觉,看他是否还能这样镇定地看着自己戏耍着自己。 季如宪低喝道:“你做什么呢?” 杜元茗要去抢他的手,季如宪捏成一个拳头,不让她玩闹。 元茗愤愤道:“为什么不可以?一点都不公平!” 公平? 真是要笑掉男人的大牙。 这种事情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季如宪定住自己的手,不让她得逞,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杜元茗哼哼,道:“我不傻,你才傻,读书跟这个有什么逻辑的关联?” 才亲密一点,就开始这般跳脱了,性情也跟在外的表现有所不同。 不得不得说,他很享受这样的不同,心里跟开了几朵花一样,绽放一只,随后跟着绽放出一片,花瓣蓦然张开鼓动着空气的轻微声音,他都听得到。 杜元茗一双手裹住男人一只大掌,想要去掰他的手指,而他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无能的样子。 摔! 杜元茗松开他的手掌,从床上跳到地上,气结道:“小气鬼!没劲!” 她都奇怪自己怎么这个样子,好像变成一个小女孩儿,因为没有得到橱窗里的玩具而抱怨自己父母。 真是不得了。 随即又回头瞪了季如宪一眼,真是讨厌鬼。 季如宪有些无奈,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小孩子气? 在杜元茗回台州的时候,他给她打电话,她也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语气里满满都是赌气的不顺。 他要知道她的行程,真是再简单不过。 她没有去旅游,那是骗自己的,她回了台州。 那他又忽然回来做什么? 因为这边有商业联合会,父亲早就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又因为跟万宝玲纠纷,出国旅游散心去了。 他也有了理由回来。 跟她回来有直接的联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长期没有回来,台州的事情也是一大堆,于是就住在这边的酒店,一边接待顾客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准备着参加联合会。 他不过是从会场出来抽根烟,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黑色齐肩连衣裙,肩部柔和的蕾丝贴着削瘦的肩膀,黑色的长发顺滑的披在身后。 裙子到膝盖以下的部分,从后面看真是一只窈窕淑女。 他的目光一直浏览到她的脚踝处,细细的脚踝,微微突出的骨节,却穿着一双平底皮鞋。 在这个会场,这般的穿着的女人绝对是要配上一双女人味十足的高跟鞋。 他看着她轻盈又警惕的步伐,基本上已经九成能确定这就是杜元茗。 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季如宪跟了过来,就看到她在同一个穿着学生装模样的女孩子做戏。 没有什么需要猜测的,杜元茗这个人,是不可能那样对一个女孩子说话的。 如果说她对男人时刻保持着遥远的距离,那么,她对女孩子向来是细心温柔的。 就算面对赵渃歆屡屡的挑衅,她也可以笑着调戏对方。 他靠在转角处,一边抽烟,一边听着那边的戏剧台词。 如果他没有推断错误的话,这场戏是针对后来出现的那个老男人。 杜元茗匆匆过来,看到他后立即转身,那仓皇的样子 季如宪掐了烟头随即就跟了上来。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他今天已经用了几个不得不说了?)时机真的很重要。 如果他没有跟上去,现在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在柜子里面,他几乎是贴着她,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女孩柔软的身躯,紧张的神经,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身体温度直线上升。 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有种强烈的吸引力,焦灼着他的脑部神经。 再没什么好犹豫的,他要她,要杜元茗。 年轻的女人,乖乖地任自己拉着手,乖乖的跟自己进来,回应着自己的吻。 啧啧很喜欢,很想要她。 但是现在,看她这幅生气的小模样,像一个幼小的耍脾气的小女孩,他的心中又升腾起另外一股滋味,只想笑。 于是,季如宪妥协道:“好了,你过来吧,给你玩。” 杜元茗背对着他,得意地笑了一下,又收回笑颜,冷着脸转过身去,朝男人走过去。 她也不上床坐着,就垫着自己一双小腿坐在地毯上,去拉他的手。 季如宪道:“上来坐,那里脏。” 杜元茗不听,就是要跟他对着干。 她拉过他的手,挑了那根带着戒指的食指,拉到自己的唇边,微微张开嘴唇,抬头看着季如宪。 季如宪心肌梗塞,咬着牙,看她玩闹,看她微张的红唇,露出里面的舌尖,然后 然后自己的手指便被裹挟里进去,触碰到柔软的物体,大脑立即当机,空白一片。 男人忍着重重地呼吸,鼻息却挡也挡不住地热烘烘的。 只有几秒钟,他只让她胡闹了几秒钟,就将人 分卷阅读69 提了起来压到床上。 杜元茗“咯咯”的笑得十分开心,花枝乱蹿着,脑袋动来动去地躲避着他的吻。 季如宪难受地低喝一声,道:“不要动。” 杜元茗就不动了,眨着一双纯净皎洁的眼眸,哼哼了两声。 一双手放到他的背后,搂住他,随着唇齿的大力交缠,在他的背后咚咚地捶着。 季如宪的手摸到元茗裙子背后的拉链,刺啦一声,直直拉了下去,火热的手掌开始熨帖女人的肌肤。 杜元茗不甘示弱,将他的衬衣从裤腰那里拉了出来,一双柔滑的小手在他的胸口上作怪。 他被她搞得真是要疯掉了,从她乱糟糟的身上撑了起来,一把将自己的衣服寡了下来。 空气急速升温,口腔里是怎么渴望也不够的交换。 在即将走火入魔的边缘,季如宪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皱着眉盯着笑的幸灾乐祸的女人,翻身下床,接起电话。 杜衡在那头道:“如宪,你跑到哪里去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人影。” 杜衡你的皮真是痒了。 季如宪裸着上半身走到窗边打电话。 杜元茗慢腾腾地坐了起来,把裙子的拉链拉好,跳下床。 男人的臂膀很结实,微隆起好看的弧度,肌肉顺滑,一直到腰身的地方,劲道狭窄,再往下是翘挺的弧度。 身材真不赖 杜元茗上前,在他的背后目光浏览,伸手捏了捏他的臀部,十分结实弹性十足。 季如宪的手伸过来打在她的手背上,啪的一声。 元茗噘嘴,从后面搂住男人的腰,在他的背上蹭了两下。 脸蛋直接贴在温热的肌肤上,手也环在他的腰身上,摸到腹部的肌肤。 原来跟一个人这样贴着,会感到很安心很舒服。 季如宪拉开还在腰间的手,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趁着听电话的空隙,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对着电话道:“你自己处理就行。” 这个距离,元茗听得见杜衡的声音。 杜衡道:“什么叫我处理就行,我最不喜欢搭理这种人,你赶紧过来。” 季如宪朝元茗露出无奈的笑容,道:“行吧。”便挂了电话。 他用手指勾了勾女人的鼻梁,道:“小坏蛋。” 杜元茗被雷了一下,小坏蛋?我做了什么? 知道他要返回会场,元茗将丢在地上的衬衣捡了起来,递给男人。 季如宪不接,道:“帮我穿。” 元茗将衣服展开,走到他的背后,季如宪伸出手臂穿了进去。 女人很识相,再继续帮他一颗一颗的将扣子系上去,一身好肉就这么被掩埋在白色衬衣下面。 季如宪道:“你在这里等我,待会儿带你出去吃宵夜,怎么样?” 待会儿?待会儿她还要跟周放他们汇合沟通下一步的事情。 季如宪见她没有立刻答应,涵养一向不错的男人有些不舒服,他道:“怎么了,不愿意吗?担心被杜衡看到?” 不提杜衡还好,一提到杜衡,男人心里就跟扎了一根刺一样。 他真想好好问她,为什么要让杜衡住到她的家里去。 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有没有发生什么亲密的行为? 越想脸色越难看。 之前没有这种愤怒的感觉,三个人一起吃饭时,他的心还很平静。 现在反过头去回忆,真是把自己气地不行。 季如宪深吸了一口气,道:“在这里等我,好吗?” 杜元茗见他眉头深锁,都夹出了一道沟,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尽量解释道:“我跟陈若周放他们还有事” 是了,还有一个周放。 周放周放,跟她在身边有几年了。 他有什么想法,季如宪还不清楚吗? 在拳击馆的时候,周放给她擦头发,在比赛的时候,他紧紧地跟在她的身边,看到自己后吃惊又失落的表情。 季如宪感到自己的心态有些问题,他不想这样跟杜元茗闹出不愉快,显得自己反而像是那个没用的没有耐心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道歉,道歉,说高铁的,原来是绿皮火车。 在作者的记忆力明明是这章嘛唉! 真的不是故意哒,相信俺,真的真的! 起码关系定下来了不是以后直升飞机开起来都很自然,随时随地,相信我! 新文《总是找错敌人》嗷随便看看,不定时更新。 “其实我很理解那位叛逃同事的心理,他肯定也没有想过上天堂原来是这个样子。”——byiang ☆、你回来了 季如宪没说什么就先走了,带着低气压。 元茗有些抱歉,她想了想,准备五人碰头之后,晚一点再过来找季如宪。 她抬起手臂看手表,离莎莉离开后,竟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这黏黏糊糊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她从桌山拿起刚才被自己摘下来的耳麦,重新戴上呼叫晋海。 晋海的声音奇奇怪怪的,说道:“周放和莎莉还在停车场等你呢。” 元茗道知道了,马上离开了季如宪的房间赶过去。 一辆九成新的别克停在二号区,周放坐在驾驶座上沉思,莎莉坐在他的旁边,见杜元茗出现,赶紧摇下车窗朝她招手。 元茗打开后座,钻了进去,周放立即启动车辆,离开了假日酒店。 这次,几个人聚集到了陈若的租住的公寓。 晋海已经通过网络视频跟陈若沟通过了,一切都很顺利。 陈若打开门,让三人6续进来。 他们围在客厅的茶几旁边,陈若疑问道:“元茗,你那里出了什么意外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晋海跟元茗和周放的耳麦,是两条线路,周放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事情。 但是在停车场等得太久,他问晋海元茗那边怎样,晋海开始支支吾吾的,后来在他的逼问下还是说了这件事情。 元茗跟一个男人进了顶楼的套间。 晋海道:“周放,你别瞎想了,也许元茗跟他在谈什么事情呢。” 听了晋海对那个男人的描述,周放知道是谁了。 即使知道自己原本就没有什么希望,而这一刻,就像对他判下了最后的死刑,再没有可以幻想的空间。 面对陈若的疑问,杜元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犹豫道:“我” 周放却忽然道:“我们先沟通一下计划的进展和细节吧,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一说到余凯的事情,陈若的心思马上转移过去。 莎莉坐在沙发上 分卷阅读70 ,跷着腿,小腿在空中一扬一扬的,脸上带着愉悦又自信的神情。 她的身上还穿着大学生的校服,这样的动态和神情,有着违和的吸引力。 莎莉道:“余凯这种色中饿鬼,真是见到女人就拔不动腿。你们说,他是怎么道貌岸然地伪装成正派成功人士?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手段卑劣至极。我呸!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电脑里面的晋海大声喊冤,道:“啊喂,你怎么一竿子打死世界上所有的雄性啊,我和周放就很好呀!” 陈若见晋海脸上焦急争辩的表情,噗嗤一笑。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即使此刻,余凯站在她的面前,她已经重获了勇气,去对抗这个人渣。 莎莉嘲笑晋海:“像你这种头脑简单的男孩子,谁看的上?要是周放,我还可能考虑一下。” 周放愣了一下,抬眼去看莎莉,女人的眼睛带着了然的神色。 周放随即撇开眼睛去看电脑屏幕。 晋海对莎莉说得脸色通红,非常不甘心,他想去看陈若是什么表情,然而还是忍住了。 晋海道:“元茗,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元茗道:“余凯的话都已经录下来了吧?” 莎莉身上藏着微型监听器,一字不漏地将对话录了下来。 如果监听器不甚掉落,还有事先在余凯房内布下的微型摄像头和监听钮扣。 其实到这里,余凯的面目基本还可以浮出水面,但这还是浅层的。 后面才是重头戏,她们不会轻易放过。 几人再商量了一下细节,列出了ab两项计划,根据具体情况能够随时切换方案。 时间到了半夜十二点半,几人准备各回各家。 周放是临时回来的,因为这件事情也不方便告诉家里,就住在陈若公寓旁边的酒店。 晋海切掉电脑屏幕就相当于休息了。 莎莉为了方便行事,也不回家,跟着周放走了,跟他定了同家酒店。 周放沉默地走在一旁,莎莉笑了笑,忽然道:“对不起。” 周放回过头来,诧异道:“什么对不起?” 莎莉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曾经也谈过恋爱?现在我走在你的身边,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周放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真正在意一个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忘掉? 不过莎莉如今已经不会去纠结这些情情爱爱的问题,她道:“以前是我太任性了,对不住你。”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感情的不顺和困苦,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太依赖男人,总是纠结在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全心全意,是不是用了所有力气,纠结那些不如意的事件和想法,又怎么会得到一份愉快又轻松的关系? 周放终于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莎莉。 似乎每个人都在成长,而他还在原地踏步。 莎莉瞧他这样,上前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主动搂着他的胳膊道:“好同学,好朋友,战友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如宪被杜衡叫回去,一晚上都没怎么理这个昔日好友。 叫他顺带照看一下元茗,就直接搬到别人家里去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酒吧里杜衡闯的祸,终于被鸟雀啄了眼吧。 好意思赖在元茗身上? 杜衡撞了撞季如宪的胳膊,给他递过去一杯红酒,男人接过去一口喝干。 杜衡道:“如宪,你今天晚上有点不正常啊,出了什么事吗?” 他有种错觉,好像季如宪在拿眼睛剜他的肉。 等他仔细看去,季如宪又是神色如常地看着他。 有人将余律师介绍给杜衡,道:“我们这位余凯余律师,打官司可是响当当的。杜总,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哟。” 在大家眼里,杜衡是个十分花心的男人,女朋友可以一个月换一个,一个星期换一个,总是能在不同的宴会上看到他拥着不同的女人。 女人多了,自然有麻烦。 有了麻烦,不就需要有人专门来解决这些麻烦嘛。 杜衡没有听出来,他以为别人说的是商业上的纠纷,便伸出手来同余凯握手。 余凯转而又看向季如宪道:“季先生,真是久仰大名,果然就像传闻中的一表人才有担当啊。” 季如宪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很快就联想起之前走廊里面发生的事情。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鬓边有微些白发的余律师,道:“看来余律师很“辛”苦,忙得都长了白头发。” 按道理来讲,权贵之人都很讲究,从头发到着装,从头发到脚,都要处理得一丝不苟。 但是他特意没有染发,就是要给人一种“儒雅”“风范”“不注重外表有信赖感”的感觉。 他哈哈笑道:“季总夸奖了,那些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季如宪放下酒杯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酒会在十二点前的时候就结束了。 杜衡跟季如宪一同往后面花园处的清吧走去。 二人在那里喝了两杯,各自想着事情,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杜衡喝得刚刚好,微醉,情绪正是高昂的时候。 他一返往常的,拒绝了所有靠过来的女人。 脑子一转,拿出手机想给杜元茗打个电话。 他也没有想好给她说什么,就是想听一下她的声音,吵吵嘴也很开心。 杜衡特意没有避开季如宪,笑道:“我给我们家元茗打个电话,你不介意吧。” 季如宪夹着香烟正往嘴边送的手指一顿,继而将手腕搁了回去,他闷了半杯加冰白兰地,道:“不介意。” 杜衡心里闷笑,十分得意,他抢在季如宪前头,怎么能不让他开心。 杜衡拨通电话,那头响了半天才接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女声淡淡的,好在声线好听,淡中带着丝丝的柔和。 杜衡品味着她的嗓音,道:“也没什么事,你在哪里呀?” 在哪里为什么要告诉你? 元茗道准备休息了。 杜衡道:“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外面多的是大灰狼,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对于他的好意,元茗只能道谢。 杜衡笑:“我们什么关系亲爱的女朋友” 什么玩意儿?杜衡特意这么说,是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 元茗想到二人的约定,道:“叫的太肉麻了,杜衡,你自己好好在家里练练。” 杜衡却道:“别人不相信我有女朋友,我公放一下,你说两句,可以吗?” 杜元茗吸气,朝天翻了个白眼,道:“行吧。” 杜衡喜滋滋地把 分卷阅读71 手机放到台面上,摁了公放键,清吧里的音乐声顿时传到杜元茗这边。 她喂喂了两声,没人回应,便道:“杜衡,你干什么呢?” 杜衡道:“亲爱的,那个女人听到你的声音就吓跑了。” 元茗道:“无聊。好啦,我要休息了,再见。” 季如宪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烟灰缸,好似根本就没有看见杜衡胡闹的这一幕,他将半截烟狠狠地摁息,拿着外套站起来道:“我先走了,明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杜衡的目的达到了,他在心里欢送季如宪。 季如宪一出了清吧,立即掏出手机给那个女人拨过去。 她竟然没有接电话。 季如宪胸口冒火,艰难地压下去。 在他快步去回房间的时候,杜元茗拨回了电话。 季如宪停下脚步,接听了电话,嗓子里压着火气道:“你在哪里?” 杜元茗听到他的声音,敏感察觉他有些不高兴。 她笑道:“在房间里呀,准备睡了。” 又想到季如宪说要带自己去吃宵夜的,便道:“你饿吗,需要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吗?” 季如宪进了电梯,电梯一路往上,信号不是很好。 等他出了电梯,道:“你说什么?刚才没听清楚。” 杜元茗又重复了一遍,季如宪正刷开自己的房门,就见女人站在门口拿着电话,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她收起手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颜,道:“你回来啦。” 说着就走过来搂住了季如宪的腰,贴在他的胸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下一章。 新坑大脑洞预告: 李威宰了我这么多次,新鲜热辣的两具尸体还放在那里呢。 不管他是不是那个叛逃天使,我都必须宰他一次。 ——byiang ☆、舍不得 见到他,就想抱他,为什么呢。 听着季如宪胸腔震动的心跳,感受着从他身上肌肤里贴过来的温度,头顶上也有男人静静呼吸的鼻息。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有温度。 她可以贴着他,抱住他,相信他不会推开她。 有种像是久违的,漫长的等待,她以前不会觉得自己在等待什么。 没有什么需要或者是值得等待的。 但是这个,有种浓稠的密密的让人舍不得离开的新鲜感,十分的新鲜,新鲜的花朵和果实,饱满的轻轻一掐,就能掐出甜丝丝的汁液。 杜元茗不爱甜食,也许,打心底里,就不觉得“甜”是真实的,甜腻腻的东西只会让她的味蕾反感。 但现在的这种甜,跟清水化为一体,只有一点点的味道,却让人又喜欢又舍不得。 她在季如宪的胸口磨蹭,他能跟自己这样贴着,仿佛是在梦里一样。 杜元茗抬起头来,便看到季如宪眼里复杂的神色。 她笑道:“我感觉我得了病。” 