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影后撩人》 楔子 周末,丰台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购物广场前的街道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最为醒目和夺人眼球的却是路边广告牌、公交车身、以及广场液晶屏上同时投放的一则珠宝广告。 广告中的女明星容颜白皙清透,唇色绯红,那眸中透出的淬光仿佛比配戴的珠宝更加夺目,她就是最近炙手可热的新晋影后——随意。 如今放眼望去,满城大街小巷都已被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占据,可想而知已经红到什么程度。虽然她今年已年满二十二岁,然而卸了妆的她,其实更像一名十七八岁充满灵气的少女。 此时商厦对面的酒店某房间内,避光的窗帘将暖暖的阳光完全阻隔在外。广告中的女主角就卧在那张偌大的双人,地上衣服凌乱地散落着,唯有一条雪白纤长的手臂露在被单之外睡的香甜。 手机铃声突然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她秀眉不自觉地蹙了下,却还是将手伸向发出铃声的方向胡乱摸去。 “喂,你好?” 幽兰的光线照在女孩姣好的面容上,她眼睛都未睁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模样看上去懵懵懂懂,倒显出几分娇憨的可爱。 可是话筒那边却并没有传来声音,她这才揉了揉眼睛看向屏幕,原话早就已经自动挂断。看了眼时间后,被打扰了睡眠的随意在心里哀嚎一声,挣扎着从爬起来。 四肢莫名酸疼的厉害,就连脑袋也晕晕晕沉,她伸手扒拉了下凌乱的发,却在看到身上的白色床单时微怔。抬目,眼前的陌生环境映入眼中,使宿醉的她脑袋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 虽然房内的摆设让她一眼就可以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某个酒店内,可是她却像突然断了片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目光触及到地上堆积的衣服,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猛然掀开被单。身上的浴袍带子敞开着,如玉般的身子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惊疑与后怕一瞬间同时涌上脸颊,她当即便有些慌乱地拢着浴袍跳下床。其实脑子仍旧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唔……”腿却在脚落到地上时一软,身子重重跌在铺了厚地毯的地板上。 其实倒也不痛,只是跌下去的时候没有防备罢了。她蹙着眉将身子撑起一些,那堆衣服里一个红色的小本子便这样映进了眼中,当然与此同时映进眼帘的还有上面烫金的三个字。 结婚证! 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像,她心上却再次浮起了不好的预感,伸手将那个结婚证翻开,女方信息上填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号码、地址、就连照片都是她本人。 随意当时的感觉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脸色发白地摸着自己仍然晕沉的脑袋,却抵不住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她强压着心头的颤栗再仔细看一眼合照上的男人,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证件照,却也不难看出五官十分精致,甚至可以说是个令人惊艳的男子。 只是却完全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来不及平复心头的迟疑,刚刚中断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她经纪人邓波儿的名字。 随意抖着指尖划向接通键,对面便传来女人咆哮的声音:“随意,你昨天失踪一整天就算了,今天这个点还胆敢不到片场,是不打算混了吗?” 她才红起来而已,想耍大牌也不是这个时候。 只是经纪人的怒气对此时的随意已经完全不起作用,她努力让自己嗡嗡的脑袋稍微清醒一些,然后了干涩的嘴唇说:“小波波,我好像结婚了。” “你再说一遍?”对面的人闻言只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或者怀疑她这个点还根本没睡醒。 “而且还是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她继续小心翼翼地补充,其实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这莫名其妙的状况。 “随意!” 要知道对方不但是她的经纪人,还是她的好朋友,单从她的口吻中便可以听出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所以回应她的是再次震耳欲聋的怒吼。 随意耳朵被吼的发疼却不敢吱声,因为她也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而且情况对她来说也很严重,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目光再次看向照片上的男人—— 他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001 把胸都撞痛了 三个月后 一架国际航班在丰台市的机场准时降落,随着旅客从甬道内6续走出,让原本人满为患的接机室也变得渐渐冷清起来,只余下为数不多的几人滞留在原地。 其中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因为仪表堂堂格外引人注目。 “邵总,这个时间飞机上应该已经没有人了。”站在他身边的女秘书轻声提醒。 那被称为邵总的男子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面上露出一丝挣扎,似是有些失望地转身道:“走吧。” 女秘书自然不敢说什么,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跟上,只是两人走了没几步,就突然就听到室内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抽气声。 邵东像感应到什么似地停了脚步转身,便见原本空旷的甬道出口已赫然出现了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 初秋的天气还很燥热,所以他身上也只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黑色短发修剪的利落有型,漂亮的丹凤眼虽被墨镜遮住,可是却仍掩不住五官中透出的俊秀雅致。 那一刻,他仿佛承载着满室的华光而来。 “哇,好帅哦。” “他是不是哪个明星啊?” 耳边响起女人们此起彼伏的赞叹,就连身边的女秘书都忍不住有些发怔,那个瞬间却唯有邵东唇间扬起一抹会心的笑来。 因为这就是厉承晞! 明盛集团的少东,可不管头上有没有这个光环,只要这个人一出现,他本身仿佛就注定了是这世间备受瞩目的存在。 彼时那男人似乎对于自己引起的骚动浑身未觉,或者说并不在意,只一边抬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一边迳自往外赚直到与邵东投过来的视线在半空中相对。 邵东唇角的笑意未变,几乎是惊喜地抬步朝他走来。 男人却忽然蹙起眉,突然走了几步,手撑在两侧的栏杆上利落地跳了出去。 邵东脸上闪过意外,转眸才发现接机室内不知何时涌出一批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从四面八方朝厉承晞围拢而去。 站在围栏外的厉承晞瞧着他们,神色并不慌张,目光扫过全场的局势后,脚下步子未停,甚至是看似很轻松地就避开了他们的合拢之势,就这样抽身而去。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走出机场时,门口聚集的人出奇的多,她们手捧鲜花,高举海报等等,一看便知道定是哪个明星的粉丝团过来接机。厉承晞绕过她们后,目光快速在街上扫过,然后便抬步朝停在不远处的一辆保姆车走去。 彼时司机正准备关门,只觉得握钥匙的手一空,接着一个身影便强行挤上了车。由于太过意外,司机楞了一下才出声:“喂,你是什么人——” 他询问、阻止的声音被厉承晞拉上的车门阻隔,接着车厢内便响起哔地一声落锁声。 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太过突兀,一下子便将随意与助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没错,车上的人正是随意。 她是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刻意将航班提前了两个小时,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已经下了飞机,包括外面接机的粉丝和媒体。 此时两人将目光落在厉承晞身上,他却在扫了车内的情况后,迳自走向驾驶室。 “喂——”助理察觉到他的意图后连忙上去阻止。 男人摘下墨镜的同时侧目看向她,那一眼凌厉如刀仿佛直直插入助理心口,她手竟在碰到他的衣料之前硬生生地顿住。因为太过有震慑力,甚至让人直接忽略了他的美貌。 “回去坐好,系上安全带。”厉承晞沉声说着坐下,钥匙入孔后发动引擎。 助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眸看向随意,却见她也是目光怔怔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顿时感到更加意外。 车子就在这样的气氛诡异中驶离机场,将着急到跳脚的司机远远甩在原地,而那些神情激动的粉丝们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偶像已经就这样被劫持。 随意一路都很沉默安静,眼睛盯着车内后视镜中映出的面容眼睛甚至都未眨一下。 厉承晞的容貌确实可称为人间绝色,再加上那样的身形,怕是连当今最红的娱乐圈男星都会为之逊色。可随意这样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发花痴,而是这张脸竟与三个月前她手里莫名出现的那本结婚证上的男子一模一样。 厉承晞原本只是专注于后面追来的车子,但或许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过久,所以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于是两人的视线便在后视镜中相撞。 随意无疑是年轻漂亮的,脸颊明明有点婴儿肥,却只有巴掌点儿大,再配上一双含着灵气的眸子,更显出几分少女般的娇俏。 他刚上车时扫了一眼车内的情况,判定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并没有细瞧两人的样貌,此时心头难免闪过一抹意外。不过这男人本就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幽深似海的眸子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波澜。 短短一瞬的相交,均带着不自觉的试探和防备。 片刻,他才移开视线转向外面的后视镜观察追来的车辆,随意自然也注意到了。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他在被人追,是惹到什么麻烦? 这样的念头从心头掠过,便听到他问:“会开车吗?” 随意再次抬眸,两人目光再次在镜中相交,他那样的神色仿佛不是劫了自己的车,而是两人原本就熟识。 随意想到自己三个月来的战战兢兢,唯恐某天新闻上会爆出一个陌生男人自称是自己的合法丈夫,又想到此时不明的状况,手不自觉地抓了下裙摆,或许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他来证实。 “嗯。”她点头回答。 “过来。”男人又道。 简单的两个字由薄唇吐出,相比起他威慑助理时发沉的眸光,这声音反而透出一丝的错觉。 随意动手解开安全带,起身时却被助理挽住手臂阻止:“随。” 助理诗司调派给她的,入这个圈子的时间比随意久一些,自然曾多次耳闻过关于明星遭遇变态粉丝的恐怖事件。虽然目前她还不确定这男人是不是会对随意不利,可是安全起见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没事。”随意却安抚。 她踩着高跟鞋慢慢走向驾驶座,天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有些紧张,不过是强装出来的镇定罢了。只是刚刚在他的身侧站定,车子便突然猛晃了一下子。 “啊——”助理的尖叫声中,随意的身子失衡地摔出去,却感到腰间骤然一紧,便就这样扑进了他的怀里。 身体相撞在一起的那刻,她倒抽一口凉气,手下意识地撑在了厉承晞的胸膛上,脸都白了。 然而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痛的。 这男人看着挺瘦的,布料下却满是肌肉,可想而知她的胸前的就如同撞到了铜墙铁臂上,痛得她五官都扭曲起来…… ------题外话------ 厉少你素不素故意的,素不素?o(n_n)o哈哈~ 美妞们,新文从今天起每日一更,记得动动小手点击“放入书架”收藏,更别忘了每天跟厉少的约会哦,喜欢的就留个爪印吧,么么哒(づ ̄3 ̄)づ╭?~ 关于抢楼活动: 前三个留言的亲爱滴奖励88个币,后面的楼层尾数每逢6。8。9均会奖励相应的币币哦,明天统一发放,再次群么~ 002 卑鄙的男人 男人本是好心,注意力又在后面追赶的车辆上,并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样意外的状况,听到抽气声才低眸瞧了她一眼,道:“抱歉。” 这人可能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嘴里虽然是道歉的话,脸上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和诚意。 而对于随意而言,发生这样的事本就尴尬,待她缓过这口气来时脸色已经渐渐由白转红,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去揉撞痛的地方,便想着两人赶紧分开。 只是身子刚刚撑起一些,腰身却突然再次一紧,她身子就这样又重新跌进了他怀里。还好这次没有撞到胸,只是鼻尖蹭在他的颈间,呼吸里满满都是他身上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别动。”男人道。 他嗓音里的感令随意抬眸,便见他注意力仍放在路况上,单手锢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转动方向盘来回变道自如,除了下颌绷起的线条显出几分锋利。 随意又瞧了一眼后视镜中紧追不舍的车辆,问:“是黑社会吗?” 男人闻言低眸瞧了她一眼,似有些意外,挑眉问:“怕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意竟听出几分愉悦与揄掫之意。 她却并没有回答,事实上相比起害怕,她其实更关心他到底认不认识自己,又是不是那本结婚证上的男人?虽然这件事怎么说来都显得太过荒唐。 正想张口询问,却突然感到手背一热,是他原本锢着她的腰身的手抓着她的手放在了方向盘上,并道:“握紧,不然一会儿可能会丢命。” 男人说话的口吻十分严肃,她身子已经不自觉地转过去,几乎是坐到了他的腿上。这个季节本就穿得薄,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腿部肌肉的张力。 “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往前开。”男人接着又道。 彼时随意其实心里分不清是紧张还是什么,不过却很听话地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的路况,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突然有辆车子从左侧穿插过来想要将他们逼停,厉承晞则向另一侧猛打方向,逼的另一辆追他们的车辆拐上另一条岔道。 “啊!”车厢里充斥着助理的尖叫,随意觉得自己的身子随着车身晃动几乎要飞起来。 待到车子终于摆脱被夹击的命运时,可以平稳地在路上疾驰时,她才发现原本与她一起坐在驾驶座上的竟不知何时已经抽身。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发现时有些意外地侧目看向他,却因为是行驶在车流密集的市区,不敢放松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路况上。等到再侧目时,便见男人手放在副驾的车门把手上。 他是准备跳车? “喂——”意识到这点,随意她本能地出声阻止,这时不妨左侧车尾突然被撞了下。 随意驾驶的车子便不受控制地朝路右侧滑出去,尽管她已经反应很快地踩了刹车,车头还是重重地撞在了绿化带上。接下来便是玻璃碎裂的声响,随着保姆车被迫停住,来不及跳车的厉承晞,身子也被重重摔在地上。 ! 他嘴里发出一声低咒,起身时便看到外面已经处在一片混乱当中,交通完全瘫痪。而原本被甩掉的那些人已经下车,并且动作迅速地穿过车辆的缝隙,朝自己这边聚拢而来。 “随……”助理倒没受什么伤,却已经吓得哭出来了,接着随意这边的车门被人拉开。 她侧目便看到厉承晞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看着她问:“我记得你是明星?” 随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还来不及领会他这话的意思,接着身子一轻,就被他抱下了车。 “天哪,是随意。” “真的是她。” 随着耳边响起这样的惊呼,她身边瞬间就挤满了人。 “随意,给我签个名吧?” “刚刚是不是你亲自驾的车?” “你有驾照吗?有没有喝酒?” 随意被人群挤来挤去,目光掠过那些被人群隔在外围的,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突然反应过来,侧目,身边的男人果然已经不在。 卑鄙!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随意在心里咒骂,却不得不先面对此时的状况,这些人已经挤得她连脚都站不住,助理慌慌张张地下车来救场,却仍然于事无补。 不知不觉以她为中心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导致整条路的交通彻底瘫痪,还好交警赶来及时,将她与助理带离现场。 当天,随意因为这起车祸而再次头条。值得庆幸的是事故责任方是由另一辆车子追尾所致,而她既没有喝酒,这起事故也没有造成伤亡,所以并没有受到严重的舆论抨击,甚至收到很多粉丝的留言、以及寄礼物的安慰。 只是在警局录口供的过程中,她只口未提厉承晞任何一个字,并且也是这样叮嘱助理的…… ——分隔线—— 明盛集团 此时位于三十五层的总裁办公室,平时只播放财经和时政的电视机屏幕上,此时却意外地放着一则娱乐新闻。 当红影星随意,在经纪人和律师的陪同下刚刚从交警队走出来,便被早已等候在外的各路媒体围住,闪光灯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眼。 她在经纪人的陪同下,站在门口只简单地做了几句说明,便从保镖的开路中上了保姆车绝尘而去……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中年男子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开口道:“进。”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很快从外面走进来,然后恭敬地站在他面前,报告:“对不起,厉先生。” 厉锦鸿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所以神色未动,只是看着屏幕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儿子事隔几年后初次回国,怎么刚下飞机就跟一个女明星扯上了关系?虽然新闻中只字未提,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男子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新闻,才回道:“厉少出机场时劫了随的车。” 厉锦鸿有点意外地挑眉,手着下巴沉思片刻,才看向他,问:“确定这次是他这几年第一次回来?” 他语言虽不犀利,但男子接触到他探究的目光时,神色还是微变了下,然后眸子低垂下去,很肯定地回答:“是。” ------题外话------ 美妞们看过之后别忘了收藏哈,多给榴点码字的动力,么么哒╭(╯3╰)╮ 003 再遇 随意这爆那天的事虽有惊无险,但邓波儿却着实紧张了一阵子,天天鞍前马后地围着随意转,唯恐再出一点儿差错,毕竟要捧红一个明星不容易。 “小波波,你还打算这样跟着我多久?” 这天收工后,随意由后视镜中看着坐在座位上正低头刷新闻的邓波儿问。 此时散着浪长发的美女终于抽空睨了她一眼,道:“过了今天的晚宴,我明天就陪刘明成去台湾做宣传。” 她年龄其实与随意差不多,却已经是这个圈子数得上的经纪人之一。而且作为女人,有一个词叫媚色天成,随意觉得用来形容她最贴切不过。所以初入行时,圈子里就曾有很多人私下议论,她应该当明星才对。 其实两人之所以相识,也正是因为她们都是影视学院同班同学。不过是邓波儿家里几年前发生了许多事,才致使她走上这条路…… “哦。”随意应着,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做出乖乖牌状。 邓波儿见状干脆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问:“心里是不是早盼着我离开了?” 她可不止是随意的伯乐,更是她的好朋友兼闺蜜,又如何不了解这个总是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丫头? “我哪有。”随意捂着自己被戳痛的额头,表情愈加无辜地叫屈。 这般可爱的模样,也唯有在邓波儿面前才会毫无顾及地展露。 邓波儿笑,也不揭穿她。 今天所谓的晚宴,正是由丰台市厉家举办的,地点就设在建造在寸土寸金地带的厉家别墅。虽然她们这些明星只是配角,却丝毫不敢怠慢。 邓波儿给随意挑了件白色的短款礼服,抹胸束腰的设计,踩着银色镶钻的高跟鞋,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和脚踝。这一身既显出少女的灵动,又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丝性感。最主要的是富有光泽的肌肤在上好质地的布料包裹下也毫不逊色,这是随意的优势。 她很流氓地吹了声口哨表示满意,然后自己则选了条样式简单,又很低调的黑色礼服方便照顾她。 保姆车抵达时宴会还未开始,各路媒体却早已经长短炮地守在厉家别墅外,几乎是车门一拉开,他们便已蜂拥而至,迎接随意的是此起伏彼的快门声,灯光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反过来再说厉家,这是丰台市有名的望族,其家族企业明盛集团更是在国内外稳固发展多年,家中旁系子弟众多,不管是在还是各行各业中均有培养出翘楚人物。 由此便可知厉家在当今社会中处于的重要地位,所以今晚的宴会怕是许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讨到一张函的,自然更是名流云集。 宴会过半时,一辆玫瑰金的跑车才缓缓驶进别墅,且一下子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这不是厉少的车?”有认识的人狐疑地开口。 “哪个厉少?”身边的人反问。 被问的人却表情突然变得复杂,缄口。 周围却一时窃窃私语声渐起,对于不知内情的人只是因为车子名贵吸引了注意力,隔得有些远又背光,仅隐约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下车,并缓缓朝这边走来。 唯有女主人方华神色微变,转首看向站在身侧的丈夫,也就是厉承晞的父亲厉锦鸿。他目光也一直锁在那道身影上,虽然不明白一直处心积虑躲过家里追踪的儿子,今晚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今晚归来,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 厉承晞一身深色西装很正式地来到他们面前,俊美的面容在现场立即引起一片尖叫,自然是那些年轻的名媛,而其它上了年纪的长辈也是神色各异。 相比起来他本人淡然许多,唇角含着浅笑,对宴会的主人喊道:“爸,小妈。” 厉锦鸿只看着他没有说话,方华则不得不打圆场,唇角扬起抹笑,招呼道:“承晞回来了。” 她其实也是出身名门,只是年龄比厉锦鸿稍小一些,是厉承晞母亲过世后,厉锦鸿娶的续弦。本来一身浅蓝的上好丝质旗袍穿在身上,颇有主母风范,只是厉承晞这一声小妈喊出来,却恍惚中给人一种小三的错觉。 她面上有些尴尬,却不得不维护表面的风度。而厉承晞根本就没有在意她似的,目光与自己的父亲相对。 空间仿佛静谧了那几秒,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承晞,真是好久不见了,赚咱们喝一杯。” 邵东走过来,一条手臂亲密地搭在他的肩头上,便这样将人拉走了。 “放手,难不难看。”离开焦点的中心,厉承晞嫌弃地拨开他的手。 邵东却并不在意,只道:“我还不是怕厉伯父给你当众难堪。”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厉承晞伸手从侍者的托盘中拿了杯酒,浅啜了一口,肯定地道:“他不会。” 邵东闻言诧异地看着他,却见他已经抬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彼时,随意踩着高跟鞋在宴会上感觉脸都快笑僵了,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厉承晞进门时,她早已悄悄从宴会上溜开,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会清静,却不想被人尾随而至纠缠住,心里顿时有些烦燥起来。 “李先生请你自重。”她看着面前一身名贵西装却掩不住眼中猥琐的中年大叔,已经渐渐失去耐心。 “随,我是真心仰慕你的才华,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姓李的男人露出自认迷人的笑意,然后从身上拿出个首饰盒出来,道:“看,我还准备了见面礼。”说完便将盒子打开。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随意看到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果然躺在黑色的绒布间熠熠发光,不由怔了怔。 男人见状以为她已然心动,于是更加献媚地问:“怎么样?喜不喜欢?”很显然这是他钓女人惯用的伎俩。 随意见过名贵的东西虽不算多,但也能分辨这条项链的价值。当然她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此时这男人拿出项链的意图已经彻彻底底踩上了她的底线。 胸口的怒火明明已经熊熊燃起,脸上却反而露出一抹笑来,只见她伸手捻起那条项链仔细端详片刻,装得极为感兴趣,然后才偏头看向男人,问:“李总出手一向这么阔绰?” 模样本就娇俏,再配上眼眸间散发出的碎光,真个如同一只勾人的妖精。 李总本来就对她垂涎已久,见状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马上连连点头,咸猪手更是迫不及待地伸向觊觎已久的香肩,立马承诺道:“只要随愿意,我还可以更阔绰。” 这话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只是随意的身子一偏便躲过了他那恶心的碰触。 这让本以为快要得手的李总心里产生落差,也失了耐性,脸色跟着沉下来道:“随,这架子端的太高可就没意思了。” 一个小明星而已,还不是有钱就能上的货色。 随意闻言倒也不恼,只是状似漫不经心地掂着掌心里的首饰盒,说:“我装什么不要紧,倒是不知李总有没有忘记自己这摆阔的钱是从哪来?” 她认识的上流社会不多,却偏偏恰好对这个男人有所耳闻。某家豪门里没什么本事的上门女婿,却最喜欢拈花惹草。他想怎么活她也没什么意见,却偏来招惹自己。 “威胁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混不下去?”那李总见哄骗不成直接翻脸。 如她所说,这李姓男人平时在家里根本没什么地位,显然被踩住了痛脚。 随意并不答话,只是目光并不畏惧也不闪躲地瞧着他,眼眸间带着明晃晃讽意。 她越是这样男人越恼怒,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有胆你就去说说看,看到底谁先倒霉。” 随意吃痛,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挣扎,真是恶心极了他的碰触。 争执之间,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题外话------ 美妞们,今天手机app和网页都能搜到文了哈,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将厉少和随意收藏起来,么么哒╭(╯3╰)╮ 004 咬他 那李总本就已然心虚,这会儿耍狠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闻声不由身形一顿,转头望去——便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单手插兜不疾不速地走过来。 而随意则趁那李总分神之际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才也看向来人。 后院的光线虽然有些暗,但他们站的位置正是灯柱之下,所以足以让她将厉承晞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表情却也不由跟着怔住了。 是他! 那李总被撞到这一幕开始有些紧张,但看到眼前的人自己并不认识,不由斥道:“哪来的毛头小子,少管闲事!” 厉承晞居高临下是睨了他一眼,薄唇间只吐出一个字:“滚!” 他与那李总相比太过年轻,不过有些人的矜贵与气场仿佛天生,根本不容忽视。姓李的男人本来并没有将他当回事,但此时那嗓音落在心间却让他莫名觉得心头一窒,这才不由仔细瞧向他。 这李总年长不说,又在商场混迹多年,此时竟也不自觉地产出一种畏惧的感觉,不由试探地问:“你是厉家的人?” 整个丰台市敢这么目中无人的,大概也就只有厉家的人了,更何况他现在正处在厉家的地盘上。 厉承晞却仿佛连一眼都懒得施舍,弄得那李总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更别提招惹。最后只能不甘心地瞪了随意一眼,灰溜溜地离开。 果然是欺软怕硬,随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同时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转头正打算与厉承晞说话,却见他人早就已经走开。 挺拔的背影在暗淡的路灯下渐行渐远,已经完全表明根本没有打算与自己说话的气息,又仿佛他的出现也仅是不爽被扰了清静而已,根本不是为她解围。 要不要这么高冷? 他上次不但劫了自己的车,还利用自己,居然连句解释或道歉的话都没有。 没礼貌! 随意心里不满地想着,却还是抬步追了过去。 因为关于结婚证的事她那天没来得及问,今天既然又遇到了,她更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机会才对。无奈男人的个高步子也大,她踩着高跟鞋一路追的很辛苦,只远远看他进了别墅楼的偏门。 穿过长长的过道,最后发现竟是来到厉家的主厅内,只不过屋子里静悄悄的,家里的佣人大概都到外面的宴会上帮忙去了。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外面有些光影和声音传过来,远远可以看到外面宴会的情景。她直觉厉承晞并不会到宴会上去,犹豫地看了眼楼梯跟上去。 高跟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这样提着心一直上了二楼,看到静悄悄的走廊上仅开着两盏小小壁灯,显得有些昏暗。 沿着走廊一直往里赚直到停在一间透出灯光的房门前。她直觉厉承晞是进了这间,手搭在门把上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拧开了门把边走进去边道:“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是我还是有些话想问你。”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目光正好捕捉到站在床尾的男人身影,而彼时厉承晞正在脱衣服,她闯进来时,他身上仅剩的一件衬衫正从臂膀垂落。 “啊!”吓得她尖叫出声,受惊地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可刚刚那一幕已经烙进脑海里。 黄金比例的倒三角体型,原本是背对着自己,或许是因听到她的声音才侧过身,露出壁垒分明的麦色的胸膛,浑身上下的肌肉并不夸张却紧实有力。 好吧,身上其实还是穿了一条黑色的。 随意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热,心里一阵阵懊恼的同时提醒着自己,她应该马上退出去。可是室内的过分安静,让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悄悄移开一点挡住视线的手指。 眼前却只看到一片裸色,她眨眨眼睛视线上移,正好对上他噙笑的眸子。 唔……她竟不知他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不管怎样,偷看被逮个正着,她脸颊烧的更厉害,眼睛也不知往哪里放的乱瞟,道:“那个……我不适意的……” “不适意闯进我的房间,还是不适意偷看我?”然而男人的声音却庚了她本就心虚的解释。 随意骤然转向他,男人噙笑的眸子依旧未变,里面带着亦裸裸的戏谑,令五官也透出那么一丝邪气。她竟不争气的脸又红了,赶紧低下头去,真真恨不能在地上找个地缝。 女孩子的头发是挽起的,这个角度正好可看到一截白皙的脖颈,且慢慢泛起晕红。他心念一动,忍不住倾身——随意只感到阴影罩下来,抬眸,两人便这样极近相望。 随意意识到两人离的太近,不由伸手去推搡,手却被他握住,接着腰一紧,两人的身体便就这样紧贴在一起。 男人俊秀雅致的脸近在咫超就像受了蛊惑一般屏住了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薄唇一点点靠近自己,直到唇几乎蹭上她的唇,突然顿住,然后他唇角流露出一抹邪气,问:“你好像很期待。” “……”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她明明没有那个意思,此时也被他说的脸颊绯红。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愤怒的声音却突然在这时插进来,厉承晞表情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卧室门口,便见那儿站了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女孩子。年龄看上去与随意差不多,五官精致漂亮,他却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随意回神,连忙用力推开了厉承晞,拉开两人的距离。 女孩看清随意的面容时,眼眸间快速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就又将目光移回厉承晞身上,模样受伤又委屈,喊道:“承晞哥哥。” 他不知道她听说他回来了有多么惊喜,在宴会上没有找到,这才迫不及待地就跑过来,却不想竟让自己撞到这样一幕。 “承晞哥哥?”此时随意关注的重点却在这个称呼上,并且脸上带了一丝疑问地看向厉承晞。 男人见她秀眉蹙起,唇色微勾,道:“厉承晞,有问题?” 四目相对,他眼眸虽然噙笑却是一副坦荡模样,随意却不知为何生出一种被故意误导的感觉。 “怎么,你看起来对我的名字好像很不满意?”厉承晞又问。 随意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但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自己可以怀疑的痕迹。她不由开始反思,或许是因为他们长得太像让她先入为主,但厉承晞这三个字却并不是那本结婚证上的名字。 “喂!”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着,却不想突然感觉到腕部一紧。 随意抓住他的手,低头张嘴便咬下去。 ------题外话------ 作蘸小意意啊,你为什么要咬承晞哥哥? 随意:欠咬! 作蘸…… 蹩脚的作者将情节微调了下,但不影响后面的情节发展,么么哒~ 005 你也对他有兴趣? “呲——”男人吃痛地皱起眉,下一刻随意便被女孩推开,她不满地叫:“你干什么?” 随意却没搭理她,只瞧着厉承晞突然笑了一下,道:“扯平了。”然后转身便下了楼。 厉承晞看了眼自己被咬出血印的手,明白她这是报自己上次利用她,还有刚刚戏弄之仇呢,唇角竟不自觉地露出勾抹笑意。 这性格,他喜欢! “神经病吧。”女孩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咒骂,然后转头心疼地看着厉承晞的手,问:“承晞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上点药?” 厉承晞却抽回手,道:“回宴会上去,不要乱跑,待会你爸妈该担心了。”这话是真拿她当个小孩子了,且就算脸上的表情并不见多冰冷,却已让人感到十分冷淡。 “承晞哥哥。”女孩更加委屈。 厉承晞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便直接将自己卧室的门关上了。 女孩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委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可厉承晞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最后只能恨恨地跺了下脚,不甘心地也转身下了楼。 彼时随意回到宴会后,因心里有事显得愈加意兴阑珊,便干脆准备离开。目光在场内巡了一圈,找到邓波儿的身影抬脚往那边走去,眼前却被一道人影挡住,阻了去路。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现在厉承晞门口的女孩。她叫白芷,丰台市白氏企业的二千金。 此时白芷正满含恨意地瞧着随意,冷声道:“警告你,离承晞哥哥远一点。” 那模样既骄纵又霸道,带着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如果可以选择,随意倒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她,所以话都懒得应一声,抬步便想绕开她。 白芷却因被彻底无视而恼怒起来,再次挡住她的去路,道:“我在跟你说话,到底听到没有?” “我若是说不呢?”随意看着她反问。 巴掌大的小脸上明明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边唇角翘起,便给人一种嘲弄的感觉。 白芷最讨厌的就是她现在的模样,明明自己才诗认的名媛,而她不过是一个穷丫头,她凭什么这样看不起自己?更可恨的是每当这时,她竟也会产生一种不自觉地莫名心虚和自卑。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你以为承晞哥哥真的喜欢你吗?不过是觉得新鲜玩玩罢了。”为了掩盖自己的弱势,她只有这样羞辱随意才能让自己平衡,站稳脚根。 而随意刚刚虽然咬了厉承晞,以报自己被利用之仇,可是因为刚刚以为可以抓到的线索突然断了,她其实没有什么心思理会白芷。无奈她却一再缠着自己不放,令随意心里不免也有些烦燥起来。 她有时真的像习惯自虐一般,心里越不痛快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笑容就愈发地迷人。她干脆上前一步俯在白芷耳边低语:“我劝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让你那承晞哥哥觉得新鲜点,也有兴致陪你玩。” 随意给人的感觉不管是在荧屏,还是日常生活中都是单纯、乖顺的灵气少女,可她此时在白芷耳边低语的模样,却真真像极了一个坏女人。 白芷闻言脸色发白,她却已经直起身子离开,无疑这一局随意胜。 白芷站在那里咬唇隐忍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冲着她的背影喊:“随意,别以为你现在红了就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仍跟你妈一样是个被瞧不起的戏子罢了。” 随意闻言背脊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无疑,白芷的话戳中了她的痛点。 吵架本来就是这样,拿最锋利的刀子戳进对方最的地方。不过好在这些年随意早就已经习宫抬眼正瞧见不远处的邓波儿在向她举杯遥敬。 随意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抬步继续朝她走过去。 之后,两人并没有在宴会待得太久便离开了厉家。或许是因为一晚上的应酬与波折都有些疲累,车厢内也显得安静许多。 邓波儿拿着Ipad刚刚刷完了最新的娱乐新闻,抬眸便看到随意望着窗外出神。 “别胡思乱想了,你还不抓紧睡一觉。” 邓波儿开口,宴会结束后随意还要赶往剧组,她今晚是通宵夜戏。而之所以安慰,则是因为随意上车时将那位李总的项链交给了邓波儿处理。 这个圈子本就是这样,年轻干净的女孩刚刚红起来,有钱人的视线就如同是块鲜嫩多汁的肥肉,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像今晚这样的情况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作为好友,邓波儿是了解她的,所以也已经尽自己所能地让随意避免这些了,只是有些场合仍需要她自己去面对。 随意虽然入行不久,也没有邓波儿的阅历丰富,却其实并没有她想的玻璃心,转头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知道厉承晞吗?” 邓波儿闻言挑了下眉,问:“怎么,你也对他有兴趣?”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厉承晞那样的样貌,怕是不管走在哪里都会有女人为之疯狂,不过对象是随意嘛,她还是有点诧异。 “没什么,随便问问。”随意回答,却不知自己的口吻与模样都不自觉地带出几分低落。 大概是本来以为结婚证的事终于有些端默结果却失望了吧。 “他虽然是厉家嫡系正统的太子爷,不过几年前因为一些事已经与厉家脱离关系了,听说一直被放逐在国外,而且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邓波儿提醒。 就凭他许久没有露面,今晚一出现就在现场引起的骚动,就不知又会丰台市掀起怎么样的波澜。 厉家的太子爷? 随意意外他的身份,不由又问:“你认识他?” 邓波儿笑了,道:“傻丫头,前几年在丰台市不认识他的人很少吧。”不过随即又换上遗憾的口吻:“不过他当年叱诧风云的时候,我不过只是经纪公司的一个小助理,可没有资格认识他。”说完之后又看了眼随意:“还有,据说他当年离开厉家是因为白净。” 虽然不知道随意怎么突然就对厉承晞有了兴趣,不过关于白家的纠葛,她还是越早告诉她越好,免得措手不及。 而她口中的白净便是白芷的姐姐,据说这位白氏大千金在丰台市已经消失大概有四、五年了,白家对外的宣称她已在国外定居。至于这件事与厉承晞有什么关系,那就更是豪门秘辛了,就算有人偶尔提及也都是三缄其口。 毕竟厉家在丰台市的影响太大,没人想自找麻烦。 随意听到又跟白家扯上了关系不由皱了下眉,但她却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这与她本身关注的事无关,只是又问了一句:“那厉家有没有一个叫厉博予的人?” 邓波儿,然后突然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目光与随意相对时才顿悟过来,惊异地问:“你怀疑那人与厉家有关?” 没错,厉博予才是随意结婚证上那个男人的名字,却与厉承晞长了一模一样的脸。 随意,她也不确定厉博予与厉家有没有关系,只是觉得他既然与厉承晞长得那样像,总是有些渊源的吧? 又或许,那结婚证本身就是一个恶作剧? ------题外话------ 求收藏求收藏,打滚卖萌求收藏,美妞妞们一定不要忘记点击放入书架,这对榴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哦,么╭(╯3╰)╮ 006 随意遇险 彼时,厉承晞已经沐浴完毕,披着白色的浴袍站在窗前。院子里的灯光虽然依旧未熄,宴会的声浪却已经渐渐退却,就如同一场华丽的戏剧落幕。 不久卧室的门板便被敲响,站在门外的佣人报告:“大少爷,先生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室内的隔音效果极好,他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厉承晞的声音,却也不敢擅自闯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待,大约两三分钟后卧室的门才被打开。 佣人见他已经换了衣服出来,恭敬地喊了声:“大少爷。” 厉承晞也仅是微微颔首,便抬步下了楼,然后便看到方华手里拿着个空托盘正从父亲的书房里走出来,转身看到他时,唇边扬起一抹温婉的笑,主动打招呼道:“承晞。” 宴会刚刚结束,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乌发高挽,配上一套珍珠首饰,妆容精致。相对起她略显讨好的态度,厉承晞则是直接选择无视,敲了敲书房的门也未等里面应,便迳自推门走了进去。 门啪嗒一声关上的时候,厉太太原本挂在嘴角的弧度也跟着沉了下来,除了不被放在眼里的羞辱,更多的或许还是不甘心。 她虽是厉锦鸿的续弦,可续弦亦是名媒正娶的妻子,可无奈前一任厉太太对这个家,乃至丰台市的影响都颇深,而所出的儿子又是这般的出类拔萃,更衬得她一无是处…… 彼时书房内,厉锦鸿听到开门声抬头,便见厉承晞已经走进来。 他拉开厉锦鸿书桌前的椅子坐下,道:“有话就说吧。” 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他不是离家多年,而是刚从外面疯玩回来的纨绔子。 自己的儿子,厉锦鸿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问:“不是一直躲着家里吗?今天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别的他不敢肯定,但儿子的心思一直极深,从来都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看蒋哥哥每天忙着追我追的太辛苦,所以看在好歹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不忍心太难为他了。”厉承晞回答,半真半假。 厉锦鸿自然知道这并非真话,但他不说的事,自己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便转了话题:“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跟我说说你的打算。” 厉承晞抬目,父子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 明明该是父子谈心,彼此的眸中却带着太多的试探和防备。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片刻,厉锦鸿仿佛认输一般,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别的计划,还是回明盛来帮我吧。” 这天下本就没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他年纪越大就会越对自己当年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厉家的事耿耿于怀,他知道厉承晞亦然。只是当年那样的情势他也是为了保全厉家,不得已而为之。 谁让他年少气盛,那般不知轻重…… “回明盛?那么白净、还有向杰的死怎么办?”厉承晞问,此时方有讽刺从他的唇角溢出来。 有些事厉锦鸿可以觉得无关紧要,因为在父亲眼里什么都没有厉家重要,可对他则不然。 “厉承晞!”果然,一句话便成功将厉锦鸿激怒。 他以为事隔多年,这件事应该已经渐渐淡化,没想到他刚回来就又提及。何况白净的事,就连白家都放弃了,他到底还在执拗什么? “既然如此,明盛还是留给你的宝贝女儿吧。”厉承晞本来就是试探,见他的模样便知道多说无益,干脆起身离开。 门关上的一刹那,身后的门板里传来哐地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砸到了门板上。 厉承晞自然知道是父亲在发脾气,更明白他想砸的其实也不是门板,很可能是自己的脑袋。思绪还没有回转,身上的手机铃声便在这时响起来。 他低眸看了眼显示,接通后移至耳爆吐出一个字:“说。” “厉少,我们已经查清楚两人确实关系密切,只是要从那个演员身上入手的话,还是有些棘手……”那头传来报告又为难的声音。 厉承晞思沉片刻,道:“我马上过去。”说完便挂了电话疾步下楼。 彼时方华正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里,听到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转眸看去,只觉人影一闪,厉承晞已迳自离开,不由有些发怔。 “太太,的电话。”这时佣人拿了部手机过来。 她这才回神,一边接过电话一边移步到落地窗前,嘴里与女儿说着话,目光却一直追逐着院内那部跑车,直至它离开视线…… ——分隔线——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那天之后,厉承晞虽住在厉家却常常形踪成迷。 随意则因为最近人气暴涨,通告不断,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紧张起来。纵然这样,前两天还是又临时接到一个顶级化妆品广告的邀约。 用邓波儿的话讲,这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不说对方付的酬劳,单是这个品牌本身对于明星的形象提升都有极大的帮助。 结论就是:就算累死,这个活儿也要接。 这天剧组因为要聚餐所以早早收工,助理推开休息室的门时发现随意连妆都没卸就趴在化妆台上睡着了,便又悄悄退了出去,并擅自作主给远在台湾未归的邓波儿打了个电话报告。 这部剧的导演与邓波儿还是有些私交的,自然也看出随意最近有些透支的工作量。邓波儿与他说了一声便很爽快地答应,只叮嘱让她稍晚一点到聚餐的地方露个面即可。 随意虽是新人,却是主演,加上最近实在是红的发紫,再加上有导演替她兜着,料想其它人就算心里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浑然未觉的随意这一觉睡得难得香甜,再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连忙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给助理打电话。 “随,我在停车场了,马上就过来。”助理答。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她听助理说话时吐出的字音含糊不清,像是嘴里含着东西,便知道她这个点定然是在车上和司机吃外卖当晚餐。 助理因为她的贴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没有坚持。 随意听说已经跟导演打过招呼也便不着急了,挂了电话之后慢慢给自己卸了妆才出去,只是可能睡得太久脑袋还是有些发沉。 剧组里没留下什么人,整个片场都静悄悄的,开机已经月余,她对环境十分熟悉。只是这片都是城市的老房子,没有了人气之后透出一些荒凉感。 她一边信步往停车场走着一边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身后却突然多了一些脚步声传来,因为临得很近,所以显得愈加突兀。 随意很地转身去看,岂知对方的动作更快,她一左一右两个臂膀就在这时被人用力往后扭住,将她就强按在了墙壁上…… ------题外话------ 宝宝们,榴只有一句话:别忘了放入书架,默默爬走…… 007 给爷赔罪 “什么人——唔……” 随意一边问着一边剧烈挣扎,嘴却被人堵住了。接着眼前一黑,头上被套了黑色的布袋不算,就连被反剪在身后的双手也被人捆住。 两人动作利落干脆,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女孩子所能反抗的。她只感觉自己终于被放开,接着身子一轻,却被另一个人抗上了肩头。 “唔……唔……”男人肩头的骨头抵着她的腹部,弄得随意难受死了。 随意可以感觉到驮着她的人步伐稳健,正往什么方向走着,两个最开始绑着自己的人跟随在他们后面,显然这是有预谋的绑架。 她想喊救命,可别自己发不出声音,此时片场内也已经没有什么人。而助理小可估计此时还在车上与司机闲聊着等她,根本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心头愈加害怕,挣扎的也就更加剧烈。 啪!啪! 不知是不是她扭动的太厉害惹恼了男人,他的大掌用力地拍在了随意的屁股上。 皮肉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来犹为清晰响亮,她身体不由僵住。倒也不是有多疼,只是有一股奇异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应该只有小孩子不听话时,才会被打屁股吧? 这个男人…… 心里纳怪怪的感觉还没压下去,他的脚步突然停住,接着随意就被扔进的皮制椅座里。并且随着车门彭地一声被关上,发动引擎的声音响起。 自然,男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两人并靠而坐,而随意只是出于自我保护,下意识地将身子挪开一些,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而男人却不断靠近再靠近,逼得她退无可退。 什么都看不见,随意不安地屏着呼吸,直到他的手慢慢伸过来,抽掉了她嘴上塞的东西。 “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她急切又害怕地问出声。 只是,半晌没有人应。 而那只帮她抽掉嘴上东西的手也没有收回来,而是托着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着。男人的动作并不粗鲁,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温柔的,只是这样诡异的气氛,令她身上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是遇到变态了吗? 脑中的闪过这样的念头,着的自己的手骤然停止,正在她下意识松了口气时,他的手却顺着她的下巴来到细长的脖颈。 动作极为缓慢,就像野兽在享受美食前享受着猎物的恐惧,这绝对是个性情极为恶劣的男人。 随意一边在心里作出判断,同时脑子里掠过无数个念头,正在不知怎么应对时,那只流连在她锁骨处的手突然捏住她的肩头,接着男人的气息骤然压向自己。 他的唇就落在她的颈侧,温温热热的触感,随意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就在神经绷得死死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带着些许恶劣的味道,气息全拂在她的皮肤上。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当即心一横,拿头去撞他。 男子不妨,身子避闪了下,后背却仰撞在了另一侧的车门上。 他怔了一下,大概是诧异她的反击。 确实,她虽然害怕,可是却表现的极为冷静、隐忍,这若换了别的女人,没准早吓哭了。 厉承晞终于伸手帮她扯掉了罩头的布袋,车厢内开着灯,随意眼前瞬间清明,也就对上了他闪着戏谑碎光的眸子。 “厉承晞!”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来。 其实就在他刚刚笑出声时,随意就已经有所怀疑。这场所谓的绑架,有可能只是恶作剧。 厉承晞迎上她暴怒又气红了小脸的眸子,不知为何竟觉得模样十分可爱,坐直身子后,伸手揉揉她的发,道:“开个玩笑。” 你妹,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她差点吓死。 随意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反感地躲开她的碰触,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像在摸自己闺女似的。 死变态! 厉承晞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笑问:“你这样是不打算让我帮你松绑了?” 那语调绝对让人听不出一丝威胁之意,却偏偏吧,是在提醒她,现在她的双手还被绑着,并且还在他的车上。 “你这是非法劫持。”随意控诉。 厉承晞耸肩,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敲车窗,反问:“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司机停车,让你喊个救命?” 那无赖的模样,摆明了吃定她不敢喊。 因为车子现在正行驶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路上行人是不少,可是她这副模样如果真喊了,明天必定上头条。 头条虽是每个娱乐明星都热衷的,可也分什么时候和情况。 随意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软了一些,道:“那你闹这么大动静找我干嘛?总不就是为了戏弄我吧?” 说真的,自从证实他不是那本结婚证上的人开始,她其实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也已经不再想找那个男人了,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太多的诡异。 “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日子过得无聊,所以……”他薄唇微弯了下,眼睛折射出淬光:“就想起了你。” 回答真是欠扁! 随意心里怄火,却又强忍着不能发作,她一边做吸气呼气一边安慰自己,好歹哄他把自己的手解开再说,于是嗓音放得更柔:“厉少,那现在能不能麻烦你先把绳子给我解开?”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厉承晞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温顺的女人,目的也太明显了吧,却依旧逗弄着她问:“我有什么好处?” 泥媒! 明明他无缘无故挟持自己,居然还有脸问她要好处? 随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脸上的笑意却没变,磨着牙提醒:“厉少,是你绑的我呢?”然后眨眨眼睛,作无辜状。 厉承晞却突然伸出手掌,作仔细端详状,回答:“可是我手被你咬伤了,怎么办?” 随意这才明白,他这是报仇来了。 “厉少,首先呢,是你先劫了我的车,又利用我逃脱,害我差点出车祸是不是?”那天在厉家戏弄她的事就不算了,咬他一口真是轻的。 而且她也有分寸,那点都不算伤,至于疼这么多天吗? 厉承晞也学她眨眨眼睛,凑近问:“那我还被你免费看光光了,这笔帐又怎么算?” 这动作换作别的男人做或许恶心,偏偏厉承晞这个妖孽,故意将一张俊脸放大在自己面前,那眼睛带着电波似的,怕是换作哪个女人都会电晕。 尤其还故意提到了他那件事,随意的脸竟不自觉地红了,支支吾吾道:“我又不适意的。” “你在脸红,是想起什么了吗?”男人说话的气息再次拂过她的脸颊,绝对适意的。 无耻!无聊!卑鄙!流氓!变态!猥琐! 随意在心里几乎将骂人的话全部恶狠狠地骂了一遍,脸却被他托在掌心里躲都躲不掉,最后干脆放弃否认,直接摊牌问:“你到底要怎样?” “给爷赔罪。”他大少爷很干脆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随意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下意识地抗议,却在接触到他投过来的警告眼神时,话尾不自觉地收住。 恰好,车子在这时停下来。 司机将后座的车门打开,道:“厉少,到了。” 随意抬眼瞧去,眼前正是丰台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题外话------ 作蘸厉少,你不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无聊,最变态,最卑鄙,最小气,睚眦必报和恶趣味的男人吗? 厉少:我长得帅! 作蘸…… 收藏收藏,这么帅又这么傲娇的厉少,你们好意思不收藏吗?那些收藏的也冒个泡,留个爪印好不好?听话的妞会有厉少的暖床福利哦~ 008 乖一点儿,惩罚会加重 “嗯。”厉承晞应着,起身,长腿一迈便下了车,然后转头看着车内的随意,问:“还不下来?” 他身上明明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西裤,可是仿佛布料每一条褶痕都着般。厉承晞就那样长身玉立地站在车前,身侧不止有身司机,后面还有两个保镖护航,此时的随意怎么看都像一只待罪的羔羊。 她神色古怪,却就是磨蹭地不想下车。 厉承晞见状,干脆伸手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拽下了来,然后帮她松绑。 当然,并没有给她逃脱的机会。 手臂扣着她的腰身贴近自己,一边带她往里走一边低声警告:“乖一点儿,不配合的话惩罚会加重哦。” 随意被带进电梯,垂死挣扎:“我只是咬了你一口,大不了让你咬回来就是了,至于这样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厉承晞则问。 随意侧目瞧着他,等待下文。 “人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咬回去吗?”他挑眉看着她,虽然她看起来其实更像一只小野猫。 他居然骂自己史! 随意气结,眼见说不通也就不再装了,冷声道:“厉承晞,你现在不就正在准备咬回去吗?” 大家彼此彼此,他在傲娇什么? “错!”他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面前来回晃着,反驳:“爷没打错咬回去,爷是准备把这条可爱的小狗先剥皮煮了,然后再吃进肚子里。” (╰_╯) 随意闻言气得血压飙升,已经忘了这话里本身要带给她的威胁,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心咽死你!”她最后硬梆梆给了他这样一句。 可怜一向自诩聪明伶俐的随意,居然在此时词穷了,泪奔~ 厉承晞明显占了上风,自然不在意她说什么,电梯在这时传来叮地一声响。 门被开启后,随意便被他拽了出去。 “厉少你好。” 随意本来已经视死如归,结果发现眼前的是餐厅入口,而非自己以为的是酒店房间,服务生正鞠躬向他们表示欢迎 咳……咳……是向他。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厉承晞脚下步子却是未停,随意便在这楞神之间被他带进了餐厅,并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顶层的全景玻璃餐厅,仰头可以看到天上闪烁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往下望又可以看到整个都市的霓虹、江岸,犹如置身于万丈红尘之中。 “将我预定的餐送上来。”对面厉承晞对服务生吩咐,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随口来了一句:“哦对了,再加一盅新鲜的狗肉汤。” 随意的注意力正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就这样突然被这句狗肉汤拉回了现实。 站在桌边的服务生一时没有回话,厉承晞抬眼瞧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问:“有没问题?” 他大爷眼神杀伤力太强,那服务生根本招架不住,连忙说:“没问题。”便逃也似的走开了。 厉承晞可没空去关注一个小服务生,目光转过来,又对上对面随意瞧着自己的目光,问:“你想说什么?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如果人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那我可没法将它当朋友。” 这个男人的毒舌,仿佛不逼得她跳脚不肯甘心。 随意也大约已经了解他的恶趣味,知道多说无异,所以理都已经懒的理他。目光无意间扫过餐厅内,发现用餐的几桌客人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桌瞧。 厉承晞曾是丰台市的风云人物就不说了,虽然离开多年,可是单那容貌、气度都足够令人侧目,更不用说身边还坐着当今红透了半边天的新晋影后。 随意下意识地低下头,拿桌边的插花的花瓶挡着自己,大概觉得跟他坐在一起很丢脸,不由问:“你那么有钱,就不能找个有包间的地方吗?” 厉承晞看了她一眼,嗤笑:“爷是怕你付不起。” 随意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掀唇时才抓住这句话的重点,秀眉蹙起,瞧着他问:“为什么是我付不起?” 厉承晞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说:“因为爷的血很宝贵。” 意思是这顿必须她请喽? 随意无语,只想给他个白眼。 “如果被人拍到你的丑样,不要怪我。”他明明在喝服务生刚送上的水,并没有看自己,却适时出声提醒。 “……” 随意觉得今晚跟他一起迟早会吐血而亡,还好没多久他点的菜品就上来了,这样的地方自然样样精致,只是那盅汤她一点都没动。 倒是厉承晞仿佛故意的似的,吃的津津有味,那满足又夸张的表情,让坐在对面的随意感觉他就像在啃自己的骨头,令她浑身酥酥麻麻,又有一股想要拿东西直接砸到他脑袋上的冲动。 “我可以去趟洗手间吗?”她深吸了口气,说。 实在待不下去,她选择暂时逃避。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厉承晞被汤汁润过的薄唇微勾,颔首,叮嘱道:“别太久。” 随意便起了身,这地方她来到过两次,所以对格局还算熟悉,进了卫生间后,马上摸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那头小可都急得哭出来了。 随意安抚了几句,再出来时瞧了一眼厉承晞仍坐在原位上背影。想着吃完饭后,这个妖孽待会不知又会出什么花样,衡量过后还是决定离开。 她找到安全通道,脱鞋后光着脚一路轻快地走到下一层才敢乘电梯。里面的人倒不多,却还是有人认出了她,禁不住往她身上打量。 随意也只能维护风度,抱以礼貌的微笑。 电梯抵达一层时,她脚下步子虽未乱,心却绷到极致,唯恐厉承晞那个疯子追出来,直到出了后,她几乎是不顾形象地在狂奔。 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说:“师傅,去平和区锦绣园。” 可能是口吻太急,引得那司机从后视镜中特意看了她一眼,然后脸上露出诧异,显然也是认出了她。 “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随意只好再次催促。 “好嘞。”那司机也没想到今天自己能遇到大明星,心情十分高兴,麻利地将车子开出去。 随意还是忍不住转头,见离酒店的大楼越来越远,才真正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大约五分钟左右,厉承晞正在优雅地用着餐后甜点,有个保镖走过来轻声报告:“厉少,随跑了。” 男人闻言,脸上并没有意外之意,只轻声应了下:“嗯。” 保镖看了眼眉目未动的男人,有些迟疑地问:“不追吗?” 厉承晞抬头看着他,唇酱起抹笑,问:“如果现在逮住了,那爷下次还有找她的理由吗?” 保镖:“……” 原来他家老板打的是这个主意,保镖恍然。 厉承晞擦拭干净唇角,拿瓷制的汤匙敲了下那盅汤,说:“去告诉这里的厨师长,拿牛肉汤糊弄顾客,这顿饭爷拒绝买单。” ------题外话------ 作蘸厉少,你是不是认识这家厨师长? 厉少:废话,爷可是爱狗人士。 作蘸那你真无耻!(这不适意逃单嘛(‵′)) 厉少:过奖! 009 她与白家 锦绣园是丰台市平和区一个很普通的中低档小区,而且已经有些年头了,所以不但墙壁斑驳,就连社区内的道路都有些坑坑洼洼。 这就是随意从小生长的地方。 出租车将她送到门口,随意付钱下车之后,便熟门熟路地进了某橦。因时间有些晚了,倒没碰到什么人,只沿着楼梯上了三楼,拿出钥匙开门。 客厅里没有灯光,她虽故意放轻了动作,还是惊动了屋子的主人。 “是小意回来了吗?” 随着女人的声音传来,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只不过问完这句之后,空气中随之而来地紧随着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随意连忙开灯,果然见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人正捂嘴咳着,连忙走上前去搀她,关心地问:“妈,你又不舒服了吗?” “哪有,刚听到开门声起得急了点。”女人回答,只不过脸色依旧不太好。 其实她因年轻时太过劳,身体已经落下毛病,却总习惯性地在随意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随意也不拆穿她,只将她搀到沙发上坐下后,又去厨房帮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张桂兰喝了水,这口气终于顺过来,才看着她问:“最近不忙吗?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我不是想你了嘛。”随意坐到她身爆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你这孩子。”张桂兰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不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细瞧着心疼地说:“又瘦了,是不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啊?” 随意抬手覆上她摸着自己脸的手,说:“妈,我都多大了,而且身边还有助理,天天吃得可好了,你就别担心了。” 张桂兰闻言将手收回来,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妈?”随意看着她的神色问。 张桂兰回神,看着她笑,说:“现在虽然和过去不一样了,便妈也是在那个圈子见识过的,知道怎么回事。” 当初随意要进影视学院她就不太赞同,只不过拗不过她罢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得很好,也绝对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那些事。”随意再次郑重保证。 张桂兰点点头,目前炎止,随意倒真怎么让自己担心过,可是未来呢?那个圈子里的太多,就算她没有非分之想,也难保别人不会沾惹。 “小意啊,妈妈这辈子也就两个愿望了,一是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哥哥一面;二是没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将来若是死了见到你亲妈,我对她也有个交待……” “妈,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哥哥只是暂时没有消息,他那么孝顺迟早会回来的,你也会长命百岁,我还要挣很多很多钱让你享福呢。”随意皱起眉,道。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她这辈子亲情缘薄,最不爱听养母说这样的话。 “好,我就等着享福了。”张桂兰顺着她说。 其实她平时在随意面前已经极为克制了,大概是最近身体不好,又好一阵子没见到随意了,所以不自觉地又提起这些令人伤感的事来。 随意假装打了个呵欠,起身,说:“妈,我困了,回房睡。” “好。”张桂兰应着。 随意进了自己的小卧室,背倚在关上的门板上,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突然有种身体特别累的感觉。 这个家其实真的很小,两室才7o平而已,从前哥哥在的时候将小卧室留给自己,总是揉着她的发说女孩子都该有自己的空间,他都住在阳台。 张桂兰虽是自己的养母,却也习惯了宠着自己,所以那时候一家人过得清苦,却其实也很快乐。 没错,张桂兰只是养母而已。 她抬步缓慢地走到自己的小床边坐下,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抚摸着里面的一对璧人,这便是她的亲生父母。 母亲叫随乔,父亲叫白子峻。 二十多年前,随乔也曾是娱乐圈红极一时的演员,而养母张桂兰是她的私人助理。只不过当年随乔出名没多久,便认识了随意的亲生父亲白子峻。 而白子峻便是白家的长子,白芷父亲白子峭的亲大哥。 早年随意爷爷和父亲在世时,白家在丰台市比现在更有名望,可想而知,在先前门第观念还很重的当时,两人身份的悬殊会遭到家里怎样的强烈反对。 故事就像所有烂俗小言里的情节一样,白子峻即便是在家庭的强烈反对之下,还是坚持娶了出身贫寒的随乔为妻。只是婚后两年,白子峻在工地处理一起工程事故时意外身亡。 本来就受了丧夫之痛的随乔,因没有了在白家的庇护被赶出家门,最后还是张桂兰收留了她。 没错,随意是在外面出生的,随母姓。 随乔生下随意之后精神出现异常,在她三岁时病逝,随意则由张桂兰一手带大,于她来说如同亲母。 这个故事随意从小听了无数遍,多到有时候都没有感觉了,只是每次想到母亲还是会有些难过…… 她甩甩头调整情绪,进浴室洗漱完,把台灯一关,决定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一觉。也许真的是连日来太累,这一觉睡的倒也香甜。 清晨,阳光暖暖地晒到她的,正是最美好的时光。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手机的铃声却在这时响起,她皱眉摸到放至耳爆问:“喂?” “随意,你还在睡吗?上午那珀柔的广告拍摄,你准备好了没有?”对面传来邓波儿的声音。 随意脑子里的嗑睡虫瞬间跑光光,睁眼看了下时间,一边从爬起来一边说:“没事,来得及。” “最好是。”邓波儿笑。 如同邓波儿了解随意,肯定知道她现在正手忙脚乱地起床,随意也知道她等着看自己笑话。 坏丫头! 随意心里咒骂一声,干脆利落地将电话掐断。并一边在浴室刷牙一边在心里盘算,昨晚她是被厉承晞那个变态带过来的,保姆车、司机、助理都还在片场,这个时间赶过来根本来不及。 邓波儿不在,公司的车她这么短的时间是调不到的。随意都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在心里盘算,出了卫生间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小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里面传来很兴奋的男孩声音。 随意笑了,问:“你在家吗?” “在家。”那头回答。 “那好,你开车到我家楼下等我,姐姐有事请你帮忙。”随意说。 “好。”那头也不问是什么事便满口答应。 随意挂了电话,从衣柜里找了件合适的衣服,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喊:“妈,我走了。” “小意,不吃早饭吗?”张桂兰正在厨房里忙碌,闻言不由探出头来。 “不了。”随意回了一句,门板已经急急忙忙地关上。 她下楼时,一辆黑色的车子果然停在单元门口,她拉开副驾便坐了进去。 男孩是从小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的邻居,现在刚刚上大学,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飙车,并熟悉丰台市每一条小道,所以即便是这样的期,还是准时将随意送到了珀柔在丰台市的分部。 “小毅再见,姐姐改天请你吃吃好的,用车的事我也会跟你爸说的。”随意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 男孩冲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随意下车后,高跟鞋疾步踩过广场的石砖迳直走过去,而彼时一个年轻男子也接着电话从停在门口的车上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迈进大门,然后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 “啊——”且他手中的咖啡泼了随意一身…… 010 结怨 随意看着自己白色衬衫上的咖啡渍,抬眼再看一眼那罪魁祸首。 他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模样,上身穿着浅蓝色的细条纹衬衫,下身配西裤、皮鞋,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 虽然年轻,可这一身均是私人订制。 长相嘛,虽不若厉承晞那样妖孽惑人,却也绝对是偶像剧里男主的配备。 只是随意此时可没心情去欣赏这些,只看着自己渐渐被浸透的衣服一阵懊恼,尤其注意到他视线也落在自己的胸前时,连忙伸手挡住。 不为别的,现在虽已是秋天,人们也开始穿起长袖,可布料依旧稀薄,她今天选的又偏偏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那咖啡想来被捧了很久,所以温度不算很热,只是薄薄的衣料浸透后,隐隐露出里面的内衣形状。 助理虽然已经在赶过来了,可毕竟不在身边。她正在苦恼的时候,一件男式外套就这样披上了肩头。 随意有些意外地抬头,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眸。 他脸上挂着温和而歉意地笑,说:“抱歉。” 这时大厅里的工作人员也跑过来,看到随意时目光透出诧异,最后还是十分恭敬地面朝那男人,问:“殷总,你没事吧?” “没事。”殷子衡回道,倒是没有看她,而是目光依旧落在随意身上,继续对她道:“实在不好意思。不如先到我办公室里去一下吧,我让秘书帮你准备套换洗的衣服。” 随意,说:“不用了,这边摄影棚应该有换衣服的地方,我的助理马上就到了。” 虽然这样第一次见导演还有助理有些失礼,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摄影棚?”殷子衡看着她问。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一旁的职员赶紧出声提醒:“这位是随意,咱毛司新的形象代言人。”然后又向随意介绍:“这是我们珀柔的殷总。” 她其实也有些意外,因为公司传言,这次形象代言人是她们少东殷子衡亲订的人选,怎么会不认识呢?就算这随此时虽然身上狼狈,本人与电视上也没有什么差别,一眼就能认得出好么? “殷总你好。”随意也是囧,没想到自己这么好运气,第一次来人家公司,就跟他们一个所谓的总撞在了一起。 “我送你去摄影棚吧,顺便拿回衣服。”殷子衡指着她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又说。 这只外套原本室在他手臂上的,其实并不急着穿,只是一来她毕竟是因为自己才搞成这样,送她过去是礼貌;二来他的东西一向不会都留在女人那里,尤其还是个陌生女人,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那就麻烦殷总了。”随意倒没想那么多,便应了。 两人一起走进珀柔大厅,自然引起许多职员的注意和八卦。这时一部电梯也正好抵达一楼,几个从里面走下来,自然也被焦点吸引过去。 “看到没?那就是我们殷总,这次代言人的事我真的是尽力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对身边的女人道,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而女人烫着一头巧克力色的波浪长发,脸上化着精而浓郁的妆,红唇烈焰,此时眼睛却死死地盯在裹着男人西装外套的随意身上。 她也竖内当红的娱乐明星之一,珀柔前一任形象代言人,合约到期。之前合作一直很愉快,本以为会一直合作下去,不料却被人就这样踢下了台,令她措手不及。 “哎,现在的年轻女孩为了红,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耳边再次响起男人的感叹。 女人闻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长长的指甲掐得自己的掌心都疼起来。混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美女比比皆是,唯有新鲜两字最吃香…… ——分隔线—— 随意是第一天珀柔拍摄,就是在殷子衡的护送下到的现场,更别说她本身人气已经足够,这样以来广告片的导演等工作人员更不敢怠慢。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因第一天都要彼此适应熟悉,拍的内景倒也不多,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完工后又赶回剧组继续拍摄,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更是忙忙碌碌,邓波儿回来听说她撞到殷子衡的事,自然也少不得对她调侃。但她手下的艺人不止随意一个,没两天就又跟着别人飞外地去了。 珀柔的广告内景很快拍摄完毕,然后要去附近一个山里取景,大约需要两三天时间。随意这边的工作组与剧组协调好,她便随着工作组住进了山里的别墅里。 大自然的环境自然是好的,空气新鲜,拍摄也基本顺利。只是这儿离市区较远一些,交通和采买显得都不太方便。 其实基本的物品珀柔都有准备,只是不知是不是山里太冷,助理小可这两天都不太舒服,司机家里临时有事她也准了假。 随意白天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然后到了傍晚才发现大姨妈来了,而助理给她备的那东西根本不够。她衡量再三,还是找人借了车准备下山去,顺便再给小可带点药。 白色的车子一路从山上下来,行至山脚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轮胎却不知碾到什么突然爆胎,迫使她不得不停车。 难道今天就那么倒霉? 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照明,打开车门下车,人走到后车轮处看到瘪瘪轮胎,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正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车尾处便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 随意顺着那双脚往前看,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儿,不,确切地说是几个男人,已经将她与这部车子包围。 “厉承晞让你们来的?”随意问。 不会吧,那个无聊的男人能追她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思绪还没有回转,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女人的高跟鞋声…… ------题外话------ 继续呐喊收藏,没收藏的宝宝一定要收藏!一定要收藏!一定要收藏!无限循环…… 011 救命! 夜色已经降临,这荒山野岭的突然被这么多陌生人围住就算了,且明显还不是自己预想的人,致使让那回荡在空间内的高跟鞋声显得更加令人恐惧。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哪知身子一动,双臂就被人一左一右扭住抵在了车身上,手机也在此时被迫脱手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女人也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头的巧克力棕的波浪长发,衣裙妖娆,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几乎熏死人。 “琳达?”随意讶然。 女人冷笑:“不错,居然还认识我。” 随意却蹙起眉,看她今天这架势显然来者不善。 可她与她之间的交情也不过仅限于参加某些活动时在后台的一两次偶遇,两人之间礼貌地互相颔首已是极致,连话都没有正式说过,她实在想不出她找自己做什么? 再说,她好歹也竖内知名的影星,这架势怎么弄的跟黑社会似的? 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琳达姐,找我什么事?”随意问。 之所以称她为姐,是因为琳达进娱乐圈比自己早好多年,算是前辈。 琳达闻言靠近,夹着香烟的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冷汉“抢了珀柔的广告代言,居然还问我想干什么?也不打听这个圈子里谁敢从我嘴里夺食?” 珀柔? 熟悉的两个字入耳,随意却是一脸茫然,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琳达之前是这个品牌连续签了几年的代言人。只怕就算知道,也不会想到她会来找自己。 毕竟这是珀柔内部决策的事。 “琳达姐,代言的事是珀柔主动找我的——”随意解释,所以迁怒她根本没有道理。 啪! 话音未落,女人扬手就给了她狠狠一巴掌,打得随意半边脸都偏过去,唇角流出一道血线。 无辜挨了这一巴掌的随意不服地挣扎,无奈她两臂仍被制的死死,动弹不得。 “你也知道我是前辈,这个圈子里的肮脏事我见的多了,还以为耍了花样我不知道吗?”琳达恶狠狠地说,与平时在荧屏上塑造的善良可欺的模样大相径庭。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再说,不久前她明明亲眼所见她勾引殷子衡的模样,所以坚信一定是随意做了什么,自己才会被换下来。 随意被打了一巴掌,也生起气来。且她现在这样,也不是一个巴掌就会了事的,不由沉声警告:“琳达,别怪我没提醒你,故意伤害是要坐牢的,尤其是你公众人物,造成的影响更恶劣。” 她应该知道这件事传出去的严重性。 “坐牢?这么说你要告我?”女人闻言笑了,仿佛听到随意在说什么笑话。 “难道你想卷入欺负后辈的黑新闻?”随意问。 琳达对上她沉着、冷厉的眸子,不得不说这女孩看起来与外貌确实有些不符,这若是换作平时,那些小丫头早就已经吓哭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 她伸手连续拍着随意原本就被打肿的脸,说:“你这倒提醒我了,正好趁现在这里没人,不如我就把让人你衣服扳了拍套写真。”她故意顿了一下,像是给她消化的时间,才又问:“你说到时观众是对我打人感兴趣,还是对你光着的身子比较感兴趣?”。 她出道很多年了,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身后自有自己的一股势力。而眼前的随意就算表现的再沉着,对她来说也太嫩,平时自己对付那些新人的方法随便挑出一样,就能轻轻易易灭了她。 想到这里她愈加得意,却不妨随意在这时骤然抬起脚,一下踹到了她的肚子上。 “啊!” 琳达没吃痛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当即脸都白了。 随意也是怒到极致,这一脚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量,而两个原本制住她的人也因这突然的变故闪了下神,她便抓紧这个空档用力挣脱他们快步跑开。 “救命啊,救命!”她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呼救。 “追,我今天非弄死她。”琳达额头渗着冷汗,一把挥开要搀他的人生气地吼。 生死存亡的关头,随意一路狂奔,心跳和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她根本已经辨别不出方向,只是依着本能地跑。而身后追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像催命般地踩在她的心尖上。 “唔……”只是越急越乱,脚下不知突然被什么跘了一下,身子重重跌在地上。 手肘蹭在地上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痛,她却无暇顾及,转头看向那些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 完了! 当时脑子里只明晃晃地闪过这两个大字,心也跟着往下沉。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那些人看她摔倒倒也显得不急,放慢了步子一点点朝她围拢着,仿佛已经认定她已是掌中的猎物。 随意心里害怕,手脚仿佛已经不听使唤,连续爬了两次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见状更加笑得猖狂和肆无忌惮,这时安静的空间里却突然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众人楞了一下,便见随意不远处出现一辆玫瑰金的跑车。 再回神,它已经戛然而止地停在路边。 车子远光灯的强光直直射过来,照的那些人睁不开眼。 “他妈的,是谁?”那些人咒骂。 随意心里升起希望,爬起身拼命往车子的方向跑,他们发现后继续追。 这时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下车。随意跑得太快,身子差点往前跌下去,一只男人手臂搀住她的同时,一只脚也正好踹在刚刚碰到随意的衣角的人身上。 快,狠、准,那人直接后仰,翻倒在地。 随意有些意外地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第一次看到他有了泪流满面的冲动。然而男人却没空理她,这个空档已经连续撂倒两个人。 他们捂着胸口吐血,好似怎么也爬不起来,而其它人已经被厉承晞身上透出来的狠劲和血腥之气震慑住,一时不敢上前。 “要上就快点,别耽误彼此的时间。”厉承晞开口。 这个男人的倨傲总是那样理所当然,仿佛天生就该睥睨天下。 其它人心里打怵,可是纵然是男人谁又受得了这样的蔑视?更何况他们人还多呢。几个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齐齐往厉承晞身上扑过去。 随意吓得赶紧捂住眼睛,耳边便只听到拳头落在肌肉上沉闷的声音、骨胳持续断裂的声音、以及男人的惨叫,这样的格斗显得无声而残醋。 没几分钟,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随意小心翼翼地移开遮住眼睛的手,便见那些人全部都趴在地上,唯有厉承晞还稳丝未动地站在自己身爆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些被打倒的人突然爬起来,朝着琳达的方向去了。一片混乱之中,她没能靠近就被自己人拉赚撤的干干净净。 随意看着厉承晞掀唇正想说话,却见他身子突然晃了晃。 “哎,厉承晞!” 她惊慌地连忙伸手去扶,却摸到了一片粘稠,而男人因吃痛身子住,让她意识到那是血! 012 枪伤 “你受伤了?”她吃惊地问。 刚刚看他那打架的模样,那些人好像完全不可能近身,怎么会受伤呢? 此时厉承晞已经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靠在她身上,喘着气道:“去把车开过来。” 这一开口才了他的虚弱,可见伤得并不轻。 “好。”随意此时也不敢多想,应着搀他坐到地上,然后便往车那边跑过去。 车子的引擎其实一直未熄,她打开车门却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然后看到副驾驶座上扔着一件被撕坏的衬衣,而衬衣上放着一把带刀。很不巧的那种,随身带的,只是因为上面沾的血迹染到了衬衣上,此时那样的红色落在她视线显得尤为灼眼。 这血是厉承晞的?所以他来之前就受伤了? 随意这般想着带刀带衬衣都拿起来,却突然响起叮地一声,像什么东西掉了。目光朝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便见一颗金色的东西掉在车底。 子弹! 她弯腰将它捡起来,当看清自己手里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 这东西她也只有拍戏的时候见过,且不过是道具而已,可此时摸着指尖这颗冰凉的东西,她是真的。 想到厉承晞伤得很重,她顾不得想得太多,赶紧将车子开到他的身爆又翻出急救包和手,着急又迟疑地问:“可以叫救护车吗?” 支在国内是受管制的,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 厉承晞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定然发现了什么,只是自己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只提醒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声音很平淡。 随意却死死盯着他捂在腹部的手,她也知道他们现在应该马上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没准随时都会有人追过来。她想到那颗子弹,知道追他的人比琳达可怕多了,但是她看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淌下来血水,她真的怕他因失血过多而亡。 “不会有事的,你不是已经将他们打跑了吗?”她哑着嗓子装不知道地说,然后将急救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抬头看着他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模样决绝。 男人闻言目光与她对视,明明已经虚弱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晕倒似的,但那沉沉的眸色却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足足半分钟后,他才慢慢将捂着伤口的手移开。 男人腹部原本草草用一件衬衫的布料缠着,因血透过来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这才看清他腹部左侧血肉模糊的一片,那伤口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反复剜过似的狰狞。 “你受这么重的伤还跟那么多人打?”她一边问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厉承晞瞧着她发着抖的手,却还是坚持而小心地将他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剪掉的动作,一边笑着一边喘气道:“我跟你说过我的血很贵的,这次你怕是要肉偿。” “你能不能先闭嘴!”随意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明明虚弱的很,却还是一副没正经的模样,不由让她生气又着急。 厉承晞被凶后,唇角牵起抹无奈又纵容的笑,大概也真是觉得疼,所以倒真的乖乖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随意手脚利落地帮他止血、包扎,只是医药箱里能用的东西也很少,她也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纱布不够用时想到车里那件被撕开的衬衫,拿出来将他的伤口重新缠上。 待到一切忙完,抬起布满汗水的额头时,只见他目光依旧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咱们还是去医院吧?”这样下去她怕感染,说着便将他搀起来坐进车里。 只是这个过程异常艰难,因为厉承晞已使不上什么力,临昏睡前在她耳边报了一个医院的名字。 玫瑰金的跑车在暗夜中疾驰,随意心里是害怕的,却不敢有一丝松懈。载他抵达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倒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虽然医生、护士看到她的模样很意外,只因在工作岗位上所以有所克制。 厉承晞被推进手术室后,她就一直坐在外面等待,还好没多久门就开了。 “伤口虽然很深,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已经重新包扎缝合过了,注意不要让伤口感染。”医生对她说。 随意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感激地说:“谢谢。”便跟着护士来到厉承晞转移的病房。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他因麻药劲还没过昏迷着,随意联络不到人便只能一直守在床边…… ——分隔线—— 厉承晞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睁开眼首先看到的病床的天花板,然后才感觉自己手臂上像压了什么东西似的发沉,低眸便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随意。 或许是太累,竟然已经睡着。头发有些凌乱地粘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垂在眼眸下,只是半边脸除了是肿的,还有些未干的血迹,那模样十分狼狈。 眼前不由自主地又闪过她帮自己处理伤口的画面,明明那样弱小,却又出奇冷静、勇敢。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伸过去,只是指尖还碰到她的脸,随意便突然醒了。 四目极近相望。 厉承晞的眼眸依旧很幽深,可此时那深沉里却仿佛夹裹了一丝类似柔情的东西。她刚刚睁开眼睛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被这样一双眼眸盅住。 时间无形中静谧了两秒,仿佛就连空气也变得渐渐暧昧起来。 厉承晞被抓个正着,内心其实是掠过一丝狼狈的,因为伸出去的手只差一毫米就落在她的脸上,一时间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人同时转眸看去,便见邵东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接到就消息就已匆匆赶了过来,结果推开门看到病房内的情景,尤其厉承晞趁机慢慢收回去的手臂时,突然察觉到自己闯进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你们……” 随意仿佛这也才察觉到自己与厉承晞靠的距离太近了,赶紧站起身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邵东迎着厉承晞不太愉悦的眸色走进来,冲她笑着伸出手:“你好,邵东。” “随意。”随意大方地与他相握。 之后,空间里便没有人再说话。厉承晞当他的病号,邵东则满眼好奇地落在随意身上,一时间让她更加尴尬,只好道:“我去下卫生间,你们聊。”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板后,邵东才转头关切地看向厉承晞,压低声音问:“怎么搞的?医生说你身上是伤……” 013 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彼时随意卫生间,本来只是想简单地洗下脸,结果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但头发凌乱,半边脸更是肿着,还有手臂的擦伤处渗出的血丝也干了,更不用说还有在厉承晞身上沾的血迹,那模样看起来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只好湿了条毛巾,小心地将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只是衣服上的没有办法弄掉,只好决定放弃。再打开门时听到厉承晞问:“我爸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邵东叹了口气说:“知是知道了,不过他原话是你直接死在外面倒还让他省心些,估计是不会过来看你。” 不说厉锦鸿,就是他看到厉承晞刚回来没多久就伤成这样,都会想忍不住劝他。可是话到嘴爆想到他的坚持,最后也只能将话咽回去。 厉承晞闻言倒也不意外,若是厉锦鸿能说出别的话来才奇怪,唇酱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似乎已经习惯。 倒是随意无意间听到这一句,脸上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禁不住去想到底是怎么样的深怨,竟让亲生父亲对受伤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开门声,这时才察觉许久未见随意走过来,转头便见她还站在门口。 “随?”邵东问。 随意回神走出来,并不着痕迹地特意看了眼厉承晞,他倒脸色如常,心想他倒与自己一样,似乎早已习惯了亲人的冷待。 厉承晞则注意到她情绪不脯又看到她脸上和手肘上的伤,说:“去门诊处理一下吧。” 随意微微颔首,说:“那你好好休息。” 病房的门关上,早已抑不住好奇的邵东一下子冲到厉承晞面前,那眼睛里闪烁着裸的八卦。 他刚进门时就想问了,他受伤就受伤了,怎么会跟个女的在一起?且还是个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可这位大爷却直接将眼睛闭上了,道:“跟你没有一毛钱钱关系。”就这样硬生生地将邵东到了嘴边的话全堵在了咽喉里……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分隔线—— 随意出了病房后才想起要给公司打个电话,之后到门诊处理身上的伤口。邓波儿虽不在,公司的动作却还是蛮快的,所以等她从门诊出来时,人便已经到了。 “随,没事吧?”来的是大老板的特助,他神色有些紧张地上前问着,且身后还带了两名保镖跟随。 “只是擦破点皮,不用担心。”随意回答。 那人闻言也松了口气,毕竟诗司的艺人,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意外都是损失,又瞧到她身上满是血污,问:“随要先回家吗?” 这里离拍摄的地点有些远,她又受了惊,当务之急自然是要休息好,舒缓下神经才是主要的,其它都会有公司来处理。 随意原本是打算回厉承晞病房的,但想到他那边也已经有人照顾,便点了点头同意。 新的保姆车一直将她送到了家门,助理还要回去跟老板复命,便留了两个保镖在门外守着,安慰她不用害怕,并询问她是否将助理接过来,在随意拒绝之后这才放心离去。 随意洗了个澡,邓波儿的电话便打过来,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关心她之余更是将琳达臭骂一顿。其实也怪她疏忽了,接广告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别的牵扯,更没想到琳达如此丧心病狂。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管。”邓波儿挂电话前说。 “嗯。”随意应了。 不知道这一晚意外经历的是不是太多,她头依旧有些疼,闭上眼睛,脑子里一会儿是琳达凶狠掐着自己下颌的样子,一会儿是厉承晞满身的鲜血。 最后干脆放弃地睁开眼睛,从坐起来后拉开床头一个抽屉,里面的首饰盒躺着一颗子弹,且是厉承晞车上的那颗,当时她怕惹麻烦才收起来的,洗澡前才想起来,便收到了这里。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手再次触碰到这颗小小而让人畏惧的东西,她心里已经不害怕,只是想不明白:厉承晞不是厉家的太子爷吗?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受伤之前又在做什么?而受伤的他三更半夜又怎么出现在自己有危险的地方? 她心里的疑问太多,可显然是单凭想是理不出什么头绪的,只会令头更疼,脑子混混沌沌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起来时眼睛发涩,极为不舒服。 早上吃着助理一大早赶来送上的早餐,便接到了一通公司打来的电话:“随,你现在能来一趟公司吗?邓姐和老板吵起来了。” 是昨晚那个助理的声音,明显透着困扰和担忧。 “小波波回来了?”随意有些意外。 她一边问着一边看了眼表上的时间,这个点邓波儿在公司应该是连夜回来的,且是从机场直奔公司才赶得及。想到这里也不等那头回答,便道:“我马上到。” 随意赶到公司的时候,刚出了电梯便听到里面传来吵架的声音,而外面格子间的所有员工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方向,直到听到脚步声才纷纷将目光转向自己。 只是依旧没有人说话,所以争吵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门板里传出来。 “邓波儿,你是第一天在这个圈子里混吗?”老板严厉的斥责声透过门板传来,听得出已怒到极致。 邓波儿却冷笑:“如果公司连自己旗下的艺人都保护不了,我看也不用开了。”随着她发狠的话吐出来,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骤然清晰地响起,接着门板被打开后,又被用力地哐一声关上。 那样女王的气势,震得整个办公室的人身子不由一缩,连忙回到自己位置上假装忙碌,这也就显得只有站在那里未动的随意尤为醒目。 彼时邓波儿脸上的愠怒未消,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的随意,她虽然戴着墨镜和丝巾,脸上也上了妆,可是那半边脸的红肿依旧十分明显…… ------题外话------ 今天过渡一章,据说收藏的人都会变美变瘦变漂亮哦(*^__^*)嘻嘻…… 014 不好! 随意看着她眼睛里泛起的心疼,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唇角扬起笑,喊:“小波波——” “我们谈谈。”话没说完,邓波儿便拉起她的手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坐下之后,随意将身上的行头都摘下来,助理送了咖啡就出去了。办公室内一时变得异常安静,唯有外面的员工不时偷偷往里瞧着。 邓波儿缄默片刻才开口,道:“昨晚你发生事故的地段偏僻,没有安装监控,也没有证人……公司里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 相信她在外面听得也差不多了,又那么聪明,大概已经猜到。 从公司的角度来考虑:他们报警的话,且不说最后出来的结果如何,只会最先闹的沸沸扬扬。随意毕竟是新人,而琳达在荧屏上塑造的形象一向良好,极有可能惹一身骚还得不偿失。 最最主要的是:公司顾及琳达身后沾了黑社会背景,不愿意轻易招惹,所以决定让随意吃这个哑巴亏。 邓波儿连夜赶回来,没料到公司给她的是这样的答复,不,确切地说是通知和命令,不由让她觉得十分气番同时又觉得愧对随意。 相比起来,随意的表情反而不怎么意外,因为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那助理跟自己分析过目前状况,于是看着她开口,说:“小波波,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出什么大事。” “随意。”邓波儿闻言意外,因为这不太像是她的性格。不过在接触到她的眸子时就突然明白了,她是怕自己为难,眼里的愧意更深。 “好了,我没进这个圈子的时候,你不就已经跟我说过了嘛,会有想象不到的辛苦,会有吃不完的亏和委屈,我早有心理准备,所以这点事又算什么呢?”随意继续装无其事地安慰她。 其实她有邓波儿带着,给她铺路,觉得自己已经比起其他人幸运很多。 可她越是这样,邓波儿就越觉得自己没有将她保护好,心里越不甘心,咬牙道:“我一定会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嗯,但不急于一时。”随意也不劝她,只附和地应。 因为她也了解邓波儿的脾气,让她咽下这口气很难,至于琳达,她相信像她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嚣张下去的。 那天之后,随意进出身边都配了保镖跟随,老板说了些安慰的话,可毕竟理亏,邓波儿则趁火打劫地替她争取了不少福利。 隔了一天,随意脸上的肿消下去后,她就回到了珀柔的拍摄基地继续工作。因为事情对外封锁,珀柔也只知道她那天下山出了点意外,耽搁了一天后重新开工,自然也没人去在意。 由于拍摄十分顺利,广告片还是在预期的时间内结束,收工时,这群过了几天与世隔绝日子的现代人再也按捺不住,都嚷嚷着要去聚餐。 珀柔是家大公司,这方面自然不会亏待员工,早有预算在里面。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就显得愈加兴奋,并真诚了随意。 这几天大家合作都蛮愉快的,片场那边导演明天才会安排她的戏,随意便同意了。 聚餐地点定在市区一家的酒店内,吃过饭后可以直接唱k与各种娱乐,不用再挪地方,大家放松下来之后自然玩的很嗨,随意倒也难得的放松地多喝了两杯。 其实这样的气氛挺好,大家各玩各的,没人将她当腕捧着,反倒让人轻松自在不少。 “随,你也来唱一首吧。”工作组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拉她到点唱机前。 随意见屏幕上放的是汪峰的《无处安放》,这首歌她恰巧会唱,便笑着接过话筒。 “我闻到初春的味道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那如同儿时梦境新鲜的芬芳 也尝到思念的苦涩 那回望远方秋雨般无垠的萧索 我心爱的人啊 多年以后是否还记得我的惦念 我的忧愁和挣扎 你知不知道 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 总是这样这样无处安放 …… 我心爱的人啊 时光飞逝我们终究要渐渐老去 渐渐恐惧和放弃 可你知不知道 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 终究这样这样无处安放……” 她其实并不擅长唱歌,却胜在嗓音干净清澈,而这首歌的原唱原本是个摇滚男歌手,声音狂野、粗犷,从她嗓音里带出来的却是女生独有的细腻,且显得悠远而宁静。 殷子衡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被这样的嗓音惊艳了一下,抬眼便看到她站在点唱机前的身影,包厢的灯光调的微暗,屏幕的光影一闪一灭地照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女孩那样年轻,身上却透着一种极致的沉静,又似隐隐藏着一丝悲伤…… 一曲不知不觉间唱完,随意随手将话筒交给那个女孩,门口突然响起清晰的鼓掌声。包厢里原本只顾着拼酒、打牌、胡侃的人们不由都转身望过去,便见殷子衡走进来。 他唇酱起温润如玉的笑,赞道:“随唱的真好。”看上去倒是诚意十足。 随意冷不丁被夸,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道了声:“谢谢。” “殷总,你怎么来了?”导演这时上前跟他攀谈。 “正好有应酬,听说你们在聚会,所以过来看看。”殷子衡回答,目光不自觉地瞟过随意。 她已由助理搀着坐到一边的角落,两人边喝着酒一边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似地咬着耳朵,她身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随意看到个陌生电话号码,便拿着手机出了包厢,也许真的喝得有点多了,脚步有点虚浮,背倚在包厢门口的墙上,划开了接听键。 “喂?你好。”她问。 “不好。”对面却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听起来似有些耍脾气的意味。 厉承晞?! 她一怔…… 厉承晞透过话筒里她呼吸声,便能辨别到她的惊讶,确切地说是受惊,不由讥讽地问:“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叼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随意也不知为何有些莫名心虚,一边悄悄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随大明星,爷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吧?那天离开不打声招呼就算了。现在是想怎样?只准备让你经纪人来露一面?”厉承晞才不会跟她解释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直接质问。 随意有些意外地问:“小波波去你那里了?”显然她与他关注的重点明显不同。 “刚走。”男人不情不愿地回答。 “她去做什么?说什么了?”随意又问。 头实在晕沉的厉害,她便连头也靠在墙壁上。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依她对邓波儿的了解,不可能只单纯地去看厉承晞。 “随意,你怎么不关心下我的伤?!”傲娇少爷终于绷不住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话筒那边沉默,实际上都快睡着了。 其实她第二天从经纪公司回去,是有去过一趟医院的,只不过却恰好看到白家人,便没有进去。出来的时候又听到几个太太在八卦,说他与白净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这几年杳无间信,白家便有意将小女儿白芷塞给他。 的确,想到他与白家的关系,她下意训里不愿意与厉承晞有过多的交集。 “关心又怎样,不关心又怎样?”她突然有点耍脾气地问。 关心他的人那么多,他还缺自己看这一眼吗? 这脾气其实耍的有些没来由,她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态度实在有点忘恩负义,却不知为何情绪涌上来,倒像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那头的厉承晞闻言,不由危险地眯了眯眼眸,咬牙警告:“随意!” 这女人突然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明明离开医院那天还好好的,这是想过河拆桥? “你要怎么样就直说,不要绕来绕去的,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游戏。”头真的晕死了。 “爷要肉偿!”她不是挺硬气的嘛。 “那你就有本事从爬起来再说吧。”她赌气地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题外话------ 厉少,你老婆挑衅你哦,你能从爬起来吗~\(≧▽≦)/~啦啦啦 015 不作不会死 话筒那端,厉承晞拿着门外:“外面有没有人?死进来一个!” 声音虽不大,却极沉。 病房的门很快被打开,一个男子上前请示,喊:“厉少?” “给我查查随意在哪?” 那丫头的声音一听就是喝酒了,不然平时机灵的像个鬼似的,虽然在他面前看着像示弱,可是这方面防的滴水不露,绝不会让他占一分便宜,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激他?还是说她料定了自己这时候在住院,不能拿她怎么样? 想到后宅他不由咬紧了牙。 “是。”那手下应了一声。 临出去时只是不经意地抬眼,便看到老板的阴沉的表情,心里不由一怵,实在为这个女人担忧。更下意识地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因为他怕殃及池鱼…… ——分隔线—— 彼时,随意挂了电话之后,便闭着眼睛一直维持着倚在墙上的动作,脑子混沌的厉害,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直到耳边传来细碎的声响,她才勉强睁开眼睛,便见殷子衡站在了自己面前。 “随,你没事吧?”男人关心地问。 随意甩甩头,脑子便也跟着清醒了一些,对他笑着说:“喝得有点多,谢谢殷总关心。”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他依旧很绅士地问。 “不用了,我的车就在楼下。”她拒绝着站直身子,却觉得天旋地转。 殷子衡赶紧伸手搀住她,问:“真的没事吗?” 随意回以抱歉的笑,身子重新倚回墙壁,问:“能不能麻烦殷总帮我喊下助理?” 这丫头今晚也是玩疯了吗?平时她离开视线只要超过五分钟,早就跑出来了找她了。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殷子衡脸色虽然依旧温和,眸色却深深地瞧着她,似是探究。 他亦出身名门,身边环绕的女孩自然不少,虽不像其它同龄人那样爱玩,多少也是接触过一些的。名媛矜持的有,做作爱装的亦有,而所谓的娱乐圈明星就更不用说了。 借用他爱玩的一个朋友的话来说,找这个圈子里的人还不如直接去找公主,两字——太脏,所以他一向都敬谢敏。可眼前的女孩似乎有些不一样,她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并不刻意讨好,甚至是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 “殷总?”见他一直没有动作,随意又喊了一声,只见她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想起什么,然后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可以给她打电话。” 人家一个公司少东被她使唤确实有些不妥,随意拿起自己的手机便准备拨号。 手在这时却被他握住,随意抬眼,不明真相地瞧着他。 女孩的眼睛清澈干净,脸上的表情亦然,并没有他所见的那些女子一样极力隐藏的世故。 须臾,殷子衡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唐突了,赶紧松开她的手,说:“你在这儿等着。”便抬步急急往包厢而去。 直到走了两步推开包厢的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急躁和紧张,就像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不由失笑,然后进门。 随意的助理不是不想找随意,而是被人包厢里的人缠住了。像殷子衡这种身份的人,有些心思根本不用说出来,身边的人自会给创造机会。 此时见他一个人走进来,不由都有些诧异。 殷子衡则直接走到助理小可面前,说:“随好像喝多了,你送她回去吧。” “好。”小可正愁不知怎么脱身,这会儿忙不迭地答应着便跑出去了。 小可虽然被拖住,可职责所在并没有喝酒,搀着随意下楼上了保姆车后,她便躺在座位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因为明早就安排了她的戏份,所以保姆车直接开向剧组安排的酒店,方便明天开工。 两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随意在助理与保镖护送下进了客房,他们这才各自回去休息。她则因为不舒服便随便冲了个澡,套了个睡衣倒在。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门铃声突然响起来,她看了眼时间,以为是助理来给自己送醒酒药。岂知刚拉开门,便见厉承晞出现在在门口。 随意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迅速将门重新关上,没有丝毫迟疑。 岂知男人的动作更快,伸手隔在门板上,眸子警告又挑衅地看向她。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随意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无声地较着劲。可纵使厉承晞受着伤,她那点小力气也不是厉承晞的对手。只听彭地一声,门板便脱手撞到墙壁上。 看着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喊:“厉承晞。” 她脸上已露出惧色,厉承晞却瞧也没瞧她,唇角露出一抹嗤笑,擦过她的肩闯了进去。 随意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什么心思,可是这三更半夜的让他一个大男人进自己房间总是不太好,所以赶紧提步追了过去。 她住的是套间,男人从客厅直接走进卧室。 随意赶到的时候,就见男人站在自己床边解着身上衬衫的扣子,吓得她脸都白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随意赶紧上前拽住他的手问。 用力过猛,几乎是半截身子都吊在他的手臂上,不知是不是因此牵动了他的伤口,男人的眉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你伤还没好?”她紧张地问。 “放心,不会耽误咱们办正事。”他说。 随意的身高有168cm,其实也不算很矮了,却也只到他的肩头,衬得像个半大孩子似的,他都不得不俯下身子才能与她对视。 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太邪气,随意脸上关心的表情一秒转换,手想要收回却被他攥的紧紧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有点恼了。 “你不是说等我从爬起来吗?我现在爬起来了,自然是要讨债。”厉承晞回答的十分自然又理所当然。 随着他这句话在耳边响起,随意脑子中恍惚闪过自己在电话里说过的那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却红着脸否认,反问:“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酒醒了,打死她也是不肯承认的。 他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唇与唇挨的那样近,极尽挑逗意味:“随,做人要言而有信。” 随意瞧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根据以往的经验,觉得他逗自己的成份居多,可想到谁没事大半夜带着伤跑上来这么无聊?尤其现在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心里还是有些发慌。 见她一直不说话,厉承晞又问:“想好没?咱们从哪里开始?”话说完不等随意反应,唇便被他堵住…… 016 女孩子,脸皮薄 “唔……” 陌生浓烈而又炙热的气息传来,随意瞠大了眼眸,整个人已经完全傻掉了,只能楞楞地任由他的唇瓣覆上自己的反复,舌探进,勾着她的激烈交缠。 直到随意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搡,岂知身前男人的身体就如同盘根的大树,不但纹丝未动,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小腿撞在了床沿,然后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后仰了下去。 “啊——”她吓得惊叫出声,并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后背并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疼痛,反而软软的,她反应过来后不由重新睁开了眼睛,然后却再次对上男人的眼眸。 他们是一起跌下来的,且是跌在了她的大。此时男人的身子就覆在她的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眸子幽深的如同暗海,自己的小脸倒影他的瞳仁里,仿佛随时都会被里面的袭来的波浪席卷。 “厉承晞……”她被盯得有些口干舌噪,不安地喊着他。 厉承晞却没有回答,须臾,身子一点点伏低,眼见那薄唇再次一点点地朝她靠近。 眼见四片唇再次粘上,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时门板却突然被敲响。 “那个…打扰了……”助理小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站在卧室门口,迎着两人投向自己的视犀脸颊更是莫名红得不成样子,最后只能将视线调向随意,嗫嚅道:“醒酒药我就先帮你放在客厅了。”说完撒腿就跑。 第三者的闯入终于让随意清醒过来,也意识到两人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她赶紧推开厉承晞要去解释,嘴里喊着:“等等。” “呲——”只是脚刚落到地上,身后便发出一声吃痛的抽气声。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地身形一顿,转头,果然见厉承晞捂着伤口躺在,额角都渗出冷汗。 “怎么了?碰到你的伤口了吗?”一时她也顾不得去跟他算刚刚的帐,更顾不得去追助理,一脸着急地问。 厉承晞咬牙瞪着她那无辜的模样,斥道:“废话。” 口吻自然不太好,随意见状脾气也上来了,松开他站到床爆冷声说:“厉承晞,谁让你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来的?”更别说他刚刚对自己做的事了。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不是你的吗?”厉承晞反问。 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秒之间内变化,那半边翘起的唇角,让他整个人显得既痞又邪气。 “……”随意掀唇,却是气得有口难言。 “那你就躺在这里流血至死好了。”她恨恨地说着,转身便往卧室外赚结果走进客厅还是没有听到卧室里他的求救的声音,不由转头去瞧。 只见他大爷只是枕着自己的双手,就那个仰躺在自己看着天花板。他来时穿的是白衬衫,腹部那儿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看起来极为刺目。 可那一脸闲适的模样,仿佛此时流血的根本不是他。 怎么不痛死他! 心里虽然发狠地想着,脚步却还是转回来,几步走到床爆冷着声音:“喂,你不去医院吗?” 男人侧目睨了她一眼,懒懒地回答:“我伤得很厉害,动不了。” 吃定了她会心软是不是? 随意看着他那一脸欠扁的模样,咬牙,最后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助理。 厉承晞看着她打电话的侧影,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抹弧度。 随意毕竟是演员,这酒店里住的又都是剧组的人,不排除有记者在。找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是不可能的,只好让助理帮自己搀他起来,然后乘电梯直接进了地下停车场。 这酒店离市区本来就远,两个小时后才至医院,本来宿醉的随意也被彻底折腾醒酒了。 厉承晞偷偷跑出医院本来就不对,这下把伤口还折腾的再次裂开了,深更半夜的,高级病房区也是一片忙乱。尤其吧,男人衬衫扣子凌乱,站在一边的随意唇色红肿,还穿着睡衣,两人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容易让人想歪。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厉少虽然年轻,但受伤了还是多要注意身体,不可再任性了。”主治医生给他重新包扎完,劝着。 厉承晞却跟没听到似的,眼睛只盯着随意看。 那医生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随意,起身,也忍不住叮嘱外加教训:“家属更应该监督才对,有些事这时候更要懂得克制。” 这话的口吻明显要比说厉承晞那些重了许多,只是被训的随意一怔,脸色茫然。正想反驳说自己不是他的家属,厉承晞的声音却抢先传过来。 “是我错,女孩子脸皮薄,你就别说她了。”相比起平时的态度,厉承晞此时那态度好的简直不能再好了。 那医生见状,也只得叹了口气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随意转头正想问这到底管她什么事时,正迎上厉承晞眼里的淬光,她突然就顿悟过来医生的那些责备的话的意思。 “厉承晞,你可以更卑鄙一点!”她气红了脸骂。 明明就适意的。 他唇角一弯:“过奖。” 随意看着他那恬不知耻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赌气地转身便要离开。 结果这时护士端了医学用具进来,一边将一只体温表放到她手里一边叮嘱:“病人半夜可能会有发烧迹象,家属要特别注意,如果超过38。5,请及时通知我们。” 然后便走了…… 随意明明一早就有戏要拍,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留在医院一个晚上。天色亮时厉承晞情况已经稳定,助理帮她从公寓拿了换洗衣服,她洗漱过后出门时还在睡。 清早的医院还不到交班的时间,地下停车场的人也基本没有,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省得被围观。保姆车就停在地下一层,司机在车上休息了一晚。 两人乘电梯下去,保姆车门刚刚被拉开,这时入口处开进来一辆黑色的奔驰,并慢慢停在了她的脚边…… 017 口干舌燥 随意几人侧目,便见后车座的车门被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个中年大婶——王妈,然后一位灰白着头发的瘦小老太太才被搀下来。 “奶奶?”她意外。 “随意啊,怎么这么早在医院,是哪不舒服吗?”白老太太走过来关心地问。 “来看个朋友,你呢?”随意问,目光也快速扫过她身上。 老太太见状笑了,拍拍她的手安抚:“奶奶也没事,就是来做个例行检查。” “这么早?”随意显然还是有点不信。 “老了,没觉,正好我常看的那个医生今天值夜班,一会儿就下班了。”白老太太解释说。 随意见她精神还算不错,终于放心地点头。 “有没有空跟奶奶吃饭?咱们好久没见了。”白老太太又期待地问。 “改天吧,我今天要拍戏,时间马上就来不及了。”随意遗憾地拒绝。 白老太太听到她说拍戏,原本高兴的脸上露出几分不高兴,不过大概也了解她的脾气,便聪明地将话含在了嘴里,只道了声,说:“好。” “奶奶再见。”随意与她道别,然后便上了保姆车。 白老太太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那车子出了停车场,身边搀着她的佣人出声提醒:“老太太,咱们也上去吧。” 白老太太不舍地收回目光,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走着说:“你说随意这丫头做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就选了跟她妈一样的路。” 虽然娱乐圈也不比从前了,可是那些明星说到底在真正的名流面前,依旧不是什么能被看得起的职业。 “老太太,能跟你冰释前嫌不容易,只要她高兴,就随她去吧。”佣人劝。 她姓王,照顾了白老太太有二十多年了,这白家的事也是最了解的。当年白子峻过世后,白老先生和白子峭将随意的母亲随乔赶出家门。 直到老爷子过世,老太太才敢去找到随意。 那时她已经上高三了,虽然没有好的生活环境,却出落的十分标致,只是见到老太太冷漠的很,她也是做了许多努力才让随意接受的。 当然,期间白子峭一家因为老太太与随意走的近,也产生过不少隔阂…… ——分隔线—— 随意那天之后再没有去过医院,心里总有些别扭不说,另一个主要原因也是实在太忙。电视剧这爆她的戏份因拍广告耽搁了几天,所以她的戏集中拍摄。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立秋后的天气虽有转凉,最近几天却尤其燥热,尤其是中午,让人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暑天似的。下午二、两点,她身上穿着厚厚的古装棉服站在足有4o度左右的室外,感觉脑子都晕乎乎的冒着热气。 “cuT,这条过了,换下一场。” 几乎是导演话音刚落,助理便赶紧上前,一个帮她打着伞递上冰水,另一个则帮她脱掉戏服。 这天正常人穿短袖都像在蒸桑拿,就别提随意这样的了,里面的衣服全部湿透不说,头发粘在脸上。热的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地躺到太阳伞底下,闭着眼睛等工作人员换道具、布景等。 这时一辆冷饮车突然浩浩荡荡地开进片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穿着冷饮店制服的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一边指挥同事将一箱箱冰镇饮料和冰淇淋搬下来,一边高喊了一声:“大家辛苦了,随请喝冷饮。” 在随意诧异的目光中,导演一挥手,所有人几乎呼啦一下子围过去。她则拿询问的眼神看向助理,想问这是不是邓波儿安排的。 助理却一脸茫然地。 “谢谢随。” 大热天的吃到冰凉解暑的东西工作人员都十分感激,有人领了回来分给其它的人,还不忘一边跟她道谢。 随意年龄看着小,这个姐字大部分人瞧着这张嫩嫩的脸都喊不出来,所以整个片场不管是助理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为了表示尊重都习惯地喊她随。 毕竟她现在好歹也是个腕儿了,直呼其名总觉得显得不够尊重。 随意虽不明就里,也只能尴尬地颔首。 这时身边脚步声起趋近,她地转头,便看到厉承晞手里拿着一只冰淇淋走过来,不由惊道:“你又偷偷跑出来了?” 人家傲娇的厉少根本就没理她,伸手拉过她旁边一把椅子坐下,抬眼看着还杵在一边的助理小可,问:“你不热吗?” 助理接触到他的眼神马上弃甲投降,回道:“热热热……”说完再不敢多待一秒,立马就跑了。 随意看着助理慌张逃窜的背影,活像后面有猛兽追她似的。 厉承晞目的达到,才不关心那小助理呢,只将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这样的视线随意自然无法忽略,转眸,四目相接,她不由摸摸自己的脸,问:“你看什么?” 厉承晞调侃道:“我以为你把我丢在医院,过得多心安理得、逍遥自在呢,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瞧着热的,头发都粘在脸上了,头上还带着古代的头套,模样好不狼狈。 随意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倒不在意,反而动手抢过他手里垂涎已久的冰淇淋塞进嘴巴里。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都快被晒化了,哪里还有心情管那些前尘旧恨。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此时冰冰凉凉的东西入口,脸上终于露出满足的表情,问:“你过来就是为了看我有多狼狈?” 厉承晞瞧着她那没出息的模样,眼里不自觉地溢出淬光,然后才捉住她抓着冰淇淋的手,反问:“那我还用给你送冰淇淋?” 随意眨眨眼睛看着他,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不过还是道:“那就谢谢厉少了。”然后拍开他的手继续吃。 “不用谢,反正是顺便来讨债的。”厉承晞回答。 “咳…咳…咳……”最后两个字入耳,随意被呛到了,转头看着他问:“我欠你什么了?” “你自己想想。”厉承晞故意凑近她问。 随意脑子中过了一遍两人之间的事,无非就是他救了自己,可之后还不是她送他去的医院?再说,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利用自己,更别以后的戏耍等等了。 讨债? 细算下来,两人之间怕是早就算不清楚了。 掀唇正欲说话,身边有工作人员经过注意到了厉承晞,不由八卦地问:“随,你男朋友吗?”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冷饮根本就不是随意请的,而是这个男人在替她做人情。 若不是男朋友,谁会费这么大的心思? 两人靠的本来就近,这会儿男子突然伸手搂着她的腰靠向自己,薄唇微勾着问:“配吗?” “配配配。”那人点头如啄米,还不忘给随意眨眨眼睛作为暗示,好像在说她简直赚到了,这才走开。 随意见状,顿时感到头疼。 一瓶冷饮而已,他可真会收买人。 当然这时候自己也不能追着人家喊两人不是那种关系,越描越黑不说,这又成什么样子?心里一气,支起手肘撞在他的胸上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过她也多少明白了这男人的劣根性,自己越是较真他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干脆选择忽视,继续专注地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厉承晞揉着胸口正想斥责,抬眼便看到她那红红的小舌伸进伸出,一下又一下卷着又白又软的鲜奶,模样真是吃得香甜又满足。无端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甚至有一股想要裹住那如蛇信般被冰红的小舌头的冲动…… 随意正专心吃着东西,只觉得眼前的光线被遮住,抬眼便撞进了他幽深阖黑的眼眸里,且近在咫尺。 ------题外话------ 厉少,大白天你要不要这么色(*^__^*)嘻嘻…… 别忘了收藏啊,各位萝莉、女神、大美女、小美女、女王大人们,这么挫挫下去榴就没动力码字了哦╭(╯^╰)╮ 018 哥哥 那眼眸不同于平时看到的深沉无波,也不同于那天在病房醒来时撞到隐隐透出的朦胧柔情,相比起来竟给人一种像是要一口吞掉她的错觉。 “你……做什么?”随意竟也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厉承晞回神,目光移到她手上吃了一半的冰淇淋,伸手拿过来咬了一口,强调:“我买的。”他说这话时目光望向远处,神色虽然看起来无比自然,却是实打实地掩饰着什么。 随意见他将冰淇淋吃到嘴里,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可思议,唇掀着本来想提醒一下那冰淇淋是她吃过的,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说出来更尴尬,一时开口不好,不开口好像也不好。 最后不由有些着恼地想:他一个富家子弟吃东西就这么不讲究吗? 厉承晞却像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情绪似的,转眸问:“那个叫琳达的女人,你毛司打算放过她?” 一线明星动用暴力欺负新人,以目前两人的人气这也算是蛮大的娱乐新闻了,随意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看起来像是要息事宁人。 随意却看着他反问:“对了,小波波那天找你干嘛?” 厉承晞回视着她笑了,答:“想让我给你作证。” 随意倒是不意外,便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厉承晞见状不由问:“你怎么不问问我答应了没有?” “没有。”随意很肯定地说。 他那天受的是伤,被查出来不管因为什么都是说不清的,他不会做这么自找麻烦的事。她也就是因为明白这点,所以才更没有挣扎。 厉承晞闻言挑眉,大概是意外于她比想象中更聪明。 这事若是换了别的人,就算没证据也会在网络上掀起粉丝的口水战吧?哪怕不能把对方怎么样?最起码还是可以博人眼球的,显然她想的更深远。 岂知随意也是没有办法而已,琳达身后既有黑道背景,她便不愿意邓波儿为了自己冒险。不过想到琳达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凭借在电视荧屏上塑造清纯、正直的形象而受欢迎的,也不免觉得唏嘘。 “那爷对你的救命之恩,准备什么时候报答?”他问着又低头吃了一口手里的冰淇淋,好像有点上瘾了似的。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那是她吃过的! 随意在心里哀嚎,却只能不自在地将目光从冰淇林上移开,腹诽他一个大男人当众吃冰淇淋不怕影响形象吗? 其实事实正好相反,后来有人曾翻出两人这天在片场的照片。男人一身休闲装坐在形象凌乱的她身爆举着冰淇淋在嘴边的模样容颜如玉,着实也让这牌子的冰淇淋火了一把。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随意听他又将话题又引回原点,表情有些纠结起来,不由问:“你一个大男人,难道没听说过施恩不图报这句话吗?” 只见男人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面晃着,薄唇微扬:“不好意思,爷家里是商人出身,从小就被教育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随意见他这般小气,正想开口跟他好好算算两人之间的帐,这时副导演突然招呼准备拍摄。 助理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她重新将戏服穿上,化妆师帮忙补妆,她便也顾不得跟他说太多,急急忙忙地抬脚便要往摄像机的方向走。 手臂却不意被扯住:“晚上酒店在等你。”厉承晞说。 随意微怔,他说完松开她便离开了。 “随?”助理喊着催促。 随意回神,一时也顾不得多想,便赶紧去站位。在导演一声开始后,所有工作人员全部状态。 整整一天的拍摄,从清早一直到傍晚才收工,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没有夜戏,随意觉得自己身体已到极限。筋疲力尽地瘫倒在车座上,头晕晕的有点中暑的感觉,便直接闭上了眼眸。 司机与助理知道她累,所以一路都很安静,直到车子回到酒店停车场,助理才喊她:“随,咱们到了。” 随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可感觉到不对劲,又轻推了她一下喊:“随?”仍然没有反应。 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额上全是冷汗不说,温度也偏脯一时脸色骤变,对前面的司机说:“随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帮我扶她上去吧。”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好。”司机应着下车。 两人搀着随意乘电梯直达所住的楼层,助理拿出房卡让司机帮助刷开,便见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怎么了?” 助理抬头,便见厉承晞不知何时出现的,正蹙眉看着她肩头上的随意。 “厉少?”助理有些发楞。 他高大的身影一步迈近,直接俯身将随意挪到了他怀里,并伸手探了探额头,当即便将人打横抱起来。 “厉少……”助理当即拦在房门前看着他。 四目在半空中相接,助理原本很坚定的口吻立即变得软弱,不自觉就放下了张开的手臂。 厉承晞却是瞧也没多瞧她一眼,便直接越过她抱随意进房间,并踢上了门。 助理站在门口一脸忐忑,可是几次伸手想要敲开门板又不敢。说来也奇怪,这个男人明明长得那样俊秀雅致,绝对是拥有让人一眼转粉的特质,可她每次接触到他的眼神都不敢反抗。 他寐男寡女虽然在一个房间里,可是随却是病着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自我安慰地想。 彼时房间内,厉承晞抱随意直接进了卧室的,先开了空调调节室内的温度,然后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存了很多冰块,想来像今天这种情况已是常态,便拿了些出来用毛巾裹好敷在她的头上,又找了几个冰袋打算给她垫在四肢下。 手碰到她的手臂时才注意到衣服皱巴巴的,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在片场看到她穿的戏服,不用想也知道是汗浸透的。好看的眉不由皱起,犹豫了下还是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出来,手伸向她衬衫的扭扣一颗颗解开。 手却在这时突然被她抓住,厉承晞楞了下,以为她醒了,转眸却见她闭着眼睛,于是开口:“你身上都是汗,臭死了。” 他可是好心。 彼时随意意识朦胧间,只恍惚看到面前一个模糊的影子,唇微微掀了掀,喊了声:“哥哥……” 那声音极轻极轻,却是极其自然、依赖,也是房间里特别安静,他才勉强分辨出来。 019 蚊子咬的? 清晨,第一缕曙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的时候,随意就被床头调好的闹钟铃声吵醒了。闭着眼睛从爬起,下床后径直往卫生间走。 因为对环境太过熟悉,甚至眼睛都没睁开。 站在盥洗台前挤了牙膏放进嘴里,洗完脸后方觉得脑子清醒了一点,只是湿了毛巾擦拭脖颈时碰到锁骨处感觉到有点疼痛,这才从镜子中注意到那儿的肌肤青紫了一块。 好看的眉毛不由皱了下,因为她不曾记得自己有伤到这里。 蚊子咬的? 随意属于型肌肤,平时夏天的时候蚊子又多,如果被咬了忍不住用手抓两下的话,就会很快青紫一片,所以早就已经习惯。不过她现在是明星了,如果这样被拍到似乎不太好,便在房间里找了条创可贴贴上,又在周围打了点粉底。 打开门时,便见自家助理已经起床,只是在自己门口转的模样像只热锅上的小蚂蚁似的,不由有点奇怪地问:“小可,你干嘛呢?” 助理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抬头看过来,眼睛一亮,问:“随,你醒了?” 真真一句废话。 随意却被她的模样逗笑,忍不住反问:“难道我是在梦游?” 助理的表情却显得有点不太自然,认真又小心地问:“那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随意。 昨晚厉承晞出现的时候她早就已经中暑昏迷,只以为是助理照顾的自己,所以并未多想,只道:“咱们还是赶紧去吃早饭吧,一会儿还要去片场呢。”说完便率先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小可见状只得连忙跟上,进电梯时又偷偷瞟了她的神清气爽的模样一眼,虽然有些心虚,还是决定暂时将嘴里的话都咽回去。 自我安慰地想:昨晚随意房间里虽然只有两人,她也不知道厉承晞是什么时候走的,可随意是病着的,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再说,如果中间两人之间真发生了什么,看随意这模样也是愿意的,本来就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会儿她特意提起来岂不是很可能引她恼羞成怒? 接下来两天厉承晞没有再说现,而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很顺利,随意的戏份很快补足,总算可以暂时松口气。这天剧里的一个重要女配许晴晴过来称自己过她生日,想邀她与剧组里几个合作的演员出去热闹热闹。 自发生琳达的事之后,随意最近出入一直很谨慎,只是这女配人气虽然不若随意,出道却有几年了,资历比她深,加上平时在剧组里相处都还不错,其它几个演员也都表示会去,弄得她更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她先回酒店洗了个澡,然后又去商场给她挑了件像样的生日礼物,赶到许晴晴发给她的地址时已经有些晚了。 豪门夜宴是丰台市很出名的娱乐场所,玩的东西包罗万象,虽然接待的客人层次均有划分,但仍显得鱼龙混杂。 对于许晴晴会挑这样的地方,她其实还是有些意外。 ,她报了名字之后,服务生将她领到一个包厢前,帮她敲了。 随着包厢的门被推开,她看到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热闹是热闹,不过却大多都是男人,且从衣着和举止上看便知道不是善类。而几个过来的剧内演员分散地坐在他们中间,映得倒更像是陪客的公主,表情极其尴尬却不敢作声,这气氛显然与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她不由地蹙了下眉。 “随意来了。”许晴晴看到她脸上扬着笑,马上站起来招呼。 随意微微颔首,脚下却一时没有动。 许晴晴见状只好走过来,一边伸手要牵她进门一边热情地说:“快进来,我有几个朋友听说你要来,早就想一睹你的芳容呢。” 随意脚下依旧没动,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异常,只道:“许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来的路上接到公司电话,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就不进去了,祝你生日快乐。”说着从身侧其中一保镖手上接过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心里虽然恼,但现在翻脸显然不太明智。 许晴晴看着她递上的礼物盒子,表情一时为难,更犹豫着要不要接。 “许,你的朋友好像看不起我们这些兄弟啊?”这时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开口。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一脸的凶神恶煞就不用说了,粗壮的胳膊上还纹着青色的纹身,明显是要为难的样子。 “随不会的,大概是真的有事。”许晴晴此时脸上的笑已经有些挂不住,一边打着圆场一边给随意递眼色,愧疚之色溢于言表,看起来这么做倒也像是被逼的。 可再怎么被逼,也不该拉自己和剧组的人下手。 随意是疯了才会这时傻乎乎地进去,侧目给保镖一个眼神准备脱身,这时身后却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很多,其中夹杂的高跟鞋声格外清晰,于是她转头便见琳达往这边走过来。 女人的衣着依旧奢华夸张,手挽着身边一个穿西装的胖子,且身后更是跟着一群人,确切地说是手下。当然,那男人身上虽然穿着西装,可让人一眼就能辩出与包厢里的人是一类。 两人也站定在包厢门口,琳达瞧了一眼随意,又瞧了一眼拉着她手的女配,笑道:“怎么?我们这么多兄弟都请不动随吗?” 这话像是对许晴晴说的,因为她身子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像是在害怕。 随意看到琳达时,眼眸便暗下来。 此时心里已经明白这局是她设的,今天自己只要进了这个屋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出来。此时就连她带的两个保镖神经都不自觉地起来,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而这走廊里加上屋里的,怎么说也有二三十个,且个个看上去都是混社会的打手。 为了她,这琳达也算是下了血本。 许晴晴显然在琳达眼里还不算什么人物,于是她将目光再次转向随意。这丫头看着年小好欺,可想到她踹自己的那脚,小腹仿佛此时还在隐隐作痛。 “今天这道门你进定了信不信?”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琳达姐——”那女配唯唯诺诺地开口,大概是想说请的,毕竟害随意并不是她本意。哪知话刚出口便被琳达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掴在脸上。 “有点人气就忘了自己当初怎么红的了是吧?”琳达骂。 那女配捂着脸眼圈都红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琳达这样嚣张狠戾的模样一时震住包厢内外的几个女演员,她再次道:“还不请随进去。” 020 厉承晞其人 话音刚落,琳达与那男人身后便走出来两人,迳直向随意走去。 此时纵然她再聪明、机灵,面对这样的状况恐也一时难想到脱身之铂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掌心里的包,心更是绷到了极致。 “哟,这里怎么这么热闹?”这时一道闲适的男人声音突然插过来。 不止是琳达和那男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由都寻声望了过去,便见厉承晞欣长挺拔的身姿出现,且正抬步朝这边走过来。 他今天穿了身黑衣黑裤,单手插在西装裤兜内,袖子随意挽在手肘处,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手臂。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身上透出来平时没有的锋利与刚硬。 “厉承晞!”随意几乎是惊喜的,并喊着朝他跑过去。 彼时两个本来要押她进包厢的人出手想制住她,却被她带的两个保镖眼疾手快地出手拦住,随意便就在一片混乱之中快速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厉承晞低眸看着几乎扑到自己怀里的女人,她状似还算勉强镇定,然而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却了她此时的紧张和害怕。 “刚刚不是还嫌我烦的样子,这么一会儿不见就变热情了?”他故意揄揶开口。 随意抬首,目光与他淬笑的眸子相对,她知道这句适意说些琳达那伙人听的,所以没有反驳。 “厉少?”此时站在琳达身边的男人看到他时,脸色虽有克制,却还是几度变化。 厉承晞被随意抓着的那只手臂依旧手还插在裤袋里,闻声只是才抬目看向他轻笑,道:“王哥,好久不见。” 走廊的光线本来就暗,男人其实开始也不是十分确定,或者说心里期盼着不是。可当厉承晞回话之后,那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像吃了大便似的,却又不得不应道:“厉少客气。”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王声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在他面前有几斤几两?所以那一句王哥听着像是尊重,其实太过抬举就是压力和威胁。 厉承晞的神色倒没什么异常,只是扫过走廊上聚集的人,问:“你今天这是有生意?” “哪有什么生意,带人出来玩玩而已。”王声一边收敛着脸上的表情一边谨慎应对,然后才看向他身边的随意,试探地问:“厉少与随认识?” 随意抓着厉承晞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一下,厉承晞却仍漫不经心地笑,回道:“她原本是约了跟我一起吃饭的,却不知因为谁要放我鸽子,这不就好奇过来看看。” 他这话没有直接说认识,可字里行间都透着无比的亲密,令那王声听着,已经不由的暗地里冒冷汗。 “误会误会,刚刚多有冒犯,还请随不要放在心上。”男人闻言赶紧向随意道歉。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此时哪敢跟他搭话,只看着厉承晞。 王声见状仿佛就怕厉承晞追究,于是又赶紧强调:“真的是误会,我不知道您跟厉少的关系,还请随大人不计小人过。” 随意依旧看着厉承晞,偏偏厉承晞除了薄唇间勾起的那抹笑,一点信息都不给传递给她。 两人这样对视间,就听他又道:“不如咱们进包厢谈吧,我让琳达亲自倒酒给你赔罪。”态度十分诚恳。 “哥哥!”琳达闻言,立马不依地拽着他的衣服。 明明说好是给自己出气的呢? “闭嘴。”却遭到王声斥责。 琳达接触到哥哥过分严厉的眼神,倒是真乖乖闭上了嘴,不过仍然不甘心地瞪着随意,她本来是要教训这个丫头的,哪知剧情会这样逆转。 “既然是误会,赔罪就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随意终于开口。 心里计较的却是:他现在看似好像对厉承晞恭恭敬敬,可带的人那么多,万一等会变卦就麻烦了,却并没注意到头顶厉承晞落在自己身上淬笑的目光。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敢再留厉少和随了。”男人赶紧道。 随意礼貌地微微颔首,手却紧抓着厉承晞手臂不放,脚下步子开始还很稳,转过角时几乎是在跑了…… 包厢门口,满满一走廊的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且安静极了。直到王声给手下一个眼色,他们才进包厢的进包厢,撤走的撤走。 王声与琳达则单独进了另外一个空房间,且前者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害琳达也不敢多说话。 几分钟后,有个人推门进来报告,说:“王哥,两人具体什么关系还不知道,不过……”他顿了下,看了眼琳达才又说:“琳达前几天带人教训那个女人,是厉少出的手帮的她。” 王声闻言脸色骤变。 琳达想到自己挨的那一脚,心里愈加不甘,问:“哥哥,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那王声点了支烟放在嘴里深吸了一口,脸色有些沉郁,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琳达自然不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她也姓王,是王声的亲妹妹,本名王盈。 他们出身并不好,哥哥自小便在弄堂里混,后来成年后经过几次牢狱,终于在道上闯出名声。有了钱后,这才捧红了琳达。 她其实对黑道的事了解不多,平时也不过仗着哥哥手里的人耀武扬威罢了。而王声遇到麻烦时,有时琳达的名气也能帮上点忙,这几年兄妹俩过得还算顺遂,甚至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的。 她已经极少看到王声对人那样低声下气,可见他是很忌惮厉承晞的。 “他就是明盛的太子爷厉承晞。”王哥说。 随意喊过这个名字,只是琳达并未多想,此时脸色也有些微变。 因为厉承晞这个名字不止响彻在黑道,更因是明盛集团厉锦鸿的独子,所以至今商界仍有人提起。 不止一表人才,更颇具才华。 听说大学时便与同学创立了自己的风投公司,待到快毕业时已经上市,势头之猛曾经给当时的丰台市商界大佬都产生长江前浪推后浪的危机感。 只是不久后,合伙人向杰因不明原因死亡,而他就此堕入黑道。江湖一直有传闻,当时丰台市最大的黑帮灭门就是他所为。 当时事情在丰台市闹的很大,当时厉锦鸿怕明盛集团受到影响,劝说无力之下只得忍痛与他脱离父子关系。而那件案子最终也因没有留下证据,所以警方拿他莫奈何,只能眼睁睁看他出国。 不过事隔多年,他的名声至今在丰台市响的很,而当初那家公司虽然转在邵东名下,如今依旧经营的有声有色,甚至触及多个领域,已是丰台市数一数二的企业之一。 商界一直有传言,这家公司其实还是一直都由他在背后作。 毕竟他与邵东的关系,在丰台市无人不知。 这般人物,也难怪王声今天如此紧张。 思绪还没有回转,王声的声音便又传过来:“那个随意,如果没有必要,以后不要再招惹她。”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琳达想到随意那张嫩的能掐出水的脸,明明自己一脚就能踩死,现在却是踩不得。 心里不甘心的要命,却也不敢再吭声…… 021 与虎谋皮 随意与厉承晞离开时,脚下步子开始还很稳,可待到离开众人视线已是不自觉地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拉着他在跑了,仿佛深恐王声反悔似的。 进了停车场更是不用厉承晞催促,拉开他的车门便直接坐了进去,那动作利落的都要让将厉承晞叹为观止。他不由失笑地想,这大概是两人相识以来,随意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愿意坐上自己的车。 车子引擎发动后缓缓离开停车场驶入主道,坐在副驾驶的随意这才不自觉地重重松了口气。 厉承晞听到声音不由侧目看了她一眼,虽很快又继续专注外面的路况,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抹笑,道:“你这次可又欠了爷的人情。” 这男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讨债,不过幸好也没有真的向她索取什么。 随意侧目定定地瞧着他,问:“你该不会真的跟踪我吧?” 不然每次都出现的刚刚好,真的很难解释。 前面遇到红色信号灯,他干脆将车停下后,侧身与她相对,反问:“那你呢?警觉性这么低是为了故意试探我?”他面色虽未变,然而深沉的眸色里却带出些许认真的痕迹。 这句话已不是试探,而肯定。 随意没有说话。 两人目光就那样一直对视着,直到信号灯变,车后传来催促的车喇叭声。他才移开视线继续开车,而她也将目光调向前方,只是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仿佛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我让人盯的是王声。”直到车子慢慢滑过路口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他这是解释?! 随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眸再次瞧向他。然而厉承晞却没有再说话,侧颜冷峻,仿佛这已是极致。 随意自然也没有再深问下去,因为刚刚看他与王声之间的对话与气场,尤其是王声明显紧张戒备的模样,便可大约猜出两人之间必定存在什么恩怨。 她显然并不适宜问,更不想知道。 车厢内继续沉默,气氛甚至有些凝滞,一直到车子最后平稳地停在了她的公寓楼下。 “今晚谢谢你。”随意说,却见他仍握着方向盘一直不说话,便动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另一只手在此时却一紧,她有些意外地转头,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上的表情,纳力道就已经更快地将她拽了过去,使她便这样直直跌进了他怀里。 抬眸,正对上他仿佛涌动着怒意的眸子。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男人略显粗砺的大掌随即托起她下巴,幽深暗沉的眸子锁着她,道:“随意,利用我来牵制王声和那个女人,这后果你想过吗?” 那声音沉沉的,却让她心头骤然一震! 显然,自己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破。 其实他那么聪明,随意也没想过能瞒过他,既然如此她便没有否认。只是他所说的后果,是招惹他的后果?还是指别的什么? 随意却不确定。 厉承晞这晚并没有为难她,随意回到公寓后,的神经却一晚上都没有缓解过来,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厉承晞那双眸子锁着她的模样。 印象中他一直是痞气、阳光、纨绔,也可以说是小气、无耻、流氓的,虽然她隐约地知道其实那些都是表象,却不想褪去这些后他竟是那样可怕。 人最可怕的不是表面,而是可以穿透人心的智慧与心机,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一晚上的心思涌动,随意自然也没有睡好,不过经过昨晚的事,尤其有剧组里几个演员在,她想今天也不会顺利拍摄,便安心睡到下午。 起床后开机给司机打电话来接,屏幕上果然堆满了未接电话,她大概看了一眼也懒的回,便干脆直接到了剧组。 “随。”助理远远跑过来迎她。 随意见状不自觉地就笑了,这丫头昨晚不太舒服,所以她留她在酒店没有跟着自己。才一晚上没见,看着随意倒显得分外热情。 助理从车上帮她拎下东西,跟着她往剧组里赚不想这么快就迎面撞上了许晴晴。她的助理也同样跟在身后,手里拖着个挺大的行李箱,脸色都不太好。 许晴晴表情尴尬,但还是礼貌地喊了一声:“随。” 随意此时看见到她心境也是复杂,毕竟昨晚不管她是不是被逼的,都存了害自己之心,且已付诸行动,她自认还没有那么大度可以笑脸相迎。 小可突然挽起随意的手臂,说:“随,咱们进去吧。”然后还忘用鼻子对两人表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随意顺着她的脚步走了一段,才问:“怎么回事?” 助理停住脚,瞧着她眼圈却慢慢红起来,也不说话,只一副自责的模样。 “小可,你这是干嘛?”这可把随意吓了一跳。 “昨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居然还瞒着我。”小可不满地道。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我不是没事嘛。”随意安抚。 “如果真有事怎么办?”小可反问,然后又不愤地道:“平时看她对大家还挺好的,原来这么恶毒。” 随意却问:“这件事小波波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嗯。”助理点头。 若不是邓波儿太了解随意,让自己不要去找她,小可估计要疯了。 对于这个结果,随意倒也不意外,只关心地问:“那她有没有生气?” 助理。 随意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情现在既然解决,她想琳达既然不会再找自己麻烦,邓波儿的性格没有亲手收拾她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应该不会再浪费精力,不过待会打个电话哄一下就好了。 “对了,许晴晴剧组打算怎么处理?”随意又问。 “昨天几个演员回来后,导演就知道了这事,连夜让编剧改了剧本,今天早上让她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小可回答着耸耸肩,意思是让她卷铺个蛋了。 其实随意刚刚遇到两人时,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只是许晴晴演的那个角色是剧里很重要的女配之一,虽然昨晚的行为有严重问题,她还是有些意外导演会这么快做出决断。 这天剧组里因为许晴晴的事都有些躁动,甚至有些记者闻风而来,不时在出没打探。这部剧本来就是后宫剧,女演员众多,一时间也是沸沸扬扬。 导演、制片等领导为此召集众人开了会,为免影响剧组,让大家对这件事保持缄默。不过剧本里重要的角色因演员问题夭折,且已经拍了大半,耗费人力、财力的不可能就这么废了重拍,导演便只能与编剧沟通改剧本,决定新加一个角色进来。 不过一切都需要时间,这样拍摄进度就暂时慢了下来。随意仍住在剧组的酒店,时间却空闲了下来。邓波儿却因她擅自涉险还生着气呢,临时给她接了不少工作。 这天她刚从某个酒店的包厢出来,远远便看到走廊那头站了个挺拔的男人背影,且身边有两个男人似在恭敬的回着话。 男人转头,看到她时眼眸仿佛闪了一下。 厉承晞! 随意心里却是咯噔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跑。虽然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逃,脚下却未停,一直拐进了安全通道,一路往下。 拐角的时候一个人影却突然闪出来,她脚下收拾不及就这样直直扑到了男人身上,抬眸,正好撞进厉承晞俯视着自己的眸子里。 “厉少,好巧。”她一边虚虚地笑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想要站直自己的身体,腰间却一紧,接着男人的声音由耳边响起。 “不巧,爷酷爱跟踪,尤其是随这样的美女。” 022 爷,你找我有事 随意听到这句话,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更是无比后悔那天将事戳破,否则两人最起码还能像平时一样维持表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逼的自己一点退路都没有。 心里虽然懊恼着,面上却不得不继续赔笑,道:“那爷,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脸皮厚点就厚点吧,既然做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厉承晞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眸子也学她眼眸含笑,另一只手则捏起她的下巴,问:“那你告诉爷,你跑什么?” 当然是逃债! 可是她能直接说吗?当然不能。 虽然平时他一直在向自己讨债,她并没觉得自己实质上到底欠了他什么,那时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可自从拿他来来压制王声和琳达这件事之后,却确确实实是自己算计了他,最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居然还帮了自己。 最可怕的就是这点,他有意让她欠下这个人情,不知道会让自己拿什么偿还。 “没跑什么……没跑什么……”她继续赔笑,并将他托着自己脸的手小心地拿下来。 两人虽然也算是蛮熟的了,可却不是这种男女间肢体随便接触的关系,她浑身都不自在,无奈男人锢着她的腰身并不放手。 “哦?那难道是在锻炼身体?”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又继续问。 锻炼你妹! 她又不是神经病,深更半夜跑到酒店的楼道里锻炼个什么身体? 随意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谄媚又讨好,服软道:“爷,您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一只兔子在面前蹿的飞快,忍不住亲手逮住。”厉承晞笑得一脸邪气。 兔子! 他居然把自己比喻成兔子! 随意心里一阵着恼,可是面对他笑得邪恶的俊脸,却不得不压着脾气。眼前自己的处境可不就像只被逮的兔子吗?只差长两只长耳朵让他拎在手里了。 “你说这次爷是用蒸的、炖的、还是红烧呢?”男人又问。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仿佛跟她讨论的真的不是自己,而是美味。 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悄悄平缓自己的心绪,这时一层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那两个原本在走廊尽头跟厉承晞报告的人,此时神色紧张地闯进来。 他们见厉承晞没有交待一声突然往这边追过来,应该原本是担心自己他有危险的,却在看到两人的情景时脸色立马变得尴尬起来。 随意的第一反应便是推开厉承晞,两人身体的距离是拉开了,不过手却被他捉住。不待随意抗议,她就被他拉着上了台阶,原路返回,并进了另一个包间。 “喂,你要干嘛?”随意也不敢反抗的太明显,只道。 “看你表现。”男人薄唇一勾,便将包厢的门打开了,于是里面的热闹便扑面而来。 “厉少。” “厉少。” 原本正忙着推杯换盏的众人,此时都纷纷起身向他打着招呼,虽个个西装革履,年纪有的甚至比厉承晞大上还要一旬不止,态度却十分恭维,厉承晞也就很自然地带着随意在主位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耽搁,来晚了。”厉承晞淡淡道。 话虽这样说着,却并不见多少诚意。 “厉少客气,您贵人事忘,我们都是知道的。”马上便有人拍马屁。 是挺忙,忙着追她这个闲人,随意在心里不屑地腹诽。 不知厉承晞是不是察觉到,居然正好侧目看向她,四目相对,弄得随意又是一阵心虚。 这个妖孽! “这位莫不是随意?” 自厉承晞带着随意出现在众人视犀他们就注意到了,这时终于有人逮到机会问出口,大概早就在心里衡量两人的关系了吧。 “各位好,我是随意。”随意只得微笑颔首。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以往只在电视中见过随,想不到本人比上镜更好看。”既然是厉承晞带来的人,自然也少不得被恭维。 “她就是来吃顿饭,不用管她。”厉承晞却在这时淡淡开口,声调都没有变,却让其它人不敢再将话题围绕在随意身上打转。 娱乐圈明星听着光鲜,在这些有钱人眼里也不过是消遣,可厉承晞的态度让众人不由对随意高看一眼,说话的人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很自然地转了个话题。 整个饭局下来,他们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 其实厉承晞给随意印象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痞子,再深一点就是职业涉黑,其实很难将他与商业精英联想在一起。可他偏偏有那样的气场,也不怎么说话,偶尔开口就能整个饭局热烈起来,大家也都供着他。 不过那些话题随意是不懂的,觉得菜也没什么味道,正百无聊赖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抬眼望去,便见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年轻女孩子出现。 “哟,看看这是谁?”马上有人捧场地赞叹,于是众人纷纷也将目光落到那女孩子身上。 “各位叔叔伯伯好。”女孩子打着招呼。 “好好好,小蝶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才几年不见,居然长得这么标致啦。” 女孩脸色微红了一下,目光状似在桌上扫了一圈,却在掠过厉承晞时目光顿了一下,正好与他抬起的眸子相对。 此时庄蝶的父亲瞧了一眼厉承晞的神色,才开口说:“爸爸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声音佯装责备。 男人的目光却并无波澜,只是低下眸子继续品酒。 女孩垂眸掩下眼底的失望,依旧乖巧地回答:“我原本是在这里跟朋友吃饭,听说叔叔伯伯都在这里就过来打声招呼。” “看看看,小蝶就是懂事。”周围又有人来捧场,然后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坐下吃吧。” “这不好吧?”庄父推脱。 “有什么不好的,也没有外人。”那人豪气地道。 这时庄父则看了一眼厉承晞,询问道:“这……厉少不介意吧?” 这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真是唱了一出热闹的好戏,随意在此时也终于看出些门道,不由也拿好看好戏的眼神瞧向厉承晞。 偏偏厉承晞没有着急应那陈总,反而目光与她的对上。那淬笑的眸子莫名让随意心头一跳,只听他问:“你说呢?” 023 给我尝尝 人家明明就只是假装客气,她就不信他大爷的听不出来,这明摆着给她挖坑吗? 果然话音一落,满桌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脸上。而对面站着的那位庄蝶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目的那么明显地冲着他而来,结果却是看自己的脸色,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在心里期盼着那位庄有骨气一点,转身就赚何必受他的气?偏偏这室内静得可怕,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听她的回答。 “随意?”厉承晞催促,瞧着她的神色仿佛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是随意之间突然就懂了,虽然对于厉承晞拒绝这位庄不算难事,他却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这就是他进门前所说的表现。 那他到底是喜不喜欢人家呢? 随意不知,不过她已经确定今天自己是将庄家父女得罪定了,于是换上一副笑颜,道:“那不如就请庄坐下吧,你看这满桌子的人谈的声音我也不懂,正好有个人说话。” 状似撒娇,只怕看在庄蝶眼里已是示威,但她莫名知道厉承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个变态男人! “好。”厉承晞薄唇一勾应了,然后一只手臂状似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 “谢谢厉少,谢谢随。”那庄先生面上已经有些挂不住,可谁让他嘴贱去问厉承晞呢? 本是想替女儿引起他多一分的注意,没料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它人倒还好,与之相好的用眼神示意安抚,其它人也不过是看个笑话罢了。庄蝶被安排坐在自己父亲身爆与主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经刚刚一事庄氏父女也学乖了一些。 不过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没过多久便有的挑起话头,让庄蝶演奏了大提琴。 “随是演艺界的人,会的才艺应该更多吧,不如给我们展示一下。”有人饶有兴味地看向随意。 “我不过就是会演一点戏而已,并不会什么才艺,这位先生高看我了。”随意婉拒,然后起身,转头对厉承晞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一群人耍猴,她又何必非要当他们的消遣。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她态度不卑不亢,从容离席,瞬间无形中便秒了刚刚表演完还洋洋自得的庄蝶。因为随意所表现出来的矜贵,远比她更像一个名门闺秀。 随意去了洗手间躲了会儿清静才出来,正在外面男女盥洗台前洗手,转头便见刚刚席间一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随,我毛司最近有款产品需要找代言人,看您蛮合适的,等你有空了咱们可否约个时间聊一聊?”他直接说明来意,然后又递上一张名片。 随意双手接了,状似认真地看了一眼,其实并没有记在心里,因为她心里明白,只怕是冲着厉承晞而来,礼貌地回道:“好的,我回头会先跟经纪人确认一下。” 这时卫生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庄蝶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虽然整晚没有正式说上话,可是梁子却是结下了。她看似温婉,看着随意的眸色却极为怨怼。 随意无意与她纠缠,只对那人礼貌颔首了下便抬步走开。其实特别不想再回到包厢,这饭局不但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无聊的很。还好厉承晞正从包厢出来,便直接带她离开了, 晚虽然已经过去,不过这个点市区的交通还是十分拥堵,车子走走停停,随意目光不经间掠过窗外,眼睛突然一亮,喊:“停车!” 厉承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并道后将车慢慢停靠在路爆转问:“怎么了?” 随意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饿了。” 刚刚餐桌上菜是不少,可是明显不太合随意胃口,且她也没啥心情吃,厉承晞也没吃多少东西,倒是可以理解。目光扫过外面的街面,可以吃东西的地方。 随意却将车内的后视镜转向自己,然后拿出湿巾把脸上的妆卸了,今天出来时穿的很随意,又稍微扯乱下头发,便推门下了车,说:“走吧。” 厉承晞有点诧异地解开安全带下车,看到她奔向小吃街欢快的背影,心生惊异的同时抬步跟上去。 彼时随意已经站在烤鱼丸的小摊前,双眼冒光地点了几串,豪气干云地跟老板说放什么调料、不放什么调料的模样简直了,赤果果吃货一枚。 不远处街边的广告牌上就是她的海报,广大人民群众虽然觉得大明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旁边等着一起烤鱼丸的一对情侣还是时不时将狐疑的目光瞟向她。 “嘿,姑娘,你长的真像那个明星随意阿。”老板一边帮她的鱼丸刷酱料一边跟她聊天。 心想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脸如果擦干净的没准就更像了。却不知那是随意卸妆时故意没擦干净,几道印子在白净的小脸上,看着是有点脏,真是为了吃的也是拼了。 “好多人说我像呢,如果我真是她的话,就不用来这里吃拉。”她一脸遗憾地说,演技绝佳。 厉承晞不喜欢摊子里冒出来的油烟气,本来就站在不远处,这会终于看不下去走过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随意转头看到他走近,正想问他吃啥,结果还没开口,他大掌便伸过来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埋在了自己胸前。 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扑鼻,她在他怀里扑腾着。 “唔……唔……”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听到周边响起惊艳的赞叹声,不用说,肯定是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带来的。不过她也已明白他的意图,只是不想自己被认出来。 所以虽然两人这样的姿态过于尴尬,她脸微红着也没有再挣扎。 可是纵然人们不看她了,还是会看他的好吗? 她觉得跟厉承晞站在一起,她就像将一块吸睛石放在了身边一样危险。 好一会儿,老板终于将烤好的鱼丸装袋递过来,说:“小伙子,你们的鱼丸好了,吃好再来哈。” 不待厉承晞出手,随意已抢先接了过去,然后拉着他落荒而逃。 两人离开小吃街,人少一些步子才缓下来。 她装食物的袋子里拿出一串鱼丸递到他面前,献宝地问:“来一串?” 厉承晞嫌弃地皱了下眉,俊脸偏了下躲开。 随意见状,扫兴地想:也对,忘了他出身名门,一个大少爷怎么会吃这种东西?于是手便转了个弯直接放进了自己嘴里。 于是大街上就有了这样一副画面: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单手插兜地走在前面,她则一边低头忙着吃东西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厉承晞一回头,便看到她吃的满嘴流油的模样,最可气可笑的是一脸的满足样儿,好像什么人间美味,真是一点大明星的样子都没有了。 “就那么好吃?”他忍不住笑问。 她点头,专心享受美味连头都没抬。 厉承晞看着她留给自己的黑色发顶,突然俯身,道:“那给我尝尝。” 随意错愕地抬头,正想问他不是说不吃?他的手便搭在随意的肩上,唇覆上了她的唇…… 024 厉承晞,我有喜欢的人了 嗡! 随意的脑袋一片空白,而厉承晞的唇则在她的唇上厮磨、细致地辗转,直到她反应过来用力推搡,他才用舌将她嘴里的鱼丸勾出来。 “唔……”两人终于分开。 随意瞪向他,却见厉承晞当着自己的面慢慢咀嚼,然后才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评道:“味道果然不错。” 轰! 随意的脸颊瞬间爆红,可是看着面前这张明显在挑戏自己的脸,愈加觉得难堪,不由吼道:“厉承晞!”与此同时,手里剩下的鱼丸也全部朝他砸去去。 男人眼眸一闪,偏身躲过。 随意见状更加生气,气呼呼地便朝他扑过来,却忘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总是会失去理智,直到手腕被轻易扼住。 她长得其实也不矮了,可纤细的身子站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没有半点威胁力,不但半点近身不得,还被制的死死。 她气道:“放手——”这时候她越是不做点什么心里越恼的厉害。 话音刚落,他倒真放手了。 只是随意本身就挣扎的厉害,制住自己的力道突然松开,她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身子因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唔……”撞的她鼻子都酸了,眼睛朦胧。 随意手忙脚乱地站直想要继续声讨,后脑却再次被他扣进怀里,于是男人仿若心疼又无奈的叹息声在头顶响起,又道:“有人拍照。” 随意闻言,身体一僵。 两人这样走在街上本来就引人注目,这下一闹确实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她余光已经看到周围已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围观的男男女女,且有的正如他所说举着手机对着他们。 只是不知是认出了自己,还是单纯地在拍厉承晞这个妖孽。 不过厉承晞算是捏住了她的命门,随意不敢冒险,倒是能屈能伸的很,干脆就躲在他的怀里装死。 厉承晞看着怀里瞬间乖得像只猫儿的女人,唇酱起得逞的弧度,干脆打横将她抱起,直接放进了车子的副驾驶座里。 “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啊?” “还是综艺节目?”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可能是吧,肯定有隐形摄像机。” 周围也不知何时聚集了那么多的人,且个个说得好像特别懂行、专业似的,随意只能捂着脸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并祈祷自己不会被认出来。 驾驶室那边的门开了又关,厉承晞坐进来发动引擎,车子很快离开。因为随意一直装死,所以一路上车厢内都很安静,直到她家公寓楼下。 随意下了车,厉承晞一直跟着她到了公寓门前,很自然地问:“密码?” 随意唇掀了掀,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干脆越过她按自己公寓的门锁密码。 门咔地一声被打开,她突然转身看着他,表情郑重地道:“厉承晞,我有喜欢的人了。” 音落之时,高大的身影突然倾压过来,随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倚在开启的门板上,趔趄了几步,最后被他困在了玄关处。却 四目极近相望,他浑身上下仿佛瞬间充满侵略气息,问:“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随意本意是想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对自己做那些过分的事,比如亲吻什么的。可是此时看着他的神色,竟不自觉地将话含在了嘴里。 时间仿佛静谧了那么一秒,她才一字一句地道:“所以请你不要再做那些令人误会的事。” 每次他的靠近,都会令她莫名不安。 音未落,下颌就被骤然抬起。 男人阖黑的眸子压下来的同时她的唇也再次被堵住,不同于吃鱼丸时的勾缠,这次更具侵略性地霸道席卷,不管她如何推搡、躲闪都无济于事,直到她觉得快不能呼吸时才被放开。 “是指这样吗?”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随意喘着气来不及回答,男人的手便伸向她的衣领,一颗一颗扣子解开,问:“还是这样?” 随意骤然攥住他的手,害怕急喊:“不要。” 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眼眸乞求地看向男人。 在她的观念里,不管是恋爱还是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遭遇这些。 厉承晞笑了,一秒钟恢复放荡不羁的模样,须臾才将手抽回,转身进了她的客厅。 随意心头一松,身子虚脱地倚在墙上,差点滑到地上。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爷饿了,先给我做点吃的填饱肚子。”厉承晞转头看着她,很理所当然地命令。 他么,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欺负弱女子的恶霸、强盗。 “我不干。” 他凭什么为他这么欺负自己,她还会伺候他? “那你是想现在就继续?”他挑着眉抬脚便要向她折回来。 随意脸色立马就变了,脚下麻利地跑向厨房。 厉承晞见状唇酱起抹笑,也走进她的领地。 随意这橦公寓是经纪公司给她安排的,整体设计都很时尚独特,客厅里挂着她几帧大幅的特写海报。 厉承晞站在一帧照片前,嫌弃地皱眉:“俗气。” 随意直到跑到厨房才回过神,她干嘛这么听话地跑进来?直接跑掉不就好了吗? 这不是自投罗网? 心里懊恼着,却已于事无补,只能在厨房巡了一圈,然后重新回到客厅。 彼时厉承晞那个恶霸已经安稳地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了,看到她空着手出来不由挑了下眉。 “可以吗?”虽然心里不舒服,她还是老实地问,妥妥地一副受压迫的小媳妇样儿。 厉承晞皱眉。 “我只会做这个。”随意强调。 厉承晞虽不甚满意,却还是点了点头,于是随意再次回到厨房。 不久,公寓里传来一些食物的味道,厉承晞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霓虹,觉得房子里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却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心里一紧,抬步便向厨房奔去。 推开门抬眼望去,这入目所及哪里还是厨房,根本就是战场。琉璃台一片狼藉不说,地上还滚着两颗紫色橄榄菜,随意此时就呆呆地站在那里,表情像是吓着了一般,这画面真是好不热闹。 “怎么了?”厉承晞目光紧张地扫过她全身,脸和衣服看起来弄的很脏。最刺目的是手指尖上滴出来的血,一看就是菜刀割的。 他将她手里的刀子拿过来扔到砧板上,拽着她的手便放到水龙头下冲着,掀唇本想教训两句,目光无意间掠过灶台时却顿住。 开着火的灶台上放着只锅子,里面有些汤汤水水,不过看上去黑乎乎的,转头看向随意问:“你确定这是面条?” 025 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随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锅里的东西,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心虚地越过去关了火,然后低眸辩解道:“我本来就不会煮饭。” “你那打算怎么解决我的晚餐,嗯?”厉承晞问。 你不会出去吃?怎么说也是名门大少,回家的话肯定也有堪比星级酒店的大厨伺候他,干嘛非赖在这里为难她? 随意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厉承晞瞧着她低头委屈的样子,指尖又有新的血珠滴出来,不由叹了口气,道:“出去。” 随意闻言不明所以地瞧着他,那表情有些傻楞楞的。 “还是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研究菜谱?”见她不动,他又道。 那低睨着她的模样充满鄙夷,随意不服气地想反驳,余光瞟到镍汤水,还是识相地出去了。只是走到门口时发觉他并没有出来,不由好奇地转头,便见厉承晞挽起他昂贵的衬衫袖子,并将锅里那些东西倒掉开始洗锅。 他要做饭?! 随意想着,就见厉承晞真的就将洗好的锅子重新放到灶台上,然后将琉璃台上她留下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打开冰箱找了葱、还有青菜放到砧板上切起来。 一系列动作麻利流畅,好像做过无数遍。 惊的随意张大了嘴巴,也许察觉到她站在那里的时间太久,厉承晞一个眼神扫过来。随意回神,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跑到客厅才发觉自己手还一直在流血,干净找了条创可贴粘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却吓了一跳。脸上有灰不算,身上还全是菜汁。有些懊悔地挠挠前额,决定还是先回房简单洗洗换身衣服。 待她重新打开卧室的门时,就闻到空气里飘出的食物香气,寻着味道走进餐厅,便见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餐桌前,袖子依旧挽着,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做了顿饭的男人,居然依旧像个贵公子般。 不过此时对于她来说,眼前的美色不若他面前那碗面条的吸引力,浓郁的汤汁上飘着翠绿的菜叶,看上去就非常有食欲。 随意摸了摸自己没吃饱的肚子,快步跑过去。 厉承晞正夹着些面条准备吃抬头就看到她眼巴巴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模样哪像一个明星?妥妥一只小馋猫,尤其那一双盯着自己的眼眸,就差哈喇子滴下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想吃?”他问,被汤汁润过的薄唇绯红一张一合,笑起来竟有种别样的。 随意乖乖点头,看起来乖极了。 厉承晞表情一收,吐出两个字:“没有。” “这可是我家的菜和面!”随意闻言炸了,不服地抗议。 “你家的菜在冰箱里,面在柜子里,有本事你把它们弄熟。”厉承晞挑眉睨着她。 赤果果的歧视! “……”随意跺脚,一咬牙便转身进了厨房。 当然不是为了争这口气真的去做,而是打算耍赖,想着就算自己盛了他还能真不让她吃不成,结果看到灶台上的锅里只有一点汤底。 他压根就没做自己的! 要不要这么小气?! 她气愤地折回来想要找他理论,却发现餐桌上已经没了厉承晞的身影,倒是卫生间的门虚掩,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 随意看了眼餐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现在十分怀念被自己丢掉的鱼丸,果然浪费食物是不对的,尤其拿它们砸厉承晞就更浪费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厉承晞的通话好像仍没有结束的意思,眼看这碗面汤汁都快被面全部吸收掉了,再不吃就真的浪费掉了。 吃货,怎么能忍受食物失去美味? 她一咬牙,干脆坐下来,重新拿了双筷子开吃。 当劲道的面条入口,她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心里赞道:别说,厉承晞的手艺还真不错,别看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连汤都十分美味。 于是当厉承晞结束通话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桌边大朵快颐的女人。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很好吃?”她吃得正欢畅,伴随着男人的询问声,一道阴影罩下来。 “咳…咳……”她被嘴里没咽下去的面呛了一下,抬头便对上厉承晞淬笑的眸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厉承晞瞧着她,又看了眼那碗快见底的面条,倒是想不到她这么瘦还挺能吃。 随意却是一边顺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心虚虚地赔笑站起来,心里却在腹诽: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见男人绕过桌子朝她走过来,随意神经莫名跳了一下。 心里闪过一个字——逃! 可是她动作永远没有厉承晞快,所以她心思微动,还没有付诸行动之前,就已经被他堵在桌子与他之间。随意努力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可惜他并没有给自己那样的空间。 “爷,我再给你做一碗好不好?”她赔笑。 “你确定?”他问。 呃…想到被他倒掉的镍东西,她不确定…… 脑中突然白光一闪,叫道:“我们可以叫外卖,你要吃什么尽量点,我请客。”她此时真是佩服自己的机智,只怪自己刚刚饿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茬,居然鬼使神差地贪恋他这一碗面条,不知又要被怎样为难。 “什么都可以?”他笑。 随意很真诚地快速点头,简直如小鸡啄米。 大爷,您知道您现在的表情很可怕吗?就像即将要吞掉小白兔的大灰狼。所以他现在就是要吃鲍参翅肚她都给他买,只求换回自己的小命。 厉承晞的表情仿佛很满意,随意心里刚刚稍稍一松,就感到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喂,喂喂,厉承晞,你干什么?”看着他将自己卧室的门踢开,随意又慌了。 厉承晞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床爆将她放到了床褥之间,身子压过来的同时,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说的吃什么也行。” 所以呢? 男人俊颜一笑:“我决定吃你。”像是印证她的猜测,这句话堪堪落在她的心坎上…… 026 随小姐,合作愉快 随意来不及反应,唇便被他吻住。 “唔……”她下意识地挣扎,无奈下颌被厉承晞用力掐住,唇舌被迫与他的激烈纠缠,接着胸前一凉,家居服的前襟便被扯开。 随意意识到他这次是来真的,绝不是像前两次一般只是单纯地恶劣逗自己玩,害怕的同时更加恼怒,扬手便朝他打过去。 只是指尖还没碰到他的脸,腕子便被抓住。 四目相望,随意不知道的是她此时衣衫不整的恼怒模样,在居高临下的厉承晞眼里又有多么美,多么勾人。于是他眼睛变得更加幽暗,浑身肌肉的也愈加厉害,直接将她两只手都拉过头顶固定住。 随意身子被迫往上,弯成方便男人伏身品尝的模样,如同一块躺在砧板上肥美的鲜肉…… “不,厉承晞——” 男人有些急躁,她除了挣扎只感觉到痛。或许对于随意来说,他前几次只是逗弄自己,并没有实质对自己做什么给了她错觉,所以这一刻真正来临。 当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侵略性与都太过明确,将她完全吞噬,她其实根本承受不住。 她一直在哭,却不知道她越是挣扎、扭动对他愈是刺激。厉承晞吻着她眼角的泪温柔地低声诱哄,后面几乎是半强迫半威胁才得逞。 随意初尝情事,他却不知魇足,虽然只要了她两回,却是折腾了很久。她最后昏了过去,意识半朦胧间有感觉他抱着她去浴室冲洗,然后重新放回。 他一直抱着她睡,不时亲吻她的脸颊,随意感到很讨厌,却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他出门又回来,甚至给自己上过药,她感到无比羞耻,所以一直在睡梦中低泣。 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再睁开眼睛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她裹着被单由坐起,才看到卧室里一片狼藉,凌乱的地板上交织着男人女人衣服,就连床被都扔在地上,可见昨晚两人折腾的有多厉害。 只是整个家都是安安静静的,仿佛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已经走了? 这情景仿佛与自己某次在酒店醒来时有些相似,不同只有地点和心情,那天她是惊慌,现在却只感到悲伤,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浑身酸痛的不想动,又在又伤春悲秋地躺了很久才起来,头晕晕,脚站在地上都在打颤,却还是坚持洗了脸,然后将昨晚那些床单,被罩卷起来装到一个袋子里丢在门外,然后打开窗散气。 她自己也奇怪,心情明明这样抑郁,却没有要死要活。后来手机震动才发现上面贴了张便签:我有急事要处理,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乖! 字体龙飞凤舞,倒是好看,只是此时落在随意眼里却无心去欣赏。她现在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还乖?直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这时门铃响起来,她以为是那个禽兽回来了,猛地拉开门,便见邓波儿带着助理小可站在门外进来。 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显然吓了两人一跳,随意却在看到两时神色暗淡下来,直接放开门把转身走回来。 “你搞什么,既然在家,也已经醒了,为什么不接电话?”邓波儿问。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没说话,只是恹恹地缩在沙发里。 邓波儿这才察觉到她脸色不对,不由狐疑地问:“昨晚那个老东西欺负你了?” 这个圈子里谁没有点癖好?不好她既然让随意单独去赴约,心里是有把握的,其实不太相信会发生什么事,可随意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令人不放心。 随意脸色真的很差,也很累,坐在沙发上只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她知道邓波儿指的是她昨晚帮自己约的那个导演,可她不知道昨晚两人只是简单的碰面,那导演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那你怎么一副被QJ了的表情?”邓波儿问。 一针见血! 随意被戳到痛处,干脆闭上眼睛。 邓波儿愈加觉得不对劲,倒也没有逼她,便直接进了她的房间,企图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这时拎着东西进了厨房的小可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随意只以为她看到厨房被自己糟蹋的惨样,并没有在意,邓波儿却折回来。 就见小可手里端了两盘精致的早餐出来,好奇地问:“随,你是从昨晚就躲在家里练了厨艺吗?” 这进步也太快了吧? 邓波儿却怀疑地眯起眼睛,转头问她:“怎么回事?” 她认识随意多年,知道她虽然是个吃货,却是个十足的厨房白痴,打死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饭来。 随意立马就想到肯定是厉承晞的杰作,不过想到昨晚那场因食物酿成的惨祸,她却再也没有吃的心情。他现在就是给她做满汉全席,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扔到他的脸上。 “可能闹鬼了。”嘴里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起身便又回了房,留下邓波儿和小可面面相觑。 不久,门铃声再响。 小可去开门,便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门口。 “您好,随意在吗?” “你是?”小可目光从她身上打量而过。 “厉少让我过来照顾随,顺便帮她收拾下家里的,你喊我齐嫂就行。”那妇女回答。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厉少?”不待小可回答,邓波儿便走过来,眼里的怀疑更浓。 齐嫂不明所以只是点头,同时意外随意家里既然这么多人,为什么厉承晞还一副十分不放心的样子,从来没见他这么特意交待照顾过一个人。 “麻烦你等一下。”没有随意的允许,邓波儿是不敢放她进来的,转身便去了卧室。 她还裹着被子缩在,一副小媳妇的样儿。 “厉少派了人来照顾你。”邓波儿问,不过那语调潜台词是你们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让他滚!”随意吼。 当然不是针对齐嫂,也不是针对邓波儿,这怒气完全是对厉承晞的发泄。 邓波儿意外她会发这么大脾气,摸了摸鼻子便折回来了,声音那么多,估计齐嫂也听见了,她却依旧笑得有礼貌地道:“你回去告诉厉少,让他有空自己过来吧,这里有我们不用担心。” 齐嫂脸上呈现出为难,不过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随意在半死不活地一直挺尸到下午,她虽不说,邓波儿也猜出个**不离十。然后接到剧组的电话,说是剧本已经敲定,今天新的配角进组,让几个主演过来碰碰面,然后便准备拍摄。 车子直接开进剧组,却发现停车场突然多了好几辆同款的车型,占了停车位不说,一群人正浩浩荡荡里往里面搬东西,格外引人注目。 “这不会又有别的剧组要进来拍摄了吧?”助理好奇地问。 随意与邓波儿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剧组。 那些搬东西的人果然都围在化妆间布置,远远看去乌泱泱的,好像比演员都多。 “随,你来了。”有个演员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怎么回事啊?”邓波儿问。 随意是这部剧的主演,派场都没有这么大。 “新加的那个配角,叫什么蝶的。”那人无奈地叹气。 大概心里很酸,无奈人家身家就是比她们牛,不服气也不行。 “随意。”这时导演的声音传来。 随意便抬步走过去,导演给她介绍站在身边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这是新配角斯棋的饰演者庄蝶。” “随,合作愉快。”庄蝶主动向她伸出手,笑的嫣然动人。 027 去查查 “合作愉快。”随意也伸出手与她浅握了下,心里觉得这生活简直日了狗了。 庄蝶一个学声乐、出身名门的千金,又不是爱好这一行,不去当她的音乐家,跑来演什么戏?之所以这么烦感,是因为她直觉这庄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合作愉快其实很难。 果然,试戏第一场她就完全不在状态,庄蝶本身美貌、气质也很符合斯棋这个角色,然而演戏却全无功底可言,不懂站位,表面面部表情僵硬,甚至台词都念不利索。 随意心情本就不好,身子也不舒服,大太阳底下陪她站了一个多小时,可居然一条都没过,不由有点烦躁。其实不止她,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有些看不下去,就别提导演的脸色了。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随,对不起各位,我们再来一次,我保证一定能好,实在抱歉。”她态度倒是蛮好,可这已经第n次这样说了。 可庄蝶之所以能进剧组,自然后台强硬,导演也只能忍这一时之气,压着脾气说:“再来一次。” 一声开始之后,各部分及演员都已状态,结果轮到她时台词说不到三句就再次卡了壳。 “对不起。”庄蝶再次对着随意道歉,此时已经全无底气。 随意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自己的位置,只对导演淡淡说了句:“我休息一下。”便抬步往化妆间的方向去了。 随意自入剧组以来脾气一直极好,那也是出了名的好口碑,这还是第一次在导演没说收工时擅自退出拍摄,且脸色一点都不好,现场一时引起不小的骚动。 “随意!”导演喊,本来就压着火气,这会儿不自觉就多少带了不被放在眼里的怒意。 邓波儿这时站出来,她早就看不下去,只拿眼斜了下庄蝶,说:“刘导,我家随意平时虽然好说话,可不代表没有脾气。”意思是他要找个演员也找个差不多的,简直浪费大家时间。 导演被堵的哑口无言,庄蝶更是满脸通红。 主演走了,导演只好让大伙休息下,然后单独给庄蝶做指导。一时也不敢让她直接再和随意搭戏,便先拍了一些边边角角的镜头,就当给她先找找感觉。 剧组里何时见导演对谁这样特殊照顾过?人们愈加猜测她背景不凡,认命地陪着她耗。 天色将暗是剧组提早收工,随意化妆间后就闭目养神,整整睡了三个小时。期间邓波儿进来看过一次,知道她情绪不佳,就没让人去打扰她。 出来时便见导演走过来,邓波儿挡在门口。 导演这会儿态度变得十分良好,道:“今天是我考虑不周,庄蝶她对今天的事感到抱歉,说给大家填麻烦了太不好意思,你去跟随意说说呗?” “呦,这带资进组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这庄大到底什么来头,请个客还要差遣刘导亲自来请人,是知道她面子不够吗?”邓波儿挖苦道。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邓波儿手下带的男演员都竖际上的,曾经与他有过合作,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刘导闻言苦笑,回道:“如果只是个演员,我也不必为难了,她可是这部剧最大投资商的庄总的亲闺女。” 庄总的原话是为了给女儿磨练的机会,这部剧的所有损失,包括演员的延期费用等等人家全权负责,他这也是不得不低头。 邓波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也是这个圈子里的,话既说到这份上她就不为难他,只道:“随意今天不舒服,我跟她饭局就免了吧。” “这不好吧。”刘导还是希望两人能打好关系。 “刘导,随意下一部片子开机时间已经敲定了。庄总想捧自己的女儿没关系,我只提醒你一句,咱们签的合约逾期的话,随意没有办法续约。” 庄家有钱任性是庄家的事,她原本还打算让随意利用这部片子再上一个台阶,可如今就连老鼠屎都搅和进了,她很怀疑这部片子出来之后的质量。 刘导知道她的脾气,也就没有勉强。回去的路上,随意依旧窝在座位上不说话。 邓波儿突然问:“你认识庄蝶?” 随意点头,道:“见过。”还是因为厉承晞那个禽兽,果然碰到他没有一件好事。 “小心着她点。”邓波儿叮嘱。 她看人一向很准,那庄蝶看着温婉,脾气也好似的,但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分割线—— 彼时,剧组的人乘车来到庄蝶所订的酒店,看到那气势恢宏的外貌时都忍不住惊叹。毕竟他们大部分都出身平凡,过去这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也一直存在传闻中,难免兴奋起来。 随意虽然没来,可气氛一直不错。他们不但忘了今天的辛苦,反而安慰庄蝶。不知不觉玩到深夜,终于恋恋不舍地散场。 庄蝶也觉得疲惫,坐着自己的私家车离开时,发现酒店门口站了个拦出租车的身影,便吩咐车子在女孩脚边停下来,车门打开,庄蝶对她说:“要一起回去吗?” 她也是剧里配角之一,下午随意不拍之后,就是她一直在与庄蝶演搭戏。只因在剧里戏份不太重,也没什么名气,所以常常被忽略。 “谢谢庄,你人太好了。”她感激地说。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顺路而已。”庄蝶笑得一脸温婉,然后低头看剧本,不时还会谦虚地跟她讨教。 两人因下午搭过戏,也算熟悉了一些。对了几遍台词,庄蝶有些气馁地道:“我实在太笨了。” “没有,没有,其实大家第一次演戏都这样的,都会紧张。”女孩安慰她。 庄蝶看着她却说:“是你太善良了,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想你一样包容我的。” 女孩闻言便知道她是说随意,于是赶紧双道:“随平时不这样的,也不会记仇,可能是因为上次晴晴姐的事让她有些顾及了吧。” “怎么说?”庄蝶敏锐的直觉捕捉到她这话里的信息,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上次晴晴姐过生日请了剧里几个演员,却私下喊了黑社会的人,本是冲着随去的……她就为了这事才被剧组开了的,”女孩叹了口气,从心底里为许晴晴惋惜。 许晴晴跟自己一样是没有背景,也不是科班出身的人,想出头真的很难,这下好不容易积攒的人气都毁了。 “哦哦。”庄蝶应。 “导演交代过不让大家再提这事,庄你别说是我说的,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平时在剧组不受重视,庄蝶对她好一点,为了安慰她,她就什么也说了。 “放心。”庄蝶拍拍她的手保证。 这时车子停在剧组的酒店门口,两人下车,因不是住的一个楼层,女孩先出了电梯。 庄蝶进门,对跟着她的助理吩咐:“去查查这个许晴晴。” ------题外话------ 作蘸厉少,吃了不露面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厉少怒:我倒是想露,你倒是让我露啊! 作蘸那个……其实我还没想好让我家丫头怎么对付你╮(╯▽╰)╭ 众人:鄙视(‵′) 宝宝们,明天开门——放厉少!你们可以帮随意(其实是蹩脚作诈想想怎么对付他~\(≧▽≦)/~啦啦啦 028 是防厉少吗? 翌日,剧组依旧照常拍摄。 庄蝶的表演虽仍十分生涩、紧张,但较之前一天已经好了很多,导演为了不给她增加压力,也只安排了一场她与随意的对手戏,好在虽然卡了几次还是勉强过了。 趁着剧组重新布景,随意趁机回到休息室。她身体虽然并没有异样,但总感觉精神恹恹的,便闭目养会儿神,迷迷糊糊间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也没有在意。 直到那脚步声一路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许久。 或许是他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间过久,她终于缓缓睁开眸子,于是厉承晞俊美的面容便映进眼帘。然后随意刚刚还恹恹的模样,立马变得愤慨生动。 “你来干什么?”她问着站起来,脚却踢到椅脚没站稳差点摔倒。 厉承晞伸手稳住了她,俊眉微蹙,反问:“难道不该是你怎么才来?” 他以为她早在等着他算帐了。 随意不领情地拨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怒眸中满是火焰,恨不能烧了他:“厉承晞!”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彻底激动了她,看在厉承晞眼里却更像只愤怒的小豹子,可爱的紧,薄唇忍不住微勾,问:“还在生气?” 女人最生气的就是:在她都快要气死的时候,男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离开这里,那天我就当被狗咬了。”她骂道。 不知是她厌恶的声音,还是那个狗字入耳,令厉承晞的神色一下子冷峻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迫近,带着极度危险的讯号。 随意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两人,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转头便往外跑。结果门没拉开,就被他堵在了门板与他之间。 “如果我记错,你也咬过爷一回。”这一笔笔帐他都记着呢。 “你!”随意竟也被气得哑口无言。 “再说,狗咬能让你那么舒服?”男人捏着她的下巴问,微勾的尾音既像挑逗,又像讽刺。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论不要脸她是比不过他的,所以也不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正色道:“厉承晞,琳达的事是我错了,前天晚上就算我抵给你了,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那天醒来之后,想过一万种想要报复的方式,她不甘心,可是现实是——在丰台市她并不能将他怎么样。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越来越冷静,这层认知也就越来越清晰。 所以她就算屈辱、委屈,像琳达的事一样,她只能选择暂时将这个苦咽下去,因为这就是现实,她认了。 现在唯一乞求的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可是他偏偏又出现了。 厉承晞随着她的话吐出来,眼眸渐渐深下去,问:“你再说一遍?” 随意眼睛与他相对,突然就忘了自己刚刚为嘛害怕,重复道:“我说——唔……”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他的唇骤然堵住。 自然又是一翻唇舌纠缠,直到她快喘不上气来,耳边才响起厉承晞的声音:“招惹了爷,就想这么算了?嗯?” “你还想怎么样?”她生气地反问。其实就如同此时用力想推开他,却半点都撼动不了。 厉承晞的手在她脸上暧昧地,反问:“你说呢?”那极不正经的模样,明明就是在说:爷还想睡你! “厉承晞,我会杀了你的信不信?”她眼睛都红了,那是恼的,怒的。 “信,不过那之前再让我睡一次。”说完便去拉扯她的衣服。 随意自然挣扎,身后的门板发出吱吱的响声。 “叩!叩!” 门板在这时被敲响,她身形一顿,似如梦初醒。这里是剧组,本来就人多眼杂,如果被有心人拍到,不知要被写成什么样子。 随意紧张的时候,厉承晞的手却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肆意而贪婪地抚摸着她细嫩水滑的肌肤,引得她一阵轻颤。 “厉承晞。”她抓住他的手。 男人的唇吻在她的唇上,轻啄半晌才问:“还记得的那晚你是怎么求我的吗?” 随意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就出现了男人伏在女人身上的画面,她明明是被强迫,他却耐着性子折磨她,那种蚀骨、身体不受控制想要仰合的滋味拥上心头,羞耻袭卷而来,几乎让她害怕的颤栗起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无耻而禽兽。 男人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唇沿着她的唇角慢慢往下,沿着藏青色的血管亲吻她细长的脖颈,连同戏服都剥下了肩头。 “随,你在吗?”外面却突兀地传来庄蝶的声音。 随意压住他的手,说:“不要。”眼睛里满是害怕。 女人本来就长了一张小于实际年龄的脸,巴掌大儿,此时一双可怜楚楚的眸子瞧着他,里面除了恐惧,还有乞求,厉承晞平生第一次心软,眉心不由轻轻蹙起。 随意却在这进突然用力踩上他的脚背,然后用力推开他,猛然打开门。 大概动静有点大,庄蝶与剧里一个小演员站在门外,此时有些愣愣地瞧着眼前唇色红肿,衣衫不整的随意,又看了一眼门内的厉承晞。 小演员最先反应过来,拿过庄蝶手里的保温杯,抢先说:“这是庄特意嘱咐家里保姆炖的汤,说是滋阴养颜很好的,随这几天辛苦了,她特意拿来给你,算是赔罪。” 庄蝶此时也收回落在厉承晞身上的目光,状似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表面功底做的不错,可随意又如何不知道她是为厉承晞而来。 “你如果真对那个禽兽有意思,就直接使出浑身解数把他勾引赚我感激不尽。”既然注定是敌人,虚与委蛇实在太累,随意说完便走了,一点面子都没给。 庄蝶被当众戳中心事,脸色顿时变得难堪,抬眼便见厉承晞也走出来,并且目不斜视地越过自己,不由着急出口:“厉少!” 厉承晞脚步还是顿住,但并没有看向她,只是脸色有些冷峻,大概是因为随意那些让别人勾引自己的话。 “我……不适意的。”她小声解释,表情无辜又委屈。 厉承晞这才转眸,正好看到她低下头去的模样,一截白玉的颈子露在外面,显得娴静美好,绝对是是个男人见了就会想娶回家的美人。 “那就下次就识相滚远点。”厉承晞却没有给一点儿不留情面。 彼时随意回到拍摄现场,布景还没有完成,邓波儿看着她神色不对,递上一瓶水,问:“脸色怎么这么差?” 随意接过喝了口,觉得头有些疼,只说:“让公司给我配两个保镖,要24小时那种。” 邓波儿闻言有些意外,不过抬眸间便看到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厉承晞,挑眉问:“是防厉少吗?” 029 你想杀了我? 随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厉承晞,脸色顿时再次变得难看,说:“拦住他。” 不待邓波儿反应,她便已经抬步走开,虽然表面看起来镇定,其实真真避他如蛇蝎一般。 厉承晞自然看到随意躲开的身影,走过去时眼前突然人影一晃,邓波儿便挡在了自己面前。 作为随意的经纪人,他是见过她的,忍不住挑眉。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他即便不说话,即便不凶神恶煞,甚至俊美如神衹,却依旧会给人压迫感。 “那个……随意让我拦着你的。”邓波儿开口,却实话实说,表明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厉承晞闻言笑了,问:“那你觉得你拦得住?” 这女人的漂亮与随意相比总感觉有一股媚俗的味道,却奇异地并不令人烦感,大概是与本身性格有关系,也或者是因为她此时的坦诚与识趣。 爷,你这是爱屋及屋好么—_—||| 邓波儿果然耸肩,说:“拦不住,我才如实相告。”表情也是无奈。 厉承晞笑了,目光却越过她看向随意,此时她正在补妆,那边副导演已经在催。 “厉少,反正你之前也没出现了,已经不急于一时,不如先暂且缓一缓?这里毕竟人多,闹起来也不好看。”邓波儿用商量的语气问。 随意的脾气她是知的,可她作为经纪人想的肯定要多一些。这里毕竟不止剧组的人,甚至经常有探班的记者出没,她总要随意的演艺事业着想。 随意那边在副导的催促下已经站位开拍,厉承晞这才转眸看向邓波儿,问:“你是在替她怪我?” 两人发生关系,尤其还是在随意不那么情愿的情况下,他那天清早确实不该离开,纵然有再紧急的事这都不可狡辩,所以他这话并没有要推卸责任,或是解释的意思,只是纯粹的问句。 因他知道邓波儿与随意不止是合作伙伴,更是孰蜜、好友。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不,我只是想告诉厉少,随意这份职业不管在你眼里怎么样,她有今天的名气那都是她认真、努力的结果。”一个女明星要红起来很难,要毁掉却极为容易。 如果他在乎随意,应该会顾及,这也是试探。 厉承晞闻言,远远看着已经拍摄状态的女主角,问:“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确定,估计会很晚。”邓波儿摸摸鼻子回答,她知道厉承晞这是听进去了。 厉承晞则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弄的她一阵心虚…… 彼时,随意拍完这条后并没有再看到厉承晞,松了口气的同时,其实感觉心里也没有想象中高兴。毕竟不管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马上就走出来。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她不能将他怎样就算了,他却还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 邓波儿的办事效率倒很快,保镖很快就过来了,一共四个人,分为两人一组轮班,24小时跟着她。随意看过简历,不是格斗高手就是武术冠军,也很满意。 剧组在这天在天色暗下来时收工,回去的路上保姆车里多加了两个人而显得有些拥挤。 “其实我觉得厉少也挺好的。”邓波儿开口。 如果只是简单的玩玩,像他这样的人第二天清早提起裤子就该走人了,顶多扔下张支票。可是人家又给做饭又请了人专门来照顾他,而且隔天就赶回来了。 且她刚有试探厉承晞,他不是也妥协了吗?说明是在乎随意的。 “你站哪一边的?”随意却不满地瞪向她。 “当然是你这一边的。”邓波儿立马表明心迹。 虽然两人相处,大多时候都是她管着随意,可这丫头如果真发起火来,邓波儿还是招架不住的。 不过她想说:只要厉承晞有心,估计别说这两人,就是再加十个人也根本挡不住。同时,邓波儿心里总因为他离去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耍的那点小心机被他看透了,却没有揭穿。 其实这些随意又何尝不知道?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只是遇到厉承晞这样的人,她也毫无对策。因为他不是人员,没有上级可以压制;父母方面,母亲早逝,父亲拿他早就是莫奈何。事业……虽然很多人心知肚明丰台市的阅信集团就是他产业,法人代表却是邵东。涉黑方面,她更是碰都不敢碰。 简直毫无弱点可言,是个别人根本无法掌控的人。 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一行人在保镖的护送下酒店,助理帮她收拾好房间,邓波儿看时间也不早就与小可各自回房休息了。 保镖一直在随意门口把守。 凌晨,夜色渐渐深浓。 整个酒店融入天地一色的黑暗,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一层除了走廊上的灯光还亮着,简直落针可闻,两个保镖抗不住困意地打着呵欠,却没注意到墙上映出的两个黑影,正无声无息地朝两人靠近。 待到他们有所察觉,口鼻已经被人用东西捂住,无声地挣扎几下,就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晕了过去。 厉承晞出现,示意两人在门口守着,便打开随意的房门走了进去。 套间外的客厅灯并没有开,视线所及一片昏暗,他却如可夜间视物般轻松走向卧室。 黑暗中,一条拢起的人影。他轻声走到床爆啪地一声将台灯打开,转眸却见空无一人。眼眸闪过一丝意外的同时,便感到一道劲风从脑后袭来,伸手,即便看不到还是准确无误地捏住她的手腕。 “唔……”随着女人的痛呼声,她就这样被他拽过去轻易压到。 身下的女人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只2o公分见方的钢化玻璃烟灰缸,眼眸猩红地瞪向他,里面满满的都是还未收敛的杀气与决绝。 “你想杀了我?”他问。 ------题外话------ 中秋快乐,宝宝们! 030 这是场相亲? “你想杀了我?” “不可以吗?”她反问,眼中的恨意一点都没有消退。 “勇气可嘉。”他点评道,可那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表情分明在说她不自量力。 随意别过头,心里也是十分烦躁,恼怒自己的没有那个能力。 厉承晞则将她手里的烟灰缸拿出来,丢掉地上,然后才又问:“那么你应该也想过失败后的后果了。” 随意瞧着他的神色,方才后知后觉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不由挣扎叫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厉承晞唇却落在她的唇角,轻啄,说:“我不舍得。” 不想被随意张嘴咬了一口,血腥味立即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厉承晞,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的,你信不信?”她就不信他能永远这么嚣张。 男人被血染过的薄唇显出一丝妖艳,捏着她的下巴提醒:“乖,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还没见到你那离家出走的哥哥,你舍得死?好像还有一个养母。” “你调查我?”随意有些吃惊,更吃不准他的目的。 “当然,你以为我厉承晞什么样的女人都睡吗?”厉承晞笑了,然后动手扯她的衣服。 过去他不是排斥女人,但也没觉得有多大意思,可是自从那晚意外要了她之后,仿佛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去碰触、亲吻、。 随意又在反感地剧烈挣扎,不过依旧是徒劳,不由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厉承晞的手在她衣服里贪恋地游赚答道:“那你觉得你除了这副身子,还有什么是我可图的?” “既然调查过我,那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是有夫之妇。”她问,目光却锁着他。 因为结婚证上的人跟他太像,有时她也会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或者有什么联系。 厉承晞闻言动作微顿,瞧着她那深沉的眼眸仿佛也微动了下,不过却并没有让她读出更多的信息,当然神情也并没有意外,反而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反问:“你是想用道德来捆绑我?” 随意却只是定定地瞧着他,问:“你认识厉博予?” 她期望男人给她一个答案,偏偏他不肯给自己的一个痛快。而他继续剥着她的衣服,问:“你不觉得通奸更刺激?”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那欠扁的模样,真让人恨不得不拳揍在他的脸。 “厉承晞!”她吼,绝对是让她无力的类型。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腰身往下,却摸到个怪怪的东西,同时她身子一僵。 “什么?”厉承晞皱眉问,表情有些疑惑。 随意脸色随即爆红,与刚刚剧烈挣扎的模样形成强烈对比,只顾生气她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 “随意?”厉承晞继续问。 “我亲戚来了?”她闭上眼睛回答,此时那表情恨不能在找个缝钻进去。 “亲戚?”男人愣了下,然后再仔细瞧了眼她的神色终于明白过来。不过似是犹不能接受现实,怀疑地问:“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随意恼怒地吼。 瞧她那模样倒不像是骗,可眼前这……厉承晞有些不甘地放开她。 随意却在尴尬和羞愤过后,暗暗松了口气。 房间里仿佛静了那么几分钟,厉承晞犹没有要走的意思,最后还是强行抱着随意睡,无奈她挣扎的厉害,让本就在隐忍的他愈加难受。 这一晚随意被闹的自然没有睡好,天色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时他已经不在。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本想起床去厨房喝水,却在经过客厅时听到门外传来邓波儿的声音,便走过去打开了门。 原本拦着邓波儿的两人立马恭敬地低下头,喊:“随。” 随意却是迷惑地皱了下眉。 “他们说是厉少觉得昨晚那两保镖不中用,特意吩咐代替来保护你的。”邓波儿耸肩解说,然后进了她的房门。 她就说防不住,这下好了,守门的都成了厉承晞的人,除了他,谁进这道门几乎都要经过允许。 随意的脸色更不用提有多精彩纷呈……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因为没有休息好,又加上亲戚造访,随意这天的脸色很差,拍戏的状态也不太好。恰巧下午的白奶奶打电话约她吃饭,邓波儿便帮她请了假。 随意回来后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门。 白老太太虽然不说,其实她知道她其实很不喜欢自己从事这份职业,所以便没有让助理跟着,保姆车将她送到之后,也让司机将车开走了。 因为白老太太一定会开车过来,到时让她自己送回公寓就好了,省得被记者看到车子知道她在这里也麻烦,再说爷孙俩还可以多相触一段时间。 只是当她来到白老太太说的餐厅时,倒有些意外。 西餐?老太太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你好,请问几位?” 她一进门便有服务生迎上来,但当看清她的模样时,眼中与脸上立马露出惊喜与激动,不过因为工作在身,只好克制,不过仍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随意已经渐渐习宫只报了自家老太太的名字,便被领进里面一个略显隐蔽的餐桌。 这家应该是新店,装潢很不错,环境也清幽,最主要的是桌与桌之间都用绿色的植物巧妙地隔开,别具匠心,又显得温馨浪漫。 她就座后抬腕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奶奶向来不会迟到的,可这会儿却并不见人影,拿出,这时一道阴影却罩下来。 随意抬头,便见殷子衡站在自己面前,楞了一下不由礼貌地笑道:“殷总,这么巧。” 殷子衡却笑着从她对面坐下来,回答:“不巧,白奶奶让我过来的。” 随意这下更懵了。 殷子衡见状,说:“看来随是被骗过来的。”继续解释道:“前几天家母遇到白奶奶,聊天时无意间提到我的婚事,于是就安排了今天的见面。” 随意竟然是白家的女儿,他其实也很意外。 随意闻言脸上却是一阵尴尬,正不知说什么,另一道男音却插进来:“所以这是场相亲喽?” ------题外话------ 据说今天本文首推+pk,还没收藏的宝宝记得点击放入书架收藏哦,么么哒 031 他知道你家亲戚来了吗? 两人寻着声音望去,便见厉承晞不知何时出现的,就站在他们的餐桌旁。 随意表情顿时变得难看,他却在看了殷子衡眼后,在随意这边坐了下来。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卡座的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她倾靠,这个动作无形中已经在向人宣告两人亲密的关系。 随意愈加显的尴尬和不自在,身子不动声色地往里挪了挪。 他则瞧了她一眼,弄的她莫名心虚似的。 殷子衡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看向厉承晞问:“这位是?” “我不认识他。”随意连忙道。 殷子衡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又看向厉承晞,这情景不像不认识吧? 彼时厉承晞被否认也没觉得尴尬,主动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厉承晞。” 殷子衡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显然他虽然在国外长大,还是在丰台市听说过厉承晞的大名的,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在这里见到他,且该死这样的情况下。 “殷子衡。”他伸手与他浅握了下。 厉承晞在丰台市商场上成名较早,又有那样的家世和传奇,所以他消失之后,但凡有点成就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其实都有些一较高下的心理。 此时殷子衡纵然没有,也多了几分忌惮之心,更何况是现在明显是在争一个女人的情况下。 不过高手过招,从来不用暴力,尤其他还没有探清对方的虚实,于是不动声色。 厉承晞倒是显得更不在意,动手按了桌铃。 服务生很快过来,将菜单分给三人。 随意刚刚翻开菜单,就被他头也没抬地伸手合上收赚然后直接对服务生说:“给我们来两份炒菜,做条鱼,都不要辣的。”顿了一下又补充:“再来碗汤或粥,要热的。” “……” 服务生闻言,当时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有些不一样,就连殷子衡都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先生,我们是西餐厅。”半响,服务生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若不是男人衣着不凡,举手抬足间都一副贵公子模样,她都要把他当成土老冒了,可显然对方不是。 随意顿时也感到头疼起来,赶紧拿过自己的餐单,准备重新点餐,说:“他开玩笑的。” 厉承晞却没有松手,而是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乖,你不能吃西餐。”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那温柔的模样,甚至给人一种深情宠溺的错觉。 她身上顿时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犹不服气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吃西餐?” 男人却没再理她,转头径自对那服务生说:“你们应该有办法的啊?我付三倍餐费。” 好像女友只是在闹脾气。 彼时服务生看这一幕像看偶像剧似的,男人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她简直感到浑身一酥,马上原则什么的都忘了,只连连点头。 厉承晞仿佛这时才想起对面的殷子衡,礼貌地问:“殷少要吃什么?”完全没有不速之客的自觉,已经完全反客为主。 殷子衡看了敢怒不敢言的随意一眼,心里已经大约明白两人怎么回事。毕竟是商场上混过这么多年的,倒还沉的住气。 “既如此,不如再加两个菜,我跟你们吃一样的吧。”他回答,话却是跟服务生说的。 可见那服务生内心也是崩溃的,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说:“请稍等。” 心里却在嘀咕:这年头是怎么了?有钱的贵公子都流行到西餐厅吃中餐了吗? 不过餐厅的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不久一盘盘中式炒菜便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被传上来,惹的整个餐厅都侧目。 “先生,海鲜浓汤,你们的菜齐了。”服务员说。 “恩。”厉承晞应着递了张卡给她。 服务生双手接过,便退下去了。 餐桌上的很安静,只是不是引来其他桌客人的侧目,尽管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而两个男士都遵循着最优雅的用餐礼仪,总之气氛非常诡异。 随意却是感觉太阳一阵阵的疼,放下筷子说:“我去一下洗手间。”她实在受不住这气氛起身。 厉承晞这次倒没为难她,往边上让出空间,她便出去了。 随意卫生间后,坐在小格子间的马桶盖上静了会儿,还是有些头疼。被奶奶安排这样的见面,对方是认识的殷子衡就算了,偏偏还有厉承晞来捣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好在看两人那样都是理智的人,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 其实殷子衡那里还好说,毕竟只是相亲而已。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殷子衡应该不会那样小气。 倒是厉承晞,一会用完餐她到底该怎么摆脱这个男人呢? 刚刚洗了手,手机铃声便响起来,她看了眼显示是白奶奶,一边接着一边往外走。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奶奶。”她喊。 白奶奶自然听出她不高兴,知道她肯定不满自己瞒着她安排相亲的事,不过仍兴致勃勃地问:“见面了吧?子衡说你们之前有过合作,对你印象很不错。” “下次这种事你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随意问。 虽然情况改变不了,但还是要表达着她的不满。 “跟你说你会见吗?”白奶奶哼哼。 随意果然不说话,她知道奶奶是出于好心,然而如今自身这情景自己都觉得身在迷雾,实在无意去招惹其他男人来添乱。 白奶奶却不知道,依旧在那头苦口婆心地讲道理,她干脆依在卫生间门外的墙上听着。正觉得百无聊赖,一道阴影突然罩过来,抬眼便见厉承晞现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一慌的同时,手机已经被他拿过去,放在耳边听着。 “小意啊,子衡这孩子我看不错,家境也很好,你如果觉得可以,就认真交往看看,听话……” 随意这边踮着脚抢手机的空档,他已经将通话切断。 “厉承晞!”他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 “怎么,难道你还打算应着,真跟那个殷子衡交往看看?”他不屑地反问。 “那又怎么样,他怎么说都还是我奶奶给我挑的人,你算什么——”她一生气,气话就不经大脑吐出来,虽然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 他身体突然迫近,令她话尾不自觉地就吞了回去。 “再说一遍,嗯?”最喜欢看她明明这样对着自己咬牙切齿,又拿他无可奈何的办法了。 爷,你是又多变态! 事实证明女人是禁不起激的,她一生气就把害怕也忘了,反而故意笑得暧昧地挑衅道:“再说一遍也一样,大家都是成年男女,约个会算什么?只要彼此愿意,上个床也是可以的是不是?” 她其实不过也只是在撑口舌之快,反正他现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小模样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厉承晞果然直接被气笑了,问:“那他知道你家亲戚来了吗?” 轰! 刚刚还得意的随意脸色爆红。 032 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 “爷不要脸?这话不是说爷怎么知道?”他薄唇噙笑着反问,完全就一副无赖的模样。 “你羡慕还是咋地?”随意气恼地问着抢过手机,并在他脚背上狠狠刚刚踩了一脚,这才推开他。 气呼呼地往餐厅走着,身上的手机却响起来,她本以为还是奶奶,却看到邓波儿的名字便接了起来。 “吃完饭没?我正在跟电视台的英导吃饭,你过来露一面吧。”邓波儿问。 随意刚要迈进餐厅的脚步顿住,转头看到厉承晞进了男卫生间,便应了一声说:“马上到。” 她知道厉承晞出来就算不阻止自己,肯定也要问东问西,最主要的是她很反感与阴魂不散的他坐在一起,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何时就会不顾场合地乱说话。 她就没见过像他这样不要脸的男人,把女人的事三番两次挂在嘴边都不以为耻。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偷偷溜出餐厅,想着反正只剩下两个大男人,应该觉得没意思就散了。虽对殷子衡有些抱歉,不过她对他本来也没什么意思。 现在的问题是她把保姆车打发走了,那两个保镖大概因为厉承晞在也撤了,自己溜出来的虽顺利,却只能站在路边打车。 这是一辆黑色的车子慢慢停在她的脚爆副驾驶这边的窗子并在随意的疑惑中慢慢降下来,露出殷子衡的脸。 “上车。”他说。 随意有些犹豫,他又道:“再不上厉少要发现了。” 随意闻言便真的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慢慢汇入车流,他问:“去哪?” “华鼎。”随意答,然后才看着他的侧颜说:“抱歉,这件事我本无意让你卷进来。” 不管是相亲,还是厉承晞。 殷子衡却说:“其实我感到很荣幸。”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一语双关,他既没有细究厉承晞与她的关系,而这句话却隐隐透出对随意那方面的有意思。 随意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显然他明白今晚不适合,而且之过急容易适得其反,便将她送到便回去了。 随意找到邓波儿说的包厢,里面已经喝的热火朝天,她收敛所有情绪扬起笑容,进门跟众人打着招呼。 其实很多时候她是羡慕厉承晞的,自己之所以被他压的这么死死的,就是她要在乎的东西太多。比如事业,比如作为公众人物形象、顾及着大众的眼光,因为这都关系着她赖以生存的饭碗,而那个男人却活的仿佛无所顾及。 今天见面她也只是露个面,邓波儿已经搞定,而且她到的时候聚会差不多接近尾声。纵然这样她还是喝了两杯,载着她们的车子回到酒店时,也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时间接近凌晨,她也有些疲倦,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保镖,便以为他不在,毕竟他来了也不能对她做什么。直到客厅的灯打开,她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厉承晞时,终于有些愣了愣。 他居然在! “舍得回来了?”厉承晞问。 随意背看着关上门板,第一个反应竟是跑,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有姨妈护体,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还是壮了壮胆走进来,问:“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干嘛总赖在她这里? 厉承晞没有回答,而她已经走进卧室,正准备关门时,他的身影便挤进来。 随意推他,结果却被他直接压在,吻陡然封住她的唇,唇齿激烈纠缠,带着他的情绪碾压而来,且这样显然还不够。眼见他越来越过分,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随意急了,喊:“厉承晞你疯了?” 男人手指暧昧地过她的唇,说:“爷可以不进去,也有的是治你的办法信不信?” 随意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剧烈挣扎。可一个女人如何是男人的对手?更何况这人还是厉承晞,如果她有办法,就不会发生第一次。 随意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感到肚子一阵抽痛,不由痛吟出声。 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厉承晞动作顿住,抬头便看到她一脸痛苦的模样,插在她头发间的手也摸到了虚汗。 男人的唇与她的唇离的很近,闻了闻不由皱起眉问:“你喝酒了?” 随意见男人有松动的意思,连忙点头,眼睛巴巴望着他,就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似的。其实有邓波儿帮自己挡着,她就喝了一杯。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跟殷子衡?” 眼见他脸色又要变,随意连忙解释:“跟电视台的导演,我只数去露了个面。” 厉承晞看着她此时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知道此时她演戏的成分居多,还是放开了她。 “作。”嘴里不屑地嗤着,还是给她裹上被子,然后起身倒了杯热水给她。 随意喝了热水好了很多,可怕他再对自己怎么样,便继续装着。反正她是演员,真真假假有时很难让人分清。 厉承晞掀被与她躺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有心紧张,身体发僵,男人的大掌却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 温热的掌心熨帖着她的肌肤,带来一丝奇异的感觉…… ——分割线—— 随意睡着时已是凌晨,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烁,看了眼显示,便握着手机出了门。 “厉少。”门口的两个保镖见他出来,连忙恭敬地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厉承晞问。 其中一个将平板递给他说:“五分钟前刚刚发布的。” 厉承晞扫了几眼,薄唇便抿起。新闻是爆料琳达与王声的关系,称她出道这些年如何利用自己明星的身份结交权贵,帮哥哥逃脱罪责,又如何利用哥哥的势力在娱乐圈横行,欺负后辈。 曾经很多明星都受过她的欺凌,虽然也讲了几个人,不过重点还是说了随意。虽没有只呼其名,可随这姓本来就少见,如今娱乐圈里也只有随意一人。 现在随意的粉丝已经跟琳达那边掐起来了,也有很多网民表示震惊,为随意愤愤不平。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份爆料很容易就会让你误会是随意做的。 他虽知道随意不会这么自找麻烦,可难保别人不会这么想。 “王声那边咱们追的紧,他妹妹这边如果出了事,会不会狗急跳墙?”其中一个保镖说出他心中的疑虑。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电梯便发出叮地一声,庄蝶和她的助理走出来…… 033 幕后黑手 庄蝶大概也没想到会这么晚遇到厉承晞,他就站在随意的客房门口,头发有些微乱,衬衣的下摆也未扎在西裤里,倒像是随意套上的。 可就算这样一副不羁的模样,也有一种要命的性感。 她微怔了下,主动扬起笑:“厉少,好巧。” 厉承晞的目光难得地落在她脸上,问:“庄这么晚才回来?” 庄蝶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竟觉得他漆黑的眼眸仿佛能看到她心里似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太自然,回道:“也没别的事,就刚回了趟家。 片刻,厉承晞收回目光,已没再说话的意思。 庄蝶的目光还怔怔地落在他身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尴尬。 助理喊了声:“庄。” 庄蝶这才回神,说:“厉少晚安。” 厉承晞微微颔首,她看了一眼随意客房虚掩的门,虽然有些不舍,还是抬步进了自己的客房。 门关上的瞬间她一脸温婉无害的模样就变了,尤其想到厉承晞这明显是在随意房里过夜的样子,气的一把便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助理见她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开口劝道:“,以庄家的财力和您的美貌,什么样的男人不是上赶着的?厉少…虽然很好,但是……?” 接下来的话因为庄蝶抬头看过来的阴霾眼神,都自动咽了回去。 她承认厉承晞是很好,不管家世、美貌等等都属男人中的极品。可还是看不惯庄蝶为了他不止跑到这里来演戏受罪,还费那么多心思的样子。 毕竟他好是好,可心明显不在庄蝶身上。 “你懂什么?”庄蝶却沉声斥道。 厉承晞那样的男人从她上学时代,就是整个丰台市名媛的倾慕的对象,只不过他当时跟白净走的太近,其他人只能仰望,包括自己。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如今白净都已经消失那么久了,偏偏又跑出来一个随意,区区一个穷丫头,她凭什么? 她不甘心…… ——分割线—— 随意一觉醒来,厉承晞就又不见了踪影,他天天神出鬼没的,她都已经习惯。只是睁开眼睛看着身侧床单上压出的折痕有些出神,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摸了下,温度已凉。 突然回神,她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手更是像烫着了一般赶紧拿开,起床。 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高跟鞋声,出了房门果然看到邓波儿出现。浪的长发束在脑后,举手抬足间都是风情。 “再等一下,马上走。”随意说着便准备去换衣服。 邓波儿上前挡在她面前,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让被看的随意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有男人罩着就是不一样,瞧你这安逸的。”邓波儿说着将手里的平板塞到她手里,自己转身去煮咖啡。 “你不是说他挺好的嘛?”怎么听着诸多不满? 