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架空]男妻(完结+番外)》 分卷阅读1 《男妻》作者:乌拉韩阳文案傲骄毒舌直男攻vs美艳诱惑人妻受“你这等污秽之人,怎配做我焰山派的掌门夫人?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有过多的妄想。”“我知道自己出身青楼,你娶我并非情愿。”第1章别叫夫君焰山派在江湖排名前五,曾是赫赫有名的宗派。顾清遥是前任掌门幼子,从小勤学苦练,少年英才,桀骜不驯,未及弱冠之年就继承了掌门之位。奈何天煞孤星,定了几次亲事都因未婚妻重病而作罢。有云游道士指点,应娶一八字相克的男子为妻,方能化解此命数。 管家寻遍天下男子,终于寻得一名八字符合要求、年纪合适的男子。然而此人却是一青楼小倌,而且还不是清倌。他十五岁出道,清艳绝伦,才华横溢,仅一年就成为远近闻名的红牌。多少风流公子哪怕不好男风也要与之结交,更别说挥金如土,一亲芳泽了。 管家花了重金才替他赎身,操办婚礼,大红花轿,接进了府里。到底是掌门大婚,婚礼虽然略显低调,但也算是喜气洋洋。 洞房花烛夜,顾清遥心情并不好。若非无奈,谁愿意娶一男妻,更何况是如此红倌?他这个堂堂掌门,只怕要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了。顾清遥其实并不在意别人如何议论他,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婚姻,他并不太满意,或者说太不满意罢了。 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到新房,一把扯掉了鲜红的盖头。“新娘”长得特别好看,美而不妖,俊而不腻,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清灵动人,一头乌发漆黑柔顺。 顾清遥只是一瞬间的晃神,仿佛被惊艳到,若眼前的人就算不是名门闺秀,哪怕是个寻常农家少女,他都会欣然接受,可并不是。想到眼前这个男孩曾被许多人压在身下,他就又拉下脸来。 白鸰抬眼望他,开口唤道:“夫君。”顾清遥不满皱眉道:“不要叫我夫君。”白鸰眨眨眼,一脸天真纯净,“你我已经拜过天地,是夫妻了。”“夫妻也不都一样的,你这等污秽之人,怎配做我焰山派的掌门夫人?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有过多的妄想。”白鸰低头道:“我知道自己出身青楼,你娶我并非情愿。”顾清遥面色稍缓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白鸰道:“我身陷青楼,也并非情愿。”顾清遥道:“虽非情愿,却是事实。”白鸰道:“此言有理。”顾清遥转念明白他用自己的话驳了自己,他娶他虽非情愿,却也是事实,便怒道:“你……你好伶牙俐齿!”白鸰阅人无数,自然伶俐,也看惯了世态炎凉,淡然道:“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顾清遥却站在他面前不动。 白鸰心下明白,于是站起身来,“我懂了,我不会弄脏你的床榻。”说罢就要往门口走,顾清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要去哪里?”白鸰道:“既然你如此嫌弃我,我去客房睡就是了。”顾清遥笑道:“洞房花烛夜,怎么能让新娘去客房睡?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这个掌门人?”白鸰不解地望着他,脸色略苍白。 顾清遥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捏着他精致的下巴道:“你不是很会服侍男人吗?洞房之夜,自然要服侍自己的夫君了!”其实顾清遥身世颇为凄惨。十六岁时家中遭仇家报复,父母双亡,险些灭门。他重整门派、卧薪尝胆三年,为父母报了仇,成为江湖上最年轻的掌门人,行事作风雷厉风行、专横毒辣,从此没人再敢轻视这位少年掌门。 但是于感情而言,他确实一张白纸。他一路习武,又遭变故,虽说有过几位未婚妻,但都未曾谋面,就连女孩的手也未曾碰过一下,更别说被人服侍着宽衣解带……白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解下他的亵裤,露出了男人的物件,他伸出一根手指抚了抚,顾清遥一个颤抖,按捺住了自己,手向后撑在床上,眯着眼好奇地看他会如何做。 白鸰抚摸了一会,它却反应不大,他便靠前了一步,张口将它含了进去。 “额啊……”顾清遥忍不住叫出来,推也不是,忍也不是,咬着牙看着他蹲在两腿间服侍自己,沉醉地眯着眼睛,修长的睫毛摇曳着烛火的光辉。它很快在他的抚摸下站立起来,男性的物件撑满了他的口,他费力地舔舐,却也只能吞下半根。 顾清遥笑道:“你夫君的尺寸如何?”白鸰吐出口道:“甚大。”顾清遥冷笑道:“在你的客人中可算上乘?”白鸰淡然道:“凤毛麟角。”顾清遥有点开心,任他舔弄,然而终归是初次,一时失控,便喷在了他口中。白鸰淡定地含了他的精,吞了下去,又将颤抖的顶端舔干净,非常熟练自如。 顾清遥皱着眉推开他,提好裤子上了床,一把扯过被子盖上,忽然有些烦躁。然而心跳还沉醉在方才的性事中,难以平息。 白鸰默默地起身上床,躺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绯红的面颊和冷峻的神色,悄悄拉过了被子的一角给自己盖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顾清遥先开口道:“听说你……从前很受欢迎,很多人点你么?”白鸰心一沉,轻声道:“按照规矩,三日接一客。平日只需弹琴饮酒即可。” 分卷阅读2 顾清遥胸口憋闷,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了。 白鸰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白鸰醒来时,身旁已经空了出来。他听到顾清遥边说话边走进来的声音,他穿着一件轻便的中衣,将手里的长剑放在外间,走到内间拿起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似乎是刚练剑回来。他瞟了一眼床上睡眼朦胧的人,不悦道:“夫君早起练功,你却在房里睡大觉。青楼只教你如何服侍男人,却没有教你如何服侍夫君吗?”白鸰赶紧下床,接过他手中的汗巾帮他擦汗,又去柜子里拿出了干净的衣服帮他换上,然后才自己穿好衣服。 两人一起去祠堂拜了父母祖先,回到院中的时候,白鸰却发现自己陪嫁之物仍堆放在库房中,便叫了院里扫地的小厮,“这位小哥,劳烦你将我的东西搬去正院的客房中,我再自己……”话还没说完,小厮便一脸不耐烦道:“小的职责只是扫院子,您若是要搬东西去正院,还要征得管家同意才成,不是什么人都能搬去正院的。”白鸰略显尴尬,“这……”小厮继续扫地,边扫边嘟囔道:“一个青楼小倌而已,也在这里摆出正房夫人的架势,还真想登堂入室不成……”话还没说完,顾清遥忽然从身后闪出,一脚踢飞了小厮,怒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夫人如此不敬!”小厮踉跄爬起,委屈道:“掌门,他从前不过是个……”“我不管他从前是什么人,从今日起他就是我顾清遥的妻子,谁若是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谁再敢放肆,我定不轻饶!”第2章对牛弹琴管家亲自吩咐小厮们将夫人的物品搬到了正院,直接搬进了掌门的房间。他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两个箱子,一箱衣服、一箱日常用品,还有一把琴而已。管家还特地叫人搬了一个新的衣柜进来,给夫人使用。 白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忽然回头看到顾清遥正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他宛然一笑道:“方才多谢你帮我解围。”顾清遥撇嘴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可不是帮你解围,我只是治家森严罢了,看不得府里的下人仗势欺人,乱了尊卑。”白鸰看得出他嘴硬,也不与他辩驳,道:“我叫白鸰,你可以叫鸰儿。”说罢,继续去收拾东西了。 顾清遥作为焰山派掌门,日常要与北子们一起练功,与门生们议事,睡前还要百~万\小!说一个时辰。 他独自坐在书房里,拿着手里的书,心绪却早已飞出了书房。 他一闭上眼睛,便是那人跪在他腿间低眉顺从的样子,他口中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初尝房事滋味,无论如何专心练功读书,都无法克制自己心猿意马。于是他告诉自己,娶妻果然是一件麻烦事,就好比沉迷于一件趣事,总会玩物丧志。 于是他这一晚,便宿在了书房。可半夜燥热,却怎样也睡不着了。 他披上外套出门,就听到了清丽动人的琴声,弹的是一曲凤求凰,琴艺精湛,情意绵绵。他也不禁心领神往,就走到了自己的房前。 白鸰透过窗子看到了他的身影,起身推窗,他晃神中来不及闪躲,被抓个正着。 “这本是夫君的房间,为何不进来?”顾清遥板脸道:“大半夜弹琴扰民,还要弹一曲凤求凰,生怕别人不知你闺中寂寞吗?”白鸰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顾清遥知道自己语气不好,却也没有愧疚,又道:“人人都知道白鸰公子琴艺精湛,一曲可值千金,可惜我是个练武的粗人,不懂音律,也不懂附庸风雅、吟诗作对,真是委屈你对牛弹琴了。”白鸰笑道:“术业有专攻,人本就是各有所长,夫君身为一派掌门,武功高强,颇得佳名,乃是江湖上少有的青年才俊,又何必妄自菲薄?”这话说得很是顺耳,饶是顾清遥这般自傲毒舌的人,也挑不出什么错漏之处,他心里不禁得意起来,找不出什么话再挑剔了。 白鸰推门出去站在他面前,一身白色的里衣,在月光下乌黑的长发如瀑,更显得他肤色白皙,五官精致。 顾清遥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欲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住。白鸰比他矮了半头,纤瘦轻盈,又手无缚鸡之力,偏偏他这个武林高手却呆若木鸡,毫无反抗之力了。 “你……搂搂抱抱,这成何体统?”“体统?妻子抱自己的丈夫,不是天经地义吗?哪一条体统不许了?”“你、你莫要拿招揽恩客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才不会受你引诱!”白鸰笑道:“我还需要招揽恩客吗?从前每日求见的人都要排出一条街了。”顾清遥恼道:“是啊,从前许多人为了见你一面不惜一掷千金,如今你没了他人追捧,难免空虚寂寞,只好将魅惑的手段使在我身上了。”白鸰松开手绕道他的面前道:“夫君当真如此不愿与我亲昵?”顾清遥撇开脸不看他,“我本就不好男色,还从小就有洁癖,你……不用白费心机了。”白鸰看了他一会,悠悠道:“从小我便被卖到青楼,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小便被训练,如何弹琴作诗、如何服侍男人,后来虽有幸成了红牌,却也难免遇到难缠暴虐的客人。如今有人替我赎身,又不需要 分卷阅读3 我服侍,还尊我为夫人,我自然是乐意。其实现在想来,同为男子,又有谁会愿意受人凌辱、曲居人下呢?夫君如此,我是该感激你。”顾清遥看着他淡然如水的面容,竟一时说不出再次讥讽他的话,心里反倒有了一丝怜悯。他十六岁时,正遭仇家报复,父母拼死才保下了他的命,从此便再无一日安枕,卧薪尝胆只为报父母的血海深仇,十九岁手刃仇人,成为一派掌门。 同是天涯苦命人,他确实不该如此……刻薄。 顾清遥轻叹口气,抬脚进了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白鸰也收好了琴,躺在了他身边。 顾清遥刚想着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就听白鸰道:“谢谢你,顾清遥。”“不必,我娶你也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会做好你的夫人,不让你的家族门派蒙羞。”顾清遥没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顾清遥依旧每天处理门派事务,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两人每日同床共枕,却相敬如宾,没有争吵,也没有亲昵。 顾府的下人并不多,自从上次有人对夫人不敬被当众惩罚,便再也没人对此多言,白鸰每日在府中百~万\小!说作画弹琴,如此过了一月,倒也逍遥自在。 一日,管家来禀报,有客到访。漓水派的少主周远翔,是漓水派掌门之子,两派世代交好,周远翔与顾清遥的大哥顾清远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顾清远夫妇英年早逝,周远翔看着顾清遥从小长大,待他如亲北北一般照拂,顾清遥在危难之时,也是蒙周老掌门和周远翔夫妇相助。 白鸰并不懂这些江湖门派之事,他只知道此人是夫君的好友罢了。他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前厅,只见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年纪比顾清遥年长些,腰间别着一把宝剑,身材高大却纤瘦,相比顾清遥多了些飘逸的灵气,少了些厚壮的憨气。 周远翔见他,便上前行礼道:“想必阁下就是清遥的新夫人了。”白鸰客气道:“周大侠有礼,在下白鸰。”“大侠不敢当,既然你是清遥的夫人,也就是我的北妹,喊我‘大哥’便是。”白鸰点头道:“周大哥。”周远翔望着他愣了下,笑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北妹姿容惊艳,只怕寻常女子皆是望尘莫及。”白鸰淡淡一笑道:“周大哥过奖了。”他转身对管家说:“有客到访,快去备些酒菜,他们好友相见,定要好好叙叙旧。”管家领命,便去准备了。 第3章房有佳人在正厅布好酒菜,顾清遥与周远翔一起入座,白鸰便和仆人一起退下,周远翔却叫道:“北妹为何不一同入座?”白鸰愣了一下,看了看顾清遥道:“你们好友相聚,我是内室之人,同桌用餐,只怕多有不便。”周远翔却道:“无妨。你既是男子,就不必如此拘礼。清遥贤北,你说呢?”顾清遥点头道:“既然大哥让你坐,你便坐吧。”白鸰便坐在了顾清遥身边。周远翔倒了一杯酒举起来,“近日忙着剿山匪,连贤北大婚都耽误了,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在此自罚三杯,祝你们百年好合。”说罢自饮了三杯,顾清遥也跟着他饮了三杯,白鸰见状也只好陪饮。 周远翔惊讶地望着他道:“还未用餐就饮酒,只怕要醉。”白鸰却面不改色,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 顾清遥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不必担心,他酒量应该好得很。”周远翔见他弱不禁风,又只有十六岁的年纪,竟然有如此酒量,他倒颇为惊讶,可转念一想他过往的生活,这酒量只怕是硬生生练出来的。他心中了然,知道好友心中或许介怀此事,便没有提起令他不悦。 好友二人聊了些最近的江湖事,白鸰并未插话,只是默默听着,不时帮他们斟酒夹菜,十分乖巧得体。顾清遥虽忙着与好友交谈,并未正眼瞧他,嘴角却一直挂着难得的微笑,似乎心情很是愉快。 酒过三巡,周远翔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道:“这玉佩是我成亲时,顾伯母送我的贺礼,这次我出门前,你嫂子特地嘱咐我带上,如今你成亲,权当是送给北妹的新婚贺礼了。”顾清遥看到玉佩,不禁红了眼眶,“大哥,这……”玉佩上雕刻着花好月圆的图案,正是寓意这夫妻和睦,平安顺遂。 周远翔知道他要伤感,打趣道:“你不许抢,这可是你嫂子送给北妹的新婚礼物。”白鸰双手郑重接过,道:“多谢大哥大嫂美意。”顾清遥释然笑道:“大哥大嫂就连小北的成婚贺礼也省了,未必太过小气,一定要多喝几杯,否则我可不高兴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感激,毕竟如今还能见到母亲的玉佩,实是恍如隔世。 周远翔笑道:“好说好说,你的大喜之日我逃过的酒,今日一定补偿回来。”两人酒意正酣,便拔出佩剑,跃入院中,切磋了起来,宝剑碰撞发出铮铮之声,火光迸射,紧紧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白鸰站在门口,第一次见高手对招,只觉得大开眼界,剑法太快,令他眼花缭乱。 二人酣战了足有半个时辰,不分高下,一齐收剑,便听到房中响起清丽的琴声,是一曲《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相惜相敬,正和此时二人心境。 两人走到窗 分卷阅读4 口,琴声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出,轻妙绝伦。 一曲毕,周远翔忍不住赞道:“此琴声悠远高洁,堪比大家,世上只怕无人能及。”顾清遥嘴角一弯,心中得意,嘴上却谦虚道:“大哥过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周远翔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清遥,如此佳人,你可不要辜负了。”晚上,顾清遥命小厮泡了一壶茶,与周远翔在客房相对而坐,促膝长谈。 周远翔笑道:“你向来不苟言笑,今日倒是心情很好,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娶了贤妻,整个人也变开朗了。”顾清遥僵硬道:“大哥别取笑我了,我哪有变开朗?只是大哥来看我,我很开心罢了。”周远翔抿了一口茶,看了看他口是心非的脸,“清遥,你从来都是这样,嘴硬心软。”顾清遥仿佛被他说中心事,若有所思道:“大哥你知道我,那些流言蜚语我从不放在心上的。其实他待我很好,成亲这一月,衣食住行,样样照顾周到,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罢了。”周远翔笑道:“我看北妹虽为男子,却姿容卓绝、性情温和,又颇有才华,不知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佳人,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顾清遥轻叹了口气。 周远翔用手指敲敲桌面问:“你今晚可是要打算与我彻夜畅谈?”“大哥难得来一趟……”周远翔指了指窗外,顾清遥的房间,“你的夫人,可还等着你呢。让佳人独守空房,可非君子所为。”顾清遥糊里糊涂地就回了房。 白鸰正坐在外间的榻上点着灯百~万\小!说。看到他进来,立刻放下了书,跟着他绕过屏风,服侍他脱衣。 顾清遥抓住他的手问:“你在等我吗?”白鸰愣住,不知他此问何意,该说“等”还是还说“没等”。见他没有追问,继续为他脱了外衣和中衣,又为他脱了靴子和袜子,便出门去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床边,为他洗了脚,又匆匆端出去。 待他回来,顾清遥正坐在床边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白鸰刚走过去,就被他拉住了手,一把拉进了怀里,整个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自从洞房之后,他们便没有如此亲昵的举动,白鸰不禁吓了一跳,惊道:“夫君,你这是……”顾清遥歪着头看着他道:“方才我本想和大哥彻夜畅谈,可他却说,不要让佳人独守空房,我就回来了。”白鸰很爱洁净,每天晚饭后便沐浴,此时只穿了一件里衣,身上还有淡淡的皂荚香,令人闻之欲醉。顾清遥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竟有这种香味。 白鸰的脸红起来,磕巴道:“夫君可是要……”“要什么?”脱口而出便自己也红了脸,回想起洞房那次,又羞又痒,不禁清咳了两声,“你、你可愿意?”白鸰抿嘴一笑道:“夫君既然想要,我怎会不愿意?”他便蹲下身来,解开他的里裤,抚弄起腿间的男性物件,待它微微挺起,便张口含了进去。 顾清遥抓着被褥忍住喘息,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束在背后,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丰满红润的嘴唇逐渐被自己的物件撑开,柔软的唇舌舔弄着粗长狰狞的柱体,费力的动作让他的脸泛起微红。他早就受过如此训练,最懂如何取悦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不像初次那样毫无准备,忍着让他侍弄了许久才吐出黏着的白液,他依旧是将他的体液舔舐干净,全数吞了进去。 白鸰帮他穿好裤子,自己起身去了外间,饮了一口茶漱口,揉了揉酸痛的两腮。 顾清遥躺在床上,依旧喘息得厉害。他盖好了被子,将手伸到已经软下来的下体上揉捏了两下,上面仿佛还有他口中的温度,柔软湿润。 白鸰回到内间,掀起被子躺了进去,转头便看到身边人余热未消的红脸。他笑道:“夫君若是想要,可以随时告诉我,不必忍着。”顾清遥心里又感受到了那又羞又痒的滋味,转过身背对着他,轻声应了一声:“哦。”第4章后山风光第二日,顾清遥依旧早早起床练功,白鸰依旧睡到日上三竿。他从前在青楼习惯了夜生活,嫁到顾家之后,顾清遥虽然嘴上嫌弃他,却也没有强迫他改过来,所以他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作息。 小厮端来了灶台上温着的饭菜,白鸰吃了一口问:“掌门呢?”小厮道:“掌门和周大侠去山上的校场了。”白鸰独自吃了饭,便换上衣服,上了山。 焰山派地处烈焰山山顶,而顾府和门中北子、门客则是居住在山腰,每日去山上的校场练武、议事。 白鸰来了一月,还是第一次出门上山。他穿着一身白衣,披着一件淡青色的斗篷,束发的发带也是淡青色,显得整个人清瘦又飘逸。他沿着山中的大路往上走,刚出现在校场边,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朝他这边望过来,皆是觉得眼前一亮,惊艳绝伦,不免议论纷纷。 他看到校场中间正在并排射箭的顾清遥和周远翔,便径直走了过去。 原本站在他们身边的人见白鸰走过来,都自觉地为他让了出来。 门派重建后,有原来活下来的师兄北,也有归附的门客,还有些是后入门的北子,他们追随顾清遥为老掌门报仇,都知道掌门素来严厉冷峻,从来都是恭敬有礼。 有 分卷阅读5 胆大的北子凑了过来,问道:“掌门,这位莫非就是您刚过门的夫人?”顾清遥瞪了他们一眼道:“见到掌门夫人还不行礼?”众人吓得退了一步,只得恭敬地抱拳行礼。除了掌门大婚那一日,他们见到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的真容,不免又惊艳又好奇,不敢抬头正眼看,却都悄悄用余光瞄着这位远近闻名的美人。 白鸰有些不知所措,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抱拳行礼。 顾清遥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来了?”白鸰道:“我都来了一个月,还没上过山,听说夫君在这里,就过来看看。”顾清遥看了看众人惊诧又欣羡的目光,觉得有些不自在,上前拉了拉他的斗篷带子,将他白玉般的脖颈遮了起来,口中责怪道:“山上风大,若是惹了风寒,可没人给你请大夫。”“成日在房中,也是闷得很,出来走走,看看这山上的风景也好。”白鸰低头浅笑,引来一片痴迷。周远翔看看众人的眼光,又看看顾清遥的脸色,微笑不语。 顾清遥不知为何一阵恼火,冷脸道:“要看风景去后山看,这里是校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白鸰有些尴尬,却依旧平淡如水,低头道:“既然夫君不喜欢我来,我走就是了。”原本以为他还会分辩几句,却没想到如此听话就走了。 顾清遥看着白鸰离开的背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仿佛憋在心里一团棉花,堵着难受。众人看掌门对美貌的夫人如此冷淡,不禁暗自唏嘘他不会怜香惜玉,然而脸上却不敢显露,鸟散开继续自己练自己的了。 周远翔拍拍他的肩膀道:“明明喜欢他来,为何还要赶他走?”顾清遥嘴硬道:“我哪有喜欢他来?他虽是男子,也毕竟是我的夫人,来校场和一群粗人武夫混在一起像什么话?”周远翔憋笑道:“那依你之见,他就应该成日在房中绣花弹琴,只供你一人享用,千万不要被别的男人看到,对不对?”顾清遥磕巴道:“大哥,你、你竟然取、取笑我!”周远翔哈哈大笑起来,拿起弓箭射中了靶心。两人射了一会箭,又喝了一盏茶,顾清遥却是心不在焉。 周远翔看穿他的心事,道:“后山风景虽好,却崎岖难行,北妹弱不禁风,又不会轻功,连个随从保护的人都没有,万一……”话还未说完,顾清遥便放下了茶杯,抬脚朝后山走去,心想,这话你怎么不早说?也好给我一个借口追上去。 他轻功甚好,片刻就追到了后山,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他。 那里是一块天然形成的大石,约有一丈见方,如履平地,周围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顾清遥偶尔也会来这里练剑,因为清净,无人打扰,却不知白鸰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而此刻他在那块大石的中央,竟然正在……跳舞!山中无丝竹,唯有山风,吹着树林沙沙作响,吹着山谷发出呼啸之声,他便伴着山风的声音起舞,轻盈曼妙,柔情似水,宽大的斗篷与白衣被山风吹起,簌簌飘逸,乌黑的长发随着身姿摆动,宛若仙子下凡一般,清艳脱俗。 然而令他惊艳的,并不仅仅是他的舞姿,更是他的脸上的笑容,与他平日里低眉顺目的浅笑不同,那是一种,十分灿烂的、恣意飞扬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隐忍、没有内敛,尽是自信和骄傲,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轻松肆意的男孩。 忽然,山风吹掉了他的斗篷,他伸手去抓,却没能抓住,又赶忙去追,却追到了大石的边缘,眼看就要掉落山崖! 顾清遥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腰将他带了回来,将他放在大石的中央,眼看着那斗篷被山风吹走,飞到了山涧中。 顾清遥怒斥道:“你疯了吗!一个斗篷而已,差点丢了性命!”白鸰低头道:“对不起。”又抬头看他道:“夫君怎么会来这里?”顾清遥松开了手,撇开脸道:“我若是不来,怎知你在此处……”在此处跳舞,而且跳得如此惊艳。“原来你还会跳舞。”白鸰低头不语,毕竟这只是青楼培养小倌的技能之一,没什么可值得炫耀的。他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以为后山不会有人,便一时兴起……”“哼。”顾清遥冷哼了一声,“在我面前,你从不会如此一时兴起。”白鸰点头道:“在夫君面前,自然要谨言慎行。”他这话并未不妥,却把顾清遥堵得哑口无言。白鸰望着他,又恢复了隐忍低顺的表情。“今日出来的确有些久了,我这就回去。”说着便转身要走。 “站住。”白鸰闻言站住,却被顾清遥拉住一只手,整个人扯了个转身,他的大手扶上他纤细的后腰,一张俊俏的脸迅速在眼前放大,鼻尖几乎贴到他的下巴上。 白鸰惊呆地愣住,刚想挣扎,却被他钳住了后腰,动弹不得,他的另一手抓住他的脖颈,低头,便吻上他的唇。 第5章初尝滋味清凉柔软的触感,还带着淡淡的清粥香甜,顾清遥吸吮了两下,觉得甚是舒服,怀里的人有些僵硬,却也不敢反抗。他便抱紧了他纤瘦的身体,一口咬住了他丰满的下唇。虽咬住却未用力,只是两片嘴唇含住他的下唇吸吮。忽然,一条调皮的小舌伸出,触碰到他的上唇,在上面轻轻滑过,舔了一下。 分卷阅读6 顾清遥愣住,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近在咫尺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鸰微微睁眼、眼,看到他正直直盯着自己,竟然脸上一红,仿佛做了坏事被捉到一般,又欲逃跑,却被他箍得更紧。 顾清遥僵硬地松开嘴唇,就感觉到白鸰的小舌从他的唇缝中滑入,撬开牙齿,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舌尖。那触感柔滑嫩爽,令人欲罢不能。 顾清遥迟疑地伸出舌尖,学着他的样子,探入他的口中,与他舌尖相碰,年轻男孩柔软的嘴唇含住了他的舌头,细细地吸吮舔舐,温柔地嬉戏。 顾清遥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头脑一片空白,原本有力的双手都变得软绵绵,享受地闭上眼睛,听着山风呼啸、树枝沙沙,唇齿间尽是他柔情的芬芳。 早就领教过他唇舌的技巧,却不知与之吻起来会这样舒爽,唇舌缠绕,就连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如同这山间的风,萦绕在彼此的心头。 吻了一会,白鸰便收回了舌头想结束这一场吻,而顾清遥却抱紧他不松手,舌头又探进来与他纠缠,好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沉溺于一个令他愉快的游戏。如此追逐了几次,直到他唇舌都酸了,顾清遥才肯放过他。 白鸰低头擦了擦嘴唇,柔嫩的双唇被他吸吮得发红,仿佛要红肿一般。 顾清遥从小便被教育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勤学苦练、行侠仗义、造福苍生的大道理,父亲和母亲多年举案齐眉,却谨守礼节,在人前最多牵一牵手,便没有再亲密的举动了。是以他从不知道与人亲近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原来亲吻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脑中仿佛走火入魔一般凌乱,全身都烧了一团火一样炽热酥麻。 白鸰挣开他的怀抱,低头牵着他的手道:“夫君,我们回去吧。”顾清遥讷讷地应了一声:“哦。”自从有了那次亲吻,顾清遥就仿佛着了魔一样,每天晚上都要按着白鸰吻上一会,短则一盏茶、长则一炷香,吻到动情时,温香软玉在怀,不免男器也起了反应,白鸰便会手口并用帮他解决。顾清遥有了几次经验,男器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最后竟要侍弄半个时辰之久,白鸰嘴上不说,心里却暗自叫苦,每次结束都要喝上一大碗茶,揉上好一会脸部才不再酸痛。 这一次结束,白鸰刚想下床去喝茶漱口,却被顾清遥按在了床上,整个人压了过来,疑惑道:“你为何……为何从来都是为我解决?那你自己应当如何?”白鸰咬着嘴唇道:“我、我自己?”顾清遥点点头,“你也是男子,难道就不……不需要吗?”“我……”他还未来得及开口,顾清遥的大手就已经抚上他的下体,隔着轻薄的里衣,摸到了那下体的形状,少年的男器竟也挺立了起来,顾清遥挑挑眉道:“明明你也想要的。”白鸰望着他的眼睛又惊又羞,“我”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而那只大手却已经解开他的底裤,伸了进去。 顾清遥学着他的手法抚摸着他的下体,感觉到身下的人急促的呼吸,他忽然退了下去,伏在了他两腿间。 “夫君!你……”“嘘!别说话。”这个姿势令他很紧张,却又不敢动,只好任他观察着自己的下面,想用手去挡,也被他拨了开。 顾清遥从小练武,手掌和手指布满老茧,十分粗糙,而白鸰从小被浸养肌肤,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娇嫩,尤其是少年的男器,白嫩的皮肤下充血粉红,形状也很是秀气精致。 顾清遥的手掌握着它上下抚动,白鸰就止不住地颤抖,他手上的老茧摩擦着自己娇嫩的皮肤,又痛又痒,紧闭着朱唇发出难耐的鼻音。 顾清遥抚了一会,看了一会,忽然凑近了鼻子嗅了嗅,竟完全没有男人的腥臭味,只有淡淡的皂荚香,大概是刚刚沐浴时仔细洗过的。他忽然一念冲动,学着他的样子,张口将它含进了口中。 “啊……夫君!”白鸰忍不住大声叫出来,撑起上半身震惊地望着他,“你……你怎么可以……”顾清遥动作很生疏,吞的时候牙齿还不小心刮到了它,尝试了几次,才顺利将它吞入口中,唇舌摩擦着他细滑的肌肤,一种柔嫩的口感妙不可言。他吞了一会,抬头望着他道:“为何不可?你不是也为我这样了吗?”“可、可我是你的妻子,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可你……你不必……”“同为男子,有何不可?”他从前未经历过性事,更不知道两个男子应当如何行房,只好学着白鸰的样子。从前旁人口中提起青楼小倌,尽是“污秽”、“低贱”、“可耻”之词,想想白鸰为自己做的事,此刻他亲身体验,却并无不适之感,仿佛只是一个寻常动作,就如沐浴穿衣一般寻常。 白鸰十五岁出道,半年后开始接客,服侍过许多男人,而被男人服侍,却还是头一回,况且此人又是他向来尊敬崇拜的夫君,不禁心中激动,没过多久便泄了出来。 顾清遥尝了尝白液的味道,不禁皱皱眉,拿起枕边的帕子吐了出来。 顾清遥道:“味道不好,以后你也不要吃了。”白鸰脸红地望着他,羞愧得不知该说什么。 顾清遥帮他穿好裤子,躺回他的身边,嘴角竟扯出一个笑容,有些期待地问:“怎么样?”白鸰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还、还好。”顾清遥微微 分卷阅读7 皱眉,只是还好?看来我果然是经验不足,他的体验定是没有我那么好了。他拍拍白鸰安慰道:“看来此事还需熟能生巧,待我经常练习,定会进步。”白鸰惊呆了:“经、经常练习?!”他欲言又止道:“夫君,你怎么不要……”顾清遥一脸纯真:“不要什么?”从一开始,白鸰只是用手口帮他解决,一来因为顾清遥从未近过男色,大约对此并不明白,可暂且如此省事;二来顾清遥起初对男色有偏见,他并不想一开始就令他受到惊吓,想着循序渐进。可他似乎也很满足与手口之交,并没有进一步的意思。莫非是真的不懂? 白鸰摇头道:“没、没什么。”顾清遥并没有看出他的疑问,将他搂在怀里道:“早些睡吧,明日大哥要走了,我们去山下送送他。”第6章莫名风寒第二天,难得白鸰和顾清遥一起早起了,他穿好衣服洗漱好准备随顾清遥出发,依旧是一身白衣,清灵飘逸,顾清遥却看着他腰带皱了皱眉,“大哥送你的玉佩,为何不佩戴上?”白鸰道:“那玉佩是……是你母亲的遗物,我怕不小心弄坏或弄丢了,还是收藏起来妥当。”顾清遥看了看他,道:“无妨,既然是送你的,就是你的了,拿出来佩戴吧。”白鸰点点头,从柜中拿出来佩戴在腰间,问:“好看吗?”顾清遥点点头,拉着他出发了。 他们二人送周远翔到山下的彩云镇上,帮他置办了路上用的干粮和水,便送他出城,在长亭话别,约好下个月碧海山庄的武林大会再相见。 顾清遥和白鸰目送他骑马离开,便转头回了彩云镇。白鸰第一次下山,两个人在小镇里玩了大半天,吃了好吃的饭馆,听了好听的小曲。 两人走在街上,一高大英俊,一纤美精致,很是扎眼,再加上此小镇就在烈焰山山脚下,焰山派经常往来,所以镇上的人几乎都认得顾清遥。他们走过一条街,便有许多人对他尊称一声“顾掌门”。 两人走了一会,便进了一家茶馆歇脚。 方才顾清遥与周远翔临别,说起话来如寻常无异,此刻与白鸰两个人并肩而行又并肩而坐,却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亲密,不由得脸红心跳,沉默起来。 顾清遥偷偷瞄了瞄白鸰,却发现他也是两颊泛红,白皙的皮肤显得粉红可爱,眼神却有着迷离。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白鸰手肘扶着桌沿,白皙纤细的手背扶上自己的额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顾清遥道:“你怎么了?”白鸰道:“有些头晕。”顾清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惊讶道:“你发烧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发烧了?”白鸰摇摇头,“可能是许久没有出门,方才在城外吹了些风,又走了大半天累了,一会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顾清遥道:“既然你身体不适,又如何能再爬山?”白鸰刚想说,没关系我可以坚持,就听顾清遥道:“不如我们在镇上的客栈住下,你今晚在这休息,就不要折腾了,也好请个大夫来为你诊治。”白鸰看了看他,没有反驳。 于是两人在附近最近的客栈入住,顾清遥要了上等房,让白鸰躺下休息,又跟小二多要了一床被子帮他压好,道:“你先在此休息,我出去帮你请大夫,顺便买些东西。”白鸰点点头,觉得浑身发冷,昏昏欲睡。 顾清遥去了小半个时辰,请了大夫一起回来。大夫诊了脉,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白鸰虽然纤瘦,但看起来并没有羸弱到一吹风就生病的地步,况且那天他在后山跳舞,吹了山风都并未有恙,今天城外风也并不大,怎么就忽然发了烧?顾清遥皱皱眉,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他刚想问什么,就看到大夫连连摇头,不禁心里紧张起来。 顾清遥急道:“怎么了大夫?他很严重吗?”大夫摇摇头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无妨,只要吃了药,修养几天就好。”顾清遥气得差点拔剑,但还是压着火气道:“那就劳烦您开方子了。”大夫走到桌前开了方子交代道:“天气渐凉,夜里寒气重,记得要保暖,不可让他再受凉。”顾清遥答应着,付了诊费,让小二去抓药煎药了。 白鸰喝了药,昏昏沉沉就睡了。 顾清遥坐在床边,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安静的睡颜,脸颊烧得泛红,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不适,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的边缘。 顾清遥的大手抚了抚他的额头,依旧很热。他端了一盆冷水,将手帕沾湿敷在他的额头,如此重复了两个时辰,他的额头依旧是滚烫。 顾清遥心中有些急躁,却也没有办法。 白鸰又皱了皱眉,呢喃道:“好冷。”顾清遥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将他的被角压了压,白鸰又嘟嘴道:“冷。”顾清遥想了想,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问:“有没有好一点?”白鸰似乎感觉到了温暖的胸膛,眉头舒缓了些,循着温暖的源头,将手伸进了他的内衣中,贴在了他胸口的肌肤上 分卷阅读8 。 顾清遥一愣,感觉到怀中人满意的鼻音,于是悄悄脱下了上衣,光着上身将他搂在怀里。白鸰扭动了一会,似乎有些急切,顾清遥便也脱下了他的上衣,两个人炽热的胸膛便贴到了一起。 从前他们虽然也有过亲昵之举,但每晚同床而眠都是衣衫完好,如此肌肤相亲的拥抱却是头一次。 顾清遥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也发烧了一般,浑身滚烫。他深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禽兽的念头,抱紧了怀里柔软的少年,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白鸰的烧虽然退了,可整个人还是昏昏欲睡,无法下床。顾清遥在客栈照顾了他两天,病情却依旧没有起色。 顾清遥心里很担忧,命小二又去请了前两日诊病的那个大夫。大夫诊过脉,疑惑道:“这位小公子身体虽弱,但按理说,烧退了人就该清醒些了,不知为何竟依旧昏睡。”顾清遥道:“是不是你的方子有问题,少了哪味药?”大夫不高兴了,“怎么可能?这只是普通的风寒,我还能开错药不成?你若是不信,可以再请一位大夫来看,若是有错,我双倍赔你诊费!”顾清遥便叫小二去请了另一位大夫来,大夫诊过脉,从容开了一张方子,顾清遥拿过前几天的方子对照,竟一味不差,就连药量也是几乎一样。 之前的大夫道:“你看,我的方子没问题。”顾清遥自言自语道:“那究竟是为何不见起色?”大夫随口道:“或许他并不只是风寒?或许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顾清遥一瞪眼,大夫吓得一缩,不敢说话了。 其实他自己明白,心里也多少有些担忧。毕竟他是个克妻的命格。从前的未婚妻,从订婚起便重病不起,一旦解除了婚约,立刻病情大好,如此几回,他才意识到自己命格不同。可云游道士明明说这个男孩的命格承受得起的,难道他竟也受不住了? 他送走了两位大夫,独自坐在床边叹气。他拉住白鸰的手,低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害了你?”如此说着,他竟然鼻子一酸,眼睛都红了。 第7章初时心动顾清遥从小性格强硬,即便是练武再苦、父亲再严格,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长这么大,也只有得知爹娘的死讯时哭过。此时他握着这个新婚小男妻的手,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们才刚成亲一个月,他对他更多的时候是冷漠和忽视,有时还会用言语刺伤他。最近刚刚对他开始有了一些感情,想和这个小男妻好好相处尝试,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做,他不舍得他出事。可若是他真的是被命格所累,又该怎么办呢?为了保住他的命,休妻吗?他也不舍得。 正独自难过着,忽然那只纤细的手轻轻地回握了他一下,白鸰悠悠的睁开眼,哑声道:“夫君,你在担心我吗?”顾清遥精神一振,激动道:“你、你感觉如何了?”白鸰皱眉道:“头好痛。”顾清遥心思凌乱,低头不语。 白鸰道:“我想回家。”顾清遥红着眼睛望着他,想说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起身。 白鸰道:“我们回家吧。”顾清遥迟疑了一下道:“我害怕……”白鸰淡淡一笑,“堂堂顾掌门,竟然也会怕?”顾清遥沉重道:“我是克妻之命。”白鸰摇头道:“我不怕。”顾清遥微微一笑,有些感动。 白鸰轻握着他的手问:“夫君,我问你,你心里……喜欢我吗?”顾清遥望着他,似乎难以启齿,扭捏的样子简直像一个大姑娘一般。他从来是铁血铁腕,从没说过这样儿女情长的话,也羞于说出口,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地应了一声:“嗯。”白鸰忽然笑得很灿烂,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我心里也喜欢你。所以我不怕,我们回家吧,回家了我就好了。”顾清遥含着泪点了点头,让小二叫了一辆马车到客栈门口,将白鸰裹好抱到了马车上,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将他抱在怀里,又吩咐了车夫慢行,这才向山上驶去。 虽然山路已修得较为平整,但马车依旧轻微摇晃着,顾清遥抱紧了怀里的人,摸摸他的脸问:“马车颠簸,可有不适?”白鸰摇摇头,搂紧了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还好。”烈焰山虽名为“烈焰”,却是漫山翠绿,生机勃勃,随处可见鸟语花香。他们虽然身在马车中,却能听到山上清脆的鸟鸣和小溪淙淙的流水声,山间青草郁郁、野花芬芳。 山路并不远,却也走了两个时辰才到顾府。 管家看到马车,急忙迎了过来,却看到自家主人抱着小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大门,进了卧室。旁边的几个小厮看得呆了,忍不住问管家:“孙管家,从前掌门不是一向冷傲不亲近任何人的吗?怎么如今对这位小夫人这样体贴了?”管家咳了两声道:“好好干你的活!不该问的别问!”几个小厮耸耸肩,鸟散去干活了。 夜里,顾清遥依旧是抱着白鸰睡觉。他心里想着,若是他的病情还不见好转,那他就要再去找那云游道士了,然后怀中温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一早醒来,身边却已空了,他惊慌地坐起身,却看到白鸰披着外衣,坐在书桌前,拿着笔似乎在画着什么。 分卷阅读9 他连忙起身,又为他披了一件衣服,惊喜道:“你……你怎么下地了?”白鸰笑道:“夫君,我感觉好多了。”他指了指桌上的画作:“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顾清遥一看,一条山间路,一辆马车,两个人叠坐在车里,紧紧拥抱着,嘴角还带着笑,这不正是他们吗? 白鸰的病就这样奇迹般地见了好转,起初顾清遥还担心,可休养了小半个月,就大好了,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两人便收拾行装,前往碧海山庄赴约武林大会。原本顾清遥独自出门或与门派北子们出门,都是骑马而行,但白鸰不会骑马,顾清遥便给他准备了马车,自己和其他北子一起骑马开路。 历届的武林大会都是商讨武林中事、比武切磋江湖排名,所以能随掌门前往的,都是门派中的佼佼者。顾清遥挑了门派中四名门客、六名优秀北子随行。门客依附于门派,却又不从属于门派,他们武功路数较杂,凭借自己的本事和计谋,可以自由地依附于投缘的门派;而北子则是拜师而来,所学武功皆是本派武功,若无大过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的门派。 通常掌门出席大场合,都会带自己门派的北子,以彰显门派子北繁茂的景象,而门客最多只带一两名而已。但焰山派经历浩劫之后重建,年轻的掌门无法花费几十年的功夫去收徒培养,只好先招揽优秀门客暂时壮大声势,而本派北子则较为稀薄。但他历来治派森严,不苟言笑,武功造诣在同龄人中又是难得的出众,故而众门客待他甚是恭敬,一路上只听见马蹄和车轮声,队伍井然有序。 焰山派的队伍白天行进,晚上投宿,并不赶忙,一路上浏览风光,大家甚是舒心。 而白鸰却发现顾清遥有些奇怪。每晚在客栈,他经常要趁着自己睡着后起床偷偷百~万\小!说,一边看还一边露出或惊诧、或纠结、或诡异的表情。几次他无意中发现,想要起床询问,却被顾清遥阻止,还阻止他看自己手中的书,如此几次,白鸰也就随他去了。 这天,他们距离碧海山庄只有一日路程了。傍晚投宿后,顾清遥独自去镇上买东西,白鸰便悄悄打开他的包袱,果然发现了几本书。他打开一看,整个人呆住了,那竟然是……春宫图,而且是龙阳的。 这种书他原本看过许多了,并不稀奇,可他没想到顾清遥竟会找这种书看。他是在学习吗?白鸰看着书上赤身裸体交姌在一起的两个男子,眉头忽然紧张地跳动了下。原来他不是不懂,只是不知该如何操作,如今有了这书指导,只怕很快就要操练起来了。 白鸰笑了笑,将几本小人书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起身去叫了几个北子帮他提了洗澡水回房,仔仔细细洗了个澡。刚穿好里衣,顾清遥就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盒东西。 白鸰问:“夫君,你买了什么?”顾清遥把东西塞在包袱里,神色紧张地望了他一眼道:“没什么。我也热了,我去提水洗个澡。”说着又转身出去了。 顾清遥在屏风后的浴桶沐浴,白鸰悄悄走到桌上的包袱旁,摸出了方才他塞进去的盒子。 屏风后忽然传来拨动水的声音,顾清遥道:“你、你不要偷看我的东西。”已经来不及了,白鸰的手已经打开了盒子,一尺见方的盒子里,竟然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个玉雕的假阳具。这些假阳具都是上好的羊脂玉,白润细腻,触手生温,并且雕刻得微微弯曲,既生动又美观。这种东西白鸰也见过许多了,一看就是上好的用具。 四根假阳具以大小顺序排列好,用途显而易见。盒子里还附赠了一盒药膏,白鸰打开盖子,便闻到了鲜花的香味,里面是羊脂制成的润滑膏。 第8章沉溺美色顾清遥在屏风后的木桶里,可以看到白鸰站在桌前的身影,知道他已经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便羞于再开口,不知如何是好。 白鸰绕过屏风走过来,拿起木桶旁的汗巾为他擦背,顾清遥挺着脊背,一动不动,心里却打起了鼓。他怎么不问我为何买这种东西?难道是生气了?也难怪,从前他……大概最怕这种东西,可我竟然还要用在他身上,是不是太禽兽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白鸰道:“夫君。”“嗯……怎、怎么了?”“那东西不便宜吧?”“嗯?……嗯。”“眼光不错,是好东西。”顾清遥慢慢回头看他,忐忑道:“你不生气?”白鸰却笑道:“我为何要生气?”他几乎能想象,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拉下脸面去买这种东西时,会是怎样窘迫的表情。 “我……我擅自……”白鸰淡然道:“既然你我是夫妻,迟早的事,你又何必躲藏?”顾清遥忽然脸一红,“那、我真的可以……像书上那样……”白鸰站起身,为他拿了一条干的毛巾道:“洗好了就出来吧。”对于情事,顾清遥是初学者,什么都是第一次,虽然已经在书上看过,可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 他沐浴完只穿了一条里裤走出来,就看到白鸰已经趴在床上,一丝不挂,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晶莹剔透,纤腰翘臀长腿,颇有曲线。 顾清遥觉得口干舌燥,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床边问:“你干嘛这样?”“等你呀。”白鸰拿着假阳具 分卷阅读10 把玩,还是最大的那个,扭头冲他一笑,他抚着手中的白玉,“也难得,还能找到比你还大的器具。”顾清遥也不再矜持,将他捞了起来与自己接吻。接吻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两人很快便入了佳境。白鸰的手抚上他的两腿间,揉捏着男性的器具,力度不轻不重,刚好舒适。 顾清遥很快就有了反应。 白鸰离开他的唇,向后撑着上身,两条长腿分开,以一个接纳的姿势面对着他,从盒子里拿出润滑膏,旋开盖子沾在指尖,取了最细的一根阳具涂在上面,然后送进自己的下体。最细的一根大约只有拇指粗细,很易入体,并没有什么痛感。 顾清遥看得呆了。他的肌肤白皙,就连最羞于见人的私密之处都是粉嫩的颜色,让人看了毫无不适之感,不禁感叹这个极品尤物。 白鸰将盒子和润滑膏推到他面前,抿着嘴红着脸望着他道:“夫君你也试一试。”顾清遥喉结滑动,硬着头皮学着他的样子润湿了第二根双指粗细的玉器,将第一根抽出,将这根在他的入口磨了一下,便探入体内,明显感觉到了阻力,但并不难推入。 “唔……”白鸰呢喃了一声,许久未曾用,略有不适,但那里经过训练,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弹性,微微收缩放松,缓解了疼痛。 为防止整根滑入体内,玉器的末端雕着一块圆盘,圆润地翘起,贴合身体。顾清遥两指夹着玉器的末端,看着他的脸色稍缓,轻轻抽出一节,又缓缓送入到底。 见他并无不适,顾清遥又将手中的玉器抽送了几下,白鸰的呼吸加重起来,道:“下一个。”顾清遥又换了第三根,便是与他自己全然挺立时大小相仿的。 白玉入体,内壁和入口都被撑开,并不轻松,白鸰皱起眉,拉着他倒在床上,一边与他接吻,一边抚着他的下体,直到那里完全挺立起来。顾清遥一手撑着枕旁,一手扶着玉器,在他体内缓缓进出,看着这具年轻柔嫩的身体被逐渐打开、适应。 白鸰勾着他的脖子,乖巧地舔着他的嘴唇,纤手熟练地抚弄着他的下体,将小腿翘起,缠在他的腰际臀股上滑动,娇嫩的皮肤摩擦着,引起男人剧烈的舒爽,前端的挺立也更加坚硬。 白鸰又亲了亲他的脸,红着脸道:“夫君,可以了。”顾清遥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他抽出他体内的玉器,将自己的涂了一些润滑膏,便抵在入口磨蹭了一会,入口经过扩张,已经水润柔软,很容易便探了进去。 “嗯……”白鸰闷哼了一声,顾清遥紧张起来,问:“痛吗?”白鸰摇摇头,双腿缠上他的腰,顺势拉向自己,顾清遥腰上一沉,便整根没入他的体内。 “额啊……”两人都发出舒爽的叹息声,一个被紧紧包裹,一个被粗物填满。 顾清遥额上的青筋暴起,沿着脸颊流下几行汗水,咬着牙问:“你……你痛吗?”白鸰摇摇头,伸手帮他擦了汗。 顾清遥稍稍松了口气,道:“我有点痛。”他第一次被如此紧致滚烫包裹,分身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充血到了极致,只要稍稍一动,便如千虫万蚁啃咬一般酥麻,简直要两人生吞了。 白鸰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下,满眼皆是春水荡漾,“你慢慢来,适应了就会觉得舒爽了。”顾清遥振作精神,缓缓抽出,又缓缓进入,不禁皱着眉咬着牙,几下便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沉醉在这柔嫩紧致的身体里。 “嗯……”身下的少年紧紧缠着他,敞开自己的身体迎接他的进入,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身上的男人初尝性事、沉醉难抑的表情。 顾清遥大汗淋漓,伏在他的身上,忘情地吻着他的脸颊、脖颈,在柔嫩的胸前流连,在两点粉色的凸起上舔舐吸吮,腰上发力,胯下的肉柱开始了猛烈的进出。果然如他所言,适应了就会觉得舒爽,岂止是舒爽,简直如登云端。 从前顾清遥很是鄙视那些沉溺美色之人,觉得他们心术不正、言行轻浮,更甚者淫乱污秽、害人害己。而如今,他终于有了一点理解,那些人如此,也不是没有理由,原来床上之事,真的是如此令人沉溺,甚至不可自拔。 顾清遥就着这个姿势抽弄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不免有些腰酸,他将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让他搂着自己的脖子,猛地起身,将他抱了起来。 白鸰整个人坐在他的怀里,身体里的部分陷入更深,他坐在他的身上,扶着他的肩膀,缓缓滑动身体,纤细的腰肢扭动着。顾清遥的大手抚上他的脊背,滑嫩的触感从脊背一直蔓延到臀部,忍不住重重地揉捏,听他发出娇喘的呻吟,更加激发人揉捏的欲望。 白鸰的身体很是敏感,如此激烈的性事,他已经许久未经历过,体内又烫又痒,整个身体都泛起红色,尤其是那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红,迷人的大眼睛满含春光,朱唇轻启,发出悦人的喘息。腿间精致好看的男性物件完全挺立起来,随着身下的顶动摇晃着,顶端渗出淡淡的汁液。这画面当真是比书上的春宫图美得多了。 顾清遥吻上他的唇,啃咬搅动,紧紧将他抱在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与他肉体的欢愉。 