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浴火王妃(全)》 【第一卷 君国篇:水过无痕】 第一章 拥我入怀(上) 引言: 天下 美如画 帝王争霸 挥剑断厮杀 拼却一生芳华 满腔热血何处洒 昨夜红颜笑靥如花 今昔缱绻挽红霞 明日临窗画眉淡上朱砂 他年江湖煮酒道不尽牵挂 谁为佳人扬眉淡看六军不发 谁肯痴情只守孑然一身任白发 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无奈怎样都挑不出一丝缝隙,喉咙也跟塞了棉絮一样的说不出话来。指甲掐进额头的肉里,我想缓解这疼痛,那只粗糙的大手,将我的手拉下,而后,我被带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扑入鼻息的,是男人身上那浓烈的阳刚味道。 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震了一下,连同心脏也是在不同寻常的跳动,忽然就明白了一个事实,我和他,是躺在,同被同裘,又或者说,同榻而眠。 那只手拍了拍我的背,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响在他的喉间,“又头疼了?你这头疼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感觉到身边一空,他已起身,一阵稀稀嗦嗦的穿衣声音后,是他朝外走去的脚步声,“待会儿下了朝,我叫韩太医过来再给你看看。”扔下这句话,之后便开门离去。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蹿进我耳中,却觉得十分怪异,怪异在哪里?也许是呢心太过平淡,平淡到让我以为,那话,不是对我说的。 等等!他方才最后一句说了什么?下朝?太医? 脑中又是“嗡”的一声,我猛然从坐起,一个激灵,眼睛也霎时睁开,来不及仔细观察周围的景物,只扫了一眼,就足以让我悚然心惊,这是何处,我在何处? 我竭尽所能的去翻卷记忆的漩涡,可是我的脑海竟然是超乎想象的空白,那大片大片,似雪皑皑,踩上去,却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仿若灵魂被尘封在古老的冰山,冻结掉了我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意念。 头痛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我却忽然没来由的害怕起来,慌乱的伸手抚住床框,跳下床,步履零散的向那面桌上的铜镜跑去。 镜里的容颜,苍白而憔悴,然却遮不住那病姿下的月貌花容,一道烟眉清似水,两弯幽波娇态媚,一张略俏的饱满樱唇泛着病态的嫣红,娇娇倾国色,如花解妙语,似玉生香凝。 这张脸,她是我,是我么?我伸出食指点了点铜镜,铜镜中的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我们的手指,在镜前吻合的对接。她就是我了,那么,我是谁,我是谁? 扣翻铜镜,我踉跄的后退,终于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记忆呢?我的记忆呢?还有我的心,怎么就空空得一如初来尘世?脑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没有任何可以让我痛若抽丝的牵挂!这是怎么了?这前因后果在哪里?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那个拥我入怀的男人,是我的相公吗?那么,我又是他的谁,娘子、妾室、侍寝、丫鬟、女奴、禁脔? 第一章 拥我入怀(下) 我就那么惊愣的坐在地上,静谧的私室里,只剩下我紊乱的喘息声,甚至门开有人进来我都没有分毫听得到。 “王妃,奴婢在外面敲了好久都不见您答应,您身子还好吧!” 王妃?在叫我吗?她突兀的声音压盖了我急促的喘息,我侧头看去,那是一个梳着双挂髻的少女,手里端着装满清水的脸盆,她放下水盆,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我,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惊讶,继而又恢复原状,走上前来将我扶起。 “王妃,奴婢伺候您更衣吧!”说着,她自顾自的拿起叠放在案头的水蓝裙袍给我穿戴,“王妃,您的头疼可是好些了?王爷说叫韩太医来给您看看,还说晚上他不来了,叫您好生歇着,他去烟若夫人那里。” “烟若夫人?”这或许是我记忆开头的第一次开口,发出的声音给自己都吓了一跳,慌忙的用手去捂了嘴。 可是这一捂,我才恍然的发现,我的手臂光洁得晶莹,竟是没有任何遮蔽在上面。怔愕的低下头,惊觉,我居然,居然——只穿了一件肚兜!嫩黄色的绸缎下,还能隐隐看到我胸前那对的。 我咬了下唇,一把抓起的锦被,抛到了地上,想去寻找那滴处子之血,可是,目光触及之处,到处洁白。 难道,他,真的是我的男人? 瞥了眼我惊愣的神色,她似是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她继续给我穿衣,片刻,又像是不经意的道:“是啊,烟若夫人虽然是个妾室,但是王爷那么爱她,铁定是一得空就去她那里的。” 此刻,我整个人如遭遇了一夜暴雨的洗礼,肆意的凌虐之后,在天露初明时,被晨曦的小露打翻一湖的思绪,也蓦然就明白了,昨夜的暴雨,冲刷了我今生所有的记忆。 我闭了闭眼,略微一叹,伸手划了划额角,兀自低喃:“王爷、烟若夫人!” “王妃——”见我抚额,她唤了一声,“您,又头疼?” 我,展开双臂任她为我穿戴,“不疼了,可是我——”拧眉看了她一眼,我很想告诉她我失去了记忆,也不记得她是谁,又怕她不会相信,便忍了下来。 见我欲言又止,她眸中闪过一道惊诧,继而目光开始闪烁,不敢与我对接,手下动作倒是利索了起来,我疑惑,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王妃,您是不是,觉得、觉得——”她说话开始打结,“好像、好像忘了什么!” 我愕然! 她竟会这样的问我,难道说,她知道我没了记忆吗?如果她知道,为什么说起话来好似在遮遮掩掩,如果她不知,又缘何会有此一问?这个在我面前自称奴婢的少女,跟我有着怎样的关系,我是否该选择相信她,是否该真实的回答她的问题? 见我不发一言,她拉了我到镜前梳妆,镜中,我能看到我们彼此的脸。 她手指在我发间灵活的穿梭,嘴揭着淡淡的笑,“王妃,今日就戴那根青花玉钗吧,您在绫国的时候,可是每日都戴着的。”说着,她从一旁的锦盒里拿出一根通体碧绿的钗,在我发上比了比,挑选着最佳的位置,而后,斜斜的插上。 我咀嚼着她话中的含义,最后只圈点住两个字——绫国!那是,我的国家吗?我的身份如何? “我们绫国的公主好漂亮!这君国的女子,没一个比得上,您是瑶荷见过的最美的人!”她莞尔在我旁爆说着令我震惊又明了的话语,“无论您有了什么变化,请您相信瑶荷好吗?您是瑶荷的主子,这是永远都不争的事实!” 她这是在我将失忆的事情讲给她听,可是,我真的可以相信她吗?对于我,如今是一页通篇无墨的白纸,若是让人轻易便留下撇捺,我也许就失去了判别是非的能力,我没了记忆,但我的思想却清明! 这丢失掉了的前尘往事,就让我自己去找寻,包括它丢掉的原因! 第二章 他不爱我(上) 晚膳过后,那个被称为宫内第一妙手的韩太医来给我瞧病,我也很是期待,希望他能看出些什么,更想从他口中能探知一些消息。 韩太医始终闭目捻须,间或口中默念,那晃脑的样子惹得我想笑,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眸子中带着惊诧,“峻王妃的头疼病,可是好些了?” 原来我的丈夫是君国的峻王! “嗯,比平日好些了,我这头疼的毛病还真是有些日子了!”我不着痕迹地探着他的口风。 韩太医点了点头,神色颇暗,“是啊,您这头疼有一个月了,而且严重,唉,下官真是绞劲了脑汁想将您治好,却总是不得病因,请王妃恕下官无能。” 他拱着手,就要给我下跪,我急忙拦住,微笑着道:“韩太医多虑,你这方子还是有效的,我今日倒是没觉着头疼,不若你就再开几副给我吧!” 我只是若有若无的夸了那么一下,韩太医就喜上了眉梢,急忙说这是他分内之事,然后就按那个方子多加了几味补身的药,在我微笑的注视下,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暗,瑶荷进来掌灯。 我从起身,扫了一眼韩太医留下的药方,也无心看上面的字,就将它交给了伫在一旁的瑶荷,“明日去按这个拿药吧!” 瑶荷有些犹豫,伸手慢慢的接过药方,也同我一样看也没看一眼地道:“王妃,这药——您不吃也罢,不甚管用!” 我心底一惊,她这句,似乎话中有话! 方才韩太医说我这头疼的毛病已经有月余,也就是说在这之前都好好的,而且他还查不到我头疼的原因,难道说,这个病跟我的失忆有关? “王妃?”见我怔愣,瑶荷轻声唤。 她这一唤,打断了我判断的思路,抬眼看她,她便对我笑了笑,我心里忽而对她多了些许排斥,总觉得她的笑靥下隐藏了什么。白日她曾状似不经意的提点着我,此乃乱世,征战颇多,我又是别国和亲而来的公主,待人处事当要仔细些。我当时没太在意她的话语,这时想起来,就觉得她这人或许心机深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所有的人都非敌非友,既然这是乱世,那我更要小心,怎也不能亲口说出自己失忆。 调整一下神态,我抚了抚额,“瑶荷,去将王爷请来吧!”不知我那所谓的丈夫是否知道我已没了记忆。 “这——”她显然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神色惊讶,“王妃,王爷说了,他今晚在烟若夫人那里。” 我拧眉眨眨眼,好像早晨听她说起过,还说王爷很爱她。 陡然轻颤,爱她?那么我呢?我不是他的妻子吗?心湖之上,冬风扬起,吹散一池凋零落花,带着宁静被打碎的疼痛,疏离,飘走。我闭了闭眼,我的丈夫竟是不爱着我! 第二章 他不爱我(下) “王妃,你不是从不在意此事吗?” 我愕然睁开眼睛,见她咬着唇,眉心纠结,脸上的表情是小心翼翼,好似生怕我会在意一样。稳了稳心神,我轻柔一笑,“好了,去请王爷,就说我睡不着!” 她还想说什么,在我不容驳斥的目光下,只得缄口,默默的朝门外走去,门口处,她突然转身,低眼看着地面,“公主,没来君国之前,您是绫国最快乐的人,瑶荷只希望,您能回到从前。”说完,踏门而出,留下这莫名的一句话,和一室的烦躁。 我抱着头倒在,狠狠的敲着脑袋,那种被剥离一切的无助感,铺天盖地而来,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令我全身抽搐。我在翻滚,想大声的嘶哭,到底是谁毁了我的记忆,让我在这浊世中孤单的前行,恨我不若直接伤害,这等折磨当真万分痛苦。可终究还是没哭出声来,只发出了丝丝沙哑的哽咽,或者说,这是哀嚎,都不曾有一颗泪滴滑下。 就在我躺在,心头烦郁无处可发之时,门开了。 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向床边靠来,带着微薄的酒意,隐隐透着桂花醺醉的清香。 我慌忙舒了口气,从坐起,想看看这人是谁,这一看,我呆住了! 迎面姗姗而来之人,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褐色印花宽袖袍,面若刀削斧凿,爽朗清举,目色如星辰,点点荧光烁,那因饮了酒水而红润莹泽的唇畔,正带着嘲讽的勾挑着看我,微敞的衣领里裸露出来的片片古铜色胸肌,在他的一走一动中巍巍而颤。 见我愣愣的盯着他看,他也愣了那么一下,随后又扯开唇淡淡一笑,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听瑶荷说王妃晚上睡不好,可是真的?”他的背半倚在墙上,口气透着疑问,还带着讥笑的味道。 疑问我没在意,那讥笑确是听得真切,这就是我的丈夫,说话间都是暗讽,他的第一句,就让我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不待见我! 看我没回答,他也没说话,却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虽然我很有勇气地回望了他,但是被一个此刻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人这样去看,免不了要脸红心跳,急忙侧过头去。 他收回眼神,“找我来是有事吧,是不是你父皇又想要什么消息了?说吧,烟若还在等我!” 我本来的脸,因他的话,“腾”地变成了白色。 他鼻中哼笑了一声,“别露出那种表情,我的王妃,你嫁给我君无痕为的不就是成为你父皇的眼线么?说到底,我们本是两个不相干而且不相爱的人,却偏生被绑在了一起,好在你的性格还算讨喜,安分守己,不哭也不闹,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峻王妃,否则,我们怕是连现下的相敬如宾都不可能。” 我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波涛暗涌,我咀嚼着他话中含义,越理越觉得手脚发凉,原来我嫁给他是有目的,我是父皇的眼犀我的存在是用来牺牲的,而我们,互不相爱! 第三章 忘记也好(上) 难怪瑶荷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说峻王爷很爱烟若夫人,不光他不爱我,我曾经也不爱这个人——君无痕! 揪眉,垂了眼睑,我只顾自己思索,全没在意他又说了些什么,直到带着酒味的气息拂在脸侧,我才回过神来,不自觉的将身子挪了挪,以离他远一些。 “怎么不说话?哦,我差点忘了,王妃本就不喜言语。” 我不喜言语,我本本分分,我不哭不闹?那为何瑶荷说我曾经是绫国最快乐的人?心下悚然一个激灵,难道,我那安静的性子都是装出来的?只为了我的父皇,我隐忍? 我稳了稳思绪,淡笑道:“叫王爷来只是突然觉得烦闷,想同王爷说说话罢了,还有,谢谢王爷今日请韩太医过来。” 他眉毛蹙了下,而后也是一个淡笑,“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王妃的头疼可好些了?” 他心里是真的没有我这个王妃,若我不提醒,怕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关心,或宅这不叫关心,只是询问,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对我询问。 我心下嗤笑,但想是一回事,说又是另一回事,“韩太医今日开了新方子,明日叫瑶荷去抓药。” “哦?韩太医又有新方子了?这倒是个好事,如果你这个绫国公主真的在我君国出了什么事,倒也不甚好交待!”他的语气很平静,可听在我耳里却异常的尖锐,原来早晨起床的那句关心,真的不过是敷衍而已。 我抿唇一个假笑,岔开话题,“你是真的很爱烟若呢!” “你不是早就知道么?如果没有你,烟若就是我的峻王妃了。” 他这话说得自然顺畅,丝毫没有要避讳,我也算是明白了,我和他,关系真的很平淡,我们之间的纽带不过是那一场各有所图的政治联姻。 可是,现在的我什么不都记得,只知道我是他的王妃,然而,他那句话的意思明显是在说,在他心里烟若才是真正的王妃,我不过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一个包袱,而且,是他甩也甩不掉的负累。 但我是个女人不是吗?不知晓曾经的我听到这等话语时是不是真的云淡风轻,此刻听来心里却是怎也不舒服,无论这个男人我爱或不爱,只是因为作为女人的。 我忽而胸腔堵了一口气,促狭地泼了他的冷水,“那是如果,如果在现实面前不一定成立!” 他显是没料到我会有这等反应,皱着眉道:“你今日好像哪里不对,莫名其妙的叫我来,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忽而眼神闪烁带着讽刺,玩味地看着我,“不会是想默舞了吧!” 我刚想问他默舞是谁,他紧接着就说出了一句让我一夜不眠的话,“你喜欢默舞,在我们几兄弟面前也算诗开的秘密了,默舞我不担心,他一直视你为皇嫂,只要你不越那雷池,我也懒得管你,但别说我没警告你,如果你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来,别说我不念夫妻情分!” 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在诉说一个让我几乎无法接受的事实,语气虽轻,却是威胁性十足,也结结实实的在我头上碰响了一记闷雷,我竟是嫁给了峻王为妃,心里却在念着峻王的兄弟,而且还人尽皆知! 第三章 忘记也好(下) “好了,我去找烟若。”他不耐烦地扔下一句,如来时一样,带着微薄的酒意,姗姗离开。 我始终屏着息,他的话令我措手不及,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外,我才终于舒缓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 ——你喜欢默舞! ——你喜欢默舞! ——你喜欢默舞! 五个字,如尖锐钢针刺进我的手指,疼得连心! 在别人眼里,我是不是个荡妇?我是不是丢尽了绫国皇室的颜面?如若我出去,会不会千夫指、万人唾?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我发狂的揪着自己的发,想哭泣、想尖叫、想嘶吼、想撕毁眼前一切,可我最终只是跌撞地滚下了床,狼狈踉跄地跑出了房门。 瑶荷,你不是说,我曾经快乐吗?我如此的一个模样,如何能快乐?你是要我回复到无忧的年代,还是被人唾骂的时候? 这世上的人,有几个真心待我?在父皇眼中,我是棋子,在丈夫眼中,我一文不值,就连身边的婢女说话都在闪烁其词,他们,有谁值得我相信?我的失忆,绝不是偶然,如若是创伤导致,怎会无人知晓?那么,是谁让我失了忆失了心,忘记了过去,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外面的景致陌生至极,我毫无目的的往前冲,心里有个念头是想去花园,像有牵引一样,我奔去的方向竟分毫无差。 我缩着身子抱成一团,由最初的不住颤栗渐渐冷静下来,呆坐在青石台阶上,情绪莫名的得到了平复,或许我从前,就是在此发泄掉积郁和烦躁。 一轮明月,泠泠倾洒,微风轻拂,簌簌跌落,恍然,我的指尖,有些,那是一阵突来的如烟寂寞,仿然置身冰池,独开独败孤单若莲。 我紧紧身上单薄的纱衣,平静地叹息一声,何必去管以前是何等样子,何必去知道我爱谁谁爱我,何必去在意别人口中的自己,又何必去辨别虚伪与真情,这些,或者全无意义,我便是我,活着,就该坦然,就该快乐! 君无痕、君默舞、瑶荷、父皇,这些跟我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人,我统统都已不再记得,那么对我来说,他们都是路人,没有谁需要我去相信。 又叹一口,却是带了浅笑,瑶荷,你告诉我我叫绫沁儿,现在我在心里说,我绫沁儿会快乐,但或许不是如你所愿的回归从前,我若快乐也是为了这个可以说是重生的自己。 关于我的记忆,君无痕想是不得知已然发生的事情,不管找不找得回,但那失去了它的原因,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查清! 闭上眼,深吸一口夜风,旧事似乎强迫我改变着自己,伪装着自己,忘了,也好! 第四章 我要快乐(上) 当真是一夜未矛临窗摆弄烛火,赏了一晚的月。 东方刚刚见红,我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踏了出去,此时正值夏季,清晨空气舒爽,我深深吸了几口,顿觉轻松了不少,昨夜的烦躁渐渐从胸口疏离。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儿,这里的一切看似陌生又冥冥之中注定了熟悉,只走一遍,便已在脑中清明。 回到寝房门前,恰好碰到来为我梳洗的瑶荷,“王妃,今日怎起的这么早?” 是起的早么?我是一夜没睡才对,口中不觉轻笑,“早晨空气好些,我出来散散步。” “只要您的头疼病不再犯,怎么样都成!”瑶荷笑得别有深意,我多少感知得出来,我这头疼的毛病恐怕是不会再犯了。 梳洗完毕,草草用了早膳,我躺在院中榆树下的贵妃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瑶荷聊着天,瑶荷就坐在小凳上给我打着扇子。 我承认,能静下心来跟瑶荷讲话,无非是想从她口里探知一些消息,在这个王府里,可以说除了她我谁也不认识,当然,君无痕不算。 “瑶荷,默舞——有多久没来了?”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还做出个十分迷茫的表情看着她。 瑶荷一怔,这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公主,您记——”她话到一半及时收了回去,我已了然,她是想说我竟然还记得君默舞。 一天多的相处,我摸到一个规律,只要每次遇到什么要紧的事,瑶荷都会叫我公主,而不是王妃。 “君无痕值得我喜欢吗?他心里根本就没我,唉!”我又状似难过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心里有那么些邪恶的因子出来作祟,就是想要她迷惑。 她闻此言更紧张,说话也少了些思考,“公主,景王爷同峻王爷一样,是人中之龙,公主您喜欢他也是常理之事,如若当初不是峻王爷领兵在外,就不会叫景王爷代为迎亲,而您,也许就不会喜欢景王爷了吧!可——” 原来如此,我是真的喜欢君默舞,是因了在接亲的过程中日久而生了情! 我及时将她的话打断,为的是让她更加紧张,好能让我得知更多,“瑶荷,在你心里,峻王爷和景王爷哪个更好些?默舞风姿绰约,怎能让我不心折?”君无痕容貌瑰杰,那君默舞自也不会差吧! 瑶荷手中的扇子停住,眼神却很不安,甚至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激动,“公主,奴婢虽然没见过几次景王爷,但是奴婢看得出来,景王爷他、他、他对您,跟您对他的那份心是不一样的,所以,奴婢劝您还是舍了这份不可能的情,虽然峻王爷有着烟若夫人,但是他对您倒也还好,如果您对景王爷的心思传出了宫去,对您真是没半点好处,莫不如就一心一意的做您的峻王妃,也少了思念景王爷的痛苦,奴婢真的希望您能如从前的那般快乐啊!” 说到底,我与君无痕不过是为谋而结罢了,他不能休了我,我也不能做出任何过格的事,因为我们两人与我们的国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系。而君默舞,是以前的我喜欢他,不是现在的我,就算他此刻立马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断然不会认得,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 我垂眸看向身前,瑶荷,如果我的失忆与你有关,你若仅是为了让我不再喜欢君默舞而对我做了些什么,也许,我会怨你! 我侧过身,脸冲着瑶荷的方向,对她温柔的笑笑,“瑶荷,我会快乐的!”不是对她,是对自己的承诺! 第四章 我要快乐(下) 自我失掉记忆那天之后,君无痕再也没出现过,无关我痛痒。瑶荷说,他基本每晚都是在烟若夫人那里,每月会来我这里两、三次,呵,来不得不尽他为人夫的义务?他不来,我或许更自在。 这样,不着痕迹的就过了七、八天,我旁敲侧击的从一些下人口中打探了一些情况,当然,对于瑶荷我还是有戒心的,虽然她每日都陪我在侧,但我尽量避免与她提及的话题,我甚至在怀疑我的失忆是瑶荷受了谁的指使,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经过我的剖析判断,失忆这事与君无痕当是无甚关系,他本就不关心我,我有没有记忆对他来说都是一样。我也怀疑过那个烟若,但她一直都不曾在我面前出现过,还有,下人口中的她是个十分温柔恬静的女子,并且在我面前向来进退得当,而这不是让我排除她的最大原因,之所以认为不是她所做,是因为我根本就得不到君无痕的感情,君无痕的心都在她身上,就算她用了方法让我失忆,我也还是峻王妃,除非我在这个世上消失,但我还活得好好的,很显然,她那样做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尽管我在这里还是会如履薄冰,但至少可以肯定我的性命定当无忧! 关于当今形势,则是天下三分,君国、绫国、轩辕国,连年战争不断。 我,绫沁儿,今年十八岁,是绫国的沁公主,半年前,在君国和绫国签下停战协议的时候,和亲嫁给君国三皇子,也就是峻王。 君国与绫国的皇上均年事已迈,君国皇上有五个儿子,尚未立储君,五个人中,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三皇子君无痕和五皇子君默舞,他们一个二十二岁,一个二十一岁,各握了君国一半的兵权在手,我的父皇将我嫁给君无痕,想必也是有一定的心机在里面。我还有个皇弟,叫绫风,是绫国的储君。轩辕国皇帝据说十分年轻,为人凶狠残暴、狂傲嚣张。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就是尹烟若,她是鹭洲首富的女儿,鹭洲是君国的都城,如果没有我这个和亲的公主,以尹烟若的身价,嫁给君无痕倒也说得过去。之于尹烟若,我并无太多想法,也不甚想与她有交集,君无痕想爱便去爱,我无心打扰他们郎情妾意夜夜轩窗的生活。 而君默舞,每每念及这个名字,除了愈来愈加剧的陌生,并无其他感情,不是有人说,失去记忆的人总会对他所爱之人有着莫名的情愫么?可是君默舞这三个字,完全的激不起我心中一丝一毫的涟漪。 或许,曾经,每一个白天深夜,我都在为他痴痴的等,他的每一次到来,我都会切切地迎,可是如今,这个名字,只在我嘴边停留了片刻,便已被我弹指拂落,我们,不过路人。 日子,百无聊赖地过着…… 第五章 病柔佳人(上) 转眼已过半月。 这些天,我除了浇浇花、写写字,无半点事可做,无忧无虑是有了,快乐从何而来,如果这就是瑶荷口中我曾经的欢乐,那回去倒也不必。 不知从前我是怎样的,现下我对这等生活生出了厌倦,“瑶荷——瑶荷——”烦躁地扔下手中的毛笔,冲着门外大喊。 一会儿的功夫,瑶荷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王妃,有何吩咐?” 我不高兴地嘟嘴抱怨,“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慢?” 瑶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王妃,您不是叫我去给您买纸鸢吗?” “纸鸢?我要纸鸢做什么?”我凝眸想了想,好像方才确实有叫过瑶荷。 “您说闲得无聊,不如找点乐子。”瑶荷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口中还在喘。 “不玩儿纸鸢了,就是我在地上跑,它在天上飞,再玩儿也玩儿不出花来!”我心情燥郁,说话的口气也不甚好。 瑶荷愣愣的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手中案前书卷,突然想到“琴棋书画”四个字,书和画我仍记得,那么琴和棋呢?“瑶荷,我突然想弹琴,你去给我找把琴来。” “公主!”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她叫我公主,我知必是又有什么问题出在这个“琴”上。 “公主,您自从来了君国,就不曾再弹琴,今日怎的突然想弹琴?” 心头一凛,我为何不再弹琴? “突然很怀念从前,想找找曾经的感觉罢了!” 瑶荷咬了咬下唇,“公主,您还记得从前与太子殿下抚琴的日子?”她这句问话带着些许的试探。 我低眉,唇酱起一丝浅淡的笑,巧妙地回答她:“皇弟与我风里谈笑,那段时光怎能忘?” 原以为瑶荷闻听此言又要露出纠结的神色,可不知怎的,我竟是在她眼底看到了分明的笑意,“王妃若想弹琴,那便去找烟若夫人吧!您自己可是没有琴的,这王府里,只有烟若夫人那里有。” “尹烟若?”她此言倒是提醒了我,我失了记忆之后还没见过这个尹烟若,不如就此机会去会会她,看她究竟何方神圣,可以将我那个叱咤风云的相公的心拢得死死的,“瑶荷,我们一同去吧!”叫她去,自然是怕我待会儿说错了话,有她在好歹关键的时候可以让她挡一挡,更甚之,我不知自己还认不认得路。 瑶荷微微一笑,像是知我所想一样,痛快的说了个“是”字,便点头在我前面带路。 出了院子,我突然想回头看看院门上的匾额,一看方知,原来我住的地方叫落雪阁,为什么叫落雪阁,难道我以前很喜欢看落雪吗?我撇唇讪笑一声,这名字,还真有些俗气,若是我自己取的,当真丢人! “瑶荷,我们这样突然去找尹烟若,会不会唐突啊,她会不会不高兴呢?”我在后面小心地问着,虽然听了下人谈起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但却不知她是否真的待见我。 瑶荷回过头来,给我吃定心丸,“王妃多心了,奴婢虽然不知道烟若夫人心里怎样看待您,但是表面上,她是很尊敬您的,您从前来找她,她也一直都对您很是客气。” 我略一展眉,轻笑不语,瑶荷也这般说,那表面上总还会过得去吧! 第五章 病柔佳人(下) 眼前又是一座院落,门上牌匾上书无烟阁,自院中飘出的袅袅茉莉花香,闻之好不惬意陶醉。 我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无烟阁,取意何在?难道是为了与厨房分隔开?那厨房就该叫有烟阁。