随意呛着她看了眼平板的内容,脸色也变了变,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凌晨。”邓波儿回答。 这件事虽在圈内不是秘密,但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被爆在大众面前,还是炸开了锅。当然,很多不相干的艺人、公司大多看些热闹,最着急的还是琳达的公司。 邓波儿看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事会牵扯上随意,当即便过来找她。不止电话没人接,还被厉承晞的人挡在门外。 现在别说拍戏,酒店外已经堆满了记宅他们找不到随意,这剧组里任何人说上两句,都有可能被夸大其词。 琳达至今没有做出回应,这件事对于随意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尽量和这件事撇的干干净净,否则这笔账很可能就会记在她们头上。 可这件事她们又是被动的,邓波儿除了关注和引导网上和媒体的舆论方向,尽量不要牵扯到随意,也让她暂不对媒体做任何回应。毕竟牵扯上黑社会,不管是不是受害者都会名誉有损。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可是网民又怎么可能是她们可以控制的,更何况还有黑粉。总之接下来几天闹的沸沸扬扬,随意行动都受到限制,值得庆幸的事负面影响比她们想象的小很多。 当然,不管如何规避,关于这件事总是有不可避免的媒体采访,随意只能对爆料事件内容矢口否认,只说与琳达不太熟,也没有合作过。 这件事在另一主角一直处于缄默的情况下,新闻热度刚有渐渐褪下去的趋势时,却传来王声死了的消息。 琳达作为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到警察局认领尸体,闻风而动媒体早就等候。彼时随意正在电视台录节目,出来时正好看到电视屏上的直播。 她一身黑色,面容憔悴地从警局里走出来,早就不是从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可纵然这样,还是有感觉被骗的粉丝拿粪便泼她,现场一片混乱。 “走吧。”纵然看惯这个圈子潮起潮落的邓波儿,也忍不住唏嘘。 想到当初挨欺负的隐忍与咬牙切齿,甚至她还不惜招惹了厉承晞,现在看到琳达的下场,心里却无一丝快意,反而心里感觉更沉重。 “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车子开进剧组住的酒店停车场,这么多天来她终于问出来。 邓波儿皱眉,道:“很明显是你或者琳达的仇人。”做这样的事总应该有利可图才对。 随意望向窗外,正看到外面停了一辆玫瑰金色跑车,一对年轻男女正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说着什么。 “我觉得是我的。”她说。 树欲停而风不止…… 这时厉承晞派来一直跟着她的保镖先下车帮她开了车门,她与邓波儿先后下车,两个保镖的声音响起:“厉少!” 随意抬目,便见原本与庄蝶说话的男人,单手插兜抬步朝自己走来。 这是自那天新闻曝出后两人第一次相见,她唇掀了掀想说些什么,竟也没有发出声音。倒是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就这样拥着她走向电梯。 随意侧目看过庄蝶一眼,不知之前两人在说什么,总之此时她站在那里的身影显的孤单而落寞。 一路心不在焉,与厉承晞进了房门也不知道,直到被他压在门板上一阵狂吻…… 034 绑在一起 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填满口腔,她除了最初反应过来捶打了他肩两下,很快就又被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四肢在男人的攻势下渐渐绵软无力,若非他一直托着自己,只怕早就滑到地板上去了。 感觉快要不能呼吸时才被放开一些,抬目便又撞进他深沉阖黑的眸子。 厉承晞目光锁着身色绯红,喘息着的小女人,她身形纤细,白色的皮肤带着细密的汗,就像早上带着露珠的嫩黄瓜似的,恨不能将她一口吞掉。 炙热的手掌落在她衣服里,烫人的温度令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火辣,令她都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眼见彼此呼吸急促,室内温度也极速升脯他却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手微顿了下,隐忍地问:“亲戚走了吗?” 随意本来被撩拨的意乱情迷,推拒都忘了,却在这是脸上出现一丝怔然。 厉承晞等不及自己亲自证实,却被她急急躲开,红着脸说:“没有。” 厉承晞眸光落在她红红脸上半响,随意咬着唇,心虚地不敢看他。厉承晞将她搂进怀里,她身体都是僵硬的。 她不敢挣扎,有时候越是反应激烈越容易引起怀疑。厉承晞就那样抱着她,手在她腰间轻轻了半响,最后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放开了她。 身前炙热的气息骤然抽离,随意心里骤然松了口气,却不敢表现出来,目光随着他的身形移动,直到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随意看着那节分明的手指间燃起的点点星火与烟气,她方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思与t衣服走过去,一时也分不清心情是怎样的。 男人瞧着她头发微乱的模样,又深深吸了口烟,一向闲适的俊脸略显烦躁。 随意眸子低垂,却好死不死地正好落在他身体仍然膨胀着的某个部位,面色不自然地赶紧移开。 特么,厉承晞从没有经历过只消一眼,自己就差点失控的模样,微微闭上眼睛隐忍不看她。 房间里半响都没人说话,她与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共处一室总有些不安,可是又怕自己一个无意间的举动招惹到她。便想着转移话题,问:“王声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厉承晞闻言突然睁开眼睛,原本翘着的腿也放下来,身体前倾,几乎再次压上她。 那模样几乎吓了随意一跳,却只听到他问:“你觉得是我做的?”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本觉得这时候讨论死人,暧昧的气息能消散了一些,谁知他嘴里烟草气拂到的脸上时,仿佛反而让气息变得更浓。 尤其他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禁欲气息太浓,几乎要让她忘了本来要谈的事,她本能地伸手想推开她一些,无奈男人根本没动的意思。接着随意只觉得腕间一紧,就被他双手拉了过去…… 直到结束很久,随意都觉得耳边都是他的喘息声,懊恼地在洗手台前将手搓了又搓,都红了还是感觉去不掉那个味道。 讨厌死了! 而暂时了的男人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瞧着别扭的女人,须臾才抬步走进去,然后由后抱住她。 男人身上的气味袭来,随意身体一僵。 他一边嗅着她颈间的味道一边说:“王声的事虽不是我做的,不过也是因为我盯的太紧,那幕后的人怕我找到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随意看着镜子里的他,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 只听男人接着道:“不过琳达的事曝光,这样以来,他手下的小弟可能会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你杀的他。” 随意闻言睁大了眼眸,因为意外。 厉承晞的手掰过她的脸,薄唇微勾:“所以我们是被捆绑在一起了。”如果她不想出事。 两人离的太近,刚刚满足的男人神情愉悦,唇红齿白,更透出一种说不出荡人心弦的感觉,令随意莫名一慌,赶紧推开他说:“我突然想起找小波波还点事。”然后落荒而逃。 厉承晞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无声失笑,不过很快又苦恼地叹了口气,他还是要尽快再把她吃到嘴里才行,光是这种程度根本满足不了…… 彼时邓波儿正在小可房间交代事情,听到声便让她去开。 “随。”不久后,小可诧异的声音传来。 邓波儿抬目便见随意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脸色还有些不太正常的红,不由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挑眉道:“这么快就完了?没大战八百?” 随意闻言脸更红了,呛声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邓波儿看着她那心虚的模样失笑:“看刚刚厉少那禁欲模样,你敢说你们进房间后只是单纯的聊天?”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知道他居心不良你还不提醒我?”随意怒。 邓波儿一脸惊异地瞧着她,问:“你也没反抗啊。” 她当时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好不好?! “邓波儿。”随意恼了。 邓波儿赶紧举手投降,不敢再惹她。 不过她私心里觉得随意跟着厉承晞也不错,不管厉承晞对随意今后怎么打算的,至少她觉得随意的生命中该出现这样一个不一样的男人,哪怕是分散注意力,也好过让随意一直去等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不管他从前对随意有多好,这么多年的渺无音讯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更何况家里还有他的妈妈。 随意转头对小可说:“给我来杯水。” 小可应着去了。 三人挤在小可房间聊了会工作,又吃零食聊了会天,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小可已经频频打呵欠,随意依旧有赖着不走的趋势,她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邓波儿都有些看不下去,起身收拾自己的包,说:“我先走了,明天还要跟明成去做活动。” 脚还没挪,就被随意扯住。 邓波儿对上她看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明知故问:“干什么?” 随意讨好地赔笑:“小波波,求打包带走。” “随小意,你房里有个极品美男等着你去宠幸,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乖,回去吧,省的厉少一会按耐不住寂寞亲自过来逮人。”她们可招架不住。 随意看着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讨好、乞求的脸立即转向助理,问:“小可,求收留!” 谁知小可的反应比邓波儿多大,连忙坐起来朝她摆手,脸上的表情绝对骗不了人,那是害怕厉承晞。 “不管,我今天就要在这里睡。”她耍赖。 话音刚落,门板便传来被人轻叩的声音,三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厉承晞果然来逮人了! 035 就说我不在 “就说我不在。”随意拿枕头挡脸,直接装死。 邓波儿看着她那鸵鸟样儿,觉得大概随意自己都没发现,一向聪明的她在面对厉承晞时,总是显的不太那么精明或者说无能为力。 她给小可一个眼神,示意去开门。 小可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不是厉承晞,而是那两个保镖时,表情也愣了愣,问:“什么事?” “厉少让我们转告随,他有事要办,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请随早点回去安心休息。”这话明显就是知道她在躲自己啊。 随意闻言一下子从坐起来,故作严肃地回:“知道了。” 两个保镖便分别站在了客房门口两侧,小可轻轻关了房门。 “噗——”随意本来就够尴尬,空气中传来邓波儿没忍住的笑声。 这不就是笑话随意自多多情吗? 随意将手里的枕头丢到她身上,然后脸色不善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我该走了,你也好好安心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邓波儿假装一本正经地道,唇角仍止不住地上扬。 随意第一个起身,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打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厉承晞果然已经不在。目光掠过沙发,不久前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现,她赶紧甩甩头进了卧室。 洗澡出来正好听到手机响,拿起来看到是邓波儿发的微信:随小意,你已经二十二了,暗恋不是爱。况且你没有表白,他也没说过喜欢你,说不定那个人早就已经在外面结婚生子,而你都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随意手指在屏上按下一行字:有话直说。 滴滴,随着手机振动,屏幕亮起:你和厉少已经这样了,就当谈一场没有负担的恋爱,反正他那样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找你负责。 随意瞧了一眼,这下回都懒的回,直接将手机丢在一爆拥被望着天花板发呆…… ——分割线—— 酒吧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而比音乐更劲爆的则是舞台上衣着,身材火辣的美女,她们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能点燃起在场所有雄性的热情,不,或者该说。 二楼包间,一面墙完全单面玻璃铸造,可将酒吧内的盛况一览无余。 厉承晞看完手上最后一个文件,抬眼便见坐在对面的邵东与他带来的那个女人正打的。 一张被化妆品涂到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身材倒是不错,皮肤白皙,柔的像条蛇一般缠在邵东身上,就差嘴里吐出红蛇信子了。 他看着邵东的手肆意在她露出的细腰间,眼前竟不自觉恍过随意的脸。那女人虽从不曾这样大胆、火辣,尤其在还别扭、羞涩,可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一样能让他难以自持。 对面邵东这样玩惯了,这会儿就只差直接将女人身上的衣服剥了,却在掠过厉承晞脸上的表情时不由掠过一抹惊异,然后顿住。 女人不明所以,他以为厉承晞对这女人感兴趣,便给她使了个眼色。女人会意地从他的身上爬下来,扭着臀部便像厉承晞走去。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面传来敲击的声音,女人还没碰到他的手臂,厉承晞薄唇间便吐出一个字:“滚!” 女人愣了一下看向邵东。 邵东见厉承晞偏冷的脸色,冲女人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女人看着厉承晞咬了咬唇,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出去了。 房门关上,邵东拿起桌上的酒杯与他碰了下,问:“怎么了哥哥?瞧你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给你又不要。” “我怕得病。”厉承晞哼道,低头喝了口酒。 “,你这不是咒我嘛。”邵东道。 厉承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对于邵东来说这一眼已经足够,他改变态度,赔笑道:“口误口误。” 厉承晞真是他见过最自律的人了,丰台市的富家子就没一个他这样的。 “对了,姓庄的今天来公司了,有意参加咱们在城北的合作案。”他又道。 近年重工业都不太好做,而厉承晞的眼光早就放的很远,眼下公司涉及都是新兴、环保,国家大力扶持的项目。因为早有准备,也一直在做,所以比其他公司更加完善,也有实力,是许多转型企业想要合作的对象。 “他也想分杯羹,牙口还咬的动吗?”厉承晞不以为意。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听说最近各处走动的很勤,不是还把女儿介绍给你了?现在大家可都在传,你和庄家联姻指日可待。”那姓庄的打着他的旗号招摇,简直司马昭之心。 “爷也的看得上。”厉承晞不屑地说,然后又想到什么,说:“既然这样,就答应他。” 邵东一看他的脸色就没安好心,还是问:“你说——” 厉承晞笑了,反问:“还用我教?” 邵东嘴里叼了根烟点头,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厉承晞将手里几个文件夹直接扔给他,站起来说:“以后这种事都自己解决。” 邵东接过文件,不满地叫:“公司可是你的。” “每年你不都拿分红?”他反问。 邵东立马摸摸鼻子噤言,确实给他的分红太多了,几乎跟他这个真正的老板齐平,让他想开口抗议都脸红。 厉承晞出了包间,来到停车场点了支烟,不久后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上前:“厉少。” “有消息了?”他问。 光线本来就暗,这会儿衬的他脸色愈加冷峻锋利。 “还没有。”那人惭愧回道,然后又说:“不过做的时候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下的,厉少放心。” “嗯。”厉承晞应,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当年没有将人揪出来,他就已知这人不好对付,所以早有心理准备。 “琳达那里怎么办?”这件事明显会算在厉承晞头上。 “先派人盯着吧。”一群没有脑子的人,也不了解他与王声之间的恩怨,怕是一时很难讲通,他也不屑去讲。 因为他们很快就会为了打着为王声报仇的旗号内讧,然后抢地盘、上位。 “好。”那人应着去了。 厉承晞上车,发动引擎离去…… 036 算计 随意那边第二天在剧组里正常拍摄,不过因为琳达现身认领王声的尸体,本来凉下去的新闻再次被炒热起来,几乎占据各大媒体头条,就连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私下议论纷纷,无不八卦。 刚刚拍完一场,随意躺在太阳伞下休息,不远处演员议论的声音便又飘过来。 “今天琳达的哥哥出殡你们知道吗?” “新闻都上了,现在谁不知道。” “真够可怜的。” “她可怜?当初被她欺负的我们才可怜吧?” “哎哎哎,你们说她哥到底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混黑的仇家多,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听说被人砍了十多刀,然后丢到了荒山里,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几天都烂了。” “这么血腥的事还是别说了,别说了。”有人害怕地阻止这个话题。 “不过琳达这次是真的完了,我听说她的公司已经跟她解约,平时和她走的近的人也都怕惹腥,没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还欠了不少违约金呢。” “活该!” 随意闭着的眼睛睁开,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也刷了一下,果然看到琳达在灵堂的视频和照片,因为有黑社会在场,现场还起了争执,甚至有人打了记宅砸了相机,总之被放出来的画面虽然经过剪辑,犹可以听到那些吵杂的声音,晃的也很厉害。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闪烁,随意按了接听键移至耳爆问:“你好?” “没有你好,随意。”话筒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琳达!”她有些意外。 “没错,是我,害怕了?”琳达问,声音发沉,犹可以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随意反问。 “装蒜。”琳达冷哼。 听口吻便知道,事情果然如厉承晞猜测,而她担心的那样发展了。 随意感到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问:“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跟厉承晞联手,一个爆料毁我,一个杀了我哥哥,随意,我不会放过你的。”琳达说。 “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她有那么蠢?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报复。”琳达却笃定道。 “既然你那么想,我也没办法。”小人之心,她无可奈何。 “你当然无话可说,不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每次出门的时候都给我小心点,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们。”琳达放完狠话,那头便传来爆裂的声响,应该是把手机摔了。 助理小可端了杯水过来,看她脸色不好,问:“随,怎么了?” 随意回神,冲她笑着摇收了手机。 接下来几天的新闻基本没什么新意,却还都是围绕琳达的。从前所有跟她走的近,或者合作过的演员、导演、制片人,不是一脸被蒙蔽相,就是急着撇清关系。 她代言的广告纷纷被撤下来,王声的手下忙着抢地盘,已经无暇顾及她。顷刻之间,不但面临解约和一笔笔巨额违约金,就连名下的房产等均被查封。 狗仔有拍到她狼狈被赶出豪宅的照片,网民个个喊着过瘾、痛快、活该,甚至配上各种文字恶搞。 虽然她面对镜头有委屈地哭诉是随意害自己,可她哥哥是黑社会是事实,欺负后辈也是事实,墙倒众人推,媒体这时候最不愁的就是不断有人给自己提供证据?总之越乱越好。 当然,也有的媒体因随意的人气,想借机扯上她博些眼球。这方面邓波儿一直有盯着,所以刚有苗头出现就被她公关掉了,对于随意来说她基本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这天刚刚结束一个小的饭局,出门的时候意外撞到了许晴晴。 “随。”看那样子,像是自己出门前她一直在门前徘徊,应是专程来找她。 “许有事?”随意虽然诧异,还是问出口。 “可以单独聊几句吗?”许晴晴问。 此时的她相比起之前离开剧组的时候,明显衣着、妆容都朴素了许多,不过气色还好。 这边饭局已经结束,包厢也清空了,随意就领许晴晴重新回到包间坐下来,她其实很意外许晴晴会来找自己,也想不透两人之间有什么可以聊的。 “有话就说。”她开口。 许晴晴看着她突然显的有些局促,然后突然跪下来,说:“随,之前我也是被逼无奈,请你原谅我。” “许这是做什么?”随意吓了一跳,躲着站起来。 “自从离开剧组后,我就没接到工作了,请随高抬贵手,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许晴晴道,那模样显的好不卑微。 随意却皱起眉,反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是是是,我说错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随,回去我就跟记者会,替你澄清那天的事实,都是琳达逼我的。”许晴晴又道。 “许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和琳达之间认识吗?”随意却看着她反问。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许晴晴闻言愕然,傻傻地问:“随,你忘了她让我骗你到豪门夜宴的事了吗?之前还找人教训过你?” 随意看着她无辜的模样却觉得十分可疑,自己明明跟媒体对这些矢口否认过了,她却一直往这方面扯。 “有吗?” 许晴晴大概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像是突然会意过来,连忙改口说:“没有,没有,随请放心,这件事以后我绝不再提。”她说完连忙起身,然后慌里慌张地就往外走。 “拦住她。”门刚刚被打开,随意声音响起,两个保镖便反应迅速地扣住了许晴晴,直接将她重新拖回包间。 门被重新关上,许晴晴脸上都是惊恐,问:“你要干什么?” 随意细瞧着她,看她这前后不搭的言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许晴晴在她的目光下显的更加心虚,随意起先也只是心里狐疑,可她反应也太奇怪,便动手在她身上搜了搜。 许晴晴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开始挣扎,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最后随意从她的口袋里搜出一支录音笔。 随意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问:“打算交给谁?” “没有。”许晴晴嘴硬地否认。 “媒体?”她继续问。 许晴晴。 “琳达?” 许晴晴还是低着头,脸上已经全是泪。 “庄蝶?” 随意话音刚落,许晴晴猛然抬起头,眼里甚至闪过惊异,但还是连忙。 随意心里却已经有了数,她看着许晴晴问:“那有没有跟你说我跟什么人在一起?厉承晞又是什么人?” 既然都将她与厉承晞绑在一起,甚至不惜结怨了,那也她不介意在此时借用他的名和人。 许晴晴或许真的具体不知道,可只看那天王声对厉承晞的忌惮便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人,连忙害怕地,心里已经非常后悔。 随意见状,只得对两个保镖说:“撬开她的嘴。”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便出去了。 包厢的门被关上,因为隔音很好,并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不过她知道厉承晞的人一定有办法,倒也不担心,只是突然感到有些心累。 毕竟从琳达的事,从她出现开始她就想息事宁人的,无奈却没有一个不想将她拉进这漩涡里。 心情惆怅间,走廊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抬眼,便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朝自己走来…… 037 趁虚而入 殷子衡! 直到男人站到自己面前,她才有点反应过来,脸上扬起笑,打招呼:“殷总,这么巧?” 殷子衡好看的眉却微微拧起,似有不满地道:“大家都那么熟了,喊我子衡就好。” 熟吗? 随意心里闪过这样的疑问,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站在这里做什么?又喝多了?”殷子衡打趣地问。 随意想到包间里的情况,却有点笑不出来。 殷子衡觉得她表情有些怪怪的,情绪也不脯以为她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于是又说:“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赚有什么事若解决不了,也许我会有办法。” 他已殷勤到这个份上,随意就是再后知后觉也明白他的意图,开口正想拒绝,这是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两个保镖大概也没想到门外还有别人,看到殷子衡时有些诧异。而殷子衡敞开的门,已看到趴在地上的女人。 彼时许晴晴头发凌乱,双颊红肿,唇角还流淌出一条血线。他有些惊异再次看向眼前温婉、灵动如少女的随意,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还被人撞到了,随意也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不过既然做了,她面色很快恢复坦荡,只侧头看了眼保镖用眼神询问。 保镖微微颔首,表示事情已妥,然后关了包厢的门。 “殷总,有机会再见。”多说无益,随意已准备抽身离开。 “等等。”殷子衡却喊。 随意只得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只听殷子衡又问:“你就不怕我说出去?或告诉媒体吗?” 随意闻言笑了,笃定道:“这与殷总来说,似乎并没有任何好处。” 眼前明明是一张少女般纯净的脸,说出的话却那样直透人心,殷子衡不得不承认,每次见到她,似乎都会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也或许他是商人,不是卫道士,所以即便看到她这样一面也不觉得烦感,反而越觉的有兴趣。 这个女人如迷,总是忍不住让人去探索她更多的一面。 “所以你并不打算收买我喽?”他从兜里取出烟盒抽了一支叼在嘴里点燃,那看着她的神情倒颇有几分平时厉承晞身上流露出来的痞子味。 随意却觉得这样的他比平时看起来绅士的模样更自然,想必他平时伪装的也十分辛苦。 “改天请你喝茶。”随意说,然后便转身离去。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男人看着她在保镖护送下越走越远的背影,性感的唇角扬起,虽知道她不过是敷衍,还是低声说:“我等着。” 彼时随意除了酒店,保镖将车子开过来,上了车后,另一人才将录音笔交给她,随着开关开启,许晴晴的声音倾泄出来。 “是庄让我这么做的……爆料的事我不知道,不过那些事我确实告诉过她……她承诺我只要能拿到随曾和琳达交集的证据交给她,证明她在跟媒体说谎,她就会给我工作,还会捧红我—— 我没有别人的背景,从出道就靠着琳达,只要是她让我干的,什么龌龊事都做过。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我不求大红大紫,只是想有口饭吃……”断断续续的声音,时而委屈,时而哭爽随意听到这里就直接关掉了。 外面明明才是下午,市中心的繁华街道车水马龙,阳光明媚,好不热闹,车厢内却是一片死寂。 “随?”他们摸不清她的心思,不免担忧地喊。 “没事。”随意握紧手机的录音笔回,声音犹有些低哑。 车子行到某购物广场附近,开始严重堵车,他们的车子被卡在中间,几分钟挪一挪,这种境况简直令人烦躁。 随意干脆在后座闭目养神,本来已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哐地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玻璃碎裂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车头,就连车身都震了一震。 随意蹙眉睁开眼睛,便见被砸裂的挡风玻璃上躺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睁着眼睛望向自己,殷红的血正如水柱般流进车厢里…… ——分割线—— 啊! 随意满脸惊恐地从坐起来,已出了满身冷汗,脸色苍白不说,连呼吸都十分急促,清晰地响彻在室内。 “没事了,没事了。”接着她就被揽进熟悉的男人怀抱。 她愣愣地侧目,然后看到厉承晞的脸。 “真的已经没事了,不要乱想,这里只有我。”他轻拍她的背,语调温柔,就像在哄几岁的小女孩。 随意紊乱的呼吸与心都慢慢平复,然后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而她应该是在医院的私人病房里。 许久许久她都没有动,就连呼吸都好像有些小心翼翼。 “饿了没有,粥还是热的。”他放开她的身子,却捧着她的脸询问。 随意轻轻点头。 厉承晞看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儿是真吓坏了,揉了揉她的发,起身拿了粥过来放在她面前。 随着粥盒打开,香甜软糯的米香散发出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但还是接过汤匙舀了一勺,手却是的。厉承晞实在看不下去,便直接端起碗和她手里汤匙,挖了一勺,在吹凉了送到她唇边。 随意眼中有些氤氲,红着眼睛张唇,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打击,勉强喝了几口,才问:“外面怎么样了?” 下午那个砸到她车上的女人是琳达,应该是在附近的酒店坠楼而亡,只是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就落到了她的车上。 “安心休息,其他的你经纪公司会处理。”厉承晞说。 随意点头。 不过她心里明白,琳达死本身与她不应该扯上关系,可她这一砸到自己车上,她又因此住了院,话题性太强,只怕不是简单公关就能解决的。 又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厉承晞便将粥收了。 已是深夜,医院里静悄悄的。 厉承晞帮她打开台灯,又关了大灯,对她说:“再睡一觉。” 刚刚转身,衣服却被扯住。 “你去哪?”她问。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小女孩。 厉承晞笑了,这大概是自两人认识以来,她第一次依赖、挽留自己,道:“我去洗澡。” 现在的随意只顾害怕,那还有别的心思?犹豫了下才松手。 男人洗澡时浴室的门特意开着,可以让她听到那隐隐约约的水声,可四周光线昏暗,她又刚收了那么大惊吓,所以这并不能缓解随意心里的恐惧。 还好不久,他就带着一身湿气上床。 随意几乎是下意识地主动靠近他的温度,攥紧他衣料的手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软玉温香在怀,即便此时她柔弱的让人不忍欺负,也让禁欲了几天的他压不住身体里的兽性。 “随意,你这样我难把持的住。”他一边说着手一边伸进她的衣服里,着她细嫩的肌肤,只觉得独属于女人的体香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厉承晞,这里是医院。” 他的话与举动终于让她找回一点理智,下意识地要与他拉开距离。 “可是琳达——” “啊!”他话没说完,她便一声尖叫重新扎进他的怀里…… 038 特殊嗜好 随意在怎么样冷静都只是个女孩子,而且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亡,恐惧早就渗透到骨子里了,精神本来就高度紧张,又哪经的起他故意吓唬自己? 厉承晞感觉到怀里瑟瑟发抖的身体,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不但没有就此收手,反而竟觉得体内更盛,接着随意的下巴便被抬起,唇被封住。 “唔……” 随意推搡了他下没推开,反而被他的舌趁机溜进来,密密实实地扫了个遍,亲的她脑袋晕乎乎的,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衣服都不知道何时被他剥的。 秋天晚上的空气已带了凉意,与他身上炙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随意忍不住在他的撩拨下轻轻地起来…… 这一夜无疑是放纵的,更因为随意比平时脆弱,厉承晞又哄又骗又极具耐心,最后终于达到前所未有的疯狂极致。 失控其实不是第一次,这次却仿佛更清晰,随意最后因为太累,后半夜反而睡的很沉。虽然偶尔在睡梦中饮泣,也不像是因为做了噩梦,倒像是做时被他逼到极致的无助。 每当这时厉承晞都将小小的她拥进怀里,爱怜地吻吻她的额头。 随意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而她的脸就贴在男人光裸的胸膛,耳边响起如鼓般的心跳。 抬目,将男人俊美的脸映入眼帘,阳光落在他的周身,像渡了层金光似的。这个男人平时和在完全是两个样子,睡着了仿佛又是另一种样子。 男人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 这样的早晨,在同一张醒来总是让人感觉别扭,随意脸色绯红地想要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揽回怀里。 “还早,急什么?”男人扬起的唇显示着他的好心情,显然对昨晚满意的很,一点也不自以为耻。 以随意的心理,防范薄弱是必然的,或许因为不是第一次,反应反而没有上次那样激烈,红扑扑的脸颊娇羞与别扭更多一些,让人看了恨不能咬上一口。 “这里是医院。”半响,她才喃喃提醒。 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挑逗地问:“你不觉得这样别有情趣?” “厉承晞!”随意禽兽至此也便罢了,还这样口无遮拦。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男人的唇还是落下来—— “随意,你没事吧——”病房的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邓波儿的声音在看到室内的情景时自动消音。她反应过来之后,只道了一句:“抱歉。”就赶紧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彼时随意用力推开厉承晞,俏脸又羞又恼,质问:“你的人呢?” 他从昨晚就这么明目张胆,她以为起码门口是有人看守的。 厉承晞只是笑,并不在意,反而很欣赏她现在怒气冲冲的小模样,挑眉故意逗她地问:“喔,原来你喜欢有人在外听房?” 随意当时的表情真是不知道拿什么来形容了,扭曲了半天干脆埋头骑在他身上就狠狠咬了一口。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彼时邓波儿听着房里动静,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自己虽说也已不是无知少女了,可也尴尬的很,更感叹这平时再矜持的女人一旦破了处,那威力也是惊人的,她都听到厉承晞喊疼了。 啧啧,这位爷嗜好也是特别! 本以为自己最少还要再等个半小时左右,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转头她便看到厉承晞走出来。 “厉少。”她不太好意思地打招呼,毕竟打搅了人家的兴致。 “她还没吃饭,一会我会派人送来,你陪她吃。”男人系着衬衫的扣子交代,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补了一句:“新闻的事如果搞不定,有我。” 不得不说早上刚起床的男人最性感了,尤其厉承晞这样的,就连邓波儿都看的愣愣的,回道:“好。”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才回过神。进了房门,随意也已经起床,房间也收拾干净,她却依然拥被躺在床头。与刚刚厉承晞在不同,整个人显的呆呆的有点出神。 邓波儿拉把椅子坐下来,抬脚踢了踢装死的她问:“进展够快啊?” 随意睨了她一眼,说:“这正是你希望的吗?” 邓波儿不理她口吻里的挖苦,问:“感觉如何?”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随意没什么精神地回答:“像在出轨。” 啪地一下,邓波儿拿过床头的杂志敲到她头上,教训道:“不是跟你说了,我去查过,根本没有那个人,你还老想着干什么?” 开始的时候她们是怕贸然去查结婚证会引起媒体或有心人的注意,后来邓波儿便想到单独去查厉博予的户籍。结果那地址是2o年就拆迁了不算,根本也没有这个人,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个恶作剧。 随意捂着脑袋看着她,问:“那你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张结婚证又是怎么回事?”而且那男人跟厉承晞那么像,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是他更好,就算不是,这丰台市还有谁敢跟厉少抢女人?”邓波儿说。 事情确实蹊跷,当前唯有抓住厉承晞,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以色示人终不能长久。”她幽幽道,用了剧本里一句台词。 “吆,这是把自己当古代后宫宠妃了?”邓波儿继续挖苦她。 随意厌厌地睨了她一眼,却没有开玩笑的心理,只问:“你又怎么肯定他在利益面前不会舍弃我?”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邓波儿说,这世间本也没有十足把握的事。 随意还真没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可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的,她也迷茫…… 不久,饭菜果然送来,邓波儿陪她吃了晚饭便去忙了。期间厉承晞并没有回来,她刷了刷新闻,大约了解了事情进展。然后除了被挡在在的媒体,她所谓亲朋好友、同门师兄师姐也都有一一过来露过面,不在本地的也有电话,或在微博隔空表示关心。 剧组里的导演、制片人和几个演员也来过,其中包括庄蝶,她依旧一脸温婉无害的模样,随意却想到了那支录音笔。 她醒来后就不见了,不知是送医院的时候掉了,还是已被厉承晞收走。不过那都无所谓,单是那个以庄家的能力自己扳不倒。反倒是厉承晞如果有心维护自己,应该会有所行动。 他们也只是意思下露个面,很快就离开。随意接了白奶奶的电话,安抚过后才想起养母张桂兰,。事情闹的这么大,按理说她应该早知道了,可她至今没有一个电话。 自己主动打电话过去,那头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想到她身体一直不好,心里突然浮起不安的感觉。可是外面媒体围堵,她也不能出去,给邓波儿打电话都是占线状态。 正在走廊转悠时,无意间瞟到值班室里挂着的护士服突然眼前一亮…… 039 厚脸皮 两分钟左右,随意穿着护士服,手拿医学用具的药盒,神色镇定地离开这层病区,因为戴着口罩,就连一直守在电梯门口把守的保镖都没察觉。 她想到现在医院内外都有记者盯梢,就直接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按键,想着那边人少应该好溜出去一些。 叮! 电梯门抵达时响起,随意抬脚便要往外赚却迎面差点与要进来的人相撞。抬眼看去眸中闪过一抹惊异,但很快低头掩饰。 “抱歉。”她看着男人怀中被撞落了几片的火红玫瑰,低声说着便要走出去。 “等等。”殷子衡却喊。 随意不知他是否认出自己,脚下未停,手臂却一紧,接着她便被他扯了过去,抵在了电梯旁的墙上。 随意的惊呼声中,殷子衡动手摘下她的口罩,笑了:“果然是你。” 随意夺过自己的口罩,推开他,说:“管你什么事。” “我诚心诚意来探病,结果你却对我视而不见,你说管不管我的事?”殷子衡反问。 “来看我?”随意意外。 “当然。”他耸肩回答。 “那谢谢哈,我没事,劳你挂心了。”随意说,然后又道:“我现在有急事,需要离开一下。”说完抬脚就走。 “去哪,我送你?”殷子衡问。 “不用。”随意想也不想就拒绝。 “外面可都是记铡”他提醒。 随意摆摆手表示知道却听后面的那人喊:“快来人啊,随意在这里——” 她一个转身,反应迅速地捂住他的嘴,恼怒地瞪着他问:“你到底要干嘛?” 邪肆从男人眼里泄出来,就像个调皮的大男孩,那模样与他平时绅士的形象可完全不符,并拉下她的手说:“只是想送你而已。” 随意顿时觉得最近自己流年不利,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只好咬牙道:“那真是劳烦你了。” 殷子衡见计谋得逞,模样愉快地将一整束红玫瑰塞到她怀里,说:“跟我来。”便拉着她的手来到车边。 外面都是媒体,说不定这停车场都隐藏着狗仔,随意当即也没有犹豫,直接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殷子衡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进出医院却是比她自己顺利许多。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去哪?”他问。 “锦绣园。”随意回答着将花放在后座,然后脱了护士服。 殷子衡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不过导航还是很快帮他找到了。最后车子在随意的指挥下,停在她家楼下。 “今天谢谢你。”随意解开安全带下车。 她来到自家门前拿出钥匙,正准备将防盗门打开,就听男人有些诧异地问:“你家?” 随意则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跟进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殷子衡挑眉问。 今天的他表现的格外厚脸皮,随意犹豫了下,想着他突然表现的对自己有兴趣,大概是因为那场相亲,那就借此机会让他看清,自己并不是他想的白家千金,便点了点头。 门打开,整个房子静悄悄的。 她正欲喊人,就听卧室的门急急打开,然后张桂兰的声音传来:“阿琦回来了?” 原本充满期盼的脸,在看到客厅里两人时愣住。 “妈,哥哥回来过?”随意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问,模样有些激动。 张桂兰则看了殷子衡一会,才收回目光,看向随意说:“没有。”只是表情不太自然。 随意这时候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发烫,被转移了注意力,伸手试试她的额头,说:“你发烧啦!” “没事,吃了药很快就好了。”张桂兰回答,然后又看向殷子衡,问:“这位是?” “伯母你好,我叫殷子衡,您喊我子衡就好了。”他礼貌开口。 “请坐请坐,照顾不周啊。”张桂兰说,然后转头对随意说:“你这孩子,带客人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妈,你不用管他,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随意说。 “怎么说话呢。”张桂兰开口教训,不过还是认真看了一眼殷子衡,这还是随意第一次带男孩子回来。 “伯母,随意说的对,你不用管我,身体最重要。”他顿了一下,又道:“来的唐突,也没有准备礼物,您不要见怪才是。” “殷先生太客气了。”张桂兰回。 “他我来招呼,妈你赶紧回房休息吧。”随意再次强调,并赶紧搀她回房。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门一关上,张桂兰脸上客气的劲儿就消失了,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根本没事,就是我怕记者盯上,溜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他顺路送我过来。”随意解释。 “我看他对你可不是这样。”殷子衡一看就是出身很好的贵公子,张桂兰最担心的还是她走随乔的老路。 “妈,我对他真不感兴趣。”随意举起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那你别让人误会了。”张桂兰叮嘱。 随意点头,赶紧让她躺好,又倒了杯热水给她。两人说了会话,她方知张桂兰这两天病了,手机也摔坏了,所以并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 张桂兰吃了药很快睡着,随意这才出去,便见殷子衡正在阳台的书架上看着什么。她一个健步过去,直接将他手上的书夺过来。 殷子衡有点意外地瞧着她。 随意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了,一边将书放回去一边说:“随便动人家的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 房子本来就不大,阳台更显狭小,里面除了书架上摆满财经和法律方面的书,就只有一张折叠的单人床。 殷子衡看的出随意很在意这里的主人,便没有与她争辩,回到客厅。 随意给他到了杯热水,然后自己忙碌起来。 张桂兰病的这几天一直都是邻居帮忙照顾,家里乱的很,她煮着白粥又趁机收拾了下房子,也没顾上招呼殷子衡。 眼见午餐时间要到了,殷子衡仍没有要走的意思,手摸了摸身上,才发现手机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 “借下手机,订个外卖好不好?”只好求助殷子衡。 “你不是在做饭?”殷子衡有些意外地问。 他还以为有机会可以尝到她的手艺了。 随意表情窘迫:“我只会煮粥。”上次下个面还差点吧厨房烧了。 “哦,看你收拾家务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会变身田螺姑娘。”殷子衡笑着将手机递过去,倒也不显失望。 ——分割线—— 彼时,医院发现随意失踪,也已是临近中午的事,并马上通知了厉承晞。随意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都要怀疑被绑架了,又担心媒体知道,不动声色地几乎要将医院翻遍。 “停,倒回去,放大。”监控室里,厉承晞沉声说着。 安保听他的指挥,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画面放大,厉承晞看着那个穿着护士服抱着玫瑰,主动坐上男人车子的身影眯起眼睛…… 040 玫瑰花瓣浴 外卖送来,随意喂张桂兰喝了粥,又吃了些东西,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还好情况有所好转,她总算松了口气。 “小意,我知道你忙,妈这里没事,你去吧。”整个下午张桂兰都在催促。 随意说了几次自己没事,她依旧固执,没有办法,她便给邓波儿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人过来。 离开的时候天色已晚,她依旧是坐殷子衡的车离开的,这公子哥竟真的陪她泡了一天。 “你妈妈不止是感冒吧?”殷子衡问。 随意颔首,却没有解释。 事实上张桂兰因年轻时打工接触到有毒的化学原料,肺部早就感染,所以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已是积劳成疾。 从前哥哥在时还是好好的,后来越来越严重,前不久才做了手术,钱还是借的邓波儿的。最近她虽然有些名气,不过那些报酬都已用来还债。 当然,这些她不会对他一个外人道。 “那为什么不请保姆?或者换一个好点的环境?”殷子衡又问。 她也想,只是妈妈坚持。 目光望向窗外,她知道妈妈是在等哥哥归来。 封御琦! 那不止是照亮她生命的人,从上学时期一路走来,虽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也曾活的比别人精彩叱诧,只是不知如今在哪里。 殷子衡许久没听到回答,转眸便见她望着窗外出神,那样的神情就像在想念着某个人,令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间狭隘的阳台陋室,还有满柜子不相符的原文书籍。 车子一直平稳地停进医院地下停车场,随意回神,重新套上护士服,说:“今天谢谢你。”并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等等。”殷子衡却追下来。 随意转头,便见他手里还拿着那束玫瑰花。 “虽然有点被冷落了一天有点蔫了,不过总算我的一番心意。”他递过去。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却有些为难,开口说:“殷总,经过今天你应该也已经知道,我跟白家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不要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殷子衡挑眉,问:“难道你以为我追求你是因为白家?” 随意被这样一问,反而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殷子衡见她那默认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倒也没恼,只道:“看来以后,我更要让你好好了解我才行。” 随意微张了下唇,直言道:“对不起,殷总,你应该知道我有交往的人了。” “厉承晞吗?”殷子衡问,倒也不避及。 随意确实是想拿他当挡箭牌,只是被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她反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那就公平竞争。”殷子衡把花塞到她的怀里,然后离去。 “喂——”随意看着怀里的花,又看看驶走的车辆无奈,只得抱着花上去了。 电梯里时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护士服的兜里,掏出来看了看,有几个未接电话,打的最多的就是厉承晞。 会不会生气了? 她忐忑地乘电梯来到自己所住的病区,整层楼都安静的很,就连电梯口的保镖都撤了。心里虽然疑惑,还是聪明地将花放在没人的护士站,然后才溜进自己病房。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里面的灯还亮着,就是没有人。甚至跑到卫生间去瞧了瞧,正觉得诡异地折回来,无意间瞥到桌子上开着一部笔记本电脑。 屏幕影像有些暗,直到她仔细瞅了瞅才看清那是监控。分别地下有停车场,电梯出口,走廊,还有护士站,那束红艳艳得玫瑰正被人抱起。 抱起的人身形修长,正往自己这个房间走来,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随意心头突然浮起不太好的预感,目光调向门口,甚至仿佛听到走廊上清晰回响的脚步声。 随意当即第一个反应便是锁门,事实上她也已经扑过去了,可厉承晞更快一步打开门,导致她身子失衡地直接倒在他的怀里,更是落了一地。 厉承晞低头看着怀中的她,挑眉问:“这是做什么?玩制服?” 随意脸色爆红,想要推开他,无奈腰间箍着自己的力道更紧。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厉承晞!”她莫名着恼。 厉承晞却完全不将她的情绪放在眼里,直接将她抵在身下,手指挑开她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的护士服,嘴里啧啧有声:“可惜里面穿的多了点。” 男人虽然表现轻佻,笑得也一脸无害,但她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于是抓住他乱来的手赶紧服软:“我今天有急事,不适意的。” “哦?有什么急事需要别的男人陪同?连我的电话也不接?”厉承晞问,声音依旧柔柔的,清凉好听,就连眼睛里都淬着光。 “意外,你不是在监控里都看到了吗?”她回答,避重就轻。 “恩,我还看到他送了你花,而你没有拒绝。”厉承晞点头。 随意则觉得理明明在自己这里,突然就百口莫辩。 厉承晞也没有想听她辩,虽然看到那个男人带她赚又送她回来出去了一天,但他还不至于就因此猜测他们行为不轨,只是不爽而已。 随意就被再次推到了墙上,男人吻着她的唇,手在她身上游走。直到护士服被他扯下来,里面得衬衫扣子随着他的亲吻一路往下,一颗颗被咬开。 随意感觉自己就是一直占板上的鱼,双腿明明已经无力,却还要被迫挺着身子供他享用。 “厉承晞,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去找他,不要拿我出气。”她被逼到极致是哭喊,声音破碎。 “会的,不过爷现在只想吃你。”厉承晞埋首在她身上,一刻都没有停止。 “啊——”她脑袋一片空白,终于忍不住破口而出,而他甚至还没有真正碰她。 随意忘了多久才结束的,他似乎热衷于她各种失控的模样,直到他将那些洒进浴缸弄成浴,看着她莹白的身子与火红交织的刺激才真正要了她,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无休无止…… 随意很累,自然也就睡的很沉,第二天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她看着窗外的环境也迷茫地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医院后猛然从坐起来。 “唔……”吃痛地扶住自己的腰,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随你没事吧?”耳边同时响起另一个担忧的声音。 随意这才注意到床边守着个中年女人,不由问:“这是哪里?” 最主要的是她昨晚明明在医院睡觉,怎么醒来就变了样子。 “这是厉少的私人别墅,他早上带你过来的。”女人回答。 041 再看,就把你吃掉! 私人别墅? “随,厉少的意思医院太吵了,你家和剧组的酒店又都有媒体盯着,还是这里清净,适合你好好休养。”女人接着说。 休养?确定不是软禁? 她虽受了惊吓,经过这两天得折腾都快忘了,还有什么好休养的?想到昨天那个男人的恶劣行为,他虽然好像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不还是生气吗? “他人呢?”心思翻过几个起伏,她平静了下自己才问出口。 “厉少刚起,正在用餐。”女人回答着,便见随意掀开被子下床,可是腿却意外地酸软,差一点就跌倒。 女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瞧着她的脸色问:“随也饿了吧?要不我把早饭端上来?” 不问还好,一问随意更觉得自己在她眼里,不知昨晚被厉承晞弄成什么样子,以至于吃饭都要人端到床前,脸色尴尬又不郁。 “不用。”她语调稍显生硬地拒绝,然后便出了房间。 别墅很大,主卧在二楼,她沿着旋转的楼梯往下来到客厅。大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喷泉、草坪、游泳池等等。 安静的空间里也只有餐厅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抬步走过去,果然见厉承晞坐在餐桌边用餐。 白色的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头发修剪有型,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更衬那五官俊秀雅致,活脱脱名门贵公子一枚。 衣冠禽兽! 随意心里却只明晃晃地闪过这四个大字,暗中撇了撇嘴才走过去,然后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来。 厉承晞抬目,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她。 此时刚刚在楼上的女人也跟下来,赶紧上前殷勤地问:“咱们中餐有油条、包子、烧饼、银耳莲子羹,西餐准备了火腿、煎蛋、培根、咖啡和橙汁,随你吃什么?” 花样倒挺多,显你家富有是不是? 随意郁闷地腹诽着,却头也不抬地回答:“一个煮鸡蛋,一碗银耳莲子羹,谢谢。” 女人赶紧应了一声去了,厉承晞却蹙眉问:“吃这么少?”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我减肥。”随意回答,然后正想问他干嘛带自己来这里,就听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如果觉得昨晚运动的还不够,我可以加把劲,不必节食。” 随意骤然抬起头,便看到对面男子半边唇角翘起,眼睛里都淬着光,笑的一脸邪气。 她会意过来脸色爆红,咬牙道:“厉承晞,有没有说过你是这世上最无耻、最不要脸的男人?” 厉承晞闻言放下自己手里的刀叉,身子前倾,摸着自己的下巴,极为自恋地回了一句:“没有,他们只觉得本少长的帅。” 这时保姆已手脚利落地端了她要的早饭过来,轻声放在她面前:“随慢用。” “呕——”随意却故意做出呕吐的表情,吓了保姆一跳。 “随,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保姆不明所以,紧张地问。 “没事没事,就是被恶心到了。”随意淡定地看着对面的厉承晞回答,眼里却满是挑衅。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保姆还在问,可是她一口都没吃。 “既然不舒服,就更应该多吃点补补,齐嫂你去忙吧,我来照顾。”厉承晞开口。 齐嫂闻言便真的出去忙了,随意接触到他的眼神就觉不妙,起身说:“不吃了,我没胃口。”便准备落荒而逃。 “你觉得这里哪个角落我捉不到你?”厉承晞的声音由后传来。 随意闻言脚步起身的动作顿住,转头便看向他背倚在餐椅背上,双手环胸地抬目瞧着自己的模样,仿若优雅,却不难听出威胁的味道。 “厉承晞,你带我来就是为了控制我的吗?”她不满地问。 “吃饭,乖。”他却拿诱哄的口吻跟她说话。 随意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处境,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带自己来之前最起码应该说一声,加之昨晚被欺负的很惨的事,导致他现在虽然是好心却弄成强迫,让她心理总是不舒服。 “让我喂你?”厉承晞见她不动,又问。 随意不爽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坐下来,最后剥了鸡蛋吃完,又喝了那碗银耳莲子羹,另外还被他强喂了别的东西。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把这个也吃了。” 眼见盘子里又被放了只煎蛋,她开口正想抗议,抬头唇便被他吻住了。 厉承晞其实自己也奇怪,仿佛每次看她吃东西,自己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明明昨晚自己要了她很久,这会儿仍忍不住想要将她拆分入腹。 吻越来越浓烈,眼见情势带着无法控制的趋势,随意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推开他:“厉承晞,你是不是色情狂转世?”她忍不住吼。 厉承晞看着她头发已微乱,唇色红肿,眼眸恼怒的模样,竟变态地只觉得此时的她生动、可爱、诱人。 “唔……”然后不待随意反应过来,唇再次被他堵住。 随意挣扎无果,最后还是他亲够了才放开她,接着身子腾空,被他拦腰抱起。 “厉承晞——”她是真的怕了,忍不住服软求饶。 厉承晞只低眸瞟了怀里的她一眼,就恶狠狠地警告:“别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随意被凶的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直到感到微风带着青草的气味吹过来,她才注意到他竟是将自己抱出了房外。 院子很大,门口有保镖把守,一眼望出去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绿化带,她不禁呆了呆,问:“这是丰台市吗?” 厉承晞闻言失笑,说了句:“傻。”便将她放在了秋千上。 早上的天气虽有些微凉,可这里空气自然清新,远非都市的污浊空气可比。随意也便没有动,仰头看着蓝天白云。 厉承晞走了几步,挽起袖子给草坪浇水。 这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只白色的萨摩犬,摇着尾巴蹭在随意的脚边转写,她看了喜欢,便从秋千上跳下来,手挠在它满是皮毛的脖子上。狗狗伸出舌头了下她的脸,热热痒痒把随意逗笑了。 一人一狗在草地上玩正欢,突然天降大雨,随意侧目看去,就见厉承晞手里的水管子正对着自己,把她全身都浇透了。 “厉承晞!” 这个怎么总是这样讨厌! 随意恼怒地喊着追过去,白色的萨摩犬跟在她身后叫着助威…… 042 浑身上下哪没见过 当然,以随意的身高和实力想要抢过水管是不可能的,厉承晞只要稍微举举手,她掂着脚尖都够不着,几乎室在他手臂上了。 厉承晞正得意,突然觉得裤管一紧,像是有一股力道拽着自己,低头变看到萨摩犬正咬着自己的裤脚。 “嘿,白养你了是吧?”他轻踢踢它的嘴问。 随意就趁他分神的时候动手抢过水管,其实也不用水管头,只要拽着另一边让头对着他,水瞬间就冲了厉承晞一脸。 刚刚还得意的翩翩贵公子哥儿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这次终于轮到随意得意地笑。不过她也知道这么一下子已是极限,再待下去会吃亏,所以赶紧跑来。 “你给我站住。”厉承晞干脆丢了水管就朝她追过去。 随意尖叫着跑开,萨摩犬跟在她身后叫着,整个院子里瞬间就热闹起来…… “阿嚏!” 毕竟是秋天了,天气微凉,且又是早晨,玩闹了一会儿,一阵风吹来就令随意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厉承晞也终于清醒过来,她毕竟是柔弱的女孩子,比不得自己。 “赶紧进屋。”随意肩头一紧,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随意也是真感觉冷了,便跟着他进了屋。 齐嫂见状赶紧拿了两条大毛巾给他们,然后就进浴室放水去了。随意裹着毛巾站在那里等着,厉承晞也没管自己,只拿自己那条毛巾帮她擦头。 浴室本来不小,只是一下子站了三个人还是略显拥挤了些,齐嫂调好水温就识相地出去了。 随意瞧着眼前给她擦头发的男人,倒是难得的乖巧,直到他说:“把衣服脱了,洗个澡,赶紧换身干衣服,别真着凉了。” 口吻难得的认真温柔,且还带着微微的自责、担忧。 “恩。”随意应。 厉承晞却见她没有行动的意思,蹙眉,干脆伸手。 随意意识到地赶紧躲开,防备地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刚刚还觉得他转性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厉承晞眉头皱的更紧,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洗澡?” “你出去。”她依旧防备。 厉承晞只好点头,抬步就往外走。 他难得地没有找到机会就欺负她,令随意心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只是两人擦肩的瞬间,厉承晞突然转身,捏着她的下巴就锡来。 “唔……”随意惊的瞠大了眼眸。 每次都出其不意,弄的随意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直到被亲的脑袋发晕才被放开。 她背倚在墙壁上只顾喘气,面前那张性感的薄唇才噙笑开启:“浑身上下我哪没见过?” 何止见过?还摸过亲过呢!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潇洒抽身离开。 啪嗒。 直到门关上她才反应过来,脸颊慢慢红透。然后在心里又是一阵懊恼,恨不得挠墙般难受。 因为每次都被欺负的死死的,呜呜(┯_┯)。 随意最后还是锁了门,虽然她预感到厉承晞既然放过自己,应该不会再卷土重来,于是安心地泡了个热水澡,顺道把昨晚运动的浑身酸痛也缓解了。 水快凉时才披了浴袍出去,厉承晞并不在,倒是齐嫂送了套衣服过来。 “随,你先凑合穿穿,厉少已经安排人送衣服过来了。”她说。 随意点头,但没想到家居服是厉承晞的,她穿着肥大,只好把袖子、裤管都卷了卷。又觉得自己待在卧室里总手怪的,就想还是出去走走。 出了卧室,沿着楼梯往下,就听到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抬目望去,便见厉承晞坐在沙发里,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他对面汇报着什么。 大概听到了脚步声,那人突然噤音看过来。 那一眼除了最初的诧异,随即涌上的是防备和谨慎。 因为男人的反应,厉承晞也将目光转过来,然后便给了那男人一个眼神,他就退了下去。 随意并没有在意,反正从伤和王声的事开始,她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人。走过来时厉承晞已经身,且他也早已换了一身衣服。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要出去?”她问。 厉承晞颔首。 随意并不问他的行踪,也不感兴趣,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问:“我……” “现在外面还很乱,你安心待在这里,剧组我也已经替你打好招呼了。”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他都一股脑说出来。 随意只能点头,没有再说话。 厉承晞看着她难得乖巧配合的模样,尤其此时穿着自己的衣服,配上一张清纯的脸,更衬的她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 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说:“等我回来。” 随意站在那里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离开,只觉的额心被他亲过的地方热热的,痒痒的,怪怪的…… 厉承晞走后不久,接近中午的时候便真的有人送衣服过来了,而且不止一家店,新上市的秋装冬款,甚至包括很多都竖内还没有上市的限量款,整整塞了半个衣帽间不说,临走时还留了许多画册,并殷勤地叮嘱看中可以打电话随时送来。 这么大阵仗随意本来有点头疼,中午吃完饭后又补了个矛起床时厉承晞还没有回来,她却被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化妆品、鞋子、首饰、包包都被66续续送来,齐嫂倒是高兴的忙活着,随意却觉得有点过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长住。 傍晚时天色突变,不久后便下起了大雨,晚饭也是她一个人吃的。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周围也安静下来。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一眼望去外面也黑乎乎的,她突然有些害怕。 尤其卧房的门突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心里更加发悚,半响才壮着胆子走过去开门。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一条白影突然蹿过来扑到她身上,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直到热乎乎、粘腻腻的舌头到她得脸上,随意才松了口气。 “坏,果然跟你的主子一样,就知道发坏。”她摸着它厚重的毛笑骂。 萨摩犬像是回应她一般也叫了两声。 “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时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她一愣,抬头就看到厉承晞走过来…… ------题外话------ 应你们的要求:白天么么哒,晚上(≧▽≦) 043 使坏 呃……这人是不是掐着点回来的? 随意抱着萨摩犬的脖子坐起来,眨眨眼睛装无辜。 厉承晞见状单膝落地俯身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想跳起来,无奈男人的手已经落在她肩膀上:“问你话呢?怎么,舌头被猫叼走了?” 语调和神色都温柔,可惜是假象。 他越这样随意心里越没有底气,可谁让她背后说人还被听到了呢,但仍嘴硬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还不是每次都发坏? 萨摩犬也不知是不是能听懂她的话,又在这时适时叫了两声附和。 “看,连它都同意了。”随意找到战友,挑眉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其实神情有多孩子气。 厉承晞揉揉她的头发,薄唇勾了下,说:“没错。” 随意正意外于他竟然没有反驳,接着就感觉到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反应过来在想放开已经晚了。 厉承晞显然对于她的反应很满意,抬步便往房内走去,并顺便踢上房门,将萨摩犬关在了外面。 “你干嘛?”随意被放到床褥之间方有些后知后觉,连忙坐起来问。 “使坏。”他回答着伏身下来将她压回去,一下便封住她的唇。 两人发生关系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大概了解她仍不是能够那样坦然,所以每一次都仿佛出其不意,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而又让她无力招架。 室内的温度随着两人的节奏不断攀升,不很快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吟哦。 萨摩犬趴在门板上用爪子挠了几下,没有人回应,便乖乖趴在了门前,四处张望…… ——分隔线——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白纱窗帘照在卧室的时,随意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拖着酸痛的腰肢懒懒地拥被坐起,眼睛里还带着未睡醒的懵然,不过很快就发现身侧的床位是空的。 厉承晞已不在,手摸在他躺的位置已经冰凉,说明他应该很早就已经离开,仿佛累到极致的只有自己。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心里微有些不平,这时虚掩的门板正好被推开,接着白色的萨摩犬跑进来。她眼前一亮,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它健壮的身子跃起,一下子就跳到了。 “淘气。”随意挠着它厚重的毛发,眼睛里难掩喜欢之情。 萨摩犬更是给面子地将她扑倒,长长的狗毛扫在脖颈间弄得她痒痒的,一人一狗在翻滚着笑闹了一会儿,随意因为身子仍然觉得疲惫,困意再次袭来,便又抱着它的脖子继续补眠。 齐嫂原本是听到声音才上来的,想问问随意早餐想吃什么,结果走近卧室门口,就看到她抱着萨摩犬睡着的模样。 厉承晞虽从来未带女孩回来过,随意是第一个,不过这女孩虽是明星,身上的气质却很干净,让人莫名喜欢,更何况宠物最有灵性是骗不了人的。 她笑了下,轻轻帮她阖上门退了回去。 随意这一觉睡的很沉,再醒来时已是中午,她吃了饭也没有睡意,便在房子里转了转。白色的萨摩犬仿佛真的十分喜欢她,走到哪里都摇着尾巴跟在她脚边。 随意有它陪着也不寂寞,两人逛完院子,最后顺着房子后面的楼梯爬上了房顶,然后随意发现了狗屋。 “噢,原来你住这里。” 随意说,萨摩犬便在自己房子外面转着蹭着,像是炫耀一般。 随意看到狗屋上钉了个牌子,上面用蓝色的油漆写着右右的家。 “右右。”她喊了一声,萨摩犬果然朝她看过来。 随意笑了,坐在屋顶眺望远处的风景,然后枕着手躺下来,赞道:“风水不错。” 萨摩犬围着她转的更兴奋起来。 不过这样安静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被院外传来的车子引擎声打破了。随意以为是厉承晞回来了,抬眼望去便见一辆红色的宝马开过来。 车子在门口停了半响,似在交涉,然后才开进院子,然后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孩从车上下来,走进了别墅。 隔的太远,其实看不太清,不过随意仍认出那个身影是白芷。 裤脚被萨摩犬咬住,她转头便见它松开自己打开屋顶一扇门跑了进去。 “右右。”随意回神去追。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彼时,白芷已经进去别墅,她目光正在客厅里打量,齐嫂听到动静迎出来,却发现并不认识。 “你是?”她问 白芷扫了齐嫂一眼,确定只是个佣人,便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我叫白芷,来找承晞哥哥。” 女孩虽然年轻,举手抬足间却掩饰不住眼睛里从小娇惯出来高傲和跋扈,俨然一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齐嫂本来就是下人,倒也习惯了,只是这里除了随意还真没出现过别的女人,而且也容易引起误会。 “厉少不在,今天大概也会回来的很晚,不如白改天再来吧。”齐嫂说。 “那我在这里等,多晚都没关系。”白芷继续说。 开玩笑,这地方是她好不容易从方华那里套来的,说不定过两天厉承晞又换了地方,她绝对不能错过。 “这恐怕不方便。”齐嫂直言。 “放肆,你知道厉家和白家是什么关系吗?承晞哥哥是我未来的姐夫,你敢赶我?”白芷厉言质问,脸上已见愠怒。 齐嫂确实不知,可厉承晞也没吩咐过,况且他一向不喜欢别人他的私人空间。不然除了随意,偌大的别墅也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佣人。 齐嫂被她一唬正拿不准主意,抬眼便见白芷已经起身往楼上走。 “白——”齐嫂见状追上去阻止。 白芷毕竟年轻,手脚利索,她本想着趁厉承晞不在正好看看他平时住的地方,谁知还没拐过角,一道白影便蹿出来。 “啊!”白芷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 萨摩犬站在比她高的台阶上发怒般地看着她,并对峙着狂吠几声。 白芷抓着楼梯的扶手,吓得捂着自己的心脏。 “右右。”这时楼上传来随意的声音。 白芷抬目,便见她从楼上下来,脸色一下子变的更加难看。 “你怎么在这里?”质问。 044 教训 随意听到质问抬目与白芷的眸色对上,她真的无意与她争执为敌,无奈对方的神情显然不会因为自己放软态度就会放过自己。 她眉目一挑,反问:“你说呢?” 那样的神情看在白芷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因为她心里明白,没有厉承晞的允许,随意根本就不会这里。 最气人的是她身上穿着的是家居服,刚刚还对自己很凶的萨摩犬此时就温驯地蹭在她的脚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根本就是来做客的,而是住在这里。 白芷越想心里的火焰越熊熊燃烧,恨不能从眼里射出利剑射死这个女人。 “白,厉少不在,我说了不方便,你还是下去等吧。”齐嫂这时开口。 白芷的脸色变的更难看。 随意瞧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过招,转身便要回房。 这看在白芷眼里无疑就是最裸的炫耀,她咬牙,不甘心地要追上去。无奈才上了两个台阶,原本跟着随意的萨摩犬突然就折回来冲她大叫。 它体形健硕庞大,发怒时浑身得毛都竖了起来,不但完全没有对随意的温顺,更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咬自己。 白芷心里发悚,不敢再上前。 随意就这样回了卧室,萨摩犬则趴在台阶上守卫,不允许白芷往前一步。 可即便这样,她心里其实也并不痛快,尽管一直告诉自己过的很好,可只要看到白家人,心里对一些事仍不能释怀。 随意一个人在屋里闷着也无聊,不知不觉间别墅也安静下来。傍晚时她出了房间,右右也已经不在台阶上,她便以为白芷被打发走了,下了楼。 齐嫂从厨房出来:“随,厉少说今晚可能不回来,晚饭还要等一会儿。” “好。”随意应了声,抽了条玄关衣帽架上的披肩裹了裹便往外走。 本想趁晚饭前散会步,来到了游泳池边时,身后突然传来白芷的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随意转头看到她,心里涌上更多的是无奈,因为她知道白芷到底为什么揪着自己,而这些关键则在厉承晞,所以争吵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白芷,你如果是来找厉承晞的,就安安静静等他吧。”她开口,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可白芷不这样想,她看到随意就觉得碍眼,更何况她现在住在厉承晞的房子里。 “你知道现在外面新闻闹的沸沸扬扬吗?你说,如果媒体知道你躲在这里会怎么写?”白芷问。 她与厉承晞的身份悬殊太大,总不至于会说是恋爱,还有人信一些。更何况现在大众娱乐的口味都那么重,加之有人刻意引导,很容易就能让随意臭名昭著。 “那你确定厉承晞有让他们写的机会?”随意波澜不惊地反问。 白芷目光与她对望,特别讨厌此时随意笃定的模样,只说明她在厉承晞那里的分量。 白芷这个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娇跟她比还是嫩了点,不过讽刺起人来从来不嘴软,冷哼道:“戏子就是戏子,这勾引人的本事果然是遗传天生的。” 随意原本无意与她纠缠,已经准备离开,彼时戏子两字再次入耳,脚步微顿,不由转眸瞧着她,沉沉的眼睛里也已经带了怒意。 因为戏子两字一直是白芷爷爷在世时对随意母亲的称呼,即便后来成为他的儿媳,稍有不慎亦是一顿数落。 随乔后来虽已被赶出白家,可多次发病都曾去过白家门前。那时的随意还小,但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就已是深恶痛绝。 她永远记得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气派的雕花大门前,指着自己母亲鼻子骂的样子,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知道你是戏子出身,所以少在这里演戏,带着你的女儿马上离开,不然只会让人觉得更卑贱。” 彼时白子峭夫妇,以及他们的两个打扮的像公主一样的女儿就在他身爆那一家的神情她至今记得。 白芷见她终于有了情绪,却更加起劲:“瞧你这样儿是想到什么了吗?承晞哥哥不管现在对你多好,不过就是玩玩,不会当真的,我劝你趁早离开这里,免得最后下场比你妈还惨——啊——” 说的正起劲,随意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地朝她走过来。白芷也不过也就是个纸老虎,心里发悚还在强撑,仿佛深恐她会突然伸手打自己,眼见随意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自觉地就后退了一步。 扑通一声,整个人就栽进了水里。 游泳池的水本来自动控温,只是这家主人不在,随意也不爱游泳,所以除了保持一池清澈,其他开关早就关了。 秋季晚上已然转凉,就算白芷会游泳,这下冻的应该也不轻。更何况她掉下去时没有防备呛了口水,好不容易才从水里浮起来。 抹了把脸上的水,便见随意还站在岸边瞧着自己,不由咬牙骂道:“贱人,你阴我!”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我看你脑子不清醒,需要好好洗洗。”随意说。 “看我上去不撕了你。”白芷骂着,好不容易游到岸爆萨摩犬却在这时听到动静跑过来,站在岸边冲她叫着,吓得白芷又赶紧退回水里。 “你上来啊,我等着呢。” 其他人赶来,就见随意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白芷则在水里扑腾着,白色的萨摩犬则在四周巡视,只要她稍微靠近岸边它便要扑过去,根本不给她上来的机会。 “救我啊,快救我。”白芷看到有人过来,赶紧喊。 这些人都是下人,搞不清两人的恩怨,更拿不准谁对厉承晞来说比较重要,深恐站错对,于是都不敢轻举妄动。 白芷被冻了连打了几个喷嚏,随意似没看到她被冻的惨样,不为所动。 “随意,你个贱人,赶紧让我上去。” “你连我姐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这么对我,看承晞哥哥回来怎么教训你。” 白芷也是个倔犟的种,冻的唇都发紫了还在咒骂。 随意全当没听见,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她才起身离开。 萨摩犬一直跟着她回到卧室,随意站在窗边看着白芷狼狈地爬上来,正在院子里对着佣人吵吵嚷嚷。 即便教训了她,随意心里其实一点也不畅快,这时反而格外想念张桂兰。毕竟当初在白家人的遗弃和践踏下,唯有她和哥哥不曾嫌弃自己和妈妈。 突然想起上次离开后,自己还没有打电话问问情况,尽管已经让邓波儿派人过去照顾,也给她换了新手机,不知病情有没有反复。 这般想着便找了自己手机出来,号码拨过去不久,通话终于接通,却没想到传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喂,你好。” 那把嗓音明明温润好听,却仿佛一颗惊雷似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哥?” ------题外话------ 你们这群现实的小妖精,没有厉少连评论都不留了是吧T_T 045 寻仇(十一快乐!) 她唇色,眼里已不自觉地升起氤氲。 “小意,你说什么?”话筒里却突然变成张桂兰的声音。 也就是这样一句,突然就将随意打回了现实,她脸上呈满不可然置信,问:“妈,刚刚是不是哥哥接的电话?” “你说阿琦?”张桂兰反问问,声音里带了疑惑。 随意却握着话筒不说话。 她越不说话,那头张桂兰若是心虚,只怕越没底,却强装镇定地说:“他都多久没回来了?妈妈比你更盼着。” “可是——”刚刚她明明有听到封御琦的声音,即便不是,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了,小意你没事吧?我今天才看到新闻,有没有被吓到?”张桂兰关心的话骤然传来,截断了她的追问。 “哦,没事,你呢?身体有没有好一点?”随意一边慢慢调试自己的心境一边问,并仔细辨别话筒那边的声音。 “妈很好,已经没什么事了,更何况家里还有波儿安排的人照顾着,你不用担心,好好工作。”张桂兰叮嘱,可能因为她没有再追问,语调明显轻松不少。 “好。”随意应。 “那没事,我就挂了啊,医生叮嘱要早点休息。”张桂兰又说。 “妈妈晚安。”随意说,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晚安。”张桂兰说完便挂了电话。 随意握着手机坐在,心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闭上眼睛,耳边再次响起那把男人熟悉而温润的声音,而且她打电话时妈妈从来都不会急于挂断。 眸子再次骤然睁开,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虽还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心里却已抑止不住波澜,起身快步走向衣帽间,随便找了件外出的衣服换上。 她下楼时脚步有些急,正好与裹着浴巾进来的白芷撞个正着。 “随,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齐嫂看到她的衣着,问。 “我有点急事。”随意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齐嫂身子却挪动了下,拦了她的去路,有些担忧地说:“随,你看今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也不安全,不如等厉少回来吧?” “你不是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吗?”随意反问,而且她心里急,便又道:“我只是回家一趟,不会有事。”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齐嫂犹豫了一下,只好说:“那随你稍等,我给你喊司机过来吧。” 随意想到外面一望无际的绿化带,要走出这里没有车子是不行的,而且她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便点了点头。 齐嫂马上转身出去交待,白芷此时被冻的浑身哆嗦,已经顾不得她了,更何况随意既然要离开,她正巴不得。 两三分钟左右,一辆黑色的车子载着随意开出别墅大门。齐嫂先把白芷安排进客房,这才想起要通知厉承晞…… ——分割线—— 夜色早已降临,暮色四合。 锦绣园不同于市中心的繁华,因为年代久远,就连社区内的路灯都是坏的,楼身的斑驳也溶于黑暗。 时间其实不算晚,但今晚仿佛显的格外安静。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张桂兰那栋楼层的对面,隔着绿化也没有开灯,很容易让人忽略。 每个车窗都开了一条缝透气,前面的司机兼保镖看了坐在后座的厉承晞一眼,说:“厉少,人已经都上去了。” 黑乎乎的车厢内,唯有他指间一点星火在闪烁,厉承晞应了一声:“恩。”让人听不出情绪,也没有人再说话。 车厢内一直沉默,直到厉承晞身上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是别墅的座机,按了接通键:“说?” “厉少,随出去了,说是回家一趟——”齐嫂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厉承晞闻言正好抬眼朝对面看过去,就见一辆车子已停在张桂兰的单元门前,接着后座车门被打开,一个女人的身影匆匆忙忙下车。 随意从车上下来抬步便上了楼,这个家她回来无数遍,一心想要证实哥哥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所以并没有多想。 直到上了二楼拐角,随着声控灯亮起,突然看到楼道里挤满了人,并在自家门前。 他们手里拎着铁棍,衣着也是五花八门,最主要的是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疤痕或是刺青,一看就是黑社会。 来着不善,随意骤然顿了脚步。 那些男人瞧着她却突然转了方向,一步步走下来,脸上的表情带笑,却充满怪异和猥琐。 “大哥,这娘名然住在这。”为首的人旁边一个小弟的说。 随着他声音响起,其他人嘴里发出怪模怪样的笑声、叫声,纯粹起哄。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冲着自己来的? 一股寒意从随意脚底蹿起,她不自觉地后退,问:“我不认识你们,想干什么?” “呸!”为首的男人闻言朝地上淬了一口,道:“你跟厉承晞害了我大哥和琳达姐,居然说不认识我们?” 琳达? 随意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知道辩白没有用,转身就跑。 “抓住她,给我们大哥报仇。”男人一声令下,后面便是杂乱的脚步声。 “救命啊,救命。”随意已吓得大惊失色,可她知道除了跑自己也别无选择,因为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要为王声报仇,自己被捉到都不会有好下场。 “随。”刚刚送她来的司机刚刚将车停好,便看到她跑出来。他一下子挡在随意面前,看到那些人也是惊了。 “动手。”王声的人一声令下,十几个就朝她们围过来。 “厉少?”车内的人见状出声请示。 厉承晞捏在手里的烟卷折断,隐在黑暗中的脸色,却一时没有说话…… ------题外话------ 好友汐奚现代文,傅老四和沐良的故事《娇妻难养之老公太霸道》出版啦,预计1o月正式上市,出版书名是《且以深情共余生》。从即日起,开始预售团购活动,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团购群:186371955 【作者亲笔签名书随机发放,先购先得】 实体书一套共2册,全套带精彩大结局、独家番外、大海报、明信片和书签。 团购两套、三套、五套、十套的亲,将会赠送独家定制礼品: 两套:定制钥匙扣。 三套:定制笔记本。 五套:定制抱枕。 十套:定制精美相册 046 厉少受伤 平时跟着随意的保镖被厉承晞带出来了,原本是想她待在别墅里是用不着的,齐嫂也不了解外面的事,所以送她来的司机也真的只是个普通司机,根本不堪一击。 王声的人都是刀尖下讨生活的人,又有哪个不彪悍?岂是他俩可以抵挡的? 司机没两下就被人用铁棍敲晕在地上,后脑勺都流着血,随意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就算拼了命跑,没几步还是被人逮住。 “大哥,据说这女的还是影后呢,这皮肤就是滑哈,咱们兄弟还没玩过这么大的腕。”捉着随意的男人摸了摸随意的脸,色心即起。 “你小子眼里就知道女人,咱们是要给大哥报仇的。”被推崇出来的新老大给他一击爆栗,只有报了仇,他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 另一个瞧着随意,对他说:“大哥,我有个主意,既能满足兄弟们,还能给大哥和琳达报仇。” “你说。”带头的那个来了兴致。 那人的目光下流地从随意身上扫过,道:“我看这妞身材真不错,咱们兄弟爽完了,给她拍点照片发到网上去。听说这些明星最怕这个了,到时候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随意被抓到后,尽管双臂被扭的很痛,却一直很安静,因为她知道叫是没有用的,除了引来围观,应该没有人敢得罪他们,又怕连累张桂兰。 可是听到这里,她的脸还是一下子就白了,急忙说:“不行,你们如果这样厉承晞不会放过你们的。” “臭,你以为我们怕他吗?”另一个人骂,然后对那领头的说:“大哥,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嘿嘿,他还没尝过影后的滋味。 “可是这样,厉承晞就不要她了,咱们怎么对付他?”那大哥看着随意也是一阵心动,若不是碍着面子,只怕早扑上去了,谁还管什么报仇。 “你想厉承晞是什么人,咱们搞了他的女人,让他颜面尽失,不就是报仇了吗?”出主意的人继续说动。 说到底,丰台厉家他们要真得罪还真不敢,只能拿这么个女人开刀。厉承晞虽然吃了这么个亏,也不过是个女人,脏了扔掉就是,想必也不会太计较。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好,就这么办,把她带回去。”那大哥下定决心,其他人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随意却知道自己若是真被他们弄走了,那就真是一脚踏进了地狱里,她挣扎着不肯赚押着她的人不耐,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哎,多大的老爷们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手被自己兄弟拦住,他手顺势摸了随意的脸一把,猥琐地笑着:“妞儿别急,一会哥哥们保准让你爽。” 随意只觉得的那手如同毒蛇一般,让她全身起了一层沙粒般恶心,抬脚冲着他命根子就踹过去。 “啊——”男人不备,还真被她踹中了。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随意极力挣脱捉着自己的两人抬脚便跑,却被人伸脚一拌,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 社区虽旧,地却也是洋灰的,且因为时间太久高低不平,手肘和膝盖处顿时都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臭,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不知道老子厉害。”刚刚被踹了命根子的男人,脸上冒着虚汗,夺过小弟手里一根铁棍,面带厉色地就朝她扬手打过来,且再也没有人阻拦。 铁棍划破空气的声音如此清晰,随意转过身时,正好面门朝上,人在那时反而已经忘了恐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朝自己砸下来。 其实那一刻她心里多少也是庆幸的,并希望这一下能直接要了自己的命,至少不会再受这些人的侮辱。然而她脸色凄然地闭上眼睛,已经做好准备。 身子却突然一暖,脸颊过男人身上的布料,独属于男人的气息传过来。她感到意外地睁眼,抬头就看到抱着自己的厉承晞,接着他的身子一震,那根铁棍正好重重敲击在他的背上。 “厉少!”有人喊了一声,充满担心和急切。 厉承晞的突然现身显然跟他们计划的不一样,但看他身处危险,也已经没有人去计较,埋在暗处的人很快出现,周围便只剩一片打斗声。 “你怎么样?”随意紧张地问。 彼时厉承晞额角冒着冷汗,看的出来很痛,却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已全无平时的痞相,的线条显出几分冷峻,目光扫过周围。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王声的人很快就被制服,一辆车子开过来,司机跳下驾驶座对随意说:“随,还是先送厉少去医院吧。” 随意颔首,搀着厉承晞起身坐上车子,却在自己一只脚踏进车上时突然顿住。 厉承晞抬目瞧着她,随意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们先去,我很快就来。”说完便转身进了楼道。 蹭蹭爬上楼层,来到自家门前时本来准备开门,却发现钥匙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只得着急地拍门板,喊:“妈?” 过了一会,内门才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张桂兰看到她吓了一跳,喊:“小意。”赶紧拉开防盗门。 随意此时头发凌乱,身上还有血迹,张桂兰刚刚不是没有听到楼下的动静,只是他们这样的人习惯了不惹事,却没想到是她。 随意目光从她身上关切地扫过,问:“你没事吧?” “没事。”张桂兰回答着,正想开口询问她身上是怎么回事,她却已越过自己进了房间。 随意直奔阳台,看到那里有平时并没有任何变化,但还是不甘心地打开主卧,以及自己的房间。 “小意,你在找什么?”张桂兰问。 随意转头看向跟着张桂兰,问:“妈,小波波给你安排的人呢?” “我觉得没什么事,就让她回去了。”张桂兰回答,不过看随意的神情也不像是找那人。 随意果然没说话,看了她一会,才开口问:“我哥是不是回来过?” 张桂兰闻言脸上的神情不太自然,却还是说:“你这孩子是不是魔障了?刚刚在电话里就说他回来了,他如果回来最高兴的还不是我?” 随意却没说话,就那样瞧着她。 这时因不放心而跟着随意上楼的人从门口走开,下楼下时,王声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他走近敞着的车子后座,说:“厉少,随在找封御琦。” 047 拒之门外 随意虽然坚信自己没有听错,张桂兰明明一副心虚的模样却拒不承认,随意没有见到封御琦,自然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她想不通哥哥既然回来过,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突然觉得很累,坐在餐桌的位置上,整个家都陷入凝滞的沉默。 张桂兰瞧着她的神色,尤其身上狼狈不说,还带着血迹,她从柜子里拿了医药包,又湿了条温热的毛巾过来。 “呲——”刚刚碰到伤口,随意就痛的回神。 “先处理一下吧,这是怎么弄的?你得罪人了?”张桂兰说着,小心地帮她擦拭伤口。 随意却因她的话猛然想起厉承晞受了伤的事,脸色微变,起身说:“妈,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事。”说着便往外走。 “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好歹把伤口处理一下啊。”张桂兰见她这样也急了追过去。 随意却已经走出家门,转头对她说:“锁好门,谁喊都不要开。” “小意!小意!”张桂兰着急地喊,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可听随意这样说对她更加不放心。 “我没事,去医院看个朋友,正好可以顺便处理一下。”她只好安慰。 张桂兰看着她的模样仍有些不放心,她却已经帮自己关了门。 随意下楼时厉承晞自然已经不在,整个社区都显的格外安静。虽然王声的人已被清赚她还是不太放心,打了个电话给邓波儿,让她派人接张桂兰去自己的公寓住几天,而她直接赶往医院。 厉承晞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不过他去了哪里也很好猜,直接打车进了离锦绣园最近、规模较大的医院。 邓波儿了解了情况后答应,不过也不放心她这爆经过沟通,说好派两个保镖过去在医院那边汇合。 她这么大阵仗进来,自然又是引起一片侧目,还好是晚上,到护士台一问便知道了厉承晞的去向。 乘了电梯上楼,就见白芷站在病房门口,竟比她来的还要快,而且也已经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只不过倒有些像齐嫂的,与她的气质、衣着品味都不搭,看上去有点滑稽。 白芷不知在跟门口守着的人争执什么,转头看到她,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问:“你来干什么?” “自然不是来看你的。”随意回答着便要往里走。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你以为承晞哥哥是谁想看就能看的?”白芷拽住她的手臂阻拦,这会儿显然已经忘了刚刚在随意身上吃的亏。 随意搭理她都懒得,只给自己带来的人一个眼神,两人便直接将白芷拉开了。 “随意,你让他们放开我,放开。”白芷挣扎。 随意却是充耳不闻,直接往厉承晞的病房赚却还是被门口守着的保镖给伸手拦住了。 “随,厉少正在休息,吩咐了不让打扰。”其中一个道。 其实不用多言,随意是个多通透的人儿,心里已经明白厉承晞这是生气了,倒也没有强行要进去,只问:“他伤的怎么样?” 这两保镖就是以前厉承晞让他们跟着随意的那俩,说实话,厉承晞为她受伤,随意却丢下他这么久才出现,他们心里对随意多少也是有情绪的,可见她这样的态度,两个大男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他们回答。 随意颔首。 “底气那么足,还不是吃了闭门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白芷见状,幸灾乐祸地道。 “说的你能进去似的。”随意开口。 “你——” 白芷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不为别的,随意一语中的。 她过来之前,白芷正在为进这间病房与门口两个保镖纠缠。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不久后电梯的门再次被打开,厉锦鸿与方华夫妇急匆匆地赶过来。 “厉伯伯,这里。”白芷赶紧喊。 厉锦鸿上前,问:“怎么回事?承晞怎么会受伤呢?” “我也不知道,承晞哥哥谁也不让进,我们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知道伤的挺重的。”白芷回答。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没错,是她通知厉锦鸿的。 彼时厉承晞受伤,手下打电话给齐嫂,让她准备东西时正好白芷在场,于是她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顺道在路上给厉家打了个电话。 厉锦鸿抬步正想往里赚只听自己妻子疑惑地问:“这位是?”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随意站在那里。模样倒是长的不错,可那一身狼狈,尤其手肘和腿上都带着血迹,脚步不由就顿住了。 “厉先生、厉太太你们好,我叫随意。”她只好自我介绍。 “是啊,还是个演员呢。”白芷从旁插话,但不难听出鄙夷的味道。 随意倒是坦然,她从不觉得自己的职业低人一等,只是面对厉氏夫妇,心里仍有些忐忑,毕竟厉承晞是为自己受的伤。 “承晞受伤时,随也在场?”厉锦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出来。 随意诚实地点头,道:“就在我家楼下,他是为了救我。” 方华闻言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白芷听到则直接气炸了,脸都变形。 厉锦鸿倒没为难她,只是点了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承晞这边有人照顾,我看随这样,不如去处理下伤口,也早点回去休息。” 话虽说的客气,下的却是逐客令。 随意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知道自己今天是见不到厉承晞了,便轻轻颔首,准备转身离开。 厉锦鸿都亲自来了,厉承晞的手下自然不敢阻拦,他推门进去,白芷自然趁机跟着,然后第一个心疼地惊呼出来:“承晞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彼时随意还没有走远,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下,转头,病房的门并没有关紧,但从这个角度也窥探不到什么。 只是这时候她尽管不愿意承认,她与白芷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里,其实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身份的距离…… ------题外话------ 好友闲听冷雨的《锦绣田园之医女难为》,这是一个傻子变腹黑,男女主互相压倒,天天追着要洞房,为着谁上谁下而折腾的相爱相杀一起奋斗奔小康,灭小人,秀恩爱的田园故事 048 亲自煮汤赔罪 病房内,厉承晞裸着上半身,一条白色绷带绕过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以及坚实的腹肌,看着三人进来,神色也并不意外,大概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不过他一向是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白芷一心只惦记他的强势倒没想那么多地凑上去,方华则别开了眼睛,她毕竟是继母。 厉锦鸿见状拿了衣帽架上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哼道:“混黑帮,玩明星,回来后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厉承晞倒不是很在意,只反问了一句:“看到我没死,是不是挺失望的?” 上次他受了伤他都没来医院看自己一眼,这次想必不明真相的白芷在电话里说的很夸张,他才急急忙忙赶来。 “承晞,你爸爸也是担心你。”方华在这时出口。 “小妈的意思是我不知好歹喽?”厉承晞挑眉问,弄的方华一阵尴尬。 “承晞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她解释。 “行了,少跟他耍嘴皮子。”厉锦鸿适时给妻子解围。 自己的儿子他还不了解,不理人时分外冷漠,张嘴却能气死个人。 方华眼神欣慰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他拍拍她的手说:“你和小芷先出去吧,我跟他单独谈谈。” 方华点头,白芷虽然不舍得,不过在厉锦鸿面前一向表现的懂事,便出去了。 门关上,父子俩会谈什么方华大约心里也知道,虽不满厉锦鸿时时都动着想让厉承晞继承公司的心思,可眼前这情况想一时半会就达成协议也是不可能的。 转眸看了眼还在望着门板心疼的白芷,开口说:“走吧,咱们去那边坐坐。” 白芷点点头。 病房不远处有安置供家属休息的塑料椅,佣人给她们放了垫子,又递上咖啡才退到一边去了。 “别担心,我们在路上时锦鸿已经打电话问过医生了,没有伤到骨头,静养几天就好。”方华安慰。 白芷点点头,说:“谢谢你厉妈妈。” 整个厉家也就只有方华对她好,也知道她的心思。 “傻丫头。”方华帮她理了理头发,仿佛这时才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不由问:“你这是?” 这布料和款式一看就不是她会穿的。 这若搁平时白芷也是嫌弃的,如今也是没办法,咬牙道:“还不是那个随意害的。”说完应景地打了个喷嚏,委屈地告状:“她害我在冷水里泡了半个小时。” “不哭不哭。”方华见她委屈的眼圈都红了,赶紧抱着安慰,不过还是语重心长地补了一句:“看来这位随也不简单啊。”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白芷原本趴在她肩头,闻言不自觉地攥紧方华的衣料…… ——分割线—— 彼时随意那边回到公寓,张桂兰已经被接过来,看到她回来问了几句,随意便劝她去睡了。 时间已经折腾到很晚,邓波儿看着她的模样叹了口气,说:“你今年真是多灾多难。” 何止今年? 随意觉得自己从未出生就已经开始多灾多难了。 “厉少怎么样?”邓波儿见她不说话,又问。 随意的头顿时更疼起来,道:“没见到。” “生气了?”邓波儿问。 随意没回答。 邓波儿倒也不意外,拍拍她的肩说:“还是想想怎么赔罪吧?” 人家可是为她受的伤,她居然没第一时间送厉承晞去医院,搁谁不生气? 送走邓波儿后,随意躺在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会儿想到厉承晞,一会儿想到哥哥,总觉得今晚的事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比如哥哥回来应该没有理由瞒着自己,而厉承晞出现的又那样巧合,且带了那么多的人。 难道真是知道她有危险赶过来的吗? 尽管心里这么想,一大早还是打电话让小可帮自己买了只鸡和炖汤的材料,又拜托妈妈教自己熬了汤,忙完时已接近中午,她盛好后赶往医院。 作为明星大白天出入还是做好了措施的,保姆车接送,助理小可陪同,外加两名保镖跟随。倒也不是她想引人注目,只是昨天才出了事,不得不谨慎。 “是随意吧?” “好像是。” “她来医院干什么呀?” “比电视上还漂亮,赶紧拍个照。” 挤进电梯,周围都是明目张胆的打量和窃窃私语,她鼻梁上架着大墨镜,也只能报以礼貌的微笑。 好不容易到了厉承晞所住的楼层,她让小可和保镖在一边等着,自己摘了墨镜过去,却发现门口不但没了保镖,病房里也只有一个忙着收拾的背影。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齐嫂?”她开口喊。 齐嫂回头看到她也是有些意外,不由喊了声:“随。” 随意目光扫过病房,问:“厉承晞呢?” 齐嫂扫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回答:“厉少今天一大早就出院了,回了厉家老宅,只让我在这收拾。” 随意听了虽然意外,不过想到他既然能出院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至于厉家老宅……想到厉锦鸿的态度,自己还是不要找不自在的好一些,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齐嫂,说:“麻烦帮我交给他。” 齐嫂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由喊了一声:“随!” 随意转头,冲她淡然笑了一下。 齐嫂也不知为何,看着她突然感到有些心疼,不自觉地问:“你和厉少没事吧?” 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吗?厉少出院为什么没有通知她? “没事。”随意回答着,架上墨镜离开。 齐嫂在病房里收拾好后,便乘厉家的车来到老宅。其实她不是厉家老宅这边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不过是厉承晞带过来的,所以大家对她都分外客气。 东西让人拎着跟在身后,一直到厉承晞的房门前敲了。 不久,门被人由内打开。 彼时厉承晞就坐在窗边得咖啡椅上,身上穿了衣服,倒也看不出像病号的样子,反而更为丰神俊朗。 帮齐嫂搬东西的人将行李箱放在门口就出去了,她则将一个保温桶放在他面前的咖啡桌上,喊了声:“厉少。” 厉承晞瞧了眼那保温桶,然后挑眉,拿询问的目光看向齐嫂。 “我在医院碰到随了,她一早赶过来,这是她亲自熬的鸡汤。”这话里自然有为随意说话的成分,却不知道这让见识过随意厨艺的厉承晞相信很难。 他倒也没有揭穿,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颔首。 齐嫂自然不敢多待,很快就退出去忙了。 厉承晞抬眼看向之前就在他房里的保镖,吩咐:“去办吧。” 保镖也应了一声退下去。 ------题外话------ 作蘸爷,大家都让你收起小脾气,不然就支持随意跟殷子衡跑啦!借坡下驴可好? 厉少:送汤没诚意,不如送人,哼~ 049 以牙还牙 翌日,厉承晞出去时,齐嫂进来打扫房间。发现那只保温桶仍放在桌上,像是根本没有碰过,打开后发现里面的鸡汤果然还是满满的。 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吓了她一跳,转身看到却是厉承晞的保镖。 “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保镖看着她的神色问。 齐嫂笑了下,将保温桶的盖子拧上,道:“没什么。” 他们与厉家老宅的佣人不同,既然能被厉承晞带进来,自然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保镖原本是陪着厉承晞出去散步,这会被差遣回来拿东西的。 昨天齐嫂将鸡汤带回来时,他就在厉承晞房里,自然知道那是随意煮的。别人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却是知道的。 他们确定了封御琦已回丰台市的消息,那晚适意引了王声的人过去的,事先也埋了人,目的就是想拿张桂兰逼封御琦现身。 岂知,随意半路跑了出来。 厉承晞虽然不说,他也知道之前他应该是计划不将随意牵扯进来的。最初随意出现他请示时,厉承晞脸色绷得很紧,也没有说话,他原本也以为计划不变,毕竟厉承晞找这个人找了那么久。 可当随意真的遇险,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封御琦出现,不止自己受了伤,更置多日的谋划而不顾。可随意脱险的第一个念头不守心他的伤势,而是找封御琦。 堂堂厉少,被这样当众打脸……更何况只怕也是到了那时,他也才意识到自己竟已不知不觉对随意动了心思,不然不可能那么紧张她的安危,偏偏随意对他却不然。 厉承晞虽善于隐藏情绪,此时心里却不知有多恼怒…… ——分割线—— 随意那边自从送了鸡汤过去,厉承晞也一直杳无音讯,她虽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却也不想去厉家老宅那边自讨没趣。 再说,鸡汤既然已经送到,他也应该也给自己个反馈吧?难道一个大男人真的那么小气? 可偏偏他就是那样小气,再也没有露过面,电话也不接,终于让她意识到,除非他亲自找自己,否则她根本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琳达的新闻渐渐有退下去的趋势,公司安排她做了个简短的采访回应此事,采访的媒体自然是安排好的,主要是为了各方关注的媒体告诉关心她的粉丝以及大众,自己虽然受了惊吓,但目前状况还好。 剧组的进度也不可能无限期拖下去,她便回了那边继续拍摄。开始一切还都挺顺利,大家见到她也都关切地问候几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剧组里开始有些扑风捉影的传言,说她与背后傍的男人吹了等等。 原本也没什么,偏偏在谈的几个代言与活动也突然取消合作,总让人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收工回去的路上,邓波儿再次挂断电话,刚刚的电话内容相信随意也听到了,不由问:“你真的不考虑再哄哄厉少?” 与他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一起时没觉得有什么,却原来只是闹个别扭对她的影响就如此之大。 “小波波,我不接这些代言会饿死吗?”她问。 邓波儿闻言眉头微蹙了下,回答:“暂时还不会。” 毕竟推掉的代言只是少数,之前已好的就已经排到年后了。 随意没有再说话,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她与厉承晞在一起本身就没想好,属于情势所迫下的半推半就。时间沉淀的越久,她越不愿意勉强自己,尤其她心里还有那么多的疑问。 邓波儿见状没有再劝,随意拍了一天戏也有些累,便闭目准备睡一会儿。 车子开进酒店停车场,刚刚停车就突然传来彭地一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目看去——因为背光,所以只看保姆车的挡风玻璃上掉了个黑色的东西。 当时他们也没有多想,以为司机撞到了,便拿了手电筒往前照去——只见前挡风玻璃上躺着个的人性玩偶,披散着波浪长发,唇角流着鲜红的血,模样极其恐怖。 “啊!” 司机与小可没有防备,早就吓得大惊失色。 随意也是脸色发白,因为在场的人只有她亲眼目睹过琳达的死状,显然这个玩偶是仿照琳达做的。 “赶紧清理掉。”邓波儿脸色着说。 随行的两个保镖闻言便拉开车门下去了,邓波儿看了眼随意问:“没事吧?” 随意微调了呼吸,颔首表示自己没事,不过面色自然不太好,邓波儿便搀着她快步下了车,先乘电梯上楼。 十分钟左右,保镖进来。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玩偶已经处理掉了,就是拍戏用的染料,附近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两人禀报。 这样的恶作剧在娱乐圈其实并不少见,只是随意第一碰到罢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她情绪已经稳定。 “出去守着吧。”邓波儿说。 “是。”两人应着出了门。 关上之后,邓波儿看着随意说:“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她打听过了,王声的人都被厉承晞处理了,剩下的喽啰应该不敢再找她的麻烦,那么还有谁跟琳达有关系? 琳达的疯狂粉丝? “目的只是吓我,不一定就跟琳达有关系。”随意说。 心思沉淀下来,她大约也已经猜到是谁? ——分割线—— 第二天剧组正常开工,庄蝶依旧表现的温良无害,却在休息间隙状似无意地跟她提到琳达。 随意瞧着庄蝶那模样,仿佛已经笃定自己与厉承晞分手,所以更不在乎随意知道是她所为。因为在她眼里,背后没有了厉承晞的随意,又如何跟她这个千金比? 庄蝶当晚夜戏凌晨归来,脸上已经呈现疲惫,且困的厉害,她背倚在电梯壁上,助理帮她按着酸痛的肩膀。 叮地一声,电梯抵达楼层的声音响起。 “,到了。”助理说着。 庄蝶睁开眼睛,打着哈欠抬步往外赚这时一条黑影却突然从敞开的电梯门倒下来。她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女鬼正朝自己压过来。 “啊!” 她尖叫一身,脸色发白,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050 自讨没趣 收工的时间本来就晚了,她们本来就困,脑子也不清醒,那助理冷不丁地瞧了一眼也是吓的半死,下意识的反应便是逃,待反应过来才想起庄蝶还在里面。 电梯的门开了又合,她站在外面浑身哆哆嗦嗦,须臾才想起打电话喊保镖上来。两人帮忙将庄蝶抱出来,这才发现砸在她身上只是个人形玩偶,而且还是昨天她们拿来吓随意的那只。 惊魂未定,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还是赶紧将庄蝶移回病房,又请了医生过来,帮她扎了一针。 庄蝶慢慢睁开眼睛,因为背光,只看到眼前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吓的她再次大叫出声,身子缩起:“啊!” “庄,是我,是我。”助理赶紧出声安抚。 庄蝶这才回过神,目光渐渐有了焦虑,扫了一遍室内。私人助理、保镖、酒店负责人、医生站了满满一屋子。 “庄,你没事吧?”酒店负责人问。 “没事,没事。”庄蝶回答,脸色仍然苍白。 “这件事发生在酒店,您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那人又道。 “不必了,你们赶紧清理掉,免得吓到别人。”庄蝶回答。 那负责人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不由愣了下,然后夸赞道:“庄真是宽宏大量。” “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庄蝶心神未宁,也实在无力应付他们,显的及其没有精神。 助理接收到她的眼神,开始送客,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见庄蝶正捧着床头放的水狠狠灌了一口。 “庄,为什么不让酒店去查?”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庄蝶喝完水,神情终于淡定了一些,眸色发沉地,口吻肯定地道:“这件事肯定是随意做的。” “那我们就这么放过她?”助理有些不甘心地问,这也不想庄蝶的作风啊。 “不然怎么办?你以为她做这种事会留下线索吗?”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她们主动挑衅的,那玩偶都是她们拿来吓唬随意的那只,真追究下来,说不定还惹一身骚。 只是最后不但没有吓到随意,却将她自己吓晕了,想想就有点呕。 助理不再说话。 庄蝶面色自然不郁,心里却想:是她失策了,只是吓吓随意这种程度太1o,根本不可能打击到她……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接下来两天剧组还算平静,只是随意这边的其他活动明显感到吃力,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点意外。 夜,霓虹璀璨。 位于丰台市的云鼎,今天举办着一场商业盛会,多家媒体早早就在红毯外守候,而来的则除了官员,便只有真正的社会名流。 厉承晞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今天陪同父亲厉锦鸿出席,所有人都忍不住纷纷猜测,这父子俩冰释前嫌,是不是意味着他会重回厉氏? 而在厉承晞看来,这样的聚会总是充满计较和窥探,他也懒得应酬,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丰台市还没有几个配他费心思去应对的。 今晚邵东也在,平时这种场合被人捧着的他,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粘在厉承晞身爆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这是他幕后老板似的。 “再跟着我,回头让小杜给你扔到鸭店里。”厉承晞终于不耐,警告他完,就自己找了个清净的地。 邵东站在那里尴尬地摸摸鼻子,心里其实还真有些委屈。 他还不是怕他无聊? 这边还没有腹诽完,便有人过来敬酒,邵东一边应付一边注意厉承晞的动向,眼见要过去打招呼,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拦下了来了。 老板这是明显要清净,他着领工资的自然要为君分忧,不知不觉周围就堆了一群人。这边正聊的欢畅,会场出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抬眼瞧去,便见庄蝶一身白色礼服,正挽着他父亲的手臂走进来。看的出来是经过精心装扮的,大有艳压群芳之势,所以才会引起一片惊艳。 “别说,这庄蝶身上还真有点当年白家大的影子。”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庄家原本是传统工业起家,近几年除了投资影视,还有意与厉承晞的公司合作,这也诗开的秘密。 邵东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轻蔑,见那庄蝶在会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端着酒朝厉承晞的方向去了,他也没有阻拦。 彼时厉承晞一身深色男士礼服,与其他热闹的攀谈相比,他自己坐在那里显的安静的许多。 可有些男人就是那样,即便他不说话,仅是一个侧颜,也足以映的满室水晶灯都黯然失色。这样的男人,仿佛仅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砰砰直跳。 庄蝶暗暗深吸口气走过去,脸上扬起自认为最完美、得体微笑笑,一边在他身边坐下来一边开口:“厉少,好巧。” 厉承晞原本只是略显无聊地转着酒杯里的酒,这时抬起眼皮懒懒地瞧了她一眼,又垂下去,道:“巧?难道不是庄打听到爷出席,特意赶来的吗?”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唇角笑容带着一丝嗤意,并不给她任何面子。 庄蝶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下,心里自然是极不舒服的,可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越是被拒绝越不甘心,更何况厉承晞是她从中学时期就倾慕的对象。 想到这里,她努力调整自己脸部的线条,假装没有听到他那句话,说:“厉少别误会,您有几天没出现在我们剧组了,大家都在传随已经跟你分手了?” 随意的名字钻入耳际,厉承晞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抬眼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庄蝶,问:“所以呢?你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男人脸上不同于刚刚的冷漠,饶有兴致瞧着她的模样极为勾人。 厉承晞眼中的变化,令庄蝶心上涌起一阵狂喜,殷切地瞧着他说:“不敢。”如果他喜欢自己,她自然求之不得。 堂堂的庄家大,此时表现的连个卖的女人都不如,只一脸花痴地瞧着厉承晞。 只见他唇色勾的更加蛊惑人,身子倾了下,男人身上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拂过来,简直令庄蝶激动到不能呼吸。就连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厉锦鸿与庄父看到这一幕,都各自露出不同的神情。 “在爷眼里,你连给随意提鞋都不配。”他却贴着她的脸颊吐出这句。 庄蝶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 厉承晞已经站直身子,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翩然离去…… 出了宴会,他坐上自己的车子后座,窗子打开,外面下着小雨,秋末的冷空气吹进来。最近天气转凉的厉害,不远处树上的叶子都要掉光的节奏。 他并没有吩咐司机开车,只是因为庄蝶提到随意,心里感到一丝烦躁,状似无意地问:“她最近怎么样?” 司机兼保镖由后视镜内看了他一眼,才回答:“随忙着拍戏……”顺便将被恶作剧,又以牙还牙的事讲了一遍。 厉承晞听着掏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由薄唇间吐出来:“这么说,没我这段时间她过的还很好。” 明明男人的语调并没有什么特别,司机却后背无端起了一层冷汗,小心翼翼地道:“也不是很好,不知是谁私下传了你跟她分手的消息,丢了几个代言,听说参加活动时还有被为难……”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车内的空气好像比刚刚更冷…… ------题外话------ 表急表急哈,明天开始你们喜欢的情节就6续上线啦(≧▽≦) 影后这几天在推荐,还没收藏的美女们抓紧动动你们的小手,点击放入书架,爱你们哟,群么(╯3╰) 051 脱下来! 秋末,丰台市这几天天气骤变,刚刚下过一场夜雨后,那温度让人感到如同一下子到了冬天。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城市居民大多都还在温暖的被窝里还没有醒来,这样的早晨只要开口说话,便会带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随意今天却在某公园内要拍摄一组广告,身着一身夏装的她,现在一群冬装加身的工作人员中,显的格外醒目。手臂与大腿在冷空气里,让人看着就想要禁不住打个寒颤。 随意站在摄像机前,也觉得自己脸要冻的发僵了,却还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微笑,说着台词。 广告整整拍摄了三个小时,随着街头早来临,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渐渐吵杂。 随意的状态却不怎么好,导演显的不耐,喊了声:“cut。”之后,口吻冷硬地喊:“休息十分钟,演员调整好情绪。”便转头与身边得工作人员说话,像是交代什么。 周围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暂时松懈下来,穿的那么厚都忍不住跺脚。助理小可这时却没有及时跑过来给她裹上大衣,随意抱着双臂忍不住在现场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助理小可,却意外看到殷子衡朝自己走过来。 “殷总?”她有些意外。 殷子衡见状表情倒有点苦笑,问:“不是说了喊我子衡?” 随意也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喊。大概是因为奶奶安排他们相过亲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从没隐藏过他的心思,让她终究没有办法像交其他普通朋友那样自然。 殷子衡见状也没有勉强,倒是注意到她无意识地搓着肩膀的动作,皱眉,赶紧脱了自己的大衣裹到她身上。 陌生的男性气息暖烘烘地包裹,令随意愣了一下看向他。 “穿着吧,我看你助理也不在。”殷子衡说。 他模样真诚,令随意觉得自己如果拒绝就矫情了,而且她确实很冷,真的都快冻僵了,便轻声说:“谢谢。” 这时导演远远看到殷子衡走过来,打了声招呼:“子衡,这么巧?” 听口吻两人是熟识。 “不巧,我是听说随意今天在这里工作,特地赶过来的。”殷子衡直言道。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依旧彬彬有礼的模样,但这话里已经透出另一层意思。 那导演虽然年轻,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本也是个常年连续拿奖的名导,在娱乐圈里颇具地位,国际大腕在他手下也不敢吭声,所以根本就没将随意放在眼里,这会儿听了殷子衡的话,不由多瞧了随意一眼。 怎么说呢?那一眼并不让人觉得舒服,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从一开始随意还是感觉出他身上深深的恶意,只是合约在身没有办法。 果然,只见他手搭在殷子衡的肩膀,带着他走开几步,才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对女明星感兴趣了?” “相过亲,颇具好感,所以正在追。”殷子衡回答,仿佛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妥。 导演直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大概原本是想说随意的坏话,却不知为何突然转了话锋,含蓄地道:“圈里有人放话要为难她。” 殷子衡闻言微感意外。 彼时小可这会终于回来了,看到随意身上的男士大衣,脸色呈满愧疚,一边将手里的热豆浆递给她一边道歉:“随,对不起,我本来想给你买点热的暖暖,结果人太多了。” 豆浆的温度透过掌心暖过来,随意吸了一口,说:“没关系。” 助理她就带了这一个,从四五点钟就陪自己在这挨冻,整个场里真正为自己忙前忙后的也只有她了,一个人乏术也是正常的。 那边导演与殷子衡还在咬耳朵,似是在劝着他什么。随意也并不在意,只是第二口豆浆还没喝进嘴里,就被人夺了过去,抬眼就见厉承晞俊脸铁青地现在自己面前。 几日不见,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高领的白色薄款毛衣,下身配牛仔裤,外面罩了一件英伦风的中长款格子风衣。 站在那儿就像广告片里的一样,除了脸色很臭。 “厉少!”就连小可都禁不住惊叫出声。 其实声音也不大,不过是因为他本身太过耀眼,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自觉地侧目过来。 此时厉承晞眼里可没有别人,只有眼前这个几天没见的女人,本来听说有人为难她,还是忍不住想过来瞧瞧。结果呢?她却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脱下来。”他沉声说,只觉那件做工精良的男士大衣分外碍眼。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你哪位啊?”随意问,别以为只有他有小脾气,说完转头对小可说:“再给我来一杯。”她饿了一早上了,需要补充点能量。 得,直接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很好! 厉承晞怒极反笑,也不跟她废话,两步上前,便直接动手利落地就把她身上的大衣剥了。 “厉承晞——”随意反应过来,正想问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冻死吗?话还没出口,身子突然就被拉了过去,然后她就被裹进了他的怀里。 周围的惊呼声中,她模样也有些发愣。 女人身上冰凉的温度让他皱了下眉,随意随即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他却搂的更紧。 “喂,厉承晞!”他要耍脾气就耍脾气,要消失就消失,这会儿想抱就抱了?随意根本不配合。 “不想冻死就闭嘴。”他却显的不耐地凶她。 两人正僵持,殷子衡已经快步过来。 助理小可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赶紧帮他捡起他的衣服拍了拍,有些抱歉地递过去喊:“殷总。” 好歹也是随意代言合作的公司老总之一,她也是不敢得罪的。 殷子衡却没有接,而是直接走到争执的两人面前,目光正好却与厉承晞的相对。 后者一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得模样,道:“抱歉,我不喜欢自己女人身上沾上别的男人的味道?” 口吻那么理所当然! “谁是你的女人——”不待殷子衡说话,随意便开口抗议,只是话音未落,就直接被他封住了唇…… ------题外话------ 你们期待的那啥明明上哈→_→,还没收藏的一定要收藏。另外手里有评价票的美妞给榴来两张,系统赠送的那种就行,要五分的哦,爱你们(′——`) 052 厉承晞,你这个流氓! 殷子衡见状眼里也盛满怒意,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挥拳便朝厉承晞打过去,不过并没有碰到他,拳头就被另一个人承接住。 “殷少,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外人还是少参与的好。”厉承晞的保镖说。 那边随意捶打着厉承晞,唇还是被他狠狠封住,撬开贝齿,勾着她的舌死死纠缠。 “唔……” 她觉得快要窒息时终于被放开,只顾忙着呼吸氧气,身子一轻就被他打横抱起。 “随意!”殷子衡见她被带赚心里更急,无奈厉承晞的人缠着他不能脱身。 随意听到动静转头,还来不及看清状况就直接被塞进车里,门彭地一声关上,接着他的身子就压过来。 “不想让我在这办了你,就老实点。”他凶她,狭小的空间更显拥挤。 车里本来就有司机,这会儿已不动声色地按了按钮,车里隔挡板升起的同时,车子也已经开出去。 车外场地上殷子衡还在与那保镖动着手,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地主恶霸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厉承晞!”她推着他,无奈男人压着她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怎么?现在又认识爷啦?”他捏着她的下巴算后帐。 “啪!”随意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道:“不认识!” 很好! 厉承晞的唇再次压过来,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开,最后被吻的气喘吁吁才被放开,当然只有唇而已。 她一抬眸就撞进他充满的眸子里,不由恼羞成怒,骂道:“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看到你就想吞进肚子里怎么办?”他直言。 不要脸! 她脸色涨红,鼻子突然痒痒的:“阿嚏!”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厉承晞见状不敢跟她再闹,脱了自己的大衣赶紧给她裹起来,然后抱到自己怀里。 随意仍然要挣扎,却被他抱的死死的,并警告:“别动。” 两人早就有过最亲密的关系,隔着衣料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自然知道代表什么,这个流氓!也不敢再乱动,只能选择乖乖待着了。 厉承晞看她终于不再跟自己闹,乖顺的变的像只猫儿,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 车里开着暖风,随意早上开工太早,这会儿暖和过来,禁不住有点昏昏欲睡。 车子一直平稳地开进他的别墅,她也没有醒过来,厉承晞放轻动作直接将她抱上楼,放在了卧室的。 本来帮她脱了鞋,打算裹上被子的,却在看到她腰间露出的一截肌肤时喉间轻滚了下,视线下移便是一双笔直白皙的大长腿,他几乎可以想象那触感…… 随意睡的正香,恍恍惚惚地感觉有人压着自己,不但唇堵的她喘不上气,那双手更是在衣服里钻来钻去。 这两天的天气本来就凉,她身体又凉又热地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胸前埋了一颗黑色的头颅,衣服更是不知道褪到哪里去了。 她大脑嗡地一声,立马清醒过来,一边推着他一边骂:“厉承晞,你这个流氓!” 厉承晞现在如果放过她是不可能的,她推不开气急地喊:“现在是大白天!” “爷已经饿了几天了。”他回答的理直气壮,尤其想到她这几天对自己不闻不问,变得更加凶狠。 “呜呜……”她想说这几天躲的不见人影的不知道是谁。 不知是他体力太好,还是她底子太差,反正每次都是所求无度,累的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干脆直接睡过去。 厉承晞帮她洗了澡,裹着浴巾重新放回,光裸的后背还带着前几天留下的疤痕,却更添性感。 低眸瞧着她睡的无忧无虑的模样,忍不住又狠狠吻了吻,最后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直到睡梦中的随意疼的轻蹙了下眉头,他这才松开…… 随意一直睡着,厉承晞抽了根烟就下去了,便见之前拦着殷子衡的人回来了。 “厉少。”他站在客厅里恭敬地喊。 厉承晞坐下来,问:“怎么样?”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身手很不错,应该从小有练防身术,所以并没有伤着。”保镖回答。 厉承晞点头,然后问:“照片呢?” 今天现场那么多人,出了工作人员应该还有记者和群众,他倒无所谓,却还是不愿随意出什么负面新闻。 “都处理妥了,而且事关殷少,他应该也不会让这件事见报。”保镖又回答。 厉承晞颔首。 保镖见他没什么吩咐便下去了,厉承晞坐了一会儿才又回房,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她却还在睡,不过脸色已呈现不正常的红,且呼吸急促。 他脸色微变,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果然烫的厉害,立马打了个电话。也就十分钟左右,院子里便响起车子引擎的声音。 他走向窗子,就见一辆香槟色的卡宴开进来,接着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提着医药箱下车,别墅。 齐嫂不在,保镖领的路。 年轻的男医生也是行色匆匆,但看到站在卧室门口完好无损的厉承晞时,却是长长舒了口气。 “既然活的好好的,干嘛十万火急的催我?”他还以为厉承晞又受伤了。 “喊你来自然是看病,废什么话。”厉承晞说着让开门口的位置,转身进屋。 保镖站在门外等着吩咐,医生一进去就闻到卧室还没散干净的味道,然后才看到大的随意。 她身上虽被厉承晞用被子裹的严实,可唇肿的厉害,更何况厉承晞虽披着浴袍,露出的胸膛处还带着指甲印,这一看战况激烈的后果。 他先给随意量了量体温,烧的很厉害,只好先打了一针。 厉承晞看他一直忙碌也不说话,心里不由烦躁,忍不住问:“怎么样?” 男人看他一眼,说:“烧成这样你都下的去嘴,现在知道心疼了?” 厉承晞心里担忧这随意的病情,并没有什么耐性,眼眸沉下去。 男人看了心里一跳,赶紧回答:“已经打了针,半小时后退烧。”然后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落荒而逃…… 053 爷给你降降温 随意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头也晕晕的,眼皮沉重地睁开。不过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敷着,冰冰凉凉的倒是感觉十分舒服。 本来伸手想摸摸看,一个男人的声音便传过来:“醒了?”她这才侧目瞧见守在床头的厉承晞。 此时她脑子其实还没清醒,也忘了自己被他从拍摄现场带走的事,见他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己,还以为是梦里呢,忍不住伸手使劲捏了捏他的脸。 “呲——”也不知是不适意报仇,手劲可不轻,俊美微皱了下,并捉住她的手,笑问:“借机报复是不是?” 真实的触感令随意觉得不是在做梦,不由皱起眉,问:“我怎么了?”开口才发现嗓子疼的厉害,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厉承晞连忙她扶起来,然后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 随意就势喝了两口,然后眸光就被地板上堆的衣服吸引住了,记忆一下子回笼,忍不住推开他。 水杯里的水撒出来,在被褥间留下一片深色。而且随着被子下滑,她发现自己现在浑身都还殊着的。 “厉承晞,你又趁人之危!”她控诉。 “爷睡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他一点都不以为耻。 “谁是你的女人了,我——” “需要我再让你真实感受一次?嗯?”她话没说完,他就放下水杯,双手撑在床垫上倾过来。 离的太近,唇几乎碰到她的唇,令她不自觉地就噤了音。 “你……不要脸!”她将他推开一些,半响也只骂了这一句,然后躺下拉过被子,庚自己的头。 埋在被子里的她却呕到吐血,怎么就又被他治的死死的呢?而且他大少爷不是在闹脾气吗?干嘛还来招惹自己? 厉承晞看着被子里扭来扭去的像条虫子似的人影,心里这几天的郁卒莫名其妙就消散了。 随意自己在被子里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扒下来露出脑袋问:“我睡了多久?” 厉承晞抬腕看了眼表,说:“现在下午三点。” 随意闻言脸色骤变,目光扫到床头上的手机,动手就要去嘛。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厉承晞扣住她手说:“广告商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随意有点意外地瞧了他一眼,这才收回手,一时倒也不知说什么了,反正让她说谢谢是不可能的。如果继续算账,她好像又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时候能见你对爷也这么上心。”厉承晞吃醋地哼道。 随意看着他,问:“你还需要别人的关心吗?”脸皮厚到都可以当城墙了,早就已经刀不入。 一说这个厉承晞的小情绪就又上来了,他脸凑近,磨牙问:“知道之前爷受伤了吧?”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提到这个随意还是有点心虚,不过还是回答:“我有给你炖鸡汤啊。”眼睛却开始乱瞟。 “那知道爷之前是为谁受的伤?”一碗鸡汤就把他打发了? 随意瞧着他那模样,后背起了一层寒意,眼睛眨巴眨巴,然后突然拂额倒在,哀嚎着说:“哎吆,头好疼,我身体不舒服,好像又发烧了。” 这点拙劣的把戏哪能逃过厉承晞的眼睛,他还是看着她夸张的演技,耐心地问:“发烧啦?” 随意点头,嘴巴瘪瘪的,模样就像个委屈的小女孩。 谁知厉承晞直接拉过她两只手,让她身体仰面躺着向上打开,然后压过去,说:“正好,爷给你降降温。” 眼见他唇就要落下来,随意也急了,顾不得演戏,大喊:“厉承晞我还是病号呢,你到底是不是人?”而且他们上午刚刚做过…… 她挣扎的厉害,面红耳赤的,在居高临下的他眼里,却别有一股迷人的美。厉承晞不自觉地就松开她一只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 随意莫名其妙地被他看的口干舌燥,脸不争气地再次红起来,伸脚踢他。 他腿直接压住她的腿,问:“说,为什么不来找我?”看着她脸颊渐渐泛起的,其实早就忘了生气的事。 随意自然也不傻,这情景如果敢实话实说不是找收拾吗?谁让她在他的地盘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咬了一下唇,说:“你都躲到厉家老宅去了,电话也不接,我干嘛要自讨没趣?”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什么叫自讨没趣? 她哄哄自己怎么啦?他还能真跟她生气?不过厉承晞看着她的闪躲的眼神,突然觉得她这也不像是演戏。手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问:“那天在病房外,我爸给你受委屈了?” 得,那语气大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 随意也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厉锦鸿身上,愣了一下,回答:“厉先生也没说什么,大概觉得我这样的身份跟你来往不太合适。” 这也是实话。 厉承晞闻言脸色却变的不好,不过还是吻了吻她,说:“我的事谁也没有权利干预,以后不用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霸气。 可他的父亲无关紧要的人吗?还是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融进他的家庭里呢? 随意被自己后面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与他在一起一直都处于措手不及的状态,还真从来就没想过跟他能够长久,或许因为潜意识里一直知道。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对,他忍不住问。 随意看着他一直没有说话,肚子却在这示噜了一声。 随意脸色再次绯红,觉得丢脸极了。 厉承晞却笑了,吻她一下,说:“等着。”闻从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就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才端着煮好的粥过来,还配了小咸菜和炒青菜,薄饼又香又脆,不油腻,看起来很有食欲。 随意虽然不舒服,却也饿惨了,吃了几口才觉得不好意思,抬头看着厉承晞,问:“齐嫂呢?” “在老宅还没过来。”厉承晞回答。 “那这饭是你做的?” “粥一直在灶上用小火煨着,饼是现做的,你生病只能吃些清淡的,乖!” 该邀功的时候,他从来不会不好意思。 054 爷养你 厉承晞虽然很可恶,厨艺却是不错的,食物虽然简单,味道却是上乘,堪比酒店大厨。如果万一哪天商界和黑道都混不下去了,倒是可以当个职业。 随意一边吃的欢畅一边yy着他穿着厨师服的模样,别说,她还真觉得很帅,最主要的是居然落魄到当厨师。 解气! 她笑得正开心,一双男人的眼眸冷不丁地靠近,吓得她差点噎道,心虚地低声咳嗽了两声,一边推开他抱怨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厉承晞伸手帮她擦了擦唇边黏上的食物碎渣,笑着说:“没什么,就是看你刚才笑得太傻。” 随意闻言骤然抬眸瞪向他,不过四目相对不到两秒,他的唇就落下来。 “唔……”唇贴着她的唇瓣辗转研磨,直到位了才放开。 “厉承晞——”他能不能不要随时都发情?然而抗议的话在再次接触他的眼眸时自动消音。 “说了不要这么看着我,会让人把持不住。”他着被自己吻肿的唇说,声音低哑。 随意不敢再惹他,就这样很没出息地败下阵来,软了口吻道:“爷,麻烦您靠后点,我还要吃饭。” 心里咬牙切齿。 厉承晞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也没揭穿,只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嗯,好好吃饭,别胡思乱想。”然后出了门。 说的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随意冲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还是决定安静吃饭。 虽然一天没进食,可毕竟身体不舒服,厉承晞出去后,她到底也没有吃下多少,将剩下的食物放在床头,顺便看了下手机。 已经关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厉承晞干的,开机后发现只有几通殷子衡的未接。 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就只发了个简短的短信,报了个平安,顺便问了下他的情况。 殷子衡也说自己没事,她总算松了口气。 两分钟后,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她点开看到屏幕上的字:你现在跟厉承晞在一起? 这话显然也是犹豫了半响过后才问的,随意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回了一个:“嗯。”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虽然残忍,但她并不想与殷子衡有感情方面的纠缠。 厉承晞没多久回来,又给她喂了感冒药,随意发了会呆就又睡过去了。晚上时齐嫂已经回来,随意喝了碗粥,第二天感觉身体终于好了很多。 广告还是要继续拍摄,安排在第二天临近中午,老天也终于开始眷顾她,这天天气终于有所回暖。 出门的时候右右扑过来,她见保姆车还没有来,就在门口与他逗了会儿。这时厉承晞驾车从外开进来,直接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厉承晞说。 随意挑眉。 “我通知司机不用来了,我送你。”厉承晞说。 随意只好上了车,一路往她要拍摄的目的地驶去。抵达拍摄现场时,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 “随。”一下车,助理小可便热情地迎上来。 “少来,这两天连个电话也不打,这会儿献什么殷勤?”随意拍着她伸过来搀扶自己的手抱怨。 小可看了厉承晞一眼,非常狗腿地说:“你如果跟别人走的我自然着急,跟厉少我还担心什么?” 这马屁拍的舒服,厉承晞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随意瞪了她一眼,假装没听到。 这时几个人朝她走过来,为首的人朝她伸出手:“随来了。” “付导?”随意看到他有点诧异,之所以认识,也是因为之前有过合作。 “我也是临时接到的任务,合作愉快。”他道。 虽然之前对自己态度也不错,但今天仿佛更热情,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合作愉快。”随意道。 那位付导接下来给她介绍了身边几个工作人员,并客气地说让她有事只管吩咐之后,便带人走了。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怎么回事?”她转头问厉承晞,直觉这事肯定与他有关。 “那些人既然喜欢站在冷空气里拍摄,就让他们集体去南极拍好了,换了个团队而已。”那轻描淡写的口吻,好像广告是他家的一样。 随意却皱起眉。 “怎么,你同情他?”厉承晞见状问。 “那倒也不是,不过你弄这么大动作,我怕以后没人愿意跟我合作。”艺人其实最怕得罪导演,何况仗势的名声传出去总是不太好。 “怕什么,没人合作爷养你。”厉承晞道。 “算了,我还是喜欢自力更生。”她想也不想拒绝。 自从从小信赖的哥哥也可以离开自己的亲生妈妈和她,随意已经不太相信人之间的承诺,更何况这样一个随时就耍脾气避而不见的人。 被拒绝的厉承晞皱起眉,她却已经走开,开始准备。 有关系就是不一样,现场的气氛与那天拍摄截然相反,导演说话委婉,任何意见都商量着来,工作人员也都对她恭恭敬敬的,让人都不得不感叹这个圈子的现实。 不过纵然这样,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改变的,比如季节、服装、道具等。所谓艺人荧屏前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像那天的情况实属太平常,赚钱哪有那么容易? 厉承晞全程陪着她,看着她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眉头就没松开过。不过有他坐镇,整个拍摄剧组都倍感压力,两天就拍好了。 正式收工后,厉承晞招呼也没打便直接将她带走。随意本以为是回家的,结果却发现车子西城的老建筑群里。 正疑惑,厉承晞已经开门下车,并将她也拉了下来,道:“这两天辛苦了,给你补补。” 直到随他进去才知道是家私房菜馆,环境比之市中心要清幽的多,外观看着平常,里面的装潢却大有乾坤。 菜肴精致可口,隐秘性又强,她甚至无意间瞧到电视上才瞧到的领导人物。虽然只是一晃而逝,包厢的门很快便关上了,她却已经明白过来,私房菜开在这地方的真谛。 她与厉承晞也是难得安静地吃了顿饭,除了他偶尔还是能把她气的牙痒痒,又对他无可奈何。 “我去趟洗手间。”最后只能气呼呼起身出去,不然再看着面前那张得意的脸,她怕自己吐血而亡。 其实也就是借口出来平缓下心绪,正想在盥洗台洗下手回去,口鼻突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掌掩住。 她吃惊地抬头,便看到镜子里映出熟悉的男子身影…… 055 在这里试试,嗯? “嘘!” 镜子里的殷子衡另一直手的食指压在薄唇上,给她做出噤声的手势。 随意虽然不明所以,却因为看到是他,心里却禁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因为确信他起码不会害自己。 殷子衡确认她不会声张,拉着她的手便快步离开,最后一个包间。 这么神神秘秘的,随意其实很疑惑,正想开口问,却见他打开包厢一扇后窗,说:“看场好戏。” 随意总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东西,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还是走过去。 从窗户望外看,才知道这间包厢的后面是条巷子,他们进来时车子就停在那儿,只不过巷口只点了两只仿古灯笼,所以光线也显的朦胧而昏暗。 环境很安静,安静地仿若让人只听到偶尔传来的几声秋后虫鸣。她不知道他让自己看什么,心弦却莫名绷起来。 果然,没多久厉承晞的身影出现,她眼皮跳了一下,就看到七八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将他包围了起来。 随意脸色骤变,转头着急地问:“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报复。”殷子衡回答。 他神色坚定,说这话时眼眸与窗外的夜色一样浓。 随意看着他却感到心惊,不过也明白过来,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不可以!”然后转身着急地就往外走。 “随意,你要干嘛?”殷子衡见状追过去,握着她的双臂面对自己。 “我要出去。”她说。 有些心慌,说不出的心慌,并拂下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 “你要去找他?”他却没有放,甚至有些生气质问。 随意闻言这才抬头看着他,这时窗外传来动手的声音,道:“让你的人住手。” 殷子衡则显的不可置信,问:“为什么?他强迫你,你不恨他吗?” 外面动手声音似乎越来越大,随意的心更是提了起来,道:“这是我跟他的事。” 恨?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随意对于厉承晞的感情怕是自己也已经说不清楚,但应该是没有恨的。其实对于殷子衡来说,这才是最悲哀的。 他那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带赚甚至事后收到两人在车上的照片,看着她明明那样不情愿,让他恨不能将厉承晞碎尸万段。可现在,面前的她又分明与他想的不一样,居然是担忧着厉承晞的安危的。 “我知道你在娱乐圈里举步维艰,他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所以她没有必要委屈求全。 随意闻言笑了,虽然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神色倒是坦然:“既然知道我是这样的女人,你又是何必?” 是啊,从前的他也是最反感娱乐圈里那些演戏的人,男男女女不止在剧里演,生活中也演,他最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也许最初是觉得她与别人的不同,他承认自己开始只是好奇,可待到回神已不可自拔。甚至明明知道她已与厉承晞在一起,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 “殷子衡。”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抬目看着她,却听随意道:“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了我跟厉承晞闹僵不值得。” “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可以胜过厉承晞。”她明明在劝他,可人一旦钻进牛角尖,是怎么也听不进去的。 随意觉得很尴尬,她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好,好到令两个这样的男人争夺。其实殷子衡的心理她也能理解,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受过挫罢了,也并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殷子衡,你胜不胜过厉承晞,跟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我对你没有感觉。”这么说或者无情,但她并不想成为他们交恶的理由。 “那么你对厉承晞呢?”他却问。 随意皱起眉,却没有回答。 “那是不是只有厉承晞的方式,你才能接受?”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突然收紧,与此同时心底生出一股,随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便朝着她的唇落下来。 “殷子衡,你放开我。”随意偏头躲过,却挣不开他的钳制。 两人争执间,房门彭地一声被人踹开,厉承晞脸色阴戾地走进来。 “哎呦,厉少,我的祖宗哎,有话好好说。”这时菜馆的老板跟过来,心疼地叫着。 厉承晞却是理也没理,只走过来拽住随意的手腕。殷子衡却捉着她的另一只手,不甘示弱回视着他,包厢里立马充满火药味。 “放手。”厉承晞说,声音发沉。 “我若不放呢?”殷子衡挑衅地看着他。 厉承晞也没有废话,挥拳便朝他的脸打过去。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啊!”随意的惊呼声中,厉承晞已经将她拽了过去。 殷子衡脸颊偏过,再转回来时半边唇角都淌着血,他用手背摸了一把,眸色也沉下去,动手便向厉承晞攻去,显然这口气也憋了很久了。 拳风破空而来,厉承晞将随意推向一边便迎上去。 情敌过招分外眼红,两人都往对方最软肋的地方使出全力攻击,你一拳我一脚,包厢里瞬间狼藉一片。 殷子衡实力虽也不弱,却最终还是被厉承晞打倒在地,并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 “厉承晞!”随意这时着急地喊,不待她说话,这时原本站在门外一脸心疼的老板见状,赶紧走进来:“厉少,差不多就行了,别真闹出人命啊。” 最主要两人都是丰台市的名流,哪个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 厉承晞看了随意一眼,这才松开了脚,不是怕事,而是羞辱一个手下败将也没什么意思,只问:“跟我抢女人,你想过后果吗?”说完便朝随意走去。 “你以为我会怕!”殷子衡也是有骨气的。 厉承晞转头看着他。 殷子衡捂着胸口站起来,脸上有些狼狈,却仍然眸色无惧,回视着他问:“你敢不敢让她自己选?” “难道她会选你?”厉承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满脸鄙夷。 “你不敢!”殷子衡激他。 厉承晞目光与他对视半响,眸色中渐渐透出一丝笑来,唇色微弯:“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为什么要选?” 这句话比任何话都具杀伤力,说完揽着随意的肩带她离开。 随意坐在厉承晞的车里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事件中回神,直到车子突然停下来,熄火。 她以为到家,举目却瞧到外面的一片荒凉,然后不解地看向他。 厉承晞倾身过来帮她解了安全带,接着随意身子后仰,座椅就被他放了下去。 “厉承晞?”她看着俯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男人伸手着她的脸颊,唇色间带出一丝暧昧:“咱们在这里试试,嗯?” ------题外话------ 厉少,你要试啥?捂脸奔走~ 056 吃醋 直到他的唇落下来,另一只手解着她的扣子,随意才反应过来试试这句话的意思,不由脸色骤变,喊道:“你疯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话音刚落,唇便堵住她的唇。 这显然已经超出随意可以接受的范围,她极力挣扎、抗拒,可厉承晞铁了心要她,她也挣扎不开。 “厉承晞,你这是强暴。”她吼。 “嘘,外面有人。”厉承晞正色道。 她脸色惊慌地看向窗外,无奈夜色茫茫,就连熄了灯的车子都融进黑暗中,又哪有半丝人影?然后她身体蓦然一僵,已然被他得逞。 “厉承晞!”他为什么怎么总是这样招恨?! 男人居高临下,俊美的五官因染了仿佛更加性感,勾人的唇色是得意、撩人。随意再次失去主动权,心里自然恼怒,心里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浑身,也不敢挣扎的太厉害。 可厉承晞又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做了自然要享受极致,直到她完全放开才肯罢休…… 车子开进别墅时,随意脸色一直很臭,直接跳下车,并彭地一下摔上车门径自进了屋。 “随。”齐嫂听到动静迎过来,却见她脚步未停,直接往楼上去了。 齐嫂有些怔愣,这是闹脾气了?再抬眼,便见厉承晞随后走过来,又连忙喊了声:“厉少。” 厉承晞微微颔首,道:“早点休息吧,这边不用管。” “是。”齐嫂应着,他已大步上楼。 彼时随意进了卧室后,找了套衣服就进了浴室,过了很久才出来,然后就见已厉承晞依在床头。 头发是湿的,身上仅披着一件浴袍,连带子都没系,露出壁垒分明的胸膛,那模样若换在其他女人眼里,不知又该是怎样性感撩人的。 偏偏在随意眼里,已经将他彻底定格为禽兽。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才掀被上床,然后背对着他生闷气。 厉承晞瞧着她发小脾气的模样,眼里淬笑,放下手边的杂志挨过来,问:“真生气了?” 随意没出声,鸟都不鸟他。 厉承晞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的香肩藕臂,不由就想起她被迫坐在自己身上,搂着自己脖子,大汗淋漓的模样。 大掌抚上细滑的肌肤,道:“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后面叫的可大声。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话没说完,随意一个翻身就被骑在他身上,手捂着他的嘴巴脸色涨红,眸色恼怒地瞪着他。 厉承晞意外地没有反抗,拿眼睛瞧着她的模样显的分外无辜。 随意本来羞恼,半响才反应过来两人这姿势不对,尤其她刚洗过澡,头发未干,发丝垂落下来,发梢全扫在他身上。 他眼眸慢慢转为幽深、炙热,随意的心开始有点莫名发慌、发虚,正骑虎难下,捂着他嘴的手突然被扯开,接着后脑勺被扣住,她便被迫俯下头来亲吻他的嘴。 “唔唔……” 厉承晞今晚的兴致仿佛很脯可随意还是能感觉到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每次都逼到她极尽崩溃才肯罢休,像是惩罚。 难道是因为是殷子衡吗? 她不过是喊了一声,虽然确实有求情的意思,倒终究没出口…… ——分割线—— 一夜的索求无度,换来第二天的腰酸背痛,随意直接睡到中午才起,醒来发现厉承晞居然还在。 两人一起起床,洗漱好下楼。齐嫂已经将饭菜准备好,看到两人下楼,赶紧上菜,甚至特意煮了红枣莲子粥。 这令随意更不好意思,毕竟年轻男女住在一起起那么晚,成人应该很容易就联想到那方面去。 厉承晞倒是神态自如,正吃着饭,外面就传来引擎的声音。他这里很少来人,就连厉承晞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周少。”齐嫂早听到动静迎出去,不久声音便传过来。 “承晞在吧?我过来蹭顿饭。” 随着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随意抬眼望去,便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过来。 他看到餐桌上的随意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脸色如常,一边径自拉了随意对面的椅子,在厉承晞右手边坐下来,一边打招呼道:“嗨,嫂子,打扰了。” “咳咳咳——”随意听了这个称呼差点呛着,赶紧抽了张纸巾擦拭。 厉承晞则不动神色地递了杯水给她,并警告地瞪了周煜一眼。 后者见状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嘴里啧啧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以前何曾见过厉承晞对人这般体贴的模样? “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厉承晞踹了他坐的椅子一脚,明显嫌他碍事。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我过来什么时候打过招呼?”果然物以类聚,无赖的都那么理所当然。 两人别墅住的不远,只不过他家老太爷在世,规定了必须回老宅住,所以这边就是他个打游击的地方,除了定期有人打扫,根本无法解决温饱。 厉承晞出国时把自己的别墅交给了他照看,所以他偶尔在这边过来,就直接找齐嫂蹭饭。 不过话刚说完好像突然意识到忽略了什么,正式向随意伸出手,道:“上次见面嫂子在发烧,还没有正式介绍,我叫周煜。” “你好。”随意有些尴尬地回握了下,不过仍然面带疑惑,因为她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他家开医院的,是个半吊子医生,上次你生病他正好在这爆是他开的药。”厉承晞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解释。 发烧? 随意立即想到了⊙自己被他从广告片场带回来的那天,她醒来时屋里的情景,这下表情更尴尬了—_—||。 不过这两个大男人倒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专心用餐,偶尔闲聊几句。 随意吃的少,提前离桌将空间留给他们,出门时右右再次扑过来,她就干脆带它散步去了。 溜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回来,随意有点累了,就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右右一直围着她的脚边转,随意不时摸摸它。 一人一狗本来玩的挺好,她抬目就看到周煜手里拎着车钥匙,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似在出神。 “周少?”随意不由站起来喊。 周煜回神,笑着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朋友,她也很喜欢狗狗。” “是个女孩吗?”随意问。 周煜点头,道:“嗯,她叫白净。” 随意闻言,回视他的眸色不由深了几分,问:“周先生是打算给我科普一下厉承晞和她的过往吗?” 周煜听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问:“你认识白净?”同时看着她的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似乎并不简单。 随意没有回答,因为厉承晞已经走过来,他瞧了眼周煜,嫌弃地问:“你怎么还不卓” “重色轻友。”周煜咕哝着,还是离开。 随意低头继续与右右玩,厉承晞看着她的发心,问:“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随意却是头也没抬,回道:“不想知道。”便和右右玩闹起来…… 057 吻替 是不想知道他与白净的过往,还是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厉承晞看着与右右互动的随意,显然她并无意与自己探讨这个问题。 随意当天下午便回了剧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晚上又拍到很晚,所以就直接在酒店住下了。 翌日下午,只剩最后一个镜头,却随意的吻戏。合作的男演员她提前接触过,谈不上反感,只是因为想到有亲密动作,还是有些不可抑止的排斥和紧张。 “随意,专业点。”化好妆后,她轻声对自己说着,然后深吸了口气走出去。 “随。”小可走过来,表情有些奇怪。 随意很快发现今天现场的人很多,而且都是记者。 “怎么回事?”她不由问。 “也不知道是哪里走的消息,说你今天有吻戏,他们就跑来了。”小可低声回答。 随意虽红,也只是近半年内的事,成名作又是部文艺片,却是难得受到好评的同时,又创下较高票房的,因此一炮而红,可毕竟还没有过亲密戏,也没有与男星传过绯闻。 今天的镜头对于随意来说是荧屏初吻,而对于最近相对平静的娱乐圈来说,虽然不是离婚、生子、公布恋情、出轨这等爆炸性新闻,可这也是目前媒体可抓住博眼球的新闻之一,毕竟随意的人气在这里。 这部剧拍完后,接下来就是后期制作和宣传方面,所以这次对于记者的到来,剧组的态度是只要不影响拍摄,其实乐见其成,这也是宣传的噱头和好机会不是吗? 当然,拍摄外围除了记宅还有围观的演员,就连庄蝶都站在其中。 这部戏虽是她的首秀,无奈背景摆在那里,人早就未播先红。谁让这年头媒体也是现实的呢,再加上有她家的打点。 几个记者看到她,纷纷过来采访,她却极为谦虚:“我只数来学习的,作为新人毕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大家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随意身上吧,请各位费心帮忙好好宣传我们的新戏。” 她倒不是客气,可这也是装的一把好逼,就连记者都觉得她不但家世好,貌美,有才华,更难得的是性格也好。 远远看到随意走过来,众人的注意力就又回到拍摄现场。 庄蝶也不在意,这样的日子原本她也没打算跟随意抢风头。 &1t;script src="gg.yqhhy/gg/yz1.js">&1t;/script> “这么高的曝光率,那男演员如果因此红了,是该谢谢咱们才是。”站在庄蝶身边的助理低声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庄蝶倒没说话,不过她心里自有盘算。 厉家在丰台市是什么样的地位?随意出身本来就不好,不管厉承晞对她是不是就是玩玩,只要给人留下这方面的印象,厉家老宅那边对她就是烦感的。 道具、布景、摄像等等均已准备妥当,随意与合作的男演员高阳也已经站好位。 这部戏故事的结尾先皇驾崩,女主扶持自己六岁的儿子登位,不到三十岁便站在权利了巅峰。只是这个过程中她失去了太多的亲情、友情,包括爱情。 最后的镜头是她在后花园散步,蓦然回眸间,忆起当年与心爱男子在这皇家花园结识,感情萌动的情景。 那时他是皇子,而她是太后宠爱的外甥女,最后的镜头就定格在女主的回忆里…… 这部剧的开头就是她进宫,嫁给他的父亲,所以之前每一次见面都是克制,这也是部剧唯一的亲密镜头。 彼时两人都是青春年少的打扮,随意本来就显小,妆都不用费心思,本色出演,两人近距离地说着台词,看的男演员眼睛都发亮。 最后是随意调皮从树上掉下来,男演员接住了她,却惊动了御林军,两人躲在假山后,一个不经意的抬眸,四眸相望,彼此眼里慢慢溢出早已藏不住的爱恋。 男演员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脸,慢慢俯下头,眼见他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cut!”导演喊。 随意睁开眼睛,男演员的唇就堪堪停在她的脸颊处。 随意尴尬地退开,说:“抱歉。” 她知道演员都要自己心理这一关,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比自己想象的难多了。 “没关系。”男演员安慰她。 &1t;script src="gg.yqhhy/gg/yz2.js">&1t;/script> “高阳,你过来,换替身演员。”导演举着大喇叭喊。 替身演员? 拜托,这是亲密戏,又不是高难度武打动作,还需要替? 再说高阳虽是新人,也已做过几部戏的男配,目前虽称不上大红大紫,人气却也不错,他又不是有洁癖? 除非,随意嫌弃他! 反正这话一出,现场内外都出现一片躁动,议论之声纷纷。 高阳本还以为可以借着这亲密戏与随意传传绯闻,蹭点人气,反正怎么都是赚便宜的事,不妨竟有这一出等着他,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随意不明所以,眼见他要误会,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随腕大,自然有选择的权利。”高阳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口吻自然也压不住,转头就走了。 周围依旧一片议论之声,就连庄蝶都不由皱起眉,问:“怎么回事?”这和她预想的好像完全不一样。 “厉少?”耳边恍惚传来这样一声惊呼,庄蝶眉心一跳,抬眼便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穿着与高阳一样的戏服走过来,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娱乐媒体认识厉承晞的不算多,可他那样的人出场本身就夺人眼球,几乎令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厉承晞就是这在一片闪光灯中来到随意面前,却见她瞧着自己皱起了秀气的眉头,问:“怎么回事?” 厉承晞上前一步,随意下意识地后退,背就靠在了假山上。 厉承晞双手掐着她的腰,说:“难道让爷眼睁睁看你跟别的男人接吻?” 导演见两人一个角度正好,喊了一声开始,现场突然就安静下来。 随意抬眸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还有朝自己缓缓落下的唇,莫名地更加紧张起来,心甚至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058 多说一句,爷就办了你! 菲薄的唇落下来,开始轻的如同羽毛扫过,带着她熟悉的男人气息。轻啄过两次之后,再次覆上,然后撬开她的唇,舌伸与她的勾缠…… 镜头里男人只露出背影和半张侧颜,纤长的睫毛扫在随意的眼帘,而她闭着眼睛,肤如凝脂的脸颊缓缓泛起。 这一吻明明那样唯美,却莫名让人来的身体一阵躁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现场一片安静。 “cut!”导演喊停。 两人的吻却还没有结束,厉承晞自己觉得够了,才将她慢慢松开。彼时随意已是气喘吁吁,脚都有些发软,厉承晞手撑在她的腰侧,刚刚接过吻的薄唇弯出满意的弧度,又怎的一个性感撩人? 反应过来的记者第一时间围上去,随着一个接一个提问声起,闪光灯更是照的两人眼睛都睁不开。 庄蝶看到这一幕脸都气绿了,第一个转身离开…… 最后一个镜头顺利完成,也就意味着这部戏在预订时间内顺利杀青了,所有工作人员忙着收拾,随意这里也不例外。 小可拿了几个行李箱在她私人的化妆间忙忙碌碌,因为时间很久了,东西也比较多,显的有些乱。 随意换掉戏服出来,交给另一个助理去还。 小可这正专注呢,突然觉得一道阴影罩下来,抬眸就看到随意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心头猛然一跳,喊:“随?” “我拍吻戏的事,谁告诉厉承晞的?”她问。 随意虽然在笑,显的无比和蔼可亲,小可心里却不自觉地打了寒颤,赔笑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厉少事后看到报纸吃醋嘛。”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为了随意和厉承晞两人好。 “那就不怕我知道了生气?”随意又问,脸上的表情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她身边虽然有保镖,可每天清楚她拍戏细节的除了邓波儿,也就只有小可了。 “不然呢?今天没让你跟别的男人亲上很失望?”小可没有回答,男人的声音便由身后传过来。 随意转头,果然就见厉承晞双手欢臂倚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未来的及脱掉的戏服,倚在门框上的姿态就像古代的纨绔王爷一样,神态都有几分神似。 “厉少。”小可恭敬地喊了声,但眼睛里迸射的光芒还是出卖了她,对于他的出现是惊喜和感激的。 “先出去吧,这里待会再收拾。”厉承晞吩咐着走进来。 “是。”小可声音清脆地应着就跑出去了,甚至还不忘给两人关上门。 这到底是谁的助理? 随意有些怨怼地瞪了一眼,眸里淬笑,正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倒也不手他多管闲事,只是他什么时候不动声色地就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收买了? “怎么真失望啦?”他走到她面前,捏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弹性真好。 她啪地一下,毫不留情地拍向他的手背,然后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有个光明正大跟别人亲热的机会——” 话音未落,唇就直接被他堵住。 这个吻比刚刚在外面激烈多了,甚至有些粗暴,她吃痛地挣扎,小身子拳打脚踢着,还是被他尝遍了才被松开。 “再敢胡说,爷就在这儿办了你信不信?”他抬着她的下巴,拇指擦过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 随意脸颊绯红,用力推开他就跑出去了。 厉承晞看着她跑走的背景,把头套摘了,唇角与眼睛内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愉快的笑意…… ——分割线—— 翌日,不,当晚随意启用吻替这一新闻就在网络,及各大媒体平台炸开了锅,且因为吻替本身颜值太脯群众对厉承晞的关注度已超过事件本身。 尤其是女性粉丝,简直疯狂,这则新闻当天便上了热搜,且占据首位。 评论全是:好甜哦,两人是不是在谈恋爱? 吻替颜值爆表,我也要么么哒! 求下部剧跟随意合作,两人好般配。 当然除了这些,也有个别骂随意的,说她装,都是成年人了,一个演员接个吻还要吻替?而且她还不是跟别人吻了? 语气充满不屑。 这样的评论很快遭到炮轰,都说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分明是原来的男配太丑,让人下不去嘴。 “你怎么知道不是高阳嫌随意太脏,那吻替不是他找的?” “我呸,就高阳那颜值,我们真要替随意谢谢他不吻之恩。” 网上因为这点事掐架、撕逼进行的如火如荼,当然随意本来粉丝群就不少,厉承晞吸粉能力强大,根本也撕不过。更有人爆料厉承晞是个富二代,不愿女友跟别人接吻才亲自上阵,更是引来一片好评。 再说媒体尽管爆了厉承晞的剧照,却始终不敢爆其身份,不过整个丰台市谁不认识厉承晞?这事在上流社会还是引起一些反响,厉承晞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老宅那边喊过去了。 随意则睡了个懒觉才起床,因为剧组要趁热打铁举行杀青宴,她就让司机送到常去的那间造型室,她挑了件衣服刚换上,正在化妆,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看了眼是白奶奶的号码,示意化妆师稍等,唇边挽着愉快的笑按了接听键,喊:“奶奶?” “孙,我是王妈。”那头却传来佣人略显焦急的声音。 “王妈,怎么了?”随意觉得她声音有些踌躇,不由问。 “老太太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医院呢,你能过来一趟吗?”王妈的声音尽管有所克制,说的也温婉,可能是怕吓着她,可如果老太太只是普通的不舒服,是不会用这种口吻的。 “奶奶在哪家医院?我现在马上过去。”她紧张地问。 王妈报了个地址,她应了声把电话挂断,妆也不化了,抬脚就往外跑,还好今天选的是款短款礼服行动很方便。 现在她身边的保镖又换成厉承晞的人,路上已经打了电话给她安排私密通道,所以很顺利就来到白老太太的病房外。 彼时白芷拿着粥往外赚正好与闯进来的随意撞在一起,粥瞬间就洒了满身。 白芷抬目看到是她,当即脸就变了,骂道:“没长眼睛是不是?” 白老太太刚做完手术从急救室推出来,病房里本来很安静,她这一声太过突兀,惹的病房内的白氏夫妇,包括厉承晞都纷纷看过来…… 059 牵扯 随意看到厉承晞在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被病的白老太太吸引了注意力,她身材本来就矮小,此时蜷缩在,手背上吊着点滴,头发花白更显的可怜。 抬步正想过去,不料却被白芷扯住:“我跟你说话呢,平时不是很神气吗?这会儿怎么变成哑巴了?” 可能是父母在身爆便觉得这病房就是白家的地盘了,白芷显得愈加咄咄逼人。 随意的目光终于收回来,还没说话,就又被白芷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这时白芷的手被扯住,厉承晞沉声说:“够了。” 白芷转头看向厉承晞,因为被凶,嘴巴委屈地瘪起来,喊:“承晞哥哥。” 厉承晞却没理她,而是问随意:“没事吧?”说话的语调简直判若两人。 随意。 见他看到自己毫无意外,便知道他真是将自己调查了个彻底,更顾不得问他怎么也在这儿,只问:“奶奶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用太担心。”他安慰。 “承晞哥哥!”白芷见状,不由气得只差跳脚。 “好了小芷。”这时白父白子峭皱眉斥了女儿一声。 这里是病房,她这么吵吵嚷嚷的,让厉承晞怎么看? 白芷被父亲一凶,心里更加委屈起来,目光扫过两人,不服气地质问:“承晞哥哥,奶奶明明就是看到你俩在一起的消息才病倒的,你为什么还帮着她?难道你不爱我姐姐了吗?”说完又看向随意说:“你赚奶奶才不要看见你。” 白子峭的妻子见状,也赶紧将她拽过来,低斥:“你奶奶还病着呢,安静一点。” 白芷接触到妈妈暗暗警告的神色,还是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闭上了嘴。 厉承晞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随意却在听到白芷的话时感到暗暗吃惊,几步走到病床边问着伺候的佣人:“王妈,奶奶……” “孙不必担心,发现的及时,目前情况也稳定了。”王妈只安慰说,不该提的一句也不提。 随意心里虽有诸多疑问,却也没有再开口。 时间静谧了那么一会,白二太太的声音终于传过来:“小意啊,你进门没有看到我们吗?小芷是妹妹就算了,怎么连叔叔婶婶都不喊呢?” 这时声音和模样倒是很温柔,故意喊的亲切,像是长辈的样子,可细想这话就只差把她没有礼貌直接讲出来了。 随意侧目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眼白子峭,问:“白太太,你老公和女儿姓白,而我姓随,喊叔叔婶婶不是太高攀了吗?” 她始终没有忘记亲生妈妈随乔在白家外受的屈辱,其中就有他们的一份给予。 “你……”白二太太本来是想让厉承晞看看这丫头多没礼貌,没想到被呛了这么一句,不由气得脸色铁青:“那好啊,有本事你也不要来看奶奶。” “我和奶奶见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奶奶难道她没有交际自由了吗?”随意反问,一点都没有示弱的意思。 “好了。”妻子阻止女儿的时候,白子峭觉得她学聪明了,这会儿只觉得被吵的头疼,不由再次出口制止妻子,免得让厉承晞看笑话,然后说:“既然小意来了,你就带芷儿回去先换件衣服吧。” 白二太太虽然平时在外面咋呼呼的,这会儿倒也听话,点点头,她才不要待在医院里呢,味道难闻死了。 “我不要走。”白芷却在这时叫出来,然后看了一眼厉承晞说:“我要留在这里。” 白子峭闭了闭眼睛,强压着情绪睇给妻子一个眼神,白太太会意,上前哄道:“小芷啊,妈知道你担心奶奶,可身上的衣服脏了成什么样子,咱们回家洗个澡马上就回来。” 白芷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也确实不想在厉承晞面前破坏形象,便点点同意了,还不忘道:“承晞哥哥,你一定要等着我哦。” 厉承晞根本当没听见,白二太太见状心更是凉了半截。 白芷上了车之后,心里仍然觉得委屈,不甘心地向自己母亲撒娇寻求支援,说:“妈,她刚刚明明就适意扮勾引承晞哥哥,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白二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叹了口气,道:“那你明知道她演戏,怎么还不在承晞面前收敛点?” “我……”白芷我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最后来了一句:“我才学不来她的虚伪。” “小芷啊,你姐姐失踪了好几年,妈妈已经不抱什么希望。”那样的情况下失踪,就算找到了……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接着又道:“趁着承晞对你姐姐和咱家那点情份,你一定要抓住他知道吗?” 白芷点头,她当然是乐意的,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妈,你说姐姐还活着吗?” 她的姐姐白净,自自己记事起就是个女神级的人物,不但人长得漂亮、聪慧,学习和才艺方面也都是样样拔尖。深得父母疼爱,师长喜欢。 失踪了虽有几年,当仿佛仍然活在周围人的眼里、心里,只是她至今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告诉她。 白二太太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皱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她心痛…… ——分隔线—— 病房内,白家母女俩离开后不久,白子峭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大概诗司有事,挂了电话转头对厉承晞说:“承晞啊,奶奶这里有人照顾,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 他与其妻一样,也是相中了厉承晞做他的女婿的,所以并不愿意他与随意单独待在一起。 “没事,我再守一会儿就回去了。”厉承晞回答。 白子峭见他坚持,公司的事又实在放不下,只好道:“也好,我要去公司一趟,这里麻烦你们了。” 这话是对他说,同样也是对随意说的,然后离开病房。 “王妈,你也休息下吧,奶奶我来照顾。”随意对一直守在病床边的佣人说。 “孙。”佣人感动地看着她。 懂事又贴心,完全继承了大少爷的优点,可惜他却没有这个福气。 “去吧。”随意轻声催促。 佣人点头,说:“我去收拾点东西就回来。” 住院需要的东西很多,而白家的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老太太。 随意点头。 佣人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病房里气氛有些沉闷,两人一时也没有说话,只是老太太一直没有醒来,她终有些坐不住。 “我再去问问医生。”她说。 厉承晞也没有拦着。 回来的时候听到病房里有说话的声音,以为是奶奶醒了,正高兴地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传出来:“承晞啊,我知道你对小净的感情,可是随意是无辜的,你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060 粉饰太平 随意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又松,却没有听厉承晞的回答,她慢慢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只是在走廊尽头的椅子上坐下来。 面色很沉静,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护士医生都朝白老太太的病房走去,她却好像并没有发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光线突然被人挡住。随意缓缓抬起头,便看到厉承晞站在自己面前。 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装,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问:“怎么了?” 随意定定瞧了他一会儿,才缓缓,问:“奶奶醒了吗?”或许太久没有说话,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 “恩,看你好久没回来,正找你呢。”厉承晞回答,但总觉得她这情绪好像有点不对,俊眉微蹙了下,问:“是不是医生说什么了?” 随意笑了笑,一边调整情绪一边起身往病房的方向赚道:“那咱们赶紧进去吧。”并率先往病房走去。 进了门,便看到医生护士都还在病房里,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小意。”白老太太看到她喊着伸出手。 “奶奶。”随意握住她干瘦、满是皱纹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承晞说你出去很久了,是不是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别听他们的,奶奶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事。”老太太安慰着,然后转头对屋里的医护人员道:“你们就爱大惊小怪的,可不准吓唬我的宝贝孙女。” “是是是,老太太真没事,随你就放心吧。”这边医护人员已经做完检查,她的主治医声连忙笑着附和。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的不一样,可随意心里清楚,奶奶的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不然也不会长期定期检查。 医护人员收拾东西6续走出去,转眼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与白奶奶、厉承晞,三人谁也闭口不谈之前的事,白奶奶甚至没有象征地问她与厉承晞怎么认识。 没多久穿着白大褂的周煜急急忙忙闯进来,问:“奶奶,你没事吧?”却意外看到随意。 白奶奶见状笑了,介绍道:“这是我的另一个孙女,小净的妹妹。” 周煜看着随意的表情更复杂,只是他与厉承晞、白净、邵东一起长大,几个没长大就围着白奶奶转,对她是有感情的。 再说,当年厉承晞和白净的事白奶奶也是知道的,并且也赞成,他这会可不敢当着她的面喊随意嫂子,只好尴尬地道:“你好。” 随意也只是微微颔首,只有厉承晞皱起眉。 “你这孩子,我都住院这么久了才出现,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才回来?”白奶奶揶揄地问。 周煜俊脸一红,然后赶紧撒娇:“好奶奶,你就原谅我这一回。”然后补了一句:“千万不要告诉我爸。” “你呀。”白奶奶那手指点点他额头,一副无奈又纵容的模样。 两人又聊了几句,白奶奶毕竟还病着,精神眼见撑不住,王妈也回来了,周煜拉着厉承晞说有事就出去了。 随意这才想起杀青宴的事,便给导演打了个电话。 “孙,你也休息吧。”王妈说。 “没事。”随意应了声。 白老太太也没有睡太久,再醒来时正好是晚饭时间,王妈买了饭来让她们爷孙吃。 “小意,奶奶这病需要静养,咱家在国外有栋别墅,你跟我出国好不好?陪陪奶奶?”白老太太问。 随意闻言有些意外,对上老太太的眼睛,她虽对自己与厉承晞的事只口不提,心里却明白她的意图。 随意心下微涩,道:“奶奶,我虽然也想多陪陪你,可还有许多工作呢,再说妈妈的身体你也知道……” “工作可以不做,奶奶还有些积蓄全留给你,我知道你养母身体也不好,她如果不嫌弃,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白老太太又道,看着她的眼神迫切。 “妈,你说什么呢?你要出国自然是我们陪着。”她话刚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的白二太太打断。 见厉承晞不在病房里,她也没必要演戏,转头看着随意,下巴扬的老脯道:“再说,随最近多红啊,哪能看的上你手里那点钱。” “这么说如果随意看上了,你就同意让她拿去?”白老太太问。 白二太太闻言脸色一变,道:“妈,你可别忘了爸去世前说的话,白家的财产一份都不能给她们母女。” 白老太太闻言气血有些上涌:“她也是白家的血脉。” 从前老头子在时她左右不了,这会儿还要听儿媳妇在这里说三道四。 “哟,妈,你当人家是白家的血脉,可人家随刚才说了,她姓随,!你想认,人家未必还看的上咱家呢。是吧,随?”白二太太拿随意开头的话堵她。 “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白老太太气的脸都白了。 “妈,你可不能偏心,我可是给你生了两孙女呢?你让小芷知道了怎么想?还有小净,你从前那么疼她……” 白老太太指着她,半响说不出话。 明明整个白家都是白子峭一家的了,可他们仍不满足。 随意其实还真没有打过白老太太的主意,这会儿看她脸色发白,赶紧说:“奶奶,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白老太太看着她,心里才算安慰一些。 白二太太见状赶紧给白芷使眼色,彼时心思还在想厉承晞为什么不在病房白芷终于醒过神,提着手里的保温桶挤开随意,说:“奶奶喝汤吧?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就是因为等这个汤,才耽误了那么久。 白老太太知道这母女在,随意待在这里也不舒服,便对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看我。” 随意点点头。 出了医院,外面天色已黑下来,她身上还穿着礼服,一阵寒风吹来,冷的她打了个寒颤。这时一件男士大衣裹过来,就连她也裹进了怀里。 随意侧目,看到厉承晞俊美的侧脸。 他却故意皱起眉,道:“怎么还那么喜欢自虐?” 这次随意意外地没有反驳,也没有被气的跳脚,而是他将自己揽在怀里,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说:“好冷。” 厉承晞见状,干脆将她搂的更紧,快步走向车子。 两人坐进去,暖意袭来。 车子平稳地往前开着,厉承晞握着她冰凉的手说:“还没吃吧?这个点现做来不及了,不如找个地方吃了再回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语调间都充满宠溺。 “能不去饭店吗?”她问,一副认真商量的模样。 “那你想吃什么?”他问。 “很多啊,烤排骨、鱼丸、臭豆腐,菠萝饭、米粉……”抬眼便看到厉承晞越来越黑的脸。 062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你想穿成这样去小吃街?”他问,一句话就让她蔫了。 是啊,她现在已经诗众人物了,上次没被认出来是侥幸,这次穿的这么招摇是不可能了。 随意心上涌起失望,渐渐安静下来。 “回家吧。”厉承晞道,便没有再说话,车厢内的气氛莫名有点沉郁。 司机由后视镜中偷偷望了一眼两人,大气也不敢喘。 车子开进别墅,随意便直接上了楼洗漱。 换了家居服后,便传来一阵声:“随,厉少让你下楼吃饭。”齐嫂说。 随意其实已经没什么食欲,但还是应了一声,只是走到客厅就闻到一股,不,是一些熟悉又诱人的味道。 她似意识到什么,顺着食物的香气走进餐厅,就见偌大的餐桌上果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甚至比她点的都要多。 呃……这是小吃街都搬回来了吧? “不是说想吃,还愣着干什么?”厉承晞催促,再不吃就凉了。 随意唇角弯着笑坐下来,先咬了一口鱼丸,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厉承晞坐在那里眉头微微蹙着,显然仍存在不能理解,她怎么说也诗众人物,要长时间保持身材和容貌,按理说吃东西不该这么肆无忌惮。 随意却吃的十分香甜,甚至可以用大朵快颐来形容,不过吃相倒不难看。看的厉承晞喉间轻滚,都忍不住开始羡慕她嘴里的食物了。 随意突然想到什么,咽下嘴里的东西,抬头问一直盯着自己的厉承晞,问:“你不吃吗?” 厉承晞端起手边的水杯润润喉,道:“过来。” 随意吃着东西最放松了,根本也没有多想,刚想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手臂一紧,身子就被他拽了过去,然后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无奈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固定住了,道:“在这吃。” 随意又不是傻子,他胸前贴着她的后背,屁股下的肌肉线条贲有力,赤果果的调戏。 “爷,我手短够不着。”她摸摸鼻子喃喃道。 厉承晞因为嫌弃,那些食物都与他隔了一些距离。 “想吃哪个?爷给你拿。”厉承晞这会儿态度可好了。 随意找不到借口,故意挑着臭豆腐拉到身前,心想熏死他算了。厉承晞却帮她递上纸巾,还贴心地帮她擦着嘴。 随意吃着吃着就放松了警惕,突然觉得耳根一热,他的唇落在那儿轻啄,随意只觉得浑身一麻,四肢百骸就像通了电似的,手一抖,手里的食物差点掉了。 “别闹行不行,我还没吃饱。”这个男人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别的吗?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分割线—— 彼时,杀青宴。 这部剧本就是庄家出资,所以宴会也搞的分外隆重,甚至了诸多媒体。 因为是早就计划好的,所以庄蝶更是盛装出席。为了让自己艳光照人,整个下午几乎都泡在美容沙龙里,这会儿浑身的皮肤都泛着光泽。 车子缓缓开进酒店门口,侍者帮她将车门拉开,脚落地的瞬间,媒体的闪光灯便连成白花花的一片。 她在媒体的簇拥和追逐下入场,也是引起一片骚动。 “庄来了。” “庄。” 剧组里几个演员围上来,殷勤地打着招呼。 庄蝶走的是亲民路犀自然要没有架子地跟她们寒暄。 不过人的倨傲与自以为是其实是存在骨子里的,她打心里看不起人,即便以为装的再好,还是能从肢体语言里看出究竟。 这些人心里明白,却不得不巴结。 “庄今天真漂亮。” “这衣服可真漂亮。” “当然漂亮了,这可是瑞梅出品的,竖际大牌的私人订制,很多好莱坞明星想请她定做都难呢……”终于有个懂行的在旁解说,那得意的模样好像穿着是她一样。 “庄今晚这么艳光照人,怕是随也要被比下去了吧。”这些都是人精,自然故意往她心里说。 “庄身上的贵气是天生的,就说从小受的教育、熏陶,那是普通出身能比的吗?” 这马屁拍的舒服,庄蝶为了今晚事实上也是卯足了劲,仅身上的礼物就是早几个月前专门找定制好的,为的就是今晚风头压过随意。 “别这么说,大家都一样的,多不好意思。”嘴上虽然谦虚,可看的出来神色愉快得意,仿佛已经胜利在握。 踩着高跟鞋在场里串了很久,眼见宴会正式开始,却仍不见随意的身影,她还以为厉承晞也许能出现呢,不免有些失望。 那边终于有媒体忍不住问:“怎么不见随意?” “随家里有些突发状况,故今天只能遗憾缺席。” 这话一出,现场自然又是一阵骚动,庄蝶维持了一晚上的好气色也变了。 宴会还没结束,她就已经提前离开。上了车,脸色阴郁,然后越想越气,直接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扯了。 “。”助理压着她的手劝。 庄蝶平复了下心绪,冷声对司机说:“去夜场。” 她有常去消费的地方,司机没有多问便开过去了。 庄蝶经过一个包间门口时,却意外看到了高阳。 包间的门敞着,看的出来喝醉了,掐着一个的脖子,嘴里念念有词:“随意,我有一天一定会比你红信不信?到时候你给我提鞋我都不用你。” 也害怕了,拼了命的挣扎,桌子差点掀了。女人从他手下躲开后,尖叫着跑赚出门时还差点撞到庄蝶。 “长没长眼?”庄蝶的助理及时拦住她这才没有撞到庄蝶身上。 那女的看一下庄蝶,就知道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人,捂着脖子连忙说了声:“对不起。” 庄蝶也没理她,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高阳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她,口吻不善地问:“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庄蝶睇给助理一个眼神,让她把包厢的门关了,然后问:“就那么想红?” “废话,混这个圈子的谁不想红?”他不过就是出身不好,混了这么多年才混个配角,本以为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吻替的事一出,他就成了笑话。 “我捧你,庄氏下部戏投资的男主角,我让你演怎么样?”庄蝶问。 她的身份高阳是知道,好像也没有必要诳自己,心里虽升起一丝希翼,却仍谨慎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062 戏耍 出错了, 章节页 开头标记 找不到. 063 没你,爷睡不着 ()她按了接听键走至窗边,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喂?” “在哪?”厉承晞问。 “在家啊。”随意很自然地回答。 “你再说一遍?”那头明显不高兴了,他明明就坐在家里的餐厅里,怎么没见到她? “小意,你干嘛呢?饺子都要凉了。”这时张桂兰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厉承晞一怔,就听随意捂住电话应了一声,然后才对厉承晞说:“我今天陪我妈,不回去了,拜拜。” 那头她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厉承晞却有些出神。 “厉少,随小姐回来了吗?”齐嫂问。 “开饭吧。”他道。 “好。”齐嫂应着去了,没多久便将晚饭端上来。 本来以为随意回来的,所以做了双人份,其实不多,三菜一汤,有凉有热,随意虽然是个吃货,但一般家常味道都能接受,也不挑食。 齐嫂将菜上齐,给厉承晞盛了米饭和汤,这就退下去了。 家里其实平时也就厉承晞一个人,他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可今晚他却觉得家里静有点让人烦躁。 看了看旁边空空的位置,右右正在客厅里摇着尾巴晃悠。,他便喊:“右右!”” 萨摩犬耳朵灵敏,很快就跑过来。 厉承晞拉开身边的椅子拍了,它就爬了上去,趴在平时随意坐的位置上,厉承晞拿餐盘给它弄着些米饭和肉。 倒是看着它吃了不少,自己几乎没怎么动筷。齐嫂过来收拾,见右右吃的毛上、爪子上都是米饭和汤,便又带它去洗澡了。 厉承晞看了会电视,遥控器转了好几个台,最后干脆关掉,拎了车钥匙出门。 玫瑰金色的跑车开出去,一路穿越大半个城市的霓虹,最后来到一栋破旧的楼房下…… 彼时随意与张桂兰吃完晚饭,也看了会儿电视,张桂兰因身体不好,一直有早睡的习惯,晚八点便早早上床睡了。 随意一个人无聊,在阳台坐了会,顺道翻了翻封御琦那些看不懂的外文书籍。这时身上的手机就又响起来,她看了一眼,都忍不住有叹气的冲动了。 “爷,你又有什么吩咐?”电话接通,她开口问。 “少怪腔怪调的,下来。”厉承晞说。 随意听着这口吻不太对啊,什么叫下来?难道他跑到这里来了?忍不住朝楼下看了看,视野不太好,也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你在楼下?”她试探地问。 “两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他抬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也不跟她废话。 “好好说话会死啊。”随意不满地道。 挂了电话,然后跟张桂兰说下去一会儿,这才出门。 下了楼,果然见厉承晞的车子停在那儿,敲了敲车窗,副驾驶的门被打开。 随意坐进去就闻到一股烟味,转头看到厉承晞果然在抽烟,直接开了窗通气,然后才问:“爷,你这么晚了不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厉承晞掐了烟,身子倾过来,道:“没有你,爷睡不着。” 他说话的气息夹杂着香烟的味道拂过来,这若隔了往常,她脸早就红了。也不知是不是跟他时间久了,脸皮都变厚了,现在只是很平静地望着他。 厉承晞与她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然后发现这丫头被自己调教的功力有所升级,却还是忍不住亲向她唇,问:“跟我回去?” 随意推着他的肩头,问:“爷,能不能放天假?” 厉承晞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人家对自己根本没有半丝留恋,而他现在……是不是显的太粘乎她了? “可以,请爷吃顿宵夜。”他爽快地答应。 宵夜? 随意眼珠骨碌碌转了下,道:“等着。”便开门下车,回楼上去了。 厉承晞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人下来,差不多都以为她要把楼下的自己忘了,才看到楼道里的感应灯一层层亮起。 随意把抱着一个饭盒下楼,从窗车里递过去,说:“喏。” 厉承晞狐疑地接过打开,就看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下午包多了有剩,放冰箱里冻上了,刚下的。”随意邀功地说。 “瞧你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包的呢。”厉承晞嫌弃地道。 “当然是我包的,少看不起人。”随意反驳,再接触到他看过来的眼神时,稍有些心虚地补充:“馅是我妈调的,面可是我做的。” “哎吆,本事好大。”厉承晞揶揄地说着。 “不爱吃算了。”随意生气地要将饺子抢回来。 厉承晞抱着饭盒不放:“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并快速拿了只水饺放进嘴里。 别说,味道还可以。 “你不是嫌弃吗?”她抢白。 “哎吆,这馅里你放了什么?”他脸色突然微变,一脸痛苦的表情…… “没放什么呀?我和我妈吃了都没事。”随意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弯腰探过去看他的情况。 厉承晞将装水饺的饭盒放到副驾驶座上,突然就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唇就狠狠吻了上去。 “唔……” 随意当时是懵的,只感觉他温热的唇瓣,伴随着西葫的味道覆过来,然后攻占了她口腔和唇舌。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放开她时她还在发懵。 “就一天。”厉承晞说着,发动引擎离开。 随意回神,脸色像烧着了似的那样红,还好天色太黑,周围也没人看到。 厉承晞走后,她转身回到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莫名心虚地怕吵醒张桂兰。却不知道刚刚那一幕,早就被对面那栋楼里一双深沉的眼眸收进眼底…… 064 避无可避 ()说好的放一天假,结果接下来几天厉承晞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白奶奶那儿也已经定了出国的日期,白子峭夫妇亲自送她过去。 当然,白奶奶还是希望随意跟自己走,临上飞机前抓着她的手满眼担忧。 白二太太看着暗自撇嘴,她就不明白了,老爷子在世时那样不待见这丫头,怎么现在倒在婆婆眼里成了宝? 她捅了捅自己女儿的腰,白芷这才上前与自家奶奶讲了几句话。小时候奶奶很疼自己和姐姐,可自从她亲近随意开始,白芷就觉得她仿佛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所以也不太爱亲近白老太太。 可在此时的白老太太眼里,自己岁数大了顾得过来的事情越来越少,白芷有她亲生父母照顾,自然而然就对随意多关心一些。 本来还想趁着自己还活着替随意撑撑门面,能帮她份好的姻缘,万一哪天自己真去了,地下见到大儿子也有所交待,谁知她又与厉承晞…… 造孽哦! 如今她身体也不行了,医生也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要想开些,再加上厉承晞的保证,她只能妥协! 随意虽也不放心她独自在国外,可毕竟有白子峭夫妇挡着,她真想过去伺候怕是也很难的,更何况这边张桂兰身体也不好,她还是好好工作,自己多存些钱实际些。 权衡之下,白子峭夫妇有时刻薄,可毕竟白奶奶是他的亲妈,她手里也有自己的积蓄,身还有王妈陪着,又有专业的护工看护,总还是让人放心一些。 三人上了飞机之后,白芷自然又少不了要对随意一番冷嘲热讽,不过她那点功力,随意轻松就能还击回去了,将她气个半死。 就她那智商还要挑衅,小可不由同情地看了白芷一眼。 保姆车就停在机场门口,随意毕竟是公众人物,也不敢逗留太久,两人低调地穿过机场大厅,却在快出门时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是个中年妇女,与来来往往的那些衣着光鲜、拉着行李箱的同龄人相比,她手臂上只挽了个大包,看上去朴实很多。 随意随手扶了她一把,问:“没事吧?” “谢谢。”女人显得有几分拘谨。 “没关系,这里人多你自己注意一点。”随意叮嘱,看她这样子倒像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显得有些慌张和不安。 女人微微点头。 随意正想抽回手离开,她突然就握了她的手一下,随意感觉意外的同时,感觉掌心里被塞了个东西,不由惊讶看向她。 “再见。”此时原本慌张的女人,那双眼睛此时却很沉静,然后匆匆离开。 随意握紧手里的东西,望着她的背影心上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随小姐,怎么啦?”小可见她不动,不由问。 “没事。”她回神应着,便出了机场。 今天没有工作,保姆车将她送回公寓,随意打发走了小可,才将那女人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看,是张纸条,展开后上面只有一句话:南山旅馆,两点。 哥哥的字! 随意感觉吃惊的同时,心也忍不住砰砰直跳,这是他失踪之后,第一次这样真实地联络自己,虽然方式这样神秘。 不会真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她这样想着看了眼时间,回房又重新换了套衣服,稍微乔装了下才出门。 南山离市里不是很远,以前封御琦上大学的时候,常常带她和一群同学去野炊。那时虽没有什么钱,可是自己动手烤点肉、弄点鸡翅、蔬菜还是可以的。有时也会单独骑车载她,背着食物去爬山。 有一次他们遇到大雨,就在半山的小旅馆住了一宿。她记得那时天气和现在差不多,晚上很冷,两人听了一夜山雨,回家时却把张桂兰急坏了。 出租车沿着公路一直往上,最后停在那家小旅馆前,她看时间有点早,还特意多等了会儿才进去。 因为是在山里建的,采光并不好,大白天的走廊有些昏,她一间间找过去,终于来到记忆中的一间房前。 站在门口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刚要摁门铃,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脸色骤变地看去,就见走廊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几乎全部围拢在自己身边。 “随小姐?”领头的人看到她似乎也很意外,不由皱起眉。 随意自然也是认识他的——厉承晞的保镖,甚至发生琳达的事时,还在她身边跟过一阵子。 这是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又传过来,她看到厉承晞由众人后出现,骤然之间,随意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身敲门,大喊:“哥哥,快走——” 下一秒她的腰身被人勒住转了个方向,接着身后传来彭地一声,是厉承晞的人将门踹开了。 随意挣脱不开厉承晞,情急之下便低头咬了他箍住自己的手臂。牙齿的尖利刺破刚硬的肌肉,唇齿间瞬间弥漫出血腥的味道。 厉承晞吃痛,却纹丝未动,两只手仍死死地箍着她。 “厉少,没有人。”直到闯进去的保镖回来禀报。 随意闻言嘴终于松开,对上厉承晞的眼眸。她的眼睛里带着还未退下去的猩红,而他幽深一片。 两人这样的情景,让人很难想象,昨晚她还亲自给他下过饺子,他还曾对她肆意亲吻,曾有过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彼此心头最在意的东西。 厉承晞手臂上的血还在流,随意的唇色也还带着他的血,两人就那样相望,气氛浓重到保镖只是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封御琦让你来的?”他问。 “你呢?跟踪我来的?”她反问。 厉承晞对上她几乎肯定的,误解自己的眼神,咬牙:“他利用你知不知道?” “你呢?是不是一开始接近我,就也是为了这一天?”她反问。 原来有些事他们其实彼此都知道,却不过一直装疯卖傻,直到所用的真相摆在面前,避无可避…… 065 我们之间,你说了不算! ()厉承晞看着她的眼睛,薄唇动了动,最终却并没有否认。 尽管开始是那样,却早已不知何时起,就有意无意地不想将她卷进自己与封御琦的恩怨里,今天也不是跟踪她而来。 可是他的沉默对于随意来说就等同于默认,眼里的猩红慢慢褪去,脸色也变的苍白。她伸手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唇,努力调整情绪不让自己失态,又问:“你找我哥哥是因为白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关于他、白净、哥哥的问题,封御琦当年走的匆忙又毫无预兆,她就知道不简单。直到那一天她打电话张桂兰否认,厉承晞又那么巧地带人在自家楼下,这一切她就隐隐感觉到有了联系。 虽然纯粹是猜测,可她又是何等冰雪聪明?所有的事联系起来,就容易很想通。 “是。”却不全是,他要追究的还有向杰的死。 可这话听在随意耳里,却就只是承认而已,心涌上一抹悲凉,她又问:“那么说她的失踪真的和我哥哥有关?” 白净与封御琦?她的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人居然有过交际。 这次厉承晞没有回答,其实很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更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封御琦的名字,只道:“随意,这件事与你无关。” “怎么没关?他是我哥!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接近我的吗?”随意却显的很绪…… 而随意说好的抽空带张桂兰散心,却躲在公寓里避世三日,之后便开始天南海北地飞,与厉承晞见面的机会就更没有了,工作时常忙到大半夜。 小可跟在她身边,白天看着她依旧是那个亲和的随意,可夜深人静大家都一脸疲惫时,却偶尔见到她出神,人也越来越安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近期刘明成有重要的活动,邓波儿一直跟在新加坡,暂时有点顾不上她。 随意这边刚刚结束电视剧宣传,接下来的档期是要录制一个综艺节目。合约是早就签好的,她作为嘉宾只需一周时间,地点恰好也在她待的这座城市。 对方编导主动联系了她。只是剧组白天都忙着拍摄,便约在了晚上剧组所住的酒店见面。 保姆车停在门口,侍者刚刚帮她们拉开车门,马上便有人迎上来。 “随小姐,你好,我是马自成。” 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微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蛮忠厚的样子,热情地朝随意伸出手。 “你好。”随意回握了一下。 他一边领着随意往酒店走一边说着话,进入电梯时却恰好与人撞了下,然后衣服上染了咖啡。 “对不起,马导。”那人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他倒是很好说话,按了十七楼的按钮,才向随意介绍:“这是我们剧组后勤部的助理。”并可是说:“我们工作组的人几乎都住十七楼,晚上有时聚在房间里忙到半夜。” “随小姐,你好。”那人手里拎了十几杯咖啡,看起来有些吃力。 随意微微颔首,那马导似想到什么看了眼小可,对随意说:“不如请你的助理跟她去后期那边坐坐?” 随意与小可都不解地瞧着他。 马自成解释:“随小姐放心,房间里我们工作组的人员都在,正在商量剧本,只是这期的内容需要保密。” 这档节目收视率一直很高,原因就在于它的创新,剧组谨慎一点也可以理解,她便冲小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那人对小可说:“跟我来吧。”便率先带她出去。 马自成则领随意往前走,最后来到一间客房前,刷卡开门。 整个客房都很安静,直到他们走进套间的客厅,一屋子五、六个人才仿佛发现他们似的,6续站起来打招呼。 “你们先陪随小姐,我去把衣服换下来。”马自成说着进了浴室。 没多久披了个浴袍出来,头发微湿,冲随意抱歉地笑:“白天跑了一天,就顺便冲了个澡,不好意思。” 其实房间里除了他,也有穿着拖鞋、睡衣的人,整个剧组都很年轻化,显的也比较随意,所以她也并未多想。 初次见面,大家也就是先认识一下,顺便定下拍摄时间,随意没有逗留太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依旧是编导送到房门口。 她给小可打了个电话,两人乘电梯离开。 保姆车一路开往她们下榻的酒店,光影由窗外忽明忽暗地闪过。 小可转头看了随意一眼,她看起来也有些疲惫。 “随小姐饿了没?咱们买点宵夜吧?”她问。 随意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自己不饿司机和小可应该也饿了,便点了点头。 小可知道随意的口味,只是对这附近不太熟悉,找了半天只找到个小店,就让司机找了地方停下,准备去打包点。 临下车前随意叮嘱:“多买点。” “好。”小可应着很快就去了。 大概半小时才回来,手里拎着印有饭店名字的食物袋,一一打开。 随意对司机说:“咱们吃了再回去吧。” 他这一天跟自己奔波也很辛苦了,毕竟是个男的,与她们一起在房间吃也不太方便。 “谢谢随小姐。”司机很是感激,走到后面来。 随意本也没什么食欲,小可见状突然拿了串鱼丸递到她面前,笑着问:“是不是想这个啦?” 她作为助理,平时邓波儿不在也负责监督她的饮食的。可随意最近吃的很少,脸都瘦下去,她忍不住想要让她开心。 随意知道她的用心,便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不经意地望了眼窗外,才发现不远处就是条小吃街,眼前也变的有些恍惚…… 066 无妄之灾 ()事实上如果说怨,随意对厉承晞是怨不着的,毕竟当初在一起,他也不算是强逼自己,只不过那时她深受琳达威胁,公司指望不上,需要一个依靠。 只是当真相一步步揭晓,避无可避时才发现有些东西一时还是无法接受。毕竟,她将来不可能眼睁睁看他与哥哥“厮杀”。 这档综艺节目拍摄时间为一周,随意很快便随着剧组一起进入拍摄地点,并住了在一起。大家都是年轻人也不拘一格,因拍摄花絮需要,有时带着摄像机各房间都转。 一切都很顺利,忙忙碌碌的也这样一周过去了,大家回到市区,总免不了要聚餐。 随意是凌晨的飞机回丰台市,已做好不睡的准备。 “随小姐明天就走了,这杯就当我们给你践行。”马自成举起酒杯。 他坐在主位,左手边是随意,右手边是另一个著名的男演员,侧头对她说着。 “马导客气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合作。”随意说着与他碰了一下。 酒桌上推杯换盏正是热闹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 这天他们选的是家日本料理,这一声显的动静有些大。众人不由纷纷看过去,就见一名身材微胖,但衣着时髦的女人带着几人走进来,只是面色有些不善。 “马太太?”剧组里有工作人员认出她,不由喊道。 这时马自成已经起身,迎上前低问:“你来干什么?”口吻中不难听出颇有几分嫌弃和不悦。 那马太太瞪了他一眼,目光在餐桌上扫过,最后落在随意身上。 彼时随意垂着眸子,心思本不再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直到耳边闪过一阵惊呼,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头皮一疼。 “臭婊子,让你勾引我老公,不要脸,我今天非打死你。”耳边是马太太的咒骂,她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失控发疯起来。 “松开!”马自成厉声道。 那马太太去更疯狂地使劲,随意话都没法说,只好跟着站起来。 “马太太,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随小姐……” 周围都是劝架的声音,夹杂着小可的担忧,包厢内乱哄哄的一片。 那马太太现在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要将随意拖出去。而随意只感觉整个头皮都要扯掉了,她又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抓架,更何况一听就是有误会。 可那马太太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其他人也无济于事,正闹的不可开交,耳边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抓着她头发的力道突然松了,世界一片安静。 随意定眼看去,就见马太太眼睛呆滞地瞧着自己,血一滴一滴地从头上淌下来,落在地上碎了瓷片上,接着她身子便倒下去。 众人的惊呼声中,马自成出于本能地将她的身子接住。 又是哐当一声,瓷片碎裂的声响再次响起,随意这才看到小可脸色苍白地站在哪,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无疑,是她情急之下出的手。 “叫救护车,救护车。”有人反应过来喊,声音已经有些失控。 包厢里的人也终于6续回神,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随意顾不得整理自己,上前抱住小可安慰:“没事的,不用担心。” 小可平时胆子本来就不大,刚刚也是情急,这会儿吓的就只敢将脸埋在她的怀里。 救护车很快过来,马自成抱着太太上了救护车,其他人跟出来,又被劝回去。随意担心马太太的伤势会牵累到小可,还是带她随后赶到医院。 值得庆幸的是伤势不算严重,拍了片也确认没有脑震荡,只是皮外伤,暂时昏迷。 随意松了口气,手在她肩头摩擦无声安慰小可。 “随小姐,今天的事十分抱歉,没想到会将你牵扯进来。”马自成真心道歉。 随意虽然来医院之前已经整理过了,不过模样仍显的有些狼狈,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无辜的。动手虽是她的助理,可却是他们理亏在先。 “没事,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随意道,然后看了眼小可才又道:“我的助理当时也是情急,还希望你和马太太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马自成应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随意便也安了心,本想等马太太醒了亲自解释,可想到她醒来看到自己可能会更的,他婚前还是婚后?” “随小姐,有《女神去哪儿》工作组向我们透露,拍摄期间曾多次看到你半夜进出编导房间,网爆的照片是不是属实?” “据我们所知,这期节目的录制嘉宾原本是另一个演员,请问你是怎么拿到的呢?” 随意和小可刚刚下飞机而已,其实是有些懵的,她挡着脸,从耳边的吵杂声中勉强只捕捉到这些问题。 保镖艰难地从中间开了一条路,她和小可几乎是挤着才能过去。出了机场,保姆车就停在门口,司机连忙帮她将门打开。 随意抬步上车前,一只饮料瓶子砸在后背上,橙色的液体洒在浅色的羊绒外套上,瞬间就变得狼藉。 她转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瞪着自己,骂:“呸!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随小姐。”周围又是一片按快门的声音,小可提醒她赶紧上车,场面有些失控,保镖都有些快拦不住了。 随意上车后,车门随即被关上,深色的车膜终于阻挡了所有的视线和摄像头。 小可找了一件新的外套,随意却顾不得换,她打开手机刷了下新闻,才知道昨晚她们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已有人在网上爆出了聚餐包厢内的一幕。 内容是她潜规则节目编导,被其妻找上门算账,结果还害人入院。不止附了马太太被急救车送往医院的照片,更有她初次与马自成见面,一起进入酒店房间和出来的照片。 照片中马自成穿着浴袍送她出门,照片中还有明确的进出时间,并不见剧组内其他人,面对所谓的“证据确凿”,网上早就骂声一片…… 067 羞辱 ()邓波儿电话不通,保姆车直接送她来到经纪公司,楼下也是聚集了大批的记者和粉丝。尤其粉丝的反应尤为却并没有得到解决和控制,反而越演越烈,最后已经完全失控。 记者找到医院,马自成的老婆接受采访,一口咬定她与丈夫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马自成的支支吾吾也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现在无论与她曾经接触过的哪个明星有活动,都会被问及随意为人,好点的闭口不谈,不好的说话虽遮遮掩掩,却更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错觉。 小可找到之前在剧组时拍的照片想要为随意澄清,证明当时房间不止有两个人,而且这节目以往几期也是这样,内容几乎与播放的没有区别,却发现随意的微博已经登不上去。 后来她找了抢手发布,群众却也似乎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部分,除了一味谩骂,几乎看不到别的。随意感觉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内,且无法自救。 许晴晴这时也突然跳出来,重提当年琳达的事,她与黑社会的关系虽毋庸置疑,可随意也没有当初她说的那么无辜,不然为什么琳达回选择死在她的车上? 此外高阳出演一部新的电视剧男主,开机仪式上接受采访,也暗指她靠潜规则上位,更有人说她红了之后常常耍大牌。 墙倒众人推,果然如此。 随意的精神压力也大起来,只是邓波儿一直联系不上,让她也不由开始担心。 “随小姐,吃点东西吧。”小可劝着她。 这才几天啊,人本来就瘦,这都又瘦了一圈了。 随意笑笑,这时候陪在自己的身边的也只有她了。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接过筷子吃了两口。 小可的手机便响起来,她跑到一边去接,才说了两句就神色慌张地走回来。 随意看着她,问:“怎么了?” 这几天接连出事,她都已经习惯,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阿姨与记者发生冲突,现在住院了。”小可掀了掀唇,还是说出来。 随意这几天手机关了,新闻也不怎么看,所以电话才会打到自己这里来。 随意听了脸色骤变,立马起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外面都是记者,我先引开他们。”小可拽住她。 随意现在心里虽已乱成一团,却也知道自己这样走不出去,便努力让自己冷静同意。 小可穿了她的衣服出门,让保姆车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围堵的记者就全一哄而上。 随意乔装后这时溜出去,直奔医院。 张桂兰是在推搡记者的过程中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她到时已经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只不过仍在昏迷。 “你是家属是不是?赶紧把医药费交了,后面可能还要动手术。”护士过来催促。 “好。”随意应了,起身出去时交医药费,排队的时候还是被人认出来,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张桂兰。”她已顾不了那么多,报了母亲的名字,然后把银行卡递过去。 过了一会,收费的人告诉她:“你这张卡不能用。” “怎么可能?”随意问。 “我试过三次了,不能用,还有没有别的?”护士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随意只好拿出另外一张,不过结果仍然一样,最后她临时带的卡都试遍了,没有一张可以。 由于耽误的时间太久,护士和后面的人均已经不耐烦。 “不好意思,请你用这张吧。”这时女孩的声音插进来,她转头看到小可。 这次很快就刷好了,小可帮她把那些银行卡收好,拉着她回到病房。 随意打了个电话给银行,她才知道自己的账户被冻结了,而且是自己的经纪公司干的。她打电话过去质问,法务部告诉她,由于她的个人原因,已给公司造成严重损失,他们已向法院提起诉讼,所以她账户才会被暂时冻结。 最后老板才拿过电话,对她语重心长地说:“随意啊,我也是没办法,现在你签的那些合约都要求赔偿,这部分公司承担会破产的,再说也没有这个先例。” 随意此时,终于感到世态炎凉。 “你看这样好不好,晚上我替你约几个要求赔偿的合作商吃顿饭,如果你有办法让他们撤销索赔,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随意握着手机的掌心收紧,却在心里冷笑,然后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小可一直在病房里忙碌,她电话很快响起来,接完看着随意一脸为难。 “说吧。”随意道。 “老板说在云鼎8楼订了包间,让你晚上过去。”小可回答。 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这是欺负随意呢。 随意没说话,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似乎也别无选择。 张桂兰的病很厉害,医药费还是小可出的,她一月就那点工资,却肯在这时毫不犹豫地把积蓄拿出来给她,她花着怎么可能心安理得? 晚上,随意还是换了身衣服,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出去了。 小可本来要跟着,她却以让她替自己照顾母亲为由留在了医院。 夜依旧霓虹璀璨,照耀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她这几天经历的几度轮回,好像也只与自己有关。 包厢的门被打开,里面的热闹立即扑面而来。 偌大的包间内,清一色的男士,个个西装革履,却是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吆,随小姐终于来了,架子够大的,倒叫我们等。”坐在首位的男人开口。 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坐姿却是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随意走进来,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走到给自己预留的位置,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举起来,对众人道:“是我的错,先敬各位一杯,权当赔罪。” 只是这杯酒刚刚放到唇边,腕子就被开头说话的那人握住:“因为你我们损失了多少啊?怎么?随小姐想一杯酒就了了?” 随意握紧酒杯,看着他问:“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闻言笑了,松开她的手,却改而落在她的肩头上,故意凑在她颈间闻了闻,道:“好像宋总说只要我们高兴,还可以干点别的——” 话音刚落,随意手里的酒就直接泼到了他脸上…… 068 够野性,我喜欢 ()沁凉袭来,男人眼睛下意识闭了下,红酒顺着他的脸颊滴下来,脖颈周围的衬衫也湿了一片。 男人睁开眼睛时,就见随意仍然眼睛无惧地盯着自己,反而笑了:“够野性,我喜欢。” 说完脸色骤然一变,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今天要不把爷脸上的酒一滴滴用嘴舔干净,再亲手给我换一套衣服,就休想出这个门。” “做梦!”随意挣扎,却被他推在餐桌上。 桌上的杯盘随着两人的动作而晃动,现场男人少说也有六七个,却没有人阻止,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压着她,甚至大部分人都像在瞧着、或者说期待一出好戏。 外套在纠缠间掉到地上,男人的手伸向她的领口,只听呲啦一声,衣服就被撕了口子。 “放开我!” 随意这次是真怕了,说到底不过是个才22岁的女孩,出道不久,开始有邓波儿扶持,后面又有厉承晞宠着,还真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残酷。 这会儿陌生的男人身体沉重地压着自己,令她排斥又厌恶,手胡乱地摸到一个东西,扬手就在桌沿上敲碎,玻璃碎裂的声响令人心惊。 男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下,接着锋利的碎片就抵在了他的脖颈动脉上。 “别动,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人到绝望的时候反而无惧,男人停了动作,她直起身子。 头发早就凌乱,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已顾不得那么多。 “你觉得自己这样跑的出去?”男人问。 虽然意外她一个小女孩的魄力,可是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那就看在你眼里,为我搭上这条命值不值的了。”既然没有谈的余地,她也不做他想,只想脱身免遭侮辱。 僵持间,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抱歉,有点事来晚了。”随着男人清润的嗓音传来,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 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到他的身上,包括被随意“挟持”的男人。 殷子衡目光落在随意身上时有些意外,尤其没料到包厢里竟会是这样的情景,然后装作不解地问:“小李总这是?” “殷少看不出来吗?”人越多,这位小李总越淡定,唯有随意的神色紧绷。 殷少衡看着玻璃碎片嵌进随意的肉里,有鲜红的血从她掌心流出来,不由一阵心疼。 上前拽开随意,一直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殷总也有兴趣?”那小李总少了脖子上的威胁,看着殷子衡的举动问。 “小李总说笑了,大家既然难得聚一聚,又何必闹得这个血腥。”殷子衡开口,并伸手要将随意手里的玻璃拿掉。 她犹豫了一下,松开。 “我可没有说笑,殷少,如果大家只是为了喝酒谁还来这里,是吧?”这位小李总平时仗着家里也是无法无天惯了,并不以为殷子衡会为了个女人为难自己。 再说今天能进这包厢的,谁不是因为随意有损失的?虽然那点小钱他不放在眼里,但也不玩白不玩。 “那倒是,只是刚刚进来的时候碰到令父,他说一会儿会过来坐坐,只怕看到这个场面会不太喜欢。”殷子衡回道。 小李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面色不善地问:“吓唬我?” 殷子衡面色倒是未变,只是将从随意手里拿出来的碎片扔到地上,问:“需要我打个电话催催他吗?” 四目相望,那小李总平时在外面为非作歹都是背着家里,终究心虚,不甘心地哼道:“走着瞧。”便狼狈地起身离开。 殷子衡这时才捡起地上的外套帮随意披上,然后让她坐下来,然后招呼其他人落座。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没人再敢放肆。 殷子衡更是在席间做足了和事佬,希望他们不要再为难随意。 期间也有人不甘心地问:“殷少,难道我们的损失就这样算了吗?” 殷子衡笑:“咱们签艺人的时候这方面既然把条款写进去了,说明就想过有这方面的风险,更何况合同是和经纪公司签的,现在他们将所有责任推到一个女孩子身上是不是太说不过去?” 殷子衡始终笑得风轻云淡,但他的身份在那里,摆明了今天要维护随意。行事虽不若厉承晞霸道狠戾,却又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 众人最终还是给了他面子,更何况为了个女人与他交恶也不值得。 离开的时候他开车送随意到医院,车厢内一直很安静,直到停在地下停车场。因为时间很晚了,显的空旷又寂静,这时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 “殷子衡,今天谢谢你。”她开口,声音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有些干涩。 “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我为上次冲动的赔礼好了。”他道,提起上次自己差点轻薄了她,也有几分尴尬。 随意苦笑,今天的耻辱与那天相比简直太小巫见大巫。 “你和厉承晞……”他问。 按理说,他不应该让随意身上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来,她仿佛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此时心上更为苦涩。 殷子衡见状以为两人可能闹别扭了,便也没有多问,看了眼她手上的伤,说:“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如果他不出现,她都不知该怎样收场。 “那你记得去门诊先处理一下伤口。”殷子衡叮嘱,没有再勉强。 “恩。”她应 两人道别,随意下车往电梯走。 殷子衡看着她的背影,突然下车喊她:“随意!” 随意转头。 “有难处可以给我打电话。”他喊。 犹豫了那么久也只有这一句话,她现在在特殊时期,加上上次自己的行为,他怕做得太多也显的唐突。 随意闻言冲他笑了下,是真诚而感激的。 同时今天对他说的每一个谢谢都是真心的,毕竟在这个人人都恨不得疏远自己,甚至恨不能在自己身上踩一脚的时候,殷子衡的举动很暖心…… ------题外话------ 厉少: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媳妇就被抢走了,坏银,嘤嘤嘤~~~ 作者:这是惩罚,哼哼~ 069 去找随意(明天入v) ()随意回到病房,小可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显然一直在等她。 “随小姐。” 随意微微颔首,看了眼病床上的张桂兰,问:“我妈怎么样?” “你走后醒过一次,太虚弱又睡过去了。”小可回答。 “辛苦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随意说。 小可却注意到她身上有点不对劲,脸色微变,着急地问:“随小姐,你怎么了?” 随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服,说:“没事。” “他们欺负你了?”小可意识到这点,眼圈都红了。 “没出什么事……遇到殷子衡,是他救了我。”随意道。 小可闻言才勉强没哭出来,还是担心地说:“波儿姐电话现在都打不通,你说会不会出事啊?” “她和刘明成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可能拍摄的地方没有信号。”刘明成也算是她的同门师兄了,见过几次,对邓波儿的感情她都看的出来,应该不会让邓波儿出事。 小可闻言这才稍稍安心,然后又想起一件事,说:“对了,医生让你回来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随意应了声,这边只好继续麻烦小可照顾。 张桂兰一直都在这家医院治疗,从上次手术就没换过主治医生,今天他正好值班。见随意敲门进来,也没有废话。 “随小姐,你妈妈的病又有恶化,如果出现危险情况,我们可能还要再做一次手术,只是……” 外面的娱乐八卦他不是不知,只是这与他的职业无关,更何况随意没出道前,他就因张桂兰的手术认识她,对她印象还不错。 随意见医生的表情为难,心里不由更紧张,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医生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只是你母亲现在的身体很弱,即便手术的话,身体也未必承受的住。” 什么意思?就是说张桂兰有可能随时死在手术台上。 无疑是平地惊雷,炸的随意脸色苍白…… 随意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医生办公室的,脑袋一直嗡嗡作响,再次回到病房,小可看到她面无血色,比刚刚回来时还要令人担心。 “随小姐?”她喊。 随意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到张桂兰的病床前,她看着还在沉睡的张桂兰半响,突然扑通跪下来。 小可吓了一跳,只见她握着张桂兰没有打点滴的手,垂直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小可看了心酸,不敢再问,赶紧就出去了。 随意摸着母亲的脸都是发颤的,眼圈泛红,唇抖了抖,轻声喊:“妈。” 张桂兰依旧没有反应,她眼泪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啪啪地往下掉,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你告诉我哥哥他到底在那里好不好?我怕等有一日他回来,我没有办法跟他交代……” 可无论她多么悲伤,张桂兰依旧睡的很沉,或许已经陷入昏迷,嘴鼻上带着氧气罩,一点反应都没有…… 翌日,随意虽然勉强调整好情绪,脸色依旧不太好,医生的话像是片乌云,一直罩在她头顶上不散。 现在外面闹的再沸沸扬扬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只想母亲好好的。 张桂兰中间倒是醒来过一次,眼睛勉强睁开,话也说不出来,就更别说吃东西了,看的小可都难受,就更别提随意了。 小可帮她去家里收拾了些张桂兰的衣服过来,随意帮张桂兰擦了身体换了衣服,整理脏衣服准备去洗的时候发,却发现一张字条。 张桂兰的字有些歪歪扭扭,细看可辨别出上面是国外一个地址,还有封御琦的名字,她心头猛然一跳。 “随小姐,怎么了?”小可见她站在那里半响不动,不由问。 随意回神,看着小可说:“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看护两天,我有点事要出去。” 小可想问她这时候能去哪?可看她况很危险,她必须找到哥哥,最起码让他们见一面。 飞机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黑了,她人生地不熟地几经辗转终于来到那座城市,又打车去了字条上的地址。 下车时只看到一栋栋美式风格的白色的二层小楼,她找到门牌号按了门铃,里面很快出来开门的动静。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开门的却是个黑皮肤的年轻姑娘,说着一口地道的英语。 随意有些发懵,不过还是问:“封御琦住这里吗?” 那姑娘皱起眉,然后摇头,道:“没有这个人。” 随意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不信,扒开她便往里面闯,嘴里一边喊着:“哥哥,哥哥,我是随意,妈妈生病了,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赶紧出来好不好?” 那姑娘听不懂华语,以为她是坏人,随意闯到客厅时被她拦住。态度也变得恶劣,直接将她赶了出去,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随意固执地不肯离开,喊累了就守在门口。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风越来越凉,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抵挡不住寒意,只能缩成一团。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让哥哥去见妈妈一面。 凌晨,有个小男孩经过站在她面前,身上破破烂烂的像是孤儿,脸也很脏。可能以为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随意掏了身上几张纸币递给他,男孩有点犹豫,不过还是飞速接过来跑了。 转眼,就又剩下她一个人。 没多久那小男孩又跑了回来,放在她面前一个真空包装的面包和一个罐装瓶子,类似水或者饮料,他手里比划着,大概意思他就只有这些。 随意感激地笑了下,他就又跑了。 随意从上飞机就没有进食,这会确实又冷又饿,而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或者还没有回来,就把那袋面包拆了,不知是不是快过期,干巴巴的味道一点也不好。 她缩在那里勉强吃着,还是被噎到了,赶紧把瓶盖拧开喝了一口,辛辣入喉她才发现是酒,被呛的连连咳嗽。 不过喝过之后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便一口一口小酌着取暖,抬头看一眼头顶异国的的天,模模糊糊地想着:哥哥以前最疼她了,哪里舍的她挨冻? 心里委屈地想着,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开始打电话。 时间已经很晚了,凌晨钟声响起,厉承晞其实也没有睡。书房桌上的里开着电脑屏幕映在他俊秀的脸上,只不过眉头微蹙,手边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他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目光就顿住了。 随意! 自那天两人决裂后不久他就出了国,更刻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所以还不知道还随意在国内遭遇的一切,只是此时看到这个名字有些恍惚。 本以为她是打错了,毕竟她那么骄傲和决绝,无奈铃声一直持续,甚至有断了再拨的趋势,他揉了揉眉心终于接起来。 “喂?” “哥哥,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不让我进门?”话筒里传来女人熟悉的声音,夹杂着一些醉意,却是一声声对别人的质问。 “随意!”她会不会太过分? 那头却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更别说怒意了,只自顾自地说着:“妈妈病了你知道吗?医生说她快活不下去了,她如果不在了我怎么办?” “哥哥,我好害怕,我害怕……”随意不知道自己醉了,也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心口很痛很痛,所以忍不住哭起来。 明明知道她不是对自己说的,那哭声却还是磨砺着他的心。厉承晞甚至发狠地想,如果她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握着手机的掌心收紧,正想把电话掐断,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从话筒里传来。 “伙伴们,瞧瞧我们遇到了什么,一个天使!” “好像还是东方人,长的真漂亮……”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不太清晰,却全是英语,而且流里流气的一听就不是好人。 这个女人喝醉了还在外面! 厉承晞认知到这一点,蹭地一声站起来,着急地问:“随意,你在哪?” 啪地一声,不知是她将手机丢了,还是被人丢了,通话中断。 厉承晞再次打过去,再也没有接通。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回想随意一开始说的话,再加上那些外国人,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来到国外? 想到这里,他又连忙打了个电话出去。 “厉少?”那头很快接通。 “封御琦之前住的房子那里还有没有人?”他问,嗓音紧绷。 “有。”那头回答。 “去找随意。”他吩咐。 ------题外话------ 下章预告:o7o一起睡(万更) 美妞们,历经两个多月,本文《娱乐圈之影后撩人》明天终于要上架了,第一天更新时间大约在1o点,为庆祝特举行抢楼活动。 关于规则与奖励: 更新后第一个在评论区留言的读者,奖励999币(必须先订阅后留言。) 第6名奖励666币 第8名奖励888币。 每人的留言条数不限制,后面每逢6、8、9尾数的也均有相应的币币奖励,比如166、188等以此类推(注:重复中奖者以最高奖励为准。) 活动对象:支持正版的读者(作者后台可以查询是否订阅。) 亲爱的们,榴需要你们的支持,如果喜欢本文请支持正版订阅,你们的订阅会给榴更多码字的动力,么么哒(3) 070 一起睡 ()厉承晞挂了电话便拎着车钥匙出了门,一路飞驰来到目的地。 吱地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响彻夜空,他摔上车门大步走过去,就见楼房前的空地上站了几个人。 “厉少。”保镖上前喊着,地上是被绑的几个外国人。 厉承晞却并没有应,目光扫过那些人一眼,然后才看到台阶上缩着一个人影,心口一缩,抬步走过去。只见随意很安静地趴在她曲起的膝盖处,长发垂落下来露出半张侧脸,眸子微阖。 他蹲下身子瞧着,这是近两个月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却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 “随小姐喝了些酒,应该是睡着了。”保镖怕他担心地说着。 厉承晞伸出手,摸到她脸上的冰凉。 随意不知是不是有感应,慢慢睁开眼睛终于看到厉承晞,只不过眼睛里都是茫然,还很无辜地眨了眨。 那一瞬间,厉承晞感觉从他接到电话起心头凝聚的担忧猛然退却,大概是想到了两人已经分手的事,脸上心疼表情也收起来,冷峻地起身,却感觉衣角一紧。 低眸,就见她仰头望着自己,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 厉承晞别开眼睛,问:“我不是给过你机会了?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 站在一边的保镖默,垂下眼睛,却在心里着急。