白鸰也是渐入佳境,香汗淋漓地伏在他的肩头,伸出小舌舔咬他的肩膀,扭动着腰肢,寻找着体内敏感的一点,狠狠擦过,一阵酥麻沿着脊椎流遍全身,令他仰 分卷阅读11 起头低吼出来。顾清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啃上他白皙的脖颈,一手扶住他的腰背,一手抚上他前端的分身,下身还配合着他的动作顶动,感觉到怀里的人忽然抽搐颤抖,手里的玉柱喷出一股白液,直直的喷到他的胸前,怀里的人紧紧抱着他,颤抖了好一会才松开手,满眼春色荡漾,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道:“夫君,你真棒。”顾清遥仿佛热血直冲头顶,又将他压了下去,伏在他身上奋力驰骋,惹得身下的人边笑边叫,尽是呻吟求饶,“好夫君,你轻点,我要被你弄坏了。”“……”“夫君,你太大了,撑得我好涨啊……”“……”“好夫君,好哥哥,你饶了我吧!咱们来日方长啊!”“……”顾清遥额上青筋暴起,将身下的人撞成了一滩水似的,眼泪汪汪地搂着他,两腿酸痛地缠不住腰,被他折了起来,按住膝盖,让那娇嫩的入口完全暴露在自己视野下,挺着身子又冲撞了许久,这才低吼着,尽数射入他的体内。 内壁早已被摩擦得发烫,又注入了滚烫的液体,白鸰仰着头大口呼吸着,后庭剧烈缩紧,两人皆是喘息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顾清遥刚要起身,白鸰又勾住了他,两腿重新攀上他的腰,挽留他留在自己体内。“夫君,你不要走,我喜欢你在我里面。”顾清遥脸上一红,不知该说些什么。随即又想到他从前,不知在多少男人面前有过如此媚态,他从前对这种事定是驾轻就熟,对如何笼络男的身心也是了如指掌,自己此时拥有的,或许只是他美丽诱惑的躯壳罢了,不禁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白鸰吻了吻他的唇,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黯然道:“夫君是不是嫌弃我不洁?对此事介怀于心?”顾清遥望着他,并没有说话。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妻子的过去呢? 白鸰轻叹道:“对此,我也无话可说。我从小被卖到青楼,多年来皆是身不由己,若是夫君有何处不满意,我定会改正,只希望夫君不要嫌弃我的出身。从前之事,你我都无法改变,但以后,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有旁人了。”顾清遥吻了吻他的脸,低声道:“你很好,不需要改正。我明知你的过去还是娶了你,既然我们已是夫妻,此刻拥有你的是我,你只属于我一人,从今以后,都是如此,这便行了。”白鸰笑着点点头,话说到此,想必这心结也就解开了。感觉到他从自己的体内抽出,带着黏着的液体流出,他沾了些在手指上,笑道:“夫君刚才可舒爽?”顾清遥脸上又是一红,舔舔嘴唇,望着他满是桃花的眼睛道:“你……从前从没说过那样的话,你方才说的话……可真是……”他指的是方才床第间白鸰的呻吟和求饶,他向来乖顺,从未说过如此污言秽语,顾清遥惊讶之余,仿佛也受到了刺激,感受到了些疯狂的愉悦。 “真是污秽?”白鸰眼泪汪汪道,“都是夫君太厉害,我才会求饶的。夫君可是嫌我叫得太淫荡?那我以后忍着不叫就是了。”顾清遥抢道:“也……也不是。你叫得……蛮好听的……让人听了就……就……”白鸰宛然一笑,“让人听了就想好好疼爱我,是不是?”顾清遥望着他,红着脸点点头。 白鸰笑他憨得可爱,借着情事的余温捏了捏他的脸,贴在他耳边调皮道:“夫君的龙阳春宫上有那么多种姿势,以后我们一样一样试过来好不好?”顾清遥用帕子为自己和他擦了干净,顶着大红脸道:“好。”第9章碧海山庄第二天一早,焰山派的门客和北子们已经在客栈门口等候了,可掌门和夫人却迟迟不出来。 一个门客松开自己的马,悄悄凑到另一门客身边,碰了碰他道:“齐兄,昨晚你可听到什么声音了?”另一门客看了看他,嘴角抽搐道:“冯兄也听见了?”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面露尴尬之色。 齐玉小声道:“这小夫人叫得实在……别说我在隔壁,只怕整个二楼都听得见。”冯仁尴尬一笑:“即便是我不好男色,听了那叫声都不免心动。实在是……非礼勿听啊!”齐玉又压低声音道:“谁说不是呢?从前也没听咱们顾掌门喜好男色啊?怎么如今就……”另一门客也凑过来道:“你们还不知道嘛,这小夫人原本就是红牌小倌,想要引诱男人那手段还能少得了吗?饶是顾掌门这样的铁血英豪,也耐不住这红颜绕指的温柔乡啊!”最后剩下的门客也凑热闹道:“这倒也是。我听说顾掌门为了给这小夫人赎身花了不少钱,既然都娶进门了,空摆着岂不是浪费了?”四人见身边北子投来好奇的目光,又靠近了些,“你看这一路上,顾掌门对他言听计从,温柔体贴,和平日里那个杀伐决断的顾掌门简直判若两人。这小夫人虽年轻,可不简单呐。”几人正说着,就看到顾清遥和白鸰从客栈大门走出来,顾清遥扶着白鸰上了马车,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是捧着一块易碎的玉佩一般,生怕掉了摔碎。 齐玉给冯仁使了个眼色,两人都闭了嘴,各自上马与队伍一起出发了。 焰山派的队伍继续上路。白鸰坐在马车里,车上已经铺了更厚一层的软垫,他靠在木质的车板上,随 分卷阅读12 着车身一起摇晃。忽然掀起车窗的帘子朝外看去,就看到走在队伍最前面顾清遥的背影,高大坚实,红棕色的长袍散落在身后,那是焰山派象征性的着装。恰巧顾清遥也刚好回头,两人的目光相撞,相视一笑。 白鸰放下帘子,想起昨晚两人缠绵的场景,不禁嘴角扬起,揉了揉依然有些酸痛的腰,靠在了旁边的软枕上,闭上眼睛,随着马车的晃动小憩。 当晚焰山派的队伍就到达了碧海山庄。碧海山庄地处东部沿海,坐落在风景宜人的海湾处,面朝广阔无垠的大海,内靠郁郁葱葱的丘陵,宅院多依山而建,风景秀美,亭台楼阁,极具江南的婉约特色。 武林大会每五年举办一次,只有江湖上有名望的门派或世家才有资格举办,故而许多江湖门派提前至此,寻找机会笼络人脉。 焰山派来得较晚,被安排在山脚下的一处宅院,掌门和夫人住在正房,门客住东厢房,北子们住西厢房。安排好住处,已是入夜,明日定会有许多门派前来拜访,免不了应酬,齐玉和冯仁便打算去找掌门商量一下明日拜访应酬的事宜。 两人刚走到正房边的走廊处,便听到房中的说话声。 白鸰道:“啊!好痛!夫君你轻点!”两人惊恐地对视一眼,突然停住了脚步,练武之人的耳力胜于常人,即便是不用蹲墙根,也听得清清楚楚。 顾清遥道:“抱歉,我没控制好力度。这样可好?”白鸰道:“轻了,再重一点。”顾清遥道:“好,可还痛?”白鸰道:“不痛,很舒服。”顾清遥道:“那就好,辛苦你了。”齐玉和冯仁面面相觑,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屋内的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这掌门和夫人便如此急不可耐吗? 顾清遥帮白鸰揉着腰,虽然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软嫩的触感,顾清遥手上使劲,心里更是荡漾。他手劲较大,揉起来甚是解乏,白鸰也不尽舒爽得哼出声。 忽然听到门外细微的声响,顾清遥戒备道:“谁在外面?”只听外面的人推让了下,忐忑道:“掌门,齐玉和冯仁求见,跟您商量下明日的待客事宜。”顾清遥看了看趴在床上的白鸰,显然不愿意此刻离开。 白鸰道:“夫君有事就去忙吧。”顾清遥将窗帷落下,将他挡在里面,整理了下衣襟道:“进来说吧。”齐玉和冯仁推门进来,看到顾清遥衣饰整齐,不像是凌乱穿上,知道自己或许想歪了,可看到紧闭的窗帷,就知道此时的小夫人定是不能让人看到的,不免尴尬。 两人只有低着头与掌门商议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顾清遥起身插好门,又走回来,脱了外衣,躺在了他身后,长手一伸,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轻声叫道:“鸰儿。”白鸰一愣,惊讶道:“你叫我什么?夫君。”顾清遥将脸埋在他雪白的脖颈间,唤道:“鸰儿,你是我的鸰儿。”白鸰笑道:“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叫我。”顾清遥道:“以后我都这样叫你,好不好?”白鸰点点头,觉得身体和心里都被一股暖流填满,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幸福。 顾清遥吻着他的脖颈,轻柔温存,白鸰的呼吸加重,一只手向腰后伸去,抚上了他的下体。 顾清遥伸出舌尖轻舔他的脖颈,一手拉下他的衣襟,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脊背,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既渴望又犹豫,“鸰儿,连着两日,我怕你受不住。”白鸰揉捏着他的柔软,让它很快在自己手中挺立起来,“无妨,我有办法。”顾清遥停下了动作,“嗯?”白鸰反手解开他的裤子,又褪下了自己的,让他从身后抱住自己,将他的阳器夹入自己的大腿缝隙中,捻动双腿,摩擦着坚硬的肉柱。他的腿细,身后的肉柱穿过大腿缝隙,顶端从前面露了出来,他将顶端包在手心,细细揉捏着。 “嗯……”即便是没有进入他的体内,也是一种舒爽,大腿内侧的皮肤本就细嫩,摩擦起来别有一番羞耻与刺激。顾清遥抓着他的肩膀,舔舐着他的脊背,他嫁过来两个多月,倒是长了些肉,吻起来更舒服了。 白鸰衣襟大开,下身光溜溜,只剩退到手肘处的里衣,几乎是一丝不挂地被身后的男人搂在怀里亲吻,腿间摩擦着他的阳器,湿滑的液体沾满了腿根的肌肤。他小脸涨红着,反手抚摸着顾清遥的腰际,滑到他结实的臀部上摩挲着。 顾清遥抱紧他的身体,大手握住他的玉柱爱抚着,自己的在他腿间狠狠进出着,虽不及体内那样紧致滚烫,却也是柔软舒适,如此尤物,让人品尝过一次便欲罢不能,恨不得日日与他缠在一起。 肉柱的顶端几次划过柔嫩的入口,惹得两人都紧张地颤抖,但他想起昨日激烈的性事,终究是不忍心连续两日折腾他的身体,还是忍住了没有进入,只是抱着他在他腿间泄了出来,白鸰虽未尽兴,却也动情于他的爱抚,泄在了他的手上。 两人喘着气歇了一会,顾清遥起床用帕子为彼此擦拭干净,帮他穿好衣服,面对面将他搂在了怀里,捏着他的下巴又吻上他柔软的唇,辗转缠绵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吻着他的额头道:“辛苦你了。这几日我可能会很忙,紧接着又是比武大会,等比武结束了,再好好疼爱 分卷阅读13 你。”白鸰红着脸点点头,闻着他身上独有的男人气味,进入了梦乡。 第10章顾大少爷第二日,顾清遥便要开始忙碌的应酬,先是拜访碧海山庄的主人秦立,然后与各门派的掌门和高手相互拜访应酬。白鸰作为掌门夫人,自然也要陪同,上午还好,到了下午便体力不支,无精打采了。毕竟他大病初愈,又奔波数日,再加上这两日体力消耗过多,确实有些不支。 顾清遥看了看站在一边面露疲惫的白鸰,走过去悄声问:“你是不是累了?”白鸰摇摇头道:“还好。”“你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不必强撑。”白鸰犹豫道:“这不好吧?会不会扫了你的面子?”顾清遥扶着他的肩膀道:“无妨。三日后才是群英宴,你好好休息,到时候再陪我参加。”白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顾清遥转身叫齐玉,“齐玉,你送夫人回去。”齐玉走过来看了看他们,似乎不太想领这个差事,但又不好违背掌门的命令,恭敬道:“是,掌门。”白鸰看了看顾清遥,跟着齐玉离开了。 齐玉比顾清遥年轻两岁,却也是武功不低,走起路来脚程快,白鸰跟不上他,他便走一段就停下来等一会。 白鸰又累了,停了下来,齐玉见他没有跟上来,便回去找他。 白鸰在山坡的一处亭子里坐了下来,捶了捶腿,又眺望了一会山脚下。齐玉刚想催促他,便听他说道:“山下便是海边了。”齐玉道:“是。”白鸰道:“我想去海边看看,我还没见过海呢。”齐玉并不喜欢这位男夫人,他与冯仁一样,都觉得顾清遥这样的少年英雄,应该配一位名门闺秀或是世家女侠才对,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太怠慢了这位名正言顺的夫人,便一脸冷漠道:“不行,掌门让我护送您回去,您若是去了别处,我如何跟掌门交代?”白鸰道:“那你就跟我一起去,不就能保护我了吗?”齐玉惊讶了一下,又板着脸道:“您是掌门夫人,我是门客,单独行动,不合体统。”白鸰腹诽道,我们此刻不也是单独行动吗?他看了看一脸冷漠的齐玉,自己抬脚便往山下走去。 齐玉风一阵地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夫人,请您随我回去。”白鸰不理他,绕过他就要走。齐玉情急,抓住了他的小臂,白鸰本能地挣扎,他就本能地抓紧。 白鸰怒道:“你竟然对我动手!”齐玉意识到自己失礼,忙放开了手,致歉道:“夫人对不住,在下一时情急冒犯夫人,不是有意的,还请夫人见谅。”白鸰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臂,一个闪身,又溜了出去。齐玉无奈地叹口气,一个飞身便提住他的衣领,白鸰气得边捶边骂道:“你放手!你敢这样对我!简直胆大包天!”齐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银光一闪,一柄长剑袭了过来,他来不及闪躲,只好扔开了白鸰,拔剑接招。对方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不俗,剑法规整,一看就是哪个世家的子北,齐玉毫无防备,被他杀个措手不及,凌乱地挡了好几招才稳下神来。这少年虽然年纪小,剑法却好得很,齐玉也无法立即制服他。 因为不知他是何人,齐玉也没有使用焰山派的剑法,这样对方也就无从知道他的身份。 齐玉怒道:“齐某与阁下无怨无仇,为何骤然出手相逼?”少年道:“光天化日,你在此掳劫谁家的公子?以为这偌大的碧海山庄无人问津吗?”齐玉愿望道:“我何时有掳劫谁家公子了?”少年道:“你不必狡辩,且吃我一剑!”两人又缠斗起来。 白鸰躲在一边看着,原来这少年是以为齐玉要掳劫自己,因此拔刀相助了。可这少年为何看着有些眼熟呢?他分明是没有见过的。 白鸰站在一边道:“别打了!都住手!”两人退开五尺,暂且停了下来。白鸰走到他们中间对那少年道:“多谢少侠好意,不过你误会了,他不是坏人,只是我自己府中的门客。”少年不解道:“既然是门客,又怎可对你如此无礼?”白鸰道:“是我自己贪玩,非要下山去看海,他才要制止我的。”少年依旧愤愤不平:“即便如此,他一个门客,也不该对少主如此无礼。”白鸰一愣,“少主?”原来这少年看他衣着不俗,把他当成哪家的小公子了。 齐玉翻了个白眼,冷漠道:“他才不是少主,他是我们掌门的夫人。”少年先是惊讶,又是审视,最后醍醐灌顶,忽然如临大敌地望着他:“莫非你就是焰山派掌门顾清遥的夫人?”武林虽大,然明媒正娶一位男妻的掌门人,顾清遥是前无古人,大家虽不知这男妻是何模样,但如此说来,除了他也不会有旁人了。 白鸰点头道:“是我。”少年不知为何竟忽然愤怒起来,提剑便要朝他冲过去,齐玉一个闪身挡在白鸰的身前,举剑戒备:“少侠冷静,你要做什么?”少年只是死死地盯着白鸰看了一会,随即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你根本配不上他!”然后扬长而去。 齐玉望着他的背影皱皱眉,“莫名其妙。”“啊!”白鸰忽然惊呼起来,拍着脑门道:“我想 分卷阅读14 起来他像谁了!”他想要追上去,那少年轻功极好,早已跑远了。 如此闹了一场,白鸰也没有兴致再去看海,便乖乖回了房,倒在床上睡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才醒来,懒懒地赖在床上不想动。 顾清遥推门进来,走到床边看着他慵懒的样子,不禁一笑,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白鸰轱辘坐起来道,“夫君你回来啦?”顾清遥捏捏酸痛的肩膀,“坐了一天,真是比练功还累。”“夫君累了一天了,我帮你捏捏吧。”白鸰跪在他身后为他捏了捏肩颈,虽然他手劲不大,但捏起来也是舒服的。 白鸰想起白天的事,于是提起:“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我想着,夫君或许认识他。”“哦?是什么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样貌与你有五六分相似。神采飞扬,桀骜不驯,气质上倒是像个八九分。我听府里的管家说过,你有一侄子,是顾家大爷之子,大爷夫妇早逝,这孩子便一直养在外祖家。我猜今日见到的便是他了。”他这样说,却把自己贪玩逃跑、被齐玉阻挠的事略了过去。 顾清遥惊讶道:“你见到了顾晏?”白鸰一边帮他揉着肩一边念道,“顾晏?《诗经》中说:总角之宴,颜笑晏晏。晏晏,和柔也。这名字,还真是一点都不符合他风风火火的性子。”顾清遥叹息道:“晏儿自幼便没了父母,又经历顾家巨变,那时他只有六岁,我成日忙于重整门派,无力照料他,便将他送去外祖家抚养。也很少去看望他,在他心里,我这个小叔,只怕还比不上外祖家的门客亲近。”白鸰却随口接道:“那倒未必,我看他心里是很敬重你的。”顾清遥一愣,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无非是顾晏临走前那一句轻蔑的“你根本配不上他”,但白鸰是不会告诉他的。 第11章群英宴席白鸰才捏了几下,转移话题道:“夫君也累了一天了,我去叫北子们给你烧水沐浴吧。”顾清遥便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白鸰欲起身,却被顾清遥抱住,动弹不得。白鸰红着脸道:“夫君。”顾清遥看着他害羞的样子,点着他的鼻尖笑道,“不必,一会我自己去就行了。洗完了我就在隔壁睡了。”白鸰惊讶道:“为何?”顾清遥舔舔嘴唇,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白鸰紧张道:“夫君,是不是我今天提前离开,惹你不高兴了?”顾清遥摇摇头,纠结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白鸰不解。 顾清遥尴尬道:“五日之后,就是比武大会了。到时候会有众多武林高手一决上下,排位列序,这不仅关乎个人武功高低、名誉声望,也关乎着门派的兴衰。所以这几天,我得清心寡欲,养精蓄锐。”白领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 “可、可每每和你在一起,我都无法自持,精力消耗过度,难免会影响比武,所以……”顾清遥初尝床笫之欢,性致十足,白日里忙碌时还好,可以分散注意力,可但凡有一盏茶的闲暇,便想着将白鸰压在床上做那事,更别说要拥他在怀中,那是万万克制不住的。 白鸰忍不住笑出来,温柔地点头道:“好,那你就去隔壁睡吧。”顾清遥准备起身,白鸰却依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顾清遥也坐着不动,任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白鸰问:“夫君说的比武排位,你排在第几位?”说到这,顾清遥颇为自豪道:“上次的武林大会是五年前,那时我才十九岁,第一次参加,就列位第十六,已经是前无古人了。”白鸰笑着亲亲他的脸颊,赞扬道:“夫君真厉害。那今年你的目标是第几位?”顾清遥想了想,“若是能列位十大高手,那就好了。只是要打败前面的前辈,并非易事。”白鸰又亲了亲他,“夫君一定可以的。”顾清遥捏捏他的鼻尖,“你又不懂武功,怎么知道我可以?高手对决,想要前进一名都是极其困难的。周大哥你记得吧?他上次的排名是第九,他那时三十二岁,已经是十大高手里最年轻的人了。”白鸰道:“那看来今年这个记录就要被你刷新了。”顾清遥笑笑,拉过他的手亲了亲,“那就借鸰儿吉言。”白鸰松开他的脖子,拍拍他的肩膀道:“时辰不早了,夫君早点去洗漱休息吧。”顾清遥点点头,独自出了房间,叫北子烧水来沐浴,然后在隔壁房间歇下了。从前每日温香在怀,忽然睡了冷被窝,竟然有些不习惯。他辗转了好一会,不禁暗自叹息,不过两月有余,竟然已经这样习惯他在身边。从前没有他的二十余年,自己不也过得好好的吗?怎的如今就这样烦躁了? 他百无聊赖地睁着眼望了一会青色的床帏,就听到隔壁清丽的琴音。白鸰是带了琴出门的,只是一路颠簸,没有弹过。 琴声幽幽,是一曲《秋湖月夜》,宁谧安逸,清心去燥,正适合睡前倾听。顾清遥想,他知道自己睡不着,所以取了琴为自己弹奏,虽然不能在他身边,却以此伴他入眠。他闭上眼睛,听着他的琴声,便很快入眠了。 白鸰又休息了两日,体力完全恢复,第三日便是武林大会的群英宴。 江湖上各门各派 分卷阅读15 的掌门、各大武林世家的家主,都携着家眷、门客和北子前来参加。宴席分桌有严格规定,主位席是掌门与家主同桌,次位席是女眷们同桌,小辈、门客、北子们则排在外面。 故而,顾清遥与一众掌门、家主同桌,而白鸰虽为男子,却要与女眷们同桌。 女眷的座位次序也是按照主位席的次序安排的。原本焰山派就是江湖排名前五位的门派,虽八年前经历重创,但总算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年轻的掌门做事雷厉风行、御下有方,如今的焰山派依旧是荣光不减。顾清遥坐在主位席的前几位,白鸰自然也就坐在女眷席的前几位。 掌门和世家家主的夫人们,要么是官宦人家出身的闺秀,要么是武学世家出身的女侠,对于这位女眷席上唯一的男子,而且是青楼出身的男子,虽心中惊奇,面上却是不敢轻易嘲讽,一是怕得罪了人,二也是怕自降了身份。 群英宴上的主位席,通常会讨论近些年发生的大事。近年官府昏庸无能,许多百姓有了劫难走投无路,便会求助于江湖帮派,故而门派或家族势力越大,能帮助的人越多,便越受人尊敬。每一届的群英宴,掌门和家主们,便是商议这些江湖中事,各自承担自己管辖区域内的保境安民职责。 而女眷们,无非是闲聊各自家中的奇闻异事,大到家族联姻、小到鸡毛蒜皮,倒也算热闹。 而白鸰虽然在热闹的地方长大,但见多了觥筹交错、纸醉金迷,也见多了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因此对这样的场合,只是淡然处之,规矩有礼罢了。既然没人来招惹他,他也不必去招惹旁人。 众夫人们吃着饭菜喝着酒,聊着聊着也就敞开了心扉,便开始埋怨自己的夫君。 一年轻妇人道:“如今这江湖不太平,家中也是不太平,我夫君去年刚纳了妾,那妾室仗着年轻貌美,处处与我作对,简直可恶。”另一年长妇人道:“这有什么稀奇?他日妾室若是生下了儿子,你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你还年轻,这就开始抱怨了?看看我们,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年轻妇人道:“那小蹄子处处给我使拌子,让夫君误会于我,我对夫君哭诉,他竟然还嫌我烦心。他若是嫌烦心,又为何要三妻四妾娶回家?”又一年长妇人道:“这男人不都是这样?朝三暮四,总是爱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他们要娶便娶,左右这妾室终究是妾室,子,妾室也是越不过你去的。”那年轻妇人委屈道:“古人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离。姐姐们,你们说,这男人究竟为何非要三妻四妾不可?”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答案,大家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这桌上唯一的男子。 白鸰刚吃着这鸡丝菜心觉得好,筷子便停在了空中,被众夫人的目光锁住。 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他是这桌上唯一的男妻。便有人嘲讽道:“这位小兄北,你是这桌上唯一的男人,你倒是说说,这男人为何要三妻四妾?”白鸰收回筷子,温婉一笑,淡定道:“小北没有这个福分娶妻纳妾,又怎会知道别的男人究竟为何要如此?”那妇人没想到他竟反应如此快,将自己的嘲讽顶了回来,面子不甘道:“他日你的夫君也必然要纳妾,到时男妻女妾共处一室,你将如何自处?”第12章纳妾之事她这话说的有些激动,声音略大,就连主位席的丈夫也听得清楚,其余人也投来了质疑的目光,却纷纷落在了白鸰的身上。 顾清遥紧握着酒杯,脸色并不好看,他刚想起身,就被身边的周远翔按住了手臂,对他摇了摇头,正如女眷不参与丈夫商讨大事,丈夫也不能插手女眷的谈话,否则众目睽睽,必然有人闲言碎语编排一番。 顾清遥并不怕别人如何议论,可他知道周远翔自有他的思虑,此时自己若是出面,是可以将他带离这个尴尬的场面,可武林大会还有几天,焰山派不免会处于尴尬境地了。想到这,顾清遥还是踌躇了。 白鸰自斟自饮了一杯,淡然道:“如诸位夫人所见,我是个男子,无法为夫君生儿育女,而焰山派子嗣单薄,我作为正室,有这个责任为夫君开枝散叶,否则以后如何面对顾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来日若是夫君要纳妾,我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举双手赞成,而且会亲自为夫君挑选筹谋,将妾室照顾周全,盼她们生下的孩子越多越好,母,有照顾他们的责任。”他此言一出,震惊全座,不仅夫人们,就连主席位的男人们也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说这是三从四德要求妻子们做到的事,可有几人能心甘情愿地做到?众夫人听了他的话,既是气愤又是羞恼,却谁也挑不出半点错来,否则夫君听了,定要不悦。 主位席也发出赞叹之声,哪个男人不想拥有这样的贤妻?能与妾室和睦共处,还照顾她们的孩子,哪怕是个男妻,他们也不禁羡慕地望向顾清遥。 顾清遥尴尬一笑,脸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铁青了,只是碍于场合才不好发作。 他望着白鸰的方向,只见白鸰斟了一杯酒,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潇洒 分卷阅读16 饮下,他却握着手中的酒杯,喉咙苦涩,周围人羡慕的声音他一点都听不清,耳中都是白鸰那些纳妾的话,胸中仿佛堵住了一团火一样难受。 忽然,坐在白鸰身边的妇人举杯道:“顾夫人果然是有胸襟气度之人,到底男子相比闺阁女儿,还是多了一份大气。”说着望向了方才嘲讽他的几个妇人。 有人不甘道:“周夫人的场面话说的好听,到底是您的夫君多年未曾纳妾,您自然是体会不到这种烦恼了。”又有人道:“那也是周夫人贤惠,出身名门,武功高强,膝下又有两子出类拔萃,你若是有这个本事,丈夫也用不着纳妾了。”白鸰敬了身边的妇人一杯道:“到底还是周掌门待周夫人情深意重,心里容不下他人而已。”周夫人对他一笑,与他碰杯饮尽。这妇人约有三十五六岁,正是周远翔的妻子。 周夫人为白鸰夹了他方才没来得及夹的鸡丝菜心放到他碗中,和善道:“方才看顾夫人只吃素菜,你如此清瘦,还是要多吃些肉才好。”白鸰对他感激一笑道:“多谢周夫人。”也是多谢她在众人面前为自己解围。 宴会结束,众人酒足饭饱,寒暄告别。顾清遥带着白鸰和一众门客北子回了小院中,门客和北子们各自行礼回房,院中就剩下了夫妻二人。 顾清遥背对着白鸰,沉默不语。 白鸰越过他走到房门口,回头望着他道:“夫君,你也早些歇息吧。”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顾清遥一个闪身过来,随他进了房间,又迅速关上门,将他压在了门板上,动作之快,让白鸰目瞪口呆。“夫君,你今日不去隔壁睡了?”顾清遥脸色铁青,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我问你,方才席间说的那些话,可是真心?”白鸰一愣,一时看不出他的意思,他应该高兴啊?怎么看起来反而不高兴?他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真心。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若是日后你纳妾时我要阻拦,岂不是说一套做一套,传出去了让人笑话。”顾清遥抓紧了他的手腕,将他抓得生疼,咬牙道:“谁说我要纳妾了?”白鸰看了看他,一本正经道:“如今你还年轻,等到年岁大了,需要传宗接代,自然是要纳妾的,迟早的事。妾室若是有优秀的儿子,继承你的掌门之位,到时升为平妻也不为过。”“你……”顾清遥又握紧了他的手,白鸰痛得挣扎起来,皱眉道:“夫君,你弄疼我了。”顾清遥道:“谁让你胡言乱语,惹夫君生气!”白鸰委屈道:“我哪有胡言乱语?哪有惹你生气?旁人都羡慕你还来不及呢!”顾清遥怒道:“可我就是生气!”白鸰忽然笑道:“你生什么气?莫非你不想纳妾?”顾清遥望着他,沉默着不说话。 白鸰撅嘴道:“果然,男人都是这样,表面上道貌岸然,心里都是朝三暮四。”顾清遥又怒道:“谁说的?你也是男人,岂非你也是朝三暮四?”白鸰被他抓得痛死了,连反抗都没了力气,叹气道:“我和你能一样吗?你是一派掌门,少年英豪,我只是个出身卑贱之人,能做你的正室夫人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有福气娶妻纳妾?”他说着就激动起来,眼眶都红了,“况且像我这样的人,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再碰女人了,又怎会像你,还可以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顾清遥气得大吼道:“我何时左拥右抱了?!”白鸰红着眼睛道:“如今是没有,难保日后不会有。”顾清遥快要被他气死,抓着他就扔到了床上,按着他的腰,就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雪白圆润的臀瓣就露了出来。白鸰又惊又恐,转头喊道:“夫君!你要干什么?”“啪!”一掌落在他的屁股上,顾清遥虽然没用内力,却也是用了十足的力道,一掌下去,便泛起了红印。 “啊!”白鸰痛得大吼出来,“顾清遥!你竟然打我!”顾清遥坐在他的小腿上,按住他的腰,令他挣扎不得,“对,我就是打你,让你知道惹怒夫君是什么下场!”白鸰不忿道:“我何时惹怒你了?我让你纳妾,你不应该高兴吗?”“啪!”“旁人都想方设法让妻子同意自己纳妾,我如今不用你费这心思,你还要怎样?”“啪!”顾清遥手劲极大,三掌打下来,就如同被打了板子一样,雪白的屁股瞬间红肿起来,白鸰痛得流了眼泪,也顾不得形象,大哭起来,“顾清遥!你欺人太甚!”顾清遥揉揉他红肿的屁股,笑道:“你再敢提纳妾的事,我就这样重重惩罚你,看你还敢不敢提!”白鸰抽泣了几下,转头望着他,委屈巴巴地问:“你……当真不想纳妾?”顾清遥一手按着他的腰,一手揉揉太阳穴,“鸰儿,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白鸰委屈道:“我明白,你心里有我。可如今你还年轻,我也年轻,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呢?待我年老色衰,你面对如花美眷,真的能做到坐怀不乱吗?”顾清遥叹气道:“鸰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白鸰委屈道:“男人。”第13章爱的惩罚小院里,原本刚准备歇息下的门客和北子们听到声响,不禁披上衣服推开门走了出来,你望着我,我望着 分卷阅读17 你,面面相觑。小夫人叫声凄惨,掌门吼声凶狠,他们虽不能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却也能听个大概——掌门在打小夫人。 冯仁捅了捅齐玉,“齐兄,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齐玉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知道?”冯仁挠挠头,“这掌门不是一向对夫人宠爱有加吗?今天夫人又那么给掌门面子,怎的回到房里还打了起来?”另一门客道:“说不定是夫人口不对心,当面给掌门面子,回来之后又反悔了,不许掌门纳妾。”他旁边的门客道:“有道理。可就算他不许,那也没用啊,掌门若是想纳妾,有谁能拦得住?更何况他本就不能生养,掌门若是无子,以后谁来继承焰山派?”众门客和北子皆是赞同地点头。 齐玉挥挥手道:“都给我闭嘴!敢私下议论掌门,要是让他听到了,还不打断你们的腿?不该听的别听,都散了散了。”众人兴致索然,议论纷纷地回房了。 齐玉站在门口,望着正房的方向叹了口气,冯仁拉拉他的袖子,“怎么了齐兄?”“咱们本派的北子嘴严,未必会说什么,但是难保其他院子的人听不到声响,只怕明日会传出许多流言蜚语了。”冯仁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知道的,咱们掌门虽然好面子,但是从来不在乎这个,否则他也不会娶一个男妻了。”两人听着正房中小夫人的哭闹声,一齐叹了口气,回屋关门了。 顾清遥很生气,他看着眼下被自己打得通红的屁股,又看到了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大腿,只觉得口干舌燥,便烦躁地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白鸰正哭着,听到衣服窸窣的声音,回头望着他,“你……你要干什么?”说话的功夫,顾清遥已经解开了裤子,粗长挺立的男器就跳了出来,他自己用手摸了两把,已经是湿淋淋、硬邦邦了。 白鸰惊恐地望着他,“你不是说这几天要清心寡欲,养精蓄锐吗?”顾清遥的手已经滑入他的臀缝,借着手上的津液揉捏着紧闭的柔软的入口,顺利地滑了进去,瞬间被滚烫的体温包裹住,张开的入口粉红细嫩,丝毫没有污秽之感,反倒令人销魂,他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道:“只一次,无妨。”白鸰刚被他打了屁股,羞赧难当,又被他粗暴地分开双腿,硕大的顶端就抵在了尚未扩张完全的入口处,他想要回头,却被他压住了后背,两腿颤抖着哀求道,“夫君,不要啊……会痛的!”已经来不及,他的顶端已经强行挤了进来,入口借着前端湿滑的津液被撑开,倒也不算干涩,除了胀痛倒也不至于撕裂。 “啊!……”但白鸰还是惨叫一声,抓紧了身下的被子,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夫君,不要这样……”顾清遥咬紧牙关,一鼓作气,整根送入他的体内。 “啊唔……”白鸰本要叫得更大声,却被顾清遥的手捂住,食指和中指沿着他的唇缝,塞进他的口中,撬开牙关,压住了舌头,强迫他含住。后庭被巨物填满,甬道收缩着适应他的尺寸,干涩的体内急切地分泌出润滑的液体,这已经是多年训练出保护自己的习惯。 顾清遥也并不好受,下身忍着不动让他缓了一会,俯身到他耳边喘息着道:“鸰儿,自从娶你的第一天,我就没想过再娶别人。如今,我更不会想。什么纳妾?什么平妻?什么传宗接代?我都不需要,我只要你,就够了。”白鸰心中震动,却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咽的鼻音,舌头抵不过他的手指,只能乖顺地含住吸吮。 顾清遥缓缓动起来,慢慢地抽出,又慢慢地推入,待几下之后感觉到了润滑,便加大了力度,迅速贯穿起来。 “呜呜……”白鸰边哭边含着他的手指,挣扎着扭动身子,却被他一把掐在腰上,命令道:“不许动!”他痛到无力挣扎,只得乖乖趴着,任他伏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顾清遥抽插了一会,觉得腰上无处借力,抽出手指,跪了起来,提起他的腰,让他跪在自己身前,身体连接的部位随着他的顶动陷入得更深,红肿的臀部遭到撞击,立刻感觉到火辣辣的痛楚。 白鸰的口中得到了解放,呜咽地哭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爬去,他爬一步,身后的人就跟着他逼近一步,他企图逃离,却被他插入得更深。 “夫君,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他的求饶更是激发了顾清遥的虐待欲,几下便将他顶到了床壁,他无路可去,身后的人抓起他的手按在床壁上,双膝插入他的两腿间,将他整个人架了起来,他无处借力,也无处可逃,只能任由他陷入自己身体更深。 怀里的人几乎要哭着求饶,“夫君,你别……别插得那样深……”顾清遥的大手环过他的腰身,抚上前端那挺立起来的性器,温柔地爱抚着,伸出舌尖从他的脊背向上舔舐,一直舔到耳迹,让他在自己的怀里激动地颤抖着,轻咬着他的耳朵道:“你明明很喜欢的。”白鸰抚着他的腰际和大腿,大口地喘息着,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又伸出舌头,舔舐那站着自己津液的手指,将他们含入口中,像服侍他的下体一样舔舐吸吮他,柔软的嘴唇吞吐着他的手指。另一只手五指分开,紧紧扣住他的五指,拉到胸前抚摸着 分卷阅读18 自己敏感的红樱。 见他这样主动起来,顾清遥很是激动,拨开他背后乌黑的长发,亲吻着光洁的后背,嘴唇贴着柔嫩的肌肤问他:“不要我摸摸鸰儿的那里吗?鸰儿会更舒服地射出来的。”白鸰摇摇头,喘息着魅惑道:“不,我要你将我插射出来。”顾清遥闻言,脑子里嗡地一声,仿佛被重物敲击了一样恍惚。这般的污言秽语,在此时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一剂猛烈的春药。他将怀里的人向后拖了两步,扶住他柔嫩的腰肢,让翘挺的臀部完全贴合自己的下体,将自己的男器深深顶入他的体内,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啊……夫君……好夫君、好哥哥、饶命啊……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体内酥麻的感觉蔓延上全身,前端秀气好看的性器随着他的顶动摇晃着,不断吐出湿滑的液体,随着体内被摩擦得滚烫的敏感,被硬生生逼出了一股粘液,颤抖着射了几股,全身都跟着酥软了,内壁剧烈地痉挛着,夹得身后的人一阵颤抖。 见他的身体软了下来,顾清遥知道他是舒爽了,可自己还没玩够,他在隔壁睡的这两日,夜夜都梦见与他缠绵的场景,如今真真在怀里,又哪舍得就这样放开?他搂住他柔软的腰肢,继续狠狠地撞击他的身体。 “夫君……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我好累啊……真的好痛……”刚才的哭求是一半真求、一半情趣,而此刻的求饶则是真的了。 顾清遥抚着他光洁的背,边喘息边笑着问:“鸰儿,明明你也很喜欢我,怎么舍得将我推给别人?”白鸰抽泣着,小脸因为情潮和委屈憋得通红,小声道:“我不舍得。”顾清遥顶动腰身,顶得他又是一阵颤抖,“那还敢不敢再提纳妾之事了?”白鸰咬着嘴唇,委屈道:“不敢了。”顾清遥这才肯放过他,颤抖着射在了他的身体里。 白鸰忍着体内的滚烫,交合的体液溢了出来,沿着他的大腿流到了床上,淫靡而羞耻,他又哭了出来,全身无力地跌在床上。 顾清遥不舍得从他的身体里出来,压在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他,亲亲他柔软水嫩的唇瓣,温柔道:“鸰儿,你是我唯一的妻子,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娶别人,再也不会爱别人,你明白吗?”白鸰抽泣了几声,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的眼睛,他这一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想听,却不直接要求他说,否则那便是束缚、是敷衍,他非要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说出来,那才是真心真意,永远不会变的承诺。 白鸰感动道:“顾清遥,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一辈子都不许忘了。”顾清遥笑着捏捏他的鼻尖,“那你也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怀疑我对你的心意,明白吗?”白鸰终于破涕为笑,回亲了他的唇。 顾清遥也终于笑得开怀,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 白鸰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嘤咛,嗔怪道:“夫君真是粗暴,弄得我好痛。”顾清遥笑起来,拍了拍他红肿的屁股道:“还不是因为你尽会说那些淫话,让我越听越有劲,越听越想狠狠欺负你。”白鸰不置可否,“你说我明明很喜欢,我看你也是明明很喜欢。”顾清遥将他翻过来,在他的脖颈处狠狠啃了几口,雪白的皮肤上立即出现了青紫的斑驳,惹得他又哭又笑,调皮道:“好夫君,好哥哥,我错了,你不要这么粗鲁了!我的身体里还流着你的精液呢!”顾清遥又气又笑,越说他,他说得越发来劲了。他便越发粗鲁,在他的胸前和腰腹也啃咬了几口。 白鸰咯咯笑起来,捧着他的头道:“那你快说,我说这些淫话你爱不爱听?”顾清遥最后捧住他的嘴唇啃了一口,舌头霸道地与他的搅在一起,纠缠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贴着他的嘴唇道:“爱死了!”夜深了,顾清遥不想惊动他人,于是自己去烧了洗澡水和白鸰一起沐浴,仔仔细细为他清洗了身体,然后将他抱到床上,两人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嬉闹。 顾清遥看着他身上一块一块青紫的痕迹,有几处在脖子上,明天定是遮不住了,还是拿出了活血散瘀的药膏替他涂上,边涂又边又想起今晚两人的吵闹,不禁笑道:“明天只要你一出门,只怕碧海山庄所有门派的人都会知道,焰山派的掌门顾清遥,不禁克妻,而且还虐妻。”白鸰笑道:“到时候你可要名誉扫地了,还笑得出来?”顾清遥涂完了药膏,将他搂在怀里道:“从此不论是男是女,再也没人敢嫁给我,正合我的心意,我自然笑得出来。”白鸰靠在他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心,却又隐隐担忧,不禁轻叹了口气。 顾清遥问:“为何叹气?”白鸰问:“夫君,我是不是很自私?”顾清遥惊讶道:“为何这样说?就因为你不想我纳妾?”白鸰点点头。 顾清遥抱紧他道:“谁不想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两不相离?任何人都不希望与别人分享一个爱人,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白鸰望着他道:“可你若是没有子嗣,以后谁来继承焰山派的掌门?”顾清遥笑笑,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他捏捏白鸰的脸道:“小傻瓜,不是还有顾晏吗?原本焰山派的掌门就该由大哥继承,可他英年早逝, 分卷阅读19 大嫂也追随而去,以后由晏儿继承掌门之位,本就是理所应当。”白鸰终于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呀,只要好好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不许再胡思乱想,知道吗?”白鸰乖巧地点点头,抱紧他的腰,折腾了一宿早已是疲惫至极,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14章小叔小婶第二天大清早,顾清遥醒来,神清气爽,白鸰睡得天昏地暗。 顾清遥穿好衣服洗漱完,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熟睡的男孩动了动嘴唇,好看的眉间皱了皱眉,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 顾清遥看着他可爱的小脸,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脸,然后起身拿上宝剑,关门出去,在院子里练剑。 独自练了一会,就见一个少年跃上小院的石墙,风一般地落在顾清遥的面前,抽出宝剑便和他缠斗在一起。少年神采飞扬,剑法轻盈敏捷,出剑迅速,却又不失扎实的功底,招招认真用力,脸上却是带着恣意飞扬的笑容。 顾清遥与他拆了几招,便将他制服了,笑着收回剑道:“晏儿,两年没见,你的剑法进步不少。”顾晏笑着凑上去对他行了个礼道:“两年没见,小叔的剑法也是增进不少,从前我还能拆十招,如今连十招都拆不上了。”顾清遥笑他:“以你的年纪,剑法练到如此境地已经是不俗了,只要坚持练习,日后必能超过我。”顾晏倒是有些惊讶,“两年没见,想不到小叔的性子好了这么多,竟然也会夸人了。”顾清遥哭笑不得道:“我从前性子很差吗?”顾晏憋不住笑:“从前每次见面,小叔试过我的剑法,总能挑出一大堆毛病,今日竟然夸了我,侄儿真是受宠若惊。”顾清遥板起脸道:“怎么?非要我损你一顿你才舒服么?”顾晏吐吐舌头,不出声了。 东厢房的门开了,齐玉走出来,看到顾晏一愣,“是你?”他看到顾晏和顾清遥站在一起,相貌竟有五六分的相似,忽然想起那天白鸰说的“我想起来他像谁了”,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惊奇道:“你是……”顾晏见到他,趾高气昂道:“阁下这门客做得实在不称职,竟然连家主的亲眷都认不全,若是顾家有个百十来口,你认不全倒也罢了,只有两人姓顾,你竟有一半都认不得。”顾清遥摇头道:“晏儿,不得无礼。齐玉,这是顾晏,是我大哥之子,一直养在外祖家,你刚来焰山派一年,故而不认得他,也是情有可原。”齐玉有点不情愿,但看在掌门的面子上,还是以少主之礼对他恭敬道:“原来是大少爷,上次的事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大少爷见谅。”顾清遥道:“上次的事?”他回想了下,就想起了白鸰对他提起偶遇顾晏的事,不禁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对齐玉道:“你们互相都不认得,无意间闹了小误会,不必放在心上。”顾晏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愿意失了风度,对齐玉抱拳道:“齐先生客气了,只是一场误会,说明白就好。”他又对顾清遥道:“小叔,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夫人呢?怎么不见他?”顾清遥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应该叫‘小婶’才对!”顾晏噗嗤笑出来,只觉得小婶这个称呼实在有些滑稽,不服道:“他才比我大两岁而已,竟然就比我长了一辈!实在是名不副实。”顾清遥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道:“我不也是只比你大了十岁而已,还是你名副其实的亲叔叔呢!”顾晏撅撅嘴,“那怎么能一样?我与小叔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可他不过是你从青楼赎出来的小倌而已,弱不禁风,又是男子,论出身、论功力,有那一点配得上你?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住口!”顾清遥脸色沉下来,用剑鞘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虽未用全力,却也令他痛得叫了出来。“你放肆!”顾晏惊讶又委屈地看着他,他原本以为,小叔只是碍于克妻的命数才娶了这样一个男妻回来,不过是养在家中,做个有名无实的摆设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这个小男妻而教训自己这个亲侄子! 齐玉站在一边,默默不语,心中却不禁为这个大少爷捏一把汗,他们这些门客和北子天天看着掌门和夫人恩爱,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这位大少爷心高气傲,又对新夫人心有不满,虽然是掌门的亲侄子,那也是要吃些苦头的。 顾清遥板着脸道:“晏儿,你怎么这么没规矩?长辈就是长辈,不论他是何出身,如今都是你的小婶,你对他无礼,就是对我无礼。听到没有?”顾晏又气又委屈,望着他道:“小叔!我可是你的亲侄子!你竟然为了那个……那个人,这样凶我!”顾清遥道:“那个什么那个?那是你的小婶!再说了,我凶你的时候还少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正因为你是我的亲侄子,我才要管教你,你要是不愿意,以后我不管你就是了。”顾晏立刻怂了,拉着他的衣袖道:“小叔,我错了,你别不管我啊!我从小就没了爹娘,你要是再不管我,我可怎么办呐?”一提到“爹娘”,顾清遥也心软了,缓和了语气道:“晏儿,你已经是大人了,切不可再肆意妄为,骄纵任性。我知道,吴老掌门忙于门派事务,吴家又人多事杂,你若是觉得孤单了, 分卷阅读20 就回来和小叔作伴吧。”顾晏仿佛立刻忘了刚才小叔用剑鞘打他的事,惊喜地拉着他的袖子道:“真的吗小叔?我可以跟你回烈焰山?”顾清遥点头道,“从前我忙于重建门派,无暇照顾你,如今焰山派一切安稳,你也长大了,怎么说你也是顾家的血脉,理应回到顾家。一会我带你去见吴老掌门,同他说这件事。”顾晏欢快拍手,“太好了!谢谢小叔!”顾清遥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没吃早饭吧?先跟小叔一起去吃饭吧!”顾晏点点头就跟上了他,顾清遥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齐玉道:“齐玉,一会我要和晏儿去拜访吴老掌门。你让新跃去厨房熬上好消化的小米粥,再过一个时辰,炒一个清淡的小菜,送到夫人房里。”齐玉轻咳了声道:“是,掌门。”顾清遥和顾晏出了门,还听到顾晏嘟囔道:“小叔待他可真好。”顾清遥道:“他是我的夫人,我当然要待他好,你还小,以后你成了亲就会明白了。”顾晏道:“我才不要成亲,我要一辈子都陪着小叔。”顾清遥笑道:“傻孩子。”齐玉去了西厢北子们的房间,北子们刚起床正在穿衣洗漱,见到他进来,纷纷招呼道:“齐先生,是不是掌门有吩咐?”齐玉对门口已经穿戴好的一年轻北子道:“新跃,掌门让你去熬着小米粥,熬一个时辰,再炒一碟清淡小菜,给夫人送过去。”新跃应到:“知道了。”齐玉又道:“掌门和顾晏少爷出去了,夫人还没起,大家都手脚轻点,别吵醒了他。”第15章掌门夫人其他北子不禁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昨晚你听到了吗?掌门和夫人不是打了起来吗?怎么一早就好了起来?”“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掌门和夫人打了起来’?分明是夫人挨了掌门打。可毕竟是新婚燕尔,大概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吧!”“咱们这小夫人也是有本事,平时咱们若是惹怒了掌门,他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给好脸色,可这小夫人一夜间就把掌门给哄好了。”“你和夫人能一样吗?你怎么哄?无非就是跪地求饶、扎马步自罚,人家夫人怎么哄?温香软语……嘿嘿嘿……”北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越说越过分。 齐玉喝到:“都给我住口!竟敢私下议论掌门和夫人,我看你们都皮子紧了欠揍是不是?”新跃对齐玉道:“齐先生别见怪,师北们年纪小不懂事,并非恶意。”齐玉严肃道:“原本妄议掌门就是大罪,如今又是出门在外,更需谨言慎行,不要丢了我们焰山派的脸。再让我听到这等僭越无礼之语,必定严惩不贷。”众人悻悻地噤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白鸰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就连齐玉推门进来送饭,他都没有醒。 他洗漱完,摸了摸桌上的粥和小菜,还是温的,便将就吃了,然后推门出去,就看到北子们正在院中练功。看到他出来了,纷纷停下来,礼貌性地行礼。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单薄飘逸,长发用发带束好垂在背后,露出纤长白嫩的脖颈,脖颈上……清晰可见几处紫红色的淤痕,正是他们昨晚欢爱的痕迹。 北子们并非没见过,早已见怪不怪,可这一次的痕迹格外多、颜色也格外深,看得出昨晚……有多么激烈。北子们以眼神交流,却是挤眉弄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白鸰若无其事道:“夫君……你们掌门呢?”为首的新跃道:“掌门和顾晏少爷出去了。”白鸰点点头,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新跃和新崭上前挡在他面前道:“夫人,您要去哪里?”白鸰道:“当然是去找我夫……找你们掌门了。”新跃脱口而出道:“不行,您不能去。”白鸰惊讶地望着他,好气又好笑,“不行?为什么?”新跃道:“夫人身体不适,还是留在房中休息吧。”白鸰惊讶道:“我何时说我身体不适了?”新跃看了看他脖颈上的淤痕,羞于说出口,尴尬道:“就算是没有身体不适……若是让旁人看见您身上的……伤痕,只怕会对掌门的声誉有损。”其他北子也附和道:“是啊夫人,您还是留在院内吧。”白鸰心道,你们想为掌门遮掩“家丑”,可你们掌门却偏要让别人看到,我也没办法呀。 新跃补充道:“而且……您也不会功夫,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如何向掌门交代?”白鸰回头喊道:“齐玉!”齐玉从房里走出来,淡漠道:“夫人叫我何事?”“你带我去找掌门。”齐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新跃和新崭,点头道:“是,夫人。”白鸰回头冲他们得意一笑,“我知道你们是好心担心我的安危,有齐先生保护,你们放心让我出去了吧?”新跃和新崭对视一眼,无奈地让开了去路。 白鸰抬脚就出了院子,齐玉拿起剑跟了上去。 新跃拉住齐玉小声道:“齐先生,这样合适吗?”齐玉淡定道:“有什么不合适?他是夫人,你还敢对他怎样?”新崭不服气道:“昨晚掌门明明是打了他,他竟然还这样摆夫人的架子,把气撒到我们身上啊?也不知他给掌 分卷阅读21 门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掌门这般宠着他。就连齐先生你都要对他言听计从。”齐玉轻轻一笑,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第五日,便是武林大会的重头戏——比武挑战。 白鸰是看不懂什么高手过招的,因此别人看得激情澎湃,他却看得昏昏欲睡,唯有顾清遥上场时,他才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但总归是看不懂什么高深的招式,尽管顾晏在身边滔滔不绝地为他讲解。 “武林大会,江湖百家高手过招,可是难得的大场面,但是百人大战,却只有一天的时间,你知道为何吗?”“按照武林大会的规则,并不需要每一位高手都出手比试。就像小叔,他原本排名第十六,想要晋级前十,只需要挑战第十名的高手,若是胜了,他便直接从十六跳升六位,占据第十的位置,而原来的第十位,则退到第十一位,原来的第十一位,则退到第十二位,以此类推。