我一边笑一边随着瑶荷向里赚可是,当我看到那两个相偎在茉莉丛中的身影时,便再也不会笑这名字太俗气。 无烟——无痕、烟若! 一如细雨被风打落,擎伞,却擎不住丝丝冷意,君无痕,你对她的爱如此着,让我不由得嫉妒了,但我知,这嫉妒,不过是女人本心的致使。 “王爷,烟若夫人!”还是瑶荷机灵,恭恭敬敬地上前给那背对着我的两人行礼,也顺势提醒了他们,王妃来了。 一身白衣的女子,在一袭青衫的君无痕怀里回过头来。 好一个弱柳扶风的娇人儿!三分病弱,七分柔态,玉面樱唇,婷婷楚楚,梨花一枝春带雨,病如西子胜三分,不自觉的让人心生怜惜!若我是君无痕,定也会千方百计的呵护如此的佳人吧! 尹烟若见是我到访,似是要上前施礼,却被君无痕收紧的手臂给拉了回去,“无妨,你身子不好,王妃不会见怪!” 我本没打算让尹烟若给我行礼,她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我行礼,我还真怕折煞了自己,但这话从君无痕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人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我还是满脸微笑的给足了他面子,“嗯,王爷说得对,烟若身子不好,以后见我就不用行礼了。” 君无痕挑眉看了看我,状似很满意地勾了下唇角。好俊美的微笑,可是,那俊美的背后包含了不美的东西。 “王妃来见烟若,真是烟若的荣幸,清雨,快看茶!”连声音都柔弱到了骨子里,是个男人听了都会心疼! 我急忙挥了下手,“不忙,我此番前来,是想听烟若弹琴。” 身旁的瑶荷怔了一下,“王妃,不是您——” 侧头对瑶荷使了个眼色,君无痕在此,我怎好借尹烟若的琴来弹?她会意,低了头闭嘴不言。 “即是这样,那就请王妃稍等,烟若这就去取琴来。”尹烟若十分有礼貌地垂首说道,之后又转身对着君无痕,“无痕,你跟王妃且去翠亭等我。” 心下没来由的一个振颤,她叫他,无痕,他叫她,烟若,而,他叫我,王妃! “王妃,请吧!”他目送尹烟若了回了房,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突然间有些后悔来了这里,他们恩爱是他们的事,我何苦来打断人家的好事,就算我身份再特殊,不讨喜就是不讨喜。 君无痕先一步跨进了亭子,皱眉看向我,好似在问我怎么还不过去。 无法,我也走进亭子,坐在了他对面,叫清雨的丫鬟上了茶,我们便面对面、谁也不看谁的喝起了自己的茶。 尹烟若弹的曲子甚是好听,与她自身的病弱气质很是相配,低低婉婉的,听者谁不陶醉?不知我的琴艺敌得上她几分? 一曲弹毕,君无痕上前搂过她,无比疼惜地在她额上吻了吻,“累了吧,我扶你回房。” 尹烟若脸上红了一红,偷眼瞄了瞄我,“无痕,王妃还在!” 我可不可以将这理解为,变相的逐客令?我当然是很识相地起身告辞,走到院门回身看时,见尹烟若也在看我,我扯唇一笑,转身离开。 第六章 我的眼睛(上) 闲来无事画春情! 这日,我跪坐在椅子上,趴在案前颇觉开心地画着春日百鸟回巢图,画着画着就玩儿心大起,撇了好好的百鸟回巢,摊开雪白宣纸开始画小鸡捉虫,第一幅画虫,第二幅画鸡,第三幅画小鸡发现了虫,第四幅画小鸡吃虫不到,第五副刚要提笔—— “画的什么?” 我想也没想就答:“凤凰觅食!” 头顶传来一阵低笑。 我继续沾墨,心无旁骛,越画越开心,“怎么样,瑶荷,是不是很有趣?”第五副画完,十分潇洒地一挥狼毫,尤不知甩了身后青衫人一身墨点,“大功告成!”拍了两下手,我将图拿起,扭过身,“瑶荷,送你!” 抬头,笑一僵,我的身后不是瑶荷么?什么时候变成了君无痕? 当我的目光触到他薄怒的脸,和那落满了黑色墨迹的青衫时,整个人一抖,身子向右一使力,眼看着就要以这个非常别扭的姿势摔倒在地,君无痕及时地伸出左手,微微向上一推,我又安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谢谢!”我慌张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对他道了声谢,又急忙将我画的图折了起来,“方才没注意是王爷来了,脏了您的衣裳,对不起,我去叫瑶荷给您拿身新的过来。”我先发制人,诚意道歉,料想他不会太为难我。 果然,他压了压怒意,点点头,“嗯!” 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我去叫瑶荷,殊不知我的这个眼神,并没有逃过他的那双眼睛。 取了衣服过来,发现他正在“欣赏”我方才画的小鸡捉虫图,眼梢唇角都微微上挑,我脸一红,这等图画是拿来自娱自乐的,若是传了出去,还不丢尽了我绫国公主的颜面?我急忙跑过去将图抢了过来,又将衣服塞在他手里,“王爷,去换衣裳吧!” 他见我如此庇护这幅画,鼻中哼笑了一声,就开始脱衣服。 我愣了,张着嘴想阻止,却定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他就这么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脱了外衫,露出白色的中衣,我脑中忽地就浮出那日他酒醉熏然衣领微敞的画面,脸上一片热辣,比之方才要红上数倍。 “怎么了?” “啊,啊?”我回过神来,他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竟是不知他何时来到我跟前,我匆忙别过头,只觉得耳根脖子都在泛红。 他穿好外衫扎系着腰带,语带嘲讽地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宽衣解带,怎么还脸红?” 他的口气我当然听得出来,心里又气又鞋以前是以前,现下我却是第一次见,我若不鞋直盯着他看,他是不是要说我不知廉耻? “王爷来找我可是有事?”压着愤意,我转移话题,目光看着窗外,不与他对视。 他顿了顿,十分随意地道:“无事,随便过来看看。”而后,我听到他向外而去的脚步声,“今日天气不错,不出去走走可惜了。” 我愕然,他这是在我么?回头正待询问,他人已到了院中,脚步根本不曾歇。我自嘲一笑,真是自作多情,他若要出去,也是找他的烟若,怎能是我! 好一句随便来看看,我这里有什么好给他看的! “莫名其妙!”我心中不悦,声音颇大地啐了一句。 远处那个人,身子颤了一颤。 第六章 我的眼睛(下) 夜色如歌,依旧不眠。 我在睁着眼睛想心事,君无痕说我是父皇的眼犀如今我什么都不记得,该怎样做他的眼犀又或宅干脆不做?现今或许只有等待方是良铂如果有需要,父皇是会派人来通知我的吧! 叹一口气,我将身子由左翻到右,觉着不服输,又从右翻到左,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黑夜中床板“吱嘎”作响。 “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君无痕的声音突然在我房中响起,我左右翻腾的身体蓦地停了下来。 房中烛火被点亮,我抬眼看到他站在案前,跳动的光影里,他刚毅的面部线条俊美非常,让人忍不住看了再看。 “今日见了王妃的画作,我已是好奇,没成想,王妃竟还有折腾床板的癖好!看来我对王妃还真守心颇少,连王妃的喜好都不知。” 他这句话,明显的就是挖苦,我收回欣赏,吸口气,从坐了起来,“王爷怎如此说?连我喜欢景王爷这事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还说连我的喜好都不知道呢?”我嘲人又嘲己。 他一愣,随即又一笑,“王妃可是在恼我告诉了默舞你喜欢他这事?我这也算做是成人之美吧!” 我脑中“当”的一声,像是有个铃响了起来,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是他亲自将我喜欢君默舞这事传了出去,这就给他独宠尹烟若找了个十分名正言顺的理由,就算我父皇有话说,也无法斥责他的不是,而他,在我如此“不守妇道”、一心想出墙的情况下,还能包容我,时不时尽他做相公的职责,在别人眼中,他还真是个好男人! 在我发愣的当儿,他已脱了衣服,坐到了,和我一样,着着中衣。 “君无痕,你做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 他玩味地看着我,掬起我的一缕发,在手指上绕了两下,“原来王妃在背地里竟是这般叫我,而且还会有这种表情,我以为,你永远都冰冰冷冷的。” 我蹙了下眉,侧头看他,口中咽下一口气郁,软语道:“王爷多虑了,我方才是——” “不必解释,随你怎么叫!”他无所谓的截断我的话,而后,如上次一样,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看,那眼里露出的东西,吓了我一跳。 那,是爱恋,是痴迷! 他的手,抚上我长长的睫毛,我不由自主的将眼睛眨了眨。 “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的这双眼睛,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就算起了战事,我也断不会娶你!”他声音如蛊,带着微不可察的,连同那灿若星晨的眸宇,都渐渐深沉若海。 恍然间,仿似掉入一方幽潭,淡淡的细流潺潺涓涓的划过眸底,我迷茫了!我的眼睛?为何这样喜欢我的眼睛? 第七章 与君共枕(上) 他轻轻的喘息响在我耳侧,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看不懂他的眼神到底想表达什么。似有温暖微风在我额头拂过,掠过鼻翼,扫向下颌,吹来一阵清香,这香味,宛若熟悉,淡雅清素,却令我眉间无意一疼。 蓦然惊醒,这是——茉莉花的香! 我的脑海里,忽地就浮起那日茉莉花海中两个相拥的身影,这香,是尹烟若的味道,喉中一堵,我的思想回复了清明,凝神看去,那扫在我下颌的温柔清风,是君无痕的手指,那被风吹来的茉莉清香,来自他近在我唇畔上方的莹润双唇。 我心微颤,一把将他推开,“王爷,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做这种事!”不管以前怎样,现下,他于我不过是比陌生人稍稍熟识了一点,那种男女之事,我无法接受。 他的眼眸骤然一亮,方才的痴迷消失无存,“这种事?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我将身子向后移动,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拧眉道:“去找尹烟若!” 见我如此,他淡淡地笑了笑,神情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落寞,“烟若回了娘家!” “所以你就来我这里找安慰?”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语气带着明显的愤懑。 他原本就硬朗的脸部线条,因我的话而更加,忽地一倾身,拇指和食指掐住我的两颊,力道有些大,让我觉得酸疼,“今日进宫,父皇说,我须与你生个孩子。” 生孩子? 三个字,像霹雳一样斩过头顶,刺激得我脊背僵直,不要,我不要生孩子,我才刚刚开始认识他,怎么可以—— “含你这是什么表情?”他鼻中轻含缩紧眼眸看我,那捏着我下颌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 “好痛!”我口中轻呼,用力地将他的手从脸上扯下,“我不介意你跟烟若生!”其实,似乎轮不到我来介意。 “烟若也很想要个孩子,可是父皇说,我必须与你先生,才可要我和烟若的孩子。”他说这话时,口气虽不紧不慢,却藏着十分的不满。 我被他捏得脸颊酸痛,心中憋闷,再听他做此言语,更觉气愤难当,口气也变得强硬,“为了你们,我就要做牺牲品?我不同意!”君无痕,好歹我也是你的妻子,你将我当做了什么?连生孩子这种事,你都要我牺牲! “可是你已经成了牺牲品,战争的牺牲品!”他一字一顿,说着不争的事实。 是的,我是牺牲品,可是,你不也如我一样?我揉揉脸颊,冲他怜悯一笑,“彼此彼此!” 他沉吟了片刻,目光中带着一点审视,“你在怜悯我?” 我没说话,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烦闷的话题,绕过面前的他跳下床,故作轻松地道:“有些饿了,想不想吃些宵夜?”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而身子一软靠在了墙壁上,“也好,叫瑶荷——”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我截了下去,“这么晚了,还折腾下人做什么?我自己去厨房!” 说来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堂堂的绫国公主,竟然还可以进得厨房!若不是瑶荷提起,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双手环胸,冲我挑挑眉,“我以为只有烟若那么善良的女人才会如此体谅下人。” 张口闭口都是他的烟若,他不若就直接跟着她回娘家算了,还来我这里寻找什么慰藉?说什么喜欢我的眼睛,含想惹我高兴然后同他生个孩子?将我想的太天真了吧! 心中不快,“砰”的一声,我反手摔了房门,朝厨房走去,也不管屋内的他会作何想法。 第七章 与君共枕(下) 炒了两个小菜,也一扫了方才的阴霾,我步履轻松地回了房。他已坐在桌前,手里还拿着壶酒,似是在等我。 “王妃就穿成这样去了厨房?”他状似无意地瞟了瞟我。 我一低头,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件中衣便出去了,面色一窘,方觉自己失态,若不是适才太气番也不会忘了这一点。他越嗤笑,我越不能如他意,将两碟小菜放在桌上,我扯了扯自己的衣摆,“王爷现在才提醒我,莫不是想看我笑话?更何况我又不是没穿,有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目光中多了些探究,“我知道王妃我行我素,但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大胆,早就听闻绫国的沁公主向来无拘,没想到认识了你半年,才真正有所体会。” 这才是我的本原性格,不是吗?我不经思索所做出来的一切,不过都是我最自然直接的反应,我喜欢这样的自己。 想通这一点,窘态一扫而空,我伸手拿过酒壶,倒了两杯,举起自己的酒杯浅酌了一口,忽而心怀大畅,口中不禁赞道:“上好的葡萄美酒,真是唇齿留香!” 他仰头将杯中酒喝尽,“这尸中最好的酒师酿造的。” 我也一口将酒饮完,将杯子放在手中翻看,“可惜了,没有夜光杯。” “夜光杯?”他目中光芒一闪。 “饮什么样的酒,当用什么样的酒杯!葡萄美酒夜光杯!饮此酒,当用夜光杯,才可喝出最好的口感!”我顺口而说出,理所当然,这应是我从前就知道的事情,看来,失忆不是让我丢掉了所有东西,有些东西只要靠自然而然的提点激发,便可想起。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也端起空酒杯把玩,“饮酒竟也有这等学问!” “同做人一样!”我又倒了一杯,三两下喝完。 一壶酒,两碟小菜,偶尔的穿插我们的对话,这宵夜吃了有一个时辰。 不知是不是我喝得太多眼花的缘故,说话期间,我总是看到君无痕注视我的眼睛,虽然我知道这双眼睛生得很美,可也知道美不到那种能吸他魂魄的地步,偏生是他每次注视我眼睛的时候,都要或多或少的露出些痴缠的神情,这让我很是费解,而更费解的是,在那痴缠的神态里,我竟然还看到了一种落寞,一种悲哀,一种心痛! 这,意味着什么? 在我眼里,君无痕是个温和的男人,他虽对我不好,可也不坏。虽然最后我们还是躺在了同一张,但是我没同意做那种事,他也没勉强。看着他轻描淡写地点头应允,我竟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失落和不甘,说到底,在他心里我不过也是一步棋,一步可以让尹烟若为他怀上子嗣的棋! 外面鼓敲二更,可我还是睡意全无,身旁的他呼吸均匀,的鼻息带着男人特有的阳刚喷洒在我的后颈,惹得我心烦意乱,又开始翻来覆去。 在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将身子翻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倏地睁开,那对幽黑双眸,深夜中,灿若星子,我一怔,毫无预警地就撞了进去,迷失在了那浩渺的瞳仁里。 “怎么还不睡,头疼?”他的声音,暗夜里听来低沉沙哑,带着迷人的语调。 “没!”我如受蛊惑般,半晌只喃出了这一个字。 腰上一沉,他的右手圈住我的身子,将我带至他怀里,他口中喷薄的葡萄酒香就呼出在我的耳际,我心下一凛,比之方才更加的心慌烦躁。 “睡吧!”他低低地说道。 我当然想睡,可是我知道,这一夜,我定是要无眠了! 第八章 蒙面之人(上) 终究还是睡不着,又不敢乱动,在我认为他已酣睡的时刻,轻轻放下他的手臂,跨过他的身体,悄悄下了床。 外面一轮弯月斜挂,繁星满天。 我折下一根柳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地面,我心很烦,我自知,这烦恼是因了君无痕,因了他看我时的那种眼神,我承认,那眼神会让人沦陷,像慢性毒药,沾得久了会渐渐吞噬掉人的生命。 心头陡然一颤! 我的这种认知,我的这种反应,难道是说我喜欢上他了?手中柳枝狠狠触及地面,“啪”的一声折断,那剩下的半截被紧紧的握在我手中。不会的,我明明算是刚认识他不久而已,根本就谈不上喜欢,或许是对他有些莫名的感觉,那也是因为他是我的丈夫的缘故吧,而且这些天来,在我面前出现过的男子,只他一人而已,这该说是我对他有了那么些习宫而不是喜欢吧! 唉,这个男人,摆明了是不喜欢我的,我若是喜欢上他,不是自找苦吃么?所以,千万不能! “烦!”郁闷的吐出一个字,我将手中那半截柳枝又折成了两半,随手丢在了地上,正想再去扯一根柳枝下来,不知怎地,突然觉得身后有动静,我急忙一个回身,就见一团黑色,瞬间遮挡了头顶的所有视线。 那是一个人,没错,是一个穿了夜行衣的人,虽然面巾包裹了整张脸,但从他伟岸挺拔的身躯上,我还是能分辨出他是个男的。 见我发现了他,他一个手刀向我劈来,我本能的出手抵挡,身体里好似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游赚竟然将他推了一个闪身,我愣了,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用想就知他是个会武之人,我一介女流,竟然可以将他的进攻阻止,这——这—— 黑衣人也同样惊愕,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浑身发颤,好冷的一双眼睛,冷得像腊月寒冰,稍一触,就会遍身泛起抵不住的寒意,我再次怔愣。 这空当,他抽出另一只手,又向我砍来,情急之下,我慌乱的将足尖一点,下一刻,我竟跃到了身边的树上! 我——我——我竟然是有着武功! 我站在树的枝干上,目瞪口呆的低首俯瞰树下的黑衣人,他见我如此,并没有上来,只是身子轻轻一纵,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飞出了落雪阁,直到一切都恢复了最初的宁静,我才恍然的惊醒。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地面,我深吸口气,心头很是高兴,我是会武功的,这对我,是百益而无害。 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我想再次运用轻功去追他,突然房门大开,一个褐色的人影出现在院中。 君无痕朝着我的方向看来,而后一个飞身上了树,好快的身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揽过我的腰,满脸疑惑地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到树上做什么?” 没来由的感觉心下一安,我很自然的拽着他的袖子,道:“刚刚我出来散步,看到一个黑衣人,我一害怕着急,就上了树。” “这树,你是怎么上来的?”他拧眉,脸上的疑惑加深。 他居然问我是怎么上来的?难道说,他不知我会武功?看来我也不是什么好妻子,竟然有许多事都瞒着自己的丈夫。但是现在,我也不想承认,我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我爬上来的。”说完又急忙转移话题,“适才有个黑衣人——” 他打断我,眸中精光一闪,“他人呢?” “走了!”我伸手指了指黑衣人逃走的地方,“可能是见我发现了他,他就飞出去了!” 君无痕垂目思索了须臾,身子微微一动,带着我落了地。 第八章 蒙面之人(下) “你知道是谁吗?”回到房里,我问。 他脱衣滑进了被子里,将头抵上墙壁,两手交叉放于脑后,“不知道!但我猜,可能是轩辕国的人!” “轩辕国?”莫非要起战事? “恩,轩辕国近日将会有使者来我国,此人可能是来情报的。”他目视前方,回答道。 我坐在椅子上,心下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来使,我点亮了烛火,问:“情报为何不去皇宫,来峻王府探什么?” 他一顿,唇角浅笑,侧头朝我看过来,“王妃,你别忘了,君国的兵权可是有一半在我手上,战事不断的年月,你觉得是兵权有用,还是皇权有用?” 君无痕的这个角色,说来也算是狠了,不知道他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到了战场上是什么样子? “可是峻王府的守卫也太差了些吧,一个大活人进来,怎都没人发现?”我撇撇唇,语带讥诮。 “既然是来王府的,这人的武功定是上乘,就如我国派去轩辕国的人一样,当然不会轻易被发现。”他淡淡一笑,对这等事,颇是不以为意。 我的讥诮没能让他难堪,心下有些做坏事没得逞的不甘,转过头看烛火,但是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就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说他武功上乘,可是他再厉害,还不是被我发现了?” 他被我这句话给逗乐了,竟然好心情地跟我开起了玩笑,“嗯,王妃比他更胜一筹。” 我暗自吐了个舌头,一边歪头摆弄着蜡烛,一边分析道:“他被我发现了,却又不杀了我灭口,想必真的只是来探探罢了,并不想招惹事端,还有,他是不是知道我是绫国公主了呢?如果不小心杀了我,也算是惹到了绫国吧,到时若绫国和君国联盟,轩辕国定是讨不到好果子吃!” 君无痕微微坐起了身,皱眉看着我,若有所思,“你分析得倒是通透,你——” 我将蜡烛向前挪了挪,双手撑着腮拄在桌案上,“你是不是想说:没想到王妃竟懂得这些!” 听我如此说,他口中轻笑,仰身躺了下去,“王妃不准备睡了么?这天马上就亮了!” 我状似不在意地看了看窗外,“哦,你先睡吧,我还不困!”我哪里是不困,而是躺在,旁边有他,我困也睡不着! “可是你这样点着烛火,会扰了别人休息。”他伸手一弹,纱帐落下,他侧卧的身姿隔着纱帐在烛火中朦胧起来。 我眨了眨眼睛,“噗”的一下,将烛火吹熄,“忘记了王爷还要早朝的,真是抱歉。”我改为单手拄着头,就在黑夜中坐着。 耳侧忽然吹来一阵热气,他不知何时下了床,来到我身爆黑暗中只听他低低的笑,“以前没发现,王妃竟还是个有趣的人。” 我——有趣?我怎么也没发现? 他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微侧头,借着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轮廓,见他不睡,我心下突然开始内疚,“王爷快睡吧,明日早朝不要迟了才好。” “也许是我不经常留宿落雪阁,难怪王妃不知道!”他语气平淡。 “不知道什么?”事实上,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和几位皇兄皇弟不用每日早朝,只需父皇有事召见时去即可。” “哦,原来这样!”难怪他能陪着尹烟若,“那王爷的意思是,你也不睡了?” “怎么可能!”说话间,他一把将我抱起,几步到了床前,将我放到了,而他,也顺势躺了下来,“我不希望这双眼睛,明日没了神采。”在我枕爆他叹了口气。 原来,是为了这双眼睛,我的这双眼睛,究竟有什么秘密? 第九章 是关心么(上) 天露初曙之时,我才迷迷糊糊的进了梦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是何时辰。 君无痕,应该走了吧!我侧着身,面朝里,伸手向后面摸了摸,空的! 真的走了呢!心里那小小的失落不知为何,也许只是一种虚荣心在作祟,每个有伴侣的人,在睁眼时,都希望看到枕边人的存在吧,我将这归结为虚伪的幸福。 长长舒了口气,伸个懒腰,我朝着门外喊了声:“瑶荷——” 不多久,瑶荷推门进来,“王妃,您醒了!” 我从坐起,伸开手臂,等着她为我更衣,“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捂着口打了个哈欠,眨着眼睛问。 “午时刚过。”她边给我系腰带边回答。 “午时?我竟然睡到这么迟?”堂堂的峻王妃竟然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传出去,又不知会流为什么“佳话”,想着,我轻笑了出声。 听见我笑,瑶荷也跟着高兴起来,“今早王爷走的时候,可是对着落雪阁的下人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扰了您休息!”将我的衣衫整好,她站在我旁爆目露欣喜,说出来的话似是有着某种守得云开的感觉,“王妃,王爷如今对您,可是比曾经好了许多呢!” “瑶荷,王爷他——什么时候走的?”我尽量平静的问,但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我心底的不平静,他叫别人不要扰我,这多少是有些关心吧! “王爷在辰时就离开了!”她边回答边拉着我梳洗上妆,她的手还真是巧得很,总是变换着各种花样给我梳发髻,在发饰的搭配上也甚讨我欢心,但我发现她对那根青花玉钗最是爱不释手,梳妆盒里的金钗步摇数都数不过来,可是那根玉钗她总是每隔几日便给我戴上,不光是她,现下连我也觉得那玉钗比其他的首饰要美上几分。 用过膳,我推门走了出去,途经昨晚我飞身而上的那棵榆树,脑中忽然闪过蒙面黑衣人那双冷冷的眼睛,什么样的人,会有如此骇人的双瞳,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马上的,我又想到另一件事,朝那树上望了望,我心思稍转,“瑶荷——瑶荷——” 瑶荷急急的跑了出来,“王妃有何吩咐?” 我抬手指了指落在榆树枝头的一只鸟,目露兴奋地道:“瑶荷,那鸟好漂亮,你抓来给我好不好?” 瑶荷面色一窘,低下头去,有些嗫嚅,“王妃,瑶荷不是您,不懂武功,从小也没学过爬树,奴婢、奴婢——” 我心了然,原来她不会武功!我状似难过,叹口气道:“那好吧,你去给我找只鸟笼,我去树上捉它!” “啊?”瑶荷猛一抬头,连连摇手,“不行不行,王妃,您不能上去,且不说一直以来没人知道您会武功这事,再者以您的身份要是叫人瞧见了可不好!” 我心头一凛,果然是我有意隐瞒了自己会武功一事,但我为何要隐瞒? 第九章 是关心么(下) 见我面露迷茫之色,她看看四下无人,主动向我附耳低语,“公主,您隐瞒了这件事,不无好处,起码可以让王爷不那么的针对你。” “针对我什么?怕我情报?”我一语道破,更希望能听到她口中的肯定。 瑶荷叹了口气,点点头,继而又眼神飘忽地道:“公主,太子殿下不希望您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瑶荷也如此,所以,许多事情如果您不愿意记起,就当做忘了吧!” 她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尤其最后一句,我总觉得是为了掩盖我失忆这件事而故意说成那样,但我明白她前一句的意思,就是说我本不愿做这颗棋子,那就可以不做,既然这样,那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我浅浅一笑,云淡且风轻,“无妨,我既要做回自己,那就无需在藏着掖着,对不对?” 看了看榆树,枝头的鸟不知何时已经飞赚我伸手整了整瑶荷额前的碎发,舒心的笑了笑,转身快步出了落雪阁。 这是我失忆以来第一次独自一个人逛王府,也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前面是一条长廊,直直通到一个池塘的中央,在尽端以一个八角仙亭收尾。我手里把玩着刚刚在甬路上拾起的白色卵石,信步走上了长廊,在仙亭的栏杆上坐下,低头向下望去。 池塘中有许多红色的锦鲤,隐隐约约的在水面浮沉,其中有一对稍大的,在我跟前的水面上嬉戏,它们头接着尾,尾接着头,圈抱在一起,好似情人之间的相偎相依。 我一时起了玩儿心,朝着那两条鱼儿扔出卵石,水面荡了个美丽的水花,鱼儿受惊,竟相互朝着不同的方向游去,距离越来越远。 我,这是不是拆散了一对姻缘呢? 我低头窃笑,薄薄叹了一口,“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我不过是投了一块石扰了一方水,若是真的彼此依恋,怎样也不会分开!”那两条鱼儿分别游到了锦池的两端,我摇了忽然觉得有些落寞,“距离,不是别人给的,是你们自己!若真心,再远又如何,天涯也可以静默于眉间!” 我正兀自感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平平静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王妃可是在想默舞?” 