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麟谣》 分卷阅读1 ================= 书名:千麟谣 作者:夏玖笙 文案: 傲娇女将军vs纯情俏书生 “千麟的天,不太平啊。” 一场牵扯前朝旧事的阴谋,可始作俑者真的错了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恶。”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缨,喻子清┃配角:┃其它:破案 ================== ☆、一千麟靖阳墨安缘起 壹 靖阳2o年 竹林深处,破败的寺庙里点起一根蜡烛,烛焰幽幽,神坛上供着一座文殊菩萨像,像上的金箔已经脱落,文殊嘴角却还含着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神像前,一身白袍的公子双手合十,跪地祈福。 场面实在诡异至极。 竹叶飒飒,几个黑衣人从竹林里冲出,剑气直逼那破败的寺庙。白袍公子似乎察觉了什么,起身凝神,却听不见刚刚的声响,只闻到金玲声动,推开寺门,血腥味直冲脑门,黑衣人已经全部躺倒在血泊中,出手的人极其利落,没听见半点厮杀求饶的声音,白袍公子颔首。 他注意到了停在树上的红衣少女,那少女朝他莞尔一笑,纵了下来。黑衣人当然是她杀的。 白袍公子向红衣女子做了个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愿通姓名。” 女子一挑眉,道:“在下叶缨。” 白袍公子微微一笑:“叶缨?可是柔阳公主?失敬,小生喻子清。” “啊,不必多礼,喻喻兄,这些人是”叶缨向来自来熟,喻子清又生的俊美,粉雕玉琢,叶缨理所当然地称兄道弟。 “小生不知,小生不认识他们。”喻子清皱了皱眉头。 “大概是附近有些来头的盗贼吧,天色这么晚了,喻兄怎么会在这里?”叶缨道。 “小生从墨安山脚的乐安镇去皇城赶考,途径看见有间寺庙就进来拜拜。”喻子清答。 “啊,喻兄你是考生啊!” “缨儿,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喻子清刚想答话,竹林里又走出一位白衣公子,袖口用金线绣着麒麟。 “啊呀呀怜哥哥,介绍一下,这位是喻子清喻兄,喻兄,这位是我哥楚怜。”叶缨笑道。 楚怜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喻子清,皱起了眉头:“这位公子,若无事还是快下山吧,在下与舍妹告辞。” 说完拉起叶缨就走,叶缨一边跟着楚怜走一边回头对喻子清道:“喻兄,有缘再会啊!怜哥哥你慢点啊啊啊啊啊!” 2 靖阳2年 “啊呀呀!大小姐抓到了家主的剑啊!”一个嗓门洪亮的嬷嬷朝围着的人群喊。 “恭喜啊恭喜怀江兄啊!” “恭喜叶府要出个女将军啦!”祝贺的声音层出不绝。 人群中间围着的是一个女婴,眼神澄澈,抱着叶怀江的长剑,身着红衣,不明就里地吃着手指,四处张望,最后,朝主座咧开嘴,笑了起来。主座上的男人面容俊朗,妇人衣着华丽,宝石簪子熠熠生辉,那是叶怀江和宁淑。 今日是叶府大小姐叶缨的抓周礼。 宁淑走了下来,抱起叶缨,笑道:“怀江,你看,多好的兆头!我们缨儿日后必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叶怀江摸了一把胡子也笑道:“是啊!好啊!” 靖阳5年——中秋夜宴 夜宴在皇宫中举行,皇宫金銮殿布置奢靡,大厅歌舞升平,自然热闹非凡,名人将相聚集在这里吟诗赏月。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来了来了!快看快看!是叶府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是出生三年以来第一次露面。 叶缨被宁淑抱着拜见皇帝楚洋,叶缨打量着四周,眉心一点朱砂与红衣灵动而活泼。 她歪着头看了一眼楚洋,忽然开了口:“娘,那叔叔身上有像太阳一样的光诶!”这当然是对宁淑说的,而然大厅中所有人都听见了,语气稚嫩但坚定无比。 人群沉默了,半晌,楚洋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啊!” 楚洋朝朝手让叶缨过来,叶缨还真过去了,一点不怕生,楚洋脸上笑意更甚,摸了摸叶缨的头,对叶怀江说:“怀江啊,你这个女儿真是好极了,朕有赏啊!” 楚洋思索一阵:“你家也不缺珠宝金银不如,我认她做干女儿?” 众人惊呆了,平日里只知道这皇帝楚洋与右相叶怀江一向关系很好,竟然已经好到能让叶怀江女儿进入皇族的地步?! 叶怀江哈哈一笑,做个辑道:“那皇上要问她愿不愿意了。” 楚洋转头问叶缨:“你可愿意做个公主?” 叶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公主是不是可以吃更多好吃的?" "当然。"楚洋笑着。 叶缨愣了半晌,随后猛点头。 “哈哈,好!今日朕赐你姓楚,封号嘛众爱卿!快给公主拟个封号!”楚洋道。 众人忙活开了,都想讨好一下这位莫名其妙的公主。一阵讨论后,一个地位较高的文臣下了定论:“不如叫柔阳公主?” 楚洋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酒,道:“不错。” 殿里的人悉数跪了下来:“拜见柔阳公主。” 宁淑笑道:“还不喊干爹?” 叶缨扯了扯楚洋的袖子:“干爹” 不出几日,整个千麟国的人都知道了这位公主,不禁感叹:这个大小姐的命也太好了吧?! 靖阳2o年 红衣翻飞,金玲作响,院内满树樱花潇潇下。不论是懂剑还是不懂剑的人,都看得出这剑使得极好,使剑的红衣少女眉间一点朱砂,凤眉轻敛,腰间一对金玲声音清脆,眸子澄澈透明,唇红如血,肤白如雪。 剑光一敛,少女停了下来,突然朝院门展颜一笑,唤道:“怜哥哥!” 来人正是楚怜,楚洋的大皇子,楚怜一身白袍,袖口用金丝密密地缝了一只瑞兽麒麟,腰带上别着一把剑,他正朝红衣少女走来:“缨儿,几日不见,你剑技颇有长进啊。” “怜哥哥真是说笑了,还不多亏你的提点?”叶缨笑道。 叶缨初来皇宫,人生地不熟,日日闷着一个人练剑,众皇子公主都颇为忌惮她,而另一个同样被孤立的正是楚怜,他虽为大皇子,却是楚洋未成为皇帝时与一个歌姬的儿子,出身寒颤,两人一来二往也渐渐熟悉。 “缨儿你啊,还真是一点不懂人情/事故,你要和别人这么说,人家一定会以为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现在可是大将军啊。”楚怜颇有些感叹,这个柔阳公主,周岁抓周抓住了剑,没想到竟真的往练武方向发展,去年大败了夷蛮,被封了大 分卷阅读2 将军,也许是幼年只会练剑了,心性没有半点污染,自然是不懂别人话中深意了。 叶缨笑了笑。 “今日他们又要去墨安山,一起?”楚怜又问到。这是众皇子公主的饭后消遣,去皇城后的墨安山打猎,最后多半是比比谁的野物多,满足皇子公主的虚荣心,而叶缨自然不会与他们假惺惺,她多半是去那里练箭术的。 叶缨眉一挑:“好啊。” 于是,叶缨就遇到了被盗贼围攻的喻子清。 回宫的路上,楚怜一言不发。叶缨却对刚才的喻公子念念不忘,还埋怨:"怜哥哥你干嘛啊?" 楚怜依旧一反常态地板起了脸,没有答话。 叶缨自讨没趣地禁了声。 ☆、二氤氲堂赶考再遇 壹 “啊啊啊,今年到我了啊。”叶缨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拉着楚怜的衣袖。 又到了学子进京赶考的时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皇子公主里抽一人去代表皇室监考,叶缨最受不了这种文绉绉的气氛了。 楚怜轻笑:“好了好了,陪你去就是了。” 叶缨仿佛得了大赦般长松了一口气。 2 红衣少女迈进氤氲堂,金玲作响,身后跟着一位白衣公子,氤氲堂里学子都已坐定,红衣少女去主座上坐了,眉一挑,环视四周,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喻子清,喻子清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叶缨也朝他一笑,并未察觉身后的楚怜皱起了眉头。 “规矩就不用我多说了,开始吧。”叶缨对一众学子道。 边上的考官得令,朗诵了一遍题目,听罢,众学子额头不禁沁出冷汗来:今年的题目怎么回事这么难? 叶缨偷偷望向喻子清,他却没怎么慌乱,嘴角的笑也没有变,提笔,一挥而就。 两柱香燃尽了。 卷子都收了上来,叶缨过目了一遍,看到喻子清的文章,却是眼前一亮,她与楚怜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这次喻子清是必中状元无疑。 众学子都散了,叶缨和楚怜也走出氤氲堂,一抬眼,却发现喻子清立在氤氲堂院子里的一棵晚樱树下,白衣随花瓣舞动,他抬头看着晚樱,眼神复杂。 叶缨心里平白生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咳”楚怜咳嗽了一声。 “啊啊啊那个怜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我我和喻兄打个招呼”叶缨连忙道。 “快点”楚怜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啊喻兄,好巧啊哈哈哈”叶缨转身对喻子清道。 “公主殿下,恩,是好巧”喻子清也转身朝她微微一笑道。 “” “”相视无言,只有风吹着叶缨腰间的金铃在响。 “时辰本来便不早,只怕怜皇子还在等你,公主回去吧。”还是喻子清先说了话。 “好,我便先祝喻兄金榜题名了。” “借公主吉言。” 叶缨走出氤氲院,果然楚怜正沉着脸在等她。 叶缨没心没肺道:“嘿嘿,我就知道怜哥哥你会等我。” 楚怜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叶缨瞬间不敢说话。 3 金色的榜单的榜首上赫然写着:喻子清。 围观群众一脸震惊:“喻子清是谁啊”“哪个官的儿子啊?”“没听说过啊” 骑在马上的叶缨眼神冰凉地扫过他们,人群瞬间安静了,叶缨翻身下马,走进氤氲堂,把榜单上的人名报了一遍,最后道:“以上的人,跟我去殿试。” 十几个学子走在前面,谢缨骑马跟在后面,向皇宫前进,这个场面像极了押送罪犯,但是走在这个队伍里可是无比光宗耀祖的事,街上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不少小姑娘浓妆艳抹想勾搭上未来的文官,叶缨一直板着脸才把小姑娘们硬生生瞪了回去。 喻子清有些好笑,依他看,叶缨性子那么欢脱,现在严肃的样子倒是极为难见,他步子放慢了一些,退到叶缨的边上,看了看她,叶缨不留痕迹地朝他眨了眨眼。 果然,还是欢脱 肆 大殿里,楚洋坐在龙椅上,睨着一众学子,这十几个学子被这威压吓得不轻,额头上又开始冒汗。 “爹爹,楚缨回来啦。”终于,殿里的气氛被叶缨这一句话缓解了不少,楚洋向叶缨点了点头,不少学子暗暗松了口气,叶缨看见了立在一边的楚怜,走过去站到他旁边,顺带向他吐了吐舌头 “今年的状元叫喻子清是哪位啊”楚洋开口道。 “是小生”喻子清向前一步,对上楚洋的目光。 看到喻子清那张脸的时候,楚洋明显地愣住了,双手一点点攥紧龙椅。叶缨不明所以,楚怜皱紧了眉头看着他们。 “怎么了?”谢缨拽了拽楚怜衣袖,用口型对他说。楚怜摇了摇头。 “你姓喻”楚洋半晌才开口,龙椅攥的更紧了。 “正是”喻子清答。 “哪里人” “乐安县。” 楚洋冷哼一声,眯起眼睛,缓缓道:“那朕问你,你对明君有什么看法啊?” 在场的人全被吓了一跳,学子中甚至有人开始颤抖起来,连不太懂人情世故的叶缨也看出来了,这是一道送命题,答得好,赏赐自然千千万万,要是答得不好,可就会断送了喻子清的命。 喻子清沉默了,叶缨刚想出来救场,被一旁的楚怜硬生生拉住了,楚怜一脸严肃,用口型道:“不能帮。” “明君?靖阳帝您创造了如今的靖阳盛世,您不比我更了解它吗?”喻子清答。 答得圆滑,把问题又抛还给了楚洋,巧妙避开所有尖锐的答法。叶缨松了口气。 “嗯答得不错,不愧为状元”楚洋再次眯起眼睛说道,“朕考虑一下,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众学子告退。 走出金銮殿,不少学子愤懑不平,这些学生多半是官宦家庭,出身显赫,这喻子清到底什么来头凭什么风光都是他的其他人皇上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正郁闷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位贵公子,衣着华丽,盛气凌人。 这些学子就像泼皮看见老大一样围了上去,只有喻子清不明觉厉。 “哎呦呦,参见泽皇子。”学子中的一人道, 来人正是楚洋的六儿子,楚泽。 楚泽出身皇家,从骨子里就优秀地继承了纨绔子弟的所有特点,高调张扬,目中无人,日日与同龄的公子哥玩乐,一众公子哥也愿意讨好他,这些人背地里也都知道楚泽其实没什么脑子。 “听说这次的状元不在你们之中”楚泽 分卷阅读3 开口道:“呵呵,你们还真是一堆垃圾。” “泽皇子教训的是。”刚刚那人又陪着笑脸道,内心却咬牙切齿。 他是朝中一个文臣的儿子,名叫张申,与楚泽玩的最好。 “那状元是哪位啊?”楚泽问道。 “是他。”张申指着喻子清道。 喻子清本来站的很远,被张申这么一指,只得过来参见楚泽。 “呵呵,就你啊?”楚泽冷笑,喻子清没有搭话,楚泽有些恼怒,“你干什么刚刚不来参见我啊?”楚泽没等他回话就又说:“啊,我知道了,我爹肯定特别重用你,你都不把我这个皇子放眼里了?” “喻子清不敢。” “别不敢不敢的,我看你可敢了。”楚泽翻了个白眼,道:“算了算了,不和你多废话,今日请诸位去惜春斋吃露春饼和桃花酥,喻状元一起” “呃其实我”喻子清没说完就被张申生拉硬拽拖走了。 惜春斋是千麟最出名的糕点坊,几年前露春饼和桃花酥的出世让惜春斋名声大噪,这两种糕点象征千麟美食的巅峰,不少达官显贵慕名而来,可这露春饼和桃花酥选材尤为苛刻,只选立春后两月的新鲜食材,才能做出如春日温柔的糕点。 惜春斋里人声鼎沸。 楚泽和一众学子正好把最后一桌空座坐满,让喻子清立在一边,尤为突兀。 “啊呀,喻状元不好意思啊,没地方让你坐了,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张申道。 喻子清没有说话。 张申丝毫不在意,拉着楚泽谈天说地去了。 聊到兴起处,一个穿青绿衣服的婢女走到楚泽身边,用喻子清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泽皇子,惜春斋的人说露春饼和桃花酥卖的不剩多少了。” “啊那怎么办啊”楚泽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边说还边瞟着喻子清。 “只能委屈其中一位公子了”绿衣婢女接话道。 “喻子清知道了,不必考虑我。”喻子清自然明白楚泽是故意的,眼下也不好与他多争论。 “喻状元真是对不住啊,这你也不能怪我,只能怪太不凑巧了”楚泽笑眯眯地道,还没说完,一人走进了惜春斋,径直向楚泽几人走过来。 红衣似血,是叶缨。 “楚泽,你今日功课背完没有就在这里胡闹!”叶缨冲楚泽吼道。 惜春斋里的客人大多看出了几人身份,识相地走了。 “哎呦,姐,我哪里胡闹了?”楚泽耸了耸肩。 “喻兄乃我至交,岂是你能羞辱的”叶缨又吼道。 楚泽嘿嘿一笑:“姐,你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成为至交啦?你还真拉的下脸啊!”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滚回去背功课!” 楚泽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叫你一声姐,你还真把我当弟弟使唤你当初怎么进入皇族的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心思,你还有脸骂我” 叶缨慢慢攥紧了拳头,一把将腰间的剑拍在桌子上,沉声道:“我还治不了你了?那你爹可治得了你么?” 楚泽愣了愣,最终还是挥挥手带着公子哥们走出了惜春斋。 喻子清叹了口气,道:“这下可又欠公主一个人情了。 “不急不急,慢慢还。”叶缨笑眯眯地道:“我干爹让我告诉你明日去觐见他。” “好。” 伍 又入金銮殿,喻子清长舒一口气。 楚洋开口了:“喻子清,朕念你颇懂国家生计大事,打算封你为内阁大臣,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被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皇宫内阁大臣可不是普通的官,向来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做,所有文官都受内阁大臣的派遣,而他自己只需要坐在内阁大臣府里喝喝茶,下下棋,照样拿别的文官双倍的俸禄。现在这个官竟然给一个刚刚出世的毛头小子做了,一众老文官快被气的晕厥 “那喻子清便多谢皇上了。”喻子清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嗯那你明日便去下乡私访吧,朕已经给你拟好路线了。”楚洋似乎故意在逗喻子清,这内阁大臣虽好,但一件事是所有内阁大臣都避讳的,就是下乡私访,向来在皇城里吃喝玩乐惯了,谁会去乡下吃苦头多数时候皇帝还是会给皇亲国戚留点颜面,让他们去富饶之地享受,而这次,楚洋似乎是摆明了不让喻子清好过。 “爹爹,我陪他去。”站在角落里的叶缨突然道。 一边的楚怜叹了口气,刚才他一时大意,没有拉住叶缨。 楚洋皱了皱眉头,叶缨只当没看见,继续说:“内阁大臣私访都会点一名武官同行,喻兄初来乍到,不认识众武官,缨儿是最佳人选,再说”谢缨顿了顿,向楚洋眨眨眼睛,小声说:“缨儿这几日被蒙在宫里太难受了” 楚洋向来受不了她这撒娇的语气,只得道:“朕考虑一下”,又挥了挥手,让众人散了。 叶缨悄悄看了一眼喻子清。 6 深夜,皇帝寝宫还灯火通明,纹龙黄袍的男人正和对面纹麒麟白袍公子执子厮杀,黑子白子不分伯仲,剑拔弩张。 “依我看,皇上大可由着她去。” “怎么说?” “缨儿可没吃过下乡这般苦头,到时只和她说军营里有情况,她这大将军必将飞马回京至于喻子清么手无缚鸡之力,只派几个刺客暗杀就是了”楚怜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作者有话要说: 喻叶要私奔啦啦啦! ☆、三拂水镇杨府风云将起 壹 乐队大吹大擂地送红衣少女和白衣公子到了城门,宁淑不断嘱咐着叶缨,楚怜立在一旁,扫过喻子清,颇带危险性地说了一句:“照顾好她。”,喻子清颔首。 楚怜又望向叶缨,朝她微微一笑:“早去早回。” “好,怜哥哥可要想我啊”叶缨朝楚怜挥了挥手,叱马出了城,喻子清叱马跟在她身后,直到在城门再也看不见他们,楚怜才轻轻叹口气,拂袖回宫。 2 拂水酒店是拂水镇近几年最活跃的酒店,叶缨刚进去,一个白净清瘦的男人带着妻子家奴就跪了下去:“拜见柔阳公主!!!” 叶缨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撞到身后的喻子清,她揉了揉太阳穴才稍微清醒了些:“咳不必行如此大礼啊” “谢公主!!!” 叶缨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 “咳,要两间房。”叶缨开口。 “那是当然的!已经给您准 分卷阅读4 备好了!”一个小二答。 叶缨点点头,小二接过叶缨的行李,道:“公主殿下一路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不辛苦”叶缨尴尬地笑了两声。 小二却似乎没察觉似的继续说:“公主殿下当真是女中豪杰!浮水镇如此偏僻,公主也” 叶缨没让他把话说完,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小二不省人事。 叶缨再次有些尴尬地开口:“对不起,没忍住” 之后,老板娘带他们上了二楼,房间非常宽敞干净,老板娘一边介绍酒店的特色,一边唠着家常:老板叫李润,是一个孤儿,开了这家酒店颇为富足,一年前娶了本地一个财主的女儿杨夕缇为妻。 叶缨半将就地听着,本来也没什么不对,只是叶缨突然瞥见了老板娘无意间露出手臂,手臂上有一颗痣,红色的朱砂痣! 已经结婚一年了,怎么手臂上还会有朱砂痣? 叶缨抿了抿嘴看向喻子清,喻子清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老板娘察觉气氛不大对劲,连忙喊声恕罪退了出去。 “喻兄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叶缨琢磨着,喊了一名年轻女奴过来,问道:“你说说你们老板和老板娘。” “啊?”女奴不解。 “他们关系怎么样?”喻子清问道。 “呃老板和老板娘的恩爱是镇子上的人都知道的。两人可谓是一段话。”女奴答道。 “怎么说?” “嗯就说买胭脂吧,老板隔三差五就去给老板娘买胭脂,一买就是一箱,还专门挑贵的挑好的。”女奴一脸向往。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叶缨道。 女奴行了礼,下了楼。 “咚、咚、咚。”