季如宪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发,轻轻道:“什么病?” 元茗道:“应该是肌肤饥渴症。” 季如宪的手掌在她的头顶上停顿了一秒钟。 他少见的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刚才如火一般的气愤,到现在已经消散无影。 一会儿生气地让他要狠狠发泄,一会儿又不知怎么,满足地安静的就被她抱住。 现在又多加了一点点的心疼,让他的心里酸酸涩涩的。 这么一个大男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一个自认心脏很坚硬的男人,就这么变得心软。 男人让着女人,或者是体贴女士的不方便,那都只是出于礼仪。 出于女人原本在体力上的弱势,出于相较于男人来说,比较敏感的情感因素,这些是作为一个成熟知礼的男人,因为原本的社会因素的考量。 除了这些,季如宪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对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感觉。 真的想不起来,他今天才真正的吻到她,今天,就像一个标签,把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一切为二。 杜元茗踮起脚尖,双手扒住男人坚实的肩膀,凑上前去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亲完,她的眼里盛满了星光,道:“很喜欢亲你,嘴唇好软。” 季如宪搂抱住她细软的腰部,将脑袋顶在她的脑门上,鼻子蹭着她的鼻梁,接着双唇就合了上去。 杜元茗熟能生巧,跟季如宪柔柔地交缠了一番。 过了许久,季如宪松开她,看着她亮晶晶的又十分柔软的眼神,又忍不住去亲吻她的眼睛,脸部和颈部。 渐渐的,房间里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送到床上。 杜元茗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一点都不急,不担心,反而享受着躺在床上,等待着在床边脱衣服的男人。 季如宪原本是清醒的,之前的那点酒量还撂不倒他,他的每一根神经身上的每一块儿肌肉都是清醒。 此刻,他看着笑吟吟地躺在那里等待她的女人,整个人像是进入一种恍惚的悠然的醉酒状态,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这一次,他非常温柔。 回想起上一次,他有些愧疚,有些心疼。 为什么他当时就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元茗的手软软地搭在他的背上,半抬起上半身,亲吻着他突然而至的心慌意乱。 她笑道:“我觉得很好呢。” 再怎么好,在怎么温柔,后来也是忍不住地哼出来。 他再怎么控制自己的力度,到后来也是到了狂风暴雨的程度。 来来回回的,最终力竭睡去。 杜元茗早上醒来,她被男人抱在胸前,她用空闲的右手伸手去够床边的桌案上的手机,才七点钟。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是困倦异常,就如躺在身边的男人一样。 元茗凑到他的脸下,发现他睡得十分深沉,呼出的气息深长,一点儿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笑着从他的怀里小心的钻出来,季如宪动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元茗在房间里面转悠的,有种格外兴奋的感觉。 她去洗漱了一番,顺便将头发也洗了,关上洗手间的门,在里面吹头发。 这个套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她透过玻璃看外面的季如宪,男人仍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接着裹着浴巾洗内衣,用吹风筒吹干穿上。 这么一晃,一个小时过去了。 元茗赤脚出来,拉开男人的衣柜,从里面挑了一件白衬衣,当裙子一样穿着。 为什么他现在还睡得像一只猪一样? 不用工作上班吗? 再说她的肚子也饿了,她得想办法把这个男人叫起来。 分卷阅读72 杜元茗蹲在床边,去捏男人的鼻子,他哼了一声,脑袋一撇,换了个睡姿。 元茗有点儿想去踹他的屁股,然后也踹了,但是很轻,像挠痒一样,差点被季如宪抓住脚踝。 于是她又换了一个方法。 元茗躲进衣柜里面,噗嗤地笑了一声,拿着手机拨打季如宪的电话。 一次不行打两次 第三次的时候,电话通了,她马上摁掉了手机。 季如宪模模糊糊地接了电话,慢慢的清醒过来,环视一圈,总觉得不对劲。 差了什么? 他的手往旁边一摸,少了一个人。 这下他完全清醒了,心情非常不好。 他大声喊了一句:“元茗!” 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音。 季如宪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穿上短裤,一身刚刚好的腱子肉,满房间逡巡着。 女人的衣服还在,手机不在,人呢?去哪里了? 接着目光便落在床底下的女士浅棕色的皮鞋上。 杜元茗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抓了出来,将人抗到背上。 杜元茗大力拍着他的背道:“干什么呀!放我下来啦!” 假生气,真撒娇,假质问,真玩闹。 季如宪拍拍她的臀部,将人放到躺椅上,双手撑在扶手上,用眼睛锁住她。 他奇道:“你就一点儿都不累吗?” 杜元茗的眼睛往天上看,咬住嘴唇,累?累什么? 这个跟在靖州每天几个小时的训练比起来,哪个累? 就是胯部有些酸疼,腰上也是。 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胸口,这里也有点疼。 季如宪抓住她抚摸自己胸部的手,拿到自己的嘴边咬。 杜元茗嘶叫一声,抬腿去踢他。 一双长直白嫩的大腿,线条紧绷好看,色泽美味,那中间的布料是黑色蕾丝的,半透明状。 于是就在躺椅上海天胡地起来。 要是继续困在房间里面,杜元茗觉得自己会疯掉。 季如宪的想法也是**不离十,什么时候这么纵欲过? 张助理带了女装过来,季如宪挡在门口接了衣服,让他先走了。 杜衡正从电梯里进来,在走廊里碰到张助。 杜衡笑眯眯地勾着嘴唇,嚼着口香糖,笑道:“你们季总还在房间里吗?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人接。” 张助道:“在啊。” 杜衡见到他手上空空如也,好奇道:“你来干什么?他是不舒服还是怎样,一天都不见人影的。” 张助的脸有点红,开门的那一下,他不小心瞥到床边一条女人的小腿。 杜衡见他这样子,哼哼笑了起来,道:“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等张助下楼后,杜衡也不急,也没有敲房门,他走到走廊尽头的转角处,在那里边抽烟边看风景,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季如宪打电话。 季如宪道:“我马上出去有点事,晚上你自己找活动吧。” 杜衡奥了一声,道:“什么事呀,我不能参加吗?” 季如宪道:“行了,你不用掺和进来。” 杜衡挂了电话,就这么等着,听到开门声,他钻出半颗脑袋看过去。 这一看,杜衡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抬腿要冲过去,生生地,将半条腿收了回来。 季如宪先出来,他的手似乎牵着一个女人的手,那个女人走了出来,熟悉的侧脸,不一样的笑颜。 二人在门边亲吻,然后一同进了电梯。 杜衡终于知道季如宪的那句“你不用掺和进来”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昨天晚上,杜衡还在幸灾乐祸地炫耀自己跟杜元茗的亲密关系。 可是哪里是真亲密? 真正亲密的两个人,他们背着自己已经搞到了一起。 杜衡死死咬着牙齿,腮帮子鼓涨起来,肆意的外散的男性荷尔蒙慢慢地收了回来,变成了克制、嫉妒又隐忍的状态。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消防栓,那里有面镜子,镜子里的男人,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泛出了红血丝。 他死死的捏住拳头,一把捶向镜子,哗啦一声,玻璃镜面碎裂开来,手背被镜片划破,顿时冒出血液出来。 他收回手臂,将拳头伸展开来,呆愣愣地看着手背上的血痕。 愤怒过后,是浓重的失落。 他转而靠在墙上,慢慢地滑到地上,一双手撑住自己的脑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一起? 才一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我没有迟啊,明明是我赶在他的前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ofoobike的综合体。 那升级版在哪里?youkno。 看在升级版的ofo的面子上………… 收藏新文不?《总是找错敌人》脱光衣服等你们来看精分小姐姐哦,跪求收藏,哇呜! 现在只有八个收藏可怜不? ☆、第一次摩擦 季如宪和杜元茗吃完晚餐,两个人去看了场电影。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 看电影也不专心,也专心不起来。 看到大屏幕上的男女主人公亲吻的镜头,季如宪也应和上去。 他们中间的格挡被调了起来,他将人搂过来,杜元茗趴在他的怀里。 电影结束,二人等别人走光了,收拾垃圾的阿姨进来后,才慢慢携手走出电影院。 季如宪抬起手臂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时间过得太快。 他道:“走吧,回去吧。” 杜元茗站在原地不动,诧异道:“回去哪里?” 季如宪怔了一下,回道:“你不跟我回酒店吗?” 元茗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道:“我要去陈若家里,明天还有事情。” “明天有事情就早起一点,有什么问题?”男人疑问。 元茗沉默,不知道怎么说。 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他们两个全都忽略了。 不,她不清楚是季如宪忘了,还是故意的,两个人没有做安全措施。 而元茗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那里去。 刚才车上路过公交站的广告牌时,她突然注意到粉红色的几个敏感字眼。 现在她必须去买药。 这让她怎么说? 她也不愿意跟他商量这个问题。 若跟他商量,他同意她会不舒服,他不同意,她仍旧会不舒服。 季如宪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儿石头,她沉默是什么意思? 不愿意跟自己回去,这是为什么? 男人将她拉了过来,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多了?放心,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分卷阅读73 ” 元茗的脸颊有些潮热,她是有点这个想法,男人实在是有点太乱来了。 季如宪跟她沟通不良,又不愿意勉强她,只能道:“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车子行驶到了陈若公寓楼下,坐在车子内部的两个人,同时缄默,气氛有些压抑。 杜元茗笑了一下,打开车门下去,同男人道:“路上小心点。” 季如宪在车内目光沉沉,遥遥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驱车而去。 待再看不见车灯的轨迹,元茗这才慢慢地往小区外面走。 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二十四小时药店,在药店内接了一杯温开水,就着药片服用了下去。 季如宪的车子拐出了小区,就停在路边的树影下。 他下车掏出香烟,靠在树干上咬住烟头,用一只手掌拢住zippo的火,送到自己的唇下。 接着他就看到从大门走出来的女人。 她盯着手机屏幕,一路朝左边走去。 季如宪旋即将烟头丢在地上,踩息,心情不愉的尾随上去。 看她进了药店,看她在里面吞服了药片。 如果这都看不懂,季如宪就要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 他用力地闭了一下步离去,回了车上风驰电掣一般离开了。 元茗晚上跟陈若睡在一张床上。 陈若有点担忧,元茗的表情有些低沉,很少见的。 她在昏暗的光线里转了个身,面朝元茗,问道:“怎么了?” 元茗笑了一下,道:“没什么。” 陈若见她不愿谈,便扯开话题,道:“明天我们会成功吗?” “会的。”杜元茗肯定的语气。 陈若放下心来,听到她说话的语气,她才感觉到真正的有安全感。 陈若上前搂住她的脖子,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莎莉和周放一起过来,周放手上拎着两袋早餐。 四人吃过早餐后,打开电脑,同晋海一起,最后确定一次行动的所有细节。 莎莉笑着看着这一圈人,握了一个拳头,信心满满道:“让我们干翻那个人渣吧!” 五个人纷纷笑起来,沉重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余凯这两天春风得意,吃早餐的时候,6河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余凯从董珍珍的影像上回神,语气自然道:“又认识了两个人。杜家你知道吗?” 6河道不晓得,虽然她也有经常陪他去宴会,也仅仅是出于妻子的本职责任。 她希望他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和人际关系,但是就自己的性格来说,她并不是非常善于跟那些人打交道。 怎么同跟自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说话,6河都会给她准备好固定的台词。 她配合着他,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 余凯上前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姓杜的那一家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听说杜兆华跟自己的妻子不合,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外面各自有自己的情人。” 6河听到这话,脸跟着白了一下。 余凯见她的发白的脸色,道:“老婆,你是出于为了保护陈若,所以迟迟没有跟前夫离婚。陈若上了大学,她长大了也独立了,你才能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生活。你没有做错,知道吗?” 6河抿着嘴唇,道:“可是” 余凯盖住她在桌面上的手背,道:“我们都没有错。除了你的前夫,他早就出轨了,心不在家里,你又何必跟他死磕下去呢。现在,我们各自有了新的家庭,这才是最好的状态。忘掉从前,不好吗?” 6河难过地流下两滴眼泪,道:“是我对不起小若,她现在都很少回家了。” 余凯又是安慰了一番,将话题扯开,道:“杜兆华跟他老婆为什么至今还住在一个屋檐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6河问为什么。 余凯道:“两个人原本就是家族联姻,婚前,杜兆华就是拈花惹草,婚后更是肆无忌惮。两个人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杜衡。他们一对夫妻,纯粹就是为了争夺产权和股份,互相盯梢。在两人结婚时,合同就已经拟好了,而只有杜衡才有继承权。” 6河道:“那他们在外面没有私生子吗?” 余凯嗤笑一声:“富贵人家,外人看来怎么都好,看到里面去,才知道多么混乱和不堪。有没有私生子,谁知道呢?还是我们这样最好恩恩爱爱的。” 6河愧疚,道:“都怪我不能给你生个孩子。” 余凯安慰,心理却在嘲笑她的天真。 余凯尽五十岁了,三次婚姻,为什么没有孩子? 因为之前被一个女人踢伤了命根子,终身不育。 而他只是将自己没有孩子解释为“感情不合,不适合要孩子。” 而现在,他又将这个锅甩到6河身上,增加她对自己的愧疚和臣服。 余凯出了家门,照常给董珍珍发短信。 他要时不时地提醒她,让她混乱,让她举棋不定,甚至,让她害怕。 开始董珍珍发短信过来骂他禽兽。 余凯一点儿都不在乎,她也只能逞口舌之快,最后还不是自己抓下的可怜东西。 余凯再次发短信告诉她,他让人偷拍下来她跟自己进房间的照片。 如果她不听话,那么他就会把这些照片贴到她的学校去。 董珍珍立即回了电话,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实际上,余凯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照片。 他怎么可能让人拍下这东西,不是把自己也拉进去了吗? 而且当时,他也并不知道董珍珍会出现在酒店,何况房间还是跟6河一起开的。 他当时不过也只是尝试一下,如果董珍珍从,那么速战速决解决战场。 如果董珍珍不从,他后面多的是手段。 余凯收回笑意,一副沉痛的嗓音,道:“珍珍,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就是为了能够再见你一面。” 董珍珍道:“你你明明结婚了!怎么可以这样?” 余凯道:“你不懂。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想要动心,太难了。但是看到你,我感觉自己又重活了一遍!” 董珍珍在电话那头抽泣,她道:“拜托你了,不要再纠缠我了行吗?” 余凯道:“这让你伤心,真的不是我的目的。这样吧,我发个地址给你,你过来把照片拿回去,我们一起吃最后一顿晚餐,可以吗?” 董珍珍在那边将信将疑道:“真的吗?余律师?” 余凯道:“你也知道我是个律师,各种头衔压在我的身上,我是不可能乱来的,你放心吧。” 他挂了电话,立即预定了一家郊外的假日酒店,定了房间 分卷阅读74 ,随后马上把地址发给董珍珍。 接着给自己的妻子打去电话,道:“老婆,突然接到公司电话,可能要去出差。嗯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快的话,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6河十分信任自己的现任老公,让他在外面注意饮食。 余凯提前去了假日酒店,开始着手准备。 等到傍晚,董珍珍的电话进来,他道:“我在2o11号房间,你上来吧。” 董珍珍不愿意,道:“我就在下面等你,行吗?” 余凯对着她叹了一口气,道:“唉,你还是不相信我,好吧,我下来。” 余凯拿着一瓶准备好的红酒下去,带着董珍珍去了餐厅。 环境优美,气氛良好,还有好几桌客人也正好在吃饭。 看到这么多人在的环境,董珍珍放松下来。 她今天穿着自己的衣服,一件粉红色的套头毛衣,下面是有点泛旧的牛仔裤,脚上一双假冒品牌的运动鞋。 她拘谨地坐在余凯对面。 而余凯,在心里默默地欣赏着女人的娇弱和可怜,等会儿 想着这些,他的身体跟着燥热起来。 余凯让服务生帮两个人倒酒,又给董珍珍讲解了一番红酒的知识,道:“这瓶酒,可够你三年打拼了。” 董珍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余凯也不急,他轻声细语地跟她讲话,吃完饭,才道:“你才喝了一小口,太浪费了,喝完吧。喝完了我把照片给你。” 等她喝完了,他又哎呀一声,说照片遗忘在楼上了,劝她跟他上去。 莎莉喝了酒,就知道不对劲,头很晕,也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畜生,这么阴毒。 给小女孩下药。 她在模模糊糊中就被余凯带到了楼上。 晋海看着电梯里的视频,骂了句cao。 他在耳麦里对杜元茗道:“计划有变,莎莉被下药了。而且余凯没有进他的房间,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余凯留了一手,他用另外一个买来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如果莎莉是清醒的,那么她也可以佯装被骗到楼上,他们就可以录下莎莉反抗余凯强迫的录像,然后元茗进去阻止。 但是现在莎莉已经神志不清,不说药效对莎莉身体的侵害和后遗症,到时候要是他们没有及时过去,莎莉被侵犯,这种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余凯现在进的房间,他们没有布置过,既没有监听也没有监控。 元茗冷静道:“知道了。” 她马上通知了周放,道:“周放,你快上来,配合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每天就是日更咯,ua! ☆、解决 他们事先就准备好了酒店服务员的衣服,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周放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来,他来到2o11房间,看了看走廊,敲门,等门一开闪身进去。 这是余凯原本的房间。 杜元茗在周放换衣服的时候,她将隐蔽在墙角的摄像头和监听器都取下来。 因为莎莉很可能会跟余凯有一定的接触,为了防止余凯警觉,莎莉身上没有放这些东西。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从房内闪身出来,进了2o12房间。 