我一惊,险些栽进水里,君无痕看似要伸手来拉我,我已先他一步从栏杆上跳起,退到了仙亭中央,抚了抚心口,刚刚好悬! 他伸出的手缩了回去,“王妃,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默舞了吧!”这次有了情绪,那是淡淡的嘲讽。 君默舞!呵,我都还没见过他呢,拿什么来想? “不过王妃很快就会见到他了,七日后父皇为轩辕使节设宴,默舞自是会参加。”他将双手负在背后,扫了我一眼,像是想看看我的脸上会有何等表情。 我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将他打量,见他目色诧异地望着我,我露齿一笑,“君默舞——有你好看么?与其出门看他,不如在家看你!” 扭过身,我将手中剩下的一颗卵石抛向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再让它落入掌心,在君无痕错愕的目光里,我步履轻快地离开了长廊。 君无痕,想看我笑话,想看我难堪是吗?可惜了,这个重生的我不会让你如愿呢! 君默舞,会很好看吗?潜意识里,我并不觉得他会强过君无痕。但,在七日后见了君默舞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错了! 第十章 恣意默舞(下) 酒过半酣,那轩辕使者突然站起了身,对着君默舞一拱手,“常闻君国五皇子乃绝音妙律,不知今日在下可否有幸一赏君国第一乐师的风采?” 君默舞听言,长笑一声,“轩辕使者过奖了,这世上若能称得上绝音妙律的,恐怕只有我已故的乐伶师父了,这君国第一乐师的称号本王则更是愧不敢当,不过,轩辕使者既然想听,那本王也不推脱,就献丑了。” 君默舞双掌一击,立时有宫女送了各种乐器来,放在了场中。 只见他身子轻轻一纵,转瞬已来到乐器旁。 轩辕使者不禁赞道:“好轻功!” 君默舞唇角浅笑,取了一把焦尾琴,盘膝席地而坐,将琴身横放于腿上,那流畅的旋律恣意流淌倾泻,听得人心中一亮。 听着听着,他指下的旋律忽然在我脑中渐渐的熟悉起来,无数个字符来来回回的在眼前开始飘荡,不知怎的,我竟鬼使神差的随着他的曲调吟唱了出来。 所有的目光都向我看来,我浑然不觉,只自我沉浸其中,那些个跳跃的字符,仿似想借我之口逃出音阶的束缚,一串一串不受控制的从我的唇齿间溜出,随着他的手指,快乐的起舞。 他的曲停,我的歌停,忽而掌声雷动叫好连连,我霍然惊醒,慌忙闭起了眼睛,以逃避那些个灼得我脸颊热辣的视线。 君无痕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了起来,“想不到王妃喜爱默舞已到了这种程度,这是他唯一填过词的一首曲子,没想到你竟能将填词记得分毫不差。” 我浑身一震,眼睛倏地睁开,我曾经居然如此卑微的讨好君默舞!不禁抬眼朝君默舞看去,他也在看我,那眼神所表达的含义,似乎与君无痕方才所说相同,对着我一挑眉,带着分不悦,意思像是在说:就算你学了我的歌曲,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想法! “妙极妙极,景王爷的音律造诣当真奇脯在下佩服之至,那九霄天籁也不过就如此吧!”轩辕使者那粗嘎沙哑的嗓音及时地闯进了我的耳膜,也抢走了无数道让我坐立不安的目光。 “哈哈,默舞,既然使节如此爱听,不若你就再献一曲,父皇也好趁机享受一番。”皇上坐在龙椅上,捻须朗笑。 “是啊,五皇弟,谁人不知你这个第一乐师难请得很,就连父皇想听时,都要看你的心情,今日难得你肯露面,为兄可怎也不会放过你。”说话的是个瘦弱的男子,一脸的苍白,看上去不甚健康,男子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妻妾。 君默舞对着那男子清爽一笑,“二皇兄严重了!”又转头对着轩辕使者道:“本王再送一曲,还请使者笑纳!” 原来那个瘦弱男子是二皇子,我心中嗤笑,男人妻妾太多也未必是好事,看他那不正常的脸色就知道了,一心醉生梦死,哪有资格竞争储君! 轩辕使者击了击掌,“在下荣幸之至,洗耳恭听!” 君默舞站起身,取了一管碧玉水笛,又拾起焦尾琴,我正纳罕他这是要做什么,就见他径直的朝我走了过来,将琴横在我面前,他弯身对我说道:“的曲子需要琴笛和鸣,不知三皇嫂肯否赏脸?” 我大惊,焦尾琴放在面前,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无措,就愣愣的仰头盯着他看,对我的反应,他相当不满,用小得只有我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三皇嫂,好好做你的峻王妃!” 第十一章 爱也坦然(上) 他转身走回场中,放下焦尾琴,将碧笛点在唇爆眼角余光朝我这方一扫,带着分明的不屑,而后,袅袅笛音带着穿云破雾之势,当空响起,笛声激昂清朗,仿若来自红尘世外,邀你遨游天地之间,洒脱,恣意。 君无痕的嘲讽,君默舞的不屑,刺得我心口生疼,好歹我也是一国的公主,可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他们一个个,分毫不给我脸面,一股热浪冲上脑际,我单手一撑桌面,足尖轻点,一跃而到了场中。 有人惊呼:“峻王妃竟然懂得武功!” 我眉稍蹙,没理会,长袖一挥,一把拂落离君默舞最近的桌案上的酒粳一脚勾起焦尾琴,抱于怀中,身形一个旋转,盘膝坐在了桌案上,指搭琴弦,右手猛的向外一扬,与君默舞合了拍。 他的凤目陡然一闪,笛声停止,可我的琴声没停,一路沿着他的旋律弹下去。这曲子,在我脑里越来越清晰,手指的拨动也越来越自然顺畅,旋律潇洒的淌著倾泻,但我的心,却愤懑难当。 他终于在诧异中回过神来,鸣笛合奏,我抬头看他,他也在看我,我们的弹奏,出奇地合拍。 我挑衅地睨了他一眼,唇角带着的讥诮,我想告诉他:你是你,我是我,我的心里不再有你! 仿似他看得懂我的眼神,脸部微微抽dong,凤目流光一转,夹杂着不解与意外。我毫不避讳地与他互望,我的眼底、脸上,没有爱恋,没有痴迷,有的只是再明显不过的坦荡。我就那么注视着他,不曾稍离一刻,只想让他知道,我若爱便坦然,不爱更坦然,我不问曾经,只管现在。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我心怀渐开,愤懑稍有疏离,唇边浅笑,但不想,我笑他也笑,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些玩味和探究。 我们指间的音符,肆意痛快地跳跃,酣畅淋漓地邀月而歌,醉笑间划破了阑珊的夜色。夜风吹起他的白衣黑发,更添恣意洒脱,夜风同样掀动我的青丝衣摆,恍然如梦境。 熏然微醉间,竟不知何时曲子终止,我似乎是下意识地同他一道住音,一时,群臣喝彩。 ————————————————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 【大唐系列】第一部:《情乱大唐》--穿越(完)http://nove1./a/47744/ 【大唐系列】第二部:《娘子摧花记》--轻松(完)http://nove1./a/9o229/ 收藏+推荐+评论+鲜花,鞠躬~ 欢迎加群:读者群一:48514817,群二:51293676 第十一章 爱也坦然(下) “好,好,默舞,此曲真是堪妙啊!哈哈哈!”皇上朗声笑道:“朕还不知,朕的儿媳,竟也精通此道!” 这话是在对我说,我急忙跳下桌案,对着上座施了个礼,“父皇谬赞,儿臣是受景王爷所教,且尚不及景王爷半分。” “三皇嫂过谦了。”君默舞开口,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抹复杂之色。 忽而觉得有一道视犀锐利地向我射来,我侧头,竟是那轩辕使节,无心他理,我又对着皇上道:“父皇,儿臣适才越矩了,还请父皇责罚!”我方才的行为,确实失礼,与其等人点破,不如自己先行请罪。 未等皇上开口,君默舞竟然抢先一步,“此晚宴无关朝纲规矩,父皇定不会怪罪于三皇嫂。” 皇上朗笑,“默舞此言甚是,沁儿不必介怀!” 沁儿!我心微颤,失忆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心中一阵动容,抬眼望去,忽觉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如父亲般的慈祥。 我稳了稳情绪,规规矩矩地弯身行礼,“父皇,儿臣适才不小心污脏了衣裳,还请父皇容儿臣先行告退。” 在皇上的点头应允下,我带着几分醉意转身向后赚经过君无痕身爆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只顾细心的喂着尹烟若吃糕点。 喉中一堵,我竟,有丝哽咽! 君无痕,就连这样,都不能让你注意到我,可你,为何还说喜欢我的眼睛? 身后的君默舞突然开口,喊了声“三皇嫂”。 并未停步,只装着没听见,一提气,人已凌空,白衣翻飞的瞬间,我已消失在夜色里。 离开那个喧嚣的地方,我一路飞奔,只想快些离开,可惜我忘记了自己是失忆之后第一次进皇宫,根本就找不到皇宫大门的方向,就一直在绕着圈子。 我喘着气,一脚踢上身边的树干,“人要倒霉,什么都跟着作对!”刚刚奔跑有些累,我靠在树干上,无意低下头,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团黑色的影子,而这影子,好似是从树上投下来的,心底一悚,我大喝:“什么人?” 树上的人似乎没想到我竟发现了他,怔愣了片刻,才想起要逃走。我本想追上前,但在对上树上之人的眼睛时,立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不就是那晚夜探峻王府的黑衣人?探过王府探皇宫,颠倒着来,还真是有趣,对着那人翻墙而跃的背影,我讪笑了一声。 稍事休息,我继续在皇宫内兜兜转转,也不知是哪一步走得对了,最后还真找到了宫门,坐上峻王府的马车,我便打道回去了。 第十二章 深夜长谈(上) 夜深了,我点着蜡烛坐在桌前,侧眼看到的月光,长叹一口,“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月亮就要变太阳了!” “呵呵”,门外传来一声轻笑,君无痕清了清喉咙,推门而进,“你在说什么还不来?” 我伸手将烛火调得大些,舒了口气,“你啊,你再不来我可能会睡着的!” 他神情有些错愕,“你知道我要来?” 我撇唇笑了笑,“当然知道你要来‘兴师问罪’!”抬眼看看他,他像是在等着我说,“我想我并没有说过我不会武功吧!是你自己对我不甚在意,所以才没发现,我总不能献宝似的跑到你面前说:王爷大人,我是会武功的!” 他又是一声失笑,“王妃说话,真是愈来愈有趣!”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我有趣了,我知道这才是我的本性,而不是变得怎么样了! 见我不言,他转移了话题,“王妃会武功,我却没发现,还真是大意了!” 我早已想好说词,从容的回答他,“其实也没什么,会点武功防防身,也没什么不好,若是我和烟若同时面临困境,你就可以不必为了国家的利益而必须救我,因为我能自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并没有因为有了武功,而对君国造成什么威胁!”关于给我父皇做眼线的问题,我本就已忘记,权当想不起。 他低下眉,似在沉思,并没有完全因我的话而选择相信我,这是一个人最正常的反应了,换做是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去相信一个一直隐瞒着自己的人。 “对了,今晚我离开宴席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黑衣人。”身在君国,这事我不得不与他说。 闻言,他从门边走到桌前,坐到了我对面,“这人定是与轩辕国有关系!” 我点点头,思索着,“可能吧!那个轩辕使节,好似身份并不简单,他此行所谓何事?” 他稍作迟疑,还是开了口,“为了边城!边城位于君国跟轩辕国的交界处,两国各占一半,这边城,就相当于边关的要塞,我们两国为了此城,已起了不少战事,只是至今仍未见分晓。” “那么,轩辕国此次是想讨了边城?给了什么条件?”我蹙眉看他,那轩辕使节想必也不甚好对付,条件怕也是对他的国家有利。 他突然一个冷笑,竟透了股天生的威严,这是我不曾见到过的,“黄金和美女!” —————————— 俺以后保证每日至少两更,亲们,有收藏的碰个收场,有花的捧个花场,有票的捧个票场,么个~o(n_n)o哈哈~ 第十二章 深夜长谈(下) 我顿了顿,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冷笑,是真的在笑,我笑轩辕使者太没诚意,“这个轩辕国,摆明了就是没诚意,黄金美女,难道君国没有吗?我看那使节此番前来,真正目的并非边城吧!” “王妃有何高见?”他偏头而问,目带流彩,仿若我是一个才被发现的秘密。 我莞尔,上齿咬了咬下唇,“高见不敢当,低见倒是有些,王爷可想听?” 他先是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我,而后,大笑起来,“低见?哈哈,王妃的谦虚还真是别具一格!” 我面色微嗔,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急忙正色道:“轩辕使者此行,想是为了见见撑起君国江山的峻王爷和景王爷吧!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看来,有战事要起了!”见他目光迷离的看着我,我自嘲地一笑,“王爷不必再夸我,我所想到的,怕是王爷和景王爷早就想到了。” 他收回方才的神色,点点头,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床铺走去,无甚痛痒的道:“又要打仗了!” “王妃好似唯恐天下不乱,是啊,君国与轩辕国起戈,绫国自然渔利了。”他的声音透着不悦,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里隐隐燃气的怒火,若我再添些柴火,必能将我也一并燃着。 转过身,我朝他走了回去,在他面前站定,“王爷这样说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谁希望天下大乱?战争年月,不讲仁义道德,只讲武力征服,没有战争,天下如何一统?没有一统,又何来太平?为了长久的和平,只能牺牲现下的安稳!此等道理,王爷定是明白,王爷敢说,君国就没想过一统天下吗?” 乱世之中,谁人不想称霸?我的父皇想必也是如此,所以我这个女儿,不得不牺牲,我心中郁堵,竟是开始怜悯起了自己! “你——”他抬头看我,眸子里盛满了震撼,“你一介女子,竟有如此的心思,实在难得,若你身为男儿,绫国皇帝定是不会放你来君国!” 我又是一个自嘲的笑,“有些事情,不是男子做得了的。”比方说,嫁给你君无痕! 静默了片刻,他深深开了我一眼,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发现,只有在谈起政事的时候,君无痕与我的话,才会多些。那么,他在尹烟若面前,都会说些什么呢?是甜言蜜语吧! 长叹一口,吹熄烛火,我躺在了。 ———————————————————— 有花的捧个花场,有票的捧个票场,么么~嘿嘿~ 第十三章 他想要我(上) 我以为他定是去找了尹烟若,不成想,一刻钟后,他竟又出现在了我的房里。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我睁眼看他,突然发现他手中有个东西在黑夜中泛着绿莹莹的光,“夜光杯?”我惊呼出声。 他并未点亮烛火,只是借着夜光杯的光亮倒着酒水,“上次王妃说,葡萄美酒当配夜光杯,今日我就跟父皇讨了这宫里唯一的一只。”说话间,他已走到床边坐下,我也从坐起,暗夜中与他对视。 他将酒杯端至唇下细细品了一口,我忽然感觉口中泛酸,竟是十分想知道那味道,忙问他,“怎么样?” 透过夜光杯的光亮,我看到他唇角上扬,他将酒杯推向我,示意我自己来尝,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头凑了过去,就着他的手,啜饮了一口他刚刚尝过的酒水。 “怎么样?”这次轮到他问我。 我在嘴里细细回味,低头窃笑,“没喝出来。” 熟料,他也低声笑了起来,“嗯,我也没喝出来。” 两个人低低的笑着,好像一对偷了腥的猫。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葡萄美酒夜光杯,不知是真是假,今日一尝——”我故意拖长了尾音,等着他来接。 “今日一尝,还是不知是真是假,可对?”他倒是配合地将话接了过去,言语轻快之极。 我忙用手去掩口,可还是没掩住我那忍俊不禁的笑声,“对,对!” 见我如此,他大笑起来,就在这一高一低的笑声中,一壶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他伸手一甩,那空了的酒壶和夜光杯就安安稳稳的落在了桌上,我暗暗佩服,还不知我的武功,自己记得几分,改日要练起看看。 一个没注意,他猛然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单手拂上了我的面庞,我的身子紧张地起来,许是因了喝酒的缘故,许是因了他温柔的抚触,但我心里清明,伸手撑住他就将落下来的脸,我厉声道:“君无痕,你此刻该去找尹烟若,而不是在我这里!” 感到他身子一僵,他温热的唇在我的手心中轻轻颤了颤,继而有些挫败地轻笑,“没想到这样都不能让你从了,还是不肯给我么?” 我陡然惊诧,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放大的俊颜,他的意思是说,我和他,并没有—— “我说过,我和烟若想要孩子。”他在解释,解释得我心头沁凉。 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这个你就选择这样对待我?你不爱我,所以可以不碰我,那么现在,为了尹烟若,你是不是在强迫着自己? 好似突然被人按着头部,溺到水里,我胸口憋闷得透不过气来,慢慢抽回了手掌,侧过头,不想叫他看见我脸上的不快,“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跟烟若生了孩子,那就是父皇的孙儿,父皇难道还能杀了他的孙儿不成?” 静默,无语的静默。 此时,我的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他这算是尊重了我吧!可是,我竟会觉得心有不甘,竟会觉得落寞!闭了眼睛,让叹息闷在口里,我也将身体背了过去。 就这样,两个身体,背对着背,安静的过了一夜。 良久,身上的身体稍离,我又失落又放松的将头扭了过来,突地,他的身子又压了下来,我张大眼看着他,他没说话,只是俯下头,轻轻吻了吻我的眼睛,而后一翻身,背对着我睡去。 第十三章 他想要我(下) 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从来都睡得不安稳,我们是安静的过了一夜,但却不是安稳,所以,第二日,我早早的便醒来。 有光从窗子射了进来,他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仰卧的姿势,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脸,他睡得安稳,呼吸均匀浅薄,喷薄间似乎还可闻得到昨夜残留的葡萄酒香。我心头不快,竟然嫉妒起来,凭什么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我就要受那莫名其妙的煎熬? 也不知我是中了哪股子邪,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竟鬼使神差地将身体向他移来,一只手撑在他身侧,胸部落在他的胸膛上方,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另一只手揪起自己的一撮长发,在他脸上开始作祟! 可是,身下的他根本没有回应,我皱了皱眉,正想再揪起一缕发捉弄他,忽然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准备抽身躺回去。蓦地,身子猛然下沉,贴上了他的胸膛,竟是他不知何时醒来,铁掌正牢牢的抓住我那只作祟的手。 我心下一惊,大力的想挣脱他,不想一倾斜,就朝着床下栽了过去,眼见他并没有拉住我的意思,拽着他的手微使力,他一个没防范,也跟着我滚下了床。 我的本意是,他既然“见死不救”,那就拉他做垫背,可是,落地时没来得及翻身,就被他结结实实的给压在了地上,实实在在的做了回人肉馅饼,我疼得浑身散了架,痛呼了出声,“啊——” 下一刻,就听到瑶荷那极度慌乱的声音,“王妃,王妃,您怎么了?”门被瑶荷撞开,她披头散发的站在了门口。 我根本无心理会瑶荷看到了什么,身上压着个结结实实的强壮身体,我痛到眼泪都流了出来,“呜呜——疼,好疼!” 见我一哭,君无痕有些慌了手脚,忙低声问:“哪里疼?” 哪里疼,居然还敢问我哪里疼?“全身都疼,不信你到来试试!”我一边抽泣一边嗔怨。 “好,好,是我不好,别哭了!”他哄着,身体已经从我身上起来了少许,两手一用力,将我抱起,送到了。 此时,门口的瑶荷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急忙用手捂了眼睛,逃命似的跑了出去,边跑却还边偷着笑。 我以为这事被瑶荷看到也没什么,毕竟她是我的婢女,怎也不会拿着自己主子的事情到处去说,可是我忘记了,我一直是个不受宠的角色,我和君无痕的那个举动也算是亲密行为了,作为主子的婢女,她还是会忍不住要对着别人炫耀一番,所以,关于我和君无痕一大早“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事情,只一个时辰就在王府传了个遍。 如此,当日下午,就招来了尹烟若的“友好”探看,她说了一些祝福王妃和王爷早生贵子之类的话后,带着一脸愁容病态,离开了落雪阁,自始至终我的话都很少,因我并不想与她起不必要的冲突。 本还想训斥瑶荷一顿,后来一细念,我们本就是夫妻,无伤大雅,也就一笑了事了。 第十四章 脸红心跳(上) 这些天君无痕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隔三岔五的就打发人送东西到落雪阁,吃的、用的、玩的,很多都是皇宫才有的罕见物什,既然他送那我便收,我也乐得用它们来打发无聊时间,心情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就像这日,我跟瑶荷刚刚比赛完踢毽子,兴冲冲的沐了个浴,也不管发未全干还带着水珠,就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的去书房找君无痕,因为我他曾答应了我一个要求,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王爷——王爷——”离着书房老远,我就开始喊,随着相处的增多,我对他已不再那么拘谨,高兴时就叫王爷,不高兴就直呼姓名。 书房的门打开,一身青袍的君无痕走了出来,“王妃可是有事?” 我足尖点地,轻轻一纵到了他跟前,“就是上次你答应我的事,还算数么?” 他皱了下眉头,低头看我,“我答应了你什么事?” “你——”我伸出食指在他胸前猛戳了一下,“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这个举动让他身子颤了一颤,见他凝视着我的食指,我一咬唇,赶紧把手指收了回来,他好看的眉毛耸了耸,口气轻松地道:“我究竟欠了什么账,王妃不妨明示!” 我犹豫了那么一下,擦了擦额上滑下的水珠,好吧,既然他不记得,那我只好提醒了,“就是你将我压成了人肉馅饼的那次,为了补偿我,你说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要求你带我去鹭洲的街上走赚想起来没有?”我尽量将话说得理直气壮,以让他想起。 君无痕眉心一展,抬手摸了摸我泛湿的发梢,“王妃自嫁来君国还不曾游过鹭洲,也算是我的失误,那今日王妃可是想兑现?” 我点头如捣蒜,当然是想兑现,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他,今日天气甚好,我是真的想出去透透气。 “好!”他痛快的答应,我双眼一亮,转身就要赚他将我叫了住,“等等!” 我以为他要反悔,正要开口斥责,他转身便进了书房,我只好在外面等着。这书房没有他的准许,旁人是不准随便进的,不知里面藏了什么重要机密。 正思忖间,他手里拿着一块手巾走了出来,到我面前俯下身,掬起我的长发,擦拭起来。心脏猛地一个跳动,我的脸颊烧了起来,似火一样热,却是一动不敢动,任由他为我擦干发上的湿润。 “好了,走吧!”他温热的气息拂在耳侧,淡淡的口气带着轻嘲。 ———————————— 上一章节发的重复了,不会删除,呵呵…… 第十四章 脸红心跳(下) 我窘得无地自容,绫沁儿啊绫沁儿,亏你还是一国公主,从小到大服侍你的男人定是多如牦牛,而今这个人只不过为你擦了擦发,你就脸红心跳,难怪人家要嘲笑你。 我暗暗恼恨,他轻笑一声直起身,随手扔掉手巾,兀自在前面带起了路。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王府大门,刚好有下人来报信,“王爷,适才景王爷派人来,说要您过去一趟。” “默舞差人来找,必是有事相商。”他转头看向我,眉心隐隐揪紧。 虽然没他陪着,心情将难免大打折扣,但正事要紧,我抿唇一笑,十分得体地道:“王爷有事尽管去忙,我自己去便好了。” 他顿了顿,神色暧昧地看向我,“王妃不想同我一起去吗?这可是个见默舞的好机会!” 我猛一抬头,撞进他眼底嘲讽的笑意,间或还夹杂着那么一些不悦!不悦?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拉着我上了马车。 “为何不骑马?”马车虽然舒服,但毕竟窝在里面看不全风景。 “王妃会骑马?”他放下车帘,靠着我坐下,不甚在意地问。 “呃,好、好像会!”说实话,我真不知自己究竟会不会骑马。 他轻声讪笑,饶有兴味地看我,“何谓好像会?” “那个,好久没骑,可能忘了!”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好所答非所问的敷衍。 孰知,他豁然一叹,说出了连我也没想到的事实,“王妃习武之人,又怎么不会骑马呢?我方才真是多此一问。” 我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太过愚钝,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别人来点通,想找点话题缓解尴尬,侧头瞥见他旁边的矮几上放着果盘,我朝着那里指了一指,“王爷,我想吃,麻烦你——” 我看了看他,他会意,侧手取了一根,并剥了皮,递到我嘴爆我急忙伸手去接,却不想竟握在了他的手上,又像是遭了雷击一样即刻弹了回来,他唇角一挑,将又向我嘴边送了送,看似很乐意为我服务。 我眼神飘忽地左右看了看,避开他的视犀张口将含在了嘴里,刚欲咬下去,忽然想起那日无意间听到王府的两个丫鬟在花园深处的窃窃私语,她们说很想男人的那个地方,耳根瞬间呼啦一热,我知道我的脸又红了,嘴张在那儿就是咬不下去。 “怎么了?”他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眼一闭,狠狠的咬了一口,又狠狠的在嘴里嚼烂,然后将剩下的推赚“那个,不吃了!”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吃这个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将剩下的半根扔至一旁,“王妃的脸怎的那么红?” 他一手覆上我的额,我急忙闪开,“啊,没、没什么,有点热。”我装模作样的用手扇了扇风,他撤回身,笑了一笑。 第十五章 为君解忧(上) 景王府,外观上看去与峻王府差不多,内里却大不相同,那随意堆放的假山,那无一处重复的风景,那任其漫天散落的梧桐,那自由说笑的下人,每一经过,似都在向我诉说,这里的主人,随性而洒脱。 “三皇兄!”人未至,声先到,在看到君无痕身边的我时,君默舞先是一愣,继而道:“三皇嫂也来了。” 我点点头,眼神飘向别处,不想与他多说话,遭来不必要的误解。 “默舞,找我来可是有事?” “嗯,我们去书房谈。” 两人同时看我,我抬眸一笑,转身朝着一处花丛走去。 在各色的花种被我每样都摘过了之后,那一白一青的两道翩然身影,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 君默舞看了看我手里的花,隐隐皱了皱眉头,那漂亮的凤眼从我脸上扫过,带着丝不悦。 我拍了拍手,对着君无痕晃了晃手中鲜花,“王爷,景王爷的这些个花还真是漂亮,我一时手痒就摘了些,回去叫瑶荷装进花瓶送去你的书房,可好?” “嗯!”君无痕只淡淡应了声,并未看向我,只是深锁着眉宇,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王爷,可是有什么难事?”我想,我的这份关心,是真的,因为看见他锁眉,我会觉着不舒服。 闻言,君默舞警戒地看了我一眼,我坦然一笑,“景王爷多虑了,我只守心一下我的相公。” 相公二字,让那二人不由得同时一怔,我也愣了,目光在两人脸上穿梭,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许是我以前从不曾说过这等话吧! 