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失去了理智一样让他们来救人,这会儿端着有什么意思? 再说,他这两个月就过得好吗? 随意没说话,垂下眼眸慢慢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身子重新缩在一起。 厉承晞刚刚是气恼自己居然还管她的死活,感到衣角被松开时,余光看到她居然听话地又不理自己了,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伸手就将她拽了起来。 随意吃痛,嘴里低喊了一声,有些生气地推着他,说:“放手,放手——”秀眉皱起的模样委委屈屈,却并没有该对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他只是个弄痛了她的陌生人。 厉承晞瞧着她宿醉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因为似乎生气、在意的只有自己,心里不甘,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坏人,坏人,放开我。”她不断挣扎,最后直接被塞进车里。 厉承晞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保镖犹豫着走过来请示:“厉少,这些人?” “扔进海里去喂鱼。”他丢下一句,车子便开出去。 “我不要喂鱼,不要喂鱼……”随意这时却在车上闹起来。 她喝醉了,脑子也有些不清醒,只以为厉承晞说的是自己,着急地想要下车。可车门早就已经锁了,急得她直拍车窗。 “安静!”厉承晞纵然脾气再好,这会也有些压不住,更何况他本来就生气。 因为明明已经决定两人不再有瓜葛,不将她牵扯进来,他甚至都躲到了国外。 结果呢? 她打电话招惹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是这样一副鬼样子! 随意瞧着他突然就安静下来,厉承晞余光瞥了她一眼,就见她眼圈泛红,仿佛随时就会掉下眼泪来。 厉承晞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情绪也根本没法将车开回自己的住处,正好前方两百米就是自己开的酒店,干脆一脚油门踩下去,然后吱地一声停在了酒店门口。 随意没有防备,身子惯性前倾,差一点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副驾的车门就被拉开,接着身上被拽出去,直接被他扛上了肩头。 “唔唔……”她嘴里发出模糊的抗议。 门童跑过来看到是这一幕有些发愣,厉承晞直接将钥匙扔给他。 时间已经是凌晨,前台办理入住的客人并不多。 “厉先生!” 工作人员听到动静抬头,就见他脸色上线条紧绷,扛了个女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脸上都忍不住露出惊讶。 厉承晞带随意坐了电梯上去,刷卡进入平时给他预留的客房,然后直接将随意摔到床上。 她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难受地就吐出来。 厉承晞以为她会爬起来,结果她嘴里只是嘤咛了一声,就直接闭着眼睛不动,像是又要睡着。 厉承晞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儿见她这般安逸,胸口的火烧的更旺,直接掐着她的肩胛把她上半身托起来。 随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无辜又迷茫。 厉承晞也没有动,他发现他也不需要很多,她只要把目光专注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四目就近相望,时间似乎静谧了那么几秒,然后她突然抱着他哭起来:“哥哥!” 厉承晞身体一震,无疑这两个字对此时的他内心是一万点的伤害,怒意再次在身体里集结,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甩开她,这个该死的女人。 偏偏随意却死死抱着他不放,还一直哭,嘴里诉说着委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从小最疼我了。” “放手!”殊不知,此时厉承晞掐死她的心都有。 随意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眼泪继续啪啪地往下掉:“妈妈生病了你知道吗?医生说她很危险,我怕不能让她见你最后一面,我好怕……” 所以她才急着跑到这里来找封御琦? 厉承晞推她的力道放小了一些,随意抱着他继续哭:“你不在所有人都欺负我,他们说我是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粉丝遗弃我,公司逼我去陪那些合作商喝酒,我的卡被冻结了,没有钱付妈妈医药费,哥哥,我该怎么办?” 随意越哭越伤心,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厉承晞只感觉眼泪滚烫地滑进他的衣领,然后变成冰凉一片。然后满耳朵里都是她说的被人陷害没有钱付医药费,还要被逼陪酒。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哥哥,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哥哥……”也许是哭累了,随意趴在他的肩头,抱着他的力道也松下来,手却依旧拽着他身后的衣料。 他明明那样心疼,可满耳的哥哥却磨砺着他的内心。 她在自己面前,明明已经醉成这样,心心念念不忘的依旧是封御琦,这种依赖的哭诉,甚至从来没有对自己展现过。心疼、怒意、嫉妒在他内心交织,厉承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偏偏她还是自己为自己编制的一张网,这下是彻彻底底将自己困住了。因为他发现即便这样,怀里的女人他依然不想推开。 “随意?”他喊。 随意依旧在他的肩头处抽泣着,不过或许这一声太过小心翼翼,也充满情感,她还是撑起上半身看向他。 四目再次极近相望,瞳仁里倒映出彼此的模样。 他唇一点点靠近,最后轻啄上她的唇,依旧是记忆中的芳香柔软。似是怕惊扰到她,所以动作难得的轻柔,一下又一下,最后忍不住才将她的唇完全攫住。 唇在她的唇形上细细描绘,直到亲到红肿才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探进去扫过她的檀口,勾着她的舌死死纠缠。 “唔…唔……”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入,她感觉快渐渐不能呼吸,开始挣扎。 厉承晞却早就因为这一吻而情动,所以顺势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随意依旧在挣扎,他的吻却已经沿着她的唇角来到耳廓,然后顺着藏青色的血管往下,手更是解开她领口的袖子探了进去。 “放开我,坏蛋,不要欺负我,走开!”原本一直顺从的随意却突然反应急之下嘴里居然喊出:“厉承晞,救我。” 厉承晞身子一震,是因为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喊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叫声那样恐惧、惨烈,仿佛真的曾经经历过什么。他不敢再乱动,只是吻着她,柔声喊:“随意,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不知是他的举动令随意感到了心安,还是那语调给了安抚作用,随意终于安静下来,然后睁眼再次瞧着他。 “我是谁?”他柔声诱哄着问。 随意皱起眉,那模样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认真瞧过才回答:“厉承晞。” “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的?”他问。 随意想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他值不值得信任,然后才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是个很丑的男人,他摸我这里,还撕了我的衣服。” 话音刚落,厉承晞脸色一下子变的阴鹜:“还有呢?” 随意看到他一下子变脸,突然害怕,动手要推开他:“你好凶,我不要跟你说。” 厉承晞的怒意其实不给她的,是因为那个男人,着急地抓着她的肩问:“是谁?” 他一定杀了他!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你不是哥哥,也不是厉承晞。”他弄疼了她,她开始不安,所以动手推他,情绪也变得绪诱哄,问:“欺负你的人是谁?又怎么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随意突然害怕地抱住他,模样也很委屈:“我泼了他酒,他让我舔干净,还让我给他换衣服。” 厉承晞忍着心头的翻涌,尽量不让情绪露出来,问:“你给他换了?” 随意摇头。 “那你最后怎么脱的身?”他又问。 随意却不再回答,只是抱着他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 厉承晞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心,知道她累了,便哄她躺在床上,并帮她盖上被子,说:“睡吧。” 睡着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他都来收拾! 她却拽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道:“一起睡。” 厉承晞本来早就已经没了那方面的放心思,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太过楚楚可怜,这句话一出,只觉得身体里轰地一声,有什么被决堤,又有什么被点燃。 “好。”他声音暗哑地应着,脱了衣服与她躺在一起。 身体相贴,她像一直灵活的小鱼偎进他的怀里。或许是因为从前的习惯,总之身体相拥的十分契合。而且她喝醉了,根本也安静不下来,总是忍不住扭来扭去,只蹭的他心猿意马,自制力越来越差,最后干脆翻身压住她。 “既然睡不着,咱们就做点别的吧。”他也饿了很久了。 “唔……” ——分割线—— 彼时,丰台市还是下午时分。 随着一架国际航班降落,穿着及踝驼色风衣的年轻女子从甬道走出,脚下的高跟鞋急促地敲击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清脆的声响,虽然略显突兀,人们却在看到是道靓丽的身影时,眼中充满惊讶。 邓波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墨镜,露出的脸上线条紧绷,显得凝重而行色匆匆。 “邓小姐。”出了机场大门,便有司机迎上来,并帮她拉开车门。 邓波儿上了车,司机顺着高速一路往市区开去,她则打开随身的平板浏览最新的娱乐资讯。目前最热的自然还是随意的新闻,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随意简直任他们随意糟蹋、污蔑,越看心越往下沉。 刚刚下机时就给随意打了电话,一直不通,只好转而打小可的,也是过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我警告你,随小姐根本不是那种人,你们如果再敢乱写,我告你信不信?”对面传来小可气愤的声音,显然也是对媒体的骚扰不胜其烦。 “小可,是我。”邓波儿说。 “波儿姐!”小可听到她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邓波儿却没有心情安抚她,只问:“随意呢?” “随小姐…我也不知道,她只说出去两天,让我帮忙照顾阿姨,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小可说。 医生说张桂兰的情况并不算好,她就怕有个万一,随意又不在身边。 “阿姨还在住院?”邓波儿又问。 报纸上只简单提了随意的出身,有记者过去采访发生冲突,养母生病,并没有写太多。 “嗯。”小可应。 她简单了解了下那边的情况,又安抚了小可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车子下了高速,司机问:“邓小姐,我们先去哪?” “医院。”邓波儿回答。 她到的时候张桂兰正醒着,看到她话都说不清楚,只让邓波儿好好照顾随意。 “放心吧阿姨,有我在。随意不会有任何事。”邓波儿一再保证。 待她睡了,邓波儿才向小可具体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因为这时候不管是随意这边,还是公司、媒体的动向,都没有小可给她的信息来的真实。 可无论是张桂兰的病情,还是公司对待随意的方式,还有随意现在的处境,都让邓波儿越听心越往下沉。 随意依旧联系不上,邓波儿便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一切都有她在,让她不要忧心,然后叮嘱小可继续照顾好张桂兰,这才去了经纪公司。 大楼下倒是已经没有了那些示威的粉丝,随意的海报却被撤了下来,正折的乱七八糟地塞在垃圾桶里。 “邓小姐,你回来了?”有人见她现在走廊里,忍不住打招呼。 职员很热情,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映在邓波儿的镜面上,却令她觉得十分刺目。因为整个公司的气氛,仿佛并没有因为随意的事受到丝毫影响? 为什么? 随意虽然红起来的时间不长,可也算是公司目前最赚钱的艺人之一了,出了那么大事的,公司竟没有丝毫紧张感。 邓波儿没有理她,直接抬步到了顶层。 彼时几个高层正在开会,只听外面突然传来秘书急切的声音:“邓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伴着秘书说话声音的是她脚下清脆的高跟鞋声,接着会议室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邓波儿出现。 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老板和几个高层,还有公司两个出名的经纪人在。 “呦,我说这么大动静呢,原来是我们的邓大经纪人回来了。”其中一个道。 平时他们就为了自己手底下的艺人,抢公司资源抢的头破血流,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她栽了跟头,自然少不了要看笑话。 “有你动静大吗?听说随意之前签的节目和代言,现在都让井恬上了。”邓波儿反问。 “井恬上了是不假,可谁让随意不争气出了这种事呢?我们也是救场,不然已经都签了合同,难道还让我们公司等着赔钱吗?我们可是好心。”那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嘴脸。 “波儿你也是老牌经纪人了,手下红人多是好事,可有时也要顾及的过来才行。”另一个也说。 这三人都是公司的招牌,不过邓波儿手下的人总比他们火,被压久了实在不爽。这下好了,刘明成拍摄受伤,随意又出了这样的丑闻,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你们最好一直这么得意。”邓波儿沉声冷笑。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既然波儿回来了,我跟她谈谈。”老板在这时终于适时发话。 几人都看了她一眼,收拾东西6续离开,转眼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了名的唯利是图,邓波儿在他手下这么多年,心里其实很清楚。 可这个圈子混久了,表面看起来好像变的油滑,其实心肠越来越冷硬,只要有钱赚、有名利、损害不到自己的利益,她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这会儿,邓波儿看着他笑着站起来走向自己,却觉得那样子无比恶心,直接问:“放弃随意,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她在这个圈子混久了,整个事件捋一遍,就知道经纪公司在这场事故里,不但没有尽权利挽救,甚至是推了一把。 “波儿,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新人,好苗子有的是,新招的一批人里,我让你尽管去挑行不行?”他安抚着,手放在邓波儿肩上。 “啪!”邓波儿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咸猪手,瞪着他,问:“我再问一遍,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这老板虽然垂涎她的美貌已久,可也忌惮她手下那几个赚钱的艺人,还是怕真把她惹毛了,所以也不敢太放肆。更知道自己不说,她更不会善罢甘休。 他故意叹了口气说:“随意能力不错,人气也好,培养一个新人不容易,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有人放了话。” 当然,他也收了自己损失随意高出几倍的赔偿费,才会这么痛快,只是这个他是不会说的。 “这么说有人要对付她?”邓波儿问,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老板看着她没回答,但已经等同默认。 “谁?”邓波儿问。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这丰台市惹不得的人物。”老板装出一脸愁容。 “不知道你就被胁迫了?”邓波儿讽刺地道,明显不信。 “你看整个事件的发展,我也只是能控制公司的公关而已,你就明白了。”老板坦言,虽不尽详情,却由此可以看出些端倪,他说的也并非全是虚言。 那么是不是刘明成的受伤也不是意外,而是为了拖住自己?这丰台市到底是谁要治随意于死地?又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邓波儿越想越心惊,尤其她从小可那里已经得知随意与厉承晞已然闹翻,那人却正好利用了这个空档,显然并不是巧合。 邓波儿从经纪公司出来后,试着联系了自己在这个圈子建立的人脉,不管是媒体还是这丰台市能说上话的,均表示不愿淌这趟浑水。 她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件事并非厉承晞授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伸出援手? 从下午回来辗转到晚上,她几乎精疲力尽,方知厉承晞根本不再国内。 如果有人可以联系上他,那么那个人只有邵东。 晞远集团现任总裁,丰台市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其实是厉承晞与另一个合伙人向杰一手创立。 夜,霓虹璀璨。 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演绎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邓波儿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建筑,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着酒吧的名字。 “邓姐,邵东今晚约了人在这里,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告诉她消息的人是这么说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进去。 一楼的镭射灯照出的光线忽明忽暗,音乐震耳欲聋,她在场内扫了一圈,然后来到一个侍者面前,塞了小费在他胸口的口袋里,问:“邵总在哪?” 侍者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大概对这样的事早就习以为常,显然她也是邵东喜欢的类型,便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邓波儿直接沿电梯上去,与一楼不同,越往上越安静,最后来到走廊一间包厢前。 门打开,里面的热闹便扑面而来。 灯光亦是忽明忽暗的暧昧,几个衣着清凉的美女正在随着音乐摆动身体,只见沙发上坐着几个男男女女,烟酒之气甚浓,典型的寻乐场景。 邓波儿高跟鞋的声响清脆,即便是吵杂的环境,还是一下子引起众人的注意力。 邵东眯着眼睛瞧去,就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缓缓走进来,与这屋里女人不同的是,她一件及踝驼色风衣将玲珑的身躯包裹,大波浪长发,全身上下也只露出从风衣下摆露出的一点白皙。 可有的女人就是天生尤物,她即便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站在那里,就忍不住能的基础,两具陌生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纠缠进卧室,很快被主导…… 邵东很久没有找到过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了,这一晚其实有些疯狂,身体极度消耗过后,睡的也有些沉。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突然在安静中响起,他手伸过去胡乱摸到手机。 来电显示都没瞧就按了接听键:“喂?”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给我一分随意这两个月的行踪报表,我要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话筒那头的厉承晞披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天色已泛起鱼肚白,身后的床上睡着的是刚刚被他同样狠狠疼爱过的小女人——随意。 邵东听到他的声音脑袋嗡地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然后看了看:“你确定?” 对方连回答他都懒的,直接挂了电话,表示自己并没有开玩笑。 “喂?!”邵东不甘心地喊,回答他的却是一片忙音。 他大爷那里已是早上,难道就不用考虑时差了吗?邵东有些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本来是准备打个电话吩咐下去,却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身侧。 与他共度良宵的女人已经不见,床单只留下几点红梅一样的血迹。 想到自己遇到那层阻碍时的意外,她却跟他说是刚补的,让他轻一点,那妖精的模样真让人恨不能直接在床上弄死她…… ——分割线—— 彼时,随意这一觉睡的也很沉,反正每次都不省人事似的。再醒来时已是上午时分,温暖的阳光被阻隔在避光窗帘之外,所以客房的光线还是十分昏暗。 她缓缓睁开眼睛,不止感到头疼欲裂,四肢更是酸痛的厉害,打开台灯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被单因她的动作而从肩头滑落,随意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的苍白。 这一幕与她发现结婚证时的那天十分相像,不同的是她脑子里闪过的几个影像却是清晰的。 她记得自己好像打错了电话,接着厉承晞就来了,自己还拽着他又哭又叫,最后……他把自己压在床上,要她的时候逼着她喊他的名字……他们甚至在落地窗那里也做了一回…… 脸上呈现一片懊恼,厉承晞……他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想的太多,发现他并不在后,随意找到自己的衣服套上,脚步急急匆匆地便往外走,免得再见尴尬。 刚刚打开门,却差点与推着餐车的服务生撞个正着。接着她就却看到单手抄兜,站在服务生身后的男人,正是她急着要躲的厉承晞,当时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抱歉,小姐。”服务生见她不动,只好出口提醒。 随意这才回神,给他让出门口的位置。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门,厉承晞跟在身后,擦肩而过的瞬间随意想要拔腿就跑,一条手臂却精准地挡在她的面前。 “你想好了,现在如果跑,昨晚就白白被我睡了。”他提醒。 随意闻言看向他,不解也气愤,因为明显听出这话里的歧义。 “怎么?生气了?难道昨晚不是故意装醉给我打电话的吗?”他迎上她染着火焰的眸子,薄唇故意勾出看破她的“意图”后的愉快笑意。 随意当时气血上涌,伸脚就踢了他一脚,转头就走。腰却被他手臂勾住,接着身子就被他直接带进客房。 彼时服务生刚刚把餐摆好,就见到随意在他怀里拳打脚踢的模样,瞬间惊呆了,大概很惊讶这个看似纤弱的东方女孩,竟然如此暴力。 “出去。”厉承晞沉声道。 服务生这才回神,匆匆忙忙出去了。然后彭地一声,厉承晞将她压在门板上。 “你如果还有力气,咱们不妨做点别的。”他道。 “你这个满脑子都是黄色的流氓。”随意气的大骂。 “我说的吃饭,你想什么呢?”厉承晞皱眉道。 “……”瞧他那一脸正经的模样,明明是他误导自己,最后却变成了她思想不纯洁。 厉承晞一边放开她一边走向餐桌,说:“折腾了那么久也该饿了,先吃饭。” 结果刚坐下,就见随意要开门。 “听说你妈妈病了,我刚联系了几个这方面的专家,你想救她吗?”他抬目瞧着她。 随意握着门把的手微顿,转头与他四目相对,半响,手慢慢松开,抬步走过去。 她拉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还没开口,厉承晞就夹了菜放到她面前的餐碟里,说:“先吃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意只能将话咽回去,默默将菜吃了。 说来人也奇怪,在国内总喜欢吃西餐,跑到国外却特别想念中餐的味道。厉承晞专门让厨房给她熬的粥,做的四菜一汤很是精致可口,为的就是让她吃的舒服一些。 可惜随意并没什么心情,喝了碗粥就算了。 厉承晞看着她明显瘦下去的小脸很是心疼,不过也没有逼她,只拿了资料给她,说:“这是医疗团队的资料,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国。” 随意将文件袋打开,里面足足有厚厚一沓资料,他们是专门研究张桂兰这种病例的团队,每一个人的资料上除了附有姓名、年龄、照片等基本信息,还标注着曾拿过的奖和做过的手术等成就。 随意握紧手里那些资料,抬头看着厉承晞问:“这算是昨晚的报酬吗?” 厉承晞看着眼前女人的脸,胸口再次涌上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睡个女人而已,这价钱也太贵了吧。” 随意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起身愤怒里想将手里的资料砸到他脸上,却被厉承晞一把抓住了手腕,一用力她的身子就被他拽过去。 两人隔着桌面,他手抚上随意的脸,道:“随意,我明明想珍惜你,你却为什么总是自贱?” 随意闻言骤然看向他,显然他话里的感情与透露的意思都与她想的完全不同。 “别乱想,下午我们就坐飞机回去,一切有我。”他安抚。 随意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不由问:“你留我在身边,如果有一天再发生南山的情况怎么办?” 男人却道:“他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我就不信,你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071 口味真重 ()他有一辈子陪她耗! 随意闻言心头微震,他已然攫住她的唇,不管她反应过来如何挣扎,仍然肆意品尝够了才将她放开。本来忍着不想让她为难,谁想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偏要撞到自己怀里来。 随意前一秒还有些感动,这会儿被欺负的满脸通红,眼睛不忿地瞪着他。 “还想要?”他故意逗她。 “还说要和我哥哥比,他才不会随便亲我。”她嘴里咕哝,所以根本就是骗人的! “他亲过你?”厉承晞问。 随意抬眼便看到他眯起的危险眼眸,然后很没出息地赶紧摇头,因为知道惹他的后果很严重。 厉承晞眼里迸射出愉悦的笑意,手在她的下巴上捏了捏,道:“乖,所以他这辈子只能是哥哥。”然后才放开她去了客厅。 飞机安排在下午,吃过午饭便出发了,而且是包机。整个头等舱除了她和厉承晞,其他人都在后面。 机身冲上云霄,她望着窗外的云海,又看看对面一脸优雅品着咖啡的男人。自己这一趟没有找到哥哥封御琦,可她接受了厉承晞的帮助,就代表两人将来会愈加纠缠不清。 “别愁眉苦脸的,你妈妈不会有事。”厉承晞安慰。 他一点也不喜欢眼前随意的样子,觉得她就该是他初遇到她时那样艳光照人的,即便生气也充满活力。 随意闻言看着他,想问他应该知道自己要救的是封御琦的母亲吧? 他当然知道。 可是她问出来是什么意思?提醒他现在收手不救吗?那妈妈的病怎么办?以她现在的能力别说请动这些人,就是医药费都已付不起。于是唇掀了掀又将话咽回去,最后只点头应了一声:“嗯。” 飞机降落丰台市国际机场时,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邵东安排了车子来接,停在机场门口形成一条黑色的长龙。他们一行就这样浩浩荡荡进了医院,这边周煜也已经安排妥当。 小可听到动静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她脸上一喜:“随小姐!”之后才注意到她身边的厉承晞,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甜甜地喊了一声:“厉少。” “小可,这几天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随意抬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对于她这些日子的不离不弃心存感恩。 小可看到她跟厉承晞在一起,心里便清楚自己在不在已经无所谓,何况走廊上站了那么多穿白大褂的人(其中包括邵东和周煜都在)所以并没有推辞,说:“好。” 厉承晞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亲自去送。 小可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又对随意说:“对了,波儿姐已经回来了,昨天为你奔走了一天,我看她今天不太舒服,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就让她先回去了。” “好,我一会给她打个电话。”随意应着,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邵东闻言眸色微动了下,已不自觉地看过来。 “怎么了?”身边的周煜问。 邵东摇头,低眸,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周煜也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站在一起的厉承晞和随意,觉得他这次动静是不是搞得太大了点? 主治医生请医疗团队去了会议室,并将张桂兰的资料复印,人手一份。 随意则换了无菌服进入重症病房,张桂依旧躺在病床上,脸上的氧气罩都没有摘,面无血色的样子,看起来毫无生机。 她握着张桂兰的手,眼里忍不住泛起泪意,轻声喊了声:“妈?” 张桂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没有力气,最后只是看着她笑了笑。她这样的身体其实自己心里早有准备,这几天没有看到随意其实挺担心的,这会儿看到她平平安安,也就欣慰了。 随意看着她的样子却更难受,可还是抹了眼泪冲她笑,说:“妈,知道吗?医院来了最好的专家治你的病,你一定要好起来。” 张桂兰便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奔波去了,却只能点点头,却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随意整个晚上都守在医院,虽然有最专业的医护团队,而专家小组也开了一夜的会,最后结果还是建议再动一次手术。虽然依然风险很大,可由厉承晞请来的人来动,存活比例自然比之前说的大出很多,让她尽快做出决定…… ——分割线—— 彼时,邓波儿确实有些不舒服。 昨晚回来后一直辗转反侧,今天一大早又忍着不适去了医院,可依旧没有随意的消息,下午实在撑不住才回来睡了一觉,傍晚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低烧。 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经过检查确认,除了处女膜撞击性破裂外,下体还出现了轻微撕裂,虽算不上多严重,却也是不舒服的原因所在。 心里一边咒骂着邵东一边独自一人待在医院里挂了水,再回到家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下了出租车往家走,身上的手机响起来。 她看了眼是随意的电话号码,接起来就骂:“死丫头,你终于知道回电话了,想吓死我啊。”嘴上虽然强硬,眼里却不自觉地有些湿润。 她知道这段日子随意所受的压力是别人无法想象的,虽然知道她没有那么脆弱,可联系不上的时间里,她也真怕她想不开。 “小。”话筒那头的随意却是最了解她的,千言万语都包含在了这一句里。 邓波儿最受不了她这样了,连忙擦了下眼角的泪,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行了行了,原谅你。” 其实她有什么资格怪随意呢?这件事自己作为经纪人没有及时处理,对她才该心存歉意才对。知道她在医院,便想问问张桂兰的病她有什么打算,因为医生说不能再拖下去了,就听到那头传来一阵杂音。 “厉承晞,把手机还给我。”随意踮着脚要夺回来。 “先吃饭。”男人说,口吻虽然严厉,却不难听出关心来。 “那也让我跟小说声再见啊。”随意道。 这若换作平时,厉承晞没准早果断地挂了,今天却破天荒地将手机递给她:“一分钟。” 随意点头,赶紧将手机抢回来,喊:“小?” “你们和好了?”邓波儿问,眼里和嘴角都不自觉地露出笑意,因为她听得出两人之间溢出的那种甜腻。 随意脸颊莫名感到发热,手不自觉地摸上去,虽然邓波儿根本看不见,还是应了一声:“恩。” “那就好,我身体不舒服,明天再过去,挂了。”她道。 “好。”随意应。 厉承晞瞧着她小脸红扑扑有些嫉妒,她知道她应的那一声好有多乖巧、羞涩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谈恋爱呢。 彼时,邓波儿挂了电话继续公寓里走,却很快注意到楼下停了辆超跑。因为很名贵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更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那倚在车头,一身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男人。 邵东! 她脚步微顿,男人似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所以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望,其实彼此都该有些尴尬的,说打底他们还只能算是陌生人,虽然已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 邵东低眸扫过她手里印着红十字的袋子,俊眉微微皱起,问:“不舒服?” 邓波儿却没回答,而是抬步便继续往自己家里走。 邵东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无视,忍不住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问:“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这女人! 相比起来邓波儿的反应则冷淡很多,她只是很冷静地抽回手,看着他的表情愈显冷漠,道:“听是听到了,只是邵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咱们之间是银货两讫。我付了你要的报酬,你履行你的承诺,所以我舒不舒服似乎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邵东大概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闻言眉目皱的更紧。本来他听说她不舒服,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地命人打听了她的地址赶过来。 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结果人家还完全不领情…… 邓波儿可不认为他是好心,如果他有那么好心的话,昨晚就不会趁火打劫,所以很难对他有好态度。更何况现在随意和厉承晞已经和好了,她更没必要对他客气。 邵东却从她的态度看出些端倪,道:“邓小姐这是过河拆桥啊。” 虽然这事其实他根本没出什么力还白白吃了她,可女人这现实的态度也实在让人太不爽了。 “不然呢?难道邵总还想我巴巴的多送你几晚?”女人眉目清冷,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清傲。 “昨晚上身体僵硬的像具尸体,居然还好意思说的自己技术多好似的。”他怒极反笑,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道。 啪! 邓波儿毫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毛手毛脚:“对尸体你也能睡得下去,口味够重。”说完便踩着高跟鞋离开。 本来就已经够不舒服了,偏偏还惹了一肚子气。 邵东则看了眼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再看一眼女人离开的背影,眸色反而露出丝兴味…… ——分割线—— 张桂兰的手术定在第二天上午,整个专家团队都进了手术室,厉承晞、邓波儿、小可陪随意等在外面。 手术时间十分漫长,对于随意来说更是煎熬,她紧张的脸色发白,浑身紧绷,不管几个人劝她都没用。 亲生母亲随乔过世的早,且因为常常神志不清,其实并没有给她多少呵护。这么多年来是张桂兰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封御琦现在下落不明,与奶奶相认也不过才几年,终究比不得他们,认真算起来身边只剩这一个亲人。 如果这场手术是场豪赌,那她一丝一毫都输不起。 厉承晞一直抱着她,都没有让她的情绪缓解,掌心都被自己无意识抠烂了,血迹斑斑。 “随意,你妈不会有事,你不用这样自虐。”他实在看不下去,甚至有些生气。 随意看着他,唇角虽然弯出一个弧度,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厉承晞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或许最近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多也太重,就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样让人心疼,却束手无策,还好手术室的门在不久后就开了。 随意第一个冲上去,却看着医生身上沾的血迹不敢开口问结果。 医生将口罩摘下来,冲她露出一个微笑,道:“手术很顺利。” 随意闻言终于松了口气,面上露出喜色,赶紧说:“谢谢。”简直要喜极而泣。 厉承晞上前,伸出手对他表示感谢,并命人将他们送回酒店好好休息,言明等他们休息好了,自己和随意会诚心请他们吃饭。 医生一辈子的成就也就是能将人救活,厉承晞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他们自然高兴也欣慰,就跟着安排的人走了。 “病人还在昏迷,一会儿回重新送回重症监护室病房,只要二十四小时之内醒过来就可以了。”原来张桂兰的主治医生在后面对随意补充, “恩。”随意早就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一直点头。 主治医生也很高兴,他也算是国内这方面的专家,可参与这样一场手术对他来说也是惊心动魄的,还好结果是令人满意的,他也学到很多东西。 张桂兰被推出来后,随意一直守在监护病房外,小可陪着她。 邓波儿高兴之余,也终于有心思想别的事,她在走廊踱步,看到厉承晞回来便迎了上去:“厉少。” “邓小姐有事?”厉承晞问。 声音虽称不上冷,却也疏离,似乎他的温柔、流氓只对随意呈现。 邓波儿也并不在意,只是作为随意的经纪人,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挺惭愧的,但有些话又必须要说,于是开口:“随意这些日子的遭遇,相信厉少已经知道。媒体关于随意的新闻还没平息,我想明天亲自去一趟z市,见见那位编导和他的老婆。” 这件事的起因一定是有问题的,随意当时也不是没想到,只不过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盯的紧,又孤立无援。 厉承晞闻言看向她,就知道她走到今天的位置心思不会很单纯,也不兜圈子,只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出来。” 邓波儿才接着道:“我虽目前还没有证据,却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背后一定有人主导,必要的时候还请厉少保护随意。” 厉承晞颔首,这件事邓波儿不说,他也已经着手在调查了,动他的女人,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然后又道:“我派两个人跟你一起过去。” 他相信邓波儿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可这件事既然背后有人,而她又是随意身边很重要的人,还是谨慎一些,他不想随意再因身边的人伤心。 “谢谢厉少。” 随意出来的时候,邓波儿与厉承晞谈话刚刚结束,正从他身边走开。而厉承晞看到随意,便抬步走过来。 “说什么了?”随意问。 他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你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你和你妈就行。” 随意也累了,头顺势枕在他肩头,确实觉得有这个男人在,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管。可就怕等自己习惯的时候,他会抽身离开。 “走,去隔壁睡一下,你妈醒了我会让人通知你。”看她满脸疲惫,他拉起她的手。 “丝——”她却吃痛地皱起眉。 厉承晞瞧向她缩起的手,这才想起她之前在手术室外自虐的行为,不由骂道:“活该。” 嘴里虽然如此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变得轻柔,打开旁边一间病房带她进去,然后管护士要了处理伤口的棉签和药水等,让她坐在床上,帮她处理手上的伤。 其实也不严重,就是指甲抠的,看上去血迹斑斑,也就破了点皮。只不过消毒药水沾上去,实在有些痛罢了。 厉承晞处理好,抬头就看到她她咬着唇不吭声的模样,忍不住封住她的唇,肆意蹂躏过才松开。 “下次再自残,就把你的手剁了。”口吻却依旧恶狠狠的。 随意却笑了,主动伸长脖子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她倒是第一次这样主动,明显取悦了他,厉承晞摩擦着她的脸,眸色变得幽深,道:“赶紧睡觉,再勾引爷可就不管这是哪了。” “一起睡。”随意大概已经习惯他着耍流氓的习性,并没有什么反应。 厉承晞挑眉看着她,问:“妞儿,你还记得自己上次说完这句话的后果吗?” 随意眨巴着眼睛,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而之所以让他一起睡,是因为知道他也累了,从昨晚下机就一直陪着自己。 最后厉承晞还是上了床,两人挤在狭小的单人病床上,她几乎整个身子都卧在了他的怀里。厉承晞虽然趁机吃了点豆腐,但终究顾及她的身体和心情,没敢轻举妄动…… 随意这一觉睡的很沉,再醒来时厉承晞已经不在,只有自己躺在那张单人床上。 小可轻声打开门,却发现她已经醒了。 “随小姐,起来吃饭吧。”她说着将带来的食物放到桌上,然后给她拿洗漱用品。 “我妈醒了没有?”随意问。 “醒过来又睡了,医生也做过检查,说阿姨虽然还是很虚弱,可是检查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控制范围之内,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你吃了再去看她吧,说不定那时正好醒了,还能说会话、”小可回答。 随意听了自然高兴,也放心下来,接过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然后才回来吃饭。再见到张桂兰的时候她果然醒了,看到随意一直在笑,眼里却都是泪花…… 那天之后,张桂兰的病情逐渐稳定,身体恢复虽慢,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能吃些饭,脸上终于有了生机。随意的心情也终于渐渐好起来,病房里又有两个护工和小可帮忙照顾,她也轻松不少,晚上有时已经回厉承晞那边住。 这天下午阳光晴好,光线暖暖地照在病床上,张桂兰也醒着,她中午吃的少,随意就把齐嫂新送来的鸡汤喂给她。 张桂兰喝了半碗便吃不下,冲她摆手。 随意只好将碗放下,帮她擦了擦嘴,扶她躺下。 张桂兰瞧着她,慢慢伸手握住随意的手。 她看向母亲,觉得她神色有些异样,不由问:“妈,你哪里不舒服吗?” 张桂兰摇头,问:“你交男朋友了?” 她这些日子虽病着,却也隐约听到一些信息,知道自己的病多亏了一个年轻人。而小可嘴里也一直厉少厉少地说着,她知道以随意目前的状况自己住不起这么好的病房,便知他家族条件应该不错。 随意知道瞒不住,便点了点头,道:“他叫厉承晞。” “多大了?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是做什么的?”天下的妈妈大概都是这样的,明知道自己操不了那么多心,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随意见状笑了,说:“妈,我改天让他来见你吧。” “好。”张桂兰见她坦然,心里也安心不少,至少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随意为了她委屈自己。 只是却也不能完全放下心,她虽病着,也曾私下问过小可,随意那新闻还没过去。这男人在这时还对随意不离不弃,她倒是有几分感动,只是他既然能承担自己的医药费,又能请动国外的专家,只怕家里是集富有且有权势的。 随意虽比随乔看起来坚强也独立,可她还是怕对方父母家里怕是不会同意,随乔走过的路、受过的委屈,她私心里一点都不想让随意再承受。 这个孩子已经太苦! “妈,你别胡思乱想了,就安心养病好不好?”随意问。 其实她心里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如果将来厉承晞与封御琦敌对,她该如何抉择?又如果封御琦因厉承晞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该如何面对张桂兰? 这似乎是个死结,而她无解,却又没有办法不得不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傍晚时,张桂兰睡了,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看了眼是厉承晞的手机号,知道是他在催她,便收拾了下,又叮嘱了护工几句才离开。 医院依旧人来人往,张桂兰住这家医院是对外保密的,因为周煜在,她进出都用医护人员专属通道,这些日子倒也不特别引人注目。 娱乐圈本就是个瞬息万变的地方,她的新闻虽还没有消退,但还是有明星曝出别的新闻来博眼球。 她穿着最普通的白色毛衣、浅蓝色牛仔打底裤,脚下搭配短靴,脖子上的围巾遮着半张脸,外面是件茧型粉色大衣,将她身形包裹的更显娇小。 远远望去就是个娇俏少女,没有媒体追逐,大街上大概谁也不会往随意身上想。她现在医院门口正在找厉承晞的车,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意转头,就看到许晴晴朝自己走过来。 她因在自己低谷时踩了一脚,拿出自己曾与琳达接触的证据,证明随意并非她表现的那么无辜,终于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人气虽仍然不太高,却也开始渐渐有了点起色。 此时倒是穿的光鲜亮丽,随意却皱起眉,因为不想引人注意。 “随小姐,好巧。”她笑着打招呼,眉眼间却早已不见以前看到随意时的谦卑。 随意看向她,却并不觉得凑巧,反而觉得她是专程找自己而来,却还是问:“许小姐也不舒服吗?” 人家明明好好的,最忌讳被咒身体不好。可她前面已经说了是巧遇,没病又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许晴晴心里涌起些微郁卒,不过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很快调整了下情绪,目光左右看了看,不由感叹:“想当初随小姐多红啊,走到哪儿不是前后簇拥,媒体挤破了头地想要采访,没想到今天也落的像我一样的冷清的下场。” 随意却懒的再跟她演戏,便道:“许晴晴,你落到什么下场似乎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她咎由自取。 “没关系吗?若不是你得罪琳达,我夹在你们中间,怎么会变成这样?”许晴晴问。大概事业终于回暖,她虽质问、不平,倒也没有太失态。 “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选错了路?”随意实在不能理解她的逻辑。 “你懂什么?你一出道就跟着最好的经纪人,自然不愁,我不找个靠山怎么混下去?”这才是嫉妒的源泉,谁让她比自己幸运! 随意看着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不与傻子论短长!这句话虽不贴切,可对于眼前与自己不在同一个认知上的许晴晴,也同样适用。 因为许晴晴的遭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却想找借口怪在别人身上,怪现实太残酷。 随意觉得与她耗下去并没有什意义,目光在街上扫过,奇怪厉承晞今天怎么还没有来。 许晴晴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胸口的恨意更浓,却努力调整着脸上的线条,道:“随小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我不计较,也希望你不要计较。” 随意偏头看着她,这模样可不像不计较的,更何况她还让厉承晞的人打过她。 许晴晴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道:“听说你现在的状况也不好,就连母亲病了还是助理垫的医药费,最近也没有接到新工作吧?” 她说的越清楚,就越证实随意的猜测,她的出现绝非凑巧,只是仅为了落井下石吗? “我昨晚跟几个老板吃饭,听说明忠导演正在筹拍一部新片,他说觉得随小姐挺合适的,又听说我和你相识,所以托我来问问,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明忠? 随意听都没听过,看着许晴晴的模样更加狐疑。 许晴晴见状从包里拿出剧本递给她,道:“片酬绝不必你从前的低,随小姐可以考虑一下。” 随意没有伸手,那剧本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了过去。 许晴晴有些意外地侧目,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年轻男人身影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厉少!” 厉承晞却是正眼也没瞧她,只翻了翻手里的剧本,然后越看脸色越往下沉,最后直接将它砸在许晴晴脸上,道:“带走。” 话音落,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便过来一左一右地将她架起来。 “厉少,唔——”求饶的话还没出口,嘴就被人堵上,塞进了另一辆车里。 此时医院门口人还是很多,也引来一片侧目,随意捡起那个剧本看了一眼,就被他抽走,不过随意已经看到了,是部三级片的翻拍剧本。 “走了。”厉承晞将本子扔进垃圾桶,拥着她上了车。 晚上他们订了酒店请张桂兰动手术的医疗团队吃饭,除了表示感谢外顺便践行,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 厉承晞在浴室洗澡,随意没有睡意,便将卧室的电视打开。这个时间点按理说已经没有什么新闻,她却看到网络电视的首页上出现了马自成。是段视频,且已在搜索首位,她便点了进去。 视频是马自成接受媒体独家采访的曝光片段,说明自己这段时间已来承担的压力,并坦言与随意只是合作关系,媒体上曝光的照片都是蓄意拍摄,且出示了一份妻子从三年前就被诊断出的精神方面的疾病。 这些年来因为他的工作性质,一直臆测他在外面有外遇,所以才会导致了这一事件不可收拾的发展趋势,诚心向大众及随意道歉。 这个世界上传播最快的永远是丑闻,而速度最快的永远是八卦的搬运工,很快就有媒体对这份诊断书做了详细调查,确定其真实性。 总之一句话,随意简直白白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随意将手机开机,电话已经几乎被打爆,网络上对这件事亦是议论纷纷,微博和脸书下堆满了粉丝对随意的道歉,还有对无良媒体和马自成的谩骂,之前对她闭口不谈的明星也开始出声声援。 这一夜仿佛所有媒体和网民都疯狂起来,就连邓波儿当晚从z市回来都被堵在机场。大家自然知道马自成的坦白与她这一趟出行有关,忍不住纷纷关心随意的近况与下落。 只见镜头前那原本该一脸风情的女人,故意做出愁云惨淡状,道:“谢谢各位媒体及随意粉丝的关心,大家也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她打击很大,随意受了委屈却百口莫辩,目前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过后会开记者发布会。” 多了也不说,媒体一直追到机场外,只能看她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 其实也不用多说,越是这样半掩半露,媒体才越疯狂。他们都是最会看风向的。所以邓波儿甚至不用亲自出马,媒体就自然会找到各种各样的证据来帮他们将之前污蔑随意的种种事件推翻。 厉承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电视上依然播着关于随意的新闻,屏幕的光线折射在她的脸上,却并不显的特别高兴和欢呼雀跃。反而因经历过那一场,方看清这个世界,从前也并非不懂,只是亲身经历终是不同。 “这么发展下去,医院那边要加派人手了。”厉承晞却道。 随意闻言侧目瞧向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媒体恐怕很快就会查到张桂兰住院的地址,然后围堵,头靠过去枕在他肩上点头。 自马自成视频爆光后,所有的事情开始峰回路转。随意沉淀了两天后,终于在媒体面前露面。 邓波儿给她安排的是电视采访,随意一身素雅,打扮的像个邻家姑娘一样,虽仍是观众眼中那个灵动的女孩子,只是出现在镜头里的她眉目稍淡,可看的出来这段时间受的打击。 不过她言谈之间并没有偏,回答记者的问题也始终淡淡,透着份坦然,反而更令人欣赏。出来的时候由邓波儿陪同,电视台门口挤满了记者和粉丝。 庄蝶最近人气很不错,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刚刚结束了拍摄回到丰台市,这才知道马自成曝光的视频,看到这个画面恨的将遥控器砸在电视上。 助理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走过来就看到她阴郁的脸。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马自成为什么改口?”她问,手因用力嵌进沙发上的玩偶里,都变了形。 这一次本来以为会将随意赶尽杀绝,没料到又功亏一篑。 “庄小姐……”助理也从没想过她会这样在意一个人。 庄蝶却像没有听见,目光落在屏幕上护着随意的女人身上,眸色发沉:“邓波儿,看来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 ——分割线—— 随意名誉和人气都回来了,甚至比有以前更火的趋势,片约、广告代言、媒体采访、综艺节目、商业活动等全部砸过来,邓波儿却并没有着急。 她这些日子身心疲惫,正好可以休息几天,也好可以安心照顾张桂兰。只是正如厉承晞预料的那样,医院外面现在也是堆满了记者,因为他们找不到随意的住处,这是唯一可以拍到她的地方。 这天她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回了厉承晞的别墅。 “随小姐回来了?”正在忙碌的齐嫂跟她打了招呼。 随意应了一声走向客厅,把大衣脱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就注意到桌上摆着一沓照片。当时也没多想,就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啊!” 没料到是男女的照片,她赶紧捂上眼睛。 厉承晞听到声音赶过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就见那沓照片被她扔在茶几上,不由笑了,走过来坐到她身边,问:“看到了?” 随意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脸上的绯红还没有退下去,不由瞪着他问:“你怎么这么变态?” “你看清楚这女人是谁了?”厉承晞闻言却有些无奈。 随意想到刚刚的画面,才不想看。 厉承晞叹了口气,只得把其中一张照片撕了,将女人的头拍在她的掌心。 随意仔细瞧了一眼,发现是许晴晴,不由问:“你让人拍的?” “爷有那么无聊吗?”厉承晞不屑。 随意看着他,很想点头还是忍住了。 厉承晞揉了揉她的发,解释:“你知道现在网上新兴了一个产业叫裸贷吧?就是拿自己的照片用来贷款,主要针对的对象是大学生。” 随意点头,却是似懂非懂,不明白这跟许晴晴有什么关系。 厉承晞继续道:“这是她裸贷时因为无力偿还款项,被人玩的照片。” “那你拿这些做什么?”随意还是不解。 “爷花钱买的,她不是想火吗?爷就帮帮她,让她火起来去拍三级片。”厉承晞回答,仿佛并不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随意却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可转念想想许晴晴原本也是想将自己往这条路上推的,她就算为她求情,缓过来说不定又要咬自己一口,又何必妇人之仁?便没有说话。 齐嫂这时过来问:“厉少、随小姐晚上想吃什么?” 虽然平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每天准备的菜也不多,不过有些做起来比较麻烦,还是要提前做准备。 “不必了,我带她出去吃。”厉承晞却回答。 “好。”齐嫂应了声下去。 “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吃?”随意问,她其实还是喜欢在家里,清静。 “就是想带你出去吃了。”厉承晞回答。 得,这么理所当然,让随意想抗议都找不到借口,只好跟他出去了。 车子由别墅开出去,一路抵达云鼎才停下,厉承晞搂着随意乘电梯上去。 直到走进包厢的门,随意不自觉地停了脚步。 不是因为别的,这个包间就是上次经纪公司安排她见合作商的那一间。想到当时她被欺负的场景,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厉承晞手放在她的腰上搂了下,随意侧目看向他,这时侍者已经帮他们将门打开,同时里面的热闹也扑面而来。 “厉少到了。”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不由都将热情地目光调过去,却在看到与他出现的随意时表情一瞬间有了几度变化,尤其是坐在主陪位置上的李姓男人…… ------题外话------ 所有奖励已经发放完毕,谢谢亲爱滴们的捧场,没有中奖的美妞也不要气馁,榴还会不定时期举办这样的活动的,爱你们哟(3) 072 爷忍不住了 ()厉承晞就这样拥着随意在众目睽睽下走进来,并帮她脱了外套交给服务生,然后拉开椅子落座,待到自己坐下后才抬目,仿佛这时也才见众人都还尴尬地站着。 “怎么?不认识?需要我介绍一下?”他开口问。 “认识认识,随小姐嘛,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其中一人搭话,脸上努力挤出尽可能看上去自然的笑。 他这一搭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坐下来,气氛勉强还算“和悦”。 服务生6续上菜,厉承晞谁也没理,只顾给随意布菜,夹了笋尖又舀汤,就连夹筷子鱼都给用心剔好刺放进她面前的小蝶里。 随意也不动声色,安然地仿佛早已习以为常,直到面前的菜都快吃不下了,才道:“慢点,吃不完。”这话说的既像撒娇又像抱怨。 厉承晞这才摘了剥螃蟹的手套,似是无奈又心疼地叹道:“你呀,就是太瘦。” 拭问整个丰台市谁让厉承晞这么伺候过? 这场景看的众人都是不自觉地一身冷汗,坐在他左手边的李姓男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他没忘记自己前不久在这包厢里对随意做的事,心里隐约明白这架势怕是来找算账的。 李姓男人伸手搂了下身边的女人,整个场里也只有他带了女伴,道:“看到没?这混娱乐圈的就是不一样,好好学学人家的本事,说不定哪天也能攀上像厉少这样的男人,享不尽的恩宠。” 他一开口就将随意与身边的女人划了等好,而那女人一看就是夜场混的,这话里挑衅的成份太浓,令人不自觉地蹙起眉。 那女人却不明所以,当真还举起酒杯款款走到随意面前,道:“随小姐,久仰,我敬你一杯。” 随意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她。 女人本来还挺自信的,被她盯的时间久了,心竟莫名有些发虚,不由看了自己的金主李姓男人一眼,似是求助。 “既然随小姐不喝,说明你还不够格自抬了身价,还不自己喝了赔罪滚回来。”他骂道,话是对女人说的,可这脾气对谁却不言而喻。 厉承晞他是忌惮没错,可一个靠色相过活的女人,也配给他脸色看? 这话刚落,那女人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她跟着他也不是一日二日。李姓男人脾气虽差,出手却是大方的,像这她这样的人能找到这样的金主,有些委屈就必须受着。 倒是厉承晞抬目淡淡瞧了他一眼,虽是极淡的一眼,却早已令其他人胆颤心惊。 “随小姐,对不起。”女人倒是听话,说完便仰头准备自己将酒喝了。 这时一只手臂突然越过随意伸过来,拿走了女人手里的酒杯。 女人疑惑地看着厉承晞,只见他缓缓起身来到女人身边,然后执着酒杯的手高举,杯中盛满红色的液体随着杯子的倾斜倒出来,一点点浇在她的头上。 酒水顺着她的头发落下来,脖子与衣服瞬间湿透。女人看这一屋子的人对他的态度,多少也知道他的身份,现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包厢里看着这一幕,更是没人说话。 转眼,杯子里的酒就倒光了,他这才看向那李姓男人,道:“他不够格,那就换小李总来敬。”话语波澜不惊,却是不容置喙。 姓李的男人闻言心头一悚,随即看了一眼随意,眼里唇角不由泛起瞧不上的嘲讽,道:“厉少,开玩笑的吧?” 她一个混娱乐圈的戏子凭什么? “本少的样子看起来像开玩笑?”厉承晞反问,眸色都在发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姓男人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想他好歹也是这丰台市数的上的人,厉承晞这也太过分了。 “我若是不呢?”他反问。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况且厉承晞看上去还小一些。家里又都是这丰台市数的上的,他平时被人捧管了,一时可接受不了这样的欺压和侮辱。 厉承晞没回答,只拍了拍手,门口就进来几个保镖,把门给堵了。 “帮你带来的女人把酒舔干净,再当着众人的面帮她把衣服换了。”厉承晞说。 “厉承晞,不就为了个女人,你别太过分!”还是个深陷丑闻,不干不净的女人。 他话音刚落,厉承晞便拿起手边的酒瓶砸在了桌子上,顿时玻璃四溅:“我的女人,她掉根头发都心疼,何时轮得到你们来糟蹋!” 所有人看着他阴郁的脸色,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其实自打厉承晞带着随意出现,他们心里就自己有了猜测,可是这样的他还是令人心惊。 厉承晞发完火,脸上的表情却又慢慢缓和,拿了随意的外套给她重新穿上,然后才对保镖吩咐:“舔不干净,今天让他们谁也不准出这个门。” 两人出了酒店,车子一路往厉承晞的别墅开,随意其实有些不安,问:“不会闹出别的事吧?” “怕什么?”厉承晞却并不在意。 他张扬跋扈惯了倒是不怕,随意却不习惯,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也便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明白,厉承晞今天不止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也是拿那小李总杀鸡儆猴,以后在这丰台市怕是没有人再敢欺负她。 车子开进别墅,两人一前一后进门,齐嫂今天没有做晚饭,大概已早早就回去了,房子里黑漆漆的。 随意进门伸手摸着灯的开关,不意腰身一紧,就被他翻过身压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接着吻便落下来。自从国外回来,两人虽然同床共枕,她却因一直在忙在张桂兰的事而没有精神,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唇舌被他勾着,好像一脸可怕样儿,她可不怕他! 他只淡淡瞧了小可一眼,道:“你现在就可以给厉少打电话。” 小可闻言怀疑地瞧着状似有恃无恐的他一眼,她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提醒呢? 彼时随意进了餐厅,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坐在那里。虽然已过中年但身材保持的极好,如果不看脸,完全不输年轻人。五官与厉承晞眉宇间有几分相像,又不完全相同,单气度就可秒杀同龄人了。 不过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感到压力,她可没有忘记上次他在医院对自己的态度。 “厉先生。”上前,还是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 正低眸品着咖啡的男人这才抬起头,对她道:“随小姐,请坐吧。”淡漠而疏离的口吻,却又不失礼貌,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这时服务生帮她拉开厉锦鸿对面的椅子,随意便也只有坐下来。 “上菜吧。”厉锦鸿对服务生吩咐。 服务生退下去,很快将菜端上来,然后偌大的餐厅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偶尔回响着刀叉落在盘子间的细微声响。 厉锦鸿似乎胃口极好,吃的很专心,仿佛今天也仅是请随意吃顿饭。抬眸间见她并没有动手,不由招呼道:“这家的牛排做的一直不错,随小姐可以尝尝。” 随意觉得玩定力她是玩不过厉锦鸿的,不说人生阅历,就说他是一个领导屹立丰台市多年的一个集团负责人,她也不是对手。 “厉先生,有话您还是直说吧。”她道。 厉锦鸿是什么样的人,她虽不是十分清楚,可由上次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也可推测出一二,她可不认为他这么快就会对自己改观。 厉锦鸿慢条斯理地咽下放进嘴里的东西,又喝了口红酒才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见见我儿子了,所以辛苦随小姐这一趟。” 随意一脸茫然。 厉锦鸿见状却笑了,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想见自己儿子一面,还真只能依仗随小姐。”话音刚落,外面便传出车子引擎的声音。 随意转头,就见已经玫瑰金的跑车停在店外,接着厉承晞下车走进来。 他推开门,一眼就瞧见正在用餐的两人,便大步走过去,拉开随意旁边的位子坐下。 厉锦鸿依旧神态自若地用餐,还不忘按了桌铃,服务生很快也给厉承晞送上一份牛排,他招呼说:“吃吧。”显然早有准备。 厉承晞瞧着他问:“你这样有意思吗?” “听说你最近在丰台市搞的动静不小,上次我没看清楚,所以这次才特地请了随小姐,想多了解了解。”厉锦鸿说。 厉承晞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小李总吃了苦头不甘心,没准回家告状去了,他爸又不敢对付自己,就跑到父亲那里告状。 “那现在看清楚了?”他问。 “嗯,是个美人。”厉锦鸿回答。 这父子俩沟通的状态,就完全不似父子。 “既然看清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厉承晞说着便拉随意站起来。 “站住!”刚走了两步,厉锦鸿的声音就传过来,也一改刚刚轻松的模样,变得严厉。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儿子面前真是越来越没有威信,不由冷着声音警告:“年轻人做事,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还年轻,本来就叛逆,几年前已经栽过一次跟头。在他看来,厉承晞在外面玩玩其实比一直揪着向杰的死和白净的失踪强。 可他行事太过张扬,他怕又要像那年那样。 “我既然敢做,就承担的起后果。”厉承晞却自信地回答。 他没有再留下来继续听教训,就带着随意离开了。 保镖走进来时,厉锦鸿已经放下餐具,见脸色也不太好看,喊了一声:“厉先生?” 厉锦鸿看向他,叹了口气,问:“蒋,你说承晞这个性子像谁?” 自己年轻时多稳重啊?亡妻性子虽然性子略显刚硬,行事却也不像他那样跋扈,再说他小时候还是跟在岳父身边长大的。 说起厉承晞的姥爷(外公),是个地道的北方人,酷爱书法、喜欢清静,算是出自正统的书香门第,如今虽然两人均已不在,按理说他从小跟在身边也该受到点熏陶,怎么就一点修身养性都没学到? 蒋出身不好,是打小被厉家出资培养的保镖,吃住都在厉家,又比厉承晞年长几岁,也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所以有些话厉锦鸿也只能跟他说。 “先生,厉少应该有自己的分寸。”蒋劝。 其实他是很羡慕厉承晞的,出身豪门,身上虽也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却能力非凡。单凭晞远现在的发展,也已完全不输厉氏。 厉锦鸿也不过是听听罢了,知道这个儿子自己早就控制不住。 彼时厉承晞带随意离开后,便直接将她送到医院。 两人乘电梯上去,他瞧了一眼随意的神色,不由笑着揉揉她的头,赞赏地说:“不错,居然没被吓到。” 他就稀罕随意这样,他替她出头的时候她从不捣乱,就在旁边默默看着,沉稳又不心软。而父亲那请人的阵仗人,她不说他也想象得到,这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害怕得发抖了。 “我其实也挺害怕的。”她耸肩,实话实说。 “那你还去?”他挑眉。 “不去我也跑不了啊。”随意回答的很是无奈。 厉承晞却觉得这样她愈加可爱,忍不住亲亲她的唇,道:“别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纸老虎?整个丰台市,怕是也只有厉承晞会这么看厉锦鸿吧? 虽然看出他们父子关系好像是有点不好,不过随意心里还有点羡慕。她从出生就没有父亲,哥哥亦然,还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打开,护工推着张桂兰正要出去散步,正好撞到这一撞。 随意赶紧推开厉承晞,喊了一声:“妈。”脸色却不由绯红起来。 张桂兰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移到厉承晞身上,身材挺拔,样貌俊秀雅致,果然真如小可说的那样出色,气度不凡,且一看就是出身极好的那种人。 厉承晞倒也不慌不忙,先牵着随意的手从电梯里走出来,才有礼貌地开口:“伯母,你好,我是厉承晞。”倒是难得规规矩矩地打招呼,完全不见平时倨傲、嚣张的模样。 “你好。”张桂兰应。 …… ——分割线—— 随意自从与厉承晞回来后,一切都变得十分顺遂。可对于邓波儿来说,她的事告一段落虽可以暂时松口气,自己却还有许多的事需要处理。 刘明成受了伤,人虽然回来了,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所以之前预定的行程必须要有所改变。她今天约了其中一个合作商的负责人见面协商。 不知是不是沾了厉承晞和随意的光,对方倒也很好说话,同意用公司的另一个男艺人顶替。名气比刘明成虽然差了点,但形象很不错。 双方本来相谈甚欢,包厢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邵东出现。 人与人之间真是很奇妙,明明前面人生二十几年都在同一座城市,却好像从来不曾照过面。可一旦有了交际,就仿佛变得避无可避。 邵东也是过来谈生意的,无意间听说邓波儿也在,就鬼使神差走了进来。而经过双方介绍,邓波儿此时才知道,这家公司其实也是晞远的一家子公司之一。 邵东作为ceo既然露面,自然“顺便”过问了一下工作,负责人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邵东放下手里的酒看向邓波儿,问:“要换代言人?” “邵总请放心,房威的名气与刘明成比虽然差了一点,形象却很接近。”邓波儿面上赔笑,并递了房威的资料过去。 邵东接过,翻开资料瞧了几眼,里面附上的有房威的几张照片,型男,倒是个衣服架子。不过他还是甩回了桌面上,抬头看着邓波儿,问:“那我们不是很吃亏?” “邵总放心,片酬方面我们会有所调整——”邓波儿解释说。 “邓小姐,晞远缺钱吗?”邵东却瞧着她问。 一句话就把她后面的话也堵了,邓波儿目光与他相对,表情也变得不太好。她心里知道邵东这是要称心为难,便直接问:“刘明成的情况现在没有办法拍摄,邵总想怎么样呢?”难免带了一点负面情绪。 “这是邓小姐的问题。”邵东回答,一副事不关己,爷就是为难你的模样。 包厢里气氛有些僵持,两个负责人都暗自抹了把冷汗。 “我去趟洗手间。”邓波儿却在这时起身,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将手里的酒泼到他脸上。 邵东并没有阻止,优雅婀娜的身影渐远,最后被阻隔在关上得门板之后。 邓波儿坐在小隔间的马桶盖上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情绪调整好,想着自己从前也不是那么容易动气的,心绪才算平静下来。 出来的时候心里明白,今天怕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便直接没有再回包厢,而是乘电梯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场。 她一边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边拿出手机给包厢里的负责人打电话:“应先生,不好意思,我突然有急事先走了,代言人的事改天咱们再谈吧。” “邓小姐,这样不好吧?”那位接电话得男人听着,并小心翼翼地瞧了邵东一眼。 这位明显就是对邓波儿有意思啊,两人耍花枪,他们很容易当炮灰。 邵东彼时正等邓波儿回来,想着她既然混到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倒要看看她有什么交际手腕说服自己。听到姓应男人的话,不由直接将电话拿了过来。 “请你转告邵总,经纪公司现在是厉少的,他如果不满意就按原来签的合同起诉赔偿金好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邓波儿略显清冷的声音夹杂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接着传来哔地解锁声。 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邵东眯起眼眸,接着手机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像是砸在地上。 “唔唔……”伴随着女人被捂住嘴的声音,还有摩擦声,他心里接着一沉,起身便急步往外走。 邓波儿说完本来要挂断电话,口鼻突然被人用力捂住。心里一惊,眼睛睁大,划过心头第一个念头便是绑架,本能地用力挣扎。却觉得四肢越来越使不上劲,眼前越来越模糊,知道自己着了道。 心里一急,高跟鞋用力踩在男人脚背上,他因吃痛手上的动作松懈下来,邓波儿用尽全力挣脱。 “救命啊——”然而只跑了两步就因腿部酸软无力再次跌倒。 再抬目时,已见三四个男人朝自己围拢而来。 “你们什么人?”饶是她再冷静,此时也不由白了脸颊。 “对方倒没骗我们,果然是个美人。”其中一人瞧着她猥琐地笑,然后又道:“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人。”说着便向邓波儿伸出手。 她尖叫一声躲过,道:“什么人雇你的?我出双倍的价钱。” “哥,别跟她废话了,这可有监控。”其中一个提醒。 他们下车时虽然带着头套,可待时间久了并不安全。 几人对望一眼就要动手,邓波儿自然拼了命挣扎,邵东乘电梯下来时,就见几个人正合力将邓波儿往一辆车上塞,上前便朝他们挥了拳头。 那些人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挨打的倒在地上,另一个便凶狠地朝邵东打过来,转眼,几人就与邵东厮打在一起。 邓波儿狼狈地从车上爬下来,捡起电话准备报警,刚刚拔通,这时酒店的安保很快跑过来。 “你好,这里是云鼎——”话没说完,其中一个被邵东踹在地上的人见状红了眼,抡起地上一根铁棍就朝邓波儿打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邵东飞快地俯身抱住她,那根铁棍砸在邵东后背上。邓波儿看着那根棍子朝自己面门砸下来时,脸色已经苍白。 哐地一声闷响,她只感觉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下,身体微震,额上很已经渗出冷汗。 这时几个安保过来很快将几人制服,跟着邵东下来的两人也是惊魂未定,酒店经理抱歉地上前,问:“邵总,你没事吧?” 邵东松开邓波儿,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虽然极淡,却令酒店经理额头不自觉地出了一头冷汗。 “邵总,还是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吧。”这时他手下其中一个人道,然后又说:“这边交给我来处理。” 邵东颔首,司机马上将车开过来,他坐上车子后座,看了还杵在一边的邓波儿一眼。 “邓小姐,你陪邵总去吧。”旁边的人提醒。 说真的,邓波儿还是从心里有点排斥他,可不管怎么说他是为自己收的伤,她还是坐了上去。 车子十几分钟后抵达医院,衣服脱下来,后背也是触目惊心的一道,古铜色的肌肤肿起一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帮他处理完伤口就出去了,邵东爬在床上看了冷若冰霜的邓波儿一眼,问:“我好歹为你受了伤,能不能有点好脸色?” “确定那些人不是你指示的?”邓波儿却保持怀疑的态度。 “有病吧,我有那么无聊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邓波儿虽然没说话,不过看那表情很就像在说有。 邵东气结! 这时周煜推门进来,本来脸色还挺着急的,在看到病房里的邓波儿时,不由诧异地挑起眉。 “你作为医生怎么每天不在医院,能不能尽点职?”邵东说。 “吆,医生也是人,也需要倒班的,本医生又不是先知,哪能提前知道你们会受伤?”周煜痞痞地回着,瞧了眼他背上的伤,又调侃道:“怎么?最近很流行起英雄救美?” 他记得前不久厉承晞也挨了这么一下,连厉锦鸿都惊动了。 邓波儿听到这里,不由开口:“我先出去一下。” “别呀,美女,他这情况伤口很容易感染引发高烧,搞不好还会烧死人的,晚上需要陪床。”周煜说。 他口吻太过夸张,邓波儿信他才有鬼,不过还是说了一句:“很快回来。” 门关上,周煜一脸八卦地凑到邵东面前,问:“如果我没记错,她好像是随意的经纪人。” 张桂兰动手术的那天他见过,这种美女很容易让人记住。 “碰巧遇到了。”邵东回答。 碰巧就为人家伤成这样? 周煜自然不信,不过看的出来他对人家是挺感兴趣的,两人说了会儿话,邵东不时看向门口,心想这女人不会又跑了吧? 周煜看在眼里,不由笑话起他。 “叩!叩!”这时病房门板传来两声轻敲。 “进。”邵东应。 门板被打开,他抬眼望去,便见一个穿着护工衣服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手里还拿了着洗漱用品,说:“邵先生你好,我是邓小姐给你请的护工。” “噗——”周煜没忍住,爆笑出声。 073 怀孕 ()邵东本来也没觉得什么,周煜这一笑反而让他面子挂不住,抽了身下的枕头直接朝他丢过去。 周煜偏头躲过,问:“你敢说你没想过让人家美女留下来照顾你?”说完就快速离开了病房。 邵东看了眼那个护工说:“你回去吧,这里不用。” 护工有些为难,道:“可是邓小姐已经给了钱。” “爷差那点钱吗?”邵东忍不住发火。 男人气场太过可怕,护工不敢多留,连忙就走了。 彼时邓波儿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自然不敢擅自行动,打了电话让人来医院接自己,然后又打电话问了酒店那边的情况,知道四个人均已被警察带走。 到了警局,了解到身份证实就是街上普通的地痞流氓,至于怎么会找邓波儿,也只说有人花了钱,具体是谁指使的并说不清楚。 因为事关邵东,警局的人自然不敢马虎。邓波儿却是越听心越往下沉,因为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再待下去暂时也不会结果,只好离开。 从警局出来后上了车,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你好?” “邓小姐,是我。”对面传来护工的声音。 “怎么了?他不舒服吗?”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吩咐过,如果邵东有情况让他给自己打电话。 “那个……邵先生不让我伺候,把我赶出来了。”护工为难地说。 邓波儿闻言皱起眉,但也没有多问,只说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司机这时已将车子开出警局,问:“邓小姐,回家吗?” 邓波儿想了下,说:“去医院吧。” 虽然实在不爱跟邵东扯上什么关系,但他毕竟是为自己受的伤,这大半夜的,他不会在闹少爷脾气吧? 邓波儿重新来到医院,整个走廊上都很安静,放轻脚步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药水味儿。 因为伤在后背,邵东是趴在床上的,医院的暖气很足,他身上只搭了条薄被,露出精壮的臂膀,且人已经熟睡。 男人长的很俊这毋庸置疑,如果两人不是那种情况下有的交际,她或许对他印象还算不错,毕竟那种时候能扑上来毫不犹豫救一个并不相干的人并不多。 可惜……邓波儿猛然回神,笑着摇摇头。他一个花花公子,自己想什么呢? 男人似乎睡的并不舒服,眉头皱起,邓波儿想起周煜说过晚上他有可能会发烧的话,不由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体温果然偏高。 正想转身去喊护士,腕子突然被人攥紧,转头便见不知何时醒来的邵东,正皱眉看向自己,问:“你不是走了吗?” “就不能回来看看?”她倒是淡定坦然。 “还算有点良心。”他哼道。 “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发烧了,我现在要去喊护士。”她问。 邵东仿佛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还握着她的腕子,女人看起来漂亮强势,手腕却那样纤细,柔若无骨。只见他慢慢将她的手掌摊平,情不自觉地在她柔软的掌心吧唧亲了一口。 邓波儿只觉得掌心一麻,快速收回手,生气地瞪向他。 “哎呦,头怎么这么晕,是不是烧厉害了?”他突然捂着自己的头哀嚎。 邓波儿生气的话堵在嘴里,看着他半响,最后还是出去给他找护士…… 邵东受伤,厉承晞那边自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过周煜跟他说邵东伤的不重,并有美女陪伴,让他不要过来破坏气氛,所以直到次日上午才出现。 邓波儿已经不在,倒是有个人正在跟邵东汇报着什么,听到开门声转头,恭敬地喊了一声:“厉少。” 厉承晞微微颔首,伸脚勾了床边一把椅子坐下来。 邵东给那个人一个眼神,他便退下去了。 “查到了?”厉承晞问。 这种事指望警局效率慢死了,他们一直都有自己的渠道。 邵东坐在床头看向他,说:“庄家的人。” 厉承晞闻言皱起眉。 邵东接着道说:“庄蝶这手都伸到嫂子身边的人身上了,咱们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你那边呢?能收网了吗?”厉承晞问。 “姓庄的老狐狸虽然不好对付,可也架不住一个贪字,放心吧。”邵东肯定地道。 他办事厉承晞自然放心,不然也不会把偌大个公司交给他,只是另外问了一句:“你和邓波儿什么时候这么熟?” 邵东什么德行他不知道?含着金汤匙出生,人生二十几年都很顺遂,当然能力是有的,就是日子过的太无聊。爱玩,但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邓波儿可不像是会泡夜店,钓凯子的类型。 说到这个邵东还真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道:“就那么认识了呗。” 还好厉承晞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感兴趣,所以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悄悄松了口气…… ——分割线—— 张桂兰的病情稳定,随意的行程被安排起来,就又开始当起空中飞人。长的时候还好,一个城市可以待个一周半月的,短的时候就一两天。 庄蝶在随意之前陷入丑闻那段时间接拍了几个广告,也参加过一两个综艺节目,家里给她请了专业的团队运营,又加上近期电视剧的播出,最近人气在一路飙升。 临近新年的一个月,各个明星的活动也多起来。 剧中两人既是姐妹又是死对头,因剧热,应观众的期盼,还是有很多电视台希望她们同框,两人自然而然也就有了不可避免碰面的机会。 庄蝶依旧装的人畜无害,她愿意在镜头前演戏,随意自然也奉陪。只是两人私下早就撕破脸,离开公众视线,倒也谁也没有给谁好脸色。 这天录完节目离开电视台时已是下午,两人带着助理又碰巧同乘一部电梯下去,出门的时候庄蝶的助理挤了小可一下,正好挡了随意的路。 “着什么急?”庄蝶见状,假惺惺地训斥着助理。 “是。”助理应了一声,但唇边的笑意分明表明着自己故意的。 她庄蝶亦然,瞧也没瞧随意一眼,便挺着腰身就出去了。 小可当即气的脸都绿了,指着两人不平地道:“随小姐,你看她那个嚣张的样子!” “晚出去一会儿又不会怎样。”这种小事上随意就不计较了,然后问:“没伤到吧?” 小可摇头。 两人一起出了电梯,小可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对随意说:“是厉少。” 随意工作的时候,私人那部手机都是关机的,所以身为助理的小可就显的格外忙。 随意拿过:“喂?” “现在在哪?”那边问。 “电视台,刚录完节目正准备离开。”她回答着一边往外走。 “先不要出去。”厉承晞却道。 随意下意识地停了脚步,还没问为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抬眼看去,就见外面挤满了记者,几乎已将庄蝶围住。 她微微皱起眉,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看那架势不像是好事。 “上网看下新闻就知道了。”厉承晞说。 随意心里虽然充满疑窦,此时小可利落地拿出平板,因为新闻太过醒目,所以一眼瞧到,点开后举到她面前。 随意扫了一眼,标题:知名影星庄蝶代言的儿童奶制品某某品牌,被检测出汞含量超标。目前已导致两名幼童中毒住院,目前案件还在调查当中。 下一条新闻更劲爆,很快有人又爆出这家奶制品公司生产商其实就是庄蝶家的庄氏企业的子公司,一时间又是炸开了锅。 现在不止庄氏,就是电视台外面也围堵严重,庄蝶不得不灰头土脸地退回来。她的助理这才得空接了一直在响的电话,那头语音虽不太清晰,庄蝶直接夺过来放到自己耳边,然而越听脸色越难看,显然她也始料未及。 挂了电话,再看一眼还在那里的随意和小可,小可手里抱着的平板屏幕信息没关,她这会儿瞧着庄蝶,倒觉得大快人心。 庄蝶抬步走到随意面前,问:“你很得意?” “你的代言不是我给你找的,我也没有往你家生产企业的工厂里投毒。”随意回答。 言下之意,她不必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庄小姐。”记者虽然被阻隔在外面,可是闪光灯依旧透过玻璃闪烁着,她的助理提醒她不要失态。 这时电梯的门被打开,刚刚的节目编导走出来,看了眼庄蝶,才对随意说:“随小姐,我们这边录制发现了点问题,想再麻烦你一下。” 随意颔首,便与小可跟着他进了电梯。这边门还没有完全合上,只见另一部电梯里冲出来一些人,直接就将庄蝶围住了。 “这是?”随意意外。 “随小姐别忘了这是电视台。”庄蝶只想到利用这里的安保来暂时避难,却忘了本电视台的记者更不会错过这次独家。 一时之间,社会新闻、商业、娱乐频道的记者纷纷赶了下来。 “那您找我也不是真的因为节目录制有问题吧?”电梯在缓缓上升,却不是她们刚刚录节目的摄影棚楼层,随意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小姐真聪明。”那编导夸道。 随意感觉出他并没有恶意,便随他出了电梯,一直被带到一间会议室前,编导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了。 随意疑惑,抬手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随意开门,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被一把拉了进去,接着人就被抵在门上。 “唔……”唇被堵住,直到熟悉的气味渡来,她挣扎的力度慢慢减弱。 男人却仿佛怎么吻都吻不够,勾着她的唇舌不自禁地探进了她的衣摆里抚摸。 “小可还在外面?”她察觉他有些失控,抓住一丝理智,气喘吁吁地提醒。 男人的手顿住,不过炙热的掌心扔熨贴着她后背的一块肌肤。安静的空间里,她身后的门板被拍的震天响,伴着小可着急的叫声:“随小姐?” 厉承晞忽然就笑了,在她颈间轻咬了口,道:“你这助理还真忠心。” 随意吃痛地微皱了下眉,道:“你再不放她进来,整个电视台的人就要被她招来了。” “怎么会?他们现在只怕对庄蝶更感兴趣。”话虽然如此说着,还是握住她的手把门打开。 “厉少?!”门外已经拎了灭火器准备砸门的小可看到他,表情有些错愕。 她还以为随意正被不知名的人欺负呢,原来不是。 “表现不错,这月给你加工资。”厉承晞冲她笑了下,便拉随意离开。 这时候的安全通道格外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不过十几层走下去,随意脚上又穿着高跟鞋,实在有些吃力,更何况厉承晞步子又大,她跟的急,才走了几层脚下突然踩空,身子差点就跌下去。 “啊!”吓的她感觉闭上眼睛。 彼时厉承晞还握着她的手,听到声音正好转身,她就跌到了自己怀里。 随意没有感到意料中的疼痛,睁开眼睛正对上他淬笑的眼眸。 厉承晞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问:“故意的?” 随意满脸涨红正想否认,他的唇便又堵过来。 其实也实在不能怪他,随意这阵子太忙,他有因临近年关,被邵东缠着着手处理了些公司的事,都没有分出时间来跟她约会。唇粘上她的唇,便觉得熟悉的味道勾着自己,仿佛怎么都尝不够。 随意也被亲的晕乎乎,连否认和拒绝都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接着随意就感到身子一轻,就已被他打横抱起,托在有力臂弯间,迈着稳健的步伐下楼。 “厉承晞……”她喊。或许刚刚亲过缘故,声音听上去格外娇软。 他则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再忍忍,乖!” “……”随意脑袋当机了那么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由气道:“谁要忍!” “那你是想在这里?”他认真问道,然后又略显苦恼地皱眉,凑到她耳边低语:“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大白天的如果被人发现——呲!”话没说完就感到手臂一痛。 随意掐着他,被调戏的满脸涨红,知道说不过他,所以干脆动手。 厉承晞抱着她的手臂因吃痛滑了下,她吓得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唇正好贴在他的脸颊,主动献了个吻。 他还是故意的! 随意斗不过他,面目恼怒,厉承晞却不敢再惹她,唇角勾着笑一路往下。 十几层的楼,他下的倒是十分轻松。 “放我下来吧,会被拍到。”眼见到了出口,她开口。 “脸埋我衣服里。”他说。 随意与他对望一眼,最后放弃争辩照做,男人里面穿了件薄薄的羊绒套衫,呼吸间满满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车子停在后门,不知庄蝶是不是离开了,倒是没有看到盯梢的人,他将她直接抱上后座,车子便开出去。 随意本以为他会带自己回酒店呢,半路却让司机下了车,自己开着导航越开越偏,最后都进山里去了。 随意昨晚就没休息好,又从大早上一直忙到下午,时间太长,不知不觉便在倚在玻璃上睡着了。 厉承晞将车子停好也没有喊她,直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车子停了。而眼前一栋二层楼的欧式小别墅,矗立在云山雾绕之间。 “这是?” 如今已到深冬,就算她所处的城市偏南,也不该出现那白色的矮篱笆内外的满目苍翠才对,她不由惊讶。 厉承晞帮她解开安全带,又脱了自己有外套披到她的肩头,才牵着她走进院子里。整个院落都很整洁,房子也是窗明几净,看的出来刚被打扫过。 她进门后肚子却煞风景地传来咕噜一声,随意当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脸红地解释:“我中午没吃饭。” “馋猫。”他刮了下她的脖子便去了厨房。 随意跟进去,发现里面干净的就像从没用过一样,正怀疑这地方能不能做出吃的,就见他从冰箱里拿出满满的食材。 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对她说:“出去等着,这里待会都是油烟味。” 随意乖乖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因为是在山里,电视并没有信号,只有一些碟可以看,她挑了几个都不感兴趣,目光不经意再次瞄到厨房里的身影,便又走了过去。 厨房的墙是透明的,她坐在吧台那里托腮观赏,看那切菜的流畅动作,食物放在锅里翻炒的模样简直帅爆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诱人的菜肴就这么出来了。 只有两人,他就做了两菜一汤,大概也受不了身上的油烟味,转头见她在外面,便吩咐道:“自己端到桌上先吃,我去洗个澡。” 随意这时可听话,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点头。 他上了楼,随意就跑进厨房,米饭已经蒸好,她盛了碗便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更夸张的是差点噎到。 “咳咳!”喝了口汤,又拍了拍胸才顺下去。 厉承晞站在二楼看到她的样子不自觉地抚额笑了,他到底找了个怎样的媳妇儿? 随意后面大概也发觉自己太夸张了,赶紧将菜端到桌上,又帮厉承晞盛了碗米饭,收拾好厨房才慢慢吃。厉承晞披着浴袍出来时,她还装淑女地坐在桌边,只是已经吃不下。 他拉开椅子坐下,随意突然打了个嗝,一脸懊恼地低头,就怕他笑话自己。 “吃饱了可以随便走走,参观下房子。”他不动声色地道。 随意正求之不得呢,一时贪嘴吃的太多根本坐不住,正好消消食,便爽爽快快地答应说:“好。” 一楼的客厅很大,面积大约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便是厨房、餐厅,她觉的剩下的也不会有什么惊喜,便去了二楼。而二楼更简洁,只有一间书房和一间卧室,卧室外有个很大的露台,上面摆着咖啡桌,看上去惬意极了。 她走过去远眺,可以看出远处的风景,但仿佛除了这一块,其他地方依旧是深冬该有的颜色。 怎么做到的呢? 疑惑再次浮上心头,就听到楼下传来厉承晞喊自己的声音,她转身出门,还没在完全走下楼梯,就见厉承晞站在客厅的玻璃墙前,身后则是被大片美丽的血红色晕染。 下了楼才发现是夕阳,因为与卧室的朝向不同,景色也截然不同。她被眼前美景所惑,忍不住走过去站到玻璃墙前,那红色几乎红透半边天空,大自然的美丽如此令人震撼。 她忍不住兴奋地转头喊他:“厉承……”晞字未出口,他身影已经罩来,双手撑在腰侧,让她抵在了身后的玻璃墙上。 四目相望,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只见男人的头慢慢俯下,唇一点点靠近过来。随意忍不住闭上眼睛,直到四片柔软的唇瓣再次粘在一起。 厉承晞知道自己有点心急,可两人算起来分开已有一个多月。他喜欢她,想要得到是每个男人最本能的反应,他从不以为耻。 夕阳的余晖中,他们拥抱、亲吻,他褪去她的衣服,让她在自己身下如花绽放,直到彼此抵达契合极致,淋漓尽致…… 结束时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厉承晞仅开了几盏壁灯,便抱着她拉开与客厅连接的一扇暗门,只见里面雾气缭绕,俨然一间温泉汤池。 随意被放进去,舒服地喟叹。 厉承晞看着她被热气蒸红的脸,忍不住将她再次抵在池沿…… 一夜的所求无度令随意疲惫不堪,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四肢倒没有熟悉的酸痛,只有腰仍微有些不适。她披了件衣服起床,洗漱完才下楼,便见厉承晞已经在厨房忙碌,餐桌上摆着已做好的早餐。 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就说将来找老公就要找个会做饭的男人,果然有先见之明。 “愣着干嘛,吃饭。”他端了两杯牛奶出来,就看她在门口发呆。 “哦。”随意回神,赶紧坐到桌前。 不得不说厉承晞的手艺太好,她不知不觉好像又吃的有点多。 “馋猫,中午钓鱼做给你吃。”他揉揉她的发,眼里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一边忍不住将她当女人产生,一边又忍不住将她当成小女生捧在手心里。 比如他虽然会做饭,其实并不热衷,可是每次看到她吃的心满意足的模样,就觉得亲自喂饱她很有成就感。 “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随意却问。 “怎么?不喜欢吗?”他微微皱起眉。 “不是啊,我怕我再吃下去,回去会被小押去减肥。”随意实话实说。 厉承晞笑了,道:“她不敢。” “对哦,现在你是老板。”她都忘了。 不过邓波儿可不是会随便买账的经纪人,她想了想还是没说,省的给她惹麻烦,更何况她……好像是有点贪嘴,那就再放纵两天吧。 吃了早饭,厉承晞把她裹的暖暖的,就真的带她去别墅后面的河里钓鱼去了。虽然离的很近,却不同于别墅那边的温暖,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冬天的状态,寒风刺骨。 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搭起帐篷,然后将随意裹进大衣里,戴着皮手套钓鱼。 一上午打打闹闹,倒也钓上两条。 反正只有两个人,中午足够了,他做了烤鱼,又炒了个青菜,随意吃的十分香甜。 中午睡了个午觉,下午两人一起踏着夕阳去散步,虽然也会被冻的跳脚,可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却是甜蜜而惬意。 不过暂时的安宁太过舒服,倒像是偷来的,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有着对外界太多的牵绊,所以两天后厉承晞带随意回到丰台市。 庄蝶的事在这时已经愈演愈烈,因为涉及幼儿,已极度的,更盼着两人一直这么甜甜蜜蜜下去。 随意又草草吃了点,等齐嫂将食物都备好,上楼换了身衣服亲自开车出去。 因为厉承晞带她来过,安保也是认得她的,所以很快得到放行,车子顺利进入地下停车场。这时还是上班时间,倒是格外安静。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就见不远处的电梯正好打开。 抬眼就见厉承晞与邵东同时走出来,看样子是要出去。她拎着饭盒下车,这边还没抬步,就见一个女人的身影更快地跑了过去。 不过那女人并没有来得及近身,就被厉承晞的保镖隔开。 “庄蝶?”邵东看到她皱起眉,大概是不能理解她怎么进来的。 “看来公司安保方面还需要加强。”厉承晞对他说,却是看也没看庄蝶一眼。 一个女人而已,又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他说的为免太严重。不过随便放人进来这种事,他还是应该让人去提点一下,尤其是他们明显不欢迎的人。 “厉少,我爸现在病的很严重,求你救救他。”眼见两人要走,庄蝶着急地喊。 此时她虽仍一身名牌,身上却显的有些凌乱,脸上妆容暗淡无光,可见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狼狈程度也可以想象。 厉承晞本不欲理她,无奈被邵东拉住:“庄小姐是不是搞错了?承晞不是医生。” 庄蝶脸色微红,但还是辩驳:“邵总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这几天确实难为,看着厉承晞无动于衷冷酷的脸,竟忍不住哭出来。 “那是庄氏生产工厂被查封的事?他也不在司法部门上班,庄小姐更是走错了。”邵东又道。 庄蝶知道邵东是故意的,心里恨的牙痒痒却不得不忍着,看看他又看看厉承晞,才说:“资金的事,能不能请厉少看在以往合作的情分上再宽限几天?” “大家都是生意人,你爸以前做生意可也没有这样慈悲过。”他知道厉承晞根本不会跟他废这口舌,所以又道:“再说,庄小姐你如今又有什么资本跟承晞谈条件?” 庄蝶长这么大,都没有这几天受的屈辱多,她也算是能屈能伸,知道与邵东耍嘴皮子没用,所以只期盼地盯着厉承晞,咬唇,模样十分委屈。 可他一身西装革履站在那里,也依旧是自己多年来仰慕的模样,就连脸上的线条都没有变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只要我能做到的,请厉少尽管开口。”她道。 邵东嘴里却发出一声嗤笑:“庄小姐莫不是想说卖身吧?别说你庄家好好的时候咱承晞就瞧不起。”他目光故意从庄蝶身上扫过,道:“就更别提现在了。” 庄蝶脸色煞白,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尖利的指甲嵌进掌心里,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刻所承受的。厉承晞依旧无动于衷,她终于忍不住问:“我爸说投资的事,是你们故意设的局……” 她始终不愿相信。 “有证据吗?再说,我们也没往你家工厂里投毒。”邵东觉得她现在问出这种问题简直可笑。 庄蝶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只盯着厉承晞问:“为什么?就算你一直不喜欢我,也没必要这么对付我们庄家。”她爸是喜欢耍些小心机,可从来没做威胁厉家或厉承晞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厉承晞终于睇了她一眼,开口:“庄蝶,你爸是没做什么,可你呢?” 庄蝶一脸茫然。 厉承晞提醒:“随意前一阵子出的事,想想你当初做了什么。”仗的还不就是她庄家的势。 “所以你是在她替报仇?”庄蝶简直不能置信。 “你现在受的,不过都是她当时所都承受过的。”厉承晞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没有再理庄蝶,抬步上了车,邵东紧随其后,庄蝶被保镖放开后跌在地上。 随意彼时已经回到车里,握着方向盘看载着厉承晞的车子开出去。其实他们的谈话她一字一句都听到了,或许是心里太过震撼,所以没有出现。 收到命令的安保部的人很快过来,将庄蝶从这里架出去。 她疯了一样失去理智地挣扎着哭喊:“随意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个没爹没娘的穷丫头。” “我才是真正的名媛,我才是,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分割线—— 春节临近,年三十这天早上起来,才发现昨晚下了一场大雪。白色的雪叶如棉絮般簌簌往下落,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厉承晞答应今天吃完早饭送她回张桂兰那里,她洗漱好下了楼,就见齐嫂还在客厅里忙碌。 小可已经在三天前飞回老家,齐嫂家在本市,今天下午估计也会回去。 “随小姐。”见她下来,齐嫂喊了一声。 随意微微颔首,便看到客厅的沙发上缓缓站起一个中年男子,冲随意礼貌地笑着颔首。 随意也冲他微微颔首,正疑惑,齐嫂一边带她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边说:“老宅那边的管家,请厉少回去过年。” 回家过年还用请?难道他没打算回家过年?随意心头闪过疑惑,厉承晞便也从楼上走下来。 “大少爷。”管家恭敬地喊。 厉承晞皱起眉,问:“你怎么来了?” “先生来让我问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收拾的。”管家回答。 “他是怕我不回去吧?”厉承晞却毫不客气地一语拆穿。 “您出国这几年,家里过年一直冷清,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小姐也回来了,先生这不盼着一家团聚着了嘛。”管家赔笑。 “行了,我下午自己回去,你就不用在这杵着了。”厉承晞打断他。 “好,我这就回去跟先生说。” 管家来时其实心里挺忐忑的,大概也没想到他应的这么痛快,所以高高兴兴地就走了。 厉承晞与随意吃了早饭,拎着齐嫂帮他准备的礼物将她送回家,顺便在张桂兰那里吃了顿午饭,这才离开。 张桂兰对他印象倒还不错,只不过考虑到随乔的遭遇,对他的出身一直心里有疑虑,却因自己欠着他一条人命,说不出拆散的话,只能暂时持观望状态。 封御琦仍一直是随意与厉承晞之间不可言说的禁忌,他在这栋七十坪、甚至不足自己家一间卫生间的房子里,尽量忽略关于封御琦的东西,倒还是可以看到随意从小到大生活的痕迹。 下午他开车去了厉家老宅,随意站在阳台目送他的车子越开越远,转身时发现周身都是封御琦从前用过的东西,对于未来她还是充满迷茫。 过年应该是最热闹的一天,也总是特别能呈现一个人的孤独。 邓波儿父亲坐牢,母亲在家里发生变故时也已过世,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每年晚上都是和她们一起吃。随意打了电话,她说已经在路上了。 母女俩包着饺子时,她果然拎着大包小包地出现。 “你呀,前几天刚送了那么多年货,这又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张桂兰埋怨地道。 “孝敬你啊。”邓波儿笑着说,颇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邓波儿前几天送了些过来,再加上随意隔三差五地买,厉承晞又带了那么多东西,几乎堆满了阳台。 三个女人也吃不了太多,邓波儿还叫了酒店送菜,外面鞭炮声响起时,她们的饺子也已经下锅。 邓波儿厨艺总比随意好一些,她负责煮饺子,随意站在一边等着跑腿往桌上端。 “熟了没有?”随意问。 邓波儿捞了一只送到她的唇边,说:“尝尝。” 随意咬了一口,被烫的拿手在嘴边扇着凉气,还不忘夸赞说:“好吃。” 邓波儿见状把剩下的放进嘴里,本来是很喜欢的味道,却觉得一阵恶心突然从胃里泛上来,捂着嘴干呕了一声,转身就吐在了垃圾桶里。 “怎么了?”随意担心地问。 她捂着胸口,待那阵恶心感过去才摆手说:“没事,大概吃坏东西了,最近肠胃有些不好。” “你呀,以后也少喝着酒。”随意说。 邓波儿点头。 彼时张桂兰正在外面桌上忙着倒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正疑惑,抬头便见门被从外面打开。接着随意听到客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张桂兰失手打碎了碗的声音。 “妈,你没事吧?”她问着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却见门口站了个年轻的男子,他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俊毅的五官更显成熟,手边立着一只行李箱。 “你这个逆子,你还舍得回来。”张桂兰突然扑上去,冲着他的肩便是一阵抽打,下手虽狠,眼里却满满都是眼泪…… 074 厉承晞VS封御琦 ()/script封御琦站在那儿任母亲捶打着自己,一抬目便看到随意站在厨房门口,她捂着嘴巴,眼睛里同时盈满泪光,那模样似是要哭,又仿佛很高兴。 邓波儿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出来,看到门口那一幕眼露惊讶,然后也很快从张桂兰的话语和举止里猜出男人的身份,更何况她时常出入这里,自然是见过封御琦的照片的,心惊的同时下意识地看了眼随意。 这时随意已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抹了下脸上的泪,上前将张桂兰从封御琦身上搀扶起来了,说:“妈,先让哥哥进来再说吧?” 张桂兰反应这么绪把儿子拉进来:“既然回来了,就先吃饭。” 封御琦搀着母亲走进来,随意过去帮他推行李箱。 “这位是?”封御琦这时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邓波儿。 “哦,这是波儿,小意的闺蜜,也是她的经纪人。”张桂兰吸了口气,接着又道:“你还不知道吧,小意现在是明星了。”然后才又对邓波儿道:“波儿啊,今天让你见笑了啊。” “阿姨哪里的话,我又不是外人。”邓波儿跟她们一起过年有几年了,这个家里什么情况她也是清楚的。 随意倒是安静,只将门关了便站在两人身后。 邓波儿余光瞟了她一眼,又道:“饺子熟了,咱们先吃饭吧。”说着赶紧回了厨房,再不关火,只怕只能吃露馅的饺子了。 张桂兰握着儿子的手坐在桌边,目光一直盯着他,仿佛深恐他突然消失不见。 随意也一直坐在一旁,却还是没有说话,或许是还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或许是事隔良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邓波儿将饺子端上来,又添了双碗筷,饭桌上的气氛才和缓了一些。封御琦回来了,不管当初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回来,这个家总算在今夜完整。 一家人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张桂兰却时不时将目光调向身侧的儿子,足足看了几个小时,仿佛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他也不会消失,才想起要将阳台收拾出来,给他换了床新被褥。 张桂兰这一忙活时间又不早了,随意怕她累着便劝她早点睡,张桂兰却一直抓着封御琦的手,看样子仍不放心似的,他便陪她回了房。 客厅突然就安静下来,电视上虽然仍然播放着春晚,里面不时传来笑声连连,却仿佛没有人去在意正在演些什么。 邓波儿其实兴致也不高,便转头对随意说:“要不,我们也睡吧?” 这几年她的年三十,一直都是跟随意住在她的小卧室,挤同一张床上。随意知道她这时候会更想自己的亲人,便也陪她回了房。 两人躺在床上,像往常一样偎在一起,偶尔能听到隔壁隐约的说话声。 邓波儿俯在随意的肩头,说:“随小意,我想我爸了。”她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外面光鲜亮丽,用精致的妆容和时尚的衣着伪装自己的无坚不摧,也唯有此时才会显露出她的脆弱。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他?”随意安慰地问。 “恩。”邓波儿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她的父亲原本是丰台市财政上的一个科长,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因家底本来就丰厚,所以从小给邓波儿的生活很优渥。 她认识随意那会儿家里还是好好的,两人因投缘,邓波儿常带她回家蹭饭。邓波儿的父亲看上去有些严肃,母亲和婉,却都对她十分宠爱。 只是一年后,她父亲突然因涉嫌贪污被捕,不但家产被没收,母亲更是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连给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邓波儿就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也许遭受的打击太大,邓波儿的性情也变了很多,不过却很坚韧,不然也不可能一路走到今天。两人互相慰藉了会儿,邓波儿还是睡了。 随意因为心事更重,所以一直睁眼看着天花板,直到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才放轻动作下床打开门,就见封御琦已经从张桂兰的房间里出来,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 “哥……”时隔六年,她终于将这个字当着他的面重新喊出来。 背对着她的身影似是一震,然后才直起腰转身,揉着她的发,冲她云淡风轻般的一笑,仿佛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哥哥,问:“还没睡?” “睡不着。”随意说,心里有太多的疑窦和担心,却不知该从何问起。目光落在他敞开的行李箱,问:“需要帮忙吗?” “反正我也在家住不了几天,所以不用收拾。”封御琦回答。 “你又要走吗?”随意闻言有些着急地问。 封御琦看着她的模样则笑了,道:“傻丫头,我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过几天才能收拾好,打算接妈和你一起去住。” 所以是打算不走了吗? 随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的担忧又浮上来,他不是一直在躲厉承晞吗?难道突然这样出现真的没问题? 她担忧的同时看着他,气质虽已不同,却依旧器宇轩昂,其实从衣着也可看出价值不菲,不由问:“哥哥,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 “随意,你只要记得当初哥哥离开是迫不得已,不管我在哪里,做过什么,始终都没有忘记过妈妈和你。”他却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和厉承晞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白净……”最初看到他回来的喜悦过后,这一直是存她心头的疑虑。 厉承晞仿佛一直都在找他,从上次的种种迹表明,他回来过,且也是知道的,所以她都不敢想象两人如果碰面将会怎样? 封御琦闻言不由皱起眉,问:“你还和他在一起?” “哥哥既然回来,应该也了解过了吧?”随意没有否认。 “他接近你目的不纯,你知不知道?”封御琦突然有些生气。 “我不怕,我现在只担心你。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现在希望是这样。 如果有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没有误会。”封御琦却这样肯定地回答。 “那白净……” “随意,这件事和你无关。”他却截断她的话。 四目相望,他眼里是决绝和深沉,随意的感情却更为复杂。 与她无关! 厉承晞也这样说过,可是她明明是因这件事被牵扯进来的,又怎么会无关?更何况因这件事她失去了六年从小呵护自己的哥哥,因这件事她与厉承晞走在了一起,虽然有太多的无奈。 “哥,我怕他对付你知不知道?”她既做不到无动于衷,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用怕,我既然回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不敢动我。”他安抚道。 随意却因他说的话而心惊,事隔多年,他仿佛变的也亦更复杂,变得她觉得陌生…… ——分割线—— 厉家 不同于随意那边的悲欢离合,这晚整个厉家都显的格外清净,尽管家里四个成员都在,餐桌上却只听到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身穿一身名贵紫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厉承暄这时偷偷抬眼,瞧了眼对面的厉承晞,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哥哥?” 厉承晞对上她明显讨好的眼神,也只是淡漠地应了一声:“嗯?” “你待会是不是要出去?”她满脸期待地问。 厉承晞没有离家前,往年年三十都是他们自己家一起吃,到了初一晚上整个大家族才聚在一起,而厉承晞吃完饭从不在家守岁,而是和邵东、周煜出去热闹,这个她是知道的。 “你想跟着?”虽然多年未见,他还是一眼看出妹妹的心思。 “承暄,你哥哥去的地方都是男孩子,再说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不待她回答方华就插嘴道,只是一时着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的容易让人误会,瞧了一眼厉承晞,见他脸色并没有异常,才又道:“你好不容易回家,就在家多陪陪爸爸妈妈好不好?” “什么叫不适合我?我听说很多集团的千金都会去的啦,再说有哥哥在,难道还能让我出事?明天再陪你们啦。”厉承暄抗议。 她年纪还小,刚满二十岁,正是爱玩的时候,才不想在家听妈妈唠叨。 傻丫头,就是有厉承晞,妈妈才担心你出事啊!这话方华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心里干着急。 “算了,年轻人不喜欢跟我们闷在家里,就让她跟承晞去吧。”厉锦鸿在这时开口。 他与方华的心思不同,毕竟是亲兄妹,还是希望他们有机会多亲近亲近。 “谢谢爸。”厉承暄赶紧说道,声音尤其响亮。 “我可没说带她。”厉承晞这时开口,然后放下筷子起身,准备离开。 “哥!”厉承暄闻言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 厉承晞在玄关处他穿了件大衣出门,车子刚发动,副驾的车门就被打开,厉承暄利落地坐进来。 他皱眉看向她,厉承暄双手合十,讨好地撒娇:“哥,你就带着我吧。” 她的五官比较像方华,但眉宇还是与厉锦鸿有些相像,加上年纪小没什么心机,笑起来的样子甜甜的。 见厉承晞不为所动,继续央求:“哥!”尾音拖得老长。 厉承晞抬眼就见方华追出来的身影,突然一脚油门踩下去,就驶出了厉家老宅,让快步而来的方华也只吃到一团尾气。 出了厉家老宅的大门,厉承暄则兴奋地叫起来,因为终于摆脱妈妈了。 她在国外读书,虽然也时常很想念家人,可是好不容易回到家却总是被妈妈耳提面命,比如叮嘱她让她在爸爸面前乖一点,留意哥哥平时在做什么啦。 她才没有那么多心思,反而觉得都是一家人,妈妈这样不但不对,而且废的心神太多,真的好累、好累。 厉承晞带她来到聚会的地点,包厢门打开,邵东已经在独酌,看到跟着他进来的厉承暄则有点意外。 “嗨,邵东哥哥。”厉承暄甜甜地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暄妹妹。”他道。 厉承晞坐下来,一边将皮手套摘下来放在桌上,一边问:“阿煜呢?” “他家老爷子在,规矩多,自然晚到。”邵东回答。 厉承晞倒也不意外,转头便见厉承暄偷偷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往嘴边凑着,赶紧动手夺过来。 “小孩子喝什么酒?”说着给她换了杯果汁。 “我已经成年了。”厉承暄抗议。 “跟我出来只能喝果汁。”他却一副没的商量的口吻。 “霸权主义。”厉承暄嘴里咕哝着,还是拿过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才问:“煜哥哥也来吗?” 说起来周煜比她出国还要早,那时她只有十四、五岁,待她出国时周煜又回来了,说起来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邵东点头,却问厉承晞:“今天怎么没带嫂子出来?” “嫂子?我哥交女朋友啦?”厉承暄闻言眼睛都亮了,心思马上被转移。 “你兴奋什么?”厉承晞就纳闷了。 “你那么冷居然能找到女朋友,我当然好奇啦。”厉承暄理顺当然地回答,然后一脸八卦地看向邵东问:“邵东哥哥,我未来嫂子到底是什么人?” “她呀,可出名了,是个明星,叫随意,你如果在国内多待几天,一准会认识她。”邵东回答。 厉承晞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起身到窗边去接。 “厉少,封御琦回来了。”那头道,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郁。 “在哪?”他问。 “刚刚进家门,现在应该与随小姐和他的母亲在一起。”那头回答,然后又补充道:“而且他是以sk集团即将上升的总裁的身份回来的。” sk? 市里招商重点引进来的外资企业,他既然以这样的身份出现,那么如果出了事,一定会引起市里的注意,倒是聪明。 “厉少怎么办?”那头问 “先盯着。” 早就知道封御琦不简单,他倒也不意外。躲躲藏藏那么久既然出现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他就不信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边厉承暄与邵东闲聊着,顺便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随意,一看长相嫩的跟自己差不多,不由道:“我哥口味真重!” 不过随意笑起来很美,特别合她的眼缘,本来想问厉承晞几句,却见他站在那里握着电话的样子有些奇怪。 “我出去打个电话。”她对邵东说着起身出了包间,厉承晞也没有发现。 她也不敢乱走,只是对这地方好奇,便走边打量着走廊里的装潢,拐角时突然被一个急急匆匆的身影撞到。 “啊!”她惊叫一声,腰间突然一紧,后背仓惶地抵在墙上,这才免了一场无妄之灾。抬眼,便见一张年轻英俊的男子脸庞近在咫尺。 黑发修剪的很短,眉目浓黑而精致,鼻梁英挺,一张薄唇滟红,标准的小白脸长相,不过却很俊。 “呦嗬,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妹妹,以前怎么没见过?”端的却是花花公子的范儿,说着还捏了厉承暄的下巴一下。 皮肤嫩滑弹润,手感极佳。 本来撞了她就没好印象,这下好感度极速下降,厉承暄红着脸用力拍掉他的手,厉声斥道:“少动手动脚的,知道我是谁吗?” “口气倒是挺大,说说,看看还有本少不能动?”周煜道。 他们家在丰台市虽抵不上厉家,还真没有几家不能动的,这丫头口气倒不小。 厉承暄见状,干脆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趁周煜吃痛,用力推开他就快步往之前的包厢跑。 “喂,你站住!”周煜喊着追过去。 厉承暄这边刚跑到门就开了,她脚下煞不住,直接就撞进走出来厉承晞怀里。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他皱起眉问。 “哥,有人欺负我,你快剁了他的手!”厉承暄告状。 厉承晞顺着她回身手指向的方向,就看到周煜脸神色有些懵逼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厉承晞松开厉承暄,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瞧着周煜,问:“你刚说他欺负你?” “对,就是他!”厉承暄斩钉截铁地回答,下巴高抬冲着周煜,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样。 周煜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地跑过来:“冤枉啊,我刚刚赶来太急,就在拐角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不对,他还调戏我,用手摸我下巴,还问我是谁家的,看他能不能动。”厉承暄也不算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 刚刚周煜一时鬼迷心窍,这会再仔细瞧她,虽已有几年没见,但已从眉宇间看出几分熟悉,连忙道:“承暄妹妹,刚刚是误会。” “什么误会……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厉承暄皱起眉,狐疑地瞧着他。 周煜这下更尴尬了,想到自己刚刚的轻浮行为,不由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回答。 周煜什么德行厉承晞不知道? 看他那心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妹妹没有冤枉他,不由冷笑,道:“他是周煜。” 周煜当时看到厉承暄的眼神,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早已完全没了刚刚嚣张的模样…… ——分割线—— 大年初一早上,雪终于停了,一眼望去天地仍是一片白色,应着街上的红色倒是更显喜庆。 这天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张桂兰了,她大清早就起床,一眼看到又睡在阳台上的儿子,顿时觉得这刻死了都是值得的。彼时封御琦已经起床,正倚在床头翻着从前的书,听到动静看过去,就见母亲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妈,起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书喊。 “嘘!”张桂兰却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指次卧的门,说:“小意和波儿还没醒呢。”唇角都是满足的笑意。 封御琦也笑了,放轻脚步走过来,说:“那妈,我帮你做饭。” “不用,你能回来呀,妈就最高兴了。”张桂兰说着走向厨房,封御琦还是跟了进去。 随意和邓波儿起床的时候,已经闻到早餐的味道,其实起的也不算太晚,只不过北方人大年初一早上都会早起,外面已经响起阵阵鞭炮声。 昨晚吃的太丰盛,早饭就简单做了点。 吃饭前,随意、封御琦、邓波儿一起对张桂兰道:“妈(阿姨),过年好。” 张桂兰便拿出三个红包送到他们手里,说:“好好好。” “谢谢妈(阿姨)。”三人倒是都不客气地收了。 其实现在哪个不比她挣的多?这几年又病着,张桂兰手里也没几个钱,不过这是习俗,钱多钱少图个喜庆。 吃饭的时候封御琦说:“妈,我回来的匆忙都没带新年礼物,一会儿带你们出去转转吧?” 随意抬头看着他,昨晚两人并没有谈出任何结果,她心里其实还是充满担忧的,他回来的消息厉承晞不可能不知道,他却仿佛并不在意。 “我岁数大了,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掺和了,你带小意和波儿去吧。”张桂兰说。 “阿姨,我一会儿要去看我爸,还是你们去吧,一家人难得逛次街。”邓波儿笑着说,但仍不忘叮嘱随意一句:“注意别去人太多的地方,小心被围堵。” “对啊,妈,难得我们一家一起。”封御琦说。 张桂兰点头,不过还是叮嘱邓波儿:“给你爸多带些吃的。” 她其实不认识邓波儿的家人,却知道她的不容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谢谢阿姨。”邓波儿道。 “需要我陪你吗?”随意却问。 “我跟我爸的团聚,带你这个电灯泡干嘛。”邓波儿故作嫌弃地道。 随意原本是担心她,不过转念想想也是,他们父女也是难得有单独相聚的机会,她就算了。 吃过饭各自行动,邓波儿开车直接来到监狱。 昨晚还有联欢会,院子里也可见到张贴的红色,只是这样的氛围,怎么也是欢乐不起来的。 邓波儿在探监室等了很久,才听到脚镣划过地面的声响,接着门被打开,一个佝着身子的老人走过来。 其实也不过才五十多岁,两鬓却已斑白。从前微微发福的身材瘦下去,脸上的纹路也比同龄人深刻许多,早已不是邓波儿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父亲。 他低咳了一声坐下来,问:“怎么今天来了?”却始终没有正眼抬头看她。 邓波儿咽下嘴里的酸涩,强颜笑道:“想你了呗!” 邓朝原本低着的头颅抬起来,看向邓波儿的眼里呈满酸涩。因为服刑,妻子又因自己而死,总是觉得愧对他的女儿,有时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可有时若是不看,又怕她过的不好自己没有发现。还好,眼前她看起来气色不错,可以看出这段日子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昨天又是在小意家里过的吧?”他问。 “恩,阿姨对我可好啦,包的饺子也好吃。”邓波儿回答。 “那就好。”邓朝听她这样说很高兴,可以心里又止不住的难受。 人家的饺子再好吃,又哪能跟家里比?都怪自己没用。 “帮我带个好,说我谢谢她和小意。”因为有他们,自己女儿过年过节才不至于太孤单。 “我们好着呢,才不用说谢。”邓波儿别过头,怕他看到自己眼里的通红。 “那也要谢,是爸爸谢的。”邓朝坚持。 “好。”邓波儿趁他不注意,感觉抹了把脸上的泪。 其实父女俩总是避着那些伤心事,也没有多少话要说,然而会面时间的却仿佛更短。邓波儿目送父亲佝偻的背影离开,深吸了口气离开,转而去了这里的负责人办公室。 负责人姓王,是个临近退休的中年男人了,早年邓朝对他曾有过照拂,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平时在这里会特别照顾照顾他,邓波儿来了能宽限的也尽量宽限。 今天过年他还在值班,但邓波儿进去的时候他不在。秘书倒是认识她的,将她请进门,沏了茶,说:“我这就打电话。” “不急,让王叔叔忙,我等着就是了。”邓波儿回道。 “那你坐会儿。”来到这地方没有不客气的,秘书了然地笑。 秘书出去,邓波儿喝了口茶,杯子放回桌面时被上面摊开的一张报纸吸引。 这地方的报纸自然都是关于政治的,头条是一篇访谈,内容就不必说了,自然是都是弘扬业绩的,对象则是丰台市的市委书记,而吸引邓波儿的不是他的工作照,而是上面附着的一张全家福。 邵青平,名字怕是整个丰台市市民都知道,只是她却在那张全家福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邵东。父子俩长的蛮像的,只不过年长者更严肃。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抬头就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马上起身,喊:“王叔叔。” “坐。”他手隔空做出下压的动作,然后一边走过来一边道:“刚开了个会就听说你来了,等很久了吧。” “没有。”邓波儿回答,模样难得地有些拘谨。 王姓男人将帽子从头上摘下来放到桌面上,才问:“跟你爸爸见过了?” “见过了。”邓波儿回答,然后将事前准备的银行卡塞到他手里,又道:“王叔叔,我爸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不用。”他推托。 “您就拿着吧,只当让我心安。”邓波儿坚持。 她这些年挣的钱除了必要的开支,几乎都花在这上面了。 姓王的男人叹了口气,还是把卡收起来,然后说:“波儿啊,你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本来我答应了他不告诉你,可是……”毕竟拿了人家的手短。 “怎么了?”邓波儿闻言面色着急起来。 他示意邓波儿稍安勿躁,道:“还是老毛病,就是有点严重了,晕死过去两次,还好都发现的及时。” 邓朝有严重的支气管哮喘病,发病几乎是常事,邓波儿听了更心焦。 男人看了她一眼,道:“前几天负责他那个案子的有人过来见过他一面,我仿佛听到说可以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不过被你父亲拒绝了。” 邓波儿闻言有些意外,他接着又道:“他的病在这个地方只会更严重,你如果有办法还是让他离开吧,哪怕先办个保外就医也好。” 车子开出监狱,慢慢往山下的公路驶去。邓波儿脑子里一会是男人的话,一会儿是今天见到父亲的样子,他脸色确实看起来很差,人也瘦了很多。 滴滴滴! 急促的喇叭声响拉回她的思绪,聚焦的视线中只见一辆车子从对面极速朝自己驶过来。她瞳孔放大,满脸惊恐,出于本能地将方向盘往另一边打去。 彭! 两车避免了相撞,她的车头却撞在一棵树上,引擎盖下冒出呛人的烟气…… ——分割线—— 彼时,随意和封御琦那边,邓波儿走后,张桂兰特意将随意给自己买的衣服穿上,打扮了一番才跟他们出门。 封御琦的车就停在楼下,因为太过醒目,一大早就有邻居围观,看到他们一家下来,尤其是见封御琦回来都高兴地打了招呼。 张桂兰这几年来,也是头一次感到这样舒心。儿子回来了,看着混的好像还不错,而随意也有了名气和自己的事业,她脸上不自觉地都满是笑意。 封御琦将车子开进商场,由于这边卖的都是奢侈品,人倒也不是很多。但随意仍然带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公众人物就是这样,她仿佛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张桂兰试了几件衣服,看到标签的价钱死活不买,封御琦都毫不犹豫地刷了卡。走累了就在客户休息区喝了点东西,离开时他看到一家专柜门口贴着随意的代言海报,便又拉两人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 柜员的声音传来,在看清三个人的身影后,虽然因为封御琦太帅不由多瞧了一眼,最后还是狐疑地看向随意。 她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脸上虽然带着口罩,还是有些心虚的。 “请问需要些什么呢?”柜员问。 封御琦把她拉过来,说:“今天你什么都没买,自己挑。” “哥,我真的不需要。”随意拒绝。 “说好的送礼物,你不挑我挑了?”封御琦对坚持。 随意很是无奈,转头搬救兵,喊:“妈?”希望张桂兰能帮自己说说他。 “你刚刚怎么说我的?我可不管!”张桂兰道。 封御琦闻言笑,心里赞道:不愧是自己的妈妈。见随意不动,封御琦便径自走向柜台,还不忘叮嘱:“妈,你看喜欢什么。” 张桂兰也就看看,并没有搭话。她是节俭了一辈子的人,就算儿子如今有钱了,她还是觉得财攥在手里最实在,且永远不嫌多。 封御琦目光盯在一条项链上,指了指说:“拿出来看看。” “先生你真有眼光,这款就是海报上随意代言戴的那款,我们店里卖的最火,全丰台市现在就剩这一条了。”柜员一边说着一边用带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条项链拿出来。 “过来试试。”封御琦转头对随意说。 “我不要。”随意拒绝。 她代言时都戴过了,自己买自己代言的东西,好奇怪。 封御琦见状,转头对柜员说:“那就直接结账吧。”说着把银行卡递过去。 “哥!”随意一听急了。 这一条链子都值她那条广告的代言费了,她疯了吗? 封御琦示意柜员去刷卡,然后才对随意说:“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那条广告他看过,珠宝衬的她气色极好,又不会喧宾夺主,让他觉得他的随意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随意见状只好叹了口气。 封御琦把她拉过来,拿起项链帮她戴上。 随意看着镜子里自己脖颈上的链子,水晶灯下每一颗钻石都熠熠发着光,而身侧的男子是从小对疼爱她的人,西装革履,却早已褪去记忆中的青涩。 “随意,你就该适合最好的。” 她出神时,他吻了下她的额头,却不知这一幕正好定格在别人的镜头里。 “小芷,你干什么呢?不是说要选新年礼物,怎么还磨磨蹭蹭?”白二太太催促。 白老太太这个年也没有回来过,白子峭一大清早就坐飞机过去了,母女俩无聊只好来逛商场。 “来了来了。”白芷回答着收了:“妈,是不是什么都给我买啊?”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高兴?”白二太太看着她问,刚刚还无精打采的。 “有吗?”白芷摸着自己的脸问。 心里却在想:随意,我看这回你怎么跟承晞哥哥交代! ——分割线—— 厉承晞那边因为带着厉承暄,一行四人并没有玩到太晚,早早就散了。初一一大早,一家人便乘车来到墓地,所有厉家旁系都在这里聚集,举行着在现代来说已经很少见的祭礼。 晚宴照例订在云鼎,只是仅厉家人的聚会,就足够一个宴会厅。而中午这段时间是空下来的,举行祭礼所用时间不短,即便是厉锦鸿一向自认身体不错,也觉得很疲乏,一家人坐着车子回家,方华帮他按着肩。 厉承晞坐在副驾,掏出手机按了开机键,随着手机铃声响过,屏幕上蹦出几条消息,他随意点着检阅,突然就被两张照片吸引。 那是在珠宝店华丽的背景下,男人低眸正在细心地为一个女孩戴着项链。另一张是男人亲吻女孩额头的照片,虽然只是个侧面,却看得出来满脸温柔。 女孩虽然戴着口罩,可那样的身影他一眼就认得出是随意,而男人,除了封御琦还有谁? “哥,你在看什么?”且厉承暄无聊,不由从后座凑过来。 厉承晞不动声色地收了手机,道:“没什么。” 封御琦昨晚回来的,他早就知道,因为暂时没想好怎么动他,也因为想让随意过好这个年,所以他还不曾轻举妄动,只是现在看来好像有人并不想让他过好这个年…… ——分隔线—— 随意一行从商场回家,张桂兰睡了个午觉,再醒来时都已经接近傍晚,便又要忙着准备晚餐。 “妈,既然过节,咱们就出去吃吧。”封御琦提议。 “你这孩子,妈知道你挣了钱,也有出息了,今天都花了多少了?还是攒着娶媳妇吧。”张桂兰不赞同地看着他。 “今天不是过节嘛,你这忙忙碌碌的多累,再说省一顿饭也娶不了媳妇。”封御琦揄揶道。 “你呀。”张桂兰被逗笑。 封御琦转头看着随意问:“咱们出去吃好不好?” 随意抬头看向他,以前觉得这个家里有妈妈和哥哥在,就是她觉得最窝心的地方,如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不踏实。大概是担心他与厉承晞碰在一起吧,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本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吐出一个:“好”字。 张桂兰见两人都这样说,只好答应,道:“好吧。”之后又对随意说:“给波儿打个电话通知她。” “恩。”随意应,然后回房去打电话。 其实中午见邓波儿没有出现,她就打过电话,只是一直没人接。这会儿找到邓波儿的名字拨出去,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又没人接的时候,那头终于传来她的声音:“随意?” “波儿,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随意问。 彼时邓波儿已经被送进医院,除了有些头晕,其实也没感觉任何不适,所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哦,我在外面呢,有点事。”邓波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大过年的,随意一家难得团聚,她不想她为自己着急上火的。反正事故的事有交警处理呢,更何况也没有人员伤亡。 随意没有听出异常,只听她说没事松了口气,又道:“哥哥说晚上出去吃,你快回来吧。” “你们去吧,今晚……刘明成还有个节目录制,我要陪着他。”邓波儿说。 随意听说她有工作也没有勉强,便叮嘱:“那你们录完去好好吃一顿。”刘明成喜欢邓波儿她是知道的,倒难得被他逮到这样的机会。 “好。”邓波儿应后挂了电话。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拿着一堆单子走进来,说:“邓小姐,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基本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邓波儿道。 “不过你以后开车可要注意啦,怎么说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可不能自己去太偏僻的地方,更不能开快车。”护士叮嘱。 “你说什么?”邓波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满脸疑惑地又问了一句。 “说你不能开快车……哦,你怀孕了,难道自己还不知道?”护士强调着突然反应过来,又补充了一句,并将一张彩超单递给她。 邓波儿脸色骤变,拿过单子扫了一眼,她原本只是保险起见做了个全身检查,上面却写着符合妊娠1o周等字样,顿时脸色变得煞白…… ——分割线—— 夜,霓虹璀璨,更因为是新年第一天,更显的喜庆。各个酒店爆满,就连一向以优雅著称的云鼎,仿佛都显的分外热闹。 某楼的宴会厅内,已经坐满厉家的人,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都有,百分之九十的人走出去,都是业界数的上的人物。 厉承晞与同龄的几个堂兄弟坐在一起,平时联络感情虽少,却也都不陌生。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不由开始闲聊。 “哥,听说你交女朋友了?”厉承晞最近做的事在上流社会私下里也是传开了,为了一个明星,弄的动静可不小。 “改天让你们见见。”厉承晞回答。 “你认真的?不会是想结婚?”那人问,其他人也不由看向他。 如果只是玩玩,应该不会说的这么正式。 可要知道厉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别说市长千金、省长千金也是配的上的,那随意虽然漂亮,却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小明星。 “不可以吗?”厉承晞反问,一脸坦然,仿佛他们心里的疑虑在他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哥哥哪里的话,你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他几年前虽名义上已被驱逐出厉家,不过也只是名义上的。整个厉家家族还是以厉锦鸿马首是瞻,他又是厉锦鸿的独子,虽是一家,身份悬殊终究不同,没人敢真的惹他不爽。更何况这明显的门不当户不对,就算反对,恶人也轮不到他们来当。 他们的心思厉承晞又如何不知?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便显得意兴阑珊,便起身出去,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透透气。 彼时随意一家出来,封御琦偏巧选的也是云鼎。 随意去了趟卫生间正准备回包间,抬眼就看到走廊上的身影,不由愣了一下,喊:“厉承晞?” 他闻声身形一顿,抬目就见随意已经走至自己面前。她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毛衣,倒也应景。 厉承晞冲她笑了下,掐了手里的烟,才伸手托住她的脸颊。无聊的心情突然觉得这时遇到她很好,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脖颈上的项链。 封御琦结了账见随意许久不回来,便让张桂兰在包厢等着,自己出来找寻,然后就看到了走廊上这一幕。高大挺拔的男人俯身,一只手拂在娟秀的女孩脸颊处,薄唇边勾着温柔愉悦的笑意。 虽然现身之前他就知道两人早就已经在一起,也有过心理准备,可是亲眼见到这一幕,还是给他的内心带来一阵冲击,要知道这比厉承晞看到随意脖子上的项链更刺目。 他垂下身侧的手收紧了下,喊:“随意。” 随意身形一震转过头,而站在她身边的厉承晞也同时将目光调过来,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075 养肥了,吃肉 ()几年来的斗智斗勇,虽然各有胜败,却还是第一次这样正面相对,空气中仿佛顿时充满噼里啪啦的火药味。 封御琦迎着厉承晞的目光走过来,随意却突然有些紧张地想要挪动迎上去,就感觉腰身一紧。她看向身侧的厉承晞,是他用手臂将她牢牢环在了自己身边。 四目相望,他唇角依旧含笑,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随意却知道,自己这时候表现的越紧张封御琦,就有可能越绪、极为隐忍的人,不然也不会躲藏这么多年,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薄唇微翘:“你配吗?”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仅一个表情和这三个字口吻,就足够将睥睨演绎的淋漓尽致。 “既然不配,又何劳厉少费心这么多年?”本就是意料之中,封御琦倒也不生气,甚至唇边的弧度都没变,缓缓收回手。 厉承晞看着他,他看着厉承晞,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和紧张。 随意因为见识过厉承晞带人在南山围堵封御琦的阵仗,所以她心里愈加紧张,脸上扬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说:“哥,妈还在包间等着了吧?她身体不好,不如你先送妈回去?” 她在提醒封御琦,这里还有张桂兰在,同时手已不自觉地挽上厉承晞的手,仿佛唯恐两人打起来。 “怕什么?我昨晚回来时厉少怕是就已经知道了,能动我还用等到现在?”他既然回来,自然做好了准备。 “这么说你如果走在大街上被车撞了,警察还能赖到本少身上不成?”厉承晞唇角讥诮。 他是暂时没动他,却并不代表不会动。 “那就要看厉少的本事了。”封御琦仿佛无所畏惧。 这两个人唇枪舌战,倒是都不遑多让。随意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和紧张都是多余的,哥哥说的对,他既然能与厉承晞周旋多年,自然也有他的本事。 “既然这样,你们就各显神通好了。”她松开厉承晞,转身就走,突然有些生气。且脚步越来越急,显然是带着小情绪的。 本来就是他们的事,自己被拉到这个是非圈里也就罢了,原来小心翼翼的都是多余的。 两个男人就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几乎是下意识地同时抬步追去,然后不可避免地,手臂撞在了一起。情敌见面本来就分外眼红,厉承晞的反应更快一些,抬腿就踢向封御琦的胸口。 封御琦反应极快地躲了下,那只脚的力道就落在肩头上,然后身体不可抑止地向后推了两步。拉开距离的两人对视,封御琦的眼神锋利,也是恨不能杀了对方。杀气在走廊里四溅,他正准备扑上去,身后却突然传来张桂兰的声音:“阿琦!” 他身形一顿,已经因为顾及有了犹豫,厉承晞也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步朝随意离开的方向追去。 封御琦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转身。彼时张桂兰已经穿戴整齐,臂弯间搭着随意的大衣,手里拎着她的包,也看了眼不远处消失的人影,问:“找到小意没?” “找到了……她遇到个朋友,让咱们先回去。”封御琦回答,下意识地不愿意让张桂兰知道她与厉承晞在一起。 张桂兰却已经看到了,觉得拐角处一晃而过的身影像极了厉承晞,心下了然,只多瞧了自己儿子一眼,也便没有多问,说:“好。” 母子俩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一直进了电梯…… ——分割线—— 随意那边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总觉得两人在一起让人胆颤心惊的,就想着这样引开一个人也好。本来心里还没底,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且她确定是厉承晞的,心才算定下来。脚下步子越来越急,也没注意到自己到底是走到哪了,直到手臂一紧,接着就被他推在走廊的墙壁上封住了唇。 “唔……” 男人总是这么出其不意,捧着她的脸,唇压在她的唇上肆意品尝,虽称不上多凶狠,可也尝的出惩罚的味道,显然她那点小心思一点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她推搡不过,终于渐渐弱弱下来,最后不但顺从,甚至还主动讨好般的回应他的亲吻。 厉承晞便变得有点更加控制不住,手隔着衣料在她身上用力揉捏,恨不能将她直接揉到身体里去。两人吻的浑然忘我,直到走廊上传来调侃的口哨声。 厉承晞慢慢放开随意侧目望去,便见两个熟悉的堂兄弟站在不远处,面色带笑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则用手捂着面前娇小女孩的眼睛。 “承晞,这么火辣可别教坏了小朋友。”捂着女孩眼睛的堂兄道。 这时女孩直接拉开他的手抗议:“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已经成年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两人面前,眼睛好奇地看向随意,自我介绍说:“嫂子你好,我是暄暄。”然后指了指厉承晞说:“他的亲妹妹。” 随意此时被撞到正羞的满脸通红,只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在国外见的画面比这个火辣多了。”厉承晞倒是没脸没皮惯了,根本毫不在意。 随意手悄悄放在他的腰侧用力拧了一把,男人不动声色地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凑到她耳边道:“再用力就青了。” 声音虽低,不过厉承暄肯定是听到了。这男人是让她在他妹妹面前留下恶人形象吗? 随意警告地瞪向他,厉承晞仿佛并不在意。 厉承暄将两人互动收进眼底,对随意由好感直接升级到崇拜级别,要知道哥哥自小在家里就是混世魔王,就连爸爸都治不了他。 “人家嫂子都叫了,你是不是应该给个见面礼?”厉承晞突然问。 随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她就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时大衣和包包都还留在包间里,拿什么当见面礼?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是他动手解了她脖子上的项链放到妹妹手里。 “那是别人送我的。”她见状有点着急。 “既然送了就是你的,你当然有权处置。”厉承晞回答的理所当然,然后对厉承暄说:“跟爸说声我先走了。”搂着她便朝一边的电梯走去。 “喂——”随意明显还有话说,他却道:“你如果舍不得,爷待会给你买更好的。”一句话就堵了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进了电梯,她怀疑地看着他。 “什么?”他一脸坦然样。 四目相望,随意心里也不确定,不过最终没有问出来。万一他不知道那条项链是哥哥送的,又介意的话,自己岂不是自找麻烦? 两人乘电梯到一楼,大堂经理立马迎过来,手里拿着随意的衣服和包,明显是封御琦母子两人离开时留下来的。随意穿上后,厉承晞的车也被开过来,两人先后上车。 “你今天是不是有家庭聚会啊?这么离开真的可以吗?”随意不由问。 “离都离开了,现在问会不会太晚?”厉承晞反问着,车子已经驶离云鼎。 “算我多管闲事。”随意道。 厉承晞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车子一路开回他的别墅。保镖和齐嫂都回去过年了,整栋房子都是黑漆漆的。厉承晞牵着她的手走进房子开了灯,右右听到动静一下子扑过来。 随意已经习惯,抱住它的头,拿手挠了挠它脖子上的毛。 明明是只萨摩犬,却像只猫咪似的贱,嘴里发出舒服的声音,还拿头一直蹭着她撒娇,可见大过年的它被丢在这里也很委屈。 “右右乖,我们不是回来陪你了吗?”随意安慰着。 厉承晞则去给它倒了些狗粮,嫌弃地道:“不知道谁养的你。” 萨摩犬听了也只是申辩似的叫了一声,头依旧贱贱地蹭在随意胸口。天冷了,它的窝被挪到室内,最喜欢粘着的就是随意。 “快吃饭吧,是不是饿坏了?”随意摸着它的头哄着,还把他的餐盘接过来。 厉承晞在一边看着简直嫉妒到不行,她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话这么温柔过?不但没有,甚至还为了别人跟自己耍小心机。 心里越想越不平,干脆弯腰将右右的餐盘踢出去一些。 “汪汪汪……”右右抗议又委屈地叫,却赖在原地没动。 “不想吃就饿着。”他双手环胸,与它对视。 最后还是萨摩犬抵挡不住肚子的饥饿,嘴里发出委屈地一声呜咽,慢慢走过去。 “你逗它干嘛?”随意不明所以。 “看他不顺眼。”他理顺当然地回答着走过来。 “真不明白像你这么没有爱心的人,是怎么想起来养狗的?”随意虽然已经习惯他这副不讲理的样子,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厉承晞俯下头,冲她笑着说:“自然是养肥了,吃肉。” 那模样还真像一只邪恶的大灰狼。 随意眼睛不由瞠大,脱口而出:“你说真的?”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不会忘记他有过前科啊。 厉承晞则觉得她心思有时太过玲珑,有时又过于天真,就比如此时——他看着她如小女孩一样的单纯反应,只觉得可爱的紧,可爱的让人忍不住亲一口。 “唔……” 随意的唇被他狠狠攫住,直接压在了沙发上。才分开一晚上而已,她在走廊上回应自己的吻时,他已感觉到压不住身体里的火。唇齿,学点东西,这么早跟我们回去干嘛?”方华问。 “无聊。”厉承暄暗自撇嘴道。 “你那些堂兄堂姐都是有社会关系的,而且都有自己的成就,妈让你跟她们多接触接触,也是想你能学习一些东西,吸取些经验。”方华简直是苦口婆心了。 “妈。”这些话厉承暄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忍不住强调:“我才二十岁。” 她希望她在自己妈妈眼里,就像她的同学们的妈妈一样,关心关心她开不开心,穿的暖不暖,而不是从记事开始就给她施压,仿佛她不成为一代伟人就对不起自己出生在厉家似的。 “二十岁怎么了?二十岁你哥哥当年开的公司年收入都破亿了,二十岁你那些堂兄堂姐也开始在自己家的企业里做事了,你再看看你——”还只知道吃喝玩乐,这让她怎么能不急?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本来她心里就自卑,女儿比不上前任的儿子也就罢了,甚至连家族里其他的孩子都比不上。 “行了,我觉得暄暄这样挺好,她还小不过就是贪玩点,又没有惹是生非。再说,厉家的女儿就算不能干,谁还能欺负了她去?”厉锦鸿这时开口,显然对于妻子教育女儿的方式不太赞同。 想当初他对厉承晞小时候倒是管教严格,还不是到头来弄的父子生疏?他老了,历经了一些事后,在厉承暄的问题上反而看开许多。 再说,女孩子嘛,他觉得也不需要太能干,家里有一个厉承晞足够了。 方华掀唇,最后却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厉锦鸿根本没有要让女儿接管厉氏集团的意思,她心里清楚,不过仍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厉承暄得到父亲的支持,偷偷朝母亲做了个鬼脸,她那不争气的样子更是把方华气个半死。 厉承暄也不看她,转头挽着父亲的手臂聊天。 车厢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光影照进来,方华不经意地朝她瞥了眼,便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项链谁送你的?”她记得出门时女儿并没有戴首饰,而且女儿的首饰都是她买的,也并没有这个款式。 厉承暄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回答:“哦,嫂子给的见面礼。” “嫂子?”方华疑惑,并想不起厉家有那个可以被她称为嫂子的人,跟厉承暄这么熟。 “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啊,随意姐姐。”厉承暄回答。 这一会儿嫂子一边姐姐的令人听说怪异,不过随意的名字入耳,方华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下意识地看了厉锦鸿一眼,才问:“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就刚刚在酒店里。”厉承暄回答。 “这么说承晞提早离开,是跟她走了?”方华又问。 “嗯。”厉承暄老实点头,她心思单纯并没有多想,厉锦鸿闻言已不自觉地皱起眉。 方华看着她脖子上的项链,道:“我听说她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出手倒是挺阔绰的。” 这话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随意会做人,已经开始讨好小姑子;二是她本出身不好,这钱花得这么大方,说不定都是厉承晞的。 厉家是不缺钱,可是谁会喜欢一个出身不好,奔着钱来的女人呢? “妈,你到底什么意思?”厉承暄本没有多想,这会儿已经听出这话语有些不对,最烦她这样。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一家人闲聊嘛,这里又没别人。”方华安抚。 “爸,我挺喜欢这个嫂子的,我觉得她挺好。”厉承暄直言。 “因为送了你条项链?”厉锦鸿心里几个翻滚,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逗起女儿。 “爸,我就那么没见过世面?”厉承暄嘟起小嘴又不高兴了。 “傻丫头。”厉锦鸿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 ——分割线—— 锦绣园 夜已深,张桂兰和封御琦也早已回到家里,邓波儿没有回来。张桂兰半夜披着衣服去卫生间,就看到阳台狭小的空间里开着一盏台灯。走近才发现封御琦还没有睡,他单手枕在脑后似是在出神。 “阿琦?”张桂兰喊。 封御琦回神,看向她喊:“妈,你还没有睡?” “起来上厕所,你呢?”张桂兰问。 “哦,刚回来可能有点不适应时差。”封御琦回答。 张桂兰看着眼前的儿子,将近三十岁的封御琦,已经褪去记忆中的青涩,不说身上历经岁月磨砺出来的气场,就连骨架都比以前健硕硬朗,在这狭小的空间和破烂的单人床之间已经十分格格不入。 他与随意一样,都已不是要靠自己养活才能生存的人了,很多事情也早已悄无声息地变化。 张桂兰心疼地摸着自己儿子的脸,收回手时不意碰到他扣在身前的书,然后一张照片掉下来。 张桂兰捡起,便看到是张随意的照片,那还是她上中学时的模样,穿着校服,阳光下的笑容却比阳光还灿烂。 “妈……”封御琦脸上闪过一丝被撞破心事的狼狈,俊脸难得微红。相反,张桂兰脸上却并没有意外,瞧了一会儿才问:“你见过厉承晞了?” “嗯。”封御琦应。 “倒是个好孩子,就是家里好像挺富有的,我担心小意将来嫁过去会受委屈。”张桂兰叹了口气道。 封御琦没有回答。 嫁人?说真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这辈子随意会嫁给别人,心尖有些微痛,所以没有说话。 张桂兰看着他,又道:“你不在的这几年,家里发生很多事,小意她不容易,希望你不要怪她。” 两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有些事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只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我不会……”封御琦道,声音却有些涩。 随意现在的遭遇都是因为他卷进来的,她在自己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令他心疼的女孩,他自责都来不及,更不会嫌弃她。 “既然这样,小意有了自己的归宿,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心思藏的再深她也知道。 只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事,错过就是错过了,怪不得别人,她也不希望他自苦下去。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有分寸。”封御琦却道。 他心里清楚,厉承晞不会是随意最后的归宿,所以她迟早还是会回来的。再说这件事本就是因他才把她搅进来的,他只盼着她再回来时还是从前的那个随意。 张桂兰见状,知道他一时转不过弯,只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再说别的…… 随意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身边的位置依旧是空的。厉承晞这个男人的精力太过旺盛,她从开始的不能想象,已经渐渐习惯。 除了这个,渐渐习惯的还有身体的酸痛感。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环境太过安静,所以可以从敞开的门外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厉承晞大概是在做饭,偶尔夹杂着几声萨摩犬的叫声。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盥洗台前,直到刷完牙洗了把脸才再度把眼睛睁开,然后就被自己脖颈间闪亮亮的东西吸引住了。 手摸上不知何时出现在脖子上的项链,很简单的一条铂金链子,做工却很精致,吊坠则是奢华的一颗粉钻,也就五克拉左右,并不是很夸张,却显的十分秀气,跟她十分相配。 厉承晞送她的? 毋庸置疑。 因为她昨晚回来之前,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被他拿来送给厉承暄了,一直都是空的。 这时一身家居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见她现在镜子前摸着项链出神,不由挑眉,问:“不喜欢?” 随意回神,挽了下耳边的发,道:“还好。”然后便往外走。 厉承晞一条手臂却伸过来,正好搭在对面的门框上,直接拦了她的去路,问:“爷一个月前就让人赶制的新年礼物,就换你一句还好?” 虽然他们送来的时间还是晚了一天,可怎么说都是自己亲自挑选,让人切割定制的,还好两个字太过敷衍,他表示不能接受。 随意抬目瞧着他,觉得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不由笑着逗他,问:“那爷你想怎样?小女子昨晚不是以身相许了?” 话音刚落,腰间一紧,他的手臂便勾住她猛然贴近自己:“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难道睡一次还能抵一辈子?” 身体相撞,不知是他说那个睡字时的模样太流氓,还是握着自己腰身的手太不规矩,饶是随意已经习惯他说话的露骨,男人说话的气息拂过耳际,她脸都忍不住爆红。 厉承晞是很久没看到她这副模样了,嫣红在白皙的肌肤一点点浮现,那是女人最美的风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随意反应过来,有些恼地用力踩了他的脚。 “丝……” 她跑出卫生间两步,听到他的痛吟转身,看着他弯着腰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蹭蹭蹭跑下楼。 右右看她慌慌张张地跑下来,热情地扑上去。 随意不过踩了厉承晞一脚,自己也没当回事,谁让他口无遮拦的。所以厉承晞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狗屋边喂右右。 两人对望一眼,随意莫名有点紧张,便见厉承晞去了厨房。 没多久,餐厅里便传来食物的香味,她看到厉承晞居然在自己用餐,都没有喊自己。摸了摸自己发饿的肚子,她底气不是很足地走进餐厅,看到餐桌上摆了两份早餐,心里一喜便坐下来。 只是厉承晞眼睛也没抬,就伸手把她的餐具收了。 “厉承晞!”他什么意思? 厉承晞抬眼瞧着她,问:“想吃?” 她故意眨巴写无辜的眼睛,看起来比萨摩犬更可怜:“爷,我错了还不行嘛?” 反正她是小女子,能屈能伸,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 “知道错是挺好的,但知道怎么弥补吗?”没想到他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还要弥补?”难不成他要踩回来? “既然没诚意,就不要吃了。”他将餐具放到自己手边,看起来好像真生气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初识的时候,随意怕他才怪,直接动手去抢。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还是抢不过他,最后什么都没吃到嘴里。 “厉承晞,你这是虐待!”居然不给她吃的。 “是又怎么样?”他瞧着她气红的脸道。 小丫头,就兴她让自己不爽吗? “我……现在就搬走。”她还不受这气了,他哪有点男朋友的样子? 随意说着抽回手,转身就要走。 厉承晞见状眉目一闪,将她身子转过来,压着她的肩让她坐下来,然后将餐具塞到她的手里。 随意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吃起早餐,心里正有些得意地刚刚插了口煎蛋放进嘴里,就听他凑在耳边说:“今晚你在上面。” “咳…咳…咳……”东西还没咽下去,就直接被呛着了…… ——分割线—— 新年假期过后,城市人群又进入忙碌的步调,尤其一栋栋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阶层,有的还没有从假期中缓过神来,就进入一片兵荒马乱之中。 大年初八,封御琦开始正式上任,公司对于这个新任领导态度都十分谨慎。因sk为知名企业,财经对于封御琦的任职,以及他本人也大肆报道。 封御琦便以这样的新贵之姿,入驻了丰台市商界。 随意也开始工作,这天厉承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上播着关于封御琦的报道。 “厉少,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吗?”保镖问。 追踪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知道封御琦身上有关于向杰死亡的线索,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行走,怎么想都有点不甘心。 厉承晞倒不急,吹了吹手里的咖啡,浅尝了一口才问:“六年前,封御琦即便有才华,也不过是个没有背景又刚毕业的大学生,且可以说与向杰素不相识,他有什么理由迫害向杰?” “可是向总死的时候,明明有人亲眼目睹他就在现场啊。”如果没有理由,他们为什么要作为几年来的唯一线索? “我记得向杰当时在研究的那个新能源开发,在他过世后,关于那个项目的所有数据也都消失了是不是?”厉承晞又问。 “厉少,我不懂。”说到商业的事,他就一窍不通了。 “向杰一向谨慎,可数据失窃肯定不是偶然,而封御琦当时是在一家性质跟我差不多的公司实习。”这里面一定是有联系的。 “你怀疑向总的死不是单纯的谋杀?”保镖一直都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人,这种烧脑的事对他来说太头疼。 “从来都不是。”厉承晞肯定。 他找封御琦也不是为了杀他为向杰报仇,而是要知道这个事件牵扯的所有人。当年那家公司应该只是想偷数据,却没料到会闹出人命,而厉承晞又紧追不放。所以数据虽然到手,他们却因为忌惮厉承晞而不敢用。 公司更是在厉承晞出事时消声灭迹,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越是这样越说明背后的人藏的越深,背景也就越不简单。 封御琦作为目前唯一的线索,且还活的好好的,就说明他有非凡的本事。所以对于厉承晞来说,封御琦的出现不是对自己的挑衅,而是希望。 只要他跟那些人有联系,总会有破绽露出来,已经等了那么久,他不急。 厉承晞那边依旧不动神色,封御琦本就是有能力的人,这些年在厉承晞没有找到自己以前,他都有自己的业绩,所以职务对他来说胜任有余。 偌大的办公室,夕阳从背后的落地窗照过来,他合上手里的文件揉了揉眉心,这时办公室的门板被人敲响。 “请进。”封御琦开口。 门应声打开,穿着职业装的秘书走进来,报告:“封总,刚刚接到蓝色港湾售楼处电话,说您的房子已经按要求弄好了,请你有空去收验一下。” “好。”封御琦回答,然后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道:“你也下班吧。” “谢谢封总。”秘书应着退下去。 他头枕在皮椅上又闭目养神了会儿,才起身穿上外套,拎了车钥匙出门,乘电梯进去停车场。 五分钟左右,低调的黑色车辆开出去。 封御琦在路上给售楼顾问打了个电话,便一路急驰来到自己新买的房子。 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段,复式二层,面积很宽敞,装修、水电齐全,这几天售楼处又根据他的需求添加了家具等生活用品等,基本可以随时拎包入住。 “封先生,你看看还有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再改。”售楼顾问道。 封御琦进了门,比之自己图片上看到的,里面多了很多东西,欧式的布衣沙发,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插花,茶具,花架上的盆栽也添了几抹绿色,处处充满生活气息。 一楼除了客厅、餐厅、厨房、杂物间,还有他的一间书房,并不大,但也足够用。这是售楼顾问不能理解的地方,因为一般人家都是书房在二楼,找个相对僻静的环境,他的却设在一楼,非要二楼留出三个卧室。 封御琦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每间房的房门都敞着,空间足够大,主卧是给张桂兰住的,色调较朴素。他并不关心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另一间。 卧室朝阳,壁纸是清新的粉蓝,床也很女孩风,海报选的随意街头的一张,立体感很强,且很具艺术感。 “封总认识随意小姐?”售楼顾问忍不住八卦地问。 随意作为明星在国内现在怕是无人不识了,卧室这么私人的地方,除非本人住,不然这么醒目的海报。即便是崇拜者,他也会觉得很夸张。 封御琦没有回答,只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剩下的费用我会让秘书直接打到你的账户上。” “封总客气。”售楼顾问说。 封御琦没有再理他,盯着那张海报一直没有收回目光。顾问则觉得他怪怪的,也就没有多留,只把钥匙给他留下便走了。 ——分割线—— 邓波儿那边除了三十、初一,其他时间也没闲着,爸爸和怀孕的事都压在心头,她怕随意察觉出异常,最近也极少和她碰面,反正有厉承晞罩着,她还不担心她会出事。 随意倒是跟她抱怨过,她这经纪人最近太好当了,过完年就没有见过人。邓波儿也只是笑着骂回去,她知道随意是想自己了。 刘明成伤虽好的差不多,却还没开始工作,她今晚陪另一个艺人过来洽谈剧本。已经尽量有意无意地避免喝酒,吃到中途还是觉得不舒服,找了个借口离开,跑到外面的卫生间外,趴在盥洗台前就是一阵猛吐。 “呕…呕……”真是感觉肝胆都快吐出来了。 “吆,这不是邓大小姐吗?”她用手接了两口水漱口,身后就传来女人讥诮的声音。 邓波儿转头,就见两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手挽着手站在自己身后,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瞧着自己。 “你不知道吧,邓大小姐和当初可不一样啦,虽然爸爸是坐了牢,人家一样可以靠自己赚钱。”另一个人酸道。 “可不是嘛,看这一身的行头也知道肯定赚的不少。”同伴附和。 她们彼此的父亲以前是同一单位,也是住在一个家属院长大的,不过邓波儿从小因美貌就受到排挤。如今他父亲进了牢里,而她们父亲却高升了不止一级,在她们看来自然是大快人心的事。 “只是看你吐的这个样子,这钱只怕挣的也不容易,要不要我们帮你介绍点好做的生意?” 娱乐圈那些肮脏事,她们也听的多了,邓波儿在里面混,在她们眼里其实就和那些做皮肉生意的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价钱不同罢了。 “几年不见,我倒不知道你们既然从事了这个行业,生意留着还是你们自己做吧。”邓波儿巧言笑颦地扫了两人一眼,并不见一丝生气,又道:“不然我怕以你俩这样的姿色会饿死。” “你什么意思?” “你说谁做生意呢?” 两个本来嘲笑她的人,突然觉得这话语不对,脸色都变了。 邓波儿却不想与她们做无谓的纠缠,只给了她们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抬步就要走,更何况胸口那股恶心感又上来了,她不想在她们面前太狼狈。 “邓波儿,你这个贱女人,都到这地步了还这么嚣张。”其中一个不愿吃这亏,哪怕是口头上的,作势就要扯她的手。只是刚刚碰到,手就被另一只手捏住。 “邵总。”同伴吃惊又害怕的声音响起,她抬头就看到邵东阴沉的脸。 “邵总……” 她们忌惮他不止是因为他的身份,更多的是他身后的背景,搞不好就跟自己父亲的前途挂钩了。 “如果嘴巴不干净,下次就刷完牙再出来。”邵东沉声道。 两人脸色苍白,却不敢多说话,只得点头。 邵东松开她看向邓波儿,正想问她有没有事?却见她已经抬步径自走开,皱眉,这女人是不是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还是抬步追上去,邓波儿脚步却越来越急,转眼就消失不见。 明知道合作伙伴还在包厢里等着自己,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不肯放弃,一直找到停车场,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声干呕,他寻着声音放轻脚步走过去,终于看到她缩在角落的身影。 好不容易止了吐,她手捂着胸口,侧脸看上去有些苍白,正拿出手机按着号码:“米导,我这边实在有点突发状况,实在不好意思,您看事情咱们谈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让房威陪你怎么样?”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客气愉悦,如果不是被邵东亲眼看到,电话那头的人恐怕也很难想象她此时的狼狈…… 076 我怀了邵东的孩子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邓波儿又应付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腿却因为蹲的太久而麻痹,起身时差一点就跌倒,手撑在墙壁上才勉强地站起来,看得人一阵心惊胆颤。 女人却似乎并没有发现邵东,姣好的面容显得苍白,她缓和了一下才朝自己的车子走过去。 哔地一声,车子解锁后邓波儿手伸向车门,另一只男性却夺过了她手上的钥匙,她转头看到邵东。 “去副驾,我送你回去。”邵东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直接坐进了驾驶座。 俊脸看上去并不愉悦,大概在他眼里对她一点也不能理解,明明那样难受,又何必这样强撑? “邵总,这是我的车。”她强调,意思是说她并没有答应。 邵东转头对上她面色清冷的脸,她瞧着自己的眼神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仿佛那天医院的晚上的照片,也仅仅只是他产生的幻觉。 “你不难受?”邵东却问。 这女人到底搞不搞的清现在的重点是什么?她这状况能开车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却一点儿也不领情。 邵东闻言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干脆一抬腿又重新从车上下来。 邓波儿以为他放弃了,却不想手臂一紧,就被他拉着直接绕过车尾,她脚下的高跟鞋趔趔趄趄,只能被迫跟着他,直到副驾的车门拉开,她被粗暴地塞了进去。 “喂——”抗议声还未出口,回答她的便是彭地一声,那摔上的车门差点拍到她的脸上。 待邓波儿反应过来,邵东已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 都市的夜色被霓虹妆点,光影由窗外照进来忽明忽暗,车厢内因为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僵持。 直到车子拐过街角,邵东记得不远处有家药店,才开口问:“需要胃药吗?” 她是应酬时吐成这样的,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喝酒喝的。 邓波儿闻言微怔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语气依旧冷冷的,道:“不用。” 她这是什么态度?! 邵东看了她一眼,女人大概真的很不舒服,拢着自己的衣服缩在座椅里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捂着胃部,脸色显得更差。车内虽然开了空调,可她出来时并没有穿大衣,整个身子都显得纤细单薄。 明明那态度让他气个半死,此时心上却不由涌起一股怜爱,邵东觉得自己也是魔怔了,却没有挣扎太久,直接脱了外套扔在她的身上,道:“穿上。” 带着男人气息的大衣迎面罩来,她扒拉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扔回他,却在接触到他冷利的眼神时,还是裹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确实暖和很多,只是呼吸间他身上的味道若有似无地传过来,她衣服下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 那晚他明明是戴了tt的,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邵东看她终于安静下来,也专注开车,一路平稳地进了她家小区楼下。 邓波儿朝他摊开手掌,说:“谢谢。”却是明显的逐客。 “这么防备我做什么?还能吃了你?”他皱眉,瞧她这一副从头到尾恨不能与他划清界线的样子! “不是已经吃过了吗?”邓波儿道,然后又说:“从那晚开始邵总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小心我缠上了就甩不掉,所以还是别自找麻烦的好。” 她这是诚心忠告。 邵东看着她,倒还是真不懂了,手忍不住捏上她的下巴,问:“欲擒故纵?” 女人他见多了,这招是不是玩的有点过? 邓波儿拽下他的手,干脆承认:“是,所以你千万别上当。” 邵东另一只手却猛然勾着她的腰身撞向自己,在她耳边低语:“可是我食髓知味了怎么办?” 这女人身体的滋味太过,他除了最初知晓情事那段,已经很久不曾产生这种迷恋,甚至对其他女人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致。 邓波儿外表或许会给人一种阅人无数的错觉,毕竟她的美貌和娱乐圈的资历在这里。如果自己否认怕也没人相信,她其实只有那一次,所以男人的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所以纵然她表现的再老练,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自然,然后用力地推开他,说:“邵总,我再申明一次,咱们之间早已两不相欠。” 邵东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直到望进她的眼底深处。那样的眸色就如女人嘴里所说的那样,却了一片绝情的冷然,并不起任何波澜。 果然是个无情的女人。 他唇角扯了下,道:“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该明白有些事也身不由己。”不然随意就不会跟着厉承晞了。 话说完,钥匙并没有还给她,而是直接转身进了车子,开着她红色的小跑绝尘而去。 邓波儿站在寒风中,自然追赶不及,直到看到车影越来越完,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不过也仅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先回了公寓,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里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 车内的男子也就三十岁以内的模样,长相俊美,衣着虽简单,却可看出气质出众。国内许多电视台、街头都曾出现过这张脸。 没错,他就是刘明成。 最近因拍戏受伤还没有恢复工作,只偶尔上个电视台采访,脚上还缠着绑带。只是此时他望着挡风玻璃外,脸上的线条紧绷,令车厢内的气息凝滞。 “明成哥,那个人好像是晞远集团的邵东。”助理在此时开口。 刘明成闻言眉目动了下,半晌才沉吟道:“去查查他和波儿怎么认识的?” 他虽是邓波儿带的艺人,却也是个富二代,家族企业虽不在丰台,晞远却是知道的。 他刚出道时遭到家里阻挠,几乎没人敢带自己,邓波儿那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等于是孤注一掷,两人可以说相识于微时,感情也不是后来这些艺人可比。 他自认除了随意,应该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邓波儿,尤其就交际圈来说,他比随意这个闺蜜更了解邓波儿。看两人这程度也绝不仅是邓波儿的追求者这么简单,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刘明成的心情其实与多年前的封御琦是有些相象的,谁甘心自己精心守护了多年的花朵一朝被人夺去?哪怕是潜在的威胁也不行…… ——分割线—— 封御琦张罗搬家的时候,随意因签约的剧本一个月后才开拍,所以暂时只忙着偶尔赶个公告,倒也不是太忙。 这天她从保姆车上下来,在媒体的闪光灯追逐和粉丝的尖叫声中走进电视台,小可身上的手机响起,她看到是张桂兰的电话,所以还是上前打断了她与导演的谈话。 “随小姐?” 随意看到来电显示接过手机,对导演抱歉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 “随小姐先忙,咱们按时开机就行。”导演指了指腕表上的时间提醒。 “好。”随意点头。 导演走开后,随意也一边转身往化妆间走一边按了接听键:“妈?” “在忙吗?”张桂兰问。 “没事,你说。”前面小可帮她推开门,随意走了进去,周围也安静下来。 “你哥哥说房子已经准备好了,这几天就忙着搬家,你有空回来也收拾一下吧?”张桂兰说。 搬家的事封御琦自然是派了人来帮她收拾的,张桂兰却还是不放心,许多东西都是自己动手。再说,毕竟住了那么多年了,封御琦和随意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心里还总感觉还是有些舍不得。 “好。”随意应。 两人又聊了几句,化妆师就进来了,张桂兰怕影响她,也很快挂了电话。 节目的录制还算顺利,不过也耗时了三四个小时,卸了妆之后她乘保姆车离开。 “刘师傅,麻烦你去下商场吧。”摆脱掉媒体后,她突然道。 “好。”司机应了一声,也没有多问便将车子掉头。 这时候外面车子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们也没费太久的时间。只是随意在各个楼层里转了转,也没挑到心仪的东西。 “随小姐,你到底要买什么?”小可问。 “乔迁礼物。”随意回答。 “嫂子。”身后一个惊喜的声音突然传来。 随意与小可同时转头,就见厉承暄站在自己身后。 “真是你呀。”厉承暄显的很兴奋,然后尖叫起来。 随意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然后把她拉进了供高级会员休息的咖啡厅。 两人坐下来,厉承暄也安静许多,只有小可不是警备地瞧瞧四周,仿佛怕随意随时会被围堵。 “抱歉啊,嫂子,我咋咋呼呼惯了,忘了你是公众人物。”厉承暄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随意答着。 厉承暄的性格直爽,她倒是挺喜欢的。 “怎么想到要来逛商场?我哥没陪你?”厉承暄又好奇地问。 她其实更好奇哥哥那个臭屁又冰冷的性格,是怎么哄女朋友的。 “没,也是临时决定来商场,他不知道。”随意回答,目光不经意略过她脖子上的项链。 哥哥送给她的那条,没想到厉承暄还一直戴着。 厉承暄捕捉到她的目光,不由问:“送你项链的人?” 随意笑了笑,算是默认。 “男的吧?”厉承暄又问。 随意这么漂亮,又是明星,如果有追求者也是正常的。可是看她这么在意这个礼物,说明对方在她心里还是有份量的。她本来是想把这个还给她的,可是天平不由倾向哥哥,心里开始有点小纠结。 “恩,我哥。”却听随意这么回答。 “好吧。”厉承暄闻言倒是松了口气,然后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放到她手里,道:“还给你吧。” 随意一怔。 “别人送的东西怎么能转送别人呢,有几个人像我哥的思维似的,再说我也不缺这些。”厉承暄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还给她台阶下。 随意心里犹豫了下,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最后一狠心还是收回来了,然后对她说:“一会我们一起去逛逛,礼物还是要补给你。” “好啊。”厉承暄知道她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便爽快地答应。 两人喝完咖啡就去血拼了,随意虽收回那条项链,还是又特意买了一条作为诚心补给她的礼物。而又另外选了两台加湿器和空气净化器,地址留的则是封御琦新家的地址。 出来后她与厉承暄分道扬镳,直接去了锦绣园。打开门,便看到因为搬家,房子里已经堆满了东西,显的有些杂乱,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意回来了?”张桂兰看到她很高兴。 随意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放下来,然后搀她坐到沙发上,说:“妈,这些事让哥找来的人做就好,你别累着了。” “没事。”张桂兰应着,目光扫一下这栋房子,道:“以前人说破家值万贯我还不信,真收拾起来,还真是什么都舍不得扔。” “舍不得扔你就放在这里啊,也可以时不时过来住两天,哥那边肯定什么都准备好了,也不需要。”随意安慰。 张桂兰点头,然后又说:“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吧,你那屋我没让人动。” “妈。”随意却特意喊了她一声。 “嗯?”张桂兰听出她有话要说,便应着看向她。 “我的东西就还在这吧。”随意说。 “小意?”她什么意思? “妈,你看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公寓,平时已经很少回来住了,估计哥哥那儿的房子我也不住了几天,就不用来回折腾了。”随意进一步说明。 张桂兰突然就懂了,也是,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又都成年了,就算感情再好,住在一起也会尴尬的,更何况她还交了男朋友。 “好吧。”她叹了口气,然后还是叮嘱:“不过你还是把你妈的东西收拾收拾,这里治安不太好,别遭了小偷。” 东西倒都不值钱,可意义不同。 “恩。”随意应了。 她回到房间收拾了下,然后提了个小行李箱出来,并刻意为避开封御琦,在他下班前提前离开。也没有去厉承晞的别墅,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公寓。 这房子原本是原来公司名下的,她已经买了下来。房子虽然有人定时打扫,干净速洁,却丝毫没有生活的气息。 推开卧室的门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最后从随身的包里把封御琦送自己的项链拿出来,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首饰盒里,放进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些东西她注定只能放在属于自己的私密角落。 房子里空空荡荡,人在安静的环境里最容易胡思乱想。随意不想怨天尤人,便也没有多待便乘了电梯离开。 保姆车和小可她都已经打发走了,正准备开车回厉承晞的别墅,一个人突然走上来拦了她的去路。 “随小姐。”声音倒是还算恭敬。 随意抬眼看去竟发现是刘明成的助理,两人本就同属一家公司,又都属于邓波儿名下,她出道时刘明成看在邓波儿的面上没少提携自己,自然对他的助理也是熟悉的。 “有事?”她问。 “明成哥有点事找你。”助理回答说。 随意顺着他指的方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停的保姆车,然后应:“好。”便抬步走过去。 保姆车门被拉开,刘明成果然坐在里面,只是俊美的脸上线条略显刚硬,完全没有平时亲和力的模样。 “师兄。”随意喊着上车。 刘明成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怎么说呢,眼神怪怪的。 随意虽不知道为何,心里却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的,不然不会私下来找自己。 因为刘明成出道这么多年很少闹绯闻,平时不管跟哪个女明星关系好,也不会私下找到门上来,他这样的人如果被狗仔拍到,绝对是爆炸性新闻。 “波儿怀孕了,你知道吗?”刘明成问。 他一出口,竟是这样劲爆的信息。 “你说什么?”随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明成见状眉头皱的更紧,说明他此时心情比谁都烦躁,还是接着又问:“那么跟她发生关系的人是邵东,你也不知道?”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问,不想证实什么,因为此时比他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自己心上划着刀子似的。从他昨晚拿到资料开始,他的心一直都在淌血。 他想过要去找邓波儿,想过去闹,可是这个事实根本改变不了。他觉得这事他还是应该让随意知道,因为毕竟事情因她而起,她该明白邓波儿为了她都受了什么委屈。 “邵东?”随意脑子有些乱,唯一抓住的也只有这个熟悉的名字。可是邓波儿与邵东…… “怎么可能?” 殊不知她越表现的这样一无所知,刘明成就越气愤。尽管他来之前一再安抚自己,随意是无辜的,她是邓波儿最好的朋友。 可是邓波儿都为她牺牲到什么地步了?她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刘明成将自己让人搜集到的资料扔给她,然后说:“是波儿找的邵东,据说是因为你的事,时间就是你和厉承晞回国的前一天晚上。” 他既然找她,自然是有确切的证据,可是这些证据也同样凌迟着他。那天邓波儿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进邵东的房间的? 他不敢去想,他怕控制不住身体里要杀人的冲动。 随意脑子里也是嗡嗡的,因为刘明成嘴里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更令她震撼和不能接受,她半晌才捡起被刘明成扔在脚边的资料。 其实就是几张照片而已,光线有些暗,所以人影显得有些模糊,可能是从摄像头的记录功能里截取的。可是邓波儿的身影她是认识的,时间甚至可以精确到秒。 她看着邓波儿穿着及踝大衣站在一间酒店门口,敞开的门内是披着睡袍的邵东,那样高高在上神态,直接刺痛了她的心。 小…… 想到她可能因为自己而做了傻事,随意的眼圈都是红的,她抑制了半天才没有哭出来,而是直接下了刘明成的车,然后自己驾车一路来到邓波儿的家。 彼时邓波儿情况却是也不太好,最近每天头晕晕的不愿起床,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脸色自然难看到极致。这会儿躺在床上感觉要死了一般,家里的门铃却疯狂地响起。 虽然想不起谁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却觉得那一声一声吵的自己更难受,却不得不撑着身子出去。 门打开,便见随意站在那里。 邓波儿身上穿着的睡衣因为几次往返卧室与卫生间变得都是褶皱,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没有化妆,落在此时随意的眼睛,简直落魄到不行。 邓波儿见她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表情怪怪的,不由皱眉,猜测地问:“怎么这副表情?跟厉少吵架了?” 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关心自己和厉承晞? 随意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怀孕了是不是?” 邓波儿来不及表现她的惊讶,就觉得胸口一股恶心突然泛上来,捂着嘴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呕…呕……” 随意看着她趴在盥洗台上难受的样子,眼里的泪意终于再也忍不住。等到邓波儿吐完转过身来时,对于随意知道的信息她心绪也平静了许多。只是她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开口,所以只是与随意对望。 “邵东的?”随意又问。 “随小意,你从哪听说的?”邓波儿却皱起眉。 “这不重要,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他的?”其实她心里已经确定。 “是不是都跟你没有关系。”邓波儿垂下眸子回答着,面色有些清冷地要往外走。 “你是因为我找的他,怎么会没有关系?”随意却绪,便知道她应该是都了解了。 按理说邵东应该不会自找麻烦,她怀孕的事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时卧室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马上接起电话:“王叔叔?” “波儿,快来,你爸又发病了。”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邓波儿心里一紧,一边问着:“在哪?”一边抬腿就往外跑。 随意见她的脸色骤变,一边拉住她一边问:“怎么了?” “我爸住院了。”邓波儿回答着便往外走。 随意此时也顾不得追究邓波儿与邵东的事,见她身上什么都没穿,目光扫过衣帽架上,扯了一件大衣下来便追出去,一直到电梯前才追上她。 虽已过了春节,可这会儿天气还冷,房间里供着暖没事,她身上只穿着睡衣只会被冻坏。邓波儿一心只惦记父亲,仿佛并没有什么感觉。 随意将大衣裹到她身上,安慰说:“会没事的。” 邓波儿抓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怕。父亲之前又发过病都没有通知自己,所以她这次都不敢想象。 随意抱紧她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后,开车亲自送她过去。离监狱最近的军区医院,因为是犯人,就连抢救室门口都站着武警。 姓王的负责人看到两人走过来,喊了声:“波儿。” “我爸怎么样?”邓波儿着急地问。 “还在里面抢救。”他回答。 随意将邓波儿搀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足足等了两三个小时,外面的天色都黑了,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 邓波儿第一个冲过去,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却不敢问结果。 “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暂时要住重症监护室观察。”医生说。 众人紧致的胸口终于松了一口气,邓波儿却开始呕吐的更加厉害。 随意一直跟着忙前忙后,手机也没时间接。 邓波儿不吐的时候一直望着玻璃窗内,浑身插满医疗器械的邓朝出神,随意让她勉强喝了碗皱,可想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想跟医院商量给她腾间病房出来休息,一出门便见那位姓王的负责人领着厉承晞与邵东走过来。 她关了门迎上去,厉承晞喊了一声:“随意。” 随意却并没有回答,她越过他一直走到邵东面前,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然后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皮肉相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响起,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量,震的掌心都开始麻痛,可是却犹觉得不解恨。 “随意?”厉承晞又拉了她一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邵东发火。 而随意并没有看向他,只盯着邵东。 他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嘴里立马尝到了血腥味,转头便对上随意冰冷的目光。 “我与厉承晞回国前一天,小找过你是不是?”她问。 “对。”邵东回答,并没有任何隐瞒。 “你答应她什么?”随意又问。 “答应她帮忙联系承晞。”邵东如实回答。 “联系他做什么?”随意接着问,仿佛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含糊。 “你陷入丑闻被雪藏,她希望见承晞一面,应该是想帮你解困。”邵东回答。 随意闻言脸色变得惨白,她觉得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对邓波儿来说更残忍。 她咬着牙又问:“那你联系了吗?”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邵东这时才看了厉承晞一眼,彼时他也才听出些眉目,正蹙着眉,然后回答:“没有,当晚承晞就给我打电话,第二天你们就一起回来了。” 闻言也只觉得胸口又怒又痛,伸手便又要打他,却被厉承晞扯住,喊:“随意,冷静一点。” 他不是心疼邵东,他看的出她情绪已经失控,是怕她伤了自己。 “小怀孕了我怎么冷静?”她却吼。 邵东趁人之危本来就已经够恨人的了,如今邓波儿又怀孕了,让邓波儿以后怎么办?而且这一切还是因为她。 邵东闻言有些懵,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抬眼便看到邓波儿。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此时站在不远处看着,脸色一片苍白…… 随意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邵东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邓波儿,直到邵东抬步朝她走过去,随意才看到。 她抬步要追过去,腰身却被厉承晞箍住:“他们的事,自己解决。” “厉承晞,你帮帮小好不好?她爸爸病了,她还怀着孕,她以后该怎么办?”随意揪着厉承晞手臂上的衣服问,那模样简直比她自己遭罪还难受。 厉承晞闻言则皱起眉…… 彼时邓波儿见邵东走过来,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应对,所以转身就往回走。可是邵东心里有疑问,怎么可能放过她? 手臂一紧,她就被他拽了过来。 女人身上冰凉,头发微乱,脸色也不好,他抑制了心头涌起的怜惜才问:“怀孕了?”所以那天看到她吐的那么厉害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孕吐? 邓波儿没有回答。 她其实一直都没想好怎么办,所以怀孕的事其实根本没有打算告诉邵东。 可如今这副模样,已经等同默认。 “确定是我的?”标准的渣男对白。 事实也不能怪他,他们那晚是戴了套的,所以他的反应在邓波儿意料之中。 本也没期望什么,所以算不得难受,她只道:“我没逼你负责。” 邵东目光极近地望向她,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这么高冷,不,冷静,冷静的近乎冷血。 邵东还想说什么,她却已经转身。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邓朝的事压力太大,最近又休息不好,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便向后倒去。 邵东只觉得眼前光影晃动,抬眼就看她的身体砸下来,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她。 女人脸色实在太差,一点血色都没有,随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跑过来,几人找了旁边空的病房暂时安置,然后又找了医生过来检查。 邓波儿目前的状况目前还属于孕早期,妊娠反应比较严重,又加上心里压力和邓朝的事才会这样,只叮嘱了早休息。 随意留在病房照顾邓波儿,邵东的心绪则有些乱,经过重症监护室,看到外面里面躺着的邓朝。 身上穿着病服,口鼻戴着氧气罩,隔的有些远,所以看不清长相,只觉得一个羸弱的老人躺在那里。 厉承晞安排好经过看到他,不由停了脚步,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邵东转头看向他,其实事情太过突然,他根本没有想过…… 邓波儿这一觉睡了很久,却并不踏实。 梦境里一会儿是小时候,一会儿是母亲的死,她平时越表现的坚强,身体虚弱时这些东西更疯狂地侵袭她的意志。 “妈…妈……”满头的汗,嘴里一直焦急地喊。 “小?”随意喊。 她却没有醒,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邓朝倒是已经脱离了危险,她精神虽看起来仍不好,但比昨天是强多了。 “随小意,我这儿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过来。”自己还睡了,随意为了照顾自己眼睛都熬红了。 “我没事,我想留下来陪你。”随意说。 邓波儿看了眼不远处的厉承晞说:“你不休息,厉少总要休息吧?乖,回去睡一会儿,然后让你家保姆给我煲些汤送过来。” 随意看着她,其实很想问她怀孕的事怎么办,可是显然现在不是时候,只得点点头应了。 随意随厉承晞离开医院。乘车一路往别墅的方向进发。她头倚在玻璃上,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眼睛里都是血丝。 “随意,睡一觉吧。”厉承晞看不下去。 随意回神,她看向厉承晞问:“小爸爸的事,你可以帮她吗?” 厉承晞看了她一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薄唇抿着却没有立马回答,只道:“先睡觉。”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随意却仿佛知道他会插手,便听话地闭上眼睛。毕竟是熬了一夜没睡,很快就睡着了。 车子最后停在别墅院内,厉承晞打开副驾将她抱出去。 “厉少。”进屋的时候齐嫂迎过来,看到他怀里的随意时自动消了音。 厉承晞放轻脚步上楼,然后将她放在床褥间…… 邓波儿那边则去了医生办公室,虽然邓朝情况特殊,医生还是有如实告知的义务。她原本是想让医生通融一下,想办法让自己父亲在医院多住些日子。 医生却叹了口气,道:“邓小姐,你这样不是办法,他迟早还是会回监狱去。” “你父亲这样的情况,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监狱那样的环境并不利于他养病,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办理保外就医,可如果能办下来,邓波儿就不用等到现在了。父亲当年在位得罪的人如今高升,正式为难他们的时候。 邓波儿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更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她望着监护室里的父亲很久,闭了下眼睛,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突然转身离开。 出了医院,外面眼光刺目,她拦了辆出租车回公寓,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重新出门。 车子停在安保守卫森严的院外,她提前打了电话让之前有过交情的一家长辈帮忙,里面的人经过核实,然后盘查过她的车子才被放行。 邓波儿却没有去之前自己登记的那家,而寻着打听来的地址,来到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洋楼前。 车子停下来,她拿着包下车,然后按了门铃。 “你好。”里面保姆接的电话。 “你好,我找邵书记。”她开口。 那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道:“你稍等。”这才去报告:“太太,门口有个年轻女孩子,说要找书记。” 彼时邵太太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茶,她闻言放下茶杯走过去,果然看到电话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站在门口,不由皱了下眉。 “太太?”保姆小心翼翼地请示。 “让她进来吧。”邵太太说。 家属院不比外面,再说邵东的父亲作风严谨,至今还没让哪个女人找上门。只是看她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世家的女儿,站在门口总也是影响不好。 “好。”保姆应着跟邓波儿说了一声,然后将门打开。 邓波儿推门进去,院子不大,虽还没到春回大地,却也看得出布景精致,看的出来主人很有生活品味。 保姆站在门口迎接,给她递了双拖鞋。 “谢谢。”邓波儿客气地应着,换了拖鞋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的沙发坐了位中年女人。 她头发高挽,妆容精致,身上虽只着家居服,一条羊绒披肩裹在肩头。人有一种气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一看就是那种出身良好的高干。 “这是我家太太。”保姆给她介绍。 “邵太太你好。”邓波儿倒是表现的很有礼貌。 邵母目光从她身上再次打量而过,才道:“坐。” 邓波儿便依言在她对面坐下来,保姆过来上茶。 “还不知道小姐贵姓?”邵母问。 “免贵姓邓。”邓波儿回答。 她嗓音虽不大,却很沉稳。 邵母不由多瞧了她两眼,问:“找我们家邵先生有事?” “不瞒太太,确实有事相求。”邓波儿如实回答。 “那可不巧,今天我家先生不在。”邵母说,虽面带微笑,却客气疏离。 听她说有事相求,而非外面那些想攀高枝的花花草草,邵母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自己丈夫身处这个位置,天天求他办事的人海了,哪能个个都应承? 邓波儿听她这么说,脸上并无意外,只道:“我可以等他。” 邵母大概没料到她一个年纪青青的女孩子,脸皮居然这么厚,更觉得她不是善茬,正想怎么打发,这时院里已经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保姆朝外看了一眼,说:“太太,是先生回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门从从外打开的声音,邵母与邓波儿几乎同时站起来,就见拎着公文包,穿着深色正装的中年男人进门。 年过中旬,像他这样身居高位,却把身材保持的很好的人很少。五官与邵东有些相像,她在报纸上见过。 “先生。”保姆结果他的公文包与大衣。 邵父走进来,目光从邓波儿身上扫过,问妻子:“有客人?” 不待邵母回答,邓波儿便道:“邵书记,我是来找你的。” 邵父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妻子,却见她只是冲自己摇头。 邵父走过来,问:“哦?找我什么事?”能进这个家门的已经不简单。 邓波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眼保姆,她便识相地退回厨房去了。 “邓小姐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邵母见状有些不悦。 邓波儿没有理她,只深吸了口气,将一张孕单放在桌上,道:“我怀了邵东的孩子。” t 077 求婚 ()“什么?”邵父眉目跳了一下,邵母则更是大惊失色,所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邓波儿却没有着急说话,只是迎着两人的目光,仿佛在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 “不可能,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休想就凭这个进我们家的门,趁早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们家。”邵母身上的贵气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护犊子的母亲。 “邵太太你不必景。 邓波儿没有经验,他情难自持时隐约记得戴套前已溢出来一些?因为自己也不太确定,所以头疼到不行。再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干脆起床去了医院。 车子开在路上,经过一家常去的粥铺,甚至莫名其妙地停了车,进去外带了一份早餐。到了医院邓波儿却不在,问护士也一直摇头。 邓朝并不认识他,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外面倒是格外醒目。姓王的负责人过来,客气又恭敬地喊了声:“邵总。” 他的身份背景他自然是知道,父亲忝居高位,外公家虽不在丰台市,那背景却更是了不得。 邵东微微颔首,看了眼监护室里的邓朝问:“他究竟犯了什么事?” 邓波儿那女人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迷,这样的家庭让他不得不意外。 “贪污、受贿,挪用公款。”那人回答。 邵东眼露诧异,倒没有再问,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出病房。 “喂,妈?”他按了接通键,出声。 “在哪?”邵母问。 对自己闯了祸的儿子,口吻倒也没有不好,但听得不出有些焦头烂额,以及对他的担心。只是邵东因为心思在邓波儿那儿,并没有察觉。 “有点事,还在外面。”邓波儿怀孕的事对他来说冲击太大,今天连公司也没有去。 “赶紧回来,你爸发火了。”邵母说。 其实真担心他回家就挨一顿揍,可这事总要弄清楚和解决不是吗? “又怎么了?”邵东皱眉。 因为父亲从政,打小对他教育严格,简直就是按教科书上来要求自己的。偏偏邵东叛逆,从小又与厉承晞混在一起,总是少不得三天两头挨教训。 尤其厉承晞当年出国将公司托付给他,他不顾父亲反对接手之后,父子俩矛盾直接升级。他在外面怎么玩,父亲无可奈何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出格,已经很久不曾管过自己。 今天怎么想起来召唤他来了? “别问了,赶紧回来。”邵母却只说。 “知道了。”邵东应了,然后将自己带来的粥放到护士台,这才离开。 两辆车子在街头驶向相反的方向擦肩而过,邓波儿重新回到医院,直奔父亲的病房。 “邓小姐,你回来了。”护士看到她打着招呼。 “我爸情况怎么样?”邓波儿着急地问。 “放心吧,情况一直很稳定。”护士说。 邓波儿闻言,心头稍安,只是保外就医的事还没定下来,始终是压在她胸口的一块石头。 这时护士拿了粥和早餐递给她说:“这是邵总带来的。” “邵东?”他来过? 邓波儿有些意外。 “是啊,不过已经走了,还特意嘱咐了如果凉了就给你热热,让你趁热吃。”护士一副羡慕的口吻,将粥放到她手上。 邓波儿回神接过,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心口泛起一丝异样…… ——分割线—— 彼时邵东开车回到家,保姆过来给他开的门,站在玄关处迎接喊了声:“少爷。” 邵东一进门便察觉到家里气氛有些不对,不但过分安静,而且保姆在家服务多年,平时对他也是像长辈一样,有时还会笑着调侃几句,今天却显的过份严谨和小心。 “我爸妈都在?”他一边问着一边往里走,大衣都没有脱。 “嗯。”保姆应了一声跟在身后。 邵东脚步还没有迈进客厅,就听有什么破空而来,伴随着母亲的惊呼,他下意识地偏了下身子,一只茶杯便越过头侧飞出去老远,最后哗啦一声碎在了地上。 “邵东,没事吧?”惊魂未定的邵母立马跑过去,目光紧张地从他身上扫过。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心里再生气,真伤着了只会更心疼。 邵东只是握了下母亲放在臂弯间的手,目光看向父亲。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瞪着自己的眼睛里盛满愤怒。 “吆,我这是最近又闯了什么祸被告状了,看把你气的?”吊儿郎当的口吻,完全没把父亲的怒气放在眼里。 “邵东!”那模样气的邵母都动手用力拍了他一下,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邵东看着母亲诧异地挑了下眉,因为通常这时候她都会给自己求情啊,今天是怎么了? “刚从军区医院回来?”邵父这时候终于开口。 “吆,消息够灵通。”邵东松开母亲走过来,脱了大衣扔在沙发上,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女人的背景你了解过了吗?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招惹。”他这些年虽然没遂了自己的心愿从政,又接手了厉承晞的公司,可除了这个私下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真没想到会捅出这样的篓子。 “什么样的女人?”邵东皱起眉,下意识地不太高兴父亲会这样说邓波儿。 再说,他承认邓波儿父亲的事是有点复杂,可何至于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哎呦,傻儿子,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以为她是什么好女人吗?”邵东这样儿看的邵母是真着急。 “找上门?你说邓波儿?”邵东有些意外,神情间也多是不信。 “是真的,她想让你父亲帮她父亲保外就医。”邵母道,提到这个,她心里的就堵的难受。 “她凭什么——”邵东下意识地反驳,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问:“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这么说真是你的?”邵父虽用了问句,却是笃定的口吻。 “你先告诉我她是怎么说的?”邵东问,邓波儿竟然越过自己找到家里,他已经预感到不妙。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拿孩子要挟。”邵母说,想到她进门时跟他们说话的那个样子就喜欢不起来,甚至恨得有些牙痒。 “她要我负责吗?”邵东问。 “别傻了儿子,人家只要父亲平安。”至于孩子,她虽然没有说出来,那意思还不是看他们家的意思? 她那样的身份就算没有今天的举动,邵家也是不可能同意娶她,自然更不能留下这个私生子。 邵东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他无法想象邓波儿那个女人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可很明显,她这是涮了自己一把。 本来厉承晞的事他没帮上忙还一直心里愧疚的,这会儿突然发现自己才是嫩的那个。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出现,这一切就都是设计好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嘲地笑了,眼神却极冷,起身便走。 “站住!”邵父见他这般沉不住气,不由厉声呵斥,问:“去哪?” 邵东没有回答,不过侧脸线条紧绷,明显是带着情绪的。 “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我来解决。”邵父却说。 “怎么解决?应她的要求替她父亲办保外就医?还是要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永绝后患?”邵东转头问,突然就有些压不住火气。 那是一条生命,还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生命。虽然他不曾期望过他的到来,可是此时此刻面对邓波儿将他当成谈判筹码,父亲视他做挡了仕途的绊脚石,他突然就愤怒了。 他们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又把那个孩子当什么? “不然呢?难道你还要娶她吗?”邵父咄咄逼人地反问。 邵东薄唇紧抿,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他预计,或者说从知道邓波儿怀孕开始,他就已经乱了。 可是娶,那个女人这么算计他,他又怎么甘心…… ——分割线—— 彼时。 随意这一觉睡的很沉,到了下午才醒,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但看了看时间,还是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下楼。 厉承晞正在客厅,保镖站在他面前报告着什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便见随意穿着睡衣跑下来。 “睡醒了?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他问。 “恩,齐嫂呢?我忘了叮嘱她给小煮汤了,还有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随意问。 “汤已经在炖了,你吃完饭差不多,邓小姐那边她父亲情况稳定,这几天都不会有事。”他安抚她的紧张。 随意闻言松了口气。 厉承晞起身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笑道:“还不去洗漱?” “哦。”随意这次倒是挺乖,赶紧进了洗手间。 厉承晞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他便退了出去。 随意在家用过餐之后,带着给邓波儿的饭菜和汤回到医院。邓朝还是那样,邓波儿脸色虽然不好,但看的出精神比昨晚好了很多。 随意监督她吃了饭,然后又喝了碗汤,两人安静地待了一会。她其实是还是想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又无法问出口。 邓波儿身上的电话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还是按了接通键放至耳边:“喂,你好。” “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递交的资料也已经有人批准。”那头是邵母的声音,只是透着厌恶和不耐烦。 “好。”邓波儿应了。 这个字话音都未落,那头已经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谁啊?”随意看着她的脸色不对,不由问。 “没事。”邓波儿淡淡地回答。 邓朝的病本来就符合批准标准,只是有人成心为难罢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对于邵家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对于她却比登天还难。 邓波儿的要求也不高,只求父亲平安。 翌日批准的文件就下来了,只是邓朝虽转到了普通病房,仍需要继续住院休养罢了。随意替她开心,并不知道其中曲折,邓波儿也松了口气。 这天邓波儿独自在病房守着,身边的邓朝沉睡着,房门被敲响,进来的却是一个快递员。 “请问是邓波儿小姐吗?”他问。 邓波儿虽有些诧异,还是点了点头。 “有份快递需要你的签收。”快递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邓波儿签了字接过,文件袋很轻,她撕开后看到一张妇科挂号单,时间是明天。她心里明镜似的,却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现实也没有给她过多伤怀的时间,身上的手机又响起来,她看了眼是刘明成助理的电话,再次接起:“怎么了?”一般没什么事,助理是很少打电话给自己的。 “明成哥在片场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在医院。”助理回答,声音焦急,通话背景杂乱。 邓波儿闻言心头一跳,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头支支吾吾了一阵,才说明白了来龙去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刘明成先动了手,还被人拍下来了,现在那段视频正在网上疯传。 “医院地址发给我,马上过去。”邓波儿说着挂了电话。 她还没有走出病房,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掐断,然后另一个号码又拨进来。明星出事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很容易让媒体疯狂。 邓波儿叮嘱了照顾自己父亲的护工几句,一边往外走一边接了一个相熟记者的电话,了解了下目前媒体的态度和事情发展。 她车子一边往医院开一边开了娱乐频道,里面播的也正是刘明成这次的打人事件。 他自出道形象都以阳光、努力、涵养著称,这次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即便粉丝力挺,表明相信自己偶像有可以令人理解的理由,恶劣影响也已经造成。 邓波儿思绪一路翻转,并没有注意一辆黑色的车子自军区医院就一直跟着自己。她的车子来到刘明成所住的医院时,楼下已经都是记者。 邓波儿一露面瞬间就被媒体包围,她应付了几句,才在安保的护送下进入医院。 这家医院安保设施齐全,基本可以完全杜绝记者混入,这也是许多明星选择的主要原因。她来到刘明成的病房,窗帘早已紧闭,而他本人俊脸挂彩,除了看上去心情不好,精神倒是不错的。 “波儿姐。”助理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眼睛都亮了。 刘明成听到声音,也飞快地转头看过来。 只见邓波儿依旧像平时那样优雅地走进来,还一边吊着嗓子讽刺:“哟,这是什么事惹我们家国际巨星不高兴了,居然本事的当着媒体动起手来了。”走到他面前还不忘低头特意凑近在他脸上认真仔细瞧了瞧,又道:“看这脸上伤的,你有没有把人打残?对方可只是个名不经传的群众演员,不然咱们可就亏大了。” 女人漂亮的五官压下来,刘明成俊脸露出些许窘迫。 “波儿姐。”助理看她这样,心里更着急了。 刘明成却未领情,而是对他说:“你先出去。” 助理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事邓波儿能够解决,再说自己操心也没用,就出去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安静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凝滞。 “你在这个圈子混了多少年了?不管因为什么事,怎么能在片场动手?”邓波儿问。 那地方不但人员复杂,且几乎天天都有记者出没,不出事还担心被人拍了误会的照片呢。他出道那么久,难道这些还不了解? 刘明成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她,那样的眼神,眸子里的情意与复杂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波儿,如果我就此离开娱乐圈了,你跟我结婚好不好?”有些话在藏了很多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说出来。 邓波儿闻言第一个反应是伸手摸向他的额头,皱眉:“脑子被人打傻了?” 手却被他用力握住,刘明成看着她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道:“我说真的,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最了解你,波儿,给我一次机会?” 他不在乎她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因为他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因为越了解,所以越心疼。 邓波儿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这才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直起身,问:“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如果觉得工作太重,我可以适当给你推掉一些。” 明星表面看着光鲜,拍戏的辛苦与平时承受的心里压力比起来还都是小事。邓波儿觉得他可能休养了一段时间,突然加大工作量有点不适应。更何况出道那么多年了,会对这个圈子不时露出疲惫感,想要逃避都是正常的。 刘明成却笑了,有些自嘲又无力:“邓波儿,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永远都不在托付终身的行列?” 邓波儿看出他的认真,却不想绪有问题,大家都需要冷静,更何况这里是医院,就算没有记者混进来,也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间和时机,很容易让人误会。 邓波儿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其实内心也是有些狼狈的,尽管她才是被求婚的那个对象。 或许刘明成的话对于她来说太过突然,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是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是患难知己,也是革命战友。 他们曾彼此扶持渡过最艰难、灰暗的时期,也许多年前也曾有过那么一丝懵懂的情动,不过早就随着他的成名,两人的工作关系等在时光的流逝中淡化、消散。 心绪复杂地打开门,并没有去管房间的刘明成,却看到另一道男人身影倚在门边,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听到声音转头,目光与她相望,似是在门口站了很久…… 078 绑架 ()邓波儿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很意外,邵东的脸色却是铁青。这女人为了给自己父亲办保外就医,要舍掉他的孩子也就罢了,这是又要接着嫁人的节奏? “你怎么来了?”她关上门问,脸上没有一丝心虚感。 “不来怎么知道你原来这么受欢迎?”他讽刺道,显然是将两人的谈话听进去了。 邓波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抬步就往外走。 她不想与邵东在刘明成病房前争吵,里面那个今天明显一点也不理智。只是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他扯住:“这么着急干什么?怕他知道你怀孕了嫁不出去?” 邵东面色虽看上去如常,可口吻到底有些控制不住。 邓波儿看着他,四目相对,便知他已经知道自己找去邵家的事,神色倒也坦然,不由开口道:“邵总,这天下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怎么说都是领导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了,这点道理应该也该是懂的吧?” 她指的自然是他白占了自己便宜的事。 邵东瞧着眼前这张美丽精致的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了自己,怎么就能那么理所当然。伸手,忍不住捏着她下巴:“邓波儿,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耍过我,你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邓波儿从来不是被吓唬大的,也知道他走到今天的位置,必然有自己的本事和处事方法,绝非全靠家里的背景,只是还是好心提醒:“邵总,你家里好不容易才想办法让你摆脱掉我,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 他拥有最显赫的家世,不管是事业、婚姻,人生都将前途无量。她也不是贬低自己,只是这个圈子混久了,早早看清了现实,心就渐渐冷了。 可此时邵东的胸口就像有火烧似的,又怎么可能听进去?他盯着她那一张过分冷静自持的脸,只觉得那火势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趋势,捏着邓波儿下颌的手也不由收紧再收紧,疼的她都已皱起眉,却硬是没有吭一声。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恃,邓波儿觉得自己颌骨都被掐断的节奏,这时突然传来周煜的声音:“邵东?” 邵东转头看到他,眉头皱了下,邓波儿趁机用力脱开他的牵制。 周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可以感觉到浓浓的压抑又似是矛盾的火药味,不由皱眉问:“什么情况?”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对劲? 邵东没有回答,邓波儿转身就走,他不甘心,只是脚步刚迈出去就被周煜拉住。 “你这是怎么了?”他平时可不像是这么不绅士的,居然还跟女人动手。 倒不是同情邓波儿,只是现在外面都是记者,他这是闹哪一出? “你怎么会在这儿?”邵东却问。 “来帮个忙。”周煜回答。 邵东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问:“谁住里面?” 周煜耸肩:“我怎么知道?”然后接触到他发沉的眸色,立马投降:“我给你查查去还不行?” 其实也不能怪两人,他们又不是混娱乐圈的,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关注什么明星事件,所以虽然只知道外面很多娱记,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又是为了谁而来。 “不用。”邵东却说,抬步便直接向那个房间走去。 周煜眉目动了下,这时有个护士跑过来喊:“周医生。”口吻紧急,他便没有犹豫地跑过去了。 彼时邵东将门推开,就见刘明成带着耳机倚在床头,神色似是有些出神。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这才抬眼看来。 男人气质清贵,刘明成也不遑多让,虽然脸上带着伤,犹可以看出长相出色。尤其午后的阳光照进来透过窗帘,照的他更显俊雅、阳光。 四目相望,不用过多的语言和介绍,病房里瞬间就已经充满火药味,因为刘明成是认得邵东的,他是欺负了邓波儿的人! “你好像对我充满敌意,为什么?”邵东问。 他看他不顺眼尚可以理解,难道他认识自己? “自然是因为波儿。”他一字一顿地道,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恨与怒意。 邵东闻言挑了下眉,干脆拉开椅子坐下来,后背靠在椅背上,又点了根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看着他笑得有几分邪气:“看来我们之间的事你知道不少。” 他这是示威! 刘明成捏着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看着邵东说:“别以为你一次有机可乘,就能一直欺负她!” “那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邵东又问。 “那又怎么样?”刘明成反问,目光与他的在半空中相接,神情间并没有一丝意外,显然是知情的。 “既然知道还口口声声说要娶她,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邵东又问,明显胜利者的姿态。 其实他内心想的却是:邓波儿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让一个男人这么死心塌地? “说的好像你完全得到了一样,她喜欢你吗?”刘明成唇角露出一抹讽刺。 邵东心里意外被刺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起码她现在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这个事实摆在眼前,就说明他比刘明成提早一步。 刘明成的脸色果然变得更难看,嘴上却不甘示弱:“邵总,你如果以为她是那种因为怀了孩子就妥协的人,那你就错了。”就了解邓波儿而言,邵东比不上他,然后又道:“更何况即便如此我依旧愿意娶她。”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他说他愿意娶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人女人,模样看上去还那么得意。可纵然他愿意,他心里却是不爽的,邓波儿凭什么怀着自己的孩子嫁人,谁允许了? “你能吗?”刘明成却又问。 “我……”当然能,后面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却骤然反应过来止住,他看着刘明成讽刺地笑了下,反问:“她配吗?” 一个世故、圆滑、高冷、心机的女人,他凭什么要娶?更何况还有一个家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背景。 “你——”男人口吻间对邓波儿的轻蔑一下子地离开。而刘明成足够愤怒,却缺少一定能娶到邓波儿的底气…… ——分割线—— 邓波儿自然没想到邵东会那么无聊地去骚扰刘明成,从走廊上离开后,直接出了医院。 外面依旧都是记者,好在都被隔离开并没有机会近身,镁美灯闪过,提问远远地传过来,她都没有理会地上了车。只是不经意地瞄了眼车内的后视镜时,视线骤然顿住。 摘下鼻梁上的墨镜,脸微微侧过去,便见下颌两侧都留下了青色的指印,可见彼时邵东的愤怒。她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拿粉饼给自己补了下妆,才将车子开出去。 车子辗转来到另一家医院,不同于刘明成住的那家,设施和条件明显一般,但楼下也同样挤满了记者。她这次明显低调很多,先到主治医生办公室了解了那个被打伤群众演员的情况。 医生说伤势虽然看着严重,事实并没有伤到筋骨。心里松了口气,才走向病房。 “邓小姐。”病房门口两侧分别站了一人,看到她纷纷打着招呼。 “恩。”邓波儿微微颔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叫骂的声音,且好像还是个女人,不由皱了下眉,问:“里面什么情况?” “他女朋友当时在现场,所以跟着过来了,正在里面照顾,只是对我们很不满。”一个保镖回答。 邓波儿闻言推门进去,一瓶药液就迎面砸过来,幸好现在都是那种塑料的,实际并没有多大杀伤力。 “你是谁?”男人满脸的伤,血迹都没有擦,眼神愤怒,而话则是病床边的女孩问出来的。 “刘明成的经纪人。”邓波儿走进来,直言。 两人看上去都很年轻,也就刚过二十岁的样子,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人一般,她想她也没必要礼貌握手什么的了,他们应该也没这个心情。 “别以为让人在门口守着这事就算了,告诉你们,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女孩哼道,一副极为厉害的模样。 她五官倒是长十分漂亮,却并不精致,眼神除了过分犀利,身上更多的则是世故。 邓波儿打量了一下,目光这才从她身上收回,然后又看了眼那被打的男人,长相并不属于十分出色的类型,不过看上去身材倒是不错。 或许出于职业病,她心里做出评判。 “你倒是说话啊?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的人总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咋咋呼呼的一直是那女孩,男人反而不怎么说话。 “那就说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邓波儿问着找了张凳子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本来就是来解决事情的,只是那态度令人很不爽。 “给我们五百万,这事就算了了。”女孩想也没想就狮子大开口。 “五百万?”邓波儿倒没想到她胃口那么大。 “怎么?不想给?你想想刘明成可是国际巨星,跟名气相比,五百万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再说,这点钱他一个代言就拿回来了,不要显得太小气。”女孩口吻愤愤不平,可隐约看的出有仇富心理。 仿佛人家口袋里的五百万就是大风刮来的,而她努力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以刘明成那么富有,就该分给她点,谁让他惹到他们头上了呢? 人可不能白白被打。 “你见过五百万吗?”邓波儿却问。 女孩被问的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了下,然后突然恼羞成怒,口吻恶劣地道:“你管我见没见过?不给我们就召开媒体发布会。” 反正她知道那些明星就被负面新闻了,不给她就告诉记者国际巨星在片场怎么耍大牌,怎么欺负草根,把他的名声搞臭,看他怕不怕! 邓波儿却没再理她,而是看向那个男孩问:“你叫什么?” “付阁。”他回答。 “刘明成最近工作压力过大,情绪有些不稳定,打了你是他不对,我在这儿替他向你道歉。”她说。 态度诚恳,相比起来,也比对着那女孩时好多了。 男孩看起来性格有些耿直,见她态度转变,脸上反而呈现出一抹不自然,半响才憋出两个字:“没事。” 大概邓波儿是个女人,他下意识里觉得为难一个女人,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女孩见状要说话,邓波儿却又对他道:“一场冰释前嫌的记者见面会,换你一个出道的机会怎么样?” “什么?”男孩以为他听错了,却又希翼地看着邓波儿,显的有些小心翼翼。 “明天我在公司安排一场记者见面会,你和刘明成都出席,大概就说是误会,怎么说我会让人教你。”邓波儿顿了一下又说:“我看你外形条件还不错,但走偶像路线会有些吃力,给你介绍个经纪人怎么样?好好策划一下戏路。” 他既然混迹片场,自然是带着明星梦的,她开头的那句试探得到的反馈证实如此,邓波儿便知道自己的提议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 “当然,将来能不能出名还要看你自己。”她又补充了一句。 “真给他签公司吗?不骗我们?”女孩这时口吻也不那么强硬,狐疑地看着邓波儿问。 如果男朋友能像刘明成那样出名,区区五百万又算什么?他那么听自己的,将来赚了大钱她就有福了。 邓波儿看着男孩,他眉头紧皱,似在思考。 “这样,你们考虑一晚,想通了告诉门口的人一声就行。”邓波儿起身准备离开。 “不用。”付阁却在这时突然开口,虽显得有些急促,应该是怕失掉这次机会,抬头看着她的目光却很坚毅,道:“我答应了。” 答案不出邓波儿所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面上并没有意外,只道:“那好,稍后我会安排经纪人跟你见一面。”然后离开。 出了病房的门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一阵脚步声便传过来:“邓小姐。” 邓波儿转头,就见之前病房里的女孩急急忙忙地追出来,且一改之前的态度,冲她讨好地笑了笑,问:“你看我条件怎么样?” 邓波儿假装不懂地挑眉,她才状似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麻烦你也给我介绍一个经纪人?” 她也想出名啊,如果两个人赚钱,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那个地下室去住大房子啦。 邓波儿看出她眼里的不安分,这种人在娱乐圈里太多了,因急于求成而受不了磨练的过程,极少脚踏实地,很快就会走偏。 可是她如果现在明确拒绝,搞不好她就会恼羞成怒,这种人做不成什么大事,可节外生枝总是不好。 邓波儿笑了一下,说:“经纪人来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他。”至于成不成,经纪人会自己做判断。 女孩没听出这是推托,只以为她答应了,所以满眼高兴,道:“那就谢谢邓小姐了,您慢走。” ——分割线—— 深夜,邵家 邵东今天从外面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处理公事,可能因为心绪不宁,所以并没有什么效率。最后干脆把笔电屏幕一压,揉了揉眉心。 下意识地端起手边的咖啡,放到唇边才发现已经见底。再抬眼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还是准备自己动手下去倒杯水。 这时的邵家已经特别安静,邵父因公事未归,他想保姆和邵母应该已经睡了,厚重的地摊吸噬了脚下棉拖落在地上的声响。 他从三楼下来经过二楼,却看到保姆下楼的身影,手里端着血压计等东西。 母亲又不舒服? 这样想着,便抬步走过去。 门是虚掩的,他抬手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邵母应该是在打电话,问:“还不回来?”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大概是叮嘱她早点睡。 邵母却道:“我睡不着。”然后又说:“总是心神不宁的,你说姓邓的那个女人,她明天真的会把孩子做掉吗?” 心里虽然期望她从此不再跟家里扯上一点关系,可那毕竟是她邵家的血脉,所以还是有点不忍心。 邵东却因这一句模糊的话入耳,怔在那里。接下来里面又说了什么,也没有再听清,满耳只剩下那句话:你说姓邓的那个女人,她明天真的会把孩子做掉吗?” 明天,竟然那么快…… ——分割线—— 邓波儿那边处理完刘明成的事还是回了趟父亲住的医院,一天进了三家,都已经闻不出消毒水的味道,好在事情的发展都在控制之内。 第二天,记者见面会如期举行,自然吸引了大批媒体。台上付阁首先道歉,说明事情起因是自己对刘明成产生误解,所以出言挑衅。刘明成也道歉自己不该动手,并向大众粉丝道歉,自己作为公众人物给他们做了不好的表率。 两个男人脸上虽然都挂了彩,可是一笑抿恩仇的气度,镜头下握手言和的样子却很男人,立即俘获了不少小女生的心。而付阁也算因祸得福,受到许多关注。 事情告以段落,邓波儿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她尽管想要忽略,却还是到了这一刻,独自开车往医院驶去,她知道今天必然给她安排了手术。 自己虽与邵东一样,也不曾期望过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毕竟是长在自己的身体里的,说不痛都是骗人的。握紧方向盘的手收紧再收紧,忍着身体里想要逃跑的冲动,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这是交易,做人要言而有信! 一辆车子突然从横线的支路上冲出来,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吱地一声,轮胎划过地面的声响刺耳地响起,还好车子及时刹住,而那辆车子也堪堪停在她的车头。等她白着脸反应过来,下车准备理论的时候,突然前后左右又有几辆车子冲过来刹在自己脚边。 突然之间,她就卡在了中间。 邓波儿感到不妙,她转身准备回到车上时,手臂突然被人拉住,然后强硬地塞进了身侧另一辆车的后座里。 光天化日绑架! “救……唔——”救命的话还没出口,嘴就被人堵住,接着肩膀被人一左一右按住。 “听说你怀孕了,最好还是老实点。”身侧的人警告。 邓波儿闻言身体微僵,就见载着自己的车子后倒调整方向,然后开出去…… t 079 逼婚 ()/script车上除了邓波儿一共四个人,司机技术纯熟,副驾上的人没有回头,后座一左一右两人将她夹在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车厢里都安静的可怕。 邓波儿心惊的同时头脑还算冷静,脑子快速过了一遍自己最近有可能得罪的人,但似乎并没有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章的阵仗来对付自己的。 唯一的可能只有邵家,可她已经在履行承诺的路上,他们更不会自找麻烦才对。 车子在她的思绪翻转中穿越了大半个城,终于进入一片别墅区。 铁闸打开,一直开到别墅前才停下。 身边的人将堵在她嘴里的布条拿出来,接着她就被拽了下去,几人虽看上去面无表情,动作粗鲁,倒也没有真正伤到她。 邓波儿看了一眼院子,因为是独栋别墅,望出去只有满眼蜿蜒的绿化带,且门口都站着安保,说明单凭她自己是逃不掉的。衡量过后,她也没有多做挣扎,就这样被送进别墅。 保姆迎上来,其中一个保镖对她说:“这位是邓小姐,好好伺候。” “好。”保姆应了一声。 邓波儿身后的门就被关上。 “邓小姐。”保姆给她递了一双拖鞋。 邓波儿却并没有换,也没有理她地径自走了进去,因为别无选择。 客厅很大,面对前院的设计是一大面的玻璃墙,所以采光相当的好。再转头,一眼就可以看到餐厅和开放式厨房。看得出来装潢很新,却并没有一丝关于这儿主人的信息。 “你家主人呢?”邓波儿转身问。 保姆摇头。 “他姓什么?叫什么?绑我来这里干什么?”她又问。 保姆依然一脸茫然地摇头,然后才踌躇地道:“我也是今天刚来上班,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什么叫绑来的啊?她听的心惊胆颤的。 邓波儿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说谎,既然出去就干脆坐下来,然后发现自己从车上下来的匆忙,包包、手机等等东西都留在了车里,这下怕是想打电话求救都难了,怪得他们连身都没有搜。 保姆搞不清状况,也只能按吩咐小心伺候,给她倒了杯水说:“您如果累了可以去楼上休息,有什么事也可以尽管吩咐我。” 这是找她的人之前跟她交待过的。 邓波儿点头,倒也不为难她。喝了口水沉淀了下心情,然后起身上了楼。 当然不是休息,而是想要自救或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每个房间虽然都用品齐全,却都光洁如新,处处都表明着这是栋全新的房子,甚至应该还没有人住过。 看这待遇也不像是要将她怎么样,邓波儿的心反而安下来。只是毕竟是个陌生的环境,心想着邵家知道她没有去医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就算我是他也是无法安心。 她找了间卧室躺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外面的天色就暗下来。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敏感地从床上坐起,发现竟是那个保姆。 “邓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睡醒了没。”她尴尬地解释,仿佛深恐她误会什么。 邓波儿闻言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说:“好。” 躺的太久腰也开始不舒服,她进卫生间洗漱后才下楼,保姆已经将饭菜端上桌,菜色清淡,却是荤素搭配得宜,看的出来是用了心思的。 邓波儿最近胃口不好,又加上父亲的事,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上午又在安排记者见面会的事,中午自然没吃好,说起来这还是她吃的最多的一次。 放下碗筷,院外车子的引擎声响起,她预感到绑自己的人应该是出现了。 她坐在那里没有动,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抬眼,便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出现。 邵东! 她意外也不意外,那一刻心情竟有点复杂。 邵东在客厅没有看到人,听到餐厅的动静才走过来,然后两人隔着偌大的餐厅相望。 邓波儿该是愤怒的,可是她却显得过分平静。邵东呢?其实已经做好了她会发飙的准备,她却仿佛就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收了吧。”须臾,邓波儿才对保姆说,然后起身。 邵东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走过,然后回到客厅才停下来,转头,邵东也跟着自己停下来。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邓波儿问。 邵东听了笑:“你不觉得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就没见过比她更淡定的女人了。 “比如呢?”邓波儿问。 “你不害怕?”换成别的女人早吓哭了吧?她却还吃的下饭,其实这点他挺欣慰的。 “好吃好喝的待着我,有什么可害怕的。”邓波儿道,接着坐下来,又说:“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邵东也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上去平静,道:“我知道你今天要去做手术。” 邓波儿闻言眉色微动,问:“所以呢?你还是要自找麻烦?” “什么叫自找麻烦?他是我们的孩子!”她讨论这个的时候永远都这么冷漠吗?是不是那天跟自己父亲交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口吻。 “那你想怎么样?他本就是意外,你的父母、家族都容不下他,我们之间也不该有交际。”邓波儿压抑的情绪也终于显出一丝波澜。 原来她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只是掩饰的太好。 邵东看着她,她看着邵东,四目相望间,她眼里都是满满的需要面对的现实。 邵东突然别过眼睛,然后抬步便向楼上走。 “什么时候放我走?”她见状站起来问。 邵东已走上楼梯的脚步微顿,转头看着她说:“你不是说了这里好吃好喝的,那就继续住吧。” “你该不是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邓波儿看着他的神色问。 邵东抓着楼梯扶手的手紧了下,问:“不可以吗?”然后继续上了楼。 当然不可以! 邓波儿问这话只是合法?”邵东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邓波儿瞠大眼眸看着他,觉得他绝对是疯了。 “怎么,不敢?”他问。 “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孩子,就赌上我的一段婚姻,或者一辈子?” 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她没有那么伟大。 心被伤的太多,邵东仿佛也已经渐渐习惯,对于她的答案并不意外,只是脸上变得冷然,道:“这恐怕由不得你。” “什么意思?”她心头莫名一跳,感觉这话里有话。 邵东从兜里里拿出一个u盘插入笔电卡槽,然后把电脑屏幕转向她。 邓波儿就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一些画面,好像是在医院里,且还是父亲邓朝的病房。很多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护人员将邓朝推出来,画面一转就进了抢救室。 “我爸怎么了?”她见状着急地问。明明她离开的时候情况很稳定,所以这会儿脸色都变了。 “刚抢救过来,暂时还没事,不过以后有没有事我就不知道了。”邵东回答。 “你到底什么意思?医生明明说我爸情况稳定,怎么会突然病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邓波儿捉住他肩头的衣料,因为已经听出威胁。 “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结婚。”相比起来,这会儿只提出要求的邵东,脸上冷然也冷漠。 “你……”邓波儿瞪着他的眼睛通红,想到他可能对自己父亲做的事,心里都开始打颤。 “你可以考虑,反正医院那边现在在我的控制里,不要以为只是一个保外救医,你和你爸就可以全身而退。”换句话说,他想让邓朝发病就发病,只是邓波儿应该清楚,他的身体怕是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折腾。 “卑鄙。”邓波儿怒骂。 “这还是跟你学的。” 她既然能用孩子救邓朝,那么他自然也可以拿她在乎的人逼迫她,以牙还牙而已。 “如果我们结婚,你爸妈那里怎么交代?”邓波儿一向冷静的脑子这时候已经乱成一团,唯一可以抓住的只有这个矛盾点,希望她所顾及。 “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能怎么办?”邵东眼里露出孤注一掷的神色。 对于邵家父母来说,他绝对是个被宠坏的儿子。 邓波儿痛苦地闭上眼睛,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当初自己为了随意任他宰割的情景。 “邓波儿,我虽然没有做过丈夫和父亲,你嫁给我,我会努力学着做好。”邵东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 此时的邓波儿又哪里听得进去,用力挥开他的手转身便跑了下去,她一直冲到楼下的门外。 “邓小姐,你不能离开。”保镖及时拦住她。 “走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喊。 疯了一般扭动着身子想要冲出去,她越是这样不顾一切,那些保镖越不敢真的阻拦,因为被叮嘱过她是怀了孕的,不可以有伤了她,更不可以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丝毫闪失。 邵东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灯光照出的情影,她凄厉又绝望的声音在耳边会回响,磨砺着他的心一般。他知道她也知道,他将事情做到这一步不可能退让,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所以她只是在发泄,也需要发泄。 邓波儿的情绪压抑的太久,从知道父亲的病、从知道怀孕开始,她一直在逼自己冷静,现在就连邵东都开始逼自己,左右为难之下,她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 感觉她闹的也差不多,邵东眼神沉了下,大步下了楼。 “邵总。”他出去的时候几个保镖看着邓波儿正不知所措。 邵总走过去直接将邓波儿抱了起来,转身便往回走,她挣扎着怎么都没有办法,最后干脆低头用力咬在他的肩头…… ——分割线—— 邵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邵母吃过午饭就在客厅里开始坐立难安,觉得时间差不多时,电话骤然响起来。本来就紧张,她心里莫名一紧,看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医院的电话。 邵母按了接通键连忙问:“喂,王主任,情况怎么样?” “邵太太,你说的那个女孩没来呀。”那头却说。 “什么?”邵母意外的同时,口吻一下子就变了。 “我以为路上堵车呢,还特意等了些时候,这都两个小时过去了,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王主任道。 她是邵母相熟的妇科医生,丈夫就在市政府上班,对她来说算是比较可靠的人。邵母自然不会跟她说是孩子是邵东的,只说是朋友的女儿,因为未婚有孕所以请她帮忙。 “好好好。”邵母心不在焉地应着挂了电话。 第一个反应觉得应该是被耍了,又连忙给丈夫打了个电话。偏偏他那头是关机,转而打了秘书的才知道还在开会,她让秘书转达家里有急事,让他开完会马上回来。 两个小时后,邵父才进家门,外面的天色都暗了。 “老邵。”已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邵母连忙站起来。 邵父给她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然后脱了衣服交给保姆让她挂上,这才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什么情况?”他问。 “刚王主任说她没有去。”邵母将憋了一下午话终于说出来。 邵父闻言皱起眉。 邵母看着他问:“你说,她是不是还想要求别的?” 从邓波儿第一次登门,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如果一直这么勒索下去,对他们家来说那可真是个大麻烦。 “不会。”邵父却笃定。 他虽也不喜欢邓波儿,却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既然他做到了承诺的事,她应该知道邵家也是不好惹的,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那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她没有去? “那你说她人不出现,电话也不接是怎么回事?”邵母却没有丈夫乐观。 邵父皱眉,这时保姆从厨房出来给他们上了茶。 邵父端起茶杯轻啜了口,动作微顿,突然问:“邵东呢?” 邵母闻言眉目也跟着跳了一下,看向邵父狐疑地问:“你是怀疑……”怀疑他们的儿子? 邵父没回答,不过神情依旧不太好,只是道:“先给他打个电话。” 邵母虽然也不愿意承认,但却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再次拿出手机拨了邵东的电话,那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夫妻目光相对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 ——分割线—— 邓波儿被邵东强行带回卧室又闹了一阵,最后身心俱疲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中间倒是醒来过一次,见邵东依然守在床边,只好再次闭上眼睛。 两人虽然待在同一房间里,但几乎是零交流。 邵东没有哄她,他知道她心头郁结难受,可他这时候如果态度有所松动,她必然不会轻易妥协。 天不知不觉亮了,邓波儿起床时就见邵东歪在沙发上也睡着了,下巴处冒出了一层青茬子,肩膀处白色的衬衫血迹斑斑,那是她失控时咬的。 不过他的模样再狼狈,在邓波儿眼里他都是个彻彻底底的恶魔,因为他对自己做的事无不残忍,所以怎么都不会解恨。 或许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太久,邵东睁开眼睛就对上邓波儿仇恨的眼神。 四目相对,大清早的卧室里就满是火药味。 其实不止邵东狼狈,邓波儿也没好到哪里去。昨晚哭过、闹过,脸都没有洗就睡了,这会儿不止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总之一切都乱糟糟的。 邵东皱起眉,道:“去洗漱,然后换身衣服,然后下楼吃早饭。” “这也属于要挟范围?”她挑衅地问。 “你如果不听话,我说的都会是要挟。”邵东说,面色冷漠。 邓波儿淤积了一晚上的怒火还没有消散,闻言想也没想就朝他扬起手掌,只是腕子还是被他精准地捏住。 “你如果想试试我会不会说到做到,那就尽管继续闹。”说着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邓波儿身体晃了晃,他已经转身离开。 邓波儿到了洗手间,短短一个晚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她却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找了套衣服,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衣服下楼。 彼时保姆已经将早饭准备妥了,见她下来喊了声:“邓小姐。” 邓波儿拉开椅子坐下,说:“给我碗粥。” “好的。”保姆应着赶紧去了。 昨晚闹成那样保姆其实也有点害怕,今早她神色不好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一句话不敢多说。 一碗紫米粥很快放在她的面前,刚刚出锅还带着诱人的香气。她其实没有食欲,只是昨晚消耗太大,她不想自己更没有力气。 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凉,她一点点喝着,台阶上很快传来男人的脚步声。邵东也已经洗漱完毕,胡子刮了,换了白色的衬衫、西装裤,又恢复人前光鲜的模样。 他拉了邓波儿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保姆也很快给他盛了一碗粥。面前还有小笼包、锅贴、烧饼、油条、小咸菜,两人饭菜一样,份量都不多,就隔着长长的桌面沉默用餐。 保姆大气都不敢出,见没什么吩咐就进了厨房,整个餐厅只听到偶尔发出的碗筷相撞的声响。 “呕……” 毫无预警地一声,邵东闻声抬头,就只见到邓波儿捂着嘴巴起身,冲进卫生间的背影。 “阿姨。”他喊。 保姆很快从厨房里跑出来,他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邓波儿进去的时候门都没有关,只听一声又一声的呕吐声传过了。 保姆会意,赶紧就跑到卫生间里查看邓波儿的情况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 邓波儿脸色发白地被搀着走出来的时候,就见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带着两个穿着工作服、提公文包的人走进来,邵东也已经在客厅。 “邵总,人已经请过来了。”穿西装的男人(邵东的秘书)对他说。 “邵总。”身后两人同时开口,模样显的非常客气。 “坐吧。”邵东招呼,然后对保姆说:“把邓小姐扶过来坐。” 邓波儿这会儿也没有久多的力气,便也就势坐了过去,只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保姆进厨房准备茶,两个工作人员好奇地看了眼邓波儿。 “她身体不舒服,麻烦你们走这一趟。”邵东客气地开口。 “邵总哪里的话,我们的荣幸。”两人应和。 其中一人将几张表格拿出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按照程序,这个需要两位先填一下。” 不用邵东动手,他的秘书已经接过去提他代劳,几人喝茶的功夫,秘书已经全部办妥。交还给工作人员时,邓波儿瞄了一眼,上面有民政局、结婚等字样,脸色不由一白。 工作人员审视过后,很快说:“没有问题,邵总和邓小姐签字就可以了。” 邵东接过,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表放到邓波儿面前。 邓波儿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还是仔细瞧了一眼,果然是结婚登记需要的资料。 手握紧了下被塞在掌心里的笔,然后签上邓波儿三个字…… 080 厉承晞,别闹 ()/script邓波儿的笔尖一顿,秘书就适时将资料拿了过去递给两个工作人员,两人检查过后没有问题,又找了红色的布景给他们拍了张证件照。 镜头里的两人虽然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却并不同于其他要结婚的情侣那样带着即将迈入婚姻的喜庆。相比起来邵东神色还算平静,邓波儿脸色直接不太好。 不过之前都已经说过她人不舒服嘛,倒也可以理解,所以没有人会多想。更何况邵东是什么人?他可是市委书记家的公子,邓波儿的资料他们也看过,这样的条件找到邵东,简直不要偷笑。 公事公办地弄完,直到他们出去,邓波儿一句话都没有说。秘书同样再次与他们一起离开,据说是要跟过去拿结婚证。 转眼,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舒服就上楼休息会儿吧。”邵东说,倒还没忘记她是个孕妇。 其实与他来说做这样的决定也不容易,更何况为了让她这样妥协,他还费了那么大的心神和精力去算计,如今总算可以松口气。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邓波儿却问,声音依旧冷冷的。 邵东理解她的心情,换成自己怕是也不能给自己好脸色,倒也没有在意,不过态度也没有软化,只回答:“等秘书把结婚证拿回来。” 这是一点都不给她求救、阻止的机会,一丝都不行。 邓波儿心里了然,然后起身上了楼,只因不愿与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二十分钟左右,外面再次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她走到窗前往外望,以为秘书回来了,却看到邵家父母下了车。 彼时邵东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动静转头便见父母走进来。 他身边的人是认识他们的,自然不敢阻拦。 “爸、妈。”邵东喊着起身。 邵父目光在客厅里扫过一圈,神情冷肃地问:“邓小姐呢?” “不舒服,正在楼上休息。”邵东回答。 邵东知道两人既然找到这里,自然是十分清楚了的,更何况现在也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所以回答的十分坦然。 邵母闻言抬脚便要上楼,邵东见状挡在她面前,喊:“妈,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自然是干应该干的事。”邵母反问,模样有些景,站在玄关处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邵东却瞧见他了,开口:“拿来。” 秘书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来,然后从公文包中拿出两个鲜红的本子。 邵母见了直接夺过来,翻开果然看到是邵东和邓波儿的结婚证,当即气的直接动手要撕。 “妈,你撕了我也可以立即补办,撕多少都没有关系。”邵东提醒,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合法,这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邵母抬眼看着他,这么大岁数眼眶都红了,都是伤心的,最后把结婚证扔到地上,用力捶着他的肩膀忍不住哭起来:“我们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 邵东站在那里任母亲打着,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于家里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并没有怨言。 相比起来邵父的反应变得冷静很多,他也不是没有震惊和愤怒,只不过意识到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脸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点燃,直到半支烟燃尽,才抬头看着他问:“不后悔?” “不知道,但我想要这个孩子。”邵东回答,倒是有担当的表现。 邵父闻言又将剩下的半支烟抽完,然后放在烟灰缸里捻灭,起身对哭泣的妻子说:“走吧,回家。”算是默认。 邵母是被邵父拉上了车的,直到开出别墅还是一直在哭,而且是很伤心的哭。她虽然知道儿子迟早会结婚,自他成年后自己也一直在盼着,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选的儿媳妇不是自己喜欢的也就罢了,更有一种儿子被坏女人拐走的错觉,所以觉得心里格外委屈。 邓波儿,她怎么想都没有办法接受。 “行了,哭有什么用?”邵父也心烦的很。 “那你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邵母埋怨地看着他。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邵父却说。 “就这么算了?”邵母还是不甘心。 “孩子既然是邵家的,你不是也舍不得?就让她先生下来吧。”媳妇虽不尽人意,好歹孩子可以名正言顺。 “可她的背景……”以后没准会给邵父增添许多诟病。 邵父自然知道,却没有再说话…… ——分割线—— 随意那边发现邓波儿失踪也已是第二天的事,因为邓波儿虽是自己的经纪人,却不是每天都会联系。平时在外地或出差时私人电话有几个小时打不通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她最近一直都在丰台市,这么久没有消息却有些反常。 下午参加完一个活动,她又给邓波儿打了一次电话,这次已经不是没人接,而是直接关了机。 随意总觉得有点不太寻常,所以又给刘明成以及公司都打了电话确认,均表示没有见过她。 “去军区医院。”她挂了电话对司机说。 “好。”司机应了。 随意低头又按了几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这么快就想我了?”对面传来厉承晞不太正经的声音,因为他昨天到了国外。 随意却没有心思与他开玩笑,道:“我联系不上小,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厉承晞问。 “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随意回答。 厉承晞闻言心上升起一丝疑窦,首先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邵东,却安抚:。“我知道了,会让人去查。说不定就是工作太忙,你也不要着急。”毕竟时间并不长。 “恩。”随意应着挂掉电话。 车子没多久来到医院,她确信邓波儿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不管邓朝,所以她到底有没有事到这里证实便知。推开病房的门,便见邓朝和一个护工在房间里。 “小意来了。”邓朝现在已经可以说话,看到她显的高兴。 “邓爸爸。”随意笑着打了声招呼,目光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室内,说:“环境还不错。” “我听说了,都是托了厉少的福。”邓朝客气地说,显然知道她与厉承晞的关系。 “你可别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嘛。”随意说着坐下来,以前她跟着邓波儿没少去邓家蹭吃蹭喝。 随意陪邓朝说了会儿话,便让小可在病房陪着邓朝,找了个空档私下问过护工,证实邓波儿从昨天早上离开确实没有回来。 随意不敢让邓朝知道,心里却愈加着急,站在病房外拿出电话正准备给厉承晞再打一个,就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因为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她抬眼就见邓波儿走过来,脸上一喜,连忙上前问:“去哪了?想吓死我是不是?” 邓波儿却没有回答,而是着急地问:“我爸怎么样?” 随意看着她担忧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回答:“叔叔挺好啊。” 邓波儿听了仿佛却并不放心,直到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 门并没有关好,所以可以从门缝间看到小可正坐在床边和邓朝说着什么,她心地善良又纯朴,这点似乎特别讨长辈喜欢,这会儿邓朝也是满脸笑意。 邓波儿看到父亲精神似乎恢复的很不错,一点儿都不像是刚过病的样子。心里疑惑的同时,不由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只是她的神情落在随意眼里,却觉得她反应有些不对劲,正想问她到底怎么了,邵东的秘书就走过来。 “太太。”他喊。 随意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邓波儿已经转过身。 邵东的秘书将手里的包和车钥匙递给她说:“车已经给您停在楼下停车场,邵总让我提醒你多注意身体,按时回家。” 邓波儿接过,只是打开包检查了下,她的东西倒都在,然后才道:“你先回去吧。”声音冷淡,至于他叮嘱的那什么注意身体、按时回家就当没听见。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邵东的人。 她的心情秘书是理解的,便也没有多说地依言离开,邓波儿转头就对上随意欲言又止的眼神。 “随小意,我结婚了。”她干脆先开口。 “和邵东?”随意不太确定地问。 虽然听到秘书嘴里的邵总两个字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邓波儿点头,她本想扬起抹笑来,可是发现太过勉强,最后干脆放弃。 “这么说我联系不上你的这短时间,你都跟邵东在一起?”随意又问。 邓波儿摸着自己的小腹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好?这孩子最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那自我安慰的模样,完全就不像平时的邓波儿。 “他逼你的对不对?”随意瞧着她的神色问。 她太了解邓波儿了,依她的性格这个孩子她不会要,就算迫不得已要,也绝不会这么快就决定和邵东结婚,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因素。 “随小意,你也太小看我了。”邓波儿笑。 她希望自己在随意眼里是幸福的,她也相信这段婚姻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依旧还是那个邓波儿。 随意也笑,也不想太小看她,可是她比谁都知道,邓波儿看似女金刚一枚,其实有血有肉有弱点的她,其实与普通女人并没有任何差别。 若非如此,邵东与她就不会开始…… 邓波儿怕在她的眼神下破功,干脆抱着她,说:“随小意,祝我幸福吧。” 随意感觉到肩头压来的重量,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她原本是除了邓爸爸,是最希望邓波儿幸福的人了。可她的幸福却因为自己与邵东有了交际开始,就连未来也已经变得不确定。 邓波儿最后放开她进了病房,说想爸爸了,想多跟他说会话。 随意站在一边看着她若无其事地跟邓朝撒娇,突然有些无法面对,便草草离开了医院。 因为明天大清早在街边有路演,厉承晞又不在国内,所以就干脆回了自己的小公寓。一路也没怎么说话,打发走了小可,整个家里都安静的可怕。 打开柜子自己找了瓶酒,因为心里郁结,所以狠狠灌了一口。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客厅只开着两盏昏暗的壁灯,电视屏幕上放着去年某个电视节的颁奖典礼,光影忽明忽暗地闪烁。 随意坐在地上的模样有些颓废,思绪却飘的很远。 她想到自己初入影视学院的那年,那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所以以往的优势进去后往往会变成普通。那地方看似是圆明星梦的阶梯,而对于成名的渴望,也常常令他们迷失。 随意从不算里面的异类,可她看着身边的同学从大一,不,有的从还没入学就开始接戏出名,一直到毕业很多同学都开始渐渐有了自己的名气和代表作,并不是没有羡慕过。 可她看的更多的却是身边许多急于求成的人走偏,有的被骗财骗色,有的靠出卖身体换来一个角色,不过一时得意。当然也有人一炮而红且越走好,只是那样的人却极少极少。 她从来不算出色的那个,却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一直坚守。直到张桂兰病重,邓波儿问她是否真的想好踏入这个泥潭。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妈妈将她生在封家与她遇到了邓波儿。 记得邓波儿家里没出事那会儿,她虽因哥哥失踪有生活上的压力,却还是过的十分开心。两个小女生常常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也有对爱情的憧憬。 她希望哥哥有一天回来娶自己,而邓波儿则期待着她的白马王子,让她过上像父母一样恩爱的生活。两人都没有想过大富大贵,只求一个家庭的完整。 如今哥哥虽然回来了,她却跟了厉承晞,而邓波儿则嫁给了欺负她的邵东,生活早就不知不觉已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其实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发现害邓波儿最深的变成了自己。 因为亏欠,她觉得越来越没脸面对邓波儿。 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头虽然晕晕的,她却觉得脑子越来越清醒,所以从前的许多画面一直在脑子里回转。手机的铃声一直在回响,她模模糊糊地听着,却没有想接的意思。 城市妆点的夜色霓虹闪烁,而车水马龙的街道渐渐变得的安静起来。公寓的门被人无声打开,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醉在地毯上的随意。 她回来时衣服都没有换,此时眼眸阖着,似是睡的很沉,只是空间里都是浓浓的酒精味。 男人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噬掉,抬步上前,俯身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看了半晌,这才放松动作将她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随意始终没有醒来,男人帮她脱了鞋,扯过被子时是看到台灯下照出的如玉容颜。 她长得真的很美,不是像邓波儿那样令人一眼惊艳,却是无论怎么瞧都精致耐看。尤其如果是醒着的,浑身透出的灵气,不自觉地就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男人头低下来,情不自禁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随意皱眉,偏头躲了下翻身,嘴里无意识地咕哝:“厉承晞,别闹!” 男人怜惜的表情一瞬间僵住,她却毫无知觉地继续沉沉睡去…… ——分割线—— 清晨,晨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照进来,洒在卧室的大床上。粉色的碎花四件套间,随意依然睡的浑然忘我。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比一声还急促的门铃声,她才脑袋混沌地醒过来。 因为醉的太厉害,坐起来时脑袋还是有点懵的,摸着发痛的脑袋,因入目都是熟悉的摆设,也没有多想。 “来了。”她喊着下床,发现不知嗓子干涩,就连头也疼的厉害。摇摇晃晃地过去开门,就见厉承晞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 “你什么回来的?”她问着头倚在门框上来缓解天旋地转,本来还以为是小可呢。 厉承晞自然闻到浓浓的酒味,伸手提着她的腰便抱进门,道:“我不在自己躲到这里来喝酒了?嗯?”害他昨晚回来扑了个空。 随意觉得很难受,似乎不太像是宿醉,仿佛四肢也酸痛的厉害,根本没什么力气,好像是药物的后遗症似的,却没有多想,主动趴在他的身上。 眼睛即将阂上时手臂突然一紧,她抬头便看到厉承晞眼神阴鸷地盯着自己的脖子,接着封御琦曾送她的那条项链便被他拽在手里,而她锁骨间的一枚吻痕就这样落在他的眼底…… 080 吻痕 ()邓波儿的笔尖一顿,秘书就适时将资料拿了过去递给两个工作人员,两人检查过后没有问题,又找了红色的布景给他们拍了张证件照。 镜头里的两人虽然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却并不同于其他要结婚的情侣那样带着即将迈入婚姻的喜庆。相比起来邵东神色还算平静,邓波儿脸色直接不太好。 不过之前都已经说过她人不舒服嘛,倒也可以理解,所以没有人会多想。更何况邵东是什么人?他可是市委书记家的公子,邓波儿的资料他们也看过,这样的条件找到邵东,简直不要偷笑。 公事公办地弄完,直到他们出去,邓波儿一句话都没有说。秘书同样再次与他们一起离开,据说是要跟过去拿结婚证。 转眼,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舒服就上楼休息会儿吧。”邵东说,倒还没忘记她是个孕妇。 其实与他来说做这样的决定也不容易,更何况为了让她这样妥协,他还费了那么大的心神和精力去算计,如今总算可以松口气。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邓波儿却问,声音依旧冷冷的。 邵东理解她的心情,换成自己怕是也不能给自己好脸色,倒也没有在意,不过态度也没有软化,只回答:“等秘书把结婚证拿回来。” 这是一点都不给她求救、阻止的机会,一丝都不行。 邓波儿心里了然,然后起身上了楼,只因不愿与他待在一个空间里。 二十分钟左右,外面再次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她走到窗前往外望,以为秘书回来了,却看到邵家父母下了车。 彼时邵东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动静转头便见父母走进来。 他身边的人是认识他们的,自然不敢阻拦。 “爸、妈。”邵东喊着起身。 邵父目光在客厅里扫过一圈,神情冷肃地问:“邓小姐呢?” “不舒服,正在楼上休息。”邵东回答。 邵东知道两人既然找到这里,自然是十分清楚了的,更何况现在也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所以回答的十分坦然。 邵母闻言抬脚便要上楼,邵东见状挡在她面前,喊:“妈,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自然是干应该干的事。”邵母反问,模样有些景,站在玄关处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邵东却瞧见他了,开口:“拿来。” 秘书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走进来,然后从公文包中拿出两个鲜红的本子。 邵母见了直接夺过来,翻开果然看到是邵东和邓波儿的结婚证,当即气的直接动手要撕。 “妈,你撕了我也可以立即补办,撕多少都没有关系。”邵东提醒,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合法,这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邵母抬眼看着他,这么大岁数眼眶都红了,都是伤心的,最后把结婚证扔到地上,用力捶着他的肩膀忍不住哭起来:“我们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那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 邵东站在那里任母亲打着,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于家里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并没有怨言。 相比起来邵父的反应变得冷静很多,他也不是没有震惊和愤怒,只不过意识到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脸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点燃,直到半支烟燃尽,才抬头看着他问:“不后悔?” “不知道,但我想要这个孩子。”邵东回答,倒是有担当的表现。 邵父闻言又将剩下的半支烟抽完,然后放在烟灰缸里捻灭,起身对哭泣的妻子说:“走吧,回家。”算是默认。 邵母是被邵父拉上了车的,直到开出别墅还是一直在哭,而且是很伤心的哭。她虽然知道儿子迟早会结婚,自他成年后自己也一直在盼着,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选的儿媳妇不是自己喜欢的也就罢了,更有一种儿子被坏女人拐走的错觉,所以觉得心里格外委屈。 邓波儿,她怎么想都没有办法接受。 “行了,哭有什么用?”邵父也心烦的很。 “那你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邵母埋怨地看着他。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邵父却说。 “就这么算了?”邵母还是不甘心。 “孩子既然是邵家的,你不是也舍不得?就让她先生下来吧。”媳妇虽不尽人意,好歹孩子可以名正言顺。 “可她的背景……”以后没准会给邵父增添许多诟病。 邵父自然知道,却没有再说话…… ——分割线—— 随意那边发现邓波儿失踪也已是第二天的事,因为邓波儿虽是自己的经纪人,却不是每天都会联系。平时在外地或出差时私人电话有几个小时打不通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她最近一直都在丰台市,这么久没有消息却有些反常。 下午参加完一个活动,她又给邓波儿打了一次电话,这次已经不是没人接,而是直接关了机。 随意总觉得有点不太寻常,所以又给刘明成以及公司都打了电话确认,均表示没有见过她。 “去军区医院。”她挂了电话对司机说。 “好。”司机应了。 随意低头又按了几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这么快就想我了?”对面传来厉承晞不太正经的声音,因为他昨天到了国外。 随意却没有心思与他开玩笑,道:“我联系不上小,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厉承晞问。 “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随意回答。 厉承晞闻言心上升起一丝疑窦,首先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邵东,却安抚:。“我知道了,会让人去查。说不定就是工作太忙,你也不要着急。”毕竟时间并不长。 “恩。”随意应着挂掉电话。 车子没多久来到医院,她确信邓波儿不管发生何事都不会不管邓朝,所以她到底有没有事到这里证实便知。推开病房的门,便见邓朝和一个护工在房间里。 “小意来了。”邓朝现在已经可以说话,看到她显的高兴。 “邓爸爸。”随意笑着打了声招呼,目光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室内,说:“环境还不错。” “我听说了,都是托了厉少的福。”邓朝客气地说,显然知道她与厉承晞的关系。 “你可别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嘛。”随意说着坐下来,以前她跟着邓波儿没少去邓家蹭吃蹭喝。 随意陪邓朝说了会儿话,便让小可在病房陪着邓朝,找了个空档私下问过护工,证实邓波儿从昨天早上离开确实没有回来。 随意不敢让邓朝知道,心里却愈加着急,站在病房外拿出电话正准备给厉承晞再打一个,就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因为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她抬眼就见邓波儿走过来,脸上一喜,连忙上前问:“去哪了?想吓死我是不是?” 邓波儿却没有回答,而是着急地问:“我爸怎么样?” 随意看着她担忧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回答:“叔叔挺好啊。” 邓波儿听了仿佛却并不放心,直到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 门并没有关好,所以可以从门缝间看到小可正坐在床边和邓朝说着什么,她心地善良又纯朴,这点似乎特别讨长辈喜欢,这会儿邓朝也是满脸笑意。 邓波儿看到父亲精神似乎恢复的很不错,一点儿都不像是刚过病的样子。心里疑惑的同时,不由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只是她的神情落在随意眼里,却觉得她反应有些不对劲,正想问她到底怎么了,邵东的秘书就走过来。 “太太。”他喊。 随意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邓波儿已经转过身。 邵东的秘书将手里的包和车钥匙递给她说:“车已经给您停在楼下停车场,邵总让我提醒你多注意身体,按时回家。” 邓波儿接过,只是打开包检查了下,她的东西倒都在,然后才道:“你先回去吧。”声音冷淡,至于他叮嘱的那什么注意身体、按时回家就当没听见。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邵东的人。 她的心情秘书是理解的,便也没有多说地依言离开,邓波儿转头就对上随意欲言又止的眼神。 “随小意,我结婚了。”她干脆先开口。 “和邵东?”随意不太确定地问。 虽然听到秘书嘴里的邵总两个字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邓波儿点头,她本想扬起抹笑来,可是发现太过勉强,最后干脆放弃。 “这么说我联系不上你的这短时间,你都跟邵东在一起?”随意又问。 邓波儿摸着自己的小腹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好?这孩子最起码可以光明正大地生下来。” 那自我安慰的模样,完全就不像平时的邓波儿。 “他逼你的对不对?”随意瞧着她的神色问。 她太了解邓波儿了,依她的性格这个孩子她不会要,就算迫不得已要,也绝不会这么快就决定和邵东结婚,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因素。 “随小意,你也太小看我了。”邓波儿笑。 她希望自己在随意眼里是幸福的,她也相信这段婚姻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依旧还是那个邓波儿。 随意也笑,也不想太小看她,可是她比谁都知道,邓波儿看似女金刚一枚,其实有血有肉有弱点的她,其实与普通女人并没有任何差别。 若非如此,邵东与她就不会开始…… 邓波儿怕在她的眼神下破功,干脆抱着她,说:“随小意,祝我幸福吧。” 随意感觉到肩头压来的重量,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她原本是除了邓爸爸,是最希望邓波儿幸福的人了。可她的幸福却因为自己与邵东有了交际开始,就连未来也已经变得不确定。 邓波儿最后放开她进了病房,说想爸爸了,想多跟他说会话。 随意站在一边看着她若无其事地跟邓朝撒娇,突然有些无法面对,便草草离开了医院。 因为明天大清早在街边有路演,厉承晞又不在国内,所以就干脆回了自己的小公寓。一路也没怎么说话,打发走了小可,整个家里都安静的可怕。 打开柜子自己找了瓶酒,因为心里郁结,所以狠狠灌了一口。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下来的,客厅只开着两盏昏暗的壁灯,电视屏幕上放着去年某个电视节的颁奖典礼,光影忽明忽暗地闪烁。 随意坐在地上的模样有些颓废,思绪却飘的很远。 她想到自己初入影视学院的那年,那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所以以往的优势进去后往往会变成普通。那地方看似是圆明星梦的阶梯,而对于成名的渴望,也常常令他们迷失。 随意从不算里面的异类,可她看着身边的同学从大一,不,有的从还没入学就开始接戏出名,一直到毕业很多同学都开始渐渐有了自己的名气和代表作,并不是没有羡慕过。 可她看的更多的却是身边许多急于求成的人走偏,有的被骗财骗色,有的靠出卖身体换来一个角色,不过一时得意。当然也有人一炮而红且越走好,只是那样的人却极少极少。 她从来不算出色的那个,却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一直坚守。直到张桂兰病重,邓波儿问她是否真的想好踏入这个泥潭。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妈妈将她生在封家与她遇到了邓波儿。 记得邓波儿家里没出事那会儿,她虽因哥哥失踪有生活上的压力,却还是过的十分开心。两个小女生常常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也有对爱情的憧憬。 她希望哥哥有一天回来娶自己,而邓波儿则期待着她的白马王子,让她过上像父母一样恩爱的生活。两人都没有想过大富大贵,只求一个家庭的完整。 如今哥哥虽然回来了,她却跟了厉承晞,而邓波儿则嫁给了欺负她的邵东,生活早就不知不觉已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其实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发现害邓波儿最深的变成了自己。 因为亏欠,她觉得越来越没脸面对邓波儿。 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头虽然晕晕的,她却觉得脑子越来越清醒,所以从前的许多画面一直在脑子里回转。手机的铃声一直在回响,她模模糊糊地听着,却没有想接的意思。 城市妆点的夜色霓虹闪烁,而车水马龙的街道渐渐变得的安静起来。公寓的门被人无声打开,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醉在地毯上的随意。 她回来时衣服都没有换,此时眼眸阖着,似是睡的很沉,只是空间里都是浓浓的酒精味。 男人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噬掉,抬步上前,俯身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看了半晌,这才放松动作将她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随意始终没有醒来,男人帮她脱了鞋,扯过被子时是看到台灯下照出的如玉容颜。 她长得真的很美,不是像邓波儿那样令人一眼惊艳,却是无论怎么瞧都精致耐看。尤其如果是醒着的,浑身透出的灵气,不自觉地就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男人头低下来,情不自禁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随意皱眉,偏头躲了下翻身,嘴里无意识地咕哝:“厉承晞,别闹!” 男人怜惜的表情一瞬间僵住,她却毫无知觉地继续沉沉睡去…… ——分割线—— 清晨,晨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照进来,洒在卧室的大床上。粉色的碎花四件套间,随意依然睡的浑然忘我。直到外面传来一声比一声还急促的门铃声,她才脑袋混沌地醒过来。 因为醉的太厉害,坐起来时脑袋还是有点懵的,摸着发痛的脑袋,因入目都是熟悉的摆设,也没有多想。 “来了。”她喊着下床,发现不知嗓子干涩,就连头也疼的厉害。摇摇晃晃地过去开门,就见厉承晞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 “你什么回来的?”她问着头倚在门框上来缓解天旋地转,本来还以为是小可呢。 厉承晞自然闻到浓浓的酒味,伸手提着她的腰便抱进门,道:“我不在自己躲到这里来喝酒了?嗯?”害他昨晚回来扑了个空。 随意觉得很难受,似乎不太像是宿醉,仿佛四肢也酸痛的厉害,根本没什么力气,好像是药物的后遗症似的,却没有多想,主动趴在他的身上。 眼睛即将阂上时手臂突然一紧,她抬头便看到厉承晞眼神阴鸷地盯着自己的脖子,接着封御琦曾送她的那条项链便被他拽在手里,而她锁骨间的一枚吻痕就这样落在他的眼底…… 081 教训封御琦 ()随意看到他手里的项链也是一怔,还不等反应过来,厉承晞便已放开她转身往卧室走。 她察觉到厉承晞的意图也跟了过去,只见他站在卧室里目光犀利地扫了一圈,除了床褥有些凌乱外,并看不到另一个人的痕迹。 眼见他打开柜子,这个举动瞬间让随意感觉受辱,便有点恼了:“厉承晞,你到底在找什么?” 他这是怀疑自己! 厉承晞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随意,直接动手抓着的手臂将她拽进卫生间,随意脚步趔趄地跟着,直到被他推盥洗台前的镜子面前。 他从身后一手箍着她的腰身,一手扯了下她的衣服领子,镜面上映出的锁骨处吻痕便就这样醒目地呈现在他们眼中。 “你说我找什么?”他贴着她的耳朵问。 那声音极轻,眼神却发沉的厉害,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让她不自觉颤栗了下。 随意看着那吻痕也是满眼震惊,手摸上锁骨不知何时出现的痕迹摇头,否认:“我不知道。” “那么那条链子呢?我记得你已经送给承暄了。”他又问,口吻中与其说是怀疑,更多的像是咄咄逼人。 随意的模样很无辜,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不管她承不承认,他心里都知道封御琦在她心里的特别,而眼前的这一切都太难合理解释。 随意闻言更是说不上来,因为项链是厉承暄还给自己的,她不知道厉承晞扯断的是不是那一条。可听厉承晞的口吻,他分明就是知道项链是封御琦送的,所以追究起来其实已经百口莫辩。 “厉承晞,你不能太霸道!”她承认很多时候因为有他,自己行事方便很多。可就算她收回了那条链子,他也不能因此限制她的全部社交自由。 尤其是封御琦,抛却她曾经对他的感情不说,厉承晞他明知道他是与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兄长,而她已经尽量避免让他介意。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戴这条链子?你脖子上又是谁弄的?”厉承晞逼视着她。 这不是霸道,他有理由弄清楚。 随意掀唇却发现根本无从说起,因为她昨晚明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虽然喝了些酒,可就算是醉了也不可能去戴这条项链,再说锁骨的位置……她再变态自己也弄不出来。 昨晚,难道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难道还有别人?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寒。 厉承晞看着她百口莫辩的样子,眼眸一沉,直接动手就将她的衣服作势要扒下来。 “你做什么?”随意反抗。 “自然是检查。”他道。 “检查什么?”她心里一抖,可能因为不能置信或者不愿相信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所以才会傻傻地问出来。 “检查别的地方有没有被动过。”完全是自己所有物的口吻,话音落下时她耳边响起丝啦一声,胸前的衣料就这样被扯开。 “厉承晞!”她胸口一凉,推搡,仿佛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这样对自己。 厉承晞这会儿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感到胸口满满的愤怒,几乎要将自己燃烧,往日的理智、情商全失。直接将她的上衣从自己撕开的地方拽下来,女人美好的上半身几乎就全暴露在他的眼中。 后面是他,前面就是镜子,随意小腹抵在盥洗台上,她手下意识地想要挡在胸前,腕子就他她捏住。感觉他的目光一寸一寸从自己肌肤上扫过,整个人觉得羞耻不已。 “厉承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家里只有我自己。”她服软,眼泪几乎委屈地淌下来。 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这若隔在平时厉承晞早就哄她了,此时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直接解了她的胸衣,目光随着自己的手慢慢移动,直到摸上她的裤扣。 随意身体一僵,心也跟着冷了,咬着唇说:“厉承晞,我不会原谅你的。” 然而她的威胁并没有奏效,只觉腰间一松,裤子便掉到脚踝…… 其实又真的能检查出什么呢?过程对于随意来说却是屈辱的。 门铃声与卧室里的手机铃声6续响起,却没有人理会。不知是不是挣扎的太过厉害,昨晚又喝了酒,胸口一阵恶心便开始干呕。 整张脸都惨白不像话,厉承晞见状终于找回一丝理智,松开她后,随意就虚脱地倒在地上,那个模样怎么看怎么狼狈,且并没有缓解的意思。 厉承晞帮她冲洗了下裹上浴巾,随意心头郁结,自然生气地不肯配合,弄得厉承晞身上也湿透,最后好不容易将她弄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闹累了,随意最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厉承晞心头火气也没有散,脸色自然不好,整个卧室的气氛都很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意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头晕症状也没有减轻,反而更严重似的,一下子又跌在地上。 厉承晞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找了衣服给她换上,抱着她便出了门,说:“去医院。” 彼时小可因为来喊随意去上工,却因敲不开门正在门口着急,突然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转头便看到厉承晞抱着随意出来。 “厉少?”小可诧异地喊。 虽然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此时的脸色还把小可吓了一跳。 厉承晞却是瞧都没瞧她一眼,直接抱着随意下车。 玫瑰色的跑车开出去,大街上几乎还未见什么车辆,一路急驰来到医院。 厉承晞亲自送她过来的,值班的医院几乎全被喊过来,然后给随意做了详细的检查。 经过这一番折腾,随意身体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难过,只是不想与厉承晞说话,所以一直闭着眼睛。 门被敲开,周煜将门推开一些看了眼厉承晞,他会意地走出去。 病房门口,周煜拿着一堆化验、检查的单子,面色也有些凝重,道:“血液检测里有迷药的成份。”他了解厉承晞的性格,所以干脆说的直白,化学名都省了。 厉承晞闻言眼眸意外地闪了一下,道:“确定?”嘴里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是确定的。 这里是医院,又是周煜负责的,还有什么好怀疑? 只是随意行事一向谨慎、自律,应该不会主动沾染这些东西,所以肯定是别人给她用的。他记得她口口声声喊昨晚只有自己在家,他也了解,下午活动过后她只见过邓波儿,然后直接回了家。 周煜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一时也没有说话,知道他自有决断…… 厉承晞出了病房后一时没有回来,随意输了液身体舒服多了,可心里一直惦记着昨晚的事,是没有办法好好休息的。这时邓波儿的电话打进来,是小可通知她的。 “你和厉少又怎么了?”邓波儿问。 “没事,我身体有点不舒服。”随意回答。 “剧组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好好休息。”邓波儿说。 “好。”随意应。 邓波儿原本还要过来,随意知道她最近已经够累,只说是小事,很快就可以回家,让她安心照顾邓朝。挂了电话之后便拔了手上的针下床。 “随小姐。”出门时正碰到小可。 厉承晞通知她过来照顾随意的,看到她出门有些意外。 “刘师傅开车来了没?”随意问。 小可颔首。 “走。”随意拉着她进入电话。 回到家打开门,里面还是昨晚的样子,酒瓶、以及地板上那条被扯断的项链都在。她捡起来摊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折回卧室将床头柜抽屉打开。 首饰盒还在,打开后发现里面却早已空了,很明显,自己手上这条就是封御琦送自己的那条。 这么说昨晚家里不止有人来过,甚至对她放的东西位置都十分熟悉。心惊的同时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那头经理很快过来。 她说明怀疑自己家里昨晚进贼,要求察看小区与门口的录像。 “巧了,刚厉少让人把所有资料都拷贝走了一遍。”经理回答。 随意闻言眼里露出一抹意外,之后神色很快了然。这确实是厉承晞的作风,只是他怕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抓到“奸夫”。 那么昨晚进来的人真的是哥哥吗?这一切做的太过明显了,反而令人不解。 可这件事的种种迹象表明,它都是与封御琦有关系的,而且也没有真的对她做出出格的事,所以仅仅只是为了让她与厉承晞闹翻? 那么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呢?她昨晚只喝了家里的酒,就算有人动手脚,他又怎么确定自己会喝酒?还是说这家里的水和食物都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封御琦会这么样对自己,那可是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哥哥。那么是不是有人想利用她,绪外露。 “现在?”封御琦问。 “恩,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随意又说。 公司大楼就在眼前,他道:“我在公司对面的早餐店等你吧。” “好!”随意那边保姆车也来过来,她应了声将电话挂断。 封御琦摘了耳机放在一边,前方突然喇叭声大躁,他抬眼就看到一辆车子突然从对面失控般地逆行过来,且是直直朝他撞过来。 他反应敏捷地将方向盘猛然打向另一侧,两辆车子擦肩而过,金属的车身几乎摩擦出火光。封御琦脸色冷峻,原本以为躲过一劫,谁知对方连给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另一辆车子就从旁边的支路上撞过来。 车速极快,彭地一声,车头抵着封御琦的车身直接将它推出几米开外。 这个时间点金融街还算安静,巨大的声响引来街上行走,以及店内用着早餐的人群侧目。只见一辆白色的越野陷在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车身,昂贵、坚硬车身都瘪下去了,而另一侧则撞在一家早餐店的墙上。 黑色的私家车是封御琦的,车子这会儿已经完全变形,引擎盖上冒出呛人的白烟,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司机的情况。 他身体被卡住,痛的浑身冒出冷汗,头上都是血,目光却望向被震碎的玻璃窗外。越野车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面容。 “厉少让我给你捎句话,不是你的东西尽早离远些,他不是每次都这么好心,还能留你一条命。”说完车窗合上,他重新发动引擎,将车子后倒,然后扬长而去…… ——分割线—— 随意的公寓离封御琦的公司并不远,她赶到的时候看到车祸现场已经围了些人,原本是并没有在意的。直到封御琦的电话不通,无意间往外面瞄了一眼。 围观的人不算很大,她的视野还高一些,觉得那辆车的车型与封御琦的极像。心里一惊,也没有多想就推门下了车。 “随小姐!”小可见状连忙跟上。 随意拨开人群,就见封御琦歪在车子里,双眼阖着,看上去已经昏迷。 这时候时间尚早,围观的人并不多,大概也是怕惹上麻烦,并没有人上前帮忙。唯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一边扣着车把,似是准备将门打开,嘴里一边着急地喊着:“封总!” “哥?”随意看到他的情景也是吓了一跳。 周围的人似极快认出随意,都有些意外,就连穿职业装的女人都看了她一眼。 “怎么会搞成这样?”随意问。 “我也不知道,刚刚经过就听到彭地一声,就见封总的车子被人撞了。”女人回答。 她是封御琦的秘书,因为老板习惯提前上班,她就要更早地将事情准备好,所以每天来得也较早。她是亲眼看到那两辆肇事车辆开走的,却无能为力。 “叫救护车了吗?”随意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担心封御琦的情况。 “恩。”女人老实点头。 随意伸手拍在封御琦脸上,又喊了两声:“哥?哥?你醒醒?” 封御琦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车门因为变形而拉不开,她不顾危险将头伸进都是玻璃茬子的车窗看了眼里面的情况。封御琦整个人都卡在里面了,不止头上,左腿也已被血浸染。 这模样越来越让人着急,还好救护车很快过来停在路边,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下车,一边检查封御琦的情况,一边等消防队将车门卸了,这才将他抬出来。 封御琦陷在半昏迷状态,随意及秘书再次随车子重新来到医院,封御琦被推入抢救室。 一个多小时后,才被推出来。 “头部出现脑震荡,左腿伤口比较深,骨头出现裂痕,但并没有生命危险的,一会儿就可以转入病房观察。”医生对两人说。 随意松了口气,还是进一步确认问:“腿不会有事吧?” “好好休养不会有事的,放心。”医生回答完离开。 随意虽惊魂未定,总算松了口气。 秘书忙前忙后帮封御琦补办了所有手续,随意则进了病房。人依旧没有醒来,而她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会儿只感到筋疲力尽。 “随小姐,你脸色也不太好,不如休息一下吧。”小可说,她可没忘随意也是逃院的患者之一。 “是啊,随小姐,这里有我。”秘书也说。 虽然很意外自己老板和她认识,不过看的出来两人关系匪浅,否则随意不会这么紧张。 “没事。”随意应了一声,却有点心不在焉,然后又想什么才问:“报警了没有?” “已经报了。”秘书回答。 随意却不太乐观。 光天化日之下,这简直与谋杀没有区别,在这丰台市能有几人?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出现在金融街车祸现场的新闻已经再次在网络传开,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是她想到昨晚的事,和封御琦的出事为免都太过巧合,刚刚出了病房,抬眼就看到厉承晞朝自己走过来…… 082 怎么,心疼了? ()/script随意背倚在病房的门板上,看着厉承晞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直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娇小的她完全笼罩。 随意眸子低垂,问:“你干的?” 这两件事相隔这么近,又都与封御琦相关,行事如此嚣张,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小脸却被他的大掌托起,直到四目相望,他问:“怎么?心疼了?” 随意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那么冷漠又刺目,一下子就点燃了她胸口的怒意:“他是我哥。” 愤怒不止是因为他让封御琦受伤,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现在的态度刺伤了自己。因为不管她如何回答,他都已经在心里认定。 况且她确实很怕面对这样的场面,毕竟里面受伤的那个人,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亲人。 “那他对你所做的事,是一个哥哥所为吗?”厉承晞却反问,顿了下又道:“还是你其实根本求之不得?”后面补的这句,态度没有丝毫转变,说明他仍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你!”随意本来就心头郁结,这会儿气的脸颊通红,她努力按压着他之前对自己做过的事,以及眼前言语的侮辱,平复了一下自己才问:“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不是他?” 看到那条项链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封御琦,可他如果仅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和想法,用的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吗? 说到底,在她心里始终都有一块净土是给封御琦的,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其实是不是都没有太大区别,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对方可是封御琦啊,且不说查出这个人用了多少年,就凭随意在乎,他都想灭了他。 “你——”随意闻言,压在胸口的所有情绪爆发,扬手便要打他,腕子却被扼住。 她腕子挣脱不开,厉承晞身子往前抵,随意背部不得不紧贴在墙上,厉承晞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道:“随意,我愿意宠着你,但有些事眼里却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心里有封御琦他比谁都清楚,正因为这样,才更受不了她现在这样一副极为在乎封御琦的模样。 随意扭头,不管是手腕还是下颌都挣脱不掉。 厉承晞接着又道:“他既然敢挑衅,就应该承担的起后果。 说话的气息拂过随意的侧脸,那样的口吻仿佛再说,弄死封御琦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端看他愿不愿意动。 “厉承晞,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公子哥眼里,我们就连自尊都不配有?”随意却问。 她承认他有时对自己是真好,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被捧在手心里久了也会被感动。可是只要遇到一些事情,他依旧不会尊重自己。 邵东对邓波儿是那样,他对自己亦是如此。 只是这话听在厉承晞耳里,我们两个字却分明只包括了封御琦。 在一起那么久了,她始终都没将自己与她联系在一起。 “随意,你还是没学聪明。”他要的不是她的挑衅,而是示好和服软,有时他其实只要她哄哄自己便好。 可是他之前在随意公寓里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心里本就还没过去,又怎么可能示好? 虽然她大多时候会说服自己放下身段去迎合,可毕竟傲气是在骨子里的,有时候关乎尊严的事,她想压也压不住。 “我若是聪明,又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明知道他接近自己目的不纯,却无法自救,不得不去依附。 “这么说是后悔了?”他问。 两人都带着情绪,所以不自觉地非要往那个方向逼,虽然逼到死角时虐的可能是自己。 “我说后悔,你就会跟我分手吗?”她问。 厉承晞目光与她相望,这个回答其实在意料之中,心里却并不好受。他又是张扬惯了的人,又怎么会白白将不爽吞下去?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话音落下,拽着她的腕子便往外拉。 她越是担心封御琦,他越不让她守在这里。 “厉承晞,你放开我。”随意喊,她身体本来就还没好,被拽的脚下踉踉跄跄。 厉承晞正在气头上充耳未闻,最后她脚直接崴了一下,痛的她脸色惨白。厉承晞见状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浑身散发的凌厉之气未散,最后直接被塞进车子。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别墅,吱地一声停在门口,厉承晞拉开副驾的门将她抱起来,随意还要挣扎。 “厉少,随小姐。” 两人一进门,齐嫂就觉得气氛不对。 两人都理她,厉承晞将随意放到沙发上,然后对齐嫂说:“帮她处理一下。”便直接上了楼。 随意站起来想走,结果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精致的五官都扭在一起。 齐嫂见状赶紧上前搀住她,说:“随小姐,你跟厉少呕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然后又扶着她重新坐下来。 随意将鞋子脱了,看到脚踝处都已红肿。 齐嫂赶紧拿了治跌打的药酒过来帮她揉,见随意咬着唇不说话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若搁在平时,厉承晞不知有多心疼。 彼时,厉承晞上了楼。 其实心里也烦燥的很,来到书房后站在窗边抽了支烟,叼在嘴里点燃。目光远眺窗外,直到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邵东,便按了接通键,道:“说。” “那个项目的实验基地已经选好了,人也安排妥当,明天就会安排记者过去采访。”那头传来邵东的声音。 他们说的是实验基地是向杰死时失窃的那个新能源项目,经过几年摸索,基本可以还原。不过厉承晞却不是用来盈利,而是有来作饵。 资料拿到了既然不敢拿出来用,如果不是忌惮厉承晞,那就是根本当年窃取的人没有拿出来,不管哪一种,这个消息散出去,就要看来能搅进来多少人。 以前不做,是因为没有让他们互相猜疑的对象,如今封御琦出现了不是吗? 虽然是个小角色,但也足够了。 邵东只是报告了下进度,厉承晞便应了一声:“嗯。”挂了电话。 而邵东那边将手机放回桌面,然后将关于这个项目的资料收好,对特助说:“按计划进行。” 聪明的人也许会想到或许有晞远有关,可只要心虚就会去查,自然也就会留下线索。 “是。”特助应了接过,这时邵东突然问:“太太最近怎么样?” “一直在医院那边陪邓先生,最近有恢复工作。”特助回答。 那天之后,邓波儿是搬去与他住了,不过两人极少交流,就更遑论她会主动跟自己提工作上的事了。 “最近有发生让她费心神的事吗?”邵东又问。 “太太带的几个艺人最近情况都还好,只有今天随小姐上了一次新闻,不过是小事,太太应该不会很费力。”特助回答。 随意上新闻是因为封御琦,邵东知道,所以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了…… ——分割线—— 邓波儿那边父亲的病情稳定,她与邵东的关系虽还未正式对外公开,在父亲方面却已经没人再为难自己。除了每天回家故意忽略那个人,心思也渐渐回到工作上。 这天她回公司处理了一下随意在网上的新闻,待到五点才离开公司,本想再随意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她那边,毕竟新闻上的画面看起来还是很严重。人走到停车场,身后便传来刘明成的声音:“波儿!” 转头,果然见他一身清爽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来了?”邓波儿部堵得慌谨慎地看了看周围,仿佛很怕他引起围观。 毕竟这橦大楼里还有别的公司存在,停车场出入的人员更是复杂,他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下车。 “来公司有点事,刚听说你也在,没想到偏就这么巧遇到了。”刘明成笑着回答,语调还算自然。 其实那天他冲动之下求过婚之后,两人还没见过,他知道邓波儿不是别扭的性格,只是心里仍有些惦记。 邓波儿见他面色如常,也不由笑了下,说:“即便不巧,咱们这关系想不见面也难吧?”说起来是她失职,最近没心思,就把手底下艺人都忽略了。 刘明成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关于我下个月要参加的那个活动,我还有点别的想法想跟你说一下,咱们找地方吃个饭怎么样?” 邓波儿想了下随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 两人到时时间已经不早,正是吃饭的点儿,所以还是蛮热闹的。刘明成是公众人物自然要低调,所以要了个包间。这些年工作中一起吃饭的机会多不胜数,像今天这样安静却是第一次。 刘明成的助理识趣地出去了,所以点了餐之后,包厢也安静下来。 邓波儿低头刷着微博,时刻注意随意那条新闻的动态,就怕扯到不好的。 刘明成跟她讲了讲自己的想法,邓波儿有些诧异的同时,也觉得可行,便答应帮她沟通。 “你父亲身体好了吗?”工作上的事说完之后,刘明成才问。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她父亲住院的事,邓波儿一直没有提过。 她闻言点了点头,说:“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她打算把自己的公寓收拾出来让父亲搬进去,然后再请个护工照顾。 刘明成点头,想着这样她可以轻松一些,便又问:“你呢?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多注意休息。” 邓波儿点头。 说来说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刘明成给她布菜,说:“多吃点。” “刘明成……”邓波儿突然喊他,有些欲言又止。 他便预感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便主动问:“怀孕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邓波儿闻言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看着他说:“我结婚了。” 虽然这件事跟他并没有实质的关系,可知道他的心意后,邓波儿觉得再享受这样的好有愧。 哗啦一声,他手里的筷子落到地上。 “刘明成……”她其实真的没想伤害他。 “没事。”刘明成努力调整了下自己脸上的表情,问:“邵东?” 他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因为邓波儿身边的选择就那么多。 邓波儿没回答,算是默认。 “为什么是他?”刘明成看着她问。其实有些不太甘心,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 邓波儿笑了下,模样有些苦涩,说:“因为他能帮我父亲离开监狱那个鬼地方啊。” 如果说爱,如果说因为这个孩子,刘明成肯定也不会相信的。 刘明成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彼时,邵东那边饭局也已经开始,酒过三巡,身上的电话便响起来。他看了眼是家里的号码,还是起身走到外面去接。 “邵总。”保姆喊。 “怎么了?她不舒服吗?”邵东问。 “不是……是邵太太还没回来呢。”饭菜她都热了两回了,也是怕不好交待。 邵东闻言皱起眉,道:“知道了。”挂了电话正想让人查查,就听到不远处几个服务生正在躲在角落里小声聊天,刘明成三个字不意落入耳际,让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看到没,看到没,果然是刘明成对不对?”一个女孩问另一个刚走过来的女孩,言语里的侣关系。刘明成出道这么多年都很少闹绯闻,你说他其实喜欢的是自己的经纪人有没有可能?” 毕竟那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比明星也毫不逊色,两人又天天朝夕相处的。 “我想去要签名,你说会给吗?”另一个却更关心这个问题,好不容易碰到呢。 “应该会吧,我也想要,能不能多要几个?”然后压低声音又道:“千万别让经理知道。” “知道就知道,为了刘明成,我这个月工资不要了。”刚进去传菜的女孩豪言道。 几人七手八脚地找了个笔记本,然后送菜的服务生便放在餐盘又折了回去。 邵东单手插在裤兜里瞧着,眼见她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须臾,抬步跟上。 门推开时,就见刘明成在给那个服务生签名,而旁边的椅子则是空的。 “找波儿?”刘明成看到他,眼眸意外地闪了一下,很快坦然。 他越是坦然,邵东心里越不舒服,这说明两人经常一起吃饭,在他还不认识邓波儿的时候。不想看刘明成得意,所以转身就走。 “邵总。”刘明成却喊。 邵东脚步微顿,有些不情愿地转头看着他。 “她刚走,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刘明成提醒道。 邵东闻言有些意外,大概没料到他此时不同于那天跟自己争夺的态度,而更像是好心。 刘明成则在心里苦笑,两人都已结婚了,还有个孩子,他即便再喜欢也只能暂时放手,除非邓波儿真的不幸福。 邵东没有跟他道谢,只听到邓波儿不舒服就追到了停车场,从电梯出来果然看到她的身影。 哔地一声,车锁打开。 她打开驾驶座的门正要坐进去,手臂一紧,转头便看到邵东。 眼露诧异的同时,却见他皱着眉说:“不舒服开什么车,去副驾驶坐。” 邓波儿虽然诧异他的出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松开车门去了副驾。因为她心里清楚,反抗除了让自己挣扎的难受,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早晚还不是回到一个屋檐下? 邵东坐进驾驶室,并帮她系了安全带,车子发动引擎开出去。 车厢内一路都很沉默,中间他电话几次响起都被掐断,就这样来到别墅。 车子停下来,她率先进门。 “邵总,太太。”保姆迎上来。 邓波儿微微颔首,换鞋走进来。 “太太饿了吧?我马上热热饭菜。”保姆说着便要折向厨房。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邓波儿说着便上了楼。 保姆愣了一下,看向邵东,问:“邵总?” 邵东仿佛也已经习惯了她冷淡的态度,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没吃饱。去热吧。”他吩咐。 自己哪是没吃饱,根本就没吃,只喝了着酒罢了。 “好。”保姆应着去了。 邵东脱了外套挂起来,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待他吃过饭回房的时候,邓波儿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的一侧。因为背对自己,也不知是否今天穿的睡衣领口较大,移动间无意识地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邵东目光灼灼地盯在上面。 彼时邓波儿已迷迷糊糊睡着,突然觉得肩头一热,一股酥麻感便传过来…… ------题外话------ 榴卡文呀卡文,只有这么多,见谅 083 乖,我就亲亲 ()彼时邓波儿感到一阵酥麻,猛然睁开眼睛,感觉肩头那股温热继续,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且男人不规矩的大掌在衣料下都伸到胸前来了。 轰! 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后脸色爆红,她身体僵着,咬牙生气地喊:“邵东!” 两人虽已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也过了几天“同床共枕”的日子,却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她还怀着孕呢,她没想到这样他能对自己不轨。 本以为警告过后,他会主动松开自己,岂料话音刚落,邵东干脆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浑身温度滚烫,盯着她的眼睛是都是满满的。 邓波儿手双臂被他压在头侧,腿也动弹不得,却巧妙地避开了肚子。 她眼里只有满满的愤怒,这个禽兽! “我怀着孕呢,医生没告诉你不能?”后面的话没有说,却足够讨伐。 他不是在意这个孩子吗? 邵东俯身下来亲吻,邓波儿厌恶地别过头,他的唇便落在她的脸侧,细密地亲吻。 “乖,我就亲亲。”实在憋的难受,尤其每晚她身上的味道都往自己鼻子里钻。 邓波儿又挣扎了下,发现真的挣不开,也不敢太大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无论做任何事,都已经无意识地保护他,不由急道:“你有需求可以出去解决。” 这世上大概没有一个妻子会对丈夫说这话,可他们原本也没有感情,邓波儿更不曾奢望太多。 邵东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没脸没皮地笑着道:“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出去解决让人笑话。” 大爷! 他是怕被人笑话的人吗? “唔……唔……”不过邓波儿没有骂出口,更没有拒绝的机会,唇已被他吻住。 他真的只是亲亲,至于怎么亲那就要看他控制的住,控制不住了…… 一个小时左右,邵东帮邓波儿冲洗了下,裹着浴巾放回被褥中。露出的肩头吻痕斑斑,睡衣也扔在床边的地板上,空气中都是那种潮湿未散的味道。 邓波儿的脸色怪异,却始终冷着脸没有看邵东。 他则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时挨近,忍不住轻啄她的唇。 “邵东!”她恼怒地喊。 “恩?”他好脾气地拿淬着笑意的眸子瞧着她。 邓波儿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侧过身背对着他睡觉,肩胛处一片片细密的青紫。他除了怕伤到宝宝没有真的做,几乎将她浑身上下啃了个遍的节奏。 女人也是有的,更何况邵东身经百战,又如何对付不了她?撩拨的邓波儿丢盔弃甲,所以这会儿才没有底气发脾气。 邵东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枕在脑后,唇角不自觉地就露出笑纹…… 清晨,阳光明媚。 邓波儿起床,换衣服的时候终于看清楚自己布满身上的斑斑点点,简直比第一次与邵东发生关系时还恐怖。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不由懊恼地捂住脸。 “太太,该吃早餐了。”也许她在衣帽间待的时间太长,保姆终于不放心过来敲门。 “知道了。”邓波儿应了一声,连忙换了衣服出去。 彼时邵东已经坐在餐桌上,看到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看到她脖子里欲盖弥章地系了条丝巾时,唇角不由弯了下。 邓波儿不知是不是心虚,脸色没有往时的冷漠,更没有拿正眼瞧他。 保姆倒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将早饭送上来后就退下去了,两人安静用餐。 “今天行程是什么?”他突然开口问。 邓波儿有些意外地抬头,因为他很少问这些,不过顿了一下后,她继续选择沉默。仿佛在说,两人的关系不会因为昨天的意外有所转变,所以只安静吃完饭便起身离开。 车子就停在门口,只是她刚刚走到车旁,钥匙就又被夺了去:“我送你。” 他说,理所当然。 邓波儿看着他,本是眼神无声抗议,他却径自坐进驾驶室,然后转头问她:“不上车吗?” 邓波儿无奈,只得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车子开出别墅区,汇入主道,他问:“去哪?” 邓波儿抿着唇,一副不准备回答的样子。 “既然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就陪我去上班吧。”邵东说着,车子作势往自己公司开。 “我要去片场。”她不情不愿地回答。 虽然知道他这是逼自己开口的手段却不得不妥协,因为他真的干得出将她带到公司里去的事。 邓波儿态度虽然冷淡,邵东也并不在意。 两人结合本来就是她情愿的,更何况怀孕的女人应该宠着,他说过会学着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只是车子最后却停在一家商场,说:“我们去逛逛,然后再送你去片场。” “邵东!”邓波儿瞪着他,其实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有些烦燥,大概并不想改变之前两人的模式。 “只是买点东西,很快。”他却劝,显得脾气很好。 邓波儿无奈,只得下车。 商场刚刚开头,人其实并不多,邓波儿不知他要买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跟着他走。就连邵东突然停了下了也不知道,差一点都就撞到他的后背上。 “没事吧?”邵东搂住她的腰身,紧张地问。 邓波儿摇头,不太自在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先生、太太,请问需要些什么?”店员的声音由身侧响起。 邓波儿抬眸看到满眼小孩子的用品,这才发现这是间孕婴店。 “我们也不知道,就想随便看看。”邵东回答。 邓波儿听了直想翻白眼,既然不知道拉她进来做什么?心血来潮? 真是任性! “两位是第一次当准爸爸、准妈妈吧?”店员倒是显得经验十足。 邵东点头,一向在商场沉着决断的人,这会儿竟也有些开始不好意思,只好绷着脸假装淡定。 店员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便又道:“看太太还没有显怀,应该月份不大,不知化妆品换了没有?而且怀孕后,胸部都会增大,内衣也需要更换,不知道太太需不需要?” 店员说的自然,只想了解两人的需求。 邵东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所以有些意外。 反观邓波儿,饶是她平时再淡定,这会儿当着邵东的面跟店员商量胸部变化,脸上也挂不住,硬绑绑地挤出三个字:“不需要。” 店员闻言,表情有些尴尬。 邓波儿抬腕看了眼表,对邵东说:“你要买赶紧买行不行?” 她以为他也就买点婴儿用品,而且暂时也用不着。 “那你自己先看看。”邵东对她说着,然后往里走,示意店员跟着自己。 邓波儿心里烦燥,哪有心思看,正盯着一双粉蓝色的小鞋子出神。 不一会儿邵东倒是回来了,奇怪的是手里什么都没拿。 邓波儿不由多瞧了他两眼,邵东唇角的笑却有些神秘:“留了地址,送货上门。” 邓波儿便也没有再问,两人一起出了商场,太阳升得老高,阳光明媚地有些刺眼。 邵东将她送到随意拍戏的片场后,公司的司机已经在那边等待,他将车钥匙还给邓波儿,一直叮嘱她自己车开慢点,如果不舒服就给司机打电话。 邓波儿一脸冷漠地接过钥匙进了片场,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只见载着他的那辆车子慢慢开远,最后消失街的那一头…… 彼时随意已经在进行拍摄,尽管脚还没好,但并不想耽误拍摄进程,所以跟导演打了招呼,先安排了些相对轻松点的戏。 只是再轻松的戏也是需要精力和体力的,两个小时后,随意着实有些吃不消。趁着换景,她补完妆便在脱了鞋在椅子上躺着,小可出去了。 邓波儿推门进来,一眼就瞧见她的脚。 “怎么弄的?”她皱起眉。 刚刚拍着戏她就觉得不对劲,只是碍于导演一直没喊停,不好上前询问,这会儿看了不由心疼。 “不小心弄的。”随意本人则显得并不在意。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多休息一天?非要这么自虐干嘛。”她跟着厉承晞是白跟的吗?难道连这点特权都不使?更该心安理得才对。 “反正待着也没什么事。”随意却道。 或许在每个人眼里,她跟着厉承晞都是因为想找一个靠山,其实她自己也一直那样认为。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迷茫,甚至有些厌倦,因为不知道这种关系会持续多久,他们未来又会怎么样,还有哥哥…… 邓波儿见状本想安慰,转念想想自己比她又好到哪里去?不过还是说:“随小意,不要这么悲观,想想我家出事的时候,还有阿姨发病,比这艰难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 随意闻言笑了。 封御琦那边她也没有再去,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与他越接近,越会害了他…… ——分割线—— 医院,封御琦虽被宣告并没有生命危险,却是昏迷了很久时间。秘书从白天守到晚上,再到清晨时已经心急如焚,医生过来过几趟,不管怎么检查都觉得没有异常。 秘书正六神无主,准备打电话求助时,突然看到他睁开眼睛,不由惊喜地喊:“封总!” 封御琦眼睛里出现片刻的迷茫,看着秘书微微皱起眉。 秘书见状则以为他不舒服,毕竟昏迷了那么久,便一边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一边问:“封总,你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马上过来。” 封御琦没有说话,只感觉到全身都很疼痛,直到门被人打开,几个医护人员6续走进来:“封先生,我们现在要给你简单做下检查。” 封御琦倒是很配合,结果与他们预期的一样,并没有发现异常,只叮嘱他好好休养,住院观察之后就出去了。 封御琦这会儿也冷静下来,脑子清晰地将事情回顾了一遍,然后打开电视,里面还播放着在自己金融街被撞的新闻。 “随意来过?”他问。 “是的,随小姐是跟着救护车来的,一直待到你从抢救室出来转到病房。”秘书回答。 “现在人呢?”他又问。 秘书摇头。 封御琦闻言拿起手机拨了电话,随意那头却一直无人接听,不由皱起眉问:“她自己走的?” 秘书再次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封御琦皱起眉,然后又问:“我妈那边还不知道吧?” “随小姐让我叮嘱了保姆,只说你出差了,新闻也没让她看到。”秘书回答。 封御琦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撞自己的那辆车,以及那人带给自己的话,他知道这事是厉承晞干的。 只是为什么? “封总,喝口水吧?”秘书将水杯递过来。 平时多玉树临风的一个人,这会儿身上穿着病服,头上缠着纱布,俊脸都是擦伤,看起来让人心疼。 封御琦接过喝了一口,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秘书过去开门,就见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门外。 “封先生,关于你出车祸的事,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其中一人说。 封御琦点头。 警方不过是例行公事,他知道厉承晞既然做了,肯定不会留下把柄,所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送走两人后,他对秘书说:“你先去公司帮我把今天的时处理一下,然后将没批的文件拿过来。”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倒是一点萎靡的样子都没有。 “好。”秘书应了出门。 封御琦将水杯放在桌上,电视上依旧播放着新闻,他本也没有在意,只是当几个熟悉的名词介绍钻入耳际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却讳莫如深…… ——分隔线—— 厉承晞那边,打完电话后从书房出来,下楼时并没有看到随意,因为还有别的事,觉得彼此也应该冷静一下,便直接出了门。 再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打开卧室的门,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大床上也没有随意的身影。神色不由微变,转身便又下了楼。 齐嫂在楼下收拾完正准备休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便见厉承晞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不由喊了一声:“厉少。” “随意呢?”他问。 昨晚上在公寓里才出了事,不至于跟自己怄气又回去住了吧? 齐嫂闻言愣了下,然后回答:“随小姐一直在楼上啊。”因为腿脚不方便,中饭、晚饭都是楼上解决的呢。 厉承晞闻言半信半疑地再次折回楼上,经过客房时脚步突然顿住。上前,手握上门把转动,然后发现果然锁了。 这是打算闹脾气分房睡? 厉承晞转身翻找到钥匙将门打开,就见她躺在碎花暗纹的被褥间,不过空气中却飘着一股很浓的药酒味。 随意睡很熟,抱着萨摩犬的样子,显的人愈加娇小可怜。而右右警觉性比较高,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厉承晞站在床边。 一个人与一只狗黑漆漆的眼睛对视,他先是对右右做了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它来自己这边。右右倒是听话,厚厚的脚掌跳下床时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踩着地毯来到厉承晞身边。 他则牵着它的项圈直接将萨摩犬送出门外,然后直接关了门。房子的隔音很好,只隐约听到门板上传来右右挠门板的声音,以及嘴里发出的委屈又抗议声音,不久,外面便安静了。 厉承晞并没有理会,只是掀开被角,随意一双如玉的脚便露在外面。 其中一只脚踝又红又肿,尤其醒目。 他当时只顾生气,便只交给了齐嫂处理,而她也没有再专门跟自己报告,他便以为并没有什么事,这会儿见了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随意本来熟的很熟,右右离开时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却并没有往厉承晞那方面想,只是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直到脚被人捉住,这才睁开了眼睛。 转眸,便见厉承晞的手掌捉着自己的脚。 一阵窘迫袭来,下意识地便想抽回。 “别动。”厉承晞斥道,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帮她轻轻揉着。 灯光下的他,温柔如玉,倒是一片疼爱、懊悔神情。 这若隔在平时,没准随意就感动了,这会儿却并不领情,不由冷冷道:“你这又算什么?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吃?” 厉承晞迎上她的眼眸,俊眸一眯,这是比自己还生气啊。 随意才不怕她,用力抽回自己的脚,他不肯放,反而随意自己用力而痛的倒抽一口冷气。当即心头愈恼,便抬起另一只脚向他踹去。 “啊!”随意尖叫一声,只感到脚踝一紧,他抓着她没受伤的那只,直接就将她拉了过去。 身下划过温滑的布料,她身子撞在他的面前,而两只腿被迫搭在他的腰侧,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她脸色又羞愤,再次想要用力抽回,却被他的大手用力按住,她便一点都动弹不得。 “厉承晞!” “还敢跟我动手吗?”他问。 居然还想踢自己,真是反了她了! 随意不说话,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样,他身子下压,唇啄上她的唇。 她躲,便被他直接压回床铺。 眼见情势越来越控制不住,她抗议:“我不要。” “现在说还太早……” 084 厉承晞,你喜欢我什么 ()随意确实说的太早,因为很快就被陷入的漩涡中…… 只是极度的欢愉过后,空虚也接踵而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而每次闹过别扭之后,厉承晞都似是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对于床上的需求也从未改变。 冲洗过后,随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宇间露出疲惫。可是她应该没睡着,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厉承晞则点了支烟。 空气中的过后留下的味道未散,夹杂着他手里的烟味,透出那么几分寂寥。 厉承晞心里其实并非他所表现的那样,也是有些烦躁的,因为她带来的不确定。封御琦对她的影响太深,而他知道自己不会放手,可骄傲如他,却暂时也没有办法那个男人他从她的心里完全剔除。 她说的对,除了他是一个男人外,封御琦还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早上五点左右,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随意床头的闹钟铃声响起。她闭着眼睛按掉之后,刚刚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却被厉承晞抱住腰身。 “这么早,去干什么?”他问。 “今早有场戏,该上工了。”随意回答着剥开他,找了件外套披上。 她不在剧组住也就罢了,可不能迟到。 厉承晞这时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已站在床边的随意,皱眉问:“脚已经好了?” 随意腿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还是可以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疼痛,昨晚回来后红肿的更厉害,一晚上也不可能好。 “今天都是室内的戏,没事的,你接着睡吧。”随意回答着便往浴室走。 厉承晞目光盯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突然起身,敏捷的像只豹子似的,一把将她拉回床面。 “唔……”动作虽然粗暴,不过因为床垫柔软只是颠簸了一下,并没有伤到,随意有些不明所以地瞧着他。 “让你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片场那边我自然会让人帮你打招呼。”厉承晞有些生气地说,然后抖掉她的拖鞋。 随意手捂住额头及眼睑,道:“厉承晞,我总不能这样依仗你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他反问。 随意睁开眼睛看着他,唇掀了掀,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妥协地道:“好,我不去了。”说着挪了下身子,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准备继续睡。 厉承晞却捉住她的手臂,让她看着自己,问:“随意,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一辈子?” 随意回视着他。一辈子那么长,随她确实没有想过,更何况怎么跟?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还有,他与封御琦的恩怨何时能够解决,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未知。 “厉承晞,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她问。 他宠着她,她偶尔也会产生那么一些错觉。可是那些与在床上的浓烈相比,往往被击溃的她连一丝丝都想不起。 厉承晞闻言眉头皱起,一向精明的眼眸中闪过迷茫,或许这个问题他也未曾认真想过。 是不是戏做的太久,已经分不清真假? 随意这样想着,垂下眼眸,只拿出手机递给他说:“打电话吧,别让整个剧组都等着。” 天气那么冷,不是只有她才娇贵。 厉承晞看着她递过来的电话,又看了看她,胸口升起的那股感觉他说不出来,须臾,还是拿过手机开始拨号码。 随意则把披的外套脱了,直接躺会床上,天还早得狠,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她却仿佛已经没了睡意…… ——分割线—— 随意请假、房威在外地、刘明成回了家、邓波儿这个早上难得地睡了整个上午。休养生息过后,便去了趟了医院,直到天色黑下来时才回到家。 进门时保姆似是没有听到,她自己找了拖鞋换上,便看到偌大的一楼客厅里堆满了东西,有纸箱也有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都质量上乘,可堆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到了批发市场似的即视感。 “太太回来了。”保姆看起来有些忙,这时才走出来。 邓波儿转头看着她,问:“怎么回事?” “呃……都是邵总订的,我一会儿就收拾。”保姆说。 也是刚刚送来,又赶上做饭的点儿,因为之前邵东有吩咐,对这个家来说邓波儿吃饭最重要,所以她就没顾上。 “没事,你去忙轻。”邓波儿道。 “好,谢谢太太。”保姆闻言,爽快地应了一声就去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对邓波儿的脾气也了解一些了,人虽然表面看着好像冷清,其实很好说话,也没什么架子。 邓波儿待保姆走开后,目光从那些物品上扫过,除了婴儿用品,其他都是孕妇的内衣裤、化妆品、拖鞋等,应该都是给她的。 别的也就罢了,想到昨天那个店员的话,她才发现自己胸部是胀大了一引起,难怪最近内衣穿着不舒服。便随手拿了一个胸衣看了看尺码,果然比之前的大了一号。 可是邵东订东西时,并没有问过她吧? 这样想着,脑子里不意蹦出男人手掌罩在自己胸前的画面,脸一下子就红了,手里的东西也像烫手一般松开。 这个流氓到底摸了多少女人,手量达到这种精准?心里唾弃地骂着,脸上热度未退,可又看了看厨房忙碌的保姆,觉得内衣裤这种事还是自己弄比较好,便匆匆收拾了下抱上了楼。 这一下午在医院跑的也有些累,更何况还怀着孕呢,便洗了个澡,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外面传来的车子引擎声。 保姆听到声音出来,便看到邵母带着一个提东西的下人走进来,赶紧上前喊了声:“夫人。”并递上备用拖鞋。 “邵东回来了吗?”邵母换了鞋走进来问着。 “邵总今晚有应酬,说稍晚一些回来,太太回来了。”保姆回答。 邵母闻言脚步微顿,皱起眉瞧着她。 保姆看着她的脸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敢回视,须臾才听到她的声音:“喊少奶奶。” 保姆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邓波儿,连忙应了声:“是。” 彼时邵母已走到客厅,看到眼前的景象同样怔了一下,然后面色骤然转冷,问:“怎么回事?” “刚刚送来的,我忙着做饭,还没来得及收拾。”保姆赶紧解释。 同样一件事,她声音虽没有十分严厉,模样可比邓波儿可怕多了。 邵母闻言脸色依旧不太好,尤其目光扫过去,几乎都是邓波儿的用品,沙发上都没有能坐的地方。 她带来的下人见状,连忙说:“太太,这里人手少,不如我来收拾吧。” 邵母闻言脸色稍缓,点了点头。 下人便将带来的食物转身交给保姆,叮嘱说:这汤是太太专门给少奶奶炖的,还热呢,正好晚饭用。你弄好喊少奶奶下来吃饭,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好。”保姆应着赶紧接过去去了厨房。 邓波儿这时洗漱完换了家居服,下楼后才发现客厅里有人。 “邵太太?”看到邵母时还是有些意外。 “你喊我什么?”邵母却问。 邓波儿立马反应过来,虽然觉得别扭,还是喊了一声:“妈。” “瞧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邵家高攀了。”邵母说着,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面。 坐在刚被自家保姆收拾的沙发上,周围虽然凌乱,派头却是十足。 邓波儿见状倒也不意外,其实若换作自己,她之前做了那样的事,也未必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因为觉得可以理解,所以没有还嘴。 邵母没听到回应,不由又抬头瞧了她一眼,倒是意外她此时低眉顺目的模样。没了那日去邵家的嚣张。不过在她看来原形已露,再怎么装也不像。 “太太,少奶奶,饭已经做好了,是不是准备开饭?”保姆过来请示。 邵母起身,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又道:“我虽然不喜欢你,可你们已经结婚、也有了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可你既然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脸面还是要顾及一些。” 这是又说她不会持家? “妈,东西是邵东订的,什么时候送来我并不知道——”邓波儿解释。 只是话没说话,邵母脚步就骤然顿住,转头看着她道:“你这是在跟我炫耀我儿子有多疼你?花着男人的钱是不是挺爽的?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明明来之前就跟自己做过心里建设,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孙子,可是见到这个女人,她心里的火就控制不住地蹭蹭往上涨。简直完全失了平日的优雅,变身刁钻刻薄的婆婆。 四目相望,邓波儿眼里并无畏惧。 她突然转回客厅,对那个收拾的下人说:“停下,不用收拾了。” 因为声音严厉,下人也愣了一下,喊:“少奶奶?” “这里不用收拾了,谢谢你。”邓波儿重复道,对她的态度倒还算客气。 “你想干什么?”邵母看出她这是要反抗自己的意思。 “您不是都是说了吗?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里自然我作主。”邓波儿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我可是好心!”邵母闻言简直要气炸,看着她的模样就像在说她不知好歹。 “那就谢谢你的好心,我不需要。”邓波儿回道。 “好啊,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是不是觉得嫁进来就高枕无忧,可以随便挥霍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邵母气的浑身发抖。 “首先,您搞清楚我没有非要嫁进来,反而是你儿子逼我的。其次,如果你说的挥霍是指客厅里花的那些东西,是您儿子买的没错,可我没让他买。 再说,区区这些,我想要自己也买的起。”未免太看不起她。 她知道有了那样的开头,自己想在邵家立足很难,可是邵母这明显是来找茬的,根本没有要和平相处的意思,她再顺从讨好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你……”邵母指了她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最后才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跟邵东能过到几时。”说完直接摔门而去。 “太太!” 邵父好不容易将她的思想工作做通,这来了才没多久就吵成这样,下人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看了一眼邓波儿,然后才追出去了。 婆媳关系自古就很微妙,更是许多家庭的难题,可这样的场面还是令人心惊胆颤。 “少奶奶?”保姆小心地喊了一声,意思是她们可是婆媳,闹的这么僵真的好么? 邓波儿神色调整了下,说:“开饭吧。”手摸在小腹上,便往餐厅走过去。 邵母那边乘车离开别墅,回到家时脸色都没有缓和。 邵宅 邵父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动静转眸便看到妻子气冲冲地走进来。 “不是说去送汤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邵父问。 邵母瞧着他眼圈都是红的,看上去倒显得委屈,然后一句话都没说便自己就上了楼。 邵父眼里闪过意外,接着与邵母一起去的下人便进来了,不由问:“是怎么回事?” 下人抬眸看看邵母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也是一脸为难,不好说什么,便只道:“发生了些误会。” 平时邵母虽然有些脾气,也是很知书达礼的,可见对邓波儿偏见颇深。 邵父摘了鼻梁上的镜子起身上楼,推门进去就听到妻子拿着电话,说:“邵东,你给我离婚。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妈都给你找,我们不需要这个女人生孩子行不行?” 心机深沉又蛇蝎心肠,以后她们家宅还能安宁吗? 彼时邵东正在应酬,看到母亲的电话离开包厢,到了走廊上才接通电话。 “妈?”刚喊了一声,母亲委屈的声音便传过来,听起来还很伤心,不由皱起眉头。 按理说邓波儿这时候应该不会再去邵家主动招惹母亲,那么是她去了自己家里? 邵东挂了电话之后,跟包厢里的人说了一声。虽然被调侃最近总是逃场,还是驾着回到别墅。 进门的时候便见保姆正在收拾餐桌,不由问:“她呢?” “少奶奶在楼上。”保姆回答。 邵东闻言快步上了楼,打开门,便见邓波儿在床尾的空地上铺了个垫子,正在跟着电视上播放的视频学孕妇瑜伽。 她听到声音转过头,用不明所以的神色看着邵东…… ——分割线—— 随意在厉承晞的强制下休息的两天,脚踝终于渐渐转好。厉承晞依旧每天忙碌,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在忙着什么,亦不懂。 封御琦这期间又给她打过电话,响了很久,随意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便接了。 “最近还好吗?”他问。 男人温润的声音传来,那样若无其事最自然的关心,突然让随意觉的歉意,毕竟他才是现在住在医院里的人。 “挺好的。”她回答,然后才又问:“你呢?伤怎么样了?” “没伤到要害,养着就是。”他答。 既没有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也没问厉承晞为什么突然对付他,就仿佛是兄妹间最平常的聊天。 随意却攥紧了下问不为什么吗?” 封御琦闻言便知道她是指自己受伤的事,不由笑了,嘲弄道:“厉少做事还需要理由?”仿佛已经习惯他的行事作风。 反而是厉承晞这时候越按耐不住,他越觉得不是因为从前的事,而是因为随意。她在乎自己,所以才会刺管那些,只问:“情况怎么样?” “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而且消息传出去的话,怕是会对sk集团造成影响。”秘书解释。 “说重点。”随意却道。 秘书将一个笔记本放到她面前,里面有个画面是医院路口的隐秘摄像头录下的画面。光线极暗,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从医院里开出来。 除了司机,后座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封御琦,虽拍不到威胁的兵刃什么的,但从表情看气氛十分紧张。 随意起身便急急往外走,秘书喊了声:“随小姐?” “我会想办法。”随意回着已经出了医院。 保姆车就停在楼下,小可见她脸色凝重,也很担心,却不敢说话。 “去晞远。”随意对司机说。 085 意外 ()司机将车子开出去,小可看了下她脸上的妆,递上纸巾,喊了声:“随小姐?” 随意会意,接过后拿过随身镜照着,将脸上的妆擦干净,又换了件干净的大衣。 厉承晞在晞远集团并没有明确的职务,可公司内部任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是比邵东还权利还大的存在,随意几次出入过,安保也都认得。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她乘电梯直接上去,很快来到厉承晞办公的楼层。这里给他特别设置了一间办公室,只是一般很少有人拿公司的事打扰 “随小姐。”门口的助理是认识她的,意外的同时赶紧站起来喊道。 “厉承晞在吗?”随意问着,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板。 他一般白天都不在别墅,除了她不知道忙的那些事,基本也与别人一样上下班,生活自有自己的规律。 秘书模样则有点为难,回答:“厉少和邵总正在商量事情。” 随意闻言看了眼表,说:“那我等他。”尽管心急如焚,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只是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等了半个小时过去,厉承晞办公室的门依旧没有动静。随意终于坐不住,抬脚便往办公室走去。 “随小姐。”秘书见状再次迎上来。 随意却直接敲了敲门。 “进。”里面很快传来厉承晞的声音,她推门进去。 彼时厉承晞与邵东正在他的办公桌谈事情,听着脚步声不像是秘书的,不由双双转头,就见随意走进来。 “嫂子。”邵东起身喊了一声。 随意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脸上更没有特殊的表情,因为自从知道他对邓波儿的所作所为后,真的很难对他有好脸色,只看着厉承晞说:“我有事找你。” 厉承晞见她一脸严肃、凝重,身上虽然换了干净的大衣,里面却还是脏兮兮的戏服,而脸上妆卸的干净,不由意外地挑了下眉。 她可是公众人物,因为随时都会暴露在镜头下,平时出门很注意,更何况这个点应该在片场不是吗? 心里虽这样想着,还是转头看了眼邵东说:“今天就先到这吧。” 邵东看出两人确实是有事要谈,便点头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出去了,并帮两人关上门。 “什么事?”厉承晞问。 随意目光看着他半晌,道说:“我哥失踪了。” “所以呢?你怀疑是我?”厉承晞问着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倾,瞧着她的眸色发沉。 随意的眸子却垂下来,道:“我知道不是你。” 厉承晞虽然不久前确实令封御琦住院,却是事出有因。最近又没人惹他,如果没发生特别的事,厉承晞应该不会采取这种手段。 因为就如封御琦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是sk的总裁,这身份若是出点什么事,很容易引起关注。只是受点伤也就罢了,若是被绑架或是出了人命,可是会造成很大影响的案子,他不会自找麻烦。 “那你是来专程来告诉我的?”厉承晞问,表情不由变得玩味。 随意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的很,她这模样也不像是来邀功的。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他,所以我想知道除了你,谁还了解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换句话说,还有谁可能会对付他。”随意直言。 那天与封御琦通过话之后,她愈加肯定厉承晞与封御琦之间还隔着什么人,搞不好还会利用封御琦嫁祸厉承晞。 “知道又怎么样?凭你还能救他?”厉承晞却问。 别的事也就罢了,她应该知道他一点也不高兴看到她管封御琦的事。 “他如果出了事,你要查的那些线索不是也就断了吗?”随意提醒。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他一直没动封御琦,除了没有找到机会之外,肯定还在查什么。 四目相望,须臾,他忽然扬起唇角,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我或许还有别的渠道,现在已经不需要他。” 这时候的她总是显的非常聪明,可是他却不喜欢她为了别的男人绞尽脑汁的样子。 随意闻言,手抓着自己的大衣收紧,掌心都出了汗,粘腻腻的一片:“厉承晞,我不求你去救他,但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哥哥。 有些东西就算她不说,他也应该是明白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一直疼爱自己长大。最起码那些的懵懂发生前,她一直将他当亲哥哥一般。 或许她语气里的柔软的成份太多,也或许里面包含有太多的无奈和悲伤,愈加显得她的无能为力。厉承晞明明该生气,却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心疼。 其实最初是他将她拉进这些是非里的,也知道她与封御琦的关系,他却总忍不住去介意。 “好,我答应你。”他说。 随意便顺势倚在他的胸前,犹豫一下才问:“还有……我想接我妈过来住几天。” 那些人既然曾将手伸到自己这里,封御琦又失踪了,那么她自然担心张桂兰的安危。目前来说,应该没有地方比厉承晞那里更安全。 她的心思厉承晞自然明白,其实除了封御琦,他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计较过别的,反而因为她信任自己而心悦,于是揉揉她的头说:“好。” 相比起来,这次痛快多了。 “谢谢。”正因为她每一次都处在这样需要他的境地,她才会一面唾弃自己一面又觉得亏欠。 厉承晞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关闭的门板后,面色却有点深沉。 不是因为随意,而是因为封御琦的失踪。 其实答不答应他都会去查,毕竟封御琦一直以来,对他来说都是一条都是重要线索,随意也是吃准了这一点。 不过封御琦刚回丰台市而已,又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想除了六年前的事,应该也没有人跟他有这样的深仇。或许,真是新能源开发案刺景。 “妈,你别胡思乱想的,他都参加工作了,而且负责那么大一家公司,哪能还像从前一样?忙点也是正常的。”随意安慰,然后又说:“我就想着你自己在家,不如跟我去住两天?” “那他怎么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其实封御琦如果不在家个一天两天的她原本也没有多想,随意这特意来接她,反而让她心里不安起来。 “哥没给你打过电话吗?”随意疑惑又意外地问。她可是演技派,最会装无辜,然后道:“下次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说说他。” “电话也打不通呢。”不然张桂兰不会起疑。 “可能到了国外不能用吧,回头我问问他住那个酒店,联系一下。”随意说。 张桂兰见她说的煞有其事,也只得暂时打消心里的顾虑。她想随意现在即便是跟厉承晞在一起了,若儿子出事,她也不会表现的这么若无其事。 “那好吧,不管他,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说。”张桂兰说。 “恩,好久没吃妈妈做的饭,我都馋了。”她撒娇道。 “你呀,就会哄我。”张桂兰笑着说,口吻虽然不以为意,心里还是觉得很甜。 岁数大了,对她来说只要儿女在身边就觉得很幸福。 两人吃过饭,随意让她去休息,只吩咐保姆在家如常看家就行。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厉承晞那边什么都有,就张桂兰几件衣服。装好后路过封御琦的房间,她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进去。 封御琦从前的书籍都搬过来了,虽然跟整个房间的色调有点不搭,却让人看了亲切。 她上前扫了一眼,从前这些东西就放在阳台上,她也不是没翻过,只是看不懂罢了。这会儿却见书架上唯有一个黑色的皮质笔记本有些陌生,虽然看起来有些磨损,并不像是新的,却仿佛从来没有见过。 不由伸手拿过来翻了翻,本想找一些线索的,却发现意外正整个笔记本里从头到尾全是自己的素描。每一页都不一样,从小到大的她,铅笔勾勒的五官都可以看出变化,日期一直延伸到他住院那天早上…… 随意惊讶的同时,更像是无意间撞破了哥哥的秘密,赶紧将它放回原位离开。 下楼时封御琦秘书的电话打进来,喊了声:“随小姐,医院这边我已经沟通过了,不会透露封总离开医院的消息。” 随意握着电话想了想,问:“那你收拾病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头似是不能理解,稍微想了下才回答:“没有呢,随小姐。” “好。”随意闻言虽有些失望,还是应着准备挂电话,就是不知道这个秘书会应对公司里的人多久。 毕竟哥哥刚入职不久,内部心腹怕是没有。 张桂兰睡了一觉,休息好后随随意坐着保姆车离开。眼见车子开进别墅,不由有些疑惑。 “这是厉承晞的房子。”随意说着领她进门。 张桂兰闻言脚步顿住,这时齐嫂迎上来:“随小姐回来了?” “恩,这是我妈。”随意介绍。 “封太太好,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交给我吧。”齐嫂说着从小可手上接过来。 张桂兰被随意搀着来到客厅,目光四处打量了下,低声问:“你现在跟他住在一起?” 随意闻言脸色怔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这在张桂兰看来是不妥的,正想着怎么解释,就听她又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我说。” 她还以为要住的是随意的公寓呢。 见她并没有不高兴,随意松了口气,安慰道:“你就安心住几天,当散心了,反正他平时也不在。” 如果有的选择,她也不愿意让妈妈知道她和厉承晞住在一起的。只是现在哥哥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更不能让妈妈身边存在一丝一毫的危险。 张桂兰见她神色坦荡,也知如今的社会与以前也不同了,既然是正常恋爱,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两人还没结婚呢,自己作为长辈住在这里总不像个样子。 随意见她犹豫又宽慰了她几句,张桂兰最终还是住下来。 随意一天都没回片场,跟张桂兰撒娇说想吃饺子,于是晚上齐嫂、张桂兰和随意就张罗着包饺子,就连小可都留下来帮忙。 四个人里最不争气的就是随意了,天生的厨房白痴,总是被她们取笑。 “这么笨,不知道我是怎么养你的,看看小可多能干。”张桂兰笑着摇头。 “那是阿姨疼她,我家里姐妹多,从小不做都不行。”小可附和。 “是啊,我妈最疼了。”随意抱着张桂兰撒娇,鼻尖上被抹了面粉,自己还不知道,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屋子里说说笑笑,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随意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出了厨房,正好看到厉承晞进来。 四目相望,她虽不曾开口,厉承晞便已看出她眼中的迫切。 “承晞回来了?”张桂兰走出来。 “阿姨。”厉承晞喊着,面上倒没露出什么。 “上去换衣服吧,包了饺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张桂兰说。 “好。”厉承晞应着,与随意擦肩而过时脚步停顿了下,低语:“还没有消息。” 随意刚刚反应过来,抬眼时他已上了楼。 厉承晞简单冲洗了下,出来时便见热腾腾的饺子已经上桌。难得今天齐嫂和小可也坐了下来,只是仍显的有些局促。 这顿饭除了随意心不在焉,大家其实吃的都很愉快…… ——分隔线—— 翌日,随意还是去了剧组。 导演毕竟是新合作的,她最近这样三天两头旷工,再加上昨天不说一声就离开,已经引起导演极度不满,还好中间有邓波儿从中调和。 这天拍完时,已是晚间十点钟左右。 保姆车往市区进发着,她正闭眸养神,手机铃声便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随意掀开眼罩瞧了一眼,正是封御琦的秘书,接起问:“怎么了?” “随小姐,我这里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秘书道。 随意瞧了眼表,问:“你在哪?” “我刚从医院出来,就在附近。”秘书回答,而且由话筒里可以听出她脚下踩在地板上的高跟鞋声。 “你找个咖啡馆,我马上过去。”随意道。 “好。”秘书应着。 随意挂了电话后让司机赶过去,她下车时戴着大墨镜和围巾,虽然夸张,也总比被认出来好。秘书选的是包厢,所以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众视线内。 “随小姐。”一进门,秘书就站起来。 随意摘了墨镜坐下,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秘书将一个文件袋递过来说:“我也不确定,这是刚刚照顾封总的护工在床下找到的,还以为是遗落的公司文件,所以就给我打了电话。” 随意这时已经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入目所及的是个什么能源项目内容,不由皱眉,看着她疑惑地问:“难道不是?” 秘书摇头,然后又说:“我上网查了下开发这个项目的公司,在丰台市下面的一个县,公司成立时间很长,但项目是最近才开发的。” sk是国外引进的公司,主营项目都是高端日化类,也会涉及一些服装、首饰行业,与这里面的内容却没有丝毫联系,但并不排除是封御琦的私人投资。只不过他失踪的太过诡异,她不敢放过任何线索。 随意沉吟了下,将文件收起,看着秘书真诚地说:“谢谢你。” “随小姐不用客气,我也希望封总能平安无事。”她被安排做封御琦的秘书时间虽不长,但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为了给老板排忧解难的。 两人短暂地见过,秘书就先离开了。 随意又重新将文件拿出来认真审视了下,那些复杂的名词其实她完全看不懂,拿出手机给邓波儿打了个电话。一边让她先帮忙查下这个公司,一边决定带回去给厉承晞看看,挂了电话之后才起身离开。 这个时间点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咖啡厅里也是爆满,她穿过大厅来到外面,目光扫过停车场,刚刚看到保姆车的影子,一个人便突然撞过来,随意不备,手上的东西一下子全散落到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男人连忙道歉。 “没事。”随意说着,蹲下身子去捡。 男人的动作却更快一步,将文件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随意接过,然而男人却并没有放手。 随意有些意外地抬头,便见男人冲她诡异地一笑。接着随意就感觉到臂上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086 追踪 ()随意的身子软软倒下去,男人手臂一伸轻易就接住了。街上人来人往的,谁也不会注意这边,更何况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想到是绑架。 因为咖啡馆外面就是繁华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车辆川流不息。谁会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动手呢? 随意自然也是没有想到的,更因为这样的环境才会放松警惕,甚至进去的时候怕引起更多的注意,所以并没有让保镖跟随。 厉承晞保镖的车子就停在她的保姆车旁,从随意进去后,两人就一直在等待。 这会儿两人都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仍不见随意的身影,为防万一还是下车进了咖啡馆寻找。 两人这模样进去还是吓了服务生一跳,他们在前台询问过后,来到随意之前的包间,发现已经早已不在。 “大概两分钟前已经结账。”服务生回答。 两人闻言皱着眉对望一眼,转身便往快步外走。 而彼时小可坐在车里正忙着刷微博,也等的有点心急,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她一边将手机移至耳边:“喂,你好?”一边不经意地转眸看向窗外,然后便被不远处两个身影吸引。 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打横抱起女人上车的画面,样貌虽然一时看不清,她却认识那双鞋。全球限量版,且她跟着随意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几乎一眼就认得出来。 “随小姐!”心惊的同时,她喊着立马打开车门跳下去。 这时保镖也已快步从店内出来,听到小可的声音看去,也仅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车门关上,然后快速驶出停车场。 “追。” 两人动作迅速地跳上自己的车,发动引擎追出去。 两辆车子几乎是在路上狂飙,一前一后地在车流量较大的市中心追逐,所过之处都引起一片交通瘫痪。 开车的保镖紧追着前面的车子,副驾的保镖则打电话请求支援,一路惊险地整整追了三条街之后,另一辆车才终于将它在一架桥下截住。 所有人纷纷下车将那辆车子包围,有的甚至拿出了枪,他们神色凝重却不迟疑。 车门被拉开,司机双手高举着从车上下来,其他人打开后座和副驾的车门,却发现整个车厢内除了司机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随意的半丝影子? “糟糕,上当了。”保镖脸色骤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打电话。 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但很明显他们已经失去随意的踪迹…… 咖啡馆 外面霓虹璀璨,室内流淌着优雅的音乐,温馨的环境中门突然被推开,因为动静颇大,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一个大衣的挺拔男子走进来,一副贵公子的派头,人们甚至还来不及惊艳他的样貌,就被他眉目间透出的凌厉弄的心头一颤。紧接着许多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从他身后的门内闯进来,咖啡厅里立马引起一阵骚动。 他这样的气势服务生自然是不敢惹的,马上过去请了老板过来。 这家咖啡店丰台市有名,老板是认识他的,又见他带的人在店内四处搜着,像是找什么人,不由有点慌。 “厉少?”他赶紧上前。 厉承晞侧目看了他一眼,问:“随意有没有来过?” 老板看了眼身侧的服务生,那人马上回答,道:“来过来过,在o7号包间坐了会,不过已经走了。” 虽然看不出他是来寻仇的,还是来找人的,总之服务生被这阵仗吓的不轻。 老板也在一边一个劲点头,直到厉承晞的目光射过来,老板微愣,然后才会过意来,连忙将他往o7号包厢那里领。 “老板,里面还有客人……”服务生提醒,却被人拽了一下。 他转头就看到一张冷肃的脸,被警告:“别乱说话,知道吗?” 自然不是指包间里的客人,而是指随意。 她毕竟是明星,绑架、失踪这种事即便发生,也是不能被外界知道的。 服务生再次老实地点头。 彼时老板已经将厉承晞领到o7号包厢前,因为服务生提醒过他有客人,所以伸手他敲了敲门。 厉承晞已经等不及,直接将门踹开。 “啊!” 里面一对小情侣正在约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厉承晞由进来。 他虽然长相俊美,无奈眉目凌厉异常,让人看了心头无端一颤。 老板怕影响自己生意,又怕得罪这位爷,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厉少……”接下来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就被厉承晞带来的人推到一边。 跟过来的几个人将包厢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小情侣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就缩在一边瑟瑟发抖,脸色都白了。 其实包厢就那么点大,厉承晞又在现场,结果一目了然,薄唇不由抿的更紧。 厉承晞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而那对小情侣被拎出去。 其他人也很快从大厅及各个包间过来,结果仍然一无所获。老板则被带去查监控,包厢内的气氛凝滞。 十分钟左右,一个女人被带进来——正式封御琦的秘书。 她坐公交都还没到家,就被半路劫下了车。她也并不知道厉承晞与随意的关系,只是眼前的阵仗同样让她害怕。 “刚跟随意见过面?”厉承晞问。 秘书老实点头, “她失踪了你知道吗?”厉承晞又问。 秘书闻言眼里闪出意外,似乎终于知道自己被带来的原因,连忙说:“我走时随小姐还在。” 前后不过半小时而已,他怎么确定是失踪?可看这情景并不像是开玩笑。 “确切地说是绑架。”厉承晞补充。 秘书本来就惊魂未定,这下表情更加震惊起来。 这时有人给他送上一个文件夹,厉承晞打开扫了一眼,问:“封御琦的秘书?” 秘书老实点头。 “你找随意干什么?”厉承晞问。 “护工在封总病房找到一些资料,我以为有用,就拿给随小姐看看。”秘书回答。 他既然是找随意的,说明是一起的,她更加要如实回答。 “什么资料?”厉承晞皱眉。 “是某某公司的一个能源项目,资料被随小姐拿走了。”秘书回答。 公司与项目名称对于厉承晞来说自然是不陌生的,他沉默不语,包厢里再次陷入凝滞。 邓波儿那里也已经接到小可的电话,猛然从床上坐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往外走,开门时正好与进来的邵东撞个正着。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他扶住她问。 “随意失踪了,我要出去趟。”邓波儿说着便往外走。 邵东神情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追着她的脚步下了楼。 依旧是邵东开的车,来到咖啡馆时,里外都已被人封锁。 “邵总。”他们是认识邵东的,所以态度很恭敬。 “承晞呢?”邵东问。 “在里面。”那人回答着领他进去,还以为是厉承晞喊他来的。 邵东与邓波儿进了包间,就见厉承晞坐在窗边抽着烟,眉头紧皱,而一个女人缩在墙角,气氛很诡异。 “怎么样?找到了吗?”邓波儿着急地问。 厉承晞摇头。 他的人查过路面所有监控,证实之前开出停车场的车只是为了引开他们,事实上带走随意的车子是之后开出去的,监控在某个路段早已失去踪迹。 他已经跟交通局打了招呼,目前还在排查中。 “什么人会绑架随意?你和封御琦到底惹了什么事?”邓波儿想不通。 随意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更何况是她了,她只是担心被连累的随意罢了。 “别说了。”邵东却拉她。 封御琦已经失踪,说明他可能已经落到对方手里,所以厉承晞根本没料到他们还会对随意下手,因为没有意义。 除非,拿来对付自己…… 可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以忌惮。还是说他其实已经无意间掌握了什么? 厉承晞一直没说话,只沉默地抽完了手里剩下的那半只烟,然后突然捻灭,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丰台市还没盖好的某处楼盘,因为春节停工,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还从没有按窗户的水泥框架里吹过来,尤其还很高,像刀子割似的。 某个四方的窗格里,透出几点零星的光亮,伴随着皮肉撞击的声音,以及男人的惨叫,空气里满满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为首的人看了眼来电显示,示意手下人暂时住手,然后才接了电话,喊:“厉少。” “有线索吗?”厉承晞问。 保镖沉默,然后才道:“是个赛车手,只说是有人花钱雇的他,根本没见过随小姐。” ——分割线—— 夜不知不觉深了,相比起厉承晞那边,郊外某栋房子都是静悄悄的,唯有一间卧室里开着一盏台灯。 昏迷的随意就躺在这里,床侧的边缘因为承受着重量馅下去一些。男人温润的指腹抚过她的额头、挺直的鼻梁,最后来到唇边轻轻摩擦。 女人真的很美,只是可能因为不舒服,眉心一直皱着…… 087 被陷害 ()/script随意意识渐渐恢复时感到头疼欲裂,缓缓睁开眼睛便将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片刻的迷茫过后,突然想起昏迷前那一幕。 脸色骤变地连忙从床上坐起,并警惕地看向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和摆设,狭小的房间里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皱眉,四周静悄悄的,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认真看了看,房间里没有表,只有墙壁上亮着一盏壁灯。 还是晚上吗?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这样的疑问从心头掠过后,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却发现窗子是被木条完全严密地封死的,只感觉隐约有亮光从缝隙里透过来。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她可以由此判断现在已经是白天了。转头又扫了一遍这间屋子,由建筑的设计来看,她觉得应该是间阁楼。 至于是什么样的房子,身在什么位置还一律不知。 随意又走到门板处仔细聆听,周围也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心里愈加不安。转身回到床边翻了翻,自己的外套、手机、包包、以及秘书交给自己的资料等都已经不见。 绑自己的人是跟哥哥有关吗? 她这样想着再次折回门板,伸手砸了砸,问:“有人吗?” 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回响,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随意最终只得放弃,一边试着让自己冷静一边再次认真扫过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她看了看窗,又看了看那只椅子,手刚刚碰到椅背,外面突然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身影便被推进来。随意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两人的样貌,门就再一次砰地一声重新关上了。 “喂——” 随意喊着,脚步突然顿住,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被撑在床面上的身影吸引住,那是一个穿着蓝格子病服的男人。 不是封御琦又是谁? “哥?”随意上前搀扶起他。 封御琦吃力地把身子翻过来,仰躺在床上,额角都是汗,看得出来很痛。 随意见状一脸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封御琦摇头坐起来。 随意看着他头上纱布未解,原本受伤的腿上也渗出血迹,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眼里忍不住有些湿热。 “对不起,连累你了。”封御琦捧着她的脸说。 随意摇头,抓下他的手,问:“哥,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封御琦却抿着唇不说话。 “哥,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她已经搅进来了,她最起码应该知道些什么。 封御琦与她对望,道:“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至于什么人……大概跟六年前的事有关。”封 “那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可是没人告诉她。 “六年前,不,七年前吧,我在大学找到一家实习单位你还记得吧?”封御琦问。 随意点头,他大学修的是法律、企管,还有计算机,成绩一直都很优越,也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记得刚上班那会儿,他的同学还曾抱怨过,说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封御琦却看上了那家公司的前景,而且坚信公司小才有出头之日。果然很快得到重用,一年后升职,甚至失踪前还曾意气风发地说公司正在开发什么新项目,如果成功的话,他可以分到一大笔钱。 “那你还记得我提到的那个项目吗?”封御琦又问。 随意点头,虽然当时是什么项目她不知道,不过她想到秘书交给她的资料,心里不由开始怀疑。 封御琦接着说:“当时开发的项目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公司做的,后来才知道其实是由晞远开发的,公司只是无意间得到一些资料,觉得收益前景不可估量……” 他只是在开会时知道了一些,便觉得这将是非常赚钱又造福社会的项目,更何况是公司的领导。 “然后呢?”随意已经预感到,这可能与厉承晞一直追踪他有关。 “因为前景很好,收益无可估量,当时的领导动了歪心思,花了大力气让人去窃这个项目的资料。”封御琦说。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也参与了? 封御琦摇头,说:“我那时还不知道,对我来说,那天原本只是一个加班到很晚的普通日子。老总突然过来,让我去华晨大厦地下停车场去拿个资料,我也以为就是普通的公事……” 他说到这里目光变得幽远,仿佛回想到当时的情景,说:“那天我到了华晨大厦却并没有见到老总说的人,反而看到一个很年轻男孩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 随意闻言吓得捂住嘴巴,封御琦目光落在她发白的脸上,接着说:“我当时见他还有气便准备报警,他却抓着我的手,给了我一个u盘,让我交到晞远给厉承晞。” “之后呢?”随意攫着她的目光问。 封御琦说:“他说完就晕过去了,这时一个女人冲过来夺走了我手里u盘,并问我是不是公司派来的。”我当时惊讶极了,已经预感到事情不简单。正想问清楚时,女人突然像疯了似的大喊了便往外跑。我没有追到她,因为她刚跑出大厦就被车撞了。” “那个女人是白净?”随意猜测。 封御琦点头,然后又道:“后来我才知道男人叫向杰,是晞远的合伙人之一。” “那后来他们怎么样了?”随意问。 “向杰死了,白净被12o接走后,却没有任何一家医院的救治记录,换句话说就是失踪。”封御琦回答。 随意听到这里思绪却觉得有些乱,觉得仿佛遗漏了什么,须臾才问:“你只要去警局说清楚就好了,为什么要跑路?” 封御琦摇头,道:“事情远比这些复杂的多,我眼睁睁看着白净被车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绑上了一辆车,很快离开现场。” 那一晚发生的事太多也太复杂,根本不是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可以承受。 “后来我被带到一个黑帮的据点,他们搜遍我全身,什么也没找到,最后便开始殴打我,要我交出那个关于新能源开发的资料,那时我就知道他们也是自己公司派来的。”那一夜简直如同炼狱一般。 “资料不是在白净手里吗?”随意不解地问。 “开始我也那样想,可是他们第二天仍没有放弃继续逼问,我就知道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封御琦说。 “那白净呢?她失踪是跟这些人有关吗?”随意从没有想过事情这么复杂。 封御琦摇,说:“我不知道,至今不知道。不过我确定他们也不知道u盘在白净手上之后,我便撒了谎,说u盘被我藏起来了。只要我一天不交出来,他们便不会害我。” “然后呢?” “我跟他们谈条件,知道国内待不下去很危险,便被送去了国外。”封御琦说。 “你的出入境是合法的吧?”自己当时什么也不懂,可厉承晞要找到他应该很容易。 “当然是合法的,不过是因为他们怕厉承晞找到线索,当晚早一步黑了华晨的监控。所以厉承晞至今不知道向杰是怎么死的,那晚参与的还有谁,甚至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所以我才能在国外正常工作、生活。”封御琦回答。 “你没有u盘,他们会放过你吗?”随意知道事情肯定没有他轻描淡写的那样容易。 “他们当然不甘心,不过我出国后因为与外界有了联系,告诉他们如果我出现意外,u盘就会曝光。”他虽然没钱没势,可高智商也不是白给的。 “这么说这么多年,他们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厉承晞赶快逼太紧,他们就算拿到u盘也已经不敢再开发。而且他们内部好像又出了什么问题,这件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那厉承晞又是怎么找到你身上的?”随意问。 封御琦摇头:“我在国外的几年都是用的英文名,又出国几年,辗转过几个国家,他要找到我本也不容易。” 国外有名的华人并不多,怪只怪他后面有些招摇,也并不知道厉承晞自己查到自己身后。后来有所查觉之后,他躲藏了一段时间,直到年前知道他将手伸到了随意这里,才终于按耐不住。 “那么说厉承晞实际要找的人,是你原来实习的那家公司老板?”随意终于理清事情的整个脉络。 封御琦没有说话,随意又问:“捉我们的人也是他?” “随意,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封御琦却道。 随意不解。 “我实习的那家公司表面看就是个小公司,没有任何背景,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势力。”换句话说,其实真正的幕后其实一直都没露过面。 “你不是说他一直没有动你是因为那个u盘吗?现在那个项目已经被开发,那么现在是找到了吗?”随意问。 封御琦皱起眉,道:“找没找到我不知道,不过前不久我也看到新闻上公布了一个家开发这个项目,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也就是说内容已泄露,也许幕后的人甚至会怀疑是他用来牟利。 可不管哪一种,对方应该并不像引起厉承晞的注意,而他就在厉承晞眼皮子里底下。 “那我们会怎么样?他……还会对付厉承晞吗?”随意问。 厉承晞只有威胁到了那个人,他才会出手吧? “你在担心他?”封御琦问,明明此时身陷囹圄的是她。 随意看着他不说话。 封御琦叹了口气,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道:“随意,我不会让你有事。”有没有事随意不知道,但因为身边有他,心里确实安定不少。 只是不知道厉承晞怎么样了,又会不会有危险。 两人不再说话之后,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仿佛除了他们,再无一丝人气…… ——分割线—— 厉承晞那边却是一夜未睡,虽然随意的失踪是极度保密的,却还是被他搅的整个丰台市都不得安宁。几乎上层与黑道都得到消息,厉承晞仿佛在找什么人。 别墅那边张桂兰住着,他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随意失踪的,更何况家里保镖出出进进也太惹目,很难让她安眠,便从咖啡馆去了邵东那里。 邓波儿因为担心随意也是一夜未睡,邵东怎么劝也没用,整个客厅陷在无尽的凝滞里。 上午十点左右,保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急匆匆走进来喊:“厉少,刚有人送来的。”一下子吸引了邓波儿和邵东的注意。 厉承晞接过他递上来的东西,信封已经拆开过来,保镖在这种时候格外谨慎,首先要要做到的就是排除危险。东西拿出来,只字一张打印的字条:“今晚o点,华晨地下停车场。” 没有署名没有威胁,应该是料定了他一定会去。 邵东见状拿过来也扫了一眼,不由皱眉:“华晨?”那不是向杰出事的地方?他眼里忍不住充满担忧。 厉承晞没有说话,他搓了下脸说:“我去睡会。”便起身上了楼。 邓波儿见状正想开口,却被邵东拉住,道:“他这时候需要冷静。” 厉承晞一直都是很理智的人,可自从随意昨晚出事到现在,他虽然每件事都安排的极为周密,可脑子应该是没有完全冷静下来过。 事关随意还有从前的事,他更应该需要冷静。 厉承晞随便找了间客房,门关上,避光的窗帘让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他躺在床上回顾整件事情的脉络,脑子里却一再出现随意的脸。 他们初识时她的模样,他逗弄她时她孩子一般的反应,还有她贪吃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笑,然后又骤然僵住。 随意,他不会让她有事! 晚11点,他洗漱完毕起床下楼,邓波儿与邵东还在楼下,一直看着他走下来。 “你真的要去?”邵东站起来问。 厉承晞毫不迟疑点头。 “或许是陷阱呢?”邵东不由着急。 随意虽然无辜,可是他私心里还是向着厉承晞的,并不愿意让他去冒险。毕竟人既然在对方手里,他应该是图点什么,哪有费那么大劲,就轻易把人放了的道理? “恩。”厉承晞却应。 邵东想到的他心里自然比谁心里都清楚,可神色依然坚定。 邓波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追上去喊了一声:“厉少!” 厉承晞转头。 邓波儿看着他说:“我替随意谢谢你。”不管随意能不能救出来,她都谢谢他今天所做的一切。 “我的女人,不需要任何人来谢。”厉承晞却道,然后上了车。 邓波儿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载着厉承晞的车离开。暗夜中,只有车灯移动的光可看出行驶的方向。当初她鼓励随意与他在一起,其实并未想过他会这般待随意,心里其实有些感动。 车子开出别墅区后,一路往华晨大厦驶去。 “厉少,真的要去吗?”这事件凶险,就连保镖都充满担忧。 “封御琦那边有线索了没?”厉承晞却问。 保镖此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后,很快将手机递给厉承晞,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愈加凝重。 o点 玫瑰金的跑车准时抵达停车场,这个点基本已没什么人,唯有几辆车子停着,就连光线都显的暗淡。 高大挺拔的男子身影从驾驶座下车,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喂?” “往前走。”话筒里传来通过变声器的奇怪声音。 男人依言往前,一个黑色的东西便突然摩擦着地面划过来。他脚步顿住,定眼看到停在自己脚尖的竟是一把枪。 “拿起来。”话筒里的声音继续说。 男人微微迟疑,还是慢慢弯下腰将它握在手里,掌心的肌胅感觉到金属的冰凉。这时通话突然中断,他愣了一下,就听到空间传来一声。 他寻着声音看去,只是停着一辆银白色跑车挡了视线,不由抬步慢慢走过去。 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血迹,然后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确切地说,他上半身倚在跑车车身,而血从他腿间的地上一直延伸到小腹。白色的毛衣已被染成大片的红,受伤的人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他来不及惊讶,警笛的声音便突然响起,接着几辆警车6续驶进来。 车门打开后,许多持枪武警动作迅速地将他包围住:“不许动,放下武器!” 088 厉承晞,我好怕 ()“不许动,放下武器!” 男人弯腰慢慢将手里沉甸甸的枪放到地上,然后双手高举背过身,一个武警上前迅速扭住他的手臂,并按狠狠按压在车身上将他制服。 其它人上前,有人很快发现了倒了在车边受伤的男子,赶紧出声禀告:“头,这里有人受伤。” 一个踩着军靴的男人从人群后走过来,他蹲下身子,手放在他脖颈上探了探,说:“还有气息,叫救护车。” 身边的人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而男人起身看向那个被制服的男人,手捏着他的下颌转向自己。不是厉承晞,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带走。”他沉声吩咐。 男人始终配合,也没有开过口,被带上手铐后,头也被套上黑色袋子带走。 “看看还有什么人?把可疑的人都带回去。”领头的人转头吩咐手下,然后拿出对讲机吩咐:“继续封锁出口,以防同伙逃窜……” ——分割线—— 这时的随意与封御琦依旧被关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整栋房子依旧静悄悄的,整天再没有一个人影出现,他们就仿佛被遗弃了一般。 春节刚过去不久,天气还未转暖,夜间温度还是很低。房间里没有开暖气、没有空调,而且他们一天米水未进,早已有点撑不住。 尤其随意,昨天白天拍戏本来就乏,因怕封御琦出事都没怎么吃东西,算起来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嘴唇干裂的得厉害,加上房间里很冷,早就有些昏昏欲睡。 反观封御琦,或许毕竟是男人的缘故,就算受了伤,这会看上去也比她要好一些。 “随意,挨近一些会暖,不要睡。” 房间里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此时两人已经挤在一起,封御琦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裹抱在怀里了,吻着她的额头说话。 随意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体无意识地发抖,且温渡滚烫,很明显已经冻的感冒发烧,听到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哥哥。” “随意,我在。”封御琦应着。 随意眸子仍半阖着,道:“妈妈住在厉承晞的别墅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好。”封御琦回答。 “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她又问。 或许是烧迷糊了,也许是太难受,问的时候倒也没有特别害怕和担心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想着,不知道厉承晞这会在哪?有没有找自己? 如果自己死了,厉承晞会伤心难过吗?如果伤心难过会维持多久?是不是会很快就找到新的人代替自己? 厉承晞虽然对她一直以来都算是疼宠的,她却从未相信过他真的会爱自己,也不曾希翼。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不是不曾希翼,而是不敢去想,不敢面对现实。 封御琦看着眼泪从她的眼睑下流出来,淌过悲伤的脸颊,心头被狠狠拧紧,几乎疼的他不能呼吸。 他忍不住拿嘴唇亲吻她的脸颊,安慰说:“随意,再忍忍,过去这一晚就好了。” 没准,只要再一会儿就好了…… “厉承晞,我好怕……”她嘴里却发出这样无意识的呢喃,是真的烧糊涂了。 封御琦闻言面色一僵,吻着她脸的唇也顿住。 随意依旧烧的没有什么意识,而他瞧着眼前这张秀美的容颜,他从不知道这个从小就依赖着自己的女孩,在此时此刻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且可以这样毫无保留地去依赖。 “随意,你看看我,我是封御琦。”那一刻他心里产生了嫉妒,所以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不顾不切地占有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心。 她毕竟是自己呵护了十几年的女孩,他甚至是看着她出生的,并牵着她的手一点点长大的,凭什么此时心心念念的变成了别的男人? 这样想着停顿的吻继续,一直攫住她的唇,然后将她推在床上。 “随意,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封御琦。”他一边吻着一边重复。 不要一再地提起别的男人,他才是最爱她的那个。 随意只感觉难受地睁开眼睛,然后毫无预警地撞进他满是的眼里,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封御琦不备,或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排斥自己,身子栽在床的另一边,看到了她的满眼防备。 随意的意识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晰,也不太具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那一刻根本就不知道是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不是厉承晞,所以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那个瞬间,两人就隔着不大的一张小床“遥遥”相望,两人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翻转别的心思,房门突然被人哐地一声打开。 巨大的声响引得两人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便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封御琦下意识地蹙眉,随意却是认识他们其中两人的,心里刚刚升起希翼,便见身材挺拔的男人身影出现。 “厉承晞!”随意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跳下床扑进他的怀里。 女人身体撞来的那一刻,他感觉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那样用力地。从前这样的情景并不是没有过,却没有这一刻让他感觉仿佛直接撞到了他的心上似的,直撞得心房颤动。 半响,他才慢慢伸出手,掬着她的下巴审视。 掌心及指腹下肌肤温度都很高,她嘴唇干裂,与自己对望的眸子却充满委屈。 “对不起,我来晚了。”厉承晞说,声音暗哑。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说对不起,却是那样真诚又感恩,因为她还好好的没有事。 随意望着他的眼眸,眼里却再次流下泪,笑着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仿佛他能来便是最好的事。 厉承晞见状,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只是唇刚碰到,她眼睛一阖,便又晕了过去。 “随意!”厉承晞脸色骤变,抱起她便往外走。 车子就停在楼下,保镖见他抱着随意脚步匆匆地走过来,赶紧拉开车门。 厉承晞坐上车后吩咐:“去医院。” 司机马上发动引擎,车子很快开出去,厉承晞看随意唇都开始干裂,拿了瓶水喂给她。只是人已经完全昏迷,水不但没喝进去,还顺着唇角全流了出来。 他用指腹帮她抿干净,干脆自己喝了一口封住她的唇。 水通过唇齿纠缠一点点渗进去,她嘤咛一声差点呛着,厉承晞却觉得还不够,又喝了一口重新覆上。这次根本不用他费事,随意应该是渴坏了,主动便吻着他的唇,无意识地吸吮。 司机由车内的后视镜瞧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的隔挡板降下来…… ——分割线——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才抵达医院。 周煜已经与其他医护人员均已在门口等候,就连邵东、邓波儿也赶了过来。车子停在急诊室门口,后座车门被打开,厉承晞将随意抱上推床,一群人便都跟过去。 他抬步时敏锐地发现整个院子都充斥着警笛的声音,而且还有武警进进出出,看上去气氛相当紧张。 “怎么回事?”他不由皱眉问。 周煜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道:“华晨大厦那边送来的伤者身份已经确认。” 厉承晞脚步微顿,皱眉瞧向他,看这阵仗已经猜到身份不凡。 “丰泰的小李总。”周煜回答。 上流社会没有秘密,两人有过过节怕是整个丰台市都知道,不过现在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受伤原本要栽赃厉承晞持枪杀人的。 还好他头脑清晰,因为找到封御琦的线索,所以只是找了个人替自己过去。不然当场抓获,这会儿待在警局的就是厉承晞了,可见设计之人心非常歹毒。 “那又怎么样?” 厉承晞隐约记得这个人,不就是欺负过随意,后来又被他教训过的那个? “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刘市长的外甥。”这本不是秘密,不过在厉承晞眼里本也算不得人物,他应该没有关心过。 换句话说,这事又牵扯上了政府官员,若是渡过危机还好,不然丰台市怕是又不平静一阵子了。 厉承晞闻言,眼眸间终于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还是先收拾心神往急诊室去了,他现在比较担心随意的情况。周煜也随后进了急诊室,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过后,终于松了口气,将她交给其他医生先走出来。 “高烧,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造成的脱水,除了这些没有大碍。”他对厉承晞说。 众人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随意很快被转进病房,虽然一直昏迷,但确认她没事之后,邓波儿等人也放心了。病房里不需要那么多人,就都退出去了,门口有人把守,唯有厉承晞守在床边。 一天两夜的煎熬,对于厉承晞来说这段时间也并不好过,这会儿在没有的病房里,神色终于显出几分疲倦,就干脆也脱了鞋子上床,拥她入眠。 他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久,也不会很踏实,因为虽然随意救出来了,还有是许多久的事没有处理。再醒来时随意手上的针已经被拔掉,摸摸额头的温度也已经降下来,只是人还没有醒。 他简单了洗漱了下,本打算出去吩咐人给随意准备些吃的,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些不太寻常的声音。虽然隔着几层楼,却似是非常吵杂。 “怎么回事?”他不由皱眉问。 两个保镖齐齐摇头,他们一直守在病房门口寸步未离,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时周煜走过来,看着他说:“小李总死了。” 厉承晞蹙眉,眼中却并无意外。 倒也不是冷血,只是他早该想到,对方既然想置他于死地,那么用来拿来陷害他的人,自然是没有活命的机会更好。 “留下线索没有?”他问。 周煜摇头。 事关厉承晞的事,他自然密切关注,人从送进来就没有睁过眼,虽然极力抢救,这会儿最后的生命体征已经完全消失,家属自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不然也不会闹这么大的动静。 只是这事虽然表面没有跟厉承晞扯上关系,可那刘市长只怕稍微查查也能闻出点味儿,剩下的就端看他们家怎么想了。毕竟是条人命,他与厉承晞又有过不愉快,就怕还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厉承晞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才接起,问:“怎么样?” “停车场当时除了受伤的人和你的保镖,就发现三个人,其中一个跑掉了还在追踪。另外两个没有嫌疑,也什么都不知道。”那头回答。 “监控是不是跟向杰死时一样,全部瘫痪?”厉承晞问。 “是。”那头回答。 “好,我知道了。”厉承晞应。 挂了电话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支烟叼在嘴边,目光则出神地望着窗外。 周煜见状,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089 找到白净 ()/script随意依旧在睡,周煜还要去安抚小李总的家属,以及刚赶来的刘市长夫妇。事情牵扯到这样的家族,医院和警局虽然无辜也并不好做。 谁也不知道他没事跑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或者被人移到那里去的。 厉承晞也没有能等到随意醒来,因为这晚仿佛注定了就是个多事的夜晚。周煜刚走,他一支烟还没抽完,就又有手下急匆匆地走过来。 “厉少。”他喊。 厉承晞转眸,手下神色原本有些、爱情付出。 “这是哪里?”厉承晞现在关心的只有这个问题。 “刘子母亲住的疗养院,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位置就在距离丰台市和凤县中间。”男人回答,现在端看厉承晞怎么决定。 厉承晞捏紧手上的照片,说:“走!” 查了那么多年,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就怕晚去一秒都会让人捷足先登,毕竟白净的失踪那样诡异。 凤县是离丰台市最近的一个县市,甚至距离比开发区还近,一个多小时左右的车程,他们到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厉承晞当然更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直接闯了进去。 凌晨三四点钟,因为安保室被控制,这行人像土匪似的进来,把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吓傻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能随便闯入。”眼见他们要闯病房,一个年轻的医生上前阻止。 两个保镖直接将他架开,厉承晞依着照片上的大概位置一间间找过去。门推开后,里面大多都是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有的被绑在床头,有的人受了惊吓尖叫,有的甚至在拿头撞墙。 厉承晞脸色越来越沉,在打开第六还是第七间的时候,终于见到白净。 她应该是在睡觉,然后听到门被踢开的巨大声响突然坐起来,惊恐地望向门口。与相片上一样的齐耳短发,身上穿着病服,人看起来很瘦。 厉承晞走近,她却抱着被子害怕往后缩,问:“你想干什么?”完全看着陌生人的眼神,眼底深处除了戒备外,还有恐惧。 厉承晞不由皱起眉,托起她的脸问:“你不认识我?” 女人摇头。 “我是厉承晞。”他说,仿佛还是有些不能置信。 “厉承晞?”女孩瞧着眼前这个俊美如神衹的男人,却依旧是满眼茫然。 “你不记得我,那记不记得向杰?”厉承晞又问。 女孩更加无措,不住摇头。 厉承晞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一问三不知的女人,心头骤然拧紧。 而女人大概察觉到两人离的太紧,挥开他的手,又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问:“你这人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不让人睡觉,你又不是医生,怎么可以乱进病房?快出去,不然我要喊人了。” 厉承晞没说话,只是瞅着眼前的白净,她说话明明条理分明、清晰,说明脑子并没有问题,可是完全不认识自己? “厉少?”跟进来的人喊了一声,因为也察觉了事情似乎与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去把院长找来。”厉承晞却吩咐。 他知道眼前的白净不对劲,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不然她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家,那么他就只能找个人问清楚。 “是。”那人应了一声走了。 厉承晞起身,女孩却突然有点着急,问:“你是不是真的认识我?” 厉承晞转头与她渴望的目光对接,她眼里、身上完全没有记忆中傲气的模样,只有无辜和可怜,这哪里还是自己记忆中的白净? 厉承晞没有说话,转身便出去了。 “喂,你把话说清楚!”女孩急了,光着脚追到门口,却被保镖拦住。 白净门口自然有人把守,厉承晞则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大约半小时后,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有些稀疏的院长才被拎进来。 他活了那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人三更半夜直接闯进家里的,且二话不说就他带走了。那样的阵仗还以为是绑架,一路上都在颤抖,直到被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眼见门被关上,他不由开始着急地拍门板:“喂,你们到底什么人,把话说清楚。” “王院长想清楚什么,不如坐下来问我。”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院长吓得背脊一僵,这才缓缓转过头,便见会客的沙发上坐着个年轻的男子,长相即便是他这个上了岁数的人都觉得惊艳,只是身上散发的气场却让人不敢小觑。 “你是?”院长忍不住问。 “丰台厉家,你应该知道吧?”厉承晞问。 这地方离丰台市并不远,院长这个岁数与位置,很难不知晓,除非他想装傻。 他听到厉家两字果然神色一变,不由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这个地方小,不知道那里有得罪的地方?” “不用紧张,只是想了解些事而已。”厉承晞道。 明明是院长的办公室,他却神色安然,反观那院长额头后背都已是一身冷汗。 “你请说请说……”他一定知无不言,只求不得罪。 那是因为他知道丰台厉家,人家咳嗽声都能把他震死,是真得罪不得。 这也正是厉承晞在这时抬出厉家的原因。 厉承晞将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问:“我想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照片还是白净从前的照片,可除了头发的长短,气色好很多,与病房里的女孩并无区别,所以院长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在这住了四五年了,从醒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院长回答。 “没有医药费,你们肯收?”厉承晞看着他问,不由怀疑。 院长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回答:“您误会了,她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却是被送进来的。” “什么人?”厉承晞问。 院长却摇头:“这位小姐送来的时候还在昏迷,送她来的人只把她放下来就走了,一看就是跑腿的。”他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厉承晞:“至于医药费,每年都会有人打到院里的帐号上。” 帐号? 厉承晞闻言倒也不意外,知道不好查,不过只要有迹可寻便好,便又问:“那她到底什么病?怎么会不记得人?” “我们也不知道,她被送来时就浑身是伤,身体多处骨折外,脑部曾受到重击,或者是受了什么刺,但男人摸出枕下的枪,浑身紧绷地来到门口。彭地一声,房门突然被人踹开,突如其来的冲击令男人后退几步,双方动手不过几招,他手里的枪就已经被卸下来。 灯被打开,由此可以看清地上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黝黑,长相虽普通。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男人被按在地上挣扎着问。 “今晚自己干了什么人不知道吗?”领头的男人正是今晚出现在的华晨大厦的警察,他手握着从男人手上夺过来的枪,用枪管拍着他的脸颊道。 男人却别过头,哼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在房间搜查的其他人,很快内找到一部手机和变声器。领头的人拿过手机后,抓过着男人的手指解锁,发现卡已经卸了,通话记录也全部删除。 他从华晨大厦跑出来那么久,做这些事时间很宽裕,可他们既然找到人,自然是肯定的。 “还不说吗?”男人沉声问。 男人见无可辩驳,却还是梗着脖子说:“不知道。” 那警官闻言面色一沉,直接拽着他的头磕在地上,冷声说:“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男人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立马就出了血同路人听耳边又传来那个警官的声音:“谁指使你的?” 男人倒也是个骨头硬的,愣是一声都没吭。 那警官失去耐心,给手下示意,直接就将他暴打一顿,不过男人即便被打的奄奄一息,依旧一个字都没说。 “带回去。”警官一脚踹在他的腿上,男人吃痛地痉挛了下。 其他人将男人从地上拽起来,拉着就往外走。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男人出了院子抓到机会突然癫狂起来,其他人不备令他挣脱。他对这带地形比较熟,跑了不久,便发动藏匿在树林里的车子开出去。 “艹,追。”领头的警官见状,扔了手里的烟头道。 一声令下,有人徒步追赶,有人跑到自己的车边开车。 山间道路崎岖,再加上警官紧追不舍。 枪声在林间回响,直接打中车子轮胎,车子便失控起来,重重撞在一颗大树上…… 090 我和她是情侣? ()/script随意醒来的时候厉承晞不在,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整个病房里也只有自己。身体虽然仍虚脱的厉害,不过床头放了一杯温热的水,她强撑着坐起来喝掉之后,觉得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些吵杂的声音,她不由皱起眉,但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慢慢走了过去。打开门,便见封御琦的秘书站在门外,而两个保镖正拦在好书面前。 “随小姐。”秘书看到她整个人敌,主子现在没心思理会他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救? 随意见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抬步就要往外走,却被两个保镖再次拦住:“随小姐,厉少吩咐了你身体虚弱,不能离开。” 随意瞧着他们,说:“那好,你们告诉我地址,让她去接。” 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那个房子即便绑他们的人没有再回去,也不可能自己离开。 没吃的食物也没有睡,他纵然比自己身体强壮些,身上还带着伤呢。 保镖犹豫,另一个人使眼色,他们只好报了个地址。 “谢谢。”秘书道了谢,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随意喊。 秘书转头,只听她道:“你一个女孩子,多带几个人。” 秘书点点头,说:“谢谢随小姐,我找到封总会给你打电话。” 她知道她一定也担心着封御琦。 随意点头,看着她离开再也撑不住,身子差点栽下去。 “随小姐。”保镖见状,赶紧上前抚了她一把。 随意站稳后拂开他的手,说:“没事。” 随意重新躺回病床望着天花板,她知道哥哥还在那个地方,心里其实担心的很,只是现在浑身乏力,手下又没有人,过去也是拖累。更何况如今就连经纪公司都是厉承晞的了,她连保镖都没法调,只能祈祷他没事。 门被轻敲了两下,她转眸看去,就见齐嫂拎了东西进来。 “随小姐,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吧?”齐嫂说。 随意点头,由她搀着坐起来。 齐嫂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饭菜摆好后,闻到的都是满瞒的饭香。她却因为饿了太久,也只能先喝些清粥。重新躺回床上,齐嫂将饭菜收了。 随意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问:“你知道厉承晞去哪了吗?” 她从醒来就不曾见过他。 “厉少?”齐嫂大概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才摇摇头。 按理说两人是情侣,随意住院,厉承晞确实应该陪在随意身边才对。而随意心里知道自己被绑架没有这么简单,厉承晞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只是心里还是涌起一股失落…… ——分隔线—— 封御琦的秘书开车依靠导航才找到厉承晞手下说的那橦别墅,而所带的都是公司的安保。 别墅楼还是厉承晞他们走时的样子,他们从车上下来就看见门大敞着,房子空荡荡。从一楼一直找到顶层,终于在阁楼上发现了封御琦。 彼时他似乎已经脱水昏迷,脸色发白,吓了秘书一跳,赶紧上前搀起他,喊了一声:“封总?” 封御琦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转眸看向她,才问:“你怎么会来?”言语神情间称不上意外或者惊喜,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我听说随小姐找到了,便去了一趟医院……”秘书回答,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心疼。 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还好吗?”封御琦却问。 秘书点头,道:“听说只是高烧和脱水,并没有生命危险,封总放心吧。”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既然是随意的哥哥,为什么厉承晞却并没有救他,而是只带走了随意。不过回答着还是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也是滚烫的厉害。 封御琦闻言颔首,又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封总!封总!”秘书见状着急地喊起来,他却再没有回应。 其它人听到她的声音匆忙赶来,其中一个将封御琦背下楼,直奔医院…… ——分割线—— 与此同时,载着厉承晞与白净的车子已经开进丰台市,他却没有送白净回白家,而是直接去了周煜的医院。虽然她看起来一切正常,但他仍不太相信疗养院。 车子停在医院大楼门口,白净望着车外人来人往的场面,情绪看上去有些紧张,问:“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她虽然已经五、六年没有踏足社会,却也有基本的认知,眼前这橦大楼明明是医院。 “先做个检查,你父母我已经通知,在来的路上了。”厉承晞回答,声音虽称不上温柔,却也听的出安抚。 白净看着他点了点头,虽然模样仍然不安,却看的出些许信任。毕竟她被关在那个地方那么多年,虽然不曾过分虐待自己,却也没有自由。他是第一个找到她,并带她离开的人,她直觉他不会伤害自己。 司机这时已经下车帮两人开门,厉承晞率先往里走,她脚步匆匆地紧跟上,差点与穿着白大褂、脚步匆匆的周煜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他看到眼前熟悉的五官,神情不由的拥抱:“白净!” “啊!”她却吓得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他躲到厉承晞的身后。 周煜见状也有些懵,道:“白净,我是周煜,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 白净这反应一看就不对劲。 白净摇头,一直躲在厉承晞身后。 周煜不由看看她,再看看厉承晞,皱起眉问:“怎么回事?” “找个地方说。”厉承晞道。 说着抬步继续往里走,却感到衣角一紧。转头,便见白净抓着自己的衣角,望着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什么也没说。 毕竟她与世隔绝了五、六年,突然面对这么多人和陌生的环境,不安可以理解。 厉承晞的人都在一个楼层,三人找了间病房,厉承晞简单说了下白净的情况,然后让周煜安排给白净做检查。 医生很快过来,白净却抓着厉承晞的衣服不肯松开。 “去吧,他曾经也是你的朋友。”厉承晞安抚。 四目相对,白净须臾才慢慢松开他的衣服,然后跟着周煜出门。不过走到门口时还是不放心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你会在这里等我吗?” 厉承晞颔首。 白净这才放心地跟周煜走出去,身体检查的项目多而烦琐,抽血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 “别怕,你从前可是女王。”周煜安抚。 “女王?”白净不解地瞧着他问。 周煜闻言唇角扬起笑,道:“是啊,骄傲的就像只孔雀似的,好像除了承晞的事,你什么都不会怕。”他眼里溢出星星点点,仿佛想到了那时的白净。 “承晞?”白净又问。 周煜转眸对上她满眼的疑问,不由调侃道:“就是那个你让他等你的人啊,他叫厉承晞,你们从前可是情侣关系,你就算真不记得了,难道再见他,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是他自信,而是厉承晞那个长相,怕是百分之九十八的女性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生倾慕。 “我和他是……情侣?”白净反问着,脑子里不由转过厉承晞的模样。 彼时,厉承晞虽然答应等白净回来,心里却惦记着随意,正想过去看看,房门便被敲响。他转头,便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华晨大厦抓捕人的那个警察,虽然此时穿了便衣,不过犹看的出上面沾染的灰尘,显然也是实施抓捕刚回来。 男人将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说:“人已经死了,不过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他看起来也很累的样子,说完干脆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 厉承晞将文件抽出来,厚厚的一沓,从男人的姓名、年龄、身高、职业等基本信息,一直到生平经历都有,他随便翻了几张,太过繁琐,也没有耐心。 伸腿踢了踢他的脚,道:“直接说结果。” “他是封御琦的人。”那警察闭着眼睛、捏着眉心,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样子道。 厉承晞果然将目光重新定回他脸上,须臾仿佛才消化掉这个消息,问:“你是说这次陷害我的人其实是封御琦安排的?” 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封御琦的失踪是自导自演,而且他还利用了随意。 警察终于睁开眼睛,与他目光相接,面色似是犹豫了下,又似是不忍,不过还是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道:“我这里还有段从他行车记录仪里截取的视频。” 男人将视频调出来放到桌上,厉承晞看他的神色就已经预感到不会是寻常事。指尖点了屏幕上的播放键,光影有些暗,但也可隐约辩出是随意失踪的那家咖啡馆停车场。 几秒过后,便见一个穿着白色冬裙、丝袜,外面罩着件外套的女人出现。脖子上是粗针的大围巾,大晚上的戴着副墨镜其实很惹眼。 她站在门口似是四下张望了会儿,保姆就停在不远处,她却走了几步,然后拉开一辆黑色的车子后座,主动坐了进去…… 那样的身影自然是他熟悉的,不是随意又是谁?而她坐的那辆车,就是他们之后在咖啡馆的视频里看到引开保镖那辆车开走后,堂而皇之地开出停车场的那辆。 她是主动坐上去的,而陷害他的人又是封御琦安排的,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合谋? 她会吗?她真的能为了封御琦背叛自己,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 警察已经走了,厉承晞坐在他原本躺的位置,头仰躺在沙发靠背上,整个房间里都是静悄悄的。白净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了他睡着了,不由放轻了脚步。 走近后,目光落在厉承晞立体的五官轮廓上,想着周煜告诉自己的话。 他,真的曾经是自己的男朋友吗? 这样静静瞧了半晌,才想起要给他盖条被子,尽管动作放的极轻极轻,手还没收回,腕子就被骤然扼住。 “唔……”她吃痛地蹙眉,抬眼就对上一双满是杀气的眼睛…… 091 她是白净? ()/script白净从没想过厉承晞生起气来如此吓人,虽然从初见他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一直令人畏惧。可也不曾像此时这般,让人望一眼那沉沉的眼眸,心里都忍不住打颤。 “我以为你睡着了,只是想给你盖床被子而已。”她委委屈屈地解释。 一双翦水秋眸虽没有眼泪,那模样却更显的楚楚动人。 厉承晞发觉是她,抓着她腕子的手方才缓缓松开,并道:“抱歉。” 随口吐出的两个字,并不见什么诚意。 白净将手收回,另一只手揉着发红的手腕,目光却重新落在他的脸上。 看得出来他刚刚应该是睡着了,或者在出神的条件反射,并不是针对自己。只不过这会儿神色仍然冷峻,似与她刚刚出去时判若两人,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你没事吧?”她不由出声问,口吻中并不自觉地就带了担忧。 厉承晞闻声目光再次转向她,道:“没事,你休息吧。”便准备离开。 “等等。”衣服却被白净扯住。 厉承晞转眸看了她一眼,白净方觉不妥地连忙放开,问:“我想知道我从前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失忆?” 她从醒来开始,这些问题就一直困扰着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能证实自己的身份,她自然想弄明白。 厉承晞瞧着她眼里的迫切,五官明明与记忆中的一样,却已找不到丝毫熟悉的气息。 “不急,你的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厉承晞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 白净还要说话,只是唇刚刚掀起,房门已经关上。看着他在门后消失的背影,眼眸禁不住垂下去,神色难掩失望…… 彼时厉承晞出了白净的病房之后,便直接去了随意的那边,本来就相隔不远,这层楼也已经被他的人隔开,倒不担心白净有危险。 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看到他,正想喊厉少,却被他一个动作制止,问:“醒了吗?” “醒了一会,吃了齐嫂带来的东西,这会可能又睡了。”保镖回答,见他握上门把的骤然停住,须臾后松开,不由有些诧异。 厉承晞转身走到窗边,点了支烟叼在嘴里,问:“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两个保镖对望一眼,然后才回答:“封御琦的秘书刚刚来过,随小姐让我告诉她了地址,这会儿应该已经把人接回来了。” 厉承晞闻言动作微顿,然后想到警察交给自己的资料,薄唇间露出一抹讽刺。 “承晞?”随着走廊上脚步响起,白净略显迟疑的声音也传来。 厉承晞转眸,果然见她走到自己面前。 “我听周煜是这么喊你的。”她解释,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厉承晞倒没有在意,只是问:“怎么不休息?跟着我做什么?” “我……睡不着。”白净看了眼保镖把守的门,才迟疑地回答。 男人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似乎有很多秘密。更何况她后半夜虽然没睡,可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是没有安全感。 厉承晞闻言,抿着唇没有说话。 白净站在那里便显的有些尴尬,两个保镖见状对望一眼,回到自己的岗位。 “周煜说,我们曾经是情侣,是真的吗?”她鼓起勇气问。 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也许他本来就是外冷内热的人? “随小姐!”只是话没有问完,尾音便被保镖的声音盖过,厉承晞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地已经转移过去。 白净随着厉承晞的目光,便见病房门口站了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她长发披肩,虽没有化妆,脸色也很苍白,可却长的十分漂亮。 此时她的目光也正落在厉承晞,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白净立马闻到空气中不太寻常的味道。她心念一动,还来不及捕捉心头浮起的异样,身侧人影一动,厉承晞已抬步走过去。 “刚好一点儿,不在病房老实待着,又到处乱跑什么?”男人俊眉微皱,口吻责怪,却不难听出关心的味道。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净从不知道他可以这样与一个女人说话,心头骤然一怔。 随意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她打开门时隐约听到女人的问话,厉承晞或许没有放在心上,她却听到了,便不由多瞧了两眼。 女人的头发很短,衣着朴素,却也掩不住自身的美丽。思绪还没有回转,她已经被厉承晞打横抱起,接着视线被门板阻隔,然后被搁在床上。 “再睡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说。 “我刚睡醒。”随意回答,正想问外面的人,他却已经也上了床,将她拥进怀里,说:“就当陪我。”说完眼眸已经阖上,他确实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 随意抬眸看着上方的男子,他虽然“天生丽质”,这会眼睑下也已见青色,便没有再动。手下意识地揪了揪他身侧的衣服,轻声问:“她是白净?” 她们算起来也是堂姐妹(虽然双方从来都没有愿意承认),自长大后也未见过面,她却是曾在网上见过白净的照片的。 “嗯。”他应。 眼睛依旧闭着,没有隐瞒,也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大概是真的累了,很快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睡着…… ——分割线—— 门外,白净还站在那里,眼睁睁看厉承晞很自然地抱着那个女孩子进屋,便没有再出来。整个走廊里静悄悄的,竟给她再一次被遗弃的错觉。 两个保镖并不明情况,不过比起找了很多年的白净,他们更倾向于随意。毕竟,老板只是一直在找这个人,并没有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并且一起找的还有封御琦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线索。 再说,老板刚刚的态度也已经说明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周煜的声音才响起:“白净,你怎么在这?” 白净回神,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才看向他,并善意地笑了笑。不同于刚刚见面时的排斥,据说,他也曾经是自己的朋友不是吗? 周煜却还是看出她的神色不对,不由瞧了一眼身侧关闭的病房,问:“见过随意了?” “随意?”白净却问。 刚刚病房里的那个女孩吗? 周煜自然不知道厉承晞是怎么想的,不过看她神色大概也猜出几分,突然有些不忍心,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脸上却故意扬起轻松的微笑,道:“你父母来了,在病房里等你呢,还不赶紧去见见。” 这对她来说,应该算是喜事吧? “我父母?真的吗?”白净闻言,脸上果然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管她从前是怎么生活的,渴望父亲应该都是人类的天性。 周煜不由伸手摸摸她的头,或许从前见过太多她意气风发的样子,所以才觉得眼前的白净十分让人心疼。 白净虽然失忆,却是极为聪明的,从他的神色里便可以解读出些什么,却还是选择暂时压下心头的酸涩,跟他折回去,一直折到刚刚安排给自己的病房前。 刚拐过角,便见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年夫妇正在门口徘徊。 “白爸爸、白妈妈。”周煜喊。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却是一眼就瞅到白净。 尤其白二太太,满脸的。 白净闻言,却不由就想到了随意。 “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大概是出去了。”周煜含糊地回答,然后看了眼白净才又道:“我去看看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你们聊。” “好好,辛苦你了。”白二太太开口。 “白妈妈客气。” 周煜出去后,并顺手帮他们将门关了。 屋里只剩下白家三人,白二太太抓住女儿的手,欢欣道:“小净,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口吻间掩不住的高兴,又道:“厉少找了你很多年知不知道?真不枉费他这么多年的苦心。” “是啊是啊,多亏了厉少,你以后可以好好对他。”白子峭也附和道。 白净看着眼前的两人,每个人的口吻仿佛都在说厉承晞与她关系不同,就连周煜都如些。她很确定自己对厉承晞……应该是喜欢的。 可他对自己呢?她似乎并没有真实的感觉…… ——分隔线—— 厉承晞本来睡的很熟,随意卧在他怀里眯了一会儿,却再也睡不着。手机这时在床头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一边按了静音一边放轻动作从厉承晞怀里出来。 下床后,随意走到窗边才回拨了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哥?”她喊,并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厉承晞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沐浴在阳光里,握着手机的背影…… 092 搬走 ()/script“哥?”她轻喊,声音放的极低,是怕影响厉承晞休息。 “恩。”封御琦应。 随意听到他的声音,心头终于定下来,又问:“你没事了吧?” 他既然能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就说明已经被接回来,并且安全了呢? “恩,你呢?”封御琦又问。 “我也很好。”随意握着手机回答,声音不自觉地压得更低。 或许是因为把他自己丢在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吧,心头再次闪过一抹愧疚,虽然并非她的本意,彼时的她也没有带走他的能力。 “随意——” 不待那头封御琦说完,她手里的手机突然被人抢走,随意有些意外地转头,就看到厉承晞阴郁的脸。 “你做什么?”她问。 厉承晞没出声,回答她的是啪地一声,手机被直接扔出窗外。 “厉承晞!”随意扬声喊着,看着他简直不能置信。 “以后不准再跟他联系。”厉承晞却这样警告。 四目相望,他眼里怒意未减。 随意压下心头的愤怒,突然表情一软,主动抱住他的腰,说:“厉承晞,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不要吵好不好?” 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吵架,接着又道:“我知道你介意什么,也已经了解些你们之间的恩怨。可是厉承晞,我从小是在封家长大的,这一点我没有办法改变。” 张桂兰与封御琦对她来说是有抚养之恩的,所以有些东西她根本割舍不了。 女人柔软纤细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厉承晞能感觉到她满身心的依赖。那样乞求、真挚的口吻几乎要将他软化,就如同那个他找到她夜晚,打开门时她毫不犹豫地撞过来的那一刻。 厉承晞的手慢慢抬起,却在即将搂上她的腰时转了方向,改而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望,女人的眼眸中不自觉地就带了些许委屈。 是啊,他也曾说过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可她与封家的关系与感情摆在那里,又怎么可能真的能置身事外? “随意。”他直直望进她的眼底,问:“你知道你被劫持的时候,有人威胁我去华晨大厦吗?” 随意心头微跳,摇头。 不过她事前就想过,那些人绑架自己必然是有目的,也想过要对付的厉承晞的可能,却远不及这会儿亲耳听到让她紧张。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里被安排了什么等着我?”他继续问。 自然,她依旧还是不知道。 厉承晞的眸色却变的那样深,就如同泼了墨的天色,让人看不到任何痕迹,道:“小李总死了。” “什么?”随意这次的反应比较大。 倒不是同情他什么,本来也没有交情,甚至还有许多不愉快的经历。只是聪明如她,明白即便他死,厉承晞也不会在这时无缘无故提起。 “在华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被人用枪打死的。”厉承晞接着说。 随意吃惊地捂住嘴巴,厉承晞的瞳仁里倒影着她的模样:“这是事先就布好的局,他们甚至提前以黑帮械斗的名义报警,引警局的人过去想要陷害我。”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并不足以形容当晚的凶险及整个过程,若非他脑子清醒,想到那封信既然送到邵东那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最后在车上与保镖换了身份,后果应该可以想象。 “随意,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封御琦根本不能共存。”想到这些,他更不能不除掉封御琦。 他知道这对她来说很难,却已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为什么不能?你们都是受害者,也许我可以说服他跟你合作,向杰也不是他杀的。”随意道。 向杰的死不应该有哥哥来承担,他当时并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厉承晞反问,情绪有些就像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到追诉,表情极为不自在。 “没关系的,我们是亲姐妹,所以我的就是你的,喜欢就尽管拿去用吧。”白净见状却笑了,嗓音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是这话一出,反而是白芷和白二太太愣了下,不由齐齐看向她。 白净被盯的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地反问:“妈妈买了好几款包包,我刚回来其实也用不着,给小芷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没没,妈妈看到你们姐妹俩感表还是那么好,很开心。”白二太太说。 其实从前白净不是这样的性格的,她凡事都追求完美,自己的东西即便父母都不敢轻易去碰,就怕惹了她发脾气。可经过外面人的美化,这种气质就变成了高贵、优雅、不可亵渎的代名词。 虽然已经失踪多年,显然她的脾气白芷还是记得的,只是没料到她转变的这么快。 白二太太却想,白净失忆了,性格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她倒是很乐意看到她们姐妹亲近,便带保姆去厨房早早准备晚餐去了。 白芷开了电视,两人一边看一边整理客厅里的东西,她瞧上的白净几乎也都送了她。 这个包包动辄几万、十几万,而且是全新的,就更别提别的了,白芷拿起来毫不手软,瞬间觉得有这个姐姐其实真的挺不错。 两人正聊着天,白净目光不经意扫过屏幕,里面正好播放着一则珠宝广告,她不由被里面的模特吸引。 白芷问了一句什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不由抬眸,便见她目光怔怔地盯着屏幕,而里面的人除了随意还有谁? “姐姐,你认识她?”白芷试探地问。 白净收回目光道:“见过一面。” 白芷听出她口吻间的不同寻常,不由问:“听说这次是承晞哥哥把你找回来的?”刚刚妈妈过来给她们送水果搭的话,所以她已经知道整个来胧去脉。 “恩。”白净点头,看他们讨论厉承晞的口吻,家里人对他都很熟悉。 “那姐姐,你还喜欢他吗?”白芷接着问。 白净闻言怔了下,然后笑着垂下眸子,道:“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白芷却有点急了,又问:“那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随意?她还不要脸地和承晞哥哥在一起吗?” 白净不说话,白芷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抓着她的手起身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净被她拉起来,白二太太这时出来正好看到,不由问:“还有一个小时你们爸就回来了,干什么去?” “哎吆,你跟我爸先吃,我和姐姐有重要的事。”白芷不耐烦地回答。 “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明天再说——”白二太太追问着,白芷已经拉白净出了门。 司机正在院子里擦车,白芷和白净便走过来,不待他询问,白芷便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见状连忙收了擦车的器具,然后坐到驾驶室,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大小姐,二小姐要去哪?” “上次去的承晞哥哥别墅还记得吧?”白芷问。 “知道。”司机回答,不过还是由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上次也是自己送她过去的,他可没忘记白芷的狼狈,所以不由有些犹豫。 “去就是了。”白芷见状有些恼羞地斥道。 上次自己不是对手,这次她带着姐姐,承晞哥哥还不一定偏袒谁呢。 “小芷……”白净则显的有点犹豫。 “姐别怕,有我在。”白芷拍拍她的手安抚。 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这才来到厉承晞的别墅外,有了上次的事,保镖见到她却并不放行。 “你们放心,我绝不闹事。承晞哥哥帮我找回了姐姐,我们就是过来跟他诚心诚意道声谢。”为了能顺利进门,白芷开始态度可好了。 “厉少不在。”而且有了上次的事他曾经吩咐过,不让再放闲杂人等进去。 “不在?那随意在不在?”白芷又问。 “随小姐不见客。”这次的回答更干脆。 “你!”白芷听了脾气差点压不住,还是白净拉住了她,低声说:“小芷,算了,我们回家吧。” 白芷自来跋扈惯了,也就是在父母和厉承晞面前还收敛些。今天既然逮到机会来到这里,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更何况厉承晞不在,只在随意在里面,于是拂开白净的手来到自家车前,打开车门便坐进去了。 彼时司机跟她们一起下的车,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车子打着的声音。然后嗡地一声,车子窜出去,车头便直直往关闭的铁闸撞去。 哐! 车头与坚固的铁闸相撞,想进去是难的,不过动静却弄的极大。随意刚刚从医院回来,她好几天没有露面了,脸色又不好,正与张桂兰说着话。 听到声音不由往外瞧了瞧,就连齐嫂心头也是一跳。 “妈,你坐着,我出去看看。”随意说着起身,齐嫂也连忙跟了出去。 这里是厉承晞的地盘,应该极少有胆子闹事,出了房门后,远远看到一辆汽车不断撞着家里的铁闸。家里的几个安保也迅速过去,在她将车倒回,准备再次攻击的时候。 驾驶室的门被拉开,白芷被人拽了下来。 彼时她已看到随意的身影,不由破口骂道:“随意,你个小三,我姐姐回来了,你不敢出来吗?” 随意皱眉,不由走上前。 “随小姐。”几个安保因为失职面露惭愧。 随意看了看白芷,然后才注意到站在侧门的白净,两人四目相望,长的虽不尽相同,却是各有千秋。 “随意,我姐姐回来了,她是承晞哥哥的正牌女友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还有脸住在这里。”安保虽然限制了白芷的行动,却阻止不了她的嘴。 “小芷。”白净上前,话语里有阻止的意思。 “姐姐怕什么?该心虚的人是她才对。”白芷哼道。 随意正想说话,肩头却被人握住,转头便见张桂兰也跟了出来。 “妈,你出来做什么?”随意问。 “我过来看看。”张桂兰回答,目光却落在闹腾的白芷身上,她刚刚的话她听进去一些。 “妈?”白芷目光落在张桂兰身上,突然明白了,讽刺地笑道:“随意,你自己恬不知耻住在这里也便罢了,是不是连养母都养不起了,这卖的可真够值的。” 满口侮辱的话,此时的白芷哪里还有点千金小姐的样子,完全泼妇一枚。 “小芷。”就连白净听了都皱眉。 “姐姐你不用怕,你才是正牌的女友,承晞哥哥不是以为你不在了,跟她只是玩玩而已。”白芷依旧口无遮拦。 随意与张桂兰的脸色都变得不好,尤其是随意眸色一沉,转头斥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你敢!”白芷仍然不知悔改。 其它安保却是只听随意的,她一声令下,便有人找了布条真的来堵她的嘴。 “随意,你不要得意,等承晞哥哥回来,你很快就会被赶出去——呜…呜……”她不管如何躲,这下终于被结结实实地堵上。 “小芷——”白净见状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不管什么方法,立马将人给我清走。”随意又道,然后转身便搀着张桂兰欲回屋。 眼见安保开始动手,白净不由有些急了,喊了一声:“随小姐!” 随意脚步微顿,转头面对着她:“白净,我不管你曾经跟厉承晞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事请自己解决。”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他如果让我离开这里,我自然也不会赖着不走,只是那之前你没有资格。” 白净一怔,便见她挽着张桂兰的背影走近别墅,气质清冷又高傲…… 门外不久后就安静下来,可客厅的气氛却分外凝滞,尤其张桂兰的脸色一点儿都不好。 “随小姐,封太太咱们开饭吧。”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齐嫂试探地开口。 随意看了眼母亲,小心翼翼地喊:“妈?” 张桂兰脸上的表情严肃,却似是下了什么决定,突然站起来说:“小意,跟妈妈回家。” 这话是什么意思,怕是随意与齐嫂心里都十分清楚,不由同时心里一跳。 “封太太,今天你不要误会,随小姐和厉少不是刚刚外面那两人说的关系。”齐嫂试着解释。 厉承晞不在家,她如果让张桂兰把随意带走了,这也不好交待。 张桂兰没有看齐嫂,也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看着随意道:“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妈,这里的东西我们一件不要,今天就跟我走。” 其实作为一个母亲,张桂兰听了那样的话,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她也反思过,之所以会被人戳脊梁骨,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身份太悬殊。 悬殊也就罢了,随意还与他住在一起,甚至自己还不懂事地也跟着住了进来。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堵的难受,绝不能让随意继续这样的境地,更不能让人这样看不起她。 随意知道她固执起来也是更不能改变的,现在怕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更何况白芷那些话,心里最难受的是自己,更何况白净回来了,厉承晞态度未明…… “妈,我跟你走。”随意说。 “好孩子。”张桂兰点点头,眼圈都有些红了。 “随小姐——”两人东西都没有收拾,便要往外走,齐嫂一见也急了。 这时外面有车灯照过来,且引擎声由远及近,三人走到门口时,便见厉承晞驾的那辆香槟色的车子缓缓驶进来…… 093 救我 ()第二天天还未亮,这一趟去集市的村民就已经聚集在村里的那个大榕树下面,等人到了一定时候,就结伴出行,人多力量大嘛,毕竟要爬山,人多就可以防野物,到了另一边山下,还要几文钱坐牛车,路程稍远,有人同伴说说笑笑也很不错的。1357924?6/o 这次同行的陈祥公陈林嫂夫妇也在,每次家里没有油盐都是向陈林嫂借,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是最不错的,魏三娘很快就和陈林嫂家长里短聊在一块,还有村长魏近森和他儿子魏志远,听说是魏志远就快娶媳妇了,此次出山是置办一些办喜事要用的东西,另外还是魏安婶和她儿媳妇魏林姨林月玲,做了点绣品打算去绣庄换点钱,顺道也要去买些油盐,还有一家是魏远龙和她媳妇魏苏姨苏萍,小两口刚新婚不久,话说这两夫妻还真好笑,早早起来,既然是为了去镇上逛街。苏萍没看到小珠还好,一看到小珠,整个人就想起来什么似的。 “相公,等会我们去集市买一只大白兔好不好!”苏萍边说边用手拽着魏远龙的衣服摇着说道 “媳妇,买那玩意干啥捏?”魏远龙整个人不好了,一大早被苏萍拉起来,只是因为她今天心血来潮想去逛街,好吧!陪她逛街吧,现在还没出发呢,突然就说要大白兔。 “我想吃嘛!”说着说着,还象征性的往地上小跺脚,生怕魏远龙不答应,她可以来个地上翻滚? “好好好!”魏远龙也是投降了,眼神都被不耐烦的被整放空了,只是怕什么时候被这娘们榨干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估计这个时候也没人上路了,我们出发吧!”村长魏近森喊了一声,打断了几些对话,大家都背好背篓出发了。 山虽然缓,但要爬出去,也是个体力活啊!中途还未怎么休息,到了另一边山下天就开始亮堂了,一路上听着苏萍直喊累,大家对此只是笑笑。 到了山下,刚好碰到牛车,村长和魏远龙两家就先上了一架牛车先去了,剩下的三家在后赶来的牛车坐上,牛车虽然不快,但是实在,相对于人走路还是快点好点的,没了苏萍,小珠一路上的话就变得多了,再看到魏安婶背篓里的绣品,那可是真是好看,有绣帕,钱袋,做得真的是非常好。 “阿婶,你这帕子真好看,是都要往绣庄送的嘛?”小珠问道。 “恩都是!”魏安婶脸带笑意。 “多少文钱?” “好点的,绣庄好一点的会收8文,但是一般的五到七文这样子。”说起来一张帕子也赚了多少钱的样子。 “阿婶,绣的都是花或者鸟的款式吗?”小珠翻看了几张帕子,感觉绣的虽然不错,但来来回回的就是那几样款式,也不知道这绣庄是不是也都只有这些款式。 “都是绣花和鸟的最多。”林月玲答口道,这位安安静静的姑娘,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声音动听如黄鹂,如果不是穿着农家的衣服,那简直会让人误认为哪家的富家小姐呢! “那有没有尝试过别的样式,比如卡通漫画里的人物那样的?”小珠一说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卡通漫画?没听过”林月玲没听明白,在牛车上的各位也不明白。 看到此情此景,,小珠只能忙着打哈哈,“没什么,就是说画些可爱的东西。” 这时牛车也到了万和镇上了,哇人都是络绎不绝的,因为两家人各自还有事,所以大家都分开走了,小珠像个淘气的小鸟一样,到处转,摆摊上好多新奇古怪的东西,有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也有没看到过的,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小珠不停的问魏三娘,当然有魏三娘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比如那个摊位摆着的一堆乐器,稀奇古怪,别样精致的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哇,包子!”香喷喷的肉包子,小珠赶紧跑过去。 “这包子多少钱一个?”小珠迫不及待的想吃吃这个时代的包子怎么样了! “三文钱一个。” “给我来两个!”很快两个包子有油纸包好,但小珠马上拿起来往嘴里塞了,另外一个给了魏三娘,魏三娘好久没吃过包子了,一看到包子,魏三娘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还记得上一次吃包子的时候,还是魏军和她一起吃的时候。 “娘亲,你怎么了?”小珠发现了魏三娘看着包子的眼神既然有点不舍。 “想你爹了!” “嗨,我是想什么呢?想的时候就来买,越吃越想,越吃越幸福!”然后小珠就做了一个鬼脸的动作。“你这孩子”魏三娘也被逗笑了。可是小珠又蹦蹦跳跳跑到另一个摊位上去了。 刚看到一个摊位上摆着的,原来是小土狗崽的,哇,好可爱啊!“好可爱啊!娘亲快来……”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被个人碰了一下,还好没什么,看那人走得老快,小珠一摸自己衣服上的口袋空空,不好,刚才碰她的是个贼。 “抓贼啊!”边说,小珠也快速的追过去,可是这具身体体能根本不大,根本追不过,还好旁边有个人看到个情况赶紧帮忙去追,而且看起来拳脚功夫也不赖,等小珠,魏三娘赶到,那个贼已经被那个见义勇为者打趴下了。 “好啊你!胆子好大,既然敢偷本姑娘的钱包。“这摆明看她这副身体弱小啊!”小珠赶过去,从小偷身上搜回银两,再给小偷脸上拍拍两巴掌,力气不大,倒把自己的手也给打痛了,哎哟,这力还真的是相互的,没事,这种专门欺负弱小的人就是该打,突然想到21世纪的电信诈骗导致的大学生猝死就更生气,这种人跟电信诈骗犯有什么两样。 还好今天她碰到了个好人,“下次让我再看到你,你就受死吧!”这个抓小偷的帅哥,给了小偷狠狠一脚后,说了句“滚!”。小偷就屁股尿流的跑了。 “谢谢你哦!”小珠赶紧对这个又帅又好的人说了句谢谢,只见他穿着一身蓝稠单衣,剑眉星目,身手不凡,如果上次在山林里遇到的赵瞬平看起来花心大萝卜的话,这位帅气的看起来就是冷酷的挺不下来。 也没回她,王鑫就跨步而走! “咦,你这人是怎么的,怎么不回话啊!”可是任凭小珠想去追喊,那人一下子就在人群中不见了。 “侠客啊!”看着王鑫不见,小珠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魏三娘刚一时也没回神过来,没想到自己的珠儿也有一股狠辣劲儿,刚刚两巴掌给小偷说打就打,但女儿是心头肉啊!“珠儿,没事吧!”魏三娘赶紧抽出小珠的手来看。 “没事,娘亲,看,银子还在我手”说着拉着魏三娘的手就继续逛市集,逛了大半天大致的了解了一下,万和镇商家现在主要是三足鼎立县太爷的旁支亲戚刘家一代,商铺基本遍布全国的天海公子,还有个邱老爷,万和镇的经济脉基本掌握在这三个手里,当然万和镇的表面的繁荣富裕也是离不开这三个人的。 所以要想做生意做大,免不了和这些人周旋,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第一步是小生意做起来,然后打好关系,然后继续做大。想到这里,小珠感觉就有点郁闷,现在自己吃穿都成问题,想那么老远干嘛? 094 随意是我的女人 ()第二天天还未亮,这一趟去集市的村民就已经聚集在村里的那个大榕树下面,等人到了一定时候,就结伴出行,人多力量大嘛,毕竟要爬山,人多就可以防野物,到了另一边山下,还要几文钱坐牛车,路程稍远,有人同伴说说笑笑也很不错的。1357924?6/o 这次同行的陈祥公陈林嫂夫妇也在,每次家里没有油盐都是向陈林嫂借,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是最不错的,魏三娘很快就和陈林嫂家长里短聊在一块,还有村长魏近森和他儿子魏志远,听说是魏志远就快娶媳妇了,此次出山是置办一些办喜事要用的东西,另外还是魏安婶和她儿媳妇魏林姨林月玲,做了点绣品打算去绣庄换点钱,顺道也要去买些油盐,还有一家是魏远龙和她媳妇魏苏姨苏萍,小两口刚新婚不久,话说这两夫妻还真好笑,早早起来,既然是为了去镇上逛街。苏萍没看到小珠还好,一看到小珠,整个人就想起来什么似的。 “相公,等会我们去集市买一只大白兔好不好!”苏萍边说边用手拽着魏远龙的衣服摇着说道 “媳妇,买那玩意干啥捏?”魏远龙整个人不好了,一大早被苏萍拉起来,只是因为她今天心血来潮想去逛街,好吧!陪她逛街吧,现在还没出发呢,突然就说要大白兔。 “我想吃嘛!”说着说着,还象征性的往地上小跺脚,生怕魏远龙不答应,她可以来个地上翻滚? “好好好!”魏远龙也是投降了,眼神都被不耐烦的被整放空了,只是怕什么时候被这娘们榨干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估计这个时候也没人上路了,我们出发吧!”村长魏近森喊了一声,打断了几些对话,大家都背好背篓出发了。 山虽然缓,但要爬出去,也是个体力活啊!中途还未怎么休息,到了另一边山下天就开始亮堂了,一路上听着苏萍直喊累,大家对此只是笑笑。 到了山下,刚好碰到牛车,村长和魏远龙两家就先上了一架牛车先去了,剩下的三家在后赶来的牛车坐上,牛车虽然不快,但是实在,相对于人走路还是快点好点的,没了苏萍,小珠一路上的话就变得多了,再看到魏安婶背篓里的绣品,那可是真是好看,有绣帕,钱袋,做得真的是非常好。 “阿婶,你这帕子真好看,是都要往绣庄送的嘛?”小珠问道。 “恩都是!”魏安婶脸带笑意。 “多少文钱?” “好点的,绣庄好一点的会收8文,但是一般的五到七文这样子。”说起来一张帕子也赚了多少钱的样子。 “阿婶,绣的都是花或者鸟的款式吗?”小珠翻看了几张帕子,感觉绣的虽然不错,但来来回回的就是那几样款式,也不知道这绣庄是不是也都只有这些款式。 “都是绣花和鸟的最多。”林月玲答口道,这位安安静静的姑娘,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声音动听如黄鹂,如果不是穿着农家的衣服,那简直会让人误认为哪家的富家小姐呢! “那有没有尝试过别的样式,比如卡通漫画里的人物那样的?”小珠一说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卡通漫画?没听过”林月玲没听明白,在牛车上的各位也不明白。 看到此情此景,,小珠只能忙着打哈哈,“没什么,就是说画些可爱的东西。” 这时牛车也到了万和镇上了,哇人都是络绎不绝的,因为两家人各自还有事,所以大家都分开走了,小珠像个淘气的小鸟一样,到处转,摆摊上好多新奇古怪的东西,有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也有没看到过的,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小珠不停的问魏三娘,当然有魏三娘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比如那个摊位摆着的一堆乐器,稀奇古怪,别样精致的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哇,包子!”香喷喷的肉包子,小珠赶紧跑过去。 “这包子多少钱一个?”小珠迫不及待的想吃吃这个时代的包子怎么样了! “三文钱一个。” “给我来两个!”很快两个包子有油纸包好,但小珠马上拿起来往嘴里塞了,另外一个给了魏三娘,魏三娘好久没吃过包子了,一看到包子,魏三娘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还记得上一次吃包子的时候,还是魏军和她一起吃的时候。 “娘亲,你怎么了?”小珠发现了魏三娘看着包子的眼神既然有点不舍。 “想你爹了!” “嗨,我是想什么呢?想的时候就来买,越吃越想,越吃越幸福!”然后小珠就做了一个鬼脸的动作。“你这孩子”魏三娘也被逗笑了。可是小珠又蹦蹦跳跳跑到另一个摊位上去了。 刚看到一个摊位上摆着的,原来是小土狗崽的,哇,好可爱啊!“好可爱啊!娘亲快来……”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被个人碰了一下,还好没什么,看那人走得老快,小珠一摸自己衣服上的口袋空空,不好,刚才碰她的是个贼。 “抓贼啊!”边说,小珠也快速的追过去,可是这具身体体能根本不大,根本追不过,还好旁边有个人看到个情况赶紧帮忙去追,而且看起来拳脚功夫也不赖,等小珠,魏三娘赶到,那个贼已经被那个见义勇为者打趴下了。 “好啊你!胆子好大,既然敢偷本姑娘的钱包。“这摆明看她这副身体弱小啊!”小珠赶过去,从小偷身上搜回银两,再给小偷脸上拍拍两巴掌,力气不大,倒把自己的手也给打痛了,哎哟,这力还真的是相互的,没事,这种专门欺负弱小的人就是该打,突然想到21世纪的电信诈骗导致的大学生猝死就更生气,这种人跟电信诈骗犯有什么两样。 还好今天她碰到了个好人,“下次让我再看到你,你就受死吧!”这个抓小偷的帅哥,给了小偷狠狠一脚后,说了句“滚!”。小偷就屁股尿流的跑了。 “谢谢你哦!”小珠赶紧对这个又帅又好的人说了句谢谢,只见他穿着一身蓝稠单衣,剑眉星目,身手不凡,如果上次在山林里遇到的赵瞬平看起来花心大萝卜的话,这位帅气的看起来就是冷酷的挺不下来。 也没回她,王鑫就跨步而走! “咦,你这人是怎么的,怎么不回话啊!”可是任凭小珠想去追喊,那人一下子就在人群中不见了。 “侠客啊!”看着王鑫不见,小珠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魏三娘刚一时也没回神过来,没想到自己的珠儿也有一股狠辣劲儿,刚刚两巴掌给小偷说打就打,但女儿是心头肉啊!“珠儿,没事吧!”魏三娘赶紧抽出小珠的手来看。 “没事,娘亲,看,银子还在我手”说着拉着魏三娘的手就继续逛市集,逛了大半天大致的了解了一下,万和镇商家现在主要是三足鼎立县太爷的旁支亲戚刘家一代,商铺基本遍布全国的天海公子,还有个邱老爷,万和镇的经济脉基本掌握在这三个手里,当然万和镇的表面的繁荣富裕也是离不开这三个人的。 所以要想做生意做大,免不了和这些人周旋,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第一步是小生意做起来,然后打好关系,然后继续做大。想到这里,小珠感觉就有点郁闷,现在自己吃穿都成问题,想那么老远干嘛? 095 索吻 ()厉少? 丰台市能被称为厉少的除了厉承晞还有谁?随意这样想着,脚步声已经临近,她目光快速地从病房里扫过,想也没有多想便动作麻利地躲进了卫生间。1357924?6/o 两道门几乎是同时开合,只不过厉承晞可没有随意进来时的轻手轻脚,甚至是一脚将门踢开的,所以声音极大,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分外突兀,不由让人心头一震。 封御琦之前吃的药其实有安眠成份,所以才会睡的这么沉,此时却也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便见一个人影被丢进来,接着才是厉承晞的身影出现。 封御琦略显吃力地从上坐起来,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人,确切地说是个年轻男人,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衣服上占满血迹,一看就是刚刚被暴打过。 “厉少这是什么意思?”他毕竟是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的人,纵然猛然醒来面对的是这样的场景,脸上该有的镇定还是有的。 “不认识吗?”厉承晞瞧着他问。 封御琦大概心里早有准备,所以神色并无异常,也没有承认或否认,而是反问道:“厉少把人就这样带进来,就不怕有人报警吗?” “整个丰台市谁?”厉承晞道,这么嚣张的行径与话大概也只有他说亦或做得出来。然后伸脚勾了只椅子过来坐下,才又道:“再说,相比你身上背的人命,本少这又算什么。” 卫生间的门虚掩,随意就站在门后,厉承晞的人仿佛也并不害怕被人听见,也没有里外搜查,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病房里的动静及对话清晰地落入她的耳朵,只是看不清两人的神色。 封御琦听了厉承晞的话,笑了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现在不明白没关系,只是待到小李总的家人找到这里要报仇的时候,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亦或是自己的家人?”厉承晞继续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闻言,封御琦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由握紧褥,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既然敢动手,应该早就知道他是刘市长的外甥吧?更应该了解他的手段。”厉承晞却径自问。 若不是地上的人血肉模糊,他云淡风清的模样,仿佛两人并不是仇敌,而是朋友间随意的聊天。 而厉承晞的意思封御琦又何尝不懂?得罪权贵,从来都不是杀人偿命这么简单,更何况他与那小李总本来也无怨无仇,却只因为要陷害厉承晞就害了他。 就是因为当初考虑到只是普通的一个人,即便厉承晞被当场抓获,怕是依他的家世一样可以脱罪,所以才选了那样一个人。只是未料到厉承晞比他还聪明,并没有因为关心随意而乱了心神。 封御琦心里翻涌,看着他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厉承晞又道:“随意有我护着你不用担心,至于阿姨……不,你母亲,我可不敢保证。” 他纵然说自己不会管随意,封御琦也是不会相信的,所幸他还有一个在乎的至亲,那就足够了。 “纵然你陷害我成真,随意也不会不管我妈。”封御琦肯定道。 他出口的话句句谨慎,可谓滴水不漏,却用了另一种方式反驳,他算准了厉承晞在乎随意这一点。而随意最是孝顺,又怎么可能置自己的母亲于不顾。就拿自己失踪来说,她纵然觉得带张桂兰去厉承晞那里住不妥,为了她的安全不还是做了? 厉承晞闻言瞧着他:“对于自己呵护了多年的女孩委身于我,你似乎还挺得意。” “你……” 一句话终于成功将封御琦地翻出来。 面对他眼眸里的恨意,厉承晞却并不放在眼里,讽刺道:“原来你还在乎她。” “自然比你在乎。”封御琦咬牙,一字一句道。 他于自己来说,简直是夺妻之恨。 “是吗?可惜她已经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而我这辈子也不会放手。”厉承晞完全就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厉承晞,你仗着自己的身份,耍了手段逼她一步步靠近你身边,到底有什么好得意?”封御琦口吻间已经掩不住的愤怒。 “那你呢?你让这个人绑架了随意,然后以她作饵,想我陷害我持杀人不成,又故意让我看到她在咖啡馆配合上车的假录像,让我以为这件事是你们合谋。她如果知道你这么算计对她,她又会做何感想?”厉承晞问。 说到卑鄙,他实在不及他封御琦。 封御琦瞪着他,眼里并没有被揭穿的狼狈和心虚,只有满满的不甘心。 厉承晞一脚又踩在地上的年轻男人身上,他吃痛又隐忍,嘴里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不由并没有人在意,厉承晞又道:“别说我又不知道在胡说,这个人可都招了。” 男人被踩,听闻厉承晞的话神色意外,然后急切地看着封御琦,冲他一直摇头。厉承晞的人被料到他这时还有坏事,又用力踢了他一脚。 “你炸我。”封御琦还有什么不明白。 厉承晞倒也没有在强调,仿佛他承不承认都没关系,优雅地起身,并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折痕,一个字没说就走了,他带的人也随即撤出去。 病房里突然变的很安静,封御琦望着敞开的门,眸色变得愈加幽深。 这时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吐出塞着嘴巴的破布,急切地道:“封总,我根本什么都没说。” 话音刚落,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封御琦听到动静迅速转头,待看到走出来的是随意时怔住,自然意外。而随意却冰蓝没有看他,而是走到坐在地上伤痕累累的男人身边。 男人自然是认识她的,更不知道她在这里听到了多少,所以模样有些畏惧。 随意蹲下来目光与他平视,眸色有些发沉,问:“你是我哥的人?” 那人瞧着她的神色,又看了看封御琦,一时不敢开口说话。 “随意。”坐在病上的封御琦喊她。 随意见他不答,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干脆重新站起来,这才转头瞧向封御琦。 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人也好像比之前瘦了许多,躺在病上的模样仿佛羸弱。可是当她得知真相,所有的心疼都变成了讽刺。 这是她从小最信任、依赖的人,厉承晞尚且可以做到让她尽量不要卷进来,他却为了做这个局假装失踪,让自己奔波、担忧也便罢了,甚至绑架自己。 “你不相信我吗?”封御琦问,眼里都是小心翼翼和委屈。 “我该相信你吗?”随意却反问。 四目相望,封御琦看着她的眼睛散发出来的气息,便知道她是信了厉承晞。是啊,她又不傻,甚至冰雪聪明,自然有分辩是非的能力。 可他仍然不甘心地想要否认些什么,掀唇时她却已经转身离去。 “随意!”他着急地喊,却因身体幅度太大直接掉下了。 彭地一声,身体跌在地上的声响沉闷,却也很大。接着受伤男人的声音响起:“封总!” 那样心疼、紧张的口吻,说不是他的人都没人会信。 随意听到声音脚步同样微顿,迟疑地侧头,便看到封御琦看到跌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可是想到他的所作所为,俊脸与腿上的痕迹与被关时的惨状重叠,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这些,最终都被他变为欺骗自己的工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狠心抬步离去。 封御琦看着她决然的背影,这是他自回国后,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她的远离。不由闭上眼睛,面色终于露出痛苦和颓然…… 今天发生的事,对于随意来说内心是冲击的。心境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知道自己哥哥在外那么多年不会简单,可是她也从没有想过他会利用、欺骗自己。 他不是陌生人啊,也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从小自己崇拜、依赖,甚至暗恋过的哥哥。哪怕爱情不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仍该是无法割舍的,这又与背叛又何异? 她心潮翻涌着走到停车场,拉开自己车门时腕子骤然一紧,转头就看到厉承晞。那个瞬间眼里的伤心还没来的及退下,就这样落入她的眼中。 “你跟他生活了那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早就清楚。”厉承晞说。 “那你呢?是明知道我就在病房里,所以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她反问,声音甚至有些愤怒。 厉承晞皱起眉,道:“我没有让他杀人!”相反,是封御琦要害自己,所以她这明显是迁怒! 随意无可辩驳,转过头不看他。 厉承晞干脆夺了她手里的车钥匙,然后将她塞到副驾,这才把车子开出去。 两人心情都不好,所以也没有开多久,因为已经临近中午,便随便找了家饭店停下来。 直到进入包间,以及厉承晞点菜的过程中,整个屋里都是凝滞的气息。 服务员认出随意本来挺兴奋的,结果看到两人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收了菜单就出去了。 门关上,厉承晞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了接通键放至耳边:“说!” “厉少,人已经被封御琦送出去了,他还是比较谨慎,并没有录到有价值的信息。”那头禀告。 空间本来就安静,手机那边传过来的声音,随意几乎听的一清二楚,不由看向厉承晞。而他已经收了手机,抬头对上她的眼眸。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问。 “你猜到了不是吗?”厉承晞道,除了感情,她一直都很聪明。 “小李总真是他杀的?”随意又不甘心地问。 也就是说,他说的虽都是事实,只不过目前并没有证据,所以今天带那个人去,就是想突破哥哥的心里防线。 “随意,他如果真杀了人,你会怎么办?”厉承晞没有回答,却是问了这么一句。 随意对上他的目光,仅一秒便逃避般躲开,嘴硬地道:“这只是假如。” 可心里明白,怕是与封御琦脱不了干系。 这时门被打开,服务生6续将菜品端上来。只有两个人,所以点的并不多,却是样样精致。菜齐之后,服务员退下去,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 厉承晞也不再逼她,只帮她盛了碗海鲜汤放在她面前,里面的鱼丸是她最喜欢的。 随意则有些心不在焉,又没有什么胃口,端起碗舀了口放在嘴里无意识地咀着嚼,直到感到一道阴影压下来,下意识地抬头,唇正好被他凑过来的唇攫住…… 096 随意,爷饿! ()她刚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就感觉一股温热覆上来。1357924?6/o 随意意外地瞠大了眸子,瞳仁里盈满他俊秀逼人的眉眼。而随着樱唇被撑开,熟悉的气息裹着她的舌头卷进来,肆意勾缠、翻搅。 或许他太久没有耍了吧,随意有些发懵的脑袋半晌才终于清醒了一些,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捉着压在了胸口上。 随意将唇躲开,喊:“厉承晞……”明明是警告,岂知出口的话声音虽然干涩,却又不失娇媚。 又哪里像是拒绝? 而男人随着她躲的动作,薄唇划过她的脸颊后,挑逗般吮住她小巧的耳垂,最后沿着藏青色的血管一路往下。 随意自然是挣扎的,身子却被他压制的死死的,又恰到好处到不会伤了她。 男人道:“既然没有心思吃饭,不如先喂饱我如何?”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从衣摆探入,摩擦过她纤细的腰身,正向胸前袭来。 吓得随意赶紧压住他的手提醒:“这里是饭店。”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的,他是疯了吗? 男人已变的深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道:“随意,爷饿。”那口吻真是既理直气壮,又仿佛带了丝被饿了许久的委屈。 随意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已经十分后悔跟他来这种地方,松开压着他的手正准备起身,却感到腰间一紧,接着她就被重新压回椅子里。 “厉承晞!”她愈加着恼。 厉承晞则直接再次封住她的唇,吻如暴风骤雨般将她席卷。只要他笃定了主意,她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用…… 许久之后,外面的服务生听到里面传来很大的动静,像是杯盘全部被兜到地上的声音,心头一跳。 随即敲了敲门,问:“客人,需要帮忙吗?” “守在外面,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进来。”男人冷肃的声音隔了一道门板传来,其中裹夹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不耐烦。 服务员却觉得那口吻,就只差将一个滚字宣之于口了,心头再次一颤,不敢再答话。 即便是随便选的饭店,依厉承晞的品味和规格,也自然是顶级的。包厢的隔音效果其实还不错,或许因为环境太过清静了,站在门口的服务声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虽不太真切,但也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传闻娱乐圈乱,难道是真的?就连长相清纯的随意也不能幸免?她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是言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不敢到处乱走,就乖乖在这儿守着。 因为那男客人一看就身份不凡,她可不能因为坏了人家的事,而让自己丢了工作,这就是现实。 彼时包厢内自然早就是一片狼藉,桌上的饭菜、碗盘,连同桌布都掉在地上,衣服更是从桌沿下一直延伸到窗边的窗帘处。 阳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里照过来,暖暖地洒在陷入窗帘布料的两人身上,空气中都是未散的味道。 随意拿布料裹着自己,此时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厉承晞提上裤子后,捡起她的衣服帮她一件件穿上。此时她不止脸是红的,整个身上的白皙肌肤都泛着粉色,让人觉得更加诱人。 随意咬着唇,无意间捕捉到男人眼里的愉悦的笑意,瞬间就像只被惹恼的小豹子一样,张嘴狠狠咬在他的肩头上。 男人的外套吃饭时就已经脱了,此时身上只着了件薄薄的衬衫,她尖利的牙齿很快穿透衣料,结结实实地嵌进他的皮肉里。 厉承晞吃痛地蹙眉,见她犹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干脆将她重新抵回墙上,捏着她的下巴,唇故意凑过去地道:“比起这里,我更愿意你咬下面力气。” “不要脸!”随意气得破口大骂,小脸本来就气得通红,这下更红了。 他满脑子除了这事,就没有别的吗? “我说过的,看到你就只想吞进肚子里。”他摩擦着她脸上的肌肤又道。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将如此不要脸的话,说的如情话一般缱绻。 随意直接拍掉他的手出门,门咔嚓一声打开时,服务员都吓了一跳,连忙看过来。 随意头发其实已经有些乱,唇色绯红,那模样一看就是面带春情。 服务员收回目光时又瞟到随即又出来的厉承晞,他身材挺拔劲瘦,加之五官俊秀雅致,穿上衣服后更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虽然外套搭在手肘间,白色的衬衫肩头有牙印的痕迹。可有些男人天气就如太阳般耀目,令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所以她不自觉地垂下眼眸。 包厢的门被关上,服务员欠了下身子,便伸手去开包厢的门准备进去收拾。这时一双男人修长好看的手伸过来,指尖捏着一沓红色的钞票。 “继续守在这里就行,待会儿自然有人来收拾。”厉承晞道。 随意是公众人物,今天这事他虽然做得冲动了些,却还是要顾及她的,绝对不能有难听的话因此传出去。 服务生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接过,点了点头,应:“是。” 厉承晞交代完没有多看她一眼,一直追到外面,便随意正拉着车门,一脸的无可奈何,因为车钥匙还在他兜里。 耳边响起金属乱撞的叮当声,她抬眼便看厉承晞转着手上的钥匙圈,朝自己悠闲地走过来。随意眸色发沉,也不去夺,反而转身便走。 她就不信了,没了车她还不能找出租?只是没两步身体突然腾空,就被他抱了起来。 “喂——”她转头便看到厉承晞。 “嘘,别出声,不然明天上了头条可不要怪我。”他半哄半威胁地说着,轻松让她噤了声,然后塞进副驾里。 随意大概是折腾累了,上了车后便没有再闹,也或许知道闹也是没有用的。 厉承晞将车子开出去,正想问她饿不饿,准备打电话让齐嫂准备饭菜的时候,转头却发现她居然已经睡着了,便收了手机安稳向前行驶。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开进别墅,随意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便放轻动作将人抱出来。 齐嫂过来开门时看到他怀里的随意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心里更多的则是高兴。 厉承晞直接将她抱进楼上卧室,然后放进褥间盖上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瞬间觉得连带这房子顺眼多了。 随意大概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只不过才隔了一个晚上。因昨晚睡的不好,又被索要的身体疲乏,这一觉睡的很熟,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她猛然从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厉承晞的别墅,且身侧穿着浴袍的男人被惊醒,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醒了?”男人将她重新压会上,嗓音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几点了?”随意问着去翻自己的手机。 看到时间已经很晚,便推开厉承晞下,只是脚刚落地,腿就感到一阵发软,又重新跌回上。 “睡醒了没有?就慌慌张张地下?”厉承晞见状不由责备道。 随意则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他害的,虽然明明从饭店出来时并没有感觉这么强烈。 当然这话她不会说,只是气呼呼地重新从上爬起来。 厉承晞扣住她道:“别闹了行不行?” “我妈还在家等我,我要回家。”她强调。 厉承晞皱眉,想也不想地道:“就说今晚有夜戏。” 随意闻言瞧着他,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今晚还真有夜戏。”说着便要离开,厉承晞一生气,直接将她压回上。 “厉承晞,下午你不是刚做过吗?晚上还留我做什么?”纵然他精力旺盛,也该有所截止。 “随意,在你脑子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不能抱着她单纯睡觉?他就不能喜欢搂着她心底产生一片柔软的感觉。 “你说呢?”随意反问。 厉承晞掀唇想要反驳,不过转念想想,两人相处以来,确实是看到她想要扑倒的时候更多。 “看到你就想睡,这难道有错?”他觉得这是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赞美了。 随意却搓了搓自己的脸,认真地说:“可厉承晞,我有些倦了。” 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本来就不纯,而事到如今维系两人之间的纽带是什么呢? 性吗? 她虽不愿意承认,可他的行为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仿佛就是这样。她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倦了与他之间这样无休无止的纠缠,倦了夹在他与哥哥之间。 厉承晞大概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而且是在他们刚刚不久之后。 “谁能不让你倦?封御琦吗?”他握着她的肩在用力,仿佛她敢说是,他就直接捏死她。 “与他无关。”随意抬头看着他,想问你爱我吗?唇掀了掀,出口的话却是:“我和白净之间,你想好了吗?” 如果他选择白净,她不会再允许自己插足,即便是威胁也不行。 厉承晞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选白净?” 随意反问:“那我是不是也有选择的权利?” 今天发生医院的事之后,她的心境有了改变,她不愿意再卷进他们的是非里,不想被争夺,或者沦为他们互相制约的工具。 “你别忘了封御琦做的事,他保护不了你。”厉承晞提醒。 “厉承晞,你是不是只有靠这些才能留住我?”她期望的也许只是一句在乎,只是彼时她不懂,他也不懂。 “随意,我只说一遍,白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找她只是为了查向杰的死。”他一字一句地道,只以为她在闹脾气。 随意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厉承晞松开她起身,说:“饿了,去吃饭。” 随意身上还是白天的衣服,她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下楼,彼时厉承晞已经坐在餐桌旁。 “随小姐。”齐嫂帮她拉开椅子。 随意坐下来,她也饿了,虽然没有什么胃口还是吃了一些。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张桂兰的的电话,她应了声便匆匆离开,这次没有给厉承晞阻拦的机会。 厉承晞吃过饭后回到卧室,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右右在他腿边一直蹭着,一人一狗更显的孤独。 大约半小时后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那头报告:“厉少,随小姐已经安全到家了。” “嗯。”厉承晞应。 挂了电话之后,他挠了挠右右脖子上的毛,问:“你说,我是不是该想办法让妈妈回家?恩?” 右右似是听懂他的话,附和地叫:“汪…汪……” ------题外话------ 妞儿们是不是像厉少一样憋很久了o(n_n)o,榴今天发福利哦,加qq群:188521151,全文截图,即可进入《娱乐圈之影后撩人》正版福利群哦,快快行动起来吧 097 看她洗澡 ()/script随意从厉承晞那儿回到公寓时,时间已经不早,保姆也已经回去了。张桂兰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听到开门声转头,便见她走进来。 “妈。”随意冲她喊了一声。 “回来了,吃了没?给你留了饭菜。”张桂兰说着起身,像要给她热。 “妈,我吃过了……”随意拉住她,回答时竟莫名有些心虚,然后才又道:“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张桂兰自然看出她的神色不自然,正想问一句,还没开口她便已经松开自己,快步走进房间内。 随意关了门,背倚在门板上,神色露出些许落寞和疲惫…… 翌日,随意回到剧组。 她因为私人的事已严重拖了剧组进度,中间虽然有邓波儿调节,可这导演毕竟是跟她第一次合作,对她的印象可以说非常差。 她现在名气越来越大,其他演员就算有意见也是不会明说的。随意身后有靠山,这样的传言早就不知不觉在圈子里传开。随意多聪明的人?自然能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不过这种事就算自己解释,又有几个人真的在乎?只能听之任之。 这天她从片场一直待到极晚,再回到公寓时都快到凌晨了,打开后整个房子都是静悄悄的。本以为张桂兰睡了,就想放轻动作打开门瞧一眼,却发现房间是空的。 “随小姐。”这时跟进来的小可声音传来。 随意闻言转身瞧着她,因为听这迟疑的口吻,她似是有事瞒着自己。 “阿姨回封总那边住了。”小可说。 随意眼中闪过一抹意外,问:“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小可回答,然后又道:“我接到电话怕影响你拍戏,就没告诉你。” “我妈亲自给你打的电话?”随意又问。 小可点头。 “好好的,她为什么突然要回去?”随意怀疑地瞧着她,觉得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小可一看瞒不过,就干脆道:“听保姆说,上午电视里有则新闻是sk集团的活动,里面有顺便提到你哥哥受伤的消息,正巧被阿姨看到了。” “什么新闻?”随意继续问。 “财经新闻吧。”小可不太确定地回答,然后又道:“阿姨说她知道你瞒着她是为她好,怕她心疼,可她现在既然知道了,还是看着封总放心一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张桂兰的心情随意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中年妇女,又常年卧病在家,除了看点八点档的电视剧,什么时候关心过财经? 看得懂吗? 心里尽管起疑,还是冲小可摆了摆手,道:“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小可应着转身,反正外面都是保镖,她也是放心的。 刚刚走到玄关处打开门,便见厉承晞站在门外:“厉少!” 随意闻声转头,果然见他走进来,不由有些意外。 小可心虚地看了眼,赶紧帮他们关了房门,公寓里顿时一片安静。 “怎么看到我是这副表情?”厉承晞问。 “我哥……的新闻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为了支开我妈?”他这个时间过来,她很难不怀疑。 “伯母不在?”厉承晞挑眉,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我妈如果在,你还会这么晚过来?”只怕在半路就截住她了吧?那才是他的作风。 “咱们的关系光明正大,那也是经过阿姨允许的,为什么不能?”厉承晞问着坐下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随意瞧着他,知道争辩也没有用,因为张桂兰已经知道了哥哥的事。也好,时间太久,她的安慰已经不管用,这样虽然心疼,最起码不会再胡思乱想。 这般想着也没有去管坐在客厅里的厉承晞,便径自回了房。 厉承晞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说!” “厉少,消息已经透露给李家那边了。”那头禀报。 “嗯。”厉承晞应。 那头却迟疑了下,又问:“咱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仅那些李家会相信吗?” 厉承晞闻方唇角却翘起,道:“证据他们自然会自己去找,我们操什么心?”然后挂了电话。 转眼那小李总已经死了几日,警局因为刘市长的关系也受到的颇大的压力,却依旧没有线索。今天是小李总下葬的日子,必然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李家父亲,心口仇恨积到最盛的时候。 封御琦做下的事,他们自己去解决最好,他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厉承晞挂了电话之后,又在客厅待了会儿,这才起身走进随意的卧室。 床头的灯是敞着的,正好照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只是彼时女人眸子阖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垂在眼睑下,显然已经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弱,似乎总是很嗜睡。不过他也听说了,今天她在片场确实很累,纵然身体有需求他还是忍了,后仅轻拥她入怀…… ——分割线—— 张桂兰离开她的公寓后,随意直接搬进了剧组,近几天她表现的专业也敬业,导演的脸色也终于好了一些。邓波儿现在小腹虽不明显,也已经微微隆起,见这边情况稳定,也就不盯的那么紧了。 她中午趁休息时给母亲张桂兰打了个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接。 “随意?”传来的却是封御琦的声音。 “妈呢?”随意楞了一下,然后才问,只是声音已听出了冷淡和疏离。 “出去时手机落在了病房里,所以我接了起来。”封御琦解释回答。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所以显得小心翼翼。 “哦,那我下次再打。”随意说着便要挂掉电话。 “随意。”封御琦却连忙喊她。 随意挂掉电话的动作微顿,然后又将手机重新移回至耳边,不过一时也没有说话。 两边同时一片沉默。 “你是不是还怪我吗?”半响,他也只挤出这样一句问话。 其实说不怪他应该都不会相信,随意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才道:“希望你能照顾好妈妈。”然后,话筒里便只传来一片忙音…… 张桂兰回来的时候,就见儿子握着自己的手机在出神,不由喊了一声:“阿琦?” 封御琦回神看向张桂兰,然后将手机还给她,说:“随意刚打电话过来了。” “哦?说什么了?”张桂兰一边接过来一边问。 “也没什么,我说你出去了,就挂了。”封御琦回答。 张桂兰听着这回答不由瞧向他,问:“你们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瞒着我?” 纵然她不在,他们兄妹就没有话说了吗?更何况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随意不但没有告诉自己,看这情景怕是自己也没有来看过他吧? 作为一起长大的兄妹,他们之前感情很好,应该不至如此。因为她最了解随意,那孩子心底最是善良,更何况受伤的人是她的哥哥呢。 “能有什么事?”封御琦反问,调整脸上的神情,想要云淡风轻地掩饰过去。 张桂兰看他的样子却是满面愁容,不由抓着他的手,问:“阿琦,你跟妈妈说实话,你这次受伤,和你失踪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封御琦是她亲生的,他的事张桂兰本来就敏感。而随意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也最是了解。如果只是单纯的车祸受伤,他们没有理由瞒着自己。 “妈,你能不能别问这么多了?”封御琦不想骗她,所以只能这样说。 “可是我是你妈。”她纵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老太太,也该知道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我都是为了你好。”封御琦却这样说。 张桂兰看着他的神色,知道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不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 从前他们一家人虽然过的贫穷,却也是安乐。如今儿女都长大了,看着仿佛光鲜,却没有一个让她省心,尤其这个儿子。 封御琦没搭话,或许是心里惭愧吧。 张桂兰捂嘴咳嗽了几声,看着脸色也不好。 “妈,你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封御琦见状劝。 张桂兰点点头,倒也没有逞强。 封御琦的伤只能养着,这里有护工,她待在这里只是图个安心,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封御琦公寓里的保姆陪她来的,听说她要回去,自然是再陪着她回去。