叶缨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最终还是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人家私事我们也不好多问。诶喻兄,她刚刚是不是说她家的芙蓉鸡好吃啊?” 拂水酒店沐浴在惨淡的月光下。 “啊——”一声女人的惨叫从叶缨对面的房间传出来,叶缨瞬间清醒,披上衣服冲了出去,正好看见边上的喻子清也开门出来。 “是惨叫吧?”叶缨低声对喻子清道。 喻子清点点头。 叶缨犹犹豫豫敲了敲对面的门,过了一会儿,门才吱呀呀地打开了一条缝,随后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气飘出来,一张惨白的脸浮现在门缝里,把叶缨吓得不轻。 是老板李润那张清瘦的脸,这张脸上现在没有一丝表情,甚至没有一丝血色。 “刚刚是不是你夫人叫了一声?” “是。”老板的声音异常沙哑,在半夜听上去真的毛骨悚然。 “没事吧?” “没事她被梦魇着了。” “哦。”叶缨努力往那一条缝里张望,隐约看见一个女子躺在床上。 “没什么事就快睡吧公主殿下。”老板缓缓开口,这一声公主殿下听上去又是细思极恐,叶缨连忙向后退了一点,老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叶缨喻子清对视一眼,谢缨耸了耸肩,喻子清淡淡一笑:“回去睡吧,会着凉。” 3 “啊——” 一清早,叶缨又是被女人的惊叫吵醒的,叶缨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披上红衣,别上金玲,慢慢悠悠打开门,却被她再熟悉不过的血腥气和眼前的一幕吓醒了不少。 老板娘仰倒在一楼楼梯口,瞳孔涣散,嘴唇微张,嘴唇已经发紫了,浸在一片血泊之中,显然是从二楼摔下来的,喻子清已经蹲在她身旁,用手探了一探,沉声道:“死了。” 叶缨连忙让小二去报官,一边盘问着第一个发现老板娘尸体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明显被吓傻了,说话一愣一愣:“我我我住在后面的耳房一早起来到耳房边上烧水平时老板娘都要过来看着我的今天没有来我就来大厅看一看” 叶缨沉默了一会儿,转身问已经跌坐在地上的李润:“你夫人什么时候起床的你这段时间在干嘛?” “我们都是半个时辰前起的床之后我一直在河边洗菜”李润指了一指边上菜篮子里的菜,李润的语气还是如此阴阳怪气,此时他的脸更白了,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 叶缨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每走一步,身上的金铃就响一声,发生了命案,酒店里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大厅,大厅里只听见金铃声和众人微弱的呼吸声。昨夜酒店里共26人,十二个客人,八个普通家仆,再加上叶缨,喻子清,李润,杨夕缇还有去报官的小二和发现尸体的女仆小云。叶缨只看这尸体一眼就排除了自杀和意外,从二楼摔到一楼,如果是意外,不可能仰面朝天地躺,自杀就更没有理由了。 他杀。那么是谁? 叶缨缓缓扫过大厅里每个人的脸,最后落到了老板娘身上,叶缨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她的眼睛还用力张着,死不瞑目。叶缨皱了皱眉头,若是他杀,为何又没有听见一丝声响。 叶缨猛然想起今日凌晨时的尖叫,脊背一阵恶寒,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李润,他竟也正死死盯着叶缨,叶缨出了一阵虚汗,也随即想到不可能是他,虽然这个老板死气沉沉,但他和杨夕缇无冤无仇,不至于夫妻之间小打小闹就得罪势力庞大的杨府,思路中断。 叶缨的视线回到了老板娘身上,老板娘的妆容极为华丽,头上的流云簪镶嵌价格不菲的宝石,服装也是用上好的面料和织女几年的劳作制成,老板娘的脖子里还系着一条丝巾 等等,丝巾? 叶缨一把扯下老板娘的丝巾,半晌的愣神,突然大叫:“喻兄!你过来看!” 喻子清连忙上前,却也是愣住,老板娘的脖子上,赫然一道红色的勒痕,触目惊心,但伤痕不深,不至于致命,而这更加让叶缨肯定,这是他杀。 叶缨喻子清对视一眼,都站起了身,明白凶手是谁,可这杀人动机呢? “哐!”有人踢开了酒店的门,随后一个青色服装的女人奔了进来,四下张望,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杨夕缇,跑过来扑倒在她跟前,放声大哭,李润的脸色有点微妙。 叶缨被吓了一跳,又看见女人身后跟着一群身着官服的人,还有布衣小二。 “林某为拂水镇镇长,拜见柔阳公主。”身着官服的林大人朝着叶缨便拜,又解释道:“那位是杨夕缇的母亲,杨府夫人,死者杨二 分卷阅读5 小姐杨夕缇是杨府里最受宠的小姐。” 杨夫人年纪大概4o出头,看得出保养的极好,可是如今这位夫人却着实没有了架子,抱着女儿的尸首痛哭,突然,杨夫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冲向李润,抓着他的衣领喊:“是不是你!我当初就不该把女儿嫁给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这狗娘养的贼!!!” 杨夫人现在就像一个泼妇骂街,叶缨快步向前拦住了她想要打李润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杨夫人也察觉自己言语过败露,一大早把她从楼上推下去,装作她失足跌落,对吧?”叶缨道。 “但是她睁着眼睛,想必是她被推下去之后突然清醒,然后活活被疼死。”喻子清补充。 众人都想象到了杨夕缇临死前的绝望,杨府夫妇脸色越来越白,而李润却越来越兴奋。 “你要报复你冲我来!夕缇和你无冤无仇,你杀她做什么!”杨夫人冲他吼道。 “杀了杨夕缇,你才如此难过啊哈哈哈哈”李润笑的凄凉,“2o年前也有一个你的孩子要死了,你怎么对待他的他做错了什么!”杨夫人一愣,随即想 分卷阅读6 到:正好是2o年前的今日,她将杨康润被抛弃在河边,李润特意挑了这个日子。 是杨康润做错了什么? 雨帘之下,童心未泯的孩子望着娘亲渐行渐远,无能为力,他不懂得哭泣,他满怀期待娘亲会带他回家,还会像之前一样柔柔地给他唱曲子。等着等着,心终于被雨浇凉了,他开始仇视这个人间,他开始他的复仇,他用匕首割掉息肉,涂上脂粉。隐姓埋名,唤做李润。 可这又是杨夫人的错吗?哪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或迫于生活,或迫于面子,可她何尝不想留下他?邻居乡里的议论,其他富家子弟的嘲笑,杨夫人还听的少吗? 无论怎样,从此杨康润死了,李润回不去了。 6 官府带走了李润,杨府带走了杨夕缇,拂水酒店很快会被拆掉,像从前淡忘杨大少爷一样,拂水酒店也会被人淡忘,物是人非。 “啊呀呀!”出了拂水镇,叶缨突然大叫。 喻子清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拿出《楚安一年》,问道:“找这个?” 叶缨笑道:“还是喻兄你最靠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喻叶私奔了! ☆、四玲珑县八面玲珑 壹 雾色浓重,月色潇潇。 少女在林子里缓步前行,辩不出方向,靠着对他的思念,深入丛林。已经走了那么久,怎么还是没到出口林子里阴郁的风让她打了个寒战。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位公子,墨发飘飘。 少女似找到了希望,向他奔去,扑进他的怀里唤道:“二郎” 公子没有说话,单手搂住了她,少女有些疑惑,正想发问,猛然觉得腹部一阵痉挛,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刺穿她的血肉,剑的主人,便是少女日思夜想的二郎,少女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剑。 “二郎?” 2 叶缨刚到玲珑县就皱起了眉头,《楚安一年》中描写的2o年前的玲珑县可与眼前的萧瑟截然不同,虽说是傍晚,可不至于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吧? 叶缨敲响了一家酒店的门,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妇人开了门,满脸惊恐地朝街上望了望,才让喻子清和叶缨进门,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生疑。 他们一进门,老妇人就领他们到楼上的一间客房,并且嘱咐他们晚上千万别乱走,赶紧睡觉。 老妇人刚想出去,叶缨一把拦下她:“婆婆,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老妇人颇有顾虑地摆了摆手:“不能说不能说罪过罪过。” 这老妇人越是这样,叶缨疑虑越多,喻子清上前施了个礼,道:“婆婆,我们是外乡人,不知本地世故,恐怕生事,还请婆婆明示。” 老妇人看了他们一会儿,叹了口气,关上客房的门,在客房里的桌前坐了下来,招手让他们也过来坐。叶缨很郁闷,为何自己问她,她不说,喻子清问就说了,好像自己也没有多无礼吧? 老妇人悠悠开口:“老身姓沈,是这个酒店的老板娘这件事还要从2o年前说起” 又是2o年前,这么巧? “2o年前,玲珑县还是很富裕的,直到一对夫妇成亲”沈婆婆说到这里突然放低声音“新娘叫孙思思,新郎叫钱澈” 叶缨倒吸一口凉气,喻子清则握住了袖子里的《楚安一年》,他们刚研究过:2o年前楚安逃到这个县时刚好参加了一对新人的婚礼,正是孙思思和钱澈的! “然后呢?”叶缨有些发毛。 “我们玲珑县啊,有个习俗,每对新人结婚一月之后,新郎都要去念痴林里给新娘采一朵念痴花,两人才能幸福,这问题啊,就出在采花上”沈婆婆道,“钱澈在给孙思思采花的时候,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死了。他就被葬在了念痴林,孙思思一直在坟头陪着他,县里人怎么劝她都不听,之后啊,孙思思就突然消失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走了。接着,有不少去那里给新娘采花的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新娘去寻,竟然也没有出来过。” “于是这本来热热闹闹的县城,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沈婆婆叹了口气。 “失踪的夫妇共有多少人了?”喻子清问道。 “算来也有29对了。” “29对?明明知道进去采花会出事,还有29对?”叶缨不解。 “中间还是有人采花回来的,也有新娘找到新郎的如果不去采花,就不会被老一代人祝福,夫妻的名声也会不好”沈婆婆道。 “说白了就是一场生死赌博!”叶缨愤愤道。 “哎呀哎呀,姑娘你别这么大声,老身已经说了这么多了,罪过罪过,那老身就先出去了?”沈婆婆起身就要走,这次是喻子清拦住了她,说:“等等,麻烦加一间房。” 3 “啊——”一声惨叫划破玲珑县长空,喻子清猛地翻身坐起,又是惨叫?!每天神经都这么绷着,喻子清只觉得脑仁疼。 等等,这尖叫为何如此耳熟这是叶缨的!!! 喻子清披起长袍就往外走,一脚踹开叶缨的门,只见叶缨颤抖地缩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脸,喻子清走过去缓缓揭开被子,眼前是一张柔美至极的脸,这时她的眼眶红了。 叶缨竟然哭了! “喻兄”叶缨半带哭腔的唤他。 “怎么了?” 叶缨举手缓缓指向喻子清身后,喻子清吓得猛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他汗毛倒竖,真有鬼 “那里有什么吗?” “虫虫子” 喻子清哭笑不得,她指的是他身后墙上的一只蜘蛛。这位大将军上天入地,致命弱点竟是虫? 他走过去,将这只蜘蛛赶出客房,叶缨才松了一口气,他退出去将门拉好,确定蜘蛛不会再进去才回去睡觉。 “啊——” 喻子清又猛的惊醒,按了按眉心,又打开了叶缨的房门,问:“这次又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喻兄!蟑螂!”叶缨语音语调都变了。 喻子清抬脚踩死了那只命苦的蟑螂,叶缨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望他,小心翼翼地说:“要么,喻兄你今晚睡一下那张床?”叶缨的客房里是有两张床的,喻子清为了避嫌还是特意再要了一间房,但现在看来,是逃不掉了。 喻子清如叶缨所愿地睡了那张床,正待喻子清睡下去没半个时辰,急切的拍门声响了起来,今天还让不让人睡了? 分卷阅读7 喻子清怒气冲冲地开了门,却是一个他没见过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见到喻子清似乎也很吃惊,问:“公公主殿下呢” “来了来了。”叶缨披上红衣走出来,看见黑衣男子似乎并不吃惊,说:“筱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我我在外面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 接着,另一个黑衣男子把一个蒙面人带了过来,当着叶缨的面扯下他蒙面的丝巾,质问:“你这么晚了干什么?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你想对公主不敬?你受谁的指示?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为什么要半夜来这里?你是谁?你到底” “停!筱冥你可闭嘴吧!”叶缨翻了个白眼,接着在蒙面人前踱了几步,沉吟半晌问:“你是不是干爹身边的人?” 蒙面人疯狂点头,说:“我是皇上身边的暗卫,特来请公主回宫。” “好端端的干嘛要回宫”叶缨皱眉。 那暗卫说:“军中动荡,恐生事端。” “切,我就知道,不回去不回去,我还有任务在身,况且这南祁一时半会也不敢来犯,军中还有楚定哥把持,能有什么动荡?我知道干爹为了我好,不过,任务不完成我是不会回去的。”叶缨摆摆手让他还有筱墨筱冥回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那些人是?”喻子清问道。 “筱墨筱冥是柔阳公主府的护卫,这次在暗中辅助我的。” “筱墨他是本来这样还是看见我吓到了?” “本来就是这样,筱墨有点口吃,筱冥么他有点沉默寡言”叶缨不得不吐槽一下这两人,公主府的两大护卫竟然一个口吃一个话唠? “嗯,公主殿下,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喻子清突然说道。 “啊?” “喻子清一届书生,不值得公主如此。” “喻兄你这话可是置我与不仁不义啊。” “那公主何故不回去?” 叶缨别过脸不说话。 喻子清笑了一声。 “我都赶人家走了,再追回去岂不太没面子,我困了!睡了!”叶缨倒在床上,侧过身不去看喻子清,再次用被子蒙住了脸。 肆 叶缨大步走到了玲珑县令府,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迎了出来,跪下道:“老臣钱景达拜见柔阳公主。” “你先起来。”叶缨摆摆手,走了进去,坐在案台后面的太师椅上,喻子清跟在她身后。钱景达连忙派人端茶递水,不断用手帕擦着额头上大粒的汗珠。 “我来呢,是问问你关于新人失踪的事。”叶缨不和他多废话,开门见山。 “好好好,老臣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钱澈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2o年前的这个时候。” “之后的29对新人大概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呃来人,把案谱拿过来”钱景达吩咐。不多时,一个下手就把一本极厚的案谱拿了过来,钱景达接过然后献给叶缨。 叶缨翻了翻,瞬间皱起眉头:“不对啊喻兄你看。” 叶缨把案谱递给喻子清,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自钱澈死后第一起失踪案是在2o年前发生的,但是第二起就是在2年前了,中间18年,为什么是空白的? 叶缨合上案谱,对钱景达道:“那你知不知道新郎怎么失踪的?” “这这老臣着实不知啊” 叶缨有些不满地睨着他。 钱景达被叶缨盯得发毛。 “这个孙思思的家人呢?”叶缨又问。 “这,呃,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嘛,大概是跟着其他村民一起走了吧。”钱景达道。 “那钱澈呢?这总不是嫁出去的姑娘吧?” “大概是看自己儿子死了,也走了吧?”钱景达小心翼翼回答道。 “是吗?”叶缨笑眯眯看着钱景达。 钱景达连忙跪下道:“老臣着实不知啊!还请公主放过老臣。” 叶缨回道:“除了孙思思的事,钱大人治理玲珑县还算有方,本公主怎么会无理取闹呢?” “公主圣明。” “你之前用了什么法子破案啊?”叶缨问。 “这件事传的邪乎,老臣多次喊道士法师做法,全都无用啊。”钱景达叹了口气。 “你叫人到林子里看过了吗?” “当然当然,可是一无所获啊。” 叶缨皱起了眉头,道:“派去的人都安然回来了?” “正是。” “林子里的东西只杀新人?”叶缨思索着。 “看起来是这样。”钱景达附和。 “这样啊,那只能委屈一下喻兄了。”叶缨朝喻子清眨了眨眼。 喻子清瞬间明了,她是想拿自己做实验! 第二日,喻子清在念痴林失踪了。 伍 红衣少女在乘着朝霞在屋檐上飞奔,手里紧握着银色长剑,脸色快阴郁成霜。她在一片黑压压的丛林前停了下来,踌躇片刻,走了进去。 林子里的奶白色雾气重的让谢缨分不出方向,林子外已经快卯时了,林子里却一点光亮都没有,四处是参天古木,叶缨在林子里飞奔,想找到那个白色的身影。 跑了许久,叶缨才察觉不对劲,这个林子好像没有这么大吧? 叶缨停了下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叶缨身后出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猛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叶缨头皮发麻。 又立了一会儿,叶缨突然觉得视线里多出了什么东西,转头一看,是一个白衣飘飘,衣袂潇潇的男子站在那里,谢缨心头一喜,唤道:“喻兄!” 叶缨飞奔过去,猛的扑倒他怀里,嗔道:“喻兄你干嘛不回来啊,我可真是担心死了!” 男子伸手搂住了叶缨,没有说话。 叶缨毫不在意,继续道:“等我们回去你要请我吃惜芳斋的露春饼和桃花酥啊!不然我才不原谅你呢!” 男子还是沉默,叶缨有些奇怪:“喻兄,你怎么不说话啊?” 叶缨刚想抬头看“喻子清”,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她微微侧身,左手轻轻一探,食指中指夹住了一片剑刃,“喻子清”大惊,想收回剑,却被叶缨轻轻一折,剑身被折断。叶缨冷冷一笑,眉间一点朱砂尽显张扬,一个转身将“喻子清”擒住。 “哼,假扮喻兄也假扮的像一点啊!”叶缨皱着眉头抱怨,一边把“喻子清”头上的假发拿下来,露出一头半白枯槁的头发,叶缨挑了挑眉,道:“呵,聊 分卷阅读8 一聊吗,孙思思?” “没什么好聊的。”孙思思的声音既沙哑又疲惫。 “那就到官府里说吧,48条人命,你得还回来。”叶缨语气生硬。 “那是他们活该!!!”孙思思突然转头狰狞道,“还有你,你也别想再找到你的喻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叶缨的心还是猛的揪了起来,她踢了孙思思一脚,喝道:“闭嘴!” 孙思思笑得愈加猖狂。 6 县令府。 钱景达又在擦汗。 孙思思跪在堂下,极为不满地开了口:2o年前,钱澈去念痴林采花,两日都没有回来,孙思思心中不安,出去寻,却寻到了丈夫的尸体。她不信,她守在他墓前,而他始终没有回来。不久后一日,一个新郎又来采花,竟然又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下去,但他没有马上死亡,他躺在树林里呻吟,孙思思目睹了这一切,内心的绝望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走上前去,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新郎的头部,鲜血飞溅,又一个新郎死了。 孙思思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跌坐在地上,看着双手的鲜血,突然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这几日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 孙思思坐在新郎的尸体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那个新郎的妻子。