君无痕沉吟片刻,对着我的眼睛道:“你父皇曾送了一把断水剑给我的父皇,是你当时嫁到君国时所赠,王妃应该记得吧!” 断水剑!我根本就不记得,但还是佯装很记得的样子点点头。 “三皇兄!”君默舞想打断君无痕,却被君无痕抬手制止,“这断水剑,昨日突然于宫中遭窃!” “嗯?王爷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将会影响君国跟绫国暂时的友好关系呢?”我仰视着他,说出心中想法。 君无痕点头,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些测试的味道,“正是如此,默舞才会叫我前来相商。” 我当然明白他的那个眼神,故意顽皮地捂嘴一乐,“王爷将这告诉我,不怕我飞鸽传书给我父皇告密吗?” “我正是想知道王妃会怎么做,所以才说了出来。”君无痕直直的盯着我,仿似想将我的心中所想一眼看穿。 我“哦”了一声,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状似随意的说出了我的另一个看法,“这把剑,很明显,是被那个轩辕使者给‘顺手牵羊’了,当然,他或许还存了侥幸的心理想‘借刀杀人’!” 君默舞身子一顿,转到了我面前,俯视我道:“那轩辕使者七日前便离开了君国,我亲眼见着他离开的。” 我没理会他,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举到君无痕面前,“刚刚为你摘花摘得好脏哦!”我这是做给君默舞看的,如此当着君默舞的面对着君无痕撒娇,只想让他知道,我非原来的我,请他收回他的那些鄙夷的眼神。 君无痕从怀里拿出手帕,正待给我擦拭,身后的君默舞已一把将我拉了过去,神情竟有些激动,“没错,他既然有本事化妆成络腮胡的样子,自然也有本事叫别人化妆成他的样子来迷惑我。” 君无痕走上前,将帕子塞进我手里,“王妃会告诉你的父皇吗?” 我被君默舞拉扯得不舒服,撇着嘴道:“不用我告爽谁偷了剑,自然会放出风去。” 此时的君默舞,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信步朝花丛旁的一棵树走去,而后,将身子斜倚了上去,看着我的目光中,多了些不知名的兴趣,“我想知道的是,三皇嫂会如何做呢?” 第十五章 为君解忧(下) 我看着他的那个样子神态,心底蹿出一股无名火,真不知自己曾经是不是中了邪,竟会喜欢一个鄙夷自己的男人,现下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讨厌我。 压了压心口怒意,我嘴角浅笑,拿着脏兮兮的帕子走到君默舞身前,伸出右手,在他怀中摸了摸,君默舞身子一僵,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管他的反应,继续找我想要的东西。 找到了!我抽出君默舞怀中的干净手帕,将君无痕那个满是污渍的手帕快速的塞进他怀里,而后,转身一纵丈外,在远处娇笑着冲他摇手中的雪白绢帕,“怎么做?偷梁换柱喽!” 君默舞拧着眉将那脏兮兮的帕子从怀中抽出,丢至一旁,“我与三皇兄早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你会认为你父皇很好糊弄么?或许你的父皇很好糊弄,但是你的皇弟,怕是不好蒙骗!” “你们来骗,是当然不行的,但若是换成我,景王爷觉得,我皇弟是否会信呢?”我自信笃定地道,瑶荷不止一遍在我面前提过,太子殿下对我有多么多么好,就算不是十分真,也带不了几分假。 二人又是同时一怔,随即也是同时快步来到我跟前,被两个俊逸非凡的男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我没来由的脸蛋一热,眼看又要脸红,君无痕及时的开了口,“王妃肯帮忙?” 我急忙换了个方向,以使自己的脸脱离他们的视犀“景王爷马上命人照着断水剑的样子,将其打造出来,放回它该在的地方,我父皇如若听闻此事,必会与我联络,只要我说那剑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三皇嫂,你——”身侧君默舞的声音透着震惊和不敢置信。 我摇,舒口气,坦坦荡荡,“景王爷莫要误会,我并不是为了要获得景王爷的某些好感而这么做,对于我来说,绫国是我的娘家,君国是我的婆家,轩辕国只不过是个外人,我自然是帮里不帮外。”说完,我将目光调回,游离在他们的脸上,君无痕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些感激,而君默舞,则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感激!能让你感激,对于我,也是件乐事呢!君无痕,不知我所做的这些,能否冲破你胸口的那团,走进你只愿为尹烟若敞开的地方!心底嗤笑,什么时候我的要求,竟然变得如此渺小? 忽略纳不高兴的情愫,一扬眉,“王爷,您答应我的同游鹭洲,现下可只剩半日了!” “今日先游半日,那后半日,来日补上。”他语带商量地对着我道,还隐隐的有那么些宠溺在里面。 我一手伸进君无痕的臂弯,仰头冲他一个甜笑,“那还等什么,走喽!”他眸中闪过一丝恍然痴迷,但即刻摒去。 “三皇嫂留步!”后面传来君默舞的叫声。 我回头,但手臂依旧挂着君无痕,“景王爷还有事?”既然适意做给君默舞看,那就要做得像样,我将身子又往君无痕身上蹭了蹭。 他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绕过我搀着君无痕的手,“默舞想知道,三皇嫂何以会弹奏师父的曲子?”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景王爷说的是哪首曲子?” 君默舞修长的眉眼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琴笛和鸣那一曲,这曲子是师父临终才教与我,我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弹奏。” 心底一悚,我根本就不记得如何会弹那首曲子,这叫我如何回答,一时心思电转,只好随口胡脂“我在绫国时,遇到过一位伶人,是他教我的,或许,与你的师父有些渊源吧!” 君默舞点点头,好似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没有了留人的理由,只能目送着我们相携离开。 第十六章 爱得卑微(上) 鹭洲不愧为都城,战事年月竟也能繁华昌盛,倒是让我乍了舌,不知我的国家都城是个什么样子。 途径一家乐器行,我忽然想要一把琴,就拉着他走了进去,“王爷,可否送我一把琴?我没带银子。”我冲他眨了一下左眼。 他温和一笑,从怀中掏出银票递过去,“老板,这琴我要了,记得送到峻王府上。” 从乐器行出来,我跟在他身侧,兀自不高兴地小声抱怨,“真是小气,送烟若的那把要比方才的那把好多了!”话一出口,自己愣了住,我竟是开始嫉妒了! 此话当然没逃过他的耳朵,他不甚在意的朗笑一声,“你怎可跟烟若比?” 我又是一愣,他是如此的不在意我,他竟可以开怀的说:你怎可跟烟若比! 喉中忽来一阵哽咽,我急忙背过身,“我想回去了。”而后,马不停蹄的朝着不知名的方向乱走。 人群熙熙攘攘,从我身边擦过,我多希望,他能赶上来抓住我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如此! 他是真的赶了上来,说的话,却不是我想听的那一句,“不想逛了?那好,我们上马车。” 峻王府的马车停在一个巷子口,他很快就带着我坐了进去,我们,一路无言。 ※※※ 晚风徐徐,明明温柔入心,我却觉得冰凉透骨。 站在无烟阁外,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男女说笑声,夹杂着浓浓的柔情蜜意,我的眼角,竟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我,还是喜欢上他了!不由自主的,不知觉的,喜欢上了他!这个明明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却仍是夺去了我的喜欢! 为什么喜欢,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我还是不知道,只是,喜欢了,便是心动了,无所谓理由! 一丝滑软落上了我的肩,瑶荷那带着浓浓担心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公主,夜深了,小心着凉。” 我没有回头,幽幽的开口,语带哽咽,“瑶荷,这样,还不若以前是不是?”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扳过我的身子,扶着我向落雪阁的方向赚“公主,瑶荷不知这样会不会有个好的结果,但瑶荷知道,比之您之前对景王爷那爱又不能爱的思念,起码您现在拥有了峻王爷,他是您的丈夫,您若想他随时都可以看见,这样,总好过失忆之前的痛苦。” 我猛然心惊,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她、她、她怎会知道我已失忆?我明明掩饰得很好,哪里出了差错? 见我花容失色,她急忙伸手将我扶住,咬着唇有些伤心地道:“公主,瑶荷自小同您一起长大,您失忆后不相信瑶荷了,瑶荷不怨。” “你——”我抓紧她的肩膀,忽而发了疯样的摇着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记忆,为什么?” 瑶荷一把捂住我的口,慌乱的四下张望,“公主,您别激动,我知您不想要别人知道你失忆这事,瑶荷死也不会说出去。” 我扯下她的手,提起她的衣领,狠狠逼迫着她,恨恨的小声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了你?” 第十六章 爱得卑微(下) 瑶荷一把捂住我的口,慌乱的四下张望,“公主,您别激动,我知您不想要别人知道你失忆这事,瑶荷死也不会说出去。” 我扯下她的手,提起她的衣领,狠狠逼迫着她,恨恨的小声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了你?” 我以为她会害怕,可是,她却哀伤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公主,相信瑶荷好吗?瑶荷永远都不会害您,瑶荷跟太子殿下一样,对您那份心,永远都不会变。瑶荷承认,您的失忆,确实是瑶荷做了手脚,在您每日的饭菜里下了能使人缓慢失忆的药,但诗主,瑶荷真的是为了您好,那些让您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的往事,忘了最好!”说着,她“咚”的一声竟跪在了我面前,扯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道:“瑶荷若对公主藏有二心,就叫瑶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我心中一软,听了她的誓言则有些不知所措,匆忙的要将她扶起,“瑶荷,别这样,你快起来。” “公主不信瑶荷,瑶荷不敢起来。”她仰头看我,眸中泪光点点,竟是那样的哀伤悲凉。 我心一疼,怅然叹了一口气,“瑶荷,你要我怎样相信你?不是我不想相信,而是,我没有理由去相信!” 她咬着唇,唇畔有些,渐渐低下了头,“公主不要逼问瑶荷了,瑶荷什么也不会说的,瑶荷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公主就好了。” 我手一用力,强行将她搀了起来,已不似方才那么激动,“好了,我姑且信你,在这里,也就你一个娘家人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失忆了的?” 她站直身体,拉着我的袖子,神情稍稍放松,“多谢公主,瑶荷不求公主完全相信奴婢,公主相信瑶荷三分、四分,瑶荷就心满意足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道:“是那日,公主要抚琴时说的一句话,让瑶荷确定了公主的失忆。” 我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终究还是百密一疏,让她探到了真相,“哪句话?” “诗主对太子殿下的称呼!公主从不称太子殿下为皇弟,而是,叫殿下为——为——”她眼神闪烁,显得有些局促。 “叫什么?风儿?”我试探的问,她小心地点头,听到这名字,她眼中竟有些痴迷神色。 我没心思去管她的反应,心底正在思索,没想到我跟太子的关系是这般的好,竟可这样直呼来去。 “公主?”瑶荷轻轻唤了声。 我方从恍惚中回转,想起还有一事要问她,“我为何来了君国后便不再抚琴?” 她垂了头,小声道:“是、是因为景王爷。” 又是君默舞,我闭了闭眼,胸口忽来一阵难挡的疼痛,像被羽箭狠狠刺穿,锥心扎骨,我慌忙捂了心口靠在了瑶荷身上。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瑶荷揪着眉焦急地问。 我喘了一喘,渐渐平复,“是不是因为他厌恶我弹琴,所以我便不再弹?” 瑶荷不语,我却紧紧盯着她,她最终还是语带不忍地“嗯”了声。 我曾经,竟爱他如此,他或曾是我永远也不能言语的伤,稍不留神,就会碰酸额角,我或曾踏着他的影子,一路追随,一路徘徊,却终不能换来他的一次回眸,这样卑微的爱情,忘了,岂不更好! 随瑶荷回了落雪阁,我独自一人去了君无痕的练功房,提剑出门,我只想发泄。 落雪阁的入口处,有一小片柳林,那便成了我挥剑的地方。剑到枝断,“咔咔”脆响,像是被折了骨骼一样的发出哀嚎! 对不起,我只想释放,对不起,不是我想毁了这碧柳青青! 枝残叶落,一地狼藉。 忽感心中血脉上涌,“哇”的一声,鲜血自口中喷薄而出,一手持剑,插入地面,我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体内有股真气在乱窜,我尝试着去控制,却不得其果。 踉踉跄跄的奔回房,手刚刚触到门板,便是不醒了人世。 迷蒙中,我有了些微的感觉,好似有人在用内力为我疏导体内的气流,我想开口说话,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淡薄的。 乱窜的真气渐渐得以平息,有潺潺暖流淌进我的四肢百骸,我就在这暖意中,沉沉的睡去…… 第十七章 真情难得(上) 清晨,我在瑶荷的叩门声中醒来。 身体全无不适之感,那么,昨夜就是真的有人救了我,是谁呢?整个王府里,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君无痕,心底偷偷笑了一笑,他还是来看我了! 有的时候,真是想谁便会见到谁,开门出去,就看到君无痕皱眉站在柳林外。 “王爷!”我开心地叫了一声,小步跑了过去,昨晚无烟阁内的笑声,已全部被我由心中剔除。 “你去了我的练功房?”他指了指仍旧插在地上的剑。 “哦,突然想练剑了,就去取了一把,这就还给你。”我说着就俯下身去拔剑。 “不必了,你若喜欢便送你。”他淡淡一笑,又淡淡一拢眉,“可惜了这碧柳,下次若想练剑就去花园后的空场。” 将那剑从地上拔了出来,我乖乖地点头应允,又顺带问了一句,“这剑有名字吗?” 他顿了片刻,“并无,你若想取可自己取。” 用手帕将剑身擦拭一遍,我单脚提起躺在地上的剑鞘,将剑慢慢插入,一字一顿道:“那就叫——无痕剑!” 他理所当然的愣住了,我以为他会问为何叫他的名字,结果他只是信口道:“随你!” 心中一喜,我朝着里面喊了一声:“瑶荷——”瑶荷走出,我将无痕剑朝她抛了过去,她颤巍巍的勉强接住,然后,十分宝贝的抱着它送进了我的卧房。 “王爷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他很少这么早来落雪阁。 “默舞来了,在锦池!”他说,并低头看我的神色,“默舞并不常来王府,难得这次来,居然还问起你!” 他来做什么?又问我做什么?他不是该避我如蛇蝎才对吗? “走吧!”他的语气有些不耐,我没说话,在后面跟上。 到了落雪阁外,我才发现,尹烟若站在那里等他,看见她,他温柔一笑,伸手将她搂过,径直朝着锦池走去。我一直走在后面,低头看路,权当没看见前方的两个人。 锦池上的八角仙亭里,一人,白衣黑发,坐在亭中的方桌旁,正侧首低眉,凝看着池中的锦鲤,好美的一副山水画,我不禁心中称赞。 君无痕在他的对面落座,尹烟若坐在了君无痕的左侧,而我,坐在了君无痕与君默舞的中间。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君默舞,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半晌,叹了一口气,“人,若能如这鱼儿一般自由快意,才算不枉此生!” 心下陡然一惊!君默舞,他,很自由吗?常闻他做事随心所欲,洒脱快活,难道,这还不够自由? “默舞可是比我自由得多了。”君无痕轻笑一声。 我低头看向那一对在近前游动的锦鲤,不知是不是那日被我拆散的一双,“鱼儿也并不是完全的自由快意,它也有向往却又触及不到的地方,天空就在它的头顶,它看着,却永远也没可能像鸟儿一样翱翔。” 君默舞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那么,鸟儿也同样不是完全自由了?海洋对它来说,就是永远也不能钟情的所在。” 我莞尔,“所以,自由,不是绝对的。” ———————————— 今天更晚了,8好意思,嘻嘻~ 第十七章 真情难得(下) 他呼了一口气,唇角一抿,伸手取了白玉壶,倒了杯酒递给我,“三皇嫂本该是默舞的知音!” 知音?曾经我定是在你身后乞怜着能成为你的红颜知己,可你,理都不愿理一下吧!没作声,我抬手去接那杯酒。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在我的手接触杯面的时候,他的葱白玉指,就那样自然的滑过我的手背。突然的碰触,让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下,有酒水自杯中散落了出来,洒在我的手上,放下玉杯,从怀里取了帕子,我急忙擦拭。 熟知,他竟一手拽住了手帕的一角,“我的帕子,三皇嫂还留着?” 他的帕子?我低头一看,这帕子是他的?恍然才想起,这是昨日我表演“偷梁换柱”时换来的,“哦,那个,一会儿我叫瑶荷洗干净,还给你。” 他却忽然松了手,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我,“三皇嫂喜欢,就留着,不要丢了才好。” 我一怔,对上他流波的漂亮眼睛,到口的推辞硬是说不出来,也不想扫了他的颜面,只好假笑着收下。侧头去看君无痕,才发现旁边的位子不知何时空了,他正与尹烟若站在亭子的另一角,相拥着看鱼儿嬉戏。 那对背影,很般配! 心中一堵,我一口喝了那杯中的半杯酒,见状,君默舞又为我续了一杯。 “烟若那样的女人,任谁都会心疼。”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随意扯了句,“景王爷那位已故的乐伶师父,是男是女?” 闻我将话题岔开,他也不再继续,“师父是位男子!” “哦!何时仙逝?”我心不在焉,话出口才知不该说,“呃,对不起,我——” “无妨!”他淡然一笑,“师父于去年冬季仙逝,是病故。” “那么,他的家人呢?”我忽然在想,这位前辈是否跟我有渊源,否则,我怎会弹奏他的曲子? 君默舞摇,目带忧色,像是在回忆前尘往事,“师父一生孑然!他曾说过,他这一生,欠了一个女子的情,他无法偿还,宁愿终身不娶!” “那女子是谁?”我竟来了兴趣。 他依旧,“不知!只听师父说,那女子是你们绫国人,本是定了亲事,却与去绫国游访的师父偶遇,两人相爱,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带着她离开,而那女子被迫出嫁,在诞下一个女婴,了了为人妻母的责任后,悬梁自尽。” 我默然不语,这故事,听来让我心口酸楚,又有些气恼,这个男人如此不敢担当,徒害了一个女子的一生,这该说是女子的悲哀,还是男子的遗憾?怕是女子受伤更多些! 君默舞浅酌了一口酒,将酒杯放置桌上,他抬头迎着轻风,发丝恣意飘荡,“师父常说我凡事太过随意,在感情上必要受创,我却不明白,只有不甚在乎的人,才不会受创不是吗?” 我用眼角瞄了瞄那边的君无痕和尹烟若,谁能做到真的不在乎呢? “你的师父,是在以他自身而对你说教!”也许只是不想他步那后尘。 他一笑,凤目里闪过一道流光,“师父曾送我一句话,他说,什么时候我能想通下一句,方不会如他一般有后悔的那一天,我也曾对过好多个句子,但每一句师父都不满意。” 我不禁好奇了,“什么话?” 他侧眼看我,伸手拂去落在我发上的柳絮,动作极其自然,“易求无价宝!” “难得有情郎!”我脱口而出。 他的手一顿,就停在了半空,看着我的眼神里,遍处泛着茫然,“难得有情郎!难得有情郎!”他喃喃念了两遍,“会是这一句吗?” 我也不知自己怎会那么顺畅的就接上这下一句,总觉得那话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念过千百遍一样,他说出上句,我就会想到下句。没有说话,我将目光飘向了别处。 一时静默,只偶尔的,能听到尹烟若的笑声…… 第十八章 抱着你睡(上) 这一晚,我从花园后面练剑回来,对于我的武功渐渐的了然,也明白了一件事,我的武功只能说是一般而已,除了轻功还算尚可。 我一路擦拭额角的汗滴,一路慢步回了落雪阁。 有个身影在落雪阁前摇摇晃晃,我定睛一看,不正是君无痕?难道他知道我不在,而站在外面等我? 我心陡地一个有力的跳动,“砰”的一声,自己听得真真切切,嘴角一勾,就要跑过去叫他,却见他摇晃了一下,念出了一个我听也没听过的名字:“烟然!” 烟然是谁? 本已探出去的脚,蓦地收回,我屏息聆听。君无痕提起手中酒壶仰头喝了一口,他醉意已浓,所以并没有发现我。 “烟然,今日是你的祭日,你在那爆过得可好?”他口齿不清的说着,间或有着些微的哽咽。可是我听得很清楚,心里猛的一个抽搐,烟然,烟然,到底是谁? “这落雪阁,是为你而建,你那么喜欢冬天的落雪,我还记得你在雪地里的微笑是那么美!可是这里,如今住的却不是你!烟然,你知道吗?她有着一双同你一模一样的眼睛,每次我一看到那双眼睛,就以为是你又回来了,回到我身边来了!”他在述说着一件事,一件我早该想到却不愿去想的事,我的眼睛,我的这双眼睛,真的是像极了一个人! 酒壶空了,他随手丢在了地上,“烟若是你的妹妹,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她,对你,我绝不食言!我知道她很爱我,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我会把对你的爱全部都给她,我要让她代替你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没有烦恼,无忧无虑,我会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烟然,你都看了吗?如果你看到了,就在梦里告诉我,在梦里见见我,好不好?” 我哽咽了,流泪了,眼泪如水滴落,溅湿了衣衫指尖,却,不知是为谁! 君无痕,你爱着的,究竟是尹烟然还是尹烟若?可是,不管你真正爱着的是谁,你心里的那个人,都不是我,对不对?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他想伸手去扶什么东西,可是前方是空的,我终是没忍住闪了过去,一把扶住他要倒下去的身体。 腰上猛然一紧,是他狠狠的将我抱住,“烟然,烟然,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吗?” 喉中一苦,愣是将那句“我不是”生生的吞了回去,我竟,看不得他伤心! 下一刻,我的呼吸陡然一窒,竟是他猝不及防的吻住了我的唇,他的泪,滑到了我嘴里,我尝到了,一股腥咸。那吻,不温柔,不炽烈,有的只是,怕梦境破碎的。 我本该推开他的不是吗?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但,终归不忍,就任由着他索取! 感觉着自己的身子渐渐虚软下来,却蓦然的腾了空,我一惊,“无痕!”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横抱着我,摇摇晃晃的奔向我的寝房。身体刚刚接触床榻,他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即刻覆身上来。 “无痕,不要!”我惊叫,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将他打晕,就见他一头栽进我的颈窝,没了动静,我心口一松,他是睡着了。 轻轻将他的身体翻下,我跃到地上,迅速出了门。 第十八章 抱着你睡(下) 无烟阁内,依旧亮着灯火,树影摇曳的窗棂上,那个娇弱的身影清晰可见。 她在等着君无痕,是不是每晚都这样等他? 我走进去,轻轻叩了叩门,还未说话,门“哗”地被打开。 “无——”在看清来人时,尹烟若嘴边的笑就僵了下去,“王、王妃,您怎么来了?” 我看了看她,只说了三个字:“尹烟然!” 她的身子忽然晃了晃,扶着窗前的桌沿,急喘了起来,我急忙上前抚了抚她的背,这个身子还真是病弱! 她的气息慢慢平复,却不剩虚弱的开口,“你知道了?” 我松开她,眉间一疼,淡淡的道:“今日是尹烟然的祭日,王爷——喝醉了!” 就这一句话,尹烟若已然明白,她长长叹了口气,“带你去一个地方!”我点点头,而后,她看了我一眼,与我一前一后出了无烟阁。 到了君无痕的书房前,她停了下,回头问我:“你没来过这里吧!” 我苦笑,“他不是不许人随便吗?”我自然是没有如她一般的资格。 她咬了下唇,伸手将门推开,“我只是来过几次而已,每次都是他带着我来的。” 书房里有许多盏灯,尹烟若熟悉的一个一个点燃,整个书房,片刻便通亮起来。 我看着她在黑暗中毫不费力的准确找到灯烛的所在,心里一阵感慨:只来过几次,她便对这里如此的熟悉,她对君无痕,用了很多心思! 她走到我旁爆扯了扯我的衣袖,伸手指向我左侧的一面墙。顺着她的指示,我抬头望去,那里有一幅画像,一名女子的画像,乍一看有些尹烟若的影子,但却不是她!画中女子亭亭玉立,含羞而笑,配景是那跃上枝头的梅花,画的右下角,是两个飘逸的字:烟然! 我将这副画上上下下的打量,却一直不敢去看那画上的眼睛,我怕,真的! 可是,尹烟若却在提醒着我,“你的眼睛,跟姐姐的一模一样!” 我还是去看了,看了,也真的被那双笔画的眼睛了! 尹烟若没有看我,自顾自的说着:“我和姐姐自幼病弱,可惜,姐姐却没我这般幸运,三年前便早早离开了人世。” 三年前,正是尹烟然情窦初开的时候,三年前,正是君无痕少年勃发的时候,那初见时的美好,叫人如何忘? 我没说话,也是不想说,兀自退出书房。 回到房间,他仍在睡着,我脱了鞋袜,上了床,侧过身,将头枕在他的肩胛,手臂搭上他健硕的胸膛,让脑海一片空白,忘掉尹烟然那个名字,我只想,抱着他睡。 出奇的,这一夜,有他在身爆我,没有失眠…… ———————————— 让鲜花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十九章 随君出征(上) 三日后,忽然传来消息,轩辕国竟然起兵攻打边城,明明这厢刚刚出使归去,那边却是发兵攻城,这出其不意的招数,用得真是漂亮! 本来三国之间若有战争,是要先下挑战书的,轩辕国新皇当政,此番却突袭,有悖兵家之道,原本是个令人称赞的计谋,只遭来鄙夷唾骂。 说来可笑,我要攻打你,却还要先通知你一声,叫你好好准备,所以这三国鼎足已延续了几百年,战争连连,却始终是鼎足之势! 君无痕接到命令,即刻赶往边城,而君默舞,则守在鹭洲运筹帷幄!这两兄弟,还真是君国的一张密封铁网! 边城,实际上分为南北两个大城,南边城处在君国境内,北边城处在轩辕国境内,两城相距三十里,不近不远,这两国,谁都想将那一部分争过来,战斗打了一场又一场,却始终没将南北边城合二为一。 君无痕要上战场了,听到这个消息,我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跟着他去!原因无他,我只想见见他的另一番模样,想见见他如何在战场上指点山河! ※※※ 出征在夜里! 拿好无痕剑,简单打了个包袱,我紧跟着王府的兵将向外赚借着夜色的掩护,出手砍伤最后面的一个士兵,而后,换上他身上的灰色兵服,混入了队伍。 城门口,看到汇合的队伍,黑压压的都是人,君默舞与君无痕同时站在高台上,我离得太远,不知那两人在对说什么。 之后,君无痕对着众将士大声道:“边城守将派人来报,最多只能拖延七日,七日内,我们必须到达!”从君默舞手中接过“君”字大旗,交给身边副将,君无痕一跃而跳到马上,“出征!” 这一声“出征”,我听得再清晰不过,赶紧随着队伍一路狂奔。 将帅骑马在前,兵卒跑步在后,我不是那整日练的士兵,而且还是个女子,虽懂些武功却也只是一般,能勉强跟在队伍的最后头,已是尽了我的全力,好几次掉了队,都是一名好心的小士兵将我拉起,我暗暗记下这个小兵的模样,改日定要答谢他! 七日不眠不休,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行赚君无痕的大军,终于及时赶到了南边城! 大军一到,就在城外与敌军拼杀了起来,见势不对,敌军主帅一声令下,暂先撤回北边城。 此刻,南边城城门方大开,守将宇文朗出城迎接君无痕。 进了城,我方知,这南边城是全民皆兵的一个城镇,无战时,兵就是民,战起时,民就是兵。 君无痕自从进了城,便入了将军府,整日整夜的研究战况,而我,只能混在士兵当中,所以,我根本就见不到他。 这一日,敌军来叫阵,听到声音我急忙跑到墙根处等着,我知道,君无痕定会站在城墙上指点战局。 