封御琦的秘书则亲自将她送到楼下,并安排了司机。 “姑娘,真是太麻烦你了。”每天的事都是她安排的妥妥的,张桂兰都有些不好意思。 “封太太哪里的话,我是封总的秘书,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不然怎么领工资?”她用轻松地口吻说着。 她说的虽然是事实,可也太贴心了些。 张桂兰心里知道,闻言便也只笑了下,说:“好姑娘。”便上车走了。 秘书目送车子开出医院,这才转身往回走,刚刚进门,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突然闯进来,差点就撞了她。 大厅里其他人见了也是议论纷纷,还以为医闹,吓得导医台的小护士都缩下了身子,就更别提挂号窗口和药房那些人了,个个神色紧张,有的已经在偷偷打电话。 他们却迳自上了电梯,里面的人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全部被统统赶了出来,十几人挤了满满一大电梯。秘书站在混乱的人群里,注意到电梯屏上不断攀升的数字,最后定格在封御琦所住的楼层。 她心里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也等不及电梯,干脆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一边爬着电梯一边拨了11o的电话报警,跟那边说明情况后,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楼层。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便看到许多人都聚集在封御琦的病房门口。 “这是得罪了黑社会吧?” “谁知道呢?看着长的倒不错,怎么惹上这种麻烦?” “我认识他,前几天还上过电视,sk集团的总裁……” “我说呢,看他屋里这些人,自己也不是善茬。” 秘书从人群里挤过去,便见病房的门是敞开着的,只是里面的人并不是自己在楼下看到的那些,而是多了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一看就是保镖。 只不过病房里依旧一片狼藉,显然是被闹过的结果,只不过人被赶了出去而已。 封御琦坐在病床上,脸色也有些难看, 门口围观的人有的在拿手机拍照,她干脆直接关了门,担忧地看着封御琦:“封总,你没事吧?” 其实看样子那些人根本没有伤到他,只是秘书进出病房这么久,竟不知道他还安排了保镖。 “没事。”封御琦回答,然后转头对屋里的保镖说:“让跟着我妈的人几个人注意。” 李家怎么知道的,他不用细想也知道,所以上次厉承晞来过之后,他就安排了人以防万一。不过这么沉不住气,倒不像是李家人所为,还是说是小李总的母亲气不过,想先给他点教训。 整个李家,也只有她没这样的脑子。 “是。”那人应着,一挥手屋里的人便都跟他出去了。 ——分割线—— 封御琦那边发生的事,随意并不知道,她这一拍戏就是一整天,整个人累的腿、脚、胳膊发酸,还好今天收工早了一些,她回房后便打发小可也回去了。栽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勉强起身去洗漱。 厉承晞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她的衣服从卧室门口的地板上,一直凌乱地延伸到浴室的门口。手握着门把拧开,便见她站在花洒下,头微扬着,温热的水流顺着黑色的长发冲下来,滑过光裸的身躯,在脚下砸出一个个水花…… 098 这么好的机会,爷为什么要出去? ()随意感觉温热的水打下来,肌肉的酸痛感也消除不少。耳边都是哗哗的水声,屋子里本来就只有她自己,门口又有保镖,所以浴室的根本就没有锁,又哪里会想到会有人在这时闯进来? 直到男人的手掌覆上她光滑的肩头,随意才受惊地睁开眼眸,雾气缭绕间余光只瞥到一截属于男人的衣料,接着就被抵在了墙上。 “救命啊!救命!”她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拼命挣扎、呼救,无奈身体却被死死压制。 “嘘!”男人显然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剧烈。 随意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怔,定眼才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是厉承晞,他上身穿的衬衫已经被水打湿,白色的布料紧贴在上半身的肌肤上,完美的身材几乎一览无余。 不过随意此时可没有心思去欣赏眼前的男色,想到自己什么都没穿,手都不知道该先把他推开,还是掩住自己的重要部分。 “你出去!”她恼羞地叫。 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真是分分钟挑战她的心里极限。 可厉承晞如果会听她的,那就不是厉承晞了。他手捏着她的下巴,瞧着她无措的模样,薄唇间却都是愉悦的笑纹:“这么好的机会,爷为什么要出去?” 前天在她身上留下的斑斑痕迹,这会儿经过热水,颜色愈加深了些。不过这在他眼中一点儿也不影响美感,反而更刺绪才没有哭出来,他陪着妻子躺了会儿,直到卧室里传来她的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拿了手机出门。 电话拨出去很快接通,那头传来刘市长的声音:“民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哥,资料你都看了吧?”他问。 “早就看过了。”刘市长回答。 “当初的一时心软,咱们还真是小看这个封御琦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惹火烧身。 “你打算怎么做?”刘市长问。 “我要报仇,绝对不会再放过他,非让他给我儿子偿命不可。”李民生沉声回答。 “这是自然,只是民生啊,警局里抓到的人已经死了,这件事我们还没有抓到证据。” 刘市长家里只有兄妹两人,自己没有儿子,女儿在国外。放眼整个刘家,也只有妹妹生的这个亲外甥,所以自小分外娇惯。别说妹妹、妹夫,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是现在比较棘手的是封御琦做事非常严谨,并没有留 099 你说过会保护她的 ()/script“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妈……” 躺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随意担忧的声音,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上面,然后通话中断。 张桂兰不算不肯配合,她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也是被动的,被塞进了车里时模样有些狼狈,不由着急地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认错人了?” 车内一共四个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却是没有一个回答她。就坐后将门彭地一声关上,车子便由路边滑入主道。 “放我下去!”张桂兰一看就急了。 坐在她身侧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动手,扭着她的手臂,沉声道:“老实点。” 张桂兰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说也已经不是年轻人,哪经的住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一下子?顿时疼的额头冒出冷汗,嘴里同时发出一声痛吟。 两人见状倒是稍微松了下手上的力道,不过脸上的冷峻并未好转…… 这时原本陪着张桂兰的保姆,刚刚拎着刚买的东西从路边的小超市走出来,就看到张桂兰原本站的位置附近聚集了许多的人,连忙走过去。 “是不是绑架啊?” “就一个老太太,绑架她做什么?” “可看那样子也太吓人了。” “唉,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保姆赶紧抓住一个人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老太太被抓走了?长什么样子?” 她情绪的,那人只当她有精神病,赶紧抽回手躲的远远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身边一个年龄稍长的见她神色着急,才说道:“是个中年妇女,大概在五、六十岁中间,穿了件青色外套,你如果认识,还是快点联系她的家人吧。” 这时早先就已经被缠住的、跟着张桂兰的人跑过来,也正听到这一句,各个神色一变,连忙拿出手机给封御琦打电话…… 随意那边通话无故切断,也是急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随小姐?”出门时与小可撞个正着,只是抬眼看到她的神色时还是吓了一跳。 “帮我跟导演说有急事,今天不拍了。”随意丢下一句话,脚下步子未停便往外走。 不知道张桂兰到底发生什么事,所以片刻都不敢耽搁。 这时的随意还没想到是绑架,只以为是张桂兰或许是身体不好,突然晕倒了什么的,一边往市区赶一边给封御琦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因为刚刚通话中,妈妈说过她在等来接她的司机,一般这种事都是秘书安排的,说不定司机马上就到了,可以及时将张桂兰救起,总比自己要快一些。 只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还好她拍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离封御琦的住所也并不远。今天没有堵车,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楼下。 这时张桂兰被带走的地方已经彻底恢复平静,人来人往的街边根本看不到十几分钟前曾发生的那一幕任何痕迹,随意自然更不知道。 她跑到封御琦家门口按了门铃,很久都没有人应,很明显是家里没人。这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便只能给封御琦打电话。 张桂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封御琦自然已经知道。 此时跟着张桂兰的保镖、保姆,还有负责去接她的司机,以及秘书都聚集在封御琦的病房里。他们大体都说了自己遇到的情况,都是被拖住的,所以肯定蓄谋已久。 病房里挤满了人,此时却是落针可闻的寂静,所有人大口气都不敢喘,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封御琦看了一眼是随意,他已经预感到她为何打电话,目光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良久,最终也只有任它自己挂断。 随意手机里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她因没有张桂兰的消息而心急如焚。 “随小姐?”司机一直陪在她身边,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随意又打了一次,封御琦依旧没有接,她干脆收了手机,对司机说:“去医院。” 这几天她虽然没有去看望过封御琦,却知道他的伤势应该没那么快出院。 司机闻言,便将车子开出去…… 随意乘保姆车来到医院,并依着上次的记忆找到封御琦的病房,却见他并不在,只有一个护士在收拾。 “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呢?”她问。 “出院了。”护士回答。 “出院?什么时候?”随意意外地又问。 “就刚刚。”护士回答。 张桂兰如果只是病发,肯定会被送来医院,而封御琦更没有办理出院的必要。可是他现在电话都不接,又意味着什么呢? 随意耳边再次响起电话挂断前,话筒里传来的那些声响。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会儿却仿佛想起似乎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母亲模糊的惊叫…… ——分割线—— 厉承晞那边,他从随意的片场离开后,便接到周煜的电话,提醒他今天给白净安排了心理医生,便驱车直接赶了过去。 白净那天的事故之后,早就已醒来,伤势不算严重,经过几天休养,基本已经无碍。今天是周煜陪她过来的,自然也有厉承晞的人一路护送。 他们刚刚下车,便见一辆玫瑰金色的车子也开过来,正好停在他们身边。随着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厉承晞长腿一迈便下了车。 “厉少。”跟在白净和周煜身边的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这原本就是他的人。 厉承晞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他去停车,然后才看向周煜,问:“都安排好了?” 自从那天他从白净的病房离开,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此时白净站在周煜身边,目光望向他,眼里都是掩不住的复杂和期盼,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瞄都没有瞄自己一眼。 “准备好了。”周煜回答。 “那就进去吧。”厉承晞说着抬步往里走,根本没看到白净掀唇要跟他说话的模样。 周煜却看到了白净的表情,一时间竟感觉有些于心不忍,口气也不自觉发软,道:“走吧。” 白净点点头,默默跟着他进去。 心理医生是周煜找的,自然绝对可靠,与他们见过面后,便领白净进了治疗室。 厉承晞与周煜等在外面,不过透过单面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治疗进程。 心理医生让白净坐进椅子里,看得出来她开始有些紧张,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医生很和善,便试着和她慢慢聊天,待到白净放松一些才开始催眠。 随着医生的话在耳边响起,她听话地慢慢阂上了眼睛,觉得整个人变的轻飘飘,好像躺在云朵里一样,周围舒适而安静,耳边也只有心理医生的声音。 可随着医生的引导,原本舒适、祥和的画面却突然转变,她仿佛从云朵间瞬间掉进一片黑暗里,却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因为不远处仿佛就有灯光。 她心里恐惧,一直朝着有灯光的方向奔跑,脚下却被什么拌了一下,然后跌倒。手撑在坚硬、粗砺的地面,掌心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痛,然后她看到自己流了血。 那血一滴滴落到地上,明明不疼,她却看到越积越多淌成一条血河。而她顺着血河看过去,然后就看到车边捂着腹部的男人。刀子就插在最要害的部位,血水从他捂着伤口的手指间流出来。 那血原来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 “啊——” 白净恐惧的声音从治疗室里传出来,她睁开眼睛,苍白着脸,捂着胸口急促地,就像做了个恶梦一般。 门彭地一声被打开,厉承晞闯进来,周煜紧随其后。 他伸手抓着白净的双肩,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白净原本还没有聚焦的眸子目光慢慢转向他,眼神中的恐惧虽还未散,却已经看清了身前的人,然后害怕地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着说:“我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他被人捅了一刀,就在肚子上。” “谁?谁捅的?看清他的长相没有?”厉承晞抓着她的肩将她从怀里捞出来,盯着她问。 他的目光那样凶悍又急切,仿佛只要她说出来,他就会立马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白净却红着眼睛摇头。 “告诉我?”厉承晞捏着她肩的手不自觉地加重。 他等了那么多年,现在希望就在眼前,白净或许是除了凶手之外,唯一的目击者了。 不知道是被他吓得还是怎么,白净还是一个劲摇头,嘴里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净,你必须告诉我。”厉承晞步步紧逼。 周煜这时终于看不下去,肯前掰开厉承晞的手,喊:“承晞,你冷静一点。” 他不认识向杰,所以不能体会厉承晞的心情。可白净这样子明显已经吓坏了,或许还是没有完全想起来,所以再逼也没有用。 “厉少,这样只会让白小姐的情绪紧张,请不要着急。”心理医生也在此时适时出口。 厉承晞此时也找回一点理智,然后松开白净,问:“还是没有看清他的脸吗?” 白净摇头,说:“我只看到那个受伤的男人,很年轻。”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微颤,仿佛犹在害怕,害怕梦里见到的一切,不过还是试探地问:“他是谁?” 厉承晞的目光与她相对,须臾才答:“向杰。” “向杰?”白净皱着眉仿佛在努力思考,却仍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再试一次,她既然能想起片段,说明就有恢复记忆的希望。”厉承晞看着医生说。 心理医生只得点头。 厉承晞与周煜重新退出去,心理医生又与白净说着话,又试着给她催眠了两次,可是一次比一次更早地醒来。 心理医生见状没有办法,只得说:“你先休息一下。” 白净点头,捂着脸口,脸色依旧苍白。而医生出了门后,就见厉承晞与周煜都站在门外,然后摇头。过程他们都看在眼里了,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办法了吗?”周煜问。 “病人的心理压力很大,而且明显很抗拒想起那些事,今天不能再继续了,不然她会精神崩溃,更不利于记忆恢复。”心理医生说。 “那什么时候可以再做?”厉承晞问。 心理医生却摇头,道:“厉少,我尽力了,她要么心理抗拒想起那一幕,要么就是真的没有看到。”然后又说:“这样一遍遍回想,对她精神摧残其实很大,我建议过些日子再来,或许也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什么。” 厉承晞闻言没有说话,周煜跟她说了声:“麻烦你了。” “周医生,客气。”心理医生回了句,然后离开。 厉承晞看着治疗室的白净半响,然后突然转身出去,周煜见状只能跟了出去,便见他站在窗前点了支烟。 “我知道你着急,可你想想白净,她现在对以前还一无所知,冷不丁想起这一幕当然会害怕、会抗拒,你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周煜劝。 厉承晞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把指间的烟吸完,才重新进去治疗室。 白净还孤零零地坐在椅子里,大概觉得疼,正动手将裙子的领口往下拉,可以看到肩头上面留下的清晰指印。听到开门声抬头,见厉承晞进来,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弄痛你了,抱歉。”厉承晞道。 白净摇头,说:“没事。” “今天就到这里,我让周煜陪你回。”他又道。 “承晞!”见他又要出去,白净忍不住喊。 厉承晞脚步微顿,转头看向她。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天他虽然救了自己,并把她送到医院,却再也没有露过面。母亲和周煜虽然不说,她也能从这次见面他对自己的态度感觉的出来。 “生气?”厉承晞却有点莫名其妙。 “那天……小芷拉我去的别墅,我本来并不知道是你的家,对不起……”她解释。 “现在知道了?”厉承晞问。 白净垂着眼眸点头。 “那以后就不要再去了。”厉承晞道。 话音落,白净抬头看着他…… ——分割线—— 绑架张桂兰的车子载着她出了市区,直到一个破旧的厂房仓库前才停下。张桂兰被带进去,并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这里空气很差,阴暗潮湿,而且到处都是灰尘,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本来就有哮喘,这一咳嗽就是撕心裂肺的,其中有个人看不下去,还是找了碗水喂给她。 张桂兰喝了两口,对他轻声说:“谢谢。”就是个普通又善良的妇人,让人看了都不忍心。 “不客气。”那人地回了一句。 张桂兰打量了下这个破旧的仓库,不由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并不记得自己跟什么人结过仇。 “你的儿子叫封御琦对吧?”对方问。 张桂兰听到儿子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点头。 “那就没错。”那人回答。 “他是做了什么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张桂兰又问。 那人没有回答,自然也不会回答。 这时门被人从外踢开。因为动静颇大,尤其张桂兰这样的处境,不由令她心头一颤。抬目看去,便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走进来,模样只有三十岁左右,亦是满脸冷峻。 “头。”看着张桂兰的人喊。 那人微微颔首,然后看了眼张桂兰,问:“要不要跟你儿子说几句话?”然后也不待张桂兰回答,便拿出手机拨了号码,然后放在张桂兰耳边。 一阵铃声响过,那头很快传来封御琦的声音:“喂?” 张桂兰一听到儿子的声音,禁不住就红了眼眶:“阿琦……” “妈,你在哪?有没有怎么样?”封御琦听到母亲的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 “妈没事,你别担心——”张桂兰尽管心里害怕,可听到他着急的声音,出于母亲的本能还是安慰着他。 只是话没说完,那人便将手机放回自己的耳边,道:“封御琦,想救你妈吗?” “你想怎么样?”封御琦问。 “杀人偿命,乖乖等着我们的消息。”说完并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便直接便挂了电话。 封御琦的脸色自然非常差,他看了眼一直操作电脑的人,问:“怎么样?” 那人摇头,道:“时间太短。” 其实答案亦在封御琦的意料之中,只是因为母亲在对方手里,所以神色愈加冷峻。他不知道动手的是谁,可也能猜出几分,现在只担心张桂兰的处境。 “随小姐,随小姐你不能进去。”这时门口出现一阵骚动,他转头就看到随意闯进来。 秘书一看拦不住,只得噤音地退出去。 随意迳自走到封御琦面前,问:“妈妈呢?” “被人带走了。”封御琦老实回答,因为知道已经瞒不住。 话音刚落,便是啪地一声。 随着皮肉相撞的声响,他脸颊感到一片火辣辣的痛。抬眼便见随意满目怒火地瞪着自己,而打过他耳光的那只手垂下身侧慢慢攥成拳头。 “你说过会保护她的。” 愤怒在出口是却都变成了伤,妈妈身体本来就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100 随意的冲动 封御琦自然也不想这样,可是面对随意的质问却更加无话可说,只声音干涩地道:“对不起。” 其实此时的他如果强硬还好,如果理直气壮、不知悔改,随意还可以继续发泄,可他偏偏没有,随意就更撑不住,担心地蹲在地上哭起来。 因为她对张桂兰的感情并不亚于封御琦,甚至因为有感恩在里面,加上后面几年的相依为命,甚至比他的血缘关系更甚。 封御琦自然知道,所以看着她难过,胸口就像被生生挖了个窟窿一般。他慢慢蹲下身子,无声地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 随意揪着他胸前的衣料,只是在哭,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仿佛只剩下害怕。 其实这时封御琦的办公室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那人原本坐在电脑前,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自己多余,便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许久之后,随意哭过才冷静下来,办公室里显得愈加安静。 封御琦见她已经控制住情绪,这才按了内线,秘书很快送了杯热水进来。就见随意坐在会客的沙发上垂着头,而老板就坐在她的对面。 她自然什么也不敢问,更不敢多说,放下水杯时喊了声:“随小姐。”便出去了。 随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问封御琦:“你肯定知道是谁做的吧?” 妈妈一生虽过的清苦,但为人善良,从未与人结怨,而她,似乎也没有得罪可以让人绑架母亲那种程度的事。唯有封御琦,他做的那些事、接触的那些人,让她觉得越来越可怕。 封御琦没有回答,只道:“我会把妈妈平安带回来的。” 那也是他的母亲,而且是亲生母亲,当时让人跟着只是以防万一。毕竟过去几年除了厉承晞,那些人也没有找过她们的麻烦,却没想到居然让厉承晞一语成谶。 随意看着他问:“是不是李家?” 那天他与厉承晞的谈话内容她也听到了,封御琦身上背负着这样一条人命,人家报仇是正常的,只是不该累及母亲。 封御琦没有回答,不过心里却是怀疑的。 随意却突然明白过来,起身便往外走。 “随意!”封御琦见状伸手拉住她,问:“你去哪?” 随意转身看着他回答:“李家。” 不管母亲在哪里,事情只要是李家做的,她只要说服他们就可以了,虽然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也没有把握,但总要试一试才行。 只要想到妈妈现在在不知名的地方受罪,她就心焦到不行,她遇险过不止一两次,所以深知那样的恐惧。 “没用的,李家不会承认。”封御琦太了解这种人,只是没料到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随意却不肯放弃。 “随意,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妈妈救回来。”他握着她的双肩着急地承诺,仿佛是想说服她。 妈妈已经出事了,谁李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随意跟他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她是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员。 她去了除了求情外,少不得要替他们说话,更何况她与那死去的小李总本来就有不愉快,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去冒险?而随意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张桂兰那里存在的不确定性太多,她赌不起。 双方僵持间,封御琦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们心头同时一跳,因为不敢错过任何关于母亲消息的信息。 “今晚,老时间,华晨大厦。”只有五个字。 又是华晨大厦,向杰就是在那死的,而小李总是他为了陷害厉承晞也死在那里的,现在要轮到他了吗? “哥……”随意也看到了,心已经绷到极致。 随意心里对他有怨,可终究过去二十年的亲情犹在,又怎么忍心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听我的,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封御琦抓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弃说服她不要去李家的想法。 “那你有什么打算?”随意想知道他的计划。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栋大厦里的员工均已6续下班,封御琦当着的她面把人叫进来一一安排着,听上去似乎头脑清晰,井然有条。 可随意心里还是紧张,她既怕妈妈出事,又怕封御琦出事。且不说他是不是该偿命,即便是个陌生人,明知道他有危险,她怕是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随小姐。”这时秘书又倒了杯水给她。 随意接过后狠狠灌了一口,心里的狂跳才压制了一些。 待到封御琦全部安排妥当后,便见她身子已经歪在沙发上,眸子阖着显然已经沉睡。 当然在这么紧张的时刻,随意是不可能自己睡着的,而是他吩咐秘书在水杯里放了安眠药。给秘书一个眼神后,她便带其他人出去了。 封御琦走到沙发边,俯身将她抱起来,然后放到休息室的床上。并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指尖轻抚过她精致的眉眼,女孩睡的很沉,她一定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会算计她。可她是他最爱的女孩,母亲已经出事,他更不可能让她也去冒险。 “随意,睡吧,睡醒了也许一切就结束了。”他低语着,唇落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才离开休息室。 出了办公室的门,秘书和他的保镖都守在门口。 “看好她。”封御琦吩咐。 “是。”秘书应。 封御琦便拎着车钥匙独自乘电梯下去,五分钟左右,车子由地下停车场开出去,直奔华晨大厦。 厉承晞玩过的事,对方不可能让他有机会再玩,所以这次注定了他要亲身冒险。而且上次他没有真的想伤害随意,可这次绑架母亲的人却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这些封御琦都知道,却必须前往。 大厦的停车场因为前不久的人命还在封锁,所以周围显的异常寂静。车子直接越过警方拉起的隔离带开进去,停在灯光暗淡的停车场里,因为空荡荡的,所以愈加醒目。 他车内等待,直到车厢内响起手机的来电铃声,看了眼屏幕上并没有出现的来电显示,他心里却明白,这时候不会有别人给他打电话,所以按了接听键移至耳边,道:“喂?” “下车!”里面传来男人命令的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 封御琦依言将车门打开,然后站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他目光扫向四周,并不确定对方在那里,却确定自己必定是站在对方眼中最显眼的位置。 “我妈呢?”他问。 那头笑,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妈亲耳听到处决你的声音。” 封御琦心头收紧,那头却突然安静下来,一声转换的按键声响过后,终于传来张桂兰的声音。 “阿琦?是你吗?”她问,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妈,是我,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封御琦说。 张桂兰听了却摇头,眼里都是泪,道:“不要管妈妈,你只要自己平安就好。” 她已经老了,没有几天活头。可是她的儿子却还年轻,她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可他是她的儿子,她不想他因为自己发生任何事。 “妈——”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愧疚。 只是对方并没有给他们太多互诉衷情的时间,封御琦这句话甚至都没有说完,耳边就响起彭地一声,接着子弹破空而来,直穿心脏…… 封御琦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吟,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倒下去,背依着身后的车身慢慢下滑,最后坐到地上。 “阿琦!”电话那头传来张桂兰听到声音,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莫名的,她知道那是枪声,而且是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所以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简直是诛心之痛。她发了疯死地挣扎,将男人放在耳边的手机撞到地上,自己也栽了下去。 几人见状七手八脚地将她按在地上,仅仅是为了防止她逃脱,虽然这个女人身体一点也不好,而且上了年纪,手下却并没有留情。 而封御琦这边,手机在身体传来痛楚的那一刻,也已经掉在地上。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嘴里着急地喊着:“妈……”并将沾满血的双手伸出去,想将它捡回来握在手中。只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指尖刚刚碰到机身,却骤然闭上了眼睛。 破旧仓库里的张桂兰,头被生生按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头发凌乱,脸上因擦伤满是血迹,仿佛也已经陷入昏迷,嘴里仍无意识地喊着:“阿琦……” 那一声一声,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轰地一声巨响,几个人同时警觉转头看过去,便见门被推开后,许多的很多人跟着涌进来,双方瞬间打成一团…… ——分割线—— 凌晨,sk总裁办公室。 秘书依旧在电脑前处理着公事,办公室门口的保镖站的笔直,整个空间都安静异常。内线的座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她看了眼是安保部的电话,接通后问:“发生什么事?” “有人闯进来了,而且已经乘电梯上楼。”那头回答着,就连大楼的警报都开始响起来。 秘书神色一变,来不及多问,余光便看到许多人闯进来,两话不说便开始动手,且很快就将守在办公室外的保镖制住。 “你们是什么人?”秘书看了忍不住问。 这时厉承晞才从外走进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问:“随意呢?” 秘书主动走到封御琦的办公室的门前,并主动打开了门。 因为她心里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同时也知道封御琦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随意涉险,而厉承晞自然不会让她有危险。 厉承晞走进去,一眼便可以看到办公室内没有人,便迳自进了休息室,果然见她安稳地睡在床上。除了鞋子脱了,衣服还算完整。 他已知道张桂兰发生的事,晾封御琦也没有别的心思,便将她直接从床上抱起来往外走。 出了sk集团,车子便一路往医院进发。 周煜检查过后对厉承晞说:“应该只是服用了少量的安眠药,并没有大碍。” “那就让她睡一觉吧。”厉承晞说。 刚刚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张桂兰发生的事,也已经得知人被封御琦的人救出来了,只是情况并不好,正在送来医院的路上。 封御琦的情况未知,可对于随意来说,接下来几天能这样安稳地睡着的机会怕是已经不多。 周煜出了病房的门,厉承晞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指腹心疼地摸过她的眉眼。自己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并不觉得,却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不能承受。 随意一直睡着,却其实并不安稳,梦里甚至都是血腥的画面,一会儿是母亲病发,一会儿是封御琦受伤,那些血混合着令人感到冰冷的白色,一直撕扯着她的心般,就像醒不来的噩梦。 她一直在挣扎着,奋力挣扎,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所及都是与梦里一样的白色。然后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在医院。 不对,她之前明明是在封御琦的办公室。掀开被子下床,一只手却及时压住了她:“才刚醒过来,你又要做什么?” 随意寻着声音抬头,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是厉承晞,不由抓紧他的手,问:“我妈呢?” 厉承晞看到她眼里的急切,一时竟不知道怎样开口。 “你不要瞒我。”随意看他的神色便知他肯定知道,所以抓着他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人救出来了,不过还在抢救。”厉承晞老实回答。 话音刚落,随意便光脚下了床,几乎是奔跑着朝病房外而去。 “随意!”他喊。 她却充耳不闻,因为这所医院已经来过多次,所以很快找到抢救室。 门口的灯还亮着,外面站着几个衣服上沾了血迹的人,听到脚步声不由侧目看过来。 随意认识他们,都是封御琦的人,她看了眼那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问:“我哥呢?” 一众人沉默,须臾才有人答:“封总去赴约,下落不明,不过我们从追踪的通话中听到了枪声……” 随意闻言闭上眼睛。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门才被人推开,她连忙上前,问:“医生,我妈怎么样?” 抢救张桂兰的医生,正是上次一同参与她手术的主治医生,他摘下口罩对随意摇了摇头,道:“情况很不好。” 随意闻言差点就站不住,还好厉承晞在身后及时撑住了她,问:“如果把上次的专家小组请回来呢?” 厉承晞的问话让随意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却见医生依旧摇头,道:“上次能救回来已经是万幸,而这次不止肺部损伤十分严重,呼吸道也感染的很厉害,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然后很遗憾地看着随意道:“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病人一直在昏迷,且求生意识薄弱。 随意表情怔怔地,仿佛根本无法消化医生这话的意思,这时,不远处的墙上挂的电视中,却又传来封御琦有名字。 “昨日凌晨,我台接到市民热线,称在华晨大厦附近听到枪声,我台记者报案后随即赶赴现场。经查,昨天华城大厦停车场再次发生命案。 与前不久的死者一样,胸部中枪,躺在自自己的车边。目前死者身份已经证实,为sk集团前不久刚上任的总裁封御琦先生。进一步消息,还在警方的调查之中……” 死者……枪伤……封御琦…… 这样的字眼一一落入耳中,她看着那画画面,半晌才反应过来上面说了什么。 哥哥死了? 她醒来短短半个小时而且,已经接连两个噩耗,可似乎老天还是不想她得到平静,所以这时候警察也过来了,且是一大批,且动作迅速,很快就将守在抢救室外的几个人全部扣住。 “你们做什么?”随意问。 带头的两人分别向她与厉承晞出示了自己证件,解释道道:“今夜西郊一个破旧绑架内发生斗殴事件,我们怀疑他们与此事有关,要带回去协助调查。” 随意还想说话,却被厉承晞拉住,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仿佛在说一切有他。随意便懂了,没有再说话。 “随小姐,据sk集团职员提供的线索,警方得知你昨天在封御琦先生离开大厦前一直都在,能不能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她什么都不知道。”厉承晞挡在随意面前。 “厉少,你这样我们很难做。”两人看着他为难地道。 “那用我亲自打个电话?”厉承晞反问。 两人闻言,仿佛是叹了口气,只得灰溜溜地那些人离开。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随意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本来好好的一家人,瞬间她就失去了哥哥,而妈妈也危在旦夕? “随意。”厉承晞知道这对她打击很大,抱住她,手在她肩头摩擦着安慰。 随意浑身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将身子依在她也身上,揪着他的衣服,说:“厉承晞,你再救救我妈好不好?”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骄傲,没有脾气,没有怨言,满心只有恳求。只知道张桂兰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让她有事。 “好。”厉承晞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都全部一口答应。 其实情况她心里都十分清楚,不过是要个安慰罢了。 张桂兰很快被送进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犹可以看到脸上的伤,虽然已经被清理过,可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她只是一个身体不好的中年妇人,哥哥与人的恩怨到底与她有什么相干?居然要下这么重的手? 随意心疼到无以复加,却又无可奈何。 厉承晞一直忙前忙后,因为随意没有心情,有些事他却必须要替她处理好。唯有一件,封御琦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后,尸体居然在警方的监视下不见了。 张桂兰情况一直不好,随意原本还无暇顾及,听闻这个消息后,还是去看了一眼。不过没了就是没了,去了也于事无补,想要了解情况,警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离开。 两人乘电梯下去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他们不想引起注意,所以一直都在角落,小可护在外面,封闭的空间里却响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新闻上说的那个昨晚被人杀的人,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 “听说是被偷了。” “你说这事也怪,偷具尸体有什么用?” “我倒听说他跟人结了仇的,说不定是被仇家弄走了,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这些话自然一字不落地进了小可和随意的耳朵,就连小可听到这个也吓得捂住嘴巴,就别提随意的脸色了,简直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两人回到张桂兰的病房,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随小姐。”守在门口的人却喊了她一声。 随意看向他,问:“有事?”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将一个快递文件袋递给她说:“刚刚两个女人送来的,说是要让封太太亲自过目,我给拦下来了。” 随意狐疑地接过来,打开后一沓照片就从里面掉出来,定眼看去,竟都是封御琦的照片! 拍摄的光线虽然暗,却犹可以看出他穿着浅色的衬衫站在停车场里,然后胸前被子弹打中,血有胸前慢慢晕染,最后体力不支顺着车身下滑,然后胸前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足足有厚厚的一沓,几乎是将每一分第一秒都定格,就像将封御琦临死前所有的痛苦、垂死挣扎,都重新回放在他们面前。 交给随意照片的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照片,看到内容也有点发愣。 随意握紧了手里的照片,问:“送照片的人呢?” “刚走。”他愣愣地回答,随意闻言抬步就走。 “随小姐。”速度之快小可都没追上。 随意来到电梯前按了按钮,只是电梯都在下行,她干脆从楼梯直接跑下去。 进入大厅后,大白天的医院里依旧来来往往,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自己的困苦和喜怒哀乐。她目光急切地在每一个人脸上巡索而过,却并不确定自己要找的人。 这时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她一下子就跌在地上。 手倒是下意识地撑了下,然后掌心顿时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小姐,你没事吧?”撞她的人用抱歉的口吻问着,却见随意只是楞楞地瞧着自己被划破的手,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小姐?”那人又喊了一声,却见她依然没有反应。以为她有精神问题,也怕惹上麻烦,便趁人不注意赶紧闪了。 随意坐在地上,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被人搀扶着从电梯里走出来,并从她身后经过。 保姆问:“太太,那封御琦既然已经死了,想必他母亲已经知道,你还给她那些照片有什么用?” 封御琦三个字,让随意的目光不知不觉转移过去,也慢慢站了起来跟上去。 李太太并没有注意到随意,只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保姆冷哼道:“他那样的人根本死不足惜,居然还害我赔上儿子。我这些日子受的折磨谁知道?这种滋味,我自然也该让他母亲临死前尝尝。”那里声音里都是满满的怨恨与恶毒。 随意闻言骤然停了脚步,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而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再收紧,然后突然转身跑到自己的车边。解锁,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发动引擎。 彼时李太太与保姆站在医院大门口等着,因为打发司机去替自己买东西,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她抬腕看了看时间,表情似是有些不耐。 身后突然响起车子引擎的声音,且越来越近,不由转眸去看,就见一辆白色的车子朝自己直直撞来…… 101 厉博予 人在死亡面前都会恐惧,不管之前多万念俱灰,直到最后一刻才会洞悉自己的内心。李太太也不例外,耳边响起保姆害怕的尖叫,她瞠大的瞳仁里映着挡风玻璃内女人冰冷的眉眼,那是切切实实的仇恨。 她以为她会死,然而千钧一发的时刻,另一辆玫瑰金色的跑车却突然过来。彭地一声,原本直冲自己而来车头被撞歪,那辆白色的车子就撞在门口敞着的电动伸缩门上。逃过一劫的李太太,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 白天医院里本来就人来人往,这下动静虽然不大,现场也造成一片混乱,有人擦伤更是难免。 玫瑰金色的驾驶座车门被推开,厉承晞下车后快步走到白色的车边,他的人帮忙将车子推后一些,这才得以拉开随意这边的车门,只见她手仍维持着握方向盘的模样,神色却有些发怔。 “随意?”厉承晞仍然不放心地将她拽出来,上下摸着她的四肢,问:“没事吧?” 彼时他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随意的车子开出来,且很容易就看出驾驶的路线有些奇怪,再注意到不远处便是李太太时,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厉少……”身边的人都看出不对劲。 他手握紧方向盘,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已经踩下油门,虽然出手时已是算好了力道和方位的,却仍然怕伤了她,天知道他有多紧张。 直到确定她真的没事,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表情看上去仍然怔怔的,没有说话,或许是吓坏了,或者在想别的什么。这时围观的群众仿佛认出她,窃窃私语的同时,闪光灯也跟随而来。 厉承晞见状只有直接按着她的头,让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然后吩咐其他人道:“处理一下。”才快步带随意走进医院。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李太太一眼,仿佛这本来就是一场交通意外,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太太。”这时保姆喊着伸手馋起李太太。 她目光跟随着厉承晞和随意的身影,问:“认识她是谁吗?” 保姆皱眉,道:“好像是个明星,叫随意。” 随意? 她记得这个名字,封御琦的妹妹,虽不是亲生的,但据调查显示,她与养母的关系很好。如果她没领会错,她刚刚是想撞死自己…… 彼时厉承晞已经带随意乘电梯来到张桂兰所住的楼层,外面的混乱自然有人处理,只是不知道后面还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为什么要阻止我?”她问,样子看上去万念俱灰。 厉承晞抓着她的肩,道:“随意,你给我清醒一点,撞死她没用,李家还有别人,他们会活的好好的,可是你却把自己毁了。” “可是我哥死了,就算他杀人偿命是应该的,可我妈没有错,她有什么错?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她?”她嘴里虽然理直气壮,可是眼里却淌出眼泪。 说明随意心里是清楚的,也在后悔刚刚那一刻自己的冲动,毕竟她的内心里如此善良,纵然那个人该死,她若亲自动了手,心里也不会过得去。 可是怎么办?此时心头的痛仍然怎样,还是无法排解…… “随意……” 提到张桂兰,厉承晞总是觉得再多的话语在她面前都显得苍白。因为了解她对张桂兰的感情,所以他知道安慰不了,同时又心存愧疚。 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放她和张桂兰离开自己的别墅。 这时走廊上突然响起警铃,然后好几个医护人员疾步朝监护室里跑过去。 随意心上浮起不好的预感,也跟着连忙跑过去,通过玻璃可以看到医生正在奋力抢救的情景,而最可怕的是病床边的显示器上,心脏的频率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滴滴的声响穿透她的耳膜,她眼睁睁看着医生骤然停止了所有抢救的举动,病房内外一片凝滞。 她不敢相信,甚至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直到主治医生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说:“随小姐,请节哀。” 其实张桂兰的身体状况他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随意却腿一软,直接跌倒了地上…… 与随意而言,两天之内所有亲人都离她而去,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可网上对于她在医院的开车差点撞到人的事件,依旧被议论的如火如荼。 尽管经纪公司解释说是刹车失灵,犹没有平息的意思,接着封御琦涉嫌杀害小李总,且在国外国内负责公司运营期间,涉嫌违规操作的新闻也被爆了出来,且随意与他的关系同样遭到曝光。 舆论的风向被人引导,她人气自然下跌,只是对于此时还沉浸在丧母之痛的随意眼里,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邓波儿除了忙公关的事,也一直陪着她,直到张桂兰与封御琦的葬礼。 他们原本也没什么亲人,更何况封御琦又背上了那么多的罪名,所以灵堂内显的格外冷清,只有几个老街坊过来吊念。闻风而来的记者倒是不少,都被厉承晞派人隔在外面。 整个葬礼很顺利,结束后她也没有回厉承晞的别墅,而是自己的公寓。 这样待了几天之后,她接到封御琦秘书的电话。 “随小姐,你好。”那头的声音倒依旧客气、恭敬。 “有事吗?”她问,声音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干涩。 “……是这样,sk新任总裁就要来了……封总的东西我私自作主帮忙整理了下,但不知道怎么处理。”秘书可能是怕触到她伤心,可又不得不说,所以斟酌着开口。 随意闻言看了眼时间,问:“你几点下班?我们约个地方见吧?” “好。”秘书应了,然后报了个地址。 她下班后就赶过来了,正是用餐高峰,随意点了些菜,却没怎么动筷。事实上她这段日子都基本吃的很少,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种情况下秘书自然吃不下去,只将一个纸盒放到桌面上推给她,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都是封御琦办公的私人物品,最上面的是张全家福。 她、张桂兰和封御琦,还是六年前拍的。 随意道了声:“谢谢。” “随小姐不必客气。” 秘书没有待太久便起身走了,随意在原地坐了会儿,门外却意外传来吵杂的声音。她皱着眉走过去拉开门,便见厉承晞的保镖正拦着什么人,不让他的靠近。 “随小姐应该认识我吧?”站在保镖身后的男人开口。 他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却并没有穿平时看上去工整严肃的西装,模样低调而伪善。不是别人,正是丰台市的刘市长,李太太的亲哥哥,死去小李总的舅舅。 过去应酬的时候,在宴会上也见过,只是那时小李总还没出事,而她母亲、哥哥都健在,而她也不知他与李家的关系,如今,他们这也算是仇家了吧? 看这架势,她便知道是冲自己来的。 “刘市长找我?”她问。 “是有几句话想找随小姐谈谈。”那刘市长直言。 “有话不妨直说。”随意道,态度显得冷硬。 刘市长看了看走廊,问:“在这儿吗?” 随意会意,示意保镖放行。自己转身回到包厢,刘市长便跟了进来,而他带来的人留在门外。 两人落座后,刘市长便看到放在桌上的纸盒,自然也就看到了那张照片,不由问:“随小姐还在为令兄的事耿耿于怀?” 其实明知不过是句废话,只是作为开场白而已。 “那么刘市长呢?报了仇,你和你妹夫一家,是否就身心舒畅?”一开口就是火药味。 人生在世,最折磨自己的便是仇恨。纵然报了仇,也换不回曾经鲜活的那条命。李民生的行动他并不知,如今也只能靠自己来善后。 刘市长并没有急着否认,而是问:“我听说随小姐已经报了警,要彻查母亲与令兄的命案?” “不错。”随意也并不顾及,而且已经知道他出现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随小姐就那么肯定,一定能查的出来?”他又问。 随意目光定定地瞧着他,然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来:“若非如此,刘市长又紧张什么?” 刘市长回视着她,明明就还是个小姑娘,可似乎比妹夫那个年纪的人还冷静。 他垂下眸子,拿了只没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才道:“我紧张什么?不过是怕随小姐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而已。” “难道所谓的人民公仆,都是这么劝受害人家属的吗?难怪现在政府新闻上都是一片和谐景象。”她讽刺道。 刘市长闻言握紧了下手里的杯子,知道打官腔亦是没用,便又道:“据我所知,她并非你的亲生母亲。” “所以呢?我就该置之不理?”她反问。 “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做事不要太冲动。”刘市长看似好心地劝,不过确切地说应该是威胁。 “放心,我不会用你们的手段来报仇,我会通过法律的手段将犯人绳之于法,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靠警方是不够的,她会找到证据。 “随意,你不要以为你有厉承晞护着就有恃无恐!”刘市长平时也是被人捧惯了的,她这样一字一句不识抬举,也是有些恼了。 她看着他不说话。 说起来她虽然是个明星,却毫无身份背影,不过报个警而已,又没有证据。还真没有必要劳烦一个市长亲自过来警告,说到底他忌惮的不过是厉承晞。 刘市长疾言厉色之后,口吻又突然缓和下来:“说起来,我们知道外甥遇害的凶手,还多亏了厉少送开的资料。若说害死你母亲,厉少也该算一份吧?” 随意闻言,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唇间冷笑:“刘市长不必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他要的只是报复我哥哥。” “既然随小姐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毕竟如今随小姐能依附的也只有厉承晞了。你最好能永远都在他的庇护下,不然我妹妹、妹夫的手段,你应该也已经见识过了。”刘市长说完起身,不过最后还是留一句:“不过明知道厉少与令兄的恩怨,随小姐在他身边还待的下去,也令人十分佩服。” ——分隔线—— 随意与刘市长见过面后,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便回到自己的公寓。打开门,食物的香味弥漫整间屋子,她好奇地侧目看向厨房,便见厉承晞正挽着袖子正在亲自下厨。 身子倚在厨房门口楞楞地看了会儿,他一转头才看到她,招呼:“回来了?赶紧洗手,可以开饭了。” “嗯。”随意应着去了洗漱间,然后很快回到餐桌。 三菜一汤,米饭和粥,每一样都做的精致,色香味俱全,随意突然一口都吃不下去,干脆放下筷子。 “随意?”厉承晞见状担忧地喊。 张桂兰已经下葬,她却似乎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醒过神来,这脸已经瘦了一圈,难免让人担忧。 随意瞳仁里映着他的模样,突然问:“厉承晞,我妈看到哥哥受伤的新闻,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如果妈妈没有看到,就不会去医院,更不会搬回哥哥的公寓,那么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厉承晞垂下眸子,说:“对不起。” 当时他确实让人往电视台打了个照顾,让人刻意重新回放封御琦出车祸的那段视频,不过他当时的想法却十分简单,只是想让张桂兰把注意力转回封御琦身上,给他与随意独处的机会。 封御琦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那又是他的亲生母亲……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没有用。 随意倒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我累了,想回房休息。”便起身回了房。 厉承晞却觉得她情绪不对,私下问了跟着她的保镖今天的行程,听到刘市长时,面色不由有些阴沉。 翌日,随意一反常态地早早就出了门。先到孕婴店给邓波儿买了点东西,然后让司机直接将她送到了邵东的家。 邓波儿看到她来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直到客厅里只有两人,她才开口:“小,帮我找个地方吧,我想冷静几天。” 邓波儿闻言倒也不意外,只问:“躲厉少吗?” 如今她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唯有朝夕相处的也只有厉承晞了。 随意颔首。 她们是最好的闺蜜,她最了解自己,随意也没想瞒她。 她的心情邓波儿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你知道在丰台市,不管你躲到哪里,他只要有心都能找到的。” 随意沉默,知道她说的事实。 邓波儿沉吟了下,然后提议:“不如你住在我这里吧,其他的我来跟他说。” “……”随意觉得不妥。 “邵东这几天出差,我跟他说让你来家陪我作伴。他们又是发小,厉承晞也不能说什么。”这件事越说越觉得可行。 邵东那边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厉承晞那边听了,便知道随意或许是在生气。 “厉少,就让她冷静几天吧。”邓波儿也没有隐瞒。 毕竟随意的母兄刚刚过世,厉承晞又是与封御琦有着那么多恩怨的人,随意暂时不想面对他也是正常的。 “好好照顾她。”厉承晞妥协,于是随意就在邵东家住了下来。 四个多月可以感觉到明显的胎动,刘明成在她结婚后换了经纪人,房威最近一切顺利,随意又住在她这儿,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她已经基本不会出去。 偏偏这天网上却又意外爆出了随意潜规则经纪公司幕后老板的新闻,并附有多张她与厉承晞的照片。不止如此,厉承晞的所有背景都被挖了出来,之前封御琦的事还没有平息,随意的公众形象简直一落千丈。 随意心情一直不好,她也不没有告诉她,只说自己有事要出门一趟,让她自己找点消遣。 随意最近特别喜静,也不爱看电视、听歌之类的,几乎是与世隔绝,无聊中倒是发现一楼有间杂物间。其实说是杂物,里面的东西却摆放整齐,且大多都是书籍、字画什么的。 她从书架上抽出本自己上学时喜欢的诗文散集,本来想随意翻翻,一张卷幅地突然砸下来落到了地上。随意顺手捡起来打开,才发现是一幅字。 字体工整有韵,只是笔法稍显稚嫩,一看书写人的年龄就不大。 难道是邵东年少时的涂鸦之作? 她心里调侃着重新卷起来,目光无意间扫到落款骤然,因为上面写着的竟是厉博予三个字,并煞有其事地带了红色的印鉴…… 102 夫妻关系 “邵总。”她还没有醒过神,就听到外面传来保姆的声音。 “少奶奶呢?”邵东问。 他刚刚进门,秘书帮他将行李箱放到玄关处便回去了,只是随意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听到车子进院的声音。 “少奶奶有事出去了,只有随小姐一个人在。”保姆回答着,身侧便响起脚步声。 邵东转头,果然看到随意从“杂物间”走出来,手里还拿了一副字画。 随意看到他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仿佛才察觉到不妥,说:“无意间看到的,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几见,希望不会太冒昧。” 说起来,两人虽然过见过几面,其实也不算太熟,更何况她还打过他呢。不过此时随意虽然站在他的地盘上,神色间却并没有因为从前的事太过理亏的意思。 随意住在这里的事,邵东自然是知道了,更深知她邓波儿最好的闺蜜。一个男人,一个耳光而已,也是该他受的,所以并没有什么过不去。 他唇角扬起一抹笑道:“嫂子不必拘谨,就当自己家。” 随意听到嫂子二字,心头还是划过一丝异样,不过还是将手里那副字递过去。 邵东看了一眼,笑了:“嫂子果然有眼光,无意间都能找到承晞的手笔,这可是他十五岁那年送我的生日礼物,现在已经很珍贵了。” 当时厉承晞就已经展现出经商的才华,只是才十五岁而已,没人真的会相信他,他就拿了从小到大攒的零花钱,还有收过的礼物全部典当换成了钱,自己做投资。 当然开始因为缺乏经验,年纪又小,厉锦鸿甚至为了磨练他,暗中设了不少障碍,所以前两年大都以失败告终。恰逢他生日时,堂堂明盛集团的太子爷,正是最穷的时候,于是就写了这副字给他,当时还遭到了他和周煜的嘲笑。 现在之所以说珍贵,是因为自从厉承晞的外公过世,他就再也没有拿过毛笔了。 只是此时邵东听似习以平常的话,听在随意耳里,心头却是满满的波澜,因为他说这是厉承晞写的…… 女人的指腹在落款处,故意问:“厉博予?” “哦,那是承晞的字,他外公给他起的。”邵东回答。 厉承晞的母亲比外公过世还早,他与外公从小分外亲近,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会一口一个博予地喊他了。 “他外公是不是住在宛西?”她记得结婚证上是这个地址。 邵东点头,答道:“嗯,不过那边已经拆了好多年了,怎么,他又带你去过?” 随意得到肯定的答案,却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初见厉承晞时她就怀疑过,只是后来邓波儿也暗中命人查过,户口上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找不到这个人,他们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一场恶作剧。 可是现在邵东却说厉承晞和厉博予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用一他的字与自己办一张假的结婚证,又没有用过,到底存在什么意义? 随意想不通。 “你没事吧?脸色为什么突然这么难看?”邵东担忧地问。 “邵总,厉承晞是不是有一张身份证是厉博予的名字?”她却问。 虽然觉得挺荒唐的,可是这世上还有发生比自己完全不记得,就被婚这样的事还荒唐吗?所以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她就索性问清楚的好。 邵东终于发现她的神色不对,犹豫一下才答:“六年前,厉伯父因为他涉嫌到血洗黑帮的丑闻,当时对明盛的影响很大,所以便对外公布脱离父子关系。 承晞当时与厉伯父的关系也很紧张,便将户口从家里迁了出来,并直接改成了厉博予的名字。”若非是他拦着,姓氏只怕也改成了他外公的。 所以,厉承晞就是厉博予。 随意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你真的没事吗?这么久了,承晞难道没有跟你说过?”邵东担忧地问。 随意调整了下情绪,道:“我突然想起还些事要出去一趟,小回来你帮我告诉她一声。”说着便把那副字交给他,然后出门。 “哎——”邵东觉得莫名其妙的,她却没有并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 难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可这些并不算是秘密啊,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吩咐保姆过去告诉司机,让他亲自送随意过去。 这里想要打车是不可能的,随意自然没有拒绝。 车子一路往她的公寓进发,本来是想找那本结婚证,却看到楼下聚集了大批的记者。幸好她做的邵东家的车,且玻璃膜都是深色的,他们并看不到里面,否则定然已被围堵。 “怎么回事?”随意问。 司机由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轻易多言。 随意便直接拿出手机上网,因为能出动这么多记者的,必定是又有新闻,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又上了热搜。她与厉承晞的照片被上传网络,甚至有早期他出入自己的公寓、剧组的照片,处处可以看出平日的亲密,更有之前他的吻替剧照为证。 吃瓜群众有人继续赞厉承晞的高颜值,也有人骂随意不要脸,更有人说两人好般配,媒体就是看不惯人家明星正常恋爱等等。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因为两人出身悬殊,骂她潜规则上位的比较多。 这种事随着在圈子里混的时间越久,她反而感觉越来越麻木,只不过看外面这情形,只怕家门口也有人,她是进不去了。 “调头,去民政局。”她吩咐。 司机依言,车子转了方向,一路向民政局的方向行驶。 随意其实心里也有些紧张,虽然心里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却还是执意要去寻求一个真相。因为她已经糊涂太久…… 彼时邵东在随意离去之后,便上了楼洗漱,只不过脑子里不时闪过刚刚随意的神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出来后头发也没有吹干,便拿起手机给厉承晞打了个电话。 “回来了吗?”那头传来厉承晞的声音。 邵东去出差,公司的日常事务就暂时丟给了他。对于厉承晞来说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这会儿正看到网上关于自己和随意的新闻。 “刚到家,刚见到嫂子……”邵东说。 “怎么了?”厉承晞立即捕捉到他口吻间的迟疑。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她在我的杂物间看到了你从前送我的那副字,然后就有些神色奇怪的出去了。”他觉得他还是告诉厉承晞一声好。 “字?”厉承晞问着,脑子也已经想起来。他只送过邵东一副字,所以记忆深刻。“那她有没有问过什么?”厉承晞又问。 “落款。”邵东抓住重点。 厉承晞闻言,神色倒没什么意外,大概在听到那副字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只道:“知道了。”说完便切断通话。 他手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敲,似在思考什么,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 厉承晞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才接通移至耳边:“说!” “厉少,随小姐来了,说是要查自己有没有结婚登记过的记录。”那头小声禀报。 厉承晞闻言,薄唇紧抿了下,道:“把实情告诉她,她还想知道什么,都告诉她。”然后起身离开。 民政局那边,接待随意的工作人员很快接到电话,挂断之后端起职业的微笑,问:“那么随小姐是要补办丢失的结婚证吗?” 随意点头。 如果登记记录真的存在,那么一定是补办的出来的。 那人便没有再说话,只见她在键盘上操作过后,调出曾经的登记信息,然后打印在一个鲜红的小本子,盖上章之后递了过来。 随意当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半晌才缓缓伸出手接过。本子因为打印的关系,仿佛还带着热度,她翻开看了一眼。 内容与自己之前在某个酒店醒来时发现的一模一样,男方信息依旧是厉博予,地址也没有变。所有的信息表明,这本结婚证是真实有效的,厉承晞就是厉博予。 她脑子里回想过当初“初见”他时的情景,他由后视镜中看到自己时,眼眸中分明划过一丝意外,只是因为善于隐藏,所以并不明显。 可是结婚证却是三个月前就办好的,那么是不是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已经在他的算计之中?她分明还曾问过,他却不肯承认。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台前走开的,脑子里一团乱,心里更乱,直到眼前不断有闪光灯闪过,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 那些工作人员,以及忙着今天登记的新人显然都认出自己,他们也不靠近,就站在不远处偷偷拍着照片,说不定已经上传网络,相信很快媒体就会捕捉到她的行踪。 随意醒过神后,将那个红色的本子揣进自己的兜里,准备快步走开。只是一脚踏出电动门时,记者已经蜂拥而至,有的甚至差点冲撞到她。 “随小姐,随小姐,关于网传的你和厉承晞先生的关系,你有什么解释?” “目前厉少与经纪公司方面都没有做出正面回应,是否已经表示默认吗?” “你这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民政局呢?” “随小姐,说两句吧?” 那些记者疯狂地往前挤着,尽管有厉承晞的人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及时阻拦,却还是有人将话筒差点戳到了随意的脸上。她面色沉阴,转头干脆拿过那支话筒。 现场看到她要讲话,几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唯有按快门的声音,与闪光灯不断在她身上闪烁。 随意的目光扫过站在台阶下的那些记者,开口道:“首先,我这些日子因为家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绪很不好,所以暂停了所有工作,也没有看过电视或上过网,所以直到刚刚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现场闻言出现一阵骚动,他们显然是不信的。 纵然家里死人了又怎么样?现在可是网络时代,随随便便都可以看到新闻好么?况且她可是娱乐圈的人,就算她不看,她的助理、经纪人都不看吗? 最主要的是他们也不关心这些,他们此时更关心是她与厉承晞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网曝的那样,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姿态。 随意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仿佛不将她想得龌龊,都对不起这个世界,却仍不疾不徐地继续道:“其次,我更没想到我与厉承晞先生的关系,会受到这么广泛的关注——” 她知道这有可能是直播,这条新闻不止全丰台市,乃至全国都会看到,所有人都觉得她软弱可欺。 “那随小姐这话是承认网上发布的照片都是真实有效的吗?也承认你和厉少的确存在亲密关系?”有记者迫不及待地问。 这可是难得逮到的机会,早就等不及她这么长篇大论下去。 随意颔首。 虽然动作不大,镜头前的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操,这个女人真不要脸!”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想出名想疯了吧。” 电视机前,有人忍不住爆粗出口。 只听记者又问:“随小姐,你作为公众人物做出这样的不道德的行为,并且给粉丝做了不良的示范,难道就没有其它可说的吗?最起码是不是应该道歉吧?” 她这样平淡的回应,立即引来记者的声讨。 是的,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坦诚就放过你,反而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眼前的记者就是这样,有他开头,所有人几乎都准备好了将炮口对向她。 随意目光却与他相对,反问:“不道德?不良示范?这位记者先生,请你把话说清楚一些好吗?” “你都亲口承认被潜规则了,还要我把话说的怎么清楚啊?”那记者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满脸鄙夷。 “作为记者,你应该知道自己说的话会给当事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更需要负责。请问我什么时候承认潜规则?”这些记者捕风捉影的本事总是很强大,且还习惯将之信奉为真理。 “是你刚刚亲口承认了与厉少存在亲密关系的呀?”有人迫不及待地揭穿。 “亲密关系就是潜规则吗?就是不道德和不良示范?”随意问。 “难不成还是正式交往?厉少可没有承认。”又一个女记者酸不拉几地出声。 这些都是狗仔,很多甚至不是专业的新闻传播毕业,素质在此时的镜头前暴露无遗。 随意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下,道:“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及大众粉丝朋友对此事的关注,怪我没有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就借此机会郑重澄清一次。” 她顿了一下才又道:“关于我与厉承晞之间谣传的潜规则、不正常关系并不存在,我们也不是正式交往的关系,而是早已于去年就在民政局合法登记结婚。因不想大众对我私人的事过多关注,所以一直没有公开。” 此话一出,现场立马炸开了锅。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家从网上被骂低贱的靠潜规则上位的心机女,瞬间就变成了行事低调的豪门少奶奶,这一巴掌简直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那些记者还没有回过神,随意已经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 ——分割线—— 市长办公室 平时忙到不可开交的刘市长,此时电脑中播放的却是这则娱乐新闻。目光沉沉地盯着屏幕上的女人,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厉承晞的女人和厉家的儿媳妇,身份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如今她有厉家撑腰,他们要动她就更难了。 “现在怎么办?”市长太太问。 李民生夫妻因为不计代价替儿子报了仇,仿佛已经生无可恋,也不怕警方查出什么。可刘市长不同,如果有人借此大作文章的话,很容易影响丈夫的仕途。 他身上牵扯的不止是刘家,还有自己娘家,所以是绝对赌不起的。 “急什么,厉家还没表态不是吗?”刘市长却道。 多少人盯着厉家少奶奶的位置,这个消息一出,必定会在丰台市上流社会掀起不小的风浪…… 彼时的厉家,方华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她平时是很少关注这些娱乐新闻的,只因为今天的新闻牵扯上厉承晞,所以多关注了一些事情进展动态。 这个会看到插播的新闻,差点被刚吃进嘴里的橘子呛着,赶紧咽下去喊了一声:“锦鸿,锦鸿,你赶紧下来!” 她平时可是十分标准的名媛举止,很难得有这样大喊大叫的机会。 厉锦鸿听了下楼,皱眉问:“怎么了?” 方华嘴里的东西怎么也咽不下去,干脆直接将他带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然后拿遥控器点了回播键,屏幕上便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新闻。 不用说,厉锦鸿看了脸色十分难看,直接将她手里的遥控器夺过去砸到电视上,吓了方华一跳。 这时身上的手机也响起来,他平复了下情绪接起。 “锦鸿啊,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怎么娶了儿媳妇那么久,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还怕我们讨杯喜酒喝不成?”听着像是道喜,真实是看笑话还是打探虚实就得而知了。 “邓总哪里的话,这不还没办婚礼吗?到时会通知你的。”厉锦鸿笑着回答。心里明明已经气炸,口吻却藏的滴水不漏。 两人又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后,厉锦鸿挂了电话便往外走。 “锦鸿……”方华不放心地喊他。 厉锦鸿的模样已经怒到极致,沉声吩咐:“不管谁来电话都不要接!” 现在首要的是找到厉承晞,然后将事情搞清楚。不过随意既然敢在媒体前那样说,多半是真的,他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那个逆子,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白家 白二太太也是接了别人的电话才知道的,打开电视看了差点心脏病发。 白子峭走进来,脸色同样难看,看到她不由讽刺,道:“这会好了吧?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再说,当时我花钱让人爆那些新闻的时候,也是经过你同意的。”白二太太不甘示弱地道。 “妈。”这时楼梯间传来不可置信的喊声。 白二太太转头,便见白净从楼上走下来。 面对女儿的目光,她有些心虚。 白净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那些新闻,真的是你做的?” 这几天她从白芷那儿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知道了随意与他们家的关系,所以此时神色间全是不赞同。 “没错,就是我做的。”白二太太干脆承认,然后又道:“如果不是她,厉承晞怎么这么对你?” 只是没想到还会有结婚登记这一出,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是气死她了…… 103 腿麻了,就换个姿势 随意从民政局门口离开,重新上了邵家的车,那些记者反应过来想要进一步询问却被保镖阻拦,只能看着那辆车子缓缓驶走。 不过她刚刚透露的那些信息也够他们忙了,首先证实结婚消息的真假,其次,就是要第一手得到另一个当事人厉承晞的态度,还有他们是否随意说的那样恩爱还有待考察。 套路啊套路,所有事件的处理方式都一样,可是媒体不就是这样,尤其八卦狗仔,博人眼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更要抓住一切可报道得东西和机会。 随意说的一切都真实有效,更何况她还有经纪公司帮她运作,所以并不太担心效果。只是刚刚的宣布其实并非她事前的就想好了,只是被逼到一定境地的反击。 虽然暂时解了困,可是想到厉承晞……心头却犹有不甘。被欺骗了那么久,换谁只怕心里也不会轻易过去。 车子一路行驶着,司机在摆脱了跟踪的媒体之后,请示地问了一句:“随小姐,是直接回去吗?” 随意回神,往外看了一眼,道:“前面酒店停下来吧。”司机是邵家的,自然也不会多问,只依言将车子停下来。 “你回去吧,其他的事不用再管。”她一边吩咐一边下车,然后径自往酒店里走。 这个时段办理入住的人也不多,随意开了间房,然后打电话给跟着自己的人。 “不必跟进来,我不想再引起媒体的注意。”她吩咐。 酒店的安保其实很周密,这酒店又是晞远旗下的,他们便应了一声去了安保室。除了让他们加强防卫、仔细筛选今天的入住人员等,并打电话跟厉承晞报告。 他原本已经快抵达民政局,听到随意新的行踪后重新将车子调头,然后车载电话显示来电。看了眼是父亲厉锦鸿的号码,直接挂断。 随意那边终于安静下来,狗仔却也没闲着,虽然对于他们来说,厉承晞的行踪并不是那么好查的,网上还是很快在网上公布了两人真实的登记信息。 至于是动用了民政局谁的表哥的表嫂的妹妹这种曲折关系,还是直接有亲属在里面上班就不详说了。而关于厉承晞名字不同的疑问,也有人做了详细说明,除了为了增加故事刺愉悦地道,闹闹脾气什么的他都可以包容,只要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随意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这会儿只有胸口郁卒的份儿。偏偏男人还得寸进尺起来,原本压着她腿的那只手,慢慢变得不太安份。 “我腿麻了,你快放我下来。”她忍不住着急道,脸都红了。 “腿麻了?”他闻言,表情状戊认真地问,只不过眼里却有些异样的亮光。 随意这时不得不得服软,咬着唇,表情委屈地点头。 “那咱们就换个姿势。” 话音刚落,随意就感觉自己的臀被他双手用力托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就被放到床上,男人的身子也随即俯下来压住她…… 104 爱的痕迹 她的唇被温热柔软的唇瓣覆上,随着贝齿被抵开,属于男人熟悉的气息盈满口腔,然后舌被死死纠缠住。随意被压在柔软的床被之间,根本半点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 脑袋被亲的一片晕乎乎时,男人压着她的手不知不觉松开滑入衣摆,温厚的掌心摩擦过细腻柔滑的肌肤,所过之处均留下一片火热。 厉承晞比她更了解她的身体,更知道怎样快速点燃她身体里的热情,所以随意才会总是不得不丢盔弃甲。这个可恶的男人,更是吃定这招屡试不爽,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随意大概是意识到了,目光怔怔地望着身上男人,原已陷入沉沦的眸子却逐渐变得清醒。 这时候的男人也是最敏感的,所以很快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僵硬,抬眸,正好与她的眸子相对。 “厉承晞,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事都可以在床上解决?”她问。 “厉承晞!”她又恼了。 男人闻言,头认真地抵住她的额头,仿若故意叹了口气,道:“怎么能是所有的事?只有你的事而已。” 这话原本可以解读为只想吃她,可也不知随意心虚,还是他平时挑逗他留下的后遗症还是什么,竟觉得他像是在说自己“淫荡”,毕竟她每次都禁不住他的攻势沦陷。 这也是她每次生气,被他扑倒之后,她没法再板着脸发脾气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不止欺负了自己,还让她在最崩溃的时候妥协。 “乖,我都说了不用害羞。”他揉揉她的发亲吻。 随意这次死活不肯回应,冷淡之极。 “厉太太,今天可是为夫第一次明正言顺地要你。”他憋了那么就容易吗? 这话说的,他还委屈了? 随意的手狠狠拧在他的手臂上,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 她眼里不见一丝心疼,问:“你怎么做到的?” “忍忍就过去了呗。”男人回答,不过还是补了几句:“实在忍不过去,不是还有咱们那么多的回忆。”她诱人的模样,他可是都记在脑子里。 他那不正经的模样,明显就是在故意曲解自己都意思,随意心口明明都气炸了,却被堵的一句都说不出来,她可没有他不要脸,所以手上的力道只会加重。 厉承晞就算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他也是有感官的,同样会感觉会疼、会流血的血肉之躯,受不住就干脆将她重新压住。 随意挣扎不开,只得急道:“我问得是结婚证的事。” “你不记得了?”他有些讶异地问。 废话! 她如果记得,还会被他欺骗那么久? “我告诉你。”他凑近她的耳边低语。 随意想知道真相自然没有推开他,厉承晞道:“以后在外面不要随便喝酒,更不要随便搭陌生男人的车。” 她一怔,随即蹙眉。 因为自己对那天的事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努力地回想着,突然感到身体一凉,醒过神来时,发现衣服已经被他褪得差不多,且她的身体正被他摆成最方便他采撷的姿态。 “啊!”想阻止都来不及。 可怜随意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自己就变成了他的晚餐,最后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清晨,阳光暖暖地透过窗子照进屋里,随意从睡梦中醒来。 今天难得的厉承晞也没有起床,一条手臂橫在她的腰间,虽是昨天才证实的夫妻关系,但他们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密。 当然,别以为这样随意就不生气了,她只是知道结婚的事公布之后,她暂时没有办法与他撇清关系而已。还有李家和刘家对她的虎视眈眈,她想报仇的话,没有厉承晞,没有厉家少奶奶的头衔,就算找到证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横尸街头都无人问津。 纵然她是明星,表面光鲜,备受瞩目又怎样?在有权势的人眼里还是不值一文。 人要面对现实,她昨天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所以也只是想将厉承晞暴打一顿解气。 谁知,她始终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纠缠。 脑子里不可避免地闪过昨晚几个羞人的画面,她抚额过后,伸手想将他的手臂挪开。低眸才发现那条手臂的肘处已红肿一片,更触目惊心的是伤口上的掐痕。 她的手不自觉地顿了一下,然后别开眼睛。 这时厉承晞无意识地动了动,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下意识将她搂的更紧,可能无意间碰到了伤口,所以嘴里发出呲地一声,手臂也跟着收缩了一下。 厉承晞蹙眉睁开眼睛朝痛的地方看去,昨晚上都没顾得及,这会儿看到手臂肿肿。再抬眸看一眼行凶者,随意已经重新闭上眼睛。 他抬手摸上她的脸颊,随意的睫毛不可抑止地颤了颤。 厉承晞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如果再继续装睡,我就不客气地又要开餐了。” 这句话刚落,随意就感觉他的手似又覆上她的腰肢,吓得她猛然从床上坐上起来,吼道:“厉承晞,你这流氓。” 岂知动作太大,正好撞到他受伤的手肘处,这下疼的他冷汗都要掉下来。 随意见状,眼里明明有心疼,却还是忍住了,骂了句:“自作自受。”便迳自起身去了卫生间。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随意关门的时候耳边隐约划过这句,也没有理他,反而故意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才出了门。 彼时厉承晞已经不在卧室,她出门下楼。 “少奶奶。”齐嫂笑着跟她打招呼。 随意微微颔首,进了餐厅,便见厉承晞已经洗漱好坐在那里。 黑色的短发修剪整齐有型,穿上衣服后又一派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单是皮相就能迷倒一众人。不过这世上见过他真面目最多的大概也就随意了,只感觉他从骨子里就透着流氓气。 “我记的你昨晚就没吃。”男人放下刀叉,摸着下巴瞧着她又道:“难道看着爷就能充饥?” 齐嫂闻言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随意回神,骂了句:“神经病。”然后红着脸坐下来。 齐嫂进厨房把她得早饭端上来,特意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说:“少奶奶,这红枣银耳莲子粥可是我今早特意熬的,趁热吃。” 这话听着本没有什么错,可是齐嫂脸上的笑虽然是善意的,可也太暧昧了些吧?随意顿时觉得整个家都在欺负她,还好她放下粥就回厨房继续忙去了,不然随意非发飙不可。 餐厅里两人安静用餐,只闻到碗筷偶尔相撞的声音。只是这种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白色的萨摩犬就跑进来,且前爪趴在她坐的椅沿上,用头在她身上一直蹭啊蹭。 这撒娇的贱萌模样,都让人怀疑它根本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只猫了。 没办法,谁让随意对它完全没有抵抗力,干脆饭也不吃了。放下手里的餐具,又拿了只空盘子,拨了炒饭和煎培根放到自己旁边,然后将身旁的椅子拉过来拍了拍,示意它上来吃。 右右在餐桌上用餐也不是第一次了,都已经习惯,健硕的身子利落地跳上去,趴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台面上就开始吃起来。 这狗也不挑食,简直荤素不忌。 厉承晞抬眼就看到随意目光落在它吃东西的憨样上,并动手很自然地帮它顺着毛发。眼里的宠溺和唇边温柔的笑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再看看自己衬衫挽在手肘处,露出的又红又肿的伤痕,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随意这时还没发现某人醋意萌发,只看到萨摩犬将盘子里的饭弄的到处都是,米粒都沾在毛上,就抽了张纸巾一边给它擦着,嘴里还一边说道:“你呀,待会又要洗澡了……” 话没有说完就感到手臂一紧,身子就被人这样从座椅上拽了起来。因为太过突然,所以吓了她一跳,转头就看到厉承晞已来到她身边,且脸色莫名有点阴郁。 “吃饱了?”他问,声音里好像还有点磨牙的味道。 随意颔首,正想问他做什么,就被他直接不由分说拽了出去。 “喂?!”随意简直莫名其妙的,被拉进院子后,直接就被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厉承晞依着车门冲不远处的保镖吹了声口哨,然后勾了勾手指,保镖便跑过来。 厉承晞单手扬起,将车钥匙抛给他,说:“去医院。”然后才重新拉开车门坐进去。 随意被迫挤到一边,这时保镖也已坐进副驾驶发动引擎,她作势要下车,被他一把搂住腰身。 “你多大的人了?去个医院还要人陪?”又不是伤的多严重。 最主要她觉得她揍的还是轻,气还没消呢,根本不想陪他。 “你是我老婆,如果被媒体逮到,爷也好证明这是爱的痕迹,不是家暴。”车子已经开出别墅,他还在信口雌黄。 这车里还有别人呢?他不要脸面随意还要,于是赶紧捂住他的嘴,却没发现两人身体已经贴在一起。 厉承晞眼里都是笑意…… 105 夫妻情趣 随意对上他淬满笑意的眸子,终于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撤回手后,便自己坐到另一边扭头不再理会他。 厉承晞虽然爱逗弄她,也知道太过了吃苦头的也是自己,便也没有再惹她,两人就这样安静一路到了医院。 婚讯公布才是昨天的事,媒体正恨不得掘地三尺来寻找两人的行踪。可惜厉承晞住的别墅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不然哪里还有他们的清楚日子可过? 所以这种情况下,医院里有熟人是最好办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周煜,两人便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轻而易举进入医院。 自然,让厉承晞乖乖挂号也是不可能的。人家爷是带着随意直接就闯进周煜的办公室,门都没有敲,像个土匪似的吓了里面的人一跳。 彼时周煜既没有去查房,也没有去门诊值班,因为白净过来,两人正在说着话,听到动静同时转头,看到他与随意走进来的同时,眸色更是意外。 周煜作挑眉状。 白净却已经站起来,喊了声:“承晞。” 厉承晞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目光都没有在她脸上扫过。 白净眸子微垂,压下眼底的失望。 “这大清早的,难道你俩是谁有不适?”周煜目光却在两人身上转着。 厉承晞闻言,倒是难得地有点不太好意思,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随意也觉得此时不管周煜的眼神、还是这话的口吻都有揶揄的意思,好像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事一样,假装淡定地道:“我在外面等。”便转身出去了。 这分明就是说需要治疗的是厉承晞啊! 周煜见两人神色奇怪,目光重新落回男主角身上。而白净看看随意离开的身影,按理说人家老婆都出去了,她更应该避嫌才是,可终究抵不住心里的担忧,问:“你没事吧?” “小事,你也出去吧。”相比起来,厉承晞对她的态度仍然显得不冷不热。 白净掀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去了,模样有些委屈。 门再次被关上,周煜眼前还是白净走出去的身影,不由问:“她失忆了,你这么对她是不是太残忍?” 白净给他的印象,仍是十几岁时候的形象,明媚而善良。虽然那时的厉承晞也不见得对她有多热情,却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厉承晞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好像除了对随意,对女人没什么耐心,也没有多瞧一眼的,便只挽起自己的袖子说:“帮我上点药。” 周煜看到他红肿的手肘,再看一眼他神色坦然的脸,高尔夫球杆打的那一下显然下手挺重的。这会儿已经高高肿起,不止如此,更触目惊心的是上面的指甲掐痕,一看就是女人弄出来的。 他不由道:“你们这玩的也太重口了吧?”不用猜也知道是随意下的手。 “夫妻情趣,你懂什么?” 得,他还挺得意。 周煜表示,此刻厉承晞脸上的表情他都不忍直视,这还是他认识的厉承晞吗? “秀恩爱死得快,知不知道?”欺负他还是孤家寡人吗? 只是话没有说完,就被厉承晞踹了一脚,并不耐烦地斥道:“少废话。” 得,他天生就欠他的。不,从小就被厉承晞压榨惯了,竟然也不敢反驳。干脆按了桌上的内线电话,让护士把需要的医学用具送进来。 门外,随意出了周煜的办公室后,也并没有离开太远。毕竟这里就算没有记者,不管被什么人拍到也都是麻烦的,就站在门口的窗前,俯瞰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 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问:“你好?” “随小姐吗?”那头问。 “对。”她应。 “这里是警局。有件事向你告知一声,绑架你母亲的绑匪已经于昨天主动投案自首,并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近期这个案子会移交法院……” 那头依旧在说着什么,她耳朵却有点嗡嗡的。电话中断之后,仍然在消化刚刚里面说的意思。绑匪一共五人,只因看到封御琦是sk集团总裁,所以才会绑架张桂兰想要勒索……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从病房门口出来的白净喊了一声:“随小姐。” 随意闻声转头,目光扫了下白净,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 只是白净,相比起她小时候就表露在随意面前的高贵,此时的模样更显的局促,手抓了抓了自己的裙摆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哪天?”随意故意问。 白净低着头,却仿佛并没有发现她眼里的尖锐,只是道:“小芷那天拉我过去,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和承晞住的别墅,她心思单纯,做事冲动了些,但并没有坏心思,请你不要介意。” 可听在此时随意耳里,却像是极大的讽刺。 那天白芷用车撞门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嘴里的谩骂也仿佛回响在耳边。 若非她们去闹,那晚妈妈应该就不会执意搬出别墅,也许就更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随意瞧着她眼前楚楚可怜又无辜的样子,又想到母亲的死,刚刚被厉承晞闹过暂时忘却的痛与仇恨,再次在胸织起来。 虽然这件事哥哥是主因,可如果没有她、白芷、厉承晞,这一连串的事,李家人也不可能得逞。 她眼睛渐渐变得猩红,一步步朝白净走近。 那模样看在白净眼里太过可怕,她不自觉地后退,嘴里说着:“我…我已经道歉了……”身后响起门被打开声音,她腿一软就跌到了地上。 厉承晞出门时正是面对随意的,第一眼就已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然后就见白净坐到了地上。 他心里一惊,赶紧上前握住随意的手臂,问:“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随意却没有回答,不过瞧着厉承晞的眼神也并没有转变,与盯着白净的模样一模一样。而随即跟出来的周煜,见状将地上的白净也扶了起来,问:“没事吧?” 白净摇头,依旧很无辜地将目光调向随意,仿佛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样。 “到底怎么了?”厉承晞着急地问,看着随意的眼睛里都是担忧。 随意却突然甩开他的手,转身便往外走,厉承晞只得追过去。 白净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流露出悲伤。 “你没受伤吧?”周煜见状问。 白净摇头。 “那你们到底怎么了?”他实在好奇。 “没什么,你知道我刚回来,从前的朋友都不认识。本来……想她是承晞的太太,所以想主动示好,没想到……随小姐大概对我还是存在很大的误会。”白净说,声音有点低落。 “你知道承晞已经结婚了,难道就真的能接受随意吗?”周煜却问。 从前的事就算厉承晞对她无意,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白净的心还是在厉承晞身上。 白净唇角露出牵强的笑,不过表情却很善良,并委曲求全地道:“当然难过啊,可他已经结婚了怎么办啊?我只是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白净……” 从前的她,何至于这样…… 彼时,随意虽然情绪绪由何而来。 “我刚刚接到警方的电话,绑架我妈的人已经投案自首。”随意看着他说。 厉承晞却蹙起眉。 “没错,他们的口供只是说想跟我哥勒索点钱。”至于不管受人指使,还是封御琦为什么死在华晨大厦的停车场,统统不知。 她悲伤而生气的是,她明知这一切不过是作戏,明知凶手是谁,却无能为力。 “随意——” “厉承晞!我知道我妈妈的死跟你直接没有关系,可如果那天白净姐妹不去别墅闹,我妈就不会搬出别墅。再如果,你不是安排那样的新闻,让她知道我哥受伤,也许,也许一切就会发生……” 纵然别墅是厉承晞的,他有选择让不让他们的住的权利,纵然他安排新闻的时候,并不知道后来真的会让妈妈丧生,理智一直这样告诉她,可她在此时此刻却仍没有办法释怀。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只是一个梦,等她一觉醒来她还是生活在锦绣园里与张桂兰相依为命的那个女孩。那时候她不认识厉承晞,虽然思念着离家出走的哥哥,可最起码他会生活在世界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而母亲也好好的。 她这辈子亲情缘薄,唯一珍惜的人也已经离她而去,到底有谁懂? “随意,妈妈的死我不推卸责任,可你要知道我也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就凭明知道她会这么痛,他也不会去做。 可不管他怎么说,随意仍哭的歇斯底里,伏在他胸前揪着布料喊:“你有结婚证为什么不拿出来?如果我妈知道,她那天就不会执意搬出去了。” 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其实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可是她的痛到底有谁知道? “是,都是我的错。”厉承晞抱着她,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驳。 因为他知道她心里其实都明白,要的只是安慰罢了。 张桂兰过世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哭过,因为她要坚强,他知道她已经压抑太久,可真正宣泄出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心疼。那哭声都化成了刀子,声声都在磨砺他的心。 “厉承晞,她不能白死,你一定要帮我报仇,一定要替我妈妈报仇。”她说。 “好,我会帮你。” 这刻她就是要全世界,他都会捧到她的面前…… ——分割线—— 不知道是不是哭过的缘故,从医院回去的时候车厢内气氛有些凝滞。虽然早上也是吵吵闹闹,可明显气氛比现在轻松欢快多了,开车的保镖忍不住几次透过后视镜观察两人的状态。 随意这会儿倒是老老实实偎在厉承晞的怀里,似乎是累了,也不知怎么说话。 “停车。”厉承晞突然道。 正在出神的保镖吓了一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一脚踩下刹车。 吱地一声,车子猛然停住,后座的两人身子惯性地往前,差一点就撞到前面座椅的椅背。还好厉承晞反应敏捷,一手撑住了前座的椅背,另一手牢牢将随意锁在怀里。 更庆幸的是他们本来就行驶在路边,后面也没什么车辆,不然这样非出交通事故不可。 保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时,连忙察看两人的情况,正好对上厉承晞的目光,下意识地心里一颤。 “算了,你别吓他。”随意却在这时替他求情。 保镖视线垂下去,他知道自己犯了身为保镖的大忌,实不敢与他对视,也做好了准备接受惩罚的心理准备。 “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来。”厉承晞的声音传来,温柔的让他又打了一个的人,并且管用的人,真不容易! 五分钟左右,只见厉承晞抱了一束包装精美的香水百合出来,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然后才回到后座。 “带你去个地方。”厉承晞对随意说着,然后敲了敲前座椅背:“宛西。” 保镖会意,车子重新启动,这次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随意虽然知道宛西是他外公曾经住的地方,可是知道已经拆迁了,不过也没有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市中心离宛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半个多小时车程,这里原先的都城旧貌,如今已经换了新颜。车子却穿过这片钢筋水泥铸就的繁华,来到了一处墓地。 保镖很熟练地帮厉承晞做了登记,车子进了停车场后,厉承晞抱着那束百合,牵着随意的手便沿着台阶往上。还未回绿的松柏之间一座座墓碑林立,明明还未到中午,天气也晴好,却还是令人感觉阴沉沉的。 随意跟着他的脚步,一直到停在其中一座墓碑前。 厉承晞将手里的花放到碑前,薄唇扬起一抹弧度:“妈。今天儿子临时起意来的,所以只准备了你喜欢的花,不要怪我。”语调与神色都很轻松,却也看的出难得正经,以及眼里的感情。 随意闻言,不由细瞧墓碑上女子的照片,厉承晞的五官虽与其父更像,却也看的出相象的地方。 “愣着干嘛?喊妈。”厉承晞突然转头对她说。 随意闻言上前,倒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喊:“妈。”接着手便被他牵起,厉承晞说:“她是你的儿媳妇随意,虽然名字叫随意,可不是我随意挑的。” 随意听出调侃自己的意思,不由捶了他的肩一下,这可是在他母亲墓前。 手却被厉承晞握住,他认真地看着她,道:“随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既然娶了你,就一定不会辜负,而你的仇也就是我的仇。” 与其让她冒险的自己去折腾,不如自己一手包揽。 “厉承晞……”面对他的目光,随意却有些心虚。 她初接到电话的时候,情绪是有些没控制住。白净坐到地上之后他的出现,其实更多的是想让他愧疚,进而不要袖手旁观。 难道被他看出来? 这么一点小心思显然并瞒不过她,或者他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耍了小心思,只揉揉她的发,道:“我妈从小就教育我要疼老婆,这话是当着我妈的面答应的,做不到她会替你收拾我。” “还说呢?就给妈买了一束花,都没我的份。”她说着抽回手转身故意道,实则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情绪。 厉承晞闻言挑眉,起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颌看着她,问:“想要花?” 随意拍开他的手,快步走开。 临近中午,两人并没有在墓地待得太久,回来时她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吃过午饭后,便回房睡了个午觉。 “少奶奶。”下楼的时候齐嫂喊了她一声。 随意微微颔首,走到沙发边坐下。 萨摩犬见状撒娇地在她身上蹭着,只是彼时随意仍有些心不在焉。右右见她不搭理自己,只能吐着舌头围着她转来转去。 随意依旧没有理它,就连外面传来的嗡嗡声都没有注意到,反而是萨摩犬看到了,几步跳过去,趴在落地窗前兴奋地“汪…汪……”叫着。 随意终于被狗狗的叫声喊的回神,转头便看到落地窗前有什么洋洋洒洒地飘下来。细瞧之后,才发现是花瓣,不,才发现何止是落地窗前。 她脸色吃惊地跑出门去,发现整个别墅院落都下起了五颜六色的花瓣雨。它们由天空飘落而下,将站在院子里的随意包围。 她忍不住摊开手掌去接,一枝红艳艳的、带着露珠的玫瑰,就这样骤然落在了她白皙的掌心里…… 106 厉先生,听说你爱我至深? 随意将掌心那支玫瑰的枝叶握在手里,花朵放在鼻间轻嗅,余光却看到一双男士皮鞋踩在草地中。目光顺着修长的裤管往上,便见厉承晞与她一样同样站在了这漫天的花雨里。 阳光照在他白色的衬衫上,片片花瓣落在宽阔的肩头,与眼中淬的光相映,那张脸愈加显的倾国倾城。 他与她就这样隔着纷纷扬扬的花雨相望,除了耳边簌簌的掉落声,世界突然变得那么静,仿佛天地间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花,还满意吗?”仿佛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询问。 随意的唇动了动,只是话没出口,一滴泪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掉下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同时又觉得丢脸地抚额。 厉承晞却笑了,上前拿开她的手,勾起她的下颌,看到她红红的眼圈,道:“傻瓜。”忍不住俯身下来。 那唇一点点地靠近,随意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然后感觉到他的唇轻啄过她的额、湿润的的眼睑鼻尖、最后封住她的唇…… 这天下午丰台市某区突降花雨,几乎是浪漫了半个城,直到黄昏还没有停止。 随意却只看到整个别墅,乃至外面延绵的绿化带都被花雨包围,一眼望去洋洋洒洒的根本看不到尽头。夜幕,院子里的灯光亮起,又是另有一番唯美的景象。 他们也早已回了屋,整栋别墅静的出奇。 厉承晞亲自下厨煎的牛排,并开了一瓶红酒。随意喝的微醺,渐渐开始变得兴奋,甚至还特意去换了条漂亮的裙子,然后拉着厉承晞到院子里去跳舞。 他看出她的高兴,所以也很心悦。 灯光下舞动的她美的像只精灵,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让人忍不住疼宠,想要给她营造最好的世界。 萨摩犬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灵性,除了最初的兴奋外。这会儿也像不存在一般,静静地趴在门口见证这属于他们的浪漫。 过了许久,不知是酒劲上来,还是随意累了,干脆趴在他的身前,脚下步子越来越慢,最后停止不动。厉承晞将她的头从胸前挖出来,才见她已眸子微阖,像是已经睡着,便打横抱起她回答屋内上了楼。 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到浴室里泡了个澡,再回来时意外听到了电视传出的声音。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的,卧室的电视播放着新闻,她却像只猫儿似的趴在窗边朝看着外面的渐渐停歇的花雨。 “随意?”他披着浴袍上前,手搭在她的肩头。 女人转眸,很主动地抱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前。男人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些微潮,鼻翼间也都是男士沐浴乳的香气。 她像只小猪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说:“你真香!” 软玉温香在怀,她又难得主动,厉承晞身体一僵之后,难免会心猿意马,更何况她唇还不自知地扫过他的肌肤,这般撩人。 “随意啊。”他难得正经地捉着她的肩,瞧着她。 “恩?”女人也歪头瞧着她。 那清澈的眼睛,甚至叫厉承晞为此时心头涌上想要吞掉她的心思而感觉羞愧。 “知道我是谁吗?”他问,声音有些微哑。 他表情难得认真,随意闻言却嘻嘻地笑了,并且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晃着问:“你傻了?” 厉承晞捉住她的手,道:“回答我。” 随意瞧着他的模样半响,然后将手抽回来,主动搂住他的脖子靠近,唇轻啄过他的唇,道:“厉承晞。” 当她是傻的吗?真是! 说完之后,唇又再次覆上他的唇,慢慢浅尝,并学着他从前的样子,将舌伸出来,小心地探进他的嘴里。 整个过程厉承晞都很配合,尽管她的动作实在太过生涩,自己仍被撩拨的浑身肌肉紧绷。他更怕一个松懈,就将她丟到床上直接拆分了。 随意的唇沿着他的唇角到耳廓,然后顺着脖颈慢慢往下,来到喉结时大概有些好奇,用力地多吸吮了几下,男人的呼吸渐渐变的沉重。 随意的小手却仍然没有安份,在他的浴袍里摸过里面的肌肤纹理。我而她所有的主动也只停留在这里而已,仿佛不知道怎么继续,一直持续持续,几乎要将厉承晞逼疯。 “该死!”确定她不会再继续之后,他嘴里咒骂着,直接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 房内只开着床头的台灯,电视屏上的光影忽明忽暗地打过来。喝醉的随意仿佛忘了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不,是忘了自己刚刚撩拨了一只饥饿的野兽。 目光被电视屏此时播放的画面吸引,城市街道也如别墅一样下起了了花雨,匆匆而过的路人,都忍不住纷纷驻足仰目。 据悉,这场浪漫了全城的花雨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耗资巨大,预计往后几天内,市内会形成丰台花贵,一枝难求的景象。 更据知情人爆料,此手笔为明盛集团少东厉承晞哄老婆的壮举……接着主持人又读了几条在网上截的留言,除了仇富的人骂厉承晞败家外,大部分人都纷纷表示羡慕他们的爱情,并给予祝福。 新闻接近尾声,随意终于收回目光,这时还没发现自己身上的裙子已经被完全褪下来。只忍不住仰望身上的男人,问:“厉先生,听说你比我至深?”话音未落却感到身体蓦然一痛。 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 厉承晞亲吻着她的唇角处牵出一抹邪肆:“够不够深?” 此时他精虫上脑,只恨不得吞掉她,这个招人恨的小妖精,把他身体里的火撩起来,居然就不管了,他心头真恨得牙痒痒…… ——分割线—— 清晨,两人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面连绵的花瓣还没有被清扫。酒醒的她目光怔怔瞧着,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是的,昨天上午她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沉痛,因为仇恨而不能自拔,下午就感受了这样一场浪漫。心悦之后,心头一抹愧疚袭来。 妈妈死不瞑目,知道了会不会原谅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身子被人由后抱起,后背感觉一片温热,厉承晞问:“在想什么?” 随意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像做梦。” 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人感觉不真实,所以不敢去轻易相信。 “傻瓜。”他亲吻她的额。 这时门板突然传来迟疑的敲门声,然后齐嫂道:“厉少,少奶奶,厉先生来了,就在楼下。” 两人闻言对望一眼,赶紧起床。 其实厉承晞倒无所谓,他从来都不怕厉锦鸿,倒是随意,这还是公布婚讯后第一次见正式见公公的面,没料到这么措手不及。 两人相携下楼的时候,只见厉锦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电视开着,他带来的管家站在一边。 “大少爷,少奶奶。”见两人下来,管家的态度还算恭敬。 只是不知是不是对随意的称呼令厉锦鸿感到不满,随即被狠狠瞪了一眼,管家便垂下眸子不再敢吭声。 厉承晞带随意走过去,喊了声:“爸。” 随意虽然觉得有点别扭,还是跟着喊了声:“爸。” 厉锦鸿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端着架子,道:“我可还没承认你是我儿媳妇。” 口吻并不好,顿时让随意感觉籼稻分尴尬。 “他既然不稀罕,以后就不用喊了。”厉承晞见状,拉着随意坐下来。 “你!”儿子都不给他做脸,厉锦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厉承晞却没理他,倒是很郑重地又对随意,道:“记住,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如果看到不喜欢的人,尽管轰出去。” 得,这下是彻底不给面子了。 “大少爷……”管家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出声。 厉锦鸿目光瞪着他,又看向随意,道:“她敢!” 这个逆子,结婚不跟自己说一声就罢了,他这里还没接受这个儿媳妇呢,满城沸沸扬扬还没停息,他就又弄了昨天那一出,现在中又鼓动老婆也不尊重他这个爹? “你可别这才缓和了一点,问随意:“你怀孕了?” 声音依旧的,却问得随意一头雾水。 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放昨天的花雨新闻,然后又附上两人出入医院的照片,然后猜测随意是不是孕了?她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厉锦鸿一个当长辈的,问得这么直接自己倒半点不觉得尴尬,只不过看她的神色便了解,顿时有些失望地问:“没有?” 随意点头。 他不由哼道:“就知道。” “爸,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们又没说有了,是你一厢情愿。”厉承晞直接看不下去。 “没有也好,我还是那句话,尽快离婚。”让他接受一个随意这样的女孩当儿媳妇是不可能。 “你凭什么?”厉承晞怒了。 “凭我是你爸爸!”厉锦鸿倒是理直气壮,平素的冷静自持,运筹帷幄在儿子面前统统没有。 厉承晞闻言直接被气笑:“厉先生,你好像搞错了,六年前咱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还是您登报发的声明,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可也没有老到失忆吧?” “你……”厉锦鸿没料到他会这么顶撞自己,气的直接捂住心脏。 “厉先生……”管家见状赶紧上前搀住他。 厉承晞看出他脸色确实不好,也就忍着没再说话,随意这时候就更不可能说话了。 厉锦鸿瞧着站在一起的两人,知道自己今天说什么都没有用,对管家说:“我们走。” 厉承晞也没拦着,只目送两人的身影走出门外。 “先生,你没事吧?”车子开出别墅,管家担忧地问。 厉锦鸿掏出一颗药含进嘴里,摇头。 “大少爷从小主意正,你又何必……”管家劝。 厉锦鸿在商场的名声一直不错,如今的明盛在他的领导下,在丰台市乃至全国都是有名的。可只要遇到厉承晞的事,他就像完全没有辙。 从小就是这样,他都不知道怎么教育这个儿子。 “是啊,他从来就没听过我的话。”厉锦鸿忍不住感叹。 “既然已经这样了,您也看开一点。”管家继续劝。 “他选的到底是个什么女人?我怎么看开?”提到随意,厉锦鸿犹有些激动。 “厉少还年轻气盛,说不定就一时图个新鲜,就算没人阻拦,说不定时间一久两人就会出问题,您又何必急着去做这个坏人?”管家继续宽慰。 是吗? 厉锦鸿心里却不乐观,又道:“那个女人母兄的死都牵扯到李家和刘市长,我只怕她是利用承晞。” “就算是,难道厉少看不明白?再说,就凭咱们厉家,还能怕了李家和刘家不成?”管家又道。 怕是不怕的,可厉家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被人当枪使? 大概真是身体不舒服,厉锦鸿闻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身为父亲,在儿子成长的时候,他没少给他使绊子。是因为同样出神富贵,天之骄子一般的他,在后来的挫折中明白,男儿吃苦还是要趁早。 儿子终于磨砺出他觉得可以担当的模样,现在他希望他的人生顺遂一些,他却偏偏还是选择一条风起云涌的路…… 107 宴会作妖 厉锦鸿乘车离开后,客厅内变得分外安静。齐嫂走过来问:“厉少,少奶奶要用早饭吗?” “恩。”厉承晞应了一声,然后拥随意走进餐厅。 两人落座后,齐嫂将早饭一一端上来,便又退了下去。 餐桌边只剩下两人安静地用餐,厉承晞忽然发到她似乎并没有什么食欲,不由握住她的手,问:“生气了?” 公布婚讯那天,厉锦鸿派蒋拦了他的车,而他就是为了避免今天这样的事发生,才去了一趟老宅,但显然效果并不明显。 随意看着他摇头,道:“没有。”模样倒是很平淡。 其实厉锦鸿的态度原本就在意料之中,所以谈不上多生气,反而觉得踏实。 因为自她公布婚讯以来,身边的人除了媒体,仿佛都很迅速而自然地就接受了她新的身份,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追诉,包括厉承晞亦然。他甚至都没有解释过,之前为什么会隐瞒,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说明。 是不是之前,他也觉得两人之间有太多的不确定?反而是厉锦鸿的出现让她从那昨天一场童话般的梦里醒来。不是因为她喜欢自虐,而是这就是现实。 厉承晞瞧着她的神色,吻了吻她的手,道:没事就好。” 他知道随意的性格,虽然看着只是个小女孩,其实很坚韧,且适应能力很强,不可能被父亲区区几句话击垮。 她还指着自己帮她报仇不是吗? 随意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按了接通键。那头说了大概有五分钟之后,才将通话切断。她放下手机,抬目看着厉承晞道:“我要去一趟剧组。” 虽说外面的新闻热度依旧没有退,她三天两头旷工,早已引起剧组的不满。 敬业的演员不该是她这样,应该即便是父母兄弟死了,演戏的时候也照常抹干眼泪该笑就笑,该哭就哭,而不应该有自己的情绪,多少前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已经算是很任性。 “我送你过去。”有了上次的事,厉承晞这次并没有阻拦。 随意摇头,笑说:“我觉得咱们还是低调点好。” 厉承晞看着她起身上楼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低调是什么?他从来不知道。 随意上楼先给邓波儿打了个电话,然后换了身衣服,化好妆后,保姆车已经开进院子,她便上车走了。 车子刚进剧组就被蹲守的媒体包围,记者还沉浸在昨天那场花雨里。不止追问她是否怀孕,更是关心她与厉承晞领证那么久,到底有没有举行婚礼的打算。 随意非常官方地说了几句,并没有正面回答,便在保镖开的路间进了剧组。 导演看到她脸色依旧不好,不过比起潜规则的女星,豪门少奶奶的身份最起码是合法的,不会被人看不起。 因为剧组规定,这天除了偶尔有媒体偷拍,一切都还顺利。收工的时候已经黄昏,小可正忙着收拾,她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喂?”她看了眼来电显接起。 “出来吧。”那头传来厉承晞的声音。 “你在哪?”她问。 “你说呢?”他笑着反问,根本不给她装傻的机会。 “好。”随意挂着电话转头看向小可。 后者感觉到她的目光,心虚地抬起头,赔笑地喊:“随小姐。” 不用想,就知道打小报告的事肯定是被猜到了。 也是,除了小可没人更清楚随意的行踪了,厉承晞来的这么及时,根本不可能是掐好了点,他又不知道她何时收工。 “回头再收拾你。”随意说着出门。 小可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深感冤枉,她是自己的老板没错,厉少更是啊,她敢不说么? 随意出了化妆间,一路往停车场走去,当然身后时刻有保镖跟随,远远就见媒体把厉承晞包围住。她不由皱眉,这男人故意的吧?却不得不抬脚走过去。 如今他们在世人眼中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当然应该站在一起,这样才不会惹人非议。 记者的发问仍没什么新意,不是追问是否怀孕,就是追问婚礼,仿佛他们不举行一场盛世婚礼,根本对不起这几天的沸沸扬扬。 厉承晞搂着随意面向媒体的镜头,另一只手甚至温柔摸在她的小腹,道:“感谢所有朋友的关心,虽然我们也很期待属于我们的宝贝降临,不过目前我老婆确实并没有怀孕。” 倒是一脸坦然。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有些失望,有个记者不由再次发问:“那两位近期有没有要宝宝的打算?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呢?” “宝宝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厉承晞回答着,然后又道:“至于婚礼……”他深情款款地看着随意道:“已在筹备当中,主要还是看我老婆的档期。” 男人本就长的俊秀雅致,再配上此时的神情,又怎能不俘获无数少女的心? 媒体还想问什么,他却已经护着随意上了车,玫瑰金色的车子就这样滑开,慢慢淡出媒体的视线。就他们来说,最后可以采访到这些,也不枉他们蹲守一天的辛苦。 不过还是会有人悄悄跟上去,谁让他们的新闻如今最热…… 厉氏夫妇离开后,刚才还热闹异常的剧组,顿时变得冷清起来。站在刚才媒体聚集的地方,看着已经没了车影的道路,身后传来同伴的喊声,她才回神挤进剧组的车里。 十几个演员、剧务挤在一起,空气就不用说了,还有人因为晕车而开着窗户,冷风呼呼地吹在脸上。而她身上穿着夏天的衣服,外面只罩了件大衣,冷风直往衣服里钻。 身边的女孩摆弄着手机,画面上犹是昨天拍摄的花雨视频。她想起自己前不久给厉承晞递过名片,他却一直没有联系自己,也没料到这就是自己的幕后老板。 她要等到何时能与随意一样,站在备受瞩目的位置,得到那样一个男人的疼宠…… ——分割线—— 彼时,厉承晞载随意离开,却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去了她常去的那家造型室。 车子停下来,随意转头不解地瞧着他。 厉承晞才道:“陪我去参加个晚宴。” 如今整个丰台市都知道他结婚了,有些宴会再自己过去便不太合适。 随意倒也没有意见,随他下车后进入造型室。 “厉少,少奶奶。”这儿的人见到她倒是比以往更热情了几分。 人生在这个社会,果然还是要看地位的。 “给她简单弄弄,不要失礼就好。”厉承晞吩咐。 随意拍了一天戏也累了,他们只是简单露个面。至于他对随意的重视,昨天那一场已经足够。 “好的。”造型室应了声,然后带随意去换衣服。 所谓简单弄弄,衣服也是独一无二的限量版,厉承晞提前让人送来的。他的眼光很好,无论是款式,尺寸都很衬随意,再加上她本身形象、气质俱佳,一个简单的妆容便可以艳压全场。 厉承晞穿着与她同款的男式礼服,两人一出场便引起不小的骚动。 今天宴会的主人在丰台市是有头有脸的,今天必然也有许多名媛。 一路走来,她不但看到了白子峭夫妇带着的白净、白芷姐妹,还有刘市长夫妇,以及自己很多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过来打招呼的有之,不动声色观察有之,暗自咬牙气愤的也有之。 “厉少,厉少奶奶。”宴会的主人马上迎上来。 今日的宴会其实就是个孩子的百日宴,厉承晞之所以出席,是因为孩子的爷爷是曾是他外公的故交,也就比看别人高看几眼。 孩子的父亲很年轻,与厉承晞差不多的岁数,长相英俊,站在他身旁抱着小孩的太太很是温婉美丽。 厉承晞向随意介绍:“成少,以及他的太太。” 随意便主动伸出手,笑道:“成少,成太太。” 成俊赶紧受宠若惊地伸出手与她浅握了下,道:“我们与厉少很熟了,厉少奶奶不必客气。” 厉承晞则瞧了眼成太太怀里的小家伙,然后把准备的礼物递给他,道:“我们夫妻一点心意。” 成俊将礼物盒打开,看到是块翡翠长命锁,一看就价值连城,周围也响起一片赞叹声。 他将红绳戴在孩子脖子上,对厉承晞道:“厉少有心了。” 厉承晞微微颔首,算是坦然接受。 成俊又道:“我爷爷与爸爸都在那边,刚刚还念叨你,我领你过去吧。”说着便带厉承晞与随意走过去。 厉承晞与随意因为婚姻曝光,又因为昨天那一场花雨正备受瞩目,他们自然对随意也是好奇。打过招呼后,便各自聊起来。 厉承晞与成爷爷看起来很投机,男人们聊着时政、商业,随着上前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人也聚集起来。 男人们有自己的话题,成少奶奶便招呼着随意,也不敢怠慢。怀里抱的孩子虽小却不认生,一直拿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瞧着随意,冲她一笑,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肉乎乎的模样却是十分可爱,让人看了心里喜欢,随意忍不住道:“能让我抱抱吗?” “当然,难得少奶奶不嫌弃。”成太太将孩子小心翼翼放进她的怀里。 宝宝还小,身子软软的,随意学着成太太的模样,一手托着他的身子,另一手还要扶着她的后背。也可能是太紧张,总觉得他的小身子还是有点摇摇晃晃。 而宝宝胖乎乎的小手揪了随意的耳边的碎发,孩子太小,其实使不上什么力气,身子往前趴着,软软的小嘴巴居然就亲在随意的脸颊上。 厉承晞听到女眷那边传来笑声,忍不住转头,就见随意抱着那孩子的模样。她的眼里都是笑意,模样温柔,不由心里一动。 “厉少,你和少奶奶是不是也该要个孩子?”成俊见了,忍不住调侃道。 厉承晞闻言只是笑,并没有搭话。 “承晞。”这时女人的声音响起。 厉承晞侧目,便见白净站在自己身边。 “我去那边打个招呼。”成俊识趣地给他们空间。 两人当年也是丰台市上流社会公认的金童玉女,现在厉承晞已经另娶她人,看热闹的本来就不少。此时两人站在一起,其他人目光也禁不住关注过来。 “有事?”厉承晞问。 神色那样的平淡疏离,虽然不是刻意,却让人觉得心里一痛。白净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他对自己的态度一日比一日冷。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打声招呼。”她略显失落地说着,然后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想再看一次心理医生……”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厉承晞问,终于对她多了一丝关注。 白净摇头,正欲开口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且骚动很大。 厉承晞禁不住转头去看,就见随意抱着孩子不知为什么,正向地上栽去…… 108 虐渣 随着周围传来的惊呼中,随意耳边更多的是稀里哗啦的声音,接着她就跪在地上,因为护着怀里的孩子,手肘也跟着了地。 侍者盘中掉落的酒杯碎渣毫不留情地扎进皮肉里,带来一阵刺痛,不止如此,怀里的小娃也因为受了惊吓,突然哇哇地哭起来。 “小吉。”成太太紧张地从她怀里抱出自己的孩子查看。 随意皱着眉试图从地上起身,却因为碰到受伤的地方太痛,竟一下子没有起来。 那么多人围观,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直到一串脚步声传来疾步而来,接着她感觉手臂一紧,这股力道才将她拉了起来。 “没事吧?”厉承晞问着,目光快速扫过她的全身,最后停在她手肘处的擦伤上。血已经溢出来,上面还带着碎玻璃,不由心里一紧,紧张地道:“受伤了?” 随意的表情倒还淡定,冲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目光却是看向刚刚背对的位置。 翻倒了手上托盘的服务生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连随意是谁都不知道,却知道全场的人都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于是诚惶诚恐的模样。 随意自然也分不出她到底是故意的,或者这仅是一场意外,刚刚自己身后的位置除了服务生,其它也已被这阵骚动吸引过来的人占据,更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人。 “厉少奶奶,对不起啊。”这时检查过自己宝贝没受任何伤的成太太,歉意的声音才传过来。她知道随意那种时候,如果她只顾自己,孩子不可能这么完好,自己却因为太过紧张,都没有顾得上她。 “一点小伤。”随意倒没怎么在意。 她虽还没做过妈妈,却知道那么小的宝贝如果摔一下绝对是致命的。孩子那么可爱,连她都会不忍心,更何况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呢?所以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厉少,带少奶奶去休息室处理一下吧。”这时成俊走过来说。 厉承晞颔首,心疼地牵着随意便走。她刚抬了一步就顿住,秀眉蹙起,明显是腿也受了伤。 厉承晞见状,干脆将她打横抱起,穿过人群,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宴会厅的侧门。 刘氏夫妇对望一眼,刘太太眼里都是快慰的笑意,仿佛在说看不惯随意的人还不少,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 宴会仍在继续,偶有音乐声传过来,更映的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孩子也受了惊,成太太便抱着他休息去了,成俊命人给厉承晞送了医药包过来。 随意此时被放在仿古式的沙发上,厉承晞用医用镊子帮她把将碎玻璃一一清除干净,然后又拿棉棒和碘酒帮她把伤口消毒、上了药。 整个过程随意都咬着唇,几乎都没怎么吭声,看的厉承晞愈加心疼。本来只是个普通宴会,打算露个面就走的,却没想到竟让她受了伤。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厉承晞扔掉手上的纱布,然后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盖在腿上,才出声:“进。” 厉家的保镖进来,与此同时被带进来的还有那个服务生,以及白芷。 她被保镖押住,手臂被扭在身后,痛的她哇哇大叫:“痛……痛……” 厉承晞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有数,却坐在随意身边纹丝未动,眉眼也愈加冷肃,没有说话,只等着保镖的报告。 他们都是厉家的人,将白芷从宴会上带过来并没惊动任何人,做事干净利索。 门板这是也已被关上,两人守在外面。 服务生缩在门边吓得瑟瑟发抖,倒也一时没有人理她,唯有白芷不断扭动,被两个保镖毫不客气地按在茶几上。 领头的人将笔记本电脑开机,刚刚拷贝到的视频播放出来。 画面中随意逗弄着怀里的宝宝,正在与成太太闲话,服务生端着托盘从两人身后经过,白芷这时候出现,服务生的身子便失衡地就向随意撞去。 她受了一惊,倒是及时稳住了自己,然而杯盘落地后,受到冲击的随意皱护着怀里的孩子而倒在地上。厉承晞看着玻璃扎进她肉里的那一刻,觉得像扎在她心上似的。 无疑,拿脚拌服务生的就是白芷,她在看到随意跌倒地上后,神情还得意了一下,然后在人群聚集过来的过程中,迅速换了站的方位。 “你有什么话说?”厉承晞沉声问。 他表情冷肃的模样,吓的白芷心里一颤,不由想起上次他在医院差点掐死自己的模样,那股恐惧仿佛又从身体里钻出来。 空间里那样安静,这时外面传来白净的声音:“我妹妹是不是在里面?” 宴会依旧在继续,那些人事不关己自然不会特别注意。白净却从随意摔倒开始,她就预感到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算,果然便见白芷被带走。 “白小姐,厉少吩咐了谁也不让进。”门外的保镖阻拦。 白芷这时候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一挥手拼尽全力才挣开保镖,然后朝门板的方向跑过去,只是却发现门早已被锁,不由着急地拍着板呼救:“姐姐,姐姐,我在里面,救我。” “小芷——”白净闻言,紧张地喊着,然而因为有人阻拦而进不来。 白芷的身子还是被人翻过来,重新面对厉承晞。 “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她却并没有长记性。 白芷看看他,再看看坐在他身边安然的随意,神色一下子变的愈加不甘,不由委屈地指着她道:“承晞哥哥,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我喜欢谁,还用你来指手画脚?”厉承晞的脸完全不屑一顾。 白芷闻言凄楚地笑,道:“是啊,你分明就被她迷住了,连我姐姐都瞧不进去,更何况我呢?” “你姐姐的事,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分明就是移情别恋!”白芷却指控道,她只固执地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那又怎么样?这就可以成为你伤害她的理由?”厉承晞已经不想与她争辩自己与白净的问题,没有耐心也没有意义。 “对,我就是看她不顺眼。”白芷干脆承认。 厉承晞没说话,目光盯的她浑身发毛,半响才将目光转向那个服务生,道:“给我去拿几瓶酒来。” 他没有指挥自己的人,却是对那个服务生说,她早就吓坏了,闻言连忙点头。 白芷被人从门口拽开,服务生跌跌撞撞地出去,白净找到空档闯进来,一眼就看到狼狈的白芷。 “姐姐。”白芷委屈地喊。 白净看向厉承晞和随意,问:“承晞,到底怎么回事?” 厉承晞没回答,倒是一个保镖说道:“白二小姐刚刚故意绊倒服务生,撞了少奶奶。” 白净闻言显然十分意外,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小芷……” 白芷仍一副不肯悔改的模样,道:“我就是看不惯她,狐狸精一个!” 上次姐姐昏迷,她就不信这次她能眼睁睁看厉承晞伤害自己,他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也该有所顾及吧? 狐狸精三个字入耳,厉承晞的眼眸愈加沉下来。 白净见状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道:“不要乱说话。” 白芷不服气地摇着头,倒也没有说出什么。 这时服务生已经回来,托盘上放了几瓶酒及几个酒杯,喊:“厉少。” 因为害怕,手一直在抖,导致托盘上的杯瓶相撞,发现一连串的声响。 “像刚刚一样倒在地上。”厉承晞吩咐。 “啊?”服务生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很懵。 厉承晞一个眼神射过来,她不敢再有意义地将托盘里的东西翻在地上。 那可都是名贵的酒,但谁在乎呢,随着哗啦啦的声响,碎玻璃在地板上四溅开来。 门在服务生进来时,已经重新被关上,她做完这些退到一边。 白净都还没反应过来厉承晞要做什么,白芷就被押到那堆碎玻璃面前。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白芷开始害怕,不断扭动身体,不肯配合。 白净见状,赶紧转向随意求情:“随小姐,我替小芷向你道歉,对不起。请你看在她年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 随意看着白净,倒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样,上次白芷去别墅闹,似乎她也是在充当好人。 “白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上次在医院,你也替你妹妹道过歉?”随意问。 白净很诚恳地点头。 “可是她好像不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随意顿了一下,又说:“你这样,她会以为每次有人替她道个歉就没事了。” 意思是说她一次次姑息,只会换来对自己的伤害,所以她为什么要原谅? 一句话堵的白净哑口无言。 白净知道是她们理亏,可也不能看着妹妹受伤,不过仍厚着脸皮说:“我会带回去去好好教育,还请随小姐再高抬贵手一次。” 白净其实跟她妈妈长的还挺像的,随意瞧着这张脸,不由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天妈妈又犯病跑到白家,一边晃着铁门一边喊着爸爸的名字。 奶奶和爷爷都没出来,白子峭都没有,只有白二太太在家。她那时太小,能追上妈妈不容易,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白二太太自己站在门内。 可是那次比以往爷爷在家更过分,她命人将一堆刚打扫出来带着碎玻璃渣的垃圾,倒在门前的甬道,然后拉开铁门。 用诱哄的口吻对神志不清的母亲的说:“来,你不是要进来找大哥吗?过来。” 彼时随乔的鞋都不知道跑丟在哪里,小小的她根本就拉不住没有理智的妈妈,因为她连自己都不认得,所以更谈不上骨肉亲情。 随意被毫不留情地推到地上,随乔却半点危险都不知道,真的踩着那堆垃圾走过去。 她至今还记得里面那些玻璃碎片,扎破了妈妈脚的画面。血从脏污的脚底流出来,她像不知道疼一般,仍然往白家的房子里走。 可最终白二太太也没有让她进去,而是让人拦住了她,然后赶出门外,铁门紧锁。 她永远记得白二太太站在那栋冰冷的大门里,看着妈妈与她的表情,那么鄙夷地,仿佛她与妈妈是垃圾一般,道:“我劝你别装疯卖傻,也别做梦了,整个白家的一草一木跟你们母女都没有一丝关系。” 说完,就嫌弃地捂着鼻子,吩咐佣人把门口清理干净,顺便把她们轰走。 妈妈仍在情绪都像在控诉她的心狠。 白芷吓的都停止了挣扎,然后反应过来骂了一句:“你疯了吧?” 就算她害随意受了伤又怎样?本来也不重,就算送到警局,他们只要说不是故意的,也不会有太重的刑罚。 她才不要! 随意没再看白氏姐妹,只是转向厉承晞。 她相信他让人将白芷带过来,又弄了那么多酒瓶、酒杯,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那么,现在就端看她与白净之间,谁能让他坚持还是妥协。 “承晞……”白净见随意这边没有了希望,也眼巴巴地求着他。 “照少奶奶的要求做。”厉承晞道。 白芷自然不肯配合。 保镖上前将白芷的鞋脱掉,她害怕地挣扎:“我不要,我不要。” “小芷……”白净上前,却被其他人拦住。 “承晞,她只是个孩子——”白净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厉承晞却依旧无动于衷,白芷被挣扎着,嘴里发出害怕的声音。保镖将她的鞋脱了,直接放在玻璃上按下去。 “啊——”白芷吃痛地叫,声音惨烈。 随意忍着想要转眸的冲动,目光定定地瞧着,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西装袖子…… 109 乖,喊声老公来听听 厉承晞大概看出来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随意侧目看向他。厉承晞虽然什么都没说,眸色却是宽慰的。 目的已经达到,这时拦着白净的人也已经让开,她快速跑到白芷面前搀住她。 白芷脚底都是玻璃,站都不敢站,坐在地上抱着她哇哇大哭,真是比刚刚在随意怀里的孩子还要大声。 厉承晞并没有再理她们,只俯身,两条手臂分别穿过随意的腋下和腿弯,将她整个人托起后,直接走了出去。 宴会是不可能再参加的了,也再没有心情,便准备带她离开。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迎面传来,然后白氏夫妇骤然停在两人面前。 白二太太面色狐疑扫过两人,对厉承晞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客气地问:“厉少,不知有没有见过我家小净和小芷?”显然也是闻讯而来。 厉承晞微微侧身,看了眼休息室的门,两人这才注意到里面的哭声,不由脸色不变,赶紧赶过去。 厉承晞便带着随意离开,才不关心他们一家的事。 厉承晞的人自然跟着厉承晞一起离开,那名服务生原本也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这会没有人管她自然也避开了。 白氏夫妇推开门,就见满地的玻璃碴子,自己大小女儿就在玻璃中间,尤其小女儿抱着白净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这到底是怎么了?”白二太太上前,脚下因淌到玻璃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妈!”白芷看到她更加委屈起来。 “啊!”白二太太这时才注意到小女儿脚底流着血,几乎是吓了一跳,心疼的同时也立马反应过来,问:“厉少干的?” 白芷眼里都是泪,哭的一抽一抽的,只顾点头。 “因为什么?”白子峭不由问。 白芷不说话,白净也不说话。 白子峭却已经猜到一二,不由皱起眉问:“随意的是你们干的?” “爸,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小芷。”白净这时开口。 白子峭的脸色顿时变的愈加难看,他都已经警告过他们,厉承晞与随意结婚的事已成定局,需要从长计议,偏偏这一家子都不省心。 “我觉得小芷和小净都没有错,害她受伤都是轻的,那个狐狸精,跟她妈一个样。”白二太太骂道。 “你!”妇人之见,气的白子峭脸色铁青,却又于事无补,随后干脆不说话。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还是想办法把小芷送到医院去吧。”白净这时出口。 “我这就打电话。”白二太太听了连忙拿出手机,却被白子峭一把按住:“不行。” “为什么?”白二太太急了,女儿这还流着血呢。 白子峭扫了眼室内说:“现在外面宴会还没散,小芷这样出去不是等着被人看笑话吗?” “那现在怎么办?”白二太太也就是个嘴上耍狠的脸色,真正拿主意时就慌了神。 白子峭目光扫过休息室,说:“我打电话让相熟的医生过来,你们也抓紧找个服务生把这里清扫干净。” “好。”白二太太这回倒没意见,赶紧出门去安排了? 白子峭打完电话之后,将白芷从地上抱起来,放到随意刚刚坐过的沙发上,桌上还放着刚刚用过的医药包,棉签、纱布、碘酒等东西都放在茶几上。 白子峭对大女儿说:“小净,你先帮妹妹处理一下。” 白净点头,蹲在妹妹面前。只是白芷从小娇生惯养惯了,又那里受的了这种疼?白净手里的还没有碰到她,白芷就开始闭着眼睛乱叫。 白二太太很快回来,也在一边安慰,那些玻璃她们自己也是不敢动的,只是清理下周围的污血。 门板被敲响,他们便都以为是医生过来了,开门后却见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男子站在门口,身后站着几个酒店保安。 “你们干什么?”白子峭问。 “先生你好,我们酒店今天被成少包了,我们收到客户投诉,说有人占用了他的休息室,请你们马上离开。”那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什么占用,我们可是今晚参加宴会的客人。”白子峭听出这话里驱赶他们的意思,不由生气。 男人闻言笑了一下,道:“白先生,成少说成家以后都不欢迎差点害了他儿子的客人。” 白芷做的事明着看是针对随意,却是连累了今天的主角。成家金孙的百日宴,若是随意那个瞬间稍微自私一点,孩子就脱手摔在地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成俊是独子,这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成家得知这事的主谋,只是驱赶已经算是仁慈。 没办法,白子峭只得灰溜溜地带着一家人离开,宴会也正因为孩子受了惊吓,主人不再,而渐渐散去,正好见识了白家的狼狈。 白子峭就没受过这种气,不由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偏偏司机来的也特别慢,让站在众人注目礼中他们,心情不由更加烦躁。 白二太太接了个电话,那头传来司机抱歉的声音:“太太,车子被卡住了,根本开不出来?” “什么?” 有句谚语叫: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说的就是他们此刻的情景。 一家人只好走到路边去打车,白子峭毕竟人到中年,抱着白芷这么久都快已经撑不住。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恭敬地鞠了个躬说:“刘市长让我过来的,送你们去医院,请上车吧。” “刘市长?”白子峭不由有点发蒙。 人他是认识的,人家身处那个位置,他们做生意的哪有不巴结的道理。只是他也不太熟,怎么突然…… “白先生,令爱这伤需要尽快处理,还上车吧?”那人说着帮他们拉开车门。 “好好好。”白子峭见他也没有恶意,而自己抱着女儿的手臂已经发麻,也正好能摆脱这种困境,早就求之不得。 何况伸出援手的是刘市长啊,今天总算有好事。 司机帮他拉开后座,白子峭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进去,白净和母亲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白子峭则去了副驾。 车子开出酒店门口,一路朝医院进发,他总算暗暗松了口气…… ——分割线—— 彼时,厉承晞也已带随意回到别墅,她的多灾多难,连齐嫂看了都忍不住心疼地叹气。 厉承晞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去冲了个澡,之后才帮她简单擦了擦身上,换上睡衣。 一切忙完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她躺在床上出神。 他不由由后抱住她,问:“怎么了?又在胡思乱想?” 随意避开伤口,翻过身子看向他问:“厉承晞,你觉得我今天狠吗?” 厉承晞闻言笑了,吻着她的额道:“还不够狠。” 她心地善良他是知道的,不然最后也不会硬逼自己去面对白芷受伤。 “厉承晞!”她不满,自己明明那么认真。 厉承晞捧着她的脸认真道:“随意,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做了就做了,记住,不管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要我能兜的住。” 随意倒不是后悔,她是有时也会迷茫,怕自己变成一个连她都不认识的人。 可是厉承晞没有劝阻,反而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这个男人……“厉承晞,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都喜欢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女人,难道都是骗人的吗?”她不由问。 厉承晞看着她此时变得天真求知的脸,不由觉得可爱地失笑,唇印在她的唇上,说:“可能爷口味独特,就喜欢你这只妖精!” “唔……”唇被封住,就是新一轮的唇齿纠缠。 厉承晞总是这样,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甚至是接吻,每次不亲的她缴械投降,唇色红肿从来都不罢休。 “厉承晞,我受伤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空档,她推搡着他气喘吁吁地提醒。 只是被他撩拨的浑身发热、发软,那声音不自觉地就透出娇媚。 厉承晞啃在她的胸前,威胁:“叫声老公来听听。” 随意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被他的行动撩的,还是他的话语撩的,但只咬着唇不说话。 厉承晞看出她神色别扭,俯头继续,随意眼见他仍没有罢手的意思急了,着急地道:“老公!” 轰地一声,厉承晞觉得有什么在身体里瞬间决堤。 随意也发现他不但没停手,反而愈加变本加厉,直到不小心碰到她腿上的伤口。 “呜……”随意吃痛地呻吟出声。 厉承晞身子一僵,终于停下来,看着她问:“很痛。” 随意咬着唇,眼神委屈地点头。 厉承晞虽然知道她演戏的成分居多,手还是在她发顶揉了揉,然后无奈地帮她扣好衣服。 逃过一劫的随意,悄悄松了口气,但还是被厉承晞捕捉到了。不由轻笑:“爷有那么可怕吗?你哪次没让你爽?——” 话没说完,嘴就被随意用手捂住,她脸上潮红未退,又添新晕,不好意思又正经地道:“你精力就不能不要那么旺?” 每天晚上都被折腾个半死,谁受的了? 厉承晞将她的手拽下来攥紧手里,道:“身边的妖精太勾人,我有什么办法。” “不要脸!”她明明跟他说正经的,他还是调戏自己。 “好好好,前几晚你辛苦了,今天就放过你。”他将她扣紧怀里哄着。 她伤在腿上,确实有些不方便,今晚就暂且忍忍。 “你还说——” 明明是老夫老妻,她脸皮还是那么薄…… 休息了一晚,随意腿上的伤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好起来,但她还是坚持要去片场。 没办法,厉承晞亲自送她过去,并直接抱进化妆间。这是部现代戏,穿的又是夏装,不能遮掩的伤口,也只能靠后期来处理。 只是厉承晞亲自坐镇,他虽既不是投资商又不是工作人员,还是让剧组感到不小的压力,就连导演跟随意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样过了几天,剧组要去国外取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奔赴机场。 厉承晞因为有事,又因为随意的强烈反对,只能暂时留在国内,反正就几天时间。 拍摄地点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剧组住的酒店就在旁边,风景自然不错。这天给随意的戏份很少,她在酒店休息了会儿,便带着小可出了门。 她虽然在国内名气很大,不过在西方的国家却并不出名,因为认识她的人少,关注的也就更少了,这让随意感到轻松起来。 比起在国内出了剧组、活动现场等,就是家里的两点一线,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变得都开阔起来。 “小可,我们去玩吧?”看到不远处的大海,随意兴奋地拉着她就跑过去。 她都忍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 沙滩上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蓝眼睛黄头发的西方人,随意与小可算是异类了。可美丽从来都是不分国界的,纵然他们不认识随意是明星,还是会禁不住微微侧目。 “随小姐,你还是收敛一点吧,碰上国内的旅游团可怎么办?”小可跟在她身后担忧地劝。 “他们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来看我的。”随意不在意地说着,还是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厉承晞的保镖一直跟着,她心里清楚,所以相对放心。 海天一色的风景里,随意穿着亮色的沙滩裙,站在礁石上闭着眼睛张开双臂,感受腥咸的风吹过来脸庞、指缝,吹起裙摆翻飞。 她想象自己是一只鸟儿,正自得其乐,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因为对这个声音太过敏感,不由睁开眼睛看过去。 这时保镖已经走到那个拍照的年轻男人面前,作势要夺过他的相机,却也遭到男人保镖的阻拦。 眼见双方就要起冲突,随意快步走过来,年轻男人同时也制止了自己的人。 他大约三十上下的年纪身上的衣服看似随意,实则不管是款式和衣料、做工都属上乘。再加上他身边的人,可以断定出出身不凡。 不待随意开口,他便对随意说了一句话,模样虽然看似很礼貌,她却完全听不懂,因为听着像韩语。 男人见她秀眉微微蹙起,笑了,然后改用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解释,自己只是在取景,无意间看到随意,并没有恶意,并且给她看了自己的拍的照片。 画面确实很唯美,只是个远景身影,并没有脸部特写,不细看甚至看不出是她。 随意想男人应该也并不认识她,冲男人微微颔首后,也就没有计较,示意保镖退开后离开。 “等等,小姐。”男人这时却又出声。 随意转头看向他,有些疑惑不知他还有何事? 男人面对她平淡的眸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着问:“我想请小姐吃顿饭,不知你肯不肯赏光?” 男人并没有藏匿眼中对她产生的好感,问话也够直接,这场面不由令保镖都皱起眉。 随意唇角扬起抹礼貌地笑:“抱歉——” “她没空!”后面拒绝的话却是另一个男人声音接的。 随意与那个男人同时看去,就见厉承晞不知何时出现。他走到随意身边,目光睥睨地看着那韩国男人。 无疑,厉承晞无论是气质、品相,都是足以令任何男人自惭形秽和忌惮的? 纵然韩国男人看起来同样出色,本来自命不凡的他,见到厉承晞也同样感到了威胁。 不过他仍维持着自己的礼貌,对厉承晞说:“这位小姐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厉承晞也不恼,只伸出一只手臂占有地搂在她的腰间,道:“她没有,因为她已经是我太太。” “太太?”韩国男人看向随意。 后者很配合地点点头,一脸坦然。 韩国男人一副受了打击似的表情,明明看上去还是个刚走出校园的小女生,怎么就结婚了? 不过厉承晞可没有给他对着自己老婆发花痴的机会,直接带着随意走开。 “是不是只是订婚?”那男人不甘心地问。 “老婆!”厉承晞用再一次强调,用的还是韩文。 随意觉得他有点坏,但没有阻止,两人到了酒店他才把她松开。 随意伸了个懒腰说:“累死了。”大概好久没有走路。只是手没有收回来,就被他抓住。 随意不明所以地瞧着他,只见厉承晞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来打开,一边道:“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给你戴上的,但看你这么招男人,爷觉得还是直接断了那些男人的念头为好。” 随意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的是一只粉色的钻戒,此时指环正要推进她的无名指里。 “等等。”随意手指一曲,厉承晞抬头见她嫣然一笑:“厉先生,我们虽然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但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求过婚?” 110 我愿意 “等等。乐-文-”随意手指一曲,厉承晞抬头便见她唇角嫣然,道:“厉先生,我们虽然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但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求过婚?” 厉承晞觉得现在的随意真是变了,从前他送的东西她从来不拒绝,当然也看不出太大的热衷,如今不止学会要求,更懂的讨教还价。当然,此时她眼中的狡黠,其实更多的成份应该是想为难自己。 可不管是哪一种,无疑,他是喜欢随意现在这种变化的,但比较令人头疼的是:这么突然之间,他除了戒指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么干巴巴地跪下吗? 这丫头明显想要为难自己,万一她又不答应怎么办? 思绪几番流转,他食指勾了下她娇俏的鼻子,道:“学坏了。” 随意鼻子皱了一下躲开,身子却被他压在柜子上,同时手上的戒指也收了回去。 “你好重。”随意推他。 可厉承晞这人看着挺瘦的,那也不是她这点小力气可以撼动的。眼见他挑起她的下颌,唇又要落下来,随意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提醒:“你还没有求婚!” 厉承晞却过分地咬了下她的掌心,害随意吃痛地收回手,只听他说:“先不求了。” “唔……”说完根本没有再给随意抗议的机会,唇就再次落下来封住她的。并熟练地撬开她的贝齿,舌探进她的嘴里勾缠。 “我不要——”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偏头躲开,嘴里喊着。 厉承晞的唇便直接滑过她的脸颊,吮过她的耳垂、脖颈,衣服领口被拉开,露出大片的雪白香肩,他的唇落在上面,唇下的肌肤如触电一般,酥麻流向四肢百骇。 “厉承晞!”她抓住自己的理智警告地喊。 真怀疑他真有那么饥饿? 厉承晞闻言动作微顿,抬头看着她问:“难道你就真不想?” 男人的眼眸淬着光明明带着挑逗,她又如何看不懂?正因为懂了,脸颊才不争气红了起来,咬唇正要反驳,身子突然被他腾空抱起来。 “啊——”因为毫无预兆吓了她一跳,惊慌的声音还未完全出口,身子就已经被他放下来,接着唇就被再次堵住。 吻依旧激烈缠绵,男人的手探进裙摆里,温热的掌心抚过小腿,随着裙摆越撩越高,慢慢向上探去…… 随意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而厉承晞根本就没有睡,洗了澡后头发都已经干了,倒了杯红酒,穿着睡袍站在窗边很惬意地看着外面的夜景。 安静的房间里终于有了些许动静,他转头便见随意扶着腰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四目相望,随意眸子里都是对他的怨怼,所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都不明白每次做完自己都腰酸背痛腿打颤,反观他倒好,神采奕奕,像吃了什么强身药似的。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还总说她是妖精,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邪术,专吸女人身上的阴气来补精气了。 厉承晞抬步走过来,伸手替她在腰间那儿揉了揉,笑着问:“还疼?”得意的样儿,让随意恨不能拿个东西砸到他脸上。 咕噜,偏偏肚子在这时不争气地响起来。 他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愈加放肆,随意心头顿恼,拿枕头直接砸在他脸上,然后快速爬下床进了卫生间。磨磨蹭蹭地对着镜头刷完牙,又用冷水洗了脸,脸上的红晕才褪下去。 门板被敲响,传来厉承晞的声音:“弄好换身衣服,带你下去吃饭。” 时间也不早了,早就该吃饭才对。 随意这样安慰着自己,妆也没化,就换了个身简单的装束出门。 国外取景的费用不低,剧组为了节省开支,也只有几个主演和导演住在这里,不知是不是还没收工,反正暂时也没有碰到。 酒店不止临海,还有诸多供人娱乐的设施和场所。厉承晞与随意来到餐厅,平时就她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身边还有带了个厉承晞。 美丽从来不分国界,帅气的男人亦然。 这男人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哪怕是人山人海里都能被人一眼关注,可想而知这顿饭两人吃的多么备受瞩目,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人用餐礼仪还是不错。 空间里传来优雅的钢琴曲,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除了不时接收到别桌投来的目光,这顿饭吃的还算安静。 用过餐之后因为时间还早,回房间也没有别的事,厉承晞便拉着她到沙滩上去走走。夜晚的娱乐项目也很多,沙滩上点着篝火,一个民间的乐队正在弹唱,助兴的人开始越来越多地随着旋律跳起舞蹈。 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国家,虽然谁也不认识谁,气氛却相当不错和热闹。厉承晞和随意本来也只是看看,却也被拉到跳舞的人群里,跟着他们一起跳起来。 随意刚刚被压榨过,虽然补充了点能量,可跳了没多久便开始体力不支。见厉承晞兴致还挺高,便指了指不远处的摊子,告诉他自己去买饮料。 厉承晞瞧着她的身影跑远,动作渐渐停下来,望了正在弹唱的乐队,突然灵机一动。 随意自己买了杯柠檬汁,给他要了杯咖啡。买了往回走时心里还在担忧,他口味其实挺挑剔的,不知道会不会嫌弃,结果抬眼便看到他与一个身材火辣的外国美女站在一起。 隔的太远其实听不到说了什么,不过看那女人瞧着厉 111 爱意 邓波儿反应还算快,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往边上躲了下,那人的身子便撞在电梯门上发出当地一声响,然后身子滑下去,他便坐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邓波儿定眼去看,男人衣着着休闲时尚,看上去也很年轻。只是修长的腿一只平伸在地,一只曲起,耷拉着头的模样,一看就不对劲。 虽然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他万一不舒服怎么办? 邓波儿这样想着上前,蹲下身子摇了摇他,问:“喂,你没事吧?” 男人不知是不是听到她的话,将头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又将头耷拉回去。 付阁! 这人邓波儿虽然只接触过一次,却是记得的,所以有些意外。再细瞧便已经断定出他神志不清,而俊脸有些潮红,这状况倒像磕了药。 怎么会? 邓波儿心生疑窦时,身边便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转头便见两个穿着保镖制服的人走过来。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私养的那种保镖,而且目标正是他们这儿,她不由慢慢站起身。 他们却没有多瞧邓波儿一眼,只是动手将付阁从电梯门便扶起来,嘴里貌似客气地说着:“付先生,韩夫人还在包厢等你呢,怎么到这里来了?” 付阁的反应也只是将头往说话的人那儿偏了偏,看起来似乎连人都已经识不清。 两人见状对望一眼,架着他便走。 邓波儿听到韩夫人三个字时心里一跳,也立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回神时,眼见付阁已经被带走,下意识抬步追过去,手臂却突然被人握住,她侧目——便见刘明成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边。 “不要惹麻烦。”他道。 那位韩夫人现已年过四十,因丈夫早逝后,她不但继承了大笔的遗产,还将其公司经营的很好,能力是有的,只是私生活糜烂,且专挑小鲜肉下手。 娱乐圈里多少刚出道的男星都折在她的手里过?就连当年刘明成……若不是邓波儿这个经纪人称职发现及时,怕是也不能幸免。 后来还是邓波儿拿刘明成的背景去压她,这事才算平息过去,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邓波儿还是有点犹豫。 大概因为她与付阁有一面之缘吧,了解他本性并不错,此时的他更让她想到他们刚开始的时候,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刘明成见状,干脆拉她进了包厢。 邓波儿自然也没有挣扎,不过短短的时间里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进入包厢后,她毫不犹豫地就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打出去。 “你好,警察局吗?我要报案,xx酒十二层有人磕药……” 刘明成正在关门,听到内容时转头诧异地看着她,不过很快明白她的意图,也就无奈地坐了下来。 邓波儿结束通话之后,果然又给付阁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提醒让他赶紧将人带走。 其实付阁今天栽在韩夫人手里,他们心里清楚多半是经纪人默许。确实有很多艺人为了出名,都会走韩夫人这条路,但她却笃定付阁应该是被卖的。 可不管怎样,磕药这种事明星只要一但沾上并被传出去,不管他有多少潜力,想红都难了。 付阁的经纪人应该看出他是个可造之材,也定然在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所以一定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被毁。所以邓波儿的意图不在会将韩夫人绳之于法,她没有那个本事,只是既然碰上了,就打算救付阁这一次。 “你这样,韩夫人只要稍微查查,还是能知道是你坏她的事。”刘明成提醒。 “那又怎么样?”邓波儿反问着,自信的口吻,听起来简直毫无畏惧。 是啊,这才是邓波儿。 刘明成闻言端着茶杯笑了下,然后安慰地想,怎么说她如今已经是市委书记的儿媳妇了,别人想动她也要掂量掂量不是? 邓波儿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只问:“你真的打算退出娱乐圈了?” 邓波儿与邵东结婚后,刘明成便换了经纪人,对于他的举动,邓波儿是理解的,毕竟知道了他的心意,两人再共事也尴尬。 可陪他一路走来的她知道,刘明成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却不想就突闻了他要从这个圈子退出去的消息。 刘明成脸上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洒脱地道:“我爸岁数大了,家里虽然兄弟几个,却争斗的厉害,全然不管公司死活,我的回去帮帮他。” 当然,这并非全然。而是梦想,没了那个同他一起坚持的人,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所以做什么也就变得不那么所谓了。 邓波儿不知道是不是了解,反而突然没了话,大概心里也是惆怅的。 “你呢?要不要就此只做个高门少奶奶,远离这个圈子的是是非非?”他问,调侃的意味甚浓。 “你觉得我会吗?”邓波儿反问。 刘明成笑,他知道她不会。 邓波儿性格要强,这么多年的磨砺,也证明她是适应这个圈子。虽然可能因为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淡出去一些,但终将有一天卷土重来。 只是那时,她身边的人再也不会是自己,而她也不会再因为遇到困难而哭泣。 邓波儿给自己倒了杯清水,举起玻璃杯子,抬手与他轻轻碰了一下,各自饮下去,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这天因为知道警察很快会来,所以两人并没有待太久就离开了。 翌日,邵家 邵父这天要出差,进门后来不及说话就去楼上换衣服,因为马上就又要出门。邵母与保姆也早早已经将他的行李整理好交给秘书,他接过后便提到外面的车上去了。 这时有个卫兵打了声报告进来,然后将一个信封交到邵母手上:“邵太太,这是刚刚送来的。” “好的,辛苦了。”邵母说着接过,他敬了个礼就走了。 邵母拿过那个快递信封,瞧了一眼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家里一般有重要的东西来往,都会提前打电话通知自己。而邵父的公事就更不会寄到家里了,而且上面连邮寄地址都没有。 这么想着已经走回沙发边坐下,动手拆了后发现是几张照片,待看清内容时,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 保姆正好端了茶送过来,见她神色不对,不由问:“太太,这是怎么了?” 邵母气的一下子将照片摔在桌面上,保姆看到了上面的邓波儿,以及一个英俊的陌生年轻男子,心头也跳了一下,不过大部分还是因为邵母的怒气。 照片中的背景应该是在某家酒店门口,看那模样倒像是刚从里面出来,举止并虽没有过分亲昵,但也看得出来相触十分融洽。 更何况青年男女嘛,又是晚上,或许本来没什么,只是被人拍下来定格在一个画面里,就容易让人闻出不太寻常的味道,大概寄的人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 “太太,也许就是朋友,而且少奶奶做经纪人的,应酬难免。”保姆劝。 “什么应酬需要大晚上的单独与个男人见面?她还怀着孕自己不知道?”邵母怒道,那口吻仿佛真的捉到了邓波儿通奸的把柄一般。 保姆知道她与邓波儿水火不容,也不敢劝的太厉害,搞不好这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 邵父从楼上下来,邵母见状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么了?”他不由皱眉走过来。 邵母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将照片递给他。 邵父瞧了一眼,道:“这不是她从前带的那个男艺人?” 不是他热爱八卦,而是在邓波儿第一次来邵家的时候,他就将她查了个遍,所以对刘明成还是有些印象,似乎家庭背景也不错。 “就是说,这人不是已经跟她解除雇佣关系了吗?这大晚上的像什么样子。”邵母看邓波儿不顺眼,她又是在那样的情景下出现的,自然什么都下意识往不好的方面想。仿佛只有这样,才证明自己一直以来的反对是对的。 “什么人送来的?”还是邵父想的比较多,问着已经拿起那个快递袋子瞅了一眼。 邵东与邓波儿的婚事虽未刻意隐瞒,但也还没正式对外公开过,所以目前等同于隐婚状态。这人既然能把东西送到邵家来,可见是对他们邵家了解过的,很明显居心叵测。 他一句话也终于将快气昏了头的邵母惊醒,她不由怔了下,问:“你是说这人是冲咱们邵家来的?” 很明显,知道他们看不上这个儿媳妇,所以要火上浇油。 邵父看着妻子那后知后觉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凡事多留点心眼,别着了别人的道。”只怕那时他邵家更鸡犬不宁。 “话是这么说,可她如果不去,能给人这样的机会吗?”邵母仍不甘心地哼道。 婆媳自古也没几个相处好的,更何况妻子与儿媳之间嫌隙甚深。不说妻子,就连他接受邓波儿也是勉强,只是暂时没有办法。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替邓波儿说话,不然妻子只会闹的更厉害,便没有再说话。 邵母见状,又道:“幸好没有办婚礼,等她生下孩子后,赶紧离婚。”不知不觉就把心里一直以来的想法说出来。 “邵书记。”这时秘书返回来,提醒地喊了一声。 邵父看了眼时间,道:“你这几天就老实在家待着,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邵母坐在沙发上没有搭话,邵父见状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保姆一直送他们出了门,直到车子开远才折回来,却见邵母也已经换了衣服,手里除了包,还有那个刚送来的快递文件袋,桌上的照片也不见了。 “太太你这是要去少奶奶那儿?”保姆不由担心地问。 其实真不怪她白担心,邵母哪次去了捞到过好处? 邵东不在,邓波儿自己就能把她气个半死;若是邵东在了就更不得了,那邓波儿只要在一边装无辜、扮柔弱就好了,自有邵东帮他出头。 那女孩说不上多坏,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心眼多的很。邵母平时也不是鲁莽的人,却偏偏在这件事上屡屡吃亏,且没有收手的势头。 “我去找我儿子。”邵母气道。 “可是只有两张照片,也不能说明什么?”保姆提醒。 “就算这样,我也让邵东心里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反正迟早要离婚,还是早认清一些好。 ——分隔线—— 夜幕再次降临,邓波儿在片场跟了房威一天,终于回到家。推门进来的时候,保姆已经在玄关处等着,恭敬地喊:“少奶奶。”并为她递上拖鞋。 邓波儿换了进门,明明看到邵东的车子在院子里,却发现客厅里并没有人。 “邵总吃过了,吩咐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热热。”保姆跟在身后说。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邓波儿说着便上了楼。 卧室里也没有人,倒是浴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邓波儿跑了一天也累了,便坐在床尾的沙发上。一边扯过防辐射的毯子盖在肚子上,一边准备开电视,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顺手捡起后,发现是自己与刘明成昨晚见面的照片,不由怔住。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随着一阵脚声响起,邵东也已经走到她身后,道:“我妈今天拿到公司来的。” “无聊。”邓波儿闻言直接将照片扔到一边。 邵东见状,身子前倾,又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几乎是抵在她面前,问:“你就不问问这照片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难道不是你妈派人跟踪我?”邓波儿反问。 “邓波儿,你被人盯上了!”邵东提醒。 邓波儿闻言皱眉,不过很快想明白。 下颌却被他伸手抬起,唇几乎要碰到她诱人的红唇上,问:“你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么?” “解释什么?难道拍到我们在酒店上床的照片了?”邓波儿拽下他的手,顺便偏了下头躲开他的呼吸。 不想不但被他躲过了,而且压着她的肩直接按在了沙发上:“还有心思想和别人上床,看来是为夫的不是。” 两人离的那么近,暧昧的气息一下子四散开来。 “姓邵的,我还怀着孕呢。”她提醒,并试着踢他。 腿被他的腿压住,邵东望着身下这张美丽妖娆的脸,道:“我问过了,四个月可以适当地让宝宝感受一下父母之间的爱意。” 说完,封住她的唇…… 112 满足,要在老婆身上找 去他的鬼爱意,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不要脸! 邓波儿一边在心里嗤之以鼻一边推搡着他,可无奈对于邵东来说,相比起从前的纸醉金迷,近几个月他过的都已如和尚般了,能忍到今天已经不容易。 两人的纠缠间,撕拉一声,邓波儿的上衣的扣子被他全部扯开。 女人身材本来就好,胸前傲人的春光落在禁欲已久的男人眸子里,那就是最诱人的风景。他几乎是一下子就红了眼,急吼吼地就俯下身子,却完全忽略了邓波儿的情绪。 其实说起来最近两人相触的还算不错,虽然被偶尔吃点豆腐,可比起他的呵护备至,也终于让她有了一丝被尊重的错觉。 可邵东此时的急切,与眼里裸的,不禁又让邓波儿想两人的第一次,以及结婚时的被迫。眼见他这次来真的,邓波儿突然感觉到有点慌,情急之下一个耳光便打过来。 啪地一声,皮肉相撞的声响由空间内响起,同时也打散了他身体里刚刚涌上的。 四目相望,她眼里满满的厌烦还没有退却,这却比给邵东切切实实的那一巴掌还伤人。 其实也不能怪邓波儿,谁让他们本没有感情基础,她的排斥是非常正常的,而邵东又操之过急。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眼里的尊重,对于邵东而言,他却是已经做好与她一起生活的准备,所以亲吻、都是很自然的行为。 两人的情感无法同步,一个走得太急,而一个还在原地,所以才会造成这一刻的尴尬。 空间突然变的很静很静,邓波儿的眼里无波,更没有因为打了他这一个耳光就心存愧疚,甚至不见丝毫不软弱。 邵东突然发出一声嗤笑,然后就松开了她起身离开。 门彭地一声关上,邓波儿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待到不久后院子里传来引擎的声音,她才仿佛回过神一般。伸手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什么都没有说。 彼时,邵东的车子也已经出了别墅,一路狂飙之后,吱地一声停在某家会所门前。 门童见了赶紧跑过来,就算邵东此刻穿着浴袍,踩着拖鞋也不敢怠慢,深深鞠了一躬后,笑着说:“邵总,您真是好久没来了呢。” 邵东却连瞧都没瞧他一眼,车钥匙丢在他手里就抬步进了门。 这地方在厉承晞没有回来之前,从前一直都是他和周煜的聚集地。原本的包厢还留着,推开门,果然就见里面依旧热闹非常。 衣着清凉的美女,跳着比楼下妖艳的舞,周煜那小子就坐在沙发上,身边亦是左拥右抱。 “邵总!”其中一个跳舞的女人看到他,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邵东却如没有听到一般走向沙发,周煜听到声音抬眼,他右边的美女识趣地让座起身。 周煜拉了拉他浴袍的下摆,调侃地问:“哟,咱们邵总这是什么打扮?”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问:“被嫂子赶出来了?” 邵东瞧了他那贱兮兮的样子一眼,扯回自己的浴袍下摆,道:“那些影星可以在机场穿什么睡衣装,本少就不能穿个浴袍装逛夜店吗?” 说完,拿了只空杯子自己倒酒。 “呦,这么说邵总你这还是在赶时尚了?”周煜继续笑,不过是不拆穿他罢了。 邵东的定力除了在邓波儿面前,那也不是谁能想破就能破的,根本就不搭理他,反而拍了拍旁边美女的屁股,说:“给我把金姐叫来。” “邵总,你好讨厌!”那女人故作娇羞地娇嗔一眼,然后才扭着屁股就出去了。 周煜见状呵呵地乐,看在眼里不说话。 很快,一个身材丰满,花着浓妆的三十岁女人走进来,恭敬地喊了声:“邵总,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最近有新货没有?”邵东点了根烟,然后将打火机随手扔在一边问。 “邵总这话说的,您要哪能没有呢?就是不知邵总想要什么类型的?”金姐问。 “自然是身材火辣的,邵总的口味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周煜继续调侃地插嘴,然后瞧了邵东一眼又补充道:“脸最好看上去高冷一点。” 邵东虽然没说什么,可这表现明显就是欲求不满啊。 想到邓波儿怀孕,这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几个月都没出来,说不好今晚是吵了架。自然要找个相似点的,添不了堵就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金姐听周煜说完,见邵东似乎也并没有意见,便赶紧应了声,说:“我这就安排。” 也就两分钟左右,包厢的门再次推开,金姐带着一个穿黑色衣裙的女人进来。 二十一、二岁的模样,看上去很嫩,个子高挑,身上的衣服虽然没露一点肉,可紧身的效果将前凸后翘的身材展露无遗,那张脸更是完美到无可挑剔,就连周煜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金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本少来了这么多趟,你藏着这么好的人也不带出来给本少瞧瞧?” 金姐闻言赶紧赔笑道:“周少这话说的,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她前几天刚来的,性子冷的很,我这还没调教好呢。若不是邵总说要高冷的,我也不敢领她来。” 这个会所是什么地方,一进门都感觉得出来。来这消费的更是不差钱的大爷,拭问谁花了钱还爱看这样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若不是看她真的资质不错,她都不想收她。 不过听说她从前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不知怎么走投无路才到这一步,这脾气怕是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不过好在她已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至少不会耍脾气。 “行了。”邵东说着站起身,然后掏了张银行卡扔在桌上,然后往外走。 “喂,你真想犯错误啊?”周煜见他这是要直奔主题急了,就怕他现在是爽了,冷静下来后悔。 两人虽然常在一起胡玩,可邵东也曾经说过,他这是要在婚前玩够本,将来娶了老婆好好待人家。邵东与邓波儿的婚虽结的突然,但他相信邵东这几个月的安份,想来是存了与她好好过日子的心思的。 可邵东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金姐见状赶紧捅捅那个女孩的腰侧,并向她使眼色。 女孩神色犹豫了一下,但因为之前就已经被做过几次思想工作,所以也没有挣扎太久就跟出去了。 出了包厢的门,就见邵东抽着烟等在电梯那里的身影,慢慢走近。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启。 他抬步进了电梯,女人跟上。 门再次缓缓关闭,封闭的空间里都是他手上的烟味,女人忍不住掩唇咳嗽了一声,引来邵东的侧目。 女孩大概注意到了,赶紧略慌地放下手。 邵东神色无波也没说什么,不过犹可以让人感觉到心情似乎不太好。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电梯抵达他们要到的楼层,他刷卡进了房间。 女孩跟进来后,愈加变得手足无措。 邵东转头看着她,问:“第一次?” 女孩咬了下唇,点头。 她是平时是挺高冷的,其实说白了就是傲,如今真到了这个份上却只剩下紧张。 其实邵东根本也没期待她会怎么样,事实上今天的女人是谁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被邓波儿气着了,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在她眼里根本都是笑话。生气原来他的碰触,她是那样排斥。 “去洗澡。”想到这里,他的声音愈冷。 女孩便依言去了浴室,门虽然关着,可因为环境太过安静,也可听到隐隐约约的水声传来。 邵东将双臂枕在脑后,目光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回转的却全是与邓波儿第一次的样子。 她明明也是第一次,却故意表现的很老练、淡定的模样,不过却聪明的很,完全没有表现的是被强迫,反而试着放松自己去享受这个过程。 那天他明明心里有过挣扎,对她嗤之以鼻,沾上她的身体时,急的却连灯都没有关。两具陌生的身体地,男人已骤然起身下床,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门。 邵东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是想要发泄,可发觉自己对别的女人竟然完全下不去手,胸口里的火却越烧越烈。 车子出了会所后,一路往别墅折去,他这一来一去两三个小时都过去了。保姆正准备休息,听到动静出了佣人房,迎面看到他的脸色时下了一跳。 “邵总。” 邵东却完全没有理她,径直上了楼,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床上隆起的人影。她把他气出门,自己睡的倒是香甜,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邵东心里更不平衡起来,邓波儿睡的正迷迷糊糊间,就感觉有什么压在她身上,接着唇也被封住。随着熟悉的男人气息传来,令她睁开眼睛,邵东那张俊美的脸就这样落在眸低。 她惊讶的同时,他舌已经探进来,寻到她的舌后,更加激烈地勾着她纠缠,手更是略显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 “邵东,我还是个孕妇呢。”她惊异地提醒。 “你配合一点,我自然不会伤到孩子。”男人理所当然地道,声音甚至听起来清冷。 邓波儿觉得他这状态与刚刚出门时完全不同,而且呼吸间已经闻到他身上不属于家里沐浴乳的味道,很明显刚从某个地方回来,但总不至于是从男人身上沾惹的。 不由一边推着他一边问:“难道你在外面找的女人没满足你吗?” 邵东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明笃定自己出去找了别的女人,眼睛里居然那么平静,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妻子的自觉? “满足?”邵东故意问,眼里迸射出讽刺,道:“我想了想这东西还是要在自己老婆身上找才最合适。” 说完不顾她的挣扎,小心地避开肚子后,将她重新压回床上……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钻石婚约之至尊甜妻/花间妖 第一次见面,他一句话毁了她的相亲宴。 第二次见面,他将她逼至墙角,轻而易举夺去了她的初吻。 第三次见面,她陷入危机,他却冷眼旁观,直至她开口求救方才出手相助。 她是帝国的公主,尊贵,优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是帝京的新贵,阴险,狠厉,积亿万财富于一手。 当贵公主撞上恶少爷,又会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 一场意外,她入了他的眼,占了他的心! 他机关算尽,诱她入局,他许一世豪宠,只求禁锢她一生! 113 轻点,别伤到孩子 “邵东,你混蛋!”邓波儿骂,却因始终有顾及,挣扎的力度不敢太大。 两人相处大概就是这样此消彼长的,邵东平时太过小心翼翼,反而让她有恃无恐。 反之,可他这会儿仿佛真的无所顾忌的时候,哪怕只是表面如此,她就会不自觉地比以往紧张千万倍。 毕竟孩子是在她身体里孕育的,除了早期的不适之外,她每天都能感觉到他在身体的变化。邓波儿挣扎不开,也就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你轻点,轻点,别伤到孩子。”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 邵东此时也大概摸清了她的脾性,平时看着倒是冷血无情、刀枪不入似的,其实比谁都在意这个孩子。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分寸,自然不会像表现的那样不管不顾,最后终于得逞。 这时两人第二次证实发生关系,邓波儿的心情复杂的,纵然他们现在已经是合法的夫妻。 邵东一边托着她的后背,一边亲吻她脸上不自觉挂上的泪珠,故意问:“没了不是很好,这不是你一直都期望的吗?反正你爸现在也出来了。” 邓波儿努力调整着让自己尽量舒服得姿势,且一手护着肚子,眼睛对上他瞧着自己的眸色。 瞬间,便知道他刚刚是故意的,故意表现的凶相毕露,让她不得不顾及去肚子里的宝宝,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其实他就看出她的在乎。 这个可恶的男人! 她眼圈通红地瞪着他,不过对邵东来说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继续撩拨着她。 邓波儿仰头,张嘴狠狠咬在他的脖根,尖利的牙齿刺破肌肤,却不知道这样更能刺解读并没有障碍,所以进入剧情还是很快。 这天晚上男主角在这边有个活动,所以收工的时间也很早。随意随便收拾了下,便带小可回到酒店。 小可站在电梯门口,一直目送她进了酒店客房,这才离开。无疑随意收工的心情是雀跃的,只是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刷卡进了房门,却意外发现厉承晞却并不在房间里。 难道去处理公事去了? 她对厉承晞到底有多少产业其实并不了解,却知道他看似清闲的背后,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处理公事。 这般想着走到吧台准备给自己煮杯咖啡,却看到上面随手放着一张冲浪的海报。 她拿起来看了看,虽然不确定,还是拿着它出了门。 这时已经到了傍晚,夕阳的余晖映在海面,又是不一样的风景,简直美呆了。 随意按照海报的地址,很快找到冲浪的地点,与国内不同,这里温度适宜,沙滩上仍然聚集着许多穿泳衣、泳裤的男男女女。 她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厉承晞,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刚刚掏出手机,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兴奋的尖叫,转头就见许多比基尼美女涌上去。 秀气的眉微蹙了下,抬步走过去,远远就看到一个男人健硕的身影单手抱着冲浪板上了岸。 随着泳镜被移到头上,并且很帅气地抹了把脸上的水,再次引来那些女人的尖叫。 男人一张俊秀雅致的脸落在她的眼中,这么勾人的男人不是厉承晞又是谁? “嗨,你的技术很棒,可以教教我吗?” “帅哥,晚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叫爱丽丝。” …… 国外的女人可比国内直白多了,一个挤走一个地挡在厉承晞面前,极力地想要表现自己。 个个穿的都是比基尼,丰胸肥臀不说,因为穿的少,白花花的肉一直晃呀晃,这画面不管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喷鼻血吧? 随意见状,却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当时想也没想,便快步走到男人面前。 厉承晞突然看到他微怔了下,还没开口,就见她气呼呼地瞪了自己一眼,转头就走。 厉承晞眼眸闪了下,意识到她在生气之后,扔了手里的冲浪板赶紧追上去。 随意脚步还挺快,厉承晞无奈只能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哪知她脚下一个不稳就跌下去,还好厉承晞反应及时,直接给她当了人肉垫。 其实后背跌下去倒也不痛,只是她砸下来时,还是令厉承晞皱起了眉。可随意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思去在意? 推开他就要起来,无奈腰身被他一只手臂缠住,翻身就把她狠狠压在了身下。 “起来!”随意推着他,弄的两人身上,头发上都是沙子了。 厉承晞却连回答都没回答,知道现在对付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封住她的唇。 “唔……”沙滩上那么多的人,却不管不顾,吻也火热好,暂时还可以忍受。殊不知比起他平时饿狼一般的模样,这晚的君子更让随意心里恼火。 得到后就不再懂得珍惜,这话果然没错!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卧室。厉承晞习惯性地去搂抱身侧的身影,却摸到一团空气。 他不由睁开眼睛,发现床上真的只有自己,随意并不在。皱眉,下床打开卫生间,以及客厅都看了一眼,确定随意真的不在。 不是说今天没有早戏? 事实上剧组在国外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这几天再补拍一些镜头就可以回国了,所以这么早她是去哪了?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看了眼微信,是随意发来的照片,点开便见是她身上穿着泳衣的自拍照。 红色的比基尼映的肌肤极白,现在虽早,可沙滩上却不是没人,海天背景里就有个男人在她身后。 虽然只是个半脸,也看出垂涎她的目光,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故意的还是没发现? 厉承晞想着赶紧套上裤子,出门是顺便扫了架上一条大毛巾便出去了。 早晨空气还有些沁凉,海风吹动他白色的睡裤,精壮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他却毫无所觉。 远远就看到随意穿着照片里的泳衣,站在一个正在摆摊的女人面前,隔的远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只是她此时长发披散着,虽然盖住了没背,可削瘦圆润的肩头,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翘臀、一双细长笔直的大美腿都露在外面。 单是一个背影,就足够吸引的任何男人的目光粘在上面。 远处聚集的几个年轻男人望着她身上,正吹起挑逗的口哨,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想没察觉一样。 厉承晞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将毛巾罩在她的身上。 “你来了?”随意侧目看到他,倒是显的很高兴。 “赶紧回去。”厉承晞却沉声道。 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被别人随便看?此时真恨不能将她装进口袋里。 “等等。”她却拽住他的手,然后把一只男士的银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里。 “这是什么?”他挑眉。 “你不是说我招男人,非要给我套上戒指么?同理,你以后要告诉别的女人,你也是有主的。”她道,那模样还颇为得意。 厉承晞闻言仔细瞧了瞧手上的戒指,做工普通,材质普通,样子也普通,会不会太敷衍了? “你嫌弃?”她瞪着他,那模样颇有点警告的意思。 “不敢。”厉承晞回答。 不过确实很嫌弃,他打小就没见过这么劣质的东西。毕竟结婚戒指他早就订好了一对,打算婚礼的时候用,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不过这只既然是她送的,他戴着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随意其实知道他是嫌弃的,但就是要报复。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知道他明明看不上,还因为自己心甘情愿地戴着,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此时,不远处的人已经被厉承晞的保镖不动声色地清走。 厉承晞目光从她挽起的唇角落在她的胸前,喉结滚动了一下,说:“既然出来了,不如游会泳再回去。” “我不太会游啦。”手腕被他拖着往海水里走,随意抗议。 “没关系,我教你。”说着,他突然抱起她,直接扎进了海里。 早上的游客并不多,这会还大多陷在梦乡里。 两人也没有游多久,厉承晞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她抵在了礁石上。 “厉承晞!”两人也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一靠过来她立马就察觉到他的意图。 “嘘,别把人招来。”他说着,手已经熟练地摸上她后背,并精准地找到比基尼的打的结带。 “知道会有人来,你还——”随意抗议挣扎着,突然觉得胸前一松,海水便毫无障碍地打上胸前的肌肤。 “你是不是疯了?”察觉他干了什么之后,她几乎要崩溃。 这个男人,简直一次比一次更无耻地挑战她的心理极限。 “谁让你大清早勾引爷。”他将手里红色泳衣随手放在石头上,然后吻住她…… 114 早晚精尽人亡 冤枉,她的本意本是报复他,结果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唔…轻点……”气的她想踹他,无奈两只腿都因为水的浮力飘起来,她别无选择,只能紧紧箍住他的腰身。 厉承晞轻笑:“口是心非。” 这是海里,又不是游泳池,一个又一个浪花打过来,随意确实有点害怕,虽然被他嘲笑,还是没有跟他争辩。只希望他快点,万一一个浪花把他们卷走怎么办?万一有人游还过来看到怎么办? 不过她这些心思,厉承晞很快就让她抛诸脑后,只跟着他的节奏起舞…… 大清早就从外面干了坏事,醒过神来时,泳衣也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厉承晞只能将完全湿透的毛巾裹上她的肩头,吻了吻她的额,说:“等着。” 随意靠在礁石旁,看着他折回岸上,不久便拎了件棉质男士体t恤过来,然后将它直接罩在自己的身上,拉好衣摆后直接抱回岸。 t恤的长度其实正好,直接包过臀在大腿的位置,又宽松的一点也不显身材。不过一双笔直又白嫩的长腿露在外面,光着脚,回房间的路上还是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尤其是那些男人,恨不能一双眼睛都粘在上面了,让厉承晞内心产生一种想要将它们都挖下来的冲动。终于回到客房,随意觉的很累地躺在床上,澡没有冲,懒懒地翻滚着。 厉承晞再次扑过来,床垫的颠簸吓了随意一跳。 “以后只准给爷包裹的严严实实再出门,知不知道?”该死的女人,他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么招人? 随意抬头仰望着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反而笑了,且笑的就像只妖精似的,伸手摸着他的脸,问:“吃醋了?” 小样,他昨晚不就是这样的口吻气自己的吗? 聪明如厉承晞,见状又怎么还不明白这丫头明明就是在报复自己。所以也不恼了,突然笑起来,并单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爬进她的t恤里,警告道:“你如果再故意惹爷,那爷就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后果。” 随意看他眼底淬笑,虽然知道逗自己的成分居多,可擦枪走火也不是没有过的事,便赶紧推开他跳下床,一边往浴室跑一边嘴里咕哝:“你这辈子早晚精尽而亡。” 厉承晞进门时就将身上早已湿透的睡裤脱了,随意扔在一边的地板上,此时听了自己老婆的话翻过身,枕着自己的双臂看着天花板,唇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弧度…… 随意洗澡换了衣服,稍事休息之后就去了拍摄地点。厉承晞的产业并不止晞远,被迫出国的这几年,已经有意无意地做了诸多投资,便留在房内开着笔电处理公事。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色键盘上轻敲,片刻后突然顿住,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自己无名指那只粗糙的戒指上。 白净那边仍然没有进展,可留下的线索也不是完全没有,虽然暂时没有消息,却并不是死局。而张桂兰的死,随意这边还没有证据,刘李两家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日子暂时还是平静的。 厉承晞过来才短短两天,却已经开始眷恋这样的时光。尤其是暂时忘却了苦痛的随意,仿佛也恢复了初见时的活力,让他有种想要一直这样下去的冲动。 尤其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就如同一只惑人的精灵,让人忍不住想将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面前。当然,床上除外…… 随意的拍摄在两天后结束,她却没有跟剧组一起回国,因为这里离白奶奶养病的地方颇近,她早就想过去看看。 反正回国后,演员也是要休整的,只要她不耽误之后的拍摄进程,导演还是很好说话。 提前一天与厉承晞说过,他便驾着车子亲自载她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来到白奶奶休养的城市。 连栋的白色小楼,就像小时候画报里看到的那样,白色的篱笆小院里种满绿色的植物。 王妈正在院子里挖着她们自己种的蔬菜,白奶奶坐在轮椅上,腿上还盖了条毯子,一边指挥着一边说笑,主仆两人的样子看上去融洽又惬意。 “奶奶!” 直到女孩的声音传来,白奶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还是慢慢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院外的随意,以及厉承晞。 王妈也看到了,不由兴奋地道:“老太太,是孙小姐。” “快,快,去开门。”白老太太这时也才反应过来一般,赶紧道。 王妈一边走过去,一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将门打开,满脸笑容地喊了声:“孙小姐,厉少。” 随意微微颔首,便越过她走向白老太太,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又喊了声:“奶奶。” 祖孙俩也有几个月没见,说不想念是骗人的,白老太太伸手摸着她的脸,眼泪啪嗒一下落下来。 “我来看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哭什么?”随意说,其实自己眼里也已经湿热。 “对对对,该高兴。”她拍着随意的手,不住点头。 “老太太,带孙小姐、厉少到屋里去吧。”王妈提醒。 白老太太点头,随意把她推进屋里,厉承晞跟在后面。王妈沏了茶送过来,就只见随意与白老太太聊的热烈,完全是将厉承晞晾在一边了。 “厉少。”她将茶放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地喊着。 “没事,都是一家人。”反而是厉承晞自得、闲适,并没有觉得被怠慢。 “奶奶,我给你带了东西。”随意这时才想什么起来,然后很自然地向厉承晞摊开手掌。 “在后备箱,慢一点。”他将车钥匙放到随意手里,忍不住叮嘱,因为她看起来太兴奋了。 “知道了。”随意随口应着,人已经跑出去。 最初的到了,从他们的眉宇间都能瞧出来,白老太太眼里都是欣慰的笑意。 “白净找到了,您知道吗?”客厅里只有两个人,厉承晞道。 白老太太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然后脸上不由泛起。 厉承晞刚想出口讽刺,随意挽着他的手臂紧了一下,然后对方华喊道:“妈。” 方华自然是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了,心道她倒是聪明,面上却扬起笑,道:“好孩子。”然后才招呼道:“都快进来吧。” “大少爷,少奶奶。”一边的佣人给他们递上拖鞋。 方华领他们进了客厅,因为时间尚早一些,厉锦鸿还没有下班。而又因为关乎厉承晞的婚事,也邀了厉家几个长辈过来,所以方华大清早就在张罗。 她作为女主人自然要保证处处周到,她这个厉太太这么多年来无疑在“家人”眼里还是十分称职的,与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又回厨房忙碌去了。 随意毕竟已经熬了一天一夜,精神再撑也不是很好,厉承晞便带随意先回了自己房间,说:“睡一会,开饭喊你。” “那你爸回来喊我吧。”随意却说,第一次来婆家,虽然不知道厉锦鸿会不会真的接受自己,可也不能太失礼。 厉承晞颔首,恰巧身上的手机响,看了眼来电显示,便帮她关上门下去了。她便安心睡了。 这时一个佣人端了杯牛奶上来,敲了敲厉承晞的房门,随意还没有睡着,便说了声:“进。” “开饭还早,少奶奶喝杯牛奶吧。”佣人将托杯里热的牛奶递给她。 随意也没多想,接过喝了一口,道:“谢谢。” 佣人便退下去了。 牛奶安神,随意喝了大半杯,便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去。 厉锦鸿回来的时候,厉承晞并没有喊随意,他看到儿子自己坐在客厅里翻着报纸,不由问:“自己回来的?” “随意在楼上休息。”厉承晞回答。 厉锦鸿闻言果然皱起眉。 厉承晞见状,不由道:“你如果没想好诚心接受她,又何必喊我们回来?” “厉承晞!”他这是什么态度? “她是您儿媳妇,工作了一天很累。既然想我们回来,那我希望这个家是可以让她感到舒心,能供她休息的地方,而不是更累。”厉承晞直言。 “她那算是什么工作?”厉锦鸿嗤之以鼻。 “锦鸿,三叔有糖尿病是不是?你帮我看看这几样合不合他的口味?”眼见父子俩又要剑拔弩张,方华开口。 其实这家里谁有什么毛病,“贤妻良母”的方华哪会记错?不过是找借口拉开厉锦鸿罢了。 厉锦鸿闻言他哼了一声,向妻子走过去。 “我看小意脸色是不好,再说,一会儿亲戚就都来了,你就暂且忍忍。”方华低声劝。 夜幕降临,厉家人的车子6续开进院子,方华一一招呼着。厉锦鸿实在憋不住,对身侧一个佣人道:“去把少奶奶喊下来。” 眼见长辈们都快到齐了,她真有那么累? “是。”佣人应了一声,便上了楼。 这时厉承晞看了眼时间,觉得随意睡的也不算短了,跟着上楼,便见那个佣人敲着自己的房门,喊:“少奶奶?客人已经到齐了,先生请你下去呢。” 敲门的声音虽不大,可里面的人也不至于睡的那么死,佣人喊了半天没人应正在为难,便见厉承晞走过来。 “大少爷。”她喊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厉承晞说。 “是。” 佣人应着走开,厉承晞才推开门,打开灯后,就见随意仍然沉睡着,不由走过去,喊:“随意?” 她依旧没有反应。 厉承晞不由疑惑地皱眉,伸手摸向她的脸,才觉得温度十分烫人…… 115 从白家出嫁 “随意!” 厉承晞心里一阵紧张,正想起身去喊佣人找医生过来,就听到身后又传出一声嘤咛,转头,便见随意已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睛,满面不解地瞧着厉承晞,问:“你爸回来了吗?” 厉承晞只得重新坐回床上,紧张地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手重新摸上她的额头,却发现温度是正常的。 随意看上去精神确实不太好,秀眉微蹙着甩了甩头,回答:“可能刚刚睡的太沉,头还有点晕。” “那就再躺一会儿。”厉承晞说着扶她躺下。 随意却抓着他的手臂,问:“你爸是不是回来了?” 厉承晞点头,不过还是道:“你不舒服就躺着,管他楼下有谁。” 这样宠溺的话总是能在他嘴里很自然地说出来,随意心里一暖,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以厉家的媳妇回到老宅,却还是不想失了礼貌,便笑着说:“我没事,下去吧。” 厉承晞仍然不放心,可手重新摸在她的额头上,却发现温度是正常的。难道是自己刚刚太紧张了吗?厉承晞心头闪过一丝疑虑。 随意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的模样倒是无辜,他揉揉她的发,说:“好,那你去洗漱吧,楼下除了我爸,还有其它长辈在。” 随意闻言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颔首下床,脚落地后感觉除了头有点晕乎乎的,可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劲。 厉承晞则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床头剩下的半杯牛奶上,端起来晃了晃,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随意很快从卫生间回来,厉承晞放下牛奶,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相携一起下楼,便见客厅里果然已经坐了好几位长辈。 “小意啊,过来见过几位叔伯。”方华说着,然后向她一一介绍。 如今当家的都是厉锦鸿这个辈份的了,岁数再大的一点都不会再为这些事操心。 “各位叔伯好,我今天突然有些不舒服,失礼了。”随意为自己没有留在楼下迎接,很有诚意且礼貌地道歉。 厉锦鸿不满地哼了一声,几个长辈也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随意的背景虽然个个心里清楚,即便看不起,她如今也已是厉锦鸿的儿媳妇。 厉锦鸿就算再不满意,今天既然商量婚礼的事,说明也已经接受了,他们自然更没有必要做这个坏人,所以表现的都极为宽容,反而是另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 “那么表嫂身子到底哪里不舒服呢?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您开饭?”随意一阵脚步声传来,女人也由卫生间的方向走到他们的位置。 那样不友善的语调,让人入耳便已经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极了。 随意抬目,便见一个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站到自己面前。巧克力棕的波浪长发,长相继承了厉家的好基因,自然是漂亮俊俏的,身材亦很高挑。 虽然现在还是春天,身上却是今夏最流行的名牌服饰,打扮很知性。浑身上下的首饰唯有颈间的钻石项链最醒目,熠熠发光而又不显夸张,加上本身的气质,处处都显出一个名媛的尊贵。 当然,表面而已。 “奥,这位是四叔家的小女儿,厉承凝。”方华在一旁介绍。 四目相对,随意就已经从女孩的眼睛里读出了恶意,所以并没有主动开口,难道她一个表妹还让她主动打招呼不成? 厉承凝显然也是来找茬的,道:“表嫂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话,我记得大伯母当年怀着小暄时十分辛苦,家里但凡有客人来都是亲力亲为,从没有怠慢。” 她脸上虽然始终含笑,口吻也并不显咄咄逼人,可这话就只差将没家教三个字吐出口了。 方华似是没料到她会将随意与自己比,唇掀了掀一副想为随意说话,又怕招惹误会的样子。而厉锦鸿则袖手旁观,其他人见厉锦鸿的态度,也都没有插手,仿佛默认了厉承凝给随意的这个下马威。 最反常的是厉承晞,他这次并没有急着出口,大概也是想看看自己小妻子的战斗力,而随意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面对质问,她显得不焦不躁地反问:“承凝,你既然喊我一声表嫂,我想厉家家教严明,你就应该知道长幼有序的道理。各位叔伯都还没有开口质问,又何时轮的到你?”意思是她既然说自己不懂事,那么她自己又好到那里去? “你……”一句话堵的厉承凝哑口无言,接触到方华给她使的眼色,估计是让她乖一点。 可厉承凝这样的人,性格就与白芷差不多,别人这时候越是让她忍,她就越觉得面子挂不住。分明是自己为难她的,却被反将了一军,她怎么受得了? “一个穷丫头,端起厉家大少奶奶的架子来倒似模似样的。”最后不由哼道。 “承凝!”这时她父亲终于出口,有些话虽然是事实,却也是说不得的。 厉承凝虽然仍然觉得心里堵的慌,却还是极听父亲的话。 这时外面又车子的灯光照过来,同时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因为今天厉锦鸿喊的人不多,应该也已经到齐了,还会有谁来? 不久,房门就被开启。 “先生,太太,是白家的老太太和白二先生到了。”佣人禀报。 “他们这时候来做什么?”其中一个叔伯说出其他人心里的疑问。 “随意是白家大房的孙女,既然要讨论婚礼的事,家长自然要到场。”厉承晞说着拉随意过去迎接,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随意小声问。 今晚白家会有人来她根本不知道,而且奶奶又是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 厉承晞没回答,因为这时白奶奶与白子峭已经被佣人引领进来。 “奶奶,二叔。”他只暗中拍了拍随意的手,然后很亲切地喊着。 若说演戏,厉承晞也是不遑多让。 白子峭则因为这个称呼怔了一下,尤其看到他身边的随意。 因为他今天只收到厉家的邀约,请他与老太太今晚过来赴场家宴,却并不知所谓何事。 “奶奶。”随意看到白老太太,真实的兴奋倒是多一些,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你这丫头,要嫁人了也不稳重一些。”白老太太故作斥责,脸上却满是笑意,神态根本就是对亲孙女的宠溺。 “白老太太。”这时厉锦鸿也迎过来。 早些年白家在丰台市更鼎盛一些,厉氏明盛遭说危机时,白老爷子也曾拉过他一把,所以厉家这些年与白家走的还算亲近,他对白老太太更是存了几分敬畏。 “我老婆子就是来凑个热闹,都不用客气。”白奶奶客气地说着,然后进了客厅。 一众人坐下聊了一会儿,白家与随意的过往虽未尽详说,可也已让他们知道随意是白家的血脉无疑。 叔伯们也大都与随意的亲生父亲白子峻同龄,印象中自然知道他比如今的白子峭能力强很多。若非他早逝,白家落在了老二白子峭手里,应该不至于没落的那么快,也忍不住令人唏嘘。 白子峭呢? 如今不管他承不承认,随意也都已是厉家的媳妇了,众人面前他就是随意亲叔叔。大哥早逝,总不能被人知道他如何苛待随意,纵然其实白子峻死后,随乔的事在丰台市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今天说的毕竟是喜事,大家看在白老太太和厉锦鸿的面上,也会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毕竟厉家虽旁系众多,却都有自己的产业,作用仅限于彼此扶持。 所以纵然这一支系没了人,他们都没有继承权,这也是厉家多年来发展越来越壮大的原因,所以其实与他们切身利益并没有很大的关系。 “时间也不早,不如咱们边吃边聊吧?”方华适时出口。 “那先吃饭吧?”厉锦鸿询问白老太太。 她颔首后由王妈将她搀起身,一众人便6续跟过去。 餐厅偌大的椭圆形桌子,正好围了一圈。 随意与厉承晞是晚辈,自然坐在了末端,同辈年龄中最小的厉承凝就又坐在了厉承晞的另一边。 开饭后,自然就免不了又要提起婚礼的事,厉锦鸿已经让人看了日子,打算在一个月后举行,然后问他们的意见。厉承晞与随意对望一眼,倒也没有异议。 只是对于随意来说,自从公布婚讯以来,似乎总也婚礼这个话题,她却并未真的想过。没料到到了今天,倒是真的提上日程了,感觉还是不太真实。 “哥,你手上戴的戒指好特别。”厉承晞正忙着给随意布菜,厉承凝的声音突然又传过来,引得众人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到他的手上。 厉承晞并不是喜欢戴饰品的男人,浑身上下也就只有无名指上那只戒指。其实挺普通的样式和做工,不过是因为厉承凝没见过,又是戴在他身上的,所以就以为是好东西。 厉承晞不由也跟着瞧了一眼,神色很自然地答道:“结婚戒指,你嫂子送的。” “什么牌子,我怎么没见过?”厉承凝好奇地继续问。 “欧洲比较小众的品牌。”厉承晞回答着,看都没看她一眼,坦然的神色更让人相信手上是什么价值千金的珍宝。 毕竟厉承晞如今的身价,能入他眼的东西就已经不多。 欧洲?有什么牌子是她不知道? 厉承凝还想追问,厉承晞却已经戴起一次性手套剥虾,然后放进随意的碗里,那宠溺的模样并不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收敛。 随意唇角勾着一丝浅笑,侧目看到厉承凝憋的难受的样子,内心的狂笑差点憋不住。 “婚礼的日期双方如果没有意见,我们就再商量下接亲的事。”厉锦鸿开口,然后转向白老太太,道:“儿媳妇既然是白家的女儿,我希望她还是从白家出嫁。” 这话虽然与其他人听了并没有什么特别,却让随意有些意外,也不由看向白老太太和白子峭。 后者已经不自觉皱起眉,白老太太却犹豫都没犹豫地答道:“那是自然。” “妈……”白子峭自然不愿意,可碍于厉家的面子,剩下的话也最终没有说下去。 白老太太自然知道他要说的话,却装作没有听见。 在她看来白家欠随意的已经太多,只不过是从家里出嫁而已,她答应下来并不过分。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左右,白老太太毕竟年岁大了,便早早回了家。她离开厉家之后,其它人也6续散去,包括厉承晞和随意。 车子开出厉家之后,随意终于忍不住问:“奶奶和白子峭是你安排的?” 关乎她的事,奶奶过来是自然的,可白子峭却未必心甘情愿。而且一看他的样子,便知道关于今天聚会的内容,他根本毫不知情。 厉承晞点头,然后问:“那你呢?有没有不高兴?” “能回到白家是我亲生母亲的心愿,我为什么会不高兴?”随意回答。 不高兴的应该是白子峭一家吧?她怕的只有奶奶夹在中间为难…… ——分割线—— 彼时,载着白老太太与白子峭的车子也终于开进白家老宅的院子。 白二太太从他们出门就一直心里雀跃,晚饭都没怎么吃。这会儿听到引擎声,已经迫不及待地迎到玄关处,问:“怎么样?厉家请你们过去吃饭到底因为什么事?” 她打听过了,今晚去的都是厉家的人,所以眼底掩饰不住期翼。 白子峭看了妻子这样子觉得更心烦,厉承晞与随意的婚事已经公之于众,难道她还想厉承晞与他们女儿有什么瓜葛不成? 白二太太见丈夫不说话,不由心里着急。 “承晞和小意下个月要举行婚礼,跟我们商量,让厉承晞从我们家接亲。”白老太太坐下来,开口。 “什么?意思是那个丫头要从我们家出嫁?”白二太太闻言色变。 那全世界不就都知道她是白家的女儿了? 白子峭脸色自然也不好,可已经成事实,他还能没说什么? 白二太太却绷不住,不由转向丈夫,口吻极为不好地问:“你答应了?” “妈答应的。”白子峭回答,心里同样烦的很。 其实那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答应,总不能因为这事得罪厉家吧?那可是厉家啊,人家跺下脚,如今就能把他们踩死。 “妈,你如果让那丫头进门,我就不活了。”白二太太闻言,转向白老太太开始闹。 “我已经答应了,你有意见去跟厉家说。”白老太太这次却很强硬,早就看不惯这个儿媳。 “你……我知道你如今心里就只有那个死丫头,可你别忘了这家里还有小净和小芷,她俩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往你两个孙女心口插刀子吗?” 她绝对不能让随意从这个家里出门子,届时必定会有许多媒体记者,这不是啪啪打她的脸吗? 白净和白芷都是她眼见着一天天长大的,白老太太心里又如何不疼?不过她心里也清楚,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了。 “妈,小净可是你最疼的孙女了,她和厉少的事你从前也不是不知道。厉承晞欺负她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也就罢了,你可不能也站在他们那边帮着欺负我们小净啊。”说着就坐在地上哭起来:“我的苦命的小净啊,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不止姓厉的不要你了,就连奶奶的心被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勾走了。” 她无理取闹气的白老太太浑身发抖:“人是承晞挑的我有什么办法?你有本事让他改变主意。” 对于这个二儿媳,她早就明白苦口婆心地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白二太太见状干脆要追上前去理论,白子峭终究还是有些顾忌母亲的身体,所以干脆拉住她,斥道:“行了,闹够了没?” 就算她再闹,这个事实也已经改变不了。 “没闹够。”白二太太撒起泼来那也是完全没有豪门太太的样子,就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干脆指着白子峭的鼻子就骂:“当年你也喜欢那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没了,你敢说你当年没有偷偷去看过她?” “胡说什么。” 啪地一声,白子峭一个没控制住,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白子峭也是快气炸了,下手并不清,白二太太捂着脸半晌才反应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噔噔上了楼。 白子峭突然觉得很累,干脆坐在了沙发上,出神间,楼梯间便再次传来吵杂的声音。 “妈,你带我去哪?”白净身上还穿着睡衣,硬是被白二太太往楼下拉。 “走,小净,我们现在就去做催眠,你一定要想起来,想起当年厉承晞是怎么甜言蜜语骗你的,然后我们去找他对质,绝对不能让那个狐狸精的女儿把他勾了去。”白二太太情绪激动,仿佛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妈,你慢点——”白净被拉的手腕疼痛,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就直接栽下楼梯。 “小净!” 白子峭抬眼正好看到一个人影滚出来,吓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赶紧跑过去将她扶起来,便看到额头被磕破了,连忙喊:“叫救护车。” 白净捂着额头,手上都是血,白二太太也吓坏了,赶紧下楼紧张地看着她。喊:“小净——” “我没事,爸妈,你们别紧张。”白净这时还在安慰他们。 白二太太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白净模样虽然柔弱,却显得格外冷静,只对白子峭,道:“爸,你打电话让医生来家里吧,我不想去医院,也别惊动奶奶,她才刚刚回来,身体也不好。” “好。”白子峭点头。 白二太太听她这会儿还在替白老太太着想,心里愈加不甘,可见她额头和手上的血,暂时也忍了,只对吓得站在一边的佣人斥道:“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大小姐上去。” 大概谁也没料到,今晚家里会这般鸡飞狗跳。 白老太太虽然回了房,这么大动静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想到白二太太看到自己恐怕还要闹,便没有出去,只让王妈过去瞧了瞧。 医生过来帮白净处理了伤口,家里才算安静下来。 白二太太端了碗汤走进来,神色依旧不好。 白净额头上缠了白色的纱布也没有睡,听到动静转头,便见她走进来,坐起来喊了一声:“妈。” “躺着吧,我喂你。”白二太太满脸愧疚。 “我自己可以。”白净坚持,拿了汤匙喝起来。 白二太太看着她手上和额头的纱布,问:“小净,你别怪妈妈,我也是太过着急……” “妈,我理解。”白净道,依旧十分善解人意。 白二太太看着她与从前完全相反,安静懂事的模样,心里既欣慰又着急,不由道:“你也听到了吧?厉承晞和那个丫头不但结婚了,办婚礼还要在咱们家接亲,她妈从怀了她你爷爷就没承认过,可如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却不知道给你奶奶灌了多少汤。 婚礼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白家的关系了。妈妈只怕她以后有了厉家撑腰,咱们白家的家产说不定都会落到她的手里。” “妈,不会的。”白净安慰。 “你根本不了解那丫头,她就跟她那个妈一样,怎么不会……”白二太太默默垂泪。 白净握着指间的汤匙,目光落在澄黄色的汤水里,道:“只是结了婚而已,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又知道。” 白二太太闻言,不由意外地抬头忽然看向她…… 116 被剪坏的婚纱 白二太太闻言,不由意外地抬头忽然看向她,却只见白净低首继续喝着汤,露出的侧脸依旧是柔和无害的,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自己的错觉,但真的是错觉吗? “小净……”她不由试探地喊。 “恩?”白净应着抬眼看向她,眼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奥,没事,就想问问你要不要再来一碗?”白二太太收回探究的神色,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白净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摇头,然后将空碗交给母亲,说:“不用了,都这么晚了,吃太多会发胖的。” 白二太太接过碗,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心疼地说:“我可怜的女儿,你都比以前瘦好多了。” 虽然回来后看着好像是养回来了一些,可与从前是没法比的。白净虽然从前也瘦,那是为了保持体型常常上形体课。对呀,从前的她还热衷社交,无论走到那里总是显的才华横溢,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觉得骄傲。 如今像换了个人,除非必要,不然也就只躲在家里不出门。反而是随意,不止成了明星,还越来越风光起来。 “妈,你别这样,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再说,你也总要给我些时间。”白净依旧温婉地笑着安慰她。 “好好好,妈不着急。”白二太太应着收回手,然后起身说:“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妈妈晚安。”白净道。 “晚安。” 白二太太说着,帮她将房门关上,整个房间里便只剩下窗外透过来的微弱的光…… ——分割线—— 厉承晞与随意的婚礼日期公布之后,不用说便又在圈内炸开了锅。日期这边厉承晞虽然同意了,不过婚礼的事他却言明不用方华插手,自己让人找了最专业的团队。 方华虽然觉得失落,厉锦鸿也依了自己儿子,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关于婚礼,女孩子从小就应该有很多的幻想,只不过对于随意来说,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她其实也具体说不上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厉承晞便让团队做出几个方案与她商量,选定之后,细节方面也不用她操心,一切均有厉承晞。 这段时间随意依旧在忙着拍戏,但还是请了几天假去拍婚纱照。因为常常在镜头下,随意其实还好,相反的是厉承晞这么有耐心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却几度想要发火。 大概是随心所欲惯了,他这样的人更不习惯别人的指挥,总之特别不配合,弄的摄影师冷汗连连,最后只有让她们自由发挥。 俊男美女的组合,不管做什么拍出来都是唯美的,而且脱离千篇一律的框框套路,意外的是拍出来的画面更为自然。 回到丰台市后,这边一切依旧有律地进行着,因为随意在拍戏,婚礼自然依旧订在本市,并没有劳师动众,甚至因为她档期的原因,蜜月计划暂时都被搁置。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从意大利定制的婚纱也终于运过来,厉承晞拎了喜糖亲自去片场接她,就连导演都不好意思不放行。 车子停在婚纱店门口,两人相携走进去。 “厉少,厉少奶奶。” 店长领了所有职员早早就在等候,为了接待他们,店里今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带她去吧。”厉承晞松开牵着她的手吩咐。 “少奶奶这边来。”店长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恭敬地对随意说。 她便微微颔首,跟着店长的脚步去了试衣间。 婚纱出自有名的婚纱设计师之手,又是厉承晞亲自定制,自然从用料到剪材都是最好的,拿出来时就已经惊艳四座,因为昂贵,许多店员都是初次见到。 随意气质清纯,其实很适合白色,女孩梦想中的蕾丝、钻石等等这件婚纱全部富含,因为有上次在海边的经验,厉承晞还私下特意叮嘱过不要抹胸款。 所以此时她圆润的肩头被包半裹,领口虽然很大,却只将美丽的脖颈与锁骨露在外面,除了给她清纯中添了一抹性感外,真是半丝都不肯暴露。不过腰身依旧被勒的很紧,显得更加不盈一握,而裙摆后尾拖的很长很长。 五六个店员忙碌了好一会儿才帮她将婚纱穿好,头发也没挽起,只简单地扎了个头纱便出去了。 彼时厉承晞也早换好白色的礼服,听到开门声转头,便见她慢慢走出来,那感觉就像浑身就像镀了层金光似的梦幻,让他也眼睛都眨地瞧着。 “好看吗?”她走到他的面前轻笑,问。 厉承晞回神,笑道:“我的反应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 “你比我还会演戏,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逗我的呢?”她娇嗔道。 “那爷花几千万来逗你,你还不上当,爷这买卖是不是太亏了?”厉承晞握着她的手反问。 随意本来在摆弄着腰间那闪几圈闪亮亮的碎钻,闻言不由抬头看着他问:“厉承晞,你嘴里的几千万,是不是就像普通人嘴里的几百块一样的感觉?” 她的片酬虽然也很高了,可是仍然觉得厉承晞这花几千万,眼睛都不眨的模样还是很土豪。 厉承晞眨着她认真的模样,故意卖萌地眨眨眼睛,问:“有没有感觉自己赚到了?” “切,你娶我这么漂亮的女人,不是更赚到了吗?”随意傲娇地回道。 “对,我老婆很漂亮了。”他附和着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腰身,随意的身子只得与他撞在一起,只听男人又在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都不穿最漂亮——唔……” 话没说完,胸口就骤然感到一痛,低头就见她的手拧在那儿。 “松开。”厉承晞眉头微蹙,低声警告。 随意偏头看着他笑,手下却一点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那模样就像在说:众目睽睽之下,你能把我怎么样? 无疑,厉承晞是感觉到她的挑衅了,所以随意下一秒突然觉得身子腾空,人就被他抱起来。 “厉承晞!”惊叫还没有完全出口,更衣室的门就彭地一声关上了,接着她就被抵在了门板上。 “让开!”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随意不由着急地推他。 “爷刚刚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厉太太你听了吗?”厉承晞问着,手已经摸上她的脸颊。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两人又贴的那么近,暧昧一下子就荡漾开来。而且他不止是摸过她的脸颊就算了,而是改用食指划过她的脖颈、胸前、腰身,最后突然转了方向,摸到身后的隐形拉链上。 “厉承晞!”随意发誓,他如果真的在这里做出什么,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再叫大声一点,外面的人都听见。”厉承晞提醒。 随意知道硬的不行,立马就软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喊:“老公。” 别说,她这样儿还让人心里痒痒的,不由勾着她的下巴,道:“知道吗?你这样更勾人。” 随意闻言再也装不下去,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时,他身上的手机响起来。 厉承晞知道她的脾气,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她允许,如今外面众目睽睽,他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依随意的性子非跟他闹翻不可。 婚礼在即,他也没有那么急不可耐,便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眼,道:“今天放过你。”然后一边按了接听键,一边走出了更衣室。 随意总算松了口气,不过想到刚刚的情景依旧头皮有点发紧。 这时店长走进来,喊了声:“少奶奶。”问:“是婚纱有什么问题吗?” 厉承晞表面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店员们怎么会想到他那么禽兽,也只以为随意的婚纱出了什么问题。 “没问题。”随意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道。 新娘没有意见,她们也不由跟着松了口气,几个店员便又帮她将婚纱脱下来。 随意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接到白老太太电话,只说让她去白家老宅一趟,出来时厉承晞也正好挂了电话。 “有事?”四目相望,她问。 厉承晞颔首。 “正好,我要去白家老宅一趟。”她说。 厉承晞听到白家时下意识地皱了下眉,道:“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随意拒绝,然后挥挥手便潇洒地走向门口。 如今她身后是厉家,随意本身也不是会吃亏的主儿,厉承晞见状便没有阻止。 随意乘保姆车一直开到白家老宅外,因为白老太太一早吩咐过,所以门卫很快放行。因为婚期降近,白家这边也已经开始布置,虽然不太明显,但不管院子里还是屋内,都多少已经看出些办喜事的味道。 白二太太原本就坐在客厅里,听到车子的引擎声,佣人便过来禀告:“太太,随意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抬眼果然看到随意进来,身边跟着小可,以及两个保镖。 “呦,不愧是厉家的少奶奶了,这排场可够大的。”尽管之前白子峭已经给她做过多次思想工作,可她看随意就是不顺眼,嘴里也压不住酸不拉几的口吻,不屑地有低语了一句:“给谁看。” 随意也不恼,只径自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道:“我也觉得这样太招摇了,可承晞总是不放心,弄的我也好苦恼。”说完还故意耸耸肩,那无奈的样儿看的白二太太心里直冒火。 “太太。”佣人喊了她一声,提醒。 白子峭出门时叮嘱过她,让她忍这一时之气。 随意自然也不指望她会和平相处,只转头问这一边的佣人:“我奶奶呢?” “已经去通知老太太了,应该马上就会从房里出来。”佣人回答。 白二太太看了随意心烦,如今也赶不出去,就干脆起身回了房。 没多久白老太太就出来了,拉着她上了三楼,推开主卧的门将她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的家具虽陈旧却十分考究,基本都是欧式风格,双人床上的床单是玫粉色的,大概是房间里最亮的一道颜色。而占据房间另一半的,除了沙发外,就是放在最显眼位置的一张书桌,还有极高的木制书架。 整个房间打扫洁净,却没有一丝人气。 白奶奶坐在床上,手摸着丝滑床褥,就像在摸着自己的孩子,说:“这曾经是你爸妈的婚房。” 白子峭因与白二太太婚前发生了关系而怀孕,所以结婚比老大白子峻还要早一些,这也是白净年龄比随意大的原因之一。 而白老爷子因不待见随乔,所以结婚时白子峻选了三楼,这里平时除了打扫的佣人,基本不会有人打扰他们,随乔也更自在一些。 白子峻过世后,白老爷子将丧子之痛转为恨,都移到了随乔身上,她的东西基本都已经扔了,所以这屋子才显得格外空旷。 其实随意随着白奶奶走进来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这时走进那张书桌,手慢慢抚过木头的纹理,这大概是她出生以来,最贴近亲生父亲的一次…… 白家老宅中房子,一直保持着二十多年前的格局。老太太行动不方便一直住在一楼,平时佣人出入都格外注意,二楼是白子峭一家,而三楼除了父母的婚房,其他基本也都是空的。 白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她能从在这间房子里出嫁,她的心情随意自然是懂的,更加求之不得。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剧组那边也给了她一周的假期,她趁着这几天带小可简单布置了下父母的房间,原本的家具都没动,只是添了些现代的装饰和植物,显的更有生机一些。 推开窗子,入眼便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梧桐,伸过来的枝叶正好就在窗前,虽然遮了大部分射进来的阳光,夏天却必然沁凉。 她猜想当年母亲必然也喜欢这里,因为一阵风吹来,便满是花香…… 结婚前一天晚上,她与邓波儿请了圈内几个伴娘、包括小可吃了晚饭,又在厉承晞安排的ktv包厢里喝了个痛快,直到快到凌晨时被一辆辆保姆车送回来。 大家也是难得放松,进了院子便开始高歌。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那么大动静,一下子就把早早就寝的白二太太吵醒了,气的她抄起手边的台灯扔到地上。 “还真把这里当成她家了!”简直欺人太甚。 “行了,就忍一晚上吧。”白子峭道。 随意结婚前虽然出入过几次,却也只在白家真正住这一夜晚上。更何况那丫头现在嚣张的很,他们越生气她恐怕越高兴。 事实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口气只能自己吞了。 白二太太气得差点发疯,却没有办法。 彼时,几个醉醺醺地被助理相继搀扶到三楼准备的空房间,随意是最后一个上去的,经过拐角时发现从上面急急忙忙冲下来的人影,差点就撞到她们。 女人脚步顿下来,看到她们时脸色有点慌张。 “你这时候去楼上做什么?”邓波儿不由皱眉。 白芷瞧了一眼已经醉了的随意,眼神好像有点畏惧似的,不过仍梗着脖子硬撑地说道:“我在自己家里,难道还要跟你交代不成?”说完便从邓波儿和小可中间挤了过去。 邓波儿毕竟是孕妇,小可搀了她一把,问:“邓姐,没事吧?” 邓波儿摇头,示意她先将随意送上去。进入房间后,又让小可各处检查了下,确定没有异样后,才让她离开。反正门口还有保镖守着,她倒不担心晚上会有什么人闯进来。 小可也喝了点酒,虽不多,可想到明天的任务还是去睡了。唯有邓波儿这个孕妇没有喝酒,所以是清醒的,留下来照顾随意,也打算今晚陪她睡。 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随意后,她起身走到卫生间给她湿了条温热的毛巾来擦脸。不同于回来时的忘形高歌,这会儿的随意突然显的特别安静。大概是感觉到了脸上的温热,突然握住邓波儿的手。 “随小意?”邓波儿问。 她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只道:“小,这是我爸妈住过的房间……” 声音很低,仿佛只是醉语。 或许别人不知道,邓波儿却明白她这话里所表达的意思,必然是既高兴又伤感的。 “他们一定能感觉的到,会为你高兴的。”邓波儿说。 随意却像没有听到似的,过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我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我都还没有替妈妈报仇,她死的那么冤枉,你说她会不会怪我?” 她是真的醉了,显的有些无与伦次。可也只有醉了,她会把心里的苦都倒出来,邓波儿继续安慰:“不会的,阿姨是最疼你的人,一定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 随意没有再说话,似乎是已经睡着,只不过长长的睫毛下却凝结着一些泪珠…… 清晨,这天白奶奶起的都很早,用她的话说,人老了没有觉,所以就负责喊随意起来化妆。伴娘们听到动静也早早聚过来,再加上婚庆公司的,简直塞了满满一屋子人。 屋子里一直放着喜气洋洋的音乐,与白家亲近的人也6续到了,白老太太知道二儿媳妇在这日子里心里不痛快,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便只随意说了几句话,并把自己陪嫁的一对翡翠镯子给她戴上,就下楼招呼客人去了。 化妆师给随意化好了妆,因为婚纱太过繁琐也不方便,暂时也没有换,只与其他人聚在一起聊天。 这时白净带了两个佣人上来,道:“奶奶说你们昨晚太高兴喝了酒,起早肯定不舒服,所以让厨房炖了醒酒汤。” “谢谢白奶奶,他人真好。”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过去拿来喝。 白净穿过人群,将手上的那碗送到随意面前的桌上,道:“你也喝些吧。” 随意看了一眼,说:“谢谢。” 白净笑了笑,转身就出去了。 随意自然没有动那碗汤,邓波儿则看着她离开的门口若有所思:“那就是白净?似乎和传说中不太一样。” 怎么说都是与厉承晞传过绯闻的,表现的也太大度了吧? “你又不是没见过。”随意知道她的意思,却并不以为意。 邓波儿没有搭话。 不久后,外面的接亲的车队似乎到了。 “婚纱呢?快给新娘子穿上。”大家放下手里的碗,这才七手八脚地忙起来。 有人去忙着找婚纱,有人急着去关门,并且还向几个同伴叮嘱着:“说好了哈,对方可是厉少,千万不能轻易开门。”个个都显的格外兴奋似的。 邓波儿与随意相视一笑,这时小可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随小姐,不好了。” 两人闻言同时心里一紧,转头看向她,便见婚纱店的职员拎着昨晚早就熨好的婚纱拿过来,只是此时那件婚纱除了肩头被完全剪开以外,整个下摆也已经撕裂…… 117 傻,索吻去了 “怎么会这样?” 其他人闻声纷纷看过来,看到那婚纱时也无不吓了一跳。 “我昨晚送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那店员着急地对店长说,只期望有人相信自己。而模样也都快急哭了,因为这么贵的婚纱她是怎么也赔不起的。 这店员还是个新人,像这种客户的服务还是第一次,并没有经验,又哪里知道这豪门里的关系复杂? 店长也是失误了,这会儿表情亦是无措,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叩——叩——嫂子,咱们厉少来接你了。” 偏偏房门这时也已经被敲响,新郎、伴郎、以及凑热闹的人都已经堵在了门口,高昂的语调里带着这个日子该有的喜庆。 门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陷入空前的寂静。 因为从白家到酒店的婚纱他们就准备了一套,其他礼服都在那边。这时不管从哪里取一套过来都已经来不及了,随意已经没的穿。 打开门的话,众目睽睽之下,新娘连婚纱都没的穿成什么样子? 外面的人见没有应,以为是屋里太吵便又喊了一声。外面越催,屋内的人愈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拖下去。 “随小姐,邓姐,怎么办呀?”小可看起来比她们还着急。 是的,现在明显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且随意也相信婚纱店的员工不会疏忽到这个地步,必然是有人故意暗中搞破坏,只是当务之急,应该先解了此时的燃眉之急才行。 她瞧着那件婚纱慢慢站起身,且围着婚纱转了一圈。此时十几双眼睛一起盯着随意,而拿婚纱的店员心里都在颤抖了,却只见她伸手摸了摸破损的地方。 这样的切口一看就是剪刀造成的,须臾,随意松开婚纱的料子,道:“放到床上去。” 那店员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她的话去做了。虽然婚纱已经被毁,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平铺好。 大家看着本来很美、很梦幻的一条婚纱变成这残缺的模样,都忍不住惋惜。 随意眼里此时却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转头看向那个店长,问:“一般你店里的婚纱如果出现小问题,都会自己修的哦?” 店长闻言怔了一下,然后点头,似是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仍然不太确定地问:“随小姐你是想……” 现在可不是单单开线、饰口掉了这样的小问题,而且出自名家设计师之手的作品,她们也从不敢大胆修改。 随意却并没有在意那些,手摸着肩部被剪坏的地方,很坚定地道:“改成抹胸款。” 刚刚她就观察过了,胸部和腰部并没有破损,只有下摆撕裂的地方比较靠上,估摸着穿上的话,大概也就在大腿的位置,便又道:“把前面挖空,裙摆做成半圆弧形。” 她并不是专业设计师,业余都算不上,不过礼服的款式主要元素基本就那几种,好歹也在跟时尚界搭边的娱乐圈混了那么久,凭她的审美觉得只要店主手艺过的去,修改后的款式应该不成问题。 而在店主眼里,她不过就是个长的漂亮,演技过的去,又很幸运地嫁入豪门的年轻女孩子。可她此时给人的感觉却忽然不一样,冷静又简洁的表达,带着不容置啄的果断,不由把她都给震住了。 随意没听到回应,这才又看了她一眼,问:“有问题?” 店长接触到她的目光后方回过神,赶紧摇头,回答:“没问题。” “那还不赶紧。”小可倒是习惯了随意常常的出人意表,所以出声帮她催促。 婚纱店的两人还算专业,马上拿出带的工具开始干活,其实内心还是有些莫名的小况下,修改的还是大师的作品。 邓波儿这时给伴娘团一个眼神,她们立马会意地跑回门后去拖延时间。这一刻大家倒是空间的默契,婚纱没有改好以前只秉承一个原则,谁也别想进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厉承晞的伴郎团自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也已经十分卖力,以周煜为主也被为难了一遍,红包更是塞了不少,可就是没有开门的迹象。 楼下,除了新郎和伴郎团,婚庆公司,还有看热闹的人,其他人还在等着。 白氏夫妇心里是最不痛快的,可还是要做做样子,白芷从大清早就没见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同辈的只有白净在。 此时白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不由问:“他们上去的时间不短了吧?”按理说这也应该差不多了,再闹是不是就有点过了? “年轻人喜欢热闹也是难免的,老太太不用担心。”王妈在一旁宽慰。 其他人过来也本来就是凑热闹的,倒也没有人去认真在意。白二太太闻言撇撇嘴表示不屑,心里只盼着随意赶紧从家里出去,白净则垂下了眼眸。 这时院子里突然响起音乐,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然后他们看到平时只有电视上才看到的顶级c男团现场做起了表演,又蹦又跳。 拥有超高人气的五个人,长相自然也是娱乐圈顶级的,身上穿着的皮衣、皮裤,紧身的设计包裹着身上完美的线条,而且唱的还是厉承晞在国外求婚时唱的那首歌。 这个男团本来就是唱歌出身,嗓音更是好听到爆。 伴娘团里虽都是娱乐圈内的人,可除了随意两个同门外,其他长的虽然不错,却都是做幕后的丝,又处在春心荡漾的年纪,又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诱惑?都已经忍不住挤到窗边流口水去了。 “新娘房间的人听好了,不管谁先打开门,所有人都可以向我们c男团任何人索吻一个!” 楼下已经拿着麦克风在喊,这也是下了血本了,他们就不信里面没有一个发花痴的。 “承晞,嫂子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嫁你了?”这杀手锏都用上了,周煜忍不住怀疑地问。 “结婚证早就扯了,现在才想不嫁会不会嫌太晚了?”厉承晞嗤笑他的智商。 他笃定随意不会改变主意,所以并不以为意,不过也觉得拖的时4间是很久了。 难道是里面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状况? 这样想着,厉承晞掏出手机正想私下给随意打个电话问问。这边号码还没拨,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抬眼就见门终于打开了,然后一众女人争先恐后地跑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楼下冲去。 “什么情况?”被撞开的几个伴郎一脸懵逼。 “傻,索吻去了呗。”周煜朝发问的那小子后脑拍了一巴掌,算是将厉承晞嗤笑自己的怨气转移到了他头上。 “我们比外面那几个出卖色相的小子差吗?太没眼光了吧。”那人捂着自己被拍痛的后脑不服气道。 不过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然后就跟着厉承晞进去了。大概意思是:他们可是集容貌与财富一身的富二代,跟那些人比简直自贬身价。 而对于厉承晞来说,接到新娘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邓波儿,小可,还有那两个同门,刚刚被换上婚纱的随意,一袭白色站在房间自然是最吸睛的。 抹胸的款式将她整个细长的脖颈、锁骨、以及圆润的肩头都露在外面,v形的钻石项链一直延伸到若隐若现的乳沟处,婚纱的白色不但没有让她的皮肤黯然失色,反而映得更加莹白诱人。 这也就罢了,腰间纤细到不盈一握,一双笔直白皙的大长腿从前面挖空的波浪形裙摆中露出来若隐若现,后摆依旧是拖地款式,将她衬得清纯又撩人。 随意的头饰也很简单,盘起的发只用一些满天星点缀,虽然素雅,却已经犹如落凡仙子。谁又能看出这一身原本是被人破坏后的补救? 不过只有厉承晞知道的不同的,眼里闪过惊艳之后,却暂时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缓步走她的面前摊开手掌。 随意冲他无声地温柔一笑,然后便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两人这才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下楼时,厉承晞才用只有两人才听的到的声音问。 这件婚纱明明就是自己定制的那款,却又为何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样子? “一言难尽。”随意回答。 确实,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此时,楼下的人大多都已经出去看表演了,只剩下岁数大的几个人看着一群闹得没了形的疯丫头。白净也站在落地窗前也不时往外望着,却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望向楼梯间的方向。 “新郎和新娘下来了。” 耳边传来这样一句,她转过头便看厉承晞与随意走下来。 男人本来就是帅的人神共愤的那种,今天穿着白色的礼服更为耀眼。反观随意,那一身白纱让她浑身镀了层金光似的,站在他身边竟也毫不逊色。 这样除了惊艳没有任何意外的画面,显然与她欲想的不太一样,垂在裙摆中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下。此时随意的目光正好朝这边看来,白净唇角向她扬起浅浅的笑。 白奶奶由王妈搀着起身,随意便收回了目光。两人平时虽然也不住在一起,此时亲眼看到孙女出嫁,白奶奶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大概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愧疚,以及想到了她的亲生父母。 对随意说了一些叮嘱的话,难免有点伤感,王妈在一边劝着,她便催促着厉承晞和随意走了。 婚礼在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举行,每个细节都几乎做到了奢华、完美,但并没有请一家媒体入场。仪式庄严而神圣,交换结婚戒指时,厉承晞也没有换自己订的对戒,而是依旧选择用的随意送的那只。 浪漫繁琐的细节过后,婚宴便开始了,随意终于将婚纱换成了礼服,看着已经穿在休息室里模特身上的婚纱,亦是若有所思。 厉承晞由后抱住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那婚纱的样式也是她喜欢的,而且如果不喜欢的话,也并非没有修改的时间,所以完全没必要瞒着他来改修改款式。 随意收回手,轻描淡写地道:“昨晚被人剪了。” 厉承晞皱眉,问:“在白家的?” 随意点头,然后叹道:“是我昨晚太放松了。” 