刚好服务员推车餐车过来敲门,元茗打开房间,道:“谢谢,东西放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餐车等会儿来收,可以吗?” 服务员道当然可以。 等人离去,周放穿着服务员的装束从门内钻出来,他推着餐车到了2o1o号房门前,摁响了门铃。 余凯扶着彻底昏迷过去的“董珍珍”进房,才到了房间中央,他一松手,任莎莉摔到地上。 余凯先是用脚踢了踢女孩子的肩部,没有反应。 他一边解自己的领带,一边蹲下来,看着女孩子的睡颜,笑道:“天真的蠢货。” 接下来就是他享用的时间,一整晚,他都可以跟她在一起。 余凯哼了一声,站起来了,去洗手间洗澡。 洗澡洗了一半,外面传来门铃声。 他疑惑地用浴巾包裹着自己的下半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外面。 是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的年轻男性服务员。 他赶紧转身将董珍珍扶了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这才走到门边,打开一丝门缝,问道:“有什么事?” 服务员道:“先生,您好。今天是酒店有嘉奖活动,您住的这间房刚好被抽中。这套豪华餐点是免费赠送的,还另外配了一瓶波尔多庄园92年的红酒” 余凯重欲,不喜欢抽烟,但是格外喜欢红酒。 他将酒瓶接了过来,道:“你们酒店真是有心了。” 服务员道:“好的,先生,我很愿意为您服务。” 余凯将房门打开,董珍珍在床上睡觉,侧身对着外面,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去,目不斜视地准备将餐车上的法式套餐一个个搬到餐桌上。 余凯见他很专业,便又进了洗漱室漱口享用美餐。 在他进去的时候,周放迅速将监听录像设备放到正对着床铺的花瓶后的墙面上。 等余凯漱口出来,服务员已经将餐点摆好了,红酒也倒进了醒酒器。 视频里,余凯端着红酒,喝了两口。 他穿着浴袍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开始脱董珍珍的衣服。 等只剩下内衣了,他反而走回餐桌,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欣赏着年轻女人的躯体。 他给董珍珍下药的药效,只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他不喜欢对着一个没有反应的女人,就是喜欢看别人张皇和挣扎。 董珍珍慢慢醒来,她看着陌生的房间,眼里透出邪恶目光的男人,开始抖抖簌簌的抓衣服想穿上。 余凯咬了一块儿牛排,笑道:“还穿什么衣服?等会儿也是要脱的。我呀,建议你不要穿,为什么呢你想知道吗?” “董珍珍”浑身颤抖,莎莉是气的,她道:“你竟然给我下药!你怎么能这么卑鄙!” 余凯自顾说道:“因为如果你不穿,衣服还能好好的,你还可以正常地走出去。如果你穿上被我撕破了你要怎么回家?喜欢被外人指指点点吗?喜欢别人看你走光吗?” 董珍珍仍旧往身上套衣服,鞋子都不穿,径直要往门边冲去。 余凯甩了叉子,嘴角抽搐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两步就追了上去,捉住董珍珍的头发用力往后拉,董珍珍大叫。 余凯就这么拖着她的头发拖到了室内的床边,用力甩了她一巴掌,打地董 分卷阅读75 珍珍嘴角流血。 他恐吓道:“你的人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的裸体发到网上去!叫你怎么做人!” 晋海再也忍不住了,他通过耳麦对杜元茗道:“可以出手了吗?!” 杜元茗看着周放手上拿的平板,她到:“可以了!” 晋海立即远程关掉了酒店的电路,整个酒店蓦地漆黑一片。 有男性服务员的声音在外面敲门,道:“先生先生,您没事吧?” 余凯恐吓董珍珍道:“你要是敢让别人怀疑,你就完了,懂吗?” 他上前去开门,开门一刹那,一个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地晕眩了半天。 有两个人闪身进来,给他的头上套上的头套,他的身体被人揍到几乎骨折,随即晕了过去。 等他悠悠的从房间醒来以后,房间明亮,而董珍珍早就不知所踪。 周放抱着莎莉快步去停车场,元茗善后。 三人在车内汇合,周放踩下刹车冲了出去。 他们很快到了最近的医院,周放从驾驶座上下来,将后座的莎莉抱起来,跑着送去做全身检查。 莎莉躺在他的胸口上,笑道:“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周放抿着嘴,额头的眉头皱得很用力。 元茗道:“你受伤了,别说话,那药效过了吗?” 莎莉浑身无力,摇了摇头。 好在虚惊一场,医生给她处理了一下嘴角的伤口,做了个胃镜,没有什么事情,交代回去静养。 出来的时候,周放仍旧坚持打横抱着她,不让她下地。 莎莉跟元茗开玩笑,道:“周放原来是个胆小鬼呢。” 他们很快回了陈若公寓旁的酒店,陈若也过来了。 三个人围在莎莉床边,陈若哭得不成样子。 元茗拉过周放,四个人的手紧紧的贴在一块儿。 晋海在电脑里也红了眼眶。 等大家平静下来,他道:“我已经将截取的视频、对话,手机短信和录音全部打包成软件,加了点病毒放到了网络上。只要有人点开,这个打包文件就会自动下载,” 莎莉特意将自己的偏分长发剪成齐刘海,遮挡住脸部局部。 晋海的剪辑选取的都是看不清她具体的脸部特征。 世界上查不到“董珍珍”这个人,谁也不会知道视频上的受害者是真正是谁。 周放出去买酒,提了一件听装啤酒回来。 晋海自己从冰箱里取出黑啤,跟着屏幕那边的人举杯,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陈若看到,她凑了过来,用手指在屏幕上擦了擦,道:“别哭了,像个傻子。” 周放和元茗对饮,莎莉干巴巴的看着。 一个晚上,莎莉渐渐睡去,其他人,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余凯的眼皮跳得很厉害,一晚上没睡着。 他的直觉就是,自己掉进了谁的坑里面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退了房,叫车先回了市内。 他这幅鼻青脸肿的样子不适合去公司,一打开家门,看到妻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了一惊。 不够他早就想好了台词,等会儿她问起来,就说是某个对手嫉妒他,找人下的黑手。 他将钥匙往桌上一扔,哎呀一声靠进沙发里,摸着脸看向6河,道:“今天没去上班吗?” 6河不答,看着桌面上的手提电脑。 余凯见6河十分反常,如果她看到自己脸上的伤,肯定会体贴又心疼。 而现在,从进门到现在,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余凯站了起来,正要坐到6河身边,6河突然站了起来,将手提收好进房去了。 然后她很快拉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出来,直接走了。 余凯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被甩上的门。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事情非常的不对劲,立即追了出去,但电梯已经下去了。 他这幅模样又不好追出去。 余凯感觉自己渐渐呼吸不过来,很快,他手边的手机响了。 那是事务所的大股东,跟他的关系一向要好,还没等余凯说话,他道已经解除了余凯的职务,让他不用来上班了。 等余凯再拨回去,对方已经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余凯马上拨通另外一个同事的电话,对方笑嘻嘻道:“余大律师,你还有时间跟我聊天呀,赶紧给自己找个律师吧!” 余凯紧张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对方笑道:“你去查看一下公司的官网就知道了,或者你自己的邮箱里,也许也会有一份。” 等余凯点开打包文件,看到里面的东西,知道自己,这辈子,完蛋了。 随后他就在家里被警察带回去调查。 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方向进行。 而现在,看到了余凯视频的人,很多人打电话去匿名举报余凯收受贿赂、买通证人、威胁恐吓女性发生性关系。 不过几天,证据纷纷寄到警察局,余凯被判□□二十五年。 已经快五十岁的他,这辈子不用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嗷嗷 ☆、妈妈的金先生 结果比元茗预想的还要好,第二天,就看到警察拘留余凯的新闻。 后续更多了新闻爆了出来,说是有匿名的举报信和相应的证据出现。 不出意外,余凯真的是完蛋了。 陈若终于解放。 周放要赶回靖州上班,他问元茗要不要一起回去。 杜元茗道:“不了,我还有一些事情。你先走吧。” 莎莉的工作重心原本就在台州,在机场送走周放,她朝外吐了一口气。 元茗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莎莉撇撇嘴,横了她一眼。 倒是陈若开心道:“哼,也许某人又重新喜欢上周放了吧” 莎莉有点儿生气,上去掐陈若的耳朵,道:“就你聪明,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给我闭上。” 陈若不喜欢曾经的杨芬芳,但是她十分感。 元茗拨开万宝玲的电话,那头的女声懒洋洋的,道:“是我的宝贝女儿,你等一下,我跟她说两句。” 那边有男人的说话声。 元茗道:“妈,我回来了,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吗?” 万宝玲深吸了一口气,嘴边叼着一根烟,跟季高阳离婚后,不知怎地就染上了烟瘾。 浪漫被现实打磨后,似乎只剩下一片可有可无的死寂。 万宝玲吸了一口烟,道:“吃饭?可以啊,我在四季酒店,你过来吧。” 分卷阅读76 万宝玲跟季高阳离婚,获得一大笔赡养金,不过她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只是日子比以前更阔绰一点罢了。 坐在万宝玲对面的是金先生,比她大两岁,有两段婚史。 金先生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就三十末的样子。 但是万宝玲对他比较冷淡。 等杜元茗从餐厅正门进来,万宝玲沉寂已久的心,还是跳了两下。 元茗慢慢走近,自己的母亲风华依旧。 女人并不是只有十几二十多岁才是最好的年华,元茗看着自己的母亲,觉得在她的身上,到了五十岁,也是非常优雅又有味道的。 她柔柔的目光投注到万宝玲身上,万宝玲忽然觉得,似乎生活也没有那么无味,刚才冰冷的空气又带了点温度。 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亭亭玉立,仪态大方,表情沉静。 她看着自己笑的时候,万宝玲觉得,以前她不喜欢元茗的地方,好像是自己想错了。 在元茗到达以前,“女儿”还只是个抽象概念,等她真的来了以后,她竟然找到了一丝欣慰,夹杂着一丝的安慰。 万宝玲站了起来,等着她靠近,随即拉起她的手,对着元茗笑了一下。 杜元茗有些心疼,她唤了一声:“妈妈,你还是这么美。” 万宝玲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在中间的位置坐下,这才对着金先生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杜元茗。” 金先生长得十分普通,鼻头有点圆润,他是美籍华侨,普通话不是特别标准。 金先生朝杜元茗伸出手来,道:“你好,杜小姐。鄙姓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金叔叔。” 杜元茗便喊了一声。 金先生似乎很开心,但又是不那种很会应酬的人,表情有点木讷,把开心夹杂在里面,却让人觉得很真诚。 万宝玲面向自己的时候,还是比较柔和的,等跟金先生说起话来,语气里满是冷淡,不咸不淡地回复着他的问话。 万宝玲似乎不是很想跟他对话,转而对杜元茗道:“金先生常常光顾我的生活馆,也是很熟的客人,元茗你也不用拘谨。” 她直接把金先生定性成“熟客”。 万宝玲继续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妈妈开了间生活馆吧,等会儿我带你去看一下。” 金先生坚持要送两人过去,三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进来一个穿着米色开衫身材修长的男人,万宝玲笑道:“如宪,真巧!” 季如宪旁边还有一个穿着西装中年男人,他请他先进去,他稍后进来。 中年男人的目光滑过杜元茗,最后定在万宝玲身上,接着就含笑进去了。 季如宪问候了一下万宝玲的近况,余光却不时地滑到着她身边的年轻女人。 万宝玲将杜元茗拉到前面,道:“怎么不跟你季大哥说两句话?虽然我跟季高阳没关系了,你们小一辈还是可以亲近一点嘛。” 要是以前,万宝玲不会这么说话,但是既然离了婚,她还顾忌什么? 爱说什么说什么,瞎说都可以,能膈应到姓季的就好。 杜元茗抬起头看向季如宪,他的目光沉沉而平静,朝她点了一下头,道:“你们先忙,我就不送了。” 金先生将母女两个送到了生活馆,跟着下车追上来。 他有些紧张,嘴巴张开了两次又合上了。 万宝玲笑道:“有什么话就说,这么客气做什么?” 金先生看了一眼杜元茗,又看向万宝玲,组织着措辞到:“跟你相处很愉快下次还可以一起吃饭吗?” 万宝玲不在乎的笑意似乎顿了一下,她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向男人。 男人虽然不善言语,但是没有躲避她的目光。 金先生道:“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但是,我希望能看到你真正开心的样子。” 万宝玲的嘴唇动了两下,拒绝道:“我们不适合,再说你定居在国外,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金先生没有立即回应,脸上也没有失落的表情,他在思考怎么表达。 过了几秒钟,他道:“不,宝玲,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这样生活。我只是想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可以” 万宝玲却不愿意再听他说下去,她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道:“有时间吧。” 说着便转身进了生活馆。 元茗还站在原地,金先生对她笑了,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元茗也跟着笑道:“您慢走。” 万宝玲的生活馆很大,占地五百个平方,上下一共三层。 家居方面的家具、摆设、装饰品,进口的毛毯、床上用品、各种布艺应有尽有。 万宝玲道:“这都是小众的设计师设计的,没见物品都带有不同的美感和属性,尽量做到视觉上和实用上兼备。” 她带着元茗上上下下都逛了一遍,然后坐在落地床边的咖啡座上开始喝下午茶。 万宝玲以前觉得,元茗不爱说话,不喜欢主动跟人交流,是非常不利于在社会上生存的。而且,男人也不爱太过木讷的女人。 但现在,她看着女儿,反倒觉得,每个人是不是都太爱表达,而正好缺乏的就是像她这样习惯倾听的人呢。 季高阳很绅士,但他又太过有原则性。 万宝玲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懂她,理解她。 她的每句话,他有认真听过吗? 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给她打上了各种标签,只愿意拿走自己需要的部分,而不愿意见到自己不喜欢的部分? 他不喜欢她抽烟,那么现在,她反而爱上了抽烟。 万宝玲抽出一根细支的香烟,点燃了,她对元茗道:“你觉得金先生怎么样?” 元茗笑:“妈,你也会问我这种问题?” 万宝玲嗔了她一眼,道:“吃饭前,觉得他索然无味,但是刚刚在门口那几句话让我有点难受。” 她道:“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清楚,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伴侣才能保证一生一世,你看,妈都已经结了两次婚了,如今” 元茗听她絮絮地讲着女人的烦恼,她歪着头看着母亲,觉得有烦恼地女人竟然带点可爱。 万宝玲随着倾吐的欲望,慢慢的,竟然又恢复了些神采。 她敲了敲桌面,道:“去他娘的,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元茗附和道:“是呀,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找那么多烦恼,干什么!” 话一说完,就看到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车辆。 万宝玲奇道:“就会哄妈开心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分卷阅读77 ” 元茗道:“妈,我还有点事情” 万宝玲不耐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真是” 杜元茗抬头望了一眼楼上,母亲已经没有坐在那里了。 她敲敲车窗,窗户的玻璃滑下来,男人坐在里面沉默地看着她。 元茗道:“你” 季如宪起身过来伸手将车门推开,道:“进来。” 杜元茗吸了一口气,弯身进去。 季如宪没有立即开车,他靠在座位上,右手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敲着。 寂静又尴尬的氛围。 他侧过头来,胸口几乎贴了过来,伸手帮她把安全带系好,这才出发。 现在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元茗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往哪里去。 然后就到了超市。 杜元茗莫名其妙,道:“来这里干什么?” 季如宪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这边,拉开车门。 他定定的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弯腰低头开始亲吻她的嘴唇。 元茗慢慢搂上了他的脖子。 还好这车地盘很高,季如宪弯腰并不是很吃力。 他松开杜元茗,牵着她的手让她下来,道:“去买菜,回家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甜不甜呢。 ☆、不说实话 杜元茗的嘴角噙着笑,眼睛漫无目的的看着。 超市里面琳琅满目的,人来人往。 季如宪跟在她后面一步的距离,元茗在前面推着车。 女人在原地停了一下,等着男人并肩过来,问道:“你想吃什么?” 季如宪一只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身体同元茗隔着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他侧头看向她,红润润的嘴唇,似乎微微往外翘着一点儿,色泽好看。 季如宪随手一捞,从货架上取下一只果冻,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带一点点水果的清甜。 元茗诧异,道:“你喜欢吃这个?” 季如宪看起来不像是会吃零食的人,何况这种东西,女孩子更喜欢。 季如宪闻了一下,就将果冻放进购物篮,道:“试试。” 说着就忽然下来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体。 他的动作很快,旁人也没有注意。 元茗瞅了他一眼,他却往旁边的货架上看。 杜元茗腾出右手,在两人手背要交错的时候,拿食指勾了一下男人的指腹,季如宪蓦地抓住她的指尖用力捏了一下,随即松开。 他转过头来,道:“牛肉、鸡肉、海鲜贝类都可以,蔬菜也还行,不怎么喜欢吃水果。” 他是回复元茗刚才问的问题。 元茗看着他平静的双眸,胸口有点涨涨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筐子里面已经填成了小山。 有她拿进来的,也有季如宪随手丢进来的。 临近一般人的下班时间,超市里的人越来越多。 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推着推车差点撞到杜元茗,季如宪及时伸手将人捞过来。 对方是个清冷至极的男人,他撇过头来,朝季如宪点头歉意。 倒是他手上的推车里,竟然坐着一个骨架纤瘦的女孩子,她的身上裹着男士的西装外套,兜住脑袋,这会儿,她掀开衣服,朝元茗咧嘴一笑,露出明显的酒窝,星光闪闪的圆溜溜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声音稚嫩,道:“对不起啊,美女姐姐!” 她身后的男人脸色一黑,音调清凉,道:“你确定别人是你的姐姐?” 刘树义二十七岁的年纪,对方看起来却不到二十五。 女孩子一双脚在空中晃来晃去,从推着里面捞出一根棒棒糖,辛苦地递给杜元茗,还帮她把包装纸都撕了,道:“姐姐,我们一人一根!” 说着嗷的一声将自己的那根塞进了嘴里。 后面的男人眉头微挑,道:“树义,我们还没有结账。” 刘树义扭过头去看他,口齿不清道:“ba(第四声)” 第二个叠字还没有发出来,就被段文昌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警告地看着刘树义,朝季如宪点点头,道一声抱歉,便把人推走了。 