心虚还有内心仅存的善良让孙思思不敢看新娘,孙思思躲了起来。她听见新娘发现新郎死后惊恐的尖叫,她的内心忽然有一丝释然,是找到同类的释然。 接着,她听见那个新娘大叫:“孙思思!钱澈!是不是你们的报复!为什么要杀他!你们真是好狠!好狠啊!” 孙思思捂住了耳朵。 新娘根本没有看见孙思思,要是看见了她也不会这么喊了,她只是不信她的丈夫会这么死掉。但是这正好触动了孙思思的伤疤,孙思思抱头蹲在地上,喃喃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活该是你们活该!” 孙思思失去了理智,抓起地上一块有棱角的石头,跑过去砸到新娘身上,新娘来不及反应,就和新郎一起倒在血泊中。新娘也死了。 孙思思的手上终于沾满了鲜血。 孙思思离开了,去了一个极为贫穷的小镇,她隐姓埋名,却一直活在钱澈和一对新人的阴影之下。18年后,一个自称江湖游士的人找到了孙思思,给了她一本邪上说,只要杀满3o对新人,在月圆之夜,就能让钱澈复活。孙思思信了,回到了这里,开始了她的计划:把新郎从念痴树上推下去,再伪装成新郎的模样把来找新郎的新娘杀掉。一开始,她对杀人还是很忌惮的,久而久之,她热爱上利剑刺穿血肉的声音,热爱把一对对幸福美满的人拆散的感觉。 她很孤独,但她很快乐。 孙思思说完了,县令府里一片沉寂,孙思思又幽幽开口道:“我这次在林子里可是没看你的喻兄,这个傻子大概还没找到念痴花就迷路了,哈哈,你别想找到他!” 钱景达也道:“公主殿下,节哀。” 叶缨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一位白衣公子从偏房里走出来,唇边还挂着温润的笑。 钱景达的脸色一下子凝住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喻子清叹了口气,道:“钱大人,你布的局确实不错,可你忘记了一个细节:孙思思没有从念痴林里出来,她没见过我,又没抓到我,她怎么知道我穿什么?” 钱景达的脸越来越白:“你你们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了?” “不,这倒没有,只是我不舍得让喻兄去冒这个风险,把他藏了起来而已,没想到还能顺便再抓一个主谋。是吧,钱大人,或者说是钱澈的父亲?”叶缨眯眼道。 单凭孙思思一人之力是绝对不可能杀死29对新人的,钱景达是钱澈的父亲,所以他在暗中帮助孙思思杀人,还在中间怂恿新郎去采花。 那年,少年少女林中初识,未经世事,少女豆蔻,少年芳华。少年轻轻问询,少女羞红了脸。月下花前,对看忘忧。后来结为夫妇,十里红妆,他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最终,只留她一人在世,空对漫漫长夜,相思之苦。 这时,两个玄衣少年带着一众身着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叶缨便跪。 叶缨不耐烦地挥挥手:“林大人,你都听见了?”来人正是筱墨筱冥和拂水镇镇长林大人,玲珑县属于拂水镇管辖范围内,叶缨一早就喊筱墨筱冥去找林大人了。 “老臣知道了,请公主放心,老臣必按国法处置。” 一众官员带孙思思走时,叶缨突然一个激灵,喊道:“等等!”她快步走到孙思思面前问,“那个给你邪书的江湖游士是谁?邪书在哪?” 孙思思冷冷地盯着她:“无、可、奉、告。” 柒 骑在马上的叶缨突然抱怨:“喻兄!我好饿啊!” 喻子清看着她道:“你想吃什么?现在这个条件我可什么都没有啊。” “我要吃惜春斋的露春饼和桃花酥!” “” ☆、五奈苏县悬疑不定 壹 夜半十分,大雨倾盆,几道闪电划破黑夜的宁静。 衣着华丽的女人在小巷中奔跑,她的妆容被雨水冲刷地不成样子。 她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时回头看那个正在追赶她的黑影。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她的惨叫划破夜空。 黑影追上了她,一剑刺中了她。 她倒在血泊之中,眼神绝望。 黑影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蹲下来慢慢抬起她的手,她的手上有一个图腾,那图腾似是一只狻猊。 "还有一人。" 2 叶缨刚到奈苏县就听见了这桩离奇的案子,这是一桩连环杀人案。 最近的死者是一个妓/女。 "公主殿下您总算来了。"奈苏县县令跪在叶缨面前。 "行了,起来吧。给我说说这桩案子。"叶缨没有多废话。 "多谢公主。"县令罗华迎着叶缨和喻子清进门。 "大约一年前,奈苏县死了个人,那人是他杀,本来死个人也不奇怪,可那个人的尸体极其古怪,他是跪着的,伤口却在腹部。"罗华缓缓道。 "跪着?"叶缨皱眉,接着问道:“被杀的这人什么来头” “老臣听附近居民说,他是一个农民,平时安守本分,好像也没有仇家来寻仇。”罗华也不解。 “他叫什么名字?”叶缨问。 “叫马越。”罗华答道,“并且他的手上,有一个狻 分卷阅读9 猊的图腾。” “狻猊?”叶缨再次不解,“是上古凶兽?” “正是。”罗华点头,“老臣也多次追查凶手,可是都已失败告终。又过了几天,奈苏又死人了,这次是一个打渔的青年男子,叫陈诺。离奇的是,他的尸体也是跪着,伤口也在腹部,手上也同样有一个狻猊图腾。” “这一共死了多少人?”叶缨问。 “大概十几人了。”罗华答道。 “十几人?!凶手还没抓到吗?”叶缨震惊。 “老臣无能。”罗华低下了头。 “被杀的这些人手上都有一个狻猊图腾?”喻子清突然问。 “正是。” “这图腾是凶手画上去的,还是被杀的人原来就有的?”叶缨跟着问。 “有村里人见过马越等人手上的图腾,应该是他们自己纹的。”罗华答。 “好端端的干嘛要纹狻猊?”叶缨只觉得这案子疑点太多了。 “而且,这些人有人什么联系吗?”喻子清问。 “老臣不知,这些人不同名不同姓,住处也不在一起,彼此之间好像也没有交集,除了手上的狻猊纹,好像就没有共同点了。”罗华道。 “他总不会在乱杀人吧?”叶缨无奈。 “应该不会,这狻猊纹大概是唯一的突破口了。”喻子清叹了口气。 “在你们这里,狻猊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叶缨问。 “没有啊。”罗华答。 3 走出县令府,叶缨是一团雾水。 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叶缨喻子清找了家酒馆住下。晚饭时两人才下楼,两人研究了一个下午,却一点门路都没有。 叶缨点了几个菜,笑眯眯地问喻子清要不要喝酒,喻子清不留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叶缨正想大笑,喻子清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出声。 叶缨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却听见隔壁一桌上的几个大汉在聊: “诶,听说了吗?又死了个妓/女。” “是吗?!又死人了” “哎,真是造孽,据说她又是跪着的,手上又有狻猊。” “你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咱们小老百姓天天都胆颤心惊地过日子。” “依我看,杀不到你头上。” “啊?你有何高见?” “还记不记得2o年前苏家被灭门?” “啊!你是说” “对啊,苏家人过来报仇了!” “你小点声,当心被人家听见。” 叶缨正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两个大汉却不再说下去了。 2o年前?苏家?灭门? 叶缨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对喻子清道:“那本书呢?” 喻子清也恍然大悟,两人快速吃完了饭然后上楼。 喻子清拿出《楚安一年》,竟真的有奈苏县! 书里说,楚安路过奈苏时碰上苏家被灭门,楚安冒死救下了苏家的一个小儿子。 叶缨筹划片刻,决定再去一次县令府。 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祭典,叶缨也不知实在祭祀谁,只是这个祭典尤为隆重,一县的人几乎全都参与了,实在无法让人忽略。 开始先是几个身穿素衣的人咿咿呀呀唱,叶缨对唱戏一窍不通,而且这个戏里还有方言,喻子清也只听出几句:大少爷死的冤屈;小女愿以自身性命换大少爷重生。 这个大少爷是什么人? 接着是一个穿官服的年轻男子,雄赳赳气昂昂也开始唱,见到这个穿官服的人,竟有不少人落下眼泪,叶缨用一根糖葫芦悄悄从一个小姑娘嘴里了解道:这个人扮演的就是大少爷。 大少爷是个官? 喻子清努力听了个大概:这个大少爷在诉说平生冤屈,说自己多清廉爱民,下场却悲惨异常。 叶缨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哭的,奈苏县的人都这么多愁善感吗? 最后,一个黑衣人冲上舞台,一刀把这个大少爷“砍死”了。 群众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叶缨朝喻子清感叹:“演的挺好。” 那个黑衣人“杀”完人之后就朝人群密集的地方一钻,不见了。 人群里的哭声突然终止。 叶缨正疑惑,抬头一看,众人也与她一样疑惑。 “怎么了吗?”叶缨问喻子清。 喻子清低头看了看她,突然拉着她往舞台走。叶缨正想发问,却突然灵光一闪。 这是祭典吗? 这大概是杀人现场! 叶缨一下子纵上舞台,摸了摸“大少爷”的大动脉,惊了一下,随后朝喻子清摇了摇头。 喻子清心领神会,朝台下众人道:“今日祭典到此结束,诸位请回!” 许多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抱怨道:“什么啊?凶手还没示众呢?!” “就是啊,这是对大少爷不敬啊!” 刚才,人们是在疑惑竟然让凶手就这么逃走。按照原来的流程,凶手硬被绳之以法。 抱怨是这么抱怨,过了没多久大部分人还是散了。 叶缨松了口气,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此次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没错,他把“大少爷”杀死,看来是真的和2o年前的案子有关联了。 官府很快赶到,罗华把叶缨喻子清接到县令府。 “公主殿下有何进展了?”罗华问。 “你知不知道2o年前的苏家灭门案?”叶缨问他。 “这知道。”罗华似乎有些犹豫。 “和我讲讲。”叶缨盯着他。 “苏家大少爷苏祭,是原来奈苏县的县令。这位大少爷年轻才俊,为百姓着想,那时的奈苏县很是繁华。”罗华道。 “百姓可都爱戴他么?”叶缨问。 “那是自然的,不爱戴他也不会举行如此伤财的祭典了。”罗华道,“今天是那位大少爷去世2o周年的祭典,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大少爷怎么死的?” “大少爷勤政,可2o年前,他误判了一个案子,导致一个人被误杀,知道真相后大少爷也追悔莫及,可是回天乏术,后来,这个被误杀的人的哥哥,给他复仇,灭掉了整个苏家。” “这样啊,先前的‘大少爷’扮演者可出过事情吗?”叶缨问。 “从未有过。” “那这个人,大概和孙思思一样了。他之前逃离在外乡或隐藏在人群中,有人刺激了他,他才出来杀人。”叶缨对喻子清说道。 “对,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操纵。”喻子清接道。 “那二位可有什么法子吗?”罗华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奈苏县可更加人心惶惶了。” “刚刚祭典上我也没留意他往何处去了怕是难。”叶缨为难道。 县令府里一阵沉默。 “罗 分卷阅读10 大人,这位大少爷的陵墓在何处?”喻子清打破沉默。 “呃人们在大少爷的陵墓上造了个寺庙来纪念他,就在城东。” “还要造寺庙?这大少爷生前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叶缨不解。 “奈苏县几乎无人没受过大少爷的恩惠。”罗华回答,“大少爷没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做的都是实事,任何时候都先考虑百姓,每样百姓的事都放在心上,几乎事事做得完美。” 叶缨抿了口茶,道:“这个大少爷这么好,也没见有人把凶手揪出来啊。” “揪凶手这事,您说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呢?” 叶缨笑:“看来,这百姓也并非真的知恩图报。” 此话一出,县令府里又一阵沉默。 “明日我们去一趟大少爷的陵墓,今日不早了,罗大人也早点休息。”喻子清见没有多少线索,拉着叶缨就走。 身后的罗大人还在说着:“公主慢走!” 肆 那间寺庙极其奢华,外墙贴着金箔,内墙画着壁画,叶缨粗略看了看,大约是讲述大少爷的生平事迹,歌颂他清廉爱民,实在没什么线索。 寺庙正中立着一尊塑像,塑的就是大少爷,是一个年轻公子的模样,一手拿着经书,一手伸出,似乎在护佑黎明百姓。 这奈苏县的人是把他当做神来供奉了啊! 叶缨看着塑像,突然毫无征兆地单膝跪地,把喻子清吓了一跳。 “若这个大少爷真如世人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个好官,叶某佩服。”叶缨朝着塑像说道。 喻子清把她扶起来,道:“你若是真给他拜一拜,估计他在天上都要折寿了。” 走了一圈,叶缨没什么发现,正打算和喻子清离开,寺庙后方突然升起熊熊烈火。 一个黑影掠过叶缨逃出门外,叶缨心下一惊,没有抓住那个黑影,门外的守卫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护驾。 守卫长把叶缨喻子清带离寺庙,不多时,整个寺庙被火光吞噬。 如此一座精致奢华的寺庙,刹那间化为泡影。 刚刚那个黑衣人与叶缨擦肩而过时,叶缨与他对视了短暂的一瞬,黑衣人用黑布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一双眼睛漏在外面,那双眼睛阴暗无光,阴郁异常。只有满含怨恨的人,才会养出如此一双眼睛。 更让叶缨惊讶的是,那个黑衣人的眼神似乎紧紧盯着喻子清。喻子清,有什么问题吗? 叶缨已经第三次进县令府了。 “老臣派一队人马去寺庙后的林子查一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罗华问。 “算了吧,你还是派一队人马好好守着大少爷的陵墓吧,凶手不会傻到待在那里让你抓,寺庙已经没了,把那个坟守守好吧。”叶缨挥了挥手,否定了罗华的建议。 “那” “给我点时间,我来想办法。”叶缨打断他。 走出县令府,喻子清问她:“你想好办法了吗?” 叶缨神情凝重,转头看着喻子清,喻子清被看的莫名其妙,可看她的眼神,好像真的有什么事。 叶缨看了一会儿,别过脸道:“没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神情凝重个鬼!? “哎呀,总之,咱们先去寺庙后面的林子里看看嘛。”叶缨提议。 “这林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嘛,没有人,都是树。”到了林子,叶缨抱怨。 喻子清听的是哭笑不得。 叶缨话音未落,她突然察觉一丝剑气直逼喻子清,她抽剑往喻子清身后一挡,挡住了一支羽箭。 叶缨静立了一会儿,果然一个黑衣人从林子里走出来,背上背着弓箭,手里提着重剑。 叶缨笑道:“是苏家的小公子吧?也不知苏大少爷看见你这个模样会作何反应” 那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你被灭过门么?你没有,凭什么来教训我” 叶缨没多废话,直接提剑来砍,黑衣人举重剑相迎。 叶缨衣袂翩翩,几下便把他收拾,那黑衣人见局势不好,纵上一棵树,随后逃跑。 叶缨眼见追不上,索性不去追,接下来那黑衣人不知站在什么地方,对叶缨喻子清喊话:“最后一个!你逃不掉的!” 伍 “‘最后一个’说的是谁是你还是我?”叶缨回到酒店与喻子清讨论。 喻子清摇摇头。 “可我们手上都没有狻猊图腾啊。”叶缨不解。 喻子清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他说的可能是楚安。” “楚安?”叶缨皱了皱眉头。 “当初楚安救他,他可能认为楚安是帮凶。”喻子清解释。 “有这个可能,那楚安指向的是我咯?”叶缨看着喻子清道。 “大概吧。” “保险起见,你这几天不要离开我身边了。”叶缨命令道。 喻子清笑了笑。 那个黑衣人等不及了,他眼里只有复仇。 当天晚上就潜入酒店,他轻轻推开叶缨和喻子清客房的窗户,两人都在熟睡。 他轻手轻脚摸向喻子清的床铺,举起匕首。 一道银光闪过。 他的匕首掉落在地,他已经被叶缨擒住。 叶缨第四次进县令府。 他跪着,叶缨扯下他遮面的黑布,那张脸看上去与大少爷的塑像好像有些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叶缨坐在太师椅上问他。 “苏敏。”他答。 “苏敏,嗯,这里有封信,给你的,你先看看。”叶缨起身走近他,给他一封信。 苏敏拆开信,信上写着: 阿苏: 你好!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肯定姓苏。你是来复仇的,对吗? 当我知道程越大哥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我们程家为了躲避你,整个家族都分裂了,家人换姓搬迁,程越大哥改叫了马越。这对我们老祖宗是大不敬,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犯下的罪孽都要还回去。 当初程嵩舅舅被大少爷误判的时候,我们程家每个人都心怀不满,程嵩舅舅是我们程家的支柱,没了他,程家也就垮了一半,当时程家的产业正在上升阶段,没了程嵩舅舅,我们之前所有的投资全都功亏一篑。 所以程奇舅舅才会一怒之下去灭了你们苏家的门。 对不起。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程家也受过大少爷的恩惠。 事发之后,程奇舅舅去自首了,他去之前,让我们程家所有人手上都纹上狻猊图腾。狻猊面相凶恶,却是佛祖的坐骑,程奇舅舅想以此来告诫家人悔过自新。 程奇舅舅被当众剥皮割肉,挖心掏肺,祭祀大少爷。 所有人都在欢呼,凶 分卷阅读11 手终于被绳之以法,大少爷在天之灵得以慰藉,没有人,为程家的前途哭泣。程家被毁了。 我也是最终要为程奇舅舅还清罪孽的人,我离开程家之后,四处漂泊,无依无靠,没有办法维持生计,只能投靠青楼,杀了我,大概会脏了你的手吧。 程倾 苏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这是在被你杀的那个妓/女宋倾的卧室里找到的,是写给你的,没错吧?”叶缨问。 苏敏闭上了眼睛。 “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死‘大少爷’的扮演者,还烧大少爷的寺庙吗?”叶缨又问。 “他算哪门子大少爷?!”苏敏神情突然有什么联系,如今竟然被他们发掘出前朝太子在青楼住了一周,这可是天大的八卦,两人自然要再去一次的,喻子清现在对这家楼大概有点阴影,他捂住了脸。 2 叶缨把一袋金子拍在桌上,先前那个拿团扇的女子连忙转到红帘后去找老鸨。 老鸨陪着笑脸走出来:“哪位姑娘出手如此阔绰啊?” 叶缨看了她一眼,那老鸨大概五十多岁,妆容艳丽,叶缨问道:“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老鸨道:“老身自出生就待在这儿了。” “行,那就你了。”叶缨唇角上扬道。 老鸨眉开眼笑,道:“好好好,二位楼上雅座请,老身马上便来。”接着朝楼上招呼:“鸾儿!带二位贵客去雅座,好好招待!”随后拿起桌上的金子,转身走进了红帘里。 那位叫鸾儿的紫衣姑娘娉娉婷婷地走过来,道:“二位请。” 二人跟着鸾儿上了二楼,雅座还是极为清爽的,鸾儿点上了桌案上的香就走了出去。喻子清连忙把那支香吹灭,叶缨轻咳了一声。 老鸨很快进来了,她换了一件沉绿色的纱衣,在喻子清叶缨面前坐了下来,二人却没有任何表示,喻子清伸手斟了一碗茶,缓缓推到老鸨面前。 沉默了一会儿,老鸨自讨没趣地拉了拉衣服,喝了口茶,冷哼一声:“找老身何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直接问了。”叶缨抿了抿嘴,道:“楚安来这里住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提到楚安,老鸨的面色明显不好看了,道:“怎么,想知道那个痴情种?” 叶缨又把一袋金子拍在桌子上,老鸨不留痕迹地收了起来,笑起来:“哎呀,好说好说。” “老身叫郑琴雪,这家楼是我母亲开的,老身一出生就待在这楼里了。这楼原来叫沉慕楼,是我母亲取的名字。