若是败了,则要后退六位,降为第二十二位,他前面的五位则依次上升一位。”“这个规则是不是既利落、又残酷?正因如此,每一位高手在挑战之前,都需要深思熟虑,只准胜,不准败,否则这五年的辛苦不仅要白费了,还要倒退丢脸,让门派蒙羞。故而每次挑战的人数有限,仅用一天时间也就够了。”“你看,小叔正在挑战江湖排名第十的高手,他叫秦凌云,是云山派的掌门人,已经年过五十。云山派的剑法以轻巧敏捷著称,而焰山派的剑法以厚重凌厉著称,这位秦掌门稳居第十位十五年,如今遇到了小叔,只怕是要退居前十咯。”名为“讲解”,实则炫耀,看着他趾高气扬的样子,白鸰的心里是有些不爽的,但为了顾清遥,他还是努力地听了,尽管没怎么听懂。 白鸰被他念叨烦了,忍不住道:“那请问顾大少爷您排名第几呢?”顾晏撇嘴道:“只有年满十八岁的好汉才能参与比武,我明年才满十五岁,还没有资格参加,不过等下一届我来参加,定是要进前五十的。”白鸰敷衍笑道:“那就祝你马到成功了。”顾晏得意道:“这些年我学的都是外祖吴家的剑法,这次回到烈焰山,再跟小叔好好学习焰山派的剑法,集两派之所长,一定是没问题的。唉,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懂功夫,说了也是白说。”白鸰按捺心中的火气,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笑道:“顾大少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真是厉害。”顾晏看了看他,“你又不懂功夫,又怎知我厉害?你对我说好话巴结我也没有用,我是小叔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算他现在宠爱你,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你别以为随便就能取代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白鸰哭笑不得,谁要取代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了?这小孩真是幼稚。 顾晏从小娇生惯养,个性飞扬跋扈,却也单纯无心机,说话也是口无遮拦,想什么便说什么,讨厌谁也都写在脸上;而白鸰六岁起就在青楼长大,看多了人情冷暖、勾心斗角,虽然只比他大两岁,心智却成熟了许多,早就知道如何喜怒不形于色。虽然知道他看不上自己这个“小婶”,但也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他和顾清遥一样,觉得顾晏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罢了。 所以他只是笑笑,并未接话。顾晏虽然不喜欢自己,可毕竟是顾清遥唯一的亲人,白鸰是长辈,自然不会跟他一般浮躁,逞口舌之快。 场上还打得热火朝天,顾晏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解。不仅是白鸰,其他的北子也是听得入神。 功夫什么,他自然是不懂的,也不想懂。他只要知道,顾清遥胜了,就够了。 第16章一场酒醉当晚,便是庆功会。顾清遥作为唯一跻身前十的年轻掌门,自然是受到了大家的祝贺,这敬酒也是免不了的,幸好他酒量尚好,十几个人敬下来,倒也神志清醒。 顾晏站在顾清遥身边,看着他被众人敬酒庆贺,又是喜悦又是担忧,他见有掌门与夫人一起来敬酒,便将白鸰推出去道:“来敬酒的掌门和夫人一起共饮,你作为夫人,也当与本派掌门共饮才对。”顾清遥刚想开口训斥他胡闹,便听白鸰道:“晏儿说的没错,我理当与夫君共饮才是。”说罢自己斟了酒,站在顾清遥身边,和他一起接受众人的敬酒。 顾晏原本是觉得白鸰弱不禁风,酒量一定也好不到哪去,于是就想使个坏,看他喝醉了出丑的样子,让顾清遥嫌弃他。可他没想到,这一杯接一杯下来,他却是面不改色,就连顾清遥都有些脸红的醉意,他却依然眸色清明,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半分醉态。就连最后顾清遥抹不开面子推不掉的酒,白鸰也欣然帮他挡了下来。 旁人见了也是稀奇,不禁感叹这位小夫人好酒量,虽为男妻,却也是有江湖中人的豪气。 可有好话也就有坏话。 “哎你们昨天听到了吗?焰山派的院子有动静,似乎是顾掌门打了他的小夫人,你看那小男妻身上的伤痕,看来是我没听错。”“身为男子,嫁做人妇本就是折辱,却还要遭受丈夫的暴力对待,即便是出身青楼,好歹也是色艺俱全,进了这个牢笼,只怕还不如在青楼来得逍遥自在。”“谁说不是呢?男妻身份尴尬,还要在人前这般强颜欢笑,也实在可怜。” 分卷阅读22 “顾掌门本就是因为克妻之命才会娶一个男妻的,他日为了传宗接代,必然会纳妾,到时候这个男妻岂不凄惨?”“顾掌门本就克妻,又这样暴力对待妻室,谁还敢嫁给他做妾?就算这拳脚能忍过来,可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性命以身犯险?”然而对于这些言论,白鸰充耳不闻,顾清遥坦然受之。 酒过三巡,顾清遥站不住了,宴会散去,齐玉和冯仁架着他回房,顾晏和白鸰走在他们后面,其余门客和北子跟在身后。 齐玉和冯仁将顾清遥驾着抬进房中,手忙脚乱地帮他脱靴擦脸,顾晏却将白鸰拦在了门外,他忍不住去看白鸰,他只是稍微有些脸红,神色却是无异。 顾晏没能让他出丑,反而让他出了风头,脱口便讥讽道:“不愧是红倌,酒量真是好,可惜除了这些花天酒地的事,你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了。”白鸰也不生气,笑道:“谁说的?我还能陪他睡觉,你能吗?”“你!……”顾晏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不知羞耻!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白鸰平日里不会如此说的,特别是面对一个孩子,而此刻他喝了不少酒,又气恼这个孩子处处针对自己,自然说话也更刻薄些,顾不得羞不羞耻,只要能气到他就行。他扶着门框,酒醉的脸颊泛起红润,迷人的眼波泛起涟漪,“不知羞耻?顾大少爷,你还小,不懂。你可知你口中的‘不知羞耻’,你的小叔叔喜欢得紧呢!”“你!……你!……你!……”顾晏连说了三个“你”,也想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骂他了,毕竟他出身名门,从小外祖家虽对他管教不甚严格,却也是百般宠爱呵护,接触的都是江湖名士,哪里听过这样的话?憋得脸都红了,才好不容易骂出一句:“浪荡!”白鸰也不生气,哈哈笑着,拨开他进了房间。 齐玉和冯仁好不容易安置好顾清遥,却见他忽然又从床上弹了起来,弯着腰一口吐在了地上,一口接着一口,把刚才的酒和菜都吐了出来。冯仁捏着鼻子跑出去,拎了一桶水和一把墩布,将地上的脏污擦干净,齐玉去倒了一大碗凉茶给他灌了下去。顾清遥正觉得胃里烧的难受,一碗凉茶喝下去,倒是清凉了许多,头脑也清醒了些。 白鸰也自己倒了一碗凉茶喝,觉得好受了许多,转头齐玉和冯仁已经收拾好了。 顾清遥撑着手肘坐起来望着白鸰问:“鸰儿,你怎么样了?”白鸰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坐下,对他笑道:“我没事,夫君不用担心。”冯仁惊奇道:“夫人的酒量可真是好,连掌门都倒了,您却面不改色,只怕我们几个习武之人加起来,都不如您一个人。”顾晏站在门口冷哼道:“烟花之人,无外乎此。”他虽然声音不大,但屋内的人也都能听得清,顾清遥爬起来指着他吼道:“顾晏!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顾晏指着白鸰吼道:“小叔!就为了他,你竟然要打断我的腿!”顾清遥挣扎着要爬起来,奈何酒醉脚软,又被白鸰按了回去,淡定道:“夫君,孩子不懂事,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孩子?他马上就十五岁了,哪里还是孩子?我看他就是飞扬跋扈惯了,口无遮拦,没有一点规矩!”顾晏气得要冲上来,白鸰挡在他身前道:“你们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和夫君也要歇息了。”顾晏气呼呼地望着白鸰,白鸰得意地回望,一脸“就算你看不惯我也拿我没办法”的表情。 顾晏虽然比他小两岁,个子却和他差不多高,身体也比他壮些,只是脸上却稚气得很。 顾晏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小叔酒醉,又要……又要……”白鸰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又要行妖媚之术,让他酒后乱性?”“你!……”顾晏被他戳中心事,偏偏又是自己羞于说出口的话,气得直跺脚。 齐玉上前拉了他一把,“大少爷,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掌门和夫人休息了。”顾晏甩了他一下,竟然没甩开,这才想起来,昨日的比武大会上,齐玉也是跻身前百名的高手了。顾晏挣不过他,被他两人拉着出了房门,气呼呼地走了。 白鸰关好房门,走到床边坐下,一双大眼睛带着酒后妩媚的波光。顾清遥经过这一番折腾,酒已经醒了大半,他摸摸白鸰微醺的脸,关切道:“鸰儿,你喝了那么多,真的没事吗?”白鸰宛然一笑,道:“真的没事,这些酒对我来说没什……”话还没说完,便整个人栽了过去,一头撞在他的怀里,不省人事了。 “鸰儿!鸰儿?你怎么了?”顾清遥摇晃着他的身体,摸上他的脉息,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帮他脱了鞋子和外衣,放在床上躺好,他已经睡得昏沉了。 顾清遥躺在他身边,撑起手望着他的睡颜,清秀的人浑身泛着浓郁的酒香,仿佛更加醉人了,呼吸平稳而沉重,像是酒后沉睡的样子。可是方才有人在时,他分明是面色不改,应对自如,刚刚关上了门,就一头睡了过去,这又是什么酒醉的习惯?也当真是稀奇。想必是从前经常喝酒,出于自我保护,不愿在人前展现醉态,所以一旦周围的环境安全下来,便会骤然昏睡了。 顾清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心里更加心疼 分卷阅读23 这个可怜的人儿,将他拖进怀里抱紧,这才入睡了。 第17章回归路上白鸰醒来的时候,发现顾清遥正用手撑着头,盯着他看得津津有味,清晨的阳光有些朦胧,笼罩着他英俊的面庞,昨夜的酒气还弥漫在房间中,暧昧而温暖。 白鸰摸了摸自己褪去微红的脸,嘟囔道:“夫君盯着我看什么?”顾清遥道:“好看。”白鸰往他怀里靠了靠,觉得头有些痛,“昨晚我喝醉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记得了。”顾清遥点头道:“你睡得很沉。”习武之人,不论是喝醉还是沉睡,都会保留三分意识,一则是为修炼内力,二则是为防身,因此从不会睡得不省人事、毫无防备。白鸰虽然不是习武之人,却也曾生活在鱼龙混杂之地,不会没有警惕性,而昨晚他之所以睡得那样沉,大概也是因为卸下了心防,全心依赖自己,才会如此吧。想到这,顾清遥又得意又甜蜜。 顾清遥下床去给他倒了水,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了两大碗,忍不住在他被水润湿的唇上啄了一下,起身自己穿了衣服道:“我去吩咐他们准备早饭,你再歇一会。武林大会已经结束,咱们今天就启程回烈焰山了。”焰山派一行人吃过早饭,去拜别了碧海山庄的主人,又和熟识的门派一一道别,便一路朝西北行去。 来时是每日赶路,回时则不限于时间,白天沿途游山玩水,晚上在附近的城镇投宿,不去计划每日走几里路,再加上掌门和门客都在武林大会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门派众人皆是喜气洋洋,一路上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一行人行至山水旖旎处,总要停下车马,浏览秀丽风光,还要架起火堆,捉来野兔、野鸡烧烤。 顾清遥从众人围坐的火堆旁拿着一只烤熟的兔子,一路小跑朝两丈远外的小溪旁跑去,白鸰正坐在溪旁的大石上,望着清澈的溪水发呆。 顾清遥撕下一只兔腿给他,白鸰小心地接过,张开嘴,试探地咬了一小口。顾清遥期待地望着他,见他微笑着点点头,这才知道味道可以,放下心坐在他身边,拿着兔肉大口吃起来。 他见白鸰仍然是小口吃着,问道:“鸰儿,你是不是吃不惯这个?”白鸰嚼着口里的肉,微微点点头。 顾清遥笑道:“我也发现了,你平时的饮食极有规律,每顿都是吃一两米饭,两份青菜、半份肉,从不贪食,一直都是严格按照这个比例食用,突然让你只吃肉,也难怪你吃不惯。”白鸰点头道:“从小的习惯罢了。米饭能饱腹,不得不吃,青菜多含水分营养,宜多吃。肉类容易肥胖,宜少吃,但又不能不吃,否则身体没有油水,会面黄肌瘦。”顾清遥一边嚼一边问道:“我还发现,你每隔几天就要吃一只猪脚,你是很爱吃猪脚么?”白鸰道:“猪脚中含有一种胶质,可以让皮肤光滑细腻、富有弹性和光泽,是养颜之物。”顾清遥伸出手背在他脸上刮了刮,“难怪你的皮肤摸起来这样舒服。”说罢,自己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转念一想,他从小便被当作青楼红馆培养,不仅是饮食,只怕事事都有严格的要求,读书写字、弹琴作画,一样都马虎不得,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便住了嘴,专心吃手里的烤兔。沉默了一会,又转移话题道:“你先将就吃一顿,晚上进了城,我再给你买猪脚吃。”顾晏提了一小坛好酒,是他昨天路过城里时悄悄买的,是顾清遥没喝过的一种当地陈酿,不知他会不会喜欢。刚准备送去给顾清遥,就看到远处的小溪旁,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背影,他看看手里的酒坛,咬着腮帮子,气不打一处来。 刚提脚要走过去,就被齐玉拉了住,“大少爷,你要去哪?”顾晏道:“我昨日买了一坛好酒,要给小叔送过去。”说着就要挣开他,却没挣开。 齐玉道:“一会我们还要赶路,不宜喝酒。”顾晏看了一眼旁边边喝酒边吃肉的北子们,“他们不也在喝吗?现在日头正毒,不如在这午睡一会,下午凉快了再出发不迟。”齐玉皱皱眉,心想我这不过是托词,掌门和夫人坐得远远的就是要二人世界,你却非要去搅和,怎么这么没眼色? 然而顾晏没有理会他,用力挣开他,快步跑了过去。 顾晏径自跑到顾清遥身边,无视他身边的白鸰,坐到他的另一边,将手里的酒递给他,“小叔,昨天路过小镇的时候我买的涿州陈酿,你尝尝。”顾清遥打开酒坛闻了闻,道:“果然是好酒。”他自己喝了一口,觉得味道醇厚,便随手递给白鸰,“鸰儿,你也尝尝。”白鸰看了看他,接过小坛喝了一小口道:“确实不错。”顾清遥拿回酒坛,又饮了一大口。 顾晏在身边看得目瞪口呆,“小叔,你……你从前,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杯子,也不沾别人用过的器皿……”顾清遥擦擦嘴角道:“鸰儿又不是别人。”说着又把酒坛递给他,“晏儿你也尝尝?”顾晏气得咬牙,扭过头道:“我才不要喝他喝过的酒坛。”“啧,”顾清遥不满地皱皱眉,“那我还喝过了呢,你连小叔也讨厌了呗?”顾晏讨了个没趣,站起来道:“你们慢慢喝吧。”便转身走了。 顾清遥也没理他,和白鸰你一口我 分卷阅读24 一口,分着喝了一小坛美酒,然后躺在溪边的大石上,听着潺潺的流水,斜着身子靠在一起,头顶着头,手拉着手。 白鸰伸手挡着刺眼的阳光,顾清遥解下腰带,折起来蒙在了他的眼睛上,白鸰微微一笑,白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遮在他的眼睛上,然后重新拉好他的手,两人就这样小憩了一会。 一行人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酒足饭饱,比平时多歇了一个时辰。 待齐玉和冯仁叫大家起来准备出发时,还没见顾清遥和白鸰回来。 冯仁道:“你去叫一叫掌门和夫人吧。”齐玉犹豫道:“他们醒了自然会过来的。”冯仁道:“我又没说他们一定睡着。”两人对视一眼,不必明言,心里都懂。 顾晏道:“我去叫他们。”齐玉刚想上前拉住他,就见顾清遥和白鸰已经朝这边走来了,顾清遥边走边系着腰带,白鸰边走边整理着衣襟,倒像是……三人面面相觑,齐玉和冯仁面露尴尬,顾晏则是又羞又怒,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自己先行了。 齐玉上前道:“掌门,夫人,该出发了。要抓紧时间,否则日落之前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顾清遥镇定自若,扶着白鸰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马,一行人迅速出发,然而日落之前,还是没赶到下一个城镇,只好在郊外的一座破庙中落脚。 第18章野外芬芳这是一间早已荒废的寺庙,大殿中的佛像、烛台都落满了灰尘,蒙上了蜘蛛网。后殿的禅房有一张大通铺,北子们将灰尘清理干净,又在柜子里找到了陈年的旧棉被,掸了掸灰尘在通铺上铺好,勉强可以睡,但可睡之地只有这一处,只怕要所有人睡在一起了。 他们江湖中人,经常在外行走,不论是破庙殿宇,或是乡野草丛,都是睡过的,这样一间破庙虽然荒废,却已经是很好的遮风避雨之所了。因此众北子纷纷上了铺,拿出干粮吃了些就准备休息了。 顾清遥在通铺的一端盘腿坐了上去,一边将众人隔开,另一边留出了一人的位置,示意白鸰睡在他身边,他自然是不愿让白鸰挨着其他人的,只能让他睡在一端。 白鸰犹豫了下,坐在了他身边,摸了摸身下的被子,有些潮湿,看起来脏兮兮的,不禁皱眉。他虽然出身青楼,却也从小都锦衣玉食,这样的环境是从来没住过的。 顾清遥看出他嫌弃,安慰道:“委屈你了,今天暂且对付一宿,明日进了城,我们再投宿客栈好好休息。”白鸰也没有抱怨,又看了看另一边各自倒下聊天的北子们,他除了幼时刚被卖进青楼的时候,是和许多小孩子一起睡通铺、做杂役,自从被选作头牌培养之后,便再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睡过了。 他屁股蹭了蹭,又下了铺,顾清遥也随着他下来,问道:“怎么了?”白鸰犹豫道:“……这里有点闷,我想出去走走。”顾晏坐在顾清遥的身后擦着自己的宝剑,见到他扭捏的样子,不禁又出言嘲讽:“哼,矫情。”顾清遥头也没回,抬脚向后一踢,刚好踢在他的小腿骨上,顾晏嗷地一声,嘟哝着抱起自己的小腿揉着。 顾清遥对白鸰道:“外面已经天黑了,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白鸰点点头,两个人走出破庙,在附近的树林走了走,夜里的树林散发着绿叶的清香,的确是比破败的庙宇清新许多。四下无人,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不知名的微弱蝉鸣。 顾清遥忽然抱住白鸰,将他压在一棵树上,白鸰一惊,笑道:“夫君,你干什么?”顾清遥笑道:“干你。”白鸰笑道:“不行。”顾清遥惊讶:“为何?你不是说,夫君想要,你何时都愿意吗?”白鸰脸上一红,磕巴道:“可、可我今天没有洗澡,身上……身上臭得很。”顾清遥在他脸颊亲了亲道:“不会,我的鸰儿何时都是香的。”白鸰摇头推了推他,似乎真的要拒绝,“今晚不行,明天投了客栈吧。”顾清遥委屈道:“客栈人多、隔音又不好,总是不能尽兴。”白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你还想怎样?”顾清遥贴着他的耳朵吐气道:“鸰儿叫得那样好听,总是忍着,如何能尽兴?”白鸰又羞又怒,锤在他的胸前,“夫君太坏了!可是今天实在……”顾清遥忽然想起了什么,搂住他的腰,施展轻功忽然在林子里奔了起来,他轻功不俗,即便是带着一个人,也是奔得飞快,不一会就到了林子尽头的一处小溪旁,原来绕了一圈,竟然是回到了破庙的后面,正是白天遇到的那条小溪的上游,溪水深浅大约没过腰,水清无鱼,在夜里泛着阵阵清凉。 白鸰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就是荒山野岭,又是夜里,定然是不会有人的。于是两人一起脱了衣服放在岸边,赤身裸体便下了水。 夏日溪水清凉,白鸰像个小孩子一样扑腾了几下,脚下踩到石头一滑,差点跌倒,顾清遥伸手将他揽在怀里,白鸰还是呛了一口水,赶紧咳了两声。他一边玩一边洗,两人嬉戏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抱在了一起。 顾清遥抚上他光滑的后背,在皎洁的月光下,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就如这月光一般白亮。顾清遥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捏 分卷阅读25 住他的下巴,吻上了他水润柔软的唇,辗转吸吮,白鸰也揽住他的脖子,扬起脸与他的舌尖缠绵在一起。 宁静的山野,潺潺的小溪,皎白的月光,一切都那么美好,尤其是,这怀里的人儿。 顾清遥的手从他的腰际滑上翘臀,在水中揉捏了几下,又滑到前端,抚上了那柔软的性器。 白鸰颤抖了下,几乎要脚软,一条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也抚上他的下体。 两人不急不慢,在水中吻着对方、抚慰着对方。忽然顾清遥松开了他,捞起他的两条腿将他正面抱了起来。白鸰忽然出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顾清遥托着他的屁股,朝岸上走去,找了一处浓密的草丛,用脚挑起自己的外衣铺了上去,将白鸰放在上面,俯身便压了下去。 白鸰咯咯笑道:“夫君,这幕天席地,就行如此龌龊之事,实在不合体统。”顾清遥理直气壮道:“体统是什么?你是我的妻子,又不是别人,怎么就龌龊了?”白鸰仍然勾着他的脖子,魅惑一笑道:“强词夺理。”顾清遥腿间的物件在他大腿内侧蹭了蹭,霸道地将他的手压在两侧,“我不仅强词夺理,还要强人所难呢!”说着便吻上他的脖颈,啃噬他柔软娇嫩的肉体。 白鸰被他啃得咯咯直笑,凑到他的耳边吐着暧昧的气息:“你是我的夫君,强我一点都不难。”“这可是你说的!”顾清遥热血,迫不及待就借着手上未干的溪水探入了他湿热的入口。 白鸰闷哼一声,不满道:“马车里有润滑膏的。”顾清遥冲他一挑眉,“你想让我一丝不挂地回去拿吗?”白鸰笑嘻嘻道:“那你舍得让我痛吗?”顾清遥想了想道:“就地取材。”然后俯下身,含住了他腿间半挺立的玉茎。白鸰一口惊呼出来,抱着他的头享受着他的服侍,而他的手指仍然在自己的体内滑动,不断按压着柔软的内壁,开扩着柔软的入口。 白鸰仰起头,就看到上方高大的树木,浓密的枝叶透过皎洁的月光,远处的夜空很是晴朗,看不到星星,倒是看到稀薄的云,不时几只飞鸟飞过,发出悠然的鸣叫。果然这花前月下、幕天席地,别有一番风趣,他抚摸着顾清遥乌黑的长发,很快便射在他的嘴里。 顾清遥吐出他的白液,沾在手指上,重新润湿入口,顺利刺了两指进去,趁着他全身瘫软,强行扩到了三指。 白鸰不适地皱起眉头,顾清遥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唇,他配合地张开嘴,小舌与他嬉戏挑逗,湿淋淋的手在他的胸肌上抚了几下,便沿着腹肌向下,握住了那挺起来的性器上下抚弄。 两人吻了许久,直到呼吸都燥热起来,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顾清遥抽出手指,便将自己抵在入口,以迅雷之势刺了进去。 “啊……夫君……”白鸰忍不住叫了出来,虽然经过了扩张,但每一次还是涨得酸痛。 顾清遥提起他的腿弯,将他的小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扭头吻着他白皙纤细的小腿,伸出舌头舔舐着湿润的皮肤,仿佛在品尝一件人间美味,下身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一手抓着他的一只小腿,一手抚上他的腰肢,在肋骨下细软的皮肤上揉捏。 “哈哈夫君……你别……别摸我的痒痒肉……”白鸰一边喘息,一边笑着推他的手,这一笑让他的身体更是软下来,潮红的脸上眼泪盈盈,显得更加粉嫩可爱。 顾清遥的手放过他的腰际,滑上了臀部,又抚上大腿细细抚摸每一寸肌肤。嘴里发出满意的喘息,“鸰儿,你怎么如此可口?嗯?”白鸰喘息着道:“因为我常吃猪脚。”“哈哈哈!”顾清遥被他逗笑,拉起他的脚握在手里道:“那我看看,吃啥补啥是不是真的!”说着便张口在他脚背上咬了一口。 白鸰痛得叫了出来,不只是因为他咬了这一口,而是咬的同时用力地顶了进来。他气得一脚踢在顾清遥的肩膀上,不痛不痒,顾清遥哈哈大笑,压着他的腿俯下身去,几乎将他整个身体折了起来,幸好他从小学舞,身体柔软。只是臀部也随之翘起,身体连接处冲撞,猛然间陷得更深。 “啊!……”白鸰失控地叫出来,一声尖叫划破宁静的夜空。 第19章静夜爱语破庙里,众北子都躺下准备歇息,忽然听到一声锐利的尖叫声。 顾晏一骨碌坐了起来,拿起了头顶的宝剑握在手里,戒备地低声道:“什么声音?”齐玉也怔了怔,清咳了下,淡定道:“没有声音,大少爷你听错了。”顾晏道:“不可能!我方才就听见了奇怪的笑声和叫声,是怎么回事?”他摇摇身边的新跃:“你听到了吗?”新跃翻了个身,含糊道:“我没注意听。”顾晏不死心,又道:“冯先生,你可听见了?”冯仁道:“我好像……大概……也没注意……”顾晏摇摇头,就要起身,齐玉一把拉住他,“大少爷,你要去哪?”顾晏道:“我出去看看。”齐玉流下一滴未见的冷汗,“不必看,并无危险。”顾晏不甘心:“你又怎知?”齐玉顿了顿道:“若是有危险,掌门 分卷阅读26 自会解决。”提到掌门,顾晏忽然“咦”了一声,“小叔怎么还不回来?我出去寻他。”齐玉使劲按住他,急道:“掌门武功高强,难道还需要你保护吗?”“可是我还是不放心……”顾晏还想挣扎,齐玉眼疾手快,点了他的穴道,顾晏砰地摔倒在铺上,动弹不得了。他使劲瞪着齐玉,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竟敢点本少爷的穴道!他又惊又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玉将他摆在自己的位置上躺好,自己也躺好,叹了口气道:“大少爷,得罪了,你的穴道三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的。掌门和夫人不会有危险的,你尽可安心睡吧。”白鸰喊了一声,紧紧攥住顾清遥的手臂,指甲都陷入了肉里,额头的冷汗直流,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顾清遥知道自己鲁莽了,惊慌道:“抱歉……我、我弄痛你了。”于是缓缓抽出,又缓缓进入,轻轻地撞击了几下,这才感觉到身下的人放松下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白鸰委屈道:“夫君,地上的草扎得我后背痛。”顾清遥亲亲他的脸,环上他的后背,将他抱了起来,连接的部位仍然连接在一起,他自己坐在皱的凌乱的衣服上,白鸰坐在他的小腹上,晃动着腰肢滑动身体,顾清遥两手向后撑着身体,看着他双手撑在自己的胸前,体内含着自己的器物,用身体卖力地吞吐着。他的腰原本很细,没有一丝赘肉,如今长胖了些,倒是更加圆润可爱了。躺着的时候看不出,一旦坐起便明显了。 白鸰似乎是发现了他盯着自己的小肚子,赶紧用手捂了住,脸红道:“夫君你、你看什么?我是胖了……是不是不好看了……”顾清遥拨开他的手,笑道:“谁说的?鸰儿长胖了,说明和我在一起过得舒心如意,我高兴还来不及。”白鸰有点不相信:“真的?”从前在青楼里,作为头牌必须要保持身材,因此每日饮食都要严格控制,自从嫁给顾清遥,他仍然控制饮食,只是没有从前那样严格,再加上养尊处优,不必再担忧生活朝不保夕,心情也总是愉悦的,整个人就不免圆润了。 顾清遥点点头,“你不必克制饮食,能吃是福,珠圆玉润,我也很喜欢。”说着又在他腰身上摸了一把。 白鸰痒得挣扎了下,顾清遥将他抱在怀里,笑着啃噬着他胸前白嫩的软肉,白鸰仰起头咯咯地笑着,笑声伴着溪水和夜风,格外清凉舒爽。肉体交合的碰撞声没了遮掩,也听得格外清晰。 白鸰动了一会,便腰酸了,坐在他的小腹上不动了。顾清遥躺了下去,扶住他的腰身向上顶动,白鸰跪在他的腿侧,企图撑起身子逃离,几乎整个人被顶飞出去,却又被他死死按住,逃脱不得,最后只得伏在他身上,任他抱着自己的身体冲撞,整个人摇摇欲坠地被搓圆揉扁,但呻吟声却丝毫不马虎,果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尽了兴的叫声,格外悦耳、格外动情。 顾清遥射出来的时候,白鸰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顾清遥喘着粗气,拍了拍他的屁股,在他肩头重重亲了一口。 白鸰也在他脖颈间亲了亲,笑道:“夫君可尽兴了?”顾清遥满足道:“尽兴!这幕天席地行龌龊之事,果然是刺激得很。”白鸰笑道:“那等我们回了烈焰山,可以经常去后山做这事。”顾清遥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妥,万一被北子们撞见,岂不没脸见人?”白鸰嘟囔道:“左右都听过了,见到了也是见怪不怪的。”顾清遥想起这一路上的“夜夜笙歌”,不免脸红,也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将他抱起来,回到小溪里清洗了身上的污垢,然后帮他穿好衣服。 顾清遥的外衣已经在草地上弄脏了,不能再穿,他便只穿了内衣和中衣,却也是神清气爽,倒是白鸰,累得几乎站不住。 顾清遥将他打横抱起,便朝破庙那边走去,白鸰想了想方才脏兮兮潮乎乎的被子,又想起那张躺满了人的大通铺,不禁又皱了皱眉。顾清遥看穿了他的心思,便在马车边停了下来,马已经拉去喂草,只有车子拴在墙边。 顾清遥道:“如果你不想睡在庙里,我们就在马车里休息吧。”白鸰点点头,顾清遥便将他抱上马车,拿了几个坐垫排成一条,让白鸰躺在上面,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摸摸他的脸道:“可还舒服?”白鸰微笑着点点头道:“夫君真是越来越体贴了。”顾清遥皱眉道:“我从前不体贴吗?”白鸰躺在他的大腿上蹭了蹭,“夫君还记得我们洞房花烛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说的吗?”顾清遥自然记得的,但时隔几月,天翻地覆,他自然不会承认打了自己的脸,便厚脸皮道:“不记得了。”白鸰不肯饶过他,一定要复述道:“你说:不要叫我夫君。你这等污秽之人,怎配做我焰山派的掌门夫人?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有过多的妄想。”顾清遥心虚地眨眨眼,仍然厚脸皮道:“我这么说了吗?我完全不记得了。”白鸰撅着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顾清遥想起自己从前的恶劣言行,也想把自己打一顿,心想或许白鸰还介意他从前的恶言,便试探道:“从前我对你那么差,你是不是很怨我?”白鸰拉着他的手道:“ 分卷阅读27 其实想起来,你对我也没有那么差的。我知道,最初你并不愿意接受我,毕竟我这样的出身,你嫌弃我也是人之常情。”顾清遥急道:“我、我没有嫌弃你。”白鸰仰着头望着他。 顾清遥低头道:“我只是……只是有些洁癖罢了,我知道你的过去也并不是你情愿,可那时我第一次见你,并不知你的心性为人,所以多少有些介意……”白鸰握着他的手,温柔如水,“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有责任感、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虽然你嘴上说话难听,可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对我这样好。”顾清遥惊道:“如何好了?”白鸰学着他的口气道:“我不管他从前是什么人,从今日起他就是我顾清遥的妻子,谁若是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谁再敢放肆,我定不轻饶!”他呵呵笑起来,“从来没有人将我的尊严看得如此之重,从来没有人这样为了我出头,将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一个随意践踏的玩物。只有你是如此。”顾清遥也想起他们成亲之后第一日的事,不禁心暖又心痛,他温柔地抚上他的头,“傻瓜,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理当如此。若是我都不护着你,还有谁会护着你?你我是夫妻,荣辱皆是一体。”白鸰侧了个身,搂住他的腰道:“夫君,我爱你。”顾清遥的手顿住,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即便是他的爹娘。他听到白鸰这样说,忍住嘴角的笑意,和心中澎湃的冲动,只觉得这山中夜色如此之美,狭小的马车里也藏着无限的情意。他紧紧握着他的手,激动道:“我也是,鸰儿,我也爱你。”白鸰心满意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第20章偶遇故人第二日一大早,顾晏的穴道自动解开,他踉跄地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了一宿的筋骨,看了看身边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的齐玉,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抬手想打他一掌,却还是忍住了,翻身下铺,冲出了破庙,在四周转了一圈,也没见到顾清遥和白鸰的踪影,他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疑惑,只好回到停在门口不远处的马车边上。 刚靠近马车,便听到两人轻柔的低语,一人道:“睡得可好?”另一人道:“躺在夫君腿上,自然睡得好,可你坐了一宿,只怕没睡好。”顾清遥道:“无妨,只要你睡好了便好。”白鸰道:“夫君,你待我真好。”顾清遥道:“我待你不好,要待谁好?”顾晏听不下去,轻咳了一声,便看到白鸰掀开马车的帘子,跳了出来,对他微微一笑,“晏儿,起得这么早?”顾晏皱眉道:“谁让你叫我晏儿了?”白鸰道:“那我该怎么叫你?顾大少爷?”顾晏看了看他身后随之跳出来的顾清遥,不敢回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叔,你昨晚没回来,我可担心了。”顾清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荒郊野岭的,还能有人伤了我不成?”顾晏想起昨晚被齐玉点穴,就气愤,刚想告状,就听顾清遥道:“晏儿,你去叫大家起来吧,我们早点上路,过了正午就能到丽阳城了,到时找家客栈,大家也能好好休息。”顾晏撅嘴道,“我不去。昨晚齐先生欺负我。”顾清遥笑道:“竟然还有人敢欺负你顾大少爷,我倒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欺负你的?”顾晏想想就觉得是奇耻大辱,又羞于开口了,恰巧此时齐玉和众人从破庙里陆续走出,各自去牵了马,顾晏不忿,瞪了一眼齐玉,也自己牵了马上路了。 过了正午,焰山派一行人便到了丽阳城,下榻了客栈,去酒楼要了酒菜,好好吃一顿饭。 北子和门客们在一楼,顾清遥带着白鸰上了二楼雅座,顾晏本应该和他们一起,可他不愿意再听到他们俩说甜蜜之语,便和大伙留在一楼用餐。 顾清遥和白鸰相对而坐,顾清遥道:“鸰儿,这丽阳城往东便是洵阳城,我知道洵阳城是你的故乡,你可要绕道回去看看?”白鸰夹菜的手忽然顿住,苦笑道:“故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何处。洵阳城只是我长大的地方而已。自从我有记忆起,便在洵阳城的沉璧轩长大,六岁做小童,十岁起便被选为小倌,接受各种严苛训练,这些年,也不过是为人玩物罢了,那里的人,还是不见为好。”顾清遥原本是好意,却没想到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尴尬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别往心里去。”白鸰摇摇头,“无妨,都过去了。”顾清遥略尴尬,起身拿起宝剑道:“我刚才看到隔壁街有卖酱猪脚的,我出去买给你吃。”白鸰刚想说不用,一会晚上再买,就见他已经快步下楼,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他摇摇头,只好自己继续吃了。 顾清遥刚下楼,白鸰便听见有几人上了二楼,为首的人风神俊朗,玉冠华衣,非富即贵,身后跟着几名仆人。二楼的人不多,那人扫视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到了这边。 那人似乎是惊喜地望着他,白鸰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继而强装冷淡,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那人身边的仆人道:“公子坐吧,我来点菜。”那人却摇头道:“不,我们去别处吧。”说着便带着仆人们下楼了。 分卷阅读28 白鸰看着那人带人下了楼,离开了这家酒楼,这才稍稍安心下来。但他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他没有想到会这样突然间遇到故人,那些不想回忆的不堪往事,就这样忽然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无处躲避。 他饮了一口茶,深深喘息了一会,这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幸好此时顾清遥不在。 过了一会,顾清遥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热乎乎的酱猪脚。 顾清遥见他仍然脸色不好,以为他还在不快,默默地拿了一个空碗,将猪脚倒在空碗中,放在他面前,小心试探道:“刚才我在路上尝了一块,很好吃,鸰儿你也尝尝。”白鸰没有说话,默默地夹了一块咬了一小口,“嗯,好吃。”顾清遥如释重负地笑笑,继续吃饭了。他能感觉到白鸰并不开心,可又不知该如何哄他,他的出身,原本就是他心里的痛,顾清遥除了小心陪着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宽慰他。 焰山派众人吃完了饭,便在附近的客栈投宿。顾清遥让小二打来了洗澡水,和白鸰好好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打算午睡。 顾清遥倒是睡得香了,白鸰却睡不着,脑中尽是一些胡思乱想的画面。顾清遥睡梦中仍然紧紧地抱着他,他无法挣开下床,也只好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于世勋将他压在身下,撕扯他的衣服,他害怕极了,大声地哭喊,然后顾清遥来了,他见到了这个场面,整个人又惊又怒,抽出宝剑举了起来,就朝着他们刺了过来……“啊……”白鸰惊恐地从梦里醒来,一个抽搐,将顾清遥也震醒了。他昨夜在马车里坐了一夜没睡好,此时睡得懵,看着怀里的人眼角挂着泪痕的样子,满是不解,“鸰儿,你怎么了?”白鸰从噩梦中醒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心有余悸道:“没、没什么,做了个噩梦。”顾清遥轻叹口气,将他搂在怀里,摸摸他的头,“鸰儿不怕,梦都是假的。”然而白鸰还是非常不安。一直到了晚上,北子们说去城里的夜市逛逛,顾晏也闹着要去,顾清遥只好依他,白鸰却借口没有休息好,留在客栈中休息。 顾清遥却不放心,非要留下两个北子保护他。 白鸰道:“这里是客栈,我又不出去,会有什么危险?楼下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他们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他们出去玩吧,我一个人可以的。”顾清遥还是不大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和他们一起出去。 白鸰一个人呆在房里烦躁,便去客栈后院的小花园走了走,坐在凉亭中呆呆地望月。 他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心中响起许多从前的往事,惆怅又无奈。这些烦恼,他是不能对顾清遥说的,也不能对焰山派的任何人说。若是从前那个人在身边,他总是会对他说的,可如今……白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便看到白天遇到的于世勋站在他的背后,原来他也投宿到了这家客栈,真是冤家路窄。 不知于世勋这样在他背后站了多久,白鸰不悦地看他一眼,并不想理他。 于世勋自己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摇着手里的折扇道:“原本我想躲着你,可没想到又碰面了。”白鸰看了他一眼,“冤家路窄。”于世勋并没有介怀他的态度,又问:“鸰儿,一别数月,你过得如何?”白鸰瞥了他一眼道:“于公子,我们不熟,请你不要如此亲密地称呼我。”于世勋神色忽然黯淡了些,“好吧。白公子,听说你嫁人了,我……还未来得及给你道喜。”白鸰扭过头不看他,“于公子的道喜,白鸰可不敢当。”于世勋叹气道:“鸰儿,你还在怪我吗?”白鸰瞪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说了不要叫我鸰儿,如今请你称呼我顾夫人。”于世勋摇了摇头,感叹道:“果然是物是人非了。我不过是出门几个月,回到洵阳城便听说你嫁了人,再去寻你,已经来不及了。”白鸰冷笑道:“寻我作甚?难道于公子也想将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家吗?”于世勋脸色白了白,尴尬道:“对不起,是我失约,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能弃父母之命和家族颜面不顾啊!”白鸰淡漠道:“你不必同我解释,你的事都与我无关了。”于世勋伤感道:“想不到你竟然这样绝情,好歹我们也有过露水情缘,更何况你的初夜也是我花了重金……”“于世勋!”白鸰握着拳头砸在石桌上,指节几乎泛白,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于世勋见他如此生气,忙安慰道:“抱歉鸰儿,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白鸰忍耐着不看他:“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见到了我也当作没看到,就像白天那样可以吗?”于世勋讨了个没趣,却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对话,他想了想,忽然话锋一转道:“唉,真是可惜了。当年的沉璧轩,一白一蓝,白蓝双璧,一个傲然伶俐,一个清雅温润,是如何的风光恣意,而如今,一个嫁人,一个毁容,竟是真的回不去了。”白鸰突然站起,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震惊道:“你说什么?谁毁容了!”于世勋道:“嫁人的是你,毁容的自然就是他了。”白鸰又惊又痛道 分卷阅读29 :“怎么会!阿鸢他怎么会毁容的?”于世勋心有不甘,自己同他说话,他是这样爱理不理,一提起蓝鸢,他果然心绪激动,得意地摇着扇子道:“你走后不久,他酒醉得罪了客人,被打瞎了一只眼,毁了容,身子也大不如前,如今自然是不能接客,只能在后厨做些粗重的活计,勉强度日罢了。”白鸰不敢相信,抓住他的衣襟摇晃:“怎么会这样?阿鸢他一向性情温和,怎么会得罪了客人!”第21章往事之痛于世勋被他紧紧抓住,竟然是一时手忙脚乱,脱不开身,他推了推白鸰,试图将他推开,却被一个忽然冲过来的身影猛地掀飞,痛叫着倒在一旁的草地上。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有一把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精铸的剑身,寒气逼人,散发着阴森的光芒,持剑的人是一高大青年,与他年龄相仿,很是英俊挺拔,面色却带着愤怒的杀气。 白鸰也惊呆了,呆立地望着忽然出现的顾清遥,脑中一片空白。 顾清遥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白鸰道:“鸰儿,你没事吧?”白鸰摇摇头。 于世勋吓得动也不敢动,举起双手道:“这位好汉,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顾清遥道:“大胆狂徒,衣冠禽兽。”于世勋不禁喊冤:“这位好汉,于某和你素不相识,为何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白鸰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于公子,这是我的夫君,顾清遥。”于世勋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道:“原来是顾大侠,失敬失敬,可否放下刀剑,有话好好说。”白鸰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摇摇头,顾清遥便撤了剑,嗖地一声宝剑回鞘,干净利落。 于世勋这才松了一口气,狼狈地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白鸰也松了一口气,又上前问道:“你方才说,阿鸢他……是真的吗?”于世勋惊魂未定,后退了一步道:“这事洵阳城的花街柳巷都传遍了,还能有假?不信你自己回去看看就是了,你与他不是至交好友吗?如今他有难,你难道不帮衬他一把?”他看看顾清遥凶巴巴的样子,更是不忿,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自己嫁了个如意郎君,就不管好朋友的死活了,未免也太不讲义气了!”顾清遥瞪了他一眼,手又放在了剑柄上,还未来得及再拔剑,于世勋吓得又一缩。 白鸰气道:“你这个出尔反尔的人也好意思跟我讲‘义气’?你还是坐稳你于家大少爷的位置吧!别人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于世勋道:“想不到你嫁了人,还是这样伶牙俐齿,难道你不知道为妻应以柔顺为上,小心在你夫君面前露了凶相,他要休了你这个悍妻!”白鸰上前踢了他一脚,正好踢在他的小腿上,于世勋痛得跳起来,虽生气但看着凶神恶煞的顾清遥,也不敢还手,只好讥讽道:“果然凶悍!你对你夫君也是如此无礼忤逆的么?”顾清遥冷笑道:“你又没做过他的夫君,又怎知他如何对自己的夫君?我告诉你,鸰儿他对我,温柔体贴、乖巧得很。至于对那些不怀好意之徒,也无需什么礼数教养,还是打了痛快。”于世勋知道自己打不过,心有不甘,又道:“好啊,果然是夫妻一心啊!顾大侠果然是心胸宽广,对于一个这样出身的妻子,尚且能包容宠爱至此,顾夫人果然是好命!却不知你这小娇妻,曾经也是对我、对那么多人都温柔体贴过的!”白鸰气得拔出顾清遥的剑,上前就要砍于世勋。于世勋吓得又是一缩,仓皇而逃了。 白鸰脸色发白,握着剑柄的手都颤抖着,他咬牙瞪着于世勋道:“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白鸰将剑送回剑鞘,却站在原地,面色黯然,若有所思。顾清遥也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方才走近后院的时候,分明听到了两个人说的话,私心让他忍不住偷听了一会,得知这位便是从前的“故人”,他又如何能心情好? 顾清遥沉默着站了一会,开口道:“他是谁?”白鸰道:“他叫于世勋,家中是洵阳城最大的布商。”顾清遥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白鸰面露难色,却还是诚实道:“他是我从前的……恩客。他曾说过要给我赎身,却失言不了了之,毕竟他是家中长子,又怎能要我这样出身低贱的人?原本就是我自己痴心妄想,从那以后便发誓与他再无瓜葛。”顾清遥握着剑柄的手臂暴起青筋,又问道:“他方才说,他是你的……是你的……”白鸰轻叹气道:“初夜。”白鸰又道:“我们这种人……初夜都是公开售卖的,价高者得。他家财万贯,又捧场许久,便得了。”“够了!别说了!”顾清遥手里握着剑鞘,若不是他的宝剑和剑鞘都是精钢铸成,只怕要捏碎。他心中苦涩,可是又不能再怪白鸰什么,只能怪自己出现得太晚罢了。 顾清遥望着他一会,又问:“你对他……可动过情?”白鸰苦笑道:“如此懦弱怕事、言而无信之人,我怎会对他动情?我只是恨自己那时太过单纯,竟然也是相信过他的,终究失望的只有自己罢了。”顾清遥想起于世勋的话,心中尽是熊熊的怒火,他走到凉亭的石桌前,一掌拍在石桌上,竟然生生将石桌拍出几条裂痕,白 分卷阅读30 鸰望着他的手,也沉默了。 顾清遥又问:“阿鸢又是谁?”原本于世勋的出现和挑拨就已经让他烦躁了,再加上蓝鸢的事,他心中烦乱得很,顾清遥此问,更让他心中不快,他心里难受,却也不想让他误会,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阿鸢是我在沉璧轩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相互扶持,甘苦与共。”顾清遥忽然眯起眼睛望着他问:“当真只是好友?”白鸰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清遥沉默了下,虽说那个于世勋曾是他的恩客,也是他的初夜,可顾清遥看得出来,白鸰对此人很是嫌弃,不愿再提,倒是此人说起这个阿鸢的时候,白鸰眼中的激动和担忧,是真实的,他从未见过白鸰如此担忧惊惧的样子。直觉告诉他,或许是超过“好友”界限的。 白鸰皱眉道:“夫君,你这是在查问我吗?”顾清遥望着他,“我是你的夫君,怎么?我连问问都不行吗?”白鸰扭过头,红着眼睛道:“我知道,我在那种地方长大,从前的事,也并非一两句交代得清楚,可是你自己说过,只要从今以后,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就行了,怎么如今又反悔了?要查问我的历史了?我是不敢对你说,我怕你听了就要拿起这剑刺死我才能痛快!”顾清遥忽然抓起他的手,整个人都气得颤抖起来,“你……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非要如此气我吗?”白鸰也不看他,挣扎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用,干脆放弃了抵抗。他这一下午原本就恐惧又委屈,此刻感情一股脑涌上来,也顾不得了,只想一下子都发泄出来才痛快。他红着眼睛道:“虽然你嘴上说着不嫌弃,但我知道,你的心里却不能做到,又何必口是心非,哄骗我一时开心呢?”顾清遥急道:“我没有口是心非!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的!”“那你今日为何如此逼问我?”“我没有逼问你!你不想说就算了!”顾清遥放开他的手,重重叹了一口气,他一拳砸在凉亭的红木柱子上,又将柱子砸了一个坑。 白鸰的眼泪掉下来,委屈道:“夫君要是生气,尽管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我出身如此,从前的事永远无法改变,我的心里又何尝不痛?你若是要拿从前的事羞辱于我,我还不如一死了之,省得让你这个掌门蒙羞!”说着就伸手去夺他手里的剑,但并不可能夺过。 白鸰急了,上前追着他跑,仍然是被他躲过,根本摸不到他手里的剑。 顾清遥一个闪身躲到了院子的拱门前,也怒道:“鸰儿!你简直强词夺理!尽会冤枉我!”其实他并非如白鸰所想,他只是有些……嫉妒、有些心痛罢了,嫉妒那些人能在他之前得到他,心痛自己出现得太晚,没能早点保护他罢了。 白鸰见占不到好处,转身就走,顾清遥立刻拉住他的袖子,“话还没说清楚!你要去哪?”第22章对天起誓白鸰头也不回道:“你没听见于世勋说的吗?阿鸢处境艰难,我要回洵阳城救他!”顾清遥叹气摇头,立刻追了出去。 白鸰还没跑出客栈,就被顾清遥抓住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去?洵阳城距离这里要半日路程呢!”白鸰用力甩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不用你管!反正你都嫌弃我了!”顾清遥见他蛮不讲理,伸手便点了他胸前的穴道,白鸰的手脚瞬间不听使唤,整个人软了下来,顾清遥顺势将他扛在肩上,扛回了房间。 白鸰躺在床上,仍然气呼呼地望着顾清遥,顾清遥坐在床边,无奈道:“你那朋友也并没有性命之忧,要救他不急在一时。明早我再陪你一起去可好?”白鸰不看他,闭上了眼睛。顾清遥抬脚上床,骑在他身上,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白鸰睁开眼,一脸怨气地望着他。 顾清遥忽然被他任性的样子逗笑了,“鸰儿,你这是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呢?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他伸出两指在白鸰胸前点了一下,白鸰脱口而出道:“顾清遥!你混蛋!”顾清遥又笑起来。 白鸰身上还不能动,但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便开口吼道:“你快解开我!”顾清遥捏捏他的小脸,笑道:“我要是解开你了,你就去找别的男人了。”白鸰辩解道:“阿鸢他是我的家人,他不是别的男人。”顾清遥摇头道:“在我看来他就是别的男人,和那个于什么没有差别。”他的手沿着脸颊向下,滑到了腿间柔软的部位,“鸰儿,你老实说,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有没有睡过?”白鸰明白他的意思,气极吼道:“顾清遥!你脑子里就只有那种事吗?好啊我告诉你,我们经常一起睡!怎么样?你嫉妒吗?”顾清遥忽然冷了脸,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对着他雪白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霎时咬出一个鲜红的牙印,差点就要渗出血来。 顾清遥抬起头,就看到白鸰的眼角流出两行眼泪,沿着太阳穴流进了耳朵里。他有点慌了,伸手帮他擦了擦,脸色也缓和了些,“你哭什么?”白鸰瘪着嘴,开始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只把这一下午的不安和恐惧全都发泄了出来。顾清遥看着他委屈抽泣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帮他解了穴。 白鸰手脚得了自由,抬起 分卷阅读31 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声音也带着哭腔,“夫君,你是不是又嫌弃我的过去了?嫌弃我服侍过别的男人,是个污秽之人?”顾清遥叹气道:“鸰儿,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我从未嫌弃过你,我只是太嫉妒他们了。我知道,我不该如此问你过去的事惹你伤心,可我真的……真的嫉妒得发狂了……那个阿鸢也好,那个于什么也罢,为什么先遇见你的是他们,不是我!