元茗看着自己手里的棒棒糖,啼笑皆非,举到男人的嘴边,道:“你要吃吗?” 季如宪倒是笑了一声,弯腰凑到她的耳边,道:“那两个人挺有情趣的不是吗?” 随着他的呵气,杜元茗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色。 季如宪站起来,面对着她,将人半圈在怀里,伸手揉着着她的耳垂,道:“更大胆的事情你都做过了,那时候有觉得不好意思吗?” 杜元茗将人推开,咳了两声,板着脸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人去收银台结账,长长的队伍,排了上十分钟。 元茗将东西都搬到桌面上,物品扫描快结束的时候,季如宪正在看展架上的口香糖。 元茗道:“在看什么?快点啦,买单了。” 季如宪侧着身子,所以她也看不见他在挑什么东西。 季如宪“嗯”了一声,拿了三盒大号包装的爱宝,送到扫描仪下面。 收银大妈抬头看了一下男人,和装作没看见的女人,歪着嘴笑,很快就扫过了这些东西。 季如宪这次带元茗去的,既不是半山腰的季宅,也不是几年前安置受伤元茗的公寓。 他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推开房门,道:“我一般都住在这边,去公司也比较方便。” 这是一套空高达五米的复式公寓,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外加三个房间。 楼上也有两个房间,二楼的特别之处在于,面朝南边的墙壁全是加厚的钢化玻璃。 季如宪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带着元茗转了一圈。 到了二楼,他将一整面窗帘拉开,整个城市,初灯乍上,星光点点。 季如宪从后面搂住她,脑袋搁在她的头顶上,道:“喜欢这里吗?” 元茗被搂进温热又紧实的胸膛,她看向面前的玻璃,上面印着两个人叠加的身影。 季如宪主动将人松开,十指交叉地,牵着她的手下去,道:“我们先做饭。” 季如宪把客厅的电视打开,他却不看,抱臂站在流理台旁的高脚椅旁,一双眼睛不离杜元茗的身上。 欣赏着女人为他料理晚餐。 男人忽然对背对着她的女人道:“杜衡生病的时候,都是你在给他做饭吗?” 元茗正在处理鳝鱼,鳝鱼在超市已经去了内脏切了段,她现在只需要洗净腌制一刻钟下锅。 她从碗里里找出白瓷大碗,将洗净的鳝鱼 分卷阅读78 丢进去,加料酒、少量盐和香料。 元茗听到他的问话,不觉得有什么,道:“是呀,医院的东西不好吃,外面的也不干净。” 还有后来杜衡提出的高薪,不过这个她没说出来。 季如宪转身从酒架上面取下一瓶红酒,从抽屉里拿出开瓶器两下就打开了。 他倒了两杯红酒,都放在长条的大理石桌案上。 他慢慢地摇晃着红酒杯,喝了一口,有点酸涩感。 他道:“他是我的好朋友。” 元茗在那边点点头,我知道呀。 很快,抽油烟机被打开,家里传来抽风的微响。 空气里弥漫着被麻油煎得滋滋响地姜蒜飘香。 元茗将鸡块下锅,翻炒几分钟,加水开始焖锅。 从来空寂的房间,突然之间就有了温暖的归属感。 她才盖上锅盖,季如宪已经站到她的身边,捧住她的脸喂了一口红酒过来。 一小股红酒从她的唇边漏了出来,落到浅蓝色毛衣的胸口。 元茗推开他,赶紧找纸巾擦自己胸脯以上的位置。 季如宪噙着一点儿特别的笑意,看她擦拭自己软软的位置。 他的心脏也跟着柔柔一片,还有些怦然的快意。 打火机的脆响声传来,正在观察火候的元茗转过头来,正看到男人侧歪着头,拢着火点烟的样子,性感的嘴唇,徐徐往外吐的烟圈,让她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 季如宪的脸很立体,没有小男生的青雉,吸烟的时候两颊会朝内凹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鼻梁俊挺,眉毛平直浓黑,一双眼睛不经意的看过来,削瘦的下巴又微微挑了起来。 真真像是女人的药。 元茗的身体有些泛软。 房间里有各种声音,电视机放新闻的声音、抽风机呼呼的声音、锅里面小火焖肉的声音,偶尔会有点滋滋的声响,还有男人吸烟时,吸进去带出的空气轻微震动。 一直到饭做好,摆盘上桌,又多了点筷子不小心敲在瓷器上的声音。 他们面对面坐着,没有言语。 季如宪不时地盯住对面的女人,而元茗,已经神思不属。 她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半碗米饭,就搁下了饭碗,起身道:“你继续,我去看电视。” 走到一半,季如宪道:“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元茗看了看胸口,反问道:“你这里有女士的衣服?” 季如宪笑了一下,从餐桌上站了起来,去二楼拎了几个袋子下来,递给她道:“这是之前买给你的,你没要,就一直存放在这里。” 元茗打开翻了一下,都是裙装,因为当时要避免腿部的擦伤。 她挑了一件质地稍微厚一点的砖红色长裙。 季如宪的公寓安装的智能中央空调,室温永远维持在二十到二十三度之间,元茗穿着裙子出来也不冷。 她出来的时候,季先生已经悠然地坐在沙发上了。 他的目光从元茗圆形的领口,滑到线条美好的胸口,再往下到均匀笔直的小腿。 这个颜色非常适合她。 他朝她伸出手,元茗乖乖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里。 季如宪猛地用力,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他从后面拥住她,两人窝在沙发上看新闻。 正放到本市之前著名的大律师余凯上庭的讯息。 季如宪吸着元茗脖子上的肌肤,元茗死死的捉住他的手臂。 季如宪的手指触了进去,在女人耳边用沙哑压抑的声音问道:“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元茗迅速摇头,难耐地咬住嘴唇,季如宪亲了一下她的唇角,道:“没有?” 元茗仍旧摇头。 季如宪轻笑,带点性感,带点讥讽,道:“你从来不跟我说实话,你没发现吗?” 说着双手手臂上的肌肉鼓涨起来,将人提起来又迅捷放下。 这简直要人命。 季如宪咬住她的耳垂,轻声道:“喜欢吗?” 几分钟过后,他将她转过来,两人面对着面,杜元茗额头已经有些汗珠,几丝头发粘在那里,嘴唇被咬得如成熟的樱桃。 她皱着眉头看向他,看他忽而迷醉忽而清醒的眸子,愤恨地用力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接着来。 ☆、反对的人 季如宪的表情仍旧算的上正常,眉峰隆起,两颊的肌肉群向内凹出一条竖向的阴影。 他的背部因为汗液滑溜溜一片,肌肉饱满的隆起。 但是,他的动作总会不经意间疯癫。 元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是很浓。 有些痛感中的迷醉。 两个人躺在二楼的大床上,季如宪抱住她,一起看向正面落地玻璃窗外的夜景。 静默了好一会儿,他半坐起来,去拿床头的香烟。 元茗转过身,依偎过去,含着笑欣赏他抽烟。 季如宪拧了拧她的鼻尖,笑道:“我很好看吗?” 元茗点头。 季如宪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吐出两个烟圈。 元茗在他的胸口撑起来,道:“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喜欢抽烟呀?” 季如宪笑,因为一个人,犯的烟瘾。 他唇边的半截香烟被连根白葱般纤纤的手指捏了过去。 元茗吸了一口,想学着他吐出越飘越大的圆圈,以失败告终。 季如宪笑着去亲她的嘴角,两人相拥睡去。 第二天早上,仍旧是元茗先醒,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光着身子去翻男人的衣柜,挑了见长袖宽大的格子睡衣当成裙子穿。 避免把男人闹醒,她去一楼洗漱。 季如宪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他走到二楼的扶梯处,听到下面厨房里传来的声音,便进了洗漱室冲澡刷牙。 元茗将蔬菜沙拉、鸭胸肉三明治、烤肠和单面煎的鸡蛋放到流理台旁边的长案上。 上方吊着三个淡黄色的罩灯,配着原木色的长案和高脚凳,很是赏心悦目。 她转身去将煮好的咖啡倒进两只马克杯。 季如宪从二楼到一楼呈轻微弧度状的楼梯下来,首先露出一双长腿,接着是腰身,再慢慢全身都映入眼帘。 元茗朝他招手道:“你起来啦。” 待季如宪走近了,她垫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男人身上有须后水和沐浴露的香味,挺好闻的。 元茗把咖啡杯塞给他,二人面对面地坐到长案边吃早餐。 主要是做给季如宪吃。 元茗本来就不喜欢吃早餐,如果不是为了训练补充能量,通常她都会把这个过程省略掉。 她吃了一个鸡蛋,便放下筷子,端着咖啡杯欣赏对面男人低 分卷阅读79 头吃东西的模样。 两个人又是在家里窝了一天,好似从关系疏远的“亲戚”忽然就变成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季如宪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提前给张助打了电话,告之他第二天的安排全部推后。 元茗窝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一起看同一本书。 季如宪的眼睛有点轻微的弱视,看书时,架上一只低度数的眼镜。 文质彬彬又十分有味道,元茗心中的小人倒了一大片。 元茗摸出手机,趁他不注意,偷拍了一张,喜滋滋地告诉他只是在发短信。 季如宪哼笑,把人拉过来。 这是一本历史传记,超厚的一本。 元茗很少看这类型的书籍,但是同男人一起看,又觉得格外有滋味有兴趣。 不过季如宪阅览的速度很快,正要翻页的时候,元茗就要去拍他的手背,道:“喂,我还没有看完呢!” 季如宪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等她。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五点钟,元茗起身准备去做饭。 季如宪拉住她,道:“别做了,我们去外面吃饭。” 他想带她出去约会,哪怕是吃一顿饭。 自己的父亲季高阳,喜欢比较热烈而浪漫型的女人,所以季高阳通常会知晓怎么营造那种气氛去配合女人。 但是季如宪,他跟女人交往时,做过最浪漫的事情,也不过是送上一束花。 在他的字典里面没有“浪漫”这两个字眼。 他甚至也没有跟谁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待过一整天,通常的态度就是克制和礼节性的。 季如宪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自己的空间,没有经过允许,就不准擅自进入和更动。 曾经有个女人,主动找到他住的地方,想要给他惊喜。 季如宪那时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反感,很快就分手。 这里是他的领地,这里的女人,他看向正在换衣服的女人,这是他的女人。 他跟杜元茗的关系,同自己以往跟女人的交往方式恰恰相反。 原本应该是,在外面吃饭,约个会,再去酒店,第二天分道扬镳。 但是到了杜元茗这里,直接领到自己的家里,然后才是带出去吃饭约会。 在公共场合一起进餐,他第一次觉得,也不算是一件无聊的属于章程范围内的事情。 季如宪载着杜元茗去了四季酒店。 他在思考目的地的时候,这个地方直接闪到脑海里,再没有第二选择。 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杜元茗跟他第一次的地方。 看到四季酒店明显的绿色标志时,元茗的目光斜过去,瞅了目不斜视的男人一眼。 二人到了顶楼的餐厅,仍旧选择临窗的位置。 季如宪问她想吃什么,元茗道随意,不挑食。 男人就直接下了一套情侣套餐。 很快服务员还拿着两个西施烛台过来,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然后是冷盘餐点配香槟。 万宝玲跟金先生进来的时候,目光扫过去,首先看到的是季如宪。 背对着万宝玲方向的是一个身材窈窕,穿着宽指肩带吊带裙的年轻女人。 砖红色的裙装,即使是从背影看去,也很不错。 万宝玲让金先生稍等她一会儿,她朝季如宪走过来,笑道:“如宪,出来约会呢?” 万宝玲不是真的要跟季如宪交好关系,她只是直觉性地对姓季的一家人很敏感,想要知道他们家更多的消息。 如果不好,她可以幸灾乐祸,如果好她还没有想过。 季如宪顿了一下,站起来身来,道:“万阿姨,您也过来吃饭。” 万宝玲笑道是的,怎么这么凑巧。 说着她的目光自然就滑到了季如宪对面的女人身上,然后就失态地瞪大了眼睛。 杜元茗也跟着站起来,母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元茗道:“妈,你也来了。” 万宝玲从元茗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又去看季如宪的表情,接着看着桌面上明显的情侣标志的烛台,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季如宪静静地看着万宝玲,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反而邀请她一起坐下来吃饭。 万宝玲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好呀!” 说着招手让金先生也过来。 服务员立即过来加座位,一个方桌显得十分拥挤。 季如宪主动坐到元茗这边,将他那边的位置让给万宝玲和金先生。 万宝玲也没有说什么,四个人尴尬地清冷地吃完饭。 待服务员将餐具收走,送上来四杯红酒,万宝玲举起杯子对季如宪道:“如宪,我们喝一杯。” 季如宪尊从地喝下。 万宝玲冷眼看去,然后又用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 她道:“你们两个这不是开玩笑吗?” 她对元茗道:“你怎么突然跟他” 不待女儿回答,她的脸色又是一变,惊道:“你们之前就开始了?” 杜元茗四年时间在靖州,而季如宪一直在台州忙,突然搞在一起,难道不是在元茗高三的时候就有了? 元茗抿了一口红酒,对万宝玲道:“不是的,妈,我们才开始。” 万宝玲抬手要拍桌子,被金先生抓住了手,她怒道:“才开始?那马上分手!” 季如宪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不过他理智地什么都没有反驳。 元茗在桌子底下抓住男人的手,对自己的母亲道:“妈,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 你和季高阳的恩怨,跟我没有关系。 万宝玲非常生气,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道:“你以为我是讨厌姓季的一家人才反对你们?元茗,你跟他不合适,妈是过来人!” 金先生安慰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怒气冲冲的万宝玲带走。 临走前,万宝玲拨通了季高阳的电话,对他说道:“管好你的儿子,别来骗我的女儿!” 晚餐就这么不欢而散。 很快,季如宪接到了自己父亲的电话。 季高阳道:“在哪里?不管你在哪里,马上回家一趟。” 季如宪将元茗送到自己的公寓楼下,道:“你先回去休息,我晚点回来。” 元茗也有些失落,季如宪将她拉过来,在额头吻了一下,说道:“别担心。就像你说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 季如宪驱车回了半山的季宅,季高阳坐在客厅欧式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儿子,便把电视关掉。 指着他对面的沙发,让季如宪坐。 海伦娜端着一个盘子过来,给两位季先生上茶。 季高阳刚从国外回来,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半点,这下又 分卷阅读80 打回了原型。 他道:“你万阿姨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跟元茗怎么了?” 季高阳心里倾向于,是杜元茗暗恋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被她的一些追求行为给打动了。 毕竟年轻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很容易喜欢季如宪这样优秀又成熟的男人。 而三十多岁的男人,也喜欢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季高阳道:“喜欢年纪小的,我们周边一大把,你随便挑谁都行,干什么挑万宝玲的女儿?” 季如宪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高阳道:“爸爸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但是,说真的,如宪,你应该慎重考虑才是。” 季如宪给自己的父亲递了一根烟,季高阳养生,拒绝了。 男人给自己点上一根,表情沉静。 季高阳心里咯噔了一声,他从没在儿子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情况。 他对杜元茗上心了。 季高阳的心情十分复杂,道:“我跟你万阿姨的事情,你也非常清楚。一家的米,养一种人。虽然元茗看着跟你万阿姨很不一样,但是本质上,她们仍旧有很多共通之处。” 季如宪淡淡道:“我跟你不一样,元茗跟万阿姨,也不一样。” 季高阳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叹了一口气,道:“如宪,你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而元茗,你也看到了,她也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强弱搭配才是正道,你们两个的性格将来会有很多矛盾。如果你只是谈谈恋爱,爸爸也不干涉了。但是婚姻你就不要往那里想了,婚姻需要有很多的因素去稳固,能跟你维持一个稳定家庭的,不一定会是你一开始就很喜欢的女人。懂吗?” ☆、飞机上的杜衡 季高阳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季如宪的母亲,两个人的结合也不过是顺应当时的环境和家庭关系。 季母是个很温婉的女人,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大学毕业就嫁给了季高阳,然后一心一意做起了家庭主妇。 季高阳当时也谈不上爱她,但是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还可以。 加上季高阳本身也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便这么过下去了。 在季母去世后,季高阳也交往过一些女人,但是没有结婚的念头。 碰到万宝玲后,才有了那种冲动。 但现在,二人却以失败的婚姻收场。 季高阳将自己的心路历程讲给自己的儿子听。 季如宪坐在对面,没有反驳,就是默默地抽烟。 季父无奈道:“别抽那么多烟,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到了十点钟的样子,季如宪说要回去。 季高阳心知他多半是去找杜元茗,但也没办法阻止,只是叹了口气,道:“去吧。” 一上了车,季如宪就给杜元茗打电话。 然而对方的电话占线。 季如宪加大马力,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打开家里的房门,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整个房间透出晕黄的暖光。 他这才放慢了脚步,往二楼去。 元茗已经穿着他的休闲服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 季如宪去洗漱室冲澡,换了衣服出来上床,从后面搂住她,笑道:“这么早就睡了?” 元茗嘟嘴哼道:“哪里早呀,已经十二点了。” 跟季如宪待在一起时,就没有十二点前睡过觉。 季如宪将她翻了过来,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的心下也松了口气,伸手捻开她鬓边的长发,往耳后别去,道:“你妈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元茗点点头。 季如宪问道:“她又跟你说什么了?” 元茗凑过来咬他的下巴,道:“说你们姓季的外表绅士,实际上都是骗子。” 季如宪双手掌住她的脸庞,去看她的眼神,道:“别说这些话。” 元茗收回调笑,嗯了一声,安慰道:“没事的,我很清楚。” 关键是我们两个到底能不能顺利走下去。 季如宪抱住她,道:“他们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不能接受罢了,时间长了,就好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缓缓柔柔的做了一次。 第二天季如宪醒来的时候,元茗已经收拾好坐在床边看着他。 她道:“早餐已经做好了,你起来吃。这边事情忙完了,我要回靖州了。” 季如宪靠在床上,点了一根烟,盯着她不说话。 元茗把季如宪的手机递给他,道:“张助理进来好多电话,你要不要先回个电话?” 季如宪接过手机,漠然地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 元茗凑过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下楼去了。 