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就接手了这楼,大概2o年前,一个女人到了我这楼里,那女人叫孟萤。”说到这里,郑琴雪面色似乎不大好看。 “这孟萤啊,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快就成为沉慕楼的头牌,我们这个楼啊,也因为她闻名千麟,不少达官贵人特意从皇城跑过来一睹她的芳容,于是这个楼就改名叫了梦萤楼。” “那些达官贵人看见她之后欢喜的不行,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千麟美人。可是这个美人,死活都是卖艺不卖身,我找她谈了好多次,她找各种理由推脱。你说说,不都是看人脸色活命,她不就长得好看吗?骄傲个什么劲啊?”郑琴雪气得猛喝了一口水。 “这和楚安有什么关系吗?”叶缨小心翼翼地问。 “你别急啊,我接下去就要讲了。这孟萤啊也是命好,一日,当今圣上楚洋到我们楼里了,他那时候还不是圣上。来的时候也只说自己是一位姓楚的公子,谁知那孟萤一听他姓楚就来劲了。切,还不是表面清高?” “后来啊,她那肚子可争气了,怀上了皇子,楚洋就把她接到皇宫里去了。” “可是,你还是没提到楚 分卷阅读12 安啊”叶缨无语。 郑琴雪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楚洋和楚安不是当年发生了点矛盾嘛,我怀疑啊,就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不然,依照她的心思,早当上皇后了,怎么会到现在还默默无闻我猜啊,是这个女人去勾搭了楚安,当年楚安可是太子啊” “楚安逃到这边之后,就在孟萤原来住的房间里住下了,一周都没出来,天天就知道喝酒。这个痴情种,竟然看不上我楼里的一个姑娘,要不是他有钱,我早把他赶出去了。”郑琴雪埋怨道。 “完了?” “你让我想想啊”郑琴雪又喝了一大口茶,突然一个太狗血了。” 喻子清还是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突然把《楚安一年》拍到桌子上。叶缨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却发现喻子清眉头皱了起来。 他把这本书翻到最后一集,写的是楚安在祭坛被楚洋杀死,本来到这里就该完结了,但是后面竟然还有一行小字:楚安的儿子楚喻在混乱中被楚安的手下夜魁带走。 喻子清身形颤抖起来。 “喻兄?” “我我到底是”喻子清语气里满是恐惧。 叶缨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喻子清惊恐的神色,又好像不在开玩笑。叶缨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凝固了半晌之后,喻子清道:“我是被人领养的。” 叶缨突然茅塞顿开。 “我养父母是乐安县人。一个月前,他们在家里被人杀了,我那时去参加乡试,躲过一劫。他们曾和我说过我是领养的,但我不知道我生父母到底是谁。”说到这里,喻子清闭上眼睛吐了口气,“他们咽气之前,我正好到家,他们倒在血泊里,用最后一点气力抓住我的袖子,喊了一声:皇子殿下。”喻子清脑中又回想起来那副血腥的场面,养父母向来为人正直,不会与人结仇,如今看来,定是楚洋的人要暗杀喻子清,是喻子清连累了他们。 这样说来,楚洋为什么针对喻子清也好说了:楚洋想赶尽杀绝楚洋对楚安的仇恨已经转移到了喻子清身上。 有什么仇恨能让一个弟弟亲手杀了哥哥真的是孟萤挑拨吗?喻子清又是楚安和谁的孩子?如果楚洋要杀喻子清,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还让他出来私访?还有之前的邪书和江湖游士到底和楚安楚洋有什么关系? 叶缨一个头有两个大。 最后,叶缨决定写封信给楚怜,郑琴雪说的是真的吗?楚怜是孟萤的儿子? 叶缨有满腹的疑虑。 筱墨乘着正浓的夜色,带着信回了皇城。 肆 郑琴雪死了,是他杀。 叶缨和喻子清听见这个消息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心底冷笑:楚洋果然有鬼。做贼心虚杀死了郑琴雪,但更让叶缨担心的是:有人在跟踪他们,并且听见了昨天郑琴雪说的话。 官府很快介入调查。 两日之后就捉拿凶手归案,出乎叶缨意料,凶手是鸾儿。 “怎么可能!”叶缨气的拍桌子,问道:“动机呢?” 一边的府尹道:“鸾儿自己说是因为郑琴雪不让她回乡探亲。” “探亲?这什么破理由?” 叶缨走进大牢,鸾儿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她蹲坐在地上,披头散发,一身紫衣依旧。 鸾儿抬头瞟了叶缨一眼,又低下了头。 叶缨让他们打开牢门,只身一人走了进去,蹲在她身边问:“你亲人在哪?” 鸾儿没有说话。 叶缨又凑近了一点,小声说:“是谁指示你的?” 鸾儿突然转头盯着她,眼角的妆还没有卸,看上去像一道血泪,妖艳惊悚,慢慢道:“无、可、奉、告。” 叶缨的心猛的一揪,现在的鸾儿和孙思思不尽相似,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联系被她遗漏掉了? 无解。 叶缨浑浑噩噩回到了梦萤楼,那个拿团扇的女子带着众人向她拜下去,唤她柔阳公主,那拿团扇的女子是郑琴雪的女儿郑柔柔。 叶缨摆摆手,颓废地上了楼,进了雅座,喻子清坐在窗边,捧着一杯茶。叶缨咬了咬嘴唇,没有开口。 伍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人影现了出来,那人在喘息。他敲开了叶缨的门,后者连忙让他进来坐。 筱墨喝了口茶,一口气还没顺过来。 “怎么了?急成这样?”叶缨问他。 “公公主殿下快快和我回去”筱墨终于开口。 “我说了不回去。”叶缨面色冷了下来。 “叶叶大人过过世了”筱墨又一字一句说道。 叶缨愣住了,想给自己倒水的手停在了那里——叶怀江过世了? 半晌后她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筱墨的衣领,动作快如鬼魅,一边的喻子清甚至没看清。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缨瞪着他。 “哎呀呀公主殿下!你先把筱墨放了听他好好说啊!你这一个失手真说不定把筱墨弄死呢!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哎呦!”筱冥出来打圆场。 叶缨狠狠踢了筱冥一脚,筱冥吃痛,蹲在了地上,叶缨吼:“滚!”手上却把筱墨放开了。 “你说,怎么回事?” “我我回到皇城就发现所所有人都披麻戴孝我把信给了怜皇子之后他他就和我说叶大人病逝了” “瞎说!我父亲根本没什么隐疾!怎么会病逝!”叶缨已经冲他咆哮起来。 “是真的”筱 分卷阅读13 墨急了,但他语速慢,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谢缨。 叶缨往后退了一步,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的灌了一口水,最后转头对喻子清露出一个微笑:“喻兄,我可能要离开一会儿。” “如此,对你对我,都最好。”喻子清缓缓合上了眼。 “哼,把你的圣父心收收好吧,我当然还会回来的,在这之前,你可别死了。”叶缨半开玩笑道,语气却有些哽咽。 见喻子清不说话,叶缨挑了挑眉道:“那我走了,可千万记得想我。” 叶缨刚走一步,突然转头说:“筱墨筱冥你们留下,喻兄要是出了事,本公主拿你们是问” “不必了。” “不行。” “我能自己去的。” “” “” “你不知道楚洋的目的吗?!”叶缨突然吼道,“你不知道他要把我支走然后暗杀你吗?!” “正是这样,我才担心你贸然行事。” “那真是谢谢了!我有分寸!” 叶缨眼眶半红,怒气冲冲走到门边,喻子清却突然把她拦了下来。 “你干嘛?” “左手拿来。”喻子清定定望着她,叶缨慢慢抬起左手。 喻子清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瓶红花油,慢慢倒在叶缨下船时被蹭到的伤口上,再取一段纱布,动作轻柔地把她的伤口绑起来。 “亏你还记得”叶缨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喻子清笑着给她擦拭眼泪。 “走了!”叶缨的红衣消失在夜色中。 ☆、七右相府垮台皇城风雨 壹 皇城—— 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傍晚,叶缨在谢府门口就被披麻戴孝的家仆围了起来。 “公主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公主殿下!没了大人我们怎么办啊!” “公主殿下!您” 叶缨听不进去,冲开人群向灵堂奔去。 一口黑色的棺木横在灵堂正中,彻底断绝了叶缨的希望,叶缨觉得喘不过气,她慢慢走进去,慢慢抚摸那口棺木,有些恍惚,脚下一轻,向后仰倒下去。一人扶住了她。 “缨儿,你回来了。”是楚怜。 叶缨深吸了几口气才发现灵堂里跪着母亲和一众弟妹,正在呜咽哭泣。 叶缨叹了口气。 她直了直身子,正了正神色,皱着眉头对他们怒道:“你们跪在这里能怎么样?!连家里的事都不管了?学也不上了?你们看不见家仆如此懒散,都在叶府横冲直撞了吗?!” 众人被吼住了,愣了一会儿,宁淑道:“都出去吧,公主说的对,跪在这边不是办法。”于是便带着众人出去了,偌大的灵堂留下了叶缨和楚怜。 叶缨换了一身素衣,跪在了棺木前,紧咬嘴唇拜了三拜,上了香,最后抱着棺木痛哭,楚怜上前安慰,被叶缨一把拉住了袖子,叶缨嗫嚅道:“怜哥哥我爹没了我爹没了啊” “叶大人已去,所有人都回天无力,缨儿你别太伤感了。”楚怜柔声道,他当然知道叶缨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丧父已是天打雷劈,还要她重整叶府,未免太为难她了,他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叶缨抹了一把眼泪,对楚怜道:“我爹怎么死的?” “因病。” “什么病?” “不知。” “我爹不可能发病去世。” “皇帝亲眼所见。” “什么?!”楚洋看见叶怀江发病过世? 叶缨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道:“我要开棺。” “不行。” “为何?” “” 叶缨见楚怜不说话,把手搭在棺木上,猛的一推。 叶缨往里面望了一眼,瞳孔陡然缩小,棺中安详躺着之人,是叶怀江没错,但他眼眶发黑,淌着血泪,嘴唇污紫,指甲铁青,面色惨白,明显是中毒所致! 灵堂外面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来人一脚踢开了灵堂大门,此时叶缨已经跪在棺前的蒲团上,棺盖好好地盖着,楚怜站在她身侧。 楚洋松了一口气。 叶缨见来人是楚洋,红着眼眶拜了下去:“干爹” “缨儿,你不必太过伤感了。”楚洋深沉道。 “是。” “还有,你这次回来之后就别回喻子清那去了。” “恕楚缨不能从命。” 楚洋眉头皱了起来,楚怜向楚洋点了点头,楚洋才叹道:“缨儿,你别不知变通啊。” “缨儿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 楚洋再叹道:“由你去吧。”随即拂袖而去。 待楚洋走远,叶缨对楚怜道:“此处是非之地,不如请怜哥哥去我那里喝杯茶?” “好。” 2 叶府大小姐闺房—— 叶缨用喻子清教她的方法给楚怜斟了杯茶,楚怜嘴角抽了抽:“缨儿长大了。” 叶缨回他一个苦笑。 “先说说怜哥哥你自己吧。关于孟萤” “我是孟萤的儿子。”楚怜没等叶缨说完就回答了她。 “那喻兄” “他是楚安的儿子。” “皇上到底要干嘛?” “这我不能说。” 叶缨眼神闪烁,道:“我爹是中毒死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但我肯定是皇上动的手。” 叶缨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此,楚洋定是叫楚怜来看好她,不让她开棺,放心不下才自己又来突袭,还好那时动作快,及时合上棺盖。 “你问了我这么些问题,那我也要问问你。”楚怜背手而立,缓慢开口。 “怜哥哥你说。” “你可是对喻子清动了心思?”沉吟半晌,楚怜问道。 “”叶缨转过身不去看楚怜。 楚怜皱了皱眉头,轻笑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叶缨的肩膀,道:“这也未必不是好事。” 叶缨觉得此话好像有些别的意思。 楚怜,不会害自己吧?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怜哥哥了? 两人一阵沉默。 “关于我爹,我要与我母亲商议一下。”叶缨先开口了,说着,起身向门口走了几步。 楚怜道:“莫打草惊蛇。” “明白。”叶缨答道,随后打开了门,惨淡的月光星光倾泻到叶缨身上,叶缨突然转头道:“怜哥哥,你是哪边的人?” 楚怜看着她,摇了摇头。 叶缨走远后,楚怜才站起身,朝她去的方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风 分卷阅读14 清月朗,莫辩真假。 3 “娘。”叶缨走进宁淑的寝室,几日不见,宁淑的头发白了不少,正躺在软榻上养神,叶缨一阵揪心。 “缨儿”宁淑连忙招手让她坐下。 叶缨看了看一边站着的侍女,宁淑会意,让几个小杂碎下去了,留下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樊黛,叶缨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开口:“娘,你可知爹是怎么死的?” “不是病逝么?”宁淑有些奇怪。 “爹,是中毒而亡。” 宁淑瞪大了眼睛,坐起来握住了叶缨的手,小声道:“这可不敢乱说啊!” “千真万确。” “谁人能在叶府里下毒!”宁淑不敢相信,“我们并没有与任何人结仇啊!” “树大招风。”叶缨抬起眼帘。 “你是说”宁淑猜到了这个本没有可能性的人。 “是的,是皇上。”叶缨小声道,“娘,爹病逝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 “你爹那日在书房处理公务,快用午膳的时候皇上来了,皇上一进书房就发现怀江趴在书桌上,已经过世了,随后就把怀江抬走,安放进了棺材里。”宁淑的眉头紧紧皱着,“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没有见过怀江的尸首” 叶缨沉默了,楚洋要杀叶怀江无非两个理由,一是要让叶缨回来,好乘机杀死喻子清;二是因为叶怀江权利太大,杀之除患。如今看来,楚洋处于双赢的局面。 叶缨神情恍惚。 “还有一件事,您想过没有,我为何会在中秋宴上说那样附和楚洋的话?”叶缨突然发问。 “你的意思是?有人教导你这样做?”宁淑吩咐道:“樊黛,你把奴集拿过来。” 樊黛得了令,手脚麻利,不出一会儿就拿了过来,交给叶缨。 叶缨有目的地翻到18年前,细细查阅。 果然!18年前谢府从外面雇了一个6嬷嬷,照顾叶缨的起居。 叶缨指着6嬷嬷的名字说道:“娘,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6嬷嬷的来历?” 宁淑望向樊黛,樊黛道:“可以。不过18年前的事情可能查起来有些麻烦。” “多谢你了。”叶缨道,“其实楚洋应该早就计划要限制右相府的权势了,只是不好开口,把右相府大小姐留在皇宫也算是一个筹码。” “皇上还真是深思熟虑。” “眼下还不太好撕破脸皮,但缨儿一定不会放过他。哪怕他是皇上。” 门口突然有个小侍女朝里面喊:“宁夫人,柔阳公主,皇上身边的秦公公请公主进宫。” 叶缨起身走到宁淑面前蹲下,握住宁淑的手:“娘,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右相府,等着缨儿。” 宁淑也握住叶缨的手,道:“好。” 肆 深夜,皇宫—— “楚缨拜见干爹。” “嗯,起来吧。”楚洋抬了抬眼帘,继续看手中拿着的卷轴。楚怜站在一边,白袍依旧。 叶缨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待楚洋终于看完手中的卷轴,叹口气道:“缨儿啊,从小你便是这个性子,不知变通,墨守成规。” “缨儿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有些时候不需要你如此认真,小聪明也是智慧。”楚洋语气有些强硬,又道:“既然你执意要回喻子清那里,那楚怜就陪你去吧。” “为何?”叶缨急道。 “你行事太过浮躁,这种性子迟早要害了你。”楚洋的语气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叶缨回道。 楚怜向她点了点头。 叶缨愈发看不懂如今的局势了,楚洋葫芦里买什么药? 但不论是楚洋想对右相府做什么,想对喻子清做什么,她都义无反顾。 ☆、八塞外夷蛮种祸根 壹 一个黑衣刺客在林子里逃窜,他身负重伤,手臂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他根本跑不快。身后的追兵就要到了,死路一条吗? 终于,一支闪着寒光的箭射中了他的心口,他倒了下去,揪心的痛感传来,就要死了吧? 可是,他直到死也没有想明白:他是皇宫暗卫虎啸队的队长,明明受皇上的派遣,与队员一起刺杀喻子清,现在怎么会反过来被另一队人马追杀是谁要和皇上对抗呢? 他咽气了。 2 楚怜和叶缨出发前,楚洋接到了这个消息:派出去暗杀喻子清的虎啸队全军覆没。楚洋皱紧了眉头。难道叶缨的两大护卫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能把皇宫里的一对精英队杀的片甲不留?不会吧? 楚洋把楚怜喊到一旁,低声道:“帮我留意一下叶缨的护卫。” “是。” 二人出发,直奔喻子清的下一个目的地:塞外夷蛮。 此时的喻子清正在塞外一家酒店的客房里歇息,面前坐着筱墨和筱冥。 “诶你们说说那些救我们的人到底是谁啊?他们干嘛要救我们啊?诶不对啊,为什么有人杀我们啊?那些人看上去武艺很高强啊,诶你们说话啊?”筱墨根本停不下来。 “你能不能别说话先想想怎么去‘拜访’南祁吧”筱冥道。 他们在半日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谁想杀他们,不知道。谁帮了他们,不知道。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楚洋让喻子清到夷蛮之地以后一定要“拜访”一下夷蛮头领——南祁。 夷蛮和中原半年前刚刚打过一仗,南祁落败,叶缨则一战成名,如今夷蛮和中原关系可谓剑拔弩张,喻子清这个时候去拜访他,怕是凶多吉少。 “我怎么知道啊,明目张胆走进去吗?”筱墨道。 “子清你怎么看?” “嗯,就明目张胆走进去。”喻子清下了定论。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子清疯了!”筱墨叫道。 3 “在下喻子清,奉千麟圣上之命拜访蛮主南祁。”喻子清对蛮主府门口的两个侍卫道。 两侍卫对看一眼,进去通报,喻子清有些发怵,要是南祁真把他杀了怎么办?他还想回去找出养父母,亲生父母去世的真相,他不能在这里停下。 正待喻子清思索之际,侍卫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喻子清,蛮主有请。” 喻子清向他点头示意,走进蛮主府。 蛮主府内陈设奢华至极,一抬眼就能看见一样价值连城的美物,侍卫引他走进了一条廊子,九曲回肠,似乎没有尽头,廊子边上用红纱掩着,蒙蒙胧胧间,喻子清好像看见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女,喻子清停下脚步,自嘲地笑了一声。 再抬头时竟 分卷阅读15 发现那个侍卫不见了,长廊里只剩下喻子清一人,长廊不见头不见尾,虽是疑虑万千,喻子清还是向前方走去。 忽的,喻子清闻见了金铃声动。 拐过一个弯,眼前蓦然开朗。 这是一个小花园,正中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是一局棋,楚怜与某位黑衣男子正执子厮杀,叶缨看着他们偷笑。 “哎呀!喻兄你终于来了!”叶缨看见正在出神的喻子清,朝他挥手道。 喻子清连忙做辑,叶缨把他拉过来,对黑衣公子介绍道:“这位是喻子清喻兄。” 黑衣公子少年英气,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慵懒,眼角一颗泪痣妖艳异常,他斜斜倚在太师椅上,稍稍打量喻子清,笑眯眯道:“子清兄啊,久仰久仰。在下蛮主南祁。” “嗯嗯?”喻子清简直黑人问号,这个像柔弱书生的少年是南祁???南祁不应该是五大三粗的大汉样吗? 为什么叶缨和楚怜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会和南祁在下棋?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叶缨不是刚刚把南祁杀的颜面扫地吗? 叶缨似乎看穿了他,给他斟了杯茶,笑道:“我们特意在这里等你哒!” “那你们”喻子清还是不解。 