他一身银色战甲,气势逼人,巍巍的城楼似乎都不及他有气魄,手执长剑,剑光反射在他脸上,让那硬朗的线条更加清晰。 这,才是铮铮男儿! 这,才是我的丈夫! 我看着他稳如泰山的指挥守城,听着他吞吐山河的朗朗长声,不觉,更加沦陷! 敌人终是没有破城,这一役,我们赢了。 ———————————— 九在这里要感谢送九鲜花的亲,每天看到花多了都要乐上好一阵子,(*^__^*)嘻嘻……之前送花的亲九记不清了,后台出了点问题前几页的鲜花看不到,就在这里选个代表特别感谢一下这两天每天都在给九花花的亲fengsha和xiaoxu84o63o,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谢谢!今天俺会多更几章,具体几章待定哈,但保证四更…… 第十九章 随君出征(下) 又过了三日。 三日后的傍晚,敌军主帅徐蒙又带着人来叫阵,但是,此次叫阵却不同往常,他是要单独挑战君无痕。 墙根下,我听到墙外那浑厚如钟的嗓音,“素闻君国峻王爷骁勇无敌,徐蒙今日有幸能与峻王爷对阵,不知峻王爷敢否与在下切磋?” 好嚣张的徐蒙! 君无痕在城墙上大笑,声音雄厚有力,“哈哈,徐将军可是在激将?” 徐蒙道:“正是!” “好!本王就来会会你这轩辕国第一猛将!”说话间,君无痕一跃而下了城墙,手起剑落,直接斩杀了徐蒙身后的一名士兵,一脚将那士兵尸体踢下马,又一个旋身,稳稳落上了马背。 刚刚爬上城墙的我,恰好看到这一幕,两个字:漂亮! “峻王爷好身手!”一夹马腹,徐蒙上前与君无痕交起手来。 这边城墙上的宇文朗,急忙招集众精良战士汇集在城门处,徐蒙身后有兵将,但君无痕却事身一人,若徐蒙使诈,他必将开门放出将士,以保君无痕周全。 我看着宇文朗的侧脸,点点头,好下属! 城外,徐蒙与君无痕打得难舍难分,足足打了快半个时辰,那徐蒙好似一心只想纠缠君无痕,攻攻守守,不急不躁。 “他在什么?记得徐蒙不是有个副将吗?去哪里了?”我兀自低语,但是下一刻,我的脑中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他如此拖延时间,莫非是想声东击西? 南边城除了南面这个正门外,还有一个北正门和两个东西侧门。北城门在君国辖内,自然没事;东城门外是宽广的河道,要想进攻非易事;只有西城门那爆是丘陵、地带,敌人若想来袭,借着地形的掩护,也不无可能。说不定徐蒙的副将昨夜便已带兵蛰伏,而徐蒙只等拖疲君无痕,再叫兵卒齐上,此时宇文朗一定会派精良战士出城,那么,到时就是徐蒙副将攻打西城门的时刻! 此想法一形成,我立刻对着城墙上的宇文朗大喊:“宇文将军,快去守西城门!” 宇文朗朝我厉眼一扫,“一个小小兵卒,做好你的本分!” 我一急,向他跑了过去,指着城门处的精兵道:“将军,西城门有危险,快派他谬去!” 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对着身边的士兵道,“拉下去!” 一个士兵在宇文朗身边的士兵伸手之前,慌忙将我拽下城墙,我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多次帮我赶上队伍的小兵。 “你不想活了,再乱喊会被军法处置的!”小兵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一咬牙,推开他,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而上了一匹战马,向西城门狂奔而去。 南边城较大,从南城门到西城门骑马至少需要两刻钟,我心里焦急,发狠的用剑刺伤了马背,战马便疯了一样的向前冲去。 ———————————— 下午停电,我崩溃,终于能上来了,赶紧更新,嘿嘿~ 第二十章 单剑损将(上) 赶到西城门的时候,果然如我所料,徐蒙的副将正带着精锐部队攻城! 我飞身上了城墙,一把拉过那个正在指挥作战的小将,“快去南门向宇文将军报告情况,这里我来替你守!” 小将愣了一下,“你是谁?” “不要管我是谁,你再不去报告,这边城门就要被破!”小兵说话宇文朗不听,那么这个守西城门的小将说话,宇文朗就不能不信。 那小将正要说话,只见已有敌兵爬上墙头,我提剑反手一刺,那敌兵一躲,就顺着云梯滚了下去,连带着的敌兵也掉了下去。 “你们上边的人守住了,我去毁他云梯!”说话间,我已从城墙跃出,落地的过程中,顺带砍断离我最近的一架云梯,接着,又朝另一架云梯砍去,我的剑只砍梯子,不砍人,因为我不想杀人。 第二架云梯被毁的时候,耳听城楼上那小将啐了一句:“他妈的,徐蒙这个奸诈小人!”我心知,他已去搬救兵。 士兵人数虽多,但基本都是些三脚猫的角色,我凭借较好的轻功,尚能边躲边应付。可是,当我毁了第四架云梯的时候,却被敌人包围得密不透风,许多把长指在我身前,长叹一口,一闭眼,猛然蹲下身,长剑横扫一圈,在一片痛嚎中,我冲出了那个圈子。 我不敢回头看,只是剑身上的鲜血就够我眩晕,何况身后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君无痕,我杀了人了,我是为了你,你可知? 一眼瞧见那个坐于马上的副将,他此刻也正看着我,眼中满是疑惑,定是想不到我一个小小士兵,竟有如此胆魄! 在后面的士兵赶上来前,我身形一动,直击那副将,他显然是已料到我有此举,不慌不忙的横接招。 到得他面前,我身子陡然下沉,挥剑去砍他的马腿。一声嘶鸣,战马向下倒,那副将早已跃下,提向我攻击。 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上战场,以前做公主的时候更不可能上过,所以我并无实战经验,那使剑的几招对付小士兵还可以,在这堂堂将才面前,我只有勉强招架的份儿。 身后的士兵见他们的将领与我打斗,便都折身去攻城门。我回身去看,已有不少敌兵爬上了城墙,而城门前那些抬着粗大木桩撞击城门的敌兵,马上有破门而入之势。 君无痕,你怎么还不来? 慌神的当儿,敌军副将的长正向我胸前刺来,我匆忙向左一滚,长险险的刺穿我的兵服,左臂也稍带被划破,好疼! 这战场上的莽夫,怎的不懂怜香惜玉,我心底暗斥。 对了,他不知我是女子,如果—— 思忖间,我趋身向他贴近,单手死死抓住他的长,右手猛然摘下额上军帽,乌黑青丝,在风向的导势下,拂上了他的脸。 他一怔,忘记了攻击,显然是没想到我是个女子。这正是我要的,右手长剑猛的向上一挑,只听他一声惨叫,我急忙闭眼躲开,待睁眼看时,他正捂着右臂跪在地上,长落在身前。 我终究还是下不了重手,那一剑如果换成是他,必是已断了我的手臂,不过,他似乎也不能再握了吧! 忽感背后有掌风袭来,我来不及闪躲,身子霍然被震飞向空中。 第二十章 单剑损将(下) 就要摔倒地上的瞬间,一个身影闪过,长臂一伸,倏地将我揽紧,那熟悉的茉莉花香,是君无痕! 我擦掉唇角鲜血,仰头对他一笑,“你来了!” 看清我是谁,他一惊,“是你!” 我急忙“嘘”了一声,“不要说我是王妃!” 他神情很是激动,揽着我腰的手臂僵硬起来,“你不要命了?” “要啊!”我打趣,嘴角噙着血花笑看他,“怎么会不要命呢?” “就这么一个人出来,你可想过生死?”他面色泛青,声音里尽是隐忍的怒意。 生死?想过吗?好像没有!我只想着要帮他守住南边城,关于生死,我好像真的没想过! 我,“没有!” 我以为他会生气地将我丢下,他却一把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低低的道:“傻瓜!”而后,抱着我纵身一跃,踩过敌兵的头颅,再借着那搭着的云梯,上了西城门的城墙。 在他说“傻瓜”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很幸福,真的,很幸福!那一刻,我恍觉,我对他,已经上升到爱了吧!也许,爱,才会让我不畏生死! 站在城墙上,我将身子靠向他,低头看着城下的徐蒙和他的将士,刚刚那一掌,就是徐蒙赏我的,我伤了他的副将,他一定是恼到不行。 徐蒙高喝一声,“君国真是好人才!撤!” 攻城计谋被破,又损了将才,他那个“撤”字说得可是咬牙切齿。这边的士兵一听到徐蒙喊“撤”,高呼声四起,我们又赢了。 我笑着看向君无痕,在他眼里,我分明看到了——心疼! 从城墙跃下,坐上战马,将我圈抱在怀里,他打马回了将军府。 直到他将我放在了榻上,并动手去扯我残破的衣襟时,我才感觉左臂和后背好疼好疼,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无痕——” 听到我叫他的名字,他的手一顿,但立马将我的手拉下,“还害羞什么?你的身子我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见、见过?那他上次不是说什么不给他?我头脑飞速的旋转着,想起自己失忆那日醒来确是穿着肚兜里裤,他、他见过确实没错!可是,就算见过,我就能不害羞么? 害羞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他直接将我那破衣服撕烂,我就身着肚兜在了他面前。他仔仔细细的给我清理了左臂的伤口,又上了药,并用布缠好。整个过程,我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脸颊烧得厉害! 打理好左臂,他拿了药酒在我的后背擦拭,后背挨了徐蒙那一掌,已是红肿一片,“嘶——疼!无痕,疼!”我挣扎着去扯他的手。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忍着点,一会儿就好。”说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疼!我不要揉了,好疼!”我将身子向右倾去,不想让他再碰我的背。 他伸出左手一把将我的身子捞正,我的嘴上还在不停的喊疼,他便扶住了我的后脑,猛然攫住了我的嘴唇。 我被这突来的情况弄懵了,但马上的,我就知道他为何这么做! 他的右手还在我后背上按揉着,我疼得额上冒汗,可是,他的动作根本就不曾停歇,我口中因疼痛带来的全数落入了他腹中。 这种煎熬大概坚持了一刻钟,他将我松开,“好好休息!”丢下这句话,走了。 我大口的喘着气,这算,怎么回事?我伸手抚着唇,头脑陷入了空白…… 第二十一章 腹中谋略(上) 我就那么怔怔的坐在榻上,直到凉风从窗棂吹进,带来丝丝冷意,我才回过神来,理了理思绪,正待起身,才蓦然发现自己衣不蔽体。 我的目光四下搜寻,看到君无痕的佩剑就挂在墙上,这该是他的房间,便只穿了个肚兜去找衣服。 翻到一件褐色的袍子,套在身上又大又空,我的个头只到了君无痕的肩膀,穿上他这袍子,还真是滑稽到了极点。无法,总比没衣服强,等明日再去兵帐中,将我自己的包袱取回来。 穿着他褐色的衣袍,我一跌一拌地走到外厅,君无痕和宇文朗正在议事,旁边还有两员小将,其一就是守着西城门的那个。 见我穿着他的衣服走进来,君无痕忽然低头笑了起来,手挡在嘴爆肩膀抖着。我脸蛋一红,就不知该不该过去,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站在了那里。 轻笑了片刻,他抬头恢复了正常,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很听话的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王——”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我急忙一个轻咳,他立马会意,改口唤我,“沁儿!” 这一声唤,让我的心颤了颤,一丝甜蜜从最底层慢慢的涌出来,团团将我包围,我甜甜一笑,发自真心,“无痕在议什么事?” 他将一只手抵在下颌,侧头看我,“沁儿来做我的军师好不好?” 军、军师?我?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推辞,宇文朗断然道:“王爷,他一介女流,怎可任军师?” 君无痕面色一沉,有些愠怒,“一介女流?宇文将军一介男儿,怎就没想到要去守西城门?如果没有她,南边城早已被破!” 宇文朗仍是不死心,看我一眼,拧眉道:“纵然这样,可是她有什么身份?谁人又肯服她?” “身份?”君无痕眸光一缩,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强劲而有力,口气更是透着十足十的威严,“绫国沁公主,君国峻王妃!这个身份难道不足以让你信服?” 闻言,宇文朗一愣,诧异窘困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随即垂下头,不做声。 那个留守西城门的小将见状开口:“王爷,我服她,只要是能破敌之人,我左让都服!” 原来他叫左让,我细细看他,年龄大概十七、八,模样生得还不错,透着股子豪气,日后也必定是个性情将才。 君无痕满意地点点头,又看看我,我尴尬一笑,“我的身份,你们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几人称是。 君无痕的手臂从我腰上抽离,我低头看向他身前的案几,那上面是一副地图,图上赫然写着北边城三个字,“无痕可是想打北边城?” 他伸出大手,在那地图上一阵摩挲,闷声道:“既然轩辕国三番来袭,我们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着他此刻军心散乱之际,打他于不备!” “可是,无痕想过怎么打吗?现下我们实力相当,想打下来并不是易事!”我皱了下眉,没有万全的准备,贸然攻打胜算不多。 他忽而嘴角噙笑的看着我,“军师可有良部” “什、什么?”我嘴巴大张,方才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罢了,没想到,他还当了真,我哪里会做军师! 第二十一章 腹中谋略(下) 环视一圈,见那三人也在等我的回答,尤其是左让,眼神甚为期待。我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只好转头求救似的看向君无痕,他却懒懒的将身子朝后一融,耐心地等我的答案。 我垂下睫,用心地思索着,可是失忆过后的头脑真是想不起来许多,不知怎的,这个时侯肚子竟然不合时宜地开始泛饿,我着实懊恼,偏生君无痕又不来搭救,伸手抚了下肚子,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少女坐在案前读书,边读边用着糕点,我眨眨眼,画面一换而到了书页上,上面有八个大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眼睛瞬间一亮,我伸手一拍案几,“偷袭粮草!” 君无痕满意地一笑,懒懒地道:“然后呢?” 我的脑中不知为何竟然有许多的书页在翻滚,我甩甩头看他,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对铂不知可否与我想的一样?我试探性地问了句,“然后可是‘瓮中捉鳖’?” 他撑起身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如果你是男儿,我这主帅的位子,怕是要让给你了!” 我急忙,“不坐,不坐,这位子可不是坐着玩儿的!”君无痕被我认真的表情逗得开怀大笑。 “王妃果然好计谋!”说话的竟然是宇文朗。 我冲他一笑,“尚不及王爷半分!”宇文朗,他现在看似可是有点佩服我了呢,看到那三人眼底的钦佩,我心底竟有些小小的得意,原来我也是个喜爱吃帖的孩子。 ※※※ 当夜,君无痕便派了一支精良部队去偷袭敌军粮草,左让领兵。要想混入敌军内部,自然要乔装,这批人,从城外死去的敌军身上扒下衣服,扮成敌军的样子,如此偷袭将更容易。 君无痕给令,此次偷袭,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深夜刚过,在人的意识最缺乏防范的时候,左让带着他的精良队伍悄悄翻墙而入北边城,进了城,他们便可大胆的自由行赚由于是夜里,也无人去细究他们的容貌,光是看衣服,当然会认为他们是自己人。 凌晨,宇文朗忽然带兵前去撞北边城的城门,徐蒙自然是来应战,当然,宇文朗攻城是假。同时,北边城的粮草库起火了,放了火的左让等人一边大喊“着火了”,以扰乱军心,一边拿着一桶桶的酒,来个“火上浇酒”,愈浇愈旺! 徐蒙措手不及,顾前顾不了后,前方破城在即,后方火势越来越猛烈,一时军心大乱。混乱中,左让成功完成了任务,率领一众精英逃出北边城,信号一放,宇文朗立时知道他们已成功,即刻便收了兵。 第二日,君无痕亲帅兵将,牢牢守住北边城的四面城门,又在各处安置了暗哨,防止徐蒙派人出去搬救兵。 只守不攻,一个字:拖! 白天,收了营帐,严整以待,晚上,就就地扎营! 第二十二章 凯旋而归(上) 三日后,我们满意的看到了北边城守城士兵的身体开始摇晃。 “无痕,还要等么?”我打马凑到他跟前。 君无痕很郑重的点点头,“等!他们没了粮草,还有战马,等他们将战马也吃光的时候——”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我,等我来接后面的话。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小声咕哝,“你还真够狠的喏!” “哈哈!”他忽然大笑,朗声道:“两军交战,怎可手软?” 我没说话,对于生命,我还是不忍去看它流逝,如果真的有人饿死,我是不是也算刽子手? 君无痕看着我微皱的小脸,伸手拍了拍,“如果今日在城中的是你,你想,徐蒙可会手软?” 我一愣,是啊,如果两方对换,也许我会比现下的他们更惨,扯唇一笑,“无痕,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他好笑地摇,口气里夹着丝丝点点的疼宠,“这么快就饿了?” 他的语气令我心情愉快,伸手朝后指了指,开起了玩笑,“是左让饿了!”而后回头假意威胁地瞪了瞪左让,结果左让同君无痕一起长笑起来。 和君无痕相处的时日愈多,我的拘谨便愈少,本来的贪玩爱笑秉性也渐渐的重拾了回来。我看了看北边城城门上的士兵,咬唇坏坏地转了转眼珠,便心生一计。我叫将士们将锅碗瓢盆都搬出来,露天煮起牛肉,不消半刻,香味四溢,士兵们大快朵颐,惹得北边城的防守士兵口水涟涟。 我正坐在地上同那个曾帮过我的小兵苏青边吃边说笑,君无痕走了过来,苏青识相地退了开去。他在我旁边坐下,我递了块牛肉给他,“无痕,这个给你!” 他低眉看了看,伸出手来,却是在我的俏鼻上先刮了一下,“真是调皮!”之后,接过我手中的牛肉。 我愣了,他,是在宠我么? 我望着他俊朗的侧面,心绪如麻错乱,他总是那么轻易的就碰触到我心底最的弦,让我的心一次比一次,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吗?不敢肯定,也绝不否定,就那样定定望着他的脸,痴痴呆呆…… ※※※ 又拖了三日,敌军已有多人倒下,我方大举破城,并生擒了徐蒙,徐蒙也可谓是个肝胆汉子,宁死不降,君无痕下令将其立斩。 临刑,刀落的瞬间,我终于及时赶到,一剑挡住那行将落下的刀刃,“不要杀!”君无痕想说什么,但还是命士兵住了手。 我收了剑走到他那里,“无痕,徐蒙真乃将才,杀了岂不可惜?”我是真心实意地为徐蒙开脱,一方面见不得更多的人死去,另一方面也是觉着他这样的人该收为己用。 君无痕眉宇缩拧如山峦,撇着跪在地上的徐蒙恨声道:“但他不降,不杀将后患无穷!” “此人性情刚烈,必是重义之人,想要招其至麾下,动之以理不行,就晓之以情!”徐蒙这样的刚烈汉子,定是武威不屈的,就算是死,也定要响当当。 君无痕折身走进大帐,在入口处顿了顿,低声念了一个字,“情?” 第二十二章 凯旋而归(下) 我一步跟上,替他掀开帐帘,“嗯,亲情!无痕不妨先将其押回鹭洲,再派人去打探他可否有父母妻儿,如果有,就将他们一并带回鹭洲,好生安顿,如果他的家人肯接受君国的安排,必能劝动徐蒙,但若他的家人也如他一般执拗,或者说他根本无家人,那,再杀不迟!”徐蒙这样的人,如果能忠心为君无痕效力,必是令君无痕如虎添翼。 君无痕星眸一展,“就按军师所言!”而后,冲我勾唇一笑,这一笑,如春风化水,笑得我一个激灵失了神! 见我痴痴地盯着他瞧,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有、有些乏了!”我慌忙眨着眼睛,随口敷衍,还故作乏累的样子扶了扶身边的案几。 他低下眉,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不知他在想什么。我转身出了大帐,孰料他也跟着走了出来,突然一弯腰,将我横抱了起来,我“呀”的一声惊呼,顿时不知所措,“无、无痕——” 这时大帐外有好多人,徐蒙还跪在那里,君无痕对着那群愣愣的瞧着我们的士兵吩咐:“将徐将军压下去,好生照料!” 几个士兵齐声应“是”。我抬眼看了看,士兵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着我,但是也都在用眼角余光扫着,还彼此暧昧地笑。我脸蛋霎时一烧,一头埋进他的胸膛,“无痕,放、放我下来。”我生如蚊呐,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的胸膛颤动,衣料摩挲着我的衣料,我知他正在行赚感觉到周身光线暗下来,是他抱着我进了帐子,我微微睁开眼看他,他低头轻笑,“不是说乏了么,那就好好休息!”说完将我放在了绒毯上,又盖好薄被,他也就势坐在了我身旁,目光温柔,“这些时日将你累坏了,好好睡一觉,我们明日启程!” 他的话语听得我心中温暖,竟没来由的鼻子发酸,他的这种的关心,我是第一次得到。 “听话,闭上眼睛睡觉!”他蹙眉,佯怒地轻斥,可在我听来,这是在诱哄,我抿唇一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 翌日一早,大军启程回鹭洲,君无痕留了一部分人驻守北边城,又飞鸽传书叫君默舞立派两个将领过来。 我将苏青交给了左让,毕竟,驻守边城总比跟着君无痕南征北站要安全。 回到鹭洲,军民夹道欢迎,君默舞更是在城门处早早等候。 “三皇兄!”远远的,我便听到了他欣喜的喊声,“三皇兄此战凯旋,竟还收了北边城,真是大功一件啊!” “哈哈!默舞什么时候也学会逢迎拍马了?”君无痕打马快步到他跟前打趣道。 君默舞也大笑,“听闻皇兄此行竟还收了个谋略过人的女军师?不知,可否带回鹭洲?” 君无痕止了笑,“这军师,默舞认得。” “我认得?”君默舞语带诧异。 “沁儿!”君无痕回头冲我喊了一声。 我没有趋马过去,而是在原地大声问他:“无痕可是有事?” “默舞想见见我的军师!”他离我稍有些远,我听不清他的语气。 “不见!我要回家!”斩钉截铁的回喊了一句,我娇笑着奔往峻王府的方向。 途径他们身爆瞥到君无痕的眼眸淡淡的扫视君默舞诧异的脸,也看到君默舞看清我时那惊愣的表情,无心他理,我朝着我心中的那个家,奔去…… 第二十三章 一笑倾城(上) 我以为,我们这算是患难见真情了,我以为,他对我有点心动了!可是,当他一路马不停蹄直奔无烟阁,与那个梨花带泪的人儿紧紧相拥,我刚刚为他铸成的玲珑心,裂了缝! 或宅他对尹烟然是痴爱,或宅他对尹烟若是疼惜,而,他对我,是什么? 听着他一遍一遍唤着烟若,听着她一声一声喃着无痕,我忽而,很想笑,是的,是笑,从开始的低笑,变成放怀的大笑,一路洒下,直至落雪阁。 夜色阑珊,烛火虚明,我苍白着颜,苍白着唇,寂寞独坐,谁会为我心生怜惜,谁人会来问津?我心知肚明,是谁,也不会是他——君无痕! 我继续的笑,无声的笑,终于,笑过,睡着,醒了,一切归于寂寞和平静! 我真希望瑶荷能再给我一剂失心药,让我将这一段忘却,可是我没有勇气,就这么一点点的记忆了,喜也好,悲也好,都留着吧! 想忘,或许不容易,但我想总可以忽略吧,将它忽略不计,如一朵蒲公英,蓬松的只需伸手一捻,便细小如犀随手扔入泥土,不去有心细寻,但难发现。 我努力的,将昨日那不高兴的一切,从记忆中剔除摒去。所以,今日我依然开心地躺在榆树下的贵妃摇椅上,闭着眼享受着瑶荷给我打扇子。 “瑶荷,左薄”待左边凉爽起来,我翻了个身,“瑶荷,右薄”右边舒适以后,我又仰躺过来,“前面!”我忽而左翻,忽而右翻的,搞得一张贵妃椅吱吱作响。 感觉到瑶荷的扇子越打越慢,我热得难受,便心急地催了船“瑶荷,快一点,好热!” 扇子扇来的风是大了些,但还是不够,我闭着眼睛伸手去摸,一把抓住她的手,非常用力的扇了起来,“这样就对了!”我握着她的手教导,忽然感觉手中的触感不对,就作势摸了两下,“瑶荷,你今日这手上是涂了什么,怎的这么滑?” 瑶荷不语,我兀自道:“唉,我的手本来也如你一样的,去了一趟边城,结果就得变粗了。”我嘟着嘴抱怨,还感受到瑶荷那滑软的手翻上来将我的手揉了揉。 女子生来都比较在意自身容貌身段,我也不例外,再宅我更希望能通过闲聊使不愿想起的事情沉入心湖之底,所以找到个话题,我便将它打开。 “瑶荷,你今年也十九了吧,是该找个人家嫁了,总不能叫你一辈子陪着我,你这模样身段生得好,不知多少人抢着要!”忽而用另一只手捂了嘴,偷笑着轻声道:“瑶荷,你怎就生得那么丰腴,羡煞旁人,呵呵!” “咳——”旁边的瑶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我一惊,怎、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霍地睁开眼睛,“瑶——”那个荷字就停在了嘴爆没吐出来。 —————— 对不起亲们,今天突然有事出门了,刚回来不久,更晚了,万分抱歉…… 第二十三章 一笑倾城(下) 眼前,白衣胜雪的男子,轻轻为我摇着团扇,凤眼顾盼流波,整个人如那纸上的青山秀水,肆意泼墨。 君默舞止了咳,漂亮的凤眼朝着我的胸前扫了一扫,“还好!” 什么还好?等我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整个人由内而外红了个通透。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说瑶荷体态丰腴这话一定被他全听去了! 我急忙将还与他同握扇柄的手抽回,低垂眼睑,“瑶、瑶荷呢?”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继续轻摇着扇子,扇来一阵墨竹香,这该是他身上的味道,我暗忖。 “我叫她下去的!”他垂下头看我,青丝自然的垂在了我身前,我不敢抬眼,脸蛋还在烧着。 沉默片刻,我慌忙找话题,“无痕不在么?” “他在不在都无妨,我是来找你的。”他的声音响在头顶,带着分随心所欲。 我赫然抬眸,与他对视,“找、找我?”说话竟然有些打结。 “三皇兄不是还欠你半日的鹭洲游吗?我来替他补上!”他唇酱挑,媚人的一笑,我只觉得这满园的香花绿柳也比不过他的笑脸,不觉呆了一呆。 君默舞见我如此,忽然欺身俯下,鼻尖离我的鼻尖只剩半寸,声音低沉喑哑,似乎还带着点挑逗,“好看么?” 我的脸上,刚刚褪去的潮红重又浮了上来,紧张的侧过头去,接着他的前一句话问,“无痕欠我的,为什么要你补?” “不为什么,我想补就补!”他随性地答道,热气在我耳侧一扑,而后一扔团扇,伸手将我拉了起来,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朝外走。 我本是要拒绝的,但君无痕跟尹烟若那久别相拥的身影,却不分时候地闯进了我的脑海,我心一堵,忙暗骂自己无趣,不若就出去走一走。 上了君默舞的马车,我才想起来要问去哪里,“景王爷——” 还没等我问出口,就被他打断,“叫我默舞!” 我坐在马车中央,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向我靠来,我不由自主的就将身子向窗口处挪动,他玩味地一笑,我被他笑得极不舒服,就又向窗口坐过去,孰料,额角竟不小心撞到了马车壁上的装饰物,疼得我“呀”了一声。 他一把将我拽了过去,抱在怀里,小心的替我揉着额头,嘴上嗔怪,却是带着薄薄的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怀抱很温软,与君无痕的坚硬不同,可是这个怀抱不是我想要的,我慌手慌脚的从他怀里抽离,敷衍着,“没事,没事!我们要去哪里?” 见我如此,他面带失落,淡淡的开口:“青鸾街,那里是鹭洲最繁华的地方。” “青鸾?” “嗯,青鸾,鹭洲重要的街道,都是以神鸟的名字来命名,而城门的名字,则是神兽。”见我迷茫,他解释。 “神兽来守门,神鸟来巡城!”其实,君无痕就是那神兽,而君默舞就是那神鸟,他们才是守卫君国的神。 他看了看我,温柔一笑,已扫去了方才的落寞,恰巧清风吹动马车窗帘,一束光射了进来,隐没在他的笑容里,不觉再次让我怔住了,他这一笑,有种倾城的味道。 第二十四章 被下春药(上) 马车停在青鸾街的街口,我们下车徒步而行。 难怪说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方,、赌坊、伶馆、酒楼,密密麻麻的排了整条街,真是繁华异常。 “你经常来这里?”我伸手指了一圈,面带嘲讽,他被我问得一怔,随即朗声长笑,却没回答,而是向着一家伶人馆走去。 伶人馆的门前坐着几个弹琴弄笛的女子,见君默舞过去,全部微笑着起身相迎,君默舞与她们攀谈,看样子好像熟得很。 我鼻中哼笑,这是在我面前炫耀么?炫耀他君默舞风流多情?炫耀他红颜知己多不胜数?可是,这跟我有何关系? 我嘴角噙着讥诮去看他的背影,他回过头,冲我挑了挑眉,又继续转过去与那几名女子闲谈。 他这是什么意思?约我出来,见了别的女子就将我晾在一爆怎的跟君无痕一个模样?我心中不悦,跺了下脚,转身便钻进了旁边的一个铺子。 进得门去,只觉里面乌烟瘴气,我左右转了转,方看到墙壁上那个大大的“赌”字,我竟乱窜进了赌坊,捂了口鼻,就要走出去,门口不知从何处冒出两个彪形大汉,正身挡在门前。 两个大汉双手抱胸,其中一个猥琐地看了看我,“小娘子,既然来了,就玩儿两把,别急着走啊!” 对着那张恶心的脸,我硬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对不起,我是无意中走错了地方。” 