季如宪将手机拨回去,声音沉沉道:“不是说了这两天的事情延后吗?” 张助有点被吓到了,道:“是,季总,我知道。可是我们手头上的两个合同都定在今天对方的老总马上就要飞回旧金山了。” 他又说了一些实在排不开的事情。 季如宪捏住眉头,摁了摁,道:“我知道了,十点钟准备开会。” 季如宪收拾好下去吃早餐,元茗仍旧坐在他的对面喝咖啡。 男人道:“你少喝点咖啡,对胃不好。” 元茗放到唇边的咖啡杯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季如宪,笑了一下,道:“这应该没事。” 季如宪嗯了一声,挑起两根面条,问道:“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过去。” 元茗道是十点半。 季如宪彻底没了食欲。 他想问她,要走为什么不提前说? 他想问她,是不是在意万宝玲和季父的态度? 他还想问她,她在他面前这么轻松的笑,是不是假装的? 为什么定早上的飞机,而不是下午的飞机,连这么一点时间都不给他? 元茗见他脸色不好,放下杯子,绕到这边来,歪着脑袋打量他的神色,道:“你怎么了?” 季如宪猛地吻住她,将她抱到桌子上分开双腿。 元茗柔柔地抱住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 事毕,她自己去洗手间洗澡。 而季如宪靠在桌边垂头静思。 他没有一点满足感,根本就不够。 心里有些空寂,有些从来没有过的不安。 但他无法将这些表露给杜元茗看,他原本不应该这样,不该是这种状态。 元茗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将自己穿过来的毛衣换上,就拿了个随身小包,她走到门口,见男人没有过来的意思。 她道:“喂!” 季如宪回过神来,快步走过来。 元茗道:“你什么时候到靖州?要在这边忙多久?” 季如宪好过了一点,道:“应该快了。” 分卷阅读81 元茗双手扒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踮起脚尖,主动勾住男人的舌尖吻了好一会儿。 有些不舍,她心道。 女人终究还是先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季如宪也出门去公司了。 元茗定早上的飞机,因为下午她就要去阮老师的工作室。 她已经在台州耗了不少时间,殷奶奶那里也许久没过去了。 她打车赶去机场,刚好赶上飞机。 从舱门进到后面的经济舱时,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元茗诧异地看过去,杜衡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道:“看到我是不是很吃惊?” 元茗笑着白了他一眼,杜衡松手,道:“你要不要坐到我这边来?我给你升个舱。” 元茗道不用,因为后面又上来一两个人,她道:“我先去座位了,嗯?” 杜衡点点头。 飞机从跑道上起飞,翱翔在台州的上空。 杜元茗眯眼休息的时候,杜衡走了过来跟她旁边的男士调换了座位。 中途,飞机提供饮料喝餐点,元茗被人喊醒,道:“你想喝橙汁还是牛奶?” 杜元茗揉揉眼睛,寻着声音望过去,杜衡手上端着两个杯子跟她说话。 她迷迷糊糊地拿过了橙汁,喝了半杯,这才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杜衡身高一米八五,体格丰满,他窝在这里连脚都伸不开。 不过他一点儿都不在意,笑嘻嘻地跟杜元茗说话。 元茗有点晕机,又睡了过去。 杜衡这才收起那副肆意外向的模样,神色安静,狭长的眼尾也降了下来。 他小声问空姐要了床毯子,给杜元茗盖上。 女人的头歪向一边,他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将她的脑袋拨了过来,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做完这些,才松开屏息的鼻腔,朝外吐了一口气。 两个小时的空乘,飞机到达靖州。 元茗被左手边的乘客推醒,道:“到了到了,小姑娘。” 杜元茗睁开眼睛,解开安全带,忽而反应过来,杜衡人不见了。 直到她从机场出来,她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元茗喃喃道:“真是奇怪,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元茗到达室内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去了软老师的工作室。 阮老师递了一份案例过来,给她看,道:“这是一则忧郁症的病患,我给她做过了初步的诊断。你现在也是工作室的正式一员,先做我的助理,我在跟她沟通的时候,你在旁边做好记录就行。” 元茗接过病例,翻到首页,这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因为抑郁问题不能跟同学正常交往。 阮老师道:“我这里还有录音,你拿过去仔细听,自己先研究一下。” 元茗问道:“如果诊疗室里出现第三个人,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沟通吗?” 阮老师想了想,道:“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首先,这个来访者是主动来访的,她自己有强烈的寻求帮助的意向,通过一次谈话,她倾向于信任我这个咨询师。我也征求过她的同意,她目前说不介意。再是,从你的个人特质来看,没有攻击性,性格包容,她这种敏感的孩子相反会对你有好感。如果实在有问题,你到时候再退出也可以。” 杜元茗点头,开始查阅案卷,一边听录音一边做笔记。 晚上她回到自己的公寓,一天的舟车,感到有些疲倦。 晚餐叫了外卖,洗完澡刚好外卖也到了。 她打开餐盒,正准备吃东西,客厅大门外一阵钥匙的响声。 杜衡笑道:“你在家呀。” 他朝后挥挥手,让助理进来,助理手上两个超大号的空行李箱。 其实杜衡下午就能解决搬家的问题,他回来过一次,女人不在家,于是特意把时间延后。 能见一面,是一面。 杜衡知道元茗跟自己的兄弟季如宪的关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住下去了。 他坐到元茗旁边的沙发上,对助理道:“就收拾卧室里面的东西就行。” 他转而看向桌面上的披萨,道:“怎么就吃这个?没营养,热量又高。” 元茗道:“没关系,随便对付一餐,热量高也不怕,去凯尔那边,一会儿就消耗完了。” 杜衡有点想说,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但是看她眉眼中的疲惫,便把话吞了进去。 元茗拿过一块儿披萨,递给他,道:“这个点,你也没吃吧,随意垫垫肚子。” 杜衡接下,慢慢地咀嚼。 元茗又将自己叫的冰柠茶一并给他,道:“看你脸上的汗” 助理特意等杜衡吃完了才出来,道:“杜总,你要不要进来检查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漏掉的。” 杜衡进去看了一圈,他搬来了很多衣服和生活物件,两个箱子塞得满满的。 他将衣柜拉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这里再也跟他没关系了。 杜衡关上柜门,他忽而将助理招过来,压低声音道:洗手间的东西你收拾了吗? 助理道:“我以为那些您准备重新再买我这就去收拾。” 杜衡拉住他道:“不用了。” 他终于又找到一个借口,可以再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唧唧上线。 ☆、找来的借口 杜衡今天醒的很早,助理买了早餐等在楼下。 到了同季氏集团合作的新兴科技公司大楼,杜衡从十五楼转到十八楼。 虽然才入驻两个月的时间,杜衡和职业经理人已经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的办公室和季如宪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当初是为了亲近好商量。 现在,他进去季如宪办公室,心里闷闷的。 想到等会儿能约杜元茗出来,又雀跃地兴奋起来。 掐着杜元茗出门的时间点,杜衡打了电话过去。 他道自己常用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没有拿,自己太忙,问她有没有时间帮忙把自己的东西送过来。 元茗道:“你急着用吗?不急的话过两天” 还没有说完,杜衡接到:“急!今天早上就是随便洗了个脸,现在脸上还干绷绷的。” 杜衡说话很多言不由衷的话,但是这个实在是第一次拿出来的借口,所以他的语调也是干巴巴的。 心里却很着急,怕对方不相信他。 男人也是要用护肤品的,选用适合自己肌肤的,能让面貌看起来更精神更年轻。 元茗心道,越是有条件的男人,越是注重外表。 她道:“那好吧,那我中午给你送去吧。地址在哪里?” 杜衡稳下心来,笑着报了一遍。 元茗道:“我这边信号不好,你发短讯给我吧 分卷阅读82 。” 挂了电话,杜衡又在思考,是约在公司的食堂,还是去楼下的西餐厅吃顿浪漫的午饭。 他让助理将会议提前安排,因为担心自己这样独自坐在办公室能发呆一上午。 真是上了头。 元茗用自己的大号化妆包给男人把东西收拾好,从阳光工作室赶过来。 杜衡在楼下等她,看到女人的身影,快步上去,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腕,一想又不对,赶紧从她的手上把碎花包包接下,夹在自己的腋下。 元茗打量杜衡的脸庞,男人的皮肤的确护理得很好,没有皱眉没有黑头,色泽健康光泽,肤色带点浅层的亚麻色,应该是长期运动后的效果。 他喜欢把头发往后梳,露出饱满的的宽阔的额头,眼窝很深,睫毛挺长,脸庞非常立体。 如果把他的脸跟季如宪比起来,杜衡的样貌对于女人来讲,第一眼可能更有吸引力。 杜衡见她看过来,心脏咚咚跳了两下,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还是你终于觉得我长得还不错? 元茗见他这幅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眼睛随着睫毛一闪一闪的。 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外貌搭上这样活泼的性情,她觉得他比以前要顺眼一些。 元茗今天也有话跟他说,于是就跟着他去了二楼的西餐厅。 既然跟季如宪在一起了,那就不方便再跟杜衡假装情侣了,当初不论是出于什么考虑,如今境况已经不一样了。 她相信杜衡会理解。 杜衡将化妆包放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在等菜的间隙又瞅了两眼,包包上的黄色小菊花,开着真好看。 他趁杜元茗看手机的时候,将包包又拿过来摸了两下,打开里面,自己的瓶瓶罐罐被整整齐齐的按照大小排列好。 他摸到里面隔层的小袋子,摸出两只小小的白色水晶耳钉,立即又塞了回去,不打算告诉她。 元茗打了耳洞,因为训练原因,还有自己的喜好,只会带这种跟米粒大小的耳钉,此刻,她的耳垂上,是一对黑色的小东西。 这顿饭的前半段还是比较愉快的,杜衡随口捻来一些笑话打趣的语言,让气氛很轻松。 杜元茗见对方吃得差不多了,在等甜点的间隙,道:“杜衡,我们的那份协议” 说道协议,她感到有些抱歉。 既然是他提出来的,他便有这个需求和原因,自己同意了又来反悔,的确做得不好。 杜衡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垂下头掩饰性地去喝咖啡。 他没有忘掉这件事情,相反,记得很清楚只是希望她晚一点再提出来。 杜衡抬起头,扬起一道了然地弧度,笑道:“我也正准备跟你说这个我” 我已经不需要你来,还是由我来说吧。 然而流年不利,不等他做出绅士体谅的模样,有些人彻底破坏了他的饭局。 杜兆华要来靖州的目的,杜母怎么会不知道。 老公前脚从家里出发,她后脚就跟了过来。 杜兆华身边跟着一个淑女着装的女人,二十□□的年纪,这是他为杜衡物色好的结婚对象。 二人从十八楼的电梯下来,到了二楼,才出电梯口,就见自己的妻子挽着一个年轻可爱圆脸的女孩子。 夫妻两个正眼对上,一个冷眼,一个挑衅。 双方脚下一挪,共同朝着杜衡的方向而去。 两拨人停在杜衡餐桌旁边,杜兆华先喊了句:“杜衡。” 杜衡一听到这声音,便知道麻烦来了。 还不仅仅是麻烦,他僵硬地站起来,转过身去,喊道:“爸。” 看也不看杜兆华旁边的女人,转而去看杜母,喊了声:“妈。” 元茗也跟着站了起来,朝他们点点头。 杜兆华随意打量了元茗一眼,漠视而过,对自己的儿子道:“这是淑芬,她刚好来这边旅游,我便带过来给你认识认识。” 淑芬将长发别到耳后,对着杜衡微笑。 杜母又将他们的注意力拉过去,将搂着自己的女人推到餐桌面前,道:“还记得你的晓爱妹妹吗?小时候你们一起玩过几次。” 杜衡笑了一下道:“晓爱?你多大了?有没有十八岁?” 他脸上带着不正经的调笑,晓爱嘟着嘴巴脸蛋红红的。 杜兆华非常不高兴,怒气马上就上来,那个女人就是喜欢跟自己对着干! 他低喝了一声道:“杜衡,你的礼貌呢?怎么没有跟淑芬说话!” 杜母见他那么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杜兆华,我发现你这个人的特点就是,特别拎不清。你以为我不认识这女人吗?她不是你情人那边的亲戚?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把这种人带给我们的儿子?你就这么想这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的情人?” 杜兆华被人掀了脸面,浑身发抖,死死地看着杜母,冷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男人都不用结婚了!你千万别把我的儿子给带歪了!” 只要在没有对方的情况下,他们都过得潇洒又快活。 但是两个人一旦碰上,就像是两块花岗岩撞到一起,不死不休。 杜母的嫁妆丰厚,杜兆华的背景也不差,两个人结婚前就拟定了协议,除了一部分婚前财产,其余的都是共同抚育的小孩来继承。 这通常是用来稳固家庭和保证财产分化流失的一个特殊手段。 杜衡心里面非常清楚,如果杜元茗不在这里,他习惯了他们的争端和目的,忍忍也就过了。 然而,他朝杜元茗看去,女人低着头握住咖啡杯,静默地坐着。 杜衡焦躁又难受,好像是自己身上难看的疤痕被人看到,他在她面前,原本应该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形象,而现在这种状况 他死死压在心底的愤怒和痛苦突然爆发出来,一把推开自己的椅子,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个陌生女人,走到杜元茗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搂进怀里,对自己的父母道:“你们不用争了,我有女朋友,这就是我的女朋友,杜元茗。” 这一方天地忽然就进入了死寂。 两个女人脸上青红交加羞耻异常,好似显得自己送上门被人仍旧的羞躁。 杜兆华和杜母被儿子身上冷冽的气息给震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元茗被男人拥进怀里,她清晰地感受到杜衡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于是便没有说话。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有些人可以远离这些来获得平静,而大部分人,却是离不开的。 血缘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曾经当做借口来拉进关系的理由,如今真真正正的派上了用场。 杜衡对杜兆华 分卷阅读83 道:“如果你们反对我和元茗,那我也把话说清楚了,我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再过个十年,我就将公司、股票、基金全部变现,捐出去,什么都不要!你们看,这个计划怎么样?” 淑芬看到杜衡的第一眼,很心动,不是感情上的心动,而是出于对他整个资产、能力、外貌的考量。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看样子根本不会听从自己的父母,这般的性情,也显得非常不稳重。 虽然她是想搭上这条线,看到了如今的局面,她心知可能性微乎其微。 淑芬的年纪不小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赔给这个男人来磨合。 于是她跟杜兆华说了两句,便离去了。 而晓爱呢,年纪太小脸皮太薄,即使是喜欢,家里把她当小公主,她也丢不起这个脸。 她也找借口先行离去。 于是只剩下四个人。 杜兆华对儿子在谈恋爱这件事,非常不以为然,杜衡找的女朋友还少了? 自己的儿子还是随了自己的,当初不是跟赵渃歆爱得死去活来吗,现在不照样泡妞? 杜母则是看到杜兆华的计划已经没戏了,她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给谁都行,你杜兆华别想拿走。 这会儿,反而没了刚才那般的剑拔弩张。 杜母笑眯眯地打量杜元茗,道:“真巧呀,你也姓杜,叫元茗是吗?” 元茗点点头。 杜母道:“明天晚上我们家要举办一场家宴,你既然是杜衡的女朋友,后天你们一起来,好吗?” 元茗抬头望向杜衡,杜衡身体微僵,极力保持镇定,然后眸中还是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唧唧的杜衡 ☆、杜母的支持 杜兆华和杜母一同走了,两人在电梯里一句话都不说。 下了停车场,分别坐进各自的小轿车。 杜母将车窗摇下来,杜兆华有感应,他也将车窗放下来,道:“你还想说什么?” 杜母哼了一声,道:“后天的宴会,记得提前来。” 杜兆华撇了她一眼,先行离去。 杜母是个很自信的女人,曾经结婚的时候,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条件和能力,能够改变这个花心在外的男人。 生活给了她一大耳光,于是她彻底地恨上了杜兆华。 就是这个荤素不忌的混蛋,毁了她对婚姻和生活的所有美好期待和向往。 在她怀着杜衡的时候,这个靠下半身生活的男人就出轨了。 杜母抑郁了好长一段时间,杜衡都是交给家里的保姆带。 杜兆华?他看在杜衡是个儿子的份上,还会偶尔回家来。 而且他没有办法长期跟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隔了一段时间,感情不顺了,就会搬回家住,直到物色到下一个。 也是该了他杜兆华的,除了杜衡一个儿子,他在外面一串的私生女。 杜母自己生了杜衡,立即坐了结扎手术。 她已经对另一半不抱希望,对世界上的男人,也大多不再抱希望。 对外的时候,他们还必须扮演一对感情和睦的夫妻。 这世道,真是喂了狗。 所以,对于杜母来说,要是自己的儿子能真心地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她在内心深处,是不反对的。 然而杜兆华,他一定不这么想,他睡了那么多女人,但是他心里没有把女人当人看。重要的金钱和地位。 只有这两个因素有,不愁没有女人主动找上门。 呸,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 她以前,是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让人反感的男人。 他因为财产不离婚,那么她也不离婚,她要以最近的距离让这个男人不好过。 杜衡送元茗去楼下,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吸了口气,十分抱歉地看着她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元茗了然,当时那种情况,他这么处理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事的,那就缓缓吧。” 至于她个季如宪的关系,她原本是想今天告诉他,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又不是很合适。 在一个失意的男人面前去秀自己的恋情吗? 等季如宪自己跟他说吧,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跟杜衡也算是朋友了,他以后,总会知道的。 基于今天的状况,她对杜衡,又有了一层新的理解。 刚才杜兆华的脸色,她看得很清楚,他在不以为然。 他认为自己的儿子跟自己是一样的,然而,有种直觉告诉元茗,本质上,杜衡更像他的母亲。 杜衡的外表很男人,内心有些脆弱。 如果他足够坚定,那么就不会这么激愤。 元茗下午还要去阳光心理咨询室,这就告别了。 杜衡站在大楼底下,怅然地看着远去的背影,他真的很舍不得。 为什么舍不得,他想不清楚。 就像有跟丝线牵扯着他的心脏,随着女人逐渐走远,这跟丝线越发紧绷。 今天是阮老师正式带着她跟来访者做的第一次沟通。 十八岁的高中生叫周芸芸。 在进去诊疗室之前,阮老师跟她介绍自己的助理。 周芸芸怯懦地看了元茗一眼,马上垂头跟着进去了。 阮老师让她随便坐,觉得哪个位置舒服就坐哪里。 周芸芸挑了沙发的角落,缩瑟地窝在那里。 阮老师温和地笑了笑,端给她一杯柠檬水。 周芸芸捧着柠檬水望着地面。 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顺畅,因为周芸芸不讲话。 阮老师也没有强行要沟通的意思,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刻钟,周芸芸越发不安,阮老师声音非常轻柔,道:“芸芸,你喜欢音乐吗?” 周芸芸点头。 