叶缨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道:“依我看,南祁与怜哥哥似乎有一腿。” 喻子清张了张嘴以表惊诧,什么玩意儿?是他想的这样吗:仙风道骨楚皇子和乱世枭雄南蛮主是断袖? 楚怜听见这话,手上拿着的茶杯忽然一斜,茶水倾倒在桌子上,却神色自若。 南祁一下子炸了起来,道:“你!你当心我” 叶缨瘪瘪嘴道:“噗哈哈哈哈,你想干嘛?你先打得过我再说吧” 南祁自知无力,一下倒在太师椅里,看着棋局道:“不下了不下了,反正怎么下都是输。” 突然,南祁好像想起了什么,弹起来,对着喻子清道:“子清兄你会下棋吗?” “会。” “来来来你看看这局棋,还有救吗?”南祁把他拉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南祁和叶缨这自来熟的性子到是如出一辙啊 喻子清细细端详这盘棋,南祁所执的黑子已经被楚怜的白子完全压制,再无回天之力。 “这恐怕”喻子清有些难堪道。 “南祁啊,我看你还是弃子认输吧。”叶缨笑道,“不过就是借一借兵嘛,你用得着这样婆婆妈妈的吗?” “叶缨你就尽管放屁!借兵是小事吗?”南祁冲她吼。 这说的是啥?喻子清汗颜。 叶缨瞪了他一眼,道:“我都答应把怜哥哥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缨儿啊,你们之前串通好的?”楚怜笑着问她,叶缨却一阵恶寒。 “没没有啊。”叶缨望天。 “那个现在是”喻子清慌忙刷了一下存在感。 “我要给我爹报仇,借一下南祁的兵力。”叶缨道。 ! 这这这是小事吗? 给叶缨她爹报仇? “是楚洋?”喻子清道。 叶缨点点头,又道:“喻兄你会和我一起的吧?” 去杀当今圣上,真是小事啊? 叶缨不只是因为楚洋杀了她爹,更重要的是楚洋从开始就想加害她们右相府一家。 右相府,要塌了。 叶缨有一个灰暗的童年。 3 靖阳5年 5岁的楚怜在御厨房边探头探脑,今天他又没有午饭吃,楚洋又生他的气了,楚怜叹了口气:为什么啊?明明都把书背出来了,为什么还是厌恶我呢? “快点快点,趁没人在赶紧放进去!”御厨房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嬷嬷低声讲话的声音。 “你急什么啊,这都是皇上吩咐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死个公主还不正常吗?”另一个嬷嬷明显胆大,声音强势。 “你们要杀公主!”楚怜听到这里突然蹦了出来,看见一胖一瘦两个嬷嬷正在往一堆吃食里撒着什么。 “哎呀,这不是怜皇子么?今天又没吃到饭啊?”那个胖嬷嬷问,两个嬷嬷见到楚怜仿佛没有太多震惊,连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 “你们要杀公主?”楚怜又问了一遍。 “哎呦,怜皇子,老奴可建议您千万别趟柔阳公主这浑水,不然啊,可不止是吃不上饭啦!”那胖嬷嬷又笑道。 柔阳公主? 那瘦嬷嬷低声说了一句:“没娘的孩子真是可怜啊。” 楚怜瞪了她一眼,那胖嬷嬷嘿嘿一笑道:“你可别说了,一个皇子沦落到与奴人平起平坐,真是可怜死了,难怪他叫楚怜啊。” 楚怜跑了。 他跑到了凰梦宫,舒贵妃娘娘的居所。 他并不是过来求安慰的,宫人们的风言风语他不知听了多少,早都习惯了。 舒贵妃娘娘是当今最得圣上宠爱的妃子,优雅端庄,高贵脱俗,并且善良温柔,一直护着楚怜,在楚怜的童年里,舒贵妃是母亲一样的存在。 “干娘!”楚怜远远地唤她道。 舒贵妃正在凰梦宫的亭子里看书,衣袂翻飞,娉娉婷婷,宛若仙人,见楚怜跑过来,朝他温婉一笑,道:“何事让小怜儿如此着急啊?” 楚怜喘了口气,拽着舒贵妃衣袖道:“柔阳公主要出事了!干娘你救救她!” “柔阳公主?”舒贵妃微微思索,“可是那位刚刚进宫的小楚缨么?” 楚怜猛点头。 舒贵妃略微思索一下。 “鹤云,我们去一趟柔阳宫。”舒贵妃转头对一个小丫鬟道,随后问楚怜“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 “我不吃!”一道稚嫩的女声从柔阳宫里传出来。 随后是一个嬷嬷的声音:“快吃!不然老奴可要用刑了!” 刚到柔阳宫外的舒贵妃听见了这些,神色一凛,快步走进去,一脚踹开柔阳宫的大门,面若冰霜,不怒自威。 那嬷嬷惊了一下,看见了舒贵妃身后的楚怜,心中有几分怒气,还是朝舒贵妃拜了下去:“拜见舒贵妃娘娘。” 舒贵妃看见了桌边的小叶缨,走上前去把她抱起来,随后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呃老奴看公主殿下不想吃饭就言语重了些,望娘娘赐罪。” “呵,言语重?不想吃饭?”舒贵妃冷笑。 “不是的!是那饭里有怪味!缨儿不是不想吃饭!缨儿不是不乖!”叶缨插嘴道,随后嗫嚅,“娘亲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啊 分卷阅读16 ” 舒贵妃轻轻抚了抚叶缨的背,叹了口气。 “你们就给公主吃这种东西?”舒贵妃指着桌上散发着腐烂味道又带着毒的食物问。 “贵妃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嬷嬷无奈道。 什么?皇上的意思?皇上让楚怜过街喊打,如今还要让叶缨中毒身亡? “本宫去见皇上,若你们所说并非事实,定要你们偿还。”舒贵妃抱着叶缨,拉着楚怜,出了柔阳宫,把叶缨楚怜安置在凰梦宫后就出门了。 舒贵妃是傍晚回来的,叶缨正在和楚怜在凰梦宫里看地上的蚂蚁,舒贵妃似乎哭过了,眼里尽是疲惫,却勉强对两个孩子扯出一个微笑,让鹤云去给二人准备吃食,而后走进了卧室。 第二日,朝中传来消息,舒贵妃父亲被贬了。 叶缨低头红着脸走进凰梦宫,楚怜走在她后面,舒贵妃正在抚琴,见她来了,有些奇怪,问道:“小缨儿怎么了?” 叶缨偷偷看了舒贵妃一眼,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舒贵妃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她,却发现她脸上全是泪珠,舒贵妃抱起她,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舒娘娘在这里,舒娘娘帮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叶缨,都是叶缨不好,叶缨连累舒娘娘了”叶缨边抹眼泪边道。 舒贵妃低低笑了一声,马上明白是一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叶缨耳朵里,道:“你说这个啊,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舒娘娘不怪你啊,不过是被贬官嘛,从头再来就好了。” “你看,我就说舒娘娘不会怪你的。”一边的楚怜道。 “楚怜啊,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啊,谁要是再在缨儿面前说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要手软。”舒贵妃笑道。 楚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九积怨已久伐皇城 靖阳1o年——皇宫家宴 御花园里月色正浓,树影婆娑,楚怜在月下舞剑,汗水擦过小小少年坚毅的脸,叶缨在一边叫好。 “楚怜么?”突然一个稚嫩的童声插入,一个与叶缨差不多大的孩子叉腰站在不远处,身后站着一众太监宫女,神色张扬,他是如今最得宠的皇子——楚泽。 楚怜知道他一来是不能好好练剑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想拉着叶缨离开,却听见那张扬的声音又道:“你跑什么啊?害怕我啊?” 少年热血让楚怜转头瞪了他一眼,楚泽冷笑:“啊呦呦,还敢瞪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怜眸子暗了下来,道:“还请泽皇子好好说话。”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楚泽笑眯眯道,“我只是想和怜哥哥你比一比剑术,怎么样” “告辞。”楚怜拉起叶缨就走。 “诶!别啊!”楚泽连忙叫道,“你不比就是你怕了!和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往前走了一段,楚怜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道:“行,比。” 楚怜抽出佩剑,一只手背到身后。 楚泽道:“你不必让我。” 楚怜面无表情,手也没有放下。 楚泽冷哼一声,拔出佩剑朝楚怜刺来,楚怜微微侧身躲过,手腕翻动,剑柄抵在楚泽小腹间,一击绝杀。 楚泽吃了一惊,没面子极了,恼羞成怒道:“你这个连娘都没有的东西怎么敢这么侮辱本皇子!” 楚怜被这句话猛地” “皇上知道的,臣妾待楚怜与楚缨视如己出。”舒贵妃道。 “事不过三,你如今都第几次为他们求情了?”楚洋按着太阳穴道。 舒贵妃没有答话,楚洋继续说:“上上次是你母亲被撤了诰命夫人,上次是你爹被贬,这次呢你打算怎么办?” “臣妾母亲如今依旧是诰命夫人,臣妾父亲如今依旧做着原来的官职,从头再来罢了。”舒贵妃道。 “哼,你当你如今还能与之前相比”楚洋勾唇道,“你父亲贪污受贿,已经坐实了,现如今他在大牢里,秋后问斩。” “皇上您在说笑。” “朕为一国之君,岂有戏言” “您查清了么?” “人证物证具在,你要看么?” 舒贵妃僵硬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轻声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父亲怎么会贪污呢” 楚洋道:“你啊,真是傻,知道是谁举报的么?” 舒贵妃舔了舔嘴唇,问:“是谁” 楚洋笑了一声道:“是右相府啊!” 什么? 舒贵妃看向站在一边的叶缨,叶缨也半张着嘴,反应过来后一脸惊恐地看着舒贵妃,见舒贵妃盯着自己,叶缨连忙摆手摇头,紧张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舒贵妃看了叶缨很久,她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最后,舒贵妃转头对楚洋道:“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楚怜呢?” “与你父亲一起,秋后问斩。”楚洋斩钉截铁道。 楚怜最后一点点希望破灭了。 为什么?同样是皇子,为什么楚泽就高人一等明明是楚泽先来挑衅,楚怜才被迫出手,为什么楚怜只是划伤了他的胳膊就要问斩因为自己不优秀吗?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楚洋对自己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吗?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吗?为什么?为什么啊 “臣妾愿用臣妾一命,换怜皇子一命。”舒贵妃淡淡道。 分卷阅读17 楚怜一点一点抬头看着舒贵妃,舒贵妃跪在他旁边,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 “行啊,朕好心让你与你父母再团聚一回,来人,把舒贵妃压入大牢。”楚洋说这话时脸上笑嘻嘻的。 两边的侍卫把舒贵妃架了起来,拖着她往门外走。 楚怜大叫:“不要!”他伸手去抓她的衣袂,终是没有抓住。 叶缨学着从前的鹤云,给在大牢里的舒贵妃做了糕点,到了大牢门口,她递给楚怜,道:“舒娘娘现在肯定不想看见我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又不是你举报的,走!”楚怜拉起她就往里走。 大牢里阴暗湿冷,舒贵妃跪坐在草席上,依旧高傲。 见到楚怜,她浅笑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糕点,问:“小缨儿你躲我干什么?” “娘娘”叶缨从楚怜身后走出来。 “不是你的错,右相为人正直,想来必是受小人蒙蔽,我那天看你的眼神狠了些,对不起。”舒贵妃竟然先行道歉,叶缨楞住了。 一阵沉默。 “你们千万不要去找污蔑我父亲的人,他们权高势重,去了只有死路一条。”还是舒贵妃先开了口。 楚怜抹了一把眼泪,沙哑道:“干娘对不起” “我心甘情愿,你不必活在我的阴影下,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舒贵妃安慰道,“只是,我走之后没有人会帮你们了,你们自己一定要小心,你们的无心之失,说不定就是别人抓住的把柄,皇宫啊,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好好活下去。”舒贵妃最后朝他们温婉一笑,一如从前初见。 “怎么回事!小顺子你人呢?”叶缨吼道,今日给她的饭菜又是发霉的。 那个叫小顺子的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问:“公主殿下您又怎么了,怎么这么金贵呢?” 叶缨怒视他,道:“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公主么?” “当然啦,不过如今的公主殿下可不比当年啊。”小顺子意味深长答道。 “你什么意思” “啊呀呀,公主殿下你还不知道吗?”小顺子笑嘻嘻道,“舒贵妃娘娘死了啊。” “什么?”叶缨还没出言反驳,一道剑气破门而入,直指小顺子。 那是眼里布满血丝的楚怜。 “怜皇子你干嘛啊,把剑放下。”小顺子往边上闪了闪。 楚怜把剑放下了。 小顺子挑眉道:“怜皇子你看看你啊,越来越颓废了。”随即啧了啧嘴巴,“两个绝世美女都是因你而死,你要不要有点自知之明啊?” 这说的自然是千麟美人孟萤还有舒贵妃。 “真是晦气喔。”小顺子说着还用手挥了挥身边的空气。 突然银光出鞘,小顺子人头落地,无头尸体晃了几下,倒了下去,一摊鲜血晕染开来。 众人还未反应,楚怜已经将剑收进剑鞘。 “啊啊啊啊啊!怜皇子杀人了!”一名小宫女大叫。 “给本皇子闭嘴!”楚怜恶狠狠剜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桀骜之气。 他头一次摆出皇子的架子,道:“本皇子杀个人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叶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楚怜突然笑了出来,温柔和煦,又深不可测,他道:“舒妃娘娘说了,若再有人嚼舌根,不必手软。” “怜怜哥哥”叶缨觉得楚怜似乎变了。 楚怜朝众人一笑,道:“听好了,今后若还让我听见有人嚼舌根,下场怕是与他没有两样了。” 一众宫人没有敢讲话的。 叶缨小声问道:“舒娘娘真的死了吗?” “是。” “为什么不是要到秋后吗?”叶缨质问。 “赵妃怕夜长梦多。”楚怜冷哼一声。 看来这些全都是赵妃设计好的了。 赵妃本就想除掉舒妃,奈何皇帝宠她厉害,那日赵妃无意间听见舒妃与皇帝在为叶缨争吵,她就慢慢地布下这个局。 先找到舒妃父亲办事不利的地方,再小事化大,大到能判死罪,然后找到叶大人举报,叶大人心系国家,自然不可能放过舒妃父亲。 等这一切计划完成,就利用楚泽去,那时皇上已经知道舒妃父亲犯下死罪,正在气头上,舒妃撞在枪口上,皇上动怒,少则关个年,多则直接定死罪。 叶缨没有说话。 帝王家的情爱,从来都是说说而已,楚洋能杀舒妃,自然也能杀叶缨。 楚怜转头朝叶缨伸出了手,道:“随我练剑吧” 叶缨握住他的手,道:“好!” 靖阳2o年 “为何我如今没看见这个赵妃”叶缨问。 “被我杀了。”楚怜淡淡道。 肆 云淡风轻,乐安小镇袅袅炊烟。 一伙黑衣人一脚踢开一户农家的门,不由分说,刺中正在杀鱼的男人和和正在烧水的女人,四下搜索,没有发现什么,快速离去。 白衣公子推开农户的门。 男人女人都躺倒在血泊之中。 男人早已咽气,女人缓缓睁开双眼,见是喻子清,慢慢拖着身子爬过去,拉住他的衣摆,她手上的一抹血色晕染在了公子纤尘不染的白衣上,她身下暗红色的血迹越发张牙舞爪,她缓慢地喘息着。 喻子清连忙蹲下身去握住她的手,似乎有些茫然,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干娘怎么了怎么了?发发生了什么?” 女人没有回答,定定看着他,用力吐出四个字:“皇子殿下” “干娘你在说什么啊?!你们怎么了是谁干的我这就去找大夫,干娘你等着我!”喻子清刚想起身,女人一把拉住了他,道:“来不及皇子殿下” “什么?干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放开我啊!”喻子清急了。 女人只是看着他,又说了一遍:“皇子殿下” 这四个字仿佛是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她慢慢放开喻子清,缓缓闭上双眼,待喻子清再看时,她已经咽气了。 “干娘” 干娘在他面前咽气的场景他回忆了不知几遍,她虽不是他亲生母亲,待他却与亲生母亲一般。 她也会给他低低地唱歌谣,在夏日夜晚为他摇扇,在冬日给他换上暖和的新衣服。 干爹总是骂骂咧咧,说他女孩子气,说他不会武功,只会念时,恨不得一棒槌敲上来,但 分卷阅读18 是他从没有吝啬过给他买笔墨纸砚的钱,在他中举人之后欢心雀跃,迫不及待告诉街坊邻居,杀鸡杀猪庆祝,喝醉了酒去和其他老爷们炫耀:我儿子可给我家长脸了! 因为他的身份,才害死了他们。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若不是我,若没有我,你们 蛮主府-- “喻兄你会和我一起的吧” “对。”喻子清毫不犹豫。 “喂喂!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南祁在一边吼道。 ☆、十万缕千丝葬南祁 壹 “咚咚咚。” “怎么了?”叶缨揉揉眼睛从床上下来。 一开门,喻子清站在门口,面色不太好看。 “南祁母亲被杀了。” “什么?!” 南厢房—— 叶缨进去的时候,南祁坐在一边椅子上,闭着眼睛,楚怜站在他边上。 房中间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南祁母亲, 叶缨走上去端详,老妇人容颜保持的不错,胸口一道刀伤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叶缨问。 还没等谁回答,一个蛮主府的护卫押着一个黑衣人进来了,跪在南祁面前道:“蛮主,抓到了,就是他。” 南祁睁开眼睛,看着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果然是楚洋的暗卫。” “此次怜哥哥和我进蛮主府是免不了带些楚洋身边的人,可为何要刺杀南祁母亲?”叶缨皱眉。 “据说当年楚洋的母亲是被南蛮人杀掉的?”喻子清忽然道。 “是啊,楚洋还真是记仇啊。”南祁突然感叹道。 一边楚怜突然对那暗卫道:“是你杀的人?” “是我。” “为何?” “皇帝吩咐。” “说说楚洋怎么吩咐你的?” 那暗卫盯着楚怜看了一会,突然发力,口中涌出鲜血,随后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旁边蛮主府的护卫翻看了一下,说道:“他咬舌自尽了。” 南祁突然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用脚踢了一下暗卫的尸体,冷冰冰地对护卫道:“就让他这么死真是便宜他,拉出去喂狗。” 随后看了一眼棺材中的母亲,对楚怜道:“你们是不是要借兵?好啊!南蛮所有兵力,借你们!” 2 “若是楚洋真对喻子清有过节,他定会在圣坛动手。”楚怜道。 当年楚安就是在圣坛被楚洋亲手杀死的。 “那便不用废话了,带着南蛮兵力只管冲啊。”叶缨道。 “行,那就这样,明天出发。”南祁似乎很是疲累,没多说什么就回房休息了。 圣坛—— 真的没有多余废话,叶缨领着一众兵马来到圣坛,朝中武官果然悉数静候此处,见到叶缨身后的蛮兵也是吃了一惊。 “叶缨!你大胆!勾结蛮主还带兵进京,打算谋反么?!”为首的赵将军冲叶缨喊。 “赵老,本公主看你是老糊涂了。”叶缨在马上笑答,“直呼公主名讳不算大胆么?” “你不成体统!”赵将军愤愤道,“公主殿下,老臣看在曾与殿下出生入死的份上,劝公主殿下改邪归正,退蛮兵,留下喻子清,老臣可在皇上面前为殿下求情。” “我改邪归正?”叶缨斜睨着他,“我犯了什么事?” 叶缨挑眉一笑,朱砂鲜红张扬,心想:果然为了喻子清。 叶缨想了想又笑道:“我若是执意如此呢?” 赵将军见到她这个眼神不禁哆嗦了一下,他已是六十高龄的老将军,随先帝走南闯北,如今又为楚洋开疆扩土,在他一辈子里只见过一个令他敬佩又惊悚的将军,就是叶缨。 早在叶缨还没有在中原和夷蛮大战锋芒毕露时,她就已经展露头角。15岁入军营,随楚洋下西南平草寇,西南盆地多蛇蚁毒虫,草寇狡猾至极,每日胆颤心惊,一向娇生惯养的她愣是挺了过来,顶着众多压力,请缨带兵奇袭草寇,赵将军头一次看见如此杀伐果断的小姑娘,最终平定西南,此次平定到底还是皇帝带队,功劳终究没有落到这个小女孩头上,楚洋却开始慢慢在意她,赵将军也对她印象颇深。 