另一个大汉目露凶光将我上下打量,“这天涯赌坊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什么意思,难道还能强留人不成?我皱了一下眉,就想从他们两人中间溜出去,那猥琐的大汉就要伸手来抓我,我一闪退了回去,左右看看,这赌坊定是有不少打手,我若要硬闯出去,铁定不成,情急下,我恨声道:“我的相公就在附近,如若他寻到这里,你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两个大汉互看一眼,仰头大笑起来,那个猥琐的大汉yín笑着,“小娘子竟然还有相公,你的相公说不定此刻正在逍遥,哪有空子管你?” 君默舞可不就在那伶人馆逍遥,我心中气闷,这人怎的就没发现我不见了?眼见那两人门神样的挡在那里,我断断出不去,只好退回,朝那乱哄哄的人群走去。 挤进了一张圆桌前,我左右看了看,桌上写着“大”、“小”,手拿骰子蛊的男人看见我,笑嘻嘻地问:“哟,小姑娘,可是来玩儿骰子的?” 我瞄了他一眼,看来他是这赌坊的人,是这个桌子的庄家,我从怀里取出一片金叶子,随便往桌子上一丢,落在了那个“小”字上,“我压小!”没办法,走又走不掉,只好输些银子在这里,好能脱身。 庄家看见金叶子,眼睛一亮,“来来来,压大压小,买定离手!”他一边吆喝别人一边却在看我。 我知道这次我是要输了,无妨,我就是要输的,若是赢了,他们更不会让我走了,从怀里又取出一片金叶子,准备第二场再压。 第二十四章 被下春药(下) 骰子蛊一开,果然是大。 “小姑娘,对不起了!”庄家嘿嘿一笑,将金叶子收进了他怀里。 我无所谓的一笑,将手中金叶子扔到桌上,“没事,我这儿还有!”这一次我压了大,结果开了小,这都是在我意料之中。 我连续输了三片金叶子,想着再输一次就离开,抬眼看到有个打手模样的人走过来,在那庄家耳边嘀咕了两句,人太吵,我压根就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而后,那庄家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我,又继续开蛊。 骰子开了一次又一次,我的嘴巴却越张越大,我居然是次次都赢。 我抬起眼睛看了看那庄家,难道他中邪了不成?我这可拿的是金叶子,赢了他可是要赔我好多银子的!再宅若是这样赢下去,我今日还走的成么? 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我急忙一收身边的叶子银两,“不玩儿了!” “姑娘不玩儿了?好,请跟在下去后院去银子。”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我侧身看去,是个中年男子。 “你是谁?”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心生警惕。 中年男子一笑,“我是这里的总管,姑娘且随我去取银子,我们天涯赌坊从来不拖欠客人银两。” 我微一犹豫,却见四五个打手围在左右,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如此,就请您前面带路吧!” 中年总管颔首,就带着我从赌坊的后门向后院走去。穿越一条长廊,这后院倒还雅静,前院的喧闹在此已是几不可闻。 “姑娘且在那亭子里喝杯茶,我去去就来。”中年总管朝着那亭子给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向一边的屋子里走去。 我点点头,就到那亭子里坐下,茶水好似是刚刚准备的,还泛着热气,我尽量放松身心,轻啜了一口,嗯,满口飘香,好茶! 不知这天涯赌坊有什么来头,能开在这等繁华地段,定然靠山不小,我正暗忖,就见那中年总管走了出来,“姑娘,主人有请!” 主人?这赌坊的主人?见他做什么? 心道不妙,我放下茶杯,提步下了亭子,“对不起,银子我不要也罢,这就告辞了!” 从中年总管走出来的屋子里,传出一个低沉雄浑的男声,“既然来了,何妨进来一坐?” 忽而有一股不好的感觉袭上心间,我加快了脚步,快速的说道:“告辞!” “现在想赚可是晚了!”屋内的那个声音道。 我的脚步一顿,“这是何意?” 犹豫的瞬间,中年总管的身形在我面前一晃,便挡住了长廊上的唯一去路。 想拦我,也要看你拦不拦的住!提气凝于右手,我一个掌刀向那总管劈去,他轻松一避,仍是牢牢站在那里。 一掌不成再来一掌,我的手刚要挥下,忽觉体内一股猛然上窜,从小腹直散全身。 怎么回事? “你在茶水里下了什么?”我怒问。 屋子里的男音再次响起,一字一顿,“春——药!” —————— 晚上还有一更,o(n_n)o~ 第二十五章 抵死缠绵(上) ?这两个字在脑中一明,我立时感觉浑身燥热,两腿间更是酥麻,却仍然撑着身子,企图穿过中年总管的阻挡跑出去。中年总管也不上来攻击我,只是一味的躲闪,但,始终不离开长廊。 身子愈来愈热,我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不稳起来,伸手扶住长廊的栏杆,紧咬嘴唇瞪视着面前的人。 “带她进来!”屋子里的男人,声音竟开始有些喑哑。 中年总管闻言,就要上来抓我,此刻,我已是无力再招架,他拉了我的手臂就往屋子里拖。 我很想向后退,但腿根本就不听自己的使唤,眼看就要到了屋门前,忽然眼前白影一闪,中年总管硬生生接了来人一掌,下一刻,我就跌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我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只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景王爷”,而后,好似是被君默舞给带出了赌坊,又快速的上了街口的马车。 紧紧贴着君默舞的身子,我不安的上下,我知道,这是药效在发作,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只有靠近他,才能缓解那噬人的。 君默舞倏然抓住我那只在他胸膛乱摸的手,对着车夫大声吩咐,“快驾车!” “默舞,我好难受!”一边说着,我的手已不受控制的去扯他的衣襟。 手再次被他抓住,他粗嘎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沁儿!” 这一声沁儿,似是换回我的一丝理智,“默舞,送我回峻王府!”他身子一僵,没说话。 耳听得自己的喘息越来越急,我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他是君默舞不是君无痕,但,身体却是迫不及待的想从他那里得到慰藉,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嘴唇在他脸上不住的探索游离,找到了他的唇,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他狠狠的回应着,灵舌与我紧紧纠缠,大手一番抚触,换来我瑟缩般的。 他是君默舞,不是君无痕!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喊叫! 我哭了,“默舞,送我回峻王府,求你,送我回去!”一边着哀求,一边却又在他身上不由自主的索取,我的身心在不停的交战着。 也许,再有半刻,便要坚持不住。 耳边传来他清晰的一声长叹,夹杂着分明的不悦,“他能做的,我就不可以吗?” 我哭着,君无痕才是我的相公! “默舞,默舞,求你——”我的泪滑下来,可是手仍是在他身上探索抚触,我鄙夷这样的自己,但我没有办法,我阻止不了自己的行为,我好难过,全身都在不住的瑟缩,身子一点一点的麻软下去。 他猛然推开我的身体,掀帘出去,之后,我的身子在马车里开始剧烈的震颤,那是马儿疯跑的结果。 很快的,马车停下了,我身体凌空,君默舞抱着我一路飞奔向无烟阁。 我尚存着一点模糊的理智,看到君默舞拉住一个丫鬟大声的吼问“王爷在哪里”,丫鬟哆哆嗦嗦的小声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清,而后,他抱着我又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我紧紧搂着君默舞的颈项,脸颊贴着他的脸颊,这样能暂时缓解我的燥热,我只有这一个方法来撑住自己,撑到他找见君无痕。 书房的门口,“君无痕!”君默舞大喊一声,满是怒意,一脚踢开了门,之后,又听得“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第二十五章 抵死缠绵(下) 无痕,无痕在这里么? 哗啦! 是桌上的砚台笔墨被挥扫在地的声音,只感身体一轻,我知自己被放在了桌上。身子脱离了温热的怀抱,我开始无力的扭动挣扎,双手虚空的抓着,“无痕,无痕——”我嘴边轻轻的低喃。 无人回我,我的那个怀抱跟抚触都不再到来,热,好热,我伸出舌头了干涩的嘴唇,又扯开衣领,以减少不适。 一声低吼响在耳爆谁的鼻息喷到我身上,我的身子骤然一紧,狠狠拽住这个朝我靠过来的人,我忍不了了,我需要一个怀抱。 “无痕,无痕!”我唤着,与他嘶磨。 身上的人疯狂的吻着我,疯狂的撕拽我的衣服,疯狂的在我身上求索,我所有的隐忍,瞬间喷薄而出。 意识消散前,我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桌面,已然赤了身。 好痛!一种被撕裂的痛!痛到钻心蚀骨,我想喊叫,可是那喊叫全数被一个深吻吞噬。 痛楚在点点消失,我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意识一片模糊,唯有一波一波的刺激在提醒着我,我和他在做着什么。 他温软的唇,像潺潺流水,一寸一寸浇熄我身体每一部位燃起的火焰,我在等,等他将我救赎,将我吞灭。 他的,我的低吟,书房里久久回荡…… 醒来在一片黑暗中,我缓缓睁开眼睛,屋内漆黑,窗外漆黑,无星无月,竟然是夜里了。 我动了动身子,竟然是酸软无力,一个激灵恍然想起白日里发生了什么,我哆嗦着手去探向自己的腰间,又顷刻弹了回来,因为一只结实却滑腻的手臂正揽在上面,我左右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是躺在了,那么,是他带着我回房的? “无、无痕,是你吗?”我微侧着头,问着身后的人。 那紧靠着我后背的胸膛一僵,他陡然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气息不稳的喘着,我竟然隐隐觉得他好像不甚高兴。 “怎么了,无——” 没等我叫全他的名字,他的吻就如暴雨一般落了下来,不给我一丝空隙,不让我喘息,他像一头困兽,发狂的撕咬着,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力的攀附着他。 他的手从我的锁骨下滑,力道颇大,我疼得向一边躲去,他却不许,蛮横的将我的身子摆正,少许温柔,多些粗野,像是要惩罚我一样,让我在痛楚与愉悦之间来回的徘徊。 我伸出双手,捧着他的面庞,夜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轮廓,他不说一句话,只是在我身上点燃了一簇一簇的火,而他这火源以更加狂烈的姿态点点将我燃烧殆尽! 欲念如潮水席卷释放的那一刻,我抬头一口咬住了他心口上的肌肤,无痕,我要你的这个位置,有我! 他一声闷含俯首埋在了我的颈窝,我尝到了口中那一丝的腥咸,幸福一笑,沉沉睡去。 梦里,一缕墨竹的香气,缓缓从我鼻端飘过…… 第二十六章 梦的破碎(上) 彻夜的抵死,直至天欲破晓我才得以睡得安稳,睁开眼的时候已不知是何时辰,耀眼的阳光从窗外射来,照得满室通亮,我伸手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只觉整个手臂都是酸软,想起昨夜,耳根呼啦一热,扯了被子一把将自己的头给蒙了住,却又躲在被子里吃吃的笑。待脸蛋不再发热,我才露出头来,轻轻的将身子向外靠了靠,才发现身边已是无人,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心底蓦地一空,不觉失落。 叫了瑶荷备了热水,沐浴用膳之后,身体的酸痛减轻不少,我急急的去找君无痕,很想见他,非常想。 无烟阁外,我徘徊了很久,不知该不该就这么贸然的去找他,直至我看见尹烟若在丫鬟的搀扶下独自一人到树下歇息,才停止了踱来踱去的脚步,心中竟是一喜,她一个人出来,那就是说君无痕不在这里,我掉头赶往书房,步履异常的轻快。 书房的门紧闭,我伸手叩了叩,无人应答,正失望的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从里面传出来响动,我咬了下唇,还誓起了勇气将门推了开。我想,我们已是真正的夫妻了,他应该不会在乎我来他的书房一次吧! 屋内一地狼藉,纸笔砚台、书籍杯盏被摔得零零碎碎,这一切都是昨日欢爱留下的证据,我脸上烧了起来,低下头轻轻叫他,“无痕!” 他没说话,而是紧紧盯着桌案上一张褶皱得到处残破的宣纸,我凝神看去,那雪白的纸上,竟是一片刺目的鲜红,心里一阵抽搐,这是,这是——想起那撕裂般的痛楚,我明白了昨日真的是我的第一次。 他忽然猛地将宣纸扯下,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深邃的眼里有愤怒和哀痛在交织的燃烧,大声的嘶吼:“你怎么可以在烟然面前做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我错愕地看着他,他的手捏得我肩膀生疼,但再疼,也敌不过他眼底的哀伤将我的心。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和我做这种事情的,不就是你么,我还要问你,为何与我做了这种事情后,却还能这么的无视我的存在,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真就比不上那一张画皮? 我紧咬着嘴唇,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我想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找到些什么,那可以不是爱恋,可以不是疼惜,只要是对我的一个肯定就能让我满足,可惜,就是那张曾与我嘶磨的脸,此刻除了愤怒哀伤全无半点表情,那怒火再烧得旺一些,就会连同我一起燃成灰烬,那伤痛再露得多一些,就会让我片刻溃不成军。 我喉中吞下一口闷气,低声道:“那你告诉我,我可还是你的王妃?” 他身子震了一下,抓着我的双手慢慢松下来,拧着眉深深看了我一眼,骤然踢门离去。 我心底渐渐的升腾起呜呜咽咽的断弦清音,发出破碎的,因为,在他离开时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厌恶,那是他,对我的厌恶。 —————— 晚上还有一更,不知今天的收藏能不能超多3o个哦,超过3o俺明天就人品爆发一下,呵呵。 花花票票,快来砸吧~o(n_n)o哈哈~ 第二十六章 梦的破碎(下) 我仓惶的退步,脚绊在门槛上,整个人就朝着地面跌了下去,“咚”的一声响,前方的他脚步稍停,下一刻却走得更急,没有人来扶我,我自己从地上瑟缩的爬了起来。 要不要去追他,要不要? 我紧闭下双眼,又用力的睁开,鼓起了勇气去追他的步伐,前方的拐角处,一身粉衣的尹烟若将他拦了去,我看到他紧紧的拥着她,的在她耳边低语,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祈求他人的原谅,我的勇气顿时消失无存,抬起的左脚只重新落回了原处。 尹烟若看到了我,却忽然目光朝旁闪去,隔了一会儿又偷偷的看过来,飘忽异常。君无痕揽过她,同她一起慢慢的走开,她似是想再次看我,但又不敢回头,只侧了侧身,便与君无痕一同隐没在了拐角。 他们的背影,切切实实的扎疼了我,我没头苍蝇一样的跑回落雪阁,抓起君无痕送我的那把琴,穿过花园,到了峻王府的后山。 我需要发泄! 后山稀稀疏疏的几棵树下,是一块大石,我单脚点地,一跃而飞身坐上,伸手狂乱的拨弄着琴弦,琴音不是幽怨凄凉,而是刺耳的难听,我根本就不知自己在弹些什么,我只想,用恼怒,用悲伤,将琴弦弹断! 然而,仿佛跟我作对般,那弦,紧紧的绷着,怎也断不开,我胸中疼痛,一片伤心跃上指端,终,还是慢慢的弹起了一个曲,终,还是落了泪。 脑子里有个白衣男子月下煮酒弹琴的画面呼啸闪过,我竟,无意识的弹起了与君默舞合奏的曲子,我竟,想起了梦里的墨竹香。 我知道这是我曾经记忆的片段,可是我不要,不要想起曾经的君默舞,不要! 猛然站起,我胸口郁燥,“啪”的将琴向后一甩,那琴,即刻撞在树上,登时两段! 我拢了手,放在嘴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山谷大喊:“君无痕——君无痕——” 口中的喊叫早已变了调,脚下猛地一蹬大石,身体向着空谷飞去,蓝色的衣袂翻飞,洒下我蓝色的寂寥! 我回头去看那断琴,却是看到了君默舞站在那里,他望着我,一动不动,他的白衣,被风吹起,轻轻…… ※※※ 时间,就在我的寂落与疗伤中过去。 天涯赌坊被君默舞查封了,那个幕后的主人却不知去向,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把那人当做色迷了心窍的登徒子,只愿永远也不要想起这事。 这些时日,我很少出落雪阁,每日与瑶荷尽量的说笑,君无痕来过几次,他仿似根本就不记得那日发生过的一切,他不提,我便也不提,他仍如从前一般待我,我也如从前一般待他,只是,一次也没留他过夜。 君默舞也来过,却不进门,只是在落雪阁外驻足,静静的看着,好似只是路过一般,轻描淡写的来,再轻描淡写的赚他不进来,我便也不去相迎……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泪(上) 又要出征了。 这次轩辕国竟是下了战书的,轩辕皇帝轩辕亡澈御驾亲征,指名要与君无痕一较高下。 战役打在瀑龙谷,协议签订,谁若赢了,便割让三座城池。 我要求与君无痕同去,并保证绝不做他的负担,君无痕考虑再三答应了,而君默舞此次竟然也随同出征。 其实,我只是想与他同进退,也只想,再次看到他叫着我“傻瓜”时的那个表情,我的要求,如此的卑微。 瀑龙谷,不属于任何一国的境内,地势险要,侧有悬崖。 交战已有五日,两方均是士气旺盛,谁也没有败北的迹象。 这五日来,我都是置身营帐,君默舞坚决不同意我也随军出战,实则,我亦是不想,关于杀人这事,真的不想再做,所以,我便随着他们一起分析形势,研究战策。 第六日的时候,我与君无痕、君默舞站在瀑龙谷的高地上,勘视地形、研究对铂忽而有人来报,说是烟若夫人已来到大营。 我脑中“嗡”的一声,她怎么来了?那两个男人也同样是一副震惊。 “无痕——”随着娇弱的一声唤,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身躯,扑到了君无痕怀里。 君无痕一把将她搂住,“烟若,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很危险!”声音里有着淡淡的责备,和深深的疼惜。 尹烟若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王妃可以来,烟若也可以!”说完,朝我看了看。 胸中一口气郁结,闷得我难受,尹烟若这是要证明,她也愿与他同生共死,她的情谊,比我更深! 君无痕爱怜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没说话。 君默舞的眼睛自尹烟若到来,便一直在我身上打转,我抬目看了他一眼,一咬牙,走到君无痕跟前,“峻王爷,行军打仗断不可儿女情长,请将烟若夫人送回!”语气极其的谨慎认真,我是在以一名士兵的身份诚意请柬。 “无痕,我不要!”尹烟若闻言又是泫然若泣。 君无痕凝眸思了片刻,叹了一声,“她既已来,便留下吧!” 我死死的盯着他半晌,还想说什么,却被君默舞一把拉至旁爆此时,君无痕已拥着尹烟若走向他的大帐。 “你阻拦不了的!”君默舞对着他们的背影淡淡开口。 “他们想恩爱,等打赢了再恩爱不迟!如今这样,他怎能安心的上战场?叫谁留下来保护尹烟若?是你,还是我?你认为,我保护得了她吗?”我的神情有些激动,激动到眼里竟然渗了泪水。 君默舞似是想抬手抚我的脸颊,但只在空中停了停,终还是放下,他的眼睛望着我,尽是茫然! ———————————— 昨天36个收藏,今天俺人品小小爆发一下,12:3o第二更,o(n_n)o哈哈~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泪(中) 第八日,两军于悬崖处交锋,这次,一打就是一天一夜,不曾停歇。 君无痕留了一名副将在营中保护尹烟若,可是,夜里的时候,尹烟若竟然被偷袭的敌军抓去! 得到这个消息,我浑身一震,轩辕亡澈已得知尹烟若的到来,尹烟若从某方面来说,是君无痕的死,好厉害的轩辕亡澈,竟能想到这一点! 君无痕的副将大骂轩辕亡澈卑鄙。卑鄙吗?我不认为,这只能证明他有手段,而且,手段很高明! 如今,前方交战,后方又要防袭,一定不能让君无痕受制! 心一横,吩咐副将守好大营,我跨上战马,直奔轩辕营寨。是的,我要去救她!要赶在轩辕亡澈拿她要挟君无痕之前,将她救出来,虽然我没有把握,但,还是要去! 偷了敌兵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借着夜色,我混进了轩辕大营。 据说,轩辕亡澈是个十分高傲的人,那么,掳来的尹烟若一定会被他关在最显眼的地方,他就是想告诉你:她就在那里,看你如何将她救卓 我在敌营中摸索寻找,专朝豪华的大帐靠近,连着找了四、五个大帐,都没看到她,正要往下一个大帐行进,忽然前方有敌将从大帐出来,我急忙矮身,躲在一驾车马后。 那敌将身边跟着两个士兵,被反绑了双手由士兵押着的人,正是尹烟若! 我心里大喊一声:糟糕!还是晚了一步! 不做他想,我一路闪闪躲躲,跟上那几人的步子,却又不敢太过靠近,怕被发现,脑中不停的思索,该要怎样救下她。 然而,我终究是没有机会下手,尹烟若还是被带到了交战的地方。 轩辕亡澈坐于马上,身上的金色铠甲在月光和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刺眼,他身形高大威猛,倒与那曾出使君国的使节有些相似,可惜,他脸上带着金色的面粳让人看不清模样。 藏身于暗处,我准备伺机而行事。 轩辕亡澈对着身后一挥手,就有人押了尹烟若上来,“君无痕,你且看她是谁?”这声音——傲慢的紧! “烟若——”君无痕看清那个娇小的身影,出口的话语竟带了颤,他双手握拳大声道:“轩辕亡澈,你好卑鄙,快放了她!” “放了她?可以!用你自己来换!”轩辕亡澈不紧不慢的说着他的条件。 “无痕——”尹烟若娇弱无依的唤了一声,那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害怕和恐惧。 这令君无痕更加的心焦,他眉头也不眨一下,断声道:“好!” “痛快!现在,让你的军队后撤十里!”轩辕亡澈的声音依旧沉稳。 “默舞!” 听到君无痕叫他,君默舞没做声,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右手向后方一扬,大军随即撤后十里。 轩辕亡澈见状,双腿一夹马腹,奔向峡谷地带,直至离平地甚远才停下。君无痕自另一侧也跟着策马,与他平行而行。 此处,是瀑龙谷最险的地方,下方便是万丈深渊,轩辕亡澈立于深渊的这爆君无痕立于另一爆两人中间隔着较宽的峡谷一道,深渊上,仅有一条颤巍巍的绳索桥可通向另一端。 —————— 14:oo第三更,让收藏和花花像下雨一样落下来吧,阿门~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泪(下) 待副将将尹烟若带到,轩辕亡澈叫人将其松了绑,“君无痕,你从这绳索桥走过来,我便放了她!”轩辕亡澈伸手指着尹烟若,如鹰双目直视君无痕。 君无痕犹豫了片刻,“不能反悔!” “哈哈,君无痕,我只要你,这女人于我无用!”轩辕亡澈大笑,那笑声在峡谷放肆倨傲的回荡。 不再迟疑,君无痕已走上绳索桥。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处于深渊上方的君无痕身上,他一旦过了桥,势必会即刻被俘。 在他离这端还有大概十步距离的时候,看准时机,我猛然从暗处蹿出,长剑出鞘,以迅雷之势袭向轩辕亡澈的副将。 一时慌乱,似乎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我快速抢了尹烟若在手,“君无痕,接住她!”大喊一声,猛力将她推向绳索桥。 刚要下桥的君无痕,一把接住我推过去的人。身形一动,我堵在桥头,“君无痕,还愣着做什么,快带她过桥!” “沁儿,是你?”君无痕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快住”抛了一句,我提剑格挡扑上来的敌人。 轩辕亡澈身边的人,果然都是好手,我勉强招架,就要挡不住,回头看到君无痕已抱着尹烟若退到桥中,我大喊:“君无痕,快赚我要砍桥了!” 君无痕的背影猛的一顿,下一刻,便加快了脚步。 一剑挑开身前的敌人,单手向侧面一划,整个绳索桥立时从这头截断! 这时,一直凝神注视这一切的轩辕亡澈突然高声道:“活捉她!” 想捉住我,再要挟君无痕吗?抑或是,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而后再杀?我抬眼,视线与轩辕亡澈相接,金色的铠甲与面粳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傲然卓群,一双锐利鹰眸映满了掠夺和侵占,这样的人,真可堪称一代枭雄! 一声长笑,轩辕亡澈,我怎肯让你捉住! 气提丹田,狠然发力,砍出一条缝隙,仗着娇小的身形,我愣是蹿了出去,一个旋转凌空,落在了悬崖边上。一把扯下那套轩辕兵服和兵冒,露出我水蓝的裙衫与乌黑的青丝,那群人,竟愣了。我唇角一勾,居然和上次一样,见到我是女子,都要愣上那么一会儿。 轩辕亡澈眸光皱缩,隐含着一些不明的信息射过来。没有时间去探寻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我将长剑用力插在地上,对着那端的君无痕喊道:“君无痕,我,绫沁儿,绝不做你的负担!” 话毕,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时间,纵身一跃而跳向那万丈深渊! 我闭上眼睛,心内,渐渐的泛空! 君无痕,告诉我,这样对你,算不算爱? 若允许,我宁可与你演一场过客离殇,慢斟杯,陪你饮尽风花雪月,挥去千愁万绪,只愿一醉方休,可是,我从未得到过你的允许,连过客都不曾是! 耳边呼啸的风声里,只听到,一声破碎的呐喊,响彻峡谷! 那嘶喊着我名字的声音,是刚刚赶到的君默舞,我知,世间哪有不消的雾,不散的烟,在我化身清风微雨的一刻,仍有人惦念,足矣! 有液体,自眼角滑下,这怕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滴泪吧! ※※※ 卷尾语: 我,是散落凡世的一粒尘,你,是漂泊人间的一方水,从我身上,流过,却,无痕! ——————第一卷完—————— (第四更在16点左右,如果今天收藏超多1oo个,明天我就人品 大爆发一下,哈哈,貌似不太可能,让俺先做做梦~囧) 【第二卷 幽漓篇:月夜流魂】第二十八章 悬崖险生(上) 卷首语: 他说,他是月下一缕魂,游荡天与地之间,无依无附;他说,他是月下水心的流影,清冷凄寒的深夜,他愿与我,并肩而行! ———————————— 意识浮浮沉沉的,一波接着一波的喧嚣茸茸灌进我的耳膜,我的眼皮很重,仿佛被压了千斤巨石,任我怎样挣扎推举都无法将它睁开。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钻入我耳朵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她就是少主带回来的女人呀!” “模样还真不赖,就是身子骨弱了点!” “能从悬崖上摔下来不死,还真是命大!” “也是她幸运,挂在了树梢上,更幸运的是遇上了少主!” “可不是?如果不是少主,就算她没摔死也活不过半日!” “她什么身份,少主为何要救她?” “不知道,少主没说。” “幽漓教可是从不让外人的。” “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少主的——” “还有我!” 顷刻间,在我眼前晃悠的脑袋全部不见了,光线也明亮了起来。我还活着?这是什么地方?好陌生! 我想从起来,刚欲动,却发现手脚都被木板夹着,悚然一惊,我的手脚怎么了?断了,还是废了?又惊又急,让我的额角渗出了汗水。 “吱呀”一声,有人开门,却只停在了门口。 我想侧过头去看看是谁,可是这脖颈生疼,扭一下就要疼到冒汗,只得放弃探看,张口询问,“谁?”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竟虚弱如斯,恐怕除了我自己没人听得见。 “少主,是不是要换种药喂她?”一个女子问。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明日再换!”那话语冰凉简短,仿然来自千万年堆积而成的雪山,带着火烤不化的严寒。 “是!”女子听命地应道,之后,就守门声和远去的脚步声。 我睁着眼睛看向棚顶,他是谁,这声音我没听过,是他救了我么,为何不过来与我说话? 我躺在思索了片刻,毕竟刚醒来身子虚弱得很,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九一会儿去上课,晚上9点下课,回来再更,估摸要1o点后了,要上课上班的亲早点睡觉,明天一块看也成,呵呵,本来想再更一章再赚可惜米时间了,同学在船闪人啦,嘿嘿…… 第二卷会让沁儿的日子快活些,女主重生素个过程,o(n_n)o哈哈~ 第二十八章 悬崖险生(下) 日子就在我睡觉、醒来、喝药、换药的反反复复中度过。 