元茗起身,将旁边的音响打开,一串温和如流水的背景音乐流淌出来。 周芸芸的目光放在杜元茗身上,一直到元茗转身回来,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元茗在这里,充当的是空气一样的角色,她不说话也不参与,只是无声的记录整个过程。 周芸芸开始跟阮老师说话了,她谈了一些同学让她很不适很害怕的东西。 她道:“大家都在写作业,我的笔掉到了地上,中性笔在地下滚动的声音那么明显我害怕打扰到别人但是那只笔已经跑到我同桌那边去了,我够不着。真的很担心,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写作业写得那么认真。” 阮老师见她停住,问道:“然后呢?” 周芸芸把杯子放下,一双手绞着自己的手指,不安 分卷阅读84 道:“我不敢去捡,也不敢让她帮我去捡。然后我就呆呆的坐到下课,她去厕所了我才捡起来。” 阮老师道:“如果让她帮忙捡,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周芸芸道:“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很可能会讨厌我,我给她造成了麻烦。” 然后她开始伤心地哭泣起来。 等她哭完了,阮老师趁她没注意,将桌上的钢笔丢到地上,道:“芸芸,能帮我捡一下钢笔吗?” 周芸芸立即起身,将脚边的钢笔捡起,递了过来。 阮老师等她坐了回去,才道:“谢谢你。” 周芸芸有些羞涩,道:“应该的。” 阮老师道:“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呢?” 周芸芸道还不错,她很高兴能做这点小事。 阮老师道:“是举手之劳对吗?” “对的”周芸芸笑。 老师也跟着笑起来,道:“你的同桌如果也是举手之劳,她还会觉得麻烦吗?” 周芸芸愣了一下,没有转过弯,想通了以后,她又坚持道:“她她跟我不一样别人也跟我不一样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她着急地又诉说了两件事情。 阮老师静静听她说完,点点头,回应道:“所以,你觉得大家都不喜欢自己,是吗?” 周芸芸点头:“我害怕跟她们接触,害怕被她们拒绝,如果这样还要她们帮忙,她们是不是会更讨厌我?” 到快要收尾的时候,阮老师笑着道:“芸芸,我就不讨厌你呀,你看你这么乖巧,又很体贴,怕影响到别人,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处理。现在很少能,能这样顾忌到别人的感受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眨眼而逝,周芸芸走了,临走前,她渴望地看着老师。 阮老师笑道:“想要抱抱吗,过来吧。” 等周芸芸走了之后,阮老师跟元茗讨论。 她叹气道:“很难。” 元茗道怎么了。 阮老师道:“要治愈,一方面要看她身边的环境和人,一方面还要看她自己。她的父母重男轻女,父亲是个包工头,母亲性格懦弱。他们不支持芸芸过来诊室,认为她是吃多了没事干。而她自己呢,又过于敏感。她的诊疗过程很可能在几次之后就会中断。” 元茗道:“如果她渴望改变的念头足够强,还是有希望的。” 当外界的条件有限,自救就成为那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和条件。 阮老师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是这样。” 因为开始在这边实习了,搏击俱乐部那边就去的比较少。 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要看书搜索资料,抽空还要去医院看殷奶奶。 自己卡里面的钱也够买房子了,又重新开始找中介物色房产。 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把手机拿出来,欣赏季如宪戴眼镜的照片。 从斜侧方看他,怎么看怎么完美。 两人自从分开后就没有联系,元茗有点儿紧张地拨了电话过去,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季如宪的电话没人接。 元茗有些失落,撇撇嘴,把手机放到床头柜充电,关灯睡觉。 台州,夜生活正是丰富的时候。 季如宪被两个乙方请到了歌厅。 对方明明长期在国外生活,却是一副签合同必须喝酒唱歌的姿态。 季如宪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打算去去就回,面子也给了,他们自己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旧金山来的魏先生,前两天说是要走的,现在却有些乐不思蜀了。 一进了包房,他的手一挥,对着女经理道:“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女孩子都叫过来。” 姿态懒散,笑得满脸都是皱纹。 他一屁股坐到季如宪的身边,道:“小季啊,不是我说,你真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又能干又有责任心。不像我那个侄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 魏先生的侄儿魏町推开包厢房门进来,怀里还搂着个穿的暴露的女人。 女人脸上妆容浓厚,好在身材和皮肤都不错,看起来也很年轻。 魏町朝魏先生招手,搂着女人过来,看到季如宪之后,笑吟吟的浪荡脸瞬间变黑。 富二代富三代,有喜欢玩闹的不务正业的,比如魏町。 也有责任心强热爱工作的,比如季如宪。 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典型代表,一个天平的两端。 魏先生老好人一样笑道:“这就是我的侄儿魏町,如宪啊,你有时间,带带我这侄儿,让他多向你学习学习。他爸妈把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做一个好的榜样。”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魏町给叔叔这个面子,但是对象是季如宪。 魏町极其不服气,而且讨厌他。 他跟季如宪还有仇,自己追过的女人不要他,反而跑去追季如宪。 这让一个自尊心比天高的男人怎么想。 马蛋! 魏町知道季如宪不喜欢来这种场合,于是将身边的女人不断地往季如宪的身上推,让女人给他敬酒,甚至给他喂酒。 季如宪将人推开,看了看手表,跟魏先生说自己明早还要赶飞机。 魏先生不好再留,魏町却一把拉住季如宪的胳膊,道:“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我才来你就要走,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季如宪不想跟这种人纠缠,他礼貌的笑道:“你误会了,我明天七点半的飞机,现在已经一点了。” 魏先生来解围,骂了魏町两句,让季如宪不要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 ☆、想法的鸿沟 季如宪是真的要赶飞机,合同告一段落,他立即叫张助定了第二天的机票,但是时间是在下午。 出了包间,对走廊上来来往往一大片的莺莺燕燕没有任何反应,男人直接出了歌厅的门。 张助将车从停车场挪出来,在门口等他。 上了车后,男人这才拿出手机,便看到了杜元茗的未接来电。 她在一个小时前打来的。 季如宪盯着手机,没有立即拨回去。 他翻了一下短信和微信,上面都没有女人的留言。 回到家中打开顶灯,占地面积不过一百多个平方的空间,忽然显得空旷冷凝。 隔开开放式厨房和大厅的地方,原木色的上案上,还放着两个咖啡杯,一碗早就冷到油脂已经凝结起来的虾仁面条。 季如宪将长案上的三个罩灯打开,晕黄的灯光落在上面,季如宪取了红酒在这边坐下。 房间一直由固定的家政来清洁,但是这两天他让家政不用过来。 一切保持在杜 分卷阅读85 元茗临走的样子。 两天而已。 他把女人喝过的咖啡杯端了起来,放到眼下细细的观察,白色的马克杯边有道淡淡的口红印子。 季如宪将咖啡和面条都倒掉,房子里面响起水流哗啦啦的声音。 他将杯子和碗洗干净了放回柜子里面。 转身过来重新端起酒杯,没有睡意。 这个桌子上,闪现着女人的身影,一条粉砖红的长裙,腰间掐地细细的,露出骨肉均匀的臂膀,一双笔直匀称的小腿。 就在这个地方,那双腿绕在他的腰间,他的耳边有细碎的女人婉转的声音。 还有那张沙发,沙发上叠着杜元茗穿过的裙子、他的睡衣。 整整齐齐的,小方块一般,安静地被放在那里。 季如宪做进沙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右手抚上自己的下嘴唇。 身体慢慢的有了一些反应。 这边,元茗关了灯,却是久久没有入睡。 也许自己是在等男人的回电,也许只是刚好没有睡意。 原来谈爱就是这样吗? 一开始,就有些不顺。 她看着飘窗外透进来的点点微光,渐渐的,终于进入到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没有电话进来。 她将手机放到胸口,发了一会儿呆,马上起床开始进入新一天的生活。 今天去工作室,阮老师接待了一位轻度躁郁症患者,男性,三十三岁,公司业务部的中层管理人。 夫妻不和睦的生活以及工作带来的压力,让他情绪很不稳定。 有的时候显得非常乐观友好爱玩,有的时候情绪低落对家人和孩子不理不睬。 阮老师给他开了一定量的心境稳定剂。 在门口要出去的时候,男人的眼睛好几次滑过杜元茗的身上。 下午的时候,杜衡开车来接她,带她去买合适的衣服参加晚宴。 元茗想起台州的家中还放着两套,那是万宝玲让人给她设计的轻礼服衣服,早知道一起带过来就好了。 两人逛了一下午,主要是杜衡不满意。 他坚持要找到一件既适合元茗气质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衣服。 太热烈的颜色不行,太稚嫩的颜色也不行。 元茗笑道:“你怎么这么挑剔?反正是我穿,又不是你穿。” 就是因为是你穿,所以更要找到一件完美的衣服才行啊。 杜衡微微弓着肩膀,有点落沓闲散的雅痞,他笑道:“你作为我的女伴,可不能给我丢脸。” 最后选定了一条藕粉色的裙子,胸口处有一条丝带,可以简单系一下,比较有设计感。既能衬出她的好肤色,又显得安静又柔和。 杜衡去结账的时候,元茗接到季如宪的电话。 对方道:“你在哪里呢?” 元茗的心脏跟着隐隐跳起来,他已经过来靖州了吗? 她轻吸了一口气,道:“我在外面买衣服。” 她侧过身去看外间跟自己隔着一道玻璃的杜衡,杜衡也正转过头来看她,露出一道星光闪闪的笑颜。 元茗觉得现在应该告诉季如宪,她目前的状况,于是把前两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季如宪久久不语,元茗喂了两声,道:“抱歉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男人迟来的声音道:“我理解。那就先这样吧。” 男人先挂了电话,元茗有些迟钝地拿着手机。 杜衡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道:“是如宪吗?” 元茗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点头。 杜衡试探道:“你们已经” 后面的话不用说的那么明白,杜元茗点点头。 杜衡夸张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道:“恭喜你们!如宪也真是的,这么好的消息,怎么不告诉我?看我打电话过去骂他。”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有这么做。 杜衡根本就骂不出口,现在是他在霸者人家的女朋友做挡箭牌。 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立场去说? 季如宪如宪不打电话来骂他都不错了。 杜衡的思绪很复杂,对自己的好朋友,对杜元茗。 看不见的网,将他跟这两个人牢牢地绑在一起。 他不想挣脱,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总会还会去的不是吗? 季如宪到了靖州,先去公司转了一圈,这才自己开车驶向杜元茗的公寓。 他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这才打电话给他的女人。 杜元茗却告诉他,她还要跟杜衡扯在一起,去做那种荒谬和小儿科的事情。 杜衡的情况他怎么会不清楚。 他家里那样的状况,所以杜衡平日也是跟杜兆华**不离十的作风。 杜衡好在总是把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更不存在欺骗女性的嫌疑。 他只是心性不定,感情上完全就是漫无目的的状态。 赵渃歆曾经影响过他一段时间,结果二人又没有修成正果。 杜衡现在到底是想干什么。 季如宪现在必须马上跟他摊牌,告诉他自己和元茗的关系。 让他掐灭不该有的念头。 晚上八点,杜家在靖州的花园别墅里,宾客跟主人都挂上热情友好的笑容。 杜衡一身黑色的精致西装,元茗站在他的一边看他跟人说话。 如果有男人过来跟她搭讪,她也是少言少语,男人多半就识相的离开了。 若是女人,打听起她的身份和背景,杜衡就会插进来,把她们打发走。 杜母在一旁跟贵妇聊天,实际上用余光在打量自己的儿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一个男人,想护着一个女人,那行为和表情不要太明显。 杜母笑呵呵地走向两个人,道:“元茗,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花园别墅区的环境自然非常好,幽静、美丽,各种设施完备,别墅里的装修也是大方典雅的欧派。 元茗道:“挺好的,阿姨,您的眼光真好。” 杜母拖过元茗的手,道:“你这孩子阿姨跟你很有眼缘,很喜欢你。你跟阿衡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这房子给你们做婚房好不好?方正我们也很少过来,空着也可惜。” 杜衡听到结婚,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到嗓子眼了。 他红着脸跟母亲道:“妈,你瞎说什么,别吓到她了!” 杜母去看儿子的脸,啧,红得跟虾子一样,这要是说他没上心,鬼才信。 在她看来,杜衡这样的性格,就应该找元茗这样的女孩子,话不多,也能压住自己的儿子,管住他。 杜母不管他,笑道:“元茗啊,你别看阿衡比你大十岁,还没有你稳重呢,说了两句话,他就这幅德行。不过啊,从年纪上来将,你们也刚好相 分卷阅读86 配,都是最好的年华。” 杜衡真是想捂住自己母亲的嘴,你怎么能轻易的暴露我想法呢,万一她以为我对她有想法呢?万一她就跟我保持距离了呢? 他的手赶紧搭到杜母的肩膀上,把人带走了。 元茗啼笑皆非,杜衡总是能在她面前不小心暴露出小孩子气的一面。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陈若和晋海他们,也是这样,会有些掩不住的可爱和调皮。 忽而有道凌厉的目光止住了她脸上的笑意。 元茗抬头望去,一长条放着自助餐的白色桌子对面,季如宪站来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向前走了两步,道:“你” 季如宪的手指绷紧,指尖用力的捏着红酒杯的杯杆。 他的目光从杜元茗身上收了回来,给自己加酒。 刚才那些画面,像是一根根的细针,刺着他的皮肤和内脏。 如果不是杜元茗提前跟他说了,她暂时给杜衡做挡箭牌的事情,他不知道今晚自己会做什么。 也许他会直接跟这个女人分手,不是吗? 但是现在可以说吗? 不行,因为按道理来将,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杜衡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起码目前为止,没有超越界限。 杜衡喜欢她,今天晚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如果他不是作为一个客观的路人来,仔细观察杜衡的一些动作行为和细节,也许他季如宪真的还在猜疑的阶段。 现在根本不用猜疑,杜衡喜欢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季如宪身上止不住的不愉笼罩住他的感官和神经。 他麻痹地喝了几杯酒,这才回身去看对面的女人。 杜元茗静静的看着他,两个人之间忽然就横亘着一道看不清的墙体。 她的手伸不过去,男人的眼神冰凉又漠然。 这一刻,她觉得季如宪十分的陌生,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在她的记忆里,男人一开始是温朗如清风的,后来又是侵略性地侵占她的感受和知觉,让她彻底妥协。 如今,他这幅模样,他收回了所有的这些,他身上有浓重的隔离感 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杜元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在他的身前筑起一道墙,不允许她过去。 元茗向来是尊重别人的意愿和选择的,既然他不要她靠近,那么她就站在这里吧。 有什么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矛盾来了。 “杜家□□”复更了哟 ☆、门内的两个人 季如宪转身去洗手间,他的脑袋有些晕。 他的酒量一向还不错,今天不过几杯酒就有些上头。 女人站在原地,她没有跟过来解释,也没有询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她一点都不在乎罢了。 她从来都不在乎,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有了身体接触又怎么样,她说抛开就抛开。 不管有没有他,她都能很平静地过下去。 杜元茗不需要他。 季如宪捧着水龙头里面的水冲自己的脸,他皱着眉去看镜子。 杜元茗不需要他吗? 他的脑海里突然滑过季父说过的话:你们两个不适合,各自都太有主见,很难相处下去。 季如宪剧烈地喘了两口气,觉得目前的状况像是失控了一样,跟自己预设的完全不一样。 他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往外走去。 元茗从走廊那边过来要去洗手间,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中央无声地焦灼着。 杜元茗凝视着季如宪的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她感到有种虚空的无力感。 这种状况,要怎么解决? 季如宪推开侧面的一道门,沉声说道:“你进来,我跟你有话说。” 元茗跟了进去。 季如宪没有开灯,但房内也不是看不见,前方的窗帘没有拉上,园子里热闹的声音从外面透进来。 男人走到窗边,眼睛看着花园里的衣香鬓影。 元茗慢慢走了过来,尝试着说道:“杜衡说之后就会跟他爸妈讲,我已经跟他分手了。现在这些只是暂时的。我我很抱歉,对于目前这种情况。” 如果站在季如宪的立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是应该生气。 可是,她不是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吗? 他在电话里也说了“我理解”。 元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前后的逻辑,哪里出了错? 季如宪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胸口,眼睛盯住她,道:“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除了心跳的震动感,还有什么? 她看着昏暗的光线里,男人眼里折射出来的光泽,下巴的曲线紧绷,他 元茗的胸腔忽然一片酸涩,他这样的不开心 女人的眼眸辗转变得软软的,一片波动的晶莹,她压着嗓子柔声道:“对不起。” 季如宪忽然捧起她的脸颊,用力的吻起来。 他碾压着她的唇瓣,侵略进去,夹缠着她的舌头,勾缠着粘滞着。 一双手转而向下搂住她款款的腰身,将她摁进自己的怀抱。 怀里一片温软,他的手下不停,抚摸过去,掀起如潮的颤栗。 季如宪一把扯下窗纱,将女人抱起来放到宽达一米的飘窗台面上。 元茗试图推开他,道:“等会儿还要出去” 季如宪把她的声音吞下。 元茗推不开他,避免往后倒下去,只能双手挂住他的脖子。 季如宪四处点火,也不给间隙她说话,他现在只想立即占有她,填补内心黑黢黢的空缺。 温热的紧致的,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滑腻。 女人的喘息从唇齿间泄露出来,季如宪却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季如宪松开被自己吻得发热的唇瓣,转而去吸允她的耳垂,然后吸住她后颈的那块皮肤。 杜元茗已经昏头昏脑,紧张的窒息的微微的疼痛,更多的是越发忍不住的感觉。 她咬牙求饶。季如宪想多听听她这般婉转又细碎的声音,便停了动作,开始温柔地去亲吻她的唇瓣。 这温柔的动作,一下子就缓解了女人的焦躁不安,她张开嘴唇同他细细的接吻。 季如宪忽然又动作起来,元茗尖叫一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她埋着头,咬住他肩膀那块儿不松口,呜呜的闷哼声让季如宪头皮发麻。 他早就忍不住了,只是想让女人先投降。 