若是我先遇见了你,就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我真恨我自己!”白鸰继续眼泪汪汪道:“你当真不是嫌弃我?”顾清遥跪了起来,就举起三指对天起誓了,“我要是嫌弃你,我顾清遥就不是男人!鸰儿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鸰儿,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白鸰鼻子又酸了,他撑着坐起来搂住顾清遥的脖子,感动道,“对不起,夫君,我不该对你这么凶的。”顾清遥拍拍他的背,温柔道:“你不凶,我才凶。”他摸摸他脖子上的牙印,“还疼吗?”白鸰摇摇头,擦了擦眼泪,“那,明天一早,你真的陪我去洵阳城救阿鸢吗?”顾清遥抱紧了他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白鸰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顾清遥睁开眼睛,就看到白鸰在翻找自己的包袱。他下床走到他身边,发现他手上拿着几张银票,加起来大约有五十两。 顾清遥惊讶道:“你竟然带着这么多钱出门的?我都不知道。”这一路上也不需要他花钱,所以他出门时带了多少钱,现在应当是一两未动的。 白鸰看了看他,问:“夫君,你还有钱吗?再给我点。”“额……我……”顾清遥愣了愣,拿出自己的包袱翻了翻,白鸰倒是没客气,上前抢过了他手里的银票数了数,又抢了他腰间的钱袋数了数里面的银子,留下了几锭银子给他,“这些钱足够我们回到烈焰山路上用了,剩下的我都拿走了。”说着将银票全部揣在了自己怀里。 顾清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白鸰一点也没有愧疚之色,“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一百两算我跟你借的,回去之后会还你的。”顾清遥哭笑不得,心道,谁要你还了?他忽然明白道:“你该不会是想去给他赎身吧?这只有一百五十两,只怕不够。”他顿了顿又道:“鸰儿,你知道我当时为你赎身花了多少钱吗?”白鸰摇摇头。 顾清遥伸出一只手指。 白鸰道:“一千两?”顾清遥点头道:“黄金。”白鸰虽然有点惊讶,却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他是红倌,是摇钱树,沉璧轩就算肯放人,也必定要狠宰一番。他叹气道:“从前我们炙手可热之时,这一百五十两,别说是赎身,就算是春宵几夜,都不止这个价,可如今……阿鸢若是真如于世勋所说,大概,根本用不上这些钱。”顾清遥略显尴尬,嘟囔道:“青楼那种地方我又没去过,这种明码标价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他这话说的是没错,只是用词太过刻薄,听了刺耳。白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这是在表忠心呢?还是惹我生气呢?他简单收拾了下,就径自出了客栈的大门,顾清遥无辜受了个白眼,去齐玉的房间对他嘱咐了几句,就下楼牵过了自己的马,跟了上去。 白鸰在前面走,顾清遥就牵着马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东门出了城。顾清遥知道白鸰此时心里烦乱,也不敢去惹他,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只好独自牵着马跟在后面。 两人走了一段,白鸰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他,“青楼那种地方,你不是从来不去吗?”顾清遥道:“可我总要保护你,昨天不是说好了跟你一起去嘛。”白鸰道:“你堂堂掌门,又是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若是让人知道你逛青楼,岂不是毁了你清清白白的好名声?”顾清遥见他说话带刺,也不同他计较,正色道:“我又不是去逛青楼,我是陪你去救人。”白鸰哼了一声,扭过头继续走。 顾清遥在身后叫他:“你这样走,走到洵阳城只怕要天黑了。”白鸰也不理他。 顾清遥翻身上马,扬鞭赶过去,路过白鸰身边时,伸手一捞,便搂着他的腰,将他抱了上来,稳稳地坐在了自己身前。 白鸰挣扎了一下,顾清遥的手臂却死死抱住他,他嗔怒道:“顾清遥!你吓死我了!”顾清遥哈哈大笑道:“鸰儿,你叫我的名字越来越顺嘴了!”白鸰继续挣扎,“你是土匪吗?你放开我!”马儿飞驰起来,白鸰不会骑马,心里又气又怕,只好待在他的怀里不敢动了。 顾清遥将他抱紧,靠在他的耳畔道:“鸰儿,我刚才的话是无心的,你、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白鸰身体僵了僵,觉得在马上颠得呼吸不稳了。他飞速回过头,飞速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用一个轻柔的吻告诉了他答案,然后靠在他的怀里,无声地笑了。顾清遥抓着缰绳楞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抱紧了他策马扬鞭,还未日落便到达了洵阳城。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儿走进城中,路过一街边小摊,顾清遥买了一顶草帽,戴在了白鸰头上,又买了一条白色纱巾,罩在了草帽上,挡住了他的面容。 白鸰不解,掀开纱 分卷阅读32 巾看着他。 顾清遥道:“我怕你遇到熟人会尴尬,还是遮住的好。”白鸰笑笑,放下了纱巾,心想我这傻夫君不仅脾气好了许多,也会体贴人了。 两人穿过几条街,便走到了昔日的沉璧轩,这里依旧门庭若市,客流不断。从门口可以看到一楼的大厅,当中坐着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孩,弹着古琴,颇有风雅之感,倒不像是寻常喧闹嘈杂的青楼。 顾清遥看了看对面的饭庄道:“鸰儿,你去这饭庄二楼的雅间坐一会,我去去就来。”白鸰有些惊讶地拉住他,“夫君要自己去?”顾清遥点点头,“我担心你遇到……遇到故人,难免尴尬,这里又没人认识我,我去更合适。”第23章白蓝双璧白鸰掀起纱巾看了看他,调戏道:“你莫不是要趁机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男孩子,一并带回去吧?”顾清遥故意板脸道:“要不是为了你这个闹腾的小鸟,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呢!任他有什么好看的男孩子,能有我家的鸰儿好看吗?”白鸰耸耸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你真的遇到了,就在里面风流快活了,哪还会记得我?”顾清遥捏捏他的鼻子,笑道:“你再闹,可别怪我现在就抓你去风流快活!”白鸰吐吐舌头,又收敛笑容道:“他叫蓝鸢,今年十八岁,最善琴艺和书法,”他将银票塞进顾清遥的手里,郑重道:“夫君,你一定要将他平安带出来。”顾清遥点点头,两人便转身各行各的。 顾清遥一走进沉璧轩,立刻便有一位中年妇人迎了过来,并不像寻常秦楼楚馆的妈妈桑那样浓妆艳抹,倒是端庄沉着,颇有韵味。 妇人道:“这位大侠气宇轩扬,一看便知是武林中的青年才俊,大侠请这边坐,我这就去传些酒菜。”顾清遥随着她在大厅的一张桌旁坐下,妇人便与他攀谈起来,“大侠很是面生,应当不是本地人吧?”顾清遥点头道:“在下行走江湖,路过此地,听闻沉璧轩是远近闻名的风雅之地,更有白蓝双璧,色艺出众,故而前来,还望一睹风采。”妇人闻言,有些惊讶,却又很快笑道:“那么请问先生想要白公子还是蓝公子?”顾清遥闻言,心里不禁疑惑,这白鸰明明已经嫁人了,她为何还要这样问?鸰儿明明已经嫁给我了,他又如何会再出现在这里?他好奇,便问:“他们二人今日都有空?”妇人笑道,“自然有空。”顾清遥更疑惑了,“可我来时听说,他们是这里的红牌,就算是见一面,也要排上个十天半月。”妇人面露尴尬,陪笑道:“不过是传闻夸张罢了。”顾清遥道:“那我两个都要。”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银锭放在桌上。 妇人面露喜色,收了银锭,起身道:“请大侠随我上楼。”顾清遥随他上楼进了一间雅间,轻罗幔帐,是温柔乡的样子。很快有小二上了酒菜,便见到两个年轻男孩推门进来,对他微微行礼。 “白瑶、蓝瑾,见过大侠。”他们一个身穿白衣,活泼娇艳,一个身穿青衣,温雅可人。两人都不高,看起来还是少年的样子,弱不禁风,稚嫩得很。除了年纪小些,看起来与白鸰和蓝鸢还真有几分相似。 顾清遥愣了愣,问:“你们是谁?”白瑶道:“我们就是您点的白蓝双璧啊。”顾清遥摇了摇头,“你们……”你们明明不是。他并未说出口,而是换了个说法,“听说白蓝双璧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八岁,你们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似乎与传闻不符。”两人对视了一眼,蓝瑾坦诚道:“大侠说的,是从前的白蓝双璧,他们已经不在了,如今的白蓝双璧,就是我们。”顾清遥忽然明白了。这个地方,总不会缺人,前面的离开了,就会立刻有人补上,白蓝双璧远近闻名,许多人慕名而来,所以沉璧轩立刻选了新人补上,虽然不如原来的双璧那样色艺惊艳,但总比落空的强。若是来者不知,便可以糊弄一时,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谁会在乎伺候他们的小倌究竟是谁?只要伺候得好,就行了。 顾清遥心里默默叹气,佯装惊讶道:“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白跑一趟了?”白瑶犹疑了下道:“从前白蓝双璧中的白鸰,几个月前已经赎身嫁人了。”顾清遥佯作惋惜道:“那是可惜了,我无缘见到这位白公子了,那么那位蓝公子呢?总不会也嫁人了吧?”蓝瑾面露难色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他前阵子受了伤,身子也不好,也是不能接客了。还是让我们来服侍大侠吧。”顾清遥抬手阻止他们上前,又道:“既然这位蓝公子还在,那么请二位为我引荐吧!”他说完又拿了十两银子,放在蓝瑾的手里。 他原本就高大,再加上气质不俗,不怒自威,说出的话也是不容反驳。两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难住了。他们拿着银子低声商量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顾清遥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自己百无聊赖地吃了几口酒菜,又等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听见有人走过来,推门而入。 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与他初见白领之时颇为相似,只是这人比白鸰稍高一些,身穿淡青色的衣服,身上的味道也与白鸰的身上有些相似,淡而不 分卷阅读33 妖的香味,长发束在脑后,梳得一丝不苟,看来是特意装扮了一番才出来的。他长得也是很好看的,巴掌大的小脸,清秀可人,比白鸰多了些温润,少了些灵动。只是他的左眼上,蒙着一块白布,用一条长布裹起来,在脑后束好,显然这只左眼,是看不到的。 蓝鸢拘谨地走进来,对顾清遥行了一礼,道:“蓝鸢见过大侠,听说大侠指名叫我来,匆忙收拾,姿容憔悴,让大侠见笑了。”与白鸰的活泼调皮全然不同,蓝鸢讲话温柔细语,面色苍白憔悴,让人不免生出怜惜之感。 顾清遥道:“听说你擅长弹琴,不如给我弹奏一曲吧。”蓝鸢走到内间的纱幔后,那里摆放着一架古琴,他坐好调了调琴弦道:“不知大侠想听什么曲子?”顾清遥看了看他道:“就弹你最擅长的一首吧。”蓝鸢点点头,手指轻捻,琴声铮铮而出,清冽冷峻,听得出有久未练习的生疏之感,却依旧技艺纯熟,一曲《高山流水》与白鸰相比,只好不差。 顾清遥坐在他对面默默地听着,一曲弹毕,两人都沉默了。 顾清遥喝了口茶道:“旁人此时都会选些情意缠绵的曲子,你怎么选了这样一曲清心高洁之曲?”蓝鸢道:“既然大侠让我弹最擅长的,我自然就从命了。”他抚着琴弦若有所思,“从前我有一至交好友,也善音律,我们常常一起合奏《高山流水》,只可惜……”他捂着心口,轻轻咳嗽了两声,他咳得极为忍耐克制,眉头都紧紧皱在一起。 不用想,他所说的至交好友,自然就是白鸰了。顾清遥道:“你身体不适?”蓝鸢又咳了两声,致歉道:“抱歉,扰了大侠的兴致。大侠还想听什么?”顾清遥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玩味道:“你们伺候客人,就是给客人谈曲子听吗?”蓝鸢手指在琴弦上僵了僵,又咳了几声道:“我……我如今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大侠,所以不宜行房,还望大侠见谅。”顾清遥看了他一会,留意到他的手腕上无意间露出的淤青,还有那手上细小的伤痕,这些都不是一个红牌小倌身上该有的,想必他容貌损毁,处境也是一落千丈,受了不少委屈。若是白鸰在此看到他这副模样,定要难过了。顾清遥心想,这么一个娇俏可人又温柔如水的人,竟然沦落到这番田地,真是令人唏嘘。他忽然庆幸自己在白鸰十六岁时就替他赎身了,否则纵使能红得一时,却也总有年老色衰或飞来横祸,到时处境便会难上加难了。 顾清遥也不再跟他绕弯子,直言道:“我是来为你赎身的。”蓝鸢缓缓站起,睁大眼睛望着他,连咳嗽都一时忘记了,“你?为何?我容貌损毁、重病缠身,大侠赎我回去,岂不是白白浪费银钱?”顾清遥走到他面前道:“那是我的事,无需你操心,只要你点头,我便立刻去跟你们管事的谈价钱。”蓝鸢苦涩一笑,“价钱?如今我能值几个钱?只怕是后院里的厨子都比我值钱。我不过是个废人,就算是离开了这里,又能做什么?只是苟延残喘罢了。”顾清遥道:“何必妄自菲薄?我听你的琴弹得很好。”蓝鸢道:“许久没弹了,这些日子都在做些打杂的活计,今日也是赶鸭上架,上不了台面,让大侠见笑了。”他想了想,又问:“我与大侠素不相识,大侠为何要为我赎身?”顾清遥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我知道,你我素不相识,我贸然提出为你赎身,你难免心生疑虑。可是不管我是谁,不管我要带你去哪,总之一定是比你在这里的处境好上许多,难道你不愿去?”蓝鸢沉默了一下,又道:“多谢大侠好意。只是……蓝鸢已是残花败柳,不值得大侠垂怜。”他这话说得虽凄楚,却坚定,顾清遥听得出,这并非自谦,而是拒绝。 顾清遥看了他一会,道:“你并不想赎身,你想留在这里,可是在等谁?”他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蓝鸢撇过脸,并不答话。 顾清遥负手而立,断定道:“是不是在等你口中的那位至交好友?”蓝鸢惊讶地望着他,忽然又猛烈地咳起来,他颤巍巍地掏出帕子捂住了嘴,好不容易忍了忍,却发现帕子上已被咳出的鲜血染红,他慌乱地将帕子团成一团塞回怀里,扶着琴桌跪了下去,似乎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 第24章好友重逢顾清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道:“若是他一直不来,你便要这样等下去?既然你想念他,何不写信让他来看你?”蓝鸢红了眼睛,哽咽道:“他如今应该过得很好,我不愿打扰他。”顾清遥冷哼一声,“你心里有他?”蓝鸢低头望着古琴,摇头不答。他心里自然是有他的,可是对面这个外人又怎会懂得? 顾清遥道:“若是你跟我走,我可以答应你,带你去见他一面。”蓝鸢抬起头望着他,似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顾清遥又道:“但是你要答应我,见过一面之后,就只将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再也不许想着他,心里要彻彻底底地忘记他,你能做到吗?”蓝鸢握着桌角的手指都颤抖起来,他边咳边摇头,他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顾清遥蹲下,抓着他瘦骨嶙峋的肩膀道:“我看你的身体如此虚弱,若不及时 分卷阅读34 医治,只怕命不久矣。虽然你已经没有赚钱的价值,但这沉璧轩也不会放了你的。若是你此刻不跟我走,只怕到死也见不到他了。”蓝鸢忙抓紧他的袖子,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含泪道:“我……我……我跟你走。”顾清遥扶着他站起来,满意点点头道:“那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白鸰要了饭庄二楼的雅间,独自等待,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动静,见到顾清遥的身影绕过屏风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服,背着一个小包袱、一把古琴,依旧是温文尔雅,左眼上却蒙着一块白布,显得脸色更加苍白了。他跟在顾清遥的身后,显得格外瘦小。 白鸰几乎是冲上去握住了他的肩膀,激动道:“阿鸢!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怎么会……”他心里难过又不忍,霎时间哭了出来,明明他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怎么数月未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蓝鸢被突然出现的白鸰惊得愣了一会,随即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顾清遥,瞬间便明白了一切。他伸手擦了擦白鸰的眼泪,对他温柔一笑道:“阿鸰,我没事,你不要难过了。”白鸰也擦擦自己的眼泪,破涕为笑,“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顾清遥在桌旁坐下,叫来小二道:“大家也都饿了,我们先吃饭。晚上找个客栈住下,明早回丽阳城与大家汇合,一起回烈焰山去。”白鸰拉着蓝鸢坐下,一时又是欢喜、又是伤感,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指着顾清遥道,“阿鸢,这是我的夫君,顾清遥,他是焰山派的掌门人,刚刚在武林大会上得到了江湖十大高手的称号。”蓝鸢看了看顾清遥,还是有些怕,对白鸰低声道:“我听说过,只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否则刚才我就该认出来的……”顾清遥道:“我若是表明身份,只怕沉璧轩不会这么轻易放人,五十两就交了你的卖身契。”白鸰拉着他的手,他想问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却又怕好不容易重逢的喜悦会被破坏,想着来日方长,以后慢慢问他也可,便振作精神道,“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出来了就好,明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回烈焰山,我会好好照顾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蓝鸢笑着点点头,露出来的眼睛也不禁红了起来,“阿鸰,我真没想到,你会回来……还……还把我赎了出来。”白鸰拉起他的手,看到了他胳膊上的伤痕道:“阿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好的同甘共苦。可是我只顾着自己快活,竟然才知道你的事,这么晚才来救你,是我对不起你。”蓝鸢笑着摇摇头。他看到坐在白鸰另一边的顾清遥,正用一种既妒忌又隐忍的表情望着自己。这位白鸰的夫君,自然是受了白鸰所托来为自己赎身的,但他的心里,只怕是不愿意的。难怪他方才会对自己提出那样的要求,只怕是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吧。蓝鸢若是想继续留在他们身边,便要信守承诺,谨言慎行,否则他的处境,只怕要更艰难了。 三个人吃过了饭,天已经擦黑,顾清遥在附近找了客栈,要了两间房,白鸰亲自为蓝鸢安置好,又坐在了他的床边。 顾清遥站在门口望着他。 白鸰天真无邪地望着他道:“夫君,今晚我想陪阿鸢一起睡。”顾清遥只望着他不语。 蓝鸢看了看顾清遥,站在他身边道:“阿鸰,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可以的。”白鸰有些不解,“可是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对你说。”蓝鸢笑道:“你方才不是已经说了许多了?”白鸰有点不高兴,“阿鸢,从前我们不是经常一起睡的吗?今天你是怎么了?”蓝鸢忽然猛烈地咳了几声,偷偷瞄着顾清遥的脸色,心想你当着你的夫君说这话,只怕要害死我了。白鸰立刻跳起来拍拍他的背,“你怎么咳得这样厉害?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蓝鸢极力忍了忍道:“老毛病了,不碍事的。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白鸰还是有些不放心,“反正还有两三日路程我们也就回到烈焰山了,到时候你安顿下来,我再找个好点的大夫帮你瞧瞧,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也……也瞧瞧你的眼睛,或许还能……”蓝鸢摇头道:“没用的,我的眼睛已经伤了经脉,是好不了的了。阿鸰,你就不必为我费心了。”他悄悄用余光看了看顾清遥,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似乎没有不悦之色,稍稍放心了些,将白鸰拉了起来,推向门口,“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白鸰撅撅嘴,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两人回了房,白鸰就迫不及待地伸手进顾清遥的怀里,顾清遥笑道:“鸰儿如此心急要夫君疼爱你吗?”白鸰瞪了他一眼,掏出了他怀里的一沓银票,从中找出了蓝鸢的卖身契,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走到桌前点燃了蜡烛,借着烛火点燃了纸张一角,直到烧为灰烬,这才松了口气。 这卖身契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承载的却是他们一生的自由。 白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顾清遥:“对了,我的卖身契是不是也在你那里?”顾清遥翘着二 分卷阅读35 郎腿坐在床上望着他,“那是自然,在家里,我锁在柜子里了。”白鸰撇撇嘴,“回去也烧了吧。”顾清遥摇摇头,“我不。”白鸰有点惊讶,“为什么?我都嫁给你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顾清遥坏笑道:“那可说不准,万一你哪天真的跑了,只要我有卖身契在手,还可以把你抓回来,好好惩罚你。”白鸰走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举止引诱,脸上却佯作惊恐,“哎呀,顾掌门好可怕!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啊?”顾清遥搂着他,一把压到了床上,捏捏他的小脸道:“你这张小脸,走到哪都这么勾人,我看应该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出不了门,只能躺在床上等着我一个人享用。”白鸰勾住他的脖子,腿也环住他的腰,笑道:“那倒是不用打断我的腿,如今我不是也乖乖躺在床上等着你享用吗?”顾清遥一阵气血上涌,便开始扯他的衣服。 白鸰边笑边躲,欲拒还迎地求饶:“夫君不要这么粗鲁嘛!这客栈隔音不好,难道你想让旁人听见你夫人的娇喘声吗?”顾清遥停下手,想了想隔壁那位,道:“我正有此意!”说着便迅速将身下的人剥了个精光。 白鸰咬着嘴唇往被子里缩了缩,顾清遥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拉着他的脚踝分开两腿,便压在了他的身上。 胸膛压着胸膛,白鸰抚上他的背,有些紧张道:“夫君真的想要吗?”顾清遥“嗯”了一声,“是你说的现在就让我享用的。怎么?怕你的‘至交好友’听见你的娇喘声?”白鸰摇头道,“那倒不是。”顾清遥忽然捏住他的下巴,严厉地望着他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你的阿鸢,到底有没有……”白鸰眨眨眼,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顾清遥,嫌弃道:“那你和你的周大哥,有没有?”顾清遥皱眉道:“那怎么能一样?周大哥原本是我大哥的好友,就如同我的亲大哥一般,我对他只有友敬,况且他又不好男色!”白鸰理直气壮道:“那不就是了!你有这样的朋友,我就不能有吗?人和人之间,除了床上那点事,就不能有清清白白的感情了?”顾清遥又笑了,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我的鸰儿真是可爱,既然你这么心胸坦荡,我也只好成全你了。”第25章一人之心顾清遥说着便伸手向下,抚上了他小腹上柔软的性器,俯下身亲吻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在自己的掌中慢慢涨大,细嫩的皮肉被撑起来,渗出晶莹粘腻的汁液。咬住他胸前的一点红樱,舔舐吸吮,纤细的身体难耐地扭动,咬着嘴唇发出诱人的鼻音。 白鸰边喘息边磕巴道:“夫君……昨、昨天我们不是刚刚……刚刚做过了?”“嗯,”顾清遥一边吻着他一边回答,“可我今天又想要了,不是你说夫君何时想要都可以的吗?”“唔……我……好、好吧……”他委委屈屈地曲起膝盖,蹭了蹭他胯下的男器,又向上抬腿,用脚背蹭着它,待它微微挺起,又伸手握住,柔声道:“可是走得匆忙,忘了带东西,夫君又要就地取材吗?”顾清遥压着他的两腿,便低头含住了他小腹上的硬物。 “额啊……夫君,你……你轻点……”顾清遥不但没有轻,反而更粗鲁了,甚至用牙齿轻轻在他的细皮上划过,含在嘴里轻啃了几下,惹得他又痛又涨,却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顾清遥心想,这样就难忍了?一会还有你难忍的呢。他手口并用,很快就将身下的人降服了,颤抖着身体,前端吐出了几道白液。他将白液沾在指尖,便朝下端的入口摸去,刚高潮后的身体异常柔软,很快便被扩张开来,顾清遥也只探了两根手指,便将自己挺立的硬物抵在了入口。 “夫君,还未……”白鸰的话还没说完,顾清遥就挺了进来。 “啊……”白鸰刚叫出声,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紧紧咬着自己的拇指外侧,不让自己失声叫出来。 还未扩张完全的入口异常紧致,顾清遥也低叹了一声,曲起膝盖跪在他两腿间,一个挺身将自己全部送了进去。 “嗯……”白鸰痛得皱起眉,将自己的手指都咬红了。顾清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稍稍退出,又猛地顶进,惹得身下的人委屈地瞪了他一眼,全身颤抖着,两腿都握在他的手里,任他拉到最开,以一个完全敞开的姿势迎接他的侵入。 顾清遥粗暴地顶了几下,见他皱紧了眉头,面有怒色,还是不忍,放开了他的腿,俯身抱住了他,亲了亲他的手,将他的手从嘴边拿开,将自己的掌侧放在了他的嘴边。 白鸰也不客气,张口就咬住了他手掌侧面的肉,两腿却是环上了他的腰,用细嫩的脚心蹭着他腰际的肌肉。 顾清遥被撩拨得心里发痒,下身的动作也更粗暴了些,虽然白鸰咬着他的手,但鼻间的呼吸仍然喘得厉害,他咬了一会,便松了牙关,伸出小舌舔了舔被自己咬过的牙印,又讨好地舔到了掌心,从掌心舔到了手腕。 顾清遥忽然收回了手,紧握成拳,下身也暂停下来,咬牙喘息道:“你这小妖精,真是……”真是尽会撩拨我。 白鸰无辜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道:“我如此尽力地服侍夫 分卷阅读36 君,夫君对我还不满意么?”顾清遥没有回答他,用嘴堵住了他的嘴,霸道的舌头侵入他的口腔,肆意掠夺,白鸰也配合地张开嘴任他索求,唇舌与他交缠在一起,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顾清遥抬起他的两条长腿架在自己肩膀上,将他整个人几乎对折起来,腰臀抬高,方便他进入得更深,继续了猛烈的攻势,肉体撞击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清脆,体液从入口流出,滑到白皙的翘臀上和两侧的腿间,令两人的连接处腻滑湿润,淫糜而羞耻。 白鸰承受着撞击和热吻,几乎要窒息,好不容易逃脱了他的唇舌,觉得嘴唇似乎已经被他咬得红肿,不满道:“夫君今日真是粗鲁!咬得我好痛!”顾清遥轻笑道:“你的夫君是个粗人,自然向来都是这么粗鲁,不像你们这些翩翩公子,会弹琴作诗,风雅得很。”白鸰古怪,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呢?难道他见自己和蓝鸢要好,竟也要吃醋吗?竟然还怀疑他和阿鸢……想到这,又不禁略略担忧。虽然顾清遥吃醋,但为了白鸰,还是将蓝鸢赎了回来,可日后回到烈焰山,每天都要见面,这心魔若是不除去,岂不是要经常闹矛盾?阿鸢的处境也会尴尬。 他两腿环紧了顾清遥的腰,主动地配合着他的顶动,两手讨好地环上他的脖子,主动献吻道:“原来我的夫君是吃醋啦!”“哼!”顾清遥猛地顶了两下,只是埋头苦干,也不作答。 白鸰被他顶得全身颤抖,大汗淋漓,一根硬棒在身体里插得又痛又痒,想要赶快摆脱,却又想吃得更深,指尖划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口中喘息着贴到他的求饶道:“夫君轻点……你就消消气吧……鸰儿心里就、就只有你一个人……”顾清遥果然轻了点,摸摸他的头发,抚着他脸颊的汗珠道:“鸰儿,你老实告诉我,蓝鸢也好,那个姓于的也好,又或是旁人,你从前有没有对谁真正心动过?”白鸰红着脸咬着嘴唇望着他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我心里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一个而已。”顾清遥血气上涌,紧紧地抱着他贯穿他的身体,终于在他体内倾泻出来。 白鸰颤抖着身体轻轻呻吟着,眼角含着泪水,似乎是激动,又像是委屈。 顾清遥喘息了一会,伸出舌尖舔去了他眼角的泪,贴在他耳边道:“鸰儿,回去之后,我就烧了你的卖身契,好不好?”白鸰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委屈道:“你真的愿意?你不怕我跑了?”顾清遥笑着亲亲他的脸颊,“我相信你,不舍得离开我。”又笑着捏捏他的鼻尖,“再说,就算你真的跑了,我也可以把你抓回来,即使没有卖身契,也可以肏到你求饶。”白鸰破涕为笑,在他怀中蹭了蹭,像一只乖顺的小猫,“若是没有夫君,我可能也会变成今日的阿鸢,孤苦伶仃、无人依靠。可是我现在有了你,就再也不怕了。不论卖身契烧不烧,我都是完全属于你的人了,不只是我的身体,更是我的一颗心。”顾清遥感动道:“我也是。”虽然白鸰极力忍耐着自己的声音,但客栈墙板薄,隔音并不好,隔壁的一点动静都听得清楚,蓝鸢自然也是很清楚隔壁发生了什么的。 顾清遥穿上中衣,出门去叫小二搬来了洗澡水,两个人甜甜蜜蜜地洗了澡,又嬉戏了一番,这才睡去。 顾清遥并不善言辞,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哄人,有时还会说些不好听的话惹人不高兴。但是旁人他是不太在意的,只要不失了礼数、辱没了家风就好。至于巧言令色,说些华而不实的场面话,他是决计做不到的。 相对而言,他是个实战派,什么事嘴上说是无用的,还得实战了才算数。比如他要求蓝鸢放下心里的白鸰,他知道蓝鸢心里自然是拒绝的,所以他必须要付诸实际行动,让蓝鸢真真切切地了解到,就算他心里放不下白鸰,也是无用的,因为白鸰已经有了他这个夫君,其他人是妄想不到的。 第二天一早,顾清遥去雇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让白鸰和蓝鸢乘车,自己骑马,三人一起返回丽阳城。 白鸰和蓝鸢在马车内相对而坐,蓝鸢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勃颈处的吻痕,实在不是他故意乱看,而是这马车太小,想看不到也是不可能的。 白鸰羞涩一笑,用手捂住吻痕道:“阿鸢,你可别笑话我。”蓝鸢微笑道:“怎么会?看来你的夫君待你很好。”白鸰点头道:“是啊,夫君他真的是个好人。你别看他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面冷心热,待我……也是极好的。”蓝鸢想想昨晚的动静,强作微笑道:“是啊,我知道。”白鸰拉住他的手道:“阿鸢,你是我的好朋友,夫君他也一定会待你很好的。昨晚我已经烧了你的卖身契,从此你就是自由之身了。等回了烈焰山,我们可以一起弹琴写字、一起去山上踏青,自由自在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蓝鸢也笑着拍拍他的手,道:“多谢你,阿鸰。”第26章少爷脾气回到焰山派众人下榻的客栈时,恰巧遇上众人在大堂吃午饭。众人见到他们走进来,纷纷站起来 分卷阅读37 对掌门行礼。 顾晏最先放下筷子冲到了顾清遥面前,“小叔,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这就要去找你了。”他看到顾清遥身后的白鸰,和另一个陌生人,不禁皱眉道:“这位是……”顾清遥道:“这位蓝公子蓝鸢,是夫人的好友,这次他会跟我们一起回烈焰山,大家吃完了午饭,我们就启程吧。”顾晏惊讶道:“跟我们一起回烈焰山?为什么?”顾清遥道:“我不是说了他是你小婶的好友吗?”顾晏看了看蓝鸢,他挡着一只眼,面色略显憔悴,还不时捂着嘴咳嗽,柔柔弱弱、娇病孱弱,但一看这面容和做派就知道和白鸰是“同道中人”,便不满道:“好友?小叔,就算你心善,可焰山派也不是什么收容所,岂是什么人都去得的?”蓝鸢默默低下头,躲在白鸰身后,面色惨白。白鸰回头看了他一眼,刚要上前反驳,就被顾清遥挡在了前面,他对顾晏道:“顾晏,你不得无礼。是我做主要将这位蓝公子带回去的。”顾晏冷哼一声道:“小叔,怎么说你也是一派掌门,就不怕损了焰山派的清誉吗?”顾清遥板着脸道:“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掌门吗?那你想如何?我把掌门之位让给你做,让你来当这个一家之主好不好?”顾晏委屈道:“小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清遥瞪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还当我是一家之主,就不许对我带回来的客人无礼!”顾晏撅起嘴,气呼呼地坐回座位继续吃饭了。 齐玉心中默默叹气,对顾清遥道:“掌门,我这就吩咐店家再上些饭菜,您和夫人,还有这位蓝公子还是先用餐吧。”顾清遥点点头,回过头就见白鸰用感激的眼神望着他,他心中一热,也对他微微一笑,三人在空桌边坐了下来。焰山派所有人都又惊又奇,却又不敢开口议论,只得侧目而视,以目光交流。 “你见过掌门这样笑过吗?”“没有。原来掌门还会笑得如此温柔!”“这一路上不是经常这样对夫人笑吗?你们没看到?”“不敢看啊不敢看。”小二又张罗上了一桌饭菜,顾晏拿着自己的碗筷走过来,在顾清遥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夹他们桌上的菜吃了起来。 顾清遥惊讶地望着他,“晏儿,你那桌不够吃了吗?”顾晏边吃边道:“我想和小叔一起吃饭,毕竟我们是一家人。怎么小叔宁可和外人一起吃饭,也不愿意和我这个亲侄子一起吃饭吗?”顾清遥不禁摇头无奈他的幼稚,也懒得理他。 因为白鸰和顾清遥挨着坐,所以顾晏不得不和蓝鸢挨着坐了。蓝鸢只有一只眼看得见,伸手夹菜有些慢,顾晏就抢在他前面夹了他要夹的菜,蓝鸢只好拿开手去夹别的菜,顾晏又跟去抢。 白鸰看见,气得刚要开口,就见顾清遥的筷子别住了顾晏的筷子,死死压住他,“顾晏!你闹够了没有!”顾晏不以为意道:“小叔,就算你把他买回来,他也只是个家仆罢了,怎么敢和主人抢东西?”蓝鸢淡然道:“明明是你在抢我要吃的菜。”顾晏道:“那又怎样?我是主你是仆,你只能听从我、顺从我,怎么还敢跟主人争辩?”顾清遥气得刚要发火,忽然见蓝鸢笑了一下,他也不禁愣住了,顾晏趁机抽出了筷子,也不解道:“你还笑?你笑什么?”蓝鸢放下自己的筷子,望着顾晏道:“顾大少爷,你说你是我的主子,那么请问,为我赎身,你出了多少钱?”顾晏愣了愣,道:“我……我是没有出钱,可我小叔出钱了啊……”蓝鸢微笑着打断他道:“你也说了,出钱的是你的小叔顾掌门,所以他才是我的主子,我要听,也只会听他一个人的话。顾大少爷,你若是嫌弃我,大可忽略我的存在。”他虽然面带微笑,却说得铿锵有力,不卑不亢,顾晏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顾清遥惊讶地看了看白鸰,白鸰不动声色地笑笑,顾清遥对蓝鸢道:“小孩子不懂事,蓝公子你别理他。”蓝鸢看了一眼顾晏,拿起筷子道:“是,顾掌门。”众人用过午饭,便收拾行装,继续上路。白鸰和蓝鸢坐马车,其余人骑马,一路人向西而去。 第二日中午,行到烈焰山旁的赤水河附近,原地修整,北子们下河捉鱼烤来吃,支上火堆正烤着鱼,就听河边传来清丽的琴声,伴着淙淙河水,悠悠鸟鸣,令人心旷神怡。 众人寻声望去,竟是白鸰和蓝鸢两人坐在河边的大石上,相对合奏《高山流水》。 新跃一边烤着鱼,一边望着那边,手中的鱼忘记了翻面,险些糊掉。新崭拍了拍他,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心驰神往道:“师北,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新崭看了他一眼,“有什么稀奇?夫人之前不是也弹过吗?”新跃道:“夫人弹得当然也好,但二人合奏,更有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你不觉得吗?”新崭对音律并不感兴趣,也不理他继续烤鱼。 一旁的顾晏嘟囔道:“物以类聚,让你们放下剑去学这些魅人的功夫,你们学得来吗?”顾晏身边的齐玉看了他一眼,反驳道:“大少爷,此言差矣。人各有所长,正如你的剑术是一日一日 分卷阅读38 勤学苦练出来的,他们的琴艺也是一点一滴练习出来的,剑术能行侠仗义,琴艺能令人心旷神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顾晏瞪了他一眼,齐玉看了看朝那边走去的顾清遥,对顾晏道:“大少爷,你几次三番针对夫人,掌门已经不高兴了,现在又对他的朋友冷嘲热讽,实在不合礼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望你谨言慎行。”顾晏忽然委屈起来,心想好歹我也是少爷,竟然要你来教训我!可想想这一路顾清遥都不向着自己,心里又实在委屈,忽然跳起来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齐玉也不高兴了,也站起来道:“就凭我比你年纪大,是你的长辈!就算掌门宠着你,你也该知道分寸,不要总是胡闹任性!”顾晏气得跳脚,“我怎么胡闹怎么任性了?我还不是为了小叔考虑?可他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听我的,还为了他凶我好几次!”齐玉也很不客气:“掌门怎么样是他的自由,岂是你能置喙的?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对他无礼?好歹你也是名门之后,忠孝礼仪这些还要我来教你吗?”“你……”顾晏指着他,气得发抖,“我看你也是被他们鬼迷了心窍,一看人家长得好看,就什么都不顾了,你是不是也想学我小叔那样,娶一个青楼出来的小倌做男妻,尝尝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滋味!”齐玉大怒,抬手就冲他的肩头打下一掌,顾晏毫无防备,被他打得一个趔趄,虽然这掌并未用全力,却也疼痛。 众人见两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纷纷起来拉架。 顾晏气不过,也上前打了齐玉一掌,齐玉明知他要出手,也没有闪躲,硬生受住了。谁知顾晏更气了,一把丢了手里吃了一半的鱼,撒腿就跑了。 “顾晏!”齐玉叫了一声,顾晏也没理他,自己就朝旁边的树林跑去。 齐玉气得摇摇头,冯仁拉拉他的袖子,“齐兄,你说你何必跟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好歹他也是掌门的亲侄子,你方才教训他的语气也实在重了些。”齐玉捂着胸前方才被他打痛的位置,叹了口气道:“这大少爷脾气,迟早要惹祸!”冯仁道:“惹了祸自有掌门帮他收拾,你担心什么!”齐玉道:“冯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我们为掌门办事,当然要事事为他考虑周全,况且未来……”冯仁眼巴巴等着他继续说,齐玉却不说了,摇头道:“不跟你说了,我还是去看看这大少爷吧。”说着提起剑快步跟了上去。 第27章丛林遇蛇顾清遥第一次听白鸰与蓝鸢合奏,这才明白为何他们被人称作“白蓝双璧”,果然是一个如白玉清透无瑕、一个如蓼蓝温润清雅,如此见到他们在一起,当真是养眼又养心。 他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陶醉着,忽然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跑过来,冯仁慌张地行了个礼道:“掌门,不好了,大少爷不见了。”白鸰和蓝鸢听到了,也停下了琴声。 顾清遥皱皱眉,“怎么搞的?”冯仁为难道:“方才……方才大少爷和齐玉发生了点口角,大少爷一气之下跑进了树林里,齐玉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树林中瘴气环绕,只怕会有危险。”顾清遥气道:“这孩子,真是……”他转身将手里烤好的鱼放在白鸰手里,对他们道:“你们回马车那边吃点东西,等着我们。”说着便同冯仁一起匆匆走了,焰山派北子们纷纷也进入树林里寻找顾晏。 白鸰和蓝鸢收好琴回到了马车旁,两个人默默吃了点东西,蓝鸢忽然道:“阿鸰,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白鸰拉着他的手道:“阿鸢,你不要瞎想。顾晏这孩子本来就性格古怪,又一向看不上我,连带也迁怒于你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蓝鸢低头道:“我知道,你也是不容易的,现在还要来连累你,我实在过意不去。”他说着,捂着嘴忍不住又咳了一阵。 白鸰轻轻拍拍他的背,安慰道:“阿鸢,你就别跟我见外了。从前在沉璧轩这些年,都是你像哥哥一样照顾我,我病了,你给我喂药,我被客人欺负了,也是你保护我,如今我过得好些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报答你吧。”蓝鸢笑道:“你看你,说着不要见外,却自己先见外了。我对你好,又不是要你报答我什么。”白鸰也笑道:“我知道,是你真心对我好,所以我们更该有福同享了。”蓝鸢只是笑笑,不跟他分辩了。他站起来看了看旁边的树林,似乎是有些担忧,“阿鸰,我们也去找找顾大少爷吧,毕竟他也是因为我的事不高兴才会如此的,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你也不好跟顾掌门交代。”白鸰想了想,道:“也好,那我们一起去。”两个人一起从小路进了树林,一边走一边喊着,从泥土小路走到满是落叶的树林深处,身边还响着其他人呼喊顾晏的声音,若近若远。 忽然,从树上窜出一条蛇,约有碗口大小、一丈长,身上长着黑色的鳞片和红色的斑点,呲着白牙、吐着蛇信,直直就朝他们这边扑过来。 “阿鸰小心!”蓝鸢大惊着推开白鸰,白鸰猝不及防被推倒,倒在了一棵树下,蛇见到眼前的人闪过,转头便向他扑了过来,蓝鸢拔腿就跑,那蛇嗖嗖地追了上去。 分卷阅读39 “阿鸢!”白鸰跌倒的时候崴了脚,却还是忍着痛站起来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了。 蓝鸢被蛇追赶着,吓得失了魂,只顾拼命往前跑,不知跑了多远,脚下被枯枝绊了一下,跌倒在枯叶堆里,蛇迅速缠在了他身上,从腰际缠到了脖子,他死命地扣着脖颈处的蛇身,却抵不过蛇的缠绕,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忽然一个少年从树上跃下来,正是顾晏。他望着被蛇缠绕的蓝鸢大惊失色,迅速拔出自己的剑,想要上前刺那蛇,可蓝鸢剧烈地挣扎着,他怕不小心刺到了蓝鸢,急道:“你别动!你越动它缠得越紧!”蓝鸢听到了他的话,可求生欲让他无法不动,上身已经被缠紧,两腿仍然是挣扎着。 顾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提剑便朝着蛇的七寸刺去,可临到跟前又怕刺到蓝鸢,便紧张得刺偏了,并未刺到七寸,只刺到了蛇身,那蛇感觉到威胁,竟然放了缠绕着的人,朝着伤他的人扑了过去。 顾晏挥剑抵挡,与长蛇缠斗在一起。蓝鸢得了解放,缩在一颗树后瑟瑟发抖,一边紧张地望着与长蛇缠斗的顾晏。 顾晏虽然年纪小,但剑法却很好,他的宝剑也是削铁如泥,在蒙蒙的雾气中散发着幽幽的白光。那蛇虽为猛兽,却机灵得很,见没有缠身的机会,便纵身扑过去,咬住了他的腿,顾晏趁机用力一劈,将长蛇拦腰斩断,蛇身不甘地抖了抖,便松了口,掉在了地上不动了。 顾晏的身形晃了晃,也跌坐了下来,瞬间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再也动不了了。 蓝鸢从树后跑到他身边,摇着他的身子问:“你没事吧?”顾晏流着冷汗,艰难道:“这蛇有毒……”蓝鸢大惊,立刻俯下身子,撕开他的裤腿,小腿上露出了两个狰狞的齿痕。蓝鸢来不及多想,立即俯下身子,嘴唇覆上了伤口,用力吸了一口毒血,朝旁边吐了出来,毒血滴在落满枯叶的地上,尽是紫黑色。 顾晏急道:“你疯了吗?有毒……”蓝鸢来不及理他,一口接一口地为他吸毒血,直到吸出的血液是鲜红的颜色,这才停下来。 顾晏头晕目眩,冷汗直流,嘴唇发白,无力地躺在地上,腿上痛得很。 蓝鸢吸完了毒血,忙去旁边拔了些草回来,放在嘴里嚼碎了,小心敷在他的伤口上,又嚼了一些自己吃了。 顾晏艰难地睁眼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实在晕得很,便失去了意识。 蓝鸢搭上他的腕脉,又摸了摸他的颈脉,稍稍安心了些,毒基本已经被吸出来,虽然不能完全清除,但想来也没有性命之忧了。 顾晏睁开眼的时候,觉得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腿上的伤口却颇为清凉,被敷上了什么东西,嘴里有一股苦涩又清凉的味道。他正枕在一个人柔软的大腿上,那人抱着他的头,为他擦着额头的汗。 顾晏想挣扎着坐起来,却全身无力,蓝鸢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别动,你体内还有余毒呢,这时候还是好好躺着吧。”顾晏嗓子沙哑道:“你……你帮我吸了毒血?你为什么要救我?”蓝鸢道:“你被毒蛇咬了,如果不及时吸出来,你会死的。”顾晏仰头望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之前他那样羞辱他,他却不计前嫌,在这生死关头没有丢下自己不顾。他忽然有些愧疚,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蓝鸢似乎看出他窘迫,淡然一笑,又帮他擦擦汗,“刚才你见到我有危险的时候,不是也奋不顾身就冲过来救我了吗?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救我?”顾晏尴尬道:“我……那时来不及多想,生死关头,我只想着救人而已。你可别自作多情,换作别人有危险,我也会救的。”蓝鸢笑道:“我也是,虽然你讨厌我,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见死不救吧。”顾晏哼了一声道:“那我们就算扯平了,互不相欠,你可别指望以后我会报答你。”蓝鸢忍不住笑出来,心想果然是个幼稚又别扭的小孩子,顾晏虽然刁蛮任性,又盛气凌人,可本质还是善良的。 顾晏又哼了一声,忽然缩了缩肩膀,嘟囔道:“好冷啊……这里雾气这么大,也不知道小叔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蓝鸢看了看远处的树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雾迷蒙起来,只怕还需要些时间了。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顾晏身上,又起身捡了些树脂枯叶堆在一起,在他们身边生了火,火焰穿破雾气,带来一丝温暖。 顾晏躺在地上看着他忙活了半天,洁净的袍子上沾上了些枯叶的碎屑,前胸上也沾染了自己的毒血,已经凝结成了黑色的斑驳。虽然蓝鸢这样弱不禁风,又瞎了一只眼,可还是这样体贴会照顾人,倒让顾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蓝鸢重新将顾晏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帮他盖好了衣服,仿佛一个哥哥在细心照顾北北一般,温柔道:“感觉好一点了吗?”顾晏仰头望着他,虽然看不到他遮住的那只眼,但可以看到另一只眼的眸子是很浅的琥珀色,彼时从未细看,他的眉眼间很是温润如玉的柔情。他似乎是想问他,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却还是没问出口。犹豫了半天,艰难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第28章以德报怨蓝鸢一愣,低头望着他 分卷阅读40 ,顾晏脸上一红,撇开了头。蓝鸢笑了笑,帮他揉了揉发麻的手,道:“你说话这样客气,倒不像是那个顾大少爷了。”顾晏此时只能躺着,若是能站着,神情动作必然是垂头丧气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很讨厌,很没有教养,对不对?”蓝鸢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顾晏沮丧道:“我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嘴巴又毒,在吴家的时候也没人待见我。我也知道其实你们并不是坏人,只是出身……”他咬了咬嘴唇,顿了顿,“我知道这出身也不是你们自己能决定的,可是我在吴家、在外面,听别人说起此事,除了调侃就是嘲讽。小叔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我不想让他被别人在背后说闲话。”蓝鸢想了想,虽然顾晏言语刻薄,但现在他的立场来看,也确实并无大错。他从小父母双亡,唯一崇拜的人只有小叔而已,正如白鸰所说,顾晏认为唯有名门闺秀或是江湖女侠才配得上自己的小叔,可他偏偏娶了一个青楼小倌,这崇拜他的世界观怎能不崩塌?所以他讨厌白鸰,讨厌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蓝鸢道:“顾掌门年少有为,自然是人中龙凤,可他偏偏是个克妻之命,若不如此,便要孤独终老,难道你就想看他孤独终老?”顾晏撇撇嘴,不得不承认,自从顾清遥成亲之后,确实性子好了许多,不像从前整天严肃地板着脸,现在偶尔也有了笑容,人也开朗了。他叹了口气道:“罢了,他高兴就行,反正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我的。”蓝鸢笑道:“你是他唯一的侄子,他心里还是在乎你的。”顾晏想起顾清遥吼他的样子就委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嘟囔道:“我嘴里好苦啊,是因为中毒的原因吗?”蓝鸢摇头道:“我给你喂了草药。毒蛇生长的附近都会有解毒的草药,我大概认识一些,就采了帮你敷在伤口上。顺便也喂你吃了些。”顾晏有点不相信,“你还懂得药理?”蓝鸢道:“久病成医,我自己身体不好,所以懂得一些。”顾晏忽然想起什么,皱起了眉,“等等……刚才我都晕了,你怎么喂我吃下去的?”蓝鸢淡定道:“我嚼碎了喂给你的。”顾晏:“……”顾晏仿佛被点了穴,睁大了眼睛盯着蓝鸢盯了很久,蓝鸢见他呆若木鸡,轻轻拍拍他的脸道:“顾晏,你怎么了?”顾晏觉得整个人比中了蛇毒还要惊恐,中了蛇毒让他全身发冷僵硬,而此时却是心脏狂跳经脉逆行,不知所措了,他呆了半天才道:“你、你太过分了!简直……不知羞耻……”最后四个字,竟是说得一点没有威慑力,反而又羞涩又气恼。 蓝鸢望着他脸红的样子笑道:“救人要紧,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了那么多?”顾晏咬咬自己的嘴唇,心事重重地想,这可是本少爷的初吻啊……他抬头看到蓝鸢粉红饱满的嘴唇,却好像被烫到了目光,赶快移了开来,想到这张嘴唇覆上自己的,将嚼碎的草药喂入自己口中的样子,便再也不敢直视那双嘴唇了。 蓝鸢拿着手里的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继续燃烧得更旺一些,又摸了摸顾晏的额头道:“你感觉怎么样了?”顾晏还没回过神来,讷讷道:“我、我好多了。”蓝鸢抬头望了望天,“就快天黑了,但愿在天黑之前,顾掌门能找到我们,不然就麻烦了。”“嗯。”顾晏心里乱糟糟的,顿了顿又道:“蓝、蓝公子……”“嗯?”“你可不许告诉别人……”顾晏还没说完,就听见了远处若有若无的呼喊声,他比蓝鸢听力好,忽然兴奋地挣扎着坐了起来,“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蓝鸢正仔细听着,就见到几个人已经朝他们跑了过来,是顾清遥带着齐玉和一个北子。原来火光穿透雾气,让他们走到附近便发现了。 顾清遥冲过来蹲在顾晏身边,望着面色苍白的男孩紧张道:“晏儿,你怎么了?”顾晏道:“小叔,我、我被毒舌咬了。”“啊?”顾清遥大惊,可看他虽脸色苍白,却仿佛并无大碍,有些疑惑。 顾晏又道:“但、但是蓝……蓝公子帮我吸了毒血,又帮我敷了药,我应该是不会死了。小叔你别担心。”顾清遥看着他腿上敷着的草药,又看看他身上盖着的蓝鸢的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蓝鸢道:“多谢蓝公子相救,大恩不言谢。