期间,那个有着冷冷声音的少主来过屈指可数的三次,每次都扔下少得可怜的几个字,而后转身就走。我很想问问他,这是哪里,他是谁,可每次我都没有机会。 很是庆幸,我在跳崖的时候被树枝刮到,手脚都完好无损,在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虽然很讨厌她们在我耳边不停的聒噪,但若不是她们,我这躺在的日子,也真是无聊。 从她们口中,我也得知了想知道的事情,这里是幽漓教,位于轩辕境内的幽漓峰上,教主是个端庄优雅的中年美妇,少主是个俊朗英挺的热情少年!关于这个说法,我一直怀疑,明明听上去,那男子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温度,何来的热情? 幽漓教,教众一千人,不多不少,刚好一千,除了那个少主,全部是女子,好奇怪的一个地方! 这一日,我被准了可以下床,且可在教内自由行赚说实话,躺了这么多天,还真是想出去晒晒太阳。 “水心哪,我扶你出去吧!”看到我要下床,那个曾说我是他们少主心上人的女子急忙来扶我。她叫郁秋霏,是幽漓教的四大护法之一,模样普通,据说是幽漓教中最喜欢嚼舌根的人,我倒觉得她这人很是热心。水心是我告诉她们这么叫的。 说起来,我甚是觉得不好意思,居然叫个护法来伺候我,也不知那少主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件事,只要是她们少主吩咐的什么事,不管好的坏的,她们愿意做或者不愿做的,这群女子都会统统抢着去执行。就算再迟钝我也能明白,这个少主是一众女子所爱慕的对象,可是,这一千个女人,只有这么一个男人,这个搭配,似乎有点—— 我偷偷捂了嘴,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窃笑起来。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郁秋霏扶着我的右手臂,慢慢的向前赚我冲她笑笑,示意她我可以自己来,她不许,我只好任她扶着,“郁护法,这几日怎么不见你们少主,他救了我,我也该道声谢才是!” 郁秋霏暧昧地对我眨眨眼,眨得我竟有些窘迫,“少主他行踪不定,我也不知他究竟做什么去了,水心要想见他怕是要等晚上了!” “哦,那、那你们教主呢?”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怕见那个少主了,否则真不知她要怎么想,不若就去拜访一下教主。 “教主啊!”她抬头看了看天,“这个时辰,该是在后山练功!” “郁护法,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我拉了她的手,诚意地问。 “好吧!”她很痛快地点头,就扶着我向后山走去,等走到那里我已是额上冒着虚汗,看来这身子要全好还是要等一阵子。 光洁的大石上,一个女子正坐在那里打坐调息,这女子确是中年,也确是个美妇。 “教主,有人想见你!”郁秋霏松开我,走上前对那美妇施礼。 “秋霏啊,谁想见我呀?”教主懒懒的开口。 “就是少主带回来的姑娘!”郁秋霏突然贴身上前,在那教主耳边道,口气一如刚才那般的暧昧。 教主的眼睛半启,“你就是流魂在外面养的小情人?” 什、什么? —————— 回来了,打球打到手都酸了,鼠标都拿不起来了,更完俺睡觉啦,o(n_n)o~ 第二十九章 流魂少主(上) 我的脸抽dong了两下,侧头狠狠瞄了郁秋霏一眼,她十分为难的笑了笑,快速的说了一句话:“教主我还有事属下告退!”之后,一溜烟儿的没了影儿,我盯着那个逃跑似的背影哭笑不得。 这时教主已完全睁开眼睛,笑眯眯地将我上下打量,看上去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流魂这小子,还有点儿眼光!” 我扯了个僵硬的笑容,礼貌地道:“水心感谢教主和少主的救命之恩!” 她笑着假意的蹙了蹙眉,“谢什么谢,我儿子救他的心上人,这是理所应当的。” 我脸上的笑容由僵硬变成了冻结,半晌才缓过神来,“教主您误——” 她身子一晃,迅速的来到我跟前,竟是快如闪电,让我那还没说完的一句话就停住了,好俊的轻功! 教主摸了摸下巴,眼睛贼贼的转了转,我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丫头,你跟我儿子,做了什么没有?” 我的嘴角再次狠狠的抽搐,是谁说她们的教主端庄优雅,还真是端庄得过了头! 见我这等反应,她有些失望地将脸离开了少许,“看你这表情,就是没什么!” 我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低了低头,道:“我并不认识少主!” 她“哦”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儿子叫月流魂,跟我姓,这回认识了吧!” 月流魂,我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名字跟他的人一样的清冷。 正兀自寻思着,身子被人轻轻拉扯,竟是月教主伸手扶了我往一块大石走去,“来,丫头,去那儿坐坐,你这身子刚好,可不能总站着。”这个教主,好热情! 到了大石旁,她又小心的扶我坐了上去,“丫头,听秋霏说你叫水心?”她笑问着,眼神里却带着疑惑,“可我儿子,怎么说你叫绫沁儿呢?” 我一怔,那有着无数缺口的记忆,像漩涡一样急速的转动,心口蓦然一疼,垂了垂睫,颤声道:“绫沁儿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绫沁儿!” “可是你的国家,你不想管了么?如果绫国和君国因你起了战事——”她拖住话音,等着我的反应。 绫国!君国!这两个国家,在我的记忆里不过短短数月而已,说实话,并无感情,不知,这是也不是瑶荷的用意,要我忘记这一切,只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 绫国在我脑海里是一片空白,陌生得紧,而君国,那是一个让我心碎的地方,如果可以,只愿今生都不再提起。 我用力咬了下唇,摇,“从此,与我无关!”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道:“嗯,这样去想,倒是好事!” “教主知道我的身世?”我狐疑的看过去,她好似知道我的一切,这人定不简单。 她有些神秘的笑了笑,“当然知道,我幽漓教是做什么的,你的身世我早一清二楚!” “幽漓教是做什么的?”这倒是我没想过的问题,一直以为它只是个江湖派别。 —————— 九素个大懒虫,刚起床,哈哈,第二更14点,今天俺尽量多更多更…… 第二十九章 流魂少主(中) “幽漓教啊——”她左右看了看,忽然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是一个情报组织,而且,是轩辕国的爪牙!” 爪、爪牙?有人会这么说自己么?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什么爪牙!教主怎么能将我们说得这么难听!”从不远处扭腰摆臀走过来的,就是那个自称是大美人儿的蓝紫媚,这蓝紫媚也是幽漓教的四护法之一,人如其名,媚骨天生,确实是个美人儿。 月教主刚想说话,待看到蓝紫媚身后的人时,眼睛陡地一亮,“流魂哪,你终于有时间来看看娘啦!” 我顺着月教主的视线看去,脑子“砰”的一声,就顿住了。 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伟岸男子,肤色不似君莫舞那么晶莹白皙,属正常的略黄,脸型略尖,在下颌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犀唇畔不薄不厚,微微抿着,却是有着让人忍不住窥看的,鼻梁,剑眉斜飞入鬓,双眼四射寒星,俊冷但朗酷。 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不由得我不怔住,月教主看见我这反应,在一旁“咯咯”的笑了开,“小丫头,是不是被我儿子给迷住了?哎呀,也难怪,这教里的丫头们,每回见他都是这表情!谁叫我儿子长得这么像我呀,想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娘!”走到近前的月流魂万分无奈地叫了一声。 冰冷的嗓音响起,我不由自主的再次朝他看去,刚好,他也朝我看来,他的眼睛,那双眼睛—— 下一刻,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受伤当中这件事,猛的冲到他跟前,踮起脚尖,伸手遮住他的鼻和唇,“是你?黑衣人?”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慢慢将脸上的手拉下,我能感觉到他的手都是凉着的,“是我!” 我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他是轩辕亡澈的人,“为什么救我?”轩辕亡澈是想杀了我才对。 他冰冷的眸子暗了暗,“顺便!” “顺、顺便?”我懵了,他这是什么解释? 蓝紫媚扭着水蛇腰往月流魂的身上蹭了蹭,撒着娇道:“少主,你这一顺便不要紧,可是苦了我们了,我们幽漓教四大护法全都成了她的丫鬟了!” 她的语气,让我浑身哆嗦了一下,腿上突然传来一阵,才想起方才用力过猛,这下惨了,不知是不是要肿起来,“嘶——”发出一个痛声,就要跪到地上去。 忽感腰间一紧,却是月流魂将我揽住,再伸手一带,我便腾空落进了他怀里,“你伤势刚好,不易长时间站着。” “小丫头,我儿子在关心你啊,还不承认你跟他有关系?你看你看,这都把你抱起来了!”我本在发热的脸,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却低笑了起来,这个月教主,年轻时一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如此的真性情,让我着实的觉得想亲近。 —————— 九被导师提审,估计要5点左右能回来,晚上还有更的,么么 第二十九章 流魂少主(下) “月教主,您别说笑了!”我含笑的澄清。 月流魂飞入两鬓的墨眉拧了拧,“娘,她已是有夫之妇,你不要乱讲!” “啊——有夫之妇啊,少主你早说嘛!呵呵,我还有事先走了!”蓝紫媚一面掩着笑一面扭着腰的走了,这么个“好消息”,她定是跟姐妹们分享去了。 “丫头,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月教主不理月流魂,只是不紧不慢的问我话。 我沉吟片刻,“水心!”这两个字,我说得掷地有声。 月教主颔首一笑,继续问:“你可是绫国的沁公主?” 我犹豫了一下,摇,“不是!” “可是君国的峻王妃?”问这句时,她的眼睛却移到了月流魂身上。 “不是!”这次的回答是快速不加迟疑的,我不要再去想起那让我心痛若锥的一切。 “好了,流魂,她自己都说不是了。”月教主冲着自己的儿子挑了挑眉。 月流魂低下头看我,好看的唇畔一开一合,“你,不管你的国家了?” 我没说话,这沉默,就是我的默认。 “那么君国呢?你不怕引起这两国的战争?” 这个问题他的娘亲刚刚问过,我自嘲的一笑,“怎会?停战协议还没到期,我不过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一开始就注定了要牺牲!” 他看看我,还是那冷冷的眼神,却带了几分我看不明的东西,我抿了抿唇,还是问了句我最不愿提及的话题,“君无痕——对外如何解释我的死因?” 他顿了顿,“病故!” 是啊,我之前不是经常头疼吗,说我病故,除了瑶荷怕是无人会疑,只是一个瑶荷的力量太薄弱,君无痕叫她生便生,叫她死便死,她又怎敢说些什么?轻笑一声,“我的什么事你都知道,峻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怕是你比我更清楚。” 那边的月教主猛的一拍大腿,“哎呀,儿子,上回你说在峻王府给一个小丫头输了真气,莫非就是她?” 闻言,我霍地看向他,一把揪紧他胸前的衣襟,“那日救我的竟是你?”我一直以为是君无痕,一直都以为是他,君无痕对我,当真是无心!“现在的峻王妃,可是叫尹烟若?”算算时间,我在这里也有月余,也许,君无痕早已将我忘了。 月流魂没说话,但他的眼睛已经告诉我,我说对了。忽然觉得自己竟傻的可以,为了君无痕,居然跳了崖,只怕是,拿了生命去换他的一个眼神,都是妄想,如果那日跳崖的是尹烟若,他当如何?他现今,是连我的尸体寻都不曾去寻吧! 闭了闭眼,我深吸口气,在月流魂怀里扭头看向月教主,“月教主,我可以留下来么?” “这个——”月教主诡异地一笑,“问我儿子!” 我再转过头来,仰视他,他依旧没说话,抱着我转身就离开。 “你还没回答我?”情急之下我一把扳正他扭到前方的脸。 他没躲没闪,却也没看我,冷冷的道:“等你的伤养好再说!”一路将我抱回房,放在,眸子在我腿上扫了一扫,便离开了。 —————— 22点到23点之间还有更,或者晚点,看九码字速度了,呵呵,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有事不在,给亲们道歉了。谢谢这两天送九花花的亲,谢谢,鞠躬~ 第三十章 幽漓重生(上) 日子不过弹指一挥间。 秋天了,浅浅望去,花事荼靡,满园枫叶落,那火红,竟让我想称赞而不得言语。 “幽漓峰的如此美景,是我从前没见过的!”背对着身后走来的人,我感慨地道。 “美景?的确!不过我对这没兴趣!”身后的他回答得意兴阑珊,我唇角一扯,他那样冰冰冷冷的性子,有兴趣倒是不正常了。 “风景是给人欣赏的,如此的美景都得不到你的垂爱,那你又为何来看它?”我回过头,唇揭着薄薄的笑意,多日来的相处,他话虽冰冷且不多,但我却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值得信赖,说不出来为何会有这等想法,只是感觉罢了。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走上前来,与我并肩,“你的伤势已经全好了!” “嗯!”我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发出简单的声音示意我在听。 “想留下?”他继续道,这明明是个问句,但听在我耳里,却是肯定的语气,我点点头。 “那便留下吧!”他的话简短,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竟这般容易! “我是很想留下没错,但是,如果我的留下会给你造成麻烦,那我还是不要留下的好,毕竟我不是轩辕国的人,而且——”我侧头看他,他该明白我的意思。 “绫沁儿早在瀑龙谷就已坠崖身亡了,不是么?”他目视前方,重复着我说过的那句话。 “你当真不怕麻烦?如果你们的皇帝知道你收留了敌国的前王妃,你如何交代?”说前王妃三个字时,心里不免自嘲了一下,有了新人忘旧人,我的名字又能有几人记得? 他的目光扫过来,定在我脸上的某处,“怕麻烦,当初便不会救你!” 我身子一震,一股暖流从脚底升腾,渐渐将我包围,我望了他许久,缓缓开口道:“从此,我叫幽漓水心!” 他低下头,那双生来就冰冷的眼里,似有一滩水在化开,“幽漓水心?” “是的,幽漓令我重生,我不再是绫国的公主,更不再是君国的王妃,我,就叫幽漓水心!” 月流魂射星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理解和淡淡的茫然,对于我的名字,他似是不大懂,但我也没想给他解释。 “少主——”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我回过头去,走来的是个小姑娘,年龄不过十二、三岁,我没见过,看样子,可能是个小杂役。 “什么事?”月流魂头也不回的问,不是王者却也有着王者的威凛。 “轩辕先生来了!”小姑娘恭恭敬敬的回他。 “轩辕?”轩辕竖姓,那来的人不就是皇室中人? 看出我的费解,月流魂稍作解释,“轩辕珏是皇上极其信赖的谋士,赐姓轩辕!” 原来如此,但我还是不免讶异,幽漓教在轩辕国的地位定然不可小觑,若是轩辕亡澈发现了我在此,月流魂当真可保得住我?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随着那小姑娘去见了轩辕珏。 —————— 还有亲在等么?更晚了点,⊙﹏⊙b汗,睡觉吧,明天见哈,o(n_n)o~ 第三十章 幽漓重生(下) 月流魂,他是生来就冰冷模样,他的人,也许并非如表面一般,对着他的背影,我笑了笑,转回来,继续看我的枫叶。 “小丫头,发什么呆?”这声音,不用转头就知是月流魂那活宝娘亲。 我伸手指了指周围的枫树,歪头笑着道:“看风景!” “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看了十几年了,还不是一个样!”这个月教主,年轻时一定是活泼俏皮得不得了,一想到她的属下说她端庄典雅,我就想笑。 “丫头,流魂可是答应留下你了?”凑到我跟前,她贼兮兮地笑着。 我僵硬的扯了下唇角,她笑得我浑身开始发毛,“是、是啊!” “嘿嘿,我就知道,他才舍不得赶你住”说完,月教主一把拽住我的手臂,“赚丫头,练功去!” “练、练功?”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被她带起凌了空。她的轻功真是不得不赞,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轻功还不错,但在她面前,绝对是小巫见大巫,若不是她伸手拉着我,想是早就被她落下了。 我们一路在树梢停停点点,顷刻便来到了后山。 “丫头,你既然加入了我幽漓教,那就要懂幽漓教的功夫。”站定后,她郑重地道。 这么说,她是要教我武功?心头一喜,我忙问:“幽漓教最擅长什么功夫?” 她看看我,扬起下颌十分自豪地吐了五个字:“暗器和剑法!” 幽漓教竟然擅长用暗器,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不过,暗器,听起来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兴奋,“教主肯教我暗器么?” 月教主笑吟吟地看着我,伸手在我脸上拍了拍,“瞧你乐的,跟我年轻时一个样儿,当时师父要教我暗器,我一把就将她给抱住了。” 我嘴角别扭地抽dong了两下,“教、教主,您不会是想让我抱你吧!”这个教主怕是永远也正经不起来。 “啊,不用,不用,呵呵!”她尴尬地摆了摆手,微微正了正色,“现在我教你暗器,剑法叫流魂教你。” “教主可以先教我暗器,再教我剑法,就不必麻烦少主了!”月流魂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会有时间教我么,倒是她这个教主好像闲得很,而且,跟着她学必定会乐趣横生,若是换了那个一板一眼冰凉冷漠的月流魂,这练功的过程一定是无聊得紧了。 我期待地看着她,一心想让她教我,她却冲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傻丫头,这不是给你们创造机会嘛!” 我低下头,无语了,之于我与月流魂的关系,不知对她讲了多少遍,但是她似乎从来也没把我的话当成话来听,总是按着她认为的去想,所以她每次再提到我跟月流魂的事情,我也不去辩解,在她面前,描得次数越多便越黑。 月教主解下腰间香囊,取出三枚铜钱,开始教起我来,“暗器,讲究轻、快、小、巧,但‘暗’是最基本首要的,既然是暗器,就要出其不备。” 嗖——嗖——嗖—— 说话间,她手中的三枚铜钱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抛去,瞬息,三片树叶应声垂直滑落,我仔细一看,竟都是从叶根处切断,好功夫! “来,你试试!”她将手中的钱袋塞给我。 怎么练?随便扔么?我拿着钱袋,愣愣地望着她,看出我脸上的迷茫,她掩口一笑,就给我讲解起了要领和手势。我们一人手拿一枚铜钱,之后,便是她手把手的教我。 “教主,非要扔铜钱吗?这样很浪费!”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不再是养尊处优的王妃了,哪有银子这样糟蹋! “这嘛,就叫金钱镖!你想想,这铜板,我们可是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的,有的人,是会注意你身上有没有暗器的,但是,谁会在意你身上放铜板?所以,这就叫出其不意!”她又指点了一番,而后伸个懒腰,教我自己慢慢练,便回房休息去了。 第三十一章 轩辕使者(上) 手抖钱飞,此时此景,就是漫天洒铜钱,洒得我直心疼,一袋铜板射完,半片树叶都没落下,我懊恼地踢了踢树干,经风一吹,一片叶子落到了我脚爆我叹了口气,这功夫看来神气学来难,若是十分容易学,月教主也不会那么骄傲于幽漓教的武功了。 我弯下身,一枚一枚的将散落在地上铜板拾起,边拾边数着数,“一、二、三……”刚刚一共扔了六十枚铜钱,我都要一一找回来。 在我数到第十八的时候,一只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还不偏不倚的踩住了那枚我正准备捡起的铜板。 这脚好大,可以想见主人定然是个身材高大之人,这鞋子的面料当属上乘,可是却不是月流魂的,月流魂习惯的颜色是黑,这鞋子是暗蓝带花纹的,那他是谁? 对着鞋子看了看,确定是个我不认识的人,身子闪到一爆在旁边继续蹲着捡我的铜板,至于他踩住的那个,不要也罢,又不差那一枚! “十八、十九、二十——” 这人真是讨厌,怎么又踩?我嘟了嘟唇,略带不悦地继续扭身,去另一个地方捡。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我终于知道了,这鞋子适意跟我作对的,有再一再二,无再三再四,他已经是第三次将我的铜板踩住,可见这人就是来找我茬的。 我“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你做什么?”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眼前的人,身高足足比我高了两头还多,我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般渺小。 他的方向背着阳光,我抬头看他,被太阳愰得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觉着黑乎乎一片。 心里像有个小鼓在敲,我竟然有些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谁知,他忽然一倾身,伸手挑起我的下颌,“想不到,你还活着!” 我浑身猛的一个振颤,脑中警铃大响,这个人,他认识我! 稳了稳心绪,我强自镇定,“我当然是活的,死人能跟你讲话吗?”虽然口气不善,但说出的话是明显的中气不足。 他的拇指在我的下颌上摸索了一阵,划了几圈来到我的脸颊,“你要是死了,还真是可惜了!” 刚刚我是被他的气魄给震住了,现下才发现,他居然在调戏我,我又气又鞋脸蛋霎时就烧了起来,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哈哈!”他朗声长笑,而后,抬身坐在了教主练功时常坐的大石上。 我的视线随着他移动,等他落座,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双眉一扬,如剑出鞘,薄唇淡勾,似月新生,容貌瑰杰,傲然独得,光是坐,就有着一股天成的威凛,仿若千年王气均凝于此身,大有横霸古今之气魄。 “君国的峻王妃,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我对他容貌的震惊。 他的这一声峻王妃,让我拉回心神,慌忙否认,“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峻王妃当日与景王的琴笛和鸣,在下可是仍尤再耳!”他直戳要害。 “你——”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 他一挑眉,带着点霸道的语气宣称:“你的这个反应,就证明我没说错!” “你是那轩辕使节?”少了那络腮的胡子,还真是让人难以认出,任谁能想到那满布的胡子下竟是这样一张英气逼人的脸。 第三十一章 轩辕使者(下) “哈哈!自然是瞒不过你,如果连这都猜不出,我还真要怀疑,那个单匹马独闯我轩辕大营的人,是不是你了!”他笑得开怀,一双眼却如鹰般在我身上窥来窥去。 我心知这人绝不可小觑,单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精光,就无比的锐利与刺眼,既然他已识破我的身份,那我也无需再掩饰。 与他对视,我平静的开口,“想将我送到你们的皇帝面前邀功么?可以!不过,不要牵连不相干的人,幽漓教只不过是暂时收留我罢了!” “幽漓教,是轩辕国的眼睛,我怎会毁了自己的眼睛?至于你——”他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托着下巴,不紧不慢的道:“听说你叫幽漓水心!” 一愣,他这样叫我,那就是说放过我了,“你不想拿我邀功?”我疑惑地问,若是将我送到轩辕亡澈面前,搞不好轩辕亡澈会封他个王爷。 他从大石上站起,朝我走来,“功?我的功劳太多,不差你这一件!” 真是狂妄自大!我鼻中哼笑,“在你们皇帝面前,你也敢如此说?” 他脚步一顿,脸上的傲慢愈来愈浓,“当然!” “太狂傲也未必是好事,功高盖主之人,怕是都没有好下场!”他这样的不可一世,让我不由得想要戳他软肋。 可是,没想到,他似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就算师高盖主了,皇上又能拿我怎样?” 说话间他已到了我近前,俯下身看我,脸,离我的脸很近。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嘴上却不后退,“听你这口气,好似轩辕国的皇帝是个傀儡!” “傀儡?”他又逼近一步,“当然不是!你不是见过他吗?你可觉得他是傀儡?” 我再退一步,嘴角带笑,口不择言,“他跟你一样,见不得人,带着个金色的面粳我怎么知道那面粳是不是张倒霉病弱的脸?” 他陡地眯起了眼睛,危险地又朝我靠近,“你知不知道,光是你这句话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知道,我还知道就算我没说这句话,你也一样可以要了我的命!”我口中振振有词,硬是抬起头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可是他离我太近,气息喷洒在我头顶,我还是忍不住向后退了去。 他没说话,片刻猛的向前欺来。我脚下一慌,步履凌乱地快速后退,光顾着往后赚没注意,竟然撞在了一棵树上,“砰”的一声,撞得我后背生疼。 我刚刚停住,他的身子即刻就贴了上来,“疼?”他右手按在树上,邪恶地俯视我。 疼,当然疼,可恶的是这个人看到我的疼痛却似乎甚是高兴,我猛然抬起右腿,一脚朝他踢去。他向左一躲,伸出左手,蓦地将我的脚踝抓住。见状,我朝他面门劈去一个掌刀,他不慌不忙也不闪躲,而是右手猛然发力,硬生生逼回我的攻势,而后,我的手也被他按在了树上。 此刻,他的右手抓住我的双手举过头顶,左手捉了我的右腿放在他腰间,他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带着放肆的笑低头与我对视。 这个姿势,让我羞得无地自容,脸上的温度热得烫人,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幽漓峰,我咬牙切齿地怒喝,“放手!” “脸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将头向我靠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冷声,横插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薄怒。 “少主,救我!”我大力的挣扎,又不敢朝月流魂看过去,这样一幅场景,真是让我羞愤难当。 不想,轩辕珏手一松,大笑起来,“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喊救命那么夸张!”说完,就大步的离开了。 月流魂看了我一眼,也随着轩辕珏离开,徒留我一人在那里喘息生闷气。 第三十二章 魔鬼训练(上) 三日后,月流魂开始教我练剑。 幽漓剑法,最大的特点暑异多变,剑法心诀更是繁复难懂,我用了两日的功夫才算是记住。 “今日学第一式,如果你能在我剑下走十招,这第一式便是通过!”月流魂一把将剑抛给我,我伸手接住。 拔开剑鞘,我点点头,“那开始吧!” 他自然是不会他如他娘一样,手把手的教我,所以,就采取了对打的方式,他先出一招,再教我一招破的方法。 说实话,我本身的剑法确实不怎么样,仅够逃命而已,砍两个三脚猫还成,对上他这样的高手,别说十招,一招都难拆! “我出剑上挑,这时,你该划我腋下!”他很有耐心的教导,一招一招的,慢慢演示。 凡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耐力都是很长的,我与他截然相反,我的性格里有着急躁的成分,在来来回回慢悠悠的打了数个后,我还是在他手下一招也走不过。 心里焦躁,我一跺脚,“你就不能让我一招吗?”这话里带了些撒娇的味道,说完后让我自己都怔了下。 可是月流魂却完全没在意我的语气,回答得简洁明了,“不能!” 