季如宪撇开,同她保持距离,看着她难忍的表情,柔顺地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 分卷阅读87 的蓬松起来。 微弱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鲜红的唇瓣,欲将落泪的眼眸。 他不给她亲,说道:“喜欢这样吗?” 元茗皱着眉头。 季如宪的嘶叫了一声,捉起她的脸,用力合上去。 两人气喘吁吁的拥抱着,获得了暂时的宁静。 季如宪的声音沙哑,忽而在女人的耳边道:“对不起因为我嫉妒了。” 杜衡是尾随杜元茗过来的,然后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跟她对望。 他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 季如宪的脸色十分难看,是因为他吗? 他很担心季如宪这么对待元茗 如宪若是真的生气,连他都不敢惹他。 元茗一个小小的女人,怎么能应付得来? 他很想上去,告诉如宪,如果真要生气,就生他的气好了。 没等他想好,季如宪就带着女人进了房间。 杜衡慢慢地走了上去,在门边站定。 他们在里面说什么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出来? 一道细细的尖叫声蓦地钻入了他的耳膜,杜衡浑身僵硬。 变成了一块冰雕,怔怔的。 也是,杜衡交往了这么多女友,怎么会不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进了房间会是什么情况? 他刚才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们 杜衡靠在门边的墙上,自虐一般呆呆望着对面的墙面。 他他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他没有见过季如宪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间的,季如宪也跟她没有交往多久啊? 不过就是几天的事情。 他们两个在里面在里面 杜衡的眼眶酸胀,红了颜色。 里面的动静稍歇,他从墙边站了起来,自嘲地笑了笑,本来就不关他的事情。 是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又不是他在跟元茗谈恋爱。 他有什么资格在乎呢? 季如宪说完那句话后,平静了许多。 他的确是嫉妒杜衡,嫉妒他跟杜元茗在一起时,她脸上轻松愉快的笑颜。 他嫉妒他,在他还没有把人带到人前的时候,杜衡先一步做了这件事。 杜阿姨说到“结婚”。 他听到她们说的话,寒意从脚底窜起。 那个女人会不会动摇?还是一开始她就没有想清楚? 刚刚那股沉郁的窒息感,如今因为女人在自己的怀里,也渐渐消散了。 忽而外面传来敲门声,季如宪让元茗不要动,他走了过去。 杜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自然道:“我拿了两套衣服给你们。” 季如宪拉开房门,杜衡咧嘴笑道:“真是的,你们办事怎么这么不谨慎?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被人看见,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季如宪接过衣服,沉默地看着他。 杜衡笑眯眯地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好了,赶紧换吧,我在门口等你们。” 元茗已经不适合留下来。 两个人换了衣服,杜衡仍旧在门边等着。 元茗换了一件颜色接近的裙装,但如果是杜母看过来,必定一眼就会察觉出差别。 杜衡见到女人先出来,朝她眨眨眼睛,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道:“盖一下,我从前门送你出去,就说你的身体有点不舒服。” 季如宪站在门边,点了一根烟,打量着两个人。 他长吸一口,抽掉半根烟,将烟头摁息在门边的烟缸上面。 他道:“阿衡,我去外面等你们。” 季如宪率先下楼,往外走去,赵渃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 她挽住“如宪哥”的手臂,摇晃着嘟嘴道:“如宪哥,就知道你会来哦。” 季如宪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方兴周,顿时有些头疼。 他道:“兴周呢?” 赵渃歆在门口拉住他,来来往往很多目光往两个人身上瞟。 女人道:“他呀,还在台州呢!叫他陪我过来玩一下,他说没时间!这算哪门子的男朋友嘛,我不要他了。” 季如宪揉了揉眉头,目光瞟到杜衡正揽着元茗过来,他马上将赵渃歆掉了个头。 他站在靠墙的位置,而赵渃歆背对着来往的人群。 赵渃歆有点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嘟了嘟嘴巴。 季如宪的目光跟杜元茗在空中交错了一秒钟,她将余光收回去,这就出了大门。 赵渃歆扯着季如宪的袖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季如宪见人已经走了,他也该撤退了。 赵渃歆跑了两步挡在他的面前,结结巴巴道:“如宪哥,你不是总喜欢带着那个那个变态嘛,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季如宪扫了她两眼,他当然知道赵渃歆称呼的是谁。 只是她这语气 季如宪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赵渃歆连忙摇头晃脑道:“我我我找她干嘛?就是随便问问。” 越说脸越红,那红色是从脖子攀升到脸部的。 男人几乎要心肌梗塞了,他将渃歆往旁边一拨,自己大步往外走。 赵渃歆还跟在他的背后,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一直跟到车边敲着季如宪的车窗。 季如宪将车窗降下来,当着赵渃歆的面,给方兴周拨打电话,让他赶紧把自己的女朋友领回去。 方兴周连连称是,明天早上就会过来。 赵渃歆瞪着季如宪,十分生气,道:“如宪哥,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凭什么要被你们这群臭男人管着!” 季如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赵渃歆被轰出的尾气咳了好几声,在原地跳脚,道:“如宪哥你怎么变得这么讨人厌啊!” 这句话她刚刚就想说了,但是被季如宪的气势压着,没那胆子。 杜衡将车停在离花园别墅小区三个街区之外,一只仿欧洲古灯的灯柱下面。 他的身子尽量往车窗边靠,杜元茗身上有种浓烈的女人味。 也许这是他幻想出来的,因为他刚刚就站在门边,虽然只隐隐听到一点点东西,就是这么微些的声音,让他满脑子都是不可言说的画面。 刚刚揽住她,触摸到她肩膀肌肤的时候,他几乎都要呼吸不过来。 又痛又浓烈,像是忽然生了一场大病。 杜衡干脆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也不管灯柱干不干净,背靠柱子,一条腿也往后踏在上面。 一根烟不到的时候,马路上传来一阵车辆飞速行驶的声音,堪堪停在旁边两米的地方。 季如宪气势凛凛地从车上下来,走到杜衡 分卷阅读88 跑车的副驾驶座上,将女人带了出来。 他将女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脱下她身上的外套。 杜衡慢腾腾地走过来,接过了外套,道:“好啦,我的任务完成啦,就先回去了。” 季如宪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臂,眉目深沉,徐徐朝外吐了一口气,道:“阿衡,辛苦你了。” 杜衡摇摇脑袋,转身上车了。 一辆黑色到高底盘奥迪,一辆磨砂绿色底盘跑车,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向两个不同的反向驶去。 第六十三章全世界都在窥伺我的女朋友2 季如宪将车开到元茗住的旧小区楼下。 元茗率先出来,将坐在驾驶座上沉思的男人拉了出来,二人携手往楼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 ☆、去我那里 季如宪将车开到元茗住的旧小区楼下。 元茗率先出来,将坐在驾驶座上沉思的男人拉了出来,二人携手往楼上去。 她的腿上有干结的液体,很不舒服,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等她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季如宪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眉头,周身云雾缭绕。 元茗从冰箱里拿出一壶冰镇的蜂蜜水,给季如宪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道:“喝点吧,这个养胃。” 季如宪的眸光瞬间就定格在弯腰的女人身上。 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对她的心思。 她真的不知道吗? 元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道:“帮我擦擦头发?” 季如宪将半根烟搁在铁质工艺的烟灰缸上,他走到沙发背后,接过大毛巾,慢慢地给她吸食着头发上的水分。 一些洗发水的花香迎了过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杜元茗将那半根烟捡了起来,抽了两口,笑道:“还是不会吐烟圈。” 季如宪的声线靠后,低沉的质地,又带点厚重。 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道:“学这个干什么?” 元茗笑:“你会的东西,我总会有些好奇罢。” 男人沉默,将她的头发放下来,道:“要不要用吹风机吹一下?” 元茗转过身,跪在沙发上,搂住季如宪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两口,道:“不用了,等会儿就干了。” 男人捧住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一分钟过去,他才松开她,道:“没带换洗的衣服,去我那边,怎么样?” 元茗的脑袋顶在他的胸口,自己躲在下面笑。 季如宪抚摸着她的背部,压低声音道:“不方便吗?” 杜元茗撤回身子,躺倒在沙发上,一双手压在脑袋下面,从下往上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 季如宪坐到她的身边,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了下去。 杜元茗挥开他,道:“那刚才干嘛不说这样跑了跑去的,你不累吗?” 男人将她一双手撰到手心,放到她的头上,随即倾身过去,压住她的嘴巴。 杜元茗左右躲开他的嘴唇,笑得喘不过气来,道:“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季如宪坐了起来,将杜元茗拉过来,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元茗伸手去摸他额前的头发,男人出门前打理好的发型,现在呈乱糟糟懒洋洋的模样。 不过这样看着,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都说美色不能当饭吃,女人的美色还能借助化妆品、发型、各类不同类型的服装和鞋子来加以诠释,所以美女总是多过男人中的帅哥。 男人中的帅哥却是少之又少,所以按道理来将,他们应该更值钱一点。 杜元茗摸着这一张比自己值钱的脸,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季如宪捏了捏她的鼻头,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元茗努努嘴巴,道:“不告诉你” 季如宪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他艰难地拉起女人,两个人贴着身子,他在她耳边道:“乖,跟我走。”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样,元茗浑身软乎乎的,脑袋也有点醉酒一样的陶醉。 她跟着男人往外后,忽然想起自己一身的休闲家居服,道:“我要不要换衣服?” 当然是要的,不过衣服要拿明天穿的,那样早上就能直接去阳光工作室上班。 季如宪牵着她的手,手脚利落地在女人的衣柜里挑了好几套。 元茗制止道:“为什么拿这么多?” 不就是一个晚上吗。 季如宪有自己的打算,道:“不多,以后要是偶尔过去,也有得换。” 男人开车,又辗转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里跟台州他自己常驻的那套房子风格有九成九的相似,两层楼的复式公寓。 元茗在他的房子里面转了一圈,道:“差点以为回到了台州呢。” 等季如宪洗完澡上床,元茗已经睡着了。 他凑到她的脖子边,嘴唇贴着她那一块儿细嫩的肌肤。 一只手也从衣摆下面钻了进去。 元茗叫了一声,用腿踢他,模模糊糊呢喃道:“好困了啊” 季如宪抓住她动弹的腿,贴了上去,道:“马上就不困了。” 说的是很有道理,事实上也是这样。 第二天男人起的很早,神清气爽,他今天要去靖州的新兴科技公司。 这边一大堆的业务进程都处在开始的阶段。 等这段时间忙过去,公司走入正轨,就不用这么操劳了。 季如宪收拾好坐到床边,将元茗的乱成鸡窝的头发抚顺了。 杜元茗慢慢的睁开眼睛,季如宪一身精神的黑色西装,蓝色条纹的领带,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一张脸仿佛散发着金光。 她转了一个身,背对着男人。 别人人模人样,而她现在人模狗样,这对比不行。 季如宪轻笑了一声,道:“我去上班了。你也赶紧起来晚上七点钟左右我们一起吃饭。” 杜元茗在被子里面点头。 工作室这边到了下午四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了,她便直接去了凯尔那里。 凯尔从擂台上单手下来,笑着打量元茗的脸色。 他道:“怎么,没有休息好,眼周下一圈的黑眼圈。” 元茗摸了摸自己的眼睑处,按下去有些酸胀感。 凯尔一双手的手指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笑道:“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杜元茗赶紧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对凯尔道:“教练,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人设都崩了。” 凯尔笑着摇头,深色的肌肤反着健康的光泽。 他用男人的眼光扫了她一眼, 分卷阅读89 看得元茗恨不得要后退。 凯尔道:“有一阵子没来了,继续训练吧。” 元茗换上训练服,才练了几分钟,就开始咬牙裂齿的。 凯尔站在旁边,双手抱臂,道:“这是怎么了?” 元茗蓦地有些尴尬,也只得咬牙坚持道:“没什么,好久没练,骨头有点伸展不开。” 她的腰部、腿根处、小腿绷直的时候酸得要掉牙,全因为某个姓季的男人干的好事。 元茗咧开嘴朝凯尔笑道:“真的真的没事,我今天自己来吧教练,您去忙。” 凯尔去室外透气,旁边外露的承重柱旁,有裙角闪过。 赵渃歆今天没有穿以往那种细节充实较为复杂的衣服,而是特意选了一条掐腰的棉布裙,脚上一双平底凉鞋,头发也只是简单输了个马尾。 她将背上的单肩包提了提,躲在柱子后面看着搏击俱乐部的门口。 进进出出都是些身材魁梧到有些吓人的男人,现在,还有一个皮肤黑黢黢的男人站在门口动也不动一下。 她都躲在这里半个小时了,实在是没有耐心了。 赵渃歆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地走到凯尔面前,看着像巨人一样的男人,道:“你好,我想找杜元茗,请问她是在这里吗?” 凯尔低头瞅向女人,表情比较和善,道:“在,她在里面。” 说着还主动带她进去。 赵渃歆几乎半个身子躲在男人后面,见到一些半裸的人,恨不得遮住自己的眼睛。 她问清楚了凯尔的身份,是这里的馆长加训练员,便道自己能不能也进来训练。 凯尔温和地解释,他们这里不收女学员,杜元茗是属于特殊情况。 赵渃歆嘟嘴道:“那我也特殊不行嘛?反正不用你管,我就是用一下你的场地,嗯,这里有张卡,里面是我出的费用。” 凯尔接过卡片,赵渃歆连忙抱了个数字,生怕别人拒绝。 凯尔思量了两秒,道:“你自己考虑好。我不对你负责,如果你坚持不下去,这钱可是不退的。” 赵渃歆道当然可以。 凯尔对正在跳绳的杜元茗道:“小圆,有人找。” 赵渃歆从凯尔教练背后挪出来,从墙面上的镜子跟杜元茗对上了眼睛。 她迅速收回目光,眼神漫天飘舞。 杜元茗停了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赵渃歆将早就拟好的借口说了一通。 凯尔道:“元茗,她就交给你了。” 杜元茗皱眉道:“为什么交给我?” 凯尔示意她看看赵渃歆,道:“就她这样我怕由我来,她马上会进医院。” 赵渃歆还管那么多,兴冲冲地跟着凯尔去储藏室换上了训练服,将头发绑到头顶作丸子状。 那训练服还是她一大早去买的呢。 她出来后还对着镜子自拍了好几张,杜元茗在旁边咳嗽了两声。 赵渃歆眯着眼睛作了个假笑,将手机放到旁边的凳子上。 她道:“现在要做什么?” 杜元茗双手抱臂,哼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写的不尽人意,感谢大家一直陪伴作者到这里。 爱爱爱爱。 ☆、突然的疲倦 赵渃歆被折腾了一通,竟然连一点怨气都没有,她自己还没察觉出来。 她一边做仰卧起我,一边对压在自己腿上的女人道:“拜托了,我已经到极限了真的不行了!” 杜元茗坐在她的腿上,淡定道:“要慢慢突破自己的体力极限,这次多做几个,下次多做几个,时间一长,会拉出一个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距离。” 诶?好有道理。 赵渃歆咬牙坚持最后十个。 最后终于瘫在垫子上,剧烈地喘气。 杜元茗伸出手来,道:“起来,别躺着,你的屁股会变大的。” 赵渃歆一把拉上女人的手掌,从地上弹了起来。 季如宪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两个女人的背影。 等他看到赵渃歆笑眯眯转过来的侧脸时,季如宪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赵渃歆一见到他,顿时像是老鼠看到猫,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见到老师,像鹌鹑遇到了鹅,顿时缩瑟了一下。 季如宪上前,隔开两个人,对着赵渃歆道:“兴周呢?他不是说过来接你吗?” 赵渃歆撇嘴巴,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他身边的杜元茗,小声道:“关你什么呀,如宪哥。” 杜元茗眨了眨眼睛,这两个人的感情一向不是很好么,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季如宪的胸口上下起伏,准备给方兴周打电话,竟然被赵渃歆一把抢了过去。 她抱着手机逃也似的往储藏室去了。 元茗拉了拉季如宪的胳膊,觉得他有点气得不轻,道:“别跟女孩子计较啦。” 季如宪转向杜元茗,心道,女孩子?赵渃歆快三十岁了还是个女孩子? 她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罢。 元茗,亏你说的出口。 季如宪有点偏头疼,最近突然有了这个毛病。 昨天虽然睡得好,但到了今天下午,就开始隐隐不适。 他半坐在马扎上,杜元茗进去冲澡。 女人穿着黑色高领针织衫出来,便见季如宪在那里闭目养神。 赵渃歆厚着脸皮上了季如宪的车,三人驶向商业区吃完饭。 在饭桌上,赵渃歆一直缠着杜元茗讲话,问她平常做些什么,喜欢干什么,有没有追的明星。 她喜滋滋道:“如果你想看谁的演唱会尽管说,或者去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都没有问题。我这边有朋友,肯定能帮你挑最好的位置!” 杜元茗对她反常的热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突然而至的热情,若是没有相对应的支撑和反馈,往往是会自己收回去的。 元茗很清楚,所以她觉得没有所谓。 每个人都会适当的调整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适合的最让自己习惯的模式。 太好,或者太坏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拉扯,慢慢地趋向于到中间的水平线。 季如宪有些食不知味,原本应该是安静的二人晚餐,现在多了一只雀鸟,叽叽喳喳地,想要鸠占雀草。 方兴周匆匆从餐厅外走了进来,他喘着气坐到赵渃歆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脸的宠溺,道:“渃歆,又在这里胡闹。” 赵渃歆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我今天不回去的!” 方兴周捧过她的手道:“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在这边陪着你。” 季如宪面无 分卷阅读90 表情的看向对面两个人,收回视线,端起杯子喝酒。 元茗的手忽而落在他的大腿上,轻柔的来回抚动了两下。 