16岁北上击退倭寇,此番是水战,倭寇狂轰滥炸,叶缨毅然带一对舰队充当敢死队,她深入敌腹,敌军自然不肯放过自投罗网的傻子,一对舰队最后只剩3只破船回来,叶缨所处战舰被击沉,所幸赵将军抓住叶缨拖延他们的时机,将倭寇打退,叶缨腰部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送回来已经奄奄一息,没想到竟没几个月又生龙活虎,赵将军对她肃然起敬。 16岁下半年倭寇又生事端,再次北上,叶缨亲自指挥战役,倭寇大败,送来求和使者,叶缨笑了笑,她亲自迎接了求和使者,使者还没开口说话,叶缨长剑出窍,把使者杀了,随后果断继续追击,最后倭寇不得不把国界线又往后挪了一点,赵将军开始害怕这个女子。 17岁,夷蛮大战,叶缨直接与南祁正面厮杀,南祁没占到丝毫便宜,最后叶缨不耐烦似的长剑一挑,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仿若银蝶展翅,南祁落马,叶缨名声大燥,封为大将军。 在一众品阶比他低的官员里,赵将军还是要摆足脸面的,于是道:“这可不是殿下你能决定的。” 叶缨居高临下看着这位耄耋老人,似乎有点好笑,道:“谁给你的自信来威胁本公主?” 赵将军握紧手中的缰绳,他也知道,要是叶缨反了,说不定不出半月,国就破了。 叶缨抽出一把弓放在手里把玩,一边让马悠闲地踱着步,赵将军丝毫不敢放松,他还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眼下想干嘛。 变故陡生。 叶缨突然抽箭搭弓,拉满释放,正中一个不知名小将军的眉心——那人是赵将军培养的心腹。 南祁轻轻向他的蛮兵命令:“冲。” 两边正杀红了眼时,南祁突然看见一个小士兵正躲着看戏,眼睛眯了眯,猛的发现:那小士兵是楚洋! 南祁当机立断,纵马飞身到那小士兵旁边,不少将军都反应过来南祁要干嘛,赶快过来护驾。 一直在身后观战的楚怜脸色突然一变,驱马向南祁奔去。 终是赵将军的长刀先至,南祁微微侧身,躲了过去,顺势一拍赵将军的手腕,赵将军吃痛,刀飞了出去,南祁继续追赶楚洋。 楚洋也没闪躲,抽出腰间长剑,转身面对南祁。 南祁挥刀一斩。 “不要!!!”身后楚怜怒吼。 一支雪白的羽箭贯穿了南祁的心口。 出手的是朝中副将军,楚洋的二皇子楚定。 南祁刀下的楚洋安然无恙,南祁落马前 分卷阅读19 突兀地转身,朝楚怜一笑。 从前有一道被人用力撕开的口子,曾经它也稍稍愈合,如今又被毫不留情地撕裂,也许再也没有人能治愈了。 楚怜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视野有些许模糊,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眼泪? 楚怜迷迷糊糊地下了马,慢慢跪在南祁身边,伸手将他搂在怀里,用脸贴了贴他的额头。 对不起 靖阳12年 柔阳宫庭院—— 一个瘦弱的小黑影在庭院外面探头探脑,最后他蹦上了庭院里的一棵树。 庭院里叶缨正在练剑,楚怜坐在石凳上看书。 那个小黑影清了清嗓子,喊到:“喂!你们不迎接一下我吗?” 叶缨看了他一眼,仅仅一眼而已。楚怜根本没有回头。 见没有人回答,他继续道:“你们怎么回事?我好歹也是一个皇子” “干的。”楚怜突然出言打断他。 那正是少年南祁,被上一任蛮主送来中原的质子,楚洋乐呵呵地收他做了干儿子。 “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啊!”南祁纵下树。 “你这个皇子混的也不怎么样吧?”叶缨边练剑边道,“你若是和那群娇生惯养的皇子公主玩的来,也不会到我们这里养生来了。” 南祁见叶缨直戳他痛处,撇了撇嘴并不答话,转身调戏楚怜去了。 “怜皇子果真是不负千麟美人的盛名。”南祁坐在楚怜对面笑嘻嘻道。 楚怜没有理他。 “怜皇子你真好看啊。” 楚怜没有理他。 南祁眼角抽了抽。 深夜,左相府依旧灯火通明。 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进书房,通报道:“老爷,楚怜来了。” 左相6青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捋一捋胡子,道:“他来干嘛?” “这小的也不知,他只说要见您。” 左相又问:“他一个人来的?” “对。” 左相思索片刻道:“那你让他进来吧。” “6大人。”楚怜朝左相做了个辑。 “不敢不敢,怜皇子请坐。”6青皮笑肉不笑道。 楚怜在一把太师椅里坐定,6青派下人给楚怜斟了一杯茶,而后直接开口道:“怜皇子找6某有何贵干?” “6大人既然如此说,楚怜也不拐弯抹角了。”楚怜轻轻笑一声道,“希望6大人能在朝堂之上助我一臂之力。” 6青心里冷笑,表面上为难道:“这恐怕,6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6大人不必与我假惺惺,楚怜知道如今6大人身居高位,不肯犯险。”楚怜又笑道。 “多谢怜皇子体恤。”6青道。 “既然6大人不愿帮忙,那楚怜也不强求,只是”楚怜欲言又止,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6青心道不好。 “楚怜这里有一些6大人的把柄,既然6大人不愿帮楚怜这个小忙,楚怜也不必宽容6大人了。”楚怜抿了口茶。 6青自知理亏,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答道:“怜皇子都知道了?” “自然,6大人受贿这几年的账目,都在楚怜这里明明白白记着,6大人也不想这种东西被皇上看见吧?” 6青沉默半晌,道:“6某有个条件。” “6大人说来听听。” 6青招来小厮,低声耳语几句,小厮接到吩咐赶紧去了。 “6某藏有一口宝刀,若怜皇子拿它沾一个皇子公若怜皇子拿它沾一个皇子公主的血,6某就相帮。”6青道。 这是6青最后的杀手锏,舒贵妃因楚怜伤害皇子而死,如今再让楚怜做一遍,死的又是谁? 楚怜双手紧抠住太师椅的扶手,青筋崩起,他当然知道6青是何用意,若是搏这一次,会怎样? 宝刀被奉了上来,6青示意给楚怜看,楚怜一抬眼,当即青筋崩起更甚。 那把刀上挂着一个又一个小倒刺,划一下必定血肉模糊,那些皇子公主哪里受得住 楚怜咬牙收下,面色苍白道:“多谢6大人。” 6青嘿嘿一笑:“不送啊怜皇子!” 左相府的灯熄灭了,柔阳宫却没有。 “这个6青,当初妄想巴结我爹的时候到看不出有这般面孔。”叶缨愤愤道。 楚怜看着这把刀叹了口气。 “我们非要让他帮吗?”叶缨问。 “嗯。如今朝堂之上也就左右丞相最得圣心,要是去找你爹,定会被皇上误会。”楚怜回答。 楚怜一边说一边拿起刀端详,突然朝左臂猛的一挥。 叶缨,拦住了他。 一阵沉默。 “你怜哥哥我们不要争了不争了好不好”叶缨哽咽道。 “你难道要放任别人杀死你吗?”楚怜吼道。 又一阵沉默。 为什么要逼一个孩子啊? “咳!我来给你们送夜宵了!”南祁突然推开门,努力刷了一波存在感。 叶缨楚怜面面相觑,他听见了? “干嘛啊?你们嫌弃我?”南祁骂骂咧咧,“这是我好不容易去御厨房讨来的,你们不吃就是欺负我了。” 南祁把点心端出来,一块块蜜酥小巧玲珑,叶缨咽了口口水。 楚怜冷冷看了一眼这盘糕点,甩下一句:小心积食。抱起宝刀就出去了。 南祁和叶缨面面相觑,最后把糕点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接下来基本都是一天隔一天更啦!(日更肝不动了)下一章发糖!很甜!顺带一说我站楚南! ☆、十一万劫不复陷皇城 壹 楚怜今晚这一觉不安稳。 他把刀放在床头就熄灯了,先是梦见了舒贵妃,舒贵妃满身鲜血,跪在赵贵妃面前,一双原本明亮的眸子被戳瞎了,两行血泪流下,她口中还在喊什么? 她是不是在喊“救我” 接着梦见了叶缨,她七窍流血,嘴唇污紫,已经断气,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一摇,她没有回应,楚怜心里猛地一揪。 最后,他觉得有一个黑影朝他靠近,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他看不清那个黑影,他听见那个黑影哼了一声。 突然,楚怜意识到一点:这个声音不是在梦境里,是真的在他边上! 楚怜挣扎着睁开眼睛。 月光惨白,南祁的脸在月光下异常坚毅。 他的手臂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那把沾血宝刀躺在一边。 楚怜披衣下床,点了一盏灯,他慢慢走到南祁身边,把他的手臂拿过来查看。 血肉模糊。 疼,很疼。 “这件事与你 分卷阅读20 无关,你何必”楚怜怒视他道。 “嘿嘿,因为你好看啊。”南祁面色惨白,还是没心没肺的一笑。 楚怜二话不说背着他上左相府。 6青大半夜突然被人叫醒,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堂,看见同样怒火中烧的楚怜不禁一震,再看见南祁手上的伤势时又是一震。 他竟然 “这来人!给南祁质子医治!” 楚怜听出6大人的弦外之音,冷笑着问:“质子?” “呃怜皇子,这质子到底是和皇子不一样的啊。”6青妄想出尔反尔。 “6大人如此不讲信用,厚颜无耻,楚怜怕是难以瞒下大人的事情了。”楚怜皱着眉头,强忍怒火开口。 “呃别啊怜皇子,南祁皇子虽说是认领的,也是皇子啊。”6青一听他谈条件,马上认错,态度陈恳。 “那6大人,你可满意”楚怜瞪他一眼。 “要在朝堂上相帮,恐怕还是有难度。”6青扯开话题。 “以6大人的手腕,恐怕没有什么事做不成。”楚怜冷冷道。 6青只得下跪道:“愿为怜皇子效劳。” 第二日,全千麟震惊,皇上在早朝时封大皇子楚怜为一个五品大臣。 谁对自家儿子如此吝啬啊?而且还是长子 第三日,楚怜乖乖去上了早朝。 第四日,楚怜升官,二品大臣。 千麟一众吃瓜群众总算看懂了这个戏码,皇帝说到底还是宠自己儿子的。 只有楚怜知道自己其实依旧不得重用,皇帝封他五品文官之后,多位尸位素餐的大臣想巴结他,启奏皇帝让他升官,皇帝顺应民意,不得已才让他升到二品。 他自己只能优秀一点,再优秀一点,努力让楚洋看见他。 叶缨又过上了众人巴结奉承的生活,南祁也得到御医的治疗,果然人活一世还是得靠权。 2 檀香的味道弥漫整个房间,楚怜正坐在太师椅里看书,南祁倚在一边,把他刚剥好的荔枝推到楚怜面前,楚怜淡淡看了一眼。 “喂!我都给你剥好了!你不看看我吗?”南祁嘟嘴道。 “你几岁了?”楚怜眼也不抬。 “切,我告诉你,过了今天你就别想吃到我给你剥的荔枝了。”南祁翻了个白眼。 “御厨房的荔枝终于被你剥完了?”楚怜笑道。 “你们御厨房是吃的完的吗?”南祁答道。 “你再给我剥我就要上火了,你看看我嘴角长泡没有”楚怜又笑。 “哼,老实告诉你,我明天要回南蛮了。”南祁又嘟嘴。 楚怜愣住了,随后笑道:“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每次都拿这招吓我。” “这次是真的,圣旨发下来了,给你看吗?” 楚怜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继续看书。 兵荒马乱。 “诶诶诶,你不表示一下对我的不舍吗?” “有什么好不舍的。” “切,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楚怜不说话。 “喂,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南祁突然说。 “你说。” 南祁盯着他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 楚怜想逃开他的眼神,不自觉往边上挪了一挪,他害怕沉下去,再也起不来。 “到底是我好看,还是书好看”南祁看着他很认真地问。 楚怜被突然这么一问,身子一僵,他慢慢转头看着南祁。 南祁歪着头也看着他。 他缓缓站起来,往南祁身边一凑,低头点了点他的唇角。 楚怜长长地睫毛扫过南祁的脸,南祁一时发愣。 能算是,一个吻吗? 伍 靖阳2o年 “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你做的很不错。”楚洋悄悄走到抱着南祁尸体的楚怜边上,用剑抵了抵他,示意可以随他走了。 楚怜轻轻把南祁放在地上,翻身上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叱马随楚洋回宫。 赵将军看楚洋已经离去,急忙鸣金收兵。 叶缨看着赵将军远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 “叶缨。”喻子清叫她。 “啊?” “你可知你杀死朝廷武官是重罪”喻子清神色有些飘忽不定。 “当然。” “你可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然。” “悔吗?” “绝不。” 喻子清怔住了。 也许是他先入为主地把她当成是在玲珑县怕虫子的小姑娘,但她的肩上,是一整个右相府。 她早已没有退路,她亦不想有退路。 少年老成。 叶缨领着南蛮铁骑踏过中原的土地,最后在皇城边安营扎寨。 皇城中人心惶惶,守城门的士兵多了一倍不止。 此时叶缨正和喻子清在帐中喝茶。 “报!”一个小兵在帐门外喊。 “进来。”叶缨放下茶杯。 “叶将军,沙将军请求出兵!” “我不都说了吗现在还没到时候。”叶缨无奈又拿起茶杯。 “可是您前几天也是这么说的,到底什么时候到时候”小兵也无奈。 叶缨放下茶杯走出帐门,看了一眼夕阳,道:“我知道南蛮将军们报仇心切,让他们再等等。” “那”小兵还想追问。 “快了,我保证。”叶缨打断他。 3 皇城大牢—— 夜幕降临,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暗,阴郁。 两个黑影一闪即逝,随后了结了大牢门口的守卫。 没有声响。 两个黑影摸出守卫身上的钥匙,钻进了大牢。 大牢更加阴暗,微微听见老鼠的叫声,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也许,那是血 两人娴熟地在迷宫似的大牢里左拐右拐,最后在一个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牢房里关押的着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鲜血淋漓,被无情地刺穿了琵琶骨,长发散落,看不见神情。 另一个跌坐在角落里,似乎睡了过去,她头上的发饰还在闪着绝望的光芒。 两人轻轻摇了摇牢门,角落里的女人突然惊醒,眼里的惊恐不言而喻,两人心里突然疼了起来。 女人看清来人后似乎舒了一口气,她慢慢站起来,衣袂已经被磨得残破不堪,一步一步踱到门边,轻轻笑了一声:“筱墨筱冥,你们来了?缨儿可还好吗?” “夫人”筱冥紧紧攥着拳头,“您放心,公主殿下她不,叶将军她很好,这一切马上都要做个了结了。” 宁淑点点头。 楚洋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抄右相府,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右相府如今彻底垮台,右相府里少爷小姐全被禁足,右相夫人宁淑更是被压入大牢 分卷阅读21 ,女侍卫樊黛忠心耿耿,以死相逼要替宁淑受罚,于是便成了如今披头散发,无以名状。 曾经,樊黛也鲜衣怒马,叱咤一方。 筱冥开了大门,想把宁淑扶出来,宁淑挣扎着不肯,一定要他们先把樊黛送出去,她轻轻摇了一摇樊黛。 伤口撕裂的疼痛再度袭来,樊黛猛的惊醒。 “樊黛你还能走吗?”宁淑见她醒了,小心翼翼拉住她的手,尽量不碰到伤口。 樊黛抬起头,看了看筱墨筱冥,却是笑道:“夫人,樊黛一生并无所求,但愿为夫人肝脑涂地,如今,樊黛心愿已成。” “你不许说你不出去了。”宁淑仿佛知道了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夫人英明。”宁淑猜对了。 “我不许!” “夫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樊黛劝她。 “你可以活下去!” “樊黛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了。这些伤口牵一发而动全身,樊黛不能走了。” “你们要怎么样!叶怀江走了,连你也要离开我!”宁淑吼着。 “夫人,时间不多了,守卫早晚会发现我们的”筱墨劝道。 “你闭嘴!”宁淑冲他也吼了一句,接着转头又吼,“樊黛!我最后问你一遍,走不走” 樊黛朝她一笑。 宁淑紧紧抱住她。 “樊黛我定会让楚洋血偿。”宁淑呜呜咽咽。 “夫人,樊黛此生并未有过后悔的事,如今却有了”樊黛毫无预兆地留下两行清泪,“未能护夫人一生周全,辜负夫人当初市井一救,还请夫人见谅。” “你别说了” 宁淑一抹眼泪,缓慢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樊黛,朝出口奔去。 一个人影挡在大牢出口,似乎特意在等他们。 三人心下一惊,守卫已经发现他们了? 三人缓缓靠近,那个人影没有动,再靠近,还是没有动。 “怎么回事?”宁淑用口型对筱墨筱冥道。 两人怂了怂肩。 那人影似乎有些不耐烦,竟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筱墨筱冥把手放在了剑上。 那人的轮廓一点一点清晰。 离他们大概五米,人影停了下来。 看清了这个人,筱墨筱冥不知该不该一剑斩下。 筱墨筱冥抱拳道:“怜皇子。” 楚怜回礼,接着看了看宁淑,轻笑了一声。 四人就这么站着,筱冥先打破尴尬:“咳咳,怜皇子今日怎么有兴致到大牢闲逛” 楚怜笑而不答。 筱冥又道:“如果怜皇子是来拦我们的,我筱墨就算把这条命搭上也要救出夫人。” 楚怜又笑。 筱冥郁闷,皱着眉头道:“怜皇子打算如何?” 楚怜侧身示意他们通过。 筱墨筱冥戒备地看了他一眼,扶着宁淑慢慢走向出口。 经过楚怜时,楚怜拍了筱墨一下,筱墨下意识拔剑,楚怜轻轻一点,把他的剑又拍入剑鞘。 “回去与你们叶将军说,我楚怜,愿为叶将军效绵薄之力。”楚怜笑道,“我也愿搭上这条命。” 筱冥抱拳道:“多谢怜皇子!” 像楚怜这样的人,若不做朋友,也千万不能成为敌人。 肆 叶缨终于下令——攻城。 叶缨也算真正见识到了发怒的铁骑,蛮人横冲直撞,一帮好喝懒做的中原守军抵挡不住,紧闭城门。 第二日,赵将军亲帅精兵防守。 叶缨在马上笑道:“赵老,你何时告老还乡啊?” “告老还乡我倒是想告老还乡!”赵将军翻了个白眼。 叶缨冷哼一声,对南蛮铁骑喊:“杀——” 铁骑立马响应,挥舞大刀前进。 赵将军指挥迎战,又向叶缨冲去,舞剑一挑,叶缨轻拨马头,剑擦着马的身子划了过去。 赵将军又砍,叶缨再次颤颤巍巍躲了过去。 赵将军心道: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要是平日里,她定会强攻,今日怎么畏首畏尾的 这么一想,手上动作一慢,一个极大的失误展现在叶缨面前。 她当然不会放过。 手上的剑轻轻一折,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却没有砍中赵将军,而是砍中了赵将军的马,准确地说,是把赵将军马的眼睛戳瞎了。 那马收了惊,前蹄一抬,把赵将军颠下马。 叶缨俯视着摔个狗啃泥的赵将军,张扬一笑。 这是喻子清教她的,赵将军与她共事多年,清楚她如何进攻,了解她的一招一式,更晓得她急不可耐进攻的性子。 要想出其不意,就要等,等着他的破绽。 赵将军知道他已经输了,刚刚那一下,叶缨手下留情了,若是认真,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鸣金收兵。 回到营帐里,叶缨脸上并没有太多喜色。 喻子清垂下眸子,睫毛的阴影洒下,竟有岁月静好之感。 叶缨心道:若是能一直这样便好了。 “喻兄,等这事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样” “嗯也许会以死谢罪。” “啊?”叶缨一惊,“你给谁谢罪” “给百姓。” “真是受不了你圣父心。” “这场战乱,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总得有人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了亲了亲了! ☆、十二心有不甘攻皇城 壹 “若是天下百姓不让你谢罪呢?”叶缨不依不饶。 “那我就回家娶妻生子。”喻子清想了想认真答道,眼神里似乎有些戏谑。 “喻兄想娶哪家姑娘啊?” “这个”喻子清看着叶缨道,“眼前便是中意之人。” 叶缨也看着他。 “可满意?”喻子清笑。 “喻兄与何人学得油腔滑调?” “你啊”喻子清无辜道。 “不说笑了。”叶缨连忙扯开话题。 “好。” “如今局势”叶缨眸子沉了下来,“若是楚洋和我们拖延,我们可能连两成破城的几率都不到。” “说的是,如今我们的物资不容乐观,后方没有支援,况且还有南蛮士兵水土不服,若拖着,我们迟早被拖垮。”喻子清也正色道。 “怜哥哥说会帮我,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叶缨皱着眉头,“他到底站哪边?” 喻子清摇了摇头。 “赵老出战,只是个开始。” 2 赵老战败,皇城越发乌烟瘴气。 