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顾清遥将顾晏背了起来,齐玉将蓝鸢扶了起来,他被顾晏枕了许久,有些腿麻,顾清遥走得飞快,而齐玉和蓝鸢则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蓝鸢道:“齐先生,我和阿鸰一起出来的,可是走散了,我怕他一个人会迷路……”齐玉道:“蓝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后来遇到了夫人,掌门已经派北子送他回马车里了。”“哦,那就好。”四个人前后行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回到了之前的马车前,白鸰见到他们回来了,立刻冲过来拉住了蓝鸢,紧张地边检查边道:“阿鸢,你没事吧?那蛇有没有伤了你?”顾清遥望着他,“蛇?”白鸰道:“是啊,本来我和阿鸢也出去找顾晏,忽然树上窜出来一条蛇,阿鸢把我推到了一边,自己引开了那条蛇,我崴了脚, 分卷阅读41 追不上他了。”蓝鸢拍拍他的手道:“我没事,阿鸰,是顾晏出现救了我,但是他自己被蛇咬了。”白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顾清遥将顾晏放在马车里,有些疑惑地望着他,顾晏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磕巴道:“然、然后,蓝公子又帮我吸了毒血,又救了我……”顾清遥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和白鸰对视一眼,默默一笑,拍拍顾晏的肩膀道:“晏儿,你长大了,懂事了。”顾晏撇撇嘴,不想承认。 顾晏中了毒,又受了伤,不能再骑马,便和白鸰、蓝鸢一起坐在马车里。三人面面相对,都有些尴尬。 顾晏脸色还是很苍白。若是从前,他就算是受了伤,也万万不愿意和白鸰他们一起坐车的。可如今他与蓝鸢一起经历了生死关头的不离不弃,对他的印象也不由得大有改观。即便蓝鸢从前是个被人瞧不起的青楼小倌,可他能不顾自己的安危,不计前嫌,为他吸出毒血,救了他一命,还那样细心地照顾他、安慰他,他的心里怎能不感激?可是他却无法表现出来,毕竟从前是他太过盛气凌人,蓝鸢以德报怨,倒是让他更加无地自容了。顾晏倒在榻上,脑子一片混乱。 蓝鸢坐在他身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对白鸰道:“有些发烧,一会到了镇上,还得赶紧请大夫来看看,吃一些解毒的药才是。”白鸰点头道,“嗯,阿鸢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到时候你也要一起吃药。”顾晏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更乱了,只好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一行人到了附近的镇上,请了大夫诊治,顾晏和蓝鸢都并无大碍,虽有残毒,但服药一段时间便可解毒,顾清遥和白鸰这才放下心来。折腾了一番,大家都累了,顾清遥便决定让大家在镇上休息几天再赶路。 晚上,白鸰亲自在厨房熬好了汤药,蓝鸢倒了两碗,放在托盘上,打算给顾晏送过去。 白鸰拉住他的袖子阻止他,“阿鸢,你何必亲自给他送去?让北子送去就行了。”蓝鸢摇头道:“还是我亲自去吧,正好药还烫,我也不能立刻喝,端过去我们一起喝了正好。”白鸰不解道:“阿鸢,你为什么对顾晏这么好?”蓝鸢看了看旁边没有他人,低声道:“顾晏是顾掌门的亲侄子,他原本就对你我有偏见,若是因为我与你有了矛盾,只会让顾掌门夹在中间为难,我对他好一点,他也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你也能少些烦恼。”白鸰心酸道,“阿鸢,你不必为了我这样委曲求全的。”蓝鸢只是笑笑,“这怎么算是委曲求全呢?是我自己愿意的。况且顾晏他还是个孩子,我们本就该多照顾他些。”他说完,便转身端着药出去了。 第29章少年之吻蓝鸢端着药进来的时候,顾晏正坐在床上,挽着裤腿,自己费力地在伤口上涂解毒药膏。 蓝鸢将托盘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便坐在床边,拿过他手里的药,帮他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绷带帮他缠好小腿,还绑了一个俏皮的蝴蝶结。 顾晏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蓝鸢为自己上药、包扎,烛光下他的脸很温柔,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总能感觉到那种祥和舒适。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最后勉强憋出一句:“谢谢。”蓝鸢一笑,起身拿了汤药给他,“解毒的汤药,我们一人一碗。”顾晏接过药碗,和蓝鸢一起喝了,试探道:“你怎么样了?可有余毒的不适?”蓝鸢摇摇头,“其实我没什么事,我又没有喝进去你的毒血,这药也是阿鸰非要我喝的。”顾晏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你的腿怎么样了?还痛吗?”“好多了,休息两天就能结痂了。我们练武之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蓝鸢浅笑着点头,“蛇咬的伤口深,不比刀尖伤浅,也不能大意了。”顾晏挠挠头,看了看腿上的蝴蝶结,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从前,从没有人这样细心地给他包扎,更别说包扎得这么好看了。他抬起头,又看到蓝鸢温柔的脸,和他饱满的红唇,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他伏在自己的身上,嘴对嘴喂给自己草药的画面……蓝鸢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的脸红了,于是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道:“你不会又发烧了吧?并没有啊,怎么脸这样红?”顾晏舔舔嘴唇,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推开了他的手,“我没事。你、你早点回去歇着吧。”蓝鸢点点头,站起来道,“那我明早再来给你送药。”顾晏脱口道:“不必了!让北子来送就行了。”蓝鸢脸上略显尴尬,顾晏立刻补充道:“你好好休息就行了,不用为了我的事劳心劳力了,不然我……过意不去。”蓝鸢低头一笑,“好,那你好好休息。”看着蓝鸢走出房间,关上了门,顾晏砰地倒在了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就想起了在树林里躺在蓝鸢的腿上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很……香,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舒服。而客栈的被子却是没有这么香了。 第二天一早,顾晏很早就醒了,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了一会,便听到有人敲门。他一只脚下地,一瘸一拐地去开门,看到新崭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着早饭和药碗, 分卷阅读42 手腕上还挂着一只拐杖。 “大少爷,掌门让我把早饭和药,还有拐杖给你送过来。”顾晏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点头道:“先拿进去吧。”新崭把托盘放在桌上,把拐杖倚在桌旁,又退了出去,“你吃了早饭就把药喝了吧,掌门还没起,昨晚他让我转告你,让你好好休息,不要往外乱跑。”顾晏撇撇嘴,心道,不让我乱跑,还给我送拐杖?新崭送了东西,就关门出去了。 顾晏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吃了早餐,又乖乖喝了药,便想起蓝鸢或许还没喝药,便拄着拐杖出了房门,刚下楼便碰上了在大厅吃饭的北子们。 顾晏问新崭,“我刚才喝的药,厨房可还有?”新崭点点头,“就在厨房灶上呢。夫人交代了,等一会蓝公子起了,还要热一热给他送去。”顾晏点头道,“不必了,趁这会还没凉,我自己给他送去。”“大少爷,可是蓝公子他……”新崭还没说完,顾晏就一瘸一拐地朝厨房去了。“这会还没起呢……”顾晏美滋滋地去厨房倒了一碗药,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拄着拐,就来到了蓝鸢的房门前。 他没有手敲门,便单脚站立,用拄着拐的手肘扣了扣门,然而并没有动静。他又费力地扣了扣,还是没有动静,就在他以为走错了门的时候,看到门开了。 蓝鸢只穿着一件里衣,领口处可以看到精致瘦削的锁骨,脖颈的皮肤很是白皙,头发散着,发色是浅棕色的,平时遮住左眼的眼罩也没有系,露出的是一只浅色无神的眸子,眉毛下方的眼皮上,赫然一道不长却狰狞的疤痕。 蓝鸢本以为是白鸰,却没想到是顾晏,他慌忙理了理衣襟,又用手遮住那只看不见的眼,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顾大少爷,你怎么来了?”顾晏石化地站在门口,咽了咽口水道,“我……我来给你送药。”蓝鸢忙去枕边拿起眼罩系好,又从椅子上拿起一件中衣披上,他的身形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身材却颇为高挑,比例极好。顾晏缓缓挪进来把药放下,站在桌边不知所措。 蓝鸢走过来拿起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皱着眉喝了。 顾晏看着他的嘴唇被热腾腾的液体烫得粉红,嘴角有一滴黄褐色的药液留下,不禁咽了咽口水。“不、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吧?”蓝鸢坐下倒了口凉茶又喝了,“无妨。你一大早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药?”顾晏窘迫地挠挠头,“我不知道你还没起,就让你先喝了药,你连早饭都没吃呢。”蓝鸢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他手撑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不是说不用我给你送药了吗?怎么自己倒是给我送来了?”“我……我只是顺道路过厨房,想着一会药凉了再热,药性就不好了,就直接给你端来了。”蓝鸢低头浅笑,继而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蓝鸢比他大了四岁,个头也比他高了半个头,低头望着他,倒是像个温柔的大哥哥,“现在我喝了,你可以放心了吧?”顾晏站在他身边,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那种清香的味道,在他的房间里,他穿得这样单薄的时候,这样的味道更浓烈了。 “嗯。那我先出去了。”顾晏点点头,便向后退了退,准备转身出去,却一不小心没站稳,几乎整个人向后仰去,蓝鸢一把拉住他,却不敌他的力道,反而被他带着一起仰了过去。 “砰!”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倒在了地上,蓝鸢压在顾晏的身上,鼻尖碰到他的鼻尖,嘴唇贴到了他的嘴唇,两人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僵持了一瞬间。那一瞬间,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顾晏仿佛想起了那天在树林里,他嘴对嘴喂自己吃草药的感觉。他的嘴唇那么柔软、那么清甜,即使此刻带着汤药的苦味,也别有一番滋味。 蓝鸢从他身上爬起来,将他扶了起来,捡起拐杖递给他,帮他掸了掸背上的灰,“顾大少爷,你没事吧?”顾晏还如同在梦中,他抿抿自己的嘴唇,用手指捂住,红着脸道:“没、没事,你呢?”蓝鸢的呼吸也有一丝凌乱,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我没事,你去吧,我要再睡一会。”顾晏点点头,拄着拐杖走到了门口,忽然回头道:“以后别叫顾大少爷了,你比我年长,又是小婶的朋友,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蓝鸢对他温柔一笑,对他点了点头,那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中格外好看。 顾晏只觉得心脏狂跳,忙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蓝鸢笑着摇摇头,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却都是顾晏那张惊慌失措、又羞涩稚嫩的脸。他翻了个身,原本习惯了睡的早觉,就这样被那个忽然闯进来的少年打断,终究是再也睡不着了。 第30章归家隐退众人在镇上休息了几天,又行了一日,便回到了烈焰山。 蓝鸢身体不好,又身份尴尬,白鸰便为他安排了后院一处清净的院子,方便养病,又少有人出入。 顾晏粘着顾清遥,非要在他们住的前院住,管家却表示很为难,“大少爷,您是掌门的晚辈,按照规矩是不能住一个院子里的,须得去中院居住……”顾晏却不管,“这院子 分卷阅读43 只有他们两个人,旁边的侧房不是都空着吗?为何不能住?”管家道:“这院内正房是主人和夫人居住,侧房乃是妾室居住,您是大少爷,怎么能住妾室的房间呢?”现在顾清遥和白鸰居住的是前任掌门和夫人——也就是顾清遥的父母、顾晏的祖父母居住的正院,按照辈分,顾晏应当在他父母或顾清遥曾经居住的中院正房。 顾晏道:“那是别人家的规矩,小叔又没有妾室,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他选了一间朝东最大最宽敞的道:“就这间吧,把我的东西搬进去。”管家为难地望着顾清遥。 顾清遥看了看他,对管家道:“既然大少爷喜欢这里,就把他的东西搬过来吧。家中本来就人少,住在一起也能热闹点。”管家:“……是,掌门。”顾晏很满意,负着手大步走进了房间,这里很久未有人居住过了,但也收拾得很整洁,只是陈设布置有些简陋罢了。 顾清遥随着他走了进来,笑着问:“晏儿,从前你不是不喜欢鸰儿吗?这些天是怎么了?似乎对他好了很多。”顾晏撇嘴道:“我哪有对他好?只是没有对他坏罢了。不是小叔你说的吗?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小婶,是我的长辈,我应该尊重他的。”顾清遥表情奇怪地望着他,心想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孩子还真是像我,嘴上不饶人,却总要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晏表情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嘴硬道:“虽然他出身不好,但是木已成舟,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是你的夫人又不是我的夫人,你自己喜欢就行了,我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顾清遥靠在柱子旁抱起胳膊望着他,琢磨道:“那天在树林里,你救了蓝鸢,蓝鸢又救了你,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你这些天都奇奇怪怪的,对他的态度也完全不同了。”顾晏结巴道:“没、没什么,只是我忽然觉得,他人其实不错,我也不该一直针对他、他们。毕竟以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了,我不该让小叔夹在中间为难。”顾清遥望着他,“真的是因为这个?”顾晏瞄了他一眼,“不然还能因为什么?难道我还会喜欢他不成?”顾清遥耸耸肩,“蓝鸢虽然一只眼睛看不见,却也是个美人,又才华横溢、温柔体贴,你要喜欢他,也并无不可啊。”顾晏原本说这话,一是因为一时嘴快随口说出来,二也有那么一点试探顾清遥的态度。毕竟他听说顾清遥要娶一男妻的时候,是一百个不同意的,身在吴家写了无数封信劝小叔不要这样做,奈何他只是一个晚辈,顾清遥并不会听他的。可到了他身上就不同了,他父母双亡,小叔为父,将来的婚姻之事,必然要经过唯一的小叔同意的。他原本以为,顾清遥娶男妻仅仅是因为命数,是无奈之举,若是自己也如此,他万万不会同意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想得开,竟还……鼓励他? 顾晏费解,连忙呸道:“呸呸!小叔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还是个小孩子呢!再说了,你娶了男妻,顾家还有我延续香火,若是我也娶了男妻,那以后焰山派由谁来继承啊?”顾清遥笑道:“还说你是小孩子,连延续香火、继承掌门这种大事都考虑了,哪里还是小孩子了?反正未来我是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你的,至于以后你要传给谁,那就是你的事了,就算你不传给顾家的人,要传给旁人,我也管不着了。”顾晏急了,“小叔!你……”“哈哈哈哈……”顾清遥边笑着边走了出去,剩下顾晏一个人气得跺脚。 顾晏养了半个月,余毒就清除得差不多了,又生龙活虎了,每天跟着顾清遥和北子们去校场练功,倒是勤奋得很。他每次路过后院,都会站在那墙边看一会,却并没有进去,他偶尔会和顾清遥夫夫一起吃饭,却很少见到蓝鸢了。 白鸰命人下山去附近的城里请了最好的大夫,为蓝鸢诊治调理身体。蓝鸢自从住进后院,便闭门静养,从不出门见人,只是自己弹琴画画写字,白鸰也会经常来陪他下棋。只见每日的饮食汤药送进去,顾家仿佛从未多出这样一个人。如此养了三个月,蓝鸢的咳疾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许多。 转眼天气渐凉,顾宅在山腰处,晚上的山风很是凉爽。 蓝鸢拿了自己的古琴放在院子里,调了一会便拨弄起来,是一曲《渔樵问答》,曲意深长,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欸乃,隐隐现于指下。这首曲子表达的是作者在青山绿水间自得其乐的情趣,对俗世名利的鄙弃,是一种隐逸之士对渔樵生活的向往。此时听来,正合弹奏者的心境。 顾晏和齐玉从墙外路过,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这琴声,在宁静的山中回响着,格外悠然自得,清鸣中似乎带着一丝喜悦。 顾晏低声道:“古今兴废有若反掌,青山绿水则固无恙。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齐玉颇为惊讶地看了看他,“大少爷好文采啊!”顾晏哼了一声,“齐先生以为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北么?”齐玉抿嘴一笑,“那倒不是。大少爷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日后必成大器。”顾晏笑了笑,“想不到齐先生也会拍马屁。”齐玉正色道:“ 分卷阅读44 不是拍马屁,我是真心的。”顾晏仰头望着墙里伸出来的一株银杏,叶子已经变黄,金黄的叶子在秋风中纷纷落下,在此时看来很是浪漫。他想象着墙里那个人弹琴的身影,不由得神往。 齐玉望着他的侧脸道:“大少爷……”“嘘……”顾晏将食指放在嘴边,让他别出声,静静听着这山中悠然的旋律,是一种超脱的享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知道弹琴的人定是个温润清雅之人。 两人静静地听了一会,琴声终于渐停,融入这宁静的夜色中。 顾晏又站了一会,这才抬脚离开了。两人走到正院后门,齐玉忽然又开口道:“大少爷。”顾晏回头望着他。 齐玉欲言又止,却还是认真道:“你年纪尚轻,应以学业练武为重,切不可因为其他事情分了心,辜负掌门对你的期望。”顾晏撅嘴道:“齐先生,你也年纪不大,怎么总是像个老学究一样?简直比我小叔还会讲大道理。”齐玉被他说得郁闷,却也不得不承认,顾清遥让他照顾顾晏,他却把自己当成了他的老师,时不时就要教育他一番。 自从上次将顾晏气到跑进树林,差点遇险,齐玉对他讲道理时也不再那么激进,而是徐徐图之,但总是难免唠叨。顾晏起初还会跟他辩驳几句,后来也懒得辩驳了,大多时候就乖乖听他的话,不想听了,就找个借口逃跑。 “大少爷,你不要嫌我烦,齐玉也是为了你好。”顾晏也只好投降道:“好好好,我知道齐先生是为了我好。时间不早了,您快回去歇着吧。”齐玉看了看他,对他抱了抱拳,便转身告辞了。 顾晏抱着自己的剑,看着齐玉离开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第31章下山计划晚上,顾清遥在房里擦着自己的剑,白鸰坐在窗前望着月亮发呆。 顾清遥擦完了剑,抬头看了一眼白鸰的背影,问:“鸰儿,你在想什么呢?”白鸰忽然轻叹一口气,道:“阿鸢的病好了许多。”顾清遥道:“他的病好了,你不高兴吗?”白鸰幽幽道:“高兴。可是他说,总在这里白吃白喝,有些过意不去,说打算要离开。”“离开?”顾清遥有些惊讶,“或许……他只是跟你客套,你安慰他一下就好了。”白鸰摇摇头,“他是不会跟我客套的,他说要走,就是打定主意要走了。”“可离开这里,他还能去哪?他不会功夫,又一只眼看不见,一个人出去,江湖险恶,岂不危险?”白鸰又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说,可他不听。说呆在我们这里,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长久之计,还要另谋出路。”顾清遥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柔顺的长发,白鸰很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身上,环住了他的腰。声音有些闷,“夫君,要不……你也收了他,这样他就有了名分,就可以留下来了。”顾清遥忽然推开他,又惊又怒道:“鸰儿!你说什么呢?我又不喜欢他,收他做什么?我早就说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此生都不会再娶任何人了!”白鸰忽然搂紧了他的腰,憋不住咯咯笑起来。 顾清遥知道自己被唬了,气得伸手挠他的痒痒,“好啊,你故意试探我是不是!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哈哈哈……我的傻夫君,我逗你玩的,看你认真的!就算你想收,阿鸢还不愿意呢!”顾清遥一把将他拽起来,紧紧箍在自己怀里,气得张嘴就在他粉嫩的脸蛋上咬了一口,“坏小孩!”白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顾清遥将他搂在怀里,看得痴了,竟然也忘了自己被戏弄,只顾盯着他看了。 白鸰笑道:“夫君当真这么喜欢我?我让你收了别人你也不愿意?”顾清遥盯着他道:“不愿意,只想要你一个人。”白鸰红着脸抿嘴笑,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贴在他的耳边道:“只有我能让你欲仙欲死对不对?”顾清遥只觉得忽然气血上涌,抱起他就丢到床上,剥了他轻薄的衣衫便蛮横地压了上去。 白鸰边笑边推他,欲拒还迎,“夫君!你怎么说发情就发情!我方才还要跟你商量阿鸢的事呢!”顾清遥箍住他不听话的手按在枕侧,“过两个时辰再商量不迟。”白鸰睁大眼睛望着他,“两、两个时辰?!”顾清遥张嘴便啃上了他白皙嫩滑的胸膛,白鸰全身都软了下来,手臂挣扎也挣扎不开他的禁锢,蹬着腿也被他的脚别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撩人魅惑的鼻音,喘息着求饶:“夫君……不要这么粗鲁,我又不会跑……”“好夫君,好哥哥,你饶了我吧……”两个时辰后,顾清遥搂着全身瘫软的白鸰,精致的皮肤还泛着滋润的红光,鼻腔带着不满的嘟囔呻吟。 顾清遥将他搂紧了道:“方才你不是说,要商量一下阿鸢的事吗?”白鸰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哪里还有精神商量蓝鸢的事?他不满地在顾清遥胸前拧了一把,却像挠痒痒一般,不仅不痛,还撩得很。 顾清遥马上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笑道:“我可好不容易才停下来,你再招惹我,可别怪我让你再受累两个时辰。”白鸰眼泪汪汪,差点哭出来。 顾清 分卷阅读45 遥大笑着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傻瓜,我逗你的,谁让你先戏弄我的!”白鸰委屈巴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动了。 顾清遥抚着他光滑的肩膀,这才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跟他商量蓝鸢的事了。“其实我也知道,蓝公子一直呆在焰山派,并非北子又并非门客,确实身份尴尬,所以我早就想好了,可以在山下的彩云镇为他找个住处,他会弹琴、会写字,可以做琴师,也可以帮人代笔写字,以此谋生。你也可以经常下山与他相聚,我们照顾他也方便些,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人照拂,你觉得如何?”白鸰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地望着他,没想到他早就为蓝鸢打算好了。“夫君,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阿鸢呢。”顾清遥道:“我是不喜欢他,可他是你的好朋友,只有将他安排好了,你才能放心。”白鸰在他脸上亲了亲道:“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阿鸢这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又温柔体贴,其实心里要强得很,不会愿意寄人篱下的。不像我,虽然嘴上厉害,心里却没出息,只想一辈子都依靠夫君。”顾清遥捏捏他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小妖精,这么会魅惑夫君,就算你想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让你继续魅惑我。”白鸰抱紧了他的脖子投怀送抱,“当初是谁说的,‘不要把你招揽恩客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是不会受你魅惑的’?”顾清遥眨眨眼装失忆,“是谁说的?竟然这样不解风情,实在该打。”白鸰笑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又抱紧了他道:“夫君,你真好,我爱你。”顾清遥心里暖暖的,抚着他光滑的背道:“既然如此,就让夫君再疼爱两个时辰吧!”“啊不……已经三更了夫君……”“无妨,反正你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啊!……顾清遥你禽兽啊!……”顾清遥很快又侵入了他的身体,伏在他身上大汗淋漓,“说好的在夫君面前谨言慎行呢?如今你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不仅上手打我,还直呼大名,就连什么话都敢骂我了。”白鸰连呻吟都没有力气了,咬着牙骂道:“禽兽就是禽兽!还不让人骂了吗?我偏要骂!顾清遥你这个禽兽!就知道欺负我!”顾清遥压住他的两腿,在他的股间奋力驰骋,“哈哈哈骂吧!你骂得越凶,我就越想狠狠欺负你!”白鸰欲哭无泪,谁让他自己先撩的呢?他主动亲上夫君的脸,像一只小猫一样讨好地舔着他的胸膛,带着哭腔道:“好夫君,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顾清遥喘着粗气,又折腾了一柱香的功夫这才射了出来。 一早,白鸰自然是睡瘫在被窝里,顾清遥神清气爽地出门,去校场练功了。 校场上,北子门客们有的独自练剑、有的两两切磋,也有几个人一组在蹲马步踩梅花桩,皆是勤勉用功。 顾清遥走到顾晏身后,看着他和齐玉切磋。这些天自己不能天天陪他练功,大多都是齐玉陪着,他倒也放心。 两人缠斗了一会,齐玉又停下来指导顾晏方才的不足之处,顾晏本就聪明,一点就通,又学得认真,看起来全然不像发脾气时的顽劣少年了,俨然一副名门少主的形象。 两人见到顾清遥走过来,便停了下来,齐玉对顾清遥行礼,顾晏跟在他身后,却眼神诡异,躲躲闪闪。 顾清遥疑惑道:“晏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顾晏摸摸自己的脸道:“没什么,没睡好罢了。”“怎么没睡好呢?是练功出了什么问题?”顾晏忽然气鼓鼓地望着他,“练功哪有什么问题,分明是昨晚小叔你们……”他看看一脸了然的齐玉,又看看旁边的其他人,没有说出口,甩了甩自己的手,“没事!都怪我自己耳力太好!”顾清遥忽然明白他为何失眠了,原来是被吵得睡不着。想想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就听到这些实在不太好。虽然这几个月也有过,但昨晚确实太放肆。 顾清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对齐玉道:“对了齐玉,这些天你到山下的彩云镇找一处宅院买下来,不需要太大,有一进院两三间房即可,位置要清净些。买下来之后,整修一下,布置也不需华丽,雅致些即可。”齐玉道:“是,掌门。您是打算和夫人偶尔下山小住吗?”顾清遥道:“不,是要给蓝鸢蓝公子住的。”齐玉和顾晏皆是愣了一下,顾晏望着顾清遥道:“怎么他……他要走了?”顾清遥道:“也不会走太远,只是下山居住,不过半日路程,想见随时还能见到。”顾晏急着辩解道:“谁、谁想见他了?”顾清遥耸肩道:“谁说你要见他了?我说的是鸰儿想要见他,随时可以见到。怎么?你也很想见他么?”“小叔你又戏弄我!”顾晏气得跳脚,不理他们自己去练剑了。 顾清遥笑着摇头,一旁的齐玉却心事重重,顾清遥问道:“你怎么了?神色不好。”齐玉道:“掌门,大少爷年纪尚轻,心性未定,我怕他会……”顾清遥看了他一眼,“怕什么?怕他也断袖?”齐玉面色尴尬,沉默不语。 顾清遥只是笑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齐玉急 分卷阅读46 道:“可未来焰山派怎么办呢?”顾清遥奇怪地看他一眼,“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好、顾晏也好,怎么也能再活个五六十年,继承人之事还远着,急什么?”齐玉低头道,“抱歉掌门,我只是一介门客,是我过忧了。”顾清遥拍着他的肩膀道:“不必道歉,你能有此担忧,说明你心里想着焰山派,这是好事。至于顾晏,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不想束缚他太多。掌门之事,我也是无奈,只有他能继承,除此之外,我希望他能自由自在。”齐玉点点头。 “这段日子,我看你和晏儿相处很好,他从小性格孤僻桀骜,除了我,没有什么人能管得住他,可我看他和你练剑的时候,倒是对你很尊敬很信服,可见你有本事。”齐玉羞赧道:“掌门过奖了,齐玉也只是做自己分内之事,顾晏少爷天资聪颖,好好教导,将来必成大器。”第32章翻墙叔侄午后,蓝鸢正在院中自己与自己对弈,盯着棋盘看得入神,忽然眼前被一个人的阴影挡住,他一惊,抬头看到的是顾清遥高大的身躯,他何时进来,他竟然一点没有察觉。毕竟他武功了得,轻功又好,若是不想被人听到,自能隐藏形迹。 蓝鸢起身行了个礼,“顾掌门。”顾清遥低头看了看棋盘。 蓝鸢道:“顾掌门有兴致下棋吗?”顾清遥摇摇头,“没兴致。”蓝鸢道:“阿鸰也喜欢下棋,你没有陪他下过?”顾清遥板着脸道:“下过,没赢过,他嫌无趣,便不下了。”他空长了一张文质彬彬的脸,从小却只对练武感兴趣,对诗书琴艺都不曾上心,自然是比不过他们这些从小苦练的人。 蓝鸢坐下继续研究自己的棋局,“顾掌门单独过来,是有话对我说吗?”顾清遥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道:“听说你要走?”蓝鸢并没有抬头看他,“你不希望我走吗?”顾清遥道:“不希望。”蓝鸢颇为惊讶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为何?”“因为鸰儿不希望你走。”蓝鸢玩味地笑笑,低头拿了一枚黑子落下,“可在你看来,我不是你的威胁吗?”顾清遥负手仰头道:“并不。虽然你对鸰儿有心,可你还威胁不到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蓝鸢只是笑笑不语。 顾清遥继续道:“若是你自己走了,一个人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鸰儿又要担心了。既然我答应他带你回来了,就要对你负责,不能让你再身处险境了。”蓝鸢盯着眼下的棋盘,“那顾掌门打算如何处置我呢?”顾清遥道:“我在山下找了一个住处,你可以下山去,另谋出路,既是还了你自由,也可以和鸰儿经常见面,互相照应,免得他担心。”蓝鸢抬起头,又惊讶又好奇,“顾掌门,虽然你是个武林中人,没想到也是外刚内柔,心思细腻呢。”顾清遥瞄了他一眼,“我是比不上你附庸风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我对鸰儿是真心的,自然会事事考虑他的感受,为他安排妥当。”蓝鸢将手里的棋子放回罐子里,站起身望着他,他比顾清遥矮了半个头,只能仰视着他,“顾掌门,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何阿鸰会喜欢上你这个粗人了。”顾清遥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蓝鸢微微一笑,“既然顾掌门都帮我安排好了,我听你的就是了。否则我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对了,顾晏的伤如何了?”顾清遥道:“已经痊愈了。怎么你不知道吗?”蓝鸢道:“我很少出门,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顾清遥看了看他,“顾晏年纪还小,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你不要见怪,只当他是小孩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蓝鸢有些疑惑,心想我们许久没见面了,他对我能有什么失礼之处?却还是点点头,“顾大少爷和你一样,都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顾清遥想了想,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冒死替他吸毒血?你就不怕死吗?”蓝鸢一笑,“你这话说的,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毒发身亡,也见死不救吗?”顾清遥撇撇嘴,“你可别跟我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鬼话,我可不会相信。”蓝鸢想了想道:“其实理由很简单,顾晏是顾家唯一的血脉,如果他死了,你必然要纳妾生子,到时阿鸰就会伤心了,所以顾晏绝对不能死。”顾清遥冷哼一声,心想你终于说实话了,也亏得你能想得这么远。不过也幸好你有这么深沉的心思,才救了晏儿一命。 顾清遥转身离开,却没有往大门那边走,而是走到院中墙边,纵身一跃,上了墙头。 蓝鸢惊讶地望着他,难怪他没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原来他是翻墙进来的。“顾掌门为何不走大门,要翻墙?”顾清遥站在墙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我身份尴尬,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来过的好。”说着便跃了下去。 蓝鸢忍不住笑出来,又费解又好笑,这顾清遥看起来正经古板又强势霸道,可接触多了却发现他竟然有种……冷幽默。 蓝鸢又坐下研究自己的棋局了。傍晚时分,有仆人送来晚饭,蓝鸢吃过饭,天渐渐黑了。他一只眼看不见,另一只眼也不经劳累,视力越 分卷阅读47 来越差,白天尚可,到了晚上看东西就有些勉强,便将棋局放在那里,回到房中,点燃了蜡烛。 他取出古琴,摆在窗前,拨弄了几下调音,琴声流淌而出,划破宁静的夜空,清丽婉转、深沉含蓄,似乎有一种压抑着的悲伤和无处倾诉的沉痛。 他透过窗子,抬头就能看到深蓝的夜空,万里无云,只有些点点星光,倒是令人心情开阔了些。 忽然,一个身影跃上墙头,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校服,胸前是焰山派独有的烈火图纹。蓝鸢一惊,以为顾清遥又回来了,可看身影似乎不如他那样高大,直到那人从墙上跃下,走到他的窗边,他才认出,原来是顾晏。 这叔侄俩真是有趣,都是放着大门不走,非要翻墙。 蓝鸢停了手里的琴,站起来绕到门前为他开了门,顾晏却还站在原地望着他的琴。 蓝鸢道:“顾大少爷不仅翻了墙,还想跳窗吗?”顾晏道:“《苏武牧羊》不适合你,还是那天的《渔樵问答》适合你。”然后转身朝房门走了进来,在厅前的圆桌旁坐下。 蓝鸢道:“你偷听我弹琴?”顾晏辩解道:“我才没有偷听,我只是偶尔路过,恰巧听见的。再说了,你的琴声,就算我不路过,整个顾家也都听得见,有什么稀奇?”蓝鸢但笑不语。 顾晏自己拿着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茶?怎么没有味道的?”蓝鸢笑道:“本来就没有茶,这只是白水,当然没有味道。”顾晏看了他一眼,“怎么没有人给你送茶么?”蓝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道:“之前的喝完了,我也没要,喝水也是一样的。”顾晏望着他的嘴唇被水润湿,饱满的唇肉抿动的样子,又不禁想起那日在树林里,“我嚼碎了喂给你的”,脑海中又想象了他覆上自己嘴唇喂药的画面,还有那日他跌倒在自己的身上,嘴唇贴到了自己的嘴唇……一时间血气上涌,摇了摇头,挥去脑海中奇怪的画面。 而蓝鸢并未觉察到异常,纳闷道:“你怎么了?”顾晏摇头道:“没事。明日我给你送些茶叶来。”蓝鸢道:“不必了。我就要搬走了。”顾晏拿着杯子的手忽然凝滞了,“你……你为何要搬走?顾家有人对你不好吗?”第33章乔迁小镇蓝鸢摇摇头,“没有,可我毕竟不是顾家的人,既非门客,又非北子,一直呆在这里,对你们焰山派的清誉有损。”顾晏忽然脸上一红,想起自己从前挖苦他的话,不禁后悔,低头道:“我从前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蓝鸢见他态度与从前大不相同,也只是微微一笑,“可我总是呆在这里白吃白喝,也不是长久之计,顾掌门带我回来,却也不能白养一个废人。”顾晏忙道:“谁说你是废人了?这些日子虽然你很少出门,但是你每天弹琴,大家都很爱听的。很多人都想见一见你,说你琴弹得如此好,人也一定好。”蓝鸢对他一笑,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温暖,“顾晏,你从前不是很讨厌我么?”顾晏脸红着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从前是从前,好歹你也救了我一命,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蓝鸢笑道:“那时你为我挡了蛇,我为你吸了血,不是说好了两清,彼此互不相欠吗?”顾晏仿佛噎到,继续嘴硬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从前不愉快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蓝鸢低头微笑,不再和他争辩了。 顾晏又道:“我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明白没有?”蓝鸢不解,“明白什么?”顾晏急了,直白道:“我在挽留你呀!你就不要走了嘛。”蓝鸢抿嘴笑出来,这孩子和他叔叔一样,都是不会绕弯子的直肠子,好不容易委婉地绕了两圈,还是忍不住自己拆台。 见他无动于衷,顾晏有些沮丧,“其实你心里还是讨厌我,对不对?在树林里你就说过。你之所以救我,只是为了报答小叔给你赎身的事,你的心里还是讨厌我的,是不是?”蓝鸢摇摇头,“我没有。”顾晏忽地站了起来,又愤怒又委屈,“你就有!”蓝鸢无奈,“我真的没有讨厌你。”顾晏盯着他,眼睛都红了,“你骗人!难道你还喜欢我不成?”蓝鸢愣了愣,忽然笑道:“顾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晏揉了揉眼睛,转过去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蓝鸢忽然想起刚才顾清遥对他说的话:顾晏年纪还小,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你不要见怪,只当他是小孩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一种微妙的感觉萦绕在心里,让他忐忑又不安起来。顾晏还是个小孩子,他任性又懵懂,他的话不能算数的。 蓝鸢转身朝窗边走去,却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下,差点跌倒,顾晏一个健步冲过来扶住了他,“怎么这么不小心?”蓝鸢被他扶着,几乎是摸到了窗边,将古琴收在布袋里,又摸到柜子边,放了进去。 顾晏看着他的背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有一只眼睛看得见吗?怎么到了黑天,竟然要靠摸的?他想想自己从前那样口不择言,确实无礼,应该好好改一改,便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他眼睛的状况, 分卷阅读48 只是叹气道:“你真的可以一个人出去生活吗?”蓝鸢又摸到床边坐了下来,就连望着他的眼神都是模糊的,似乎连焦点都没有。“我可以的。只是晚上有些看不清罢了,白天不妨事的。天色已晚,你回去吧。”顾晏又看了他一会,也不知能再说什么,只好退了出去,帮他关上了门,从墙头跃了出去。 挑了一个良辰吉日,蓝鸢便收拾东西搬走了,虽说房宅是顾清遥安顿好的,但蓝鸢并没有让他相送,他只想让白鸰送他下山就好了,可顾清遥不放心,命齐玉陪白鸰一起去。 房子在山下彩云镇的东南边,距离城门甚远,往来人少,是个清净的好地方。 白鸰心事重重地帮他收拾好了房间,看着一脸轻松愉悦的蓝鸢,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阿鸢,在山上陪我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出来呢?”蓝鸢笑道:“身份不便。下了山,依旧可以常和你见面,我也自在些。”白鸰撅撅嘴,“真的不是顾清遥欺负你了?”蓝鸢笑着摇头,“真的不是。他武功那么厉害,要是想欺负我,我还能活到现在呀?顾掌门的确是个好人,他帮我安排了这个住处,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可要对他好点。”白鸰冤枉道:“我对他还不够好么?我哪次不是有求必应?他要是不对我好点,怎么对得起我的屁股?”蓝鸢扑哧笑出来,无语地望着他,“阿鸰,你怎么变得这样粗俗了?”白鸰吐吐舌头,“可能和一群江湖中人呆久了,人也变得粗俗了,嘿嘿。”蓝鸢只笑不语。 白鸰又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蓝鸢道:“顾掌门帮我找了一份乐师的差事,每日在乐坊演奏,不需要露脸。有时也可以教一教新人,例钱足够谋生了。”白鸰点点头,“那就好,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跟我说,千万别跟我客气了。”蓝鸢无奈点头,“知道啦。”白鸰又唠叨了许久,磨蹭到天快黑了才肯虽齐玉一起回去。坐在马车上想着今后阿鸢就要一个人生活了,难免有些不放心,可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又不好强行将他留在身边,再加上顾清遥那个大醋坛,他就更不敢了。这样也好,否则他和蓝鸢总在一起,顾清遥万一哪天打翻了醋坛,那倒霉的就是阿鸢了。如今这样,也算是最恰当的安排吧。 入夜了,蓝鸢点了一支蜡烛,拿出古琴,坐在窗边弹奏,琴声依旧清丽动人,将宁静的小镇笼罩在优雅的乐声中。镇中不比山上人少,久弹恐怕扰民,于是他只弹了一曲,便收了琴。 正要关窗,就看到墙头闪过一个人影,迅速掠过,消失在夜空中,蓝鸢看了一会,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摇摇头,便关上了窗户。 白鸰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心里担心着蓝鸢,也不知他现在一个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顾清遥沐浴完换上了睡衣,走到他的身后拥住了他,贴着他的耳边道:“鸰儿在想什么呢?”白鸰老实道:“在想阿鸢。”顾清遥不满地皱皱眉,“竟然在想别的男人,也不知道遮掩一下,故意让夫君吃醋吗?”白鸰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顾清遥莫名其妙被瞪了,很委屈,又抱紧了他道:“鸰儿,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边说边蹭着他的耳边,下身也若有若无地磨蹭着他的翘臀。 白鸰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挣扎开,不满道:“你别弄我,我没心情。”顾清遥却箍得更紧了,“怎么?蓝鸢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白鸰嗔哼一声,“哼,说了你也不懂!”第34章一个粗人顾清遥气得咬牙,“我知道,我是个粗人嘛!不懂你们的心思,就只会动粗!”说着就扛起白鸰,扔到了床上。 “顾清遥!你放开我!哎你别扯我衣服啊!你个禽兽!”“那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这个禽兽!喜不喜欢我这个粗人?”白鸰被他压在床上,上衣大开,露出雪白的胸膛,怯生生地望着身上怒气冲冲的男人,“夫君,你这是怎么了?”顾清遥想起蓝鸢说“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何阿鸰会喜欢上你这个粗人了”时的表情,有点盛气凌人,让他控制不住地生气。他撇开脸,赌气道:“你的阿鸢说我是个粗人,说,不明白你为何会喜欢我这个粗人。”白鸰却扑哧笑了出来。 顾清遥气得在他胸口咬了一口,不满道:“你还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个不解风情的粗人?”白鸰勾着他的脖子,笑吟吟道:“从前确实不解风情,如今已经好多了。至于粗人么……阿鸢也没有说错,夫君本来就是个粗人。”顾清遥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刚想发火,就感觉到白鸰不安分的小手覆上了他的下体,贴着他的耳边诱惑道:“夫君有多粗,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你这个小妖精!”顾清遥气得咬牙,迅速剥光了他的衣服,开始了入侵。 白鸰边笑边求饶,“夫君,你别这么粗鲁,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一个‘粗’人不是吗?”顾清遥拿出床头的润滑膏,沾在了手上就顺着他下面的入口滑了进去。 “嗯……夫君……”白鸰眼波流动,微微曲起双腿,迎接着他的进入 分卷阅读49 。 顾清遥咬着嘴唇,秉着呼吸感受着他紧紧吸附着自己的手指,却还是粗鲁地增加到两只、三只,简单地扩张了下,就涂了些在自己充血的阳具上,迫不及待地抵在了柔嫩的入口。 顾清遥按着他的小腹,扶着秀气的半挺爱抚着。“鸰儿,你还没回答我,我这个粗人,你到底喜不喜欢?”白鸰喘息瑟缩着,“我当然喜……”顾清遥没等他说完,便一个挺身进入他的身体。 “啊……”白鸰失声叫了出来,又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叫得太过。顾清遥压着他的腿俯下身,吻上他的嘴唇,舌头霸道地探进他的口中,将他的呻吟吞没在口中。 白鸰伸出柔软的小舌与他纠缠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际,主动辗转承欢,密穴紧紧包裹着他的粗物,润滑膏在滚烫的体内融化,芬芳的香味起到了催情的作用,弥漫在柔软的床第间。粗壮的阳物与柔嫩的内壁紧紧贴合,早已熟悉了彼此的形状和温度,润滑的汁液从交合处流出,粘腻了两个人的身体。 白鸰承受着他的撞击,扶上他的肩膀,伸出调皮的舌头舔舐着他的锁骨,像一只乖顺的小猫讨好着自己的主人,将他的怒火化解在一片柔情中。 顾清遥喘息着起伏着,压着他的双腿粗暴地贯穿着,仿佛要在他的身上无尽地索取,任他怎么求饶都不愿放过他。白鸰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总是让他失控、让他疯狂。 “夫君……你、你轻点啊……我好痛啊……”“你这个小妖精,你说,你喜不喜欢夫君这个粗人?”“喜、喜欢……鸰儿最喜欢夫君了……”“真的吗?即使我不会下棋不会附庸风雅,你还喜欢我吗?”“嗯……喜欢。鸰儿……只喜欢夫君。”顾清遥很满意,伸手捞起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扶住他的翘臀,让他陷入自己的身体更深。 白鸰扶着他的肩膀,扭动着腰肢迎合着他的顶动,仰着优美的脖颈大口呼吸着。顾清遥抚着他的细腰,埋头在他的胸前啃噬着他胸前的红樱,一只手抚着他柔嫩的大腿内侧,另一只手从腰际滑上饱满的臀部揉捏着。 白鸰坐在他的小腹上,两腿完全以打开的姿态迎合着他的入侵,纤细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媚眼流动,含情脉脉地魅惑着身下的男人。 顾清遥最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每次床第间白鸰都喜欢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让他每每心口发烫,情难自抑。 他抱紧了怀里的男孩,深深地刺入他的体内,颤抖着将自己的精华洒在他的身体里。 白鸰也紧紧拥着他,痉挛的内壁包裹着他的滚烫,粘腻的液体从交合处流出来,沾湿两个人的身体,暧昧而羞耻。 顾清遥释放完,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上还顶着一根柔嫩的硬物。他将怀里的人放下来,从他的体内退了出来,身下的男孩颤抖了一下,腿间的物件顶端还渗着汁液,瑟瑟发抖着。 顾清遥俯下身,将他白玉般的阳具含在口中,细细舔舐着、吞吐着,听着他细碎的呻吟声,喘息的求饶声,继而挣扎着吐露在他的口中。仿佛一段美妙的音乐,动情而勾人。 白鸰喘息了一会,下身收缩着还流着男人的体液。 顾清遥跪在他的两腿间,抚着他小腹上粘腻的汁液,又擦了擦自己嘴边的白液,忽然笑了,“看来蓝鸢说的没错,我果然是个粗人,只会动粗。”白鸰也跟着他笑了,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还知道?每次都弄得我好痛!”顾清遥嘿嘿一笑,“你还说我口是心非,我看你也是,嘴上骂着我,心里却喜欢得很。”白鸰脸上一红,不说话了。 顾清遥捏着他的下巴,“怎么?你这个小妖精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平时你不是最爱说些浪荡的话吗?怎么不说了?”白鸰扭过头撅起了嘴,眼泪汪汪,额头还流着汗水,全身上下柔软又细嫩。 顾清遥俯下身亲亲他的脸,温柔道:“刚才是不是弄痛你了?”白鸰委屈地点点头,“人家都说不要了,你还非要,那么霸道。”顾清遥笑道:“谁让你这个小妖精这么勾人?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做那事,怎么办?”白鸰气鼓鼓地望着他,“哼!果然是禽兽!”顾清遥笑着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污秽,重新穿好衣服,搂着他躺在了被窝里,空气中还弥漫着男人激情过后的气味,夹杂着汗水和喘息的味道。 顾清遥将白鸰搂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清香的味道,令人闻之欲醉,“鸰儿,你好香啊。”白鸰从他怀里抬起头,“每次都是这一句话,你就不能换个词儿?”顾清遥撇嘴,理直气壮道:“我读书少,没有新词儿。”白鸰咯咯笑出来,“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吧。谁让我偏偏喜欢你这个粗人呢?甜言蜜语不会说,就会办实事儿。倒也实在,比那些中听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强多了。”顾清遥一皱眉,“中听不中用?哪些?”白鸰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然而已经来不及,顾清遥的醋坛子已经打翻,抬起他的下巴就含上了他的舌头,霸道地又掠夺起来。 “夫君,好夫君,呜呜我错了,你别呜呜呜……我喘不上来呜呜呜……”顾清遥搂着他强吻了好一阵 分卷阅读50 ,才肯放开他,最后还要在他的小舌上轻咬一下以作惩戒,“我看你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说话越来越没遮拦,什么话能惹我生气就说什么,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让我狠狠欺负你?嗯?”白鸰委屈巴巴地窝在他怀里,用额头蹭蹭他带着胡茬的下巴,撒娇道:“嗯。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你吃醋生气的样子。”顾清遥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再不听话,别怪我折腾得你屁股开花。”白鸰哈哈大笑,捏着他的脸笑道:“你敢折腾得我屁股开花,我就让你铁杵磨成针!”“你……”顾清遥被他气笑了,旁人若是被这样羞耻地威胁,只怕要哭着求饶,可他竟然更羞耻地威胁了回来!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大口,“不愧是我的鸰儿,果然是我喜欢的小妖精。”