季如宪将自己的右手放下来,盖在她的手背上,紧了紧她的手掌,随后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赵渃歆忽然一拍桌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气鼓鼓地看着她的“如宪哥”。 方兴周觉得很奇怪,他道:“渃歆,你这是做什么?” 赵渃歆直接冲季如宪道:“你就是不想我跟元茗交朋友,对不对?所以急着赶我走?” 季如宪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他只是轻易不发脾气,特别是对待女性。 然而现在,一股无名之火从他的胸口涌出。 也许是针对赵渃歆的,也许还同时还针对了别人,现在面对赵渃歆这个模样,他的一双手放在桌面上,背脊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凉凉地看着她。 赵渃歆抱住方兴周的胳膊,结结巴巴道:“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方兴周在旁调解道:“渃歆,你不应这样跟大哥说话,知道吗?” 季如宪收回目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一眼。 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 看什么都草木皆兵? 季如宪对自己很失望,说不出来的,连呼吸都不是很顺畅。 等他走到外面门口了,杜元茗还在跟赵渃歆他们两个说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笑容。 季如宪抬腿就要往自己的车边走,才走了两步,又立即在原地顿住。 他从口袋里面摸出烟盒,正咬住一根,杜元茗从侧面搂住了她。 元茗将他嘴边的烟拿下来,别到自己的耳朵后面,道:“这根就赏我了吧。” 季如宪敞开自己的手臂,用力的抱住她。 他道:“今天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元茗在他的怀里面点点头。 这次仍旧是去季如宪家里,元茗没说什么,觉得季如宪的状态有点儿不好。 到了公寓,季如宪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放在额头上闭门。 元茗趴到沙发背上小声问道:“刚才你就没吃什么东西,我再做点,你多少吃点好吗?” 季如宪闭着眼睛点点头。 元茗去翻冰箱,里面除了一盒鸡蛋,几盒酸奶和矿物质水、泡面,再翻不出别的东西。 她拿起泡面看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男人还吃这东西。 看来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不会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虽然季如宪不做饭,但是厨房里的设施和工具非常完备。 杜元茗从橱柜上方取下一个小圆锅,洗了一遍,开始烧热水。 这个间隙,她将生抽、老抽、料酒调和在一起,加了一点儿开水进去,顺便将调料包打开,倒了一半进去开始搅拌。 面条下进滚水,再打了一个鸡蛋进去。 等到煮的自由散开的状态,马上关火将面条和半熟的鸡蛋捞起来,放进碗里。 她一边走一边搅拌着面条,端到沙发边的茶几旁边,正要说起来吃东西了,却见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的一只手臂松弛地吊在空中,指尖都已经触摸到了地毯。 鼻腔里的气息徐徐喷了出来,又深深的吸了进去。 他真的是累了。 正值秋末了,季如宪的额头上沁出了一点点汗迹。 元茗将他的左手手臂捞了上来,再去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热,不严重。 季如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他的额头上敷着温热的毛巾,身上盖着毯子。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戏剧爱情电影,元茗坐在沙发下面的毯子上,抱着膝盖,时不时发出一阵轻笑。 季如宪侧过身来,看着杜元茗的侧脸,慢慢地眨眼睛。 杜元茗感应到动静,转过身来,将掉落在一般的毛巾捡过来,给他擦了一下脸,道:“感觉好点了吗?肚子饿不饿?” 季如宪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腿分开,将女人拉上来,一同盖上毯子,胸膛贴着背后窝在那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讲话。 男人的食量一向比女人大,因为就体格上来讲,他们吸收的多,能量释放的也多。 他晚上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刚才的面也已经不能吃了。 她道:“真的不饿吗?” “不饿。”他现在只想延长这个安静放松的时刻,什么都不想。 “那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你刚才出了点汗。” “先坐一会儿,等会再洗。” 过了一会儿,季如宪闻了闻她的头发,道:“洗过头了?” 这股香味儿是他常用的那款洗发水。 元茗点头,脑袋朝后靠在他的肩颈处。 季如宪亲了亲她的脸颊,问道:“现在几点了?” “已经十二点啦。” “你困不困,要是困的话,先上楼睡觉,不用等我。”男人道。 元茗嘻嘻笑了一声,道:“把这个电影看完吧。” 她在意她,陪伴就是她能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倒计时。 ☆、trtu和i1oveu 季如宪晚上开始发烧,元茗是被热醒的。 起先是一只手臂重重地压在她的胸口上,元茗有些喘不过气,半睡半醒中她将粗重的手臂拿开,无意识的侧过身去背对着男人。 他很快就贴过来,胸口紧贴着她的背部。 头顶上有浑浊的热气扑过来,男人似乎呼吸越发困难。 很快,两人相贴的地方湿热一片。 元茗反手过去推了他一下,男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抬手去拉床头柜上的灯,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皮,半坐在床头朝季如宪看去。 一看吓一跳,他的脑门上全是汗水,额前的头发纷乱衰败地粘在眼睛和太阳穴那里。 上半身没有盖被子,浅灰色的睡衣上被沁染得都是水渍。 元茗心里蓦地一痛,尖锐的刺痛感让她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她上前去轻拍季如宪的脸,唤道:“如宪如宪!你醒醒” 季如宪没反应,仍旧闭着眼睛,像是昏睡过去了一般。 元茗伸过去,入手是一片的汗水滑腻。 她赤脚从床下下来,跑去浴室,拧开热水,打湿了毛巾,又匆匆的跑回来。 她将季如宪的身体掰平,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给他擦拭脸上、脖子和胸口上的汗液。 过了几分钟,季如宪粗喘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 一片怔忪里,元茗的手被男人轻轻握住。 季如宪睁开微肿起来的眼皮,看向女人,哑着嗓子轻笑了一下,道:“怎么哭了?” 说着,他捉着 分卷阅读91 她的手背放到干燥的唇下亲了亲。 元茗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湿哒哒的,她随手摸了一把,欣喜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季如宪朝外长长嘘了一口气,声音十分虚弱,道:“别急,就是头有点痛,你去药箱里找个温度计出来,先量量体温” 元茗起身,可是她的手还被拽在季如宪的手心里。 她回过头去,季如宪扯开一个笑容,慢慢地松开了手。 他眉头舒展,自嘲道:“有点儿舍不得。” 元茗鼻头一酸,背过身去,眼泪咕噜噜的往下掉,跟不要钱一样。 她快步去楼下翻找医药箱,眼里倒是一片水花,好半天才翻出箱子里面的温度计,顺便拿了几版药片凑到眼下去看名字和说明,最终取了消炎药和退烧药。 在准备跑上楼之前,又插电烧了一壶开水。 她快步往上跑,推开房门,走到床边季如宪躺地这一侧,男人紧闭着眼睛,唇瓣干燥,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他又昏睡过去了。 她将温度计塞到男人的腋下,怔怔地趴在床边去看他,慢慢地垂下脸,在他起皮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她知道,也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发热罢了,不要着急。 可是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觉得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但是看着一个身材高大,平日那般精力勇猛的男人,现在像是脱力一样,虚弱无神的躺在床上,她不是担忧他,而是酸涩不已,有把钝刀在胸腔那里左右磨来磨去。 这这就是爱上一个人之后会有的心情吗。 会因为他任何的不舒服而难过。 元茗把杯子和水壶都拿到了楼上,倒了半杯开水,怕太烫,又加了点矿泉水进去。 她坐到床头,把季如宪的脑袋放到自己大腿上,喊醒他,道:“如宪,要不要吃点药?” 季如宪半睁着眼睛,他将脸颊在她的腿上磨蹭了两下,忽而像孩子般,道:“不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元茗道:“不吃药?” 季如宪哼哼了两声,表示就是不吃。 “啊,不吃就不吃吧,先喝点儿水。” 季如宪配合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半边身子靠在她的胸口上。 男人勾了勾嘴角,张开嘴巴,勉强喝了半杯热水,继而摇头。 元茗把水杯放回桌案上,季如宪用力往后靠,把她的胸都压瘪了。 她哎哎叫道:“这是干嘛啦” 季如宪抓起她的手掌啃手指,道:“这个姿势太奇怪了,为什么是你抱着我?” 他的上半身往旁边滑去,手臂一捞,将人捞进自己的怀里。 热气腾腾的胸膛,上面还是半湿的状态。 元茗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下面,笑着撇撇嘴。 季如宪闭上眼睛,身体的偶然脆弱,忽然让他有种别样的情绪。 他的脑海里迅速地滑过这几年的时光,他在做的事情,他用过的心,以及在他心里的人。 季如宪的胸口鼓噪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又觉得时机不过。 便又将那句话吞了下去。 杜元茗在他的胸口噗嗤笑了一声,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扶着男人躺下去,起身去找新衣服给人换上,然后再换毛巾。 季如宪一病就是三四天,第二天还是被元茗领到医院去挂水了。 期间,杜衡来过两次。 季如宪将她支开,两个人也不知道在病房里面说什么。 杜衡从里面出来,挠了挠头,对元茗露出一道非常不符合自己潇洒人设的笑容。 沉郁的眼神,明显的落寞和苦涩。 他道:“你进去吧,我走了。” 杜元茗从背后喊住他,杜衡顿在原地,背对着她。 元茗问道:“你们吵架了吗?” 杜衡思量了两秒,抬腿快步,几步就走到楼梯口,身影随即消失。 下午的时候,赵渃歆拉着方兴周过来探病。 方兴周提着一个果篮,关心了季如宪几句,道:“哥,好点没?” 季如宪靠在床板上。 这个私人豪华间的条件很好,二四小时热水淋浴,各种细节做得非常贴心。 明亮的暖黄色装修,跟住在公寓没有很大的区别。 就是床铺仍旧是按照单人床的大小来设计。 赵渃歆和方兴周进去的时候,一对男女还叽叽歪歪地一起并排靠在床上看电影。 赵渃歆的脸顿时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季如宪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对身边的人道:“肚子有点饿了” 元茗掀开被子下床,进小厨房煮粥。 方兴周在床边的椅子坐下,道:“早听渃歆说你们两个可能在谈恋爱,宪哥,桃花到了呀” 季如宪摇头道:“我们不是谈恋爱。” 赵渃歆本来是百无聊赖地这里摸摸那里动动,听到这句话,立即气愤地转过身来道:“你!如宪哥,你怎么能玩弄别人的感情!” 杜元茗在厨房里听到女人义愤填膺的声音,笑着摇头。 季如宪眼里的刀光飞向赵渃歆,方兴周咳了两声,道:“渃歆就是一副小孩子脾气,哥,你别跟她计较。” 季如宪看着半合上的厨房门板,声音降下来,沉沉道:“我和元茗,会有后续计划” 方兴周听懂了潜台词,他的嘴角抽搐着,吞了吞口水道:“啊?啊?哥,不是开玩笑的?这这” 他看着季如宪波澜不惊的脸,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方兴周连忙改口,道:“那季叔叔知道吗?” 季如宪道:“他很快就知道了。这种事,最关键的,还是在自己。兴周,你跟渃歆长跑这么多年,接下来呢?” 赵渃歆见波及到自己,急地跺脚,道:“如宪哥,你干嘛多管闲事啊?” 方兴周转过脸去看她,心脏掉落到井底,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如宪哥,你先休息,想起公司还有点儿事,就先走了。” 方兴周率先离开,赵渃歆着急地想追出去,但是又恨恨地想跟季如宪争执两句。 季如宪垂着眼皮拿过平板,不看她,道:“如果你现在还不去追估计你以后就很难再见到他了。” 赵渃歆登时急得眼泪噗噗流,喊道:“如宪哥,我讨厌你!” 然后飞也似的穿门而过。 杜元茗端着盘子出来,上面放着一小碗小米粥,里面加了写薏米和红米,还有两小蝶菜肴。 季如宪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慢慢地走近,坐到床边。 等她把盘子放下来,男人也不管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将女人压进怀里一阵热涌的亲吻。 分卷阅读92 元茗跟阮老师请了一个月的假期。 阮老师笑眯眯地啜了一口热茶,道:“不像你的风格啊,这是准备去做什么?” 杜元茗整个人处在一种微甜的情绪里,光洁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桃色一样的红润,两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翘,偶然间投向别人的眼神里,看得人如沐春风又脸红心跳。 一个平日里过于平静的人,要是由心底里面绽出笑颜来,让人很难抵挡。 杜元茗本身就长得很不错,这下,像是黑白色的水墨画中,忽然被人用红色的颜料沾染出一片震荡人心的桃园。 阮老师呵呵呵地笑起来,道:“行了,你也别说了。你现在这样子,还是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杜元茗带点傻气地站了起来,哦了一声。 季如宪坐在车里,看到自己的女人从门洞里面出来,他从驾驶座上下来,半靠在门边。 杜元茗上身穿着一件裸色高领的薄款针织衫,外面套一件卡其色的长款风衣,长发披下来,一同随着秋风轻柔地飘荡。眉眼柔和,淡淡的笑意,从她那里直接传到他的心里。 她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季如宪,他靠在黑色铮亮的奥迪车门边的,同她一样,穿着同款的风衣,里面配着白衬衣加羊绒背心,脚上一双棕色的皮鞋,长身玉立,姿态坦然。 来来往往的人从他的身边走过,仿佛化成了轻薄的黑白光影,从他的面前来回快速过往。 她立在他的面前,噙着温柔和倾心的笑意。 季如宪伸出手拉住她的手,五指插进去交叉放在身下晃了晃。 他道:“请好假了吗?” 她贴到他的怀里,被男人连搂住。 两人的下面贴着,杜元茗柔韧的腰往后折去,一双手便搂在她的背后。 她瘪着嘴巴道:“为什么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啊?” 季如宪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去国外旅游,几天怎么能够呢?” 杜元茗好奇道:“一个月诶难道我们要环球旅行吗?” 季如宪低下头,去追着她的唇瓣咬,道:“你倒是想。走吧,我们这就去机场。” 两个人直飞的第一站是英国,逛遍了泰晤士河,在大本钟下打打闹闹,从伦敦塔桥的这端安静的携手步行到那一端,在一百五十米空高的“伦敦眼”摩天轮转到最顶端的时候接吻,坐着两层的红色巴士转便整个城市的边边角角 第三个地点是德国,拿着□□在茂密的森林里面前行。 接下来去围着地中海转了一圈,两个人的肤色都晒黑了两个色系。 这边玩闹,最后一站又转回了瑞士。 这里冰天雪地,入目的高峰一片皑皑白雪。 两个人选了一个还算是风和日丽的日子,男人裹成一个大球,女人裹成一个小球。 他们跟着训练员选了一片坡度不那么陡峭的地方滑雪。 杜元茗的平衡能力非常差,季如宪稍微一没注意,没来得及牵住她的手,女人趔趄一下子,就滚了下去,在山坡上滚出一道弯弯绕绕乱七八糟的滑痕。 还好他们站地地上是个浅坡,季如宪杵上滑雪棍,风一般,追了过去。 他从树丛前的一个大雪球里面把女人扒了出来,拍着她的脸,急急问道:“元茗,跟我说话,你还好吧?元茗!” 杜元茗穿得够厚,再是雪堆也给她卸下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只是额头有点擦伤罢了。 她睁开眼睛,瞪着男人,随手抓了一把雪就砸到他的脸上。 季如宪抹掉脸上的学,吭哧吭哧地笑起来。 杜元茗照旧连连砸了三把,道:“笑,笑,笑,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季如宪臂力很大,轻轻松松将女人从里面提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帮她清理身上的雪团。 杜元茗很糗,又有点儿小生气,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的,还要脚去踢他的小腿。 季如宪一把搂住女人的肩膀,随手一指道:“好啦,别气啦,我们在这边逛逛。” 从小山丘的脚下往左转去,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映入眼帘。 周边都是苍茫的白色和□□绿色的丛林。 晶莹的湖水轻轻荡漾,临着湖边,还有一道从岸上深入湖水里的木板小道,道路的这头连接一幢白色的小教堂。 这片地方,就像是遗落在人间的自留地。 杜元茗指向那栋房子道:“这么美这地方偏僻,会有人过来吗?” 季如宪道:“既然我们能找来,肯定也有别人能找来。你看,那里还有脚印。” 两人走近了,地上果然许多脚印,不过脚印来的方向跟他们到这里的方向相反罢了。 杜元茗很兴奋,她甩开季如宪的手,快步走向纯白无暇的小教堂。 正当她伸手放在门板上要推开的时候,季如宪懒洋洋地走在后面,道:“小心西面有怪物哦。” 杜元茗摆摆手,用水灵灵又风情的眼睛剜了他一眼,道:“神经啊” 然后她就像傻瓜一样顿住了。 教堂里面坐着好些人,一位神父站在最前台,道:“欢迎两位,请进。” 神父的身边站着一个杜元茗再熟悉不过的女人,万宝玲朝着门口的元茗招手,道:“快进来啊,在哪里傻愣着干什么?” 离万宝玲最近的长椅上坐着两个男人,分别是金先生和季高阳。 二人先后同元茗点点头。 儿右侧坐着杜衡、赵渃歆等她熟悉的朋友。 季如宪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搂着女人跨步往里去。 杜元茗还没回过神,呆愣愣道:“你你” 季如宪一脸盎然的笑意,道:“走吧,去宣誓了,大家都在等着呢。” 简直跟做梦一样,女人像是没有清醒一般,无意识地跟着季如宪在神父面前宣誓。 这一天跟做梦一样一晃而过,季如宪今晚格外的激情,摆弄着她的身体,叫她终于在转钟的时候回过神来。 她愤愤地,张开嘴巴,用力地去撕咬季如宪的肩膀。 光滑紧实的皮肤肌肉上传来刺痛,季如宪嘶嘶叫了两声,接着又是神经一样开怀大笑。 杜元茗从地下翻身上去,骑在男人的腰上,打了他一巴掌。 季如宪皮厚,一点都疼,仍旧挂着让人咬牙切齿的笑。 他掐住她的腰,将人抬起又放下。 元茗要起来,被他死死地压住。 一番了无止境的翻天覆地,元茗沉沉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间,房间里亮着一小盏灯,静谧而又温馨。 她的耳后传来男人睡着后深沉的呼吸声。 杜元茗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的震动起来。 女人伸手取过来,是一串奇怪的数字。 她滑动接听键, 分卷阅读93 那头没人说话。 有风在那头呼啸,对方似乎在抽烟,过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他仅仅只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接着就挂了电话。 元茗把手机放回去,怔忪地睁着眼睛看向雪白窗帘。 季如宪动了一下,抱紧了她,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道:“是谁的电话?” 杜元茗转过身去,看着他英俊沉稳的脸庞,缓缓道:“打错了。” 季如宪嗯了一声,捏住她的脖子,将人送到自己的嘴唇下,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喃喃道:“honey,i1oveyou。” 杜元茗在唇舌的空隙里回应道:“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