本以为她与厉承晞的事已成事实,就算他们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却没料到,她们即便改变不了事实,也想令她出丑,是她低估了人的险恶程度。 “白芷?”厉承晞猜测。 随意却蹙眉,的确,纵观整个白家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令人第一个会被想起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想到那个没头脑的丫头,况且她们昨晚回来的时候还撞到她从楼上下来。 可是随意觉得这件事还是怪怪的,说不上来,总觉得不会是她。 “那你大可以不穿,剩下的让我来解决。”白家的人居然在他们婚礼上搞破坏,厉承晞绝对不会轻饶。 “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外面又有那么多媒体和客人,她大概也是吃准了这一点。” 如果这点事她都不能解决,闹出什么新闻,除了让关注他们婚事的人看笑话外,厉锦鸿可不管事情原尾,只会对她的印象更差。 “大少爷,少奶奶,该去敬酒了。”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厉家管家过来提醒。 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出门。 今天是厉家的婚礼,对于丰台市来说同样是场盛世,不管是商界还是政要均纷纷到场,自然备受瞩目。 白家人作为“亲家”,自然也同样受到礼遇。只是别人当着白二太太的面夸随意时,她心里却只冒火。若不是这个丫头冒出来,今天要嫁的就是她女儿了。 白芷还是一直没有露面,白净依旧温婉地待在父母身边。作为厉承晞过去很多年的绯闻女友,这样的场合自然免不了被人讨论。面对很多落在她脸上好奇、探究的目光,她都坦然地回以一笑。 “这白大小姐也太大度了吧?”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自然看笑话的成分居多一些。 同伴向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听说失忆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怪不得,看着也跟从前不一样了,以前可是神气的很。”声音再小,终究还是会落在当事人耳朵里。 白二太太当即脸色铁青,作势就要上前理论,却被白净挽住手臂,喊:“妈。”并暗中向她摇摇头。 “你就继续忍着吧,今天过后什么人都能骑到你头上了。”白二太太今天忍的都快爆炸了,甩开她的手走开。 “妈——”白净喊,她却头也不回。 白奶奶也不由心疼白净,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小净啊,这世间好男人多的是,奶奶相信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人心胸只要开阔,眼界自然也是开阔的。 “恩。”白净点点头。 这时有人过来跟白奶奶说话,她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满室水晶灯下的衣香嫔影,想着当年自己也曾是其中的佼佼者,无论走到哪里备受瞩目。 如今就这样被淹没,得不到一丝关注…… 思绪翻涌间,已经抬步走开,渐渐离了喧闹的主厅。因为大部分人们已经开始入席,新人会开始敬酒,她突然不想再勉强自己坐在这里强颜欢笑。 酒店的院子里倒是很静,与厅内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经意地抬眼间,身侧走过的人让她心头猛然一震,然后想也没想便朝他追过去。 男人的脚步很稳,但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白净小心翼翼地追到停车场,却突然不见了人影。 心里正疑惑地转头,突然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影,吓了她一跳。 “刘…刘市长。”白净脸色微白地打着招呼,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跟踪的人正站在他的身边。 “白小姐认识我的助理,看来并不是真的失忆。” 118 一起洗 “白小姐认识我的助理,看来并不是真的失忆。”刘市长瞧着她道。 面色并无波,眸子却是深沉的,他这样在官场浸染多年的人,自然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白净闻言脸上表现出一抹惊讶,转而再次认真看向他身侧的男人,问:“你的助理?我刚刚追的人是他吗?” 反应自然,并没有露出刘市长预想中的一丝惊慌。 刘市长见状,表情却愈加玩味,问:“那白小姐原本以为是在追谁?” “噢,我以为的一个朋友。”白净回答。 “朋友?不知道是从前认识的还是最近认识的?”刘市长显的十分有兴趣地接着问。 “据说从前就认识,只不过记不起来了,最近才又见面。”说着,白净指了指自己的头,道:“大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吧,我忘记很多事。” “但据我所知,白小姐回来后很少出门。白小姐从前的朋友都是这市里数的上的,说出来刘某看认不认识?”他又道。 这样的刨根问底已经显的有些咄咄逼人。 白净没有回答,而是与他对望了一会儿才道:“刘市长为什么突然对我的朋友这么感兴趣?” 刘市长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白小姐大概不记得了,你没失忆前可是就喊我就伯伯的呢,咱们可是很熟。” 那样的语调与神情,竟也露出一丝诡异的暧昧,再配上那张年过五十岁的脸,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刘市长开什么玩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你很熟。再说,从前的事我是真不记得了。”白净用力推开他的手,身子也退开一些,与他拉开拒绝。 刘市长瞧着她戒备的神色,脸上依旧带着笑,就像在看一只猎物似地道:“小净,刘伯伯其实不怕你记得,反正咱们本来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白净依旧用懵懂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道:“你在说什么?” 四目相望,空气寂静。 女人的表情完美到在他深深的探究下,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直到有辆车子开进来。 白净这才移开目光,礼貌地道:“我出来太久,爸妈找不到我该担心了,刘市长再见。” 口吻依旧谦和有礼,然后有条不紊地抬步离开。 “市长?”两人目送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助理请示地问,听起来还是有所顾及。 “求而不得本就是心魔,她既然开始就没有说,后面更不会出卖我们,就随她去。” 没有失忆其实更好,最起码她知道有些话说了,她会比自己死的更快。当然,他知道她的命脉所在,既然能利用她第一次,就不愁有第二次。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助理自然不会再有异议。 这时开进来的车子在不远处的停车位挺下来,司机下车后绕到后座将门打开。 刘市长侧目,便见邵父从车上下来。 “邵书记。”他脸上立马扬起笑迎上去。 “刘市长也才来?”邵父与他握了下手。 今天是厉家的婚宴,整栋酒店都被包了,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为参加婚礼而来。 “刚散会。”刘市长一副无奈的口吻,仿佛也只有邵父懂这种忙碌似的,因为他们都身肩要职。 邵父无声地拍拍他的肩,道:“赶紧进去吧。” 不管是否真心,不管派系如何,他们都是维持表面和睦的高手,这么看上去两人的相处,甚至给人交情十分深厚的错觉。 至于事实如何,也唯有他们心里清楚。 两名助理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往宴会厅走,刘市长又开玩笑地道:“凭令公子与厉少的关系,邵书记要送份大礼吧?” “我那个逆子从来不听话,刘兄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我从来不掺合。”邵父几句话就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言下之意也很清楚,他今天来完全是看厉家的面子。 当年厉承晞远走,邵东执意接手晞远,父子俩曾闹得很不愉快的事,丰台市也是人尽皆知。不过事实如何,刘市长心里自有一杆秤,便不再多说…… ——分割线—— 这场婚宴由中午一直开到晚上,人流都换了几波。随意与厉承晞虽然中间有休息,这么忙下来结束时还是已经累瘫。 别墅那边因为结婚已经重新布置过,不管是婚纱照,还是新添的家具、小摆件,处处都有了新信的气息。 那是家的味道,所以就连右右都显的特别兴奋。 不过今晚他们还是住在酒店里,随意脱了鞋,坐在沙发上揉着被磨红的脚趾,感觉每一根都快断掉了。 厉承晞放了洗澡水回来,就看到她满脸的疲惫,上前直接抱起她走进浴室。 “我自己就可以了。”厉承晞将她放在按摩浴缸的缸沿上,随意道。 厉承晞却没听她的,手摸到她礼服后背的拉链,道:“一起洗。” 音落,水粉色的礼服便从肩头一路滑落下来。 此时外面却突然传来砸门的声音,随意下意识地伸手扯住,并出声提醒:“是不是周煜他们来了?” “门已经锁了,他们谁也进不来。”厉承晞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亲吻,一边解开自己的领带、衬衫等等,6续扔到地上…… 门外,一群准备闹洞房的人敲的手都疼了,屋里依旧没什么动静。 “不会是躲我们换地了吧?” 此时他们房间门口确实挤了很多的人,大家高昂的情绪在得不到回应后,突然变得安静。 “那厉少也太不够意思了,亏我们那么卖力地帮他挡酒。”另一个人道。 “还不是怪你,喊你半天都没有反应。”后脑勺又被周煜狠狠拍了一巴掌。 他在这群人年纪最小,基本只有挨打的份。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自己去嗨?”有人商量。 “好啊,就记承晞账上。”有人附和。 “对,好好宰他一顿。” 这群吃喝玩乐的鼻祖,商量起这个来,很快愉快地决定,其他几个伴娘也跃跃欲试 邓波儿见已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便悄无声息地转身走开。 别人或许不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却都在邵东眼皮子底下,所以也想跟上去。 “邵东,不一起?”身边的人拉住他。 “算了吧,有家室的人,不要妨碍人家回家做胎教。”周煜拍拍那人的肩道。 “上道。”邵东冲他一笑,单手插兜后,潇洒离开。 “做什么胎教?难道他不但结婚,就连小孩也有了,我为什么不知道?”那人被唬的一愣一愣,却见其他人均只笑不语,仿佛只有自己不知情。 邵东与邓波儿虽目前还是隐婚状态,他也没想刻意隐瞒,圈子里多少有些风声,其他人也是听到的,今日一见心里也早有了底。 唯有这一位刚从国外回来,所以还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急什么,早晚有让你掏钱的一天。”周煜故作神秘地道,然后扬声招呼一众人,问:“去云鼎怎么样?” “好呀。” “没问题。” “可以。” 回答声音虽然不齐,却都是同意的声浪,然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去了。 彼时邓波儿已经来到停车场,刚按了手里的车钥匙解锁,就被人夺了过去。 “说多少次了,孕妇自己开车不安全。”邵东道。 邓波儿看了他一眼,仿佛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也没有争夺,只绕到副驾打开门坐进去。 邵东上车后,问:“离开时为什么不喊我?” “不喊你不是也来了吗?”邓波儿耸肩。 瞧她那笃定又傲娇的样子,直接就把邵东给噎住了。 邵东拿车钥匙,隔空在她的脑袋虚点了点,恨恨地道:“行,等哪天我真出去嗨了,你可别哭。”然后才发动引擎。 邓波儿没有跟他争辩,大概是真的累了,毕竟昨晚随意一行人闹到那么晚,今天有陪了整整一天,便将头靠在车窗上安静地闭上眼睛。 车厢内一路都很安静,邵东因为生着闷气也没有主动理她,待到车子开进别墅停下来,才发现她已经睡着。 邵东目光落在她脸上好一会儿,才解开安全带下车,将她从副驾抱出来时,还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保姆听到动静已早早迎出来,刚想开口,却在接触到邵东的眼神时噤声。他便越过她直接上了楼,将邓波儿放在床上。 大概是真的累了,就是这样她也没有醒来。 邵东帮她脱了鞋,目光重新回到邓波儿脸上,心里不由感叹,这个女人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让人感觉到一丝温和。 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本来打算拉过被子帮她盖上起身,却在看到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时顿住。 邵东伸手将她的手轻轻拿来后,然后慢慢探入她的衣摆,摸到微隆的小腹。其实也没有多想,不过是一时兴起,也充满好奇,毕竟这里面孕育的是自己的骨血。 手在细腻的肌肤上停留片刻,正准备收回来时,突然感觉掌心下清晰地动了一下。因为很轻微,更像是错觉,可他又很清楚不是,所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119 求爷VS求吻 这是邵东第一次这样真实地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存在,而且是在这样毫无预兆、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他内心的严重性,很诚实地点头。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与他的绪一向都不在邓波儿的眼里,于是邓波儿重新躺下,道:“没事早点睡吧,你不累?” 邵东见状更生气了,上前用手捏着她的双肩,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邓波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也是我的孩子。”邵东申明这一句时特别愤慨。 她知道当他感觉到胎动的那个瞬间有多与他一起分享的吗?因为这是他们的宝宝! “我没否认啊。”邓波儿却这样回答,本来就是他的孩子。 我靠,邵东看着这女人的反应简直不能再淡定了,完全就不能理解他的心情,邵东都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不过他忍了忍没这样做,而是直接掀被上床。 “喂,邵东!”他身子挤过来,邓波儿为免他压到自己,就只能往床的另一侧靠去。 岂料邵东则直接就把她锁在了怀里,并且很强势地把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摆放在小腹上。 “放开。”邓波儿挣不开,只好抗议。 “我在抱我闺女。”邵东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就是闺女?不要脸!”邓波儿骂,总觉得他这话像在占自己便宜。 “我就是知道,不然你证明给我看是儿子啊。”邵东道。 “无赖。”邓波儿骂。 邵东还就无赖上了,他早该知道对付邓波儿这种女人情绪化是没有用的,他就是陪上过去二十多年的所有冷静,她依旧可以无动于衷。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平心态,耍无赖谁不会?她一个女人打也打不过他,更说不出什么很过分的话。总之,她这次把邵东惹毛了,怎么也没用。 怀孕了身子重,本来就不舒服。这下好了,身上有多了只树獭,可想而知邓波儿这一晚睡的有多累。而对于邵东来说,老婆孩子在怀,倒像拥抱着全世界一般幸福。 早上醒来时邓波儿还在睡,只不过眉头蹙着,看起来不那么舒服。邵东看了眼时间,终于良心发现地放开她,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漱。 出来时邓波儿也已经醒了,正拥着被子一副没睡醒还发懵的状态。两人对望了一眼,她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下床后擦过他的肩进了卫生间。 邵东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并不在意,开门下了楼。 “邵总。”保姆见他下来打着招呼。 “嗯。”邵东应着走进餐厅,保姆将准备好的早饭拿出来。 不久邓波儿也下来,餐桌上便都是安静用餐的声音。邵东上班后,她又会床上躺了会儿,大概习惯了忙碌,还是有些不适应,所以干脆起床出了门。 如今她身子显出来,已经不太适合奔波。而且明星出没的地方一定会有粉丝的疯狂拥堵,很容易出现意外,还好随意有厉承晞罩着。而房威的助理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基本已经不用她操心。 想到好几天没见过父亲,便直接开车过去了。 邓朝他出院后就住在了邓波儿的公寓里,她的保姆也没有辞退,等于全天都在照顾邓朝,这样她也放心一些。 邓朝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新闻,听到动静转头便见女儿进来:“波儿。”他连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 邓波儿坐下来,看了看家里收拾的一切都很齐整,心里也放宽很多,问:“阿姨呢?” “买菜去了。”邓朝回答。 邓波儿闻言便没有再问,从购物袋里一边将东西拿出来一边说:“爸,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去试试。” “都是老头子了,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有几件换洗就行。你有钱就自己留着吧,不要总给我买。”邓朝道。 他知道女儿这几年挣了不少,不过却都因为他搭进去了,身上的钱只怕也不多。 “爸,你从前给我买东西可没这么计较。”邓波儿故作不高兴地道。 从前家里虽然条件不错,也与那些经商的家庭没法比。邓朝却把她宠的像小公主似的,想要什么不给她买?所以她现在只是给他买几件衣服,难道还舍不得吗? “好好,既然买了,我穿就是。”邓朝见状也就不再争辩。 “那赶紧去穿上给我看看合身不,哪里不合适再换。”邓波儿催促。 邓朝便拿了那几件衣服去了卧室,邓波儿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却突然有些心酸。印象中的爸爸曾经十分意气风发,如今却是很少出门了,说到底还是身上背的那些所谓的“罪名”害的。 其实她也没有很大奢望,只期望他晚年能如公园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一样,找一两个娱乐爱好,没事了出去晒晒太阳便好。 保姆很快回来,看到邓波儿很是高兴,邓朝叮嘱她中午多做几个菜,保姆就忙碌起来。 准时开饭时,保姆说有事出去一趟,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女。 邓波儿如今怀孕已有五个多月,现在就算穿的再宽松,还是可以看出肚子隆起,腰也明显粗了。结婚和怀孕的事她知道瞒不住,所以早早就跟邓朝说了。 邓朝这会儿瞧着她,心里却多少有些忧虑。 “爸,好好的叹什么气?”邓波儿不由问。 邓朝看向女儿,问:“波儿,他对你好吗?” 邵东那个人他在医院里时倒是见过几次,只不过他那时身体并不好,邵东也并不热络,所以并不算是有深入了解。他之所以担心,是因为即便邓波儿虽然不说,他大抵还是知道女儿跟邵东走到一步,事实上更多的原因还是为了自己。 这样的结合,如何能让他相信女儿的幸福? “嗯。”邓波儿点头。 邓朝回视着她,问:“那你们是不是还没有举行婚礼的打算?” 或许是因为随意刚刚举行过婚礼,对他来说有点触动。作为父亲,哪个不想亲眼看到女儿风风光光大嫁?可如今她都已经怀了孕,难道登个记就算了吗? “爸,我和邵东之间真没事,不举行婚礼……是因为我想穿的美美的。”邓波儿试着解释,然后道:“你看我现在这样,穿婚纱能好看吗?”脸上故意露出微笑,只是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邓朝又如何不了解她的心思?其实也不是非在乎婚礼的事,主要是想知道女儿过的好不好。其实就算知道了,凭他现在又能怎么样呢?可他还是想知道。 “那好,周末你带他来家吃顿饭吧,说起来我们还没好好吃顿饭。”邓朝道。 “好。”邓波儿听到他要和邵东吃饭,心里其实有些抵触。可她知道如果不吃这顿饭,父亲只怕不会安心。 可是出了公寓,她却开始发愁。 车子行驶在回别墅的路上,心里想着怎么跟邵东开口,余光突然瞄到不远处的甜品店时,车子慢慢在路边停靠,咬唇,干脆打包了一份甜品。 晞远集团在丰台区很有名,又坐落在市中心的位置,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无数次从它身边经过。说起来,两年前也曾有过合作,只是很久了。 车子停在广场,她拎着打包的甜品下车一进入大厅便引来几乎是所有人的侧目。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并无关美丽,一举一动就是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 此时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带了惊艳,还有好奇。 “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就连前台对她都格外有礼貌。 “我找邵东。”邓波儿回答。 “邵总?”前台反而愣了一下。 “嗯。”邓波儿很肯定地点头,仿佛自己的要求并无不妥。 前台瞧着眼见的女人,长的很美就不说了,衣着虽然宽松,却也看出已经怀孕。而且直呼老板的名字时很自然,可见关系并不一般。而邓波儿本身的气场在那儿,也不会让人乱想。 可前台毕竟不认识她,所以还是不得不公事公办地问:“请问你有预约吗?” 邓波儿闻言笑了,仿佛并不意外,只道:“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说有个姓邓的女人找她。” 这么理直气壮,前台更不敢得罪了,说了声稍等,就马上赔笑地耿了秘书室的内线,说明缘由之后,却听前台重复:“邵总在开会?” 邓波儿听了直接夺过话筒,正好听到那头秘书的声音,直接截断:“刘秘书,是我。” “邵太太?”那头显然惊着了。 公司知道邵东结婚的人并不多,他作为秘书更不会乱嚼舌根,刚前台说有个姓邓的女士找邵总时,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是他从前沾惹的那些花花草草了。 谁让邓波儿平时都一副恨不得与老板划清界线的模样? 邓波儿也没有给他过多废话的机会,便直接挂了电话。 前台没有得到指示,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邓波儿已经转过身,找了大厅内会客的沙发坐下。 也就五分钟左右,就见邵东的首席秘书亲自下来,然后将她恭敬地迎进总裁专属电梯,直抵顶层,最后一直将她领到邵东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进。”里面很快传来指示。 邓波儿进来的时候,就见邵东坐在偌大的办公台前,正低头专注地处理公事。直到一盒打包好的甜品放在手边,他才察觉不支地抬头起头。 “你怎么来了?”他显然也是意外的。 邓波儿将甜品往前推了推,说:“特意给你打包的,不尝尝?” 邵东挑眉,却并没有去动那份甜品,而是瞧着她问:“有事?” 这女人平时恨不得离他八丈远,何时献过这样的殷勤? 话问完,就见一向淡定自持的邓波儿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开口道:“我爸周末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 邵东脸上露出终于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邓波儿等了半响,见他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不由上手把他看的文件夺过来,问:“到底去不去?” 邵东的目光就重新落到她脸上,一时也不说话,直到盯的人心里发毛后,薄唇才扯出一丝笑,道:“求爷。”仿佛终于等到她有求于自己的这一刻。 邓波儿与他对视半响,确定他没有开玩笑后,突然转身离开。 “你可想好了,出了这个门,再想让我改变主意就难了。”她刚走到门口,男人凉凉的声音就又传过来。 邓波儿脚步骤然顿住,邵东知道她的命脉不多,关乎邓朝却是最好使的一个,所以等着她乖乖就范。 果然,邓波儿忽然又转身折回来。 邵东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服软的,却见女人的身子突然俯下来,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唇直接吻住他的唇…… 120 夫妻生活 邓波儿太过直接,就连邵东这种从前经常在外面玩乐的公子哥一时都被镇住了。或者说自从遇到邓波儿,他不止面对别人的冷静自持全无,就连思维有时都变的迟钝起来。 只见这会儿男人的表情愣愣的,任由女人柔软的嘴唇包裹着他的唇,带来一股独属于她的馨香。直到邓波儿的舌探进他的嘴里,邵东才终于反应过来。 简直是奇耻大辱! 邓波儿突然感到腰间一紧,她的身子就直接被邵东“摔”进了办公椅子里,接着下巴被他捏起。男人的唇再次俯下来强势地掌握了主动权。 邓波儿感觉快不能呼吸,推搡了两下没推开干脆放弃。两人正吻的难分难舍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接着端着果汁的秘书室新来的实习助理进门,看到这一幕吓的一下子打翻了手里的东西。 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不止惊动了邵东和邓波儿,就连秘书室都惊动了,刘秘书赶紧匆匆赶过来。 彼时邵东还推持着推倒邓波儿的姿势,两人显得暧昧而亲切。刘秘书脸上立马呈现出尴尬,道:“对不起,邵总。”一边道歉一边就将实习助理拉了出去,并帮他们快速带上门。 一出总裁办公室,刘秘书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下来。 “刘秘书……”实习助理知道自己犯了错,也是六神无主的样子。 “敲门的时候听到邵总让进去的声音了吗?你就闯进去!”刘秘书训她。 实习助理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不敢反驳。 “再说,人家夫妻间接个吻而已,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居然就这样坏了老板的兴致。 他现在已经十分后悔自己居然大意到让她这么个新人进去送东西,可谁又能料到,她只是给邓波儿送个果汁就能出这乱子?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实习助理低着头一劲地在道歉。 她其实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就算现在校园恋爱也开放了,可她一直忙着勤工俭学,本人毕竟还没谈过恋爱,算是稀有的纯情女孩。再加上没有心理准备,其实刚刚那一幕对她内心冲击还是蛮大的。 她来办公室也有几天了,刘秘书自然也多少了解些她的性子,见其他人都不时朝这边张望着,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道:“先去忙吧。” “谢谢刘秘书。”实习助理再次朝他鞠了一躬,就连忙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 刘秘书站在门口,又瞧了一眼邵东办公室关上的门板,只期望老板待会出来不要计较。可这位虽然平时十分公私分明,他也知道遇到邓波儿的事很难说…… 门内,经过这个插曲再继续也没什么兴致了,更何况他们也已经吻的差不多,所以邓波儿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站起来。 “这就要走?”邵东问。 “不然呢?难道你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堂堂晞远集团的总裁大白天不工作,与女人在办公室里厮混?”邓波儿反问。 邵东故意贴近她,暧昧地问:“那到底是谁先勾引我的?” 她并没有躲开,而是再次挑衅地反问:“难道堂堂邵总就这点定力?” 邓波儿怀孕后妆甚至都不再轻易化,可此时邵东却觉得眼前这张被吻肿的嘴十分诱人。 心思慌神间,邓波儿已经拿了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你不会以为只有这样,就算我答应了吧?”邵东问。 其实他也不是很小气和斤斤计较的人,并且关乎邓波儿的事,他现在甚至都愿意去做。就是……大概做领导惯了,也习惯被捧,所以看她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半点都拿捏不住,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有点不适应。 “一顿饭而已,你还想怎么样?”邓波儿不由蹙眉。 “只是一顿饭吗?那你请谁去不是去?还用有求于我?”邵东问,明显已经吃准了这一点。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邓波儿也不绕弯子。 邵东薄唇微勾,道:“那就要看你想让我怎么表现了。” 瞧他那得意的样子,看的邓波儿眼里直冒火。他好像知道父亲喊他去的目的似的,也知道她担心什么。 “既然是见岳父,我期望以后咱们能像正常、平凡的夫妻样儿一起生活,这要求不过分吧?”邵东问。 “难道我们现在没住在一起?”邓波儿不平地道。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坐下来,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其他由她好好想清楚。 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孩子,也登记结婚,但邓波儿心里始终有丝别扭存在,这点他必须要纠正过来。就算暂时纠正不了,最起码也要习惯,那就从夫妻生活开始好了。 其他不急,慢慢来。 邓波儿看着他重新埋在工作台前的身影,俊美的轮廓显的有些冷硬。自从结婚后,他仿佛就与两人初见时大不一相同,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吧,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什么,且徐徐渐进…… 这天距离周末还有两天,邓波儿并没有急着答复,她离开晞远后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甚至不知道为了骗父亲这一时,自己的退让值不值。更何况她知道,邵东要的也不止是退让。 约定的那天下午,随意正好得空休息,她便约了她出来一起出来喝下午茶。一份松饼,两杯果汁就可以消磨整个下午,两人倒是许久都没有这样清闲、惬意过。 当然像随意这样的人,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会被认出来的,还好她们选的地点很高档,喝茶的人也很有风度,除了投来好奇的目光,或偶尔并没有上前讨要签名的小女生,并没有被影响太多。 “你有心事?”随意看着对面的邓波儿问。 邓波儿看着对面的随意,白皙的肌肤细腻而透着粉色,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气色简直好到让人嫉妒。 “看来新婚生活很不错。”邓波儿答非所问地道。 “结婚第二天就照常拍摄了,哪有什么新婚生活。”随意喝了口果汁道。 手里这部片子也要接近尾声了,她因为私人的事已经拖了进度,所以最近都很赶,今天算是例外。 “我怎么听着这话还挺怨怼的?”邓波儿取笑道。 “对啊,很怨怼。”随意故意皱皱鼻子承认。 她在邓波儿面前早就习惯了没羞没臊,再说,本来就是什么无话不说的朋友。 邓波儿被她的表情逗笑,因为看得出来此时的随意是真的快乐的,却还是问:“随小意你是被婚,心里就真的没有介意过吗?” 不是要提醒她什么,而是是自己心里的迷茫。 当初自己鼓励随意与厉承晞在一起虽然有些草率,可也完全没想过他们会走到今,结果是她喜闻乐见的没错,她还是想知道随意的心理变化路程。 毕竟一开始她也没有太挣扎,一直到结婚都显的很自然。 “你知道我的,怎么可能不多想?”随意耸肩道,不过是都藏在心里而已。目光望向窗外,目光变得深远,接着又道:“我发现的时候当然很愤怒,甚至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可是我妈死了,我明知道她是被李家害死的,我却没有办法,我甚至还被姓刘的警告。我知道除了厉承晞没人可以帮我,说不定我哪天横尸街头,还会被泼一盆脏水,永远都洗不清。” 她只是一个小明星而已,如何与一个在官场浸染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的官员相斗?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所以在选择上才没有犹豫,事实上所有的事都在推动着她与厉承晞在一起。 不管是第一次发生关系,还是后来结婚,她为了自保,也只能被动地接受。 “有时我看着他,也感觉像在做梦似的。”她顿了一下,然后握着邓波儿的手说:“既然无力改变,为什么不勇敢一点,试着相信他一次呢?难道结果还能比现在更坏?” 她说的是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也知道邓波儿心里的那一丝介意,更不知道这样劝她对不对,可她还是想让她与自己这般去尝试一次。 毕竟屹今为止厉承晞并没有让她失望,而她也渐渐放开心扉。 而对于邓波儿而言,毕竟孩子是真是存在的,婚姻也是真实存在的,而邵东……她通过观察,觉得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剩下的就端看邓波儿心里有没有松动或者意向。 时间静谧了那么几秒,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喂?” “与小在一起。”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瞧了眼对面的邓波儿,又低声说:“不用了,待会司机会送我回去的。” 那头应该是坚持,随意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然后报了咖啡馆的名字,这才挂了电话。 邓波儿看着她一脸的歉意的模样,猜道:“厉少吧?” 随意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我可能一会儿会先走。” “果然是有了老公,连我都不要了。”邓波儿故意感叹道。 随意挠挠头,然后打着商量说:“要不,你去我们家里坐坐,吃了晚饭再回去?” “得了吧,你们新婚燕尔的,我可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邓波儿拒绝。 这时窗外一辆玫瑰金的跑车停下来,厉承晞也没有进店里,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随意,然后摘下墨镜敲了敲玻璃。 街边路过的女人们看到他忍不住驻足,有的甚至夸张地捂住嘴、尖叫。 “快走吧,待会你家老公被人勾走了可别怪我。”邓波儿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催促。 随意看到这一幕也很闹心,到对面搂着邓波儿,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才道:“那我走了。”然后就愉快地抛下了闺蜜。 邓波儿抽了张纸巾很嫌弃地擦了擦脸,然后通过窗子看到女人扑进男人怀里,而男人低眸间,不管是表情还是唇角的笑,都充满宠溺。 如果她试着走出这一步,是不是真的也可以像随意这样? 邓波儿因为心不在焉,并没注意的是身后的一桌坐着的是白净。厉承晞车子开走之后,她才将用来挡脸的菜单拿下来。 “小净?”对面的同伴不赞同地看着她。 “嘘。”白净示意她噤声,然后无声地看了眼前面邓波儿的背影。 同伴还想说什么,白净却已经从钱包里拿出钱放在餐桌上,然后拉着她从另一个门里离开。 “明明他们不仁不义,你怕什么?”同伴不由为她愤愤不平。 “我……毕竟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他们也已经结婚。”白净道,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不记得就可以不认帐了吗?而且你也听到了,那个女人与厉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厉少能帮她报仇。”同伴又道。 白净静默了一会儿,道:“算了,这些也不管我们的事。”然后便拉着她一边往步行街走一边说:“走吧,我很久没有逛待了,你帮我参谋参谋,喜欢什么我送你。” “你啊,怎么变得跟从前一点也不一样。”同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两人的身影便渐行渐远…… 咖啡馆内,邓波儿还坐在原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也响起来,看了眼来电显接通:“喂?” “邓小姐,邓先生说你今晚会和邵总一起回来吃饭,我想问问邵总有没有忌口的东西需要特别注意?”那头传来她从前那公寓保姆的声音,听起来已经着手准备菜肴。 “没有,按平时的口味做就好。”邓波儿回答,声音显得平淡。 那头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只高兴地道了声:“好的,我知道了。”就将通话切断。 邓波儿挂断电话后,不经意地扫了眼窗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居然已华灯初上。低头瞧向握在掌心的手机,最终还是拨了邵东的手机号码。 那头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然后传来他的声音,问:“想好了?” “我在咖啡厅,来接我吧。”她道。 121 随意,我们要个孩子吧 彼时邵东领着秘书一大型超市出来,司机打开后备箱后,正忙着帮秘书将购物车的东西装进去。 邵东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接通:“想好了?” “我在咖啡馆,来接我吧。”邓波儿道。 邵东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说:“好。”挂断电话后,一边上车一边吩咐:“去接少奶奶。” “是。”司机应了一声。 秘书关上后备箱后,与司机坐上前排。 车子开到咖啡馆附近,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身影。天气已经转暖,她身上穿了件薄薄的风衣。 邓波儿身材本来就好,又总是喜欢及踝的款式,纵使孕肚已经隆起,站在那里也是一道迷人的风景,不时引起过路人的侧目。 车子停下来,邵东下车。 四目相望,虽然彼此什么都没说,却仿佛也不用再细说。 “上车吧。”邵东道。 邓波儿点头,他手放在车顶护她进去,模样显的小心翼翼。 车门关上后,司机也没有多问一路往邓朝那边开去,应该是事先就已经吩咐过了。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秘书后备箱拎了东西将他们送到家门。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来,彼时保姆正在厨房忙碌,邓朝坐到沙发上自己跟自己下围棋,听到声响后一边摘下眼镜过去开门,一边说:“我来,你接着忙。” 门被打开后,果然就见邓波儿挽着邵东的手站在外面,身后还跟着刘秘书。 “爸。”邓波儿喊。 “爸。”邵东也跟着喊了一声,不管是表情还是口吻都十分自然。 “好,进来吧。”邓朝见状显的很高兴,赶紧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秘书跟在邓氏夫妇身后,将手里拎的东西放下便出去了。 “一起吃吧?”邓朝客气地问。 “不了,谢谢邓先生,邵总还交代了还有其它工作。”刘秘书态度谦卑地说完,便径自离开。 邓波儿倒没有在意那些,一边解着外套的腰带一边往沙发边走,目光落在茶几的棋盘上,问:“爸,你又自己下上了?”他也就好这一口,这么多年都没变。 邓朝闻言笑了,问:“要不要来一盘?” “好啊。”邓波儿爽快应战,将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放在扶手上便坐下来。 “说好了,你可不准帮她。”邓朝看向邵东道。 “放心吧,爸。”邵东应。 邓朝坐下来,戴上眼镜。 保姆这时过来上茶,就见父女俩已经在棋盘上厮杀起来,客厅里静的很。她将茶递给邵东后,两人礼貌地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邵东捧着茶观战,这父女俩开始还挺严谨的,结果下到不过十几分钟后,邓波儿的本性就露出来。耍赖不算,还要一次一次悔棋,气的邓朝吹胡子瞪眼。 邓波儿得逞后还很得意地笑,真的就像个小女孩一般,展露出只有在父亲面前毫无顾忌的任性,完全没有他平时看到的强势。 最后气的邓朝干脆将棋盘上的横子一推,隔空指着她教训地道:“跟你妈一个样儿,棋局如战场知不知道?” 他生起气来也不是邵东前些日子在医院开起来死气沉沉的老头儿,显的生动很多。 “明明就是你快输了,不承认。”邓波儿做了鬼脸起身,然后道:“不跟你下了,我去看看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邓朝瞪着女儿的背影,半响说不出话。 “爸,要不我来跟你下一盘吧?”邵东这时开口。 邓朝闻言视线这才落到他身上,笑了:“好啊。”一改刚刚被气坏的模样,显的又兴致勃勃起来。 邓波儿从厨房出来时,就见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认真对战的模样。当然与她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显的很安静,却又莫名很和谐。 她本来还担心两人相处不好,怕邵东习惯了端着他老总的架子,毕竟爸爸是依仗他们家才出来的。又怕爸爸不自在,这么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那画面她瞧了一会儿都不忍心打扰,于是又重新折回厨房。 阿姨已经准备了很多菜,却还在忙碌,于是开口道:“宋阿姨,我帮你吧?”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等着吃就好。”阿姨拒绝。 “宋阿姨,我现在工作基本都停了,每天吃饱睡睡饱吃,就快变成猪了,你就当让我活动活动?”邓波儿与她打着商量。 “你如果变成猪,那就说明邵总是对你太好了,这是幸福。”宋阿姨一边炒菜一边搭话。 “阿姨?”邓波儿挽住她的手臂。 保姆对上她的目光,人家毕竟还是雇主,也不忍拒绝,于是道:“这样吧,你先帮我把炒好的菜端到餐厅去?” “好。”邓波儿爽快地答应。 外面的翁婿俩下着棋,厨房里的两人聊着天,阿姨做好一个菜,邓波儿就端一个。 邵东不时侧目看一下邓波儿进进出出的身影,也恍惚中觉得有种居家的感觉。 “你爸最喜欢这道菜了,可是对他的病不好,记得放远一点。待会吃的时候也要盯着点,可别让他吃多了。”阿姨叮嘱着将菜放到她手上,然后头也没抬地继续去忙碌。 邓波儿捧着手上的盘子,闻言不由抬眸瞧了她一眼,阿姨却没有发觉似的,继续忙碌着。 邓朝邵东的这盘棋下了一个小时左右,开饭时自然还没有下完,就约定了待会吃完饭继续。 阿姨忙完就回去了,叮嘱他们吃完饭不用管,明天自己来收拾。 “爸,宋阿姨照顾你还尽心吧?”邓波儿趁机问。 “恩。”邓朝倒没多想,就简单地应了一声。 邓波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想想如果真有那方面的发展趋向,倒也不错,便也没有点破。 唇角含着笑,夹了筷子菜放进碗里,也没看是什么,直到被邵东夹走放进嘴里。 邓波儿有些诧异地看向他,邓东解释:“你不能吃这个。” 邓波儿这才注意到自己夹的是蟹肉,摸摸鼻子没有再说话。 “邵东,咱们喝一杯?”邓朝看到这一幕,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于是提议。 “爸,你的病不能喝酒。”邓波儿皱眉。 “今天高兴,就喝一点,没事。”邵东道,然后起身找了一瓶自己带的酒。 杯子保姆早就准备好了,爷俩一人倒一杯。 邓朝看得出来是真高兴,这聊起来也是没完没了。邓波儿对两人的话题她不感兴趣,吃完饭就关注她的娱乐八卦去了。 这也是职业习惯,一时也改不了。 邓朝身体不好,自己还是有节制,何况邵东也不敢让他多喝,倒是自己喝了不少。 离开的时候虽没醉,也是满身酒味。 司机将他们送回别墅后,邓波儿就直接回了房,进来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总归是觉得有味,便先洗了个澡。 出门时一道黑影突然倾过来,接着腰间一紧,就被邵东的手臂勾住了。 “老婆,我今晚表现不错吧?是不是该奖励一下?”他也刚从客卧洗了澡出来,头发都没吹,身上披着件浴袍,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邓波儿推不开他,只好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答应我的,我像个真正的女婿去孝敬你父亲,让他对你的生活放心。所以你也应该要像个真正的妻子那样爱我对不对?” 这个爱在此时说出来,暧昧的意味甚味。 邓波儿倒不是别扭的性格,可她正要说什么时,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堵住了她的唇。 唇齿纠缠间,两人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躺在床上。 邵东压着她的时倒还没有忘记避开她的肚子,却又点心急,于是混乱地扯着她身上的衣服。明明因为酒醉没有了平时的技巧,邓波儿却觉得身体温度在慢慢升高。 “邵东,其实我不答应你也会去的是不是?”她气喘吁吁地问,脑袋已经有点发晕。 “那你知道还给我电话?”邵东顺着她的话反问,其实心思早就已经不在谈话上。 为什么? 因为他那天提了那样的要求之后,让她不得不再次面临以后的问题,她也不想两人这样一直别扭地过下去。后来在随意的鼓励下,决定借这件事让彼此都迈出这一步罢了。 随意都可以幸福,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试一试 分割线 邵东自从见过邓朝以后,生活似乎渐渐滋润起来。要说一下子如胶似漆也不可能,不过目前的状态已经令他很满意。 而厉承晞那边,随意这个电视剧终于在不久后杀青,除了商业活动,时间也较为空闲下来,终于可以暂时把注意力转回他身上。 老板和幕后老板最近看起来都美满幸福的样子,带动的整个公司的气氛也仿佛轻松起来。 这天厉承晞难得地进了邵东的办公室,问过里面没人后,门都没敲就闯进来,简直就是强盗行径。 邵东抬眸看到是他也不意外,只是把文件夹合上,挑眉等待他发话。 “新能源工厂那边还有没有动静?”厉承晞直言。 邵东摇头,回道:“封御琦死后,好像一切都消停了。” 也就是说,向杰死时资料应该就在身上,而封御琦在现场出现过,那项目又是在他回丰台市后启动,对方所以按捺不住是正常的。 可如果封御琦死了,项目还在继续,是不是就间接证明了这个项目其实与封御琦没有任何关系。 厉承晞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突然道:“把工厂停了。” “开玩笑的吧,项目已经启动了,你知道要赔多少钱吗?”邵东一听惊了。 那可是国家扶持的项目,不说盈利,单政府每月拨的款项就不少,如果现在停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对外和市里就说临时出了点小问题,如果有人打听也要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厉承晞心意已决,见邵东还是有些顾虑,不由又道:“我们最初做这个项目并不是为了盈利。” 对,而是引蛇出洞。 封御琦死了也有些日子了,现在停就是最好的时机,他就是要造成项目是封御琦投资的假象。 不管当初像向杰动手的人,手里没有关于这个项目的完善资料,都一定会怕封御琦在工厂留下线索。 厉承晞的意思邵东是明白的,也知道改变不了,只好叹了口气,垂死挣扎地问:“白净那边也没线索?” 人就算失忆,还是有许多可以查的地方,比如当初送她去疗养院的人,还有给院里打款的账户等等,就算对方做的再隐密,也总会留下一些线索吧? “如果那么容易,我还用费这么多年的心思?”厉承晞反问,不过他早就预感到能隐藏这么久,对方一定心思缜密,且势力庞大。 如果那人在丰台市,那么应该屈指可数,所以他或许可以换个方向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邵东办公桌上多出来的相框,不由拿起来瞧了眼,皱眉问:“这是什么?” 黑乎乎一片中有个褐色的脸部和半个身子,似乎是个孩子,眼睛都没睁开,有点科幻感觉。 邵东见状连忙抢过来,手摸了摸很自豪地说:“这可是我宝贝儿子的第一张照片。” 他前几天刚陪邓波儿照的四维彩超。 厉承晞看着他那模样,不由嗤笑:“你不是口口声声想要女儿吗?” “儿子也不错啊,长大了能随我多好。”在这个问题上,他转变的很快,甚至没有一丝挣扎。 “我看你老婆就是给你生块砖头,你搂着睡觉都能笑醒吧?”厉承晞看了他的表情一阵恶寒。 “跟你说,我儿子现在动的可活跃了,我手放上去他就像能感应到似的,一直动”邵东急着分享他初为人父的喜悦,接触到厉承晞完全在状况外的表情时停下来,道:“算了,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得,还傲娇上了。 “说的孩子在你肚子里一样。”厉承晞并不以为意,然后起身离开。 邵东被揶揄也不在意,他现在越来越期盼早点回家 分割线 半个月后。 某日,随意的保姆车在临到下班时间开进了晞远集团地下停车场。 “你们在下面等我。”随意说着拿了剧本起身。 “随小姐”小可看出她情绪不对,有点担心。 随意调整了呼吸,安抚地说:“没事。”便下了车,乘电梯直抵顶层。 小可自然没有跟上,只是表情有点担忧。可他们夫妻的事,她也不好过多干预。 此时秘书看到随意过来,赶紧起身喊了声:“厉太太。” “我找厉承晞,你不用过来。”随意说着脚步未停,直接打开了厉承晞办公室的门闯进去。 厉承晞听到动静抬头时,随意已经来到他面前,而且看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很生气。 可不是很生气嘛,这都到下班的点了,她都等不及他回家再算帐。 不过因为什么厉承晞心里大抵也有数,瞧了眼正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张望着的秘书,道:“把门关上吧。” “是。”秘书应了赶紧照做。 厉承晞已经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刚想伸手,随意就侧身躲过他的碰触。 厉承晞干脆握着她的腰肢一提,就这样动作娴熟地让她双脚离地,困在了办公桌与自己之间,哄道:“厉太太,有话好好说。” “我昨晚有好好说,可是厉先生明显不是这个态度。” 她这部戏还没有开拍,从拿都剧本到现在已经改了无数遍。没有床戏、吻戏就算了,就连当初她选这个剧本看中的故事脉络都被打乱,简直就不是不能拍的节奏。 最气人的是当委婉地跟导演沟通的时候,她才知道投资商是厉承晞,改剧本也是他的意思。而她昨晚明明还跟他抱怨过剧本的事,这个男人还说服她,让她服从编剧的安排。 可想而知,她从导演那里出来时,已经气得完全说不出话,只有胸口满满的愤怒! 男人一边给她顺着背一边道:“老婆,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说得好听,你是原本就没打让我这部拍戏吧?”她问。 可是她又不懂,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厉承晞身子靠近,却被她一边生气地推搡着一边怒斥:“厉承晞,你今天再敷衍我一次试试看?!” 厉承晞一边优雅地扯开自己的领带一边认真道:“嗯,这次一定保你满意。”接着她就双手被绑着拉过头顶,被他压在工作台上。 “唔”她见他仍没有解决的态度,气的抬脚踢向他。 厉承晞挨了一脚后压住她的腿,道:“随意,我们要个孩子吧?” 122 又见殷子衡 随意没想到他突然会提到孩子的事,微怔了一下,下巴随意被捏起,他薄唇凑近,问:“不愿意?” 随意下意识地摇头,然后骤然反应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她明明还在生气! 意识到他转移话题后,抗议的话还没完全出口就被他压到了工作台上,道:“那就从现在开始卖力如何?” “厉承晞,我还在生气。”她提醒。 “那老公就给你消消火。”这个男人胡搅蛮缠的程度已经能把人气炸,偏偏又发不出来。 “这里是公司!” 不知是不是国外待太久的缘故,厉承晞的开放总是能不顾场合,见他来真的,她不由地着急地提醒。 “嘘,他们都下班了。”厉承晞说完封住她的嘴。 “那剧本的事?”她压住他开始作乱的手,并不会因为这样就妥协。 “除了床戏、吻戏,其他都听你的如何?”捧自己老婆的事,盈利从来不是第一位,更何况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吞掉她!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了,随意主动的时候虽然不多,却也是有的,这种却仿佛一点都没有退却过。 “去休息室……”她气喘吁吁地提醒。 “等不及了。”他直接扯开她的衣服,脸埋下去…… ——分隔线—— 随意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浑身就像被拆开重装过似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看着厉承晞的眼神更是怨怼。 厉承晞知道自己过分了,便讨好地帮她穿了衣服,然后直接抱着乘电梯下楼。还好这时员工真的已经下班,不然她真没脸见人了。 车子开进别墅,厉承晞照旧没有让她下地走一步,直接抱她进屋里。 刚刚打开门,随着一个人影突然跳上前,女人的声音跟着传来:“哥,嫂子,你们回来了?” “承暄?”时间虽然不是很晚,可两人还是很意外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她。 厉承暄也瞧着面前两人的模样,然后笑开了,调侃道:“呦,这还真是新婚燕尔,大晚上没人也不忘秀恩爱,看来是真恩爱了。” 随意本来就心虚,闻言脸一下子就红了。 “瞎扯什么?你嫂子不舒服。”厉承晞知道她脸皮薄,已经学会给她开脱。 “厉少,少奶奶。”这时齐嫂走过来。 “我哥和嫂子都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吧?”厉承暄问着齐嫂,然后又抱着自己的肚子对随意两人道:“我等你们等的都快饿死了。” “谁让你来的,家里不给你饭吃?”厉承晞对于这个妹妹,从来就没客气过。 厉承暄闻言还要说什么,随意却在这时开口:“好了,我也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厉承晞低头看着她,道:“好。”这前后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然后就直接将她抱往餐厅去了。 “哥,你这么重妻轻妹真的好么?”厉承暄跟在后面不满地问,期望得到哥哥一点关注。 厉承晞搭理她都懒得,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手,顺便湿了条温热的毛巾过来给随意擦拭。 厉承暄见状更不平衡,却也只能嘟着嘴自己郁闷。 随意看她耍小孩子脾气,便动手帮她盛了碗汤,说:“多吃点。” “谢谢嫂子,还是你最好了。”厉承暄脸上立马阴转晴,献媚地道。 “不用客气,反正你不吃也是要剩下的。”没料到随意也逗她,来了个神补刀。 “嫂子!” 厉承暄气得直接炸毛,没想到连她都变坏了,果然近墨者黑。 随意这是报她刚刚进门笑话两人之仇呢,笑过之后才问:“好了,不闹,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他们结婚时她都没赶的回来,她想肯定是有事吧。 厉承暄闻言,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却还故意表现的无奈,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还不是爸妈说让我回来相亲。” “谁家的?”厉承晞闻言有点意外,不由问。 厉承暄看了他一眼,又瞧瞧随意,突然笑了,道:“明天见了不就知道了?爸让你和嫂子明天也过去,在云鼎。”然后又看向随意,道:“嫂子,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去逛街,买点衣服?” “好。”随意应。 明天她没有公告,剧本也没有敲定,应该是可以抽出时间的。主要是小丫头这么上心,显然对方是她认识并心仪的。 既然已通过方华,厉承晞倒也不担心身世背景,便也没有再问。 三人这顿饭还没吃完,方华的电话就打过来,厉承暄看了眼来电显示,显得特别不耐烦,直接说在厉承晞这边住下了,没给那边再唠叨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厉家。 厉锦鸿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妻子握着手机,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不由问:“怎么了?” 方华回神,唇角挽出一抹笑,道:“没事,就是承暄说今晚不回来了。” “这丫头,又去哪疯了?”厉锦鸿也忍不住皱眉。 “说是在承晞那里住下了。”这次方华犹豫了下才回答。 厉锦鸿有些意外地挑眉,反而笑了,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听到在厉承晞那儿,丈夫倒是放心了,方华知道在他眼里他们兄妹亲近自然是好事。可在她眼里,女儿年纪小,又太过单纯,与厉承晞的心思是没法比的,如果不提防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总之,她宁愿女儿跟堂兄妹们亲近,也不愿意她跟厉承晞走的太近,可是这话是不能对厉锦鸿说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承晞小夫妻正是新婚的时候,这丫头太不懂事了。”嘴上这样说。 “什么新婚?在一起都多久了?再说,那女人不至于这点事都不懂吧?难道还能嫌弃小姑子?”厉锦鸿冷哼道,口吻里依旧是对随意的不满。 “我只是担心,毕竟年轻人都喜欢过二人世界,或许没事呢。”方华又安抚。 “不管怎样,我总觉得承晞应该配个更好的,她终究不配。”儿子也是鬼迷了心窍。 “锦鸿,他们已经结婚了。”方华提醒。 “以色示人,终不能长久。她如果懂事,早点怀上孩子还好,不然我就等着承晞厌倦那一天。”厉锦鸿道。 到时不用他出手,只怕儿子也会跟她离婚。 方华闻言眼里闪过诧异。 她原本以为厉锦鸿带她见过长辈,也已经给他们举办了婚礼,便是已经接受随意,原来却是还打的这样的主意。 不过转念想想也对,就凭厉承晞这样的身世背景,结过一次婚算什么,想要嫁进厉家的名媛还不是比比皆是? 可是自己女儿不一样,她娘家近几年来也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更必须要给她找个有力的婆家支撑,不然将来厉锦鸿百年,她拿什么跟厉承晞争? 这般想着,更觉得明天的相亲不能出什么差池…… ——分割线—— 翌日,厉承晞照常去上班。 厉承暄很晚才起床,下楼时就看到随意在客厅里与白色的萨摩犬玩闹在一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哇!”她情绪的不得了。 三四个小时后,两人才浑身都泛着光泽地离开,然后又去了商场。 方华对厉承暄自然是大方的,但凡她看上的东西眼都不眨,全部买下来。 反观随意,倒没买什么。 “嫂子,没你喜欢的吗?”厉承暄问。 “嗯,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随意道。 厉承晞给她准备的衣服很多,还有作为代言人许多厂商送的,这个圈子混久了,其实觉得什么都差不多。虽然报纸总是吹捧流行元素什么的,其实只要人红,穿什么都是流行。 逛了没多久,随意就发现自己又被记者盯上了。不过想到逛个街而已,也不想闹的不愉快,就没有太在意,喜欢跟就跟吧,不过拍两张照片。 厉承暄最后看上一件宽松的镂空的裸色毛衣裙,内搭小吊带。她年纪本来就小,性格活泼,其实很衬她的气质,显得肤色也好。 她换了出来都没有问随意,两人对望一眼,终于敲定今晚要穿的衣服。 时间已经差不多,两人也有点累了,便直接去休闲区喝了点东西。厉承晞从晞远开车接了两人直接去云鼎,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上厉锦鸿夫妇。 “爸,妈。”厉承暄上前直接挽住方华的手臂。 “爸,妈。”随意也跟着喊了一声,唯有厉承晞什么都没喊。 厉锦鸿自然不满,不过在外面也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方华,看到女儿的衣着时蹙起了眉头,觉得这种场合就应该穿的端庄一点。一行人往电梯的方向走时,方华脚步故意慢了一些,拉住女儿的手臂,低斥:“穿的这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很好看啊。”厉承暄并不以为意。 方华听了直气得胸口难受,也能干瞪着她。再说都已经到酒店了,换也来不及。 进入电梯后,厉锦鸿看了儿子、儿媳一眼,问:“你们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随意脸上有点尴尬,厉承晞则问:“爸,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其实挺正常的一句话,偏偏配上他的表情,就让厉锦鸿莫名有些窝火。因为他从眼神到唇角的弧度,无一不在告诉说他多管闲事。 方华见状,只得出来打圆场,道:“承晞,你爸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前几天的聚会上,王太太说她儿媳一直不要孩子,说是怕影响身材。”她看了眼随意,状似好心地道:“小意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要不要孩子我们会商量,就不劳你们操心了。”厉承晞对她就更不客气起来。 “怎么说话呢?”厉锦鸿闻言斥道。 “我一向这样不是?”厉承晞才不会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承晞……”随意拉住他。 毕竟是在外面,不希望他们父子吵起来,这时电梯传来叮地一声,已经抵达他们按的楼层。 厉锦鸿率先走出去,服务生已经在等候,喊了声:“厉先生、厉太太。”便很恭敬地将他们领到包厢前。抬手轻敲了门板两下,然后打开。 这时对方也早已经到了,看到厉家一家出现,包厢内的一家三口也相继起身,随意抬眼间就看到了殷子衡…… 123 邵东的技术比爷好? 殷子衡显然也在众人中一眼就看到了她,四目相望,彼此都有些诧异。 “厉先生,厉太太,欢迎。”殷父携妻子率先上前打着招呼,并主动伸出手。 “殷总太客气了。”厉锦鸿伸手回握了下。 方华与殷太太则微笑着互相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这是犬子子衡。”殷父接着介绍。 “我儿子承晞、儿媳随意、小女承暄。”厉锦鸿也跟着一一介绍。 他私下就是对自己儿子和随意再如何不满,在这种场合也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殷子衡与随意彼此礼貌地微微颔首,相比起来,厉承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瞧着殷子衡表情有些讥诮,而厉承暄则安静地待在他们身边。 “怎么?你们都认识?”殷父见状好奇地问。 “丰台市就这么大,就算认识也是正常的。”不待几个小辈回答,厉锦鸿便开口。 “说的也是,我之前与厉太太在宴会上还碰到过几次呢。”殷母附和,不过还是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随意。 殷子衡与她也相过亲的事,殷母其实是不知道的,因为当时白奶奶只说是她的孙女,她就以为是白家的千金。后来不了了之,她也没怎么上心。 不过随意与儿子传过几天绯闻她倒是知道的,所以还是有些尴尬。 厉承晞此时想开口说什么,手臂却被随意不动声色地挽了下。她感念殷子衡曾帮过自己,但两人之间确实也并没什么,所以深恐厉承晞在这种场合说出什么话,让大家都觉得尴尬。 “咱们还是坐下聊吧。”殷父招呼道,于是众人应着纷纷落座。 殷家不若厉家一般,几代都生活在丰台市,而是近年来才从国外搬回来的。之前殷父与厉锦鸿也曾以宴会上熟识,只是关系没近到下一辈认识的地步。 场面、客气的话说了一些,最终还是回到今天的相亲主题上。厉承晞与随意因不是主角,除了适度地在被问到时附和几句,其本没有再怎么开过口,一直是在看双方父母表演。 他们说他们的,厉承晞与随意坐在一起,依旧将她照顾的很好。亲自布菜什么都已经习惯,而这样的自然也让坐在他们对面殷子衡都看的十分清楚。 殷太太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视线落点,不由羡慕地道:“年轻人真好,看厉少和少奶奶这么恩爱,我都忍不住想要娶儿媳妇了呢。” “这就要看咱们儿子的能不能入厉小姐的眼了。”殷父道,两人一唱一和也算给足了厉家面子。 “小女从小不懂事,都被我们惯坏了。倒是令公子仪表堂堂、年轻有为,我还怕他看不上小女呢。”方华也恭维道。 今天的厉承暄也一改往日的活泼,显得愈加乖巧、安静,不过还是害羞地主动与殷子衡说话,道:“学长好。” “学长?”殷太太有点诧异。 厉承暄见殷子衡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脸颊不自觉地透出红晕,解释道:“我目前在xx攻读工商管理学,前不久见学长参加过校庆。” 殷家一家都是在国外长大的,殷子衡性格虽然比较传统,不过从小接受的却是西方的教育。其实从他的言谈举止也不难想像,他在泱泱的西方面孔中脱颖的画面。 其实事实也是,殷子衡因为国外一笔投资而出差,又赶上校庆便去凑了个热闹,顺便给母校捐助了一笔款项。 他长相本来就不俗,又是青年才俊,这样的东方面孔在西方都显的出类拔萃。厉承暄这样的女孩子见了,又如何不小鹿乱撞?所以方华一跟她提起今晚相亲对象,厉承暄就答应了下来了。 “是吗?那还真是缘分。”殷父道,然后点化儿子:“你呀,也不要每天都盯着公司的事,人都显得木讷了。你们都是年轻人,也要多跟厉小姐聊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还有厉承晞和随意,殷子衡其实尴尬的很,也只能微笑着颔首。 整顿饭他的话都不多,厉承晞和随意也不怎么说话,倒是四个长辈聊的十分客气又投机似的。 随意大意也听出来了,似乎不止是想撮合他们,厉家与殷家仿佛也有合作的意向。 她中途去了趟卫生间,本意是想透透气,厉承晞知道她坐的闷了,也没有点破。回来的时候就见殷子衡站在门口打电话,她微微颔首后,越过他准备开门。 “随意!”殷子衡却突然挂了电话喊住她。 随意转头看向他。 那一瞬间,殷子衡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解释说:“我不知道今天相亲的是厉家。” 他也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又忙着公司的项目。母亲一直催他相亲,他实在不厌其烦就答应了,也没有多问。早知道……早知道会碰到她和厉承晞,他是不会答应的。 “承暄人很好,也看的出来她对你有好感,如果你也有意,请你以后好好对她。”随意却这样说。 脸上始终带着轻松委婉的笑,是不希望他有负担,更不希望厉承暄因为自己错失自己心仪的人。 殷子衡掀唇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自己对厉承暄没有那个意思,可话到嘴边又意识到她应该是不关心自己的心意的,就这样冒然说出来也只会让她,容易想多,以为自己贼心不死。 于是只是笑了笑,道:“我会的,也祝你和厉少一直这样幸福。” “谢谢。”随意道,然后拉开包厢的门走进去。 殷子衡则站在那里,看着包厢的门开了又关,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闭目,里面的气氛他都能想象的到,只是觉得累,尤其厉承晞和随意整晚都坐在他对面。 两人的互动一丝不落地映进他的眼里,那已不是他自以为的随意因为无奈才被迫与厉承晞在一起,而是真正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其实厉承晞归国后,教训小李总的那天他也有去,只不过去的比较晚,只看到包厢里荒诞的一幕。 后来就听说他们又在一起了,再后来随意身边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包括她的哥哥归来,厉承晞为她下的那场浪漫花雨,一直到前不久的婚礼,他都知道。 他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一直都想找机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因为她身边有那个强大的男人存在,根本不需要自己而犹豫着,终于直到今天,明白他再没有机会……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却也没有到很晚。 四位长辈与厉承晞、随意分别回家,则让殷子衡陪厉承暄随便走走,这也是创造机会。 玫瑰金的跑车开进别墅,厉承晞的手机就响起来,他一头扎进书房。 彼时随意也没有睡,正在翻着手里的剧本,越想越郁闷,干脆给邓波儿打了个电话。 “厉太太,怎么这个点突然想起我?厉少今晚没招你侍寝吗?”电话接通后,很快传来邓波儿调侃的声音。 “他倒是想,本女王还不想伺候。”随意回道,干脆将剧本一扔翻身躺在床上。 “厉少怎么招你不满意了?难道是技术不好,这么快就被打入冷宫了?”邓波儿又问。 说到技术,随意想到昨晚两人在他办公室里的画面,顿时脸有些发烫。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小,我现在努力积攒人气,等你把宝宝生出来,咱们就自己开个工作室吧?” 现在明星自己开工作室挺流行的,而且赚钱快,小既有头脑又有人脉,她可以省心很多。 “怎么了?你家厉少对你不好了?这么着急想着赚钱?”邓波儿好奇地问。 她的性格应该不是那种贪财的性格,从前因为有张桂兰的病压身,如今也没什么压力了,怎么就突然想到要自己挣钱? 随意听到这里,不由撇了撇嘴道:“我觉得自己有了钱底气足啊,将来想拍什么也都是自己说了算,省得为拉个投资还要放下身段。” 想到昨晚自己被压榨的那个样子,她也要发誓将来一定要自己赚钱。 “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改天有空具体聊聊。”邓波儿道。 如今父亲也出来了,她生完孩子后不管将来与邵东的结局如何,都不可能是卧在家里当全职太太的类型。如果能干一番大事业,又有何不可? 反正两人现在也没什么负担,大不了赔光了身家从头再来。 “嗯嗯。”随意应着,不过临挂电话之前还是补了一句:“我觉得吧,说到技术,厉承晞应该跟你家邵总是没法比的。”毕竟阅女无数。 说完也不等邓波儿那边反驳,就赶紧挂了电话。 闺蜜之间,她知道邓波儿不会往心里去,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刚刚被她调侃而扳回一局。 只是刚刚挂了电话,一道阴影便突然罩下来,腰身被锢住的同时,厉承晞的俊脸已经迫近。 “邵东的技术比爷好?你怎么知道?”他磨着牙问。 随意之前只顾着讲电话,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此时听着他的问题,后背不由有些发寒,于是赔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 这时候她如果还敢挑衅,必然会死无全尸,随意还是很明白情势的。 可惜男人对于这种事都在意的紧,非拉着她说个明白,所以可想而笑这晚随意会过得如何惨烈。她嗓子都喊哑了,说尽了好话才被放过。 “再有下次就做死你。”厉承晞恶狠狠地说着,然后才将她抱进浴室。 彼此洗干净后,又给她裹了条大毛巾放回床上。随意被他锁在怀里,简直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觉得这根本就是家暴。 厉承晞摸着她刚沐浴过白里透红的脸,问:“今天见到殷子衡什么感觉?” 随意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殷子衡,不由抬头看着他,问:“你呢?如果承暄很喜欢他,你会接受他做你妹夫吗?”她是认真的。 厉承晞捏着她的下巴凑近道:“那要看他的心思在哪里。”如果胆敢还盯着自己的老婆,那他绝对不会客气。 随意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道:“都结婚了你还吃醋。” “爷可没有吃醋,爷只是想把你藏起来,不想让任何男人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一秒。”他吻着她的唇,说着难得的情话…… ——分隔线—— 殷子衡与厉承暄相亲过后,两人倒是又见过几次面。 这天随意刚参加完一个商业活动,坐着保姆车离开现场,手机刚刚开机就接到厉承暄的电话。她似乎是要与殷子衡约会,于是问她自己该穿什么衣服,然后顺便讲一点自己的小苦恼,完全就是一个陷在热恋中的少女。 随意与她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最后还是因为觉得肚子不舒服才挂了电话,本来想忍忍就过去了,却没想到感觉越来越痛,额际都冒出冷汗。 “随小姐,不舒服吗?”小可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连忙担忧地问。 随意看了眼小可,她几乎痛得说不出话,小可当即对司机说:“刘师傅,去医院。” “好的。”司机早已听到两人的动静,于是应了一声后将车子掉头。 这里离周煜的医院很近,小可扶随意过去后直接挂了急诊,再推出来转入病房时人已经昏迷。两个保镖这时也帮不上忙,唯有小可手忙脚乱地忙碌。 彼时白净从周煜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经过,本来也没有在意,直到瞧到小可时怔了一下,不由抬脚跟过去,然后看他们一直进了妇科…… 124 陷害与危机 随意被推进病房后,两个保镖站在门口。白净不想引起注意,便在不远处的窗边停下来。 小可守在随意床边,没多久医生就带着护士走进来,又检查了下她的症状。 “医生,随小姐她没事吧?”小可担心地问。 “没事。”医生检查过后,伸手从护士手上拿过刚刚检查过的单子,又看了一遍才问:“随小姐平时有没有痛经的毛病吗?” “痛经?”小可怔了一下,然后道:“偶尔会,但并不严重。” 女人嘛,大多时候忍忍就过去了。 只是回答完之后,她才猛然想起来,最近这几天好像就是随意大姨妈来的日子,不由问:“刚刚随小姐在活动现场喝了几瓶冰水,是不是这个原因?” 妇科医生闻言皱起眉,这时随意嘴里发出一声嘤咛,慢慢睁开眼睛。 “随小姐?”小可连忙叫了她一声。 她目光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还有头顶点滴架子上挂的药瓶,之后才看向小可,以及站在床边的医生。 “我怎么了?”她问。 昏迷的时间并不久,却像断了片似的。 “没什么,只是痛经引起的。”医生道,然后才口吻不赞成地道:“随小姐,这样特殊的日子你更应该注意才对,冰的这些东西是千万碰不得。” “随小姐也是为了工作——”小可下意识地解释。 随意却伸手拉住她,然后对医生道:“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的。” “是必须要要注意,女人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才结婚还没有要孩子,否则会出大毛病的,我可不是吓唬你。”医生严肃地道。 随意与厉承晞结婚的事整个丰台市都知道,作为一个豪门少奶奶,她实在不理解她如此拼命工作的理由。 随意闻言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有些迟疑地问:“那如果我想要孩子,是不是会有影响?” “现在知道着急了?”医生故作严肃地道。 见随意脸色都变了,才宽慰道:“暂时应该不会有影响的,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有了要宝宝的打算,像这种冰水之类的东西还是不要碰。拭想一下宝宝随时都会来,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等发现就晚了。” “好的,谢谢你。”随意应,心里也暗暗松了口了。 “安心休息吧。”医生示意护士收拾东西,然后准备离开,不过迟疑了下,还是转头叮嘱道:“随小姐和厉少想要宝宝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某方面的事还是要适当节制。” 话虽说的比较含蓄,但说到打算要孩子,还能指什么事?随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门关上后,随意对上小可含笑的眸子。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干脆抽了枕头扔向她,斥道:“你连个男朋友都没交的小丫头,懂什么?” “对对对,我不懂,什么都不懂。”小可接过枕头嘴里附和,态度特别好地给她送回来,道:“随小姐你别跟我生气,还扎着针呢,回血可不好了。”唇边的笑仍然抑止不住。 随意瞪了她一眼,本来打算不理她的,不过突然又想起什么,问:“没通知厉承晞吧。” “啊,还没来的及。”小可捂住嘴巴,仿佛也才想起来。 “那就不要告诉他了,也告诉门外的人一声。”随意道。 “可是……”小可还是有点迟疑。 “医生不是说了嘛,我把这瓶水吊完就可以回家了,让他跑来跑去的干嘛?”随意道。 这么点儿事,她总不能事事依赖厉承晞。 “好吧。”小可应。 这时门板被轻敲了下,护士重新走进来,道:“随小姐,不好意思,我忘了东西。”说着便将床头柜上的药盒拿走。 临关门前听到小可问:“随小姐,是不是厉少着急要宝宝?”之前随意可没这方面的打算。 随意闻言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没有回答。 十几分钟后,刚刚从随意病房出来的护士进了停车场,四下张望后,打开一辆车坐进去。 驾驶座上的女人看着她问:“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事,就是痛经。”护士回答。 “痛经?”女人闻言不由蹙眉,似乎跟她们想的不一样。 护士见状,又道:“不过,厉少似乎是急切想要个孩子,而且还挺急切的。” 女人闻言神色微动了下,表情露出高兴地道:“那么说,她还是没怀上喽?” 痛经嘛,肯定是大姨妈来了。 “嗯。”护士应。 女人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事前准备的一个信封交给她,叮嘱:“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说。” “这我知道。”护士神情,咬了下唇,回道:“姨妈痛。” 厉承晞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抵着她的头笑了,颇有点失望地道:“看来这个月宝宝又没来。” “厉承晞……”他怎么突然对孩子的事那么热衷了? “没事,好好养着,咱们再接再励。”他安抚,温暖的手掌帮她轻轻揉着。 随意瞧着他,掀了掀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算了,等她好了再说吧…… ——分割线—— 随意不舒服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照常去工作。虽然厉承晞开始不同意,说了宁愿赔赔违约金,但还是被她阻拦下了。 人不管从事哪一份职业都应该认真负责才对,她头上顶着厉家儿媳妇的头衔,本来就备受关注。如果一直这样任性,后面跟她合作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虽然这份职业在厉承晞眼里是微不足道的,厉锦鸿甚至看不上,几次言词间都透着想让她退出娱乐圈的意思。 时间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她突然接到原来在封御琦公寓打扫阿姨的电话。 封御琦过世后,因为被安了多项罪名,名下的股权、财产等均被没收,唯有这栋房子他用的母亲张桂兰的名字,所以被保存下来。 随意也就给那个阿姨钱,请她负责定期过去打扫一下。 “随小姐,我这发现了点东西,你能过来一趟吗?”那头有点迟疑。 随意知道她没事应该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想了一下后面的行程便答应了。从剧组离开后,让司机直接开车将她送到了公寓楼下。 “随小姐,你来了?”按过门铃后,阿姨很快过来开门。 随意微微颔首后进门,房子还是原来的样子,被打扫的窗明几净,可见阿姨很用心。只是才时隔几个月,她犹记得上次过来与母亲一起吃饭的情景,转眼人却已经不在。 “随小姐,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阿姨看到她脸上的伤感出口安慰道。 随意点点头收回目光,然后才问:“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 “哦,随小姐请跟我来。”阿姨说着转身上了楼。 随意抬步跟上去,便见他进封御琦的卧室。她走过去时,只见阿姨直接搬开封御琦床头的柜子,手在柜子掩饰的墙面上摸了摸,然后居然将墙面打开,露出里面的暗格。 原来那墙面竟然是木制柜门,只不过刷了与墙体一样的漆,又因为是白色,所以不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我前几天本来想大打除了一下,所以挪了挪屋里的柜子,无意间发现的。”阿姨回答。 里面还有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觉得应该跟她说一声。 这么隐蔽的地方,自然应该是封御琦藏的。 随意虽不知道是什么,还是慢慢走上前,然后将里面的资料都拿出来。 不多,就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她将文件打开资料抽出来,新能源项目几个字映进眼里,令她心头一跳。 这个项目她听封御琦和厉承晞都提过,已经预感到是涉及到向杰死的那个项目。内容都是一些专业名词她也看不懂,便干脆掠过,之后还有收集的一些新闻和线索,她甚至看到了刘市长和李爱民的照片。 开始她以为是他是设计小李总的死才会收拾这些,可翻到最后发现竟没有关于那个小李总的一丝一毫资料。反倒是手写的一张人物关系图。 上面有很多人物,有向杰、厉承晞、白净、以及曾经被灭掉的黑帮老大,以及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人名,已经让她肯定这是涉及到向杰与这个项目事件的所有人。最可怕的是,她在其中发现了刘市长与小李总父亲的名字。 随意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厉承晞一直以来要找的那个幕后的人或许就是刘市长! 放眼整个丰台市,除了邵东的父亲,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和势力可以做到滴水不露,隐藏这么多年?这可是厉家的地盘,也唯有刘市长有这样的关系和人脉…… 她胸口有些微微发烫,手有些颤抖地将东西全部塞回文件袋里,然后拿出手机拨了厉承晞的电话。 “这时候打电话是想我了吗?”那头传来厉承晞玩笑的声音。 随意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了?”厉承晞感觉不对劲地问。 “我这里发现了点东西,想拿给你看看。”随意道。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了,厉承晞自然从口吻中就能听出她说的东西并不寻常,抬腕看了眼时间,说:“这样吧,咱们回家见。” 他手边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有什么事两人在家里说也比较方便一点。 “好。” 随意应了之后挂掉电话,拿起那个文件袋准备离开,不过还是转向保姆,道:“阿姨,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张姐平时对我很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阿姨道,模样很是朴实。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随意叮嘱。 “我知道。”保姆应。 虽然封御琦被冠上了许多罪名,可她知道张桂兰是无辜的。至于那些资料,她不识多少字,当然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更不想知道,所作所为只是凭心而为而已。 厉承晞那边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接着一个人抱着电脑进来,模样有些,显得有些尴尬,不由道:“承晞,听说我们从前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我也一直感依旧清清淡淡。 白净心上升起一股苦涩,但仍试探地问:“是不是因为随意?我最近也听说出一些她父母的事——” 厉承晞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打断她道:“白净,还有其它事。” 表现这么明显,白净再缠着着他就太不识趣了。她笑了笑,道:“没事,你去忙。” 厉承晞微微颔首,然后目光掠过广场上停的一排车子,却并没有看到了自己的座驾。从身上掏出:“到哪了?” “马上到,厉少。”那头回答。 厉承晞便往马路边走过去,他并不是习惯于等待的人,更何况已经与随意说好。正蹙眉想着今天这人的办事效率,耳边突然传来不同寻常的引擎声。 因为距离自己太近,所以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便见一辆橙色的跑车突然失控地朝自己撞过来—— “小心!”身边传来女人的惊叫,接着身子被猛然推了一下。 他再回神时,转眸便见一个裸色的女人身影被撞到挡风玻璃上,然后滚下地。 “白净!” 现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造成交通瘫痪,厉承晞第一个反应便是上前查看白净。 她的身子被翻过来,额头和身上都是血。 “白净?”他拍了拍她的脸,女人的眼皮仿佛动了一下,喊:“承晞……” “为什么?”他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救自己。 白净笑了一下,嘴里涌出的都是血,不过却无悔。眼睛微阖着,似是清醒半昏迷地呢喃,道:“承晞,随意她嫁给你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利用你报仇对付刘市长……” 厉承晞因为她的话而心头震撼,然而女人的眼睛已经彻底阖上。 “白净!白净!”厉承晞反应过来,连喊了她的话两声都没有回应。 这时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拨打12o的电话,大约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才赶到。检查过白净的情况,将她架上救护车,厉承晞也唯有跟过去。 周煜也早早接到消息在等待,白净下了救护车之后就进了手术室,厉承晞突然觉得脑子很乱。 随意那边回到别墅见厉承晞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便拨给了他的保镖,这才知道厉承晞出了事,于是也来不及跟人说一声,便拿了车钥匙匆匆赶往医院。 “少奶奶,少奶奶。”保镖想要问清楚也来不及,只得也跳上车跟过去。 随意的车速很快,因为担心也不知自己闯了几个红灯,看的后面的跟随的保镖都心惊肉跳。车子最后吱地一声停在医院门口,她也顾不得许多,就脚步急促地往急诊室走过去。 大概是越忙越乱,中途还与人撞在一起,手里的包都掉在地上,东西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道着歉赶紧帮她捡起来。 随意心慌意乱,都不知道自己脑袋短路这时候拎包干什么,抬步就走。 “哎,小姐,你的包。”那人赶紧几步上前拉住她,将包递上。 随意这时候哪有心思计较这些,连声谢都没道就往急救室里赶过去。直到看到门口站的背影,心里突然就定了下来,出声喊:“厉承晞?” 厉承晞闻言转身,露出浑身沾满血迹的前半身。不过看样子还好,应该没有受伤。 “到底发生什么事?”随意不由问,然后看了眼亮灯的急诊室。 “里面的人是白净。”厉承晞回答。 随意眼里闪过诧异,这时厉承晞的人过来报告事故的调查近况。人已经被逮进警局了,那人的口供与鉴定结果是车子刹车失灵造成的意外事故。 厉承晞唇角勾起一抹冷诮,他从来都不信什么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看着还在手术中的灯沉默。半晌似乎才想起身边有随意的存在,问:“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说什么事?” 现在这种情况,想回家安静地说是不可能了。 “奥。”随意回神后打开包,将里面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拿出来,没想到意外带出一个药盒掉在地上。她本来也没有在意,只是将东西递给他,说:“这是我今天从我哥的公寓里发现的。” 厉承晞蹙眉打开文件袋抽出资料,随意道:“我怀疑你找的人就是刘市长。” 话音刚落,身边一个保镖将她掉的药瓶递过来,道:“少奶奶。” 偏偏那么巧,厉承晞目光正好撇向这边,一下子就瞥到了紧急避孕几个字…… 125 厉承晞,你相信我 “谢谢。” 随意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接过保镖递过来的药后,便下意识地要装回包里。也因为她包里本来就有上次在医院开的药,所以没有多想,直到腕子骤然被捏住。 随意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厉承晞,察觉到他脸色不好后,不解地问:“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落在厉承晞眼里是怎样的无辜,这种无辜又是会让他内心如何愤怒。只感觉自己的腕子越来越痛,接着手上的药盒被他拿了过去。 随意这时仿佛才注意到上面的几个字,也终于意识到厉承晞反常的原因,不由着急地解释:“这不是我的——” 回答她的男人打开药盒的声音,里面的药板被抽出来,可以看到上面白色的药片三分之二已经被抠掉,那只剩下一小半。 空间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随意目光盯着他,其实是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男人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那你告诉我,它怎么会在你的包包里?”厉承晞问。 其实不管是他质问的口吻还是神色,都表明着是不相信她的。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除非她可以给他合理并可以说服他的解释。 随意掀了掀嘴,一时居然也觉得百口莫辩。 “这真的不是我的,厉承晞,你相信我。”一时之间,她的脑子也有些乱。 相信? 他自然愿意相信她的,可是东西是从她包里掉出来的,她也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吗?而不是单凭这样苍白无力的相信我三个字。 他闻言身体不由趋近,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反而越无法冷静。 “随意,你敢保证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就没吃过避孕药吗?”他问,显的有些咄咄逼人。 而他高大的身子笼罩过来,随意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脚跟触到墙角,再避无可避。 既然避无可避,她就干脆仰起头来看着他:“厉承晞,你这么问不对,我们是在一起那么久。我不知道婚姻存在的情况下,你不做措施,难道我还不能选择保护自己的方式?” 他应该不会忘记是他隐瞒了婚姻的真相,让她一直以为自己处于怎样卑微、依附的地位。 “那就是吃过喽?” 理智告诉他,她本就聪明,所以从前如果走过这一步也是正常的,可是情感却让他没有办法接受。他甚至不禁要问,她从前如果一直在吃,那么之后就真的没有吃过吗? “你说想要孩子之后,我就没再吃过。”随意再一次声明。 做这个决定,她也是经过慎重考虑,从来不会妄为。只是此刻她所表现出来的冷静、理智,映在厉承晞眼里,却只能说明她还是不爱自己,或者说不够爱。 其实随意这时候如果能像往常那样软下来,结果或许是不一样的。即便是真的吃了令厉承晞生气,她只要道歉他终究也会原谅她。 可偏偏随意的倔劲上来,也是较真的。 她此时此刻要的就是他的相信,是在某种事情上心照不宣的共识和理解! 四目相望,厉承晞撑在她脸颊边墙壁上的手紧了紧,突然拽起她的腕子拉着便走。 “厉承晞,你要干嘛!”随意脚下还穿着拖鞋,他步子又大,她跟的很是辛苦,忍不住叫。 厉承晞却没理她,而是将她直接拉进一楼的门诊里。也不管走狼和门口坐着或站在许多正在排队,等着叫号的人,便直接闯了进去,然后彭地一声关上门。 医生本来示意护士喊下一位,听到动静态度就看到两人闯进来。 “厉少……”显然是认识他的,只是两人的神色有些吓人。 “她今天服用过什么药,血液检查是不是检查的出来?”厉承晞沉声问。 医生看了看随意,虽不明情况,还是怔怔地点了头。最主要他不怕他不点头,会被厉承晞撕了,模样太过可怕。 “好,开单子吧。”厉承晞松开随意说。 “不知道厉少要查什么?”医生小心地问。 “就查她有没有吃过避孕药。”厉承晞把药盒啪地一下拍在他面前。 本来就是夫妻间的事,这会儿也不怕出丑了。 医生看到那个药盒有些诧异,似乎有话要说,但再次看到厉承晞的脸色时还是咽了回去,道:“好。” 拿过单子后,便在他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写上字,然后打了内线让人过来。 化验科采血的人员很快过来,看到室内的气氛也是不敢乱说话,只把器具放在桌上,然后喊了声:“厉少奶奶。” 随意一句话都没说,只主动伸出手臂,她坚信自己没有做过,所以并没有畏惧。 尖利的针头刺破血管,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任由红色的血液被抽出去。 “厉少请稍等,最快也需要半个小时。”那人态度还算恭敬。 厉承晞没有说话,他便出去了。 医生的看诊室内,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那医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觉得这气氛快让他窒息而死了。直到门板被敲响,然后厉承晞的保镖过来。 “厉少,白小姐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那人报告。 厉承晞仿佛这时才想起白净来,一边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一边问:“情况怎么样?” 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白净毕竟不顾自己的危险救了他,关心她是否脱离危险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看在此时被晾的那里的随意眼里,顿时就觉得有些凉。 毕竟,他才刚跟自己吵过架,而且还没有个结果。而门诊的门此时大敞着,外面那些等着看诊的患者,对于他们插队、耽误看诊本来就引起不满,这会儿似乎有人认出随意,更少不得指指点点。 “厉少奶奶?”此时医生有些为难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随意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没说便抬步离开了这里。 其实也没有离开,她还要等结果还自己的一个清白,又没有地方可去。回到急救室前,看到周煜进了某间病房,她也就跟了过去。 “手术虽然成功,但能不能醒来还难说。” 刚刚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她就听到周煜的沉痛的声音,而话自然是对厉承晞说的。 “已经通知白家了。”厉承晞望着里面的人影说。 大概声音太过冷漠,令周煜侧目特意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似乎漠不关心的样子。 “厉承晞,里面躺着的可是白净!”纵然多年的兄弟,他此时也压不住涌上来的愤怒,以及为白净的不平。接着又道:“她可是为你受伤才变成这样的,你就这么冷漠。” 自从白净回来,厉承晞的态度他就一直看在眼里。而白净喜欢他,一片深情错付,他也是知道的。 可纵然如此,他不接受白净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连她舍命救他,如今已经性命垂危,都可以表现的这么不领情? “不然呢?我有什么要说的也是等她醒来再说,难道对你说?”厉承晞甩开他的手,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 周煜是因为太过担心白净,而厉承晞则是因为随意心情不好。 周煜见状不由讽刺地笑:“你从小就仗着她喜欢你,肆意伤害,甚至跟别的女人结婚。如果她这次真的走了,你将来不要后悔!”然后愤怒离去。 出门时看到随意站在门口,也不由对她嗤笑一声离开,显然迁怒到了随意的身上。 随意有自己的心事,倒也没有在意。至于白净的死活,她更是不关心的,所以只在门边的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保镖拿着她的化验报告走过来,看到随意时急促的步子微顿,喊了声:“少奶奶。” 随意起身,问:“结果出来了?” 保镖点头。 她伸出手,说:“给我吧?” 保镖内心迟疑了下,将手里的单子递过去,只是随意并没有碰到,就被一只男人的手掌夺了过去。 随意抬头,便见厉承晞不知何时已经从监护室里走出来,然后看了眼那化验单。 随意本来笃定结果等着他的道歉,却没料到那单子直接朝她砸过来,问:“你还有什么解释?” 他的反应显然与随意预想的不同,她已经意识到什么地拿起单子看了一眼,上面有医师的的特别批注,在学名后面注了避孕药成份的字样。 “不可能!”她不相信地看着那张纸,突然觉得脑子更乱。 她本来想即便药是别人趁她不注意放进包里的,血液总是没错的,可现在…… “你是说有人连医生都买通了吗?”厉承晞问。 “那么你呢?就这么相信周煜?!”她反问。 他笃定别人不会动手脚,不就是因为这是周煜的医院,别人不敢动手脚吗? 四目相望,她的神色犹“不知悔改”。 “随意,你太让我失望了。”他道。 一句话不止是他伤心,更是伤了她。 随意唇角露出一抹凄楚的笑,道:“那你就相信这是事实好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她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厉承晞看着她转身离开,垂在裤沿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下。那一刻他是想追上去的,却最后忍住了,只是心突然觉得很痛…… 彼时随意下楼后,再次开着她开过来的车子离开。想到自己来时的焦急和担忧,在这一刻突然就都变成了笑话。不过她并没有自怨自哀,而是将今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药是她包里掉出来的,验血的地方是周煜的地盘,一切亲眼所见的事实都摆在面前,而她找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脑子里再次回转过今天自己所有接触的人以及画面,如果有人给她暗中喂药,那么机会太多,不管是剧组、小可、封御琦别墅的保姆、还是齐嫂都有机会。 可是那盒药,就只有她进医院时撞她的那人最有可能,当时她太过慌乱根本就没有在意。 可如果没有人给她喂药呢? 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这点,倒宁愿给她化验的人有问题。想到这里她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打电话让邓波儿给自己介绍了一个可靠的医生,再验了一遍血。 结果,化验报告是一模一样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别人的陷阱和阴谋里,而为的就让她和厉承晞决裂。最可怕的是对方已经渗透进她的生活,而她与厉承晞毫无所觉…… 126 让你滚,听到没有 随意离开后不久,接到消息的白家人就也赶到了医院。白二太太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女儿时,嚎的更是哭天抢地。 发生那么大的事,白老太太自然也惊动了,同样是自己的孙女,也只是心疼地抹泪。 “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净好好的怎么会又被车撞?”白子峭问。 这孩子从回来后就多灾多难的,如果他没有记错,这该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的车要撞的承晞,白净是为了他。”周煜回答。 “我的净儿啊,你怎么这么傻。”白二太太闻言,哭的更是伤心。 医院本来就是需要保持安静的地方,尤其现在大家都在为白净担心,她却闹的让人莫名心烦。 “阿姨,你不要太伤心了,白净她虽然伤的很严重,但我们一定会尽力救她的。”周煜耐着性子出声安慰。 “尽力?尽力就可以保证我的小净没事吗?”白二太太闻言,态度不但没有转好,反而将矛头指向他。 周煜愣了一下。 白二太太就转向厉承晞,口吻间全是愤愤不平:“都是因为你,厉承晞你舍弃她和别人结了婚。现在知道谁最爱你了吧?随意她能为你去死吗?你怎么对得起小净?” “我没有让她撞过来。”厉承晞却这样说,脸色愈加显的冷酷无比。 “你……”纵然是白二太太这种习惯了不讲理的,也被气的哑口无言,浑身颤抖。 这么多年,她大抵是个什么人厉承晞也是知道的,并不多解释,便直接开门出去了。 白二太太见状要追出去理论,却被白老太太拽住:“行了,在这好好守着小净。” 都什么时候了?争论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要孙女好起来才是主要的。 白老太太平时虽然不管家里的事,这时出口的话和神色还是很具威慑力。白二太太被斥责的怔了一下,老太太就出去了。 “这……”她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就听妈的吧。”白子峭说,脸色也不好看。 自己老婆不讲理他是知道的,厉承晞的冷酷他也看在眼里,知道闹根本没有用。 “你妈就是向随意那丫头,你看不出来吗?”白二太太生气地道。 白子峭没说话,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监护室里的女儿。她这次不管会怎样,厉承晞都是欠了白家的人情的,根本不用闹。 门外,厉承晞刚出了门,他的保镖走过来,喊了声:“厉少。” 厉承晞没有应,只是走到窗边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支,然后叼在嘴里点燃,等着他继续说。 “少奶奶回家以前又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化验了血。”保镖说。 厉承晞眼里似乎并没有露出诧异,只问:“结果呢?” 保镖低下头,似是有些想不通,或者说失望,道:“与这边给出的一样。” 厉承晞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幽深地沉默,吸了两口烟后才问:“你怎么看?” “不敢说。”男人头低的更低。 “说!”厉承晞道。 男人迟疑了下,道:“不好说,也许少奶奶本来就是无辜的,也许……少奶奶是故意这样做给您看的,毕竟她本来就知道我们的人一直都跟着她。” 跟着她的人本来是厉承晞为了她的安全的。 厉承晞沉吟片刻,道:“去查查刘市长,还有随意今天接触过的所有人,包括齐嫂,不要打草惊蛇。” 保镖闻言,眼眸闪烁了下,问:“那厉少是相信少奶奶?” 毕竟随意如果真如白净所说,她嫁给厉承晞只是为了利用,那么她着急报仇,又知道厉承晞在意什么,把往刘市长身上引也是合情合理。 厉承晞没有正面回答,只道:“照做就是。” 他既然那么说了,保镖自然不敢再多问,应了声:“是。”便离开。 白老太太出来时,便见他沉默地抽着烟,蹙眉不知在想什么,开口喊了声:“承晞?” 厉承晞回神转头看到她,喊:“奶奶。” 白老太太上前,瞧着她的神色问:“小净受伤,难道这事又跟向杰的事又关?” 其实向杰的事过去好多年了,孙女因为这也失踪了几年,知道是危险的。可偏偏厉承晞这么执着,她也会担忧和心疼。 “奶奶,对不起。”厉承晞说。 他面对白二太太可以冷漠,是因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白奶奶不同。 她不但是白净的奶奶,更是随意的,害她伤心、担惊受怕,他心里过意不去。 “傻孩子,谁也不想的。”白奶奶安慰道。 他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可这么多年感情是有的,跟何况也已经跟随意结了婚,成了她的外孙女婿,所以不管谁受伤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厉承晞便没有再说话。 “你待在这里多久了?小意知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白奶奶还不知道两人吵架的事,还在处处为他们着想。 最主要现在他守着的人白净,两人从前虽然没有什么,可绯闻毕竟是有的,她还是怕随意会介意。 “嗯。”厉承晞应。 白老太太拍拍他的手臂,便由王妈搀着重新回到病房…… ——分割线—— 随意那边拿了化验单回到别墅,齐嫂已经将晚饭准备好,听到动静迎上来,喊了声:“少奶奶。” 随意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齐嫂见她脸色不对,不由又往她身后瞧了瞧,问:“厉少没一起回来吗?” 这次随意连回答都没回答,直接就越过她道:“开饭吧。”白净没有脱离危险之前,厉承晞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齐嫂怔了一下,已经反应过来两人八成是两吵架了,便没有再问,进了厨房。 家里的饭菜虽然精致,但一向只有两个人吃,所以分量并不多。此时随意坐在餐桌上,半天都没有动筷子。 “少奶奶?”齐嫂见状,不由担心地看着她。 随意回神,将筷子放下,道:“收了吧?” 她以为自己可以吃下去的,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起身上楼后来到卧室,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回来,他原本就觉得她安静接受被婚是因为利用他报仇,既然吵架了还回来干什么?再说他也不在。 可即便这样想着,她还是倒在床上,一边想着两人之前的种种,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时间越来越晚,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因为有心事,睡的自然也不是很好,再醒来天色也已经见谅。尽管眼睛酸胀的厉害,但已经没了睡意,尤其厉承晞还没有回来。 她因为与他吵架,并没有具体了解白净的伤势,不过从进了重症监护室来看,应该伤的很重。 只是她伤的是不是太过巧合? 不然给她放避孕药的人,又是如何算准她那个时候会去医院的呢? 随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她知道自己这么想也许不对,毕竟白净还躺在医院里,可是她仍然觉得医院这个地点很可疑。 对方既然知道她来医院,就应该也知道她是为了厉承晞而来,那么他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除了医院,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她从床上坐起来,心头砰砰直跳,出了房门,整栋别墅里都很静。下楼后,可以看到齐嫂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对,别墅里除了自己,就只有齐嫂。 厨房里渐渐飘出食物的香味,她一回头就看到随意站在门口瞧着自己。 “少奶奶。”齐嫂喊,神色间虽有诧异却很自然。 “没什么,我想告诉你炖点汤,我一会儿拎去医院。”随意收回目光道。 “好。”齐嫂应了。 随意便转身上了楼,洗漱过后才下来。剧组虽还没有开机,但今天还是有许多的事,小可依旧跟着她忙前忙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再说,她依旧感念当初自己被封杀孤立无援的时候,是她拿出了所有积蓄帮她垫付妈妈的医药费,所以她也不愿意怀疑她。 忙碌了一天犹没有收获,因为精神紧张,又没休息好,所以也很累。可是她在家里也无法安心,下午便还是直接去了医院。 如果避孕药是昨天有人在这里放进自己包里的,白净和厉承晞都在,那么这人应该就还在医院里,最起码他们还在暗中监视。 车子泊入停车位,她从副驾上拎出早上让齐嫂炖的汤,原本只是个借口,却还是带上了。 白净还没有出监护室,所以很好找。 “少奶奶?”守在门口保镖看到她有些惊讶。 随意微微颔首,问:“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醒过来。”保镖回答。 随意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门板,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奶奶,厉少并不在,里面只有白家的人。”保镖见状又说了一句。 随意微微颔首,抬步走开。却远远看到白二太太拉了白芷走过来,而后者并不太配合。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越来越不懂事,里面躺着的可是你亲姐姐。”白二太太气急败坏地骂。 因为心情不好,甚至还捶了她的肩两下。 白芷低着头在哭,也不说话,也不辩解。 白二太太心里本来就烦,也没察觉她的异常,只是一把狠狠拉过她,说:“走。” 随意蹙起眉,却觉得白芷有些和往常不太一样,不由上前。 白芷看到她,模样就像受了惊吓一样,赶紧收回手缩到一边。 白二太太正对女儿的反应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随意,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随意却没理她,而是看着白芷,问:“你很怕我?” 白芷摇头,视线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也全无平时在自己面前的嚣张气焰,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随意想的是,之前看她与白净还很姐妹情深,不可能这会儿见她生命垂危都排斥来看她,白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 白二太太见状直接则挡在白芷面前,就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瞪着她,手指向出口:“滚出去!” 相比起她的动怒,随意看着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而且目光很平静。 抬眼越过她再次与白净的目光对上,她敢肯定白芷这段时间必然发生了什么。 不管是否对自己有帮助,显然白二太太在这里,她也没有机会问清楚,便干脆转身离开。一转身却看到厉承晞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四目相望,才过了一夜而已,却觉得许久未见似的,且心境早已不同。 随意垂下眼眸抬步离开,手臂却被他捏住,喊:“随意。” 随意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拂下他的手,这时一个重物却突然从后破空而来。 厉承晞反应敏捷地抱过她的身子,一个保温桶便碰地一声砸在越过他们,砸在了地上。 “让你滚,听到没有。”白二太太瞪着一双怒目,已经不顾身份和场合,看起来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厉承晞瞧着她眸色幽深下去,放开随意欲上前,这时走廊里突然警铃大作,然后几个医护人员包括周煜都往白净的病房奔去。 “小净,我的小净,千万不能有事。”白二太太嚎着也奔过去。 厉承晞低头转头看了一眼随意,什么也没有说,便也进了白净住的监护室。 随意站在那里,整个走廊都是慌乱的脚步声,有个护士因为太过慌张撞了她一下,随意感觉脚踝一痛,就那样跌在了地上…… 127 离家出走 或许监护室里的白净情况太过紧急,那护士甚至连声抱歉都没说就离开了。 随意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抬眼就看到仍然站在那里的白芷。里面抢救的人是她的亲姐姐,她却仿佛并不关心似的,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是的,她这次见到白芷,感觉她似乎变的很不一样。 大概她注视在白芷脸上的目光太长久,对方抬起眼,两人目光再次相对。 随意想问些什么,一抬脚才发觉脚踝痛的厉害。 而白芷也察觉到她的意图,道:“不要过来,你们一个比一个可怕。”说完后退了两步,转身就按了电梯按键。 而随意闻言,意外地怔了一下,她直觉白芷这句话不是无缘无故蹦出来的,而且她对白净态度的转变也很可以,再想问清楚时,白芷已经进了电梯。 “白芷——”她连忙上前,只是行动不便,尽管扑上去急按电梯按键,门还是已经关闭,并朝下运行。 随意无奈,连忙按了旁边的电梯跟下去。她知道白芷一定是要离开,所以直抵一楼。 人来人往的大厅,尤其白芷先她一步,所以想找个人并不那么容易,更何况她行动还不便,多少拖延了时间。 周围有人认出她,除了好奇地将目光落在她脸上,窃窃议论外,也有人都没有什么变化。 车子重新启动,随意也没有回她与厉承晞的别墅,而是让殷子衡直接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她与厉承晞举办婚礼后,因为考虑到这里会长期没人住,便让小可搬过来,省了她的出租费用不说,交通也便利,她工作起来也方便。 小可听到门铃声过去开门,就见殷子衡与随意站在门口。 “随小姐!”小可显然很意外,然后才看了殷子衡一眼,因他一直搀着随意的手臂,不由上前接过她,问:“你怎么了?” “进去再说。”随意说着一蹦一跳地进了房,然后坐在沙发上。 殷子衡跟进来的,小可给他倒了一杯茶。 “不用管我,还是看看她的伤吧。”殷子衡道。 小可平时在她身边,也多少去学了一点护理,便帮她处理,空气里很快传来药酒的味道。 随意见殷子衡一直盯着自己受伤的脚,顿时有些不自在,不由转移话题问:“对了,你和承暄最近怎么样?” 殷子衡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还好。”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气氛莫名尴尬。尤其他瞧自己的那一眼,竟让随意觉得莫名愧疚。 殷子衡大概也发现了她的不自在,便起身告辞。 小可送了殷子衡后回来,见随意精依旧不佳,不由喊了她一声:“随小姐?” 她今天一天都怪怪的。 随意抬头看着她道:“小可,我怕是要在这里住几天。” “随小姐,你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小可说。 随意闻言便笑了笑,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分割线—— 与此同时,众人慌乱地奔进医院的重症室内时,心情都是紧张的,唯恐白净出什么意外。 事实是她已慢慢苏醒,经过详细的检查,确定已经渡过危险期,很快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不止白家的人,就连周煜与厉承晞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白老太太早就已经回去休息,病房里唯有白子峭夫妇,自己周煜、厉承晞。 空间静谧中传来一声嘤咛,众人不自觉地瞧向病床,便见白净缓缓睁开眼睛。 “小净,能看到我吗?”白二太太紧张地抓着她的手。 白净冲她笑了笑,喊:“妈。” 白二太太见她神志清醒,不由抱住她,简直喜极而泣:“你可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子峭也很高兴。 自从女儿回来后接二连三出事,他再强的心脏都受不了。 “爸,让你担心了。”白净说,然后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直没说话的厉承晞身上。 四目相望,她问:“承晞,你没事吧?” “嗯。”厉承晞应。 白二太太见状表情似有不满,怎么说女儿舍身救了他,这反应总是让她觉得不平衡。 “我……昏迷的时候没有胡言乱语吧?”白净又问。 那表情既无辜,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就像自己心里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唯恐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吐露出来让彼此尴尬,所以略显不安。 “你指什么?”厉承晞却问。 白净抬头看着他,男人的眸子幽深,并让人窥探不到情绪。 他这时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白净不能确定,只低眸喃喃道:“没什么……” 按理说,她连命都舍出去了,那种情况下说出的话,他应该听进去了。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随意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嫁给他? 怎么可能?他一个对她来说可望不可及的天之骄子,怎么能爱的那么卑微? 心里几个念头翻腾而过,她手却捂着唇低头咳嗽了几声掩饰,没有再说话。 “小净啊,你才刚醒过来,不要多说话,注意休息。”白二太太心疼地道。 “知道了妈。”白净应着,干脆闭上眼睛。 白子峭见状,不由问厉承晞:“厉少,如今小净也醒了,她是为你受的伤,是不是也该让撞人的人有个交代。” “放心,他既然是冲着我来,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厉承晞道。 声音沉沉的,白净的睫毛微颤了下,然后睁开眼睛,又虚弱地道:“我已经没事了,承晞,你和周煜不如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爸妈照顾就好。” 看的出来他们守了很久,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厉承晞颔首,与周煜一起离开。 他的车子就停在楼下,拉开后座坐进去。外面夜色浓重,他将车窗降下点了支烟,看上去倒毫无睡意。 “厉少。”保镖请示。 “开车吧。”厉承晞道。 保镖依言将车子发动,一边开出医院一边由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直到被厉承晞的目光捉住:“有话就说。” “少奶奶不在家里。”保镖回答。 厉承晞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然后眯起眼睛。 保镖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但还是老实回答:“而且脚……好像受伤了,回了从前的公寓。” 128 失踪的随意 厉承晞闻言脸色骤变,着急地问:“伤的怎么样?” 保镖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因为自始至终他们的人都没有机会近身。 “怎么伤的总知道吧?”厉承晞不满地问。 “就是你进白小姐的监护室时,之后被一个护士撞倒了。”保镖回答。 其实还不自觉地带了点委屈,当时他如果不是太紧张白净的情况,令少奶奶伤心的话,或许她就躲开了呢? 厉承晞闻言不由皱起眉,又问:“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保镖自然不敢说,因为他们少奶奶是被殷子衡送回去的,所以只握紧方向盘,继续顶着压力保持沉默。 厉承晞现在也没心情找他算账,只沉声吩咐:“先去她的公寓。” 不管怎么样,总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才好。 “是。”保镖这次应的倒比较爽快,车子也一路向随意的公寓疾驰而去。 ——分隔线—— 彼时小可已经在客卧睡下了,听到急促的门铃声过去,掀被下床走出去,打开门便见厉承晞站在门外。而且不等她开口,他便已大步越过自己直接进了门。 “厉少!”小可喊着转头,却见他已直奔主卧而去。 只是打开门后,发现偌大的床上被褥整齐,就更别提人影了。厉承晞不得不折回来扫了一遍客厅,茶几上还摆着用剩的药酒,空气中也都是这股味道。 他看向小可,问:“人呢?” “厉少要找谁?”小可却明知故问。 “你说呢?自然是随意。”这丫头胆子大了,居然敢跟他顶嘴。 “随小姐不是你老婆吗?干嘛问我?”小可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可还是嘴硬地呛他。 因为她已经笃定:今天随小姐那么难过,一定是他做了什么。 厉承晞很意外地瞧着她的态度,只是眼神看的小可心里有些发毛,甚至有股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已经下意识地就退后了一步。 厉承晞却终究没有将她怎么样,突然转身就去了客卧。 “厉少,那是我的房间——”察觉到他的意图,小可不由出惊叫。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房门打开后,女儿家私密的东西都暴露在眼前,小可刚刚脱下来的胸罩就在床中央,她站在门口脸色爆红。 不过厉承晞却漠不关心,就连衣柜和床地下都看过了,确认随意不在之后出了门,又重新回主卧察看了一番,确定随意真的不在这栋房子里之后才出了公寓。 “厉少?”几个保镖在楼下,看到他这么快回来都有些意外,而且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 “确定她没离开?”厉承晞质问。 原本跟着随意的两个保镖点头,厉承晞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那你们就在这继续守着吧,直到她出来为止。” 说完上了车发动引擎,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这天开始随意失踪了,既不在他们的别墅,也不在她的私人公寓,就连邓波儿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或许是知道的,只是不告诉他罢了。 如果她有周煜做盾牌,厉承晞一时也不能拿她没奈何。 对厉承晞来说白净是醒过来了,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可是因为随意,他却是日日不得安宁,这几天几乎中将丰台市翻了个遍。 此时他才知道,她若是称心躲起来,自己是真找不到的。 公寓楼道里的监控都是完好的,可就是没拍到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公寓又是在十几层,她更不可能跳窗。而小可直接搬到了邓波儿那里求庇护,这是都反了天了。 其实随意就算跟他赌气躲几天也无所谓,闹脾气嘛,他可以理解。他只怕这种情况下,她若真出了事他也无从知晓。 时间这样又过了两天,随意因为躲他,任性到所有公告都没有做,全部交给邓波儿来帮她处理。因为她是老板娘,经纪公司更是不敢过问,这天经纪公司老总亲自来晞远大楼找厉承晞。 “厉少?” 随意因为违约,公司已经赔了不少钱,且邓波儿还在帮她处理后续的事,似仍没有露面的打算,再这么下去他也怕不好交代。 厉承晞看着经纪公司那边送来的资料,倒是笑了,觉得自己老婆闹脾气的方式还挺特别。不过她向来是最敬业的,这会儿连工作都不顾了,看来是真的气到一定程度了。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抬头看了眼下属,问:“以前艺人如果出现意外不能出席活动,公司不会也这样束手无策吧?” 那人抹了把汗,道:“自然不会,只是少奶奶签的这几个合作商比较难处理。” 偏偏她因为与厉承晞的婚姻,人气和身价都上涨的厉害,公司里也拿不出可以与之媲美的艺人了。 “那就不要处理好了。”厉承晞突然说。 “厉少的意思?”那人满脸不懂地看着他。 老板是钱多,可也不能任老板娘就这样闹下去吧?虽说这经纪公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厉承晞却肯定地道:“任由他们闹,有什么要求也尽管答应,按合同走就行。然后我们公司这边,也一并让律师向随意提起诉讼。” 如果他没料错,邓波儿所谓帮随意处理合作商的事,只怕不但没有好好协商,甚至是火上浇油了。不然凭她的办事能力,何至于让人这样? 只是那经纪公司老总还不懂,闻言很惊愕地看着他,那可是他老婆啊。 “照做就是。”厉承晞道,似是主意已定。 “是。”他自然不敢有意见,更不知道厉承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这个消息一天之内就在圈子里传开了,随意耍大牌违约,合作商与经纪公司欲同时将她告上法庭。 面对追风而来的媒体访问,经纪公司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它们还是通过其他渠道证实了一消息,这不禁让人开始猜测。 难道厉承晞与随意的婚姻这么快就出了问题? 当天厉承晞又在出入医院时被堵,问及婚姻问题都是闭而不答。尽管这样,白净刚为救厉承晞差点豁出性命,就住在这家医院,也被狗仔报道出来。 就在网民正在猜测,他们是否已因这场劫难旧情复燃时。又有人爆出,殷子衡抱着随意在医院门口的照片。 “谁爆出来的?”厉承晞看到那则新闻的时候,简直震怒。 “还在查。”下属回答。 其实大多数媒体都是很好控制的,他们必然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最不好的办的是那些小网站,什么都不懂,且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分隔线—— 医院 白净醒来后一直恢复的不错,不过腿伤的比较重,所以需要在医院里住很长一段时间。目前在安排的病房里,撞她的人到底怎么样了,她并不知道也不担心。 亲朋好友倒是都过来看过了,就连厉锦鸿、方华等人都来过,此时屋里插满了鲜花。 这会儿护工也出去了,倒是安静的很,她坐在床上开了电视,很快就捕捉到如火如荼的新闻。 白二太太拎着东西进来,似乎心情很好,瞥了一眼电视,白净却在这时随手关掉了。 “你都知道了?”白二太太笑着问。 如今随意与厉承晞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她是最痛快的了。 白净点头。 “真是报应啊报应,我就说这丫头跟她妈一样福薄,根本没那个享受的命。”白二太太觉得解气多了。 “妈,现在只是传言,承晞不是还没说话嘛。”白净道。 “如果两人没有问题,哪来那么多传言?她随意以为嫁进厉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简直痴人说梦。”出了事,厉承晞还不是一样不管她? 白净却皱着眉没有说话。 因为厉承晞从前怎么对随意她是知道的,所以单是一个避孕药的事,她根本就没期望能让两人走到决裂、离婚这一步。反而是厉承晞对随意的态度转变太快,令她有些不安。 “小净,厉少虽然这几天没有来看你,却一直都有去周煜那里了解你的病情,说明他还是关心的。如果有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好。”白二太太忍不住叮嘱。 本来随意与厉承晞结婚后,她心里就很郁卒,这会儿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白净却没应,而是说:“妈,你让爸找人去问问,他与随意之间到底怎么了?或者能过奶奶也行。” “问这个干嘛?你当务之急最主要的是利用这次机会,这罪可不能白受。”白二太太道,觉得女儿婆婆妈妈的,性格一点都不像自己。 “妈,不搞清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我知道怎么使力?”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白二太太见她认真的,有些不耐地道:“好。” 在她看来随意一个失宠的穷酸丫头,根本也不值得她费那么多心思…… 129 下套 厉承晞与随意的事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也不避人,几乎整个丰台市、乃至全国人民都知道了。不过因厉家是丰台市富贾之家,在上流社会中地位超然,这儿反应更强烈一些。 厉承暄知道这件事时正在跟朋友逛商场,她原本打算送殷子衡件礼物,最后在朋友的鼓动下买了瓶男士香水。 之后就发现被记者偷拍了,两人本准备就此离开,记者见状干脆上前拦住她们,并向厉承暄打听随意与厉承晞的情况。 “厉小姐,请问在你看来,你的哥哥厉少与随意,他们平时的感情怎么样?” “我哥哥嫂嫂感情当然很好,你什么意思啊?”厉承暄平时最讨厌这种搬弄是非的狗仔了,若不是朋友拦着她都要扑上去了。 “可是据我们所知,厉少似乎与随小姐的哥哥有些私人恩怨,他们真的是因为相爱结婚的吗?” “你如果吃饱撑的,不如去拍拍山区那些还上不起学,穿不上暖和衣服的孩子。我再说一遍,我哥和嫂子好的很,不要总盯着我们家。” 厉承暄性格比较直,拉起朋友就走。 “厉小姐不要生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你最近在跟殷子衡先生交往?请问你刚刚买的男士香水是送给他的吗?” 厉承暄脚步没停,也根本没有心情听他说了什么,就更别提意图了。她与朋友进了休闲区,记者直接被挡在门外。 两人进了咖啡厅后,要了两杯咖啡坐下来。 她的朋友一边玩:“你哥哥嫂嫂到底怎么回事啊?开始隐婚,现在又要对薄公堂了。” “我哥哥嫂嫂好着呢,我就没见过我哥对谁像我嫂子那么好过,新闻都是谣传,不用相信。”厉承暄口吻倒很笃定。 “不过……无风不起浪吧。”她朋友显然并不尽信。 尤其经纪公司那边真的已经着手要向随意起诉了,而已也已经得到内部人员的证实。 厉承暄刷了下新闻,发现哥哥真的没有出面澄清,居然还出入白净的医院,便干脆给他打了个电话。 那头一直没有接,转而拨随意的则直接关机。 “承暄。”她朋友突然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厉承暄不明所以地看着朋友。 她手里还拿着手机,抬头看了厉承暄一眼,大概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告诉她,于是喃喃地道:“没什么……” 厉承暄是单纯,人又不傻,相信她才怪,干脆一把抓过她的手机,然后就也看到了关于随意与殷子衡的新闻。 照片中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殷子衡将随意抱进了车里。这样一幕冷不丁地落进她的眼里,难免会多想。 “承暄,你嫂子是公众人物,她平时应该很注意自己的言行,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或许是受伤了也不一定呢?”她的朋友在一边开解。 厉承暄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突然拎了自己的东西起身就走。 “承暄!”她的朋友喊。 厉承暄却充耳不闻地离开,出了商场后直接打车报了殷子衡的公司地址。 最近她来过两次,殷子衡都没有拒之门外,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厉家的大小姐,跟少东相亲认识的。这说不准未来就会成为老板娘,所以也没人敢怠慢。 她说明来意后,就被直接带进了殷子衡的办公室。 彼时他正在处理公事,听到敲门声抬头,便见厉承暄走进来。 “厉小姐?”他神色有些意外。 是啊,厉小姐。 认识也有些日子,约会过几次,他对自己的称呼还是这样生疏。厉承暄人虽然单纯,有些时候还是感觉的出来。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拒绝自己,便让她误以为她还是有机会的。 厉承暄微微颔首,脸上并没有平时愉快轻松的笑容,坐在他对面后,开口道:“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网上,关于你和我嫂子的事。” 毕竟他们是相亲认识的,以双方的家庭背景,等于默认以婚姻为前提在交往。他不喜欢自己也可以接受,但有些事她还是有权过问。 殷子衡脸上露出些许尴尬,解释道:“那天随意脚崴了,又被粉丝纠缠,正好被我撞见……” “随意?”他喊嫂子的名字可是比喊她厉小姐自然多了。 殷子衡知道她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干脆闭口没有解释。 “你和我嫂子从前就认识?”厉承暄又问。 “以前她作为代言人曾与我的公司有过合作,后来……我们相过亲,也追求过她。”只是结果很令人遗憾罢了。 他想这些,厉家在相亲前应该就已经了解过了,并不是刻意隐瞒。 相过亲…… 答案却出乎了厉承暄的意外,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而随意也从没有提过。 “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想到自己还三番两次地因为约会跟随意打电话,真是蠢死了。 殷子衡没想到她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过转念想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厉家父母的事。不由自主地替随意辩解道: “厉小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你哥哥也是都知晓的。我想随意不提,大概也是不想你跟我交往有心理负担。毕竟,她的身份也很尴尬。” 在他心里,随意始终是善良的,她曾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过,要他好好待厉承暄,字里行间都是希望他们有结果。 厉承暄闻言,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包,抬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嫂子?” 女孩在爱情里是最敏感的,尤其每一次殷子衡提到随意的时候,总是给她不一样的感觉。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原来并非如此。 殷子衡与她对视,沉默了半响,轻轻地点了下头。 女孩的眸色太过清澈,让他想要欺骗都充满罪恶感。 答案在意料之中,疼痛却在意料之外。 厉承暄也有自己的骄傲,她像是突然就有了决定般,站起身道:“谢谢你的坦诚。”然后离开。 尽管眼眶已经红了,却始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厉小姐!” 殷子衡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她脚步停顿后,看着那个背影,突然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因为她对他原本是满心爱恋,这他其实感觉的出来。而他,算是尽过努力,始终无法回应…… 厉承暄承认,在他喊住自己的那一刻,她心里曾涌上一丝希翼,不过很快就被他的沉默打碎。 她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然后快步离开…… 出了殷子衡的公司,她一直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包里的手机响了无数次,她也像没有听到一样。 直到一阵轰隆隆的引擎声传来,周围的人全部尖叫着躲开,她偏偏仍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 “闪开!”男人大叫着。 她抬眼就见一辆重型摩托车失控般地朝自己撞来。 “啊!” 厉承暄害怕地尖叫着闭上眼睛,摩托车险险从她身边擦过去,不过巨大的力道还是带倒了她。 哐地一声,头部传来一阵剧痛…… 厉承暄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方华与厉锦鸿也都闻讯赶了过来,守在床前。 厉承暄觉得头疼地伸手去摸,却被方华抓住手。 “有伤口,不要去碰。”方华心疼地道。 厉承暄对上她的眼睛,才发现母亲居然哭了。 “妈,我怎么了?”厉承暄问。 “被摩托车撞了呗,怎么这么不小心。”方华埋怨的口吻里都是心疼。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然后蒋进来,道:“人已经被保释出来了,是孙家的小少爷。” 厉锦鸿闻言皱起眉头。 丰台市里这些纨绔子弟他虽都不认识,可与他们长辈都是有交情的,只怕孙家一会就会上门。 心里有了数,便摆摆手示意蒋出去了。 “你好好的去那里干什么?是去找子衡吗?”方华问。 厉承暄听到殷子衡的名字干脆闭上眼睛,说:“妈,我头疼。” 本来期望能转移她的话题,只听方华道:“恩,那你再睡会。”然后转向厉锦鸿,说:“我觉得怎么也该通知殷子衡一声。” 毕竟关系不一般了,通知他就等于通知了殷家。 厉承暄一听睁开眼睛,有些烦躁地喊:“不要。” 方华对于自己女儿的反应很意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厉承暄一时不知改怎么说,干脆道:“以后不要再给殷家打电话。” 知女莫若母,更何况她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你今天失魂落魄的,是因为殷子衡?”方华问。 “我说了,不要再提他。”厉承暄说,只觉得头更疼起来。 “为什么不能提?你总要告诉妈妈为什么吧?”方华问。 厉承暄干脆坐起来,看着方华问:“殷子衡曾追求过嫂子,你是知道的吧?” 她以前没有在意,但从殷子衡的公司出来后查过,他与随意是传过绯闻的。虽然两人关系并未得到证实,但这件事只怕整个丰台市都知道。 爸爸妈妈到底把她当什么?嫂子如果是因为尴尬不好跟自己提,那他们呢? 相亲之前和之后都不提,让她像个傻瓜一样痴心错付。 “因为小意?难道你看到网上的新闻了?”方华问。 厉承暄看着母亲依旧“无辜”的脸,问:“能看不到吗?” “什么新闻?”厉锦鸿这时插进来。 他出差去了国外几天,刚下飞机还没到家,就接到女儿出事的电话,所以并不知道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 “没什么。”方华掩饰地说。 可话头既然已经起来,又怎么瞒的住?厉锦鸿干脆找了个平板上网,很快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殷子衡与随意的照片,简直肺都要气炸。 “锦鸿,也里面肯定有误会。”方华还在一边帮他们开脱。 “什么样的误会让她光天化日之下不顾身份,居然让跟与小姑子交往的男人搂搂抱抱?而且还怠工!” 那份职业他厉家也看不上,是她自己坚持的,现在又搞出这么多的事。 “爸,你一味指责嫂子一个人不对吧?”厉承暄不由皱起眉。 厉锦鸿闻言瞪了女儿一眼,瞧着她受伤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住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出了病房。 “厉承暄,那个女人跟你喜欢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你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方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她。 “这个跟别人不清不楚的男人,不是你明知道还介绍给我的吗?”厉承暄反驳。 自己的父母尚且如此,她又怎么怨的了别人? “你……” 子女永远是自己的冤家,方华满心的愤怒,居然和厉锦鸿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彼时,厉锦鸿已经出了病房,本想在门口冷静一下。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便看到闻讯赶来的厉承晞。 四目相望,厉承晞一眼就看出他脸色不对:“呦,谁又惹你了?” “还有谁?看你找的好老婆。”让他们整个厉家都变成大笑话了,厉锦鸿气的将手里的平板朝他砸过去。 当然目标只是肩头,而厉承晞很轻易就躲过去了。 相比父亲的震怒,他的反应也平淡多了。本来想维护随意几句,不过看他震怒,也担心他气坏了身子,心道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抬脚躲开地上的平板零件,道:“我去看看承暄。” 这时的病房内,方华因为女儿的不理解也被赶了出去,便干脆去了医生的办公室了解情况。 厉承晞进去的时候,就见她头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厉承暄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兄妹俩四目相对。 “哥。”她坐起来。 “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搭手扶了她一把,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 “没事。”厉承暄这次倒没有跟他贫嘴,然后问:“你和嫂子怎么回事?你真的要起诉她?” “你呢?知道殷子衡曾经喜欢她,你不生她的气?”厉承晞反问。 “殷子衡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殷子衡,我干嘛生她的气。”厉承暄撅起嘴看着他道:“倒是你跟爸妈,明知道他们以前的事,就眼睁睁看着我犯傻。”口吻里全是埋怨。 确实,因为方华的关系,厉承晞在这件事上并未上心。或许他早就知道,她与殷子衡不会有结果,只是也忽略了妹妹对他的上心程度。这会儿看着她受伤的样子,心头也不禁涌上一抹愧疚。 “承暄,对不起。”他道。 他可是从来不会跟自己道歉的,好脸色都没有,所以对不起三个字出口,把厉承暄吓的不清。 她伸手摸摸厉承晞的额头,问:“哥,你没发烧吧?” “死丫头,你是不是受虐体质?”厉承晞皱眉躲开她的手。 他“恢复正常”,令厉承暄也放心下来。虽然受了情伤,不知为何觉得今天跟哥哥的关系近了很多似的。 “你和嫂子真的没事吧?还有那个白净,怎么又冒出来了?”不是已经是过去式了吗?干嘛掺合进别人的婚姻里? 虽然听说她救了哥哥,不过她还是喜欢不起来。而且她觉得嫂子躲起来闹别扭,八成跟她脱不了关系。 “没什么大事,我这不正在尽力找她嘛,不用担心。”厉承晞回答。 至于白净,根本只字未提,大概是下意识里也觉得不值一提。 厉承暄闻言皱起眉,问:“用起诉人家的办法?” “嗯。”厉承晞居然点头。 “你确定嫂子回来不会更生气?”厉承暄又问,怎么觉得哥哥一点都不靠谱? “生气也要当着我的面生啊,我怕她自己一个人闷着憋坏。”厉承晞叹了口气回答。 他一直以为随意聪明,她是太聪明了,根本连吵架都不屑跟自己吵,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这几天感觉特别折磨,可又无计可施。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丰台市还有自己找不出的人。 “我觉得你这个办法还是差点。”厉承暄直言。 “哦,那你说怎么办?”厉承晞看着她问。 厉承暄也被问住了似的,托腮想了下,问:“你觉得嫂子是真的喜欢我吗?” 厉承晞看着妹妹发光的眼睛,里面分明写着有了鬼主意。 “事情既然闹大了,那就不怕闹的更大,你就让媒体把我受伤的消息放出去怎么样?” “你的意思?” “媒体不是说了嘛,殷子衡曾经追求过她,现在又跟我在交往。就说我看到新闻上的照片后伤心欲绝,在殷子衡公司楼下被撞成重伤,现在昏迷不醒。”医院是周煜的,做到对外保密很容易。 “承暄,你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来说多重要吗?”厉承晞问。 这可是涉及姑嫂的敏感话题,虽然其实他们与殷子衡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可报纸写出来,只怕人们的舆论更可怕和龌龊,这丫头居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哥,嫂子现在被说成这样,你会不要她吗?”厉承暄问。 “不会。”厉承晞回答,几乎想都未想,因为他知道随意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就对了,我也想找个像哥这样的男人,才不要理会那些在意世俗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她道。 厉承晞捏了捏眉心,这若换了别人,他定然毫不犹豫,可厉承暄…… “哥,找嫂子回来要紧。”厉承暄却这样说。 厉承晞看着妹妹,揉揉她的头离开。 厉承暄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放心下来,只是门关上之后,唇角的笑却变得落寞。 她是不怪随意,只是喜欢殷子衡也是真的,想到这个结果又如何不落寞…… 其实与厉承晞而言,他最不愿意做的也是这一步。他可以起诉随意,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却从没有想过要曝光她与别的男人。 他相信她不会,更不愿意别人去戳她的脊梁骨,让她与别的男人被拿来一起讨论。 可是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已经确认邓波儿和小可都不知道她的去向,而刘市长似乎也在暗中蠢蠢欲动,他怕的是随意出事。 他了解她,随意知道厉承暄因为她与殷子衡的新闻性命垂危,一定会出现,除非她真的身不由己。 于是,一则关于姑、嫂、妹夫等等字眼的娱乐新闻出现,且正如厉承暄自己说的那样,上面很着重地表明,她因遭遇车祸,至今在医院生死不明。 因为太过劲爆,又在丰台市引起一片狂潮。 夜幕时分,被媒体堵的水泄不通的医院门口终于冷清下来。一辆黑色的车子这才缓缓开进医院,并平稳地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位里。 暗淡的灯光下,帽沿压低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走近电梯。伸手刚刚按了电梯上行键,腕子就被人捏住…… 130 直到怀孕为止 “厉承晞——” 随意惊异地看着他,名字还没有喊完嘴就被捂住,接着身子一轻,就被直接扛上了肩头。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随意的头朝下,胃部被他坚实的肩头抵着,双脚踢蹬着不肯配合。 这时一辆车子开过来停在他们脚边,厉承晞直接打开后座的车门就将她“扔”了进去。 随意想要起身时,却被他顺手关上门后又重新压了回去。 “放开!”她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模样也自然恼怒。 厉承晞看着她,薄唇轻启:“开车。”话却却是对司机说的。 哔地一声落锁声响过之后,车子启动,就连车内的隔挡板也缓缓降下来。 原本狭小的空间更加封闭,厉承晞摸着她细腻的脸颊,问:“这几天躲哪了?” 随意撇过头,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厉承晞捏着她的下颌将脸掰回来,问:“确定不回答?” “躲哪儿你关心吗?这么空是因为你前女友现在身体好了吗?人家可是舍生忘死地救了你,怎么也该以身相许才对的起吧。”他的手拽不下来,她干脆冷言道。 “我若以身相许了,你还不得哭死?嗯?”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不过好几天不见了,看着这张气呼呼的小脸,他心里倒愈加觉得喜欢的紧。 “我为什么要哭?我高兴还来不及,终于摆脱你这个虚伪小气的男人。”她不甘示弱地喊。 “虚伪,小气,我?”厉承晞仿佛不能相信,她居然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 随意一点都不想跟他争辩,历数他如何虚伪小气,身体又被他压的死死的,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我们之间避孕药的事还没有解决。” 他不生气了吗? 这件事提起来,厉承晞唇角的笑果然隐下去。 “想起来了?”她问,瞪着他。 厉承晞终于松开她,然后坐到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这件事回家再说。” 随意目光望向窗外没有说话,车子便在两人的一路沉默中开进他们的别墅。 齐嫂早就听到动静过来开门,看到随意十分高兴,笑着说:“少奶奶回来了。” 相比起来,随意明显还是在跟厉承晞生气,微微颔首后上了楼,厉承晞紧随其后。 “怎么样?出去那么久,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厉承晞见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问。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为什么还需要证明?”随意不服气地道。 厉承晞解开自己的领带随手扔在床上,闻言朝她走过来。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随意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该来卧室,下意识地想要起身时,他已俯下身子。双手搭在她坐的咖啡椅两侧,就那样将她圈在了里面:“那么说就是还没有证据?” “厉承晞,我根本不需要证据。你如果不相信我,我们也没必要——”她话没有说完,他的唇就已经凑道她的唇上。 那样近,她一开口就可以碰到他的,所以她不自觉地就噤了声。 “确实不需要,爷也不追究了。只要从现在开始重新努力,直到你怀上我们的宝宝,其他我就不计较了。”他道。 简直不要脸! “我计较——唔……”随意的话没说完,唇就被攫住。 不止是吻,唇齿勾缠间,男人的本性很快露出来,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 随意察觉到他的意图,仍然拼命地挣扎。可是她的那点小力气在厉承晞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最后他甚至嫌椅子太窄影响自己发挥,将她抱起后转而放到床上。 “厉承晞,你除了这么对付我,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本事?”随意不愿意,所以没有半点配合,身体却别迫扭成方便他索取的模样,她忍不住尖叫。 “一个男人征服女人的方式,除了这个,难道还有更直接的吗?”他问,那样理所当然。 “我会恨你的,厉承晞,你信不信?”她瞪着他,眼睛都是猩红的。 女人与男人不同,她要契合不止是身体的,而是身心的全部交付。尤其是她从心里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后,就更不能接受。 厉承晞的眸色与她相对,可以看到那眼底的决绝,居然让他就真的下不去手。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执意要她,随意的心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知不觉间,他压着她腿的双手松开。 随意简直是避如蛇蝎般拢着自己的衣服缩到一旁,厉承晞见状忍不住伸手想要将她搂紧怀里安慰,她身体却下意识地躲开了,令他伸出去的手顿住。 她在害怕,不,是抵触…… 她是自己的妻子,两人曾在这张床上无数次翻云覆雨,得到过最极致的欢愉,而这一刻她居然是排斥自己的。 “随意。”他蹙眉看着她。 女人低着头,应都没有应一声。 厉承晞突然之间心里也涌起烦躁,干脆转身进了浴室,不久里面便传来洗澡的水声。再出来时随意也已经换了衣服,只是看上去与平时还是不太一样。 她不再笑,而是显的心事重重。 这晚两人饭都没有吃就睡了,静谧的空间里她背对着自己,气氛显的格外压抑。 厉承晞盯着她的背影许久,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压过去捉住她的唇疯狂的亲吻。他不知道怎么了,总之心里很不安,需要真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尖叫、挣扎、咒骂、拳打脚踢都没有用,还是被他得逞…… 早上醒来的时候卧室里一片狼藉,厉承晞穿戴整齐,洗漱完时她还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机。 厉承晞上前吻了吻她的唇,问:“伤着了?” 哪知她突然起身,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很凶狠地吻住他的唇。不,不是吻,是撕咬,他的薄唇间很快出血,而她像疯了一样的地发泄。 厉承晞仿佛知道她心里的郁卒,就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任她为所欲为,仿佛只要她能解气。最后血腥味弥漫两人的口腔,随意才停下来,忍了一晚上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厉承晞知道她心里是妥协了,摸着她的发,叮嘱道:“这几天外面不安全,你就乖乖待在家里,齐嫂可以信任。” 随意抬头看着他,四目相望,她企图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什么。尤其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他其实也相信自己没有服避孕药?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揉揉她的头,然后离开…… 这天,因为随意回来了,所谓公司的起诉全部撤销。 当晚厉承暄更是盛装出席了某晚宴,在场外就遭到大批的记者围堵。当被问及自己与随意的关系时,她一直在夸随意,并称姑嫂关系极好,并称前不久的报纸所言纯属子虚乌有,自己好好站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证明。 随意的电话被没收,小可和邓波儿都联系不上,就更别提别人,并且还不准踏出别墅一步。所有的消息只能靠电视了解。 当她看到厉承暄时,原本心里所有的担心都消失,只剩下满满的愤怒。 恰好卧室的门被打开,厉承晞走时来,她手里的遥控器扬手就朝他砸过去,骂道:“卑鄙。” 他接过遥控器瞧了电视屏幕一眼,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理所当然地道:“不卑鄙,怎么引你回来?” 这脸皮的厚度堪比城墙,居然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 随意直接气的没话说,干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问:“我什么可以出去?” 厉承晞上前坐到她的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看你表现。”说着唇便凑过去。 随意偏头躲过他的吻,抗议地道:“厉承晞,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更没权利囚禁我。” 即便是有法律关系的丈夫,也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那你告诉我,这些日子你藏那里去了?”他绝不允许她再失踪一次。 那种找不到又担心的心情,他不想再经受一次。 “那避孕药的事,你相信我吗?”随意问。 “嗯。”他郑重点头。 “骗人。”她冷哼。 “我可没骗你,如果是因为拉着你做血液检查的事。你不想想,如果药不是你的,那么必然有人栽赃,我总要知道对方的手伸到什么程度了吧?”他解释。 对方的目的就是离间他们,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当时虽然伤她的心,却也没想到随意会躲起来。 “那你查出是谁了吗?”随意问。 厉承晞摇头,道:“总之,最近你就留在家里,只有这里最安全。” “厉承晞,你现在是不是在哄骗我?”她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就当我哄你好了,要不要听哄?”他问着就要将她重新压下来。 随意却躲过从床上起身,道:“我不舒服,今晚别碰我!”昨晚的事她还没有消气…… ——分割线—— 医院 白净的伤势已经在渐渐好转,唯有腿部伤的比较厉害。每天躺在床上感觉像个废人一样,她心里十分着急,所以已经开始做复健。 在医生的监督和鼓励下,对于正常人来说很简单的走路,她只坚持走了两步,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痛也不吭声,只咬唇忍着。 大概十分钟左右,医生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接听后挂了电话,然后对白净道:“白小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办公室那边有点事,很快回来。” 白净点头,他便匆匆离开。 她又扶着器材艰难地走了两步,便在门口放置的凳子上坐下来。而医生走时并没有将门关好,此时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正在闲聊,那声音就这样不意传进她的耳朵里。 “厉少今天没来?”保镖a问。 “听说少奶奶回来,哪还顾得上这里。”保镖b回答。 “也对,就是来了,也没见他来过病房几趟。”保镖a附和,然后又故作不解地问:“不过不是吵架了吗?难道这么快就和好了?” “老板的事,我们哪知道那么多。”保镖b回答。 “不过我觉得如果真和好了,咱们少奶奶可真不简单。”保镖a笑得神秘兮兮。 “怎么说?”保镖b问。 “那天吵架你没在吧?”保镖a问。 保镖b摇头。 “难怪。”保镖a一脸八卦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那天少奶奶的化验报告是我拿的,原来她一直在偷偷在吃避孕药,这事厉少之前不知道。” “你不要乱说。”保镖b斥责,觉得荒唐之极。 “我可没有。”保镖a做出举手发誓的动作,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扯谎,声调也不自觉地高起来:“我还知道她那天拿了一份资料给厉少,说是封御琦留下的,与向杰的死有关。” 保镖b闻言皱眉:“那为什么没听厉少提及?也没让我们行动?” 谁都知道,厉承晞对向杰的事多么在乎。 “因为少奶奶拿资料的时候把避孕药带出来了,听说这事好像跟哪个市长有关系,就是害死少奶奶养母的那个,不知道还牵扯到什么人。厉少只以为她着急报仇,根本没有看那份资料。” “那资料呢。” “应该还在少奶奶那儿吧……” 白净垂下眼眸,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仿佛在耳边变得越来越远,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131 鱼儿上钩 “啊!” 两个保镖还在外面聊着,原本安静的复健室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他们脸色骤变地对望一眼,推门进去后只见白净穿着病患服摔倒在地上。 “白小姐,你没事吧?”两人上前赶忙搀起她。 白净摇头,只是额上都是汗,道:“我有些累了,送我回房吧。” “好。”两个保镖应着,其中一个将轮椅推过来,扶她坐上去。 出门时遇到护工,看到白净的模样吓了一跳。 “没事。”白净却安抚,是她伺候过脾气最好的人了。 进了病房,护工湿了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身体,差不多时却见她再出神。 “白小姐?”护工以为她有心事,便喊了一声。 白净回神,对护工说:“我回来许医生还不知道,你帮我去跟她说一声吧,省的再跑一趟。” “好。”护工闻言应了一声,将盆里用过的水端进卫生间后,便出去了。 白净坐在病床上又沉寂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很快,厉承晞别墅的座机便响起来。 齐嫂打扫卫生。听到铃声走过去接起:“喂,你好?” “厉少在吗?”白净问。 齐嫂听到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有些意外,又听说是找厉承晞更意外了,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回答:“不好意思,厉少出去了。” “那随意呢?”白净又问。 “您哪位?”齐嫂口吻里不自觉地就多了丝戒备。 “你是齐嫂吧?我是白净。”那头的声音仍然轻轻柔柔的,听起来很无害。 “白小姐,我们少奶奶正在休息,恐怕不太方便”齐嫂擅自做主拒绝。 且不说她与厉承晞从前到底有没有关系,就说这段日子的绯闻,再加上随意的离家出走,她也觉得最好不要给他们夫妻之间增添无谓的麻烦。 “齐嫂,谁啊?”偏偏随意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她提到自己。 齐嫂表情有些为难,又不得不回答,于是捂着话筒道:“白小姐。” “白净?”显然随意也有些意外。 齐嫂点头。 随意走过来,齐嫂不得不将话筒交给她。 “喂?”随意出声。 “随意?”白净故意问。 随意皱起眉,问:“你找谁?” “原本是找承晞,不过听说他不在。”白净解释。 “然后呢?你打算跟我说什么?”随意问。 虽然她舍生忘死地救了厉承晞,可随意对于这个人仍没有一丝好感,甚至是厌恶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吃醋吧。 “随小姐,听说你和承晞因为我闹了些误会,我很抱歉,也想跟你顺便解释一下。”白净道。 “哦?”随意的声音突然扬起,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问:“那请问白小姐,你是跟我男人睡了呢?还是怀了他的孩子?” “……”白净一时搭不上话,因为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不过就算她装的再不在意,她还是肯定随意是忌惮自己的,于是仍好言好语地解释:“随小姐” “既然没有,那白小姐到底有什么让我可误会的?”随意又问。 白净在那头听了,不由握紧掌了心里的手机:“随小姐就那么自信吗?” “不是自信,是笑你傻。你以为替厉承晞去死他就感一直好下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随意也不可能再生气,更何况她还是嫂子呢。不由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问:“殷子衡的事,你真的不怪我没跟你说?” “刚知道的时候是怪过的,不过殷子衡说他是一厢情愿,我想你也够尴尬的,就大方原谅你了。”她道。 说到殷子衡一厢情愿时,心里还是有一点落寞,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承暄……” 看到新闻爆出她与殷子衡的新闻,她又出车祸的时候她是真担心,后来知道她没事,她才松口气。 可是即便这样,她想她也很难在遇到像她这么豁达、明理的小姑子了。 “承暄!”方华远远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的亲昵劲儿,不由暗自皱起眉头,喊着。 厉承暄听到了,便对随意说:“我们这就算和好了哈,不能反悔。” 说完就还吧唧在随意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离开。 “这丫头……”厉承晞见状上前,并给她递上一张纸巾。 随意却没有领情,转身就要走开,那表情一看就是在闹别扭。 厉承晞捉着她的手臂拉回来,然后细心地帮她擦拭。 “厉少和少奶奶这么恩爱,真是难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两人侧目看去,便见刘市长走过来。官场混的人,表面功夫自然做的很足。 随意冷哼一声,抬步便走开。 刘市长自然与厉承晞寒暄起来,她四处看了看,然后便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厉承晞的两个保镖跟上,随意皱起眉:“你们跟这么紧,鱼儿会上钩吗?” “厉少说无论如何不能让少奶奶涉险。”两人回答。 随意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了卫生间,刚刚打开门,就感觉口鼻被人捂住,一股浓郁的酒精味传入鼻腔…… 132 神秘人 随意挣扎了几下便感觉浑身无力,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眼前仿佛黑压压的乌云罩过来,很快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动手的女人身着酒店保洁的工作服,脸上戴着口罩,露出的眉眼显的很冷静。将毛巾随手扔掉后,又将昏迷的随意装进推车载的大垃圾的桶,上面盖了一层白布。 前后大约也就五分钟左右,卫生间的门被再度打开。两个保镖见工作人员推着保洁车走出来,渐渐消失在拐弯处。 女人离开保镖的视线后,乘酒店的员工电梯下楼,且直抵地下停车场,直到靠近监控死角的一辆车才停下。敲了敲贴着黑色车膜的窗子,车门被人推开后,上面迅速下来两个人,从她的车上架出随意放进后座。 与此同时,保洁也迅速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坐进去。 车子开出停车场,保洁才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十分年轻,却长相普通的脸。并动手在随意身上搜了搜,找到她的手包打开。确定手机等通讯工具都在里面后,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然后丢在马路上。 副驾的男人转头看了一眼随意,问那个女人:“还是去老地方吗?” “废话。”女人道,然后也看向随意,才说:“老板的意思让她交出那份资料,然后……”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他们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人,表情平淡的就像在谈论死物,而非一条生命,眼睛甚至没有多余的波动。 “只怕厉承晞还是会起疑吧?”男人有些犹疑。 “等他回过神迟早都会起疑,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就好。而且老板早有准备。” 自从出了向杰的事之后,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但从那一日起,刘市长就在为事情暴露后而做着打算,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男人闻言没有再说话,车子也按照原路线越开越偏,已经到了郊区,也因为时间已经太晚,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影车迹。 这时一辆车子却突然从支路上冲过来,且就停在他们前方的路中间,挡了他们的去路。因为毫无预兆,司机下意识地踩了刹车。 吱地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起,车子还是不受控制地滑出去好几米。 他们稳住身体后看着前面突然窜出来的车子,它就安静地停在那里。这样的环境,让他们很容易就感觉出空气中传来的诡异和紧张气氛。 三人对望一眼,交换过眼神之后,驾驶和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同时拔了腰间的枪,上膛后推门下车。 女人坐在后座,紧张地看着两人一步步朝那辆车靠近。但那车子依旧就安静地停在那里,空间里仿佛也唯剩下车子没有熄火的震动声。 其中一人拿枪敲了敲车窗,见里面犹没有动静后,干脆打开车门。 晚上路灯光线本来就暗淡,女人也看不太清晰,只觉得打开车门的同伴身体一僵,然后就见驾驶座上出现了一个男人,且手里的枪正抵着同伴的额心。 另一个同伴见状连忙将枪管指向男人,只是手刚移了下,腕间突然被人踢中,枪支便脱手掉在地上,且他还挨了一拳。女人眼眸一闪,她都没注意另一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同伴抹了把唇角的血,上前便跟他拳脚较量起来,只是很明显,他并不是那人的对手。女人见状有些着急,目光扫过还在昏迷的随意,当即打开车门,准备将她先行带走。 哪知刚转过身,后脑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别动!” 常年都在危险地带混的人,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不由听话地将双手举起。 女人只感觉臂膀一痛,身子就被按压在车身上。 与此同时,她的两个同伴也被制服,然后三人一起被带走,余光中也只瞥到一片男人的深色西装布料。 他上车后看了看随意,轻拍她的脸颊喊:“随意?” 随意身体里的药性还没有过,不过意识里还是知道自己着了道的,所以听到喊自己的声音后,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是眼前仍然是模糊一片,只隐约辩出是个男人的轮廓,只是五官一点都不清晰。 “承晞?” 她嘴无意识地动了动,却不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分隔线—— 彼时,厉承晞与刘市长简单寒暄两句之后,很快就发现随意已经离开视线。然后十分钟左右,保镖便不动声色地穿过宴会的人群来到他身边。 “厉少,少奶奶不见了。” 厉承晞闻言脸色骤变,暗咒一声便往外走,其实也不意外。 因为就算千防万防,对方只要有心还是会找到机会,更何况随意根本就有意冒险。 了解到她是在卫生间失踪之后,他想或许该调个女保镖来贴身跟随才对。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而他实际一刻也没耽误,直接打了电话出去,之后乘电梯到停车场。 他的人已经找到的那辆带走随意的清洁车,而准备好的商务车已经停在他脚边,他的保镖帮他拉开车门,厉承晞上车,在车门关上之后吩咐:“调监控,然后追踪位置。” 车里的人有两人已经开着电脑在操作,确定随意是上了了哪辆车,其他人等着行动。 车子一边跟着追踪的路线一边确认监控,保证随意身上的追踪器与那辆载她的车子,是在同一路线。他们就这样从市区一路追踪到郊区,然后监控没有了,车子也突然停下来。 “怎么回事?”厉承晞沉声问。 心里其实有些着急,毕竟随意还没有找到。 开着电脑追踪的人看着屏幕上表示随意位置的红点,对他说:“厉少,他们不走了。” 再走的话,引擎声怕是会惊动他们。 厉承晞闻言,扳过电脑看了一眼。 这时另一个道:“附近并没有建筑物,就连废弃的都没有。”所以说车子突然停下来,根本就没有理由。 到底是什么情况? 车子抛锚?还是打算在这里作案?无论哪一种情况,这样的环境都均不合理。车厢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厉承晞的决定。 他知道随意可能随时有危险和意外,更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决定错误的话,她更可能性命堪忧,却仍然当即立断:“你们两个和司机留下,随时注意动向,保持联络,其他人跟我走。” 距离太近,引擎声很容易惊动他们,所以只能选择步行。所有人都经过专业训练,动作迅速,厉承晞自然也不遑多让。只是他们接近显示的位置时,就只看到带走随意的那辆车停在暗淡的路灯下。 难道随意身上的追踪器被发现?他们只是把追踪器放在车里,然后转移了地方? 当时他们看到这那辆车时,第一个钻进脑海的念头便是这样,心也跟着往下沉。 因为那意味着随意真的会陷入未知的危险,因为只在这样才符合常理。但他们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耽误,还是保持警戒地迅速上前将车围住。 “厉少,可能有危险。” 身边的保镖提醒着,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而挂着随意安危的厉承晞更不会听,直接拉开车门——就见随意闭着眼睛躺在后座。 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甚至心脏都已经停止,手慢慢伸过去,直到摸到她身体的温度才复苏过来。 “随意。”厉承晞喊着赶紧将她身子撑死来。确定她呼吸正常,只是在昏迷。 观察现场的保镖过来报告:“厉少,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还有另一辆车的辙痕,那些人应该是被带走了。” 是的,他说的是带,而不是接。 难道除了他们盯着刘市长,还有别人?会是谁呢?既然留下随意,那么就是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可到底又有怎样的目的? 这时原本原地待命的车子接到命令后已经赶过来,厉承晞带着心里疑问和疑团将随意抱上车。她仍没有醒的意思,只是眉头皱着,可以看出极为不舒服。 “去医院。”厉承晞道。 车内的人都看出厉承晞的模样冷峻,他虽然不会多说话,却知道这是在紧张随意,毕竟她目前为止还没有醒来,所以一时没人说话,只是执行。 半小时左右,车子才开进周煜的医院,他也是被厉承晞刚打电话将他从白老太太的寿宴上喊回来的。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过后,确定只是乙醚中毒,并且不深,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确定没有其他事吗?”厉承晞还是有些不放心。 “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周煜问。倒是看出厉承晞的紧张,所以才没有打趣他。 厉承晞便真的没有再理他,径自坐到床边握着随意的手。他理解她想扳倒刘家的心情,可并不想她这样冒险,唯一庆幸的是她没事。 周煜见状,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厉承晞此时的风格,但也没有打扰便出去了。 病房门口依旧站着保镖,见他出来齐齐喊了声:“周少。” 周煜微微颔首,走了几步,便见护工推着白净从电梯里出来。 她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的礼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即便是坐在轮椅上,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惊艳。 “宴会结束了?”他问。 白净摇头,唇角挽起温婉的笑道:“只是太累了,就跟奶奶说了一声,早点回来休息。” 今天白老太太生日,白芷根本就没出现,随意与白净提前退席,还好有白子峭夫妇撑着。只是繁华的表象背后,谁也不知今晚谁又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 周煜闻言叹了口气,安慰道:“走路的事不要着急,相信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白净应了,然后看了眼不远处保镖把守的病房,问:“你匆匆离开是因为有急诊?” “也没什么事,随意出了点意外。”周煜状似没有什么戒心地回答。 白净眼里闪过讶异,然后关心地问:“她没事吧?” “没事。”周煜回答。 白净闻言仿佛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眼门板,迟疑地又问:“承晞也在吧?” 周煜颔首,他们是夫妻,陪着随意也是日之常情。只是看着白净的眼神难免同情,毕竟他其实是了解她对厉承晞的心思的,而且已经深到可以为他舍去性命的地步,谁又不明白? 白净闻言,眼里果然闪过落寞。 周煜看了眼护工,示意她躲开,自己过去推白净她的轮椅。一边送她回病房的方向一边问:“以前你跟向杰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就是一副还迷恋厉承晞不可自拔的模样,厉承晞又怎么会说出向杰喜欢她的话? 白净闻言,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下,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忘啦?” 其实那个人她一点也不愿意提及, 周煜余光瞟过她的手,唇角扬起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看我这脑袋。” ——分割线— 随意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而且头也难受的厉害,缓缓睁开眼睛后,首先看到的是守在床头的厉承晞。 男人应该是因为时间太久而睡着了,长而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睑下,柔和的灯光也将俊美的五官映的十分温柔似的。她盯着近在咫尺的脸颊半响,才想起就动一下,这才发现手一直是被他握着的。 所以她这一动,便也就将他吵醒了。 “随意?”他紧张地看着她。 “我没事。”坐起来时感觉还是浑身没有力气,厉承晞不由撑了她一把。 随意目光扫过四周,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不由后,有些不确定地问:“让他们跑了吗?” 厉承晞皱起眉,道:“根本没看到人。” “怎么会?”他们只要出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把自己放了吧? 厉承晞看着她问:“你整个过程都是昏迷的吗?没有一点意识?” 随意皱着眉回想,似是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自己,且还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影子。可是因为记忆太过模糊,更像是错觉,她不由甩了甩头。 “好了,你刚醒过来,还是注意休息,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厉承晞见状道。 “嗯。”随意颔首。 两人当晚出院,白净却是一夜未眠,看着男人抱着随意上车,直到尾灯消失在茫茫夜色…… ——分隔线—— 第二天,厉承晞来不及查清楚人是谁带走的,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大清早厉家就出了事。 而他因为昨天折腾到很晚,所以早晨也没有按时起床,本来搂着随意睡的正香,床头的手机铃声便响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按了接通键问:“怎么了?” “厉家出事了。”那头传来邵东的声音,开口就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话说清楚。”厉承晞道。 大清早的,邵东自然不可能跟自己开玩笑,可厉家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厉家被起诉多个投标项目涉嫌违规操作,现在法院的人已经到了你家公司楼下。” 邵东的父亲因为从政的关系,尽管儿子与厉承晞走的近,平时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这段时间已经调离丰台市,对方应该已经瞅准了这个时机。 而且是了解邵父原本的那些人脉的,所以瞒的很好,导致消息不够及时,看来已经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133 立威(豪门少奶奶) “知道了。”厉承晞道,便将通话切断。 因为他们之间从来也不需要多说什么,邵东必然也会在能使上力的地方使力。 随意看着他神色不对,不由问:“怎么了?” 厉承晞目光与她相对,道:“姓刘的开始发力了。” 只是没想到他最先入手居然是厉家,因为不管怎么看,对付他都比对付厉家容易多了,毕竟根基在那里。不过反过来想想也对,他绑架随意不成,心里已经明白打草惊蛇,更何况他派出去的人还不知回来没有。 与其战战兢兢地等着厉承晞出手,不如就直接将他背后的靠山连根拔起。这样不管厉承晞手里有没有拿到证据,他都会有主动权,最起码争取谈判的机会,不会处于挨打地位。 若是厉承晞还没有拿到更有力的证据就更好了,他可以为所欲为。厉承晞已经有预感,姓刘的这一次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厉家。 两人本来还想在床上安逸一会儿,这下不得不得起床,厉承晞打了父亲的电话没人接。他看看点也知怕是已经来不及,便简单洗漱下,换了衣服直奔厉氏而去。 他已有多年没有踏足过厉氏,这橦大楼维护的仍然是一派崭新的模样。车子停在楼下,远远就看看到门口媒体聚集,可见这也是对方早准备好的。 消息捅出去,是以防止厉家私下找关系吗? “厉少,对于厉氏违规操作的事,您事前知不知情呢?” “厉少,厉锦鸿先生是您的父亲,你对于厉氏这次的事件有什么看法?” “厉少,接下来你会接手自家的公司吗?” “厉少……” 不管是八卦传媒,还是商业财经,他们其实要的东西都一样,那就是博人眼球。问题一个人抛出来,从来不管当事人是如何的心情。 保镖唯有将围堵上来的媒体记者全部隔开,厉承晞从清出的路中间大步往楼内走,此刻平时气派的大厅内气氛都显紧张,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惊慌。 门口短暂的躁动,他们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到厉承晞的身影出现,他们自然是惊讶的,不过眼底很快重新燃起希望。 “是厉少!” “厉少……” 认出他的人几乎抑制不了自己声音里的况下,模样还是要淡定很多。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然后视线在看到厉承晞时却有些发怔。 与方华不同的是,男人挺拔的身影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父子俩就那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 厉锦鸿从前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的,自小就带在身边出入这橦大楼,讨论公事时不管他听不听的懂都让他在场,所以中学时厉承晞就已经开始跟着学习经营。 长久的耳濡目染,让他小小年纪就对投资想要跃跃欲试,这时厉锦鸿反而觉得他太年轻,也太浮躁。在他不顾自己的反对擅自行动之后,为了打击厉承晞的士气,还甚至还曾多次给他暗中出手,导致儿子赔的血本无归。 厉承晞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察觉到是父亲所作所为之后,自然不会理解,所以父子俩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后来便再也没有来过公司。 可事实证明他的儿子是优秀的,原曲棍球是他给了他翱翔的能力,却又不肯放手…… “厉先生……”心绪翻涌间,身后检查院人员出声提醒。 厉锦鸿微微颔首,抬步时被方华拦住,问那两个人:“你们要带我先生去哪?” “厉太太,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请厉先生协助调查。如果证明举报并不属实,厉先生会很快回来。”其中一人道。 这话说的十分官方,乍听之下可能还会心存侥幸。可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怕是不会有这次的行动。 方华掀唇还想说什么,厉锦鸿却推开她走向厉承晞,他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公司交给你了。” 声音不高,方华却听的清楚。 而厉锦鸿的声音也并不特别,口吻也很理所当然,就像子承父业是最正常的事一样,他相信这种情况下厉承晞不会拒绝。 纵然他们之间的心结一直不曾解开,这个儿子也特别不服管教,可他还是笃定厉承晞不会失去作为儿子、厉家子孙最基本的品质。 最主要的是如果厉家倒了,那么厉家其他依附它的旁系子弟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他甚至没有等到厉承晞的回答,便已经出了大楼。 外面蹲守的记者见状再次蜂拥而至,闪光灯连成一片,提问更是不绝于耳。 厉锦鸿站在台阶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那模样倒没有一丝狼狈,而是用很沉着的口吻,道:“各位记者朋友,厉氏在丰台市经营多年,应该是本土历史最久的企业之一。我们一直遵循先辈留下的企业宗旨,我相信政府的清廉公正,会给我一个清白。” “那么厉先生,厉氏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就不怕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会受到影响吗?” “我相信我的儿子厉承晞,公司在他的手上,厉氏就不会倒。” “那么你是已经决定公司现在开始由贵公子来接手吗?” “对。” “可是如果我们没记者,你在六、七年前,就已经与他公开登报,脱离父子关系……” 那个记者还没有问完,就已经被政府的人清开。厉锦鸿便穿过人群,上了检查院的车。 发生这么大的事,厉氏集团毕竟是丰台市矗立百年的本土企业,自然会受到多方关注。新闻以不可估量的速度传播,几乎受到了全国的关注,不过重点关注这一事件的依旧是丰台市。 这天厉锦鸿被带走之后,检查院其他工作人员更是带走了公司诸多资料,而厉承晞当即直接入驻厉氏。 他其实除了了解事情进展,及公司目前发展的项目,以及受到的影响,最主要的还是稳定人心。 看热闹的人很多,他们也以为厉氏必然会一片兵荒马乱。而事实是,厉承晞给各个高层开了一个会议后,整个公司的气氛虽然依旧紧张,却已恢复井然有序。 厉氏这么大的企业不会倒,厉锦鸿即便有什么事,还有厉承晞呢。他可是多年前就被赞誉的经商天才,单看如今晞远的发展,由他坐镇也是一颗定心丸…… 只是厉承晞不管行事多么沉稳,这几天可想而知也是很忙的,尤其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唯一让人感到安心的是,尽管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都没表现出丝毫慌张和浮躁。 时针指向晚21点3o分,随意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其实演了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等厉承晞,虽然知道他也不会这么早回来。 这时外面突然车灯的光影照进来,然后就是车子进远的声音,她正感觉意外,齐嫂也已经走到玄关处迎接,然后发现进来的是厉家一个长辈,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个年轻人。 “四叔。”随意唯一认得的就是他,上次在厉家老宅见过。 至于其它人,看上去虽有些面熟,不过婚礼的时候亲戚实在太多,她想一下子记住也有些困难。 四叔看她的表情便知道是怎么回来,侧身跟她一一介绍,大部分都是厉承晞的堂兄,只是除了厉承凝的哥哥与他,其它都远了一辈。 随意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一一喊过众人。 “都是一家人,弟妹不用这么客气。”其中一位兄长这般说着,在随意的谦让下6续落坐。 客厅里还回响着电视的声音,尤其在安静下来之后显的格外清晰,众人瞧了一眼上面的娱乐新闻时。随意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随手将电视关了。 “承晞没在家?”四叔目光扫过一楼,并没有他们看到要找的人。 “这几天有点忙,回来的也比较晚。”随意回答。 至于为什么忙,她想他们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这时候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几人闻言对望一眼表情各异,看得出来倒是真有事的,只是一时又都没有说话。 随意见状,会意地道:“你们先坐,我去看看茶准备好了没。”就起身去了厨房。 齐嫂正在沏茶,见随意进来便喊了声:“少奶奶。” 随意看了眼外面,道:“不用着急。”他们似乎有什么事要商量,就且让他们商量着。 “好。”齐嫂应着。 随意拿出手机给厉承晞打了个电话,那头应该在忙,根本就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随意刻意过了生会儿才出去,就见有人已经不耐地拽了拽脖子上的领带,道:“我们来这么久了,怎么连杯水也不给?” 这话题显然已经私下讲完了,便开始有些浮浮躁。 “出身不好就是不行,基本的礼数都不懂,看到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情看娱乐新闻呢。承晞看上去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看上这样的女人了呢?” 随意表情微怔了下,大概没有想到他们一群男人也这么碎嘴,但显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走过来。 这时先前抱怨不给水喝的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还用说,混娱乐圈的女人,哪个没有自己的手段。”他看上去一派学究的斯文模样,说出的话却与身上古板的气质极为不符。 这时厉承凝的兄长已经看到随意,他也是除了厉四叔,唯一一个没有背后讲随意私话的男人,用手肘暗暗杵了下身边的人,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那人本来就是个书呆子,听到别人平时怎么说随意的,便已先入为主。本来有些不服气,转头发现被随意,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不过觉得自己一个男人如果怕了个女人,岂不更让人笑话,便哼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看兄长的言行也知道您是什么出身了,甘拜下风。”随意坐下来,唇边依旧带笑,似乎并没有不高兴。 可这话明着暗着不就是在说他也高贵不到那里去吗? 她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孩子,也没什么背景,反应与魄力倒是都不容小觑,面对一屋子的男人,也没有丝毫畏惧。 那人被堵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却是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几个堂兄脸上自然也不好看。倒是厉承凝的哥哥不动声色,因为早就听妹妹说过她不简单,今日一见证实果然是真的。 厉四叔始终没有说话,这时却插言道:“侄媳妇,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再待下去也不合适,不知承晞什么时候回来?” “四叔,我刚才说了,承晞这几天很忙,而且男人的事我从来都不过问。”她说完似也觉得略有不妥似的,又顿了一下,道:“不知各位到底有什么事?也许他回来我可以代为转告。” 那厉四叔闻言,面色有些犹豫。 这时另一个人趁机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厉伯父原本资助我们开发了个项目研究,最近正是紧要的关头。”他看了眼其他人,毕竟是开口要钱的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听说现在厉氏是承晞作主,就是想问问款项什么时候能拨给我们,影响了进度总是不好。” “那么是厉氏开发的项目?”随意又问。 这下几人都面有难色似的,都没有再开口。 随意见状,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更不由在心里冷笑,如今厉锦鸿都深陷囹圄,他们进门没有关心过一句,倒是只想着自身利益。 她从前也听厉承晞说过,厉锦鸿之所以在整个厉家有着超然的地方,就是因为他所经营的厉氏是厉家发家的根本,事业做的最大,赞助家里子弟在各个领域中的发展也最多,所以拥有话语权,处于领导地位。 可即便这样,此时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怎么感觉就像依附在厉家的吸血鬼似的? 齐嫂这时将茶奉上来,他们大概坐得太久也是真口渴了,都各自端起来喝了一口,这会儿嗓子里总算感觉舒服了一些。 “茶还合口吗?”随意这时问。 几人脸上露出舒心的表情,微微点头,正想说话时却听随意道:“既然茶喝好了,时间也不早,我就不送了各位了。” 明显的逐客令,众人均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之后,个个表情都不由呈现出恼怒。 “你什么意思?”最沉不住气的还是那个书呆子。 “如果我没记错,兄长刚刚不是还抱怨我没给各位奉茶,这会儿既然茶也喝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随意抬眼瞧着他问。 那人没有说话,另一个也忍不住开口,问:“弟妹,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随意看着他笑了笑,这下连争辩都懒得了,起身便要上楼。并随口叮嘱齐嫂:“这里不用伺候,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给我回来……”眼见她要上楼,其中一个忍不住上前。 不过一个没背景的丫头,居然敢给他们脸色看。 齐嫂这时已经挡在他面前,也没了刚刚的谦恭模样,冷声说:“各位还是回去吧。” “怎么,你一个下人也敢这么对我,谁给你的胆子?”他们就是厉家老宅,也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我。”随意道,声音既严厉又响亮。 这时家里的安保已经从外面进来,人不多却是个个训练有素,喊了声:“少奶奶。”且目光环过众人,显然是为她撑腰来的。 “时间不早了,帮我送下客。”随意道,那表情无波,显然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敢!” “这里是我家有什么不敢的?”随意说完给保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动手。 “各位,请吧。” 他们都是厉承晞的人,而厉承晞本来就不像厉锦鸿那样,身为家主一样的存在,对厉家其它旁系都表现亲和。平时甚至甚少来往,更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于保镖而言,他们自然只听这个家的主人的,其他人更一律不管是谁。 这几个人他们没料到这一趟出行,不但没有见到厉承晞,单是从随意这里就弄了个灰头土脸,虽然不高兴地发了几句狠话,却还是不得不得开了厉承晞的别墅。 车子的引擎声渐渐远去,客厅、乃至整个别墅又恢复了它的安要。 随意重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齐嫂忙着收拾桌上的茶杯,不由有些担心地问:“少奶奶,他们都是厉家的人,这样好吗?” 随意毕竟是厉家的媳妇,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经今天这事后,他们只怕在厉家其它亲戚面前不会少说随意的坏话。以后也是免不了会再相见的,她只担心随意的处境。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进门也没见问公公情况一声,只一心想着要钱。承晞在外奔走已经够累了,何必还要费精力应付他们?” 那项目若真如他们说的那样重要,厉承晞这几天都在公司坐镇,应该早有了解,又何须他们这么晚集体跑过来…… 134 累,要采阴补阳 厉承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这个点就连齐嫂也睡了,偌大的客厅只开了两盏壁灯,光线都是昏暗的。 他放轻脚步走进来,本想直接上楼,余光却瞥到沙发上隐约卧着一个人影。折过去走近才注意到是随意,大概因为等自己太久,已经不知不觉睡着。 暗淡的灯光下,女人的五官极为柔美,可惜秀眉微蹙着,似乎睡的极不安稳,便伸出手臂小心地穿过她的腋下与腿弯。 本想放轻动作把她直接抱回房的,哪知刚刚将她托起来,她就醒了。 睁开的眼睛里还带着睡意,手却很自然地搂上他的脖颈,脸在他胸前蹭着,问:“回来了?” 声音慵懒。 “嗯。”厉承晞见状应着,且唇角不自觉地露出抹愉悦的笑应,抬步往楼上走去。 自从那天她被绑架未果,厉家又发生事情之后,她便不再跟他闹了。这般懂事不说,尤其现在拿头蹭着他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蹭软了似的。 两个进了卧室,随意被放在床上却并没有松开手,仰头看着他问:“事情有进展吗?” 厉承晞不得不继续俯着身子,亲吻了下她的唇,道:“都很顺利。”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她早就闻到了,唇里渡过来的则更浓一些,让她秀眉微蹙着躲了下。却被他捧着脸,硬是狠狠压过去,吻了个结结实实。 “唔……” 对于厉承晞来说,只是吮着她的红唇显然不够,舌更是趁机强势地探进来,然后勾着她的舌死死纠缠。 随意被亲的晕晕乎乎时,他早已压不住身体里被勾起蠢蠢欲动的,干脆解了领带,随手扔在一边。一只手在她身上忙活着,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 随意身上的衣服也早已乱七八糟,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好不容易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气喘吁吁地问:“你不累吗?” “累,所以急需采阴补阳。”说着,他便将头埋在她的胸前…… ——分隔线—— 早晨,随意醒来时厉承晞已经不在床上。 她撑着浑身酸痛的身子起床去洗漱,下楼的时候以为厉承晞已经出门,却意外地看见他还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不由挑眉,问:“没出门?” “不急,陪你吃完早饭再去。”厉承晞回答着收了报纸,起身揽着她的肩往餐厅走。 随意有些狐疑地瞧着他明显上扬的唇角,问:“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听说了你昨晚的英勇,觉得昨晚奖励的轻了。”厉承晞亲了她的脸一口,然后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去。 英勇? 她做了什么事居然可以让他用英勇两个字来形容自己?不过他提到昨晚,随意很快还是想到了厉家那些人,不由问:“你都知道了?” 厉承晞点头。 随意目光在他脸上仔细巡视了一圈,问:“确定不是在说反话?” 厉承晞耸肩坐下来,道:“我这几天在公司了解了下,盈利虽然很不错,但每年花在厉家子弟上的钱太多。” 面对随意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就像昨天来的那几个人,他们大多没有经商之才,只能向别的行业发展,而做科研项目既可以有钱,又可以有地位。而其实大多的成果都是跟他们没有多少关系的,却挂了他们的名。 说白了,不过是厉氏拿钱给他们买名誉、地位罢了。” “你们家有钱人都这么玩吗?”她以为昨天那几个不过是意外,怎么听他的口吻竟像是常态。 厉承晞揉揉她的发,叹了口气,又道:“因为厉家的族规中有明文规定,厉氏的财产他们是没有份的,于是便有人另辟捷径,想出这样的办法。 砸那么多的钱,就算中庸之姿也被捧出来了。坏就坏在开始有人这么做,发觉行的通之后,便有更多的跟着效仿。” 换句话说,厉家的子弟在外面除了个别依靠自己能力的,其他人其实跟米虫没有多大区别。所以厉家所谓的繁荣不过都是假象罢了,发展到现在已经形成一种病态。 随意闻言不由皱起眉,问:“这些你爸难道不知道吗?” 厉承晞笑,回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或许开始也是他默认的。 只不过没料到后来这样的子弟越来越多,他若是撤资,那些还没有捞到好处的,必然会心生怨言,导致家族失衡,有些骑虎难下罢了。 说完见随意仍然皱着眉头,安慰道:“这些我都会处理的。再说,你昨天不是开了个很好的头?” 她以为昨天那样的场景是个例,谁料到却是常态。于是又问:“你爸的事呢?真的会被起诉吗?” 昨晚她都没来得及细问。 厉承晞扫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齐嫂,然后压低声音说:“我昨天见过我爸了,也跟牵扯的几个政府官员秘密吃过饭。姓刘的这次虽然做足了准备,可丰台市他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姓刘的根基很深不假,可厉家在丰台市屹立那么多年的积累,跟他有牵扯的又何止一二?想要就这么扳倒,首先就有许多人不会答应。 换句话说,这已经变成是一场博弈。 刘家若是胜了,厉家顶多脱层皮,也不会真的被击垮,因为远比他想象的强大。而厉家若是赢了,那么对于姓刘的,向杰和张桂兰的账都会一起算。 当然,这是主旋律罢了,其中牵扯的人是不可估量。 随意点头。 虽然具体的事她还是不很清楚,也没有问的更明白。可是就这样看着厉承晞就莫名觉得安心,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信任吧…… ——分割线—— 刘市长那边,邵东的父亲刚调走不久,在新的书记没来之前,他几乎已独自包揽了丰台市所有的重大决策。所以关于厉家这个案子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开始一切也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可偌大一个市,政府里各个系统,以及部门里工作的人,本来就会分属不同派系,又岂是他一人可以掌控?更何况还有厉承晞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 短短几天之后,他就明显感觉到了案子在悄然变化,且再这样下去就会渐渐失去控制,于是也更按耐不住。 夜,霓虹璀璨。 一辆黑色的车子低调地开进某隐秘会所内,司机将车子停稳后,助理转头看了一眼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道:“市长,到了。” 刘市长闻言睁开眼睛,看了眼外面类似别墅的建筑,问:“约的人到了吗?” “到是到了,就是她可能还不知道约的人是您。”助理回答。 他并不在政府编列,一直为刘市长处理私事,做事稳妥,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刘市长微微颔首,这才开门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整个会所都极为安静,几乎也看不到什么服务人员。 直到一个包厢前,助理抬手敲了敲门板。 包厢的门由内打开,身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将他请进去,便见茶室已经坐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同样穿着青色的旗袍,即便年过四十身形也依旧窈窕,乌发高挽,露出保养极好的容颜。袅袅茶香中,那气韵倒也与这里的环境极为契合。 女人本来在品茶,听到动静时侧目,便见刘市长从拉开的纸门里走进来,眼里顿时充满意外。 刘市长直接上了榻榻米,然后坐到她的面前,喊了声:“厉太太。” 这时他的助理与服务员都已经无声地退下去,方华仍然皱着眉看他,显然并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她纵然不管家里的事还是知道的,厉锦鸿这次的劫难,纯粹是他一手导致。 刘市长似乎也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只迳自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才抬眼瞧着她问:“厉太太对我看起来很有成见?” 方华闻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不知道刘市长找我什么事?” 她今天之所以赴约,是因为家里哥哥做的中间桥梁。如今眼见公司的经营到了厉承晞手上她着急,哥哥的意思是这人能帮上忙,却没料到居然是他。 “厉太太不必紧张,就像令兄所说,咱们没准可以合作,各取所需呢。”刘市长道。 “帮着你继续害厉家吗?”方华哼道,自然不会相信他有这么好心。 “厉太太嫁进厉家也超过二十年了吧?”刘市长没理会她的讽刺。 方华没有直接没有回答。 “不知道您对如今的厉家,有什么看法?”刘市长又问。 “厉家本来好好的,如今还不是托了刘市长的福?”她继续讽刺道。 “厉太太恕我直言,就算厉家没有我的搅局,你就能保证将来公司会留给你,亦或是你的女儿?”刘市长又问,简直一句话就戳在了她的心窝上。 “刘市长,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事,就先告辞了。”方华起身,不想跟他纠缠。 刘市长也不急着阻拦,只道:“厉太太有没有想过,如果锦鸿兄这次真出了事,偌大个厉家就真的都落在厉承晞手里了。” 方华闻言脚步微顿,低睨着他问:“你就那么自信?” 刘市长闻言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道:“我只是在替您担心罢了。” 他既然敢约方华来,自然是吃准了她的心思的。 方华嫁进厉家这么多年,最忌惮还是厉锦鸿死去的前妻,以及她留下的儿子厉承晞。因为她心里清楚,厉锦鸿本来就一直想厉承晞接手厉氏。 这次他正好借这件事参与了公司经营,可谓临危受命。如果再救出厉锦鸿,只怕就不会再从公司里退出来,而她的女儿都还没有毕业。 她握紧手里的包,看着刘市长问:“难道你会帮我不成?”她都觉得荒诞之极,他现如今可是与厉家站在对立面的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敌人。只要厉太太肯帮我,我自然会帮您。”刘市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方华一直在提醒自己,不可与虎谋皮。可心里想要将厉承晞驱逐出去的信念却那样强烈,还是忍不住坐下来问:“你想怎么做?” “不瞒厉太太,我之前太小看厉承晞,您家先生这个案子怕是很快就会翻过来。” 厉家在丰台市的积累在这里,牵扯了太多的人,根基也比他想像的深很多,已经渐渐超出他的控制。 方华脸上却没有露出喜悦,因为目前这已经不是她最迫切想要的,于是又听他道:“如果厉锦鸿出来,您知道后果吧?” 他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厉承晞已经借这个机会进了厉氏,依他的性格,方华将什么都得不到。而方家已经大如前,厉锦鸿掌权时还能勉强救济一下她的娘家,若换了厉承晞的结果可想而知。 她眼眸一沉,道:“刘市长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尽管直说。” 刘市长见状便知道鱼儿已经上了钩,脸上却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道:“锦鸿兄在里面接受审查的日子没有几天了。”然后低眸一边倒茶一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声音很低,也只有两人能听见。 方华脸色却是一怔,眼里却是震惊的,说明这个提议她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 “厉太太,成大事者,自苦都要狠得下心才行。” 135 元旦快乐 厉承晞那边,其父亲所牵扯的案子已经渐渐在掌控之中,只要不出差错,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来。 当然,成大事者自然也不可能只顾眼前,因为经此一事他们心里都清楚。就算躲过这一劫,刘市长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而厉家亦然。 刘市长从政那么久,纵然再小心翼翼,也不可能每件事做的缜密到没有一丝遗漏,主要是该从哪里下手。 厉氏的办公室内。 厉承晞的桌面上摆着随意交给他的,那天从封御琦公寓找到的资料。 封御琦收集的资料很全面,只是他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从试探的结果来看,刘市长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厉承晞确认,他与向杰的事有关,当然其中牵扯的还有李家。 那么小李总的事,封御琦真的是误打误撞么?还是试探?亦或提示?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回神后开口:“进。” 厉锦鸿原来的秘书走进来,喊了声:“厉少。”然后道:“您家里的人来了。” “哦?都有谁?”厉承晞挑眉。 与其说是家里的人来了,不如说是厉家的人来了。 秘书大概报了一遍名字,人还真不少,不过仍然是上次去别墅被随意哄出去的那些人。他们那个项目资料送过来有几天了,一直没有见到厉承晞的面,又在随意那里吃了闭门羹,早就已经按捺不住。 他心下了然,道:“就说我没空,打发了吧。” 这时候他们对公司亦或厉家并没有任何助益,所以并不想将精力浪费在上面。 “可是……”他们已经来过好几趟了,这次看起来情绪都比较况,现在适合解决这样的问题吗?”厉承晞问。 “可是……我们这也已经迫在眉睫了啊。”厉四叔对他,自然不敢像对随意那样强硬。 “四叔带着家里人做科研项目也有些多年头了,难道这么点困难都暂时克服不了吗?”厉承晞又问。 语调很平淡,也并没有任何不尊重,可态度却很明确。 厉四叔被堵了一下,旁边的人便听不下去,道:“我们都是姓厉的,这点钱晞远又不是拿不出来,承晞你又何必?” “那厉家的族规有说必须给你们钱吗?”厉承晞干脆明言。确实,厉氏现在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他根本就不打算给。 因为他们祖辈、父辈分家出去时,都给过足够的创业基金,至于做什么,本家是不会过问的。除了那些钱,更没有义务多出一分。 几个说话的人被堵的满脸通红,厉四叔看着他也已经皱起眉。 “承晞,从前只要我们开口,伯父都是二话不说就给我们拨款的。”有人还是不甘心地道。 哪里有现在这么困难? “所以才养成你们这么理所当然的毛病?”厉承晞目光直逼说话的那人。 两人是同辈,对方严格算起来还是堂哥,可他这话问的也没有给丝毫的面子。 “厉承晞!”这话就连厉四叔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因为做这些项目,最开始也是他带头做的,这不就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厉少,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另一个特助过来提醒。 厉承晞微微颔首,抬步便想离开。 “厉承晞,这个项目最开始也是经过伯父同意的。将来他问起来,你就不怕不好交代吗?”眼见没有戏,他们又企图拿厉锦鸿来压他。 “哦?你也知道我爸对你们很重要?”厉承晞脚步微顿,侧目看着他问。 那人本来挺理直气壮,突然被问了一句,变的面红耳赤起来。 因为厉承晞不管是挑眉表示意外的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仿佛在问。厉锦鸿既然对他们这么好,出事后他们可曾出过一份力? 厉承晞见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便直接进了助理帮他按开的电梯里。 晚宴本来是要带女伴的,不过最近厉家多事之秋,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怕顾及不过来,所以并没有让随意出席。而身边的特助也是从前跟着厉锦鸿的,对公司运营也比较熟悉,显然作事风格比那秘书合他心意多了。 两人上了车后,他吩咐:“让保安上去把人清走,以后这样的人没有请示不准再上顶层。” “是。”助理应。 晚宴举行的酒店就在市区最繁华的路段,厉氏最近发生的事虽给商界带来不小的冲击,但并不影响他们这样活动举办,毕竟火并没有烧到自己家里。 厉承晞尽管已婚,尽管厉家现在是非缠身,他入场时还是引来许多名媛的瞩目,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偷偷红了脸颊。 “这样的男人居然结婚了,真是可惜。”每一次见了他,都会有人忍不住感叹。 其实厉氏出事后,还是有商界许多人在观望。而他的处理的态度和能力,更是令许多经商的家庭欣赏和赞叹,遗憾自己没有抓住这样的女婿。 “白净,你还过去打声招呼?”某个角落,宴会主人的女儿推了推她问。 白净刚刚出院一天而已,她的腿走路还不太利索,不过因为从前跟她关系比较好,无意间听说厉承晞会出席今天的宴会,这才过来的。 而朋友也了解她的心思,所以才会鼓动。 “不了,我就这样远远看看他便好。”白净说,垂下的眸子里带着说不尽的委屈求全。 “他太太又没来,你怕什么?”好友不赞成地看着她。 “不管来没来,大家也都已经知道他结婚了,还是避嫌的好。”白净道。 “没出息,不管你了。”好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她一眼走开。 在她看来白净与厉承晞本来就是一对,她不但为了厉承晞差点丢了性命,连爱的都这么卑微,那个随意拿什么跟她比? 白净自然没有追上去,而是手里端着一杯酒留在原地,而目光则随着厉承晞的身影移动。或许是现场人本来就多,他又习惯了备受瞩目,所以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时朋友的哥可上前,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低调离开人群,白净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她今天选了件白色的礼服,长及拖地的款式,但因为腿还没有恢复好,所以选的鞋跟也较矮。不过她本身就长的高挑,身材与相貌本来就是丰台市数的上的,所以仍然十分吸引人的目光。又一心扑在厉承晞身上,所以被尾随了也不知道。 宴会厅外面便是花园,与热闹的派对相比,这里更显安静。 白净目光四处张望了下,并没有看到厉承晞的身影,倒是肩头却被人拍了一下。她以为是被发现了,所以扬起唇角转头正想解释,却发现是个另一个年轻的男子的身影。 脸色骤变地不自觉地后退,哪知要男人的手则更快地勾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便不自觉地撞在了一起。男人陌生的气息拂过来,她挣扎了下,男人搂的更紧。 “放开!”她不由斥道。 “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一点都不温柔呢?来,哥哥好好教教你。”男人身上的酒味很大,明显是喝多了。 他一手捏着白净的下巴,嘴便要凑过来。 “不要,唔……” 白净从前在丰台市本来就是名媛里拔尖的人物,再说白家还是有家底在的,这样的背景,垂涎她的男人不是没有。不过因为从年少就围在厉承晞身边,几乎默认贴上了厉承晞的标签,所以并没有真的有人敢冒犯。 如今厉承晞已经另娶她人,而此时这人又喝多了,自然色胆包天起来。 “我喊人了。”白净一边躲着一边大叫。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肆意地揉捏着,那感觉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喊啊?你以为你还是厉承晞的女朋友吗?现在不过是破鞋一只,搞你都是给你脸。”男人将她压在树干上,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救命啊!救命!”白净心里害怕极了,终于不管不顾地喊叫出声。 厉承晞刚刚明明来这边了,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彼时厉承晞与那人确实在不远处,听到惨烈的呼叫声不由停了交谈。 “发生什么事?”厉承晞侧目问着助理。 助理摇头表示不知。 “还是去看看吧。”与他交谈的人道,便率先走了过去,厉承晞只得跟上。 宴会厅里还很热闹,所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倒是白净的朋友发现了,找了两个安何过来,将纠缠白净的男人强行按住。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就见她正举着手包朝男人头上打过去。 “小兮。”与厉承晞交谈的男子上前,一把将女孩拉过来。 “哥。”她喊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男子皱眉问。 “他欺负白净!”女孩回答。 男人这才注意到白净,她头发有些凌乱地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臂,身子羸弱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而此时她的注意力也没有在他们兄妹身上,而是正直勾勾地看着厉承晞。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望,他微微蹙起眉头。 “喂,厉少,白净受了惊吓,你还不看看她?”女孩见状,直接一把将白净拉至他的身边。 “没事吧?”厉承晞问,声音依旧淡淡的。 白净低着眸子摇了下头,正想说什么时,他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 厉承晞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按了接通键移至耳边,喊:“周煜?”很意外他这时候会给自己打电话。 “你爸突然被送来医院,情况有点不好。”那头却道。 他闻言脸色骤变,抬步便往外走。 “厉少!”助理喊着连忙跟过去。 厉承晞到门口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子开过来,厉承晞直接将他从驾驶座拉出来,自己坐了进去。门关上的同时,副驾也坐了个人,他转头就看白净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我也很担心厉伯父。”白净这样解释。 刚刚两人站的很近,所以她便将话筒里传来的话听的很清楚。 对于厉承晞来说,因为事情突然,此时心里也只记挂父亲的情况,便没空也没有心思再赶她下去,便直接发动车子。 本来离的也不太远,十五分钟左右,车子就吱地一声急刹在急诊室口。他推开车门时,便见随意也急匆匆地赶过来。正好看到他,以及从副驾驶下来的白净…… 136 最好的承诺 厉承晞穿的是深色的礼服,白净则是一袭白色,两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刚从什么宴会上出来的。颜色倒也十分相搭,更何况她还是最介意他们站在一起的人呢,所以落在随意眼里便觉得更加惹眼。 只是此时的厉承晞一心只挂着父亲,所以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在意这些。看到随意便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问:“你也接到消息了?” 随意颔首,回道:“承暄给我打的电话。” 厉锦鸿出事的时候,那边应该通知的是老宅,然后厉承暄情急之下并没有打通的厉承晞的电话,这才转而打给了随意。 “先进去吧。”厉承晞道。 两人便这样相携往里走,白净看着他们无视自己的模样随后跟上,在电梯即将关上时挤了进去。 厉承晞与随意的目光同时投向她,眼神里都带着微微的意外,仿佛从刚刚起已经忘了还有她这个人似的。 白净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站在他们另一边。 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上行。封闭的空间里没有人说话,显的格外安静。 “随意,我和承晞只是偶遇,你不要误会。”白净这时开口,并好心地解释。 其实厉承晞根有没有多想,也没想到随意会多想,他本来就坦坦荡荡的。此时听了她的话不由将目光调过去。 白净与他对视后,微微低下了头。话虽然说的是事实,那模样倒显得有几分委屈,他不由皱起眉。 “误会什么?”随意则故意一脸茫然地看看她,又看看自家男人。 厉承晞见状,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抹弧度,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随意却将目光重新落在白净脸上,问:“白小姐似乎总是怕别人……哦,不,是我误会什么?既然这样,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更应该避嫌才对。” 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说的对,我只是太担心厉伯父了,一时情急……”意思是考虑不周。 说着目光看向厉承晞,仿佛是想让他相信自己,却听随意问:“承晞,公公有意离婚后再娶吗?” 厉承晞摇头,道:“我倒希望,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白小姐这么担心,我还以为她对公公有那方面的意思呢,可惜啦。”随意故意惋惜地道。 “你……”白净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起来。 厉承晞闻言都怔了一下,不过随即对上自家老婆的狡黠的眸色,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别乱说话。”只是口吻中并无斥责的意思,摆明了纵容。 随意见状倒是心安下来,他若是有一丝丝在乎白净,就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白净眸子里映着两人相似而笑的模样,手背在身后忍不住收紧,尖利的指甲嵌进了肉里,脸上却挂着既尴尬、又仿若无事的笑。 仿佛真的只是将随意的话当成一个玩笑,并没有当真。可天知道,她要用尽多少力气,才克制住心里不断翻腾的怒气……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厉承晞与随意的心思也很快收回来,走出去后直奔抢救室。 彼时方华与厉承暄已经到了,就守在抢救室外面。 方华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拖鞋,头发也有些凌乱,一看就知道出来时十分匆忙,低着头的模样也很失魂。 厉承暄也没好不到哪里去,她毕竟年龄还小,又从小被宠着长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早就已经六神无主。 “哥。”看到厉承晞过来就直接扑了上去,刚刚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啪啪往下掉。 眼睛早就哭红了,应该是已经哭了一路。 “没事的,有我呢。”厉承晞道。 方华抬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相拥的兄妹两人。 厉承暄点头。 虽然他从小对自己冷冷的,可厉承暄心里一直是崇拜他的,所以他的话更有安抚作用。她直起身子后抹了抹眼泪,转而搂住随意的肩头,又趴在上面找安慰,随意无声地拍着她的肩头。 这样的画面,白净简直显的多余,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走到方华身边,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地说:“阿姨,伯父会没事的?” 方华精神并不太好,闻言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从前厉承晞没有离家时,她与厉承晞走的近,可是与他一样,从来都对自己不屑一顾。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净回来后,她也不是没跟她在宴会上照过面,但还是觉得眼前的女孩子与从前还是大不一样。 急诊室的门打开,主治医生、以及周煜都走过来,一群人也都呼啦一下围上去。 对于医生来说这样的情景最常见,可面对一张张或紧张、或期盼、或等着判刑一样的脸,他还是要残忍地说出事实。 这次却是周煜先开了口,摘下口罩对厉承晞说:“是中风。” 厉承晞的反应还好,方华则是脸色苍白,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白净站在她身后扶了一把,厉承暄来不及为父亲伤心,所有心神就被她牵扯走了,急忙喊:“妈?!” 医生和周煜后面的医护人员赶紧过来,看了下方华的情况后,很快有人弄了推床过来将她带走。 混乱过后,抢救室门口才恢复安静,厉承晞也没有说什么,但随意知道他心里并好受,只是无声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里,握了一下。 厉承晞自然感觉到了,转眸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厉锦鸿很快被转入病房,人是醒过来了,不过与所有中风的人一样,口眼歪斜,根本也说不了话。 其实很难想象,昨天还看上去好好的人,在丰台市商界叱诧了那么多年,最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平时就很注重自己的外貌保养,更何况也习惯了位居高位,被人仰视,自己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可在最初打碎过几个杯子,摔下床之后,终于渐渐接受现实。 厉承晞进来的时候,方华和厉承暄已经离开。就见父亲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阳光,就像被抽去了浑身的精气一样。大概一直在出神,直到手被握住他才侧过头,然后看到自己的儿子。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总是噙着笑,讽刺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气他,只是那样握着他的手。 父子相望,唇抖了抖,眼眶突然湿热…… 厉锦鸿这次发病非常突然,几乎是毫无预兆的。虽然已经醒过来,可毕竟还病着,情绪平复下去之后,便又沉沉睡过去。 厉承晞在病房待了一会儿这才出去,随意安排其他事去了,白净被打发走,唯有周煜在病房外面。 “伯父怎么样?”见他出来周煜问。 “还好。”厉承晞回答。 其实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这样,哪有什么还好?可说其他的又有什么用?现实不会改变。 周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之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周煜?”厉承晞突然喊。 周煜感觉他有话要说,不由转眸看着他。 “我爸的身体平时应该很好,今年的体检也基本没有大毛病,你觉得诱发突然中风的原因是什么” 周煜听着这话有点不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问:“你是在怀疑什么?” 厉承晞沉默半晌,点了支烟,问:“比如有没有药物可以诱发?” 眼见他就要出来了,这时候发病有点太巧。 周煜不由皱起眉,虽然觉得不太可能,还是道:“不好说,但是药物……也不是可能。”只是厉锦鸿并没有需要长期服药的病史,想要给他下药也不容易吧? 厉承晞没有说话,抽完这支烟后,还是直接去了看管厉锦鸿的地方。 他身份本来就特殊,而且正在审查期间,住的环境相对较好,只是隔离了而已。查了一遍倒也没什么可疑的,那天总体来说基本很平静,也只有方华来过,还给他送了盅汤。 从监控中可以看到那盅汤,厉锦鸿是当着她的面喝的,方华还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看上去夫妻关系极好。画面定格在方华拎着盛汤的保温瓶,站在司机帮她打开的车子后座旁。 “厉少,你不会怀疑厉夫人吧?”身边的人问。 厉承晞没有说话。 翌日 厉承晞照常去厉氏上班,下午的时候正在开高层会议,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接着会议室的门被人强行推开,便见方华带着几个人直接闯进会议室。 “厉少,厉夫人她……”秘书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 厉承晞摆手,示意她出去。 方华走进来,本来坐在会议桌边的一个高层不自觉地起身,给她让了位置。 “怎么?我是锦鸿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来不得公司吗?”方华问着坐下来,弄的一群人都面面相觑。 来怎么来不得?只是她带着这么多的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让众人心里不够犯嘀咕。 厉承晞看了看她身后,除了方华的哥哥外,就是前几天被自己驱逐出去的那几个厉家人。 “什么事?”他问,模样倒是波澜不惊。 “我要厉氏的经营权。”方华直言道。 现在厉锦鸿那样躺在医院里,她与厉承晞的脸皮早晚要撕破,现在来说正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也不像平时那样刻意的讨好与小心翼翼。 “厉夫人……”厉承晞还没说话,其他管理层一听这个yi8先急了。 且不说她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参与过公司的管理,现在厉氏正是多事之秋,这时候不是来添乱的吗? “厉承晞,你七年前就与厉家脱离关系了。严格说起来,若论继承公司,承暄是不是比你更有资格?”这时方华身后的厉家人发难。 人都是利益至上者,与什么都不给自己的厉承晞而言,他们自然站在许诺了许多好处给他们的方华这边。 “可是厉先生离开厉家那天在媒体面前亲口说过,公司交给厉少经营。”其中一个高层开口,与他据理力争。 “当时伯父的意思只是说让他暂时撑几天,因为他以为自己会很快回来,哪里会想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眼镜男说着,又冷哼了句:“再说,公司里厉家的,哪有你们这些拿工资的人说话的份。” 话音刚落,空间里便传来一声嗤笑。 那人看着厉承晞,问:“你笑什么?” “我倒是觉得人家老老实实拿工资挺好,最起码为公司做了贡献,不像你……出了伸手要钱,也没看出为厉家做了什么。”厉承晞开口。 “废话少说,我们现在是说经营权的问题。”厉四叔这时开口,不与他做无谓的争执。 厉承晞没有看他,而是瞧向方华,问:“你真的想要?” “承晞,我跟了你爸二十年,比你母亲的时间要长吧?再说到尽孝,承暄虽然是个女孩子,可她也并不比你差是不是?”相比起来,方华除了开头那句强硬,整个人还是慈母的模样。 当然,她如果真的那么善良,今天就不会到这来了。 厉承晞看着她,停顿了那么几秒,突然起身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公司就交给你吧。” 出人意料的爽快,却是令众人一楞。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厉承晞已经收了自己的东西往外走。 “厉少,厉少……”其他管理层见状着急起来,赶忙拦住他。 厉承晞单手插兜,看着眼前这几个高层,道:“厉氏如果有一天倒了,所有员工我晞远都会全部接收。”顿了一下,又道:“当然,如果有想要现在过来的,也可以提前过来。” 公然地挖完墙角后,就抬步离开,头也不回的模样完美展现了对这里的不屑一顾。 当天,厉承晞离开的消息当即在公司内部传开,造成一片的混乱。而对于方华而言,她本以为这会是场持久战,却没料到会这么顺利,其实有些措手不及。 方华在厉锦鸿的办公室坐阵,他的哥哥一直在出谋划策,请的专业经理人也提前就位。可单一项,她签发的拨给厉家的人的款项,财务那边就不认。 厉家人拿不到钱自然不会同意,不管找哪个高层都是打太极,有的甚至直接离职去了晞远。短短两天,公司里就有两个项目停产,各大股东纷纷过来质问,简直疲于应对。 可是纵然这样,对于她来说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这样认输,因为人对于金钱和权利的,就是如此容易迷失心窍。 这天清早,方华从公司里回来之后,稍稍眯了一会儿,便又下了楼。其兄带着职业经理人一起过来,打算再商量商量公司的事,看从哪里入手。 厉承暄从楼上下来,看了他们一眼连招呼都没打,只问保姆:“给我爸炖的汤弄好了吗?” “弄好了,大小姐。”保姆应着将保温瓶递给她。 厉承暄接手后,转身往外走。 “站住!”方华斥道。 厉承暄转头看着她。 “你舅舅在没看到吗?见了客人也不打招呼,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方华问。 厉承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家舅舅,再看看那个职业经理人,脸上都是不服气的表情,撇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算了,承暄还小,别对孩子太严格了。”方华的哥哥这时开口。 “小什么小?厉承晞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成立晞远了。今天哪也不准去,跟我去公司。”如果厉锦鸿能像带他儿子那样带自己女儿,没准现在承暄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她就不用这么艰难了。 “我不,我要去看爸。”厉承暄拒绝。 “你爸那里有医生照顾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不是还有厉承晞夫妻吗?”方华道。 厉承暄瞧着母亲那一脸冷然的模样,不能接受地问:“妈,你怎么变成这样?” 她不但与哥哥抢公司,现在连父亲都不关心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方华答道,然后又缓了下口吻,苦口婆心地道:“小暄,听我的话,跟妈妈去公司里吧,你要从现在起学着经营。” 公司里那些人听厉承晞的,不就是因为他是厉锦鸿的儿子吗?女儿也是一样的,而且他们已经决定从公司内部高层入手,她就不信她多给些甜头,那些人就真的不会听自己的。 “妈,咱们一家像从前那样不好吗?非要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厉承暄一点都不喜欢母亲现在的样子。 从前虽然唠叨,可也没有这么冷血可怕。 “从前有什么好的?我在这个家里大气都不敢喘。你再看看你爸爸现在的样子?我现在不把他赶出去,等厉承晞完全掌握了公司,你以为这厉家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她从来都不相信厉锦鸿会善待她们。 “不会的,我相信哥哥。”厉承暄坚持。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两人谁也说不通谁,方华也跟生气。 她就不明白了,从小厉承晞对她也不好,怎么她就像被灌了汤似的。 厉承暄脸上着急,可是又说不明白,干脆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母亲现在的状态,只想待在疼爱自己的爸爸、哥哥身边。 来到医院后,还没进门就差点撞到了厉承晞,还好他及时撑住了她,但仍忍不住责备:“做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厉承暄没说话,他感觉不对地抬起她的下巴,就看到妹妹眼眶红红的,不由皱起眉,问:“怎么了?” “哥,我知道你有能力,你去把公司夺回来吧,干嘛让给我妈?”那公司里本来就是厉家的,爸爸也有意让哥哥继承。 厉承晞闻言笑了,问:“傻丫头,那可是你亲妈。” “亲妈又怎么样?我现在都快不认识她了。”厉承暄抹了下眼泪,又强调道:“我可以做法律公正的,厉家的公司我一分都不要。” 厉承晞听了她的傻话,心里倒是暖暖的,揉了揉她的发,说:“让他们折腾去吧,越乱越好。” 既然大家都希望厉氏乱起来,那他就让它乱起来,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真正看清一些事和人。 就比如当初厉氏被举报的那些资料,如果没有内部的人,怕是不会那样详细。姓刘的能拿到那些内部资料,说明手已经伸进厉氏。如果这一场混乱中他也有份,那么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可是……”厉承暄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到厉氏现在的状况心里着急。 公司是厉氏几代人的心血,她总觉得迟早会被自己妈妈毁了。 厉承晞却说:“承暄,你记着就算厉家倒了,你还有哥哥,我依然有能力像个小公主一样生活。” 这大概是从小到大,他对厉承暄说的最像哥哥的一句话,却是最好的承诺…… 137 没关系,我不吃醋 “哥哥……” 厉承暄简直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踮脚抱住他的脖子,她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他们虽是兄妹关系,但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亲密过,她抱上来的那一刻,还是令厉承晞有点发怔。 随意拎着东西走过来,远远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站住脚步。 厉承晞抬眼看到她,有些别扭地拍拍厉承暄的背提醒:“你嫂子都看见了。” “没关系,我不吃醋。”随意却笑着道。 厉承暄闻言搂的他更紧,厉承晞则狠狠瞪了随意一眼,是在怪她不贴心。 随意唇角噙着笑只当没看见,因为她觉得厉承晞跟自己妹妹这样亲近挺好的。不然身边除了有数的两三个朋友,就只剩下自己和那些保镖,身边该多孤独啊。 厉承暄抱了他好一会儿,对于厉承晞来说平常还好,直接推开就行了,但此时手已经抬起来了,却不知为何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抬眼就看到随意一副瞧好戏的模样瞧着他,令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而厉承暄等自己情绪好了一点才放开他,一边擦自己脸上的泪,一边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说:“我去洗把脸,然后进去看看吧。” 厉承晞点头,并叮嘱了一句:“厉氏的事先不要告诉他。” 现在的情况他躺在床上听了只有着急,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反而耽误休养。 厉承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应着说:“好。” 她将手里的汤交给门口的蒋,然后就暂时离开了,走廊里转眼只剩下厉承晞和随意两人。 后者本来就在看热闹,再说也没有坏心,所以本来也没觉得又何不妥。直到他眼眸噙笑地看着朝自己,然后抬步走过来,她突然骤感不妙。 身体里拉起警报的同时,她已经转身往外跑去。只是没跑两步,手臂就被捉住了,同时感觉一股力量拽住了自己。 “啊——”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嘴巴却突然被人捂住。接着她就被拉进隔壁的空病房里,被抵在了门板上。 四目极尽相望,他眼睛里还带着得逞的笑意。找个聪明的老婆就这点好,他一动心思她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还没动手她自己就先吓坏了。 随意脸上又堆起献媚的笑,眼里都是满满的讨好,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拉下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当然很轻易就拉下来了,不过拉下来的同时,唇却被他的唇狠狠实实地堵住。 “唔……”她下意识地挣扎。 倒也不是反感或抵触,而是走廊里刚刚还有别人呢,亲眼看到他把她拉进病房里,人家会怎么想? 厉承晞可不管那么多,她挣扎的越厉害,他就吻的越起劲。更何况他这还是要“惩罚”她呢,所以更加没有客气。 唇齿勾缠间,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腿都渐渐软了,若不是他另一手臂在腰间撑着自己,怕是早就站不住滑到地上。 厉承晞见状终于放过她,手指曲起勾了下她的鼻尖,道:“怎么战斗力越来越差?” 随意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忍着想咬上去的冲动,动手将他推开,这才发现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把摔在地上了,于是赶紧捡起来。 “什么?”厉承晞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不由问。 “你的饭啊。”随意回答着赶紧将一个饭盒打开,果然看到好好的一份麻婆豆腐被摔了个稀烂,简直惨不忍睹。 这位大少爷在吃上虽然没有什么忌口的,可这个卖相,估计普通人都不会有胃口。 厉承晞见她一脸纠结的模样,问:“你做的?”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又觉得不过是很普通的一道菜,除了这个原因,应该也没有别的理由。 “算了,看看别的还能不能吃。” 随意说。 她起身走到沙发那里,将其他饭菜打开放在茶几上,然后顺手又将那份豆腐扔进垃圾桶,却被厉承晞拿了过去。 她不解地看着他,厉承晞已经做下来,打开并用汤匙挖了一口,问:“就这个菜是你做的吧?” “你怎么知道?”随意傻傻地看着他吃,其实很担心他回忍不住吐出来,还好厉承晞的神色还算正常。 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道:“除了卖相,这口味也是一绝。” 这话自然不是夸赞,随意本来就没有自信,这会儿脸颊微热,作势就要抢过来。 厉承晞却握着她的手说:“我还没吃饱。” “你不是嫌弃?”她真是脑袋抽了,居然想到要给他做吃的。 “老婆做的,怎么也要吃完。”他说着啄了下她的唇。 随意发怔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开始吃饭。并且其他菜基本没动,那盘豆腐被他快吃完了。 随意捂着脸简直不敢直视,同时心里升起满满的罪恶感。 厉承晞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戳破或安慰。老婆的爱意他自然要领受,至于她心虚愧疚他也不阻止,只有这样才会对他更温柔…… 厉承晞吃完饭便去了晞远,厉家在厉锦鸿被审查起诉的时候没有乱,反而是意外中风后,与许多豪门一样开始了财产争夺战。 只是厉承晞毫不犹豫地离开厉氏集团的举动,还是令很多人都大跌眼镜。 全丰台市都知道方华是后妈,两人关系不好更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就算厉承晞的身价可能真的看不上厉氏,似乎也没有便宜她的道理。 媒体得到这一消息后都在纷纷争相报道,厉家老宅、医院、公司几乎都遭到围堵。 当然财经方面更关注厉氏被方华接手后的运营,不出意外的并不顺利。内部还没摆平,原本准备签署的合约,在合作商知道厉承晞离开厉氏后,都纷纷改为观望态度。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厉承晞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好像厉氏的状况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家几代人的心血,你还真沉的住气。”邵东打趣道。 “爷又不缺钱。”厉承晞耸肩。 邵东闻言笑,他是不缺钱,可能视厉氏那样庞大产业如粪土的,怕是也不多。 厉承晞的心思却转回来,道:“晞远现在是在你的名下,我想姓刘的应该不会明着来,但想对付我,下一步肯定会想办法拖住你。” 厉承晞的人脉在这里,能给他助益的也只有邵东。 “那他该不会朝我父亲下手吧?”邵东问。 “就他那点本事,对付厉家就够吃力了。如果还想招惹邵家,简直自寻死路。” 邵家到现在之所以还在隔岸观火,不过是因为没有损及他们的利益,更何况与邵家连着的邵东的外公家里,那他更惹不起。 “你是说……” 动邵东就是动邵家,他不会那么傻,所以邵家与公司都是安全的,那么他暗中下手的就只有邓波儿那里。 “让她小心点。”厉承晞道。 邵东闻言眉目沉了沉,心里已经有数,便又问:“咱们总不能只等着挨打吧?你那进行的怎么样?” 厉承晞闻言一笑,道:“还需要你的配合。” 说着凑到他耳边详说…… ——分割线— 午后 医院里的病房内格外安静,厉锦鸿一觉醒来觉得有些口干,嘴里说不出成句的话,只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 耳边很快响起脚步声,然后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待他看清后才发现既不是护工,也不是女儿厉承暄,而是随意。 “要喝水吗?爸?”她问。 刚刚因为听到是这个字。 厉锦鸿却没回答她,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她,而且那脸色也怪怪的。 随意也没有多想,帮他把床摇起来后,又接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唇边。 厉锦鸿却没有张嘴,只是就那样看着她,半响才抖着唇张了张嘴巴,声音虽不清晰,可隐约分辨出一个暄字。 “承暄这几天没睡好,我让她去隔壁的空病房睡了。”随意回答,当时也并未多想。 可水杯再次送到他的唇边,还是被厉锦鸿躲开了。 “不相信我?怕我下药?”随意问,终于看明白他的意思。 厉锦鸿不说话,人已经变成这样了,仍一副瞧不上她的模样。 随意突然觉得这老爷子也挺有意思,干脆笑着将杯子放到柜子上,道:“不喝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说完便往外走。 厉锦鸿被人捧惯了,看着随意对自己的态度不由生气,手抖着伸出去,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一把将柜子上的杯子挥在地上。 啪地一声,碎玻璃砸在随意脚边,吓了她一跳。转头再看厉锦鸿时,他仍然生气地瞪着自己,只不过因为五官已不协调,所以显的分外扭曲,那模样也挺可怕的。 与此同时,在外面听见动静,一直在门口守着的蒋带人闯进来。就见厉锦鸿双眼充血,手指着随意,然后身子突然就栽了下去…… 138 我相信你 “厉先生,厉先生……” 蒋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他,厉锦鸿正好摔在碎了的玻璃上,头都被划破了,手和腿上也有血迹,这样一看还挺触目惊心的,而且人已经晕过去。 “厉伯父!”同时随着另一道女音插进来,白净的身影出现,并且已经到了厉锦鸿的面前。 蒋抬眼看了一下随意,她其实也没有些懵,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再回神时,蒋已经在白净的帮助下将厉锦鸿放到床上,然后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来的很快,且因为动静很大已经惊醒厉承暄。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且因为空间有限,随意、白净与蒋等人都被清了出来。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爸这是怎么了?”厉承暄看着众人问。 是啊,明明她去休息前还好好的。 蒋不说话,随意也不回答,白净看了两人一眼,自然更没有插话的份,总之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时医护人员已经将推床挪过来,厉锦鸿被再次送进抢救室,一行人也便跟了过去。 厉承晞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晞远,过来也不过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那时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外面的气氛也很凝重。 安静的空间里传来脚步声格外清楚,他们几乎是同时转头,便见厉承晞走过来。 “怎么回事?”他问,与厉承暄一样的疑问。 没人说话。 半响,蒋仿佛终于忍不住,他在众目睽睽下走到随意面前,开口问:“少奶奶,你之前在病房里跟厉先生说了什么?” 随意眼里露出一丝诧异,因为突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怀疑自己。 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向厉承晞,摇着头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发誓。” 当时蒋进去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他可以这样想,可她绝不能让厉承晞信以为真。 “少奶奶如果什么都没做,那杯子是怎么打的?厉先生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甚至情绪,她才选择出去的。如果他不是那么生气,她到门口一定会让喊人过来伺候,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少奶奶,不是我要怀疑你,而是当时屋里只有你们两个人……”蒋道。 他是个粗人,并不是故意针对她,只是自然而然就自己所看到的那样去想,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无疑,他此时说出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随意突然觉得百口莫辩。 “蒋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嫂子怎么会对爸爸做什么?”厉承暄皱起眉,还是选择坚持站在随意这一边。 “大小姐——”蒋还想说什么。 “够了,等爸出来再说。”厉承晞却这时截断他的话。 蒋看了他一眼,自己可以对随意心怀不尊重,却不得不听厉承晞的话,于是闭了嘴。 白净正想说话,却见厉承晞直接揽过随意的肩头,低头对她柔声说:“你累了,先坐一会儿。” 这样的安慰,摆明了还是相信她的。 蒋可是在厉家从小长大的,对厉锦鸿有多么忠心耿耿他不是清楚,可他的话却在随意面前没有一点份量…… 随意那边侧目看着厉承晞,也明显也有话要说,却最终还是将解释又咽了下去。想来他一心挂着厉锦鸿的情况,也没有心思,便点点头安静地坐下来陪他们一起等。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抢救室的门才被打开。 万幸的是厉锦鸿被救了过来,不过又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一行人便又跟着移到监护室外,随意的脚步却停在病房门口停下来。 白净看到她停下脚步,也便也跟着站住脚。 “随意,你不要难过了,蒋那么说也许对你是有什么误会。”她假装好心地安慰。 “你是巴不得有误会吧?”随意道。 “我可是好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白净委屈。 随意笑,道:“那就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 “白净。”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周煜的声音,接着脚步声传来,他一直走到白净的身边才停下。看了眼随意,才看对白净说:“我有点事找你。” “嗯。”白净应,很快就跟着她走了。 厉承晞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见随意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看得出来情绪并不是太好。不由走过去,蹲下身子与她平视,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爸的事。”随意回答,目光侧过来与他的视线对上,问:“厉承晞,你真的相信我吗?” 她刚有仔细想过蒋听到声音闯进来看到的情景,若是换了她,怕是她也会那么想。 厉承晞闻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是我老婆,为什么不相信?”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如今父亲基本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随意她又与他无怨无仇的,她又何必? 随意闻言不禁上前抱住他的脖子。 两人还没有温存一会儿,方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与平时的名门太太派头不同,此时她身上穿着米色的职业套装,整个人倒是恍然中显得干练了许多。不过脸上仍然是焦急的,倒像是为担心厉锦鸿而来。 她看到厉承晞与随意时停了脚步,而厉承晞也慢慢站起身。 方华其实有点心虚,还是缓了下脚步走上前问:“锦鸿怎么样了?” 随意看了一眼厉承晞,只见他面前方华,薄唇间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却并没有回答。 方华突然反应过来,两人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可以粉饰太平的关系,便稍微整理了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变的冷然后抬步直奔病房走去。 “把他害成这个样子,见面后不会心虚吗?”厉承晞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方华背影一震,转头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承晞没有证据,自然不会期望她会就这么承认,只道:“我爸会好起来的,我等他好起来重新回到厉氏。到时我也不会告诉他,让他自己慢慢明白你都干了些什么。” 方华闻言,眼中的恐惧一闪而逝,不过仍强行保持着镇定,道:“如果你是指公司的事,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谁规定厉氏就一定是他厉承晞的? 说完也不等他再说话,便进了病房。 厉承晞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门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承晞。”随意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可好端端的父亲被害成这个样子,心里想必是不会好受的。 “没事。”厉承晞再次揉揉她的发。 厉家多事之秋,什么妖魔鬼怪都现了形,倒也没有什么坏处,他只要从现在开始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就好…… ——分割线—— 相比起厉家最近的不太平,邵东与邓波儿这边倒显的平静很多,尤其邵母跟着邵东的父亲调到外地,邵家原本在军区的老房子也没了人,突然就清静下来。 邓波儿的肚子已经隆起,身体微微圆润,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肚婆。本来已经习惯了每天与婆婆的斗智斗勇,除应付自如外,还可以打发时间。 如今没有了婆婆三天两头来找茬,她整天无所事事。邵东工作又那么忙,反而觉得日子无聊起来。 这天,干脆就又去了父亲那里。 邓朝最近身体状况还不错,她也看的出来保姆对他很上心,只是他仍显的心事重重。 吃过饭后,保姆阿姨与陪着她来的佣人正忙着在厨房收拾,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父女。 邓波儿不由试探地问:“爸,你有没有再婚的打算?” 这个保姆在她这里也有很长时间了,虽没有母亲那样的气韵,照顾人却是很周到、实在,她觉得还不错。所以如果父亲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她不会反对。 邓朝顺着她的目光落到厨房的方向,不由斥道:“不要乱说话。” “爸,我可没有乱说,其实我觉得阿姨真的还挺不错的。”据她观察,爸爸也不是很排斥,不然今天也不会冒然开口。 邓朝闻言不由叹了口气,道:“波儿,你也不想想我现在的处境。”他虽保外就医,可罪名还在,又怎么能想这样的事?于是拍拍她的手,说:“爸爸现在有你就够了。” 他们父女能像今天这样时不常地坐在一起吃顿饭,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邓波儿知道这事一时也说不通,干脆也没有再提,接着邵东的电话过来,提醒她不要回来太晚。 邓波儿看了看时间,便带着佣人从这里离开。 两人刚到楼下,司机已经将车子开过来。 “少奶奶。”他从驾驶室下来,帮她拉开后座车门。 没错,邓波儿现在已经不再自己开车,出入都有邵家的司机接送,身边跟着一个佣人伺候,已经完全过起了贵妇般的生活。 原本是用来气婆婆的,谁知邵母也去了外地,她也习惯了。邵东这样放心,就一直没有改变。 车子从公寓楼下开出去,她背靠椅背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月份的宝宝已经非常活跃,正一下一下地提着她的掌心。 夜晚天气仍有些热,她却并不喜欢空调的味道,所以窗子是开着的,微风吹过脸颊,她脸上都是满满幸福的笑。 司机看到前面路口的信号灯转为红色,早已慢慢减了车速很平稳地停下来。等待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后驶过来,邓波儿只是觉得引擎声太近,不由皱眉转头去看。 只觉得眼前一晃,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外面扔进来,那辆摩托车一丝停顿都没有,已经飞快地开走。 “少奶奶,没事吧?”佣人紧张地问。 “没事。”邓波儿回答着,目光却落在扔到腿上的东西,是一只牛皮纸的文件袋。 她疑惑地捡起来时,却没注意到已经有一辆车子已经无声无息地跟上去。 摩托车一路急驰,跟踪他的车子在两个路口后换了另一辆从另一个路口拐入,中途如此换了几辆,骑摩托车的男子也并未发觉。 直到某处公寓楼下,他将车停下后摘了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刘市长的私人助理。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手,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唇角翘起弧度抬步上楼。刚刚打开门,两条臂膀突然被人扭住,剧痛传来的同时,已经被人利落地押进房子。 门彭地一声被关上,他心都凉了半截。 因为完全没料到自己谨慎那么多年,居然会被突然盯上,悔不改太放松警惕。心惊的同时万千思绪从脑中划过,却并没有阻碍他的行动,只是企图挣脱的挣扎在几招过后,就被重新押在桌子上。 灯啪地一声打开,他头被按在水晶面的茶几上,只隐约看到到几条人影。他们有的已经开始在他房子里搜来搜去,有人则去卫生间拧了条毛巾。 带头的人上前,捏着他的下巴,用毛巾将他脸上的血擦干净。动作虽然粗鲁,但整个五官很快清晰地露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在国外拍的照片,与男人的脸对比了一下,道:“没错,是他。”然后吩咐其它人:“公寓里有用的东西都带走,包括他。” “是。”其它人应着。 他们行动十分迅速,也就几分钟就已经从男人家里出来,并将他带上车。 一个小时后,男人直接被带进山里。 这里是厉承晞私人买下的一块地,专做保镖的训练,平时他身边跟的那些人也住在这里。 随着铁门打开,黑暗中显的有些阴森森的。男人双手被反绑,带着头套被跌跌撞撞地推进某间屋子里。 他也是受过训练的,所以可以听出屋子很大,也很空旷,甚至不止他一个人。 “什么人?”他问。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像女人的,只不过嘴巴像被堵住了。 房子里陷入过分的寂静,直到一阵摩擦和脚步声响起,接着女人的尖叫传进耳朵里:“不要,求你们不要——” 极为撕心裂肺的喊声,配合着那些摩擦、挣扎的声音,他虽然看不见却隐约猜出他们在做什么。而更撕裂他的心的是那个女人的叫喊声,他已经分辨出正是自己的妻子。 “住手!你们有事冲我来……” 男人眼睛被罩着看不见,只能着急地跌跌撞撞去找,当时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救不救得了,他不想自己的妻子遭受这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不但方位不对,他乱走乱撞之下甚至几次撞到墙上,而女人的叫声越来越惨烈。 “不要!你们想要什么你们说,求你们住手……”男人表情痛苦,已经极尽崩溃。 耳边那些声音终于停下来,只剩下女人的哭泣。接着有人走到他身边,将遮住他视线的头套摘下来。 男人一眼就看到一个衣衫破碎的女人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她身边站了五六个男人,有的甚至正在整理衣服,可想而知她到底刚刚经历了什么。 “小晴。”男人喊着要跑过去,却被人一脚拌倒。 人在这种情况下早已失去平时的冷静自持,显的格外狼狈。 “你乖乖回答问题,她暂时还不会有事。”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听上去很不一样。 男人转头看到厉承晞,眼里露出一丝恐惧,问:“你说。” “你暗中为刘市长做事多久了?”厉承晞问。 “快十年了。”男人老实回答。 “那向杰的事有没有参与?”厉承晞又问。 男人一时没有回答,大概知道这事对厉承晞的重要性,所以有些犹豫。 “看来你对老板的忠心,胜过你的妻子。” 厉承晞话音刚落,就见几个保镖又重新将他的妻子围住。此时的他可不是在随意面前的厉承晞,脸上一片冷然,没有丝毫波澜。 “不,不要,我说——”男人焦急地道,却被砰地一声枪响淹没。 厉承晞抬眼只看到窗外有个黑影闪过,低眸再瞧向那个男人时,他眉心中枪,身体僵直着,眼睛渐渐涣散…… 139 入局 不等厉承晞吩咐,屋里的保镖已经倾巢而出,奔着那个黑影追出去。 转眼,里面就只剩下他与死者,还有缩在地上的女人。 外面传来铁门拉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吵杂,厉承晞慢慢俯下身子,仔细瞧着男人的死状,女人仍没有敢动,大概是吓坏了,看着男人的饮泣里带着心痛和恐惧。 “厉少!”没有多久,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因那口吻中带着愤怒、焦急、担心的情绪,他转头,便见敞开的门外一群穿着制服、手持枪械的武警冲进来,并且迅速将他包围,接着他的人便也被带一一进来。 厉承晞站起身,那领头的走到他的面前,道:“厉少,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从事非法活动。”然后目光就落到了地上的死者身上,甚至还装模作样蹲下身子,伸出手察看他的鼻息。 确认死亡后,他面部肌肉一跳,重新看向厉承晞,问:“厉少?”显然是等着他的解释。 “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也不会相信喽?”厉承晞问,神色还算平静。 “这里是你的地盘,周围也都是你的人,除非你能拿出有力证据证明。”那人道。 “你来的这么正好,不就是算准了我没有证明的时间?”摆明了就是串通一气的陷害,否则怎么可能时间掐的那么刚刚好? 男人却并不理会他口吻里的讽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那就对不起了,请您跟我们走一趟。”说完声调一沉,对手下吩咐:“把所有人都带回去。” 夜色依旧浓重,山里空气潮湿,车子的咆哮与警笛声掩盖了草地里的虫鸣,就这样离开了这所训练基地。 当晚,厉承晞涉险杀人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丰台市,随意自然是最快得到消看书的,所以几乎一夜未眠,翌日清早就带律师去了警局。 杀人的凶器——手枪,虽然还没有找到,但因是当场抓获,所以并不允许保释,包括当晚一起被带进去的保镖。当然,也并不排除其中有刘市长从中作梗。 本来嘛,这样一个局,为的就是抓厉承晞,又怎么可能轻易给他反身的机会? 律师与警局多番周旋,总算让她与厉承晞短暂见了个面。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虽然经过一夜,面色有些疲惫,但整个人状态倒也还好。 只是身处这样的地方,纵然他能安然处之,随意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心。 “我不会有事。”他握着她的手安慰。 随意闻言眼圈都红了,此时看起来倒不是很坚强,反问:“你哪来的自信?” “厉承晞三个字就代表自信。”他回答。 明明知道他又不正经了,可还是被他逗的破涕而笑,况且她其实并不想让他在这种状况下还为自己担心,便道:“那我也保证,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哦?”厉承晞故作意外地扬眉,然后道:“那我可等着了。” 他其实知道,他的老婆虽然看起来年龄小小的,其实不会真的那么脆弱。 “嗯,等着吧,很快。”随意说,声音坚定。 毕竟探望的时间有限,两人也只草草说了这么几句,她最终还是先行离开。 随意本来就是备受瞩目的艺人,再加上厉承晞的身世,丰台市再次炸开了锅,仇富心理的本来就较多,又加上有人蓄意诱导舆论风向,就连六年前某个黑帮被血洗的事都被重新挖出来,网上一片攻击和恶评。 她从警局出来时,外面已经围的水泄不通,尤其媒体令她感到越来越厌烦。 “随小姐,请你具体讲讲事情经过好吗?” “随小姐……” “随小姐,厉少如果真的被判刑,你会等他吗?” “他不会,我说了会相信我老公。”随意的声音不高,但镜头前的神色十分坚定。 记者还想问什么,她已经上了保镖帮她拉开的车门。 厉承晞养的人昨晚几乎都被带进了警局,剩下的也就只有她身边这几个。 厉锦鸿那边还没有从重症病房里出来,还好有蒋,他虽然对自己有所误会,可是对厉锦鸿却是忠心耿耿的,那边她倒也不是很担心。 “少奶奶?”保镖见她神色凝重,其实也很想知道事情进展。 “去晞远。”随意却道。 她清楚自己的本事,也了解厉承晞身边有哪些人可以用得上,唯今能找的大概也只有邵东了。 车子开进晞远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她带保镖乘电梯直接抵达顶层。 “厉太太。”邵东的秘书看到她马上站起来。 “邵东在吗?” 她问着脚步未停,甚至已经打开房门。只是偌大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晴好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却是没有一丝人影。 “邵总,今天没来上班。”秘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显的有些为难,或是小心翼翼。 如今厉承晞出了事,晞远的员工不可能不知道,邵东今天偏偏又不在。倒不是单单因为这样晞远就能乱了,只是她了解此时随意的心情和来的目的,所以替老板感到抱歉。 随意闻言则更多的是意外,不由问:“为什么?”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疑问,因为按理说昨晚厉承晞出事,邵东应该比她行动还迅速才对,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秘书的模样就更为难了,低下头去。 随意见状,只得跟保镖说:“去他的别墅。” “厉太太。”她刚走了两步,便被秘书连忙喊住,同时她重新走到随意的面前,开口:“听说邵总太太昨晚连夜去了临阳市,邵总便追过去了。” “什么?” “听说是吵架了。” 她本不该八卦老板夫妻之间的事,但也知道这时候唯有说实话,以免浪费随意的时间。 “你刚说波儿去了临阳?”随意却抓到不太对劲的地方。 “嗯。”秘书很肯定地点头。 随意却皱起眉,那不是邵东父亲被调去的地方吗?邓波儿夫妻吵架,她跑去哪里干什么?难道还期望她的公婆给她评理不成?而且偏偏是这个时候。 “有没有说因为什么?”随意又问。 秘书一听就显得更为难了,不过还是回答:“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是邵太太看到一份文件,是关于她父亲的。” 邓朝? 他身上唯一可以令邓波儿,不是白净又是谁? 她见车子停稳,便抬步走过来,并且直接打开后座的车门,看着随意说:“我们谈谈。”态度强硬,一点都不像平时表露出来的小白兔模样。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好谈的。”随意真的很厌烦她,从心里厌烦。 “怎么会没有,我还想问问承晞的事。”白净道。 她这么理直气壮地在随意面前提起厉承晞的名字,倒是令人挺意外的。毕竟平时都是一副怕她误会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并不令人舒服。 “你搞错了吧?他是我老公,凭什么跟你交待?”她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以为她是厉承晞的谁? 白净不由抓紧手里的包,问:“难道你不想救他?” “你有办法?”随意反问。 白净没说话,随意作势就要拉上车门。 白净见状自然不放,两人就这样各自使着力气较劲,说真的,白净那模样确实有些无赖。 “白净!”随意动了气,不知她在跟自己闹什么? “我刚去过警局,他们不让我见承晞,我只是想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了?事情有没有转圜的余地。”白净问,话语里充满了担心,口吻也缓和下来,倒显得有几分可怜。 在她眼里,厉承晞毕竟是天之骄子,她无法想象他现在在里面的境况,他……怎么能被拘着?被唾骂?失去自由?这些她想想都会觉得心痛。 可是她越是表现的这样,随意就只会更烦躁,不由冷着声音反问:“白净,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厉承晞的妻子是自己,她凭什么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表达着对他的担心、忧虑、痴心?这般想着,便用力将门关上。 “唔——”不知怎么白净的手就被夹了下,她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随意看了一眼,愧疚在心里一闪而逝,然后又硬冷起心肠,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和保镖自然不敢有异议,车子很快开出去。 白净似是仍不死心地追了几步,两条腿毕竟比不上车子的四个轮子,她最终没有追上,反而跌在地上。 来往的路人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指指点点的,除了好奇还是看热闹的居多。 白净跌在地上一时没有起来,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她明明是真的担心厉承晞,现在这份心意却无端成了多余。就连见他一面都不允许,而随意却可以,无非是因为她比自己多了那张结婚证。 白净浑浑噩噩的回到白家,进门时白奶奶和白二太太都在,因为裙子脏了,膝盖处也擦破,所以看到她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小净,你这是怎么了?”白二太太上前紧张地问。 “没事,摔了一脚。”白净回答,但神色实在不好。 “王妈,快去拿医药箱。”白奶奶说。 “不用了,我上去换身衣服。”白净回绝,说着便要上楼。 白二太太拉了她一下,正好碰到她受伤的手,白净忍不住缩了一下。 白二太太看着她的手时更是心惊又心疼,忍不住喊叫:“你的手——” 白奶奶闻言看过去也是一惊,只是白净的模样仿佛并不在意,说了声:“没事。”便还是自顾自上了楼。 “要不我找个医生来吧?”白二太太冲着她的背影喊,白净却像没有听到一样。 “去,上去帮大小姐上点药,看看严不严?需不需要找医生。”白奶奶转头对一个佣人吩咐。 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她自然也是十分心疼。 白二太太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让人把司机喊了过来,问:“大小姐今天去哪了?身上是怎么弄的?” 司机看了看白老太太,又看了看她,老实回答:“大小姐今天去了警局见厉少,可是好像并没有见到。” 白二太太闻言皱起眉,问“那她身上是怎么弄的?” 原本她还指望着白净能夺回厉承晞的心翻盘呢,谁知厉承晞不知怎么又摊上了人命。这种前途未卜之下,她其实并不赞同女儿还往上贴。 当然,这些一会儿上去叮嘱几句便好,她还是要先弄清楚白净这是怎么了。 “后来……大小姐又去找了厉少奶奶,手我不知道,腿上的伤是追少奶奶的车时摔的。”司机实话实说。 “什么?!”白二太太听到这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司机不敢再说话。 白奶奶闻言也皱起了眉,倒也不是怪随意。只是想着厉承晞出事自己也担心,可毕竟白净的身份敏感,实在不该去掺合到他们夫妻中间去。 “妈,你听到了吧?又是随意,那丫头到底要干嘛?”她居然欺负到女儿头上来了。 “你还是先看看小净的伤势吧。”白奶奶道。 她没有替随意说话,却也没有顺着媳妇的话接茬,心里自有一杆秤。 白二太太又如何不懂? 心里虽气,还是干脆上了楼,嘴里还是念叨着:“我绝饶不了那个小贱人。” 白老太太皱着眉对王妈说:“扶我回房吧。”年岁大了,并不想听到这些。 王妈搀着她回到房间,还是禁不住担心地问:“老太太,二太太不会真去找孙小姐的麻烦吧?” “随意那丫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我倒不担心。”白奶奶说着,模样却还是心事重重,又道:“就是不知道承晞的事有多麻烦。” 那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本性并不坏。就像多年前传闻黑帮被血洗的事,她也同样相信并不是他做的,只是最近厉家的变故太多。 而她就算不看别的,就凭厉承晞跟随意结了婚,看在孙女的面子上,也不能就这样眼巴巴瞅着。 “你出去吧,我打个电话。”白奶奶坐到床上说。 “是。”王妈应着出去,并帮她带上房门。 ——分割线—— 白净那边回房洗了个澡,又换了衣服,在白二太太的唠叨下给伤处上了药,房间这才清净下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值中午,躺着躺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她仿佛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桌子上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子,空间里也都是熏人的酒味。 她头晕晕的不知道自己喝多了,喊了几声闺蜜的名字没人应答,起身要去洗手间,看到包厢内的一道门便推开了。进去后却发现是一张床,头晕眩的厉害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睡的迷迷糊糊间,就感觉有个很重的东西压着自己。不但很重还是活的,一双手在她衣服里肆意地抚摸,唇上、脸上、胸前都粘腻腻的,气息令人恶心。 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扯掉,只觉得身体有些冷。于是皱着眉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醒了?”他正俯在自己身上看着她淫笑,一脸的猥琐…… “不——” 白净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惨白惨白地充满恐惧,身上也已经汗透,仿佛还没有从梦中醒来。直到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她还抖着紧紧抱住自己,然后突然光着脚跑进浴室。 花洒的水刷刷地打下来,她自虐般地搓了很久,直到情绪慢慢平复,才关了花洒,裹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 坐在床上出了很久的神,突然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那头在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 “喂?”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我,我们见一面吧?”与刚刚醒来时的模样不同,整个人都散发着冷然的气息。 “你不是说不记得我了吗?更不想见面。”那头却问。 白净闻言握紧手机,却并没有回答。 “见我是因为厉承晞?”那头又问,口吻却是肯定的。 “你会放过他吗?”她问。 “看你今晚的表现怎么样?”那头又笑,轻松愉快,显然很喜欢这样掌控一切的感觉。 白净心里一紧,那种耻辱与恶心的感觉仿佛同时袭上全身,她闭了闭眼睛飞快地挂了电话。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便渐渐暗下来。 佣人过来喊她吃晚饭,她也没有下楼。只打开衣柜挑了件件黑色的连衣裙换上,肩部镂空设计,让她清纯中带了一丝野性。 “小净,你去哪?”白二太太看到她这身装扮下楼,不由问。 “有点事,不在家吃了。”她说着并没有给母亲多问的机会,便径自开车出了门。 “这一个个是怎么了?不在家吃也不提前说一声。”白二太太嘴里抱怨着坐下来。 满满一大桌子菜,就只有她一个人。 彼时,白奶奶是下午出的门。 约了个相对隐秘的会所,具体了解了下厉承晞的事,知道事情不太乐观,所以心情并不是太好,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刚刚坐上车子,一辆车正从外面开进来。 司机正要发动引擎,白老太太这时看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出声:“等等。” 司机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白老太太皱眉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女孩,果然是白净。 她下车后谨慎地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才踩着高跟鞋走进会所。那模样令老太太眉头皱的更紧,总觉得她跟平时看上去不太一样。 “我忘了点东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白老太太说着推门下车。 她今天出来时没有带王妈,老胳膊老腿已经不太灵便,但还是觉得孙女有事,所以才小心地跟上。 上了二楼之后,迎面走来个服务生,看到她问:“老太太,你怎么回来了?是忘东西可吗?” “没事,你去忙吧。”白老太太却敷衍地道。 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确实不是他能过问的,便答了声:“好。”就走了。 白老太太看到前面已经没了白净的身影,便又快步走了几步。拐过角整条装潢奢华却狭窄的走廊上,也没有一条人影,更不知道白净是不是进了哪个包厢。 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口鼻突然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只手捂住…… 140 局情反转 包厢的监控画面里,矮小干瘦的老太太被轻易拖走,走廊上再没有一丝人影。 “你要把我奶奶怎么样?”白净有些紧张地看着刘市长问。 “她既然跟踪你到这里,你敢保证她不会知道更多的事?”刘市长问。 白净摇头,道:“不会的,或许只是意外。” 刘市长看着她,干脆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捏着她的下巴问:“你他妈别装了,如果她有可能把你被我睡的事传出去,我就不信你不比我还着急。” 没有了平时道貌岸然的伪装,他整个人都十分粗鄙。或许平时装的也太累,在知道他真面目的白净面前反而落了个轻松自在。 因为她就是被自己握在手里,任他肆意把玩的一只老鼠——见不得人。因为没有反抗能力,所以怎么玩都行,也不敢反抗。 白净咬着唇没有说话,因为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这件事全世界她不会再允许第三个人知道,因为她是白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受不了被人鄙夷、厌恶、亦或是嘲弄的目光。 不是她不爱奶奶,而是更爱自己。虽然她已经变得无比肮脏、污秽,可只要没有人知道,她就是还配得起厉承晞的人。 刘市长当然是最了解她的人,所以才会这般笃定,甚至是肆无忌惮地敢于在她面前行事。 见白净默认后,面上也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后,然后慢慢动手解了领口的领带,拉过她的手绑于头顶。 白净仿佛早已熟悉他的习性,不,或者说是特殊嗜好,所以并没有反抗。接着撕拉一声,身上的裙子就被他一把撕裂。 女人年轻美好的娇躯暴露在破碎的衣料下,白色与黑色交织出刺,以及手都颤颤巍巍的,直到吸了两口后才平静下来。 头发凌乱,鼻青脸肿,就连嘴里的气味都让她想要干呕,再加上衣衫不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带着堕落的味道。 手机的铃声此时在安静的空间响起,她却理也没理,直到一根烟抽完,她才起身去浴室里洗了个澡,之后披着浴袍出来准备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 号码还没有拨出去,手机就又响起来。 事实上,之前屏幕上已经显示有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白二太太打的。她心里烦躁的很,但还是耐着性子按了接听键,喊:“妈。” “小净,你在哪呢?昨晚为什么没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白二太太问。 她虽然平时待人刻薄,可对自己的女儿那是真的关切和心疼的。 “哦,我在朋友家,昨晚喝了点酒,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白净信口拈来地道。 从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白二太太对她从来都放心,没有怀疑过。 “这样啊,没事就好。”白二太太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妈,你怎么了?”白净却问,总觉得她刚刚问的过于紧张,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哦,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你奶奶从昨天下午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恰巧你也没回来,我这不担心有什么事嘛。”白二太太回答。 白净听她提到奶奶,握着手机的手不由收紧了下,道:“她可能也去朋友家了吧。” “爱去哪去哪,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有人害她不成?如果不是你爸不放心,我巴不得家里这样清净呢。”白二太太道。 她平时虽然表现的也很明显,但这么直白的话,也只会对自己女儿说。 白净没有再搭话,反而说:“妈,我心情不好,想出去几天散散心。” 厉承晞的事白二太太昨天也给她做过工作了,让她观察看看厉家有没有翻身机会再说,不要着急着贴上去连累了白家。 如今她主动说要出去,白二太太听了自然高兴,便道:“好,想去那里都可以,钱不够也跟妈说。” 相比起母亲,白净却高兴不起来,说出去走走不过是托词罢了,所以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挂了。 打电话让人送来衣服,钱也只是从门缝里伸出去一只手递出去的。品牌店大概遇到这样的客人不少,所以并不足以为奇,反正不欠账就行了。 白净换好衣服后出门,这时候的会所还没有营业,所以显得冷静很多,只有停车场里停着零星的几辆车,她却差点与父亲白子峭撞个对面,还好发现及时连忙躲了起来。 白子峭注意力并不在这里,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白净听到说话的声音,小心地探出头去,便看到家里的司机领着他往里面走。 “当时车就停在这个位置,老太太说忘了东西,就让我在这里等她,我是亲眼看到她进去的。”司机说。 “那当时有没有看到其它人?”白子峭又问。 “没有。”司机摇头。 白净知道姓刘的既然做的出来,必然已经都处理好了,她倒也不担心。所以看着两人的身影进了会所后,她赶紧拉开自己的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离开…… ——分割线—— 彼时,随意那里还在为厉承晞四处奔走。 刘市长的人自然不会放松警惕,几乎每天都暗中跟着,所以她的行动的并不太顺利。 这天刚从外面回来,远远就看到铁闸门口站了个略显熟悉的身影。也是真的在等她,所以看到车就连忙凑上前。 “停车。”随意道。 司机便依言将车停了,她推门下去,喊了声:“王妈?” “孙小姐。”王妈喊。 “怎么这时候过来?奶奶呢?”随意问。 王妈脸上都是着急,又为难地开口道:“孙小姐,我知道现在厉少的状况,实在不该来给你添乱,可是老太太……”除了她,她也想不到别人了。 “进去说。”随意道。 “不用了,孙小姐,我还是在这里说吧。”王妈着急地道。 “那奶奶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随意看着她道,也知道不是很着急,王妈应该不会过来找她。 “老太太不见了。”王妈也是快急疯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干脆说出来。 “不见了?”随意不解地反问,还是不能太理解王妈这个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失踪吗? “老太太昨天下午打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至今没有回来。”王妈进一步解释,然后又道:“今天司机带白先生也去找过了,可是没找到。” 白二太太虽然一直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又在丰台市生活了一辈子不会丢,可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之前也没有交待一声,从来没有这样过,所以她才会担心。 她是跟着白奶奶时间最久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了。 随意听了已经大体明白,马上重新拉开车门,说:“上车。”她心里大概清楚,应该白家不当回事,王妈看了着急才来找她的。 王妈目的达到,忙不迭地点头,饶过车头到另一边坐上。 路上又给随意仔细讲了前后的细节,知道是家里的司机送过去的,便还是直接去了一趟白家。 王妈在车里,自然畅通无阻。 彼时白二太太正在厨房看着佣人准备晚饭,一个保姆便过来禀报说:“太太,随小姐来了。” 随意是从这里出嫁的,虽然没有改姓,可她们也知道她的身份,更知道女主人对她的忌惮。 白二太太闻言果然蹙起眉,然后走出去,却发现客厅并没有人,不由问:“人呢?” “在外面,身边跟着王妈,好像在找司机。”佣人回答。 白二太太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抬步走出去,心想白净受伤的事还没跟她算,这就又找上门来多管闲事了。 随意因为在跟司机了解奶奶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发现她走近,直到声音她阴阳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呦,老太太可真没白疼你,这么上心。” “二太太,老太太失踪了,你不关心,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找吗?”王妈不由道,模样有点生气。 白二太太的目光转向她,不由一沉,质问:“带着外人进家里来还反了你了?你到底是谁家的佣人?” “二太太,我的工资一向都是老太太发的,自然是为老太太着想。”王妈不卑不亢地回答。 平时老太太怕生气,一般都不与她计较,自己又是下人,即便看不惯也不会多说话。可是老太太不见后,她的态度实在让人寒心,让她这个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老太太,老太太。这个世道还真是奇怪,外人总是看起来比我们这些亲人还上心,也不知道存的什么目的。”她话像是对王妈说的,眼睛却重新盯在随意身上。 “你觉得有什么目的?”随意问。 白二太太闻言,双手环胸围着她转了一圈,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妈和你都是老爷子在世时被赶出去的,早就说明了这个家里一根草都没你们的份。别以为老太太糊涂了,你就有机可乘。” 她不妨就再重申一遍。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随意看着她,眸色有些发沉。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为人,自己也没想过白家的财产,可她这样的态度还是令人觉得生气。毕竟她看不惯自己可以理解,可奶奶毕竟是与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人。 “难道我说错了吗?”白二太太依旧理直气壮地瞪着她。 随意气极反笑,道:“没错,所以你就等着我把奶奶找回来吧。我会哄着她让她把所有的遗产都就给我,还有公司,该我的一分也不能会少。” 她说着拉开车门,白二太太站的地方本来就碍事,所以不自觉地就被挤了她一下。 “王妈,上车。”她随即喊。 白二太太回神想找她理论的时候,车门彭地一声关上。 “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该你的?这个家里没有一分钱是该你的。还有害小净受伤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她敲着车玻璃喊。 车子引擎已经发动,司机更是没有顾及她,嗡地一声开出去,只留下一串难闻的尾气就出了白家,呛的她直咳嗽…… 随意的车子出了白家后,便依着司机所说来到那家会所,其实白子峭已经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她不过是仍不死心罢了。 “厉少奶奶,今早白先生已经来过了,该说的我们也已经说了,真没见过白老太太。”会所的负责人道。 “那监控可以让我们看一下吗?”随意又问。 “这……您知道来我们这里的人,大多就是怕人知道,请您不要为难我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报警好了,相信警方过来要监控,你们不会不给。” 这地方如果被警方盯上了,且不说会给客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只怕走这一趟,以后这生意也就没得做了。 “厉少奶奶……” “你放心,我们只是找人,不管看到什么,不该说的绝对不会乱说。”随意向他保证。 负责人叹了口气,咬了下牙,道:“好吧。”然后将她带进监控室。 正如负责人说的那样,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因为这里隐秘性好,所以很多地方都没有按监控。她让人查了一边,也基本没什么发现。 出来的时候看了眼停车场的摄像头,监控的画面中可以看出奶奶上车后又下了车,那神色像是跟着什么人。可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被拍到,到了里面就什么也没有了。 “想办法查查附近的路口,看看昨晚有没有熟悉的人出入。”她吩咐。 “好。” 厉承晞的人办事效率一直都很快,半夜时分,终于由监控中追踪到刘市长和白净的车迹,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跟他们有关。 按理说刘市长虽然与厉承晞、随意有深仇大恨,可没有理由害白奶奶,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所以破釜沉舟,拿奶奶来要挟他们? 虽然这样想,她却提醒自己这时候一定要沉住气。然后就又想到了白净,害白奶奶的话,她似乎就更不可能了。可白奶奶当时如果跟踪的人是她呢?是不是就说的通? 她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这几天的耗费精力太大,已经疲惫不堪。 “少奶奶,明天厉少那边还有事,你还是早些休息吧。”保镖说。 “都安排好了吗?”随意闻言问。 “一切都很顺利。”那人回答。 随意点点头,然后起身说:“去找白净。” 白净与刘市长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总觉得挺蹊跷的。 “孙小姐,大小姐并不在白家。”王妈却在这时开口。 随意闻言不解地看着她,王妈解释说:“好像跟二太太说出去几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的。” “那就再查查白净的行踪。”随意对保镖道。 “好。”那人应。 时间越来越晚,每个人都撑不住,她让齐嫂给王妈安排了房间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因为心里藏着心事,所以这一晚睡的时间并不久,再醒来天色已经亮起来。 齐嫂早早准备好了早餐,随意勉强吃了一点,便带着保镖出了门。 厉承晞没有认罪,警方已经强制结案。今天是厉承晞被押解指认现场的日子,一向对外人而言神秘的保镖训练场地门口,此时聚集了大量的媒体。 因为厉承晞现在在网络上,已经从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变成了因家里有钱,所以平时豢养打手,以杀人为乐,性格扭曲的富二代、三代。 因为案情性质恶劣,给社会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所以就连市长都惊动来了。媒体几乎是蜂拥而上,纷纷上前采访他对此事的看法。 刘市长还没有说话,押解厉承晞的警车便到了。车门被拉开,穿着囚服的厉承晞下车后一直走到被封的训练场大门前,也就不可避免地与刘市长碰了个对面。 “厉少家世代经商,家底可谓丰厚,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年纪轻轻非要干这伤人性命的事,实在令人觉得可惜。”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 “刘市长这么着急结案,连给本少上诉的机会都不给,难道就不怕大众怀疑,你是着急掩盖什么吗?”厉承晞反问。 他身形挺拔,五官俊美,即便是囚服都让他穿出了休闲时尚的风格。腕子上虽然带着手铐,神色间却全无犯人该有的落魄,甚至倨傲冷然异常。 今天的阳光晴好,落在他的身上,镜头前都让人忍不住感叹,所谓公子当如是。当然,之后他们肯定会暗骂自己是不是疯了,心里却还是会控制不住这么觉得。 “死到临头还嘴硬,看行刑时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刘市长低声道,用两人只听得到的声音说。 “是吗?咱们谁死还不一定。”厉承晞却道。 话音刚落,开着警笛的几辆车突然先后地开进来,然后一行人穿过众人来到两人面前。前面两人出示了各自的证件,然后是一张逮捕令。 “刘文清,你在职期间涉嫌收受贿赂,充当黑社会保护伞,杀人以及诬陷罪,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证据,现在予以逮捕。” 刘市长都没反应过来,两人身后便有穿着警服的人上前,将他拷了起来。 “厉少,这次多亏了你。”那两人接着走到厉承晞面前,说完命令道:“把厉少放了。” 押解的警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听从命令。 周围瞬间又是一片啪啪啪按快门的声音,刘市长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吼:“诬陷,这分明就是诬陷,你们一定是被厉承晞收买了,证据都是作假的。” “那这个人提供的东西,是不是造假呢?”随意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刘市长转头,就见随意身后被押过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不由瞠大的眼眸。 “刘市长,我为你卖命多年,你居然要害死我。”那人盯着他恨恨地道。 不是别人,正是原本那天晚上该被一枪毙命的——他的私人助理! 141 随意,我想要你 “你……你没死?”刘市长睁大眼睛看着男人,仿佛不可置信。 “你倒希望我死了,这样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和龌龊事就再也没人知道。”男人盯着他的目光沉郁,已经由以前恭敬变为仇恨。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自从为刘市长做事起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实属无奈,却也认命。只是没想到跟了他那么多年,忠心耿耿,最想害死自己的居然也是他,心头终有些不愤。 “你” 刘文清还想说什么,却被工作人员打断:“刘市长若还有话,不如就一起到警局去说吧。”然后朝同事一挥手:“全部带走。” 刘市长刚刚还得意洋洋,以为丰台市以后都是自己的天下,突然之间就沦为了阶下囚自然不愿意接受现实。可是今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此时也已经由不得他。 四周本来就是媒体,这会对着他又是一阵猛拍,提问声也不绝于耳。只是不同于他刚出现时的尊敬,更多是质问,是替民众的抨击。 他被押解过去,所有人都随着他的身形移动,最后上了警车。唯有厉承晞没有动,而随意也不关心,只是抬步慢慢朝厉承晞走过去。 四目相望,她站在他面前。 厉承晞唇角勾起笑,她却突然踮起脚尖,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并在他的唇上主动印上自己的唇。 厉承晞刚刚从她的眼神中就已经感觉到她的情绪,只是她突然这样热情还是有点意外,不由轻声提醒道:“有媒体在。” 她作为公众人物,平时最怕被拍到了。 随意却像没有听到一样,执意继续吻着他。 既然她不介意,厉承晞自然更不会顾及,便一手托着她的头俯着身子回吻。 警车开走后,媒体才想起要采访厉承晞,转头便看到正吻的难吻难舍的两人。 明媚太阳下,他们就那样旁若无人的亲吻,神情间带着无法言说的心境和感情,简直唯美的让人不忍打扰。 世界仿佛也跟着静谧了几秒,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发怔的媒体记者纷纷将目光调过去,就见一个年轻男人正举着相机单膝跪在地上拍摄。 他只是很正常的拍摄,并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所以见众人的目光都落过来时,他模样有些后知后觉的懵然。 挠了挠头的档口,只见那些记者便疯了一般地朝厉承晞和随意的冲过去。 彼时两人也已经结束亲吻,他将她搂在怀里,说:“回家。”只是两人还没有迈动脚步,就被围上来的媒体拦住。 “厉少,随小姐,跟我聊几句吧?” “关于刘市长的事,请你们补充说明一下好吗?” “厉少这次被冤枉,是不是刘市长所为?” “他私下还做了多少违法的事?” 过来的媒体虽然及时被保镖拦住,但还是有话筒递到了两人面前。 “这段时间谢谢媒体朋友及大众对此事的关心,关于刘市长的事我们不便多说,敬请等待法律的判决,我相信政府的裁决是公正的。” 厉承晞说完拥着随意从保镖清出的路中走过去,拉开车门护着她上了车。 媒体为了新闻追踪也是蛮拼的了,并不死心地一直追到了他们住的别墅区。如果不是那里安保严密,估计就要堵到别墅门口。 车子开进院子,保镖早就各就各位,齐嫂拿了炭盆给厉承晞跨过去,然后两人才进了屋。 厉承晞身上还穿着囚服,监狱里再不会苛待,总也比不上家里舒服。他冲了个澡,披了件浴袍出来,就见随意站在卧室的玻璃前远眺,又像是在出神。 他由后抱住她,下巴压在她的肩头,问:“在想什么?” 随意转过身子,背倚在玻璃上,仰头看着他,并直言不讳地说:“想你。” 他被抓紧监狱的时候她是真的慌了,去晞远找邵东回来时才知道他的计划。于是一边假装无头苍蝇地四处求人,一边暗中做着他早安排好的一切。 若不是他聪明,那天晚上回训练场时让人中途把那人换了,她都不知道后果到底会怎么样。 “你很棒了,居然能撬开那个男人的嘴。”他头抵着她的头,一点都不吝啬夸赞。 那人跟着刘市长多年,他们也并没有在他的房间查到有用的资料。若不是随意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资料根本不会泄露出来,更何况还有他的口供。 “不撬开怎么行?我总不能让你去坐牢。”她道,口吻中不自觉地就多了丝情侣间该有的埋怨和娇嗔味道。 “所以我老婆最棒了……”他说着,忍不住吻她的嘴。 毕竟刚刚经历过这一场,他也平安无事,所以她并没有拒绝。只不过她忘了这个人是一向热衷某项运动的,并且常常不论时间和场合,所以这吻着吻着眼见渐渐又要失控。 “厉承晞,克制一下。”她气喘吁吁地提醒。 “可是我忍了好几天了。”他道,那么理所当然。 此时想要她并不单单是因为,而是对这个爱的表达。他发觉越来越喜欢和不能自拔,所以才想要用这种方式好好爱她。 “现在是白天。”她捉着他的手提醒。 厉承晞瞧了一眼墙上的表盘,道:“嗯,离开中饭还早……”意思是齐嫂不会上来。便一边拉上窗帘,一边一件件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这个男人有多疯狂她是知道的,难得的是随意今天也不太想去阻止,甚至是前所未有的主动。 两人关着房门做的浑然忘我,这种契合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美妙,结束时大汗淋漓…… 两人洗完澡又在床上温存了一会儿,厉承晞下楼时整个人神清气爽,随意也是面若桃腮。 齐嫂见了自然高兴,也习以为常,这样他们更自在一些,尤其随意。 吃过饭后,厉承晞要先去医院看看厉锦鸿,他还是没有醒过来,所以也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那边也一直由厉承暄在照顾。 当然,她也是担心哥哥的。 不过随意跟她说好了分工合作,毕竟这边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要厉锦鸿没有事,一则可以少分随意的心思,二则厉承晞也可以安心。 整个事件唯一的失策大概就只有邵东那里,刘市长在丰台市就职多年,自然也了解邓波儿父亲所涉及的案子真相。他为了牵住邵东,不惜将邵家出卖。 邓波儿拿到的那份资料是真的,邵父牵涉其中,甚至是主谋,所以现在闹的很僵。 厉承晞出门后,随意因还惦记着奶奶,又问了问白净的消息。只查到她的车子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内,也买了去外地的机票,但并没有登机。 虽然不知用意为何,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可能并没有离开丰台市。 随意仔细想了想白净去的那家会所,根据路口拍摄的录像时间,以及奶奶重新下车走进会所的时间基本是吻合的,便又去了一趟会所。 负责人看到她就觉得头痛,可如今厉承晞不但被无罪释放,还是揭露刘市长的有功之人,他更不敢得罪。只是如今沾上刘市长就是自找麻烦,他也不会说实话。 幸好随意只是提出要去白净当时去的那间包厢看看,里面已经收拾利索,他也不担心什么,就卖了她这个人情。 保镖在门口守着,随意推门独自进去。 装潢很华丽,每个包厢的格局也基本差不多。经过那么久之后自然是收拾干净了,随意转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虽然不太甘心,还是准备离开,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沙发旁摆放的一盆花,下意识地伸手扶正了下。 这本也没什么,目光却被落在花盆的泥土里。就是养花的普通泥土,只是一般浇水的话表面会比较平滑,而这盆花的周围的土壤却被重新翻过,可又不像是被刚栽进去的。 随意觉得有些奇怪,手便伸进去摸了摸,然后还真意外地摸到个什么东西。拔出来看了看,是个密封的小塑料袋,就像药店里装药片的那种,里面却是一张储存卡。 她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跟白净有关,更不知道对找到奶奶有没有帮助,可是既然被藏在这里,是不是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她心禁不住砰砰直跳,赶紧揣进兜里,等面色恢复正常一些才走出去…… 分隔线 彼时,白净就如随意所料想的那样,并没有真的离开丰台市,而是找了个酒店住下来。她知道厉承晞今天会去指认现场,所以早早就打开了电视。 本来是担心他的处境,也做好了拿筹码与刘市长做谈判的准备,却意外看到了剧情反转。 刘文清当场被捕,因为职位关系,这已经不是单单涉及媒体娱乐,亦或商界等等,牵扯的人也众多,这件事的影响力巨大。 这片混乱之中,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厉承晞与随意接吻的那个画面,堪比偶像剧,被人誉为现实版的爱情童话。 这些看在白净眼里,已经无心为厉承晞脱险而高兴,而是气得她直接将手里的遥控器直接砸到电视上。脸因为嫉妒而扭曲着。 随意,又让她出尽了风头。 她咬牙恨恨想着,不过很快醒过来神来,于是赶紧换了衣服出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会所。 “白小姐,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因为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所以经理看到她有些诧异。 “哦,我那天忘了点东西,想看还能不能找到?”白净回答。 “很贵重吗?”经理又问。 白净点头,然后说:“我就是想回房看看,找不到也不会让你们赔偿的。” “好吧。”她以前算是这里的常客,虽然并不知道见了谁。 这里就是这样,会员之间可以自由出入,只有订房人的记录,至于谁和谁见了面,去了哪个包厢他们无权过问。当然,那些来这里的人更不会自找麻烦,随便进别的包厢,因为你永远不知自己会碰到谁,遇到怎样的事。 经理领白净一直到门口,自己守在外面。 她进了房间后就直奔那个花盆,可是并没有在自己记的位置摸到东西,一着急干脆把花都拔了,弄的手上都是土,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出来时脸色自然十分难看,经理不由问:“没找到了吗?” “除了我,昨天有人用过这个包间吗?”白净问。 经理闻言,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白小姐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应该知道我们的规矩。” 白净自然知道,这也是姓刘的放心选择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不过忘了跟你说,厉少奶奶和你父亲都来过,你父亲是昨天来的。而厉少奶奶昨天和今天都分别来过两次,最后一次也进过这间包厢。”经理突然想起这茬,一拍脑门道。 “什么时候?”白净闻言着急地问,已经顾不得去追究随意是自己知道自己来过这里,又是去了哪间包厢的。 “她过来是找你家老太太的……不过什么也没查到。”经理回答。 “那她来这个包厢做什么?”白净问。 面对她犀利的目光,经理有些招架不住,嗫嚅地回答:“大概以为你和奶奶在一起吧。” 至于随意为什么知道她来过这间包厢,自然是会所方面透露的,这几乎不言而喻。 “我问你她什么时候离开的?”白净问,眸色沉郁。 “就刚刚离开不久。”经理被凶得的一楞一楞,其实也是唯恐她追分。 白净闻言便挽着包离开了。 彼时随意的车子正在朝自家别墅开去,电台里一路都是关于刘市长的报道。 除了那个助理提供的证据外,警方还接到了神秘人的举报,提供了更多的犯罪事实。包括向杰的案子,以及六年前血洗黑帮的黑幕,统统都与他有关,每爆出一件都无不令人唏嘘。 当然,与他有密切关系的李家也逃不过。所有暗案件还在进一步整理中,张桂兰的命案算是最微不足道的一起。 随意这边却因为没有奶奶的消息,愈加担心起来,这会儿正赶往医院,想着跟厉承晞说一声,他毕竟比自己有办法。 车子开进医院后,随意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娱乐公司那边打来的,聊了大约十几分钟才挂。她将手机收进包里时,不经意地抬眼便看到白净。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她却十分确定,所以想也没想便连忙追上去。跟着她进入住院部大厅,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闭,而她似乎也并没有看到自己。 随意看了眼电梯显示屏上不断攀升的数字,想着她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不是找周煜,便是去了厉锦鸿住的楼层,便改走楼梯。 护士说周煜来了厉锦鸿这边,她也没有看到白净,便直接过去了。 这层因为是病区,厉锦鸿住进来后基本已经没什么人出入,所以显的愈加安静。只是奇怪的是蒋也并没有守在门口,难道厉承晞在里面? 她推门进去后,却见病房里也没人守着,只有厉锦鸿躺在病床上,而且他是醒着的。确切地说正睁大着眼睛浑身抽搐,看上去非常痛苦。 “你怎么了?”随意问。 厉锦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抓住她的手,唇掀了掀却没有发出声音。随意这才发现他的氧气罩不知时候被拔了下来,连忙拿起来准备给他带上,偏巧病房的门在这时正好被推开。 “厉先生!” 蒋是率先进来的,看到病床前两人的情景时立即紧张地上前,而随意抬眼就看到他身后的厉承晞兄妹…… 142 自始至终,他可说过爱你? 气氛仿佛诡异地静谧了那么一秒,蒋还在担心厉锦鸿,厉承晞已经快步上前按了床头的呼叫铃,然后将她手里的氧气罩夺了过去,帮厉锦鸿重新戴上。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一切不过是在救人如救火情势下的下意识反应而已。只是床前就只有那么小的空间,手肘却不小心撞到了随意。 她脚往后趔趄了一步,一心挂着父亲的厉承晞却没有发现,厉锦鸿命悬一线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转头冲厉承暄喊:“好快去找医生。” 厉承暄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准备出门时,就见周煜已经带着几个医护人员已经快步走进来。 “发生什么事?”他一边问着一边动手检查厉锦鸿的情况。 随着医护人员的各自忙碌,病床的前的位置也不知不觉被让出来,几个人很快被清出去。 厉锦鸿上次昏迷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刚刚周煜就是在组织医疗团队开会,所以厉承晞兄妹也过去旁听了。情况本来就不乐观,这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心里不由更紧张。 气氛凝滞中,随意的脑子还算清醒。 她在想病房里为什么没有人?氧气罩总不可能是厉锦鸿自己扯下来的,那么为什么那么巧就偏偏被自己赶上了?白净又在哪里? 正蹙眉想着,一道阴影突然罩过来。她下意识地抬头,便见蒋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且倨高临下地盯着她,面色有些不善。 “蒋?”厉承晞也发现了,不由斥道。 “厉少,这次可是你亲眼所见,难道还不相信吗?”蒋问,目光却攫在随意脸上,仿佛恨不能动手撕了她。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静,就连上次那么坚定相信自己的厉承暄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随意。她不愿意相信她会害自己的父亲,可是又无法解释自己的亲眼所见,相信厉承晞亦然。 “那么你呢?原本该守在病房外的人又去了哪里?”随意反问。 “这不是你能害厉先生的理由。”蒋吼。 已经第二次了,他的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 “我没有承认我有害他,我进去的时候他的氧气罩已经被拔了,我只是比你们早进去了最多一分钟而已。”随意解释,但口吻并不软懦。 “一分钟就足够做很多的事了,少奶奶。”最后三个字他咬的极重,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毕竟他与厉承晞兄妹不同,他并不了解随意,也没有所谓的感情,更何况上次他对随意的误会还没有消除,不过是被厉承晞强压下去了而已。 “那好,你倒说说,我有什么理由非要害公公的性命不可?”随意反问。 “厉先生不喜欢你,这还不是理由?”蒋倒是理直气壮道。 “就因为不喜欢?”随意的表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又道:“他又不是我老公,我要他的喜欢干什么?更何况他现在这样也左右不了我们的感情,我何必多此一举?” 不喜欢就要杀掉?她还没有那么变态。 她的话虽然不好听,却句句都是事实。自然也不是只给蒋听的,而是给厉氏兄妹。 “你……”蒋是个硬汉,行动力很强,却并不擅长口舌之争,眼见说不过,心里有扳不过这个劲,便转身找帮手,看着厉承晞问:“厉少?” 言下之意:她是他的妻子不假,可现在里面正在抢救的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能偏袒。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厉锦鸿再次被推进抢救室。 “周煜哥哥。”一群人中,厉承暄拉住了走在最后的他。 她现在已经没空去想嫂子到底有没有害爸爸的可能,她只想知道爸爸到底有没有事? 周煜脚步不得不停下来,其实他原本也不是主治医生,所以进不进手术并没有影响,不过为了保证随时了解情况,他还是准备进去的。 目光看了眼厉承暄红了的眼眶,而后才与厉承晞的目光从半空中相接,道:“目前还不确定,但是你们也知道,情况本来就不乐观,所以……” 这话说的含蓄,而且也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让他们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刚刚开会时,厉锦鸿原本的情况他们也都已经了解。 厉承晞薄唇紧抿,没有说话,周煜已经转身进了手术室。 救治的时间很漫长,随意也有些害怕,害怕厉锦鸿如果救不过来,那么她就真的百口莫辩。更何况……她看了一眼厉承晞,自己纵然与厉锦鸿没有感情,也不希望他失去亲人,因为她知道厉承晞一定会伤心、难过…… 许久之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周煜大步走过来,脸上半点轻松的神色都没有,这次大家似乎都失去了询问的勇气。 “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进icu观察……”他道。 也就是说厉锦鸿的命算是勉强保住了,但也可能随时会没,所以还是半口气都松不得。 没有人说话,厉锦鸿很快又被送回重症监护室,这次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到里面的人。穿着无菌服的护士检查过病人的情况后离开,里面除了仪器发出的光,便再没有一丝声响。 这时有人喊家属去办手续,厉承暄就出去了,蒋守在门外,里面突然之间就只剩下厉承晞和随意两个人。 她望着他的背影缓缓伸出手,是因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只是指尖刚刚碰到,他就突然转过身。 高大挺拔的身影倾过来,因为压迫感太重,随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便倚在墙上。 四目相望,他眼里看起来很平静似的,却也许多仿佛随时控制不住的情绪泄露出来,问:“发生上次的事之后,你不是再也不肯进病房了吗?今天为什么进?” “我在找人。”随意老实回答。 “谁?”厉承晞问。 “白净。”她说。 厉承晞闻言蹙起眉,似乎是想不通。 “我知道爸爸的事你很难接受,也是愿意相信我的,可眼前见到的一切又让你觉得无法解释是不是?”相比起面对蒋时的强硬,她此时不管是口吻还是神情,都带着作为妻子和女人的柔软。 因为她知道此时争吵和赌气是没有用的,除了加深彼此的误会,并不能好好解释问题。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既能让他听进心里,又能冷静下来。 “随意……” “我一直都在这里,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好好陪着爸爸,一切等他渡过这次难关再说。”随意道。 这话听上去也没有什么不滔,却从兜里却出那张存储卡放到他手里。 厉承晞自然不知道是什么,眉头不由蹙的更紧,随意却道:“我今天无意间得到的,不要丢,有心情和时间再看,或许能解释为什么。” 其实她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本来也不确定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关于白净的事。不过她想到白净的出现,厉锦鸿的事发生的又这样巧合,她突然笃定这东西就是白净的,并且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厉承晞看了眼手里的那张卡,握紧了下,随意便转身出去了。 她不怪厉承晞,里面的人毕竟他的亲生父亲。人的理智很容易被情感主导,他虽然一直都很理智,但她从不将他当成神。 在她这里,她允许他的偶尔失控。 出了医院的医院部,随意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掏出来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她没有犹豫地便按了接通键:“喂?” “是我。”那头果然传来白净的声音。 很沉着,也颇有点得意似的,仿佛知道她在那里,又经历了什么。 “是你干的?”这个瞬间她几乎百分之百确定。 白净只是笑了一声,问:“被冤枉的滋味怎么样?” “为什么?”随意不忿地问。 倒是因为自己被冤枉,而是她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而且那个人还是厉承晞的父亲。 “你觉得我会回答你?”白净反问,那口吻好像她问了什么白痴的问题。 其实既然已经确定是她干的,回不回答也已经无所谓,因为有些事她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料到她会那么丧心病狂罢了。 “奶奶呢?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这是随意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想见她吗?待会我发个地址给你,自己过来。”白净道。 “白净,她也是你奶奶。”随意提醒,觉得她已经疯了。 “那又怎么样?现在明显你比较担心她的安危。”白净说道,顿了下又开口:“记住,是自己。不要带承晞的人。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那样谈论到白奶奶时满不在乎的口吻,以及对她的威胁,与她平时所表现出来的软懦和善良的形象都太大相径庭。 “我如果不去呢?”随意问,她就不信白净真的会对自己奶奶下手,毕竟她们有血缘关系。 “那也没什么,她的病你也知道,好像已经两三天没有吃药了。”白净说。 随意闻言握紧了掌心里的手机,道:“让我跟她说句话。” “随意,来不来都随你,不要跟我讨价还价。”白净说完便果断挂了电话。 手机很快传来震动声,她打开后看到一个地址,便走到医院门口去拦了辆出租车。 报了地址后,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发现厉承晞的人还一直跟着自己。便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我一个人静静,你们不要跟着。” “可是少奶奶,厉少说要时刻保证你的安全。”那头却坚持。 刘市长的事还没完全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私下寻仇。更何况她还是明星,无论去哪里都很容易遭到围堵,身边怎么能不带人? 随意不经意地抬眼,便见开车的司机也在打量自己,这张脸却是很扎眼。 “不会有事的,你们不要跟着了。”她坚持。 她的手机有定位,其实不怕他们找不到自己,只是这样跟着太明显。 出租车拐过一个弯后,后面的车子停下来没有再跟上。 二十分钟左右,她才来到目的地。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周围是一片没有建筑完成的烂尾楼,周围静悄悄的连丝人影都没有,看上去影影绰绰的有些恐怖。 她走进“小区”的大门便不敢再走,拿出手机重新拨了白净的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的铃声,突然看到地上一个黑色的影子举着木棒朝自己挥来。 惊愕的同时下意识地转身,眼前的影子一晃,棒子正好打在她右侧的额头上,她眼前一黑,手机脱手掉到地上,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随意再醒来时感到头疼欲裂,因为隐隐约约可听到一些声音,所以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女人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翻着什么,听到她嘴里发出的声音转过头,她的眼眸中便露出白净的五官。 “醒了?”白净问。 看着她的眼神里虽然带着笑,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随意下意识地动了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脚也绑着,根本动弹不了。 她不由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密封的房间里了。没有窗,室内开着灯,周围摆着许多做实验的瓶瓶罐罐和仪器,看起来类似私人的实验室。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目光又重新回到白净脸上,问:“奶奶呢?” “你就不担心你自己吗?”白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随意问。 “那可不一定。”白净道。 随意蹙起眉,大概还没想通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样子。只是头被袭击过,这会儿应该还流着血,所以晕晕的很难受。 “说吧,你从会所里拿的东西放哪了?”白净问。 把她打晕后,随意的手机、包包,以及身上都搜过,根本就没有任何发现。 “什么东西?”随意问。 “那张存储卡,你别装蒜。”白净肯定是她拿走了。 “你做那么多的事,就是为了那张卡?”随意问。 白净没回答,目光只是紧紧锁着她,问:“内容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 随意没说话,只是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白净闻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着急地问:“还有谁知道?你告诉承晞了?” 她有些失去理智,所以用的力气很大,随意喘不上气来,脸憋的通红。 随意感觉难受地快要晕过去了,白净却突然松开她,然后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我都是为了救承晞知不知道?你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她咆哮。 姓刘的男人带给她的都是噩梦,她之所以甘心再过去让他糟蹋,就是为了拍那个视频。想着如果他真的不肯放过厉承晞,她就拿那个去威胁。 她虽然害怕被别人知道,可是姓刘的作为市长,相信更不敢赌上自己的前途。当时没带走,也是怕姓刘的也有后招,以防万一罢了,毕竟她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很了解他,只是没料到随意会这么多事。 她可是为了厉承晞什么都会做,她也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自己更爱这个男人,而她唯一怕的是让他看到自己那么丑陋、肮脏的一面。 “我没有嘲笑你,既然那么理直气壮你又在心虚什么?”随意咳嗽过后,喘着气反问。 白净眯起眼睛,厉声问:“卡在那里?” “交给厉承晞了。”随意回答。 “胡说,你们见时他爸爸就在抢救,他有心情听你说这些?”白净道。 “你果然每一步都算计好了。”随意道。 “没错,如果他爸就这样死了,你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你们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可能?”白净问。说到这里眼睛里带出一种疯狂的快意,虽然一切不过还只是她的臆想。 随意简直不能相信:“白净,你口口声声爱他,难道没有想过这样去伤害他的家人,他也会痛?” 真正爱一个人是见不得他有丝毫不开心的,更何况还是亲手去伤害。 “还不都是你逼的吗?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定会重新开始,根本就没有后面发生的这么多的事。”说到这里,白净盯着她就像盯着仇人一般。 “你别自欺欺人了,自始至终,他可说过爱你?从前他就没想和你在一起,没有我,你们也不可能。”随意道,此时真恨不得手里一个棒子,一棒将她敲醒。 “从前?从前都是因为向杰。”白净说。 随意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头一跳,因为那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根本不是谈论恋人或朋友的口吻,而是充满怨恨。 白净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不由诡异一笑:“你发现了吧?” “你是说你早恢复记忆了?”随意问。 “错,我根本就没失去记忆,所有事我都记得。”并且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明知道刘市长是厉承晞一直以来要找的真凶,为什么……”不告诉他? 最后几个字她突然没有再问出来,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查到的路口监控。 奶奶失踪的那个晚上,她和刘市长都去过那家会所,虽然时间有些差异,但并不代表两人没有交际。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随意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与此同时白净的目光与锁在她的脸上,突然就笑了:“你才知道?说明存储卡你根本没有看。” 随意对那个存储卡的内容已经不感兴趣,因为它在厉承晞手里,迟早都会知道,而是不解地问:“为什么?” 向杰是厉承晞的朋友,就算她不喜欢,也不该与刘市长合作害死他,更何况牵扯的那个项目还是与厉承晞的利益有关,她不是口口声声爱厉承晞的吗? “为什么?问的好。” 白净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只是模样突然有些凄楚,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六年前。 那时的自己因为是厉承晞身边唯一的女孩,在丰台市名媛堆里一直都独领风骚。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被人捧着,尤其听别人说她已是厉家内定的少奶奶时,也已不知不觉以厉承晞的女朋友自居,她非常得意和满意当时的状态。 后来,向杰出现了。 他总是插有意无意在自己和厉承晞身边,让她感觉非常讨厌,直到后来他跟自己表白。 她当然拒绝了,并且本想把这件事告诉厉承晞,却意外听到了向杰与厉承晞的谈话。向杰对厉承晞说喜欢自己,她以为厉承晞一定告诉他,自己是他的看中的女人,他的女朋友,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表白过。 结果,她听到的是厉承晞对她和向杰的祝福。 深受打击的白净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是自作多情,黯然离开后,那晚找朋友去出去伤心买醉。 可是那天的打击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因为她被姓刘的睡了,那个变态,她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不但没有能力,更因为这个秘密被他多次威胁。 因为她一直都坚信厉承晞是喜欢自己的,因为向杰,他才会选择对让。她一直这样催眠自己,并为了可以继续待在厉承晞身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刘文清却盯上了厉承晞和向杰做的那个实验项目,于是她在他的逼迫下不得不接近向杰,帮他偷取资料。 本来就喜欢她的向杰,对她根本没有防备,她也有一天终于得手,只是还是被发现。所以那天晚上是向杰跟踪她到的华晨大厦,两人争执间他被捅了一刀。 偏巧这时封御琦来了,她才躲藏起来。 只是看到向杰将卡给了封御琦,才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抢,最后被车撞伤……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后来姓刘的怕事情暴露,这才偷偷转走了我。”白净道。 如果不是腿伤了动不了,她也不至于要用失忆这一招。 “资料呢?”随意问。 为什么封御琦那里没有?刘市长那里也没有?难道当初刘市长也没有从她身上找到? “把存储卡交出来。”白净却突然道。 “我说了在厉承晞那里。”她没有必要隐瞒。 “你想死?”白净问,看着她的眼眸阴沉。 她始终相信卡她还没有机会交给厉承晞,并且希冀是这样。因为只要厉承晞看不到内容,她就还是那个可以匹配得上他的女人。 “我知道了这么多,你还会让我活着吗?”随意问。 “聪明。” 白净说着拎住她的衣领,本来是打算发狠,却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动手翻开一看居然是窃听器,脸色不由骤变…… 143 你居然还没死 白净说着拎住她的衣领,本来是打算发狠,却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动手翻开一看居然是窃听器。再抬眼对上随意冷静的眸色时,不由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声,皮肉相撞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随意的头本来就受了伤,这会儿被打的眼冒金星,唇角都流出一条血线,还没有缓过劲来,衣领上的窃听器就被白净拽了下来扔在地上碾碎。 “贱人,你算计我。” 白净的面目狰狞,却又显的有些慌,应该是怕自己说的那些以为只有她们才知道的话,已经被厉承晞知道。 “你害了那么多的人,难道就以为能一直瞒下去?”随意问。 ——分割线—— 彼时,厉承晞一心挂着厉锦鸿的安慰,其实还不知道随意擅自去冒险。而他手下的人被命令不准跟着之后,还是一直有在电脑上跟踪随意的踪迹。 只是为了不被对方发现,算计好时间后,才又换了车火速赶往定位的地方。 厉承晞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真的怕随意出事而无法交代,可夜色茫茫中,他们几乎无声无息地将那片烂尾楼翻了个遍,却连人影都没有找到。 “怎么办?” 事情比他们想的复杂多了,在找不到人之后,气氛也变的愈加沉重。 “要不还是告诉厉少吧?”其中一人道。 领头的却摇头,道:“不行,厉先生现在危在旦夕,少奶奶说不要厉少分心。” “可是……”随意若是出事,他们谁也担待不起。 “你们快过来。”拿着电脑检测的人站在大门口喊着。 他们神色一动,连忙跑了过去,就见他手上拿着刚找到的一支手机。 不是别人的,正是随意那支。 “会不会是被发现了,所以被故意丢在这的?”男人皱眉猜测。 其它人闻言不由齐齐看向他:“那少奶奶……”岂不是很危险? 随意用的窃听器并不是事前准备好的,匆忙之下带走的并没有定位功能。也就是说,她如果已经被带到其他地方,或者遭遇什么危险,他们根本也找不到。 尤其这段时间里,窃听器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到这里,原本还在犹豫着不想让厉承晞分心的人当即立断,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厉承晞的电话。 彼时他还守在病房里,隔着玻璃看着厉锦鸿的几度九死一生,气氛本来就已经相当紧张,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报告声之后,一下子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胡闹!” 那声斥责太过严厉也太过突然,不由吓了厉承暄一跳。她抬目就将哥哥几乎失控的神色收入眼底,甚至来不及问发生什么事,他就已经疾步走了出去。 厉承晞直接乘电梯下楼,车子已经停在门口。 “厉少。”保镖站在敞开的后座车门前一脸愧疚。 厉承晞几乎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愤怒和焦急,挥手朝他脸上狠狠挥了一拳才上了车。 车子出了医院后,一路往发现随意手机的地方疾驰,车厢里的人简单报告了下事情的经过和进展。其它人看着厉承晞阴郁的脸色,简直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他也不是在发脾气,只是想到随意去孤身涉险,想到她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就控制不了心里的焦躁和担心,整个人甚至无法保持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 车子还没有开进那片烂尾楼,一直安静的窃听器里却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而且是白净的。 司机惊的差点急踩刹车,而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然后白净与随意的对话传入他们的耳中,厉承晞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找白净的行踪,同时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 只是内容越听越心惊,也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正眼瞧过的白净,竟是做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 “你想死?” “我知道了这么多,你还会让我活着吗?” “聪明。” 两个女人的对话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接着便是啪地一声。 那个耳光太过响亮,即便是通过窃听器都能分辩出来。厉承晞的手骤然收紧,青筋凸现着弹跳起来一般,几乎要突出手背。 他咬牙抿紧着唇,才控制住身体里恨不能撕了白净的冲动。接着便又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然后通话突然中断,令所有人心里跟着一紧。 “找到没有?”厉承晞问,几乎咬牙说出来的。 操作电脑的人摇头,他们虽然技术不错,但毕竟不是刑警队的,许多东西不可能第一手拿到,只能靠攻破人家的系统获取,所以需要时间。 可对于厉承晞而言,白净已经疯了,随意跟她待在一起,多一秒就有多一秒的危险。因为他可以听到随意说话的口吻有气无力,可以感觉到白净掐她的脖颈时的无力反抗。 由此可以断定,随意现在行动应该是极不方便,不然不会轻易受制于人,任她拿捏。 随意…… 心里低低地喊过,他干脆就拿了手机,直接调出白净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那人见状,很有默契地直接切换到追踪信号的模式。 白净那边,将窃听器毁了之后,找了根绳子本来想勒死随意的,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而且屏幕上出现了承晞两个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绳子松开,然后拿了手机接起,喊:“承晞?” 若无其事的口吻,声音里甚至是假装的控制不住的欢喜。因为此时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窃听器那边并不是厉承晞。 厉承晞却并不关心她,只听到背景里传来女人咳嗽的声音,不由心里一紧。 他没有心情陪她演戏,所以直接问:“随意呢?” 也就是这句问话,直接将白净心里的那点期望打落谷底。 她扬起的唇角又一点点沉下去,模样却有些委屈,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其实从发现随意的窃听器,她就知道那头的人很可能是他,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你指什么?向杰的死?还是你跟刘市长的事?” 车子正在一边进行追踪一边往那个方向开过去,而他面前就是那张存储卡里播放出来的内容。 虽然他没有放声音,也从没想过白净可以如此,虽然这些并不关心他关心的,他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在意随意拿走的这张卡而已。 “你果然看到了,你也看不起我对不对?”白净握紧了,听起来仿佛要哭出来。 “我只想知道你把随意怎么样了。”厉承晞说,其他的他都漠不关心。 白净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哭诉道:“可是承晞,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 难道她愿意被人那样糟蹋吗?若不是爱,她早就已经不能承受。 “杀向杰,偷取我们的开发研究的项目资料给刘文清,难道也是为了我?”厉承晞反问。 他其实一直都对这个女人无感,最开始她会在身边,是因为周煜过来的时候总是拉着她,这样持续了几年。 后来,周煜出国。 她还是一直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周围,因为多年的习惯,她总是很精确地知道在哪个时间段,在哪里又可以找到他,后来则是因为向杰。 他对白净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她害死了向杰这一点,让他觉得无比愤怒。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谁让你把我让给他的?如果没有他,我们明明可以很好地在一起。”她喊,梦依旧不愿意醒。 “白净,我没有把你让给任何人,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又何以谈让?”他从来都是如此,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随意。 “不!”这些话白净却一句听不下去。她目光掠过随意,突然就找到了症结一般,问:“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因为随意?” 厉承晞听出她话语里的阴狠,意识到她有可能会对随意做出的事,心脏几乎要停止。 “你不要伤害她!” 他在紧张,甚至不加掩饰。不是不想与白净周旋,或者暂时将她哄骗住,而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好啊,你还记得向杰以前住的地方吧?你自己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她突然就变了口吻。 向杰以前住的地方? 向杰死后,那个地方便是厉承晞接手的,因为一直保留着他生活的痕迹,所以门锁都没有换过。他迅速看了追踪定位的人一眼,那人将电脑屏幕转向他,追踪到的位置果然与白净说的一样。 “好。”厉承晞很爽快地答应。 “我等你。”白净道。 那样的口吻,就像是恋人的约定一般,然后挂了电话才看向随意。 她脖子上还带着被的痕迹,额头上、脸上都是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好可怜,不知道承晞一会儿见了你,会不会更心疼。”她手指戳在随意受伤的额角,看到她吃痛地蹙起眉,唇边快意的笑怎么看怎么变态。 “你想干什么?”随意问。 她想不通,白净让厉承晞自己来做什么,要对他不利吗? “我说了,我是最爱他的人,我不会伤害他的,收起你的担心。”白净看穿她的心思。 “所以呢?他难道还会来陪你谈情说爱?”随意问。 白净并没有被,他想为我注射这个。”说到底,那也是个为爱痴狂的疯子。 “什么?”随意闻言愈加吃惊。 白净继续说:“据说可以干扰人的大脑记忆,让我忘掉所有事。”她装失忆也是由此而来的灵感。 “你是不是被骗了?”随意觉得这事十分荒唐。 “我也好奇,所以一会儿承晞来了,我打算用他来试试。”白净说,然后看到随意的脸色,又道:“放心,肯定是我们睡过后,等他一觉醒来不记得你了,我就说自己是他的爱人。” “至于你,放心。你没醒来之前,里面也有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的一支,不过不是失去记忆,而是会从此消失。”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插在自己与厉承晞之间。 “你以为他那么好骗?还是以为他身边的人都是死的?”以一人之力就想瞒天过海,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 白净却诡异一笑:“我自有办法。” 她始终相信如果没有随意,她一定会和厉承晞相爱,为了这个,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刚落,外面的门铃便响起来。 她将针管重新放回冰箱,过去开门,随意躺在床上看着实验室的门被关上。 她想到白净的丧心病狂,又想到厉承晞,强撑着从床上起来,却因为双脚被绑而跌在地上。目光落在白净柜子上的一个玻璃瓶,一点一点移过去,然后啪地一声打碎。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白净听到声音又折回来,打开门便见随意面对着自己,手背在身后,地上是她刚打碎的玻璃瓶。 “拿出来。”她想干什么,白净一眼便知。 随意手上的动作割绳子的动作没停,甚至因为用力,掌心和手指都已经在滴血。而白净自然不可能等她将绳子割开,便大步上前,直接转过她的身子打算把玻璃碎片抢过来。 此时随意的手正好得到自由,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撞开。 白净不备,身子后仰着转了个弯,同时将放在实验室的小冰箱撞倒。 随意逃跑要紧,自然顾不上去察看她的状况,弯腰割开绑着自己又脚的绳子,抬脚就往外跑。只是刚刚打开门,突然觉得后背一痛。 是白净拿了原本放在冰箱里掉出来的,抽了药液的针管,就这样刺进她的后脊柱,然后猛然把药推了进去。 随意挣扎了几下,觉得眼前一黑,还是晕了过去。 这时外面的人也已经破门而入,看到一楼实验室门口的情景时,脸色紧绷着上前,一脚踢开白净后,着急地接住随意的身子,喊:“随意!随意!” 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摸到针管,一下拔下来,猩红着眼睛问白净:“你给她注射了什么?” 白净看着男人的脸,眼中闪过惊异后,又讽刺地笑了:“你居然还没有死。” 男人却没有心情听她说那些有用没用的,干脆什么都顾不得,抱起随意便往外走…… 144 白净的下场 厉承晞的车子开近别墅时,发现门是敞开的。看小说到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因为心系随意的安危,也顾不得那么多,便径自进了别墅。 这地方因为长久没有人住,罩着家具的白布以及地板上都是灰尘。白净应该也是临时想到这里的,并没有来得及开窗,空气也并不好。 地板上因为有灰尘,所以脚印也比较明显,看得来来回回有些杂乱,且除了女人的,还有一双男人的皮鞋印。 这里不止白净一个人? 他心里这样断定着,还是沿着脚印的方向一直来到向杰以前的实验室。 奇怪的是实验室的门也是打开的,他一脚踏进去时,就见白净背对着他在捂着胸口在咳嗽,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很脏,头发凌乱。 白净听到脚步声猛然转头,一眼就看到了他。 厉承晞的目光则快速从实验室里扫过,床上和地板上都是血迹、打碎的玻璃、以及丢在碎玻璃旁被割开的绳子,却独独不见那个自己关心的身影。 “随意呢?”厉承晞问。 白净却忽然笑了,道:“你来晚了。” “什么意思?”厉承晞闻言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问。 白净身子本来就单薄,在他的拉拽下显的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并没有丝毫抵抗力,不过这些厉承晞并不在意。 白净也不在意似的,只是仰头注视着男人俊美的容颜。 “你把她怎么样?说话!”厉承晞却是着急问。 眼里的焦急和担忧不加掩饰,却也更加刺跟她讨论爱不爱的问题,更何况他与随意之间的爱,跟她也说不着。 白净却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问:“爱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为了她什么都能做?” 厉承晞皱起眉,反问:“你想威胁我?” 白净不顾自己的衣领还在他手里,更不顾自己可能会随时被他的勒死危险,只目光痴迷地看着,然后伸出手朝自己一直以来倾慕的眉眼摸去。 厉承晞眼里不可抑止地闪过一丝厌恶,用力将她摔在墙壁上:“我的耐心有限。” 白净后背被撞的很疼,只是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又想到带走随意的人,突然觉得很有意思,眼里也就自然而然地露出点点笑意。 “你觉得我会轻易告诉你吗?”白净问。 “那你想怎么样?”他心里那么急,却不得不与她周旋。 “爱我一次怎么样?”她目光扫过实验室的工作台,道:“就在这里,做完之后,我就告诉你随意在那里。” 厉承晞盯着眼前的女人,漆黑的眼眸并没有因为她这么不要脸的话出现丝毫波澜,只问:“白净,你还知道廉耻吗?” “知道的话,我也不会为了你,主动去找刘文清。”她回答。 反正她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了,那就当她不要脸好了。现在她这么做已经不止是为了得到,而是不忿,凭什么她为他牺牲那么多,一点怜惜都得不到。 那个随意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一心挂着她? “你也知道自己很脏。”其实她脏不脏跟他也没关系,问题是她总想膈应自己和随意。 白净闻言凄楚地笑,道:“你果然嫌弃我。” “知道你还敢提这样的要求?”他哼道。 “可是你不是爱随意吗?”她为了他才被刘文清糟蹋,而他为了随意委屈一下自己,不是也很公平? 厉承晞却没有心情与她再废话下去,骤然伸出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白净看着他笑,唇角的弧度极度讽刺:“原来你的爱也不过如此。”连这点委屈都受不得。 厉承晞自然不会中她的,那么他就陪自己一起痛好了。 厉承晞闻言耳朵嗡了一下,跟着面色一僵。 尽管知道是假的,可还是会因为那极有百分之几的可能而害怕。 “原来你也有怕?”最真实的反应,他想掩饰都难。 厉承晞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目光再次掠过地板上被割开的绳子,还有实验室里的狼藉,最后是掉在门口空了的针管上,他宁愿白净此时跟自己周旋,是因为随意早已自己脱离险境。但不管怎么样,随意并不在这里,他不该再浪费时间下去。 于是从兜里换出手机给自己的人打电话,命令道:“封住下山的所有路口,然后派人到山上搜索少奶奶。”说完便快步往外走。 刚刚是他太紧张,所谓关心则乱而失了平时的冷静和理智。他虽然之前没有将白净放在眼里,却知道她能用的人并不多。 随意既然不在这里,那么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下山。 不管随意是自己逃走的,还是被救走或带走的,她也一定会联系自己。 “厉承晞。”白净见唬不住他,不由着急地起身,伸手过来想要拉住他。 “白净,随意如果少一根头发,我都要你的命来还。”厉承晞毫不留情地甩开她,快步往外走。 白净因为这股力量,脚步后退了几步,头磕在实验台的角上,直接晕了过去… ——分割线—— 厉承晞的人将山上每个可以下山的路口都迅速封锁起来,并且组织了大量的人上山搜寻,因为妨碍了其他人的行动自由而惊动警方。 他们了解情况后将白净带走,并协助厉承晞找人。不止是那座山上,及周围在那段时间的进出的车辆人员,就连各个交通要道、飞机、车站均有人排查,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 厉承晞这段时间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座山,他不知道白净到底给随意注射了什么,但他怕的随意是即便逃出去,也会迷失在山里。 直升飞机都用上了,依旧一无所获。 他也因为许久没有合眼,整个人显得潦倒和憔悴许多,在保镖的力劝下方坐在车里假寐一会儿。 “厉少。”这时却有个保镖拿着手机走过来。 他眸子骤然睁开,几乎是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保镖迎着他的目光,心里突然充满愧疚,报告:“白老太太找到了。”并不是少奶奶。 厉承晞眼睛果然黯下来,揉了揉眉心,问:“在哪?” “已经送去医院了,只是情况并不太好。”人是在郊外一处荒废的农舍发现的,窗户和门都被封住了。若不是查刘文清有联系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线索。 厉承晞没有说话,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人比随意更重要。 “厉少,少奶奶来找白净就是因为老太太,或许她那儿有线索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保镖却这样说。 厉承晞闻言睁开眼睛,保镖垂着眼眸,还是被他看得心虚不已。以为厉承晞这次还是不会听劝,眼前阴影一晃,他便已经抬步走开。 厉承晞知道保镖不过是找借口让自己离开一会儿罢了,这一天一夜以来他的神经都绷的太紧。而他尽管知道希望渺茫,还是在绝望之中给了自己一丝希望。 他相信随意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可是厉承晞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门正好打开。因为白净的事,白二太太也病了,门口只有白子峭一个人。 他听到三个字:“请节哀。” 时间仿佛静谧了那么几秒,接着便是白子峭失声痛的声音…… 厉承晞站在那儿,整个人都麻木了一般。直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缓缓侧目看到周煜。 他递了支烟给他,问:“还没有消息?” 眼前的厉承晞胡子拉茬,衣服褶皱,整个人人看上去没有精神极了,已完全没有他认识的厉承晞的模样。 厉承晞没有回答,只是接过烟点燃,放在唇边猛吸了一口,然后被呛得咳嗽。 “白净的事……是真的吗?”周煜问。 白净已经因为参与杀害向杰被捕,网上也流传着关于她与刘文清那断禁忌视频,而且大家也都已经知道,随意因为她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尽管已经有那么多的证据,周煜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厉承晞却没有说话,他知道周煜心里已经有答案…… 时间又过了一天,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只有厉锦鸿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也只能躺在病床上。 所有人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而对于厉承晞而言,这场浩劫却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随意始终没有找到。 拘留所探视间通往监狱的铁门被打开,穿着囚服的白净出现。她脚上与手上都带着镣铐,走路的时候在地板上拖出一连串的声响。 她站在那儿看着桌子另一端坐的男人,不过几天而已,他身形虽然看着依旧挺拔,胡须也已经刮干净,却明显削瘦、憔悴许多,脸都凹下去一块。 “向杰的事我不是都已经认罪了?你怎么还有心情来看我?”她坐下来,明知故问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不是为这件事而来。”厉承晞说。 白净闻言笑,道:“随意还没有找到啊?” 其实她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只是还是有些意外封御琦的本事。 不过想想也对,若他没有那几分本事,又何以与厉承晞周旋多年?又在警方眼皮子底下假死逃生? 她越想心里越畅快,唇角的笑也就越得意。脖子被他再次骤然掐住,他是真的恨不能掐死她。 狱警见状赶紧上来阻止,劝:“厉少,请你冷静一下。” 他老婆丢了,去他的冷静。 厉承晞猩红着眼,差点就把她掐死了,最后还是扔到地上。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着,青筋几乎要爆出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无力。白净无论死多少会都不足惜,可是随意在哪里? 白净已经捏住他的软肋,他越是痛苦她就越高兴,所以尽管被呛的咳嗽,脖子很痛,但还是大笑。 其实这几天白净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因为随意的事,警察一直都在提审,只是她嘴硬的狠,不管严刑逼供还是威逼利诱,就是死活不说出关于随意的下落。 厉承晞走后,又有律师上门。 “白小姐,你只要说出厉少奶奶在哪,厉少说可以保你无罪。” “厉承晞为了她,倒是什么都肯退让。”白净听着律师的话,唇角都是玩味。 向杰的死是他追踪了这么多年的,现在为了随意,也可以轻易放过她。 “白小姐你想清楚,现在自己还年轻,根据警方掌握的证据,以及你的口供,就算不是死刑,也要做几十年的牢。难得厉少给你这次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律师是晞远养的,本来就拿着厉承晞的高薪,现在许诺给他的酬劳已经增加了二十倍不止。现在他倒不是想拿这笔钱,而是他怕完成不了任务,其实压力也很大。 “出去了又怎么样?我在丰台市早已不能做人了,这难道不是他厉承晞逼的?” 现在因为那份视频,她也早已从名门闺秀,变成了肮脏、低贱、污秽的代名词,多少人骂她?又有多少人背地里看她的笑话? 现在她觉得监狱也挺好的,里面都是一些有黑历史的人,也不比谁笑话谁。 “白小姐如果愿意,厉少也可以送你去国外,重新做一个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按理说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对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来说,怎么说也是极大的诱惑。 毕竟,谁愿意不想要自由? 然而白净已经病态,她的感情得不到回应,自然也不想厉承晞与随意幸福,即便那要以她失去生命为代价,也再所不惜。 白净站起来,道:“你回去告诉他,我还是喜欢待在监狱里。” 厉承晞越是这样退让,她越能感觉到他的焦灼,这样的感觉简直太好了。 “白小姐——白小姐——”律师着急地喊,还想极力说服,不然他回去也没有办法交待,她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牢房,门一打开,同屋的几个人目光自然而然都落在白净身上, 她从来都不是善茬,到了这个地方更没有伪装的必要,只径自到没人的角落里坐着,谁都没有理。 翌日,狱警安排女囚洗澡,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衣服,端着水盆排成两排。白净就在其中,跟着鱼贯进了浴室内。 最简陋的设备,每个人一个喷头,墙上和地上的劣质瓷砖缝隙里因为时间久了,到处都带着黄色的水垢,看上去脏兮兮的。 白净即便是被困在疗养院的时候,环境都比这里好多了。更何况周围还都是人,因为洗澡时间也是有限制的,所以大家进来后就都急急地脱了衣服,拿着澡巾快速搓洗,一眼望过去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她毕竟曾是个千金小姐,在这么多人面前赤身的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所以动作慢吞吞的。 “你快点啊,这速度一会儿洗不完就要出去了,可别连累我们。”身边有个女囚已经将衣服脱了,催促着快步跑到里间一个喷头下。 白净进来已经两三天了,从来没有这么久不洗澡过,身上的味道自己确实也有点受不了,便还是咬牙脱了衣服,学其它人一样走到最角落里唯一的没有人的喷头下。 其它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似的,有的人表情麻木,还有几个人有说有笑地互相帮忙擦洗。能进来的人大多生活条件都不太好,皮肤黝黑、粗糙的比比皆是。 反观白净,皮肤本来就白,被找回来后又定期做着护理。所以不止是那张脸,就连身上都流光水滑似的,走过去都让人觉得晃眼。 说笑的四五个人突然停止了说笑,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着她。几人低头窃窃私语着什么,然后又互相对望了眼,似是传递着什么信息。 白净没有用惯这样的浴具,刚打开就被热水烫了下,正在研究怎么调节水的温度,后背突然被推了一下,她脸就撞在湿漉漉的墙上,接着脚一滑就跌在地上。 白净翻身看过去,就见四五个女人站在自己周围。她们没有穿衣服,所以可以一眼看到身材健硕,而且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善。 浴室的氛围仿佛一下子就变了,周围静了一秒之后,所有人突然加快洗澡的动作,匆匆冲掉头上、身上的泡沫便都跑了出去。 白净也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你们要干什么?”她问着想要爬起来。 脚踝却被其中一人用力踩住,白净吃痛地缩了下,嘴里发出一声痛吟。 “听说你现在在外面挺出名啊,比日本的av女主角浪荡。”肥硕的女人蹲下身子瞧着她。 白净闻言脸色煞白,自然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事。 不过脸色很快就冷然下来,道:“管你们什么事?”说着便想起身。 女人便又推了她一把,因为手劲很大,白净的身子重新趴回地板上。 那女人一屁股做在了她的腰上,其它人则帮忙压住她的四肢:“我很快就让你知道知道,到底管我们什么事。”女人说着,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 自然不是女人与女人之间那种单纯的抚摸,而是带着一种的,让人忍不住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放开。”白净想要挣扎,可是四肢被人压着。身上的女人又很重,坐的她腰腹都很痛了。就像只砧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不要,你们……啊——” 空旷的浴室里都是水声,夹杂着女人凄厉的惨叫。 白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她以为像跟着刘文清那样的地狱已经结束,可是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比那时更痛苦羞辱百倍。 洗澡的时间很快到了,狱警进来催促,她大声地喊着救命。外面似是有人跟狱警说了什么,很快,她又听到远去的脚步声,白净愈加绝望。 过了许久之后,女人们才停了手。地上的积水带着红色,白净就躺在那积水里,头上,脸上都湿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水,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嘿,别装死。”有人拿脚踢了踢她。 白净勉强将眼睛睁开,女人捏着她的下巴,接着又道:“有人让我们给你带句话,想好了就赶紧说出来,不然咱们姐妹以后每天都这么伺候你一顿。” ------题外话------ 推荐榴的现代完结文《早安小娇妻》http:o//733192。ht1 三年,时光流转。 她变成万众瞩目的明星,而他在街头与酷似自己的两个小萝卜头相遇。 “你们好,我叫颜玦。”他强压着心头的激动蹲下身子,并主动友好地向他们伸出手。 其中一个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盯了他半晌,突然拉起身边的人掉头就跑:“妹妹快走,妈咪说姓颜的都是色狼。” 徒留某男闻言,一阵风中凌乱。 未完待续…… 标注:男主非渣!有宠有虐!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145 签字离婚 “有人让我们给你带句话,想好了就赶紧说出来,不然咱们姐妹以后每天都这么伺候你一轮。” 女人说完松开白净的下巴,起身对其他人一挥手,说:“走。” 她们原本就是一伙的,不管因为什么进来,此时的目标都是对付白净,自然都不会管她的死活。看都没看她一看,纷纷踩着她身边的积水走出去。 白净躺在地上许久,才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因为太痛也没有力气,最后只能抱着双臂缩在墙角。 这时另一拨洗澡的人进来,头一个进来的因为没有心理准备,看到里面有个人,还浑身青青紫紫的,吓得低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随后进来的人不解地问着,然后也就看到了白净,不过这个表情则显得麻木很多,拍着瘦弱女孩的肩膀说:“洗自己的,不要多管闲事。” 这里是拘留所,所有没判刑的人在移交监狱之前都会在这里,有些人甚至因为是惯犯,进来不止一次,对于这种现象早已见怪不怪。 女孩还是有些害怕,也不敢多看,只迳自洗着澡。其它进来的人也像没有看到一样,自身都难保,谁还会有心思顾及别人。 白净缓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一半的人都已经洗完,她草草冲了下身子,都没擦干,就把衣服套上出去了,走路时腿都在打颤。 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出来,自然还要受罚,再回到牢房时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她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派饭的声音,接着几份饭菜便从门下面的供饭口丢进来,同屋的几个女囚一哄而上。 白净咳嗽了两声,勉强才撑起身子下床,走到取饭口,准备将丢在角落的最后一个饭盒捡起来。只是手指还没有碰到,就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 那手的主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敞开的饭盒,嘴里塞满饭菜,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说:“听说你以前是个千金小姐,这里的饭菜估计你也吃不下去,就不要浪费了。” 每说一句话就有饭菜从嘴里喷出来,不止弄的地上都是,还喷了白净一脸。 她用手背抹了下脸,面色冷然地盯着那个女囚,沉声说:“还给我。” “呦嗬,看你能耐的,我如果不还呢?”女人说着还推搡了她的肩一把。 白净平时虽然最擅长玩阴的,不过也不算太弱,只是刚刚被欺负过,这会儿也使不上什么劲,身子就趔趄了两步,不过她仍然不肯服输。 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次软了,以后这人肯定会一直骑在自己头上,然而进了这里也女人自然也不是善良之辈。她见白净要动手,便更加用力地将她推倒在地上,直接骑坐在她身上,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白净被打的脑袋嗡嗡的,想反抗也没有力气。 “下次还敢不敢了?”女人问。 白净嘴硬,只是拿眼睛瞪着她。 女人扬手,又是几个耳光落下来。白净身体损耗的严重,完全不是对手。而那女人忙着吃饭,直到打累了,这才骂骂咧咧地放过她。 白净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这一天的遭遇是她过去人生二十多年的几倍不止,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地步。 同屋的其他人也像浴室里那些人一样,她们如果有同情心就不会犯罪了,个别胆小怕事的也只求自保,她只能自生自灭。 这样几天下来,白净的精神与躯体都受着极大的折磨,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样。甚至有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真的快要熬不下去。 而且从进来后,白家一个人都没有过来看她。 白净想尽了办法,好不容易托人往家里带了信也没有消息,就在她以为再没有希望时,这天终于有人来探监,并且令她感到雀跃的是狱警告诉她的亲人。 短短几天而已,白子峭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似的,坐在探视间的桌子一端在等待着。一边的手臂上还带着黑纱,那是为自己母亲戴的孝。 白净一走进来就看到他,只是他一直那样安静地坐着,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也没有抬头。毕竟许久都没有见自己的亲人,白净不由委屈地喊:“爸——” 谁知白子峭突然起身,扬手啪地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白净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脸都偏到了一边,嘴里也很快尝到血腥的味道。静了那么一秒才反应过来,然后不可置信地对上白子峭猩红的眼眸。 是的,猩红而仇恨,那根本不是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的眼神。 “连你奶奶都害,简直畜牲不如!”白子峭气得浑身地抖地咒骂,神情里满是气愤、悔恨、失望、伤心。 因为他从没想到过,家里一直让他引以为傲,寄托希望的女儿居然是这样的。 奶奶死了? 白净目光落在父亲手臂的黑纱上,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企图去拉爸爸的手,他甩了一下却没有甩开。 “爸,我错了。我没有想害奶奶,我也是被逼的,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她哭道。 白子峭站在那里,低眸看着跪在脚边的女儿,痛心地道:“现在才来说这些不是晚了吗?”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见她这样心里即便再恨,也终究存了一丝不忍心。 “爸!”白净拽着他的手,就想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白子峭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干脆直言道:“我已经救不了你了。” 且不说她害死了奶奶的事,就说向杰的事她已经认了罪,更何况还有随意……厉承晞是不会放过她的。 现在整个丰台市都知道白家的白净开罪了厉承晞,都恨不得对他们家退避三舍,原本勉强支撑的生意现在已经跌落谷底,白家已经彻底垮了。 “爸,我不求你能救我出去,你替我打点打点,我不想在里面受欺负了,我会死的。” 那些抢她饭菜,揍她两下,偶尔伸脚将她拌倒的人,她都不怕。前几天她怕的是洗澡、放风,现在那几个人都调到与她同一个房间,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受折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白子峭一脸悲痛。 “爸……”她现在真的生不如死,唯一寄希望的就只有他了。 白子峭看着她的模样也是不忍心,又无能为力,捉着她的手道:“傻孩子,这丰台市谁还能扭得过厉承晞?” 白家当初拿厉承晞就没有办法,如今他铁了心要整白净,他又能使上什么力? “那我怎么办?”白净问。 她心里其实也知道,不过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你的案子快审了,孩子,你再熬熬。”判了之后就会移到监狱,这些人应该不会再跟着她。 白净知道没有希望,便只剩下眼泪,又突然想到什么,问:“妈呢?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子峭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也不忍心告诉她,可是不告诉又怎么样?以后每一次都要骗她吗?于是直言道:“你的视频曝光后,她天天躲在家里咒骂,恨不能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你还期望她来看你?” 她不止让白家蒙了羞,还让白家彻底垮了,像她那么势力的人,心里怎么都不会过去这个坎。 白净闻言,身子软在地上…… 十天后,白净被判刑十七年,然后正式移交到丰台市第一女子监狱。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谁知当天晚上就被新的室友好一番“照顾”,比之拘留所那几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无论她到哪里,厉承晞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天,白净又被折磨了一夜,凌晨时被抬进医务室。 医生问了她住的监狱牢房号后,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扔了盒药膏在她身上,便转身忙着出去继续打电话去了。 白净像个失了魂的人仰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窗外的天色还是很黑,简直看不到一点光亮。耳边是值班医生打电话的笑声,应该处于恋爱中,说话的强调都嗲嗲的,与刚刚对她冷冷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白净慢慢从床上站起来,看着外面她背对自己的肥硕背影,原来这么丑的人都有美好的爱情。而且她的工作桌上还摆着一张全家福,父母年岁不小了,可是看着她的眼神都很宠溺。 “讨厌啦。”女医生还在跟电话那头的男朋友撒着娇,身后突然传来彭地一声。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就见白净的头已经撞在不远处的墙上,然后身体慢慢下滑,白色的墙面留下长长的红色血迹…… 厉承晞得到消息的那天,是在他晞远集团的办公室里。最近邓波儿动了胎气,一直住在医院里,再加上夫妻关系紧张,邵东暂时也没有心思管公司。 厉承晞这边因为太多天没有随意的消息,已经做好长久找寻的打算。经过那么久的沉淀,心绪也终于平复下来,唯一不会变得依旧是心痛。 午后,偌大的办公室窗明几净,地板光可鉴人。 厉承晞穿着衬衫、西裤坐在工作台后,合上签完字的文件打算放到一边,目光掠过手边的相框顿住。须臾,文件搁在一边,动手将它拿了起来。 上面还是两人的结婚照,他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轻描绘过随意的脸。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他道:“进。” 保镖进来时他的动作未变,甚至眼神都没有移一下,似是也并不在意自己此时的模样被瞧见。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厉承晞与随意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保镖都习以为常。唯一的感觉还是心酸,毕竟两人原本应该都好好的。 大概感觉到了保镖的情绪,他将相框放回原味,道:“什么事?说吧。” 保镖看着他,静默了那么几秒才道:“厉少,白净死了。” 厉承晞闻言似有些意外,然后目光猛然调向他。 “大概是受不了了,是自杀。”保镖继续补充。 厉承晞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表情有些沉痛。自然不是为白净的死,而是断了找随意最后的线索,她居然宁愿死也不肯说出来。 “厉少,我觉得她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少奶奶的下落。不然咱们做到这个份上,她若知道,也应该早说出来了。” 这点厉承晞也不是想过,可她即便不知道现在随意在哪里,也应该是知道谁带走她的。那天他赶到之前,向杰从前的住所里明明出现过第三个人…… ——分割线—— 入夜 因为是时间很晚了,整橦住院大楼都显得格外安静,只偶尔有护士查房的声音。刚刚忙完的值班医生回到办公室,神色刚刚稍微松懈下来,突然听到警铃大作。 妇产科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人知道哪个小天使选择何时降临。原本已经在打瞌睡的医生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带着护士跑出去,然后急切地推开其中一病房的门。 邓波儿就住在这里,肚子已经很大,此时因为阵痛而嘴里发出喘息声,看上去疼的死去活来。 “少奶奶,深呼吸,深呼吸,医生很快就来了,马上就来。”保姆在一边着急地安慰着,一边站在床边护着,防止她会掉下来。 其实相比起来,躺在床上疼得出汗的产妇还比较冷静,只是手紧抓着床单,咬唇并没有发出过大的声音,美丽的脸上充满倔犟。 几个医护人员见状迅速过来,佣人很快被挤到一边。 她的产科医生撩开被子检查了一下,立马做出判断:“羊水已经破了,马上送入产房。” 其他人闻言便七手八脚地忙碌,很快就将邓波儿推了出去。 “少奶奶,少奶奶你不要害怕。”佣人一路跟着,嘴里不停地安慰。 产房门口,眼见她就要被推进去,邓波儿却突然用力抓住了门。 这一下用的力气极大,也阻止了推床的前进,几乎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她。 “邵太太,你需要马上手术。”主治医生很冷静地提醒她。 邓波儿的头发被汗沾在脸上,却看着佣人问:“邵东来了没有?” 佣人摇头:“快了,少奶奶。” 邓波儿月份大了,常常半夜会觉得饿。现在住院,外面买的邵东总是不放心,所以几乎每夜都固定回家去拿,所以这会儿才会不在。 “给他打电话。”邓波儿道。 明明痛的呼吸都不畅了,甚至都可以到肚皮下孩子在动,她脸色也在发白,大汗淋漓,模样却很镇定和坚持。 “邵太太,你还是快进去吧,再脱下去会有危险。邵总来了,我们会安排他陪产。”医生这时开口。 邓波儿抓着门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一点不为所动。 佣人见状也是慌了,六神无主下掏出手机。只是还没有拨出去,不远处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接着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手里还提着他刚回家给她拿来的粥。 “这是怎么了?”他刚刚乘电梯出来,就发现病房是空的,跑过来看到所有人都聚集在产房门口。 “少奶奶要生了,邵总快准备一下陪产。”医生道,说着便示意其他人将邓波儿推进去。 “好!” “不必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邵东,后者则是邓波儿。 所有人几乎都不能置信地看着她,包括邵东。 又一波阵痛袭来,邓波儿咬牙挺着,视线与邵东相对,问:“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邵东唇色紧抿,一句话也不说,气氛让人感到沉闷。 邓波儿接着又道:“我生下这个孩子,你答应跟我离婚。” 她下体已经有大量的血流出来,染红了身下的床单。这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可是她神色里却没有丝毫退让和松动。 “邓波儿,你不要命了吗?”邵东眸色沉沉地盯着她,他知道她这是逼他。 “我只要离婚。”可是他的眼神与气场对于邓波儿来说,却向来没有丝毫杀伤力。 “好,我答应你。”邵东咬牙。 她的命她不在乎,他却在乎的很,所以只能妥协。本以为这样就结束,却见她目光轻抬,越过他看到缓缓走来的老人,说:“爸,我让你带来的东西给他。” 羊水破的时候,她就给邓朝打了电话。 邓朝急急忙忙赶来,看到女儿这个模样心疼。却也了解她的倔犟,手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 邓波儿带血的手握着递到邵东面前:“签字。” 邵东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神色那样坚定绝然,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她死吗? 她赌对了,他舍不得。 此时此刻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她的命重要,可惜她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刻,仍不忘离开自己。 他大力将文件夺过来,然后拿笔飞快地在那张邓波儿早就签好的离婚协议上签上邵东两个字,然后问:“你满意了?” 口吻虽然不好,但充满了只有他懂的无可奈何。 “爸,收好。”邓波儿叮嘱。 “邓波儿,你放心,我不会反悔。”他吼,真恨不得撕了她。 邓波儿闻言笑了,握着门的手终于松开。 人被推进去,里面很快传来女人痛苦的喊叫。 所有女人都一样,分娩之痛根本不是男人可以体会。可是那一声声响在耳边,还是像刀子一般磨砺着邵东的心。 产房外的气氛也很古怪,大概没有人见过生产前坚持签离婚协议的,可见这段婚姻已经扭曲到什么地步。 两个小时后,护士终于抱了一个包裹好的婴儿出来:“恭喜邵总,顺产,是个男孩,7斤2两。” 邵东却没有接,而是问:“她怎么样?” 护士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这个她是指产妇邓波儿,笑了下道:“很好,只是消耗过大,已经晕了过去。” 她入院本来就是因为动了胎气,又胡闹了那么久,这会儿母子平安,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邵东闻言闭目,却是松了口气。 护士见他没有接孩子的意思,转而看了看那保姆,她这才回神动手接过去。 ——分隔线—— 病房 邓波儿昏迷的时间很长,但总是半梦半醒中能隐隐约约听到孩子的啼哭声,让她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 保姆刚刚给宝宝换了尿布,他终于安静下来,但小胳膊小腿仍难快地踢蹬着,看起来十分可爱。 保姆见了心都化了,逗了他一会儿,转头就见邓波儿已经睁开眼睛,只是看着天花板的目光有些发怔。 “少奶奶,你醒了?”她高兴地问。 邓波儿这才缓缓转过目光看着她。 保姆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邓波儿摇头,然后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九点了,你睡了很久呢。”保姆回答着,然后才想起她生的孩子,不由动手抱起来放到她的面前,道:“快看看小少爷吧,长的可耐人了。” 邓波儿用手臂挡住眼睛,道:“抱走。” “少奶奶……”保姆见状却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感到难过。 她与邵东的事她作为下人也不是很清楚,只隐隐约约知道两人闹成这样,不光是因为邵东的父亲,似乎也有怪邵东的地方,不然她不会执意离婚。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是她亲生的,她难道就不想看一眼? “早晚都要分别,与其看在眼里惦记一辈子,不如现在就不看。”她道。 邵东这时走进来,话正好落在了他的耳里。 保姆看着他掀了掀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邵东无声地伸手接过孩子,然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他毕竟是个男人,没带过孩子不说,这会儿心里也肯定很不好受,保姆不放心便也赶紧跟了出去。 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邓波儿压在眼睛上的手臂拿开,便见眼前的被子上掉了孩子的一个粉蓝色围嘴。她抖着手指将它攥在手里,眸中一直隐忍的泪,刷地顺着眼角流下来…… 146 找到随意 其实邓波儿如果一直绷着也没什么,就怕这样突然软下来,眼泪怎么也淌不完似的。她开始还只是咬牙忍着,最后干脆翻过身子,捂着嘴抽泣起来。 半晌,抖动的肩头被一只苍老的手搭上。 邓波儿这才从悲伤中回神,慢慢转过头,然后看到邓朝的脸。 邓朝同样用悲伤的目光瞧着她,里面呈满心疼。 “爸。”邓波儿坐起身子,用力搂住他的脖子。 此时的她无疑是脆弱的,也只有在邓朝面前,才会表现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这么多年,爸爸已经都已经习惯了,你其实不必这样。”邓朝拍着她的背安慰。 在他看的出来,女儿对邵东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 邓波儿咬牙唇说不出话,却只摇头。 依她目前的力量,爸爸背负的罪名根本没有办法洗脱。而邵家也不可能干自毁前程的事,那样邵父势必会坐牢,更何况牵扯的还有邵东的外公家。 而她已经知道这些,还如何能继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跟邵东在一起? 那样她有什么颜面来面对受了那么多罪的爸爸,以及因为这件事受打击过大,而过世的妈妈?她的内心过不去,更无法对自己交代。 “乖孩子,不要哭。刚生了孩子是不能哭的,对眼睛不好。”他的女儿他是最清楚的,该说的邓朝也早已经说过,尽管原谅邵家自己心里还是会觉得憋屈,可为了女儿他愿意退让。 只是邓波儿太倔,性子要强,他现在只能先顾及她的身子。 邓波儿点头,可仍然哭的委屈地像个孩子似的,抱着邓朝又哭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止住。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依旧住在医院里,爸爸守着自己,而从前家里的保姆前前后后地忙碌着,将她照顾的也无微不至。 这期间她没再见过孩子,邵东也没有出现,唯有家里的佣人偶尔过来,然后送些东西。 她也有几次听到佣人会私底下也会问保姆一些她的情况,至于只是单纯的关心,还是去报告给邵东,她心里清楚,却也当没听见。 至于孩子,她那天哭过之后,一句也没问。但相信邵东的条件摆在那里,应该不会亏待他…… 一个月后,邓波儿出院。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这段时间甚至饭也没少吃,整个人却是瘦了一圈。孕期养起来的肉不用减肥都掉了个干净,整个人看上去也更瘦。 好在身材本来就好,长的也漂亮,由保姆陪着等车子来的那么一会儿,就惹来来来往往许多人的侧目。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只要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就会不自觉地吸引许多人的目光,这就是魅力所在。 住院部的某间病房内,身材挺拔的男子隔着玻璃往外瞧着,视线一直落在那个穿着薄风衣的女人身上。 天气早已热了,人们都恨不能将衣服全剥下来,她却裹了个严严实实。站在那里竟也并不让人觉得突兀,更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小毅,那是妈妈看到没?” 他手里托着孩子,指着外面早已模糊的人影道。但是一眼都没有看过怀里的宝宝,而是目光长久地凝望着窗外…… 身后的房门在这时被人打开,厉承晞开门就听到这一句,难免觉得心酸。 同时又觉得生气,上前看了眼他怀里懵懂无知的孩子,不由生气地道:“放不下就去追,躲在这里伤春悲秋像什么男人?” 他是不知道随意在哪,如果知道,天涯海角也追过去。 此时楼下的车子已经开进来,邓波儿下了车,邵东垂下眸子,将儿子放在手里的小胖手指拿出来。模样也看起来平静许多,苦笑道:“不了,她刚生了孩子,还是让她平静地过几天吧。” 自与他相识,邓波儿看着强势,一直都是吃亏的。再说,家里做的事,他也觉得没脸见她。 “那你呢?就打算一直抱着这个孩子?”尽管这是他的骨肉,厉承晞还是很难想象,他从这孩子第一天出生开始,就亲力亲为地照顾。 喂奶,换尿布就算了,听说半夜孩子醒了哭,他都第一时间爬起来。 这才多久?就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笨拙大老爷们,现在做的比保姆还要熟练。 邵东见怀里的儿子已经睡着,小心翼翼将他放回摇篮里,目光依依不舍粘在他稚嫩的小脸上,须臾,直到走开一些才道:“我已经害他没了妈妈,自然要加倍疼回来。” “邵东!”厉承晞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没事你就去公司吧,如今向杰的事也了了,更没有人能再逼你离开丰台市。我替你管了那么久,也想趁机休息一下。” 厉承晞看着他不说话。 邵东知道他担心,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地说:“放心,我只是想休息一阵子,专心照顾孩子。不会一直这么颓废下去。” 厉承晞见他这样,明显就是受了情伤,知道自己也劝不动。也好,那就冷静一下吧,干脆什么也没说,就迳自离开。 一周后 邵东正倚在床头给儿子读故事书,这是从前胎教时邓波儿买的,床头有厚厚的一摞。从前就没有读完,现在正好可以继续,虽然刚出满月的孩子,其实什么都听不懂,他却读的极为认真。 翻过一页,目光掠过邵毅时却见他已经睡着,刚刚出生的孩子,皮肤白白嫩嫩,肉嘟嘟的,尤其眼睫毛特别长,虽然五官与自己长得的很像,但也可以看到邓波儿的影子。 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邵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在铃声未响起之前就按了静音。然后放下手,握着手机放轻脚步出了房门。 “喂?” “邵总。”那头传来律师的声音。 他看过来电显示并不意外,所以只问:“什么事?” 律师听到他的声音,到嘴的话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吐出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邵太太给我打电话,希望可以尽快办离婚手续。” 话筒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邵东却觉得有点遥远似的。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或许早有了准备,心里倒也不是很痛,只是还是许久都没有缓过神。 “邵总?” 那头许久没有等到回应,也知道他的心情,也不是催促,只是他若不给个答案,只怕邓波儿那里还会打电话过来,长痛不如短痛。 “知道了,让她定时间便好,我随时有空。”邵东回神后回答,口吻听上去还算平静,然后挂了电话。 可唯有他知道,自己心里终究还是痛了。 半响,薄唇才扯出一抹苦笑,真是,她现在连直接与他通话都不屑于了吗? 翌日 午后,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但日历上大概不是什么好日子,这天的民政局门口人影凋零。 一辆红色的跑车缓缓开过来,最后停在门口的停车位,随着车门被打开,一只高跟鞋从里面迈下来,接着邓波儿的身影出现。 她身着一款包身的鱼尾衣裙,又细又直的美腿露在外面,大波浪的卷发披在身后。本来是很平常的装扮,却因为出众的身材和气场,还是很令人惊艳和醒目。 邵东来的则比较早一些,许久没有没有穿西装的他,今天也特意换了衣服,胡子刮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倒是这些日子以来精神最好的一天。 他从坐在等待区开始,就引起几个女工作人员的频频侧目,有的窃窃私语。 也是,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又不心动?可惜他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 直到耳边传来清脆而缓慢的高跟鞋声,他像有感应地转头,果然就见邓波儿朝这边走进来。 “邵太太。”身侧的律师首先迎上前,大概是怕两人见面尴尬,可好巧不巧地正好挡了他的视线。 “邓小姐。” 邵东却听到邓波儿纠正他的称谓,然后便越过他,也没有看邵东一眼,便走向工作台。坐到办理离婚手续的窗口,然后将自己带来的资料全部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检查了下,然后问:“男方的呢?” 有个人影这时在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她忍着转头的冲动,却还是知道是邵东。 “稍等。”男人对工作人员说着,然后给律师使了个眼色。 律师会意,赶紧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资料,道:“邓小姐,这是邵总分配给你的不动产、股票,还有部分存款,你如果觉得没问题就请签下字。” 两人的气场让他莫名觉得紧张,而且自来找他离婚的都在争夺财产,只有邵东是主动让人连夜清算,把名下可以动的财产都清理出来,过户到这个即将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名下的。 邓波儿闻言拿过文件随意翻了两页,怎么说也有上亿资产,她那表情就跟看到一堆没用的废纸一样,没有丝毫波澜,最后翻到最后签字的地方,很干脆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问:“可以了吗?” 那口吻,仿佛只要肯离婚,什么代价都可以付的潜台词。 律师看了一眼,然后将资料收进公文包,然后才将邵东的资料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 两人的气氛这么诡异,就连办证的工作人员都感觉到了,象征性地劝了几句。见他们不为所动,便很干脆地给他们在离婚证上盖了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离婚证也与结婚证一样变成了红色,大概也寓意着离婚后,生活真的可以好好重新开始吧? 邓波儿接过属于自己的那本,因为经过刚刚打印还带着温度,装进随身的包里后,一刻也没有停留地站起来就往外走。 “邓小姐。”来到车边,律师却在这时喊住她。 邓波儿转头,只看到他,以及台阶上正忙着接电话的邵东,问:“还有什么事?” “……”那恨不能划清界限的口吻,律师都感觉自己是被牵怒了。但还是道:“刚刚的文件您已经签了,不知何时有空来事务所办理一下具体的手续?” “会尽快的。”她说着,上车关上车门。 这时邵东正急匆匆地台阶上走下来,因为车窗是开着的,所以耳边无意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邓波儿心里无意识地紧了下,再转头时就见邵东上了停在路边接他的车子,道:“我马上回来。”尾音被淹没在彭地一声关门声后。 邓波儿目光盯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手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 二十分钟左右邵东才回到家,月嫂已经给邵毅物理降温,小脸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邵东守在他的小床边坐了一会,直到烧退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外面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佣人敲门过来报告:“邵总,您母亲过来了。” 邵东闻言表情倒不意外,只是揉了揉眉心,吩咐月嫂看好孩子,这才起身下楼。 彼时邵母已经进了门,正指挥佣人将她带来的东西搬进来,都是婴儿的衣服、奶瓶,玩具,婴儿车等等,几乎堆满了客厅。 看到邵东下来不由迎上前,高兴地问:“孩子呢?让我见见?” 邵东却并没有回答,目光只是从那些物品上扫过,然后问:“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给我孙子的,现在都能用上了。”邵母回答。 毕竟是邵家的第一个孙子,她挑的都是最好的。 邵东闻言却想冷笑,但只忍着问了一句:“那有没有准备邓波儿的?” 邵母闻言不由皱起眉,问:“你和她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她都听说了,今天两人刚刚办了离婚手续。 那个女人终于出门,她心里也算舒畅起来。 “是啊,所以你拿什么脸面来见她生的孩子?”邵东又问,眸色也跟着不由犀利。 邵母闻言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不由斥道:“邵东!”她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可以这么跟自己说话? 枉费她听说孩子出生了,才特意赶回来的,还准备留下来帮他照顾呢。 “把东西带走吧,我不想我儿子将来长大了知道真相,因为跟你有感情而为难。”邵东却说,表情冷硬。 “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她的孙子,怎么说的像仇人一样? “那么妈?你期望将来他管我要妈妈,我该怎么回答?是疼爱他的奶奶逼走了他的母亲吗?”邵东压抑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 “怎么是我逼走的?分明是她不知好歹!”她觉得自从儿子遇到邓波儿开始,就像是鬼迷了心窍。 “她不知好歹?妈,你们害的她家破人亡,还期望她怎么知好歹?像别的媳妇一样孝顺你?别忘了,她亲妈就是因他父亲出事而死的,更别说她因此受的那些苦。” 那时的邓波儿大学都还没毕业,到底是怎么承受的这一切,他根本没法想象。他觉得邓波儿没有杀了自己的父母,还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已经足够仁慈,值得他感眼睛里都是高兴的神色。 相比起来厉承暄却是小脸紧绷,问:“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 厉承暄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厉承晞那里,偌大的厉家老宅就只剩下她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不是忙着经营我爸的公司吗?还有这样的时间?”厉承暄却讽刺。 方华被刺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说:“你如果不喜欢,我把公司还你哥哥好了,咱们一家人还是像从前一样生活。” “妈,你没吃错药吧?”厉承暄怀疑地看着她。 方华不说话,她才注意到她神色也不太好。 其实厉氏集团那边最近乱的很,厉家的寄生虫最后一直都管她在要钱。而方华的哥哥也想贴补自己家里,她就算有专业经理人,也抗不住这么多的牛鬼蛇神,现在的她已经骑虎难下。 再说,她本来也不是经商的料。 当初这么做也不过是那些多年对厉锦鸿前妻的嫉妒心,又加上娘家的挑唆,鬼迷了心窍。如今回过神来,已经十分后悔。 厉承暄自然知道事情肯定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再说她本来就心软。虽然觉得不应该,晚上的时候还是硬着头皮跟厉承晞提了提。 方华的处境厉承晞自然知道,倒也没说什么,只说约方华在外见一面。 地点不是约在家里,而是咖啡馆。 她走进来的时候模样有些踌躇,毕竟当初公司是她费尽心力夺来的。 厉承晞则显得漫不经心许多,只任她在对面说着什么,目光也没落在她身上,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方华忍着,那模样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厉承晞端起手边的咖啡轻啜了口,不经意地抬眼,突然就被窗外一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身影吸引住。 灯火阑珊处,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涌过去,他忽然就丢了自己手里的咖啡跑出去。 街边,女人被围有中间。 那些人有的手里拿着索要签名的本子,有的举着相机在拍照,唯有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脸慌乱…… 147 随意,是我 厉承晞从包厢里跑出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不明所以的保镖。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的,被围在中间的小女人秀气的眉微微蹙着,接着身子突然就被人结结实实的抱住。 男人身上陌生的气息袭来,她下意识地便想要推开,然而他勒在腰间的双手扣的紧紧的,仿佛怕她消失一般。 “随意,是我。”接着头顶响起男人好听的声音。 她抬头间,便在一片相机的闪光灯中,看到了男人俊美的容颜,只是神色仍有些怔怔的。 厉承晞见状,薄唇不由勾起一抹愉快的笑,并伸出手扭了扭她的俏挺的鼻子,道:“小傻瓜,不认识我了?” 原本就是一句取笑的话,他是未多想的。女孩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厉承晞觉得随意的反应有些奇怪,这时保镖也已经上前,帮他们将周围的人清开。 “厉少,先上车吧。” 他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一向以喜怒不形于色著称的脸上,此时也是掩不住的兴奋和笑意。 厉承晞这段时间太不容易了,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他们也是真心为他们夫妻高兴。知道这不是可以说话的场合,便擅自作主调了车。 厉承晞此时无异也是高兴的,自然不会计较什么,虽然随意看上去有些“不在状态”。手松开她的腰后,然后又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十指紧扣,高兴地说:“走,回家。” 他刚刚也是因为太过找到她后,恨恨的打她的屁股一顿。 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心情,唯有满满的感恩。 他是谁啊?他可是厉承晞,就算做错要道歉也是极难的,可是此时对不起这三个字却是这样轻易,又充满忏悔和真诚。 不知道是不是终于对她有了触动,随意看着他,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眼底甚至有些湿热。 “你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厉承晞问。 如果脱险了,不是应该首先联系自己,或直接回家吗?为什么这么晚了在外面? “我……昏迷了一段时间,刚醒来不久。”她神色犹豫了下,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才开口。 厉承晞闻言,眸子却闪过一丝疑惑。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口吻却很生涩。或许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哪怕轻微的变化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他捧起她的脸,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四目相望,随意虽然想要极力掩饰,但他的眸色穿透力太强,令她不由垂下眼眸,道:“没有。” 这么近距离的相触,尤其是目光与他相接,她似是有些不安。 厉承晞此时心里愈加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作为恋人、夫妻之间他们似乎缺少了点什么,更像是回到了从前她还未交付真心的时候。 “承晞,我有点累了。”她主动趴在他的肩头,幽幽开口。 “那就先休息一下,回家再说。”厉承晞搂上她的腰,却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女人似是并没有发觉,只是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最后连眼睛都闭上了。 空间里突然很安静,厉承晞此时重逢的。 他这样想着,嘴上却附和道:“也是,它最近在发情期,情绪不稳定的很,看来要再找只母狗回来了。” 随意闻言神色似是松了些,却没有什么心情与他讨论狗狗交配的问题,而是道:“那我怎么办?” 这么晚了,她总要回房休息。 “我看这情况,今晚咱们房间的是进不去了,不如到隔壁凑合一下。”他拍拍她的手臂安抚。 随意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宠一只狗,宠到愿意让他们夫妻委屈至此,让人牵走不就得了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不过再看一眼趴在门口的萨摩犬。他们如果坚持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咬,便点了点头。 二楼确实还有两间客卧,齐嫂每天都有打扫,所以干干净净的,洗漱用品也很齐全。 厉承晞陪她进去后,随意便进了卧室。 厉承晞站在窗边远眺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暗,听着不久后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 他出了会神,腰突然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双手搂住,女人的头枕在他坚实的后背上,喊:“承晞。” 厉承晞握住她的手,然后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有吹干,但刚沐浴过的小脸被蒸的白里透红,看上去倒十分诱人。 尤其浴袍的领口有些低,他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看到隐隐若现的风光。 女人似是并没有发现似的,仰视着他,然后慢慢踮起脚慢慢凑近他的唇。只是在唇即将碰上他的唇之际,身子骤然一转,就被他抵在了玻璃上。 两人的身全靠的很近,他身上满满的荷尔蒙气息传过来,令她的心禁不住砰砰直跳。 男人的手一点一点抽开她腰间浴袍的带子,她禁不住红着脸低垂下来。接着白色的布料就像花儿一般垂落在脚边,她美好的身体就这样没有一丝遮拦地呈现在他面前。 随意的身高在普通人中属于高的,但在娱乐圈又显的娇小,尤其与厉承晞站在一起。 不过身材一直很匀称,虽不若邓波儿那样夸张,该有料的部位也绝对有料,该瘦的地方更是一丝赘肉都没有,属于深藏不露型,不然也不会让厉承晞这般不可自拔。 眼前的身体与记忆中重合,就连肩头那颗小小的红痣都一模一样,那曾是他最爱的地方,也是随意的敏感点之一。 此时厉承晞的手就落在上面,无声地轻轻地摩擦着。 其实,有时并不需要那么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上前就给了她个狠狠的拥抱。 相比起来,随意与昨晚的厉承晞抱她的时的表情一样,然后才拍了拍邓波儿的肩,说:“好了,我不是没事?” 邓波儿闻言这才放开她,破涕为笑地道:“幸好没事。” “邓小姐来了。”齐嫂听到动静走出来,高兴地打着招呼。 她来这里的次数其实很少,不过齐嫂却知道她是随意的闺蜜,爱屋及屋也好,总之特别热情。 “齐嫂。”邓波儿也没什么架子。 “要喝点什么?”齐嫂说。 “果汁就好。”邓波儿说着,然后拉随意坐下来,问:“你回来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完全埋怨的口吻。 随意闻言只是笑了笑,道:“一言难尽。” 邓波儿当她吃了很多苦,也没有真的追究,只叹了口气,道:“回来就好。” 这段时间她身上也发生了许多事,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这会儿看到随意,却不知为何一句话都说不出。 客厅里陷入安静,齐嫂很快送了果汁过来。 此时客厅的电视还开着,里面正在放着娱乐新闻。 邓波儿看了会儿,道:“你不是说要各攒人气开工作室吗?再这样下去,我看离退隐也不远了。” 娱乐圈是更新换代最快的地方,随意自从上次拍完那个电视剧,都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了?甚至连个广告都没有,很容易就会大众遗忘。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随意说着,端起一杯果汁低眸喝着。 邓波儿却觉得有些奇怪,大概是她的态度转变吧。然后目光又落在她手上的果汁上,那是齐嫂给她的芒果汁,或许心不在焉,所以她端了自己的。 邓波儿发现后动手抢过来,却已经来不及。 随意则有些讶异地看着她,然后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果汁,不由笑着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邓波儿松开手回答,并不在意地拿过她那杯柳橙汁喝起来。 随意觉得她刚刚反应大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手里这杯芒果汁的原因,所以便干脆将它放下了。 邓波儿又坐了一会儿,跟她扯了些娱乐圈里几个影视人的近况,然后便起身告辞了。 随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她将车子开出去,齐嫂过来收杯子,也未见任何异常。 邓波儿心里却是翻涌的,握紧方向盘一路朝着晞远集团进发而去。因为她刚刚出门时向保镖打听过,厉承晞最近一直都在公司里。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她乘了电梯上楼。 “邵……邓小姐。”秘书看着到她站起来。 她与邵东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晞远的秘书室是知道的,所以看到她有些意外。尤其她现在是直奔厉承晞的办公室而来,而非邵东的。 “厉少在吗?”她问。 秘书颔首,道:“您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邓波儿点头,她便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进的声音后,她站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厉少,邓小姐来了。” 厉承晞似有些意外,然后才道:“让她也进来吧。” 秘书身子侧过,给邓波儿让出位置。 邓波儿也没有客气,直接走到厉承晞办公台前的会客椅上坐下来,道:“我刚去过你家。” 厉承晞挑了下眉,问:“见过随意了?” 邓波儿目光与他相对,不由问:“厉少肯定她是随意?” 张桂兰死后,她应该是与随意生活一起最久的人了,又是她的经纪人,所以对她的生活习惯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芒果饮料是随意最讨厌的食物之一,并且会过敏,齐嫂应该也知道,所以那杯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现在在厉承晞别墅里的随意不但喝了,她还刻意多待了些时候,她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哪里来的冒牌货,以为整的一样就可以瞒天过海吗?就连随意的饮食习惯都没有摸清。 厉承晞闻言,低眸将手里的钢笔扣上,道:“看来你也发现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把她放在家里?”邓波儿不解。 “总要搞清是谁不是吗?”而且对方这么处心积虑,他最想知道的是她身上有没有随意的线索,她到底是否还活着……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敲开,进来的是一直跟着他的保镖,并将一只文件袋递过来,说:“厉少,结果拿回来了。” 148 真假随意 厉承晞将件袋接过来后,当着邓波儿的面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有薄薄的几页纸,信息量却巨大……他只翻到最后看了眼结果,然后啪地一声扔到邓波儿面前。 邓波儿见他这个反应,心里大约也知道这份资料关于什么,于是拿过来也看了一眼,然后蹙眉看向厉承晞,道:“是她?”倒也不是很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荒诞罢了。 厉承晞的目光却幽深下来,道:“这件事你不用管。”言下之意,他必然会好好处理。 对方既然这么明目张胆,且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邓波儿自然是相信他的,便应了声:“好,都交给你。”然后起身告辞。 厉承晞在公司待了一天,天色暗下来时才从外面回来。齐嫂已经准备好饭菜,听到进门的声音迎上来,喊:“厉少。” “少奶奶呢?”他问。 “哦,在楼上。”齐嫂回答。 “右右还在我们房间里?”厉承晞又问。 “是。”齐嫂答。 不过她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从前右右最喜欢的人就是随意了,反而现在看到谁都很温驯,唯独只有对她充满敌意。 厉承晞的态度就更让她琢磨不定,非但没有阻止,还纵容着,而且随意好不容易回来,他却两三天没有在家。 不过这是他们夫妻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楼梯间就传来脚步声,随意看到他马上迎上来,喊:“承晞,你回来了?” 厉承晞笑着微微颔首,看上去还是蛮宠溺她的样子,女人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些。 心想每次见他都是冷冷的,唯有对随意不一样,经过这两三天她倒忽然明白,不管怎么不一样,人的性子还是转变不了的,即便对心爱的人都一样。 “厉少、少奶奶,开饭吗?”齐嫂问。 “不用了,一会儿我们出去。”厉承晞回答。 这时保镖从外面进来,捧了两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就出去了。 “这是?”随意问。 “给你准备的衣服和鞋子,我们出去约会下。”厉承晞道。 随意闻言自然高兴起来,连忙迫不及待地动手将盒子打开,果然看到很漂亮的裙子,白色的,上面绣着蓝色的碎花。既然是厉承晞送的,自然就不用说作工和牌子,款式也很好,看上去雅致又清纯,还有一双镶了钻的粉色高跟鞋。 她喜欢地拿起裙子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然后看着他问:“漂亮吗?” 厉承晞点头,道:“穿上一定更漂亮。”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一听这话不由更加高兴,冲他甜甜笑着说:“那我马上去换上。”说完便拎着裙子和鞋子上了楼。 厉承晞则在楼下的沙发上坐下来,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听到脚步声,抬头,便见女人不但换了衣服和鞋子,脸上也已画了精致的妆,正款款向自己走来。 裙子他是按照随意原来的尺寸做的,穿在她身上倒是一丝不胖一丝不瘦,就连脸上的妆都是随意日常喜欢的,仿佛真的没有丝毫偏差,可见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随意见他目光一直定定地瞧着自己,而且有些怪怪的,不由摸着自己的脸,问:“怎么了?那里不对劲吗?” 厉承晞回神,摇头笑着道:“是太漂亮了。” 随意听到夸赞,不由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厉承晞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道:“走吧。” 刚刚迈开两步,手臂就突然被她主动挽住。 厉承晞忍了一下才没有将她甩开,然后出门上了车,渐渐离开别墅。 路程有些远,而且越走越偏,最后上了山。 她原本以为会是宴会或者西餐厅什么的,这什么却不由想,难道是要带自己上山看星星?正这般想着,车子就停在一个很大铁门前。 司机打了个电话,训练场的大门才被打开,然后车子缓缓开进去,一直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 “厉少,到了。”开车的保镖道。 厉承晞便开门下车,随意跟了下去。 这会儿时间虽不算太晚,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灯光暗淡下,视线自然看不太远,可这样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约会的地方。 厉承晞已经让人提前打了招呼,今晚保镖们没有训练,所以除了建筑物,其它地方显得既空旷又阴森,让她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手不自觉地挽紧厉承晞的手臂,问:“这是哪啊?” “你前不久不是来过吗?就连新闻都报道过了,我差点被陷害杀人的地方啊。”厉承晞回答。 女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恐惧,说明前不久的新闻她是知道的。也是,既然弄成随意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关注? “瞧我,回来后记性都变差了。”她开口,算是给自己圆场。 其实随意从来没有进过这里,就更别提见过里面的样貌,不过厉承晞并没有拆穿,只打算领着她往里走。 “不说约会吗?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终归是心虚,所以她内心是有股不安,却又说不清楚。 “不急,先见个人。”厉承晞说。 女人的心弦没来由地绷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依旧是上次“抓”到那个男人,然后被送进来的房间,没有装修的屋子里,唯有屋灯的白炽灯亮着。 四周空旷,中央的椅子绑了一个人,胶带缠过全身,嘴巴被布堵住,见人进来,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随意看清他的模样后,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怎么了?不会连他都不认识了吧?”厉承晞却问。 随意闻言侧目看着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强自镇定住,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庄氏在厉承晞的摧毁下早就已经倒闭,庄父更是被判了刑,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直潜逃在外。 “我要找的人,自然能找到。”厉承晞回答。 “可是你找他做什么?”随意却是不解。 厉承晞不由俯身摸着她的脸,道:“傻丫头,他们庄家对你做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随意闻言,脸上的表情愈加不自然,掀唇正想说什么,厉承晞却已经放开她,上前,将堵住男人嘴里的布条拿下来。 “厉承晞,我们家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女儿更是不知所踪,你又要做什么?”男人发怒地盯着他喊。 他从前一个堂堂在商场混的呼风唤雨的人,如今要像个丧家犬一样的活着,他却犹不愿意放过自己。 “没什么,从前因为随意在,身边小人又太多,所以没顾上。现在突然觉得你们庄家从前对随意做的,我奉还的少了点。”厉承晞漫不经心地回答。 是的,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就是漫不经心,可瞧着他的眸色却十分冷峻,让人心里不由发寒,就连庄父这样的人都禁不住害怕。 他现在只求一条生路,也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按理说他不应该在自己身上浪费精力才对。 “你是不是疯了?” 男人眼里的仇恨,他觉得根本不是他该承受的。 厉承晞看出他的恐惧,却并没有再理庄父,而是转头看向随意,问:“你说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随意虽然极力掩饰,但那眼里还是透出过多的不安,以及紧张,不由道:“承晞,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以前的事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厉承晞闻言似是有些意外,又问:“可是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帮你报仇?尤其是庄蝶。” 如果这个女人不出现,他也觉得就这样算了。但或许是因为随意失踪了,所以那些从前伤害过她,或想利用她的人,他愈加不愿意去原谅。 女人听到庄蝶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变的愈加不自然。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吐出没意义的两个字,问:“是吗?” 目光却低垂下去,不敢面对他的眼睛,接着又道:“大概是因为最近经历了的事情太多,我心境有所改变吧。总觉得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毕竟咱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也好好的。” 说到最后,还是禁不住抬目去看他,期望可以听到他回应的答案。 如果他做这一切是因为爱随意,那么此刻她就是随意,这些话他应该可以听进去的吧?而她也没有想到随意平时装的善良无害似的,心肠竟是如此恶毒。 “说的也是。”面对她期望的目光,厉承晞回答。 她闻言唇边扬起弧度,心还没有松下来,就听他话风一转,道:“可是爷一直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怎么办?”甚至还问着捏起她的下巴,四目相望,就这样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他转头便见庄父满脸嘲讽地看着他,道:“厉承晞,你要杀要剐就利落点?我女儿至今下落不明,今天若弄不死我这把老骨头,我迟早还是会回来报仇。”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的,所以害怕已经没有用。 随意看着她有些着急,却又不能说什么。 厉承晞注意力被成功吸引了过去,往前走了两步,手臂突然被随意挽住:“承晞……”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而且从这两个字的口吻里,可以听出极浓的求情味道。 厉承晞低眸看着她,突然朝外伸出另一只手。 站在一边的保镖会意,便上前递了一把匕首样的短刀给他。 随意看到他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心里不由愈加绷紧住。 厉承晞却抓住她挽着自己的手,并将它摊开,然后将刀柄放在她的掌心,道:“你的仇还是你自己来报。” 随意闻言像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下意识地就像丢掉,可是厉承晞的大掌却包裹着她的手,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 “承晞?”她几乎是恳求地看着他,眼里都是慌乱。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诱哄道:“听话,只有这样才配做我厉承晞的女人。” 随意目光直直望向他,男人的眸子幽深却无波,仿佛这是最稀松平常的事。 她浑身都在打颤,却还是强迫自己握紧了手里的刀子,然后一步步朝庄父走近。 他被绑在椅子上,半点动弹不得,与待宰的羔羊一般,目光与直直地盯着她。 随意终于站在了他面前,脸上与心理挣扎半天,握着刀的手终于高高举起,然后闭着眼睛重重落下,可是在刀尖即将没入庄父的胸口时又骤然停顿住。 她睁开眼睛对上父亲的眸子,眼眶越来越红。 “怎么了?”身后传来厉承晞的声音,是那样冷静又冷酷。 哐地一声,“随意”手里的刀子脱手落在地板上,她整个人也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缩到地上抱着自己痛哭:“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么痛苦的模样,仿佛撕心裂肺一般的难受。 庄父见了是疑惑的,因为他并不认为厉承晞的女人会善良到哪里去。 唯有厉承晞见状,唇边却勾起讥诮又冰冷的弧度。 随意哭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泪眼朦胧地拉着他说:“承晞,放过他吧,我们赶紧走。” 再多待一会,她都怕自己会崩溃。 厉承晞却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到地上,与此同时斥道:“庄蝶,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那声音又冰又冷,令她身子剧烈地瑟缩了一下。 庄父闻言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庄家出事后,他就被抓了进去。后来听说女儿奔波无果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他一直以为庄蝶是受了打击,自己藏了起来。在找不到的时候有时也会胡思乱想,以为她遭遇不测。 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前的女人与自己的女儿联想起来,她会变成自己痛恨人的模样吗? 庄蝶还想说什么,厉承晞对她的厌恶却已经达到极致,所以不愿意再陪她演下去,只将一个件袋扔在她的身上。 她抖着手将件打开,看到是份dn报告。 是的,她脸可以整、身体特征可以改变、甚至就连声音也可以,然而唯有dn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不是就不是,铁证面前她再也无力反驳。 “还有话说吗?”厉承晞看着她问,冷冷的视线如箭一般投在她身上。 既然被拆穿,庄蝶干脆也不再装了,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出现的时候。”厉承晞回答。 “上车后?”她不死心地问,或许是不愿意承认竟然会那么快被揭穿。 厉承晞薄唇紧抿,却没有说话,因为一切不言而喻。 庄蝶的唇角扯出抹讽刺,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当晚并没有碰自己,知道他为什么接连几天都不曾回家,知道为什么他纵容那只狗一直守在他们的卧室里。 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居然连一个晚上都没有骗过去,就连随意卧室都没接近过。 “小蝶,为什么?”听到这里,庄父即便是觉得再不可思议,也不得不接受。 庄蝶闻言笑,不由过却凄楚的:“还能为什么?”还是为了接近厉承晞,为了报复随意。 “随意呢?”厉承晞却不关心这些,只想知道他要的答案? “我不知道。”庄蝶回答。 他显然不信,一个眼神过去,两个保镖上前将她压住,然后便往外拖。 “放开我女儿。”庄父见状不由着急,可惜身体被绑着也使不上什么力,一着急连椅子都翻了,整个人跌在地上。 “爸!” 庄蝶见状几乎是使了全身的力气,将押着的两人挥开,快步过去。搀起父亲时,就见他额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怖。 “没事。”庄父安慰她。 庄蝶这时看向厉承晞,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的事,全都是我做下的,你有什么都冲我来,放了我爸。” “庄小姐,你大概还没搞清楚现在这里是谁作主吧?”保镖道。 意思是她有什么资格与厉承晞讲条件? 庄蝶被堵了一下,不过还是看向厉承晞,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说实话。”厉承晞只给了她三个字。 他只想知道随意的下落,其它事根本漠不关心。 庄蝶终于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不过还是道:“我真的不知道随意在哪。” 她说的就是实话。 唯恐厉承晞不信,便又道:“家里出事后的这段时间,我做了大大小小几十台手术。刚刚回国不久而已,随意的事也是最近才知道。” 厉承晞不说话,她心里更加打起鼓来,然后又补充道:“我原本整成这样,真的不过只是想报复,破坏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恰好听到随意失踪……” “就想取而代之?”厉承晞帮她把话说完,声音与眸色也愈冷。 庄蝶没有否认,道:“我知道她也不是那么好装的,所以还没有想好怎么出现,所以那天遇到你只是意外。” 如果否认她一定会失去机会,只能挺而走险。 厉承晞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还在判断她说的是否是实话。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在厉承晞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是厉承晞知道庄蝶的身份后,派出去的人。此时回来证实了庄蝶是卖了庄家仅剩的资产出的国,并将这笔钱全部用于整容,也确实是前几天才回来,且并没有与任何可疑的人接触过。 包话刘市长、白净等周边的人,一个都没有。 厉承晞本以为会有随意的线索,此时不免略有些失望,抬步就出去了。 “厉少,这两人怎么办?”保镖跟出来请示。 “犯了什么罪,就以什么罪论处好了。”他道,说完之又补了一句:“还有,那张脸她不配!” ——分割线—— 夜,安静异常。 原本美仑美奂的别墅,此时也陷在一片黑暗中,唯有书房里开着一盏灯。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窗边,远眺外面的夜色,也沉默地吸着指间的烟。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显的格外清晰。他依旧没有说话,但外面很快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一个人走到他的面前。 “老板。”并将手里的件袋递给他。 男人捻灭了手里的烟头,这才接过来打开。里面除了几页资料外,还有厉承晞在街头抱住“随意”的照片。其它的便是被毁了容的庄蝶,站在法庭上受审的照片。 “看来是有人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而且还快了一步。”男人道。 只不过太过拙劣,居然那么容易就被揭穿了。 “那我们……计划还继续吗?”已经有人打草惊蛇,怕是不会再那么容易吧? “急什么,待他找到随意再说。”男人的声音却很沉着。 若非有他有足够的耐力,也不会等到现在。当然,最好是永远找不到…… 149 春梦了无痕 灯光昏黄的房间,她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着。移动网可以感觉到男人温润的指尖描绘过她的眉眼,然后顺着脸颊向下,一直到捏起她下巴,然后唇便被封住。 陌生的男性气息渡过来,舌勾着她的唇舌有点呆愣。 天亮了? 她准备坐起来的时候才感觉到浑身的粘腻,然后不由想到梦里那两具躯体交缠的大汗淋漓。梦境太过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尤其现在身体里仿佛还残留着这种被极致撩拨后,没有得到舒解的感觉,甚至有些难受…… 白斐然,你是不是疯了? 她嘴里发出一声哀嚎,同时再次跌回床上,然后拿被死死蒙住头。 半晌,才一点点移开,露出的小脸上犹有一层可疑的粉色。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恢复正常一些,并伸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十分钟左右,她洗漱完毕出门。 这是一栋复式二层公寓,装潢现代、时尚、温馨,很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不算是特别大,但也设有家庭影院和健身房,两个人住已经足够。 她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正从厨房里走出来。不止长相俊美,且身材更是不错。此时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衣领扣子开着两个,袖子挽在手肘处,下身是西装裤。 虽然是从厨房出来的,整个人看上去却十分干净清爽。此时手里端着准备好的早餐,放在餐厅的桌上,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她,唇角露出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问:“醒了?” “恩。”白斐然应着走过来。 “那赶快吃饭吧,还是热的。”他招呼。 女孩拉开餐椅坐下来,拿起汤匙舀了勺粥放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道:“谢谢哥。” “傻丫头。”男人宠溺地揉揉她的发,然后问:“你上午不是没有课?” 她倒是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只是此时身上的衣服分明是外出服,所以他才会这样问。 “哦,我语言学校的同学说帮我介绍份兼职,我今天准备过去看看。”她很自然地回答。 男人闻言不由微皱了下眉,问:“你身体才刚好没多久,着什么急?”然后又半开玩笑地道:“你难道还害怕哥哥养不起你?” “那倒不是,我看周围的同学都在打工,我也想体验一下嘛。再说,我都是成人了,早点自食其力,适应的周围的环境总是好的”白斐然回答。 倒也不是跟他见外,总之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人应该独立,而不是依靠别人,即便是疼爱自己的家人。 “好吧。”男人闻言妥协。 她就是她,即便她没了记忆,换了名字,性格依旧不会转变太多。 其实这也是他喜欢的样子,只是即便几个月过去了,一切也都风平浪静,他依旧不愿意她过多的接触外面的世界,却又不能阻止。 白斐然并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变化,只是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问:“哥哥,我以前是不是交过一个男朋友?” 封琦闻言视线与她对上:“为什么这么问?” 白斐然脸颊微红,迟疑地道:“我做了个梦……就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其实那样的梦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自己从前言情看多了。可是她的感觉还是太真实,又迫切地想起些什么,所以才会问。 “什么样的梦?在哪里?”男人闻言心里却是一紧,虽然面色看起来十分平静。 “……”那样的梦自然没有办法对着他一个大男人说出口,于是支支吾吾地道:“也没什么,大概最近电视剧看多了。” 男人的目光却依旧盯着她,或许视线太过专注,导致她脸颊越来越红,干脆饭也不吃了,连忙起身道:“我先走了,第一天不能迟到。”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男人自然更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可是就她刚刚那个羞涩的反应,明显不会是好的事,最起码对他来说是这样。 桌上的手机这时响起来,他看了眼按了接听键移至耳边。 “老板,小姐出门了。”那头报告。 “继续跟着她,不出什么事就行。”男人吩咐。 “好的。”那头回答。 男人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早餐却再也吃不下去…… ——分隔线—— 彼时白斐然已经出了公寓,入眼的街头都是异国的建筑,以及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不过大家还是都很热情,即便不认识还是会互相道早安,总之对于她来说,这还是个美好的早晨。 她乘坐公交车来到学校附近,然后按照同学说地址,朝着餐厅的方向走过去。 目光还在街口巡索着,耳边便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白斐然。” 她抬眼望去,便一个女孩子站在不远处的饭店门口,自己脸上也不由扬起一抹笑,快步走过去,喊:“李静!” 李静拉住她的手,指了指上面的招牌,说:“就是这家,我也已经跟经理说了,跟我进去吧。” “嗯。”白斐然点头,李静便拉着她的手走进餐厅。 或许大家都是华人的缘故,在异国他乡总是显的特别友好和亲切。而她们处于的这个城市,也是一座经济发达的繁华都市。只是因为是国外,所以中餐馆却不多。 眼前这家的位置处于语言学校和商业区,所以看起来还蛮大的,装潢也很高档。 这个时间还没营业,只有几个人在收拾着做准备,看到李静带了个美女进来,大家都忍不住打招呼。 李静挥了挥手,说:“面试过了再带她来跟你们认识。”然后就将白斐然一直带到了经理办公室。 白斐然这样的形象应征个服务生而已,本来就没什么可能挑剔。语言她不知是不是从前有基础,学的也特别快,所以交流也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没有经验,又怕她从前在家没有吃过什么苦,所以经理只答应让她先试几天,于是白斐然就这样留了下来。 人们对于美女,尤其是异性,都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何况白斐然又长一张清纯又美丽的脸,人也没什么架子,所以大家都愿意教她。 “斐然,你英语这么好,完全可以从语言学校毕业了,为什么不去正式找份工作?还是准备继续上学?”大家一边坐着准备,仍不忘聊天,对她也比较好奇。 白斐然听了摇头,道:“我还没想好。”模样也比较茫然。 同事听了不由疑惑,说:“那你来国外做什么呢?”然后怕她误会地补充道:“比如像我们这些人,都是有自己目标的,有的就是单纯的为了赚钱,有的是在大学就读赚生活费,李静亦是如此,你呢?” “我是跟哥哥来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被调来这边工作,所以我就跟着来了。”她回答。 是的,她是三个月前才从医院里醒来的,醒来之后人就已经在这里。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身边也唯有一个自称是自己哥哥的人,他叫封琦,而且还是养兄。 据说自己是他母亲从小就收养的孤儿,所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养母过世后,家里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从前两人的关系也很好。 开始,她自然并不是完全信任的,他却他拿得出所有的证明资料,包括有着她身份信息的身份证,当然,上面的名字是白斐然,虽然自己对于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据他所说,自己是五个月前在国内出了车祸,一直处于昏迷期。而他却因工作调动要到这里,又不放心将她自己留在医院,便也将她带到了国外。 醒来之初,她对任何人都有戒备,包括他告诉自己的一切。不过通过长时间的相触,她发觉他真的很了解自己,包括她的生活习惯,用餐偏好等等。 待她将周围的环境渐渐熟悉,与他渐渐熟悉起来,方有了踏实的感觉,也仅此而已。 当然,这些她不会随便对人说。 “哦。”同事点点头。 “斐然,帮我把这个端出去。”李静走过来,递给她一盘凉菜。 “好。” 白斐然应着,便出去了…… 这个中午,她一直都在练习端盘子,与客人怎么交流服务,虽然有些生疏,她却觉得很新奇。因为下午还有课,所以忙活过中午这阵,便和李静一起收拾东西离开。 李静是随意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两人的关系还不错,一直说说笑笑地走着。只是等公交车的时候,眼前突然感觉到灯光一闪,转头正好看到有人在偷拍她们。 既然被发现,那人便干脆走上前来,看着白斐然热情地问:“你是不是随意?” “随意是谁?”她却一脸茫然。 “你不是随意?”年轻男孩闻言不由细细打量着她,嘴里还不相信地嘀咕着:“明明就是啊,我怎么会搞错?” 白斐然闻言不由笑了,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男孩被这样一问,不由了挠挠头,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算了。我们理解你看到美女就想拍的心情,不过到此为止,不要再跟着我们了,不然我们会报警。”这时公交车已经过来,李静打断他的话,然后赶紧拉着白斐然离开。 两人上了车,白斐然透过车窗犹可以看到男孩站在那里呆楞的模样,不由对李静说:“应该不是坏人吧?” “坏人脑门上难道还会写着坏蛋两个字吗?”李静却道,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揶揄地道:“不过如果我是男人,我看到你这张脸也会忍不住想要搭讪。” 每次看到随意的脸,她作为女人都忍不住嫉妒,尤其这弹性,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白斐然却啪地一声拍掉她的手,道:“少胡说。” 车子开走,原本跟踪她们的男孩留在原地。 他十分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也算是随意的忠实粉丝。在更新换代飞快的娱圈来说,随意消失地媒体的镜头里时间太久。而对于他来说,异国意外邂逅自己的偶像激动也是正常的。 虽然她否认。 男人看了眼手机上的拍的照片,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本人,转头再看了眼那家中餐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在这里打工。 不如明天再来,看看究竟是不是她。 心里正这样打算着,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然后双臂突然被人从后反剪住,连给他呼救和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押到无人的角落。 男孩以为遇到抢劫,自然用力地挣扎,不过身上的钱包还是被人搜了过去。 那人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护照和身份证,递给一边的人去查后,自己则动手查看他的手机,并将里面的照片全部删除。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男孩问。 他其实很害怕,这里毕竟是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旅个游就被灭口,岂不是很冤? 没有人回答他,直到他的家庭资料、平生经历、父母从事行业等等均出现在电脑上。 领头的男人看了一眼,然后转向那个男孩。 这简直比联邦调查局的效率还快,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男孩不由瞠大的眸子瞧着。 男人将钱包和手机塞回男人的上衣口袋,并拍了拍警告:“把你今天见到的所有人都忘掉,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然后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人家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要捏死他还不像只蚂蚁似的?更何况男孩本来也没什么阅历,只以为自己可能像电影中演的那样,无意间拍到了什么黑帮不该拍的镜头。 于是也顾不得多想,已经忙不迭地点头,手臂被松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走。 “就这样放了他,会不会有问题?”身边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也不是丰台市人。只要不会想到给媒体爆料,或者上网胡说八道,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人回答着,他身上的手机又响起来。 男人解锁后看了一眼,除了一行字外,还附有几张照片,转头吩咐其它人:“你们继续去小姐的学校附近盯着,我去见下老板。” 众人应了,其他人各就各位。 十几分钟后,他就来到一栋办公楼,秘书看到他走近办公室并没有组织,男人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封琦的声音。 男人走进,道:“老板,厉承晞来了。” 封琦闻言看向他,男人便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他面前,道:“不过是因为公事。” 封琦翻了翻,脸色一直不太好。 “城市那么大,小姐也只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遇到的机率应该不会很高。”他明白老板的顾虑,所以宽慰道。 有时太过紧张,反而会露出马脚。 封琦倒没说什么,点点头示意他下去,半晌才起身,走到窗边沉默地抽了一支烟…… 150 重逢,相遇 白斐然与李静上完课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人从学校走出来时,李静还觉得脑子在嗡嗡的,干脆就枕在白斐然的肩膀上。≈ap;≈ap;≈ap;{}{}{}{} “如果不是我妈以死相逼,我发誓这个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下去。”她抱怨道。 她不像白斐然那样有语言天赋,更不像其他人一样家庭条件优渥,只怪她妈好面子就将她丢来这里,说是不管是考研还是在这里锻炼几年,回去就会不一样。 可她每次上课,感觉都比去餐厅端盘子还痛苦,更何况她在国内的时候,家里虽然一直不富裕,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再看看现在混的这惨样,唉! “你已经进步很多了,现在与人交流不是也没什么问题,就再坚持坚持。”白斐然摸着她的头鼓励,也毫不在意肩膀上的重量。 没人知道一个人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是什么感觉,不止是对周围的人和环境陌生,而是对全世界都陌生。或许因为没有比较吧,所以便没有李静这样的抱怨。 有时她也会十分好奇自己从前生活过的城市是什么样子,也很想回国去看看,可惜哥哥一直都不同意。理由是他刚调来这边,实在抽不出身,又不放心她自己,所以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斐然,你都不想的吗?”李静突然问,好像一次也没听她抱怨过。 “或许是因为我有哥哥陪着吧。”她回答。 “切,你好讨厌。”李静不平衡地说着,然后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斐然,要不咱们潜逃回国吧?” 白斐然目光与她相对半晌,然后狠狠戳了下她的头,道:“少来。”别看她这会儿一脸认真,明天还是会乖乖去打工、上课,她还不了解她? 李静捂着被戳痛的额头正想说什么,抬头就看到校门口倚在车上的年轻男子。 车型其实很低调,衣服也是深色的西装三件套。可那个身形太过修长,模样俊美,即便是站在各国人种都很聚集的语言学校门口,犹显得十分醒目。 “也是,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哥哥,我也不愿意逃。”她怔怔地道,完全就是一副花痴的模样。 白斐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看到了封琦。 彼时他也注意到了自己,于是脸上扬起笑来。 白斐然拉了李静上前,问:“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班早,正好路过,想着也许可以稍带你回家。”他道,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 “也不打我电话,万一我今天没来上课怎么办?”白斐然皱皱鼻子道。 封琦闻言笑,伸手扭了扭她的鼻子道:“难道你还学会逃课了?” “疼。”白斐然夸张地叫。 这俊男美女的组合,立即引来许多人的侧目。李静看着她们欢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于是识趣地将手臂从白斐然的手里抽出来,道:“那你先走吧,咱们明天吧,拜拜。” “不要,让我哥送你。”白斐然再次抱住她。 “不用了,我做公车很方便。”李静看了封琦一眼,拒绝。 “顺路嘛。”白斐然坚持。 “是啊,上车吧。”封琦这会儿答言,然后迳自帮她们打开后座的车门。 白斐然笑了,绕到另一边去开车门坐进去。 李静脸色有些微红,坐进去时小声对他说了声:“谢谢。” “你是斐然的朋友,应该的。”封琦却并没有发现异常,关上车门进了驾驶室。 李静一改刚刚与白斐然在一起的模样,整个人坐的十分端正,而且安静下来。 白斐然见了,也只能偷笑。 李静一副被看穿的样子偷偷掐她,白斐然吃痛地哎哟一声。 “怎么了?”封琦紧张地问,就连李静都紧张地看着她,唯恐她说出自己虐待她的话似的。 白斐然见状唇边含笑,道:“没什么。”她才松了口气。 白斐然与李静之所以会成为好朋友,不止是因为在一个班级里,更是因为坐公交的路线一致,不过李静会提前两站下。 封琦先将她送回家,婉拒了她的客气邀请,这才往公寓开去。 白斐然大概今天在餐厅打工累了,又上了一下午的课,封琦将车子平稳地停在楼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才发现白斐然居然卧在倚座椅里睡着了。 车内没有开灯,唯有外面照过来的光线,昏暗中他目光落在她缩在衣领的小脸上。半晌才慢慢伸出手,帮她理了理颊边的碎发。她只是皱眉动了动,他便心虚地快速收回手。直到发现她只是因为不舒服调整了下自己睡姿时,他脸上及内心都闪过一丝狼狈,就像是一个小偷。 明明就原本该是自己的。 他压下心里的惆怅,放轻动作下车,然后小心翼翼拉开副驾的车门,手臂分别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这才将她从里面抱出来。 白斐然自从医院醒来后,身体总是容易感到疲倦、嗜睡,这也是他不太愿意她出去打工的原因之一。 更何况在他的意识里,她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怎么可以去伺候别人?只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所以没有阻止罢了。 暗处的人见他抱了白斐然下来,无声地上前帮他按了电梯,一直送到家门离开。 折腾了这一路她都没有醒,反而是关门那轻轻的一声,让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被抱着后,然后挣扎着想要下来。 封琦也松开了,只是她脚落地后,他高大的身影却抵在了她面前。因为离的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开灯的缘故,昏暗中,空气里竟莫名出现一丝暧昧的气息。 “哥?”见他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她忍不住喊,并且伸手想要推开他。 怎知手却被男人宽厚的手掌包裹住,然后封琦的声音传来:“你早上不是问过我,之前自己是不是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吗?” 白斐然大概没想到话题突然会转到这里,不由惊愕地抬头看向他,只是因为光线太暗,所以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脸部轮廓。 她突然有些紧张,也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男人的头却慢慢已经俯下来,直到离她唇越来越近……白斐然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心里一慌,并且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然后继续动手推他。 男人的身子如铜墙铁壁一般,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抵她愈近。然后她的脸颊被他的手掌托起,女人因为他指腹摩擦在自己脸颊上的触感而颤抖着。 “之前你刚醒来,我不想给你太多的负担,所以并才没有说。”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安静的空间里没有愫是很正常的事。 他的答案如此肯定,她却不知为什么心里那样慌,又同时觉得荒诞、难以接受,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或许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于是吻再次落下来,这次却被她更用力地推开。 “斐然。”他喊。 “让我想想。”她说完便往楼上跑,只不过脚步有些慌乱。 封琦站在那里,看到她上楼的时候突然跌了一下,大概磕到膝盖,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吟。抬步正要上前去察看时,她却已经重新起来,并且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地直接回了房,就如后面有毒蛇猛兽追赶一样。 门彭地一声被关上,他知道他是吓着她了,或许今晚自己太心急。 原本他也可以继续等下去,等她慢慢爱上自己。可是厉承晞来了,不管他们会不会再见,他都必须先下手为强…… ——分割线—— 这一晚白斐然自然没有睡好,眼前一会儿是自己自醒来后哥哥陪伴自己的点点滴滴,一会儿是昨晚做的那个梦。如果那个人是他,那么两人是不是早就发生关系? 她的头开始疼,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并没有太大的欢悦。大概是一直就单纯地将他当成哥哥,所以一下子转换太快,她根本接受不了。 好不容易熬到在天色将亮时才睡着,只是没过多久就又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觉得头要炸开了,还是勉强爬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静。 “喂?”眼睛都没有睁开,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懒猪,你不会还没起床吧?”那头问。 从电话背景可以听出,她应该已经在公车上。 打工! 这两个字第一时间钻进白斐然的脑子,然后她看了一眼时间,惊的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说:“我马上到。”然后便挂了电话跑进卫生间。 “喂喂——”那头李静着急地喊着,却也只能听到一片忙音。 她打电话不是因为这个啦,心里有些郁闷地想着,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丫头正忙着做什么,最后干脆也只能作罢。 白斐然那边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出门,封琦刚刚将早餐端出来,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然后便一路往门口直奔而去。 “斐然!”他喊。 彼时她已经握住门把的手顿住,脸上尽量扬起看起来很自然的笑,转头对他说:“哥,我快迟到了,早饭不吃了哈。” “等等。”封琦喊着走过来。 白斐然见状突然有些不安,大概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吧。 相比起来,封琦的模样倒是平静许多,只是将一个装着早餐的袋子递给她,叮嘱:“路上吃,别饿着。” “哥哥……”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过意不去。 “对不起,都怪我昨天没忍住,你不用有负担,就像之前那样就好,我不会逼你,咱们慢慢来。”他反而先道歉和宽慰。 她愈加不知道说什么。 封琦又揉了揉她的发,道:“快去吧,别迟到了。” 白斐然只好胡乱地点头,然后拿了东西离开。 封琦看着她与昨晚一样的反应,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却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已经先入为主了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会再关注别的男人…… 彼时白斐然上了公交车,坐在位置上很久,才想起将抱着的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盛好的粥,还有两个小笼包。 他到她着急出门就拿了过来,说明是提前就准备好的。是不是早就预料到她没打算在家里用早餐,躲着他? 他真的很了解自己。 可即便这样,突然从兄妹变成情侣,她还是觉得不太适应。越想心里越烦,所以也没什么胃口,经过广场时干脆送给了卖唱的流浪人。 到了打工的餐厅,时间刚刚好,只是李静并没有来。 “我去面试了,自己好好干。”她收到这样一条微信,她才知道李静已经准备开始找别的工作。 “你不是要考研吗?”她不解。 “亲戚帮忙介绍的,还不一定能成。”李静回答的口吻十分无奈。 不用说,肯定又是她妈折腾的,反正一天一个花样,也不知道到底想让她女儿干什么。 “那祝你好运。”白斐然同情地道。 之后就忙起来,就连信息再响起来,她也没有时间回。 李静见没回应,便知道是什么情况,她这也到站了。下车后隔着广场上看了一眼自己要面试的那家公司大楼,公司里不错,可惜她对自己的资历不是很自信。但怎么说都来了,总要试试吧? 深吸了口气,便昂首挺胸地走过去。耳边突然响起车喇叭的声音,因为十分刺耳,所以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便见一辆车子正直直朝自己撞来。 “啊!”她瞠大了眸子,除了大喊已经忘了所有反应。 万幸的是车子在碰到她的裙角时骤然停住,然后她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 身子两侧的地板上突然有几双皮鞋急促踩过,她抬头,便见那辆车子的后车门被推开,几个人紧张地聚在那里。然后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从里面伸出来落地,她顺着那只脚,以及修长的西装裤,看到高大挺拔,且长相俊秀雅致的男人下车。 “厉少,你没事吧?”几个人问。 男人摇头。 我靠!该被问有没有受伤的是她好不好? 李静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才感觉到痛,然后发现自己的腿和手掌都蹭破了。嘴里发出一声夸张的痛吟,终于招来那群人的注意。 李静有些狼狈地起身,正好与肇事者(厉承晞)隔着不远不近的相望,对方却似乎连看他一眼都懒得,只对身边的人吩咐:“送她去医院看看。”然后便准备离开。 他这态度瞬间就让李静不爽了,有钱了不起?长的帅了不起? 李静瞬间化身女汉子,走路虽然一瘸一拐地,却还是趁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速度极快地抱住厉承晞的手臂。 “小姐?!”这举动令所有人一惊。 “放开?!”厉承晞也感觉到了,他平时最忌讳与别人有肢体接触,不由蹙眉斥道。 “不放。”李静闻言不由抱得更紧。 厉承晞手臂抽不出来,就只差大庭广众之下伸脚踹她了,结果几个保镖比他的动作更快,想要合力将她拉开。 “快来人啊,帮我报警,有人交通逃逸啦。”李静操着一口蹩脚的英冲大喊。 这场小小的交通事故本来就引起了围观,她这一喊可见效果惊人。 “小姐,我们不是说送你去医院了吗?”其中一人道。 “我就要他送,我是他撞的,万一你们把我丢在医院跑了怎么办?”李静理直气壮。 其实看厉承晞的衣着倒也不至于,不过谁让他令自己不爽了呢?她可是有仇必报的性格。 “喂,你到底懂不懂交规?是你自己突然冲出来的,这里可是马路,而且车是我开的——”司机不由辩驳,很懊恼给自己老板惹了这么个麻烦。 厉承晞也看出来了,她就是称心的,不会跟他们讲理。瞧了一眼被她手上血染上的西装袖子,打断了司机的话:“算了,我亲自送她去医院。” “厉少!?”众人惊异。 厉承晞却不再说话,重新回到车内,看着李静道:“还不上车?” 李静看着他坐在那里不动,不由道:“你不能往里面坐一下?” “你坐副驾。”厉承晞说完,彭地一声将车门关上。 她不死心地想要拉开车门,发现已经锁上,只得一瘸一拐地绕到副驾,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状况。 一个小时左右,正是餐馆渐渐碌起来的时候,白斐然已调成静音的手机却嗡嗡震动个不停。她抽空看了眼,发现是李静的电话。 只好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按了接听键,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救命!”那头哀嚎道。 “说重点。”她总要知道怎么救,哪方面的? “你有钱吗?”那头问,简直欲哭无泪。 “多少?”她又问。 李静拿着手里的发票,粗略地换算了下,感觉心简直都在滴血:“大概十万吧。” 她这是被讹了吗? 白斐然下意识地想着,但还是问:“你在哪?到底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我在医院,至于为什么……”她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狠狠剜了他一眼,道:“你来了就知道了。” 本以为是个高富帅,原来是个比自己还会碰瓷的骗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她这算不算是阴沟里翻船? “医院?你受伤了吗?”白斐然道。 “一点点,不过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李静回答。 她现在关心的也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要赔的衣服钱。本来是想跑的,可他带了这么多的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过去。”确定李静没有大碍后,白斐然工作服也顾不得脱,跟经理打了声招呼就跑出去了。 她身上是有张卡,还是哥哥给她的。她查过金额不少,只是自己平时除了用点零花钱也用不着,现在只能拿来给李静救急。 公交车也不做了,耽误时间不说,她对这个城市还没有那么熟悉,便直接打了个车直奔李静发来的地址。 半个小时左右才到,问了护士才知道病房怎么走,对了下病房号确定无误。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心里一急,想也没想便开门进去,正好与里面出来的人撞个满怀。 “唔……”她痛呼一声抬头,正好与男人的视线相对…… 151 你不是认识我? 四目相望,一张俊秀雅致的脸映进白斐然的眼底。-≈gt; 漂亮俊美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甚至在她醒来的这段日子,所见过的东方人中,拥有自己哥哥那样颜值的已经少之又少。 可是眼前的男人,显然更胜一筹。 她就那样仰头怔怔地瞧着他,而厉承晞的表情则是震惊,因为眼前女人的五官与随意是那样相像。 不!不止是五官,从身高和神态上看简直就是。 他心里笃定的同时,手已经不自觉地慢慢伸出去,那模样仿佛深恐眼前的一切是他的错觉,又忍不住心里的渴望想要探索。又岂止是他,就连这屋里的其他保镖看到白斐然都跟厉承晞一样的表情。 全场大概只有李静在状况外,瞧一眼白斐然仿佛被蛊惑的样子就着急,所以厉承晞的指尖还没有碰到她时,空间里的安静突然被一声痛吟打破。 “哎呦。”自然是本来就跌在地上,被忽略的李静发出来的。 白斐然也几乎在一瞬间回神,推开厉承晞之后,赶紧过去察看她的情况。 “怎么了?你伤到那里?”她一边问着一边将李静搀起来。 “伤倒是没事,就是有人明明很有钱,偏偏非为了件衣服讹我十几万。”也不看看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市民,平时连份稳定收入都没有,想到无缘无故背了笔这么庞大的债务,她现在哪里都没有心里疼。 白斐然闻言不由抬头看了厉承晞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仍然眨也不眨地落在自己身上。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的朋友行不行?怪害怕的。”李静也发现了,所以下意识地将白斐然挡在自己身后。 白斐然是长的很好看,他该不会就这样见色起意吧? 厉承晞见状,向自己人投过去一个眼神,屋里的保镖便有两个上前,一左一右地架着李静的双臂似是打算将人挪开。 “喂…喂…喂……”李静开始害怕。 “你们要做什么?”白斐然则死抱着她的手臂不放手。 两个女孩子脸上都呈现出惊恐,保镖因为顾及白斐然也不敢太用力,倒是厉承晞抬步走了过来。 高大的身影将她们的视线遮挡住,他目光直直落在白斐然脸上,俊眉终于忍不住微微蹙起,问:“你不认识我?” “你是国际巨星还是世界首富,为什么我非要认识你?”白斐然戒备地看着他,口吻一点也不客气。 “少奶奶!”这样的一张脸与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别说厉承晞本人,就是他们这些做保镖的都觉得很伤人。 “谁是你少奶奶——”白斐然否认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到腕间一紧。 “跟我走。”与此同时,男人的声音响起。 李静见他将白斐然拖向门外,不由急了,喊:“喂。”一边追过去,无奈却被屋内的保镖拦住去路。 “你们老板不止是碰瓷的,还是强盗吧?我朋友如果少一根头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气的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彼时厉承晞已经将白斐然拉出病房,她自然是不配合的,两人的拉拉扯扯也立即引来医护人员的侧目,他干脆将她抵在墙上。 两人离的那么近,他唇几乎都要蹭到她的脸上了,导致她呼吸间更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走廊上的采光很好,却驱不散这莫名其妙的暧昧。 白斐然注意到他手臂衣料上的血迹,问:“李静要我带钱过来是给你吗?赔这件衣服?” 依她看干洗一下就好了,不至于让人赔整件衣服钱。 只是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再次抬目时,才发现男人的目光仍直直攫着她的眸子,然后捧着她的脸道:“随意,我是厉承晞啊。” 为什么她看自己的是这样陌生的眼神? 男人手掌的温度熨烫过她的脸颊,白斐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颤,整个人有些慌,却又与昨晚面对封琦的慌不同。她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他,一边否认道:“什么随意?我不认识你,我叫白斐然!” 眼底那样肯定而清澈,根本就不像是说谎。 厉承晞却不信地摇头,她的长相、言行举止根本骗不了人。 “我可以拿身份证给你。”想到上次好像也有人认错过自己,所以她想到证明,只不过手伸进包里时,又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问:“你不是坏人吧?” 身份证好像也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厉承晞看着她那个单纯的小样子,最开始的却莫名让自己觉得心里发寒。身体里拉起的危险警报驱使想让她逃离,无奈所有路都被他统统堵住,接着身子一轻,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放我下来!”自醒来之后,除了昨晚哥哥有抱她外,她还没有跟哪个男人这么亲密过。而且对她来说他还是个陌生男人,她不得不紧张。 厉承晞听她的就不是厉承晞了,直接按了电梯将她放进去,然后转头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按键。 白斐然想要跑出去时,他正好转身挡住,她只能眼睁睁看这电梯门在他身后关闭。 电梯下行,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 “你带我去哪?”她问。 “到了就知道了。”他回答。 “我不去,你如果限制我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她企图跟他将道理。 男人闻言,不自觉地朝她靠近。 白斐然也不自觉地退后,可空间那么小,她的背很快就抵在了电梯壁上。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他抬起她的下巴问。 “我说过了,我不是那个什么随意,唔……”她再一次强调,他的唇却已经堵过来。 男人的唇虽然菲薄,却很柔软,陌生的男性气息渡过来,完全包裹住她的。 她被非礼了! 白斐然瞠大了眸子,感觉他唇间的滚烫,他在她唇上细细描绘过,才企图撬开她的贝齿。无奈,她整个人已经吓傻,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便干脆咬了她一口,不重,却足够她张开嘴,于是他的舌便灵活地探进去。 白斐然反应过来挣扎,无奈整个身子都在他的禁锢中,而他的舌勾着她的也愈加那样复杂,甚至有一些悲伤的错觉。 这时一辆车子开过来,司机喊了一声:“厉少?” 厉承晞回神,握着她的手,再次强调道:“跟我走。”口吻那样坚决。 “喂!”白斐然的抗议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他塞进拉开的后座车门里,他也跟着挤进来。 车门彭地一声关上,司机便将它开出去。 “停车!”她急了。 司机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听话。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斐然知道症结在厉承晞这里,于是重新转向他。 “我住的地方。”厉承晞这次回答的比较干脆。 “我不去!”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他对自己来说可是个陌生人呢。 “你别忘了,你朋友还在我手里。”厉承晞道。 “那里是医院,我就不信你敢乱来。”她呛道。 “医院又怎么样?”他嘴里发出一声轻嗤,仿佛并不放在眼里。 “你是不是混黑社会的?”他行事乖张跋扈,身边又带着那么多人,白斐然不禁怀疑。 厉承晞闻言愣了一下,干脆没有否认,反而道:“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白斐然再聪明,过去的阅历也是没有的,不由被吓的屏住呼吸。 厉承晞的手掌不由落在在她如绸缎般的黑发上,尽量掩藏着感恩的内心。不管怎么样,她还活着。 “你……会把我们怎么样?”虽然她也不知道李静怎么就惹到了这些人。 “看你听不听话。”她害怕的样子真令他有些不忍心,可他却发现唯有这样才能让她安静下来,不再跟自己闹。 没错,他当前要做的是先把她带回去,才能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么远的国外? 白斐然闻言,心里不禁颤抖。 二十分钟左右,司机的声音才传来:“厉少,到了。” 她抬眼望去,就见车子停在一栋小别墅前。国外常见的连栋别墅,白色的建筑,还有篱笆小院。似乎与她想的那些黑道头子住的地方不同,也没有要将她绑架的意思。 厉承晞下车,然后敲了敲车窗,白斐然不得不跟下来。 他仿佛不担心她逃跑,单手插兜地率先往前走,白斐然暗中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仿佛在衡量自己待会能不能逃跑。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进了门,厉承晞坐下来,阿姨很快送上水果和茶。见白斐然还杵在玄关处,不由走过去招呼:“小姐,过来坐吧。”模样还挺和善。 “喊少奶奶。”厉承晞纠正。 “喂,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而且什么少奶奶?你是土匪吗?抓到一个人就当是你老婆?”她一听不由上前辩论道。 小脸气的通红,这单纯的模样倒是随意从前没有的面貌。 “我是土匪,你是什么?被我抢来的压寨夫人?”他闻言倒是笑了。 这个男人眼睛里盈满碎光看着他,莫名的,明明理直气壮的她竟然脸红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和李静都是穷学生,没有多少钱的。”她强调。 厉承晞闻言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然后动手直接抢过她的包,并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 “喂!”白斐然见状要去阻止。 厉承晞已经从那一堆东西里找到她的钱包,打开后看到里面就只有一些零钱和卡,而他则直接抽出身份证看了一眼。照片是她的,模样比现在还青涩许多,名字却是白斐然,他不由再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现在相信了?”她说着就要动手抢回来,手却突然一抬高递给跟进来的司机兼保镖,吩咐:“去查查。” 话音刚落,她就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题外话------ 临近春节,榴最近家庭事务比较多,很多亲爱滴也知道榴怀孕了,并且家里还有大宝一枚。平时老公工作很忙,娘家和公婆都是指望不上的,所以近几天榴已经感到力不从心。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本从明天开始停更,2月2号开始恢复正常更新。真的很抱歉,尤其是对一直以来都支持着我的亲爱滴们,每次断更心里都很愧疚,真的,期望得到你们谅解,对不起! 提前祝宝宝们春节快,阖家团圆,么么哒~ 152 报警 保镖接了身份证便出去了,保姆也退了下去,转眼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且她还跌进了他的怀里。章节更新最快 毕竟共同生活了那么久,就算她用的化妆品、香水牌子会变,可是身体的感觉是不会变的。那些不可言说的细节,已无形中刻进他的身体、眼睛、以及内心。所以不需要过多的求证,哪怕一眼,他就无比笃定她就是随意。 而白斐然很快察觉到两人这姿势的不妥,想要起身时感觉到他的铁臂紧紧箍着自己的腰身。 “喂?!” 外国人虽然开放,但也没有像他这样不顾女方的意愿,简直是非礼。 厉承晞的下巴却抵在她的发顶,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发。他并没有开口,可这亲昵的举动还是令白斐然心口感到一丝异样。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从他的举止中解读出他此时应该是怜惜地看着自己的。 难道他真有一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妻子不见了? 那他也蛮可怜的。 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一丝怜悯,但很快就被她的理智拉回来。就算他的妻子不见了,自己也不能由着他胡来,这不但是他对自己的妻子不负责任,更是对不起自己。 彼时,厉承晞因她安静下来,本来也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却没料到她突然踩了他一脚,然后骤然起身。 厉承晞不妨,身子栽了下去,抬眼便见她眼露怒意、脸色气恼地瞪着他。 这样的风情,还真是只有他们初识,或者后来他故意惹她时才能看的到,然而他此时却并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想好好将她搂在怀里温存。可惜,她这个样子是不可能的,更遑论她奢望的心灵相通。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厉承晞突然起身,他高大的身子令白斐然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看着他更是满脸戒备。 厉承晞突然有些生气,直接就拉着她上了楼,两人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她被他压在了床褥里。 他的情绪不稳白斐然是感觉的到的,而且他对她来说是不但陌生,而且更像是坏人,那么重地压过来,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不怕? 白斐然挣扎的手被他箍的动弹不得,然后便感觉他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强势而野蛮的。 明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白斐然却怎么也挣扎不开,沮丧中不由淌下眼泪。 一声抽泣从厉承晞耳边响起,他才仿佛惊醒过来,抬眸便看到她的泪眼。 白斐然也分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委屈,厉承晞却感到了心疼,手慢慢松开后,本来想帮她拿开粘在唇角的发丝,不想手心一紧,她便抓着他的手再次咬上来。 依旧是那只手,之前的伤还没有处理,这下更加疼痛起来。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咬他,甚至是今天的第二次,心里恐惧不知何时退却,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悲愤和委屈。 厉承晞就那样任她咬着,没有怨言的,或许是在为自己刚刚的情绪失控赎罪。 她是他最珍爱的女子,他确实不应该那样对她,他甚至发过誓,只要她好好的,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他从没想过,他再找到她,需要面对的是这样的随意,她已完全忘了自己。 白斐然正在气头上,自然用了全身的力气,直到牙发酸再也咬不动才慢慢松开嘴,丰润的唇间一片殷红。 “解气了吗?”厉承晞问。声音安安静静的,仿佛并没有怨言和怒气,就连表情都亦然。 她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起身,然后出了房门。 彭地一声,门被用力关上。其实他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生白斐然的气,还是自己的,或许都有。 厉承晞走后,白斐然仿佛才醒过神来,赶紧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从床上跳下来。 可是她也不敢走出屋子,因为不知道厉承晞会在那里,所以更怕自己会触动他,或引起他的注意。就算他刚刚放过自己,也不代表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 于她而言,厉承晞是危险的。 之后整个别墅便陷入了安静,而她也一直待在房间里,时间她就在这片安静中慢慢流逝。 转眼,天色渐渐暗下来。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让原本已经慢慢松懈下来的白斐然,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门板在她紧盯的眼眸中慢慢被推开,保姆走进来:“少奶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下去吃饭吧?”态度还算恭敬。 白斐然不说话。 保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她脸色为难地准备下楼。 “等等。”白斐然突然开口。 保姆闻言转头看着她。 “我的东西呢?”她试探地问。 保姆没回答,须臾,松开门把下了楼。 白斐然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正在发愁的时候,外面突然又传来脚步声,接着保姆出现,而且手里还拿着她的包。 她见状,几乎是激动地一把抢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东西全不全她也不在乎,看到手机时眼前一亮。 “少奶奶,你还是吃点东西吧,我下去给你端着过来?”保姆问。 她胡乱地点着头,心思已经不在这里。 保姆走后,她赶紧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已经有几个未接电话,除了李静外,就是哥哥封琦的。 李静给她微信留了言,口吻比较焦急:“斐然,我已经出院了回家了,你在那里?” “斐然,你不会被那个变态带走了吧?” “到底有没有事?赶紧回答我。” 这丫头居然脱险了,是不是说明之前都是厉承晞吓唬自己的?心思还没有回转,手里的手机便又嗡嗡地震动起来。 她低眸看了一眼,上面依旧是哥哥封琦的号码。指尖下意识地快速划向接通键,她边移至耳边便急切地喊了一声:“哥哥!” 那头似乎并没有感觉但她的异样,反而因为她口吻里的急切而有些愉悦,问:“到家了吗?” 白斐然打工几日都相安无事,他也稍稍放下点心,恰逢这边也有别的事用人,所以今天并没有人跟着她。更不知道自己这唯一一次的心存侥幸,就发生了他最担心的事。 “哦哦。”她含糊地应着,似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哥哥的说。 碰巧这时那边传来喊封总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长串的交谈。 “我下午去了外地,大概明早回去,冰箱里有做好的饭菜,自己拿出来热热。”结束谈话后,封琦对着通话这头的她叮嘱。 “好……”原本就犹豫的白斐然闻言应了一声。 封琦那边大概本来就很忙,又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脚步声又起,保姆端了食物过来,她也没有拒绝,可也没有吃。整个别墅恢复平静,她走过去小心锁了门,并拨了报警电话。 此时她大概也察觉出了,厉承晞并不是她以为的混黑社会的人,更不会真的图谋什么,不然不会对她这么松懈,甚至连看守都称不上。 目光在室内扫了圈,最后来到窗边,一眼望出去可以看到后院。她试了试,窗子也并没有锁,很轻易就打开了,眼里一亮…… 十分钟左右,外面便传来按门铃的声音。 保姆不解地过去开门,便见几个穿着警服的外国警察站在门外,一边向她出示证件一边道:“你好,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受到非法拘禁,请问主人在吗?” 保姆眼露惊讶的同时,一下子便想到白斐然,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身后便传来脚步声,转头见厉承晞下了楼。 “什么事?”他看着门口的人问。 领头的警察又很礼貌地重复了一边刚刚与保姆说的话。 厉承晞眼中虽然有些讶异,却并没有慌张,经过简单交谈也猜出大概,便同意他们进屋搜查。 搜到主卧的时候,门自然是由内锁着的。 “先生,里面有人?”警察问。 “我的妻子,正在跟我闹脾气。”厉承晞回答,然后对保姆吩咐:“去拿钥匙。” 保姆应了,然后很快将钥匙拿过来。 厉承晞接过后亲自打开房门,却见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唯有窗子开着,一条布打成的死结很醒目地在那里。 几人快步走过去,只见一条床单垂直地落在窗下,外面已经没了人的踪迹…… 153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眼前的情景,厉承晞的脸色自然比警察还难看,不过当时也没有说什么。-≈gt;而警察因并没有找到报警的人,便也只做了个登记就离开了。 保姆将警察送出门,厉承晞站在院子里,身后就是垂在楼身的床单,还在微风中飘扬。垂坠的下方草坪杂乱,由此可以看出人从上面跳下来的痕迹。 才多久没见,她倒是胆子大了,也不怕受伤。 “厉少?”保镖这时走过来。 厉承晞侧眸看了他一眼,问:“有眉目了?” 保镖颔首。 厉承晞闻言抬步,却并不是往屋里走,而是上了院子里的车。 司机早已就位,待厉承晞与保镖坐稳后,车子才缓缓开出去。 也就二十分钟左右,车子便停在某个社区内。 厉承晞抬目看了眼,问:“她就住这里?” 环境看上去不错,且具有人身自由,应该没有受太多的苦。 坐在前座的保镖这时才递了个件袋过来,道:“这是我们刚刚查到的全部资料。” 厉承晞接过后,司机已经有眼色地将车厢内的灯打开。 厉承晞将一沓厚厚的资料件袋从里抽出来,此时他虽然很想知道随意为什么会出现在国外,又为什么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对他来说却是十足的折磨。 厉承晞失去耐心般,粗略扫过上面的内容,翻过几页,最后落在一张照片上——是封琦与白斐然的照片。 因为是偷拍的,所以角度并不是很好,却也足以让他看清照片中主角的五官。尤其是那个站在妻子身边丰神俊朗的男子,不是封御琦又是谁? 当初他的尸体消失,他并不是没怀疑过,只是对他已没有任何威胁,又加上当时被姓刘的盯的紧,有些分身乏术,所以并没有深究。 此时看到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而且无疑还是带走的随意的人,他眼眸不由变得幽暗。 “据我们的调查,少奶奶出国时人是昏迷的,三个月前才在医院醒来。”保镖道。 厉承晞抬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封御琦不止给两人做了假的身份,就连少奶奶平时出门也安排了人暗中跟着。”他行事一向谨慎,他们之前打过那么久的交道,这一点应该是彼此都清楚的。 厉承晞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目光望着车前透出几楼窗格的公寓大楼,问:“那么说,随意这段时间一直是与他在一起?” “对,他们对外一直以兄妹相称。”保镖回答,然后又补充道:“相信封御琦也是这么告诉少奶奶。”他知道厉承晞在介意和担心什么,所以说出自己调查之后的猜测。 厉承晞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所以保镖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凝滞,保镖又说一句:“封御琦今天下午去了外地,大概明天才会回来……少奶奶现在应该是自己在家。” 保镖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将查到的行踪全部告诉他,其它的事并不是他能够操心。可纵然这样,眼前的情况,如果他们现在可以确定白斐然就是随意,也不知道老板会如何决断。 厉承晞揉了揉眉心,问:“那么她是真的失忆吗?” 他不是怀疑随意,而是有些无法接受。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几个月前还与他心灵相通,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他了呢?他不是路人,不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是拥有与她最亲密关系的丈夫啊。 保镖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没有说话。 车厢里又安静了几秒之后,厉承晞揉着眉心的手突然停顿,道:“让人盯着这边,然后我们去拜访一下她以前的主治医生。” “现在?”保镖闻言有些讶异,直到接触到他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提出质疑,于是自动消音后连忙拿出手机来安排。 车子刚刚开出社区,保镖的手机便再次响起来,他接听后待那边说完,只道了一声:“知道了。”挂了电话向厉承晞报告:“那医生今天恰好值班。”然后请示:“我们直接去医院吗?” 厉承晞颔首,车子便一路朝着医院的方向进发而去…… ——分割线—— 白斐然这边,匆匆忙忙从厉承晞的别墅里逃出来,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几乎是第一时间把家里的门窗都锁了,仿佛唯恐他们会追过来。 直到午夜一切都很平静,她才稍稍松懈下来。 她不由想着厉承晞的模样,人虽然蛮凶的,身边带的人也不少,可毕竟不是真的黑社会。就算拿了自己的身份证,也不一定有能力就查到她住在那里。 瞧,她还不是轻易逃出来了?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心神总算镇定下来,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几乎没有撑多久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阳光通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照进来,她睁开眼睛时甚至感到些许刺眼地眯起眸子,甚至还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下。接着手机的铃声便在室内响起来,她看了眼是李静的号码,便滑向了接听键,移至耳边,懒洋洋地出声:“喂?” “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危险?”李静着急地问。 白斐然看了眼自己的房间,道:“我在家里,不用担心。” “那你怎么不给我回个电话?微信也行啊,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害她一晚上都在担心。 “哦……回来太晚,忘记了。”她摸摸鼻子,回答的有些含糊。 “那……你昨晚不是被吃掉了吧?”李静误会地问。 “……” 白斐然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想。 可此时她的沉默却让李静更加误会,不由道:“你怎么回家的?有没有受伤?如果真的发生关系,他有没有做措施?记得要吃避孕药的!” 她紧张地一句接一句,不但让白斐然插不上嘴,更觉得那完全在状况外的叽叽喳喳声令她感到头疼。 白斐然不由皱了下眉,问:“你好像特别希望我发生了什么?” 她有承认吗? “没有吗?”李静愣了一下,然后才装作失望地道:“我觉得你哥看你也挺紧的,大概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机会,昨天那人虽然无赖了点,皮相还是不错的,说起来还是你赚了呢,好可惜。” 李静得知她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之后,整个人轻松下来,也就变得口无遮拦。 “是呢是呢,他既然这么好,你干嘛不自己扑上去?”白斐然鄙视地道。 “我倒是想,不然我非拉着他去医院干嘛?”李静道,然后又叹了口气,说:“可惜我没有灰姑娘的命,人家不是看上你了嘛。” 显然,现实与童话还是有差距的。 两人一见面,她就感觉到了厉承晞看白斐然的目光是不同的,不然她刚刚也不会有那方面的担心。 “……” 白斐然却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感情昨天的事是李静自找的,结果还连累了她。 “是哦,某些人不但灰姑娘梦没做成,还倒赔了十万块。”白斐然也故意叹道,然后提醒地说:“别忘了还我哈。” “什么?他还是讹了那十万块?”李静闻言惊叫起来,一改刚刚的自怜自艾。 白斐然就知道她是个财迷,可谁让她没良心的揶揄自己呢,唇角无声地弯起一抹弧度,就只让她在那边着急。 “我说他们怎么那么好心轻易就放我走了呢,真是黑心肠。”李静恨恨地道。 白斐然看了眼时间,道:“打工时间快到了,咱们见面再说吧。”说着挂了电话。 “喂喂喂……”李静还想说什么,那头已经是嘟嘟的忙音。 白斐然将手里的机身扔在床上,然后进了卫生间去洗漱,回来时换了衣服下楼。打开冰箱可以看到昨天哥哥给她准备的饭菜还在里面,便拿出来热了热。 坐在餐桌边一边往嘴里送着美味的食物,一边也不通,自己作为一个从小寄人篱下的养女,就连下厨也不会,到底是怎么厚着脸皮活下来的? 所以每当这时心里就莫名涌上一丝感恩,只能说明哥哥和养母待她极好。 吃过饭简单收拾了下,她便出了门。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她终于松了口气。 见面时李静自然又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顺便狗腿、八卦地打听一番。直到她说十万块并没有给厉承晞,她才放下心来,那高兴模样简直像自己捡了十万块一样。 “斐然,你以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李静为了你,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她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好,你一定要记得自己说的这句话。”白斐然非常敷衍地说着。 报不报答的她也只当李静说说,并不当真。现在只要两人都脱险,不再遇到那个人就好了。 “你要相信我——”李静强调。 白斐然点头,这时厨房正好做好了菜,她端起来看了眼餐桌号,一边准备端出去。 这个时间段还不到餐厅最忙的时候,所以只有几桌客人,一眼就可以看尽。只是当她看到自己要送菜的那桌客人时,脸色却骤变,赶紧转过身来。 “撞鬼了?”李静见她的模样不由问。 “差不多。”白斐然回答。 李静原本就是说笑,听她这般回答,不由好奇地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便也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厉承晞。 他坐的位置其实也并不算显眼,可就如白斐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一样,那是个外表太过出色的男人,所以无论在哪个位置都无疑是闪光点。 此时看到他的两个女人,却都是一脸惊恐的表情。 “你刚说可以为我赴汤蹈火的对不对?”白斐然看着她问。 李静闻言那表情简直难以言说,最后还是咬牙道:“我以后再为你赴汤蹈火好了。”然后很没义气地落荒而逃。 她怕厉承晞还会管她要十万块,呜呜…… “喂!”徒留下白斐然干瞪着她的背影。 “磨蹭什么呢?客人要等急了。”这时经理进来,见她还端着菜在发楞,不由开口催促道。 白斐然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端菜出去。 “先生,你的菜。”她维持着最基本的职业礼貌将托盘里的菜放到他面前,不料收回来时,腕子却被他捏住。 “放手。”原本就在强撑的白斐然脸色一变,不由斥道。不过因为是在餐厅,她也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声音压的很低。 “你就在这里工作?”他问。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一晚的沉淀,整个人看上去情绪稳定许多,看起来也耐心极了。 “明知故问。”白斐然却没给他很好的口吻。 她就不信,他只是那么碰巧来这里用餐。 厉承晞皱眉,显然并不习惯她对自己的态度,倒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其他同事大概也看出这边的不对劲,所以喊了一声:“斐然?” 白斐然连忙应了一声,然后用力抽回手。这次厉承晞松了手,也没有追,只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勾了下薄唇,那模样仿佛笃定了她跑不掉。 白斐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慌,只觉得被他握过的腕子热热的。李静虽然没有义气帮她送菜,此时也是担心的,不由迎过来问:“没事吧?” 白斐然摇头,还好接下来厉承晞也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偶尔将目光落在她忙碌的身影上。她虽然极力保持镇定,却也如坐针毡。 眼见用餐的客人越来越多,厅内穿梭的服务生也跟着多起来,白斐然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心理极限,最后想着这份工作自己也不是非做不可,干嘛在这里胆战心惊的? 她悄悄跟同事打了声招呼,趁人不注意拉了李静回换衣间换衣服,然后从后门落荒而逃。因为厉承晞虽然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做,她已经预感到他的出现,势必不会像昨天那样善罢甘休。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为了十万块,不然咱们给他们好了,就当被讹了。”李静说。 她虽然很肉疼,可厉承晞给人的感觉更危险。 白斐然不说话,是因为她知道厉承晞不是因为钱,而是盯上了自己,虽然她觉得莫名其妙的。 两人快步穿过后门堆放的餐厨垃圾,刚刚到了巷口,就见一辆车子已经停堵在那里。 身着白色休闲装的男人倚着车身,唇角叼着根烟眯眼瞧着他们的模样,既像不学无术的痞子,又像纨绔的贵公子。最主要的是,他仿佛早已算准了她们会偷偷从这里溜走。 两人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李静挡在白斐然面前,壮着胆子问:“你……到底要干嘛?” 厉承晞掐灭了手里烟头抬步走过来,一直停在白斐然面前,看着她道:“我有话对你说。”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她问。 “即便你被欺骗,从此过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生?”他问。 白斐然闻言眸色闪动了一下,显然有些讶异,却仍强装镇定地避开他的眼睛,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昨天见过威尔医生,已经知道目前你的全部情况。”厉承晞却不容她的逃避。 白斐然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男人的眸色幽深似海,却犹掩不住一丝心疼似的,她反问道:“你想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吗?” 她凭什么相信他?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疑问?” 白斐然没回答,巷口就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抬眼望去,从远处驶来的几辆车子全部骤然停下,然后所有人从车上下来,却与厉承晞的人对恃住。 剑拔弩张的双方人马中,封御琦穿着笔挺西装的走过来,一直到她与厉承晞面前…… 154 回国 “哥。”白斐然喊着下意识地就想迎过去。 相比起完全陌生的厉承晞而言,她还是更信任封琦多一些。毕竟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封琦待她亦是极好的。所以如果让她相信他在欺骗自己,一时之间也是不太容易能接受的。 只是她脚步未抬,手臂就被骤然被厉承晞抓住。四目相望,他眼里的情绪复杂,却也坚决。 “放开她。”彼时封琦也已经行至两人面前,瞧着他的表情沉郁。 “放开?”厉承晞的表情倒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挑眉看着他问:“封御琦,哪里来的资格?” “我叫封琦。”他却纠正。 一字之差,却仿佛说的是两个人。 “你想假装不认识我?”厉承晞问。 未免太过好笑! 封琦看着他,却既没否认也没有承认,仿佛只是无意于他纠缠,只是伸出手,准备将白斐然带走。 可厉承晞又怎么可能会放?于是一时之间,两人便呈现出对恃状态。 “需要我报警吗?”封琦眸色沉沉地问。 他既然能将白斐然带出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就算厉承晞确认她是随意又如何? 真报警的话,他也没有办法证明。 厉承晞连回答都不屑于,只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神情。 封琦转头朝自己的人示意,两方人马之间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起来,仿佛一触即发。若不明真相的人见了,大概还真的会以为是黑帮要火拼呢。 “等等。”白斐然却在这时开口。 两人同时看向她,而她的目光则落在厉承晞身上,道:“我们先谈谈。” “斐然!”封琦闻言神色率先表现出不赞同,他自然是不愿意她与厉承晞多接触的。 “哥哥,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她眸色转向封琦道,一句话就堵的他哑口无言。 是的,既然他笃定白斐然与厉承晞没有任何关系,越紧张便越表明越心虚不是吗? 封琦一时没有说话,白斐然则看向厉承晞,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会,把话说清楚,你觉得呢?”那模样倒是冷静。 最主要她知道,两人如果因为她打起来,除了会召开警察,并不能解决问题。 厉承晞微微颔首,然后冲保镖使了个眼色。 他的人向来是机灵的,也已将两人的意思弄清楚,便开口请示:“不如再回餐厅吧,我去安排?” 厉承晞没有说话,显然是无所谓的,直到白斐然微微颔首,保镖率先过去安排。 两队人再次浩浩荡荡地回到餐厅时,里面的客人都已经清干净。 厉承晞依旧坐在自己刚刚用餐的位置,而白斐然则坐在他的对面。 封琦被阻在外面,门口由厉承晞的人把守。他没有硬闯,是默许了眼前的状况。 气氛有些紧张又诡异,餐厅的员工也停止了忙碌,有的会好奇地探出头来看一眼,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又与白斐然是什么关系。 偌大的餐厅只有两个人,空间也安静下来。 厉承晞拿了份资料递过来,并自我介绍道:“我叫厉承晞,是你的丈夫。”从昨天相遇到现在,他似乎才有机会正式告诉她似的。 而于白斐然而言,尽管她之前也已隐约知道,他是将自己认作他的妻子,可丈夫两个字从他嘴里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她心里还是感到一丝异样。 不过她也没有急着反驳,而是选择接过他递过来的件袋打开。 时间匆忙,厉承晞带的资料也并不多。 白斐然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包括里面最主要的包括身份证,结婚证等。 照片上的女子与自己确实长着一模一样的五官、神态,就是任她看了,也分辨不出来。 随意。 她目光落在这个名字上,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而吸引她目光的也不止这些,还有关于“随意”的一些照片。 从几岁到二十几岁的生活照,参加宴会的照片,甚至是结婚照均有一些,其中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她与哥哥的,她不由拿起来。 “那个人叫封御琦,是我妻子的养兄,其中的巧合我不用多说,你也该明白,这世界上这么凑巧的事,你会相信吗?”言下之意,她与自己的妻子长的像也就罢了,就连她的哥哥也与随意的哥哥长的一样,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封御琦……就连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白斐然看了一眼窗外,哥哥此时就带人守在外面,抽着烟的模样并看不出什么异样。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不由也抬眸看过来。 白斐然有些心乱地将视线收回,最后落在厉承晞身上。 他所给自己的关于随意的身世与她现在白斐然的身世有着诸多相像,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随意是个万众瞩目的明星,虽然两人年龄相同,自己却不过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 可无论哪个身份却都是合法的,以致于让她无法确定自己与随意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可如果是,那么厉承晞与封琦之间必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你如果仍然无法确定,我们还可以做dn或指纹鉴定。”