女人嘛,都是有些虚荣心的,我摆明了撒娇,他却无动于衷,不免有些心中不快,“我又不是你的徒弟,不用这么严格吧!” 闻言,他停了剑,我以为他要说休息,忙收回不悦的表情,孰知,他竟冷了脸,“要用心,切忌心不在焉,重来!” 我偷偷瞪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死板,活脱脱的一个冷面神,在他面前,“求”字根本就不管用。 我凝了力,继续与他过招,这次我更加的用心,努力的去记下一招一式。这一打就是一个多时辰,再怎么说我也不过一个弱女子,哪有那么大的体力,早已累到不行。 秋日的艳阳依旧的照耀着,而且,正是午时,我那不算薄的裙子,全都贴在了身上,整个人接近虚脱。 “少、少、少主——”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息不稳地叫他。 “想说什么?”他依旧神色不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可、可不——可以,休、休——”我很想完整的将这句话说完,但情况似乎由不得我。 “想休息?”他收了剑,淡淡扫我一眼,我咽了口口水,猛点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嗯,去那边坐。” 我苦着一张脸,虽然那亭子看起来是不远,可是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怕稍微一挪动,马上就会全身伏地。 没顾我的苦瓜面相,他兀自向亭子走去,我只好硬着头皮去跟,可是没走两步,脚下一崴就摔到了地上。正巧他可能是感觉到后面没有人跟着,就回过头来看,见我姿势不雅地躺在草地上喘气,他眉心蹙了蹙。我管不了那许多了,一咬牙就就势躺了下去,我已是累得除了换气,什么都做不了了。 第三十二章 魔鬼训练(下) 脚踩上草地的声音,在耳边沙沙的响,我睁开眼睛,见他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深深吸了一口,道:“好累!” “次数多了,便不会觉得累了!”他低头看我,目光从我的脸上向身子扫了开去。 我刚想开口跟他要水喝,抬眼看他的时候,竟然,竟然,竟然看到了他在脸红!他、他、他居然也会脸红,我突然很想笑,但强忍着给憋了回去,可是,他为什么脸红? 顺着他的视犀我瞄了眼自己的身体,但见汗湿的衣服紧紧裹着身躯,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我大窘,想遮住自己的身体,可是双手伸了开却不知该遮哪里,最后竟一把捂住了脸,自欺欺人起来,我看不到他,好像就不用那么窘了。 沉默半晌,他轻咳一声,我指间掀了道缝,看到他将目光移到别处,便抽回手,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背对着他的方向坐着。 我们彼此看不到彼此,这渐渐缓解了尴尬,又是一阵无言的静默,身后的草地有了响动,是他起了身,严肃地道:“起来,继续练!” 什么?还练?我才休息了不到一刻钟!我眼一闭,真想晕过去了事,他哪许我这样,一脚将地上的剑踢到我身爆示意我起来。 我侧仰起头,七分可怜三分哀求的望着他,“可不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不行!”他二话不说,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而后,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提剑就朝我刺来,无法,我只得硬接。 就这样,又打了数,我不经意间抬眼向前看,霎时高兴起来。 蓝紫媚手里端着锦盘,扭着腰朝这边走来,“少主,这都过了用饭的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经她一说,我才想起还没吃午饭,腹内就突然开始咕响。 月流魂停了下来,回身看了她一眼。蓝紫媚走到他身爆不着痕迹的往他身上蹭,撒着娇道:“少主,人家刚刚做了糕点,你快过来尝尝,这饿坏了,媚儿可是要心疼的!” 每回听她说话,我都要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可是美食当前我还是要委屈一下自己,连忙笑脸相迎,“谢谢媚儿姐!”说着,我就朝着锦盘伸了手过去。 蓝紫媚将锦盘往后一撤,打掉我顿在半空的手,“喂,没你的份儿,这是我给少主的!” 我忍了忍,继续笑道:“媚儿姐,我也没吃饭呢!”我想这一定是我生平第一次谄媚别人,因为蓝紫媚接下来的反应,证明了我的谄媚没起丝毫作用。 她下巴一扬,斜了我一眼,伸手挽过月流魂,“赚少主,亭子里坐。” 月流魂看了看我,任由蓝紫媚挽着他,好似已经习惯了,“你在这儿好好练,不许偷懒,今日你在我剑下走过五招,便可算过关。” 五招?我看看太阳,这大半日过去了,我也不过勉勉强强的能跟他走上三招,这五招,还不得练到太阳下山? 我拿着剑,胡砍乱砍,狠狠瞪着亭子里的两个人,月流魂一边品着美食,一边看着我练剑,蓝紫媚就在他旁边笑,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 今天更新完毕,呼呼,继续码字去……亲们早点睡,晚安…… 第三十三章 他的怒意(上) 日落月升,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跌跌撞撞的一头栽在了,倒下便睡。 “丫头!丫头!” 模模糊糊的有人在推我肩膀,我困得厉害,不高兴的伸手挥了挥,翻个身继续睡。 “丫头,快起来吃饭!” 不吃了,我没力气吃饭! “唉!” 头顶那人叹了一声,起身关门出去了。 刚刚被人叫过,在昏睡的状态下,我隐隐有了些意识,恍然的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 “流魂哪,你还真是狠心,让你教她剑法,不是让你折腾她!” “练剑当是如此,她是练武之人,这些不算什么!” “他是你未来媳妇,你都不心疼?” 他一把将我拎了起来,从案几上端过碗就往我唇边送,接触到饭香,我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就伸出舌头了碗边。他眼底有了丝笑意,坐在了床沿爆拿起汤匙,一勺一勺的将粥送到我嘴里。我闭起了眼睛,一下一下的享受着。 “吃饱了吗?”他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不大,也不是那么冰冷,好似还带着淡淡的关心。 “还没!”我了嘴唇,有了力气,身子也不那么软了。 “等一下!”留下一句,他起身出去了。 此刻我已是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对着他的背影露齿一笑,欺负了我一整天,让他为我做点什么也不为过吧,心里起了一点小小的报复感,我就一根一根的数起了手指。 月流魂再次推门进来,等他走到床前,我将十个手指在他眼前翻了一翻,“怎么这么慢,手指都数十遍了!” 他看了看我的手,蹙了蹙眉,将粥碗向我手里递,“有力气可以自己吃了?” 我慌忙将手往背后一藏,猛,“没有!”这报复我是要进行到底的。 他无奈,只得坐了下来,如方才一样,慢慢的喂着我。我真是饿坏了,一口气吃了三碗,而后,倒在舒舒服服的再次睡着。 —————— 更晚了,抱歉~俺刚吃过早饭,囧啊~ 第三十三章 他的怒意(下) 第二日,我赖着床没起来。 第三日,我仍是呆在。 第四日,我正想着是不是该去见见月流魂,休息了两日也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躲着,门大开,那群几日不见的女人,呼啦一下,闪进了我本就不大的小房间。 “水心,少主让我叫你起床去练剑!”最先开口的是郁秋霏。 我慢慢的从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冲郁秋霏笑了一笑。 “再不去,怕是少主要不高兴了!”郁秋霏提醒着。 我点点头,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开始穿衣服,其实不用她提醒,我也会去见他的,再不去,还不知他是不是会要我一天练五十招才肯给我饭吃。 “诶,我跟你说,你练功就练功,可不许吃少主豆腐!” 我用眼角余光瞄了下说话的蓝紫媚,她今日的眉画得特别细,活像一个狐狸精,我心里偷偷的乐,别说,她还真有些狐狸精的样子。 “对,不许靠得太近!” 这个是谁?我侧头看了看她,原来是说自己勾引月流魂未遂的那个苗婉茹,听郁秋霏说,苗婉茹一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会流口水,也不知是真是假,改日那轩辕珏来了,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要是让我们知道你趁机占少主便宜,你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有多惨!” 又换了一个声音,是chi1uo1uo的威胁!我将头又侧向另一爆这个威胁我的人叫什么,我给忘记了,不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别以为少主喂你吃了几碗粥,你就美得上房了,告诉你,少主还给我亲自换过药呢!” “少主也给我换过药!” “少主的主意是不能乱打的,听清楚了!” “我们会去监督你的!” 一时间,叽叽喳喳的五六个声音在我左耳右耳响来响去,搅得我头昏脑胀,大声喊道:“停停停!你们还有完没完!”退后了一步,我恼怒地伸手指着那几个女人,“你们的少主有那么弱小吗?怕我占他便宜,我还怕他占我便宜!你们怎么不想想,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还能把他给吃了不成?” “你要吃了少主?”一直没开口的郁秋霏捡到个空子,就开始八婆。 “白给我都不要!”我大喊一声,开门就向外赚这几个女人,真是要活活把人气死。 前头光线一暗,我猛的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捂着头,刚要抬眼看看是谁,身子蓦地被人给拖住,月流魂拉着我恨恨地往后山走。 “等、等一下,我还没吃早饭!”手腕被他拉得re1a1a的疼,我抽了口冷气。 “今日若过不了我十招,就别想吃饭!”他的语气十分不善,我隐隐能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我哪里惹到他了? 我还想说什么,可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打了个哆嗦,好冷!这眼睛,好像好久都没这么冷过了! 他说到做到,当真是不给我一丝休息的机会,恨恨地与我对招,一句话也不说,我在他步步紧逼招招强硬的攻势下,越来越力不从心,身体的力量一点点的在流逝,极端的着休息,可是在他那两道冰冷的视线下,愣是咬牙强撑到了午时。 —————— 注:拼音部分是因为汉字被河蟹,九只好用拼音代替,亲们应该看得懂吧,呵呵! 第三十四章 泪如烈酒(上) 刚刚午时而已,蓝紫媚和苗婉茹便迫不及待地端着美酒佳肴来给月流魂大献殷勤,他们在亭子里把酒言欢,我却在一边活受罪,尤其是那菜香还时不时的朝我飘来,真是在考验着我的定力。 月流魂看似是用完了,朝我走来,那两个女人居然笑着冲我摇手,而后,在我不屑的目光中,扭腰弄首的走了。 月流魂走到大石上坐下,皱着眉端详我的剑姿,“身子要正,下盘要稳!” 看见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他竟铁石心肠至此,真的不给我饭吃,我气鼓着两颊不理他。 嗖—— 一粒石子打在了我的手背上,我疼得差点将手中剑掉了下去,“你、你——” “手上的力度加大!”他面色严肃得紧,完全不在意我的疼痛。 “我还没吃饭,哪里来的力气!”嘟着嘴,我抱怨。 他抬眸扫了一眼我爬满汗珠的脸,眉毛动了一动,“想吃饭?” 我以为他是不忍了,忙忙不迭的点头,带着祈求期盼的看着他,孰知他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想吃饭就好好练!” 我咬唇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对我,之前他对我冷冷淡淡倒也还好,可是现在他明明就是在泄番说他对待下属严格,又为何单单对我严格如此,而任蓝紫媚她们在他面前撒娇讨好,他这样,分明是讨厌我,讨厌我当初就不该救我,讨厌我就不若将我送给轩辕亡澈! 一时间,不知怎的,脑子里转起了那些我仅存的记忆,父皇视我如物品,君无痕弃我如敝履,君默舞对我嘲讽不屑,这些所有的人,都将我当做了什么?我闭了眼,心里无比委屈,眼泪就顺着脸颊淌了下去,手中的剑“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呜咽从齿缝中挤出,想阻止却不可能。 我以为他会冷声的喝斥我拾起地上剑,却意外地没等来,我想止住眼泪,却哭得更加汹涌,呜咽渐渐变成了清楚的哭声,好像要哭尽我所有的心痛,所有的怨言,我尝到了口中的腥咸,唇已被咬破,可是却没有疼痛,因为我心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正在愈裂愈大,泪如烈酒烧疼双眼,滴在心尖,折磨得我几近窒息,浑身都在发抖。 渐大的哭声里,我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那声音在到了我面前时戛然止住,一只微凉的大手抚上我的脸颊,拇指的指腹从我眼角开始渐渐下滑,擦掉我流出来的泪水,那样小心的,似是怕我会疼。 我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看到月流魂站在我面前,不再冰凉的黑眸里带着一丝痛楚和怜惜。 我眨了眨眼,又有两股泉水涌出,“月少主,你若讨厌我,就让我走吧!” 他停在我脸上的手一僵,眼中的无措一闪而过,“不是!” 我看了看他,将脸从他手中移开,俯身去拾地上的剑,他却一脚将那剑踢了开,拉起我的手便赚我被他猛力一拖,脚步踉跄的险些跌倒,他回身慌乱的将我扶住,口中问道:“可以走到饭厅么?” 我一怔,他这是—— —————— 九点半到十点半还有一更,o(n_n)o~ 第三十四章 泪如烈酒(下) 以为我的不语是否定,他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大步的朝幽漓教饭厅走去。 我心下一慌,忙擦了擦脸颊的泪,“少主,放我下来!” “不要叫我少主!”他脚步一刻不停,越走越快。 我茫然的望着他,心底叹了口气,却平平静静的开了口,“月少主,是不是要将我赶出去?”他不要我叫他少主,定是这个意思了,走了也好,也免去给幽漓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是!”他低下头来,斩钉截铁地道,顿了一顿,“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我愕然,“为、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叫我少主!”他这一句,说得像命令,我一时无言。 到得饭厅,他吩咐厨房吵了几样小菜,而后,就陪着我坐在圆桌旁。一会儿的功夫,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我看了看,却没了半点食欲。 他取了双筷子递给我,我却没去接,诚实的说出了内心的感受,“我吃不下了!” “不行!”他厉声一喝,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马上软化下来,将筷子塞进我手里,“吃饱之后好好睡一觉!” 我捏了捏筷子,侧头看他,“今日不练了吗?” 他微微抿了下唇,轻声道:“不练了!” 我转过头来,盯着菜肴不动作也不说话。 “其实你悟性很好,是我的方法不对,否则,你早就过了我那十招!”我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是在向我道歉还是为我的不长进开脱? 见我不动筷,他拾起旁边的一双,夹了些菜放进我碗里,“快些吃吧,否则一会儿凉了!” 他已经退了一步,我就不能再得寸进超乖乖的点点头,虽然食之无味,却也还是认认真真的吃了起来。 “以后你慢慢的学,我不再逼迫你,你学一式便是一式,一天学不会就两天,许是我太过急躁逼得太急,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他是真的随了我了,这语气听来认真无比。 我放下手中饭碗,转头去看他,下意识的又去咬唇,结果咬到了之前破裂的地方,疼得我长长的“嘶”了一声。他急忙探过手来,想去抚我的唇,却在前方蓦地停住,眉心蹙起。 “没事!”我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帕子,在唇上擦了一擦,雪白的绢帕上立时印出一道红痕,我低头看着,却是怔住了,不是因为那血迹,而是想起,这帕子,是君默舞的。 猛然想起我跳崖的那一刻他撕心裂肺的呐喊,我想,他多少还是不忍吧,纵然我再怎么不招他喜欢,但那一声,确是带了不舍与痛楚,毕竟我也不是一个与他完全不相干的人,他的那份不舍证明了还是有人会怜惜我。 将帕子在手心握了握,我重新放入怀里,而后小心翼翼地继续吃饭,月流魂只是在旁默默的看着,直到我吃完,又送我回了房间,他好似舒了口气般的放心离去。 —————— 今天更完了,花花哪儿去啦~ 第三十五章 流魂的笑(上) 说起来,我也与君默舞一样,有着随心所欲的心向,没人紧紧管制,我反倒是练得更勤奋。月流魂说到做到,几乎是不来督促我的,半月下来,幽漓十二式,我已是学会了七式。不单是剑法,暗器我也没落下,虽然达不到百发百中,也有了七八分模样。 看到我的进步,最高兴的就是月教主,我也不知她为何就那么高兴,还总是莫名其妙的跟我说:好啊,好啊,就快见到我相公了!她见她相公,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也发现一个问题,好像月流魂的父亲从没出现过。 突然有一天,月教主在我和月流魂练功的时候,跑到了后山,之前,在我们独处的时候她可是从不出现的,按她的说法,这是给我们留下“培养感情”的二人空间,听到她的话,我由刚开始的啼笑皆非变成了现在的麻木习宫如果她不将话说得暧昧,我反倒是觉得不正常。 “教主,你怎么来了?”收起长剑,我擦擦额角的汗水,携同月流魂朝她走去。 “流魂,我和丫头有话说,你走远点儿!”月教主对着儿子吩咐。 看着月教主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皱了皱鼻子,侧眼去瞧月流魂,他没说话,无奈地转身离开,我笑了笑,对于他这个活宝似的娘,月流魂怕是永远都没辙。 等到他走远,月教主拉着我的手到大石上坐下,“丫头啊,你这功夫学得不错嘛!” “啊,呵呵,都是少主教得好!”整日跟着那群女人,我竟然也学会了拍马奉承,内心里着实觉得汗颜。 月教主可没我那么别扭,理所当然的接受奉承,笑眯眯地道:“那当然,我的儿子嘛!” 凡是做了娘亲的人,都希望儿女能让她感到自豪,说不定等我为人娘亲,也会如她一般,我甜甜一笑,往她身上蹭了蹭,“教主,你找我有事?”她的身上好温暖,有着娘亲的味道。 她就势将我揽在了怀里,如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伸手缕了缕我额前的发,“来,送个东西给你!” 还未等我的“什么”二字出口,一个冰凉的东西就套在了我的手指上,举起一看,是一枚通翠的碧玉戒指,我将那戒指在眼前晃了两晃,“教主,你送我戒指是何意?” 她拍了拍我的背,“这是奖励,奖励你功夫进步得很快!” “哦!”我点点头,觉着有些莫名其妙,就像我的手指被这个戒指一套便套住了,人是不是也会被套住? 我窝在她怀里,一边汲取她的体温,一边把玩手上的戒指,她含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丫头,你想不想做这个幽漓教的教主?” 我一怔,慌忙从她怀里起身,“教、教主,你、你——” 她抽回抱着我的手,却无比慈祥的注视着我,“丫头,我可没开玩笑,这幽漓教的教主之位是传女不传男,偏我又生了个儿子,虽然我的儿子很能干,但是,这祖上传下的规矩,还是没人敢破,所以——” 第三十五章 流魂的笑(下) “所以,你想传给我?”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这样,说起来我是幽漓教最没资格的一个,她为何要将位子传给我? 她很郑重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一本正经,我急了,声音也有些大,“教主可以传给别人,我只不过是个新来的,四大护法都可以传啊,尤其是蓝紫媚,我看她十分想嫁给少主,这不是正好吗?” 她将我端详了一番,从大石上站起,走前几步又回过头来,“我看人从来不会错,她们,没有你的气魄,更没有你的修为,交给她们,我断不会放心!”忽而,她又贼贼的一笑,刚才的正经样子消失无存,“丫头,可想做我的儿媳妇,我可是喜欢你喜欢得紧哪!” “教主,你别再开我玩笑了成吗?”我皱了小脸看着她,知道她爱玩儿,可真的别玩儿这个,我吃不消,且不说我和月流魂的关系,光想想教里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就够我受的了。 “丫头好好考虑!”她“嘿嘿”笑了两声,抬步走了,留下一脸迷茫的我对着一片空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月流魂回来,在我身后他静静的开口,“还继续练么?” 我看了看手中长剑,回身道:“好!”话毕,剑抖腕斜,就朝他刺了去。 他点点头,对我的出招速度很满意,“咣”的一声,两剑在身前交叉,他的目光却骤然一缩,紧紧盯着我戴着戒指的右手,那眼眸里有着诧异、不解,但之后又成了然,好似即在他意料之外又在他意料之内,那矛盾的眼神让我迷惑。 我收回攻势,冲他举起右手,“这枚戒指,可是祖传之物?” “嗯!”他简短的回答,定定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倏地睁大眼睛,难道这戒指是—— “它、它、它可是婆婆传给儿媳的信物?”我无措地问着,脚下不注意一个跌拌后退了一步。 他微微一怔,低下眉道:“不是!” 不是?我心口一块大石结结实实的落了地,叹气一笑,“不是就好!”不知是不是我看错,在我朝他走近的瞬间,竟看到了他脸上写着失望,在察觉到我的注视后,又匆忙的隐退消失。 我不甚在意的再次提起剑,信心满满的大声道:“流魂,今日我要练会第八式!” 他唇角竟出乎我想象的勾起,似是在笑,又似不是,淡淡的一划即过,让我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如果练不会如何?”他问。 我从对他笑容的猜测迷惘里回过神来,信誓旦旦的保证,“练不会就——”他挑挑眉,等着我继续,我忽而坏心一起,一剑朝他攻去,边攻边笑道:“练不会就不许你吃饭!” 他不慌不忙挡住我的攻击,低低的轻声笑起来,“哪有这等道理?” 我愣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笑,真的笑了,如果说方才的勾唇是我看错,那这一次我绝对没看错也没听错,这笑就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要用心!”意识到我的愣神,他收了笑冷下脸来低喝。 我偷偷扁了下嘴,凝神定气的跟他认认真真的对打了起来。 一日一日,就在我的习武中度过。 —————— 下一章晚饭后更,具体几点俺也说不来,呵呵,今天还有两更。 第三十六章 教主传位(上) 剑芒闪烁,如江海凝光。 衣袂翩舞,似蝉翼抖颤。 身体凌空旋转,挥手而出,镖到叶断,漫天红枫随着水蓝身影,飘然落地,这动作,流畅优美! 我低垂着头,微眯眼睛望向地面,右手持剑伸向身子后方,剑尖点地,风吹秀发,有点张扬的乱舞,我却纹丝不动,只等那个远处的人走到近前。 “我这最后一式用得如何?”侧眼看他,我期待他的一个夸赞。 似是明白我的心思,他如我所愿地击了击掌,“漂亮!” 我动了动身子,将那把已被我练得缺了口的剑扔到地上,仰头正面对着他,“流魂,可不可以给我换把剑?” 他低低笑了声,却不语。 我发现,他最近的笑容愈来愈多,不觉眨眨眼睛轻声道:“流魂,你笑起来很好看!”在他渐大的笑容里,我看到了他唇边的那一点酒窝,那一点,让他的笑容在阳光下开始灿烂,我如受了蛊惑般,鬼使神差的朝那一点伸出了手去。 他顿了顿,低下头来俯视我,那双一贯凝了万年寒冰的眸子,仿似有春水在流动,点点将冰雪消融。消融一角,是溪流,消融一片,是江河,消融一潭,是漩涡! 好似一只手,在轻抚我心底的弦,如泉水叮咚作响,催人不由自主的倾身向那漩涡下跳。若不是他伸出双手将我的手从他脸上拉下,若不是他握着我手的力道渐渐加大,可能,我真的要溺死在了那方幽潭里。 “疼!”是的,是疼让我浮出了水面。 他剑眉一缩,“哪里疼?” “手!”他力道那么大,感觉我的骨头都快被捏断了。 他急忙手一松,满眼的悔意,“我——” 我抽回手揉了揉,抬眼看了看这个想道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男人,坏主意一冒,“看,手都红了,怎么补偿我?”唉,不知我是天性使然,还是受了教里众女人的影响,越来越喜欢捉弄人了,虽然知道这一点,但还是忍不住那坏主意给我心里带来的小小兴奋。 他的眉缩得更紧了,想去扯我的手看,又似乎不敢,就那么踟蹰着,一会儿抬起手,一会儿又放下。我心里偷偷的乐,脸上却极其委屈,“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他脸上的表情认认真真的,好像无论我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一样。 我半眯起眼睛,手指点在下颌处,上上下下由头到脚的打量他,“怎么补偿?以身——”我故意拖长了音,后面两个字不用说,他也知道是什么,我不出意料的看到他的脸抽搐了那么一下,那点在下颌的手指划上了口,我捂着嘴笑了起来,而后踮起脚尖,伸手往他肩上一拍,“带我去骑马,这个补偿不过分吧!” 他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负复杂难明之色,即刻点点头,“好!” 我一高兴,扯了他的袖子就赚“现下就去!” “等一下,有件东西要给你!”他原地不动,低头从腰间解下一把裹着黑布的剑,递到我跟前,“这个!” 我伸手接过,不明所以的问他,“什么剑?”这几日是怎么了,他和他的娘亲都送礼物给我,他没回答,而是示意我自己拆开,我狐疑的将那黑布撤下,登时眼眸一亮。 —————— 刚吃饭上来,晚了抱歉啊,下一更22点3o,鞠躬了~ 第三十六章 教主传位(下) 这把剑,剑鞘竟是红色!不知剑身是不是也是红色?急忙拔它出鞘,果真是红色!我刚要出口夸赞,却蓦地怔住,在剑的根部,赫然刻着两个清晰的字:断水! “断水剑?”断水剑,居然在他手上! 他点点头,伸手抚了一下火红的剑身,“嗯,幽漓剑法你已经练到了最后一式,这剑很适合你,断水剑剑走轻灵,你来用它,定能将幽漓剑法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流魂,是轩辕珏叫你偷的剑?” 他眉目低了低,抽回放在剑身上的手,无所谓地道:“这是幽漓教的任务!” “那现下为何又给我?”他真的就不怕轩辕亡澈么? “它本就是绫国的,当属于你!”他断然地道,表情不是在玩笑。 我怔了半晌,慢慢的还剑入鞘,断水是把宝剑,没想到他竟然将冒险得来的宝剑给了我! 我正想说什么,就见那边郁秋霏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神色甚急,我看了一眼月流魂,“出了什么事?” 他急忙回身向后看,郁秋霏边跑边喊,“少主,少主,不好了,教主不见了!” 我一听,立时翻了翻眼睛,“教主经常不见,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月教主那性子,若能老老实实的呆着才叫怪。 “不是,不是!”她跑到我们跟前,急忙摇手,“这次是彻底不见了!” “彻底不见了?昨晚我还见她来着!”记得她拉着我的手一直聊到深夜,我困得不行哈欠连连,她却兴奋得很,到了二更才肯让我睡觉。 月流魂面色变了变,“我娘说了什么,还是留了什么?” “信!”郁秋霏慌忙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信笺,交给月流魂。 我瞄了眼那个信封,摇,月教主明明就是个老顽童,也许是一时兴起,逗逗大家玩儿罢了。 月流魂将信拆开,细细的看,我以为他会眉头紧皱,或者无奈的叹气,结果他却只是面无表情,我不禁好奇,就凑了头过去,“写的什么?” 将信交到我手上,他的目光别有深意,怎么那样看我?我莫名其妙地接过信,开始看起来。看第一遍,我呆了,我以为是自己眼花或者出现幻觉,就再看一遍,可是那字就跟着我作对,一点内容都没有改变。 我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傻傻地晃了晃手中的信,呆呆地道:“流魂,告诉我,我是在做梦!” “噗嗤——”郁秋霏笑了起来,“教主啊,我们四大护法在看这封信的时候,也都是不敢置信,可也没你这反应!” 那信上的字,在我眼前不停的晃来晃去,月教主信上说,她去找她的相公,将教主之位传给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