楚洋为安抚人心,急切想把叶缨拿下,赶紧派出 分卷阅读22 楚定,令他五日之内平定叛乱。 楚定领命,心中却也忐忑不安,他毕竟是被叶缨压过一头的副将军。 话是这么说,但在气势上总不能输,楚定叫阵道:“叶缨!你如此不知悔改吗?” 叶缨这几天早听惯了皇城里给她洗的脑,不外呼是这么几句。 楚定见她不回答,又喊:“皇宫里谁人亏待过你你为何恩将仇报” 叶缨瘪瘪嘴不说话。 “皇上如此宠爱你,封你为大将军,你就如此对待他?” 叶缨叹了口气,懒洋洋道:“打不打?” 楚定被愣了一会儿,对皇城士兵喊:“冲!把这群蛮人赶回去!” 叶缨努努嘴,不满道:“到底谁给你的自信啊” 楚定当然打不过,叶缨轻轻拨了几下,他差点掉一只胳膊,他转头就跑,边跑边喊:“撤退!撤退!关城门!赶紧关啊!” 结局是,城门迅速关上了,没有给叶缨一点进城的机会,同时,一大部分冲在前面的士兵没来得及撤退,蛮人愉快地俘虏了他们。 楚洋比较慌。 “皇上,如今人心惶惶,不少从城门边逃难来的村民都挤在皇宫门口讨要说法。”早朝时,一个大臣汇报道。 “混账!武力压制不下去吗?”楚洋怒道。 “这”大臣擦汗。 压不下去啊!当然压不下去!国都要破了,怕什么武力! “众爱卿有何妙招?”楚洋揉揉太阳穴。 “启奏陛下,臣以为,叶缨带蛮人入皇城,时间仓促,必定没有后路,粮食补给都未打算好,我们只需一些时间,等到叶缨弹尽粮绝,便是我们平叛之日。”6大人道。 楚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臣以为不然,6大人还是不要低估叶缨了,若是她有补给呢?”楚怜突然道。 楚洋又点点头。 “怜皇子,叶缨有没有补给难道你不知道吗?”6青愤愤道。6青这人死好面子,就算曾经是他举荐了楚怜,这也不过是一场交易,6青根本不打算与楚怜为伍。 “6大人什么意思?您是在怀疑我吗?”楚怜微微一笑。 “怜皇子,你” “够了!”6青还想反驳,楚洋打断他,思索一下又道,“既然6卿出了这个主意,就由6卿你去安抚百姓罢。” “臣领命!” “楚怜。”楚洋点名。 “臣在。” “你给朕好好研究研究,皇城里能调的兵,能调的将军全都调到城边去。” “是。” “楚定。”楚洋又点名。 “臣在。”楚定额头上在冒汗,他昨天刚刚打了败仗,楚洋还没找他算账。 “你去找找叶缨到底有没有补给,如果有,立马切断,你要将功补过。” “是!”楚定松了口气。 皇宫边境又加了一倍兵力。 叶缨笑呵呵地看着,看了一会儿转头对喻子清无奈一笑。 喻子清也扯出一个笑。 两人都跟苦瓜似的。 “现在哪还需要加兵力啊。”叶缨感叹。 “刚去粮坊看了一下。”喻子清接道,“大概一周吧。” “” “如果不打仗的话。”喻子清又补充。 正如6青所说,一切都乱套了。 先是南祁过分自信,只准备大半个月的粮草,依他所说,攻下皇城用不到半个月。谁知在皇城郊外南祁就以死报国了。叶缨又在皇城外慢吞吞地等筱墨筱冥把宁夫人救出来。整群南蛮士兵要吃要喝要消遣,当然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了。 如若撤兵,定会碰见绕了大半个战场去查找叶缨补给线的楚定,到时又是一场战事。暂且不说饿了许久的南蛮士兵能不能打赢,就算打赢了,这些士兵怕也支持不到回到南蛮了。 “叶大将军打算怎么办?”喻子清笑。 “勒紧裤腰带!还能怎么办?”叶缨愤然。 第二日,南蛮沙将军就找上门来了。 “叶缨将军,这几日的供粮”沙将军也不拐弯抹角。 “呃兄弟们还能撑吗?”叶缨有点尴尬,这几日的困难她是知道的,她也没有特殊待遇,基本是一碗饭一口汤搞定。 沙将军突然抬头看着叶缨,眼里闪烁不明,最后跪下道:“属下无能!” “怎么了?”叶缨疑惑道。 “本部已有士兵饿死。”沙将军缓缓道。 每一个字都直击叶缨的心灵,她早知有今日。 终于来了? 如果南蛮拼死一搏,那城墙没有日是攻不下来的,到时士兵一半战死一半饿死;如果南蛮不作为,那就是直接饿死。 逃不过。 “我不是发了粮吗?”叶缨愣了半晌才道。 “您的粮是按部发的,那个孩子年幼,抢不过成人,一连饿了几天,今天终于撑不住了。”沙将军回答。 “他是个孩子?” “是,南蛮有些穷人家供不起孩子吃穿,索性就谎报年龄送到军营里,这样的情况,大概中原军队里也有吧?”沙将军望着叶缨。 对,叶缨也没成年就进军队了。 沙将军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出兵,他不想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并且他对这位小他一半岁数的女将军很不满意。 “我考虑一下。”叶缨挥挥手送客。 沙将军皱了皱眉头,道:“叶缨将军,还请早做决断,我们的粮可支撑不了你慢悠悠地喝茶了。” “没有茶我喝的是水。”叶缨哑声道。 3 傍晚时分,叶缨决定出兵。 大部队在明暗参半的天色下前行,在城门边的树林里埋伏下来。 城门还是守卫森严,叶缨招招手,示意搭好投石车和大炮。 “进入射程了吗?”叶缨问。 “进了。”一个小兵答。 “听我口令。”叶缨正色。 “3。” “2。” “1。” “放——” 轰! 城门上燃起一片赤红,守军赶紧敲锣鸣钟,大喊:敌军来犯! 赵将军这几日一直担心叶缨来犯,真正得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知该喜还是悲。 赵将军缓缓起身,下了两个令:死守,把楚定叫回来。 被逼入绝境的中原守军到底还是个麻烦。 夜幕降临,双方燃起火把,照亮地狱一般的血腥。 此战结果如何叶缨打算放手一搏。 她登上南蛮临时搭建的鼓台,对着南蛮士兵道:“都给我听好!今日是你们最后一战!赢了,享尽荣华富贵!输了,谁都不会记得你们!你们 分卷阅读23 只会沦落成一群傻子!为中原人的神话扮演丑角!” 南蛮士兵手里越发凶狠。 “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赢!” “想!!!” “这可是你们说的,都别忘了!”叶缨吼着,转身击鼓三下。 “咚!” “咚!” “咚!” 在南蛮人看来,一鼓作气,再而盛,三而更盛。 南蛮战线又往前推进一大截,似乎将要城破。 中原守军当机立断:关城门! 叶缨心道不好,连忙下令追击。 中原守军下达了和楚定一样的命令:不要管战友,立刻关城门! 一群没有进城中原守军眼睁睁看着朱红色的城门关闭,为朝廷拼了命,朝廷却说放弃他们就放弃他们,门外守军的动作停下了。 突然有些感叹:值得吗? 对国,当然值得,对人呢?对这些守军的家人呢? 心中没有了底气的中原守军很快被杀光了,说好听点,叫以身殉国。 叶缨颔首,半眯着眸子。与赵将军一样下了两个令:爬墙,炸城门。 南蛮士兵搬云梯拽绳子,城门上的中原守军手持□□,努力朝下放箭。中原的后方在不断运输补给,与打了鸡血的南蛮人战成平手。 前半夜很快在拉锯战中过去了,叶缨深知不能这么打,他们的补给远没有中原那么多,并且他们的炮弹也不剩多少了。 但是没有办法。 这场,大概真的输了。 叶缨这么想着,突然闻见身后擂鼓声动。 完!这次真完! 叶缨努力在黑暗中识别敌军,南蛮高举火把,照亮了叶缨身后的军队。 果然是楚定。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腹背受敌,叶缨眉头皱得更紧,独自一人抓起披风纵下鼓台,翻身上马。 楚定正在等她。 “你赢不了我的。”叶缨看着他说。 “对,我知道。”楚定也看着她。 “那你还如此自不量力?”叶缨问。 楚定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你到底为何要与中原为敌?” “我自有我的原因。”叶缨撇开目光。 “父皇他人很好,也是个明君。”楚定不肯放过叶缨。 “那是在你眼中。”叶缨冷声打断,“他对外人怎样,你怎么会知道。” 楚定低下头沉默一阵,最后抬起头道:“我是打不过你,可你一人如何抵挡千军万马?” 叶缨笑道:“大概我不见棺材不落泪。” 楚定又沉默。 叶缨又笑:“你不用多顾虑,一起上吧。” 楚定无力地抬起手,示意开战。 刚开始,叶缨还游刃有余,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样子。 可后来,慢慢体力不支,红衣已经被汗水浸湿,高强度的进攻终究还是不能长久的。 她身上已经多出了一些细小的口子。 一人敌不过千军万马的。 叶缨又是一剑挥下,一个小卒举着刀倒下,她刚刚想喘息一下,身后一个未死绝的小兵回光返照,抓起刀就往叶缨身上死命一砍。 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出现在叶缨背上,鲜血四溅,叶缨嗓子里发出一阵低吼,转身多砍了那小兵几下,小兵终是死了。 楚定挥挥手,进攻停了下来。 叶缨一阵头晕目眩。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大约是水战那次,腹部那条大口子把周身的海水全都染红了,这种无力感,真的很难受。 可是叶缨还是嘴硬:“你干嘛?继续啊!你不会怂了吧?” “你”楚定不知怎么答话。 “本将军还会怕你?”叶缨用力扯出一个笑,背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把这个笑收了回去。 “上。”楚定有些怜悯地看她。 叶缨笑着。 不能退!不能退!千万不能! 南蛮的后背交给了叶缨,她千万不能出乱子。 哪怕是千军万马。 黑暗中,一个小兵用羽箭瞄准了叶缨。 箭出。 雪白的箭羽裹挟着满满的杀意,叶缨哪里来得及一心多用。 楚定的心似乎揪了起来,此箭,必中。 可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叶缨,叶缨一个踉跄,拿剑撑了一下才稳住没摔倒。 叶缨抬头,看见了披头散发的喻子清。 那一剑擦着他的手臂掠过去,他手臂上明晃晃一条血痕。 千钧一发之际的变故,楚定也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 对这个妹妹,楚定还是有些不舍的。 进攻又停下了。 叶缨抓起喻子清的手臂,张口就骂:“你他妈出来干嘛啊?” 喻子清笑:“我要是不出来你就死了。” 叶缨怒道:“没有你我那一箭也能躲过。” 喻子清皱眉道:“你别死要面子。” 叶缨不想与他争执,推开他道:“给我滚回去。” 喻子清被推开几步,可看见了她背后恐怖的伤口,又走了回来,伸出手想拉着叶缨,耐着性子开口:“你的背” 叶缨又拍落他的手,态度依旧强硬:“我没事。你走。” 喻子清口气也硬:“你这样怎么打仗!” “管你屁事!”叶缨吼,“你在这里我怎么打仗?” 喻子清还是伸出了手,只不过他替叶缨抹去了脸上的鲜血,道:“你是个女子,你不应背负这么多东西。” 叶缨把剑横在喻子清面前,道:“你滚不滚?” 喻子清笑了笑,低下了头。 叶缨一脚把他踢到一边,骂:“不滚也别妨碍我。” 随后抬手一剑,砍死一个小兵。 另一边,沙将军领着南蛮士兵也没占多大便宜。 他手拿砍刀,两只眼睛怒瞪着南蛮士兵一个一个倒下。 一个南蛮小兵慌慌张张跑过来,沙将军撇了他一眼,发现他断了一只手臂。 那小兵跪在沙将军面前,嗫嚅道:“将将军” “嗯?” “咱们退退兵吧。”小兵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沙将军不知有没有听见,他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你大点声说。”沙将军看着他。 “退兵。”小兵的声音稍稍提高一丝。 “听不见!你说什么?!”沙将军似乎发怒了。 “属下!申请退兵!!!”小兵努力喊。 小兵的余音未落,沙将军长刀出鞘,割下他的头颅,随后怜惜地用衣袖擦了擦刀上的血迹。 一众南蛮士兵惊了,纷纷停下战斗瞪大眼睛看着沙将军。 沙将军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哼了一声:“退兵?你们倒是想得美!前面是死路也得走! 分卷阅读24 咱们南蛮不是好欺负的!” 又是一波猛烈的进攻。 叶缨又被砍中了,这次是大腿,她在小兵的尸体中颤颤巍巍站起来,汗水或是血液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 楚定柔声对她说:“你已经不辱南蛮给你的使命了,放弃吧。” 喻子清蹙着眉头走近她,也轻声道:“你不能再打了。” 叶缨缓缓吐出一口气,对楚定道:“你答应我,不去阻碍南蛮攻城。” 楚定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叶缨笑了:“既然如此,我的性子你不清楚吗?” 喻子清拦下她,道:“你真的不能再打了!” 叶缨又笑,唇角染上的鲜血美艳致命。 她绕过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到要看看,是南墙厉害还是我厉害。” 天,马上就要亮了。 绝望的南蛮士兵和强弩之末的叶缨马上就撑不下去了。 是沙将军的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城门上的守军减少了许多。 怎么回事? 好像是真的少了? 突然,中原守军的防守停止了。 沙将军愣住了。 他看着城门缓缓地打开,阳光冲破黑暗,终于顺着城门撒了下来,洒在南蛮士兵的身上,洒在叶缨身上。 城门里,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慢慢从城里走出来,接着,他跪在了城门外。 “楚怜携皇宫禁卫军,恭迎叶缨将军进城!” ☆、十三奋力一搏国终破 壹 沙将军好久才缓过来,连忙派小兵通报还在孤军奋战的叶缨,那小兵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奔到叶缨哪里,磕磕绊绊开口:“叶叶将军!怜皇子开了城门,携禁卫军在城门口等您进城!” 叶缨挥剑的手停住了,楚定听见这话也停住了。 叶缨喘了口气,似乎更虚弱了几分,随后仰天大笑。 她走到一匹马身边,翻身上马,随后拉喻子清上马,最后回头对楚定道:“楚定,你输了。” 楚定没有回话,眼睁睁看着叶缨渐行渐远,他慢慢地跌坐在地上。 她快马加鞭,心急火燎地赶到城门口,楚怜还跪着。 她经过沙将军时,沙将军提醒:“当心有诈。” 叶缨笑着回答:“我信他。” 叶缨下马走到楚怜身边,慢慢扶起他,朝他一笑。 楚怜勾起唇角,道:“进城吧。” 叶缨刚想走出一步,却感觉背上火烧一样地疼,她冷汗直冒。 喻子清下马扶住她,问道:“怎么样?” 叶缨笑:“大概是下马的时候牵扯到了,无大碍。” 喻子清皱起了眉头。 楚怜也看见了那条可怕的伤痕,拉着叶缨到一边休息,连忙喊军医,军医给叶缨简单包扎一下,叶缨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叶缨招招手让沙将军进城,沙将军看上去极为不信任楚怜。 叶缨笑道:“那你就不打算进来了?快点,不然不让你进了。” 沙将军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 “那,咱们进城。”叶缨起身,背上的伤口又是一次撕拉,她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面色又变得惨白。 喻子清悄悄握住她的手腕。 叶缨没心没肺地一笑,任他握着,大步走进皇城。 3 叶缨带着蛮兵入皇城恍入无人之境。 商店商铺勾栏都关了门,街上一人都没有,冷冽的风吹在身上,叶缨竟还是出了一身汗。 喻子清握她的手越发紧张。 进了皇宫,皇宫禁卫军已将赵将军绑住跪在地上。 他见楚怜进宫,气的咬牙。 楚怜淡淡一笑,眼神都不屑于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直接略过他。 叶缨见他这幅模样,脸上似乎还有些惊诧之色,但也没开口多问,也没开口说要松绑,同样掠过他。 喻子清压根没看见他。 楚怜说好派兵去防守城墙,可一拿到兵符就不还了,兵符权利之大,连皇上都不可与之匹敌,于是楚怜听见叶缨攻城就急急忙忙拿了兵符召唤禁卫军,禁卫军只听从兵符派遣,兵符要他们反,他们不得不反。 去城门路上,赵将军还义愤填膺地拦住楚怜,一阵说教,楚怜听不下去,派人绑了他扔在皇宫门口。 老将军哪受过这般委屈? 皇宫里也静悄悄的,后宫嫔妃全都躲在寝室里,要么眼见势头不好上吊了,要么贿赂门卫逃走了,整个千麟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楚怜一脚踢开金銮殿的门,众人冲进去,楚洋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眼神冰冷,似乎要负隅顽抗。 楚洋缓缓地扫过冲进殿里的每一个人,看见喻子清时,似乎目光停留得格外久一些。 “你还坐在那里吗?”楚怜抬头怒视他。 “楚怜,你的命是朕给的,你的身份是朕给的,你的现在也是朕给的,你到底有哪里不满足?”楚洋不答反问。 “你杀我母亲杀我干娘杀我兄弟,你当诛。”楚怜依旧怒视他,提到南祁时似乎更添一丝悲愤。 “朕不得已而为之。”楚怜离众人很远,众人只见他垂下了头,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亲生父母到底怎么回事?!”喻子清突然质问。 “楚安的儿子,果然有出息。”楚洋似乎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你那些破事,是我帮你说还是你自己说?”楚怜丝毫不给他情面。 楚洋抬头看他,疑惑道:“你知道?” “当然。”楚怜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好,有些事应该了结了。”楚洋语气里有些疲惫。 2 “楚安是朕的哥哥,本来,现在坐在这里的应该是他。”楚洋抚摸着龙椅上的龙纹,“朕从小便是个纨绔子弟的性子,整日尽知道吃喝玩乐,楚安的性子与我完全不同,他简直是个书呆子,稍微大一点他就跟着先帝处理朝政,楚安是大皇子也是太子,朕是二皇子,朕一直活在他的庇护之下,额娘因为我出去吃喝要打朕,也是他出面求情。” 楚洋有些怀念又惋惜地叹了口气。 “朕还记得,那年朕偷偷出宫给楚安带吃食,被额娘发现,他陪我跪了一天一夜。后来我们还偷偷去额娘房间把吃食偷出来,躲在墙角偷偷分了,那是朕吃过最好吃的点心。” “朕那时对他将成为皇帝一点都不羡慕,帝王要受多少束缚?还不如王爷来的潇洒自在。朝堂上也有人嚼朕的舌根,都被楚安好好地教育了一番。朕真的很佩服他。” “可后来,一切又都变了。” 先帝在世最后两年—— “诶哥,听说春脂镇出了个千麟美人,去看看吗?”少年 分卷阅读25 楚洋戳戳他正在看书的哥哥。 “你知道我不会去的。”楚安抬了抬眼皮。 “哎呦,这次可不一样,据说好多大臣被她吸去了魂,连朝都不来上了。”楚洋笑眯眯地不依不饶。 “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楚安问。 “呃贬官了”楚洋自知理亏,“不过,像哥你这样定性好的,肯定不会被她迷惑的,对不对?” “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楚洋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孟萤故意吊楚洋的胃口。 “啊?因为什么?”楚洋连忙问。 “殿下你答应我,一定要帮小女这个忙。”孟萤眼睛红了。 楚洋怜香惜玉的性子自然看不下去,忙道:“本皇子一定帮你。” “小女的母亲一把岁数还在皇宫里当嬷嬷,我想去皇宫看看她,一直没有机会,方才想起了我母亲才垂泪,还望殿下见谅。”孟萤说的款款深情。 “好好好,小事小事,本殿下一句话的事,我一定带你去皇宫看你娘,你娘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派人让她告老还乡享受好日子。”楚洋连忙附和上去。 “”孟萤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遮盖下紧紧攥成了拳头,可她还是可怜兮兮地说:“我我不记得我母亲叫什么了我们这里女性地位低,父亲不告诉我她叫什么,但我认得她长什么样子,让我进皇宫,我一眼就能认出她。” “好,那我改日就准备一下。”楚洋笑着,“我要把你娶进皇宫。” 孟萤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楚洋奇怪:“你怎么了?高兴惨了?” 孟萤看着他,慢慢开口:“殿下,我觉得我们还不相互熟知,您就这样娶我不大好。” 楚洋难得聪明听出来弦外之音,脸色沉下来,问道:“你是不想嫁给我?” 孟萤连忙红了脸,摆摆手道:“怎么会呢,能嫁给殿下是小女的福分,只是小女受宠若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洋很真诚地笑了一笑,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迎她入京。 孟萤却在楚洋看不见的地方 分卷阅读26 ,慢慢冰冷了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终于出来啦! ☆、十四挣扎无果陷春心 楚洋起身往门口踱了几步,差点就要撞到门了,才犹犹豫豫地回头,小声问:“萤儿,我今天能不走了吗?” 孟萤猛的抬头看他,面如死灰,把楚洋吓了一跳。 楚洋再次小声问:“萤儿你怎么了?” 孟萤心口一阵恶心,萤儿?呵。 