第35章突击查岗顾清遥原本担心,蓝鸢搬走之后,白鸰会闹腾,会常常闹着要下山,然而他并没有,每个月也只下山两三次,只是与蓝鸢吃个午饭,天黑前就回来了,这倒是出乎顾清遥的预料。 白鸰每天乖乖在家呆着,弹琴作画,倒也自娱自乐。顾清遥有时晚饭后会带他在烈焰山中漫步,两个人一起坐在山顶看夕阳,一起伴着星光归家,一起卧在院中的摇椅上赏月……白天,顾清遥整天都会待在山上和北子门客们在一起,晚饭时分方回到家中和白鸰一起吃晚饭歇息。所以顾清遥也会好奇,白鸰每天在家中都做些什么呢? 有一日,他午时便从山顶下来,趴在墙头偷看白鸰在做什么。 他在弹琴,但弹的都是零碎的曲调,不成乐曲,并且弹一会,就停下来,拿起笔又写一会,不知在写些什么。 恰逢午饭时间,仆人送来午饭,他便停下了笔,琴也放在一边,坐在饭桌前吃起饭来。 由于房门开着,顾清遥透过房门也能看到白鸰吃饭的样子。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细嚼慢咽、慢条斯理,颇有翩翩公子的风度,双唇沾染了食物的水渍,显得更加盈润亮泽,随着咀嚼的动作伸缩着,让他不由得联想到那小嘴含着自己时销魂的样子。 一想到这,顾清遥忍不住心猿意马,在墙上再也趴不住了,双手一拍,双脚蹬着墙头,飞身入院,轻盈地落在地上,声响犹如蚊蝇般轻。 白鸰吃了几口菜,便拿起按骨块切碎的酱猪脚,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完全没有留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闪进来,站到了他身边。 白鸰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猪脚都飞了出去,直直地望着顾清遥,呆若木鸡,“夫、夫君?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我怎么都没听到声响?”顾清遥得逞一笑,坐在他面前,也拿了一块猪脚啃起来,滑而不腻,入口即化,确实是美味。“突击查岗,看你有没有和野男人私会。”白鸰扑哧笑出来,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夫君,你可真会说笑,这整座烈焰山上都是你的人,我能私会谁?谁有这个胆子?”“也是。”顾清遥嘿嘿一笑,拿起白鸰的筷子夹了口菜嚼起来,不禁皱眉,“这菜也太素了,除了这猪脚之外,半点荤腥没有,我们焰山派还不至于这么穷,竟然让掌门夫人吃这种膳食?”说着就要叫管家来问罪。 白鸰赶快拦住他道:“不怪他们,是我吩咐他们要这样清炒的。”顾清遥不解,“为何?厨房又不是没有肉。”白鸰忽然瞪他一眼,解释道,“我的饮食,从来都要清淡,否则肠胃不通,排便就会不畅,就会影响房事了。”顾清遥一愣,盯着他脸红一阵白一阵,愣是想不出该说什么,憋了许久才道:“你、你怎么吃饭的时候说这些……”白鸰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边吃边道:“吃饭怎么了?人要吃饭也要排便,这不是常事吗?”顾清遥看了他一眼,皱皱眉。 白鸰又瞪了他一眼,“夫君难道还嫌弃我吗?难道你忘了我这样都是为了谁?”顾清遥便无话可说了,想想他为了迁就自己,必须每日清淡饮食,不禁心疼起来。 白鸰用筷子将他的筷子拨到一边,凶巴巴道:“我每天就这么点饭菜,你还要来蹭,连个饱饭也不给吃吗?”顾清遥又惊讶又委屈,拿着筷子的手就停在半空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白鸰凶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顾清遥却笑不出来,依旧是一脸愧疚。 白鸰凑到他面前调皮一笑,“夫君被我吓傻啦?”顾清遥放下了筷子,面色沉重道:“对不起,鸰儿,都是因为我。”白鸰对他眨眨眼,“因为你怎么了?”顾清遥认真道:“你为了迁就我,每天都吃这些清淡的素菜,其实你不必如此的。”白鸰拍拍他安慰道,“夫君不必自责,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况且这么多年一向如此,我早就习惯了。”顾清遥更心疼了。他也是男子,原本不必承受这些的。他忽然抓住白鸰的肩膀认真道:“鸰儿,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不必刻意迁就我,我不会再每天要你了,等你想要的时候我们再……总之,我不该这么自私,以后我会征求你的意见,你不方便 分卷阅读51 的时候,我不会再强迫你了。”白鸰心里是有些感动的,可他却不太相信顾清遥真的能做到。自从武林大会回到家中,不说夜夜笙歌,也总是忍不过隔天的,一时间让他克制起来,只怕是做不到的。于是他犹疑道:“夫君为何突然这么贴心?你不必如此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顾清遥叹了口气,心想都怪我太霸道了,鸰儿才不愿意相信我。这段时间的确是太过放纵,有时不免觉得有些气虚,不禁悔恨纵欲过度果然是害人害己。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克制自己。 他见白鸰自顾自吃饭,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自己找话,“鸰儿,刚才我看你一边弹琴一边写字,是在写什么?”白鸰边吃边道:“我在谱曲。”顾清遥惊喜地吹捧道:“难怪方才的曲子我从没听过,倒是挺好听的。原来鸰儿还会谱曲呢,真厉害。”白鸰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胳膊,“夫君,你别这样,我不习惯。”顾清遥也觉得自己吹捧得有些生硬,便转移话题又问:“鸰儿,最近你怎么都没下山去见蓝鸢?”“阿鸢每天要去乐坊奏乐,有时还要教课,很忙的,我去了他也没空招待我,每个月他只有十六和三十休息,我到日子了才会去看他。等下次下山,我就把写好的乐谱拿给他,让他看看如何能再完善些。”白鸰疑惑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不愿意我和他待在一起吗?”“没有啊,门派中都是练武之人,和你也没什么共同语言,能有个谈得来朋友陪你一起,我怎么会不愿意呢?”白鸰吃完了,放下筷子望着他,“真的?你不吃醋?”“我……我不吃醋。”顾清遥伸手扣住他坐的凳子边缘,连凳子带人拉了过来,将他搂在怀里,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虽然我是个粗人,可我的鸰儿,就喜欢我这种‘粗人’呀,就算你的阿鸢和你认识得再久、有再多的共同爱好,这一点他也是比不上我的。”白鸰伸出纤纤玉指点点他的鼻尖,骂道:“我看你不仅是粗人,还是禽兽!”第36章安排侍从已入三更,小镇的街道上几乎没了行人,只有零星的过路人,和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 蓝鸢背着古琴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他刚结束乐坊的工作,乐坊不比普通店铺,通常是天黑之后营业,半夜才打烊,因此他也常常是过了三更才回家。 他住的地方在城角,夜晚漫步在宁静的小镇,倒也悠闲,他喜欢这样一个人走走。 蓝鸢走到这里家门口,便看到两个人,一个人穿着暗红色的火焰纹绣服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无聊地玩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另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长得倒是清秀可人,站在他身后昏昏欲睡地打着瞌睡。 顾晏看到他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对他挤出一个笑容道:“蓝公子,你回来啦?”蓝鸢拿出钥匙开了锁,带着他们进了院,回头问顾晏:“你怎么这么晚来了?”顾晏埋怨道:“我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晚,是等你等得晚了。”蓝鸢腹诽道,又不是我让你等的。他笑道:“你不是会翻墙么?为什么不自己进来等?”顾晏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犹疑道:“这不好吧。毕竟这里不是顾家,还是要遵纪守法的,翻墙进来,不就是私闯民宅么?”蓝鸢笑道:“非也。这座宅子是顾掌门买的,就是顾家的,你当然可以随意出入,不算私闯民宅。”顾晏挠挠头,不说话了。 蓝鸢回房放好了琴,又去了厨房,他想煮点粥吃,可水缸里没有水了,于是便走到院里,放下水井上悬着的水桶准备打水。 顾晏忙凑了上去,将他推开,主动帮他提了一桶水上来。“看你这么瘦弱的样子,怎么干得了这种粗活呢?”蓝鸢道:“我是提不动满满一桶,但我可以每次提半桶。”顾晏道:“那也是很累的。”蓝鸢无奈道:“你可以帮我一次,却不能每天都帮我。”顾晏对身后的男孩使了个眼色,男孩迅速提起水桶去了厨房,手脚很利索地生了火煮了粥,还炒了两个小菜,端上桌香喷喷的。 顾晏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得意道:“这是张炎,今年十岁了,洗衣做饭砍柴挑水他都能做,以后他就留下来照顾你了。”蓝鸢惊讶地望着他,“为何?”顾晏眨眨眼,“什么为何?你一个人本就孤单,眼睛又不方便,需要有个人照顾。小炎是我机缘巧合救的一个孤儿,虽然年纪小,但人很可靠,你不用担心。他还会些功夫,可以保护你的安全。”蓝鸢摇摇头,无奈道:“顾晏,我一个人很好,不需要人照顾。”顾晏道:“你就别逞强了,你一到了晚上就看不清东西,想起来喝口水都没有人给你倒,自己跌跌撞撞去了厨房,还要打翻一个碗。”蓝鸢惊奇道:“你怎么知道?”“额……”顾晏被问住,左顾右盼,却不肯回答。他只是偶尔晚上偷跑出来玩,就跑到了这里,爬在墙上偷偷看到的。 蓝鸢放下筷子,严肃道:“顾晏,你不该在我身上浪费心思。”顾晏想了想,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不是我,是小叔……和小婶,他们不放心你,才 分卷阅读52 让我找个人来照顾你的。”蓝鸢并不太相信,但他也没有戳破,尝了一口菜,又尝了一口粥,心里想着,却无法说出口。 顾晏看着他并没有厌恶的神情,稍稍放心了些,“蓝公子,我知道我从前对你很过分,现在我想弥补一点点,你就不要讨厌我了好不好?”蓝鸢叹气道:“我真的没有讨厌你。”顾晏喜道:“那我以后可以常常来看你吗?”蓝鸢望了他一会,桌上的烛火映着他的脸,即使他夜里视力不好,也看清了他脸上的笑容。他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道:“那你不要再爬墙了,要走正门。”过了中秋,天气渐渐冷了下来。一入了十月,树上的叶子都要掉光了,秋风萧瑟,路上的人都裹紧了衣服,不爱出门,原本就不热闹的小镇更宁静了。 天气一冷,乐坊的生意也差了很多,原本每月只有十六和三十休假,如今隔三差五就休假了,晚上的表演也少了许多,大多都是为新人授课的工作。 蓝鸢也就清闲了下来。睡到日上三竿才转醒,就听见了门口的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白鸰,他刚起身准备穿上衣服去开门,就听见张炎已经跑去开了门。 白鸰站在门口,与张炎大眼瞪小眼。 白鸰后退了几步,上下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在阿鸢家里?”张炎道:“这位想必是掌门夫人吧?我是蓝公子的……侍从,专门照顾他的。”白鸰疑惑道:“他买的你?还是雇的你?”张炎望着他,摇了摇头。 白鸰还要继续问,就看蓝鸢已经走了出来,惊讶地望着他身后两个拎着巨大包裹的北子,“阿鸰,你这是做什么?”白鸰这才想起来,赶紧让身后的人把东西拿了进去,自己也扶着蓝鸢进了屋,“这不是天气冷了嘛,给你拿了些棉被和冬衣。先准备着,以免到时候受了风寒,你的咳疾好不容易养好了,可不能再发作了。”蓝鸢心里感动,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 白鸰拉着他坐下又问:“对了,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你需要人,怎么不跟我说?这孩子是从哪找来的?可不可靠?”蓝鸢犹豫了一下,道:“可靠的。他是……是顾掌门派来照顾我的,顾掌门怕我眼睛不好,自己生活不方便,就寻了个孩子来照顾我。”白鸰有些疑惑,“哦?他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事?”蓝鸢尴尬一笑,“只是小事,不值一提。”白鸰看了看忙前忙后帮着收拾新被褥的男孩,将信将疑。“最近天气冷了,快到年下,乐坊的工作若是不忙了,你也可以上山住些日子,免得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其实最近有了小炎,倒是也还好。他这个孩子虽然不爱说话,但人倒是很实诚,有他陪着,日子好过多了。”白鸰嘀咕道:“顾清遥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竟然想到找人来照顾你?”蓝鸢辩解道:“他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省着你三天两头想着往我这跑,有个人在,你也能放心些。”白鸰点头道:“那倒也是。”白鸰和蓝鸢一起用了午饭,下午共同研究了一会琴谱,天黑前便带着两个一起来的北子回了山上。 他回到顾家,见顾清遥还没回来,便去了顾晏房里。 顾晏不知在看什么书,竟然全神贯注得没发现有人进来,连忙收了书,压在书桌上一摞书的底下。 白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看什么书呢?见不得人啊?”顾晏抬起头,镇定了一下道:“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白鸰站在他书桌前,“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好歹我也是你的小婶。”顾晏撅嘴道:“无事献殷勤,有话就直说吧。”白鸰嘿嘿一笑,问:“今天我去阿鸢那里,发现有个小男孩,忙前忙后地照顾他,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第37章禁止心动顾晏忽然心虚起来,磕巴道:“这、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问他自己,为何要问我?”“阿鸢说,那个孩子是顾掌门派去的。”顾晏赶紧接道:“对对对,是小叔,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白鸰冲他眯着眼,“你方才不是说你不知道吗?怎么这么快又笃定是你小叔了?”“我、我只是揣测罢了。”“哦……揣测。那我只好去问问顾掌门,跟他确认一下这件事了。”说着转身便要走。 顾晏赶紧起来拉住他,“别、别问了还是……这种小事,没什么好问的。你要问他,他会觉得你小心眼,乱吃醋。”白鸰望着顾晏,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就是顾晏安排的,他忽然严肃起来,“顾晏,从前你不是很讨厌阿鸢吗?为何如今又对他好了?”“我、我哪有?我只是念在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可怜他孤苦无依,眼睛不好,这才……这才想帮帮他而已。”白鸰将信将疑,“如果是这样那最好。毕竟你还小,又是焰山派未来的继承人,我和你小叔,都不希望你走错了路。”顾晏也忽然严肃起来,“什么叫走错了路?比如娶一个男妻吗?那岂不是小叔早就走错了?”白鸰道:“你小叔是无可奈何,并非每个人都与他境况相同,你的身上还有很多责任。”顾晏气道, 分卷阅读53 “你们真讨厌,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又让我承担责任,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我是个小孩子,我做什么,你们只当是胡闹就好了,何必一板一眼地教训我?”白鸰也被他气道,“你……你不会真的对阿鸢……”顾晏扭过头不看他,“怎么?就许你和小叔神仙眷侣,我就不能有心仪之人了吗?”白鸰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子,“顾晏!你不能喜欢他!”“为什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若是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皆大欢喜吗?”白鸰急道,“你懂个屁!是夫君将他赎回来、还他自由之身的,他心里念着夫君的恩情,念着和我的友情,若是他知道了你的心意,岂非让他左右为难?依他的个性,难保不会为了报恩而同你在一起,那岂非又将自己卖身了一次,失去了原本找回的自由?这些年他从未真正地自由过,一直过着屈辱求生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自由,如果你真的对他有一点情意,又怎么忍心让他再次失去?”顾晏望着他,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他想的终究还是太简单了。 白鸰又道:“顾晏,你还小,如今也只是一时之兴罢了,可阿鸢他不一样,他经历了这么多困苦,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依靠终生的人,若是你因一时之兴纠缠了他,日后你长大了,要另寻他爱,你让他怎么办?”白鸰叹气道:“你是焰山派的少主,前途无量,未来想要什么绝色佳人没有?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以你小婶的身份教训你,而是你阿鸢好友的身份恳求你,请你放过阿鸢吧。”顾晏只是望着他,说不出话来。白鸰的话,是他从未想过的,他想的只有自己,却从未站在蓝鸢的立场去想一想。他曾经对他那样刻薄,而他却说并未讨厌过自己,也只是因为顾念小叔赎身之恩吧?而自己一再骚扰他,或许,真的让他左右为难了吧?他们终究,还是同道殊途。 顾晏想了好半天,道:“我明白你说的话了,我答应你,不会让他为难的。”他明白白鸰说的话,他年纪还小,一切都没有定性,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无法说服别人相信他这个任性的小孩子,唯有时间。时间会让他自己和别人明白,这份感情,会不会继续,能不能继续,而他需要做的,不是强求别人,也不必强求自己,一切都随着自己的心意慢慢走,顺其自然便好。 顾晏有些泄气。自从白鸰对他说了那番话,他好些天都没有再下山,每日只在校场苦练。 这日是初一,蓝鸢来山上找白鸰,白鸰让厨房做了蓝鸢喜欢的菜,晚上等顾清遥回来,三人便坐在桌前用餐。 蓝鸢看了看门外,欲言又止。 顾清遥道:“晏儿说他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蓝鸢惊道:“顾掌门,我并没有问顾晏。”顾清遥反问道:“你不是要问他?”蓝鸢顿了顿道:“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他了。”顾清遥边吃饭边道:“晏儿最近练功很刻苦,也是懂事了。”蓝鸢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吃饭了。 晚上,白鸰非要让蓝鸢留下来,并且不许他去后院住,非让他和张炎在正院的偏房住了下来。蓝鸢安顿好,想出去走走,便带着张炎上了山。 张炎扶着蓝鸢,在上山的大路上走着,蓝鸢仰头望着山上的月色,似乎格外清明。他们走出了几里,蓝鸢便看不清顾家宅院,只能看到些零星的灯火。 张炎看着他涣散的眼神,担忧道:“公子,你晚上眼睛不好,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蓝鸢摇摇头,“虽然晚上看不清,但吹一吹山风也是好的。”他又继续往前走,在山脊处的一座凉亭中坐了下来。 张炎又道:“公子,山中风大,你又身子弱,可别着凉了。”蓝鸢摇头道:“我就呆一炷香的功夫,不妨事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啰嗦?”张炎鼓着腮帮子,很苦恼的样子,嘟囔道,“你要是病了,少爷可该怪我了……”“你说什么?”蓝鸢刚问出口,就看到两个身影从山上走下来,都穿着焰山派的暗红色校服,只能看清一高一矮。 张炎跑上前去喊道:“少爷!”顾晏和齐玉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对他施以一礼,蓝鸢也还礼,这才看清这两人是顾晏和齐玉。 蓝鸢道:“方才晚饭时,顾掌门说你累了,先回房歇息了,怎么这时候才从山上下来?”顾晏有些尴尬,挠头道:“我……我只是练得晚了些,确实累了。”蓝鸢笑道:“你有上进心是好事。”齐玉道:“大少爷是未来掌门的继承人,自然要功夫精湛,才能承担起光大门派的重担。”蓝鸢点点头,微笑道:“许久没见了,看来你很好。”顾晏表情有些复杂,苦涩道:“多谢蓝公子挂念。”齐玉又道:“大少爷今天也累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顾晏抢道:“夜里风凉,蓝公子身子弱,不宜吹风,也随我们一同下山吧。”他抬眼看了看齐玉,齐玉并无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点了点头。 齐玉和顾晏走在前面,张炎扶着蓝鸢走在后面。 张炎道:“公子,今天你与夫人合奏的乐曲真是好听,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乐曲。”蓝鸢道:“那是阿鸰谱的曲子,我只是 分卷阅读54 与他合奏而已。”张炎又道:“这曲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在乐坊演奏?”蓝鸢想了想道:“这个月初十,我会在乐坊演奏。”张炎兴奋道:“到时候一定很多人会来听的。少爷,你说是不是?”顾晏忽然被叫道,僵硬地回头看了看,就看到张炎期待的眼神,他“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蓝鸢敲了敲张炎的头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张炎吐吐舌头,调皮一笑。 顾晏走在前面,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知道,张炎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虽然这份心动,他不能表露出来,但天长日久,他总会长大的。 第38章琴剑和鸣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早,刚吃过晚饭,天就黑了。 白鸰收拾好桌上的乐谱,便披上棉衣出了门。他命人寻了几株红梅种在院子里,如今已入腊月,红梅都开了,甚是好看。他喜欢这样浓烈艳丽的颜色,喜庆热闹。而蓝鸢喜欢素净的白梅,高洁安静,正是人如其花。 他踮脚折了几只红梅,拿在手里闻了闻,味道并不浓,但好闻得很。他又去库房找了一个白瓷瓶,勉强能用,便将梅花插了起来,放在卧室的窗口。红烛映着红梅,室内散发着梅花的清香,颇有情趣。 顾清遥从外面回来,在外间放好宝剑,刚走进来就闻到了梅花的香味,又看到白鸰站在窗前对他一笑,那画面真是美极了。 “夫君,你看我折的梅花,好不好看?”顾清遥脱下外衣,挂在屏风上,走过来捏捏他的脸道:“不如你好看。”白鸰冲他吐吐舌头,“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可惜现在冬天了,也种不了别的花了,等开春了,我还要在后院种上别的花,烈焰山离洛阳近,这里的牡丹品种一定极好,我们就种牡丹好不好?”顾清遥坐在床边,拉着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笑道:“好,鸰儿想种什么都好。”白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脖子,“不仅要在院里种,我看这山上许多地方长的都是杂草,不免浪费,不如请些工匠来开垦,然后种上各式花卉,然后拿到山下的集市去卖,也可以增加焰山派的收入呀!”顾清遥噗嗤笑出来,捏捏他的鼻子:“果然是焰山派的掌门夫人,这么快就开始操持家业、开源节流啦?真是贤惠的小媳妇儿!”白鸰不满地瞪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瞧不上这点小钱,这可是我想了很久想出来的办法。免得别人说我这个掌门夫人只会吃喝玩乐,半点也没有主母风范。”顾清遥笑道:“谁敢这么说?我先打断他的腿!我的鸰儿不仅才貌双全,还是个勤俭持家、聪慧伶俐的妻子。”白鸰骄傲地仰起头,被夸得美了,凑到他脸颊亲了一口,“夫君快去洗漱吧,我们该休息啦。”说着站了起来,催促顾清遥去洗漱。 顾清遥却慢吞吞地站起来道,“不……以后……我会每晚去客房打坐练功,每个月只有初一和十五才回来休息。”白鸰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你不喜欢和我一起……一起睡吗?”“不、不是……我不是说过嘛,从前的确是我太霸道了,不该总是强、强迫你的。而且我也打听过,过度房事,对你的身体有损,会……会折损你的寿命。”顾清遥越说声音越沉重。 白鸰却有些不解,“你竟然连这种事都打听了?你是找谁打听的?”顾清遥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们说好了要白头偕老,你就要健健康康的,否则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了,还有什么意思?既然你是我的妻子,我就该爱惜你的身体才对。”白鸰忍不住笑出来,“是,过度房事的确会折损寿命,但是我还年轻,况且我们才成亲不到一年,不能算是过度。就算你要克制,也不必每月只有两次呀,夫君你真的能忍得住吗?”顾清遥仍然坚持道:“我知道你体贴我,可我不舍得委屈你,以后你想吃肉就吃肉吧,不必为了我一直吃素。而且这段时间,我的确太过沉溺于美色,练功上也退步了些,我好不容易才拿下高手榜前十名,可不想下次就被人顶了掉。所以我决定,要清心寡欲,适度为之,这样对你对我都好。”白鸰憋笑道:“好,既然夫君这么说,我便听从你。”顾清遥点点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又穿好了外衣,拿起宝剑,出门去了客房。 白鸰笑着摇摇头,自己钻进了被窝。 顾清遥血气方刚,不仅体力好,体温也是极热的,有时两人亲昵之后,自然是大汗淋漓,虽说疲惫,睡得也香。可如今他不在了,白鸰只觉得被窝里冷得像冰窖。从前他经常把手脚伸到顾清遥的身上暖着,可如今伸出去,只有冰凉的床铺。 白鸰自己躺了一会,怎么也睡不着了。他下地又在炭盆里添了些炭火,搬到离床铺更近的地方,伸出手烤了一会,才暖和过来。 他拿出琴,坐在桌前,拨出了一曲《平湖秋月》,正是在碧海山庄那时,为隔壁的顾清遥清心之用弹奏的曲目,他幽幽地弹完一曲,也不知顾清遥去了哪间客房,正想着他若是听到了,也无法给自己一点回应。 他正想着,便听到院中响起一声嗡鸣,带着金属特有的清脆和重量,听起来像是玉石敲击剑身的声音 分卷阅读55 ,白鸰听懂了,那是他的回应。 嗡鸣响了三声,便安静了下来。 白鸰收起琴,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白鸰正睡得迷糊,就听到院子里练剑的声音,剑锋凌厉,在清晨的空气中呼呼作响。白鸰被吵得睡不着,愤怒地草草穿上衣服,就准备出去吼顾清遥,谁知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顾晏。 白鸰惊讶大过了愤怒,“顾晏?怎么是你?你大清早不睡觉,在院子里练什么剑?”顾晏停下来,白了他一眼,“有的人不也是大晚上不睡觉,在房里弹琴?还搞个琴瑟和鸣,吵得人睡不着觉!怎么我早上练练剑就不行了?”白鸰被怼了,心里很愤懑,不得不怼回去,“谁让你非要在这个院子住的?早就让你去中院住,你非不去,现在怪谁?”“你……”顾晏气得剑指着他,恨不得刺他一剑。 白鸰不但不怕,还要得寸进尺,他手里没有剑,就用手指着他,另一手掐着腰,“怎么?你还敢对我动手不成?我可是你的小婶!要让你小叔知道了,非要罚你去跪祠堂不可!”顾晏目瞪口呆,长这么大终于明白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手无缚鸡之力,竟然敢这样挑衅自己,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气道:“天底下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小婶!就会欺负小孩子!”白鸰啧啧了两声,“你还小孩子?你才比我小两岁而已,少在这里装小孩子了。”说着摆摆手,“你要练剑就去校场练,不要在这吵到我睡觉,”他打了个哈欠,“你不去校场,我就去校场告诉你小叔叔,看他怎么收拾你!”然后回房“砰”地关上了门。 “你……”顾晏气得跳脚,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气得收了剑,气冲冲地上山去了校场。 第39章除夕之舞转眼间到了腊月年底,这是白鸰在烈焰山过得第一个除夕。 虽然烈焰山名为烈焰,但却是个山清水秀、四季分明的地方,到了腊月,山上白雪皑皑,枝叶凋零,唯有青松还带着些许绿色。然而今年的顾家院子里,因为白鸰种上了红梅,让整个院子都增添了一抹生机。 焰山派的北子们有家室的都下山回家去了,有些北子是从小收养来的孤儿,有些门客是漂泊江湖的浪子,万家团圆时,他们却无处可去,便留在山上同顾家一起过年。 今年顾家办了喜事,多了掌门夫人,春节也热闹了许多。白鸰破天荒地一大早便起来了,写了对联、熬了浆糊贴在大门口。上联是:青山白雪映烈焰余辉,下联是:遥知红梅唤百鸟归来,横批是:春满家园。他的字极好,清雅秀气中带着些许活泼俏皮,字如其人。 门客和北子们有的带着酒、有的带着瓜子点心、有的带着鸡鸭鱼肉,陆续进了顾家的大门,皆对门口的对联赞不绝口,不仅书法好,文采也好,且不像平常的吉祥话那样俗气,颇有韵味。 蓝鸢走到门口,白鸰穿着一身火红的棉袄迎了出来,拉着他道:“阿鸢你可来了!我都等你一上午啦!”蓝鸢抬头看看他写的春联,一眼便看出了玄机,笑道:“阿鸰不仅书法好,这文采也是极好的,短短的两句话,就把你和顾掌门的名字都囊括在内了,就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们家了!”白鸰嘿嘿一笑,他自然是故意的。这对联是他昨夜想了一宿想出来的。因为这个除夕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他自从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自己的家中过年。不再是漂泊无依,而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他自然要贴上自己写的春联,装饰属于自己的新家。 顾晏从他们后面赶上来,抬头一看,果然这对联里可不就藏着他们俩的名字吗?他冲白鸰吐吐舌头,“玩弄字眼!文采好了不起啊?”白鸰也冲他吐吐舌头,“文采好就是了不起啊!你能把我怎么样?”顾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对蓝鸢施以一礼,自己进门去了。 白鸰也拉着蓝鸢进去,问道:“顾晏这个小猴子,他还经常去骚扰你吗?”蓝鸢道:“说什么骚扰?那宅院本来就是顾掌门买的,他要去本就无可厚非。不过他最近没怎么来了,只是偶尔去乐坊听我弹琴,毕竟那里是生意场,他花了钱,要来听琴我总不能赶他走吧。”白鸰想了想,转移了话题,“阿鸢,我又写了新的乐谱,你来帮我改一改,年后也可以在乐坊弹奏了。”说着拉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研究乐谱了。 年夜饭,在顾家正院大厅,主人坐在正桌,其他人分了几个小桌,烤着暖暖的火炉,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热热闹闹地喝着烫过的美酒。 酒过三巡,众人都来了兴致,顾清遥想起那日他们从武林大会回来的路上,白鸰与蓝鸢在青山绿水间合奏的情形,不免怀念,便提议趁着除夕佳节,两人再合奏一次,也好让当时没能听到的北子们听一听这美妙的乐曲。 白鸰倒是没有意见,他看了看蓝鸢,见他微笑着点点头,便取出了二人的琴,在大厅中间并排而坐,二人对视一眼,两双玉手放在琴弦上,便流淌出琴音铮铮。 依旧是《高山流水》,只是比那日在山间听起来,少了些缥缈高远,多了些温情脉脉。众人从未听过这般美妙动人的音乐,尤其是二人合奏,仿佛房屋都在为之震动,不过几丈宽的大厅充满了清丽的乐声,真真是余 分卷阅读56 音绕梁,三日不绝了。 一曲毕,所有人一齐激动地鼓掌,纷纷赞叹。 顾清遥又开心又得意,对白鸰道:“鸰儿,你和蓝公子弹得太好听了,不如再来一曲如何?”众人也纷纷附和,“听说蓝公子在山下彩云镇的乐坊做教习师傅,琴艺是一流的!今日一听果然是名不虚传!”“是啊!咱们都是练武的粗人,也不懂什么琴棋书画,难得今天大开眼戒……哦不,是耳界!哈哈!”“有时听到夫人弹琴,觉得已经是仙乐,今日听二位合奏,简直比仙乐还要仙乐了!”焰山派众人知道白鸰与蓝鸢的出身,但他们大多也是劳苦平民出身,对此倒也颇为同情,再加上掌门的威严在此,并不敢对他们有所轻视怠慢。 顾清遥道:“鸰儿,大家都爱听,你们就再弹奏一曲吧!”白鸰却摇摇头,“合奏夫君已经听过两次了,大家也都听过了,没什么新鲜的。既然今天是除夕,大家一起守岁,兴致这样好,还是应该来点新鲜的。”他说着便站了起来,将外面的红棉袄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洁白如雪的中衣,又去取了一件白色绣着暗纹的广袖长袍套在外面,白衣飘飘,翩翩佳人。 他走到大厅中央,对蓝鸢点了点头,蓝鸢手抚着琴,指尖轻拨,弹出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白鸰随着乐声舞动身体,修长的手臂挥动,广袖飞扬,轻巧地跳跃、稳步地旋转。他虽然身形不高,但比例极好,手脚都颇长,腰肢又细又软,舞起来既似女子般柔情似水,又有男子的阳刚劲道,甚是飘逸灵动。 他边舞着边靠近了柱子旁的花瓶,自然地抽出里面插着的两枝红梅,拿在手上,梅枝在他手中仿佛两柄宝剑,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声音。枝丫上的梅花随着他的舞动掉落,红花飘零在白衣上,纷纷扬扬,红得似火,艳得刺眼。乌黑的长发就如柔软的身姿一般,如行云流水,不曾有一刻停留,所到之处皆是风情万种。 众人皆是看得呆了,端着手里的酒,眼睛也来不及眨一下,更想不起来杯中还有美酒了。 顾清遥只见过一次白鸰跳舞的样子,而那时并无伴乐,也无酒菜火炉之温暖,那时的他,仿佛一个九天降落的仙子,不染纤尘。而此刻,他是人间的精灵,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红梅的芬芳,眉梢眼角都流连着迷人的风姿,令人热血澎湃。 一曲舞毕,白鸰稳步停了下来,合平双手行了一礼,退回到了顾清遥身边。 众人皆是愣了一会,随即爆发出炸雷一样的赞叹声。 “夫人的舞姿简直是惊为天人!”“平时很少见到夫人,却不知他如此才貌双全!”“掌门真是好福气!得了这样一位天仙一般的夫人!”顾清遥听着脸上得意,却望着脸上泛红的白鸰在心里嘀咕:以后可不能让他如此在人前跳舞了,当真是太过惊艳!应当是我一人独有,岂能与他人分享?他脸上笑着,拉过白鸰的手,低声对他道:“以后不许跳了。”白鸰不解道:“为何?夫君不喜欢看吗?”顾清遥用手掌挡着嘴悄悄道:“喜欢,但只想独享。”白鸰捂嘴一笑,倒了两杯酒,端起了酒杯,与他碰了一杯,道:“夫君,新年好,来年请多指教。”顾清遥一饮而尽,笑道:“新年好,鸰儿,余生请多指教。”第40章大侠小侠顾清遥每年春天都会带着顾晏下山游历。武学的研习,不能只有闭门修炼,更重要的是实战经验,与人拆招比试,才能更快地领悟到剑法的用处,也能增长见识,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更重要的,是沿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才能体会到这世事的明暗,怀着一颗悲悯之心,让自己的一身本领用在正途。 他们一般会在三月出发,从烈焰山向东行,一路经过洛阳、郑州,再南下经淮南、姑苏,到东海边,再沿长江北岸返回,五月归来。 四月末,两人行到荆州地界,在荆州城中的客栈中投宿,天黑了,城中仍然灯火通明,夜市繁华。顾清遥与顾晏出门都着便装,不穿焰山派校服,只像是游山玩水的叔侄俩,行侠仗义也很是低调,但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与气质仍然可以看出,他们江湖侠客的身份。 顾清遥和顾晏出门去逛荆州的夜市,美味小食、杂货琳琅、说书卖艺,很是热闹。二人找了一家酒楼,坐在二楼要了些酒菜,倚着栏杆,便能看到楼下夜市的人来人往。 对面的茶楼里,一个说书先生左手拿着折扇,右手拿着惊木,啪地往桌上一拍,甩开扇子,神采奕奕地站在小台子上,开口道:“今天咱们要说的是——上个月南阳一带的采花大盗,终于被绳之以法了!”下面的看客纷纷叫好,一阵大快人心的呼声。说书先生详解道:“这采花大盗,专在夜深人静时潜入良民家中,多少无辜少女都受了他的残害,简直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啊!可此人武功高强,行踪狡猾,官府缉拿许久,也没能抓到人。上个月,他又潜入一户人家正欲行不轨之事,忽然天降两人,说时迟那时快,瞬间便剑光飞舞,将那恶人擒住,赶在事发之前,救下了这位无辜少女啊!”众人仿佛自己身处惊险,皆是听得入神,不禁捏了一把汗。说书先生继续道:“这两位大侠擒住了那采花大盗,义愤填膺,当即 分卷阅读57 切掉了他的命根子,让他再也不能祸害人了!还将他绑了起来,扔在南阳知府门口,这猖獗了几个月的采花大盗,终于被绳之以法了!”众人纷纷拍手称快。便有人问道:“不是说这采花大盗武功高强?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抓住那恶人,绳之以法?”说书先生道:“可惜了,这两位大侠不肯透露姓名,据当地人传言,他们是一对叔侄,叔叔高大威猛,武功高强,侄儿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剑法卓绝,少年英才。他们不肯透露姓名,只有当时被救的少女家中传言,他们姓顾。”听众里忽然有人起身道:“我知他们是谁!”所有人都望向他,那人得意道:“这二人乃是焰山派的掌门顾清遥和他的侄子顾晏!这顾清遥乃是前年武林大会中跻身前十的武林高手,是十大高手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他时常带着他的侄子下山游历,行侠仗义,许多平民百姓都受过他们的恩惠!他们锄强扶弱,分文不取,深受江湖中人爱戴。有一年我家闹水灾,遭了水匪抢劫,也是顾大侠叔侄出手相助的!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众人纷纷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这顾大侠真是侠义心肠,他的侄子虽然年纪小,却也是英雄出少年啊!”大家纷纷表示赞同,继续听说书先生讲那些江湖中人行侠仗义的事迹了。 顾晏转过身来为顾清遥倒了一杯酒,得意道:“顾大侠,你听听,他们都在夸你呢!”顾清遥冲他一笑道:“他们也在夸你呀,顾小侠!”顾晏哈哈一笑,“那还不是托了顾大侠的福,我这个小跟班只是帮你打打下手,竟然也能留下这种美名,实在是名不副实。”顾清遥道:“怎么名不副实了?你可是焰山派未来的掌门继承人,早一些出世,留下一些江湖上的美名,对你和焰山派都有益处。”顾晏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叔带我出来游历江湖,是为了给我积累经验。”顾清遥点头道:“你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迟早要独当一面的,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开始重建焰山派、卧薪尝胆为你祖父报仇雪恨了。”顾晏虚心道:“小叔自然是厉害的,虽然我不及你那么厉害,但是也不会让你失望的。”顾清遥点头道:“你对武学的造诣在我之上,来日方长,成就绝不会止于我。”顾晏又惊又喜,“小叔,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哄我?”顾清遥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况且你这两年性子也好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历练了这么久,实战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只要潜心修炼,他日必有成就。”顾晏一喜,给顾清遥倒了一杯酒,“还是多亏了小叔的教导,侄儿敬你一杯。”顾清遥端起酒杯喝了,欣慰道:“你是顾家唯一的血脉了,我当然要让你成才,才能不辜负大哥大嫂的期望。”说到“唯一的血脉”,叔侄俩都沉默了一下,顾晏道:“小叔,你以后真的不打算纳妾生子吗?”顾清遥道:“当然了,我早就答应过鸰儿,此生绝不会纳妾。”顾晏捅了捅他道:“小婶又没在这里,你就偷偷跟我说,我不告诉他。”顾清遥正色道:“晏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在不在这里,我都是这么说的。”顾晏纠结道:“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一辈子膝下无子了?”顾清遥理所当然道:“不是还有你吗?你会继承掌门之位,也会给我们养老送终的,不是吗?”顾晏点头道:“那倒是,可是……”可是你若是无后,那我可怎么办啊?顾晏在中默默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顾清遥看他的脸色,大约猜出了他想说什么,一句便戳穿他,“你也不必有负担,你喜欢什么人,就尽管去喜欢好了,不必考虑什么子嗣的事,焰山派掌门的位置也未必要世袭,自会有能者居之。”顾晏又惊讶又不安,望着他道:“可……顾家祖先创下的基业,岂不就……”他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反口道:“小叔!你竟然取笑我!”顾清遥哈哈笑起来,拍拍他道:“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住谁?”顾晏挠挠头,脸颊微红,一本正经道:“小叔,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就没想过以后焰山派怎么办吗?”顾清遥思索了下,严肃道:“的确,焰山派是顾家人创立的基业,可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也不都是世袭的,的门派,也能发扬光大,只要在位者能有侠义之心,行侠义之事,为国为民,就不算是辜负了祖先创下的基业。所以晏儿,你也不必纠结于子嗣的事。”顾晏听着他的话,虽然略微窃喜,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他们这对叔侄,终究是辜负了祖先的血脉。他低头闷了一口酒道:“小叔,你真的这样想得开?”顾清遥坦然点头,“人生苦短,若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厮守,那这一辈子就算是做了再多的大事,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也终究是苦了自己而已。只有喜欢的人陪伴在身边,你做一切事,才会有了动力和喜悦,因为你知道那个人总会在家中等你回去的。”顾晏咬着嘴唇,心中有些发酸。果真是这样吗?是啊,他漂泊在外的时候,也总是想着,没关系的,等他回去了,就能再见到他,能听到他抚 分卷阅读58 琴,这一路的风霜,也不算是那么辛苦了。 第41章不敢留宿五月初,叔侄两人回到烈焰山。 正值中午,日头正盛。两人走到山脚下,顾晏道:“小叔,我们进镇里去喝口茶吧。”顾清遥道:“你是想去蓝鸢家喝茶吧?”顾晏被他戳破,磕巴道:“没、没有啊,你想去哪个茶楼都可以的。”顾清遥瞥了他一眼,“我不想去茶楼,我只想赶快回家。”顾晏撅撅嘴,回头看了一眼彩云镇的城门。 顾清遥骑在马上,朝山路行去,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了,上次那个张炎做的红烧猪脚鸰儿很爱吃,你去让他再做些,晚上带回来给你小婶吃。”顾晏一喜,应道:“好的小叔!我这就去!”顾清遥加快了速度朝山路行去,也没再回头看他,只是嘴角扬起一抹笑。 顾晏兴高采烈地进了彩云镇,在卖肉的铺子买了四只生猪脚,提着就去了蓝鸢家。 刚进小院,就看到张炎迎了出来,兴奋地唤道:“少爷!你回来啦!”顾晏将生猪脚扔给他,嘱咐道:“还是红烧,多炖一会,炖烂一点,我要带上山给小婶。”“好嘞。”张炎接过猪脚,凑上前道:“少爷,公子在房里写字呢,你快去看看他!”顾晏笑笑,转身便进了蓝鸢的房间。 正午的阳光正好,他开着窗开着门,阳光就照在书案上,一片明亮,蓝鸢正端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只细毛笔写字,阳光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映着右眼一只浅色的眸子,格外清澈。 顾晏清咳了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蓝鸢抬头看了看他,对他微微一笑,温柔而和煦。他抬手点了些墨,又继续低下头写字。 顾晏就这样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又走近了些,站在他身旁看了看,他正在写一篇小楷,乍一看上去秀气工整,仔细一看却是笔锋利落,刚劲有力,一点也不像是如此瘦弱之人写出来的笔迹。 顾晏忍不住道:“你的字真好看,可是写这么小,多累眼睛。”蓝鸢没有抬头看他,淡淡道:“正午这会儿阳光正好,我也就这一会看得清楚,下午太阳落了,就没法写字了。”顾晏心中不禁难过,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蓝鸢刚好写完,放下笔站起来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午时刚到山下,正午日头毒,我来你这讨口茶喝。”顾晏径自走到桌边,将佩剑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道:“小叔说小婶喜欢张炎做的猪脚,让我顺便来带些回去。”蓝鸢看了看他道:“猪脚要炖烂才好吃,且需要等两个时辰呢,你歇一会,跟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再回去吧。”顾晏点头道:“好啊。”晚饭,张炎比平时多做了两个菜,而且都是肉,因为顾晏喜欢吃肉。张炎平时跟着蓝鸢,大多都是吃素,只有顾晏来吃饭的时候,他才能跟着顾晏吃些肉,蓝鸢看到肉菜,却很少动筷子。 席间,张炎一边吃得正香,一边不忘了问:“少爷,这次你和顾掌门下山,又抓了什么坏人?”顾晏笑道:“抓的坏人可多了,你想听哪个?”“都想听!少爷一件一件都讲给我听好不好?”顾晏弹了弹他的头,跟他闲聊了几句,挑了一件最平常的讲给了他,不过是地方恶霸欺负良民,他们帮忙教训了恶霸而已。张炎却听得兴奋,还不忘拍手叫好,“少爷和顾掌门真厉害!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功,长大了也像少爷和顾掌门那样,锄强扶弱,行侠仗义!”顾晏笑道:“你只要保护好蓝公子就行了,不需要你去行侠仗义。”张炎点头道:“哦,知道了少爷,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有好好保护公子的。”顾晏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保护公子的?”张炎想了想道:“有一次,隔壁街有一条恶犬冲着公子叫,就是我帮他赶走的。”蓝鸢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顾晏见到蓝鸢的笑容,也跟着笑了出来。 张炎有点委屈,“彩云镇民风淳朴,也没有什么地痞恶霸,少爷你就别笑我了嘛。”顾晏拍拍张炎的肩膀,“好好好,我不笑你,你做得好,做得真棒!”张炎撅嘴道,“我就会那么两下花拳绣腿,当然不能和少爷相比了。”顾晏鼓励他道:“没关系,我不是常来教你吗?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会有进步的。”张炎仿佛受到鼓舞,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少爷。”顾晏点点头,“你只比我小了几岁,我也不做你的师父,不占你的便宜,咱们虽然是主仆,但是我也不能让你白跟了我,总要教你些本事。”蓝鸢听着他们说话,忽然插嘴道:“你不是说,小炎是送给我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和你成了主仆?”顾晏和张炎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顾晏连忙辩解道:“旧主也是主嘛,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我只是教他功夫,又没说要把他要回去,蓝公子你紧张什么?”蓝鸢微笑道:“我没有紧张,紧张的是你。”“我、我哪有紧张?我才没有。”张炎替顾晏辩解道:“公子,少爷他是怕你生气。你放心,既然少爷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我就哪里都不会去的。”蓝鸢望着他们笑笑,他一直都知道, 分卷阅读59 张炎是听从了顾晏的命令,才留在这里照顾自己、保护自己的,他的心里认的主子还是顾晏,毕竟顾晏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并未介意,因为什么都好,这孩子聪明勤快,有他在身边,的确是方便了许多。 顾晏也只是将张炎作为一个借口,他能时常来这里,名义上是教张炎功夫,实际上却能常与自己见面,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也渐渐习惯了顾晏的到来,甚至会在他不来的时候有了一些期盼,就如今天忽然见到他出现在院子里,听到他爽朗的声音,他手里握着的笔都差点不稳,险些写坏了那一帖。他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其实他想对他说:“你来了,我等你许久了。”吃过了晚饭,顾晏便进了厨房催促张炎那红烧猪脚给他,却发现灶台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炖了两个时辰的红烧猪脚?生猪脚还摆在灶台上,一动没动。 顾晏当即叫来张炎。张炎咧嘴一笑,道:“少爷,我下午忙别的,忘了炖了,要不你今晚别走了,明天我一早起来炖,中午你拿回去给夫人吃。”顾晏惊呆,半晌没说出来话,他忽然明白了,这小子是想着办法使坏呢,故意拖延,好让自己留下来,他捏捏张炎的耳朵责怪道:“你这小子,学会自作主张了是吧?我何时说过要在这留宿了?”张炎辩解道:“少爷,你奔波了一路,一回来就马上来看公子了,这一下午都没有回家休息,也该累了,他不忍心赶你走的。我给你烧洗澡水,你洗了澡就去公子的房里……”张炎还没说完,就被顾晏捂上了嘴,“你说什么呢?你个小屁孩天天都想些什么呢?”张炎挣扎开,委屈道:“我是让你去陪陪公子,他晚上看不清,你也好陪他说说话,解解闷。”顾晏脸上一红,不说话了。 张炎望着他叹了口气,小大人一般道:“少爷,公子也没说赶你走,你何必这么晚了还折腾?”顾晏只是摇摇头,用剑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孩子别问这么多,明早把猪脚给我炖上,我午时来拿。”说着便转身出去。 张炎要追出去,却见到顾晏已经出了门。他气得一跺脚,看了一眼扔在灶台上的猪脚,使劲叹了口气。 蓝鸢从房里走出来,问:“顾晏呢?”张炎指着门口道:“刚走了。”蓝鸢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哦”了一声。 张炎又补充道:“少爷说明日午时还来。”蓝鸢像是失落的神情又亮了一下,又“嗯”了一声,便转身回房了。 第42章归家小路冬去春来,两年又匆匆过去。 盛夏,烈焰山上开满了大片的鲜花,有牡丹、有芍药、有水仙、有紫薇,靠近山泉的附近,还有一个人工开垦的池塘,里面种了许多莲花。 山上的花田间,铺了纵横交错的木板路,供行人游览观赏。一条路上摆了一把摇椅,白鸰就坐在上面,悠闲自在地摇晃着,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衣,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展开一把折扇挡住了眼睛,翘起了二郎腿,觉得周身都沐浴着阳光。 田里的花农忙忙碌碌地侍弄花草,几个汉子从山下回来,拉着空荡的板车,跟田间的花农打招呼。 花农道:“生意不错嘛!又卖光啦?”赶车汉子道:“是啊!咱们山上的花开得最艳!一上午就卖光啦!”一个汉子从车上跳下来,一路小跑道白鸰跟前,掏出沉甸甸的一袋银子交给他:“当家的,这是今天卖的银钱。”白鸰将扇子拿下来,接过银子在手里甸了甸,又掏出了几锭碎银子放在他手里,“辛苦你们了,这些拿去给大家分了吧!”汉子连忙道谢,“谢谢当家的!”白鸰摇了一下椅子站了起来,捧着热乎乎的银子回了家中,进了书房打开账本,将银子入账存柜,将账本记录好,又翻了翻这一个月的入账记录,一边翻一边打着算盘。此时正是盛夏花开的季节,因此生意很好,除去花苗、施肥、工人、运输的费用,还净赚了不少。 他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经营了好几年的账本,心中既快乐又充满了成就感。这几年来,他作为焰山派的掌门夫人,管理账目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上手很快,除了掌握好原有的收租事宜,他还开拓了新的盈利项目,将山上种的鲜花用盆栽运到山下的集市去卖。 烈焰山人杰地灵,风土养人宜养花,白鸰和花匠们多次探讨改良花种,种出的花朵色泽艳丽、且开花持久,渐渐地越来越多人慕名前来订购,山上开拓的花田也越来越大,几乎从山腰蔓延到了山下,不仅能够赚钱盈利,也让烈焰山上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山上的北子门客练功之余,也喜欢到花田赏花放松,对夫人的这一决策赞不绝口。 白鸰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今日是五月初四,明日便是端午了。今年顾清遥出门之前说了,端午前一定回来,那么大概今天就会回来了。 白鸰等到了天快擦黑,也没见有人通传,便急不可耐地换了衣服,自己下山,在花田间的小路上边散步边等。