厉承晞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厉先生,你跟你的妻子感情好吗?”她却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厉承晞似是有些诧异,不过依旧微微颔首,模样倒也坦然。 “那既然这样,你们又为什么会失散?”她又问。 厉承晞下意识地摩擦了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道:“因为一些原因。”然后抬头看着她道:“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 想起来她是如何离开自己的,让他如此痛心。 白斐然目光与他对视,每一次这样相望,他的眸子都是幽深的。 可却又并非完全看不懂,尤其是里面承载的一种关乎感情的东西,仿佛令她还没仔细去瞧,就忍不住想要逃避。分不清是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心慌。 厉承晞自然没有忽略她逃避的目光,不由问:“你还是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怀疑封御琦?” “我醒来时身边就只有他,他一直以来也对我很好。厉先生,你目前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请你谅解。”她坦言。 厉承晞闻言唇掀了掀,似是有些不悦,大概是她这番话里所透出,亲封御琦而远自己的意思吧。 “你又爱上他了?”他极力稳着自己的情绪问。 “又?”白斐然蹙眉。 厉承晞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道:“没错,当初你我没相遇之前就曾喜欢过他,不过后来因他离家出走,所以这段感情并没有结果。” 白斐然似是有些诧异。 厉承晞心头却有些烦躁,因为他并不想与她谈论她与封御琦的过往。可有些关系说清楚了,才能更好的解释封御琦为什么会欺骗她。 “厉先生——” “承晞!”他纠正。 白斐然却并没有喊,而是道:“我需要一些时间。” 厉承晞目光定定地瞧着她,半晌才道:“可以,但你不能再跟他住在一起。” 他的妻子,他无法忍受。 白斐然犹豫了下,颔首,道:“那么今天就请你先回去好吗?” 他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很清楚自己在这座城市的行踪,应该不会怕她跑掉。 厉承晞颔首起身,他知道他今天如果强行带她走也是可以办到的。可带走了又怎么样?逼的太近只会适得其反。或许因为深爱,他竟已舍不得勉强。 比起现在不顾一切将她锁在身边,他更向往从前的心灵相通,所以后悔那一天没有挽留住她,哪怕他根本不曾真的怀疑。 没关系,他与她之间的一切才是真的。 厉承晞走后,封琦便走进了来。 桌上的资料还没有收,所以可以一眼望尽随意的人生。他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只喊了一声:“斐然?” 外面,厉承晞乘的车子已经远去,她低着眸子既没有看外面,也没有看向封琦,而是喊了一声:“哥哥。”然后才道:“我想去李静那里住几天。” “为什么?” 白斐然没有回答。 “你相信他?”封琦问,仿佛有些不能接受。 白斐然的目光这才与他相对,问:“有些事太过巧合。”随意也本姓白…… “或许他早就调查好了,是另有所图。”封琦却依旧不肯承认。 白斐然并没有反驳,只是道:“哥哥,我从醒来后就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中,不如趁现在让我学会独立。” “你不需要独立。”他却坚决道。或许意识到自己口吻不妥,他缓和了下才又道:“你有我。” 他一直后悔当年迫不得已离开她和妈妈,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他甘之如饴。 白斐然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封琦自然是了解她的。她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除了因为忘掉从前的经历变得单纯了一点之外,其实性格并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你真的想要分开,我可以搬出去。”他妥协道,李静那里的居住环境并不太好,他舍不得她受苦。 “我可以照顾自己的。”白斐然还是坚持。 封琦点了根烟,沉默地抽了几口,才答应:“好。” 白斐然便起身去跟经理说了一声,便与李静相携离开。 餐馆里很少会有今天这样的阵仗,又是关乎白斐然的,其它工作人员其实都十分好奇,只是因为碍于封琦还在,所以也均没有多问。 白斐然与李静离开许久,他的人才上前,看着还在沉默地抽烟的封琦,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封总——” 话音未落,便被啪地一声中断。 皮肉相撞的声响,令听的人都觉得心惊胆颤,那男人被打的脸颊很快就肿起来。 “不是说不会相遇吗?”他问,不管是眼眸还是口吻都阴沉的,带着极力的压抑。 明明,他都已经带离她到这么遥远的地方了,甚至隐姓埋名,厉承晞居然仍然阴魂不散。 被打的那人低着头不说话,即便自己无辜,只是被迁怒的人。 封琦控制不住打人的手慢慢攥紧,闭上眼眸半响才道:“让人收拾下她的东西送过去。” “是。” ——分割线—— 彼时,白斐然与李静回到公寓之后也是显的心事重重。 李静几次想问,却也不知道从何问起,而白斐然一进门就抱着自己的电脑上网,更不知道在查些什么。餐饮行业吃饭本来就晚,她却连一粒米也没有进。 傍晚,门铃响起来。 李静过去开门,便见一个男人拎着个大行箱站在门口。 “你好,我是封总的人,找一下白小姐。”那人礼貌地道。 李静连忙转头喊了一声:“斐然!” 白斐然此时也已经听到动静,可并没有动,男人越过李静走过来,恭敬地道:“白小姐,这是封总让我送过来的,都是你的衣服和日常用品。” 李静的房子是与人合租的,只有一间房而已,她自己住还算宽敞,白斐然在已经显得拥挤,更何况又多了一个这样人高马大的男人。 李静看着自己的房子都觉得局促许多,反倒是白斐然似乎并不在意只些,只微微颔首,道:“找个地方放下就好了。” “是。”男人应着,最后找了个角落。 放下行李箱后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她的注意力又回到电脑上,便看了眼李静道:“拜托你了。”弄得李静也不好意思起来。 男人走后,房间里就又再次陷入安静。 李静觉得有些憋得慌,更好奇白斐然在查什么,表情那凝重,不由也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发现居然都是她的照片。不,确切地说是随意的。 因她是明星,所以国内的网站一搜就许许多多。 厉承晞与白斐然说了什么她是不太知道,可就跟在身后看了这么一会儿,却突然明白和理解了厉承晞看到她时的反应。 厉承晞的老婆,也就是这个叫随意的明星,居然和白斐然一模一样。 “你不会真是那个叫厉承晞的老婆吧?” 虽然新闻啊、电视上也曾看过,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没有血缘关系,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真的遇到了还是会觉得特别神奇。 白斐然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于李静而言,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事,也无法理解白斐然此时此刻的心情。看了一会儿便乏了,也没怎么当回事,便去准备晚餐。 白斐然晚餐依旧没有吃,李静陪她撑到午夜,还是忍不住上了床。整个房间就愈加安静起来,唯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斐然才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将笔记本合上,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拿了东西出门。 她下楼前提前叫了车,所以从里面出来便直接乘车离开。 暗夜中路上的车子本就不多,后面跟踪的车辆便愈加显眼。她在某处广场让司机停下来时,果然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停下来。 白斐然下车后走过去,然后敲了敲车窗。 那人见自己被发现,只得将窗子将下来,喊了声:“白小姐。” “哥哥让你们跟的?”她问。 “这么晚了,封总也是担心您的安全。”那人老实地回道。 “我就想兜兜风,透透气而已,你们不用跟着了。”白斐然道。 那人闻言,脸上却显出为难。 白斐然见状只好掏出自己的:“用我亲自跟他说?” 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唬起人来却极有威慑力,那人赶紧道:“白小姐,别。” 跟踪被发现本来就失职,若她再说点什么,自己更是不知道怎么死了。 “那就别跟着了。”白斐然看了他一眼,这才将手机收起来,然后回了车上。 出租车继续前行,那辆车停在原地还在犹豫间,便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出租车也并未如白斐然说的那样,只是在附近兜兜风,而是直接开到国际机场。 她付了车资后,走进机场大厅,并到服务台拿身份证递过去,道:“给我一张去z国丰台市的机票。” 出门前,她早已在网上查过航班信息…… 155 救场 她刚刚开始打工几天,从醒来后花的钱就一直是封琦给的,身上的钱亦然。—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便直接刷了他的卡。 她知道哥哥很快就会知晓,也没期望过能隐瞒住,只不过他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 因为连行李也没有带,倒也省了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机票后,她便直接过了安检,登上了飞往丰台市的航班,时间可以说算的刚刚好。 即便此时已是午夜,经济舱里的人也并不算太少,又因为是飞往国内的航班,所以大部分也都是与她一般的人种,这样看着反而觉得比平时看到的那些外国人舒服和亲切许多,这大概也是一种没有办法解释的情怀。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顿悟,虽然自她醒来的这段日子封琦将她照顾很好,她也已经渐渐适应与国外的生活,可她似乎更喜欢与这些人在一起,虽然彼此并不认识。因此心里也更期待接下来的归国旅途。 咔嚓! 她刚刚坐下来,一道闪光灯便从脸上闪过。让原本准备系安全带的白斐然愣了一下,转眸就看到过道那边,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正冲自己拍照。 “你是随意吧?”他被发现了也很坦然的样子问,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她问。 随意……又是这个名字。 白斐然闻言唇角勾起抹笑,却还是否认地摇了摇头。 “可是……”男人想说她跟随意简直长的太像,不过瞧了一眼她左侧靠过道的空位置,似是又释然道:“也对,随意怎么可能跟我们挤经济舱呢。”而且眼前的她,比起混娱圈的随意来说整个人也朴素很多。 白斐然没有再说什么,便抽了本杂志,低头随便翻翻。 “姐姐,你真的很像随意哦。”前座的旅客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忍不住转头看向她道,满脸羡慕的表情。 “我的荣幸……”她只得含糊地应。 机舱因为这个话题,似乎热闹了一阵,待到乘务人员过来教大家系好安全带准备起飞时,这才安静下来。 白斐然因为白天查了太久的资料,此时也有些累了,时间因为太晚,便跟其他人一样渐渐进入梦乡。 整个机舱都很安静,就连空乘人员都在休息,一个挺拔的人影却在这时从头等舱走过来。脚步极轻,一直停在白斐然的位置前。 经济舱的座位并不宽敞,她戴着黑色的眼罩,腿上盖着毯子,只露出黑色的长发和翘鼻、红色樱唇,从均匀的呼吸中,可以让人分辨出应该已经熟睡。 或许男人停留的时间过久,过道另一侧的男人感觉到了,摘下眼罩时,便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背影。他从白斐然身侧的空位坐下来,然后将她的头小心地移到自己肩上。 他一是男人实在太困,二则睡眼朦胧中犹可以感觉到那个男人对待白斐然的动作中的温柔与小心翼翼,直觉他不会害人,于是将眼罩重新拉下来,又继续睡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太累,白斐然这一觉睡的很沉,耳边除了飞机飞行的轰鸣噪音外,耳边似乎还有令人安心的心跳,以及略显熟悉的男人气息,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从何而来。甚至在睡的迷迷糊糊间,手似乎也摸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布料…… 待她醒过神来摘下眼罩时,却发现旁边并没有人。 她做梦了? 白斐然看着身侧的空位有些发怔,却明明什么人都没有,而其他人也已经开始6续醒来。 经过的空姐看着她蹙眉,神色发怔,不由凑近问:“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 她回神后摇头,这时靠窗的人将舷窗的挡板打开,外面微亮的天色照过来,居然已经是早上。 没多久,空乘人员便开始派发早餐。 她昨天本来就没怎么进食,这会儿倒真感觉饿了,吃得倒也不少。 用过早餐后,飞机又航行了两三个小时左右,周围的人因为刚睡醒,精神都挺不错,同行的人已经开始讨论午餐去哪里吃,谁会来接自己等等。 临近上午11点左右,这趟航班终于平稳地降落在丰台市国际机场。 在空乘人员的广播声中,旅客门6续下机。 白斐然随着人流出了甬道,穿过大厅,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机场门口,身着西装的男子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挺拔的身后站了好几个保镖。 “派人跟上去,只要确保安全就好,不用惊动她。”厉承晞吩咐。 “是。”左后侧的人应了声便去了。 这时几辆车子也缓缓开过来,并平稳地停在他们身侧。有人帮厉承晞拉开车门,待他上车后,一行人也便乘车离开。 “厉少,少奶奶既然回来了,何不干脆直接接她回家呢?”老板如今的作为,可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她是回来求证的,唯有自己证实一切,她才能清楚我说的才是真话。”他若是处处插手,她反而愈加抗拒,适得其反。 这种情竞下,随意其实相信的只有她自己。 保镖闻言不再说话。 厉承晞一晚上没睡,此时头枕在座椅的靠枕上,眸子微阖,右手无意识地揉着左侧的肩膀。 四十分钟左右,车子终于开进别墅,并慢慢平稳地停下来,他推门下车后直接进了门。 “厉少。”齐嫂依旧过来迎接,并递上拖鞋。 厉承晞换上后,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准备往楼上走,角落里却突然传来嗷呜一声。 不用说定然是狗狗发出的声音,只是除了委屈外还有些有气无力,他脚步不由停顿侧目看去,果然见一条白色毛茸茸的影子缩在沙发一角的地上。 “右右。”他喊了一声。 萨摩犬的眼睛盯着他,嘴里又发出嗷呜一声,但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热情地扑过来,而是依旧趴在那里。 厉承晞仿佛终于发现了它的不对劲,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伸手摸着它的头,问:“怎么了?” “昨晚西瓜吃多了,早上有些拉肚子了。”齐嫂站在一边回答。 也许是照顾久了吧,她看着右右的眼神就像在看不听话、自讨苦吃的孩子似的,既宠溺又充满无奈。 “你又不听话了?活该!”厉承晞闻言安抚着它毛发的手,改而重重拍了下它的头。 “嗷呜……”右右嘴里再次发出委屈的声音,并主动将上半身钻进厉承晞的怀里,样子似是在寻求安慰。 厉承晞侧顺势抱住它,说出的话却是恶狠狠的,与他的动作完全相反:“这家里谁的话也不听,等你妈妈回来收拾你。” 随意不在的这几个月,他对它是愈发放纵了,以至于将它宠的无法无天。右右抢西瓜的模样他也是见过的,就连齐嫂都没有办法。 萨摩犬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头从他怀里立起来,吐着红红的舌头看着他…… ——分割线—— 彼时,白斐然那边从机场出来,便先找了个酒店安顿下来。因为什么都没有带,她也不是太挑剔,但换洗的衣服还是要的,便先去了趟附近的商场。 随便挑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和内衣裤,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似的,甚至周围的人也并不避讳自己的目光。本来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后来看到商场上还没有撤下的随意的海报才恍然,大概是因为这张脸。 很显然,她是并不适应这样的备受关注的,便一边用手遮着自己的脸,一边快步出了商场。 回到酒店后洗了个澡,打开房间的电脑开始上网,查完自己想要的信息后,看看时间还早,便躺在床上稍稍补了下眠。再出门时也学聪明了,戴了个鸭舌帽,头也尽量低着。 她先去了张桂兰以前住的房子,以及随意买的那栋公寓,里面自然是进不去的,不过看着周围的环境,脑子里仍然没有什么印象。 晚8点时,电视台有一场娱盛事。 她睡前曾经注意到这则新闻,今天可谓各路明星齐聚,包括房威等艺人,所以她笃定邓波儿应该也会出现。 是的,自她第一次上网查随意,这个名字几乎是如影随形。她想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许见了她应该更清晰一些。 只是白斐然尽管已经提前过来,还没有抵达就在接近两个路口时被堵在路上。只好付了车资徒步走过去,现场也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 各路粉丝都拉着自家偶像的海报,晃着手里荧光棒,这红毯还没开始走呢,现场就开始尖叫连连。 这样的状况下,酒店的安保措施自然也已做到极致,她想混进去也是不容易的。几乎是在人群外徘徊了一个小时左右,待到红毯那边渐渐越来越沸腾的时候,她找到机会接近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站住。”看门的安保见她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要混进去的追星族。 白斐然身体有些僵硬地转头,那保镖看到她的脸时愣了一下:“随意小姐?” 这次白斐然没有否认,只是含糊地点了下头。 “你……” 安保只是安保,还真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大明星,所以有些激动。他手指了指她本该出现的红毯方向,话也没有问全,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私下找经纪人有点事,不想惊动任何人。”白斐然回答,模样还挺镇定的。 安保闻言倒也不疑有他,毕竟这张脸在这里是骗不了人的,不过脸上仍呈现出为难。 她不走红毯,是不是表明并没有受到邀请?毕竟,他也有听到传言,好像也很久没有出现在屏幕上了。 白斐然见状心一横,转身便快步走进去。 “随小姐,随小姐——”他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往里闯,喊着追了几步没追上,最后还是作罢。 算了,怎么说她都是明星,而且还是厉家的少奶奶,若是她真较起真来,自己也未必招架的住。 她可是公众人物,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 白斐然穿过停车场找到电梯,也不敢直接去举行盛事的楼层,便故意按低了两层。 不知是不是整个电视台都在忙今晚的事,整个楼层都显得特别安静似的,也不见作难影。她推开安全门放轻脚步拾阶而上,眼见再拐过弯就接近目标,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房威,你少给我耍大脾,颁奖的时候你如果还没有出现,以后在这个圈子就不用再出现了。”邓波儿此时倚在墙壁上,对着电话里斥责完,便果断切断了通话。 彼时盛会已经开始,房威又被安排的前面,小可眼见他还不见人影,便着急地出来寻邓波儿,正好听到电话内容,不由担忧地喊了一声:“邓姐。” 邓波儿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即便是这种状况下面也没有任何异常,只吩咐道:“我现在去找负责人商量下,将房威的出场调后,你也想想如果真来不及,还有没有什么人可以救场。”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去办,目光却在不经意地扫过下面台阶上站着的身影时,脚步突然停顿。 四目相望,那映在眸子里的五官不是随意又是谁? 156 你想分居? “随小姐。—”小可率先惊叫出口,看着她的模样也极为。 白斐然唇掀了掀正想说什么,邓波儿却突然抬步冲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回来的正好,正需要你帮忙。” 口吻那样急切、果断、自然,情绪也在一瞬间收的干干净净。就好像好友只是旅行归来,而且来得正是时候,所以顾不得寒暄。 原本她还担心如果真要临时换人,电视台怕是不会轻易同意,毕竟刘明成与随意退隐后,娱圈又红了新一茬的明星,也让房威的人气飙升的更厉害。 再加上今天的盛事到场的明星众多,基本除了实在排不出档期的,能够上份量的也都来了,且都有自己的任务。所以想临时找个替补的实在是难,无疑此时随意是最好的人选。 她心里初见随意归来的为他们解惑,更没有必要,而是要了一个独立的化妆间,直接将白斐然领进去,然后转头吩咐小可:“先把化妆师喊进来化妆,然后去我的车上拿前几天订的礼服过来给她换上。” 那礼服原本是她手下一个女明星准备的,谁知她自毁前途陷入丑闻,电视台提前几天就取消了对她的邀请,正好可以给白斐然用上,说便准备出去找节目组。 “喂!”白斐然却在这时扯住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救场如救火,随小意,你乖乖的,我现在就跟节目组去说一声,等回咱们回来再聊。”邓波儿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随意换房威,她的分量并不亚于后者,更何况她最近都没有在媒体视线内出现过,本来就传闻众多,也更具话题性,相信不难。 果然,节目组听说是随意也很诧异,表情明显,赞赏道:“果然是随小意,随意怎么打扮都能光彩照人。”然后将手里一张卡片递给她,道:“这是你一会要说的台词。” 白斐然却没有接,而是认真地道:“我有话跟你说。” 邓波儿看了眼时间,颔首。 小可和造型师等6续出去了,转眼化妆间里就只剩下两人。 白斐然认真瞧着她,问:“你有没有发现我哪里有些不一样?” 邓波儿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目光认真从她脸上扫过,然后蹙眉,道:“是有点不太一样。” 白斐然也不绕弯子,干脆直言道:“我失忆了,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你说的随意。”她开口就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邓波儿意外地瞧着她,然后笑道:“开什么玩笑。” “我说真的。”白斐然看着她的模样认识,是真的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邓波儿不由更加仔细地瞧着她,只听白斐然又继续道:“我今天来找你,其实就是想求证这件事。” “那你既然失忆,又怎么知道自己与随意的关系?毕竟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而且整容技术也很发达。”不久前,那个叫庄蝶的就企图鱼目混珠。 “我在国外遇到了一个人,他叫厉承晞,他说是自己随意的合法丈夫。”白斐然坦言道。 “你已经见过厉少了?”邓波儿闻言更吃惊。 既然见过,他怎么会没有办法证明? 白斐然却是秀眉微蹙,道:“我并不相信他的。” 邓波儿闻言则显得更有兴趣了,不由问:“那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 “随意既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想你应该不会看着一个陌生人将她的身份占为己有。”她道,这也是她选择找邓波儿的原因之一。 邓波儿闻言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释然地笑道:“随小意,你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你都什么也没问,就敢肯定?”白斐然觉得不管是厉承晞还是她,都未免太过草率。 “如你所说,我既是随意的经纪人、最好的朋友、闺蜜,我们共同生活了很多年。我很了解她,包括她的性格、举止、神态。”邓波儿很肯定地回答。 她想一个人的样貌可以转变,可是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她是随小意,从她出现她就笃定,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她想厉承晞应该也是如此。 白斐然闻言皱眉,大概失忆的她无法去体会这种感情,所以心里犹有些无法认同。 可她对邓波儿又不像初见厉承晞那样充满防备,或许是因为同性,又不像厉承晞那样初见便唐突了自己,毕竟他对自己来说是个陌生男人。 人就是这样,第一感觉太过重要,以至于此时就算无法认同,也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你不用担心,我是为了让你帮忙救场而骗你。就如你所说,随小意是独一无二的,我不会让人占了她的位置,一分一秒都不可以。”邓波儿又道,信誓旦旦。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小可走进来,说:“波儿姐。”然后看了一眼随意才道:“随小姐,准备上场了。”之所以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她觉得今天的随意有些奇怪,好像完全将自己当成了陌生人。 此时显然也不是解释的时候,邓波儿起身,对白斐然道“走吧,先去体验一下你从前的职业。” 白斐然明明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此时却甘愿任她牵着意识走,或许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虽然并没有真实的感觉,却莫名其妙地没有拒绝。 会场上主持人有请神秘嘉宾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她站在帷幕后,转头看了邓波儿一眼。 她就像初带她进娱圈时一样,只是站在不远处冲她微笑,鼓励地点头。白斐然的心就莫名地定下来,然后抬步,缓缓走向舞台。 电视台的会场很大,且布置的华丽异常,除了摄影机,闪烁的灯光几乎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放眼望去,台下一片衣香嫔影,不管是女星还是男星,都是时尚、光鲜的,争相斗艳。 “是随意!” 主持人带着在的。可与现在的白斐然而言,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小,你是不是说过,我名下有自己的房子?”她突然问。 “嗯。”邓波儿应,然后等着她说下去。 “我想先搬过去。”她道。 逃避虽然不是问题,可她也要一步步来。 “你的意思是想跟厉少分居?”邓波儿问,倒也不是很意外。 白斐然没有回答,邓波儿便一口答应:“好,我来办。” 她不愧是圈里有名的经纪人,半天功夫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生活起居也由小可照顾。 值得一提的是小可,父母那边将老家的房子卖了,在这边给她付了个首付,她便从随意的公寓搬了出去。房子虽然不大,可与父母挤在一起心里也是暖的。 她帮白斐然解决了最困难的用餐问题,这才离开,所以这会儿也只有她一个人。 白斐然在自己的房子里转着,门铃突然响起来。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小可忘了东西便走过开门,却见厉承晞站在门外…… 157 回国 随意……”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人的名字,且从他紧握自己腕子的力道来看,应该是他十分在意的人,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念念不忘。 “厉少怎么了?”门口守着的保镖发觉异常,不由开口问。 “他在发烧,去喊医生。”白斐然说。 “好。”保镖应了一声便去了。 白斐然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厉承晞身上,本想抽回手,他却握的更紧,嘴里也一直在重复:“随意……” 声音更加急切,仿佛怕失去什么一样。只是这两字入耳,她也不知为何心头居然感到一股揪紧的痛。 可转念想想,这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这刻脑子貌似清晰,说出的话却完全相反:“厉承晞,你受伤了,要好好休息。” 口吻温柔而安抚,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男人依旧皱着眉,不知是因为不舒服,还是陷在了梦魇里,总之十分痛苦,让人看了十分不忍。 白斐然企图抽回手,他却死死不放,眼见两人动作大起来,她更怕撕裂他的伤口,最后只得作罢。 可她就这样一直被他握着也不是办法,尤其他此时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握的人是她,而且真的很痛。 白斐然干脆坐在他的床边,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低语:“厉承晞,我在这里。” 她知道这个举止亲密,可她想或许唯有这样,他才能心安下来,毕竟他是病人,她不该计较太多。 “厉承晞,你好好养伤,我不会离开你。”她这样重复了几句,他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缓,整个人看上去也安定许多。 “厉承晞,你把我弄痛了,我保证我不会离开你。”她又道。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握着她腕子的力道竟真的松下来。 白斐然见状,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这才将手收回来揉了揉。只是一转头,便看到去而复返的保镖,以及医生都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甚至没注意他们是何时来的,但很显然是刚刚那一幕看进去了,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还好他们很快就走进来,也没人提一句,只是检查过厉承晞的情况,又给他加了剂退烧药。 “他这样不去医院,真的没有问题吗?”白斐然不放心地问。 两人相识时间虽然不长,可几次接触下来,她却知道厉承晞平时应该都是意气风发又霸道的性格。所以眼前的虚弱模样,让你看上去……呃,怎么说呢? 于心不忍。 “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但伤口很深,可是……”医生看向保镖,表情为难,显然这里他做不了主。 白斐然见状也看向保镖,问:“难道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吗?” 保镖被问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说:“我要等厉少醒过来问问他的意思。” 白斐然闻言心里更急,正想说什么,最后却忍住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外人,又有什么权利? 厉承晞依旧在昏迷,值得庆幸的是烧渐渐褪了下去,保镖看她守了一夜,便安排她到旁边的客房去休息。 酒店送来的早餐,她勉强吃了几口,其实也没什么胃口。 “厉少那边我们会照看着,您休息吧。”保镖道。 他说话的口吻倒像真将她当做女主人似的。 “那个……随意是?”她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 保镖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然后回答:“我们少奶奶。” 少奶奶? 厉承晞的老婆吗? 这个答案白斐然倒是不意外,就是觉得人家明明是个有老婆的人,自己却这么莫名其妙地搅和进来,实在不妥。 “她是与厉承晞发生什么事了吗?”人家夫妻俩的事,她本该不应过问。虽然尽管不妥,这种情景下她还是问了。 本来也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既然这么深爱,为什么会没有跟他老婆在一起罢了。 “您不要误会,我们少奶奶跟我们厉少感情很好,只是……” 保镖闻言着急地解释,看着她的模样倒像是怕她会因此嫌弃厉承晞似的,却不知为何又突然说不出来。总之这反应看在白斐然眼里,很是奇怪。 保镖也很痛苦啊,看着眼前这张脸,明明知道她就是,却没有办法证明,心里真是要憋死了。 “她是个明星,您之前在电视上没有注意过她吗?”最后,保镖只得这样说。 明星? 白斐然有些意外,但依旧很诚实地摇头。 “您早点休息吧,有些事还是等厉少醒过来,让他亲自跟你说吧。”保镖很恭敬地道,然后便收了东西退出去。 白斐然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眼睛明明因为一夜未阖而干涩,却并没有什么睡意。干脆拿了手机上网,输入随意两个字。 她作为艺人所留下的信息还是蛮多的,配偶也果然叫厉承晞。由此她了解了厉承晞的身份,比如他是做什么的,又是怎样的出身等等。 而随意的新闻除去与厉承晞有关的,大多也脱离不了娱乐圈的事,大多都是参演电视剧,参加活动、颁奖礼等等的事宜,还有一些绯闻。 不管是剧照、海报、宴会还是活动现场被抓拍的图片,可以看出都是属于清纯型的,偏偏气场又很足。 手机上这人虽然跟她长了很像的一张脸,却是或者完全不同的人生,甚至有些传奇…… 不知不觉眼皮也沉重起来,最后干脆阂上进入梦乡。 梦里她仿佛来到了某个古代后宫似的,周围虽雾气缭绕,但看得出是古代建筑。 “随小姐,准备好了吗?这条咱们争取一次通过。” 肩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就看一个戴眼睛,手里拿着剧本的男人,像是导演。 随小姐?他在喊自己吗? 随意正想问,男人已经走开,之后她才发现周围都是摄像机,以及群众演员。 “发什么愣呢?要开始了。”随着清润的男音响起,她就被牵到了一处假山下。 潺潺流水声在耳边作响,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厉承晞,耳边响起导演喊开始的声音,男人的头便压下来,然后吻上她的唇—— 白斐然猛然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个梦。手机就在枕边,她按了下本来想看看时间,屏幕亮起时才发觉还停在随意的页面。 那梦很明显是因为自己睡前看了这些新闻所致,她不由揉了揉额角。却突然听到楼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因为离的很近,所以引起她的注意。 接着门外也传来骚动的声音,因为慌乱,让她意识到或许是出了什么事,便干脆掀了被子下床。 打开门,便见几个人抬着担架正将厉承晞送出去。 她心里愈加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追出去,一直到屋顶。 直升机就停在酒店楼顶上,螺旋桨带起的风吹的她头发凌乱,眼睛都睁不开。 “发生什么事?”她抓住之前接她来的那个保镖问。 “厉少的强势恶化,我们准备用直升机将他送回国内。”那人大声回答,因为噪音,也只是勉强听的清楚。 白斐然闻言心里有些着急,正不知所措,只听那保镖道:“您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啊?”白斐然犹豫。 “难道厉少这样你放心?”他问。 确实不放心,可是她就这样跟去真的好吗? “白小姐,厉少不能耽搁了。”那人心一狠,便动手拉她往前走。 白斐然就在犹豫中上了飞机,厉承晞依旧昏迷地躺在那里。 飞机起飞,慢慢升上高空,她俯瞰了一眼下面的都市,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哪怕是短暂的,心里带着诸多未知…… 158 贪色不要命 直升飞机只是将他们送到机场,然后才乘了专机回到丰台市。几乎是飞机一落地,厉承晞就被送上了等待已久的救护车。 整个场面虽然看似荆条有序,气氛却是十分紧张,尤其救护车的铃声一声接一声地磨砺着人的耳朵,令人的心也跟着一下比一下揪紧。 白斐然跟着上了救护别,心思也一直在昏迷不醒的厉承晞身上,都没来的及看一眼外面的城市。 厉承晞被推进急救室后,一路的慌乱吵杂才安静下来,可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满是沉重。 白斐然坐在急诊室门口低着头,心里自然也是担心的,虽然她一直不能理解,生命垂危的时候,厉承晞明明可以选择在国外就医,为何非要舍近求远。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这才打破了急诊室外的安静。她下意识地抬头,便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走过来。 年龄与厉承晞差不多,俊脸上亦是透露出着急。 “邵总。” “邵总。” 一众保镖倒是都围上去,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情况怎么样?”邵东问。 几人看着他纷纷摇头,恰好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他抬目便见周煜与几个医护人员出来。 邵东一个箭步上前,重复地问:“怎么样?” 周煜的表情并不太好,道:“伤的很重,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 邵东与众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这时厉承晞也已经被推出来,一众人便也就跟着去了病房。 周煜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后,转眸正想与邵东说什么,却意外看到了白斐然,表情怔了一下。 白斐然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只是礼貌地微微颔首,他见了眉毛反而皱的更紧。因为他这个反应,邵东仿佛也才看到她,表情意外。 “他这次受伤,不会又跟你有关吧?”周煜开口,口吻间不难听出些许不满的气息。 白斐然原本也就将他当成是个普通的医生,听了这话才感觉到他与厉承晞的关系非凡。 如果仅是没有关系的医生,他不会这样说话。只是这怒火无缘无故烧到自己身上,她是不是有点太无辜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他老婆?”白斐然解释。 她觉得她有必要声明。 “什么?” 这话一出,不止是周煜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见邵东都有些不能相信。 白斐然也觉得这时的情况有些复杂,便接着道:“我叫白斐然,是偶然……与他在国外遇到的。”她看了眼厉承晞说。 其实这话很难让人相信,毕竟她与随意长的那样一般无二。可若是随意,她又实在没有否认的必要。 “偶然?这世上巧的事还真多。”周煜薄唇半边翘起,眼神有些讽刺,说完便出去了。 也不知是怀疑随意装傻,还是以为她又是另一个庄蝶,总之对这张脸实在是产生不出什么好感。 “他也是看承晞受了伤,大概着急,还请白小姐……不要介意。”邵东相比起来稳重许多,对随意也没有什么偏见。 或许是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吧,所以比周煜更懂的厉承晞往时面对随意失踪的心情。 周煜却恰好相反,他既不能理解厉承晞的深情,更对他因随意对白净的所作所为,致使她自杀的是耿耿于怀。 人有时就是这样,明明做这一切的人是厉承晞,他却更愿意将所有都算在随意头上,甚至是平白出现的白斐然。 为什么? 说白了,没有感情。 白斐然微微颔首,对她来说周煜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她来但这里完全是因为厉承晞。 “恕我冒昧地再问一句,承晞他是怎么受伤的?”邵东再次开口。 白斐然摇头,如实回答道:“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或者……跟着他的人知道的更多。” 其实邵东也原本以为凭厉承晞的身手,身边还带了人的情况下,他还被伤成这样,必定是与她有关的,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好。”他颔首后出了门。 邵东自然是去了解厉承晞受伤的事去了,白斐然也并不关心手下人是怎样对他说的。 毕竟,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任何关系,只是找了把椅子从床边坐下来。 他们已经回到丰台市,这里又是周煜的医院,病房设施自然是最好的,若非躺在床上的人仍然昏迷不醒,床上的点滴架子上挂着点滴,床头的花香代替消毒液的味道,几乎都与酒店没什么区别了。 可再好的条件,也代替不了受伤的事实。 白斐然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然后又起身去卫生间热了条毛巾帮他擦了擦。 点滴瓶子换了一瓶又一瓶,护士、医生也来查过几次房,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她终是累了,便趴在床边眯了会儿。 睡意朦胧中似乎又在做梦,梦里一会儿在某个房子里,一会儿在海边。场景模模糊糊的,人影也模模糊糊,好像是她跟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又像是厉承晞。 大概没有完全睡死,还留了一半心神是清醒的,发觉自己的念头时便睁开了眼睛。不期然地,对上了另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黑色的瞳仁映着她的影子,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直到男人温润的指尖碰到她的脸颊,她才醒过神来。 “你醒了?”她问,神色中带着不自觉的兴奋。 毕竟他昏迷了那么久,虽然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可伤的那样重,又一直这样昏迷着,难免还是令人放不下心。 “你一直在照顾我?”他问。 白斐然点头,然后又连忙问:“你要不要喝水?还是喊门口的人过来?” 毕竟如果他需要方便的话,她是不太方便的。 岂知她刚刚起身,腕子就被他拉住了。 白斐然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便见男人的目光正定定落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落在她的眉眼间。 指尖的温度令她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她表情有些尴尬地解释:“我不是随意——” 她想他刚刚醒过来,大概脑子还不是那么清醒,可提醒刚刚出口,他本来落在她眉宇间的手突然就托住了她的脸颊与下颌,之后便将那个意字堵在了她的唇间。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惊的白斐然瞠大了眼眸。 只感觉男人干涩的薄唇覆上她的,包裹着厮磨、啃咬,血腥味很快蔓延过来,盈满彼此的口腔。其实是他的,本来就因干涸而缺水,又哪里经的住这样的摩擦? 她一直在推搡,无奈一方面估计他的伤口,一方面偏偏他的力道又那样大,一时之间也很难挣脱。 直到咔嚓一道开门声响起,她才慌的推开他。也不知是不是碰到他的伤口,厉承晞终于松了手。 彼时闯进来的邵东大概也没想到撞到这一幕,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表现的过分惊讶。 反倒是看到厉承晞跌在床上,伤口上重新渗出血迹皱起了眉。 白斐然只顾羞愤,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尤其是这一幕还被别人瞧见了,脸颊绯红,也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怒的,只恼地瞪了他一眼便跑出去。 “随意——”他见状着急地想追,无奈牵动的伤口巨痛。 邵东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压住他,斥道:“不要命了?” 这时守在门口的保镖听到动静,进来看了一眼,喊:“厉少!” “不用管我,去追少奶奶,跟着她别出事。”他吩咐,额上已冒出冷汗。 保镖迟疑了下,但很快想到这里还有邵东,他不会让厉承晞出事,便应了一声连忙追出去。 邵东见他不再境遇不同,所求自然也不同。 厉承晞与随意本来也没有别的误会,只是区区忘掉罢了,而他与邓波儿之间则是一个死结。 两人正说着话,周煜便闯进来,看到厉承晞的伤口时,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嘴里一边咒骂一边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临走时警告:“你如果想死就换家医院,兄弟一场,别砸了我家的招牌。” 难得厉承晞今天很乖地听他训斥,直到他发完飙离开…… 彼时,白斐然出了医院才惊觉自己身在陌生的环境,她已经从国外到了丰台市。 华灯初上,满街都是陌生的气息。 说起来她还是失忆后第一次出远门,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可如果就这样回去面子上又拉不下来。 想了想,还是沿着街走了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地,就是想要冷静一下。冷静地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来了这里。 而厉承晞那个男人,他不止有老婆,还常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突然停住叫,自然自语地警告自己:“白斐然,你即便对他有好感,也应该知道什么叫道德底线。” 骂过自己之后,似乎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她必须让自己回到原位上去,不然很容易失足。 做了决定之后,目光在繁华的街上扫过,打算找个地方填饱一下饥饿的肚子,再回医院跟厉承晞说清楚。 最后选了路边一家快餐店,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碰到一群背着书包的高中生出来。 她本意想先让开,却不想被其中一个女孩子一把拉住了手臂:“随意!” 她大声喊着,就连神情都十分。 “我……” 白斐然这刻总算明白了什么叫百口莫辩,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周围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已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围越来越拥挤,甚至把媒体和自媒体的人都招来了,白斐然正不知所措时,突然来了几个人,从人群中清出一条路,她便见跟在厉承晞身边的那个保镖走过来。 “少奶奶,我们先回去吧?”他道。 白斐然已经彻底慌了神,只得跟着他从清出的夹道脱身,最后上了车。 后面都是粉丝和媒体的追赶,明明离医院不远,却是开出去几条街才将人甩掉。 “少奶奶,我们回医院吗?”保镖请示。 “我是白斐然。”她强调。 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种被一再当成另一个人的感觉很烦躁。 保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她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节接上。若发现原文未变的,需要手机清除缓存再看,带来不便之处,敬请原谅!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159 初见邵毅 白斐然正想说什么,这时门板传来几声轻敲,两人同时转头,便听保镖站在门口禀报:“厉少,先生和太太来了。” 音落之时,便见方华推着厉锦鸿走进来。 “爸?”厉承晞喊了一声,大概没想到这事会惊动他,而白斐然已经站了起来。 厉锦鸿与方华看到白斐然,表情也都有些意外。 不过方华还是开口解释道:“今天锦鸿过来检查身体,无意间听到你受伤了,不放心非要过来看看。” 一家人本来出于关心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她的解释却像是怕厉承晞多想似的。 白斐然觉得怪怪的,再看厉承晞也没有别的表示。倒是厉锦鸿伸出手,无声地握了下儿子的手。 厉承晞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爸,我没事。” 如今厉锦鸿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五官通过调整也已恢复往时的容貌,只是说话和腿脚仍不太灵便。 反观方华,经过厉氏一事,整个人倒是比平时沉静许多。 亏了她虽心有不甘,也确实没有什么才能,并即能早看清一切,若是再晚一些,怕是早就没有此时的平静。 如今厉承晞虽然没有跟厉锦鸿提过她做的那些事,她却也只能像个罪人似的在厉家活着,精心照顾着厉锦鸿。 厉承晞愈加看不上,她倒是老实多了。 厉锦鸿见他精神不错便放了心,然后又重新将目光调回白斐然脸上。 白斐然自然感觉到了,又十分尴尬,只对厉承晞说了声:“我先出去了。”便抬脚出了病房。 虽然这么做不太礼貌,可人家毕竟是随意的公公,她如果继续刷存在感,心里总是别扭,她想她不是随意的事,厉承晞自会去跟他们解释。 厉氏夫妇见她的反应,也只当她对他们心结未除,倒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如今,他们是更没有脸面去祈求她原谅的,尤其是厉锦鸿。 “少……白小姐。”门外,保镖见她出来,恭敬地喊了一声。 白斐然打了个呵欠,问:“有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吗?” 保镖颔首,帮她打开了隔壁的病房。 那么久的舟车劳顿,又是精神紧张又是照顾病人的,她也确实累了,厉承晞醒来就早已做了安排。 医院自然没有家里方便,她简单地洗漱过后,和衣躺在床上。本来应该有许多心事,却因为太累而很快就睡着了,其他事暂时抛诸脑后。 也或许是因为厉承晞醒过来了吧,而且状况还不错,她这一觉睡的还蛮沉的。虽然睡梦中似犹有些影像模模糊糊地闪过,却也抓不住什么。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这时门外也传来两声有礼貌的轻敲,她道:“请进。” 侧目看过去,便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提着东西走进来,喊了声:“少奶奶。” “你是不是也认错人了?” 隔壁就是厉承晞的病房,她相信又是与他有关的人。 女人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自我介绍道:“我是齐嫂。”然后将手里的东西一些放在桌上,一个袋子递给她道:“这是厉少让我带来的换洗衣服。” “谢谢。”随意连忙接过,便到洗手间去了。 洗漱过后换上衣服,不管内衣还是外穿的都十分合适,她照着镜子整理着,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不会是随意的吧? 咬了下唇,想反正已经穿上了,再脱下来也是矫情,便一横,打开门走出去。 齐嫂这时也已经将早饭帮她摆好,招呼白斐然用餐。 她发现面前的早餐十分丰富,虾饺、灌汤包、八宝粥配小咸菜,份量都不多,却足够她吃饱,难得是出奇合口。 齐嫂虽然对她很热情,照顾亦十分周到,却没有多问什么,想来是被叮嘱过了。 吃饱喝足后,白斐然便准备去跟厉承晞告辞。 出了房门,保镖看到她喊了声:“白小姐。” 白斐然微微颔首,问:“他醒了吗?” 他,自然是指厉承晞。 “厉少已经醒了,周少说只要不在牵动伤口,慢慢调养即可。”大夫的话显然很管用,就连他们这些身边的人神情都看起来十分放松。 白斐然心里也跟着放松,因为这意味着她可以离开的安心些。 这时邵东也抱着个小娃娃走过来,手里还拿个文件袋。 “邵总。”保镖喊。 邵东微微颔首,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同样站在门口的白斐然身上。 她刚刚洗漱过,又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自然比昨天看起来有精神。而且素颜、马尾,也比从前显的更为少女,当真失去了记忆,就连气质都变的不同。 怀里的娃娃吃着小手,也睁着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瞧着她,小身子肉乎乎的,若不是邵东一只手始终托着他的后背,估计就要倒下去。 “好可爱,我可以抱抱吗?”白斐然看着邵毅,脸上的喜欢也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 她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对邵毅这样软乎乎的又帅气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抵抗力。 邵东见状倒是笑了,便很爽快地将儿子交给她道:“正好,我找厉承晞有件事要说,很快出来。” 病房里空气也不好,正好将他留在外面。 白斐然接过邵毅,将他软软乎乎的身子抱在怀里,然后走到走廊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逗弄着他。 邵毅也不怕生,小脚丫踩在她的腿上,一劲咯咯地乐。 邵东见了也放心,便进了厉承晞的病房。 “小娃娃,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白斐然细声细气地很他说话,声音温柔,也确实忘了问邵东他的名字。 邵毅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可他自然是还不会说话的,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只一劲冲白斐然乐。有时嘴里还故意发出扑扑的声音,似是在故意逗她。 白斐然自然也是不期望他真的回答她什么的,就是觉得喜欢,他小手不时拍着,两只小脚丫在她的辅助下踩来踩去,一会蹦一会跳得,自己玩的特别美。 窗外的晨光笼罩着这一大一小身影,邓波儿走过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 事实上她是看到昨晚的新闻连夜赶回来的,自然注意力也都在白斐然身上。 那粉色的唇勾起熟悉的弧度,笑那样甜美、清纯,她甚至怕是自己的错觉。 站了半响,才喊:“随小意……” 明明是自己喊了多年的三个字,出口竟是颤颤巍巍的,眼睛都忍不住湿润起来。 白斐然听到声音转眸,就见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站在那里,大波浪卷发,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挺干练的模样。 唯一与外表不符的大概是那双湿润眼睛里,透露出的绪。 “你是邓波儿吗?”她问。 她百度随意的资料时,她参加活动或剧组照片,身边跟的最多的就是邓波儿了。虽然不至于抢了她的明星光环,却是个不容人忽略的美丽女人。 邓波儿闻言不由皱起眉,道:“你叫我什么?” 这样的口吻,完全不是随意该有的。 白斐然知道她定然也误会了,不由解释道:“那个……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随意。” 自从来到丰台市之后,她似乎摆脱不了向每一个人解释的境遇,这感觉并不太好。 “开什么玩笑?”这个答案显然令邓波儿不能接受,她甚至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在白斐然脸上。 她与厉承晞都是最了解随意的人,到底是不是几乎一眼就能笃定,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随意。 这种笃定是从那么多年朝夕相处中得来,她自信不会认错。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白斐然的身上,却没有注意她怀里的孩子。 邵毅从妈妈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瞧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来了(毕竟家里是有她的照片的,平时邵东也会指着上面的女人教他喊妈妈),只是突然朝她张开双臂。 然而邓波儿并没有在意,她甚至都没有想到那可能是她的儿子,直到他哇地一声哭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倒是吓了白斐然一跳,赶紧低头察看他有什么不妥。 邓波儿直到此时才瞧了那孩子一眼,但仅一眼便心神巨震,脸色骤变,不,绪。 彼时邵东听到孩子的哭声已经第一时间走出来,远远就看到走廊上的情景。 白斐然正在手忙脚乱地哄着邵毅,而邓波儿站在那里,他只看到一个背影,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一动不动的她显的无动于衷。 孩子有什么错? 她心里对自己再怨恨,难道还不如一个不相干的人? 就在邓波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手刚刚抬起准备将他抱过来时,不明白状况的白斐然突然看到邵东,便如看到救星一般,抬脚就走了过去。 “邵总,他刚刚还好好的,也不知突然这是怎么了?” 邓波儿跟着她的移动的身影转过身,视线正好与走过来的邵东在半空中相撞。 这还是离婚后两人第一次碰面,尽管他们经常上电视,却与眼前的面对面不一样。 两人都没有说话,白斐然又着急地喊了一声:“邵总?”却见他目光一直落在邓波儿身上。 孩子的哭声在他们耳边一声声响过,同样磨砺着彼此的心。 邵东放在裤兜里的手收紧,道:“交给她吧,也是她的儿子。” 薄唇紧抿,那模样看起来冷漠。 白斐然怔然,失忆的她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是不知所措地转向邓波儿。 “邵东,我们离婚时有过协议——”邓波儿开口。 尽管心口很痛,却不愿意妥协,所以嗓音听上去也一贯的冷。 可是她话并没有说完,邵东竟抬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并直接乘电梯下楼。 “喂——”邓波儿见状想要阻止的时候正好上前一步,邵毅软乎乎的身子就这样跌进了她的怀里…… 或许是出于本能,手不自觉地就接住了那个软乎乎的小身子。 她低头正好对上邵毅湿漉漉的眼睛,这时他也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睛一瘪一瘪地瞧着他,看上去十分委屈。 毕竟这是她的儿子,从他出生她就狠心地一次都没有抱过。此时他的小手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抓着她肩头的衣料,就像揪住了她的心似的……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160 作死未成 邓波儿就算刚刚表现的再冷漠,此时也是有些绷不住的,更何况平时那也不过是装的罢了,深恐自己的心软。此时她是真实地将自己骨肉软乎乎的小身子抱在怀里,那脸上与眼里的感情便再也掩饰不住。 白斐然虽然不知道她与邵东之间的恩怨情仇,可是看到邓波儿的样子,心里也难免会觉得酸酸的。 不过她想这时自己还是回避一些好,应该给他们母子单独留一些空间,便转身进了厉承晞的病房。 推开门,便见厉承晞倚坐在床头,身上虽然穿着病服,不过整个人看上去清爽精神许多。 这个男人似乎从昨晚醒来后,整个人就瞬间回血了似的,简直让人难以想像他之前还一直昏迷不醒,仿佛随时都会挂掉似的。 “外面发生什么事?”厉承晞见她进来问。 “呃……邵总的孩子哭了,而且他丢下没管,让我交给了邓波儿。”她老实回答。 “哦?”厉承晞闻言倒是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们——”白斐然开口,却不知道怎么问。 厉承晞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于是道:“前妻和前夫的关系,应该不难理解。” 薄唇微弯,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哦。”白斐然点头。 怪不得她总觉得两人不太对劲,想来离婚也不是和平分手,不过看厉承晞这样,她倒是放心不少。 “厉少,我有件事想同你打声招呼。”她转了心思,决定还是先操心自己的事。 “厉承晞。”他俊眉微蹙,再次纠正,道“厉承晞。” 白斐然没有说话,他便伸手拉过她。 白斐然因为他的肢体接触,心上闪过一抹异样,也同时想起自己今天过来找他的目的。 本来还在犹豫,这会儿倒像是有了勇气,边抽回手边说:“我看你伤势已经稳定了,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今天就准备回去了。” 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她还是早些脱身的好。 岂止手不但没有抽回,反而被他握的更紧,同时厉承晞看着她问:“你要回哪?” 那口吻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当然是回家啊,我之前本来就因为脚崴耽误了几天课,再不回去就真的赶不上了课程。”学的这个科目,对她来说真的很吃力。 再说,他该不会以为,她要在这儿陪到他出院为止吧?更让她觉得别扭的是,每个见到她的人几乎都将她当成随意,其实也很尴尬。 “随意,这里才是你的家。”厉承晞看着她,很认真地道。 “我说过了,我不是随意。”她再次强调。 他明明已经清醒,为什么还这样喊她? 厉承晞目光与她相对了一会儿,干脆拿过床头柜上刚刚邵东送来的文件袋,递给她道:“你自己看。” 白斐然接过狐疑地瞧了一眼那个袋子,再看一眼他,问:“这是什么?” “你和随意的dna比对报告。”厉承晞回答。 音刚落,就惊的她如拿到烫手山芋一般脱手,正好掉在地上。 “不敢吗?”厉承晞看着她问。 白斐然也分不清到底是个心理,她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却似乎有些排斥去面对,只问:“这东西哪里来的?” “你应该记得,我受伤的那天晚上,从你那里离开的时候,取了你几根头发……”厉承晞道。 白斐然不说话。 他却接着道:“我让人拿你的头发和随意的dna做了对比,结果刚刚出来,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她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更像是害怕? 白斐然看着他,厉承晞又道:“其实我不需要这些就知道你必然是她,不过是怕你不相信我罢了。” 白斐然眼里虽然犹有些不相信,不过听了他的话后,突然又蹲下身子将那个文件袋捡起,然后抽出里面的报告,直接翻到结果。 看到上面99的数据,令她的脑子嗡了一下。然后便不期然地想起自两人相遇后的种种,他做的饭菜,他训斥自己的小动作等等,若非了解一个人到某种地步,必然不会知道那么细微。 可如果她就是随意,那么白斐然又谁?给了她白斐然这个身份的哥哥又是谁?她握着报告单的手在发抖,脑子一时极乱,甚至有些惶恐。 厉承晞见状下床,大概是怕她情绪波动太大,手搭在她的肩上企图安慰,却不料她突然排斥地骤然推开了他。 厉承晞身上本就有伤,又不备,背便抵在了床沿上。 “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用的那几根头发就是我的?或许,根本就也是随意的呢?” 她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是白斐然的一切,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她这些日子一直在过着的却是不属于她的人生,她没有办法接受。 “你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在验一次,甚至鉴定机构都可以有你来决定。”厉承晞说。 他看着她的神色那样坚定,却令白斐然越来越慌,仿佛心理最后一道防线随时都会被攻破。 她企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反驳道:“我是从小就被收养到国外长大的,或许跟随意有什么血缘也说不定,比如说双胞胎?” 不是说同卵双胞胎的dna也很相像的吗? “随意是丰台市白家的女儿,她亲生母亲生她的时候是单胎,这些医院都有记录,需要我让人给你调出来吗?”厉承晞却道,简直逼的她退无可退。 其实他也有些生气,生气她居然这样排斥自己是随意的事实。尽管他知道她只是失忆了,自己不该这样在意。 可白斐然的心理也是别人无法理智的,因为自她失忆醒来,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本来就已经够无助了,甚至对自己都是陌生的。 是那个人如厉承晞对她生活细节的细微了解,才让她慢慢卸下防备,让她相信自己是白斐然。所以她才会一直都很努力地适应国外的生活,可现在一切却要被推翻,她整个人就像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你既然从我们见面就知道我是随意,为什么当时不说?”她尽量让自己冷静。 “我没有证据,我怕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更不会跟我走。何况当初你是被人带走的,我也不确定如果冒然让你知道,你又不相信我的情况下,那人对你会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他这么处心积虑,就是怕她再有丝毫的损伤,毕竟他已经大意过一次。 白斐然听了他的话慢慢抬起头,目光与他相对,猜测又几乎肯定地道:“所以,你的受伤其实是假的,只是为了把我骗回国,留在你的身边?” 怪不得他伤成那样也不去医院,又突然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下安排回国救治。其实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然直升飞机和航班不会安排的那么快。 可她呢? 居然真的天真的以为他真的生命垂危,一路上都在为他担心,无暇多顾,可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算计她罢了。 “我的受伤自然是真的,昏迷也是真的。随意,我甚至敢肯定,我这次被人伏击,必然是与当初带走你的人有关,我……不过是当晚临时决定的将计就计罢了。” 他捏着她的双肩,企图让她相信自己。 为了尽快带她回国,恐生任何变故,他确实没有选择及时去当时的医院治疗,但她不能因此误会他。 白斐然的脑子很乱,照厉承晞的说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而且被原谅的,更何况是处处为自己着想。 可是失忆的她又如何分辨,他与哥哥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她现在唯一肯定的是随意这个人是真真实实的存在,那么白斐然呢? 想到这里她突然起身,拉开门就要出去。 “拦住她。”厉承晞的声音几乎是同时由后传来。 门口的保镖便反应迅速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少奶奶。” 白斐然转头看向厉承晞,那一眼竟十分凌厉。 厉承晞从地上起来,胸口的伤口又开始发痛,他喘了口气,已经感觉到没有太大的精力与她解释,却还是问:“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问清楚。”她答。 厉承晞闻言倒也不意外,只道:“不行,我说了很危险。”他声音并不严厉,可是态度坚决。 “厉承晞,就算我真的是随意,我也有自由出入的权利。”她争辩。 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哥哥会害她。虽然他一直那样神秘,却对她照顾的很好。且他与厉承晞一样,是很了解自己生活细节的人,她如果真的是随意,那么他必然也是从前跟自己很亲近的人。 “既然回来了,就哪也不能去。”他却道。 严厉而坚决的口吻,听似是为了压制她。而其实是他明白,现在他无论说什么,她怕是都无法相信。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突然,不如让她慢慢消化几日。 “你……”白斐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竟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厉承晞因受伤失血过多本来就虚弱,又站着与她耗了那么久的心神,这会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已经再没有精力,干脆厉声吩咐保镖:“把少奶奶送回家去。” “是。”保镖自然分的清这时该听谁的,更何况厉承晞为了随意回来费了那么大的劲儿。 “少奶奶,跟我回家吧?”他们上前,对她的态度是恭敬而坚决。 “厉承晞,你也是这么对待当初的随意的吗?” 白斐然问,人却已经被两个保镖带出去。所以并没有看到门关上的那个刹那,厉承晞直接跌在床上…… ——分割线—— 车子出了医院,一路往她与厉承晞的别墅行驶而去,只是窗外的街景对她来说依旧是陌生的。 车厢内的气氛不必说自然十分沉闷,护送她的保镖在路上接了个电话,大概是说厉承晞的病情的,只是白斐然心思不在这里,并没有听进去罢了。 他挂断之后,他转身看向后座的白斐然,也就是随意,欲言又止。 她当没有看见,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少奶奶,您从前与厉少的感情真的很好。当初,厉少忙着照顾厉先生,又在处理刘市长的事,实在分身乏术。是我们没有将你保护好,没有阻止你只身涉险,才让你陷入危险的。” 想到她在医院里的最后一句话,实在太伤人,又补了一句:“厉少,他是真的很爱你。” “你是他的人,自然帮他说话。”随意道,表情有些冷漠。 保镖见状也怕自己越解释越乱,干脆闭嘴,只是想到之前她是何等聪明,又与厉承晞心灵相通的人儿,如今因为失忆而有了隔阂,实在令人唏嘘。 车子在不久后开进终于开进他们从前住的别墅院落,最后在喷泉前停下来。 这个时节虽然已经是秋末了,院子里依旧郁郁葱葱的一片,何况园景是经过大师设计的,自然是景致宜人。 她站在车边四处望了眼,算是打量周围的环境。 齐嫂事前已经接了电话,听到车子的引擎声便迎出来,只是还没有走到跟前,一条白影就更快地窜出来,并且直接就将随意扑倒在了地上。 她没有心理准备,直接被吓了一跳。定眼对上萨摩犬硕大的眼睛,他本来就居高临下,这会儿张着大嘴,红红的舌头露在外面,这模样怕是任谁见了都会害怕。 随意心里自然也是一突,直到它嘴里发出委屈的一声呜咽,然后将头低下来在她怀里蹭了蹭。 这巨大的反差令她反应不及,甚至还有些懵。 齐嫂赶过来看到随意的模样,赶紧出口训斥:“右右快起来,你吓到妈妈了。” 萨摩犬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嘴里又是呜咽一声,不过还是松开了随意。 她从地上起身后看了眼那只萨摩犬,它的样子看起来就像被主子遗弃了似的,不由心里一软,便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萨摩犬立马就变得兴奋起来,一直围着她绕圈圈。 “少奶奶,先进去吧。”齐嫂招呼。 随意就算不想进去,此时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跟着齐嫂的脚步往里走,而萨摩犬依旧像从前一样跟在她的脚边。 进了门换鞋,刚进客厅就看到一副她与厉承晞的结婚照。整个一楼的格局也很大,大到超乎想象,不过这一切对她来说依旧陌生。 齐嫂一直忙前忙后的,看的出来因为她回来很兴奋,可惜随意的心情却完全相反,便干脆推说累了想要休息,就这样被领进了主卧。 主卧自然是随意与厉承晞的卧室,床头依旧挂着巨幅的婚纱照,整个房间里也可以找到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气息。 她将卧室、浴室、衣帽间巡索了一遍,不可否认的是尽管还是陌生,可是对那些物品的摆设、日常用品的气味,甚至是衣服品味都不排斥。 她不是不相信厉承晞,而是因为记不起所有事的她,心里带着太多的不确定与未知。 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天,她几乎是被锁在了这个院子里。虽然衣食住行均有齐嫂打理的妥妥当当,身边也亦有右右陪伴玩耍逗闷子,可心甘情愿与被强迫总是有区别的。 厉承晞那边虽然她刻意不过问,还是有人每天向她主动禀报。 据说那天她从医院离开后,厉承晞就晕倒了,这两天只能在医院好好休养。大概没有她捣乱了吧,伤势目前已经在渐渐好转,很快就可以出院。 想来自己被控制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必然是安心的,她却讨厌极了现在这种笼中鸟的感觉。 这天吃过晚饭,齐嫂便出去喂右右了,整个房子里只有她自己。 随意走进厨房到处看了看,最后在冰箱里看到几颗芒果,心念一动,便拿了两个出来清洗、剥皮,然后放进了榨汁机里。 几分钟后,一杯色泽浓郁的芒果汁被倒进玻璃杯。她端起杯子看了看,心道:这个量应该是够了吧? 对于明知自己过敏的人来说,其实仅是这样拿在手里,心里就有些发怵。不过她想脱身大概只有这个办法了,趁厉承晞还没有回来。 心一横便准备喝下去,只是唇刚刚碰到杯沿,腕子就突然一紧,接着果汁就被夺走,她转头便看到厉承晞……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161 同床共枕 随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料想大概是自己打果汁的时候。她本来就背对着门口,加上料理机的噪音让她没有听到动静也是正常。 不过重点是他此时脸色阴鹜地瞧着她,问:“你想做什么?” 她对芒果汁过敏,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她正准备将手里这杯果汁给自己喝下去。 这是想找死? “你不是看到了吗?”她虽有些心虚,不过犹逞强地看着他,所以眼神分明带了畏惧,却偏偏要装作无畏的模样。 厉承晞看了她一眼,目光才转向手里夺过来的那杯果汁,目光幽暗,问:“那么打算喝了它之后做什么?” 随意没有回答,表情有点不太服气。 厉承晞也没看她,而是直接动手将那杯果汁悉数倒进了水槽里,然后放下杯子才看向她问:“打算过敏后,利用被送到医院的机会逃跑?” 他一边问一边迈动脚步,高大的身子突然上前欺近,令她不自觉地后退,最后被逼至墙边。他甚至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便压着她的双手,抵住了她。 一时之间两人离的那样近,几乎是身体相贴。他的唇在她的脸颊处,呼吸间都是属于她的味道。 随意则莫名地心慌着,并动手试着推开他,却反而被他的唇捉住,狠狠咬了一口。 “下次还敢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问。 他如果晚进来一步,她就喝下去了。这么不爱惜自己,他心里着实是生气,那模样好像在说,如果她敢说个不字,他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这一下看似狠,其实也没有太痛,随意被被这样压着,气势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却犹倔强地不肯摇头。 事实上她刚刚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都未必喝的下去,毕竟过敏的滋味实在也不怎么好受,现在她只想他能先放开自己。 厉承晞看到她眼里对自己的排斥,明白自己即便阻止了她这一次,说不定过两天她又会动别的心思,根本防不胜防,便想干脆断了她这个念想。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厉承晞开口。 “什么?”听他的口吻不太寻常,她不由问。 “你跟我回国的时候,用的是随意的信息。”他道。 随意不解地看着他,大概失忆真的让她变笨了,居然一时没有领会他这话的含义。 厉承晞松开压着她的一只手,指腹摩擦着她细腻的脸颊继续道:“换句话说,这里没有白斐然的出入记录,即便你逃出厉家,也你根本办不了出国的手续。” 她如果执意要做白斐然,那么就属于偷渡人员。 当然,至于随意出入国外的记录,他是怎么办到的自然不会跟她讲。 此时随意的眼睛里才露出震惊的,因为他的处心积虑。她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随意的证件他也不会让自己拿到。 “厉承晞,我还可以申请大使馆的帮助。”她垂死挣扎地道。其实心里清楚,不过是不愿意就这么快承认被吃的死死的罢了。 “你可以试试。”厉承晞说,接着又有恃无恐地道:“不过你既然失忆了,大概也不会记得,在丰台市只要我厉承晞放话出去,这里没有一个人敢为你办事。” 这样狂妄的口吻,整个丰台市大概也只有厉承晞了,却偏偏直接弄清楚。” 他说她是随意,哥哥说她是白斐然,总有一个人在说谎。他们对失忆的她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唯有她自己去查来的答案才能令自己信服。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连对方是谁,又怎么把你带走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无能,可还是接着又道:“更无法保证他会不会伤害你,又怎么能让能你再轻易去冒险?” 他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随意闻言垂下眸子,不再说话,显然心里还是有顾虑。因为当初哥哥能让她相信自己是白斐然,自然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不然刀子不会深信不已。 所以对于厉承晞,她同样没有办法百分之百去相信。 厉承晞捧着她的脸,轻语:“老婆,我想你。” 那么久了是真的想,想的心口都在发疼。 他口吻里的真挚的感情,以及示弱与刚刚的态度形成强烈的反差,令她意外。因为下意识就觉得那该不是属于厉承晞的,却抬眼便望进他的眸子里,然后一下子被盅惑。 男人的眼神那般幽深,可是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而汹涌的情感,因为这一刻没有掩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袭卷。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吻就已经再次落下来。 与刚刚的疾风骤雨的激烈不同,这次轻的就像羽毛落在上面,那般小心翼翼地,仿佛怕伤到她一丝一毫般,且充满珍视。 随意也忘了反抗,就那样傻傻地任他亲着,一下又一下的。吻便从她的唇移到眼睛、脸颊,再到耳朵、顺着藏青色的血管细密地布满整个细长的脖颈。 美色当前。 他的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越来越急促,浑身滚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也燃烧起来一般,又恨不能将她整个柔软的身子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偏偏这时有人不识相地走进来,尤其那开门声在空间里显的格外突兀。的空间里闯入了第三者,虽然声音并不太很大,却足以惊醒随意。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厉承晞被烧红的眼眸,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已经被他扯的凌乱不堪,连忙拢了起来,并趁他没有阻止之前飞快推开他,快步往外走。 她本来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厉承晞,却因为太过慌乱而忽略了闯入者在外面,所以刚刚走出去就与进来的保镖迎面撞个正着。 厉承晞虽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却不放心家里的随意,所以在今晚不顾周煜的劝阻执意出了院。而这保镖本来也就是想将医院里用的东西从车子的后备箱拿出来,并像往常一样拎进来放进客厅,剩下的自有齐嫂来收拾。 整个一楼灯火通明,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撞见什么,也似乎忘了女主人回来了,老板也会变得不一样。 直到此刻看到随意满面可疑的潮红,衣服虽不至于露了春光,却也凌乱不堪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怔,她身影已经如风般上了楼梯。 这时由厨房那边传来的脚步声又起,他转眸便见厉承晞正从里面走出来,心里顿时一惊,并心虚地低下头,喊了一声:“厉少。” 那样的口吻,只怕就差将一声奴才罪该万死喊出声了。 同样身为男人,他自然是知道厉承晞那也是饿了有半年多的,这下真是撞在了枪口上。 自然,此时厉承晞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却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只是拿幽深的眸子盯着他半晌,直盯得他浑身虚汗,快窒息过去一般,才沉着声音吩咐道:“放下东西就去训练场吧,一个月后再回来。” 这算是惩罚。 他身边的保镖都是自己训练的,只要挑到身边的自然是最好的,也经过最严苛的训练。可被遣回去又意味着什么?要重新再经历一遍,甚至更残酷。 那保镖自然明白,心里虽苦,嘴里只服从地应了声:“是。”并没有任何一句怨言。不过退出去时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厉少,周少叮嘱过,你这时候出院应该小心静养,伤口还没有愈合好。” 说完对上厉承晞的眸子时,又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头也不会地跑了。 其实他这会儿就是觉得周煜不让厉承晞出院是有道理的,厉承晞的争切他可以理解,可这与随意在一起,又是饥渴了那么久,根本不利于他伤口愈合…… 彼时随意上了楼,自然而然就进了卧室,然后才意识到厉承晞回来了。之前她独占这个房间倒是无所谓,今晚……她几乎是没有太大的犹豫,就果断将房门锁了。 晚饭已经吃过,她洗漱过后上床。 这晚可与他救她那晚不同,所以心里更为忐忑。可一直等到午夜也没听到厉承晞敲门,心这才渐渐定下来,便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也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具男性的身体,她却浑然未觉。直到厉承晞的指尖轻点在她的翘鼻上,她半晌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便在视线模糊中看到一张男人的五官轮廓。 这样冷不丁的,她差点喊叫出来,还是他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 随意心神微定,拉下他的手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他回答。 口吻轻便而随意,且再次封住她的唇,并将她压在床被之间…… ——分割线—— 邓波儿那边,白斐然躲进厉承晞的病房,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子之后。邵毅倒是很快便不哭了,而她也才反应过来该是将孩子交给邵东的。 于是抱着他赶紧乘电梯去追,跑出住院大楼时正看到邵东的车子从停车场驶出来经过,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抱着孩子拦在路的中间。 吱地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地响起,邵东的车子不得不被迫停下来。 邓波儿站在那里神色都未变,而邵毅与她是相对的,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刻的惊险。事实上,她冲过来也不是全无理智,而是计较好了距离,以及他的反应能力。 毕竟他哪怕不顾及自己,也会顾及怀里的邵毅不是? 车子停下来后,她抱着孩子上前。 驾驶座的玻璃这才缓缓降下来,露出邵东俊美的脸,只是此时看上去有些冷峻。 “邵东,你什么意思?”她质问。 邵东侧目看着她,以及她怀里的邵毅。 这孩子完全没有受到大人的影响,正安静地窝在邓波儿的怀里吃手,甚至还转头冲他甜甜地笑了下。 邵东心头划过一丝暖流,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孩子你也有份,如今我养他这么大,你是不是也该尽尽做妈妈的责任。” “可是当初——” “没错,当初是我执意要将他生下来的,可我提的条件是你跟我婚后共同抚养。”他截断邓波儿的话,然后看着她又接着道:“若不是你生产当天执意不肯进产房,拿离婚威胁我,怎么也可能是这个结局。” 那段日子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去回想的经历,却每每看到邵毅不得不想起,令自己的心一遍遍地痛着。 其实与邓波儿而言,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她也强势惯了,自然是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半分的。 “你不清楚自己家里做的事吗?不离婚,你又拿什么颜面面对我?简直无耻!”她几乎是破口大骂。 明明离婚时,她以为他们是默契地老死不相往来。她也一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去想起这个孩子,他的态度怎么在今天就突然变了呢? “我是没有颜面,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也需要母亲。”邵东倒也是理直气壮。 他就不信,邓波儿真的可以狠下这个心来。 这时因为邵东的车子堵了路,后面已经有好几辆车子堵在后面,司机忍不住按喇叭。 他由后视镜看了一眼,又瞧了一眼邵毅,一狠心便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 这车走的毫无预兆,邓波儿只下意识地护着怀里的孩子后退了一步,接着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开出去,就连让她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还在吃手的邵毅,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发现爸爸不见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哭起来。 邓波儿自生产后,这还是第一次抱他,根本也没有带宝宝的经验,他这样一哭她更是手忙脚乱起来。于是这天下午,在医院的楼下,就见一个长得过分美丽的女人,一直在无措又笨拙地哄着怀里的孩子。 也不知道邵毅是想爸爸,还是不舒服,或者她根本就不会哄。反正她哄了好半天,邵毅都还是在哭,而且憋的小脸通红,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 她也是当妈妈,看着心都揪痛了,只好干脆跑去了儿科挂了号。 这时排队的人还好不多,很快就轮到她。 邵毅犹没有停止哭泣,小嘴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宝宝那里不舒服?”医生见她抱孩子进来,例行公事地问。 “我也不知道,一直在哭,你看小脸都憋红了。”她心疼地道。 医生闻言动手试了试邵毅额头的温度,发现并没有高烧迹象之后,又给他检查了下喉咙,然后拿听诊器听了听,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直到摸到无意间摸到邵毅的裤子,这才收回手。 “孩子没问题。”他断言道。 “那他为什么一直哭?”邓波儿问,显然不太信。 医生闻言终于憋不住,眼睛谴责地投向她,道:“这么小的宝宝不会说话,尿湿或饿了都会哭的,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妈妈?” 怎么连带个孩子都不会? 邓波儿闻言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托着他小屁股的掌心下是好像湿的,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题外话------ 邓波儿:熊孩子,尿湿了不会说?害妈妈丢这么大脸。 邵毅:妈,我不会说话,你不要欺负我>_< …… 邓波儿内心崩溃,内牛满面~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娱乐圈之影后撩人》仅代表作者二月榴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162 邵毅小助攻 邓波儿近几年来不说呼风唤雨,在自己的圈子里也是游刃有余的,甚至也算是极富威望,何曾又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她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之后,连忙抱着孩子灰溜溜地走了。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首发 那医生对这种情况倒也不意外,现在的年轻人生下孩子不管的比比皆是,一般带孩子过来看病的不是家里的老人,就是家里的保姆,所以眼见邓波儿这种亦早是见怪不怪。 可邓波儿那边出了门诊,小邵毅还是在哭,而且是越来越委屈,邓波儿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乖宝宝,妈妈知道让你受委屈了,咱们现在就去买新衣服给你换上好不好?” 她嘴里哄着,邵毅倒是渐渐不哭了,瘪着小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揪的邓波儿心都痛了。 可这衣服也不能直接脱了呀,万一着凉怎么办? 经过病房时听到也有孩子的哭声,她迟疑了下,对面正好走过来一个护士,便连忙迎上去。 “你好,那个……我今天出来匆忙没有给孩子带衣服和尿布。”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便指了指病房问:“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临时借身衣服?当然,我不会白借。” 当妈的,真是什么脸面都豁的出去了,只为让孩子少受点罪。 那护士本来就是儿科的,她的心情可以理解,而且对各个病房的情况也熟悉,闻言当即笑了,道:“那我试试吧。” “谢谢。”邓波儿道。 “跟我来。”护士一说着,一边带她走一边跟她说:“这个孩子与你家的差不多大,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头,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应该快出院了,家里人心眼也好。” 其实邓波儿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正想适当地提醒一句,听她这样说便松了口气。 护士领她进门,并主动率先与那家的老人说了,孩子奶奶果然同意,马上就找了件新衣服给邵毅。不但如此,见邓波儿换衣服的动作笨拙,完全是个外行,还手把手教她。 “小孩子的皮肤最嫩了,每次尿完都要给他清洗一下,纸尿裤之类的不透气,也千万不要图省事,不然会红屁股的。”老人养孩子这样精细,一边帮她处理一边教她注意观察孩子什么时候会小便、大便。 邓波儿都一一记在心里,对她十分感的小子。”邓波儿说着将他小心地抱起来,整个心也是融化的。 母亲疼爱孩子的眼神是错不了的,那老人笑着继续照料自己的孙子。 邓波儿趁她忙着告别,并偷偷留了点钱离开。 不是人家家庭条件不好,看起来虽然一般,却并不缺什么。而她只是自己想表达点心意,用了人家的东西也觉得是应该的。 来到停车场后,她也曾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将邵毅送回邵东那里。 可手里抱着这个软乎乎的小身子,低头就见他正冲自己笑,却是怎么也不舍得放手,甚至想到要分开,心就揪的难受。 他既然丢给自己,她干嘛要送回去。 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她亲了亲他满是奶香的嫩嫩的小脸,然后拉开车门。 本来准备打算将他放在副驾驶座,却发现这样似乎很危险,因为她没安装儿童安全座椅。当即也没有犹豫,抱着他就出去打车。 先找了附近的商场,给自己买了身衣服换上。因为邵毅把她身上也弄湿了,虽然没有很严重,可总觉得有味道。之后去了家母婴店,怕他饿先找了他能吃的喂了,然后又选了一大堆衣服、奶粉,尿布、尿不湿,小床等等。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会跟自己住多久,可是看着那些东西,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全部带回家。 东西太多,她只拎了几件紧要的,抱着邵毅回去。并在路上找机会打电话给助理,让他过来拿钥匙给自己的车装个安全座椅。 邵毅毕竟是小孩子,吃饱喝足后就睡了。 她小心翼翼地抱他乘电梯上去,打开门,却见父亲和保姆阿姨都在。 “波儿,你这是?”他们看她怀里抱着个孩子,两人表情都很意外。 邓波儿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但还是先回房将邵毅小心放在床上,盖了被子,又怕他翻身掉下来,两边放了枕头。 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当,这才出门。 她与邵东离婚后,并没有搬回以前的公寓,而是搬来了这里,为的就是给邓朝与阿姨私人空间。 他们却不太放心她似的,总是三天两头过来,阿姨时不时过来做些饭,给她打扫打扫卫生。 每当这时邓朝就负责出去买些阿姨觉得她会需要的东西,倒倒垃圾什么的,余下的时间就看报纸、自己下棋打发时间。待到李阿姨收拾完了,两人一起离开。 邓波儿再出来的时候,两人也都均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坐在那儿等着,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不确定和担心。 “波儿,那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此时也只有邓朝问这话才合适。 “是我的孩子。”邓波儿直言。 虽然依旧觉得对不起爸爸,可带回来了就是带回来了,隐瞒并没有任何意义。 邓朝闻言倒也不意外,只是表情有些复杂。 毕竟她和邵东的状况他们都是知道的,当初邓波儿更是为了以后两人不再有任何联系,从那孩子生下来,便狠心地一眼都没有看。 如今怎么突然…… “我本来是看到新闻知道随小意回来了,去找她的,却没想到在医院里遇到了邵东。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把孩子丢给了我。”邓波儿解释。 邓朝闻言点点头,起身说:“时间不早了,你阿姨做了吃的放在冰箱里,饿了自己拿出来热热,我们就走了。” 他最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当初割舍下这个孩子心里有多痛,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至于怎么打算,他相信女儿自己也会想清楚。 “谢谢爸。”邓波儿说。 邓朝拍拍她的手,然后带阿姨离开。 关了门,李阿姨却是心有顾虑,问:“波儿没有带过孩子,她自己可以吗?” “既然是生过孩子的人,自然会有当妈的本能。咱们不要操心了,还是给她和那个孩子一些空间吧。”邓朝却道。 说到底,邓波儿当初那么决绝也是因为他。他虽不愧对邵家,心里却是仍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李阿姨听了也不再说什么,便跟他一起离开了。 彼时邓波儿又回房看了邵毅一眼,小家伙还在睡,她便拿了食物热了热,简单将午餐给对付了。之后上网查了这么大孩子可以吃的东西,知道他醒来一定会饿,便去做了个蛋羹。 餐具消毒,蛋羹炖到嫩嫩滑滑时,孩子的哭声就传来。她赶紧关了火,将它放在桌上晾着,就急急忙忙跑去卧室。 小家伙不止是醒了,而且又尿了。 邓波儿给他换好衣服和尿布,又喂了些水,之后蛋羹也晾的差不多,便抱着他喂了一些。 这孩子在陌生的环境没有一点不适应,反倒好奇地四处瞧着,尤其是对邓波儿的照片十分感兴趣。 没多久母婴店的东西都送过来,堆了大半个客厅。 邓波儿将爬爬垫擦了一边,又找出玩具给他玩,然后坐在旁边一面看着他,一边整理那些东西。 邵毅只会翻身,自然哪里都去不了,可也不影响他的自娱自乐。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天黑时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又哭起来,尿布是干的,饭也刚吃过,却是怎么哄也哄不好,简直急出邓波儿一身汗。 “乖宝宝,你到底又是怎么了啊?求求你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妈说?”邓波儿一颗心简直要急出病来。 最后干脆还是狠下心准备去一趟医院,就算再丢一次脸,最起码也知道原因啊。 晚上天凉了些,她找了条薄毯给邵毅裹上,也顾不得自己,穿着家居服就往外冲,身上之狼狈可想而知。 只是刚刚打开门,便见邵东站在门外,四目刚刚相接,他就被儿子的哭声吸引。来不及说什么,便从她怀里接过儿子,问:“小毅怎么了?” 邓波儿自然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一时没有回答。反倒是邵毅到了爸爸的怀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邓波儿自然是注意到了,觉得神奇的同时更是深受打击。尤其他小脑袋在邵东怀里蹭来蹭去的模样,合着刚刚一直哭闹是想爸爸了? 邵东显然还是不放心,一边伸手贴上儿子的额头,检查他是否不适,一边抬脚便往门内走去,嘴里问着:“尿布消过毒吗?晚上吃了什么?” 他高大的身影欺近,她下意识地就让开了,或许心系邵毅,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直到他走近客厅,看到地板上堆的东西,她才反应过来,并且心头闪过一丝狼狈。 她从前表现的对邵毅太无情,然而这一下午就忍不住将东西都置齐了,就像真实的内心被窥探。 邵东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坐在沙发上,开口:“水。” 邓波儿心神还未归位,心不在焉地上前给他倒一杯送至面前,直到邵东的眼神投过来,并没有伸手去接,她才反应过来他要的是给邵毅喝的水。 她又赶紧放下杯子转身去厨房,东西还都在消毒柜里呢。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边神情懊恼地骂自己愚蠢过,脑子都不转了。却没看见邵东低头逗着儿子,原本紧抿的唇露出一丝笑纹。 两分钟左右,邓波儿将温度适中的水送过来,邵东喂孩子喝了。因为安静下来,邵毅就又变成那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甚至还主动张开手臂让她抱。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邵东在这儿,她还是舍不得放手。只是邵毅虽在她怀里,还是时不时会转头看眼邵东,像怕他走掉似的。 邓波儿看在眼里只有装傻,直到邵毅渐渐困了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小脸嫩嫩的怎么也让人看不够。 他虽然小,那重量长期压在她的手臂上,还是感觉沉甸甸的。邓波儿知道她如果要放手,这是会是最好的时机,她只要将孩子放到邵东手里,然后请他们出去就好了。 可是她看了眼正在接电话的邵东,抱着邵毅的手收紧了下,抬步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十分钟左右,卧室的门被邵东推开,他便看到邵毅小小的身子卧在邓波儿的怀里,两人均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 他走进来的脚步放的很轻,可当身子靠近的时候,还是看到邓波儿的睫毛颤了下……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163 我想要你! 邵东原本伸出去的手停在脸颊旁,片刻后指尖蜷缩,最终什么都没做便转身离开。 卧室的门被关上,室内再次恢复它的安静。 装睡的邓波儿睁开眼睛,目光望一眼关闭的房内,又看向怀里的邵毅似在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到了深夜。 邓波儿也已换了睡衣,彼时睡的正香,怀里的邵毅突然就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从来没有这般照顾小宝宝的她,这样照顾一天下来虽然觉得很累,但她还是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手首先摸向屁股,发现尿布果然湿了,便已经很熟练地抽出来,又去卫生间湿了条温热的毛巾回来帮他擦了小屁股,并换上新的尿布。 白天的时候如果这样,邵毅早就不哭了,这会儿却仿佛完全不管用。最让人担心的是这时候的小孩子本就不会说话,所以才会一天到晚哭个不停。 邓波儿脑子混混沌沌,还是抱着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地柔声哄着,也唯有亲妈顾不得心烦,只紧张他到底还有哪里不对劲。 这时卧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来了,她抬起满是睡意的眼睛,就见邵东走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只是外套脱了,身上的衣服多是褶皱,衬衫扣子也上下都开着,也就剩了中间那么两颗还系着,甚至连头发也不若平时齐整。 这模样一看就是在客厅凑合着睡的,邓波儿平时机灵的脑袋有点发愣,大概早就忘了他的存在,可显然邵东这时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奶粉在哪?”他照顾的邵毅那么久,甚至不用看他的情况,就知道他为什么哭。 一语惊醒梦中人,邓波儿被折磨到发懵的脑子,经过提醒之后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便将邵毅急急忙忙放到他怀里说:“我去。” 这里是她的家,东西也是她放的,自然能节省时间。 五分钟左右,她便拿了弄好的奶粉回房,只见邵东已经与邵毅同时躺在她的床上。 邵毅小小的身子窝在爸爸的怀里倒是不哭了,只是睡的仍不太安稳。 邵东听到动静朝她伸出手,邓波儿便赶紧将奶瓶递给了他。只见奶嘴稍稍碰到邵毅的小嘴唇,他就下意识地睁开嘴巴吸住,眼睛都没有睁,边睡边吃,模样可人怜极了。 直到奶粉彻底喝完,他的小嘴还在一动一动的,邵东将奶嘴拿出来时,他小嘴一瘪,似是又要委屈地哭出来,邵东便轻拍着他的背。 睡梦中的邵毅似是得到安慰,小手攥着爸爸的衣服,终于渐渐安稳地睡过去。他其实平时也很乖的,只要哭不是尿了、拉了,就是饿了,小宝宝嘛,这些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邓波儿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可邵东此时躺在她的床上,她就只能出去了,不然多尴尬。 只是她刚挪动脚步,邵东的声音便又传过来:“你困了就睡吧,等小毅睡着我自然会出去,他喝过这一回奶,明早上才会醒过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就像在让她别自作自情一样,他不会再进来。 邓波儿的脚步顿住,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床那侧空出的位置,便直接过去躺下来。心里并恨恨地道:他说的对自己不感兴趣,若是敢动手动脚,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本来躺下去时还带着情绪,可或许是因为白天照顾邵毅实在太累,她毕竟还不适应,所以没一会儿便真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邵东拍着儿子后背的手也不知不觉停下来,目光落在她沉睡的容颜上。 这本该是他最深爱的女子,现在却唯有表现的冷漠、无情才能接近她。夜深人静,他目光几乎是长久而贪婪地落在她的脸上,也唯有此时才敢这般肆无忌惮。 邓波儿不知是躺的不舒服,还是在做梦,嘴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嘤咛,身子动了动。 邵东心里本来紧张,却见她只是调整了下睡姿,并没有醒过来。心定的同时,唇角无声地勾了下。正准备收回目光,却看到她锁骨下无意间露出的大片白嫩春光。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转凉,她平时又比较偏爱较女人性感风的衣服。其实她这个身材,就算不选性感风也藏不住。此时穿在身上的睡衣是吊带的,胸前黑色的蕾丝因为她的动作下滑了些,露出胸前的沟渠。 邵东这也是个禁欲了大半年的男人,这一眼差点让他一腔鼻血直接喷出来。虽然及时被理智制止,还是忍不住满身的躁动,尤其他视线像定住了一般,半晌都没有挪开,甚至感觉满身都有虫子在啃咬般。 难受是必然的,甚至恨不能扑过去直接将她吞了。 可理智却告诉自己,今天他若是轻举妄动,不用明天他与邵毅便会都被扫地出门,而且再也别想轻易踏进这个门。 心里挣扎许久,他还是决定徐徐图之,所以起床,有点发狠地帮她将被子盖好,而自己直接去了浴室。 花洒打开,水很快倾泻而下,浇在他的头上、身上,衣服自然也很快湿了。 他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自己的刚刚看到的春色,以及从前两人缠绵时她身子贴在自己身上的柔滑,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他急促的喘息…… 邓波儿这一觉睡的还挺沉的,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邵毅居然还在睡,而且小身子翻到了自己这边。 床的另一侧是空的,说明邵东已经离开。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出门查看了一番,确定邵东真的不在,唯有她的浴巾放在沙发上。 她记得昨晚没有用这条浴巾啊,邓波儿有点疑惑地拿着它进了卫生间。 打开连接的浴室,迎面而来的是沐浴后未散的潮气,还有地上还胡乱地扔着邵东脱下来的衣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 ——分割线—— 邓波儿因为邵毅的到来,日子过的水深火热时,随意那边也是一言难尽。 她住在厉承晞这儿,就是千防万防也是防不住的,那男人几乎每晚都有办法跟她挤在同一张床上。 几天下来,他几乎是将能占的便宜都占了,若不是随意死活不肯,最后一道防线怕是也早就被攻破。 虽然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对厉承晞来说也是可悲的,可他心里却明白,他若是真强行做了,她必然不会原谅自己,便更不忍心真的强迫,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 可他还是会忍不住随时亲亲她,抱抱她,时间久了,她的抗拒也逐渐不再那么明显。 两人窝在家里这几天,厉承晞身上的伤逐渐好转,周煜甚至亲自登门帮他拆了线。虽然对随意仍没什么好感,不过当着厉承晞的面也不敢表现出什么。 毕竟,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说厉承晞,就是齐嫂和保镖们也不会站到他这边,于是他连个晚饭都没混上就走了。 这天晚上两人吃过晚饭,随意便坐在客厅看电视。事实上她每天被困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偶尔会看些娱乐新闻,上面的人倒是都个个光鲜亮丽的,可惜她一个有印象的都没有。 厉承晞接了个电话便去书房处理公事去了,再出来时时间自然已经不早。找了几个房间也不见随意,最后居然是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的。 电视还开着,只是人已经睡着。 这丫头今晚改变方案了? 要知道每晚这个时候,她就像捉迷藏一样找房间躲着他睡(虽然总是被他找到),他却已经养成了等她睡着了才会进去的习惯。 那么今天准备睡客厅? 厉承晞有些既好笑又无奈地想着,还是弯腰将她抱起来,然后准备送回房间去。 岂知他一动她,随意就醒了。 “你做什么?”她果然有很戒备地看着他。 “回房间睡,乖,这里不舒服。”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着迈动步子上楼。 随意很想挣扎着下来,无奈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眼见这形势若她执意不肯配合,很容易两人都跌下楼梯,她最终只得妥协。 直到他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几乎是身子一沾床,就想要翻身起来,却被他顺势压了回去。 “厉承晞!”她警告地喊,甚至有些烦躁,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这种每天被压制的感觉。 厉承晞却没有放手,只是用目光定定地瞧着她,那幽深的眸色里,仿佛带着她无法抗拒的东西,令她一时失神。 半晌,才听到他哑着嗓子说:“随意,我想要你。” “唔……”随意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落下,攫着她的唇肆意啃咬、纠缠。 她挣扎了几下,甚至捶打他的背。 可是她越胡乱挣扎,身体的摩擦却越刺绪宣泄殆尽。除此之外,还觉得眼睛因为没有睡好而有些发涩。 “厉承晞,你从前也是这么对你的妻子的吗?”她问。 若是,那么他口口声声诉说的爱,也不过如此。 厉承晞听出她话语里的意思,干脆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看着自己,紧张地问道:“弄疼你了?” 随意别过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这一句要比刚刚冷很大,显然对于昨晚依旧不能释怀。 厉承晞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极近地望进她的眼睛里,道:“不会,因为她是爱我的,从来不会拒绝。” 这像是实话,然而随意却听不下去。 “那我显然不是她。”随意像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将头扭开,然后裹了床单下床。 脚落地时,感觉两条腿都是软的,而且浑身都像被拆过重组了一样。她艰难地进了洗漱间,很久都没有出来…… 因为昨晚的事,随意这一天都没有再理厉承晞,整个人看上去也恹恹的很没有精神,就连齐嫂都看出来了,唯有右右还像往常一样粘在她的脚边。 “去,找你的主人去,我不喜欢你报。”她伸脚轻踢了下萨摩犬的嘴,虽然下手不重,不过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迁怒。 右右嘴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然后便看到厉承晞从楼上下来,便赶紧跑到他身边求安慰去了。意思是你怎么得罪我妈妈了,看她连我都不疼了。 厉承晞一边弯腰帮它顺顺毛,一边看了眼那个使性子的女人背影。干脆抬步走过来,然后站在她的面前。 随意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趴回抱枕里。 “是不是闷了?晚上带你出去散散心?”他问。 随意楞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你肯放我出去了?” “恩。”厉承晞应。 他太干脆,她瞧着他的眼神反而充满怀疑。 “上去换件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他道,意思是还是由他陪着。 随意虽然不满,可这对她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会。尤其她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所以还是决定先出门,之后再想办法。 车子开出别墅的时候已是傍晚,她回国后还没好好欣赏过这个城市的夜景,目光便一直望着窗外华灯初上的街道。 “厉少,到了。”司机说。 随意下车后,发现面前是家造型室。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不由问。 “打扮打扮。”厉承晞回答着,并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是随意小姐!” “随意小姐!” 她本来还在挣扎,里面便有好几个人热情地迎上来,就连厉承晞都忽略了。 可随意眼见她们却都是陌生,只能尴尬地笑着。 几人将她请进去,造型师见了她也很高兴的模样,目光仔细地在她身上打量而过,觉得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才问:“随小姐今天要参加什么活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一个普通晚宴,漂亮得体一些便好。”厉承晞代她回答,然后目光在准备好的礼服架子上掠过,最后挑中一件白色拖尾长裙,道:“就它吧。” 旁边的助理马上接过来,然后带随意去换衣服。 礼貌漂亮是漂亮的,就是穿起来太麻烦,要几个人帮忙才行。待她出来坐在化妆镜前时,造型师便开始在她脸上化妆,盘发等。 “随小姐可是好久都没出现了呢?是真的准备退出娱乐圈了吗?” “今天接到厉少助理的电话,说你要过来,我还有点不太相信。” “我给那么多明星化过妆,就属你皮肤最好了。” 这个造型师是邓波儿从前给她指定的,一般人也难约的到,除非圈子里的顶尖名人。说起来与随意算是蛮熟的,她虽不怎么说话,仍不妨碍他的喋喋不休。 大概一小时后,她这里才算完工。 半露香肩的白色礼服,长发挽起,露出细长的脖颈与性感的锁骨,耳边碎发垂坠,与颈间一条钻石项链相映,最下面水滴状的那一颗,尤其璀璨夺目。 钻石的光芒映的她肌肤细腻如瓷,一露面便在宴会上引起一片骚动。 其实她每一次出现都是备受瞩目的,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厉承晞呢。 “厉少,少奶奶。” 宴会主人马上迎上来,也是一副蓬荜生辉的模样,受宠若惊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厉承晞于丰台市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已经不必多说,就说随意,她已有大半年没有出现在上流社会交际圈,今天参加宴会的人能看到她,都觉得也值了。 不过厉承晞今晚出现显然是因为还有别的事,打发走几个寒暄的人,便被主人请到一边。 “饿了的话,就自己找点吃的,不必理会别人,我很快就回来。”他临走前叮嘱。 随意点头,巴不得他一直不要回来。 眼见他与那主人出了宴会厅,自己便在会场转了转,偶尔与人颔首致意,实则是想看看有什么机会可以脱身。 因为厉承晞的保镖都没有跟着进来,她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没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眼瞧去,便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怀里搂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出现。 怎么说呢? 那姿态就像拥有所有物一样,让人感觉对怀里的女人不太尊重。因为大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都是女士主动挽着男士的手,而且那女人缩在他怀里的模样也显的有些唯唯诺诺。 “哎,那是白芷吧?”身后有人小声地问。 “不是她还能是谁?早就听说嫁给了简少,寒酸的婚礼都没有办呢。”同伴回答。 “为什么?”那人好奇,显然并不知道内情。 “这亲事还不是她爸死乞白赖地求来的,若不是简家出手,白家别说家产没了,白子峭怕是也要去坐牢。所以她这等于是将自己女儿卖过去的,你说白芷的日子能好吗?”同伴又道。 不过听口吻,却似并没有半点同情、怜悯的意思,反而倒是在看笑话。 “说的也是,不过想想白净和刘市长的下场,白家落到这个地步,其实结局也算好的了。”那人叹道。 同伴可没有她那么多的多愁善感,只撞撞她的手臂,低声八卦地道:“今天厉少和厉少奶奶不是也来了吗?说不定待会有热闹看。” 听起来还蛮兴奋的,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随意。 白芷? 白家的人。 她隐约知道随意原本也是白家的女儿,至于是不是这个白家她还不确定,不过听两人说话的意思,好像是与她有些关系的。 随意这般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眸,竟发现是那个拥着白芷进来的男人。 四目隔着人来人往的人影在半空中相撞,他忽然冲她露齿一笑。然后低头也不知在白芷耳边说了什么,便使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看过来,总之男人的表情有些恶劣。 随意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因为这人给人的感觉极不舒服。便也不再看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 可她毕竟顶着厉承晞太太的头衔,不管躲到哪里,过来跟她套近乎,巴结的还是不少。只是失忆的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最后只好借口出去走走避开。 因为还一心想着逃跑,所以离开宴会厅时也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穿过长长的走廊,途中经过几个从卫生间回来的人,她都一一颔道。拐过角看到一道门,出去后才发现是酒店的院子。 这里倒是清净不少,而且相比起香水与酒味混和的宴会来说,这里的空气显然更为新鲜。她不自觉地舒了口气,然后准备找个地方坐坐,或者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脱身。 只是走了没多久,就突然听到了一声:“承晞哥哥。” 她心头微惊,寻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个游泳池。 此时池边站了一对男女,女人便是她刚见过的白芷,男人嘛,则是厉承晞。 女人瞧着他的神色委屈而痴情,男人则神情冷漠无情,见他欲离开,她急忙挽住他的手臂。 “承晞哥哥,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肯拉我一把?”说到底,她始终不相信他对自己那么绝情。 事实是厉承晞从来都是那样绝情,只是她一直执迷不悟罢了。男人用力甩开她的手,说话时连个情绪起伏都没有,只道:“既然你自己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后果自然也该自己承担。” “可我姐姐做的事与我无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始终耿耿于怀。 厉承晞闻言不由看向她,问:“白芷,当初你接近我用的什么借口?” “我……”白芷竟一时说不上来。 “白净的男朋友,你的准姐夫对不对?”厉承晞又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白芷脸色一阵发红发白,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当初确实如此,不然她根本没有理由靠近他。 “既然如此,白净做的事是与你无关,那么本少与你还有什么关系?”厉承晞又道。 白净做的那些事不迁怒于她,已是最大的恩赐。 白芷闻言像是受了打击一般跌坐在地上,厉承晞却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便头也不会地离开。 白净……男朋友……未来姐夫,这些字眼落进随意的耳朵里,却没有一个是可以让她理解的。 厉承晞与自己不是才是夫妻吗?怎么又牵扯上一个姓白的女人,而且还是白芷的姐姐? 可无论如何,显然知道还有另外的女子曾与他有过牵扯,随意心里并不太舒服,只是她当时还没有意识到罢了。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并无意识地挪动脚步走开。 不知不觉来到另一处走廊,而且有些昏暗。 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扑过来,并将她压在墙上。 “救……”她本能地喊叫,命字未出口就被狠实地捂住嘴巴…… 164 他轻薄我 陌生的环境,光线昏暗,她背撞在墙壁上本来就痛,更何况还被死死压着,心里自然害怕,可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陌生的气息欺近,她烦感的挣扎,无奈男人的另一手却抚上她的腰身。厉承晞今天给她选的这件礼服腰身两侧是镂空的,所以男人的掌心毫无障碍地摸上她细腻的肌肤,冰凉如蛇。 “厉承晞的老婆果然不一样。”男人开口,嘴里满是玩味,并带出一股阴险之气。 遇到这种情况,随意原本就浑身紧绷,可听到他的声音时突然就想到了搂着白芷进来的那个男人。她虽然也没有听过那个的嗓音,可这直觉就是。 “唔唔……”无奈她嘴被捂着,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看来你已经猜出我是谁了?真是个聪明的女人。”男人看了她的反应又道。 随意就算有话也是说不出来的,突然就放弃了挣扎。 男人以为她害了,以致于一时之间也颇为得意。更何况这附近没人,自己也觉得必然吃定了她,整个人也就渐渐放松下来。 他心里却自信,也就反而不急不起。 手摸过她的腰肢后,指腹又在她的脖颈边轻挑地徘徊着,道:“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找上你?”他顿了一下,也没期望她会回答,但接着又道:“或许你也已经猜到了,没错,是因为厉承晞——” 那声音夹杂着笑意,也听不出有恨意,仿佛单纯只是为了挑衅的恶劣,所以才让人觉得更为可恶。 随意眼眸一沉,抬腿就朝他狠狠踹了一脚。 她冷静下来时已经暗自蓄意许久,就等他此刻完全松懈下来,本来也没有想要伤他,不过就是给自己制造足够挣脱的机会。 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每一次短暂的逃脱,似乎依仗的都是这招,却总是屡试不爽。于是趁着男人后退一步并松开她,无暇顾及的瞬间拔腿就跑。 男人想也是没料到她还敢反抗,反应过来之后朝地上淬了一口,抬步就追过去。 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清晰而急促地回响。随意其实已经有些慌不择路,也没有时间思考和选择,只依着依晞寻着模糊的印象,向来时的方向折返。 还好,她跌跌撞撞地没有跑出去太远,就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侧门,打开冲出去时因为冲势太急,脚下有些收不住,一下子就又撞进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她只感到腰间一紧,抬头就看到厉承晞,那个瞬间差一点就哭出来。 厉承晞看了她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问:“发生什么事?” 随意手揪着他的袖子不说话,那模样看起来惊魂未定,又充满委屈。 厉承晞见状唯有先将她无声里搂在怀里,并给跟着自己的两个保镖一个眼色。他们上前将那侧门的门板拉开,正好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出来。 男人看到眼前的厉承晞时倒是楞了一下,然后脸上便扬起一抹笑,招呼道:“厉少!”竟然全无心虚之意。 厉承晞感到怀里的女人不自觉地抖瑟了下,看着男人不由眯了下眼睛。 “哦,你大概还不认识我。”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着并主动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简致。”并补了一句:“我初来丰台市,倒是对你如雷贯耳。” 毕竟姓刘的那样的角色都败在他的手上,可见根基之深。 厉承晞却是不太认识他的,不过简致这个名字倒是知道。白家的事他其实并未真正动手,白子峭便已经自乱阵脚,再加上公司本来就摇摇欲坠,自然也不乏有几个见风使舵之辈,他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不过最近他从国外回来养伤这短时间,倒是听说了出现了一个简家的人,突然开始对白家大力扶持。毕竟整个丰台市,能对他打压对象伸出援手的几乎没有,邵东也就顺便给他送了一份资料过来。 这个简致家族背影都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初来乍到就敢跟他厉承晞叫板,仗的还不就是家里那点势力? 他想在这丰台市立威,自然而然也就挑中了厉承晞。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帮白家的原因,找一个被他逼的活不下去的企业扶持,也算是下的一道战书。 至于白芷,既然人家主动送到他床上的,不玩就白不玩了。至于白家在外面是怎么说的,他其实也不太关心,反正腻了还不是想踹就踹。 只是他手伸出去半晌,厉承晞却连正眼都没有瞧他,而是低头看着随意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吓成这样?” 那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简直气的简致咬碎一口银牙。 随意这会儿情绪也稳定下来,她转头看了一眼简致,告状:“他轻薄我。” 她可不是那种吃了亏,就什么都不说的人。厉承晞的眼眸也一下子就沉下来。 “我认错人了,并无意冒犯厉太太,抱歉。”简致耸肩,一副无辜的表情,可眼里迸射出来的光看起来相当恶劣,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 那嚣张的模样就像在说,本少就是欺负了,你能怎么样? 厉承晞还就真将他怎么样了,挥手就给了他一拳,且是冲着脸。 简致毫无防备,只觉得鼻梁一痛,脚下跟着趔趄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捂着鼻子的手拿开,掌心早已是血乎乎的一片。 “厉承晞,你大爷——”简政刚刚的气定神闲尽失,他恼怒地就冲厉承晞挥拳冲过来。 厉承晞的两个保镖自然没有让他近身,反而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厉承晞,我可是简家的人。”他不服地叫嚣。 “那么怎么样?”厉承晞问,眼眸除了发沉,没有一丝别的情绪波动。 “厉承晞,你为了个女人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简政挣脱不开,被按在地上的模样狼狈,忍不住吼。 厉承晞闻言眸色更是沉的厉害,吩咐:“给我打。” 他就是要让这姓简的知道,他厉承晞的太太可不是他口中随随便便的女人。平时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又何时论到他来作践?即便言语也不行。 简致是会一点拳脚,可在厉承晞身边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手下,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最后只能抱着头、护住脸,嘴里不住地咒骂着。 而保镖没有厉承晞的放话,更没有停手的意思,顿时院子里便鬼哭狼嚎起来。 厉承晞见状,便准备先护着随意走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倒是与闻讯赶来的白芷迎面撞了个正着。 她看了眼简致那边的状况,心里不由着急,喊:“承晞哥哥。”自然是含了求情的意思。 厉承晞却是如没听到一般,他早已说过,她在自己这里没有任何份量。 白芷自然明白,可是她却知道简致今天在这里多受一分,回去必然加倍折磨到自己身上。偏偏她还要为了家里不能逃,毕竟如今的白家就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简致的折麽,她心里不自觉地抖瑟了下。 心一横,便又拦在了两人面前。 这次她看向的却是随意,道:“他可是简家的人,承晞哥哥做事没有顾忌,难道你也任由他吗?” 如果这时候厉承晞还能听进去谁的话,那必然就只有随意了,虽然她永远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却没有办法。 随意没想到她会将矛头指向自己,不由觉得好笑,看着白芷问:“那听白小姐的意思,他既欺负了我,承晞要帮我出气,我还要替他求情不成?” 随意虽然不会害人,却也不是软心肠到圣母的女人,而且她觉得那样很贱。 “我是让你顾全大局,毕竟……”她看了眼厉承晞,才又道:“难道你想看他将来为了这点私人恩怨,与承晞哥哥在商场为敌?他家里……”有些话她没说出来,相信她也应该明白。 她觉得随意但凡有一点爱厉承晞,就不该这样任性,而且这件事明显因她而起。 随意闻言也看向厉承晞,很认真地问:“你怕他?” “怕还我还让人打他吗?”厉承晞揉揉她的头回答,眼眸与神情充满无限宠溺。 只要想到简致居然敢打他老婆的主意,他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随意闻言满意地一笑,然后看向白芷,道:“你听到了,他不怕。”那口吻就像在说白芷在多管闲事。 白芷还想说什么,随意已经挽着厉承晞的手臂走开。 至于简致那里,保镖自有分寸。 其实今天打不打都一样,那简致想在丰台市立足,早就瞄准了厉承晞,撕破脸也是早晚的事。并不会因为随意的委屈求全,就会有所改变。 两人并没有回宴会厅,而是直接出了门,车子早已在门口等待,他们上车后,司机便发动引擎将车子平稳地开走。 中间的隔板放下来,空间里只有两人。厉承晞这才看着随意问:“他怎么对你了?有没有伤到?”说着甚至要动手检查。 “没事。”随意见状,赶紧躲开回答。 厉承晞目光从她身上仔细地瞧过,确实她确实没有什么不妥,才自责道:“都怪我不好,不该离开那一会儿的。” 宴会上人虽多,他的人其实也一直有暗中跟着她,只是怕引起她的注意,没有贴身跟随罢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快找到。 随意想到自己离开宴会的目的,反而遭遇这样的事,又见他一脸自责就更为心虚,便转移话题,问:“你的仇人好像还蛮多的。” 其实也算不上仇人,只不过树大招风罢了。 厉承晞却从这句话里找到端倪,问:“这么说,他还真是冲我来的?” 随意没说话,因为刚刚简致在强调她是厉承晞的老婆,所以这点根本毋庸置疑。 她沉思了下,问:“厉承晞,我当初是怎么失踪的?” “你相信自己是随意了?”厉承晞问。 随意没回答,看来还是有所保留。 厉承晞叹了口气,然后将当初她瞒着自己只身涉险,最后失踪的经过复述了一遍,然后搂着她说:“对不起,我一直没有都能好好保护你。” 随意听完后却是长久地沉默,然后突然看着他道:“厉承晞,不然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吧?” “怎么?”他问。 “不管我是怎么失忆的,我想我都应该尝试想起些什么,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道。 从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那时她刚从医院醒来,医生说先让她将身体休养好。后来她又忙着适应周围的环境,所以就没有再找到机会去医院。 如今她突然不想去找哥哥求证了,因为那也不过是与厉承晞一样,拿出一堆资料罢了。唯有自己想起来,她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或许这个决定,已经说明心里已经有了些许倾斜,只是犹坚持罢了。 “好。”厉承晞这次答应的倒爽快,事实上他也是期望她恢复记忆的。目光不轻易瞧了眼窗外,他突然喊道:“停车。” 司机便将车子缓缓靠在路边的车道,厉承晞对随意说:“刚刚在宴会上你应该没吃什么东西,我去买点。”说完也不等随意回答便下了车。 随意唇掀,也只能看着他的身影离开,目光透过关闭的车窗追逐他的身影,眼见他穿过马路,去了对面横向的一条街道。 那头倒是人影攒动,看起来十分热闹。 不久,厉承晞终于回来了,并且还随身带着一股极香的食物味道。 他笑着拿出两串烤鱼丸道:“这是你从前最喜欢的。” 随意有些好奇地接过看了眼,闻了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而且有了吃的暂时也不想别的,便低头咬了一口。 味道也许不记得了,可是口味不会转变。食物的香味在口齿间流转,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厉承晞见状,拿出纸巾宠溺地帮她擦着嘴角,并叮嘱道:“这东西不好消化,吃两串解解馋就好了,回去我给你做别的。” 随意抬头,目光正落在他映着霓虹的眼眸里,仿佛产生出一种他很爱很爱自己的错觉…… 165 情敌见面 她仓惶将眸子移开,低头装作专心吃鱼丸的样子,岂知因为太急又呛到了:“咳…咳…咳……” 厉承晞只得一边给她递上水,一边帮她顺着背,道:“慢点。” 随意点头,却始终没敢面对他,心里莫名有些慌慌的。 厉承晞看在眼里也是无奈,只待她转移话题。两人说着话,不知不知觉她就将鱼丸全部吞进肚子里,车子也恰好开进别墅。 她穿着这身礼服终是不方便,便上楼换衣服去了,顺便洗了个澡。待一切收拾妥了,重新回到楼下时齐嫂并不在,倒是见厉承晞在厨房。 他身上的衣服也只脱了件外套,衬衫袖子挽在手肘处,那忙碌的的侧影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不由微微蹙起秀眉。 厉承晞将两块牛排煎好,还配了水果和蔬菜,端出来时便见她站在那里楞神,不由问:“怎么了?” 随意摇头,便拉开餐椅坐下来。 厉承晞将刀叉摆好后,灯也关掉了,桌上点了几根蜡烛。 “要喝点酒吗?”他问。 随意点头,看着他将手边红酒的木塞开了,给自己与她各自倒了一点。 人说灯下美人,意思是形象这样光色看女人最美。此时她托腮瞧着眼前的男人,却也是觉得很迷人。 本来嘛,厉承晞这种长相比她从前合作过的男演员都还要出色,几乎见过他的女人都会痴迷。除却两人之间种种,单欣赏这副皮囊的话,也是极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在宴会上喝的酒后劲上来了,她竟开始胡思乱想。 厉承晞却喜欢极了她这种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心情也显得很好。两人碰了一杯,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甚至还跳了支舞,只是没多久她就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厉承晞感觉到她的脚步再也不动,低头瞧着她睡的安详踏实的模样,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这才将她抱到卧室里去…… 第二天随意醒来的有点晚,已经临近中午,显然是错过了早饭,所以午饭开的很早,之后厉承晞便带她去了医院。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已经有医生特意在等着他们。问过具体情况后,先给随意身体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后却显示一切正常。 失忆和身体创伤不同,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危害,可也同样让从医者无从下手。再加上这样的病例本来就少,所以医院方面一时之间也拿不出具体治疗方案,最后还是建议先进行心理干预治疗。于是,厉承晞又带她去见了一位具说在丰台市很有名的心理医生。 诊疗室的位置有些偏僻,可环境很好,感觉与世隔绝一样。进了小别墅似的诊疗室,发现里面的装潢、摆设也令人感到舒适。 “厉少。”她正四处打量着,一道声音便传过来。 随意侧目,便见一个极年轻的男人走过来,听口吻倒是与厉承晞熟识似的。 “萧小姐在吗?我来之前打过电话。”厉承晞问。 “在的,只是老师还有个患者,麻烦厉少稍等一下。”男人道,对他也是极为客气。 “不急。”或许是今天也并没有什么事,他显的耐心许多,说着牵起随意的手,道:“咱们去会客室等吧。” 男人看着他的身影,也觉得新奇的很,不过还是赶紧准备茶水去了。 “你跟这个心理医生很熟?”随意问。 “不算,见过几次。”厉承晞回答着,两人坐下来。 助理男人小宋很快将咖啡送上来,厉承晞就让他自己去忙了。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那位萧小姐工作室的门才被打开。两人远远看到一个男人身影,在助理的引领下离开。来这里的也非富即贵,其实没有几个是愿意被人察觉自己是有病的,哪怕有许多人过来,可能仅是为了缓解压力。 接着那位萧小姐才从里面出来,随意听那助理喊她老师,本来以为是个上了岁数的中年女人,却意外发现她很年轻,大概也就与他们一般的年纪。 萧彤身上穿着白色的大褂,头发轻挽,脸上化着淡妆,五官精致婉约,一双穿着丝袜的美腿从白色大褂下延伸出来。随着高跟鞋踩踏在地板的声响,倒有一种别样的美。 “厉少,让你久等了。”她走至两人面前,脸上的笑也礼貌得体,并主动伸出手。 厉承晞与她浅握了下道:“又要麻烦你了。” “厉少客气。”萧彤说着收回手,这才转向随意,道:“想必这位肯定是厉太太。” 虽然这般问着,但眼神中还是透出了一丝好奇。 “萧小姐。”随意也礼貌地回了一声。 之后两人便随萧彤进她的办公室详谈,随意复述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其它的萧彤也没有多问,似乎很了解两人的过往一般。 这天他们很快初步制订初步了治疗计划,对随意的心理辅导每周一次,且先从尝试催眠开始。并叮嘱厉承晞,平时可以多带她去熟悉下曾经生活的环境,包括但仅不限于家里等等…… ——分割线—— 邓波儿那边,邵东走后整个白天都没有出现,倒是让月嫂松开了邵毅平时用惯的几样东西。毕竟是生了孩子的女人,昨天尽心照顾了一天,也基本摸到窍门,所以也便不再那么手忙脚乱。 虽然昨晚没有休息好,中午抱着儿子补了个眠,整个人又精力充沛起来。只是暂时脱不开身,也不想脱,便打电话遥控了自己的工作进度。 她与邵东离婚后,也离开了原来的经纪公司,自己创办了工作室,注册的法人代表却是自己与随意两个人。 因为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她想长期这样每天在家照顾邵毅也是不可能的,这不筹拍的第一个电视剧就又遇到了新问题。 说起来也不算是多大的事,只不过得力的员工没有培养起来,许多她必须亲力亲为。本来正在发愁,恰好刘明成打电话过来,说是自己到了丰台市,约她一起吃饭。 邓波儿闻言眼前一亮,马上答应下来。 餐厅就订在刘明成下榻的饭店,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她便将邵毅也带上了。 前台的服务生问清预订的包厢后,便有人带她过去,一直引领到包间门口。 邓波儿敲了敲打开,彼时刘明成正要起身迎接,看到她怀里的孩子时倒是楞了一下。 “怎么,不认识了?”邓波儿问着坐下来。 刘明成目光一直盯在邵毅身上,却并没有她的玩笑,而是问:“你这是?” “我儿子啊,帅吧?”邓波儿问,还挺自豪的。 邵毅虽然还小,不过五官已经初具邵东的神韵,刘明成还有什么不明白?只不过据他所知,从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就狠心地没有见过,怎么突然就抱在怀里如珠如宝了? 其实如珠如宝也没什么可厚非的,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他关心的只是……难道她已经原谅邵家? “别这样一副表情,他是他,我儿子是我儿子好不好?”邓波儿一边低头逗着邵毅一边道,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头也没抬。 真的可以分这么清吗? 刘明成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有顾虑却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执起手边的茶壶给她添了杯茶。 邓波儿则按了桌铃,让服务生给她拿个儿童座椅过来,然后她将包里带的玩具拿出来让他自己玩着,这才转向刘明成问:“这次过来又是出差吗?” “算是吧。”刘明成回答。 抬眼间,就看到她身边的邵毅。 那嫩嫩的小脸像极了邵东,可是神情间犹可以找到邓波儿的痕迹。小家伙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咧嘴冲他笑着,完全没有怕生的意思,刘明成便也不由冲他笑了笑。 “我有件事又要请你帮忙。”合作那么多年了,邓波儿也就没有啰嗦,直言道。 “说。”她的事,他向来义不容辞。 “我筹拍的那部新剧用的都是新人,投资方提出要求,想让我找个大腕来撑撑人气,你能不能去客串两场?”她问。 她知道他现在从商了,而且已经接手家里的公司,其实再辛苦演戏已经是纡尊降贵。不过她在他眼里,仍是那个可以为自己两肋插刀的朋友。 其实他们之间说是朋友,交情也是浅了,经历过那样的风风雨雨更似亲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开口。 刘明成闻言故意扬起唇角笑,揶揄道:“邓小姐,我现在的身价可是很贵的。” 他息影后多少电视剧、电影想要请他,可他如今的身家谁又请的动?放眼整个娱乐圈,也唯有邓波儿敢开这个口了。 投资方那里得知她与刘明成从前的关系,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附加了这个条件。她也并非摆平不了,只是不若刘明成这里好说话,需要费些周折,所以有这个机会才要先问一问。 “多少?”她问。 口吻听似豪气,可眼里迸射的光显然也并未当真。 你的一辈子如何? 如果她肯跟自己结婚,他可以不要现在的一切,她就是榨干了他,他也心甘情愿。 可是他知道,她之所以现在还能坦然地像朋友一般向自己提出要求,是因为他藏匿起了所有的感情,而她也觉得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若他一旦将说话来,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恢复到从前的关系,也会变得尴尬起来,直至她再次远离自己。 藏下心口的苦涩,刘明成垂下眼眸,骂道:“你就欺负我吧。”欺负他不会真的开口向她要钱。 邓波儿也笑,便知道他是同意了,便趁热打铁道:“剧本我稍后会电邮给你,档期随你挑。”仿佛深恐他会反悔似的。 他毕竟不在这个圈子混了,管理着那样一个偌大的企业,也算得上是日理万机。 虽说是欺负,欠他的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恩。”刘明成应,他从来也未计较过她欠自己什么。 菜上齐邱,两人吃着饭又聊了些别的。 邵毅虽听话,邓波儿还是不时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已经完全有了身为人母的模样。 “对了,付阁你还记得吧?”刘明成问。 “恩。”邓波儿点头,然后道:“他最近出了很多负面新闻,怕是要毁了。” 他唱歌很错,演技在出演了两部电视剧后,也可以看得出提升。其实还是很有潜力的,算是可惜了。 “我不久前去云都出差,曾看到他的女朋友与经纪人厮混在一起。”刘明成道。 邓波儿闻言原本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付阁曾经殴打自己经纪人,然后闹到警局的事她也耳闻过,却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邓波儿抬头看着他,却觉得刘明成这话背后好像不止这点意思。 “说起来他正式入这个圈子还跟你我沾了点关系,你有没有想拉他一把?”刘明成问。 邓波儿的工作室目前虽然签了几个有潜力的新人,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培养。 刘明成息影,随意也暂时用不上,房威因为与从前经纪公司的合约没到期,已经更换了经纪人。 付阁从蹿红到现在因为没有遇到好的伯乐,短短时日便已经劣迹斑斑,现在几乎是被娱乐公司抛弃的状态,他合约就算没到期,怕是对方也恨不能快点扔掉这块烫手山芋。 多年的默契令邓波儿知道他心中所想,刘明成是在点化她,如今将付阁的合约拿过来,应该不会太费事。而凭她的能力只要好好培养,很快就可以为自己撑起门面。 这样既帮了自己也帮了付阁一举两得,倒也觉得可行。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咽下嘴里的菜,放下筷子,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好。”刘明成应。 他了解她的习惯,知道她不是单真的只是要去洗手间。而是需要认真思考一下,而且也不会太久,五到十分钟就够了。 门关上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邵毅。 刘明成无聊,便挪了位置过来逗他玩。本来还好好的,谁知他一靠近邵毅就哭起来。 “哎哎哎,你别哭啊,你妈妈回来以为我欺负你怎么办?”刘明成也是不知所措。 邵毅宝宝才不管,仿佛知道他根本没有办法帮自己解决问题一样,只扯着嗓子放声大哭,仿佛是企图引起离开的邓波儿的注意。 刘明成无奈,只得将他从儿童座椅上抱起来,说:“你别害怕,叔叔现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从来没有抱过孩子的他笨手笨脚也就算了,可是怎么哄也哄不好,最后只能离开包厢,准备带他去洗手间找邓波儿。想着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说不准路上就能碰见。 岂知走了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了邵东。 他原本今晚也是在这里应酬,觉得包厢里闷,便想出来透透气。一边抽着烟一边盘算着待会局散了之后就去邓波儿那儿看儿子,顺便带点她从前喜欢吃的。 心里正高兴,就听到孩子的哭声,侧目,便见刘明成抱着自己的儿子。 “邵总?”刘明成也没想到会碰到他,冷不丁的竟有些心虚。 相比起来邵东的脸色更难看,不过还是掐了烟,赶紧上前将自己儿子抱过来。 邵毅在他怀里依旧哭着,小模样越看越委屈。 “波儿去洗手间了,他突然哭起来,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刘明成解释,仿佛唯恐他以为自己虐待了他的孩子。 邵东摸了摸儿子的纸尿裤,便知道他又尿了,这小子矫情的很,有一点点湿都受不了。 当然,他并没有因为这样会对刘明成有好脸色,相反的,因为知道邓波儿抱着自己儿子与他见面,心里更是怒火熊熊燃烧,所以沉着脸抱着邵毅便走。 “邵总。”刘明成却拦在他面前。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他现在也不知道两人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就怕邓波儿回来自己不好交待。 “让开!”邵东沉声道。 四目相接,刘明成却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邵东见状唇色抿的愈紧,抬步间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刘明成不备便向后趔趄了两步。 这时走廊上又响起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接着邓波儿出现…… 166 邵东,把儿子还给我 刘明成恰好是背对着她的,邓波儿拐过角只感到一抹影子晃过来,便下意识地出手扶了把。 “明成?”看清是他后,邓波儿倒是意外。 这时耳边再次响起邵毅的哭声,她抬目看到对面邵东阴沉着脸,孩子在他怀里正哭的厉害。 “小毅怎么了?”邓波儿紧张地问着本能上前。 谁知邵东抱着邵毅的手臂一转,便就这样避开了她的碰触。 邓波儿见状表情更加讶异,因为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邵东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抱着邵毅便抬步离开。 “邵东!”邓波儿眼见儿子还哭着,也担心他哪里不舒服,自然就不放心地追上去。 无奈邵东手长脚长的,怀里抱着这么个小娃娃也根本没有任何妨碍,又铁了心不让她碰。所以当她追过去时,电梯的门已经关闭。 邓波儿连按了几下按键都没有用,只能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下行。 “波儿。”刘明成见了,不忍的声音才又响起来。 邓波儿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问:“怎么回事?”显然她出现之前,两人就已经起了冲突。 刘明成的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解释道:“你刚出去一会儿,孩子就哭起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是他因为看不到害怕,所以就抱了他出来寻你,却偏巧遇到了邵东。” 他与邓波儿见面时,似乎大多时候都会碰到邵东。若这仅是巧合,那么只能说明是两人之间注定的孽缘。 邓波儿闻言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丰台市本来就那么点,即便不在一个职业领域,他们离婚后也曾不止一次在酒店或是参加饭局中碰到过,尽管每一次她都刻意回避,也足以说明概率不低。 彼时,邵东进了电梯后,还是感到余怒未消,可怀里的邵毅还哭闹着,他便先将他身上的纸尿裤扒了下来。 邵毅也在一瞬间就停了哭泣,睁着眼睛瞧着他。那雨转晴的速度,简直让叹为观止。 邵东随手将纸尿裤仍进垃圾桶里,不由拍了下他的小屁股,骂道:“坏小子。” 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邵毅嘴里哼唧着,嫩嫩的小脸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撒娇。 电梯这时也已抵达叮地一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随着叮地一声打开,邵东抱着他走出去。作为一个奶爸,即便孩子没有跟他一起出门,车里还是随时备有婴儿用品的。 他先将邵毅放进儿童安全座椅里固定,然后又找出纸湿巾帮他擦干净小屁股,换上尿片。收拾妥了之后,又抽了一张湿巾擦手,这个空档邓波儿已经乘着电梯追过来。 急促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他眼眸一沉,便关了车门,转身时正好阻挡了邓波儿向车内探寻的视线。 “小毅呢?我要看看他。”邓波儿道。 邵东不说话,只是两人离的那样近,他高大的身形无形中就形成了威胁。 邓波儿掀唇,话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往前一步,而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碰触,结果背就倚到了另一辆车上。 事实他也没有碰到她,不过是伸出的手抵住了那辆车子的车身,也就像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似的。 这样一来两人离的更近,近到邓波儿一呼吸便可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味道。除了惯用的男士香水,还夹杂着淡淡的烟酒味。 他出来的应酬的,喝酒亦正常。 “你到底要做什么?”邓波儿问,面色都没变。 她可不是外面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生,男人随便一撩拨就小鹿乱撞,就更不用期望她会头脑发晕了。 邵东盯着眼前这个不管何时似乎都冷静的不像话的女人,她看起来是那样无动于衷,不过是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罢了。 “邓波儿,才一日而已,你就迫不及待地抱着我的儿子见别的男人了吗?”他问。 这话里有多少愤怒和不甘,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邵东,当初我也没有要照顾他,是你非要让我尽母亲的责任。我只要照顾他就好了,难道还要顾及你的感受吗?”除非,他的初衷就是用意不纯。 的确,邵东让她照顾孩子,不止是为了让邵毅拥有母爱,更是存了别的私心。昨晚的顺利登堂入室,也让他觉得有了希望。 人大概就是这样自私,却又想得寸进尺。 明明知道两人之间的鸿沟一时不可解,他还是存了那么丝希冀,以至于此时她说出的话,犹如化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剑将他的心刺痛。 虽然明知道她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最无情、最直接…… 邵东放在车身上的手指慢慢蜷缩,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自己将她压在车上狠狠亲吻,直至将她整个人都吞进肚腹里。 不,每当这个时候他更恨不能直接咬死她,然后自杀。 因为自两人相识之初,他就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只是他单方面的心甘情愿。可他邵东又从小是个骄傲惯了的人,从小到大除了她,还真没有过得不到的人或物,所以也没有人能理解他此时内心的无力。 或许只有死了,横在他们之间的种种才会消失,这种折磨才会消失。 “既然这样,以后你就不用见他了。”心头诸多翻涌,最后从嘴里吐出来的,却还是截然相反的话。 因为他知道,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越是示弱她就只会走的愈远。 当然,孩子是他唯一的筹码,他是绝不会就此放任不管的。因为以邓波儿的决绝和洒脱,若是让她继续抚养邵毅,有一天她带着邵毅去嫁给别人,这种事她也是完全做的出来的。 因为在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邵家,在她眼里肮脏的还不如贫困的家庭。而被别的女人趋之若鹜的自己,对她来说也可以轻易弃如敝履。 是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他根本无计可施。 邵东说完便直起了身子,然后转身拉开车子的门坐进去,发动引擎准备离开。 邓波儿则用力拍着车门,喊:“邵东,把儿子还给我!” 她怕自己有牵挂的时候,是他硬塞进了自己怀里。如今她虽才照顾了一天,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却是天生的,被压抑的情感全部被牵扯出来,他竟狠心地又要夺走。 车窗的玻璃膜是深色的,除了映出她的影子,根本看不清里面邵东的脸,更遑论邵毅了。 他听着邓波儿的喊声,手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最后还是心一狠,脚下油门踩下去,车子便直接出了停车场。 邓波儿不备,身子被带了下,然后就跌在地上。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刘明成见状再也站不住,上前搀起她,喊:“波儿。” 他不是不帮她,只是怕自己出现会更绪说:“没事。” 即便有事,她也会故作坚强,天又没有蹋下来。儿子也好好的,她总有办法会再见到…… 彼时邵东将车子开出去后,几乎是一路飞驰。而脑子里不断回转的都是邓波儿的脸,以及她说的那些话。 邵家确实对不起她,两人的开始又是那样的局面,所以她对他几乎没有过一次好脸色,他却就像自虐一般,偏偏就对这么个女人上了心。 脚下油门早就踩到了底,除了速度快之外,其实还算平稳。邵毅小朋友甚至在父母吵架的时候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吱地一声,车子最后停在自家的院子里。因为太过突兀,甚至引起佣人们的注意。 与邓波儿离婚后,他整个人就显的沉稳与寡言起来,也唯有面对邵毅的时候,才像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极少有这样情绪外协的时候。 邵东下车后,情绪发泄过似乎也平稳一些,便放轻动作将熟睡的儿子抱进屋里交给月嫂,自己便直接进了书房。 晚九点左右,邵毅这一觉睡醒,不知怎么就又哭起来。 月嫂给他换过尿布,也喂了奶,可他死活不喝,身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在闹脾气。 月嫂没有办法,只得找邵东。 邵东进了婴儿房,就见儿子哭的满脸通红,连忙接抱了过来。 “小毅,为什么不喝奶?是哪里不舒服吗?”邵东柔声问。 邵毅这么小自然说不出话来,睫毛因为哭过被眼泪沾湿了,小嘴巴还一抽一抽的。身子却是朝窗外一游一游的,像是要出去。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带你出去好不好?”邵东见状,以为他是在屋子里闷坏了。 邵毅费了半天劲却见爸爸根本不动,又哇地一声哭起来。 “小毅不要哭,看阿姨这里有好玩的玩具哦。”月嫂赶紧拿了一个玩具给他。 平时邵毅最好哄了,听到有音乐的玩具,立马就会被转移注意力。可今天这招显然并不好使,他直接伸出小手就将玩具打在了地上。 “邵毅!”邵东见状终于发怒。 小孩子有情绪他可以理解,但绝不允许他这么小就养成易怒、发脾气、不尊重人的个性。 邵毅被爸爸一凶哭的更厉害起来,月嫂看了也是心疼。看着邵东欲言又止,试探地道:“邵总,你看小毅是不是想妈妈了?” 她知道邵毅这两天都在邓波儿那里,今早还去送过东西,看她们母子相处的很好。自己纵然再疼邵毅,与亲生母亲给他的爱也是不同的。 很多人都以为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心里或许比谁都清楚,也对某个人有过分的依赖和倾向,哪怕只有一两天的时候,这就是血缘。 邵东闻言动作微顿,大概是也意识到了。可想到今晚的情景,他是断不可能将邵毅送过去的。 “你先出去吧。”他道。 月嫂也帮不上忙,只是觉得无奈,便颔首出去了。 门关上后,婴儿房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人,邵毅还在哭,嗓子都哑了,看着爸爸的眼神也十分委屈。 邵东心里一阵揪痛,搂抱着他道:“都是爸爸的错,不该将你丢给她的。” 明明没有把握让她回来,却让自己的儿子对她产生了感情,白白受这份骨肉分离之苦。 邵毅又哭闹了一阵,小孩子毕竟精力没有那么足,闹累了很快就又睡过去,只不过看上去仍然不太安稳罢了。 邵东摸着他的小脸,心里更为复杂酸楚…… ------题外话------ 紫菱衣《枭王宠妃》 她是天上五彩仙池滚落下来的一颗花种。 每逢月圆,便成水上朵朵莲花 她亦是尚书府的嫡出小姐。 她拥倾城之貌,绝世姿容,武功高强,行霸天下。 他是金冠玉带,华丽锦袍的俊美冷酷王爷。 “爱妃,本王就喜欢你这款的,从了本王吧…” 男强女强文。欢迎入坑,喜欢收藏。谢谢 文文链接::。/ 167 咬她! 随意那边从萧彤的心理诊疗所出来,翌日就由厉承晞带着去了她从小长大的那个小区。 车子开进斑驳陈旧的楼群,不过短短半年,这里人迹都显的稀少许多,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这还不到冬天,外面景色正盛,这里的环境却显得寂寥而萧瑟。 他们沿着掉了漆的铁质楼梯往上,一直到了家门口才停下。从下车开始随意的目光虽四处打量,眼里却全是陌生,厉承晞则拿了钥匙开门。 因为他们要过来,厉承晞昨天就已经提前让人打扫过,屋内的摆设还是维持着原来的面貌。比起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这里真的是很小的一间房子,一眼就可望进整个格局,家具也陈旧而简朴,却犹可以看到曾经生活的信息。 她在屋子各处转了转,从阳台到厨房,然后又从妈妈的卧室到自己的房间。尤其她的那一间,里面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整理。 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印象,但一个人的眼光和品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偏差太远的,她看着整个屋子的摆投,虽然并不华丽,却直觉那些都是自己的东西。 最后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注意到柜子上摆着几张照片。 她拿起一张两人的合影,目光落在上面面对镜头笑得慈爱的中年妇人脸上,心头莫名涌上酸楚。 “她就是我的妈妈吗?”随意问。 “确切地说是养母。”厉承晞回答。 说起来张桂兰的死,他多少也有点责任,毕竟她是一直视随意如亲女的长辈,他此时提起来,心头也有些百感交集。 对,养母。 关于自己的事,厉承晞昨晚也有跟她粗略地讲过。 她本是白家的孩子,却因亲生母亲不被父亲家接受,所以一出生就流落在外。母亲精神方面有些问题,所以几乎是由养母张桂兰亲手抚养长大。 眼睛瞧了她许久之后,不由又将目光移到另一张照片上。那是她与张桂兰、封御琦的全家福。 里面的张桂兰看起来更年轻一些,而她与那个男孩子……对,那个年纪应该也只能称为男孩子,因为看起来十分青涩,这应该是读初中的时候吧? 男孩虽然看起来有些瘦,面容却很清隽,她眼里却闪过一丝惊异。 怎么说呢,这个男孩其实与那个国外自称她“哥哥”的男人相貌并不算相同,却说不出为什么,总感觉的有些相像。 “你记得他?”厉承晞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忍不住抓着她的肩头问。 随意吃痛地蹙眉,然后抬目瞧着他摇头。 厉承晞的目光却并没有放过她眼睛里的神色变化,又问:“那你是曾经见过他?” 如果是完全陌生的人,她应该如对张桂兰一般的反应,可当她目光投注在封御琦的照片上时明显然不同。 虽然封御琦对世人来说已经死了,可他的尸体莫名失踪,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当时发生的事太多,他无暇顾及罢了,此时却忍不住开始大胆猜测。 随意却摇头,然后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在国外醒来时身边确实有个自称是我养兄的人,只是与他长的却并不一样。” 封御琦虽然已经死了,可他也是与随意有关的人。事情就算过去的时间久了,在网上仍是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那他长什么样子?是做什么的?又跟你说了什么?”厉承晞问。 随意一律摇头,大概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道:“当时我在医院里醒来,他就自称是我的养兄,并说我是从小在国外被人收养的华裔。 我并没有他的照片,将我安排好后,他也不怎么出现,只是偶尔露一次面。” 当时她还怀疑过他是什么国际间谍之类的,只是他对自己很好,所以她并没有深究罢了。 哥哥? 这是这么久以来,厉承晞查到她之所以到国外的唯一线索。他也看的出来随意对自己还是有些保留,却也忍住没有再问什么。 或许她想通了,会主动告诉自己。 两人从小区里出来后都有些沉默,车子开回家途中,随意突然提出想去拜祭一下张桂兰。 厉承晞也没有反对,便让司机调了车头,陪她去了。 墓地安排的很好,依山傍水。 当然,与张桂相伴的还有封御琦。 她将带来的花束放在镶着张桂兰的墓碑前,久久地望着这个善良的女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其实她还没有恢复记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到这样一个女人竟没有得到善终,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分割线—— 邵东将邵毅带走后,邓波儿开车离开酒店。而且想也没有多想,便开车直奔邵东的别墅。直到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又猛然踩了刹车。 夜色茫茫,她透过挡风玻璃望着不远处那栋别墅。其实儿子就近在咫尺,她盯了许久之后,最后她还是将车子掉头,独自回家。 打开门,昨晚还热热闹闹的房子,这会儿显的格外清净。尤其客厅与卧室里还都是邵毅的东西,此时落在她眼里难免酸楚。 邓波儿将包包随手放在沙发上,俯身摸了摸她给邵毅准备的摇摇椅,上面的铃铛便发出一连串的悦耳的声响。 其实她知道邵东不会一直放任儿子跟着自己,可出门时却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分离。 心里难过是必然的,可现在又能怎么办? 刚刚在邵东的别墅外她也想了许多,去里面大闹吗?还是强行把邵毅再夺回来? 且不说她能不能抢得过邵东,就说儿子还那么小,从出生就一直是邵东照顾的,他都未必愿意跟着自己。 当然,邓波儿也不是会缩在龟壳里的个性,她只是面对儿子的问题一时也没有想明白,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邵东绝不会将孩子完全交给她来抚养。 而对她来说,如果一直没有接触过那个孩子也便罢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今仅一眼就落在了心里,更何况她还亲自照顾过,感受到了他真实的存在。 邓波儿闭上眼睛,告诉自己给邵东冷静两天,然后她会找他谈谈自己拥有探视权的事。她虽然一直没有履行这项义务,但并不代表不可以实施这项权利。 从前只一心想着与邵家断绝来往,如今则是对儿子割舍不下,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这一切也是他造成的。 待到两人都冷静下来,为了孩子,或许他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最起码让她每个月都能见邵毅几次。她这样打算好了,也是给自己想好怎么说服邵东一些时间。 因为这个问题硬碰硬还是不行,他们都需要理智来解决。 笃定了主意、做好决定之后,一切仿佛也就变得不那么难熬…… 邓波儿因为照顾邵毅,已经两天没有去过公司,大早上就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赶了过去处理事务。下午时才得以空闲,忍不住揉了揉疲惫的额角。 “波儿姐,休息一下吧。”小可进来给她送咖啡,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劝。 随意失踪后,她便一直跟着邓波儿,暂时成了她的助理。 邓波儿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道:“帮我把付阁所有的资料收集一下,然后试着约下他,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付阁?波儿姐找他做什么?”小可很是意外,毕竟他如今在这个圈子已经臭名昭著。 邓波儿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么,忍不住笑了笑,直言道:“我打算把他签到我们工作室来。” “你没开玩笑吧?”小可吃惊,显然更不能理解。 邓波儿却伸出手,食指压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道:“这件事先保密。” 小可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她知道邓波儿从不做无用功的事,便还是点点头认真照做去了。 付阁的资料倒是蛮好收集的,毕竟他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又是公众人物。只不过最近因为消极怠工,口碑极差不说,就连助理都联系不上他。 邓波儿倒也不急,晚上约了初步确定的电视制作班底吃饭,顺便商量一些事,联络感情。 这种场合推杯换盏自然是少不了的,她作为老板倒是最轻松的,没人真的敢灌她酒,到散场时也就象征性地喝了几杯,反正她的任务就是结账罢了。 一行人走出酒店后,邓波儿才发现自己忘了东西,便又折回包间去拿。 出来后经过一个门口时,有个醉醺醺的人影突然撞出来,她反应迅速地一躲,那人便倒在地上。 邓波儿原本也以为是个喝多的人,本不愿多理,只是准备离开时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却意外发现这人竟是付阁,不由有些面露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蹲下身子看着他,满身的酒气。 “你认识我啊?”付阁指着自己问,醉眼迷离,看起来醉的不轻。 邓波儿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什么他可能都听不进去,便干脆一边将他搀起来一边应着:“认识认识,你不就是那个大明星付阁?” 刚红就把自己搞臭了,也是没有谁。 “大明星?”付阁闻言痴痴地笑着,突然就将她挤在墙壁处,问:“你是不是特崇拜我?” “是是是。”邓波儿嘴里敷衍着,想着也不能把他丢在这里,该怎么处理。 付阁倒显得很高兴,问:“那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本明星今儿高兴,什么都答应你。” 邓波儿真是哭笑不得。 这时包厢的服务生匆匆出来,看起来有点着急。 “他是不是还没结账?”邓波儿一眼就明白。 服务生点头。 邓波儿闻言从包里拿了张卡出来,说:“麻烦你,顺便帮忙开一间房。” “好。”服务生接过卡就去办了。 “开房?想不到你这么直接?”付阁依旧笑着,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 “是啊是啊,作为我给你结账的报答,麻烦你赶紧跟我走吧。”邓波儿说着去搀他。 付阁虽年轻,却长得人高马大,喝醉了走路歪歪扭扭,她搀着也实在吃力。 可她既然想扶持他,遇到了就不可能放任不管,而且这也是个好机会。她盘算着先将他安排到房间里,一会儿再打电话安排人过来照顾,等他明天清醒了两人再谈。 两人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付阁几乎是整个人就像是挂在了她身上。 服务生开好房间后,跑过来将银行卡和房卡都交到她手上,并帮忙按了电梯,一直目送电梯门关上,缓缓上行。 彼时,邵家 邵东上了一天班回来,进门就听到邵毅的哭声,不由皱起眉问:“小毅怎么了?” “从早上醒来一直哭到现在。”保姆表情为难,不过还是补了一句:“大概是想妈妈了。” 她这话也不是瞎说,她带邵毅这么久,这孩子从来都没有这样哭闹过一整天,一看情绪就不对。 邵东接过来哄了一会儿,犹不管用。他最后没有办法,只得抱着他去了邓波儿的公寓。 门铃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应,他这才打了电话让人去查邓波儿的行踪。 他的人办事效率还是很快,很快就查到了邓波儿今晚的饭局。 他想着里面的人本来就多,他带着孩子出现也确实不太合适,这会儿邵毅又睡着了,便将他交给保姆自己过去,到了包间时才发现饭局已散。 从包厢出来后不免有些失望,正想找个服务生问问,不远处的对话却让他不自觉地停了脚步。 “刚刚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不是随意从前的经纪人?”服务生八卦地拉着自己的同事,也就是帮邓波儿开房的人。 “恩。”她应。 “我看跟她在一起的也是个明星,而且喝醉了呢。你刚刚……开了房间?”服务生a又问。 “你忘了我们这里有规定,不可泄露客人的的。”服务生b道。 “我又不乱说,只是好奇。那个男的是付阁吧?看起来比她小好多。”服务生a又说。 服务生b不说话,看起来还是比较老实。 “都说娱乐圈乱,果然是这样——”服务生a一副她很无趣的模样,继续自言自语。 “你说邓波儿开了房?”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邵东打断。 她吓了一跳,转眸就对上男人阴鹜的脸色。毕竟是个小姑娘,一时之间吓得她脸色都白了。 “哪间?”邵东又问。 服务生a本能地躲在服务生b身后,摇头说:“我不知道,房间不是我帮忙开的。” 邵东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服务生b的身上,她眼神一悚,立马回答:“1八21。” 话音刚落,就觉眼前影子一闪,邵东便已经抬步走开。 他此时胸口有翻涌是可想而知的,却还是安慰自己,邓波儿不至于那样。可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见付阁与邓波儿在走廊上拉拉扯扯。 “别闹,先让我打开门再说。”邓波儿道。 其实付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就是醉了,不肯配合罢了。邓波儿此时也是不厌其烦,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她只想打开门后直接一脚把他踹进房门里,锁上便走。 从电梯到房间门口费了好些时候,好不容易刷卡将门打开,她脸上刚刚露出高兴的神情,突然就感到腕子一紧,整个人就被拉了进去,并且被抵在了门板上。 不用插卡取电,玄关的灯便自动亮起,让她看清近在咫尺的脸。 “邵东?”她脸上满是讶异。 “很意外?”相比起她来,邵东的脸色可并不是那么好看甚至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 “你来干什么?放开我。”邓波儿反应过来,用力推搡着他。 “不来怎么知道你如此水性杨花。”他骂道,似乎觉得还是解气,又问道:“就这么饥不择食吗?什么样的男人都睡?” 邓波儿挣扎着,双手也被他制住压在头顶上,而且他身子更用力地将她抵在门板上,让她动弹不得。 邓波儿听到他的话怔了一下,直到付阁敲门的声音响起,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嘲讽看着他地冷笑:“邵东,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或者想跟哪个男人睡,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的倒也是实话,只是此时的邵东是禁不起刺激的。 他目光变得猩红地盯着她,就像一只愤怒的野兽,而她眼里偏偏还带着自己独有的骄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他便俯头狠狠咬住她的唇…… ------题外话------ 《豪门权宠第一夫人》文/一叶澜珊 一对一军婚甜宠文。 这是一个扑倒与反扑倒的故事,大尾巴狼vs小流氓,女主成长蜕变型,男主守护型。 墨御,a市首屈一指的顶级豪门继承人,钻石单身汉,铁血冷厉,刚毅俊美,亦是特种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沈唯一,沈氏集团的千金,名媛望族圈内声名狼藉的废物草包,所有人眼中的不良少女。 当她遇见他,两人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是萝莉诱大叔,还是大叔训萝莉。 简介无能,请移驾正文。 168 邵东,放开我 邓波儿自然是不肯配合的,可现在的邵东已经被嫉妒烧红了眼,看起来全无理智可言。 他攫着邓波儿的唇肆意啃咬,撬开贝齿,舌强势地探进去,勾着她的唇舌吸允,翻搅。 邓波儿更是逮到机会也咬破了他的唇,转眼,两人的口腔里便都是血腥的味道,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可他犹没有要松开自己的意思,纠缠中邓波儿的手挣脱。 啪地一声,皮肉相撞的声响在空间里响起。 邵东挨了一个耳光,整个人愣了一下,抬眼就对上邓波儿眼里满满的怒意。 是的,怒意!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般女人眼眶早就红了,表情必定委屈。可她没有,除了被羞辱的怒就只剩下冷漠,漠然的让他找不到一丝情绪波动的痕迹。 须臾,她才转身准备开门离开。只是手刚握上门把,就被后面伸过来的一只厚实的大掌包裹住。 邵东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拉下她手的同时,已经将人抗上肩头,并大步朝客房的床走去。 邓波儿再强势也只是个女人,她被邵东毫不怜香惜玉地放在床上,沉重壮硕的身子就压过来。 “放开我。”她叫。 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强烈,且已经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对她的声音自然充耳不闻,只顾着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意图已经够明显。 “邵东,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忘了你当初的承诺?!” 然而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咒骂,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一定要“同归于尽”。 邓波儿最后都嘶吼起来,接近崩溃,他仍没有改变初衷。 他在毁灭她,也在毁灭自己,更恨不能毁灭整个世界。因为他早已快被这种求而不得逼疯,今晚压抑的情绪达到极致…… 然而当一切结束,世界恢复平静,发泄过后的他渐渐理智回笼,房间里却仍是可怕的沉默。 “波儿。”他喊着,企图将她小心地缩进怀里。 “别碰我。”她却拒绝他的碰触。 邵东沉默,错已铸成,如今说什么都是辩解。其实他只怕自己太过粗暴伤了她,其他并不后悔。 “你忘了当初你为了你们邵家跟我说的话了吗?”不然他们也不会离婚,简直卑鄙无耻。 邵东理亏,并不答言。 没错,当初她拿到证据要为邓朝反案,她是那么信任他。可他却因为事情牵扯到邵家,而选择让她受委屈。 那之前她明明是已经有些喜欢自己的,要知道打动她是那般不易。自己被迫做了那件事后,他已经知道不可能再挽回她,却又是他承受不住这个后果。 “波儿……” “滚!” 邵东最后还是滚了,顺便清理了醉睡在门口的付阁。 房间里自始至终没有开灯,邓波儿躺在满是糜烂气息的空间里,闭目,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 她痛恨自己此时的脆弱、无力,却又没有办法将邵东怎么样。那个男人,她其实是爱过的。 只是在她即将付出真心,并且期待着肚子里属于他们的孩子降临时,他却狠狠捅了她一刀,那心上至今还隐隐作痛,她又如何去原谅? 她闭着眼睛也不知多久才睡着的,天色在不知不觉间亮起来,昨晚遗留下来的如战场一般客房,也就暴露这片在光明里。 昨晚两人没有开灯,更没有心思管窗帘有没有关。阳光照在偌大的床上时,邓波儿蹙着眉头睁开眼睛。 因为有心里准备,她看了一眼房内,眼睛里已经没有什么波动,只披了床单下床,光脚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穿着酒店的浴袍,然后床头的座机突然响起来。 “你好?”她接起来,声音微哑。 “您好客人,有位先生派来送来一套衣服,请问现在方便给您送上去吗?”对面传来前台服务生礼貌的声音。 “恩。”她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门铃声响起,她开门接过袋子,又折回床边。 衣服看起来很新,却并没有吊牌。她记忆力却还是蛮好的,记得这应该是在邵家穿过的衣服。 其实前台说有人送衣服过来时,她心里已经明白是谁。之所以这么平静,却不是因为原谅,而是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跟自己过不去,她现在要做的是离开这里。 付阁已经不知所踪,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想回到家独自躺一会儿。 车子开进自己住的公寓小区,从车上下来时,却又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随小意?”她比较意外。 随意听到声音抬头,连忙从台阶上站起来看着她。 四目相望,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道自己是明星吗?出门不伪装也就罢了,怎么一点形象也不顾?”邓波儿职业病附体,开口就是教训。 随意闻言反而笑了,因为她这样的口吻,只有关系够铁,她才会这样说自己吧。 “傻笑什么。”邓波儿戳了下她的额头,这才拉着她进门。 那手细腻柔软,传过来的温度让人觉得踏实。随意原本不安的心突然就定了,只是很快发现邓波儿的脸色其实并不太好看,眉宇间透着疲惫。 尤其唇是破的,而且看起来很肿,她大清早又是从外面回来…… “你没事吧?”她不由担心地问。 邓波儿朝她笑了下,打开门进屋,自己一边栽在沙发上一边道:“冰箱里有你喜欢的饮料,不过太冰了,咱们还是喝茶吧。 杯子在厨房下面的柜子里,茶叶在第二格,水要烧一下。” 随意闻言去了厨房,等她把茶沏好端过来的时候,就见她趴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她迟疑地问。 邓波儿这状态,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邓波儿睁开眼睛,捧起茶喝了一口,然后揶揄道:“你那手艺,还是消停一会吧。”只怕会把她的厨房烧了。 随意闻言自己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纹,看来每个人都很了解她,不过还是看着邓波儿认真地说:“我失忆了。” 邓波儿闻言有些惊异地瞧向她,却对上随意认真的眼眸,仔细辨认过,才恍然道:“难怪上次在医院碰到你怪怪的。” “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任何事。”随意继续道。 “包括厉承晞吗?”邓波儿问。 随意点头。 邓波儿闻言却道:“那还好。” “什么意思?”随意困惑不解。 “同样是为你的失踪伤心伤肺,如果你只记得他,不记得我,本姑娘会心理不平衡。”邓波儿半开玩笑地说。 随意闻言微怔,然后也跟着笑起来。 “那厉承晞是怎么把你找到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受苦?”邓波儿问,目光上下打量过她的身上,还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随意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由问:“听说不久前出现了一个与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难道你就不怀疑我也是冒充的?” “傻!”邓波儿道:“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闺蜜、工作伙伴,同床共枕无数次,你日常的生活细节都是我安排的,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吗?你是怀疑我呢?还是怀疑厉承晞?” 随意心里确实有顾虑,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不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她看出邓波儿精力不佳,自己又约了心理医生,便早早从她这里离开了。 厉承晞一直有派人跟着她,所以车子也一直在楼下侯着。从邓波儿的住处出来,大约半小时后抵达萧彤那里。 保镖照旧守在门口,她独自进去,奇怪的是今天那位助理并没有在外面。 她便只好径自走到萧彤的办公室门口,伸手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明明约好的呀。 随意蹙眉想着,目光不由看向旁边连接办公室的诊疗室。 整个心理会所都过分安静,她不由好奇地打开门走进去,便见穿着白色大褂的萧彤躺在地上,看模样已经人事不知。 她心里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转身就要出去。诊疗室的门突然就关上了,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男人俊美的脸…… 169 欺骗 “哥哥?!”她意外的同时,脚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这下意识的防备动作落进男人的眼里,他似有些不能接受,问:“你怕我?” 随意顿时有些心虚。 可是不怕吗? 她越是接受自己是随意的事实,就越对他心存疑虑。余光不自觉地瞥了萧彤一眼,问:“你把她怎么了?” “晕了而已。” 若非如此,厉承晞的人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他又怎么有机会见到她? 随意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只是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总之自从知道自己是随意,他给人的感觉已经不若国外是那样让人心安。 男人的身影却靠过来来,她脚后退一步,竟被他的手臂用力地勾住腰身。 “哥哥?”她诧异地看着他。 她们之前虽然相处不多,他却从未与她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甚至爱怜地抚过她的脸颊,问:“这段日子过的好吗?” 随意有些抗拒他的碰触,慢慢别过脸。 她是被厉承晞带回来的,她若真是随意,那么他就应该知道厉承晞会跟她说些什么,所以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哥哥……”她其实并不太愿意相信他是坏人。 男人看到她眼中的挣扎,似是叹了口气,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道:“看来你还是被厉承晞迷惑了。” 那口吻既伤心又似无奈,但有一点——他居然承认是认识厉承晞的!或者说厉承晞与她有联系这一点,他并不否认。 “又?”她捕捉到关键的字。 男人来之前自然已经想好说词,便道:“没错,是我骗了你,你不叫白斐然,确实是真的随意。” 有些事实是无法争辩的,毕竟随意是活生生存在过的人,与他精心制造的那堆关于白斐然的资料不同。 这一切在她没有遇到厉承晞之前都还好,可既然他插手,必然会让随意相信,所以她迟早会察觉。是他之前心存侥幸了,以为白斐然至于对厉承晞会有防备,却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她? “厉承晞当初因为追踪白净的下落刻意接近你,使你爱上他。后来又是因为白净,你才会受伤昏迷。 我当初找到你时,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你送到国外,远离了他。只是你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的打击太大,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我想那么痛苦的过往,你忘记了也好,便给了你新的身份。” 男人长长地叙述着她的过往,却似乎除了她是随意的事实,整个过程都与厉承晞说的完全不同。 “那么以你所说,我与厉承晞感情并不好,那我为什么还会跟他结婚?” 白净这个名字她不止一次听说过了,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厉承晞甚至亲自承认过,他曾是白净的男朋友,被其妹白芷当作过未来的姐夫。 “是他骗了你。”他抓着她的双臂的力道不自觉地用力了些,仿佛提到这个,心头愤慨犹有些无法抑制。 可此时的随意是失忆的随意,她真的不知道谁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看着眼前男人着急的脸,神情恍惚又迷惑。 “所以随意,他绝对不会真的让你恢复记忆,这个心理医生也不会真的帮你。”他强调也确信,并企图说服她相信自己。 “可白净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再欺骗我还有什么意义?”他的话她听进去了,却无法分辨真假,只是觉得心里慌慌的。 她那天从宴会上回来之后也查过的,白净与一个姓刘的有染,背叛了厉承晞,被判刑后在狱中自杀。 他是因为受了情伤,转而觉得她好的吗? “厉承晞这个人心机很深,你不要相信他。”男人却道。 “那你呢?你又是谁?”随意突然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他谈到厉承晞欺骗自己时是那么义愤填膺,深恐她再次受骗,且又那么了解自己。 她不禁想着,随意身边除了厉承晞和邓波儿,还有这样的人吗? 男人闻言脸色似是微怔,又似有难言之隐地道:“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有一天……他对她亦是有所保留。 空间忽然安静下来,安静的落针可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开口:“我该出去了,不然外面的人会发现。” 男人闻言看向她,随意眼中的试探那样明显。 她居然是在试探自己,是怕他伤害她吗?男人心头忍不住涌起一抹悲伤,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意见他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要强硬带她离开,然后抬步往外走。 手碰到门把时,才又想起萧彤,不放心地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你不会伤害她吧?” 男人唇边的笑更是无奈,想来她真的把自己当顾坏人了,便摇了摇头。 随意的心这才定下来,然后放心地离开。 今日厉承晞没有随行,两个保镖见她从里面出来,脸色虽然不太好,却也没注意到异常。 车子驶离萧彤的诊疗所,经过市区时她突然开口:“给我找个咖啡馆坐坐吧。” 她心里乱的很,突然不想那么早回去。 “是,少奶奶。”保镖应着。 司机便在路边找了家较高档的咖啡馆,她进去是虽然引来一些人的侧目,却因为身边跟着保镖,所以并没有人靠近。 随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相对安静一些,也可看到外面的街景。 街道外依旧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转眼,她回到国内也有些日子了,却从没有好好安静地喝一杯咖啡,冷静地想些什么。 因为她的脑子是空白的,每个人给她的讯息又不同,以至于让她无从判断对错。 厉承晞真的爱自己吗?哥哥又是什么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已经喝了第三杯咖啡。 身后的保镖接了个电话,不由出声:“少奶奶?” “什么事?”她问。 “齐嫂问还要不要准备午餐?”保镖试探地问。 随意看了眼外面,阳光还很明媚,她却要错过了午餐时间。 逃避只能是一时,确实不能一直就这样坐下去,便点点头说:“走吧。” 只是刚刚起身,一个人影便蹿过来。 保镖虽然反应迅速地将人挡住了,却没有挡住她手里那杯冰水泼出去,差一点就泼到了随意的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害死了我的小净,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丰台市。” 白二太太进门便看到她,一时也是控制不住情绪,并不顾保镖的阻拦,情绪绪继而不平地道:“再说,我家小净是怎么死的,你们都心知肚明!” 保镖有些事确实心知肚明,却并不想与她辩解,只转头对随意道:“少奶奶,你们先走吧。” 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引起其他人的围观。 随意颔首,无奈白二太太见状又要扑上来。 保镖无奈,只能将她制在一边,然后给随意清出道路。因为厉承晞吩咐过,不用估计任何影响,只要保证随意的安全。 “随意,你个贱人、野种,你就是白家的扫把星,害死自己爸爸、妈妈不说,又害死奶奶和小净,你一定不得好死。” 随意出店门时,耳边犹是她的咒骂声。直到坐上车,脸上的表情仍不太好。 “少奶奶,那位白二太太一直这样不讲理的,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保镖道。 随意却问:“我失踪的时候,是与白净在一起吗?” 保镖颔首。 “当时她用您的奶奶威胁你,让您去赴约的。”当时他是负责跟着她的人之一。 “厉承晞呢?”她问。 保镖闻言表情有些为难,道:“当时……厉先生在住院,你又与厉少产生了些误会,出去时便瞒了他。” 误会? 是怕他偏袒白净吗? 随意忍不住想…… 彼时白二太太是约了白芷和简致谈事情的,两人则是在随意上车后进的咖啡店。 一进门就很快被里面的热闹吸引,只见白二太太浑身狼狈,那泼妇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妈。”白芷心疼地上前。 因为人群围堵,那保镖也不想多生事,便无声无息地离开。 白二太太看到女儿,哭的更加委屈起来,一面看着她,一面看向简致,喊:“小芷,你可来了,你要为妈妈做主啊。” “妈,你别急,告诉我这是怎么了?”白芷问。 “我刚见到随意那个贱人了,我的小净不在了,为什么她还活的好好的。”白二太太说着,再次鬼哭狼嚎。 当初白净出事她觉得丢人,所以一次都没有去牢里看过她,女儿死后她心里一直愧疚,以致这时看到随意才会更加愤恨。 “妈,姐姐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白芷劝。 如今白家还能维持就已经不错,随意她也恨,可又有什么办法。 白二太太一听就炸了毛,瞬间松开白芷,仿佛她是个叛徒似的,然后看向简致,道:“你可要为伯母作主。” 简致是什么样的出身?自然看不上白二太太这副模样,倒觉得丢人。目光从离开的那保镖身上收回,瞧了眼白芷,问:“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声音冷冷的,充分表达着他的不满。 白芷还未开口,他便已经抬步离开。 “简致,你等等,你可不能不管!”白二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去追,可惜又被白芷拉住。 “妈,算了。”她道。 “算什么算,我千求万求才让你把他带过来,事情还没有谈呢?他怎么就走了?”说着还不由拧了白芷一把,看着不争气地女儿又抱怨道:“他不是我姑爷吗?怎么能对我着态度。” 白芷吃痛,嘴里的苦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妈妈将简致当女婿,可简致不过当自己是个玩物罢了,是个清醒的人这点应该都看得清,白二太太却总是美化两人的关系…… ——分割线—— 彼时载着随意的车子刚刚回到别墅,厉承晞的车子便尾随进来。她本来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有在意,只是一脚落地下车后,眼前突然被一道阴影遮住,抬眸便对上厉承晞阴霾的眸子…… 170 是她杀了人! “怎么了?”随意问。 厉承晞看着她沉着淡定的脸,道:“萧彤不见了。” “什么?”随意闻言,彼时脸色才有了变化。 当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哥哥,可他明明说过不会伤害萧彤的啊!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厉承晞的目光仔细在她脸上寻索而过,问。 随意表情犹疑,也不知该不该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你到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厉承晞伸手握着她的双臂。 “我……”她依旧吞吞吐吐。 “随意!”他不由吼,是因为看出她的隐瞒。 他在关心她,她知不知道? “我去的时候她确实已经昏迷了,而且我在那里……见过一个人。”她如实回答。 “谁?!”他问。 “哥哥……”她答。 既然萧彤不见了,她也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这事是瞒不住的。 “封御琦?”这是厉承晞的第一个反应。 随意摇头:“国外的那个人……”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也自称是她的哥哥。 厉承晞俊眉不由蹙紧,问:“当时保镖应该就在门外?发现他你为什么不喊?” 面对他逼人的目光,随意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辩解。 可是这个表情厉承晞又怎么会不懂?说到底,她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所以也就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坏人,更何况他并没有伤害她。 “随意,我真的不喜欢失忆后的你。”失了平时的聪慧,也不信任他对她的感情。 随意见他的模样,心里莫名地发慌,不由着急地解释道:“他答应我不会伤害萧彤的。” 只怪自己对他太过放心。 厉承晞闻言,看着她的眸色却渐渐涌起一股失望,手也跟着慢慢松开她。 其实他有那么在意的萧彤的生死吗?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是她有没有事? 可她呢?却信任一个曾经将她带到国外,并一直欺骗她的未知男人,而他甚至都没搞清对方的目的。 随意看着他,唇掀了掀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厉承晞心里知道她失忆了,对她来说自己与那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他不该生气,毕竟两人重新相处的时间还很短。 可是感情方面,他却无法做到理智。 因为只要想到自己那么害怕失去,她却无法体会自己的感情,还是会觉得难过。 最后,厉承晞什么都没说,便转身重新上车离开。 随意站在那里许久,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心底的悲伤,心情也莫名沉重。更何况萧彤失踪了,无疑一定是和哥哥有关的…… 厉承晞那天之后,一连两天都没有露过面。不知道是在追踪萧彤和哥哥的下落,还是在忙别的。 随意自然又被困在这栋房子里,哪儿也去不了,只知道萧彤一直没有消息。 这天吃过晚饭,夜渐渐也深了起来,她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在想萧彤的事。他并没有把自己怎么样,又带走萧彤做什么呢? 手机嗡嗡地震动声突然响起,她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本来以为是骚扰电话,并没有在意,不料铃声断了没多久,便又响起来。 她迟疑了下,还是按了接通键,出声问:“喂?” “斐然,是我。”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把萧彤怎么样了?”随意一听到他的声音,不由着急地问。 “她好好的。”男人回答,似乎对那个女人并不在意。 随意闻言一颗心稍稍放松,却又禁不住重新揪紧,问:“你为什么要带走她?” 原本以为那天他只是来找自己的,并不会伤害其他人,难道是她想的太单纯了吗? “她知道的太多。”男人回答。 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冷漠,仿佛除了他所在乎的人,其他人全部不重要。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她道,这句话里依旧带着微薄的信任。 “随意,我们再见一面吧?”他却这样说。 随意握着手机不说话,因为他口吻虽未怎么转变,她却还是听出了一丝威胁之意。 这是交换条件吗? “你想办法从厉承晞的别墅出来就行,只要见一面,我就把萧彤放了。”他继续道。 “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她问,甚至有些生气。 那头静默,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然后骤然切断了通话,仿佛料定了她一定会答应。 随意则握着手机坐在床上良久,通过这件事,她心里已经知道绝不会是男人说的一面那么简单。可是萧彤怎么办?她才是最无辜的人。 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她最后从手机的通讯录里调出邓波儿的手机号码…… ——分隔线—— 翌日,下午。 厉承晞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随意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在这栋别墅。 睡过午觉后,她正在院子里带着右右散步,齐嫂跟在身后。一辆车子便从外面缓缓驶进来,一直停在她的面前。 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随着一条美腿伸出来,高跟鞋落地,邓波儿便站在了她面前。 女人摘了墨镜,冲她扬唇一笑。 “邓小姐。”齐嫂恭敬地与她打了声招呼。 “齐嫂。”邓波儿微微颔首。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随意开口问,右右在她身边摇着尾巴。 “嗨,右右。”邓波儿一边摸着它的头打招呼,一边头也不抬地道:“来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随意问。 “邓小姐和少奶奶不如进屋再谈吧,我给你们沏壶茶。”齐嫂这时又开口,显得很热情。 “不用,我这就走。”邓波儿却道。 齐嫂闻言似是有些意外,就连随意都诧异地看着她。 邓波儿转向随意,道说:“云鼎晚上有个慈善晚宴,我手下没什么艺人能构上格,想让你陪我走一趟。”至于她为什么去慈善晚宴,就不必与齐嫂和她细说了。 “邓小姐要带我们少奶奶出门?”齐嫂这时又插嘴。 或许太过突兀,邓波儿不由看了她一眼。 “邓小姐别误会,我们少奶奶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厉少吩咐了让她在家多休息。”或许齐嫂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妥,连忙解释道。 可这套说词显然是打发不了邓波儿的,她目光从随意身上扫过,道:“我倒是没看出你家少奶奶有什么不妥?再说,有我在身边,还怕她出什么事不成?” 她毕竟是随意的好友,齐嫂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再说厉承晞也是为了随意的安全,可有些话又解释不清,齐嫂脸上露出为难。 邓波儿见状,不由一把拉过随意道:“我今天就带她出去了,有什么问题让厉承晞来找我。”说着拉开自己副驾驶的车门,对随意命令道:“上车!” 随意倒也配合,直接就坐了进去。 “少奶奶!”齐嫂见状赶紧过去。 这时邓波儿也已经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然后发动引擎,随意把车窗降下,对齐嫂道:“我参加完晚宴就回来,放心吧。” 话音刚落,车子就掉头往外开。 她是放心,可厉少不放心啊!齐嫂心里着急,又说不出来。 邓波儿的车子还是在冲过铁闸时被拦了下来,几个保镖为难地看着随意,喊了声:“少奶奶。” 随意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唇色不由抿紧。 “邓小姐,你不能带少奶奶离开。”更有保镖对邓波儿这样说。 “怎么?厉承晞这是将她软禁了?”邓波儿不由讽刺道。 “邓小姐误会了,厉少是为了少奶奶的安全。”那人解释。 “那要不要我找媒体来替她问问,这厉少保护老婆的方式这么特别,就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邓波儿问。 他们知道邓波儿与随意的关系,也知道她的手短,不由对望一眼,一时不敢搭话。 邓波儿则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下去,前面失神的人感到一股冲力威胁,下意识地躲了下,邓波儿驾驶的车子就这样冲出去。 几人看着远去的车尾对望一眼,连忙调车追上去…… 彼时,邓波儿已经载随意离开别墅区,也忍不住舒了口气,问:“去哪?” “就去你说的那个慈善晚宴吧。”随意道。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口吻那么凝重,不会就是为了出来散心吧?”邓波儿有点意外地看着她问。 “不可以吗?”随意故作轻松地反问。 她想哥哥既然只让她离开别墅,并没有指定地点,应该是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的。慈善晚宴肯定很热闹,人多的地方,总是多少让人觉得心安的。 “我只盼着你是对的,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厉少也饶不了我。”邓波儿道,其它也没有多问。 两人先去邓波儿那儿挑了件礼服,期间她还打电话喊了化妆师过来。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艺人,出现在媒体视线里的形象一定是要光彩夺目的。 收拾妥当之后,抵达晚宴时间刚刚好。 今天的同行很多,自然丰台市的名流也很多。 随意是名人了,自然不必人多介绍。有人过来寒暄,问及厉承晞她也只是敷衍地笑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她也实在觉得无聊,不经意地抬眼,就看到邵东强硬拉着邓波儿离开了大厅,她瞧着邓波儿的神色有些不太放心,便也抬步跟了上去。 彼时厉承晞那边,自然是在她从邓波儿那里出来时,就已经知道她的行踪。 厉承晞赶过来进入晚宴的时候,也偏那么巧,正好瞟到她身影在门外一闪而逝。正想抬步跟过去,便又被过来打招呼的人拦住。 因为是长辈,他只好耐着性子敷衍了几句,这才匆匆跟过去。 从随意离开的地方出了大厅,外面的走廊很静,也没有几个人影。他四处张望了下,正好看到随意的身影匆匆忙忙从一间房门里出来,然后便疾步前行,神色甚至有些慌张,也并没有发现他。 厉承晞俊眉微蹙,抬步便跟了过去。 她背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厉承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脚步微顿,转头巡声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闯进了随意刚刚离开的那间房门。 他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也跟着过去。 房间的灯已经被人打开,他一眼便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萧彤,而她旁边还有个服务生瑟瑟发抖地缩在那里。 耳边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以及受到惊吓的喘息声,他上前瞧了一眼萧彤的情况。身体虽然还是温热的,但已经没了气息。 这么大的动静,没一会儿功夫就惊动越来越多的人,转眼便挤满整个屋子。 经理拨开众人上前看到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然后看向那个受惊吓过度的服务生,伸手刚碰到她,服务生的身子就受惊似地瑟缩了一下。 “别怕,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经理问。 服务生眼神怯懦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吵杂的人群,突然像是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又立马低下头去,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地摇头。 “不要怕,发生什么事要大胆地说出来,我们已经报警了。”经理握着她的双臂,继续安慰,也给予鼓励。 她头也没抬地举起手臂,说:“是她,她杀了人!”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顺着她举起的手臂看过去,然后就落在了随意的脸上…… 171 要她的人,还是要她的命? “是她,她杀了人!”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顺着她举起的手臂看过去,然后就落在了随意的脸上。 可想而知,现场不无一片哗然。 随意的表情则是震惊的,一秒钟后又变得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厉承晞这时已经抬步走到她身边,四目相望,她眼里都是无辜。 “那可是厉少奶奶,你看清楚了,不要乱说话。”经理见状都忍不住跟着训斥。 服务生本来就受了惊吓,这会儿也不敢再乱开口,只低着头,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可是她留下的话已经足够让人揣测,而警察来的很快。 萧彤确认已经死亡,一把水果刀插入心脏毙命。 警方迅速将现场封锁,之后对在场的人进行逐一进行询问盘查。当然,厉承晞与随意也包括在内。唯一的目击证人(服务生)开始支支吾吾,最后抵不住警察的威吓,将自己看到的“真相”和盘托出。 “当时,我男朋友来了电话,我怕经理发现,就一边接着一边进了那个房间。却意外看到死者,不,她当时还没有死,只是嘴巴被堵着绑在房间的地上。” “然后呢?”警员继续问。 “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害怕,她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向我求救。我看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就打算先帮她解开。”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只是我手刚碰到绳子,外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太过害怕就干脆躲了起来。” “之后你又看到了什么?”警员又问。 “我……”服务生在这里变的吞吞吐吐,不过还是说了出来:“我看到厉少奶奶走进来。” “之后呢?快说!”那警员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 服务生身子瑟缩了下,接着道:“我看到她拿了把水果刀,捅进死者的心脏,而且接连几下。” 服务生越说越害怕,干脆抱住头。毕竟年轻,又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眼泪一直淌下来。 萧彤的尸体还没有挪动,地上流了那么多的血,胸口却是也有几个被捅的伤口,情况与服务生说的基本吻合。 从监控中可以看到她是自己走进来的,主办方那里也证实,确实给她发过邀请函。 “不,我没有杀人,我今晚甚至没有见过萧彤,怎么可能杀了她?”随意叫屈。 “厉少奶奶承认认识死者?”警员问。 随意点头。 “怎么认识的?”警员又问。 “注重你的态度,我太太还不是犯人。”厉承晞皱眉。 警员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抱歉。”然后才继续问:“请厉少奶奶回答。” “是承晞介绍的,我最近在她那里做过几次心里辅导。”她如实回答。 “什么内容?”警员又问。 虽然这是,可涉及到杀人案,就没有什么可言了。 “我忘记一些事,想通过催眠找回来。”随意回答的还是比较含蓄。 整个事件的来胧去脉太过复杂,而就连她是怎么失忆的,自己也没有搞得清楚。 “那这期间可有与死者发生过不愉快了?”警员问,也是例行公事。 随意摇头。 警员于是又转回那个服务生,问:“当时死者被杀的时候,你就在屋子里,难道没有被发现。” “她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光线挺暗的,我又躲在柜子后面,她大概也没发现会有另一个人。” “既然这样,你又怎么确定就是厉少奶奶?”警员又问。 “她是明星,我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她的。而且就算光线暗,还是勉强看的到样子的,衣服也不会错。”服务生虽然害怕,但是似乎很肯定。 “笑话,我到底有什么理由杀害她?”随意越听越离谱,忍不住道。 “我有听到你说死者在打厉少的主意,让她永远不要妄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服务员干脆就将自己听到的全部说出来。 她一字一句,句句都让随意意外和震惊。萧彤对厉承晞存有那样的心思,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服务生从出现就一副受惊过度,又老实巴交的模样,好像不会说谎似的,而且她也没有理由去陷害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厉承晞的太太。 “可是我根本没有进过那个房间。”随意都感觉百口莫辩,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周围的人似乎更愿意相信那个服务生所言。 正在不知所措间突然觉得手一暖,是被人无声地抓住了,抬头,正看到始终站在自己身边的厉承晞。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随意莫名心安了一些。 警方最后调来监控,确实显示随意两度进入这个房间,最后一次离开不久,就传来服务生的惊叫声,然后吸引了大批的人进入,其中包括厉承晞和“去而复返”的随意。 刀柄上虽然没有指纹,可人证物证具在,随意再不承认,她的嫌疑也最大。更何况随意的口供中,她若说的自己那个时间段所在的路线并没有监控。 换句话说,她人证物证都没有,更像是在说谎。刚刚服务员的话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即便是压力再大,他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徇私,最后还是先将随意带回了警局。 经过多方求证,全是不利于随意的。他们甚至在死者的工作室,发现了一本她在暗恋厉承晞的日记,初步判定为情杀。 随意这才知道厉承晞这半年来,也曾去过萧彤的工作室做心理辅导。可她并不知道萧彤对他存有的心思,警方居然就以此判定为她的杀人动力,未免太过可笑。 可可怕的是,她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明星涉险杀人,新闻本就已经够轰动,更何况她还是厉承晞的老婆,社会影响可见一斑。 这一晚整个丰台市、甚至国内都因为这则新闻而沸腾。网络发达的时代,使新闻不到一个小时便能迅速传遍全国,甚至整个世界。 从前发生类似的新闻,网上总是调侃行凶者的爹是谁。如今更多的人们讽刺那些眼高于顶的女孩,你以为你老公是厉承晞吗? 这件事对厉氏和晞远同样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股票也一度下跌。可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怎么帮随意洗脱罪名。担心她在警局受苦的同时,自然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隔天,他又去了趟警局。 不想两人几天前还在闹别扭,现在居然是在警局的探视间见面。随意看上去精神并不好,显然也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他握着她的手说。 千言万语,也唯有这一句话才最有用。 “你相信我?”随意看着他问。 她看了监控中的影像,那个从房间里出来的女人与她一般无二,就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那种类似双重人格的精神病了。 “随意,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一直很聪慧、坚强,知不知道?”厉承晞鼓励。 其实那个监控中的人如果与随意一样,这件事也不难解释,毕竟前不久就出现过一个庄蝶。只是眼下棘手的是,他们要如保找到这个人。 随意默默颔首。 “告诉我,你那天执意离开家里,是不是本来要见那个自称是你哥哥男人?”他多少还是了解她的。 “他说见一面,就会放了萧彤。”她完全没想到他会伤人性命,简直丧心病狂,不过她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并没有见到他。” 这件事他应该早就是设计好的,也没有想真的见自己。 厉承晞也有些后悔,其实她那天出去也算是他的默许,不然不会那么顺利。本来只是想抓到这个所谓哥哥的线索,却没想到竟害了她。 “我会查清楚的。”厉承晞道。 “你……不生气吗?”明明,他那天离开的时候那么生气。 “生气。恨不能让你坐牢来记住这次教训。可我厉承晞的老婆,要坐牢也是在我身边坐一辈子,可不是这里。”厉承晞却道。 随意看着他,竟一时说不出话。 她现在是杀人犯,按规矩没有认罪之前是不能被探视的。厉承晞这也是走了后门,自然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 “厉少放心,里面也都已经打点好了,少奶奶不会吃苦的。”坐上车,保镖开口。 厉承晞揉着眉的手顿了一下。 不会吃苦? 随意待在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又背着一身不明不白的罪名,本身就是吃苦。这可与待在他们家里,他好吃好喝只是担心她的安危不同。 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办法?现在除了找竭力地找证据以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等。等那个设局的人出现,等他开出他想要的条件。 他相信他费这么大的劲儿,必定不会只是想让随意去坐牢…… 天色暗下来时,整个别墅都显得分外安静,就连右右都趴在客厅的落地床前一动不动,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精神。 门口的安保这时却拿来一个快递袋,厉承晞拆开后,发现里面只有一张附有地址的字条。虽然一切都很简洁,他心里却明镜似的。看了眼时间,便驱车独自前往。 地址选的有些偏,在旧城街的私人菜馆。 不知道是不是被事前吩咐过,总之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一丝人影,更别说有老板或服务生过来招呼。他便依着字条上的地址,找到了包间。 门被推开,便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坐在那里,面前的餐桌上已经上满了菜。他抬眼看过来的眉眼清俊,显然是一直都在等着厉承晞的到来。 仅一眼,厉承晞也就断定了,眼前这男人便是随意口中的哥哥。他没有说话,只是拉开男人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偌大的空间里,两人隔着桌面相对。 须臾,男人才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夹了些菜迳自放进自己面前的餐碟,道:“一直听说这里的菜色不错,却没有机会。厉少既然来了,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你有话不妨直说。”他心里明白是逃不掉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心情与他绕弯子。 男人显然也并不是为了吃饭,只拨弄着餐碟里的菜,就连唇角的笑都云淡风清,道:“厉少忙了这些日子,应该已经很清楚想要救出太太并不容易。” “你约我来,是打算高抬贵手吗?”厉承晞问。 其实也不必多说什么,他知道必然是他所为。 “也无不可,只是想让你做出个选择。”男人大方承认,然后才看着他说。 “说来听听。”厉承晞既然来了,心里便已经有了准备。 “好。”男人眼里露出的光亮,似是欣赏他这样快人快语的性格,便道:“那就要看厉少是要她的命,还是她的人。” 厉承晞眉色几不可察地微动了下,问:“什么意思?” “要她的命,我救出来,你跟她离婚,让她跟我走。要她的人,那就让她背着这个杀人的罪名,被警方判刑。”男人进一步说明。 “封御琦!”他话音刚落,厉承晞便喊出这个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或许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卑鄙吧,可即便是他换了容貌,他依旧认得出来,所以这一声里既有愤怒,也有笃定。他怎么说都是随意的哥哥,也是爱过她的人,居然会这样对她。 他也相信随意,即便是失忆也会有自己判断,她定然是觉得他不会伤害她,她才会决心摆脱自己去参加那个晚宴,否则她不会那样冒冒然地去行动。 可是这个男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眉色未动,只道:“我叫盛昊。”不算是否认,仿佛只是告诉他自己新的身份而已。 厉承晞冷笑,只问:“你的爱就这么狭隘?” “既然厉少的爱伟大,不如就成全我如何?”盛昊反问。 厉承晞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紧,骂道:“卑鄙!” 他既然已经做出这种事,他知道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相比起你当初欺骗她的感情,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可耻。”他对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可你如今这样对她,就算她从牢里出来又如何?难道还期望她会接受你?”厉承晞问。 他想他与自己一样是了解随意的,随意绝不会原谅他。 “这是我的事。”盛昊却道,可以听到口吻间的固执。 他现在只后悔当初只怕他会发现,没有在随意初醒来时就陪在她身边,让她重新爱上自己,又给了他可乘之机。 厉承晞不说话,空间里变得沉静起来。 盛昊似乎也没什么耐心,道:“我有办法救她,让她跟我走,这是最后的机会。现在,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你就不怕我证实你是封御琦的身份后,让你伏法?”丰台市可是他的地盘。 “证明我是封御琦又如何?也只能让我坐牢而已,并不能证实小意的清白。”所以他就是吃定了厉承晞在乎随意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四目相望,空气里仿佛都是噼里啪啦的火花乱窜,仿佛一丝火星都能将屋子点着。 厉承晞的眸子幽深,像是压抑了许久,这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将眼前的男人大卸八块,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夜色茫茫,门廊下的灯笼透出微弱的光,整个私家菜馆依旧安静,偶尔可以听到几声虫鸣。 盛昊,也就是封御琦低眸给自己倒了杯茶,一个男人的身影便走了进来,喊了声:“老板。” “让黛丝准备一下。”他轻啜了口茶道。 “可是,他并没有答应。”男人有些迟疑地提出疑问。 封御琦轻晃着杯子里的茶水,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肯定地道:“他会答应的。” 172 怀孕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对于随意来说,有利于她的证据并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警方因来自社会舆论的压力动作迅速,不管她认不认罪,都已经提起诉讼。 厉承晞那天离开看守所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更不曾带来任何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时候她会恍惚地觉得,自己已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的人。 这天,有人给与她同住一个牢房的嫌疑犯送了些日常用品,里面还用报纸裹夹着一件带血小衣服,看起来像是两三岁孩子穿的童装。 来这里的人性情大有些古怪,要么暴虐,也许她该庆幸,与她同住的几个人模样都还算她“温和”。只是平时看起来一直神色恍惚的女人,突然搂着衣服就嚎啕大哭起来。 几个人瞧了她一眼,有人叹着气摇头,有人闭着眼睛继续靠在墙边,大都冷漠。 随意却被地上的报纸吸引,那是一份新的报纸,上面是关于厉承晞的新闻。大概意思是说他现在经营的两个企业,厉氏与晞远最近都因她受到影响,股票大跌。 不止如此,更有民众聚集堵在公司门口示威,往公司门口扔东西。股东对他也是一再逼迫,可想而知他这段时间的压力也很大。 她曾是明星,住在一个牢房里的人也大都认识她。 有人见她看着那份报纸出神,不由道:“看到没?在男人在男人那里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他迟早都会妥协。”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下意识地反驳。 虽然她已经失忆,也不记得自己与他曾经有怎样的深情厚谊,可她就是莫名坚信,他不会放弃自己。 他那天离开前还说过,他一定会救自己出去。 “女人啊,就是傻。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女明星吗?你现在是阶下囚,除了能让他的事业受挫,还能还他带来什么? 他有钱又有颜,没有你大批的女人往上凑,人家想娶个更年轻貌美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看女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摇头,然后又指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女人说:“看到没,她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邻居企图强奸她,她自卫把人伤了。可自从她坐了牢,从前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据说在外面已经找了个小老婆,孩子都跟着受罪。”说到最后干脆摇头叹息起来,仿佛见惯了世态炎凉冷人心。 随意垂着眸子没说话,此时她还是不信的。 下午,厉承晞的律师就来了。 她原本以为是来商量开庭事宜的,对方却拿了一份资料递到了她面,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他要跟自己离婚? 随意不敢相信地捏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脸上的表情全是不了思议。 “随小姐,你要理解厉少,他也是没办法。”律师道。 随意仿佛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他呢?”声音暗哑。 “随小姐,厉少现在压力也很大,请你谅解。”律师为难地道。 随意苦笑,听着这台词倒像是电视剧那些渣男抛弃女人的说词。 可她犹记的他走的那天,明明信誓旦旦地说会救自己,可是现在……随意胸口突然觉得很痛,不是那种被遗弃的凄凉,而是被伤的很痛。 她本已没什么记忆,按理说厉承晞如今虽不算陌生人,可说感情……她是何时又入了心? 情不知所起,这一刻仿佛突然变得分外清晰。可她心里越是惊涛骇浪,表面却越是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让他亲自拿来给我,我就签。”她说完,起身回牢房。 可是翌日,还是律师来的。这样一日一日,他竟连开庭都没有露面。终于将随意初发现对厉承晞的情动,慢慢将心里的痛渐渐磨的麻木。 从看守所移交监狱的前一晚,她突然就想通,亦或者是心灰意冷,最终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律师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匆匆收了她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离开。 随意回到牢房,晚饭也没有吃,一直躺在床上未动。夜已经深了,周围静悄悄的,唯有她上铺的人在打着呼噜。 她却睁着眼睛睡不着,便一遍遍地回想自己自醒来后发生的这些事,以及接触的这些人。 原本信任的哥哥陷害她杀人,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厉承晞亦将她遗弃,而她也很快会走近生命的尽头……可即便如此,心头除了茫然和悲凉,自己的前尘往事对她来说依旧空白。 出神间突然觉得后颈一痛,转眸便见一个黑影站在床头。她下意识地伸手将插进后颈的东西拨出来,发现居然是个针管。 只是里面的药液已经被推进了血管里,她唇翕张着似是想喊,嘴里却吐出白沫一样的东西,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同屋的人听到动静问:“怎么了?” “不知道,我只是看她好像有些不对劲。”那人回答的声音很镇定,并一便俯身假装去看随意的情况,一边不动声色地受了地上的针管。 随意这几天被判了刑,情绪本来就不对,加上光线暗,同伴也没看到她的小动作。 听闻她的话也没有产生怀疑,便也下床来察看,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醒了。 “喂,你没事吧?”那人推了推随意的手臂,她却一动未动。 同伴也觉得不对劲,不由凑近看了眼随意的脸色,突然道:“不好,快叫人。” 那人也不敢多耽搁,赶紧跑到门边拍着门喊:“快来人啊。” 这大晚上的所有人都睡了,看守所的监狱也是更是要守规矩的,没有大事一般人不敢这样大喊大叫。这动静可不小,很快就把值班的狱警招了来。 门被打开,几个嫌疑犯都被其他人看守着,一人去床边看了随意的情况,脸色也很凝重,道:“快,送医务室。” 几人拿了担架,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了出去,监狱里许久才平静下来。 可随意进了医务室,医生检查过后,样子却更加沉重,道:“快,要赶紧送进医院。” 随意的身份特殊,虽然已经被判了刑,可毕竟还是厉承晞的太太,上面也打过招呼,不能出一点差池。 狱警不敢耽搁,马上让医生赶紧联系了附近的医院,自己则向上级报告。他们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十几分就将随意送进了医院。 厉承晞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随意已经进了急救室。 “厉少。”负责人看到他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目光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事发突然,明明睡前还好好的,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回答,可这话听起来就像辩解,所以头上不自觉地出了一层虚汗。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更心系随意的安慰。所以厉承晞薄唇紧抿,看着手术室的门一句话都没说。 许久之后,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他才一步上前。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很快就可以转进病房观察。”医生道。 厉承晞微微颔首,没多久随意便被推出来。 人依旧在昏迷,床头挂着点滴,可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他脚步跟着来到病房前,却被狱警拦住。 “厉少,按规定你不能进去。” 随意虽然是病人,可她同时也是犯人,尤其现在这种环境,他们更要谨慎,以防有情况发生。 厉承晞就是再狂,这时候还是要妥协。所以站在门口,一直到门板遮住视线…… ——分割线—— 不久之后,医院的急诊室又被退出另一名患者。不同的是并没有转进病房,而是由推床直接送到了门口已经在等待的急救车,准备转院。 医院里每天都有在生死边缘游离的人,并没有太多的人在意。车子出了医院,却在半途被一辆突然冲出来黑色的轿车拦住了去路。 司机下意识地将车子急刹住,见对方还是一动未动,不由急按喇叭,可是那辆车子仍没有什么反应。 急救车里一般都是着急的病人,不等医生和护士催促,司机已经下了车。他着急地敲了敲贴了深色车膜的玻璃,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喂——” 司机这下也怒了,急救车里还有病人呢,救人如救火。 只是他没有机会说出多余的话,就被身后无声无息地靠近的一条黑影勒住了脖子。 危险面前,司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喊叫,就被扭断了脖子。 “啊!”救护车里随行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求救地转向同伴,喊:“徐医生。” 原本与她坐在一起的医生,这时才摘下了口罩,露出自己的脸。 护士的眼眸不由瞠的更大,震惊地指着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不是徐医生!” 男人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拿事先准备好浸了乙醚的毛巾,用力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么小的空间,护士又慌又乱,并企图逃跑过,却无济于事,所以挣扎了几下,便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彼时,外面那人也已经在将司机扔进黑色轿车的后备箱,自己则压低了帽沿上了救护车的驾驶座。 待挡在前面的黑色轿车子开走,他也发动引擎,在前面的路口拐了弯,一路朝港口开去…… 丰台市临海,夜色微凉中,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咸涩的风吹过男人俊毅的脸颊,他一动未动,直到救护车慢慢停在他的身后。 司机与假装医生的同时下车,喊了一声:“老板。” 封御琦转身看向救护车,问:“人呢?” “在车上——”回答的人还没说完,他已经越过两人上了车。 上面除了晕倒的护士,还确实躺着一个女人,并且是与随意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处于昏迷状态。 他将她的上身托起来,拍了拍她的脸,喊了一声:“小意?”只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老板放心,药物只是让她表面看起来有昏迷的症状,对身体并没有任何危害。”医生道。 于医院的人来说,他确实是个假医生,可他懂的药理,却是这个业界无法企及的天才。 封御琦自然是相信他的,微微颔首后,听到外面传来汽笛的声音。 “船马上就到,准备一下。”他吩咐着,并将随意打横抱起,下车。 船在三人的视线中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岸边,他抱着随意走过去。直到船慢慢驶离岸边,他一颗心才慢慢定下来。 温度还不算冷,他给昏迷的随意裹了件外套,抱她在甲板上看着星星,不时自言自语几句。 因为他知道,她醒来后两人之间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平静。 “我知道你会生气,甚至会恨我。可是小意,你知道吗?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怀里的女人自然不会答话,可并不影响他眼里的宠溺,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脸上都是满足。 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太久,海面上便传来警笛的声音,他神色骤变间,船上的人也都聚集到甲板上。 “老板?”他们个个神色戒备,并请示。 船最后被迫停住,海警迅速上船,他们甚至没有机会出手,就被枪口对着全部包围。 厉承晞从人群中走出来,封御琦也慢慢松开随意站了起来。 四目相望,后者眼里反而显的格外平静。 “你早就算计好了?”他问。 “你说呢?”厉承晞反问。 没错,人既然是封御琦安排的,他又一时找不出来,似乎也只能听从封御的威胁。 可他忘了,他厉承晞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他主动将人交出来。 此时那个躺在医院里,拥有和随意一模一样的脸的女人,想必就是杀害萧彤的凶手。只是他不知道,他又为了这个局布置了多久。 封御琦唇角露出一起笑,并没有否认。 其实交手那么久,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只是今晚进行这般顺利是他心存侥幸。 “你还有什么话说?”厉承晞问。 “愿赌服输,不过厉承晞,你不要太得意。别忘了你现在已经和随意离婚了,于她而言,你依旧什么都不是。”封御琦道,人到疯狂边缘仿佛总想极力抓住些什么来让自己平衡。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而眼前的男人再也没有机会。 “重新开始?厉承晞,你根本不知道我把她从白净那里带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一个女人可以被你伤多少次,还要跟你重新开始?” 封御琦说着就要扑上来,恨不能杀了他为随意泄愤一般。可他现在是犯人,警方见他有大的动作,便戒备地上前阻止。 警方是提着枪口对着他的,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挣扎,他站在那里看着厉承晞,突然讽刺一笑:“厉承晞,你自以为爱他,其实伤她最深,所以你才是最配爱她的人!” 声音里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还是决绝,突然朝海里纵身一跃。 随之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枪声,海水很快红了一片…… ——分割线—— 随意昏迷了很久,再醒来时头有些痛,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也许因为睡的太久,眸子还有些许茫然。 “醒了!”直到耳边传来惊喜的声音,她转头才看到守在床边的邓波儿。 “我怎么了?”她问,声音暗哑,嗓子也因为干裂而疼痛。 邓波儿见状赶紧帮她接了杯水,喂她喝了才高兴地道:“你没事了。”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随意皱眉,她想起自己被判刑的事,想起自己在牢房里被人扎了一针,下意识地摸向后颈,脸上还有惊恐。 邓波儿却握住她的手,道:“随意啊,真的已经没事了。杀害萧彤的真正凶手已经抓到,别担心,他给你用的药对身体并没有任何伤害,医生说药效过了你自然就醒。” 果然没有没有骗她! 随意则瞧着她,眼里还是有那么多的不解。 邓波儿又道:“这次又多亏了厉少。”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地解释说:“他让你签离婚协议书都是被逼你的,并没有真的办手续,所以你要原谅他。” 随意一下子还是理解不了,不过目光还是在病房里巡了一遍,问:“他呢?” “警方的人刚刚过来,说是有事找他。”邓波儿回答。 随意颔首,又安静地躺下来。 邓波儿坐在床头一边给她剥水果,一边跟她讲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盛昊(哥哥)就是封御琦,在船上企图逃跑已经被当场击毙,尸体被捞上来,警方并做了dna比对确认身份。 而那个被他拿去将她换出来的女人,证实又是一个整容的女人。封御琦遇到她是已经走投无路,又见她长的与随意有几分相像,于是动了心思。 据她交代,封御琦原本是计划在庄蝶没有出现前,就让她李代桃僵,令厉承晞以为随意已经死亡,从此没人知道白斐然的存在。 后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又出现了庄蝶的事,知道厉承晞已经有所防备,所以才会将计划搁浅。 女人叫黛丝,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随意听着这些,就像在听另一个不相干的故事。 可是真的不相干吗? 死的人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哥哥,他所算计又是自己与厉承晞。即便失忆,心里也不得不惆怅万分。 她毕竟刚刚醒来,药效还没有过,难过着难过着便又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自己手臂有些痛,皱眉睁开眼睛,就见周煜正将一个空了针管从自己的手臂上拔出来。 “你做什么?”也许是在监狱里最后一幕太过深刻,她不由坐起来紧张地问。 相比起来周煜的反应则淡定多了,甚至只是高冷地瞧了她一眼,道:“这是向杰前不久生前住的那栋别墅开发,我从他的实验室里找到的。”说完又哼了一声:“不过我这可不是为了你,而是承晞。” 说完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搞的随意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她被吓醒后,就再没有了睡意,便干脆开了电视。里面铺天盖地地都是关于萧彤杀人案的新闻,不过短短两日,她就又从杀人犯变成了被陷害的,最无辜的人。 网上的骂声一片全部转给了封御琦与那个就黛丝的女人,微博下也全部都是粉丝的力挺、心疼、抱抱。 当然,患难的时候依旧坚持相信她的不是没有,而是与那些失去理智,仿佛终于找到发泄口的人相比,真的是太少太少。 这虽然是自己从前选择的职业,此时也令她觉得有些厌倦。明星的生活看似繁花锦簇,可里面太多虚幻。 关了电视后,她又在躺了一会儿,邓波儿刚进来,就见她光着脚急匆匆地跑进卫生间。 随意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趴在盥洗台前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觉得好一阵才把那股不舒服压下去。 邓波儿帮她捶了捶背,不由问:“怎么了?” 随意摇头,自己也说不上来。 躺回床上又休息了会儿,吃饭时又呕了一次,邓波儿不由担心地道:“医生不是那药说没什么后遗症的吗?连药都不用吃?”嘴里这样嘀咕着,又问:“要不咱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随意心里惦记着周煜给她打的那一针,便点了点头。 因为被陷害的事,随意的人气又回来了,楼下聚集着大批的粉丝。所以她只是出个病房,也被捂的严严实实。 主治医生给她检查过后,还是让她去妇科看看。 随意心里更疑虑,却还是在邓波儿的陪同下去了,并验了血。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很久之后,安排给她的医生才那些化验单子走进来,道:“恭喜,你是怀孕了。” “什么?”就连邓波儿都不敢相信,更别提随意整个看上去已经傻掉,还是邓波儿推了她一下,随意醒过神。 她是明星,又出过与厉承晞离婚的新闻,虽然现在来说一切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怀孕这事还是不能随便说出去。 邓波儿给医生交代了几声,这才带随意回病房。 她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不过心情还是不错的,再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总算有个好的消息。 邓波儿也替她高兴,随意将化验的单子放在枕头下,兴奋的一晚上都睡不着,想着怎么跟他说这个喜讯。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厉承晞还是没有露面,随意方察觉不对。 本来还担心他又出了什么事,经过打听才知道他一切安好,只是没有来医院看她罢了。 厉承晞……不是说离婚是被逼的吗?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随意确认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便从医院出来直接打车去了厉承晞的别墅,也就是他们的家。 “少奶奶。”从车上下来,几个保镖都有些意外。 不过她也没有忽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的神色,似是心虚,又有些为难? 随意作势进门,果然有个保镖犹犹豫豫地挡在她的面前。 “怎么?厉承晞还是不想见我?”她问。 保镖闻言表情更为难,道:“少奶奶,你给厉少些时间,也许他能想通呢。”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哦?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想不通?”随意问。 保镖又哪里知道? 不过他们唯一肯定的是,厉承晞虽然不肯见随意,却对她仍然十分在意,所以他们态度只会更小心翼翼。 “少奶奶,我进去问问吧?”他看着随意问。 “那你告诉他,我怀孕了,如果想离婚,反正协议在他手里,我希望尽快办。” 保镖本来下意识地点头,突然意识到随意说了什么,不由怔然地看着她。 随意此时也傲娇上了,转身就走。 “少奶奶,少奶奶,你稍等会儿,厉少马上就出来。”保镖连忙上前拦住她,一边给其他同伴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去通知厉承晞。 随意此时也因为被拒之门外有些生气,脚下步子未停,一步步离别墅门口越来越远…… 彼时厉承晞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桌上摊着警方给他提供的资料复印件。 按理说这些东西不该给他看,可因为本身与案子无关,又关系到随意,所以还是决定告知他。 其实也没什么,一张终止妊娠的手术单而已,上面甚至不是随意的名字。可他还是连夜去了这家医院,证实当时做手术的就是随意。 据医生回忆,女人被送来时腹部受到重创,浑身是血,基本已经昏迷,嘴里却还念叨着一个厉承晞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曾经有个孩子,而且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 怪不得封御琦说伤她最深的是自己,果然!如果当初她离开医院的时候,他能理智一点,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本以为分离已经是最大的痛,却不料更深的痛在这里。她恢复记忆后会不会更不会原谅自己? 厉承晞将手里的烟头,捻灭在堆成小山似的烟灰缸里,然后又点了一支,狠狠吸了一口,然后被呛的连连咳嗽。 偏偏这时又传来门板被敲响的声音,他正心烦的狠,对方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胸口压抑的痛突然便幻化成一股无名火,猛地拉开房门。 “厉少……”保镖看到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什么事?”他沉声问。 那表情暗的好像在说,他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会让他好看。 保镖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道:“少奶奶说她怀孕了,你如果想离婚尽快,这会儿正要离开呢。”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闪,厉承晞已经快步下了楼,朝外面奔去…… ------题外话------ 亲爱的们:明天开始本文不更了哈,未尽事宜都在2o号上传的大结局一次性解决。所以榴这几天要闭关码字,有想看的内容也可以留言,能安排的尽量安排,不能的就抱歉了嘿嘿…… 文有点短,也有很多不足,本身跟榴的精力有关。结文后榴会安心待产,因为还有一个多月我家小公举就要出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公举),所以应该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开文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包容,么么哒,爱你们~ 173 大结局 作者:二月榴 类别:现代都市 她是娱乐圈意外蹿红的新晋影后,而他则是被名门放逐在外的太子爷。 一场意外事故让两人的婚姻曝光人前,一时间占据各大媒体平台头条。 “厉先生,听说你爱我至深?”她仰望身上的男人,话音未落却感到身体蓦然一痛. 他亲吻着她的唇角处牵出一抹邪肆:“够不够深?” 随意一直都觉得他们的开始没有感情,厉承晞却觉得爱做的多了自然会有…… 日常篇: 某日,随意握着手里已经被n次擅自改动的剧本,终于忍无可忍地闯进他的办公室. “厉太太,有话好好说。”他握着她的腰肢一提便让她双脚离地,困在了办公桌与自己之间。 她一边推搡着压过来的男人一边怒斥:“厉承晞,你今天再敷衍我一次试试看?!” 男人闻言一边优雅地扯开自己的领带一边认真道:“嗯,这次一定保你满意。”接着她就双手被绑着拉过头顶,被他压在工作台上,变成了一条被翻来覆去煎烤的鱼。 “混蛋,呜呜……”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推荐榴的现代完结文: 《早安小娇妻》 《恶少的爱妻》 《婚色之纨绔少东盛婚妻》 《盛婚之独爱萌妻》(原名:强爱之独占娇妻)---------------------二月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