她却在下一瞬间想好了对策,又羞红了脸,眼睛眨巴眨巴,低下头也小声说:“小女没成想能有如此福分,殿下今晚还能去哪呢?” 楚洋听见这话差点当场飞升,眼里满是欢喜他小心翼翼地确认:“萤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孟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的却还是未出阁姑娘的娇羞声线,她说:“怎敢欺瞒殿下。” 孟萤慢慢起身,走到楚洋跟前,用纤纤玉指轻轻戳了一戳楚洋的心口,楚洋的魂似乎就被她勾去了,偌大世界,眼里只有她一人。 第二日楚洋就要回京,他要赶紧把孟萤娶回皇宫,他正思考怎么举行婚宴,一个人坐在回京的车里喃喃自语:“花开满城,金凰展翅,千麟梦,芙蓉锦绣这些菜肯定要,还有什么?”他像极了贤良淑德的小媳妇。 可一听他要娶□□,先皇炸毛了:“咳咳咳!你说什么你要娶谁” 楚洋很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孟萤。” “是不是那个什么千麟美人?” “是。” “你,你怎么能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想娶个妓/女”先皇不知该说什么好。 “孟萤她不一样。她先前卖艺不卖身的。”楚洋为孟萤开脱。 可越开脱,先皇的脸色越不好。 楚洋说多错多,也不知哪句话戳到了先皇痛处,最后先皇实在忍无可忍,怒道:“你滚!” 楚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外面的太监不合时宜地通报:“皇上,太子来了。” 听见太子,先皇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道:“让他进来吧。”但看见一遍还杵着的楚洋,他又怒道:“怎么还不滚?快滚!” 楚洋愤愤地转身走了,走到门口还撞了一下正要进门的楚安,楚安看他火气那么大,有些疑惑,走进去行了个礼问:“父亲,楚洋他怎么了?” “他他要娶个妓/女!”先帝面色惨白,又怒道:“你说说,千麟那么多好看的大家闺秀他不要,偏偏去穷乡僻壤找个□□。”说到这里,先帝猛的把手里的卷轴摔了出去。 楚安上前一步,把卷轴捡起来,托在手中回道:“楚洋他年轻不懂事,兴许过几天就好了,父亲您消消气。” 先帝长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道:“朕的孩子朕还不知道么?朕年轻时也这么放纵,至今还后悔,希望他不要像朕那时一样死脑筋。帝王家,没有情爱可言,只有利益,只有黑暗的人心。” 先帝禁足了楚洋三个月,希望他清醒一点,可楚洋从未忘记那个一眼惊鸿的女子,被放出来之后连忙派人去打听孟萤的消息。 去的那人效率很高,不出三天就给他带回来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孟萤怀孕了。 楚洋一口水喷了出来,他拽住那人的衣裳,几乎咆哮着问:“真的假的?” 那人回答:“千真万确,孟萤姑娘在殿下你离开后茶不思饭不想,连卖艺也不去了,最终病倒了,大夫来看,就说是喜脉,孟萤姑娘连忙派人来找殿下,奈何殿下在禁足。” 楚洋愣了神,随后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那人急忙拦住楚洋,建议道:“殿下现在应该先找皇上,皇上知道了这事肯定也同意您娶孟姑娘了,到时岂不皆大欢喜?” 楚洋哈哈大笑:“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先皇知道了这件事再次炸毛:“混账!” “不管您怎么说,这次我总得对人家负责。”楚洋一脸正气。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是你的?”先皇质问。 “我信她。”楚洋没有犹豫。 先皇仿佛看见了年前时的自己,那样的天不怕地不怕,可笑地追求一生一世的爱情。 先皇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你可以把她带回来,但是办婚宴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先皇拂袖而去,不给楚洋争论的机会。 楚洋心想:这也算好事,起码可以和孟萤天天见面了。 二皇子府的人很快去接孟萤了,孟萤听说了不能娶她的消息,似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没事,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这句话在楚洋听来简直不能再动听了,他拉着孟萤的手发誓:自己这辈子一定好好对她。 孟萤眼里满含笑意,幸福地就像刚刚出嫁的小姑娘。 进了皇宫,孟萤就开始一个宫一个宫地搜寻她的母亲,楚洋夸她有孝心,孟萤冷冷一笑,楚洋当然是没看见的。 就这样,孟萤搜了一年,还是没搜出个所以然,到是把楚洋的孩子生了下来,取名:楚怜。 孟萤生完孩子快三个月的那天晚上,好巧不巧搜到了太子殿,楚安看见门口有人影,起身查看,看见孟萤正在门口东张西望,见到楚安,她连忙跪了下来。 楚安那张堪称漂亮的脸在月光下更多了一丝柔和,孟萤红了脸不敢抬头。 楚安好心道:“孟姑娘你先起来,外面凉,有事进来说。” 孟萤连忙点点头。 孟萤唯唯诺诺地坐下,唯唯诺诺地喝了一口热茶,把前面对楚洋说的谎话又对楚安说了一遍。 楚安惋惜道:“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你母亲大概节哀顺变。” 孟萤眼里蒙上了水雾,那张脸愈加娇媚,楚安闻见了一股异香。 “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要脸?”孟萤突然问。 “为什么这么说?”楚安不解地看她。 “我身为妓/女,还想挤进皇族。”孟萤自嘲地笑了一声,“可谁心疼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嗯?”楚安皱起了眉头。 “我被迫进青楼,好不容易护下自身清白,却没想到会被皇子强迫,强迫进皇宫,强迫生下这个孩子。”孟萤几乎垂泪。 那股异香越来越浓烈,楚安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一直压制着的在躁动。 “可是,小女心里的人,从没变过。”孟萤继续说,“那就是太子殿下您啊。” 楚安被突然的表白冲昏了头,一股滚烫的血液在异香的作用下冲击着他的脑门。 楚安皱起眉头似是在努力克制什么,起身背对孟萤:“你是二皇子妃!请你守守妇道。” 孟萤也起身,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妇道?二皇 分卷阅读27 子当初强迫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妇道?” 楚安强压内心的躁动,对孟萤道:“请二皇子妃出去!” 孟萤非但没有走,还从楚安的身后搂住了他。 楚安心下一惊,想甩开她,可那股异香似乎控制了他的大脑,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不要!不能被她迷惑! 可楚安的动作却是轻轻覆上了孟萤环在他腰间的手,孟萤肤若凝脂,那双手碰上去几乎生凉,楚安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那双手,孟萤低低笑了一声。 第二日楚安醒来看见怀中的孟萤,猛的一惊,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被异香驱使的感觉消失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接下来怎么办?和楚洋坦白吗? 楚安又想到先帝听到这件事会是怎么样的失望,不禁又是一愣。 孟萤就是这么恰巧地醒了,睁开朦胧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美若天仙,可楚安没心思欣赏。 孟萤也支撑着坐起来,看着楚安。 楚安小声说:“你放心,我做过什么事我会负责。” 孟萤还想说什么,楚安迅速换好衣服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楚洋没找楚安算账,先帝也没发怒,一切像没发生过似的,其实只是楚安没想好怎么开口。 孟萤似乎也不急,这几日安安分分在二皇子府里待着,也没去找楚安,其实她在找保胎的方子。 一切都是看似风平浪静,可海面下波涛汹涌。 一件小小的事,都能让这个海面瞬间炸裂。 楚洋终于来找楚安了,楚安内心惴惴不安,可楚洋似乎并没有找他算账的打算,进屋坐下之后就问楚安:“哥你谈过恋爱没有?” 楚安一脸黑线。 楚洋看了他的表情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肯定没谈过,我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吗?” 难道他还不知道? 楚洋见楚安不搭话,就继续说了下去:“这几天孟萤性情有点古怪,我也不知道怎么哄她。你说是不是怪可笑的我从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 楚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个“嗯”。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这还怎么跟他坦白?说是有人操控他的脑子他会信? 楚洋之后随便寒暄几句就走了。 楚安愣了好久: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阶段啦!深刻体会我更新字数的不稳定 ☆、十五不欢而散三人终陌路 某日楚洋出去给孟萤买桃花酥了,孟萤偷偷摸摸又溜进楚安寝宫。 楚安见到她,眼神闪了闪。 孟萤道:“小女怀上了。” 楚安手里拿着的书卷“啪”一声掉在地上,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么巧” 孟萤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有别人知道吗?”楚安问。 “还有太医。”孟萤答。 楚安叹了口气,怒道:“太医知道了就等于皇上知道了!” “那那怎么办?” 楚安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他强忍怒气思考了一下道:“我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你先和我去城外避一避?” 孟萤稍稍抬起头,眼里又一次蒙上雾气,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楚洋抱着桃花酥回来就看见先帝在他寝宫门口等他。 “爹?出什么事了?”楚洋嘴角带着笑问道。 “混账!你还知道回来?”先帝看见他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了?”楚洋眨巴眨巴眼睛。 “那妓/女怀孕了,跟楚安走了。”先帝气得胡子一抖一抖。 楚洋愣了一下,又笑了,绕过先帝走进寝宫,边走边说:“爹你逗我呢?萤儿还等着我的桃花酥呢” 寝宫里是空的。 楚洋慢慢回忆孟萤这些天的不对劲:先是一个晚上没看见她人影,让她解释她就生气,再是性情古怪,还莫名其妙呕吐。一些小细节慢慢拼凑,竟真的指向那个答案。 楚洋手里的桃花酥掉了。 他慢慢地回头看先帝,问道:“他们去哪了?” “朕倒是想知道!” 先帝因为这件事病倒了,似乎命不久矣,可他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一个忙着躲,一个忙着找。 先帝气得几经昏厥,吓得一帮老文臣没日没夜给楚洋楚安写信,当然,没有一封寄的出去,没人知道他们在哪。 楚洋一找就是几个月,几个月里,楚安带着孟萤东奔西跑,孟萤最后是在一件寺庙里生产的,只有她一个人,楚安在门口把守,满天神佛看着这个孩子降生,取名:楚喻。 孟萤抱着这个孩子想了很久,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最初想嫁个好人,后来是想勾引皇子的,最后呢?她不仅勾引皇子,她还勾引太子,可勾引上了太子,这种生活是她想要的吗?况且,自己还能活多久? 孟萤自嘲地笑了笑。 她生完两胎,哪怕她依旧年轻,也不会有人叫她:千麟美人了。 可悲吗? 最重要的问题是:楚安现在能不能继承皇位了? 她义无反顾进宫,义无反顾跟楚安出逃,就是为了能在楚安继位之后自己爬上龙塌,现在,可能否? 孟萤自嘲地笑了一声,门外的楚安却在此时破门而入,微微喘息着说道:“有人来了。” 孟萤面色似乎很平静,她淡淡一笑,把怀里的襁褓给了楚安,然后拖着这具身体,在佛像面前跪了下来,佛像那双丹凤眼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我走不了了。”孟萤缓缓开口。 楚安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此时又听见孟萤这句话,心里生出无比复杂的情感,他笑了笑:“你说我现在该恨你破坏了我的人生,还是该感动你为我生下孩子?” 孟萤笑着:“随你怎么想,或许我真的是贱人。” 良久,楚安才又问:“你真的不走么?” “不走了。” 楚安抱着孩子,从寺庙的窗户一翻,消失在丛林里,他的身后还跟着太子侍卫夜魁,夜魁有些怜悯地看了看孟萤,然后纵身跟了上去。 楚洋到的时候,孟萤还虔诚地跪在铺团上。 楚洋走到孟萤身前,在她面前轻轻蹲下,她与他对视,他的眼里都是血丝,看她的眼神八分狠毒。 他粗鲁地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楚洋问:“你,为什么要,跟他走?” 孟萤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楚洋笑了笑,那笑里满是警告的意味,他又问:“因为他是太子?” 孟萤的眼神似乎在默认。 楚洋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他抓她头发的手似乎有些颤抖,“那张龙床就这么舒服?你偏要躺上去?” 分卷阅读28 孟萤咬了咬嘴唇,竟被她生生咬破,血腥味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开来,她脸色惨白,道:“对不起。” 楚洋情绪似乎更加很安详,似乎在沉睡,楚洋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他本来想说:你跟我回去,我再去给你买一份桃花酥。 楚洋托人把孟萤偷偷葬在皇陵边,那个地方,他迟早也要去的,他想着,等他下葬以后再让人把孟萤接过来,把她按皇后的规格下葬。 生前不能白头偕老,但愿死后能双宿双飞。 之后楚安便带着楚喻满千麟地奔走,夜魁偷偷把这些记录了下来,在楚安死后编成书籍《楚安一年》。 等楚洋终于在祭坛拦截下楚安,已经过去了一年,先帝也去世了几个月,皇帝之位一直空着,也有其他不知死活的小皇子觊觎,只要有这个心思的,都被楚洋挖心掏肺,跟着先帝一起走了。 楚安看见了祭坛上的那个人,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逃了两年了,不回来吗?”楚洋问。 “回来了你会让我好过吗?”楚安反问。 “孟萤那天到底是”楚洋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随你怎么想。”楚安出言打断。 楚洋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孩子,目光闪了闪,哑声问道:“叫什么?” “楚喻。”楚安面无表情。 楚洋看着楚安,眼神复杂,他攥紧了拳头,似乎在努力克制,他问:“为什么你什么都要抢我的?” 楚安没回话。 楚洋重复:“为什么你什么都要抢我的?皇位也是,孟萤也是。” “我没有。” “凭什么?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快活呢。孟萤不会死,皇位也是我的。”楚洋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 “你你非要杀我,我没有异议,只是,治天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楚安语气还是一样的温和,“你要皇位,就请你对天下百姓负责。” 楚洋看着他,那眼神有着决绝又有着不甘:“临死还要当圣父?” 楚安笑了一下,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这幅样子真叫我恶心。”楚洋皱了皱眉头,拔剑走向他。 一个形如鬼魅的黑影闪过,抱起楚安怀里的楚喻就跑,那是夜魁。 楚洋也没多在意,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成为他2o年后的心结。 手起剑落,楚安死在他亲弟弟剑下。 夜魁抱走楚喻后,把他安置在乐安县,寄养在一对农村夫妇的屋檐下,夜魁自己则深夜潜入皇宫,想为楚安报仇。 不出预料,他被禁卫军杀死,他死前放声大笑:“哈哈,安皇子,夜魁无能,不能为您报仇,可独留我一人在世实在愧疚,我马上来陪您!” 楚洋皱了皱眉头。 他的皇帝生涯开始走上了正轨,靠着左相右相的帮助,他创立了靖阳盛世,可右相的权利似乎越来越大,他偷偷在右相府里安插了一个嬷嬷,那个嬷嬷奉命教右相的女儿叶缨讲了一些话,于是叶缨顺利被骗进皇族。 他刚开始想一杀了之,可舒贵妃横插一脚,自己爱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索性把她扔在那不管了。 谁知她竟然入了军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楚洋想着随她去吧,反正仗总是要打的,多一份赢面也不是坏事。 于是叶缨被封为大将军。 楚洋自然是不待见楚怜的,特别是楚怜的那张脸和孟萤极像,他不是很想回忆旧事。 在6青的强力推荐和死皮赖脸下,他同意让楚怜做官,然后在一众大臣的怂恿下,楚怜做到了二品大臣。 随后喻子清出现了,他不得不回忆起他的女人和他最好的兄弟跑了。 哪怕他最后对他们还有不舍。 只要喻子清在一天,他内心的不安就越剧烈,他想要杀掉喻子清。 回忆在这里终止。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更新!吓死你们!嗷呜~ ☆、十六结局:终归平静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洋问楚怜。 “猜的。”楚怜冷冷道。 “我真是有个好儿子。”楚洋干笑了两声,道:“结束了,记得把萤儿搬过来。” 楚怜也笑了两声。 楚洋起身抓起玉案上供着的宝剑,朝心口一刺。 然后倒了下去,一片血色晕染开来。 楚怜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似是喜,似是悲。 叶缨和喻子清则是松了口气。 只是好像有个地方不对。 大殿里一时沉默。 叶缨想了想还是开口问:“怜哥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楚怜点了点头。 “那孙思思那时的邪书和道士,还有苏敏和鸾儿,以及那天救喻兄和筱墨筱冥,都是你暗中做的?” 楚怜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叶缨也沉默了。 这个局,是楚怜设的。 他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一切,他从也许一开始就想复仇,也许是想帮着楚洋杀掉喻子清来求功劳,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洋越来越无法无天,杀了许许多多在他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复仇的幼苗在他心里扎根,但他一人是做不到的,他想借叶缨和南祁之手,杀掉楚洋,于是他布下这个大局,一点一点让叶缨和喻子清挖掘真相,楚洋从前杀了喻子 分卷阅读29 清养父养母,又受刺。 “南蛮那边”叶缨小心翼翼问。 “南祁下葬了,沙将军成了首领,应该没有太多问题。”楚怜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把自己置身事外。 叶缨舔了舔嘴唇,劝道:“念念不忘” “没有回响。”楚怜打断她。 “大概是这样吧。”叶缨笑着回答喻子清。 喻子清没有说话。 “往后,我只希望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叶缨说。 “陪着你,我愿意。”喻子清眼里满是笑意,握住了她的手,自此不再松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