既然顾清遥说了端午前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待到天完全黑下来,白鸰坐在木板小路的尽头,望着天边升起的月亮,心里有种怅然若失。 他只好站起身往回走,走到一半,就听到有马蹄上山的声音,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骑着红棕马奔跑在 分卷阅读60 山路上,暗红色的袍子飞扬起来,马蹄扬起了尘土。 顾清遥远远便望见了花丛中那个白衣纤纤的人影,直奔他冲了过来,在木板路前勒马停住。 白鸰转过身,沿着木板路朝他跑过去,发出哒哒的响声,他跑到路的尽头,从两尺高的路上跳下来,恰好顾清遥从马上下来,稳稳地接住他,将他抱在了怀里。 顾清遥抱着他笑道:“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白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怕什么?反正夫君会接住我的!”顾清遥将他放在地上,捏了捏他的脸,“两个月不见了,想我不想?”白鸰依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谁要想你了?我自己逍遥自在着呢!”顾清遥拍拍他的屁股,“那我可不能让你逍遥自在了!夫君回来了,你得好好侍奉夫君!”白鸰已经二十岁了,身形长高了些,原来头顶只到顾清遥的下巴,如今扬起下巴也可以放在他的肩头了。他忽然跳起,两腿夹住他的腰,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顾清遥赶紧伸手拖住他的屁股,抱着他转了一圈,哈哈大笑,“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了?好歹瓜田李下,掌门夫人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白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我要你抱我回去。”顾清遥将他向上托了托,便迈开步子往山上走,马儿乖顺地跟在他身后。 刚走了几步,白鸰“哎哟”了一声。 顾清遥看着他,“怎么了?”白鸰两腿一松,掉了下来,“腿酸了,夹不住。你背我吧。”“我看你是许久没锻炼了,腿上都没有力气了,”顾清遥笑着摇摇头,蹲下了身子,“上来吧,小祖宗。”白鸰愉快地跳上去,趴在他的背上,心安理得地哼起了小曲儿。他虽然长高了,但依旧很瘦,背起来毫不费力。 “对了夫君,顾晏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他说还要在山下玩两天再回来。”“哼,我看他又是偷偷去看阿鸢了吧。”“也许吧。”白鸰忽然严肃起来,“夫君!顾晏可是焰山派掌门的继承人,你怎么能如此纵容他?你就不怕他……”“怕什么?怕他爱上你的阿鸢?晏儿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有分寸的。再说蓝公子比他大四岁,他有分寸的。”白鸰还是不服气,嘟起嘴,开始担心起来。 顾清遥忽然笑道,“你这样担心他,倒真是有小婶的样子了,开始端起架子教训孩子了。”白鸰在他肩膀抽了一下,嗔怪道:“我本来就有小婶的样子!是顾晏这小子一天到晚和我唱反调,我让他往东他偏要往西,你也不好好管教他,尽惯着他欺负我!”顾清遥噗嗤笑出来,“到底是谁欺负谁?你让晏儿下山去给你买酱猪脚,买回来都不分给他一块吃;趁他去校场练功,偷偷去他房里把他买回来的好酒都喝光了;他问你要零花钱,你却每天只给他一两银子。这些事都是他欺负你?”白鸰愤愤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跟你告状的!”顾清遥将他向上托了托,继续往山上走,“虽然你总是欺负他,可你每次让他干什么,他嘴上不情愿、和你拌嘴,但还是去干了,虽然你比他大两岁,又是长辈,可他懂事了,知道替小叔照顾小婶了。”白鸰嘟起嘴,想了半天,哼了一声。“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顾清遥不禁笑他,“好歹你也是个长辈,说这话脸红不脸红?”白鸰理直气壮,“不脸红。”天已经黑下来,顾清遥背着白鸰朝山腰的宅院慢吞吞地走,身后跟着红鬃马,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笼罩出一层温暖的光晕。 第43章终于留宿又是深夜,乐坊的排练才刚结束。 蓝鸢背着琴刚准备回家,就听到身后有人赶上来的声音。 “蓝先生。”蓝鸢停步回头,追上来的是乐坊的一个琵琶女,名叫叶青,今年刚十八岁,已经在乐坊两年了,生得俏皮可爱,倒是有许多镇上的青年追求。她小跑到蓝鸢身边,追上他的步伐,道:“我与你同路,我们一起走吧。”蓝鸢对她淡淡一笑,并没有拒绝,两人便朝城东南角走去。蓝鸢在彩云镇生活了四年,这里的人们淳朴热情,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的身份,大家只知道他琴艺了得,虽然有一只眼看不见,但人很随和温柔,对他颇为尊敬喜爱。 叶青背着琵琶,蓝鸢背着琴,两人走在路上,一个青衣、一个粉衣,倒像是金童玉女的一对。 叶青看了看身边的蓝鸢,开口道:“蓝先生,明天就是端午了。乐坊的演出会有很多人来看,热闹得很,你当真不来么?”蓝鸢道:“我本就不喜热闹,你们好好表演即可。”叶青又道:“蓝先生可是要陪伴家人一起过端午?”蓝鸢想了想,点了点头。 叶青犹豫了下,问:“蓝先生家中父母可好?是否有兄北姐妹?”蓝鸢道:“父母早就不在了,有一个北北,小我两岁,已经成家。”叶青笑道:“北北都成家了,你这个做哥哥的竟然还未曾娶亲?”蓝鸢淡然一笑,并不作答。 叶青又道:“所以你明日要去北北家中过节喽?”蓝鸢点点头,不再言语,他们便这样沉 分卷阅读61 默着,直到走到了蓝鸢家门口。 蓝鸢停下了脚步,叶青看了看眼前的小院道:“同僚了这么久,竟然才知道你住得这样近,我家就在那边,隔一条街就是。”蓝鸢道:“我送你回去吧。”叶青刚想答应,便看到蓝鸢家的门开了,一个俊朗的少年走出来,身穿暗红色的长袍,红玉束冠,腰上还别着一把宝剑,英姿飒爽,似乎是个练武之人。 顾晏道:“你可回来了,我等你两个时辰了。”蓝鸢惊讶道:“你怎么来了?”顾晏没有回答他,却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子,道:“这位姑娘是……”蓝鸢道:“这位叶青姑娘,是我在乐坊的同僚。”顾晏对她抱拳以礼,叶青也对他微微一福,道:“公子有礼,不知公子是……”顾晏刚想开口,就听蓝鸢道:“他叫顾晏。”叶青和顾晏皆是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确实回答了“他是谁”,却又似乎没有回答。他是叫顾晏,可蓝鸢并没有说,此人与自己是何关系。 叶青疑惑地看了看顾晏,看他们的相貌,似乎他并不是蓝鸢的北北,可若非一家人,又为何会从他的家中出来? 蓝鸢对叶青道:“抱歉,叶姑娘,家中有客,不便送你回家了,”他转身叫来张炎吩咐道,“小炎,你去替我送叶姑娘回家吧。”叶青道:“不必如此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蓝鸢客气道:“毕竟你是个姑娘家,还是注意安全的好,小炎,早去早回。”“是,公子。”张炎做了个请的手势,叶青只好不舍地走了。 张炎是蓝鸢的随从,她是见过的。叶青看了看身边的张炎,忍不住问:“方才那位公子是何人?”张炎走在她前面,也没有回头看她,冷声道:“那是顾晏大少爷,是焰山派的少主,武功高强,年少有为。”叶青想了想,似乎想再问,却欲言又止。 张炎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带着得意补充道:“顾大少爷是我们公子的至交好友,旁人是比不上的。”蓝鸢进了屋,就发现桌上放着几样酒菜,他看了看跟进来的顾晏,问:“你在吃饭?这么晚了,我不吃了。”顾晏径自坐下,倒了一杯酒,“知道你不吃,也没留你的份。我让张炎做了,我一个人先吃了。”蓝鸢奇道:“你要吃饭为何不回家去?要来我家吃?”顾晏饮了一杯酒道:“只是忽然想吃张炎做的菜了。”蓝鸢被他逗笑了,“那你可以将他带回家去,天天让他给你做菜,就不必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了。”顾晏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蓝鸢放好琴,也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与他一起饮了。“其实你今晚不必来,明天我自会带张炎上山去的。”顾晏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方才那女子似乎对你有意。”“嗯?”驴唇不对马嘴,蓝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似乎是的。她说家住在附近,几次邀我一同回家,都未成行,今天真是巧了。”竟然就被你撞上了。 顾晏舔舔嘴唇道,“你……你会娶她么?”蓝鸢望着他一笑,那笑容带着温柔甚至有些宠溺,“如今我已二十有二,早该娶妻生子了。”“可……”顾晏只说了一个字,却说不下去了,可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蓝鸢又道:“你今年也十八岁了,想必顾掌门也该开始为你选一门合适的亲事了。”顾晏又到了一杯酒,郁闷道:“我还小。”蓝鸢看看他,“嗯”了一声,“你也别喝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顾晏却还是坐着不动,又问:“那你喜欢那位叶姑娘吗?”蓝鸢望着他笑,“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顾晏道:“你若是喜欢她……要娶她倒也无妨。若是不喜欢……或许还有别人可以考虑。”“别人?”“比如……我。”蓝鸢忽然收敛了笑容,站了起来。四年了,他又怎会不知顾晏的心意。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少年心性、爱玩贪新鲜罢了,可时间证明,他在等待,等待自己长大,也等待他的目光能落在他的身上。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他,看似有些荒唐、无理取闹,却用最笨拙最直接的方式照顾着他。 这些蓝鸢都知道,只是他们之间,都默契地谁也不会提起,谁也不会戳破那一张窗户纸,而此刻,终于戳破了。他们维持了四年的平静,终于还是打破了。 顾晏握着酒杯的手心有些出汗,他悄悄瞄了一眼蓝鸢,见他站在那里,面色严肃,心道不好,正想着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就听张炎回来了。他赶紧叫张炎进来,“小炎,来把桌子撤了吧。”张炎手脚麻利地撤了桌上的酒菜,见两人神色尴尬,便趁机道:“少爷,天色这么晚了,你又喝了酒,就别走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去旁边的客房对付一宿吧,明早我们一起上山。”张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请他留下来了,可顾晏从未应允过,每一次不管多晚,都要上山去。原本今天他也是这样打算的,可不知为何,刚才看到了那个温婉的女子,她站在他身边,与他那样般配,般配得让人嫉妒。 他忽然就很想留下来了。顾晏看了看蓝鸢,忽然有些脸红道:“这……你该问蓝 分卷阅读62 公子应允不应允。”蓝鸢转身道:“随你。小炎,洗澡水烧好了吗?”张炎应道:“烧好了,我这就去给公子倒上!”张炎帮蓝鸢倒好了洗澡水,也顺便帮顾晏准备了,两个人都在各自的房里洗着澡,张炎就哼着小曲蹲在厨房里煎药。 过了一会,顾晏晃晃悠悠地走进来,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看了看张炎坐在火上的药罐,“这是什么药?”张炎道:“公子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这是给他明目的药,每晚都要喝的。”“哦……”顾晏看了看咕噜咕噜冒泡的药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想了想又问:“刚才那位姑娘……”张炎抬头瞧了他一眼,叹气道:“人家姑娘惦记公子,还问我你是谁。”“那你怎么回答的?”“还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是蓝公子的夫君,你死了这条心’吧?”顾晏在他头上弹了一下,气道:“臭小子,会寻我开心了是吧?”张炎痛得捂住额头,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少爷!不是我说你!都四年了,你再不抓紧点,就被人捷足先登了!”顾晏好奇道,“又不是你娶媳妇儿,你为何这么着急?”张炎小大人一般一本正经道:“少爷对我有恩,又教我功夫,对我这么好,我当然要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了!”顾晏被他逗笑了,拍拍他的头安慰道:“真是好孩子,少爷没白疼你。”张炎将滚烫的药倒在小碗里,放在托盘上,又塞到顾晏手里,嘱咐道:“少爷,你快去给公子端过去,让他趁热喝,然后跟他好好聊聊,彻夜长谈,快去!”顾晏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端着药就被推到了蓝鸢的房门口,张炎还帮他敲了门,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蓝鸢才慢悠悠地来开门,刚沐浴后的青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未系好的领口还露出了隐约的胸膛。 顾晏忽然有些紧张,仿佛一室的水汽都带着暧昧的味道。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小声道:“蓝公子,小炎说……你该喝药了。”蓝鸢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皱着眉头喝了,又倒了一杯茶漱了漱口。 顾晏就杵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 蓝鸢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顾晏立刻撇开了脸,后退了两步道:“那……那我先出去了。”蓝鸢却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笑道:“你要去哪?”“我、我回房睡觉。”“你深更半夜来我房里,就是为了给我送药的吗?”“不、不然呢?”蓝鸢上前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笑道:“方才你不是说,让我考虑一下别人吗?”顾晏脸颊忽然烧了起来,垂着头看着他的手不语。 “比如……你……”他忽然仰起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初相识时,顾晏还没有他高,而如今,蓝鸢也要仰起头才能吻到他了。 顾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捂着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他嘴唇的柔软和温度。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仿佛一个惊慌的小孩子。前两次的吻,一次是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一次是出于意外,而这一次,却是清清楚楚地在眼前,是蓝鸢主动吻了他。 蓝鸢笑了笑,抱住他的腰,又趁他呆若木鸡,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顾晏仿佛忽然醒了过来,慌张地推开了他,“你……你别这样。”蓝鸢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却没有生气,“别这样?你今晚留下来,难道不是为了这样吗?”“不、不是。”顾晏低着头,屁股靠在桌边,两手紧紧抓着桌沿。 蓝鸢走过去,手扶在他的肩膀,“我不信。从前你从不会留宿的,今天既然决定留下来,难道不想做些什么吗?”顾晏低头望着他,蓝鸢继续道:“你等了这么久,难道不想要我吗?”第44章拒绝成亲“我……我……”我当然想。顾晏这么想,而且此时想要的人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了,他却有些害怕。“你……你从前不是很讨厌我吗?”“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这些年……你对我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所以你只是为了报答我的恩情?”蓝鸢踮起脚贴在他耳边道:“你对我有何恩情?替我赎身的是顾掌门,替我安置宅院的也是顾掌门,若是报恩,我早该找他去,又何必找你?你对我好,难道只是同情施恩吗?”“不、当然不是。”蓝鸢笑着勾住他的脖子道:“那是什么?”顾晏的心狂跳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蓝鸢笑道:“是追求,对不对?这四年,你是在追求我,对不对?”顾晏耳朵也红了,整个脖子都僵硬起来,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就感觉到两片柔软的双唇贴在自己的唇上,温暖而湿润,轻吻着自己的唇瓣,发出辗转吸吮的声音,他颤抖着张开紧闭着的嘴唇,学着他的样子回吻,便感受到一条湿滑的小舌探了进来,润湿两片干涩的唇瓣,触碰上他的舌尖。 那是一种甘甜的味道,萦绕了整 分卷阅读63 个口腔,令人飘飘欲醉。 顾晏抱着怀里纤瘦的人,闻到了他身上清香的皂荚味,那是平时坐在他身边喝茶下棋时闻到的淡淡香味,在这个夜里,变得格外浓烈。 这四年里,他不曾强求什么,想念他了,便下山来呆上半日,陪他喝茶、听他弹琴、与他下棋,自己说说山上的事,也听他说说山下的事。他专心练武,心无旁骛,只是将他看成一位知己好友,喜欢听他温柔地说话,看他嗔怪地皱眉,听他专注地弹琴……岁月匆匆过去,可心意并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一坛美酒,随着岁月的陈酿,香气并没有散去,而是越发浓烈了。此刻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坚如磐石。 双唇分开,顾晏的脸烧得通红,蓝鸢也有些热,扯了扯领口,便露出了锁骨和大片的胸膛。 顾晏一惊,连忙帮他穿好,“你……你这是做什么?”蓝鸢笑得暧昧,“我只是有些热了。”顾晏尴尬地挠挠头,不知所措地舔舔嘴唇。 蓝鸢将唯一的里衣也脱掉,纤瘦白皙的上身裸露出来,顾晏觉得口中发干,磕巴道:“你……你别这样……这……这不合规矩。”蓝鸢笑道:“什么规矩?”“我们……我们还未成亲,不该……”“成亲?”蓝鸢却忽然严肃起来,又将上衣穿了回去,“顾晏,我可以接受你的心意,但是,我们永远不能像顾掌门和阿鸰那样,明媒正娶,举案齐眉。”顾晏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满脸的不解,“为何?既然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我们就该……”“不,”蓝鸢还未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亲。”“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不想和我在一起吗?”蓝鸢轻叹一口气道:“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这是一码事,成亲,又是另一码事。我是个男人,我不想做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一辈子只听他的话,什么事都要顺从他。我想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我想做一个独立自由的人,我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属品,你明白吗?”顾晏急道:“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就像小叔对小婶那样,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我们成亲之后,你仍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没错,顾掌门和阿鸰,他们的确很幸福,是一对神仙眷侣,但是那只是幸运地刚好遇到了对的人。”蓝鸢望着他摇头,“你知道吗?在阿鸰成亲之前,在他刚被赎身的时候,在他待嫁的时候,我每天都陪在他身边,那时候的他,没有喜悦,只有恐慌。他害怕从一个牢笼被关到另一个牢笼。他不知道他的丈夫会是什么样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温柔还是暴躁。在沉璧轩,他尚且可以拒客,可是一旦出嫁,他便再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就像一只金丝雀,一辈子永远被关在笼子里。只能讨好自己的主人,去换取那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他说着,声音近乎颤抖,“顾晏,你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万千宠爱,你没有尝过失去自由的滋味,你永远不会懂得那种痛苦。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自由之身,我永远都不会再将自己置于任何桎枯之中。”顾晏委屈地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蓝鸢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却被他别扭地撇开了。他也不忍看到顾晏的样子,他一直都是一个充满活力而朝气蓬勃的少年,很少有此时这样挫败的模样。 蓝鸢轻叹口气道:“顾晏,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人。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若是你今后想另娶他人,我也祝福你。我能为你做的事,也就只有这么多了。”顾晏抿抿嘴唇,一脸受伤地望着他。“我不是那样的人。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又怎能再容得下其他人?就算是我勉强娶了旁人,于我、于你、于她都是不公平的。心悦一人,就当与他白头偕老,有始有终。”蓝鸢是不会心软的,叹气道:“你还年轻,不知这世上有多少糊涂的夫妻,不知这世上有多少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蓝鸢躲开他的目光,转身在黑暗中摸回了床上。 顾晏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凌乱。他垂头丧气,咬着嘴唇看着他,“说白了,你还是不愿与我白头偕老。”蓝鸢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却只看得清月光下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他的脸,“有些人的终点,注定不能是白头偕老。顾晏,你知道什么叫‘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吗?”顾晏道:“那你知道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蓝鸢笑道:“这位诗人写下如此凄美的诗句悼念亡妻,你可知他才过了几年,就又另结新欢?”顾晏张张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蓝鸢望着他模糊的身影道:“世事便是如此凉薄,人心亦是如此。有些人,命薄如纸,经不起什么白头偕老的承诺。能有一刻欢愉,就已是恩赐。”他对他伸出手,想让他过来,他却站在那里,没有伸出手。蓝鸢道:“你是打算站在那里一整夜吗?”顾晏看着床上瘦弱的人影,嘴唇上还有他刚才留下的温度。 他低下头,沮丧道:“我明白了,我去客房睡。”说着便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蓝鸢坐在床上目瞪口呆,被这突如其来的告辞打得措手不及。 分卷阅读64 他是想让他过来床上,并不是让他滚出去啊!是他表现得不够明显吗?还是这孩子的理解能力太差了? 第45章心仪之人第二天一早,张炎是被院中的练剑声吵醒的。他兴冲冲地跑出去,就看到顾晏挥舞着宝剑,在院中练得正起劲。 顾晏看到张炎出来,随手扔掉了自己的宝剑,朝他攻了过来,开始试他的功夫。张炎刚刚睡醒,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赶紧重振精神,全力对战,才不至于被打得落花流水。 两人打了一会,顾晏停了下来,摇头道:“退步了。”张炎厚着脸皮道:“少爷,我每天要伺候公子,哪有时间天天练功啊?”顾晏摇头道:“借口。等哪天我把你抓到山上去闭关练功一个月,你再没有进步,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张炎嘿嘿一笑,“那可不行,我要是走了,谁照顾公子啊?”顾晏指着他,“就你最机灵!”张炎屁颠屁颠地帮他捡了宝剑递到他手里,求饶道:“少爷,你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别训我啦!”顾晏敲敲他的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人逢喜事精神爽了?明明一晚没睡,烦躁得很!”张炎又惊讶又失望,“啊?亏得我昨晚一直为少爷祈祷,希望你心想事成,竟然没有灵验……”顾晏哭笑不得,抓着他的脖子差点将他拎起来,“你这小屁孩,成天都想些什么呢?快去做早饭!”张炎委屈巴巴地去厨房做饭了。 三人一起吃早饭,脸色都有些古怪。 蓝鸢只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碗。 张炎问:“公子,怎么饭菜不和胃口吗?”蓝鸢道:“饱了。”张炎道:“怎么吃这么少就饱了?”蓝鸢看了一眼顾晏,“气了一晚上,早都气饱了。”顾晏无辜地缩缩脖子,嘟囔道:“我还伤心了一晚上呢。”蓝鸢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伤心的?”顾晏撅嘴道:“被你拒绝了。”蓝鸢被他气笑了,“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昨晚他是想告诉顾晏,不必拘泥于什么繁文缛节,既然互相喜欢,就顺从自己的心意,可他竟然理解成了拒绝! 顾晏学着他的样子道:“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亲’。”蓝鸢头疼扶额,昨晚他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最终总结就只有一句: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亲。他无奈叹气道:“昨晚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就记得这一句了?”顾晏想了想,“还有什么?”蓝鸢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想!”张炎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目瞪口呆,默默地低头吃饭不敢插话。 三人吃完了早饭,便收拾东西上山去顾家过端午节。 白鸰依旧拉着蓝鸢絮絮叨叨地讲他种花的事,也讲写谱曲的事,蓝鸢气定神闲,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看也不看顾晏一眼,只顾跟白鸰说话。顾晏也不是毛孩子了,也能藏得住心事了,只是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却不至于沉不住气,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蓝鸢在山上住了一宿,第二天走的时候,依旧没有理会顾晏。 顾晏就这样一个人默默想了三天,到底他还应该记得哪一句? 直到第三天晚上,他一个人躺在山坡的花丛里放空望天,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清遥道:“鸰儿,这样不合适,咱们还是回房吧?”白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都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又不是偷情。”顾清遥道:“是拜过天地了,可……”白鸰急道:“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了?”顾清遥无辜道:“怎么可能?我喜欢你是一码事,可这样幕天席地……又是另一码事……”顾晏游到天外的魂忽然飘了回来,他猛地坐起,呼了一声,“啊!”不远处花丛里传来了匆忙的穿衣声,顾清遥低吼道:“谁?”顾晏并没有心思理会他,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顾清遥试探道:“顾晏?你在那儿干什么?”顾晏也没有理他,自己站了起来,拔腿就朝山下奔去。 顾晏奔到蓝鸢家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但是他等不及,于是直接去了乐坊。 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依旧是翻墙进,走屋顶。他的轻功很好,人踩在屋顶上,声响极小,除非有同样功力的习武之人,否则平常人根本察觉不出房顶有人。他找了几间房,终于在琴房找到了蓝鸢。 此时蓝鸢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叶青忽然推门进来,似乎是有话要说。顾晏蹲在房上,掀开了一片瓦,屋内的烛光照出来,勉强能看到两人的头顶,说话的声音却很清楚。 叶青道:“蓝先生,那日你让随从送我回家,我的家人问起你,让我好好谢你那日相送。”蓝鸢淡淡道:“都是同僚,不必客气。”叶青羞涩道:“我娘说,你何时有空,请你来家中吃顿便饭,还望你不要嫌弃。”蓝鸢顿了顿,道:“不敢叨扰,多谢美意。”叶青道:“怎么是叨扰呢?我爹娘他们……他们只是想见见你。”蓝鸢道:“见我作甚?”叶青有些窘迫,辩解道:“我常对他们提起你,他们让我问一问你,若是你还 分卷阅读65 没有定亲之人,不妨……”她也豁出了女孩的羞涩,直白道:“蓝先生,我们都是飘零之人,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不必讲那些繁文缛节,若是你愿意,我们不妨挑个日子……”“叶姑娘。”“嗯。”“我没有定亲之人。”一句话将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但我已有心仪之人。”一句话又令两个人的心都落了下来。 “叶姑娘,感谢你的欣赏,但我们相识尚短,我从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你一概不知。你说得对,我是飘零之人,而你不是,你有父母兄北,你应该有和美安稳的生活,这些是我不能给你的。”蓝鸢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我的心仪之人,我也未必能得到他,所以我并不奢求,只要能时常看到他,留在他的身边,我就满足了。”叶青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她是个怎样的女子?”蓝鸢沉默了一下,又道:“他很年轻,有些任性不懂事,但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初来彩云镇时,我很孤独、很迷茫,那时都是他陪在我身边,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逗我开心,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保护我,默默地陪着我,这样过了好几年。他早已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离不开他了。”叶青沉默了一会,尴尬道:“多谢蓝先生直言相告,小青明白了。也希望你能与你的心仪之人,终成眷属。”蓝鸢道:“多谢叶姑娘。”叶青转过身,走了出去。 顾晏再也按捺不住,从房顶一跃而下,便推门而入。 蓝鸢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就看到一个人影风一般地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顾晏激动道:“蓝公子,你……你方才说的心仪之人,就是……就是我吗?”蓝鸢被突如其来的人吓得呆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不然还能是谁?”顾晏喜道:“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说着又想起了蓝鸢那天晚上的话,脸红道:“不对,那天你已经告诉我了,是我自己太笨,竟然曲解了你的意思。”蓝鸢宠溺一笑,“你终于想明白了?”顾晏点点头,“我想明白了,蓝公子,你说你喜欢我,心仪我,我也是!我们……我们……”蓝鸢仰头望着他问:“我们不成亲可以吗?”顾晏抓紧他的肩膀,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点头道:“好吧。若是你不想成亲,我也不勉强你,只要……只要你和我……”蓝鸢没有让他说完,便捧住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好。 第46章两情相悦月光如水,宁静的街道上,两人并肩而行。一个佩剑,一个负琴;一个红衣,一个青衣;一个意气风发,一个温婉可人。 顾晏第一次觉得仿佛不会走路,身边的人走得慢,他不得不克制自己想要飞起来的脚步,按捺着与他一样的步伐。夏日的夜里颇为燥热,他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忽然心跳得厉害。 蓝鸢用余光看着他这副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暗笑,淡定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 顾晏忽然僵了一下,走路的腿几乎顺拐,忍不住看了看他好看的侧脸,磕巴道:“蓝、蓝公子……”蓝鸢嘴角上扬道:“还叫我蓝公子吗?”“那、那我该叫你什么?”蓝鸢坏笑道,“你该叫我阿鸢哥哥。”顾晏很为难,“啊?这……这也太肉麻了……我、我叫不出口。”蓝鸢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那就叫我阿鸢吧。”“哦。阿……阿鸢。”“嗯,阿晏。”顾晏的手心渗出汗水,蓝鸢拉着他的手,忍不住笑出来,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吗?”顾晏是真的不记得了,但回忆起来,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你说,就算顾掌门把我买回来,我也只是个家仆罢了,怎么敢和主人抢东西?你是主我是仆,我只能听从你、顺从你,怎么还敢跟你争辩?”顾晏脸上一红,急了,“那、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瞎说的,你怎么还记得?”蓝鸢转头冲他一笑,“我这个人呐,可记仇呢。要不怎么这些年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对你这么冷淡呢?”顾晏沮丧地撅撅嘴,“那……都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该赎完当年的罪了吧?”蓝鸢得意一笑,“嗯。所以这不?我开始对你好了。”顾晏知道他在戏弄自己,也不生气,反而哄道:“其实我只有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只有那么很短的几天,嫌弃过你,那也是当时为了焰山派的声誉着想,怕小叔被美色蒙蔽,误了正事。但是自从毒蛇那件事之后,就发现其实你是个不错的人,心地善良,又有才华,至于出身么,又不是你的错,也不能怪你。后来不知不觉就……就越来越喜欢你了,可是小婶说,让我不要打扰你的生活,不要让你的心里有负担,这样你才能过得自在。不仅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你不愿意成亲,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也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从你、顺从你,不和你争辩,好不好?”蓝鸢得逞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两个人回到家里,张炎看到他们一起回来,又惊又喜道:“公子、少爷,你们怎么一起回来啦?”顾晏给了张炎一个眼 分卷阅读66 神,张炎瞬间领会,喜道:“少爷今晚要留宿吗?”顾晏看了看身边的蓝鸢,蓝鸢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自己往屋里走。 顾晏咳了两声,对张炎道:“去帮我收拾一下客房。”闻言,蓝鸢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他眼睛不好,瞪人的表情也是勉强才看得出来的。仿佛在责怪他,还敢提客房? 张炎刚走到客房门口,就听顾晏笑道:“张炎,算了别收拾了。”张炎立刻站住,看着他们有点懵。 顾晏看了看蓝鸢波澜不惊的脸,壮着胆子道:“去给我烧洗澡水。”蓝鸢原本想和顾晏一起洗的,可顾晏坚持要分开洗,蓝鸢也只好随他。 顾晏洗好了推门进来的时候,蓝鸢还泡在木桶里。隔着屏风,能看见他露出桶边的香肩和挽起的长发,侧脸的轮廓映在屏风上,清秀俊雅。 顾晏有些口渴,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觉得清爽许多,转头就看到蓝鸢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抬脚跨出了木桶,拿起毛巾擦身上的水。映着烛火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全身的轮廓,纤瘦匀称,腿长腰细,没有一丝赘肉。 顾晏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明明刚喝了茶,却又口干舌燥起来。直到蓝鸢穿着丝薄的里衣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了床上,他才缓过神来,踌躇地望着坐在床上的人。 蓝鸢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今天不睡客房了?”顾晏挠挠头,知道自己那晚不解风情,又羞又悔。他慢吞吞地走过去,红着脸坐在了他身边,几天前他们没有彼此表明心意,他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自然不能草率,而如今话已说开,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他心中又期待又忐忑又羞涩,毕竟这是他们的……洞房之夜啊……蓝鸢将系在额上的带子接了下来,左眼的遮挡被拿下,露出了那只看不见的眼睛,眼眶完好,可以照常眨动,眼珠也一如常人,只是瞳孔黯淡无神。还有眼皮上狰狞的疤痕,破坏了原本温柔的面容。他垂下头,用手遮住那只眼,黯然道:“很难看吧?”顾晏摇摇头,凑过来拿开他的手,在他的左眼的疤痕上温柔一吻,“怎么会?阿鸢总是很好看的。”蓝鸢苦笑道:“大夫说我的眼睛伤了经脉,治不好了。这些年一只眼看不见,年纪又见长,身体孱弱,容颜怎会不受损?可惜,你没见过我最好看的时候。”顾晏将他抱在怀里,心里有些酸涩。他最好看的时候,应当是在沉璧轩的时候,那时他总有许多人追捧,那时他或许也有过几段露水情缘。而那时,顾晏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惋惜自己生得晚、惋惜自己遇他晚,若是早一点,或许真的就能见到他最风光的时候了。但也无妨,那些时候,也未必是他快乐的时候。而此刻,却是他最自在、最轻松的时候。 顾晏拍拍他的背安慰,“现在就是你最好看的时候。”蓝鸢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忽然觉得一颗心都柔软了下来,“阿晏,从前我服侍过许多人,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你会介意吗?”顾晏摇摇头,“清白在心,不在身。从前你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就好。”蓝鸢摸了摸他的脸,即使这样近的距离,他也不能看得十分清晰,他凭着感觉找到了他的嘴唇,凑上去吻了一下,笑道:“当然是了。我是心甘情愿服侍你的。”顾晏立刻摇了摇头,“不!不是你服侍我,是……是我们两情相悦。”蓝鸢又笑了笑,“对,是两情相悦。”顾晏轻缓地将他放倒在床上,翻身伏在他身上,望着他温柔的眉眼,“每次都是你主动,这次也该让我来主动了,你不必服侍我,躺着等我就行。”蓝鸢望着他笑,便乖乖躺着等他。 顾晏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与他嬉戏,又轻吮他的双唇,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他缓缓地解开他的衣带,唯一一件里衣被打开,露出的是刚沐浴后白皙香嫩的身体,他的吻从嘴唇向下,在勃颈处流连,在香肩上啃咬,继而含住那胸前粉红的一点,惹得身下的人一阵慌乱的喘息。 第47章结发之夜还真是低估了这毫无经验的小孩子,他的吻虽然青涩,却莫名地让他心动。他从前被很多人吻过,也懂得许多挑逗人的技巧,可他不愿意用在这个青涩的少年身上,他喜欢这样被他青涩地吻着。 他经历过无数次性事,可这却是第一次,他被吻到脸红心跳。也是第一次,他只需要安然躺着享受别人的服务,不需要刻意讨好,不需要听从指令去做那些羞耻的事。 从前他只是一个无情的木偶,别人付了钱,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就连一个笑脸也不愿意给。客人都说,蓝公子是个冰美人,虽然美貌又有才华、虽然性格温柔得体,却是一块捂不热的冰,付钱的客人,只能得到他的身体,却没人能得到他的心。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前赴后继,为了博他一笑而一掷千金。但他知道,那些人对待他,不过像是对待一个刺激的玩物罢了,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他那张微笑的面具下,是一张怎样哭泣的脸。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地、心甘情愿地打开自己的身体,以一种近乎羞涩而忐忑的心情,看着眼前的少年进入自己的身体。久未经性事的 分卷阅读67 身体格外紧绷敏感,虽然入口经过了润滑扩张,却还是痛得厉害,但这与从前的痛相比,并不算什么,至少眼前的少年,是知道疼惜他的。 顾晏又激动又紧张,早已是满头大汗,他抚着蓝鸢的大腿和股间,毫无章法地亲吻着他的胸膛,想要缓解他紧皱的眉头,仿佛一只急不可耐的小狼狗,狼吞虎咽地啃咬着口中的猎物。那模样真是既凶残又天真,惹得蓝鸢连痛都顾不上,竟然咯咯地笑起来。 顾晏一脸委屈,“你……你笑什么?我、我弄的不好吗?”蓝鸢乐不可支,“你的口水蹭得我胸前都是,活像一只小狼狗,吃肉的时候急不可耐,口水流得到处都是!”顾晏憋得满脸通红,埋在他的体内缓慢滑动着,忍得额头的汗都沿着脸颊滴了下来,一脸认真,完全没有说笑的心思,“阿鸢……你、你痛不痛?”“痛。”“啊?那……”“但我心甘情愿。”蓝鸢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你不必忍着,怎么舒服怎么来。”顾晏回吻了他一下,“那、那我慢慢来,你要是痛的话,就咬我吧。”说着伸出两根手指,送到他的嘴边。 蓝鸢一笑,张口含住了他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指节粗壮,指腹还有些练剑磨出的老茧,他细嫩的舌尖划过他的指腹,柔软的嘴唇含到了第二指节,牙齿轻轻咬着第一指节,温柔而暧昧。 顾晏满脸通红,甚至不敢看他红润的嘴唇,缓缓将下身推进他的身体,又缓缓抽出,如此适应了几次,便开始加快了速度,方才压抑难耐的痛楚骤然释放,迎来的是令人热血的舒爽。 蓝鸢含着他的手指,感受到他进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深,力道也越来越大,全然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小少年,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人,一个可以征服他的男人。少年的身体已经完全长成,性器的尺寸也与成年男子无异,甚至比一般成年男子更粗大些,一旦动作快起来,便犹如利刃入身,撑开狭窄的入口,撑起紧闭的褶皱,滚烫的器官摩擦到最敏感脆弱的内壁。 蓝鸢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尽量打开两腿,微微抬起,将后腰抬高,方便他以一个舒适的姿势进入他的身体。身体交合处流出润滑的液体,让他的进出更加顺畅,滚烫而坚硬的物体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毫无章法、生硬蛮横,却惹得他不停地颤抖,每当它冲进来,都仿佛将他送上云端,每当它离去,都要依依不舍地紧紧绞住它。 顾晏的耻骨撞击着他的大腿内侧,蓝鸢收拢双腿,环上他的腰,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更深一些,感受着彼此交融的摩擦间,他最真实的、最满足的喘息声。这一切都让他激动得颤抖。蓝鸢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原来与心仪之人交合,是如此令人心动,即便是痛,也是快乐的。 他能感受到那股年轻而滚烫的力量,将他的整个身体激荡得摇摇欲坠。就连前端的性器也完全挺立起来,细嫩的皮肉被少年捏在手里,温柔地抚慰着,手法生涩,却小心翼翼、深情款款。 “阿晏……”“嗯,我……我在……”“你快活吗?”“嗯……太……太快活了……快活得要死了……”蓝鸢咬着嘴唇,扬起头剧烈地颤栗了一下,下体的汁液喷射出来,射在顾晏的小腹和手上。顾晏惊喜地摸了一把,放在指尖捻了捻,开心道:“阿鸢,你也快活了,对不对?”蓝鸢点点头,拉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主动送上香滑的小舌与他缠绵,下体敞开到最大,湿润的洞穴完全适应了他的律动,滚烫紧致地包裹着他的性器,任它肆意撞击脆弱的身体,摩擦得通红的内壁又痛又痒,想让它给予更多,却又害怕它的粗鲁蛮劲,直到摩擦得痉挛,紧紧吸裹着它,让它喘不过气来。 顾晏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下身一片酥麻,他深深地陷入他的身体里,仿佛陷入一潭温暖的水里,溺死在里面,再也出不来了。他死死顶在他的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喷射而出,惹得怀里的人也发出难耐的喘息,那一潭深水表面泛起涟漪,深处却是个漩涡,将两人一起溺在里面,许久才平静下来。 顾晏喘了许久,才从他身体里退出来,体液粘稠地交织在一起,发出粘腻的声音,暧昧而羞耻。顾晏让蓝鸢躺着别动,自己主动替他和自己清理干净,然后乖乖躺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身体。红着一张脸问:“阿鸢,我……我如何?”蓝鸢笑道:“你很好。”顾晏喜道:“当真?我没有经验,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蓝鸢扯起自己的里衣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喜欢。”顾晏这就安心了,“嘿嘿,那就好。”夏日的夜里还是很燥热,顾晏拿起床头的折扇打开,一只手搂着蓝鸢,一只手扇着折扇。清凉的风吹过两人的面颊,温柔而舒适。 顾晏看着蓝鸢潮红还未褪去的脸,似乎是带着些满足的倦意,亲了亲他的额头,“还痛吗?”蓝鸢摇摇头,搂住了他的腰,“阿晏,谢谢你。”顾晏受宠若惊地愣了一下,“谢?谢我什么?”蓝鸢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呼吸着他的气味,却没有回答他。 顾晏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吻了吻他头顶的发旋,“阿鸢,我会好好爱你的。”蓝鸢闭上了眼睛,虽然 分卷阅读68 他眼中的世界越来越暗,可他的心里却闪烁起了一丝抹不掉的光亮。我以为此生不过如此平淡而过,却没想到,还能遇见你,遇见这一份感情,谢谢你,让我在黯淡的人生中,拥有了一丝光亮。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沉重起来,顾晏知道他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安心。 而他一个初尝爱情甜美的少年,却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了。这可是他心中的洞房花烛之夜,他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阿鸢不愿和他成亲,这洞房花烛是有实无名的,没有喜字、没有红盖头、没有红烛、没有交杯酒,什么都没有,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这哪里像一个像样的洞房啊? 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枕头上,悄悄下了床,在屋内环顾一周,也没能找到任何可以用的东西。顾晏像做贼一般地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截红绳。他拔出自己的宝剑,将红绳分成两段,又拨出自己的一绺头发,用剑割了下来,用一截红绳系好。然后走到床边,将熟睡的蓝鸢散落在枕边的长发拨出一绺割了下来,用另一截红绳系好,拿出一张纯白的手帕,将两绺头发放在了一起。 顾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强壮,头发也是乌黑油亮,根根粗壮;而蓝鸢体弱多病,就连头发也是棕黄色的,发丝又细又软。两人的头发放在一起,一眼便能看出谁是谁的。 顾晏将手帕仔细折好,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然后回到床上,搂好怀里的人,满足地睡去了。 第48章东窗事发第二天一早,小院就响起砰砰的拍门声,张炎哒哒跑出去开门,就看到白鸰气冲冲地冲进来,直接冲到蓝鸢的房门口拍门。 来开门的是顾晏,只穿着一条单薄的底裤,光着上身,少年的身材颇为健壮。 白鸰的火气噌地就冒到了头顶,他一把推开顾晏,直接闯了进去,就见到蓝鸢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撩起一件单衣遮住了雪白的肩膀。室内弥漫着一股男人的气息,他一闻便知这是什么味道。 白鸰看看他,又看看门口的顾晏,指着顾晏便开始吼:“顾晏!你这个臭小子!昨天你竟敢夜不归宿!没想到你真的到这来了!你说!你对阿鸢做了什么!”顾晏委屈道:“没……没什么,我、我们……”白鸰冲过来就挥拳打他,但他并不会功夫,拳头也像棉花一样软绵绵,打在身上并不疼,却也是有威慑力的,“臭小子!王八蛋!你怎么可以对阿鸢做这种事!你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知!”忽然一个高大的人影风一样地冲进来,将白鸰拉到一边,搂着他的腰箍住了他,白鸰不甘心,还朝顾晏挥舞着手脚。 顾晏感觉到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小叔……你也来啦?”顾清遥脸色复杂,一边搂着张牙舞爪的白鸰,一边沉重地点点头,“嗯。”顾晏赶紧抓了一件衣服套上,悄悄蹭到了床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准备等待家长的训斥。 蓝鸢穿好里衣,又将眼罩系好,下了床拉住白鸰道:“阿鸰,你别怪他,是我自己愿意的。”白鸰惊呆了,手脚都蔫儿了,顾清遥这才放开他,他拉着蓝鸢痛心道:“阿鸢!你为什么委屈自己?”蓝鸢平静道:“我不委屈。”白鸰指着顾晏,“那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蓝鸢拉着他的手安慰道:“阿鸰,你别生气,也别怪顾晏。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我很高兴。”白鸰张张嘴,却哑口无言了。他愿意,他还能说什么呢? 顾清遥一把抓起顾晏,将他提了出去,屋里就只留下白蓝二人。 白鸰叹气道:“阿鸢,顾晏他还小,他不是你的良配。如何能照顾你的后半生?”“后半生?”蓝鸢望着他,苦笑,“阿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能快活一天是一天,能不能有后半生,我都不知道了。”白鸰忽然红了眼睛,抓着他的肩膀,“阿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还年轻,怎么会……”“阿鸰,你救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几年细心调养,总算好了些,但自己知道,这身体已是大不如前,究竟能活五年还是十年,我自己都不知道。”白鸰忽然抱住他,使劲摇头,“阿鸢!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会好好的,会长命百岁的!”蓝鸢拍拍他的背,笑道:“傻瓜,生老病死,谁都逃不掉的。这四年已经是我赚的,往后的日子,每活一天都是赚的。我自己都释然了,所以有什么喜欢的人、喜欢的事,都不要错过。你说对吗?”白鸰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阿鸢,顾晏那臭小子对你好吗?”蓝鸢笑着点点头,帮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当然好,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他?”白鸰还是不放心,委屈道:“那……那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蓝鸢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宛然一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顾清遥拎着顾晏站在院子里,顾晏悄悄看着顾清遥的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仿佛岿然不动,让人难以捉摸。张炎站在远处,悄悄看着他们也不敢靠近。 顾晏试探地叫了一声:“小叔……”顾清遥仿佛在神游,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分卷阅读69 嗯。”顾晏又试探道:“小叔,你不骂我吗?”顾清遥淡定道:“我为何要骂你?”顾晏低头道:“因为我也爱上了一个男子。”顾清遥道:“这并不是错。”顾晏稍稍放心了些,又道:“小婶为何反对我和阿鸢在一起?”顾清遥轻叹口气,“晏儿,你还小,他大概是怕你承担不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最后辜负了蓝公子。”顾晏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喜欢阿鸢,并不是一时冲动,我一定会好好待他,不会辜负他的!”顾清遥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嗯,那就好。”“可是……”顾晏犹豫了一下道:“可是阿鸢他不愿意和我成亲,他说他想自由自在的。不想像从前那样被束缚。他说,小婶在成亲之前,心里也是恐慌的,他怕嫁错了人,进了另一个牢笼,会过得更悲惨。”顾清遥想了想,便很快懂了这种恐慌。“毕竟成亲前,鸰儿不知我是何人、相貌如何、性情如何,心中难免恐惧。蓝公子是他的好友,当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的个性外柔内刚,会有如此想法,也是难免。晏儿,你也无需多想,只要他心里有你,你心里有他,成不成亲又有什么关系。”顾晏失落地低头道:“可我也想像小叔娶小婶那样,明媒正娶,给他一个名分,让他有终身的依靠。”顾清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既有此心,就在心里督促自己做到便是。既然你选择了他,就要尊重他的想法,这才是爱人之本,而不是强求他按照你的想法去生活,明白吗?”顾晏望着他,点了点头。 折腾了一个清早,大家也都累了。蓝鸢便提议,大家一起去镇上的饭馆吃饭。 几个人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间,四个人围着圆桌而坐,张炎站在蓝鸢和顾晏的身后。 蓝鸢回头叫他,“小炎,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张炎摇了摇头,“公子,这不合规矩。”蓝鸢指指顾晏身边的空位,“无妨。平时你都只做我们两个人的饭,今天这么多人,你就跟我们吃点好的。”张炎看了看顾晏,顾晏对他点点头,张炎这才搬着椅子坐在了顾晏身边。 顾晏一抬头,就看到白鸰怨气的眼神。“臭小子,你说,你当年把张炎安插在阿鸢身边,是不是给你做内应的?”张炎惊慌道:“没有没有!夫人多虑了,少爷只是说公子一个人住,生活无人照应,眼睛又不好,所以才派我来照顾他的。”蓝鸢道:“小炎一直照顾我,尽心尽力,这些年多亏有他陪伴,否则我一个人确实孤单。”白鸰道:“所以当初我就不让你下山嘛,你非要走,要是一直在山上多好?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了。”他说完,忽然又想到,若是蓝鸢一直在顾家,顾晏这小子更是近水楼台,只怕得手更快了,气得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便闭嘴不再说了。 蓝鸢笑道:“如今也很好。我在乐坊有时演奏、有时授课,你谱的曲子,我都教他们编排演奏了,镇上的人都很喜欢,还有些人从外地来求琴谱呢。”回家的路上,顾晏自己骑着马,白鸰和顾清遥骑在一匹马上。 白鸰想起来今早的事情就气,气了就要瞪一眼顾晏。其实他早想到会有今天,当年他不许顾晏接近蓝鸢,却也没能拦住。想在一起的人,终究会在一起,他这个局外人,也只能认命了。可他就是一股火气咽不下,顾晏这小子,竟然这么容易就得手了,真是便宜他了。 顾晏很委屈,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 看白鸰回头瞪他好几眼,顾晏小声嘟囔:“阿鸢都说了他也是喜欢我的,又不是我强迫他的,你干嘛还这么生气嘛……”顾清遥回头调侃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他能不生气吗?”顾晏很委屈,“小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要是猪,那你岂不也……”“嘶——”顾清遥回头也瞪了他一眼,顾晏撇撇嘴,不敢出声了。 白鸰的怒气被他们叔侄俩的斗嘴驱散,他骑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顾清遥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搂着他的腰。 顾晏委屈巴巴地跟在后面,白鸰又回头吓唬他:“顾晏,你可得对阿鸢好一点,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听到了吗?”顾晏点点头,“我知道,不用你说,既然我已经和他……和他在一起了,自然会好好过日子的。”顾晏其实想说“既然我已经和他成亲了,自然会相敬如宾的”,可他们并没有真的成亲,而且他知道,小婶不愿意让阿鸢受到束缚,所以便没有那样说。但是在他心里,他们是成了亲、结了发、入了洞房的。 白鸰又佯作凶道:“准许你每个月初一和十五外宿,其余日子,亥时前必须回来,要让我发现你晚上偷偷跑出去,就让你小叔罚你去校场吊桶舀水,每天二十桶!”吊桶浇水是对练功北子的一种体罚,双脚倒挂在木桩上,将地上水桶里的水舀到挂着的水桶里,不许洒出来,罚几桶就舀几桶,最累腰力。 顾晏不忿,只好向顾清遥求助,“小叔!你也不帮我说说话!”顾清遥回头看了他一眼,冷淡道:“听你小婶的。”顾晏气得差点从马上跳下来,垂头丧气答应道:“知道了。”第49章卖裑之契三 分卷阅读70 人谁也不说话了,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慢悠悠地沿着山路上山。 白鸰又开始想蓝鸢和顾晏的事。顾晏这小子虽然年纪小,但也是名门之后,知礼懂义,应当不会始乱终弃的,再说了,还有自己和顾清遥看着,谅他也不敢。既然阿鸢愿意和他在一起,就随他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白鸰想到这些,心中纾解了些。回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后的顾清遥,眼神迷茫,似乎正望着前方发呆,他用手肘怼了怼他腰间,“夫君,你在想什么呢?你今天怎么还魂不守舍的?”顾清遥轻叹口气,回过神来,忽然深情地望着他道,“鸰儿,对不起。”顾清遥想到的是刚才顾晏说的话。说白鸰在成亲前的恐惧,便想起了他们刚成亲的时候,洞房之夜,他就那样刻薄地羞辱于他。之后的相处,白鸰更是委曲求全,尽心尽力地侍奉他,就连每一次房事都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他,竭尽全力让他舒爽,而他自己却从未提过任何要求……那时的他,心里该是多么委屈、多么不安啊?想到这些,顾清遥便忍不住地心痛,后悔自己曾经那样恶劣地对待他,曾经那样不顾他的感受而刺痛他。 白鸰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道:“夫君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白鸰就是这样一个乐观可爱的孩子,什么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别人对他的坏,他也不记得,只记得别人的好,虽然嘴上厉害,心里却柔软善良。顾清遥看着他纯净无邪的眼睛,仿佛没有经受过任何的伤痛,让他的心里更难过了,只好苦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欠你一句对不起。”白鸰闲来收拾衣柜,发现了一个小匣子,好奇地打开看,竟然是自己的卖身契。 顾清遥正坐在厅里的榻上擦拭自己的宝剑。 白鸰从屏风后探出一颗脑袋,伸出手上的纸片抖了抖,“我说成亲这么久都没见到,原来是被你藏起来了,就怕我找到了自己偷偷销毁对不对?”顾清遥绕过屏风走进来,拿起那张卖身契看了看,便掏出火折子要吹燃。白鸰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来,“你要干什么?”顾清遥道:“当初不是说好了,等回来之后就烧了你的卖身契吗?后来就给忘了,要不是你找出来,我还想不起来呢。”白鸰拿在手里,“我又反悔了,我不舍得烧了。”顾清遥惊讶道:“为何?过了这个村了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别忘了,有了这张卖身契,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你要是哪天想跑了,我还可以把你抓回来。”白鸰撅嘴道:“我乐意。”顾清遥将他搂在怀里,亲亲他的脸蛋道:“鸰儿,你不是也想像蓝鸢那样,不受卖身契的束缚,自由自在吗?怎么如今又反悔了?”白鸰却忽然收敛了笑容,展开那张卖身契,指着上面的朱砂色的指印道:“因为这上面,有我爹的手印,这是我唯一一件……与爹娘有关系的东西了。若是烧了,就再也没有了。”顾清遥第一次听他提起爹娘,神情如此忧伤,不免心疼,可他讷于语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想了一会,干巴巴道:“从没听你提起过爹娘,你还记得他们吗?”“依稀记得一些,也记不清楚了。”白鸰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娓娓道来,“从我有记忆起,每一天都好饿好饿,哥哥就去采一些叶子,煮了水喂给我吃。大概我六岁的时候吧,忽然有一天,我爹悄悄把我抱走,坐在马车上走了很久,带我去了一间华丽的大房子,他说,以后我留在这里,就不愁吃也不愁穿了。我很高兴,立刻就答应了。我爹就在这张纸上按了手印,跟一个穿得很漂亮的大娘拿了十两银子走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顾清遥道:“你爹就为了十两银子,就把你卖了。”他这话说得难听,白鸰却并没在意,只是叹了口气,“你从小不愁吃穿,当然觉得十两银子很廉价,但对于一个穷人家来说,十两银子够一家四口一年的口粮了,他们为了生计,大概也是真的没办法了吧。”顾清遥心疼地搂住他,“你爹自作主张,你娘和你哥哥知道了之后,一定会很伤心吧。”“或许吧,不过我就不得而知了。从此我就在沉璧轩长大,一开始因为年纪太小,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杂活,后来过了十岁,渐渐能看出容貌体格了,便开始接受训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包括舞蹈,都要学习,只有相貌和才艺都出类拔萃的人,才能得到最好的待遇,才有资格选择客人、赚更多的钱傍身。否则低阶的小倌,只靠卖身取悦客人,极容易受伤染病,常常活不过二十岁就夭折了。”顾清遥道:“相貌和才艺都出类拔萃的人,就是你和蓝鸢了。”白鸰点点头,“我和阿鸢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兄北,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原本我们打算等攒够了钱,一起赎身,隐居山林,相伴终老。可是没想到忽然有一天,一位大叔找到沉璧轩,说要替我赎身,还说他家主人要娶我为妻。”顾清遥忽然紧张起来,望着他道:“他家主人就是我了。”白鸰笑了笑,“那时候我的确有些害怕,不知你是美是丑,是善是恶,若是能平安度日也就罢了,若是落入一个魔掌可怎么办呢?幸好,夫君只是个凶巴巴的好人。”顾清遥羞赧道:“唉,我的确是不够温柔体贴。刚成亲那会 分卷阅读71 ,我对你不好,你心里很委屈吧?”白鸰道:“委屈倒是没什么,你没有虐待我、没有残害我,我就很满足了。不理我、嫌弃我、态度冷淡、口出恶语,这些我早就想到了的。不管你是什么性子,只要我对你好,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你总会慢慢看见我的好,也对我好的。”顾清遥表情扭曲道:“你这要求也太低了些。”白鸰佯作叹气道:“没办法呀,嫁鸡随鸡,作为妻子,除了好好侍奉夫君、讨好夫君,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顾清遥将他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捏捏他的脸蛋,这几年养尊处优,身上长了些肉,脸上也圆润了许多,颇为可爱。“现在想想,刚成亲那会的鸰儿多乖啊!夫君让你做什么,你都乖乖去做,每天看着我的脸色讨好我,不像现在,恃宠而骄,每天就知道欺负我、戏弄我。”白鸰不满地撅撅嘴,“我哪有?我现在对你不好吗?”顾清遥笑着拍拍他的屁股,“好好好,鸰儿对我最好了。”白鸰得意一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顾清遥又想起白鸰的身世,问道:“鸰儿,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一找你的亲人,或许他们后悔了,也曾找过你。”白鸰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既然都把我抛弃了,还有什么可找的?再说了,茫茫人海,就算想找,又能去哪里找?”顾清遥道:“你可还记得你爹叫什么名字?焰山派这么多北子,或许可以……”白鸰赶紧阻止他,“夫君!你的北子是要好好练功的,去做这种大海捞针的事,岂不是浪费时间?”顾清遥摇头道:“既然是你的事,又怎能说是浪费时间呢?”白鸰感动地亲亲他的脸,“夫君,真的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也不需要去介怀过去的事了。现在烈焰山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人就是你、是顾晏、是阿鸢,我已经很满足了。”第50章欺负小孩顾清遥笑笑,两人嬉嬉笑笑玩闹了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 顾清遥放下了白鸰,起身出去开门。 齐玉拿着一支微型的竹筒交到顾清遥手上,“掌门,周大侠的飞鸽传书。”顾清遥从竹筒中抽出纸条,展开看了看,便皱起了眉。 齐玉道:“掌门,可是出了什么事?”顾清遥面色沉重道:“镇守青州的岳将军夫妇惨遭杀害,凶手逃逸,朝廷无力追查,周大哥请我速去青州与他汇合,一起追查凶手,为岳将军一家鸣冤。我收拾一下东西,即刻出发。齐玉,你叫上冯仁,你们俩跟我一起去。”“是,掌门。”齐玉得令,立刻转身去准备了。 白鸰听到声音跑了出来,拉住顾清遥的袖子,“你又要走?”顾清遥点点头,安慰他道:“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去。门派事务我会让晏儿照看,他也不小了,可以照顾好家里的。鸰儿,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就不担心你了。”白鸰不情愿地撅嘴道:“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千万不要逞强。”顾清遥将他搂在怀里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夫君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的。”顾清遥这一去就是一个月,毫无音讯。 白鸰蹲在花田里,看着花农们忙忙碌碌地侍弄花草,觉得了无生趣。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百花凋零,花田里大多种上了菊花,倒也算鲜艳。他指了指东边的一片黄菊道:“老张,这边的花还没浇到,东边日照多,浇水也要多些,不然花会枯。”老张正站在离他一丈远处弯腰施肥,他站起身来对白鸰道:“当家的,那木桶和水舀不就在你面前吗?你自己拿起来浇一浇不就行啦?”花农们经常和他一起相处,也知道当家的年纪小,没有架子,经常和他们说说笑笑,有时也会和他玩笑几句。 白鸰懒洋洋站起来道:“我要是什么都能干,何必花这些钱来雇你们干活呢?”老张嘿嘿一笑,“当家的说得对,我一会就去浇。”白鸰觉得看花也无趣,转身走了。走到大路上,就看到顾晏骑着马要下山。 他正好逮到一个有趣的人可以玩,指着顾晏道:“顾晏,你要下山去见阿鸢吗?”顾晏点点头,指着天上的太阳道:“现在刚过午时,离亥时还早着呢。”白鸰摆摆手,“我没说不让你去。我是想说,我要跟你一起去。”“哦,”顾晏应了一声,“那你就去呗,谁也没拦着你。”白鸰挡在他的马前,没有让路的意思,对他厚脸皮一笑,“可是我不会骑马。”顾晏本想说,那你上来我带你一起,可是想了想似乎不合适,便犹豫了起来,“那……你想如何?”白鸰牵住他的马绳,指了指他,“你下来,我上去,你牵着马带我走。”顾晏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没有拔剑砍他的冲动。他跳下马来,将白鸰扶上了马,然后自己牵着绳子,慢悠悠地朝山下走去。 白鸰骑在马上,看着被自己欺负了有苦说不出的顾晏,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两人一个骑在马上,一个走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蓝鸢家。 蓝鸢看着顾晏将白鸰从马上扶下来,忍不住笑道,“阿鸰,你又欺负顾晏。”白鸰冲他吐吐舌头,“怎么?你心疼啊?”蓝鸢笑着摇摇头,拉着他进了 分卷阅读72 屋,顾晏一个人认命地牵着马进了院子,带到角落里喂草。 白鸰拿了棋盘放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就和蓝鸢对弈起来。蓝鸢的视力越来越差,白天看东西也有些费力了,但黑白子还是能看到的,只是下子时有些迟缓。 顾晏喂完了马,走过来站在他们身边道:“小婶,你明知阿鸢眼睛不好,还要跟他下棋,这不是故意欺负他吗?你欺负我也就罢了,怎么连阿鸢也欺负?”白鸰忽然有点愧疚,赶紧收了棋子,“对不起啊阿鸢,我不该跟你下棋的,咱们不下棋了,还是聊会天吧。”顾晏站在一边,气鼓鼓地望着他。 蓝鸢忍不住笑道:“顾掌门什么时候回来?”白鸰拖着下巴愁眉苦脸,“我也不知道,我一个人无聊得很。虽然他在家的时候,总是在校场没空陪我玩,可是每天等着他回来,也总有个盼头,不像现在,百无聊赖。”顾晏道:“所以你就来骚扰阿鸢?”白鸰抬头看他一眼,“我看你是嫌我碍眼,坏了你和阿鸢的好事吧?我告诉你,阿鸢身体弱,经不起折腾,你可要克制点,不然他要是被你弄病了,我唯你是问。”顾晏又气又怨,却又不能出言顶撞,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蓝鸢被他们逗笑,拉着白鸰道:“阿鸰,顾晏已经很体贴了,你也不要欺负他了。”白鸰看了看顾晏,“好吧,既然阿鸢都这么说了,我就放你一马,你去跟张炎做饭吧,我和阿鸢要聊聊天。”顾晏气得转身就走。蓝鸢笑出声来,“阿鸰,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欺负顾晏?”白鸰兴高采烈道:“欺负他好玩呀!从前我也是这么欺负顾清遥的,可他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就不好玩了,而且欺负急了,他还会使用武力,霸道得很。顾晏正好,我还是他的长辈,只能我欺负他,他不能欺负回来,多有趣!哈哈哈哈……”蓝鸢被他逗得捂着嘴笑,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白鸰活泼调皮,有时会悄悄捉弄客人,然后说给蓝鸢听,蓝鸢一边被他逗得哈哈笑,一边劝他不要这样,那时两个少年是苦中作乐,如今是真的苦尽甘来了。 四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天就黑了。 顾晏看着依旧赖着不走的白鸰道:“小婶,你该回家了。”白鸰没有抬头看他,点燃了一支蜡烛,翻开了桌上的琴谱。“我回家,你也得回家。”“……”顾晏没话说了,转头看蓝鸢,蓝鸢听见了,笑得温柔宠溺,循着他的身影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顾晏担忧地望着他,“阿鸢,你又看不清了。现在天黑得早,你能看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白鸰闻言,也站了起来,担忧地走过来。“阿鸢,你的眼睛又恶化了吗?有没有看大夫?”蓝鸢摇摇头,“看了,也没什么用。大夫说我的一只眼伤到了经络看不见了,另一只眼也会受到影响,渐渐地都会看不见,已经四年了,大概快到时候了吧。”白鸰又担忧又心疼,却也无能为力,他看着顾晏扶着蓝鸢走回床上的背影,心里酸酸的。 蓝鸢坐在床上,还能看到烛光中白鸰穿着白衣朦胧的影子,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难过。 “阿鸰,你不必担心我。我并非完全看不见,只是看不清罢了。就算眼睛看不清,我还可以听到你的声音,闻到你的味道。”顾晏蹲下身子,帮他脱了鞋,让他坐在床上。蓝鸢拍拍身边的床铺,向白鸰招手道:“难得顾掌门不在,你今晚就别走了,在这陪我一晚吧,让顾晏去和张炎挤一挤。”白鸰红了眼睛,他摇了摇头,“不……不了,趁天还没黑,我还是回家吧,你好好休息。”说着便往外走,边走边抹眼泪。 顾晏从后面追了上来,白鸰擦了擦眼泪,回头道:“你跟来干什么?”顾晏无辜道:“不是你说的,你回家,我也要回家吗?”白鸰又推着他回去,“不不,你别回去了,我让张炎送我回去就行了,你留在这照顾阿鸢吧。”顾晏道:“可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白鸰道:“没关系,以后不是初一十五,你也可以外宿。阿鸢晚上看不清,你多来陪陪他吧,不必赶在亥时之前回去了。”顾晏喜道:“真的?我可以随意外宿?”白鸰点点头,在他胸前锤了一下,“你要好好照顾阿鸢,多注意他的身体,你是大人了,应该懂得分寸,别……别劳累过度了。”说完便转身叫了张炎,两人出了大门。 第51章爹娘在上顾清遥走了一个半月,终于回来了。 白鸰听说几个人的车马上了山,立刻奔了出去,在大门口看见了风尘仆仆的顾清遥和齐玉、冯仁,还有周远翔也来了。 “夫君!”白鸰跑到他身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要扑进他的怀里,但让他惊讶的是,顾清遥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孩子。他抱着孩子从马上下来,将孩子放在了地上。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身穿普通的粗布衣裳,却长得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不哭也不闹,也不说话。 齐玉和冯仁牵了马去马棚,周远翔对白鸰施以一礼,白鸰也对他施以一礼。 白鸰怔了怔:“这孩子是……”小男孩怯怯地望着他,后退了几步,一把抱住了顾清遥的大腿,开口说 分卷阅读73 了一个字,“爹!”白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了看顾清遥,又看了看小男孩,“你叫谁爹?”小男孩也抬头看了看顾清遥,清晰无比地又喊了一声:“爹!”不止白鸰惊呆了,顾清遥也惊呆了。 白鸰望着顾清遥道:“夫君,你每年都会下山几个月,不会是在山下金屋藏娇,还生了个贵子吧?”顾清遥有点慌,连忙解释道:“鸰儿你听我解释啊!他是岳将军的遗孤,我看他无依无靠,才带他回来的,他这一路都不肯说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管我叫爹啊!”顾清遥晃了晃大腿,小男孩却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鸰儿,周大哥一路都和我一起追查凶手,照顾孩子,不信你问他?还有齐玉和冯仁,他们也可以作证。”白鸰抱起手臂看着他,“周大哥待你如亲兄北,齐玉和冯仁都是你的人,你说一谁会说二?”顾清遥哑口无言,一个劲地看周远翔,“大哥,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周远翔只是笑笑,看到顾清遥窘迫的样子,也不说话,仿佛在看好戏。 白鸰蹲下来,将孩子抱了起来,捏捏他的小脸,从怀里掏出一块糖给他。小男孩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是甜的,便甜甜地笑了。白鸰见他笑了,问他:“好孩子,你告诉我,他是你的爹,那谁是你的娘啊?”小男孩看看顾清遥,忽然抱住了白鸰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叫道:“娘!”这下不止顾清遥惊呆了,白鸰也惊呆了。他叫谁娘呢?我什么时候生过这样一个儿子了? 周远翔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出戏可太好看了。 顾清遥咳了两声,尴尬道:“周大哥,你就别看好戏了,快帮我说句话吧!”周远翔笑了一会道:“北妹别见怪,我不是故意捉弄你们的。这孩子的确是岳将军夫妇的遗孤。岳夫人临死前,将他藏在家中的地缸里,这才保住了性命,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饿了好几天,高烧不退,病了好几天才活过来,但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怎么也不肯说话了。这一路上,清遥对他照顾有加,他大概觉得清遥是可以依靠之人,便在心里认定他做父亲,方才听你叫他夫君,又给了他好吃的糖,那你自然就是母亲了。”顾清遥连忙点头,“这孩子或许是受了惊吓,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肯说。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叫我爹,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呵呵呵。”周远翔道:“也是难怪,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失去双亲,只怕是心里的创伤没有那么快好。不过他既然肯认你们作为双亲,就是信任你们,也是难得的缘分,既然你们膝下无子,不妨将他抚养成人,也是功德一件。”顾清遥又跟着点头,对白鸰道:“大哥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鸰儿,你觉得如何?”周远翔拍拍顾清遥的肩膀,自己进了院子。 白鸰抱着怀里柔软的孩子,他口中还含着自己给他的糖,笑得甜美,他的心里忽然就柔软了起来。 顾清遥道:“岳将军是被奸人陷害残杀,又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他的亲眷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人敢收留这孩子,我和周大哥商量了一下,才决定把他带回来的。让他改名换姓,重新开始也好。”白鸰道:“你和周大哥商量了,有没有和我商量?”顾清遥尴尬道:“我……我这不是正在和你商量吗?”白鸰道:“我要是不允,你打算如何?”顾清遥面色为难,“那只好……”“顾晟。”白鸰吐出两个字,便转身抱着孩子也进了院子。 顾清遥在原地愣了一会,忽然笑了,他才明白,白鸰方才说的那两个字,是他为这个孩子取的名字,这便是答应了让他留下来,作为他们的儿子了。 顾清遥决定将孩子带回家抚养,只是出于同情心和道义,但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抚养一个孩子。这孩子一路跟着他们,也只是能吃饱、能活着而已,作为一个小孩子专有的温柔与照顾都是奢侈品,所以当白鸰给他一块菊花糖的时候,很容易就俘虏了他的心。 周远翔难得来一回,顾清遥特地让管家吩咐厨房做了好酒菜,兄北俩把酒畅谈,聊着他们如何追查凶手,并千里追凶,将凶手捉住,杀之示众以大快人心。只可惜岳将军一生精忠报国、年轻有为,却再也回不来了,聊到这,又不忍叹息。 酒足饭饱,便有下人带来了一位大姐,大约三十岁左右,相貌倒是算上乘,身上穿着干活的围襟,看起来像是从厨房叫过来的,身上还带着酒味。顾清遥和周远翔不明所以,一起望着白鸰。 白鸰对大姐道:“我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一间房,就在中院里,一会你去归置一下,看看还缺什么。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少爷,工钱是你在酒坊做工的三倍。”大姐欢喜地跪下磕头道:“谢谢当家的!”白鸰上前扶了她一把,“快请起,以后还要多劳烦你了。”大姐感激道:“不劳烦不劳烦,都是我应该做的。”白鸰吩咐了几句,下人便带她下去了。 顾清遥奇道:“顾家从来没有女仆,什么时候……”白鸰道:“不是女仆,是女工。烈焰山上的花圃这么大,光是卖花太单调了,于是我想了个新的点子,把鲜花采集下来,用来酿酒、制作糕点,不会受鲜花季 分卷阅读74 节的限制,一年四季都可以盈利。所以我就雇佣了一些厨娘在作坊做工,一来是为我自己赚钱,二来也能让一些寡妇贫农自力更生,是不是一举两得?”顾清遥与周远翔对视一眼,周远翔赞叹道:“北妹真是聪慧过人,持家有道啊!”白鸰继续道:“方才我给顾晟吃的那块糖,就是作坊今早做出来的,我原本想拿给夫君尝尝的,没想到先便宜了这小子。”白鸰拍拍他的小脑袋,“也算是你和我有缘。”顾晟眨眨大眼睛望着他,吃着碗里的饭菜嘿嘿一笑。 周远翔望着孩子道:“顾晟?”顾清遥点头道,“是鸰儿为这孩子取的名字。他还小,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大概也未必记得从前的事了,以后我们好好抚养他,让他平安地长大成人,也不辜负岳将军夫妇的期许了。”周远翔欣慰一笑,敬了白鸰一杯,“北妹虽然柔弱,却能有如此心胸,也不愧为江湖豪杰了。”顾清遥颇为得意,心想我的妻子不仅美貌有才,能勤俭持家生财有道,更有侠义心肠,我真是幸福。 第52章久别重逢晚上,白鸰帮顾清遥准备好洗澡水,两人一起沐浴。顾清遥不老实,上下其手,白鸰嫌弃地按住他,使劲帮他搓背,“一个月没洗澡吧?身上臭死了,别碰我!”顾清遥悻悻然,老老实实地任他搓扁揉圆,洗得干干净净地出水,裹在了被子里。 顾清遥眼巴巴看着白鸰收拾完,才终于上了床,赶紧把他搂在了怀里,亲亲他的脸,“好鸰儿,想死我了。”白鸰笑笑,摸摸他下巴的胡茬,“明天帮你刮一刮。”“嗯。对了,怎么没见晏儿?”“他下山去阿鸢那里了,最近都没怎么回来。阿鸢眼睛不好,我让他可以随时下山,也能照顾阿鸢。”顾清遥点头道:“嗯,也好。”他又想了想,忽然惊喜道:“那今晚院里岂不是……”白鸰抬起头,小手伸进他的衣襟里,在他胸前划着圈圈,“今晚院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那还等什么?”顾清遥抓住他的小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他乌黑的长发就散落在枕间,明眸闪动,柔情无限。顾清遥俯下身吻住他的唇,前一秒浅尝辄止,后一秒热烈如火,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燃烧一般。 这一个多月奔波劳碌,血雨腥风,此刻温香软玉在怀,疲惫之感仿佛一扫而尽,剩下的都是温柔乡里的缠绵。 白鸰被他吻得动情,发出嘤咛的鼻音,原本沐浴后单薄的衣物被扯开,露出白皙嫩滑的胸膛,顾清遥的吻依旧有些粗鲁,带着些许野蛮的气息,每一次都让白鸰又害羞又激动。他不再忍耐自己的喘息,难耐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身上的男人褪下他的底裤,将他腿间粉嫩的挺立含在口中。 “啊……夫君……”他抱住顾清遥的头,感到他的嘴唇包裹着自己的火热触感,他的大手流连在他的腿间,抚摸着白皙细嫩的皮肤。 白鸰伸手打开床头的抽屉,将一个小瓷瓶塞到顾清遥的手里。 顾清遥跪坐在他的腿间,打开小瓷瓶闻了闻,味道很香。 白鸰撑起上身道:“这是我的小作坊做的桂花油,我亲自调的配方,你试试。”顾清遥倒了两滴在指尖,捻了捻,柔滑细腻,味道芬芳而不刺鼻。他又倒了几滴,便探入了他的体内。 “嗯……”白鸰很快容纳了他的手指,入口被桂花油滋润得柔软湿润,收缩着展开包裹住入侵的手指。他从小瓷瓶里倒了些油状物在掌心,抚上他腿间坚硬如铁的性器,便迫不及待地将他送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些年顾清遥颇为克制,白鸰也很会保养,因此那私密处依旧如最初一般紧致,柔韧有弹性的内壁紧紧包裹着他的巨物,随着他的滑动感受着上面每一条血管的跳动,令人热血。 白鸰红着脸搂着顾清遥的脖子,双腿抬起缠住他的腰,让他进入自己身体更深一些,红唇被他吻得红肿,泛着滋润的光泽,眼中含泪,波光流动,柔情无限。 顾清遥伏在他的身上,放肆地顶动腰肢,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顶得身下的人摇摇欲坠。白鸰一边呻吟、一边求饶、一边享受,彼此的身体对对方再熟悉不过,就连体内的敏感点也是驾轻就熟。 顾清遥跪坐起来,一手抚着他前端精致的性器,一手抚摸着他身上柔软细嫩的皮肉,胯部紧紧贴着他的下体,享受着这一副活生生的“春宫图”,真是任何人的笔触都描绘不出的好看。他舔舔嘴唇,由衷赞叹道:“我的鸰儿真美。”白鸰一边喘息一边笑道:“家花再美,也不如野花香。万一夫君看够了家花,有一天想去采那野花尝尝,可如何是好?”顾清遥也一边喘息一边笑道:“你便是这世上最美的花了,能采到你这一朵,哪里还需要什么别的花?”白鸰伸手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一把,媚笑道:“夫君真是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只是……我这一朵花再美,也结不出果子来,外面的花纵然不美,好歹也能收获个把果实。”顾清遥知道他意有所指,虽然他接纳了那孩子,但心里或许还是不舒服的。毕竟他们再恩爱,也总是 分卷阅读75 生不出孩子来的。 顾清遥忽然停了下来,神色也黯淡了下来。“鸰儿,对不起。”白鸰只是随口一说逗逗他,却没想他当真了,不解道,“你对不起我什么了?”“我没和你商量,就带了一个孩子回来,你心里不舒服吧?”白鸰忽然笑了,捏捏他的脸道:“又不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我为什么不舒服?”顾清遥嘴笨,一时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白鸰也懒得等他措辞,用后脚跟踢踢他的屁股道:“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还不快点继续?”顾清遥舔舔嘴唇,委屈地想,明明是你先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吓唬我的。他也来不及辩解,便继续开始律动。 白鸰望着他一会红一会黑的脸,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傻大粗,自己说什么话他都要放在心里。他不忍心再逗他,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耳朵亲了亲,“夫君如此威武,外面的野花,哪朵能禁得住你的摧残?”顾清遥知道他故意调戏自己,又气又笑,狠狠地顶了几下,惹得白鸰颤抖着求饶,“夫君轻点……夫君我错了……”“让你再欺负我!”“我哪敢啊?明明是夫君在欺负我,你可要把我这朵小花戳穿了!”顾清遥满头大汗地冲刺起来,“戳穿了好,省的你开得太美,这烈焰山都装不下了,要是哪天出了墙可怎么办?”白鸰一边笑一边求饶,“怎、怎么可能啊……夫君如此疼爱我……我哪里舍得……更何况……还有谁能像夫君一样,让我欲仙欲死啊……”顾清遥钳住他的腰,一言不发,狠狠抽插了一盏茶的功夫,交合的部位水润粘腻,发出羞耻的撞击声,白鸰觉得自己的耻骨仿佛都要被他撞碎了,体内他的阳具又粗了一圈,硬物霸道地侵占着他的身体,每一次进入都狠狠摩擦着脆弱的内壁,将他的身体撑开、填满。 “夫君……太……太快了……我、我好痛呀……”“不痛怎么长记性!”白鸰搂着他的脖子,讨好地亲亲他的嘴唇,顾清遥伏在他的身上,粗暴地吻着他,大手握住他的玉茎,几个撞击便在他的体内释放了出来。 “唔……好烫……”白鸰皱着眉,下体紧紧裹着他的分身,直到榨干他的每一次汁液,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味,暧昧而芬芳。 白鸰的前端还挺立着,他难耐地抓了抓顾清遥的背,顾清遥笑着,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感觉到他一阵颤抖,含住了他挺立的前端,温柔地爱抚,手指又探进他的下体,沾着自己的体液抽出来,按摩着滚烫湿软的内壁,听着他忘情而满足的喘息,直到他颤抖地喷射在自己的口中。 顾清遥将他的白液吐在他的小腹上,舌尖上还残余着一些,覆了上去,舌尖探进他的口中,与他一起分享这腥涩的味道。白鸰红着脸张开嘴,忘情地与他嬉戏舌尖,分享彼此的味道。顾清遥也不再吻得粗暴,而是柔情似水,轻慢婉转,在激烈的性事之后,享受这个深情温存的吻。 两人吻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顾清遥望着白鸰灵动可爱的大眼睛,温柔道:“鸰儿,如果你心里不舒服,不必勉强接受那个孩子的,我可以让周大哥将他带回去抚养。”白鸰目光闪动,柔情似水,“夫君,今年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旁人在你这个年纪,都有了不止一个孩子了。”顾清遥搂着他的肩膀道:“我对你说过,我绝不会纳妾,也不会与旁人生子,我这一辈子,就只会爱你一个人。”白鸰既温暖又感动,温柔笑道:“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不会背弃我。只是我们年岁逐渐大了,膝下能有一个孩子也好。这孩子是忠烈之后,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正如周大哥所言,我们能抚养他,也是功德一件。”顾清遥在他额头上一吻:“我的鸰儿长大了,懂事了。”白鸰嗔笑道:“我一直很懂事好吗?”第53章尾声第二天中午顾晏回来的时候,恰巧碰上顾清遥从房里出来,两人撞了个对面。 顾晏惊讶道:“小叔,你平时不是都一大早去校场练功吗?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晚?”话说出口,顾晏就后悔了,小别胜新婚,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清遥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道:“我奔波了月余,昨晚不过是睡了个懒觉,很稀奇么?”顾晏连忙赞同道:“对对,是该好好休息。”顾清遥一把拉住他,“倒是你,听说你最近经常夜不归宿?”顾晏羞赧地挠头,不敢抬头看他,“也……也没有经常。是……是小婶允许了的!”讲到小婶,顾晏就有了些底气。 果然顾清遥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嘱咐道:“你周伯伯来了,他很久没见你了,这几天你别总是往外跑,多陪陪他。”“哦,知道了小叔。”顾晏很乖地答应道。 “对了,过几天你收拾一下东西,搬去中院住吧。”顾晏一愣,虽然他从搬来正院住的第一天就后悔了,但是嫌搬来搬去麻烦,也就没动,既然顾清遥主动提出来了,他也是乐意的,便点头答应。 “顺便也能……”顾清遥刚说了四个字,就见到一个小小的人从后门的方向冲了过来,直直撞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头叫道:“爹!”“……照顾你 分卷阅读76 北北……”顾清遥将剩下的话说完,尴尬地望着表情错愕的顾晏。 顾晏看看眼前的一大一小,下巴差点惊讶地掉下来,他指着顾清遥道:“爹?”顾清遥将孩子抱了起来,皱眉道,“叫谁爹呢?你爹是顾清远。”顾晏又指着顾清遥怀里的小孩道:“他爹是顾清遥?”顾清遥点点头,“此事说来话长……”顾晏一脸惊悚,凑近了小声问道:“小叔,这事小婶知道吗?他娘究竟是什么人啊?”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抢肉,简直是不要命了。 刚问完,就见到白鸰从房里走出来,从顾清遥怀里抱过了孩子,孩子搂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娘!”顾晏目瞪口呆。 顾清遥嘿嘿一笑,“认识一下吧,你北北,顾晟。”他对顾晟道:“晟儿,叫哥哥。”顾晟眨眨眼睛看了看顾晏,似乎有些疑虑,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大哥哥是谁,但他十分信任爹爹的话,便乖乖地叫了声:“哥哥。”顾晏呆若木鸡。 周远翔和顾晏在后山散步,顺便给他讲了岳将军的事,解释了顾晟的来历,顾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小叔收养的孩子,但是也奇了,小婶竟然能在一天之内收复这个初次见面的孩子,也是有能耐的。 周远翔见他过于担忧的样子,笑道:“晏儿,你也不小了,也该让清遥帮你选一门好亲事了。”顾晏困扰地挠头道:“周伯伯,我还小呢,不急。”周远翔笑道:“怎么不急?周毅与你同岁,上个月刚刚订了亲,对方是丹江派掌门的幼女,八字很合。咱们江湖中人嘛,也不必计较那么多繁文缛节,两个孩子也见过面了,印象都不错,不算是盲娶盲嫁。婚礼就定在今年九月十五,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啊!”顾晏喜道:“是,周伯伯,晏儿先恭喜你了!我与周毅也许久未见了,他大喜的日子,我一定捧场。”周远翔看了他一眼道:“晏儿,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啦?”顾晏低头一笑,“瞒不过周伯伯。”周远翔来到顾家这些天,也听说了一些顾晏的事,只是他没想到,这叔侄俩竟然都……他惊讶的是,顾清遥竟然不反对顾晏的事,既然他能如此淡定放任顾晏,想必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这个外人也不便插手。况且周远翔当初听说顾清遥娶了男妻,都能泰然处之,还劝他与男妻好好相处,如今又有什么理由来反对顾晏的事呢? 周远翔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晏儿,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周伯伯支持你。”顾晏惊喜,抿嘴一笑道:“谢谢周伯伯。”周远翔在烈焰山小住了几天,便告辞了。 顾清遥和白鸰一起送他下山,为他准备了路上的干粮,在山下的彩云镇吃了顿饭。三人相谈甚欢,约好明年的武林大会再聚。 顾清遥和白鸰送周远翔出了城,又折回城里,去蓝鸢家里坐了一会,便悠闲自在地往城外走。 两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他们成亲不久住过的那家客栈。那时白鸰忽然病倒了,高烧不退,吃了几天药都不见效,那时顾清遥以为自己即便是娶了男妻也免不过克妻的命数,那时顾清遥第一次体会到为他担忧的心情,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了这个男妻。 两人手牵着手,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回忆中的甜蜜与爱意。 街角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有人牵着马拉的板车走过来,花农老张唤道:“当家的!顾掌门!我刚卖完今天的花,你们坐我的车回去吧!”白鸰拉着顾清遥坐在了板车上,两条小腿垂着晃悠,车轮走上山路,发出碌碌的声音,山间的树叶黄了,落得一地浪漫而耀眼。 老张回头看了看他们,白鸰扭着头欣赏着山中的风景,顾清遥扭着头欣赏白鸰的侧脸。有一片落叶落在了白鸰的鬓边,顾清遥抬起手帮他摘掉落叶,脸上带着温柔宠溺的微笑。白鸰转头也望向他,对他灿烂一笑。两人一俊朗,一娇俏,在这清爽的秋风中,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老张听说过顾掌门克妻而娶男妻的故事,也与白鸰相处过几年,他起初觉得娶一个男妻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可如今他忽然有点明白,一个男子爱上另一个男子,也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在那个人的眼中,只有那另一个人罢了。 第54章番外一漂亮姐姐白鸰正在房里研磨一罐茉莉花粉,顾晟正坐在一边的榻上玩着一把小木剑。 平时照顾顾晟的丽娘走了进来,对他微微一福道:“当家的。”白鸰抬头看了她一眼,“老人的丧事办好了?”丽娘点点头,脸上看上去有些憔悴,“办好了。当家的费心了。”丽娘的丈夫是白鸰手下的花农,听说当家的要办手工作坊,这才叫她来做工,他们的大儿子十三岁,也投入焰山派做了北子,一家三口每天都在山上。前些天丽娘和丈夫都告了假,家中老人病逝,下山回家去办丧事了,白鸰多给了他们两个月的工钱,当作老人的丧葬费,夫妻俩千恩万谢,这才下山去办事。 白鸰安慰她道:“你们也节哀,日子总得继续过。”丽娘抿抿嘴唇,犹豫道:“我还有一件事想求当家的。”白鸰一边捣着手里的碎花瓣一边看着她, 分卷阅读77 “什么事?”丽娘窘迫道:“我家中还有一个小女儿,刚五岁,原本我们夫妻俩都在山上做工,每月回家一次,孩子是老太太照顾的。老太太这一走,就没人照顾她了……”白鸰想了想道:“这好办呐。我让管家在后院收拾出一间房,你把小女儿接过来,你和老张就在山上住下,也方便你照顾晟儿,你们还可以常去探望儿子,一家四口也可以经常团聚,岂不是一举三得。”丽娘也正是这么想,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见他要主动提出来,欢喜得不知该说什么,连忙跪下磕了个头,感激道:“谢谢当家的!当家的对我们老张家的恩情,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白鸰笑道:“不必客气,快去把你女儿接来吧。正好这山上也没有这么小的孩子,她来了,还能陪晟儿玩。”丽娘欢喜地答应着就出去了。 顾晟从榻上跳下来,跑到白鸰的腿边,白鸰抱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摸摸他的头。 顾晟抬头问他,“娘,丽娘去哪里了?”白鸰道:“丽娘去接一个小姐姐来,到时候漂亮的小姐姐每天都陪晟儿一起玩,好不好呀?”顾晟开心地鼓掌,“好好好!”丽娘第一次带小女儿来顾家,小女孩怯怯地躲在娘亲的身后,一张小脸粉嫩可爱,大眼睛却有些慌张地望着眼前的陌生人。丽娘就是个美人,她的女儿自然也看得出,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丽娘将女儿拉出来,让她跪下给当家的磕头,小女孩乖乖照做了,又羞怯地躲起来。 顾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见到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就连手里最爱玩的小木剑也扔掉了,他睁大眼睛盯着看了一会那个小姐姐,然后风一般地冲过去,绕过丽娘,拉住了那个小姐姐,呵呵呵笑得很开心,“我叫顾晟!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却是怯生生地望着他,不敢说话。 丽娘笑道:“这孩子没怎么见过生人,胆子小,当家的别见怪。她叫月半,我们都叫小月。”白鸰扑哧笑出来,“月半?怎么取了这个名字?”月半,合起来不就是胖?这女孩岂不就是张胖?这么好看的女孩,长大了岂不是让人笑死? 丽娘嘿嘿一笑道:“这孩子是初八生的,就是月半的时候,就取了这个名字,我和老张也没读过什么书,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白鸰捂嘴一笑,“她现在还小,长大了怎么办呐?这样吧,要是你愿意,我帮她取一个名字如何?”丽娘立即答应,“那感情好,当家的有才学,一定能取个好名字。”白鸰望着小女孩想了想,“月字这个意象倒是好,应该保留,再加一个字,皎,就叫张月皎,意思是如月光一般皎洁明亮,如何?”丽娘忙点头,“多谢当家的取名!这名字,一听就是读书人取的,听起来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真好听。”大人说话的功夫,顾晟不停地围着张月皎转圈圈,兴奋地一会摸摸她头上的小丸子发髻,一会摸摸她的脸蛋,一会摸摸她的小手。白鸰把他抓过来,他还不满地嘟着嘴,不舍得放开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晟儿,不可无礼!以后你要和小月姐姐好好相处,你是男孩子,不能欺负她,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顾晟抬起头,红着脸蛋、呲着一排小白牙点点头。 白鸰对丽娘笑道:“带孩子去安顿一下吧。”丽娘又谢了谢,才带着孩子下去了。 白鸰将顾晟抱在怀里,问:“晟儿,你喜欢小月姐姐吗?”顾晟眼睛都放着光,伸着脖子看着他们出门的方向,又扣扣自己的小手,“喜欢。”白鸰纳闷,“为什么?你才第一次见她。”顾晟咧嘴一笑,“她漂亮。”白鸰忍不住笑,这孩子,才三岁,就知道漂亮了?果然还真是三岁看到老,竟然这么小就看得出喜欢女孩子了! 第55章番外二弱冠之礼天气渐渐凉下来,转眼入了深秋,烈焰山的树叶从黄到秃,大片的花园也到了凋零的季节,山上免不了秋日的萧瑟景象。 但顾家这日却是热热闹闹,因为这日是掌门夫人的生辰,也是他二十岁的弱冠之礼。 白鸰虽然身份特殊,但已经算是顾家人,故而弱冠礼也在顾家祠堂举行,顾家没有了长辈,顾清遥亲自为他束起长发,戴上白玉发冠,并为他取字“羽飞”,与其名“鸰”字呼应。 顾清遥取字的时候,也不禁想起他们成亲初时,白鸰在后山的飘逸一舞,颇有“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之姿。原本文采不太好的他,竟然也想出了这样有意境的名字。对此白鸰表示很满意。 忙了一天,晚上白鸰小心翼翼地摘下白玉发冠放在梳妆台上,又拉着顾清遥仔仔细细地沐浴了,这才上床休息。 顾清遥将他搂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清香的味道,美妙欲醉,转眼他们已经成亲四年了,白鸰也满二十岁了。想起他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真真是青春年少,又活泼可爱、乖巧可人,顾清遥光是想想就觉得,自从成亲那天起,他就已经逃不出这美少年的魔掌了。 白鸰躺在顾清遥的怀里,声音慵懒道:“夫君,今日是我的弱冠礼,从今天起,我就是大人了。”顾清遥点点头,“我的鸰 分卷阅读78 儿长大了。”白鸰纠正他道:“如今你应该叫我羽飞了,白羽飞。”顾清遥脸上带着笑意,“喜欢夫君为你取的字吗?”白鸰乖巧地点点头,“难得夫君这个粗人也能有一回文采,我自然喜欢。”顾清遥也不生气,宠溺地拍拍他的屁股,“可我还是习惯了叫你鸰儿。”白鸰想了想,“随你吧~”他忽然仰头望着顾清遥道:“今日是我的弱冠礼,夫君就没有什么礼物要送我吗?”顾清遥一愣:“礼物?”他们成亲这么久,他还没有送过白鸰什么礼物,他也实在想不起来要送什么礼物。所以他有些窘迫道:“嗯……鸰儿想要什么礼物?”白鸰不安分的小手伸进了顾清遥的衣襟,顾清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伏在他的身上吻了他。 两人缠缠绵绵地吻了一会,就在顾清遥准备脱掉白鸰的里衣时,却被他阻止了。白鸰推着顾清遥的胸膛,坏笑道:“夫君,这事我们已经做了四年,你要在我弱冠这么大的日子当作我的生辰礼物,是不是太糊弄了?”顾清遥一愣,心想难道我误会了鸰儿的意思?不解道:“那鸰儿究竟想要什么?”白鸰咬着嘴唇道:“我想要夫君。”顾清遥笑道:“我这不是正要给你吗?是你自己说不要的。”白鸰魅惑一笑,摇头道,“不是这样要,是……”他还没说完,顾清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震惊之余,还有些忐忑,不禁磕巴了起来,“这……你的意思是……嗯……鸰儿……可……可我是你的夫君啊!”白鸰拉住了他的衣襟,勾上他的脖子,撅起红唇不满地撒娇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的夫君,可今日是我的弱冠之礼,意味着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这样特别的日子,人家就想试一试,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滋味嘛。”顾清遥满脸通红,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白鸰的脚沿着他的两腿间滑上来,在那腿间的软物上蹭了蹭,勾引道:“夫君~你相信我,不会很难受的,我哪一次不是被你肏得欲仙欲死?我只试一次,你就从了我吧?好不好?”顾清遥眨眨眼,舔了舔嘴唇,内心激烈地挣扎着。 白鸰又嘟起嘴,“是你自己说的,会一辈子爱惜我的,就这么点要求,你都不满足我吗?这么多年了,哪一次我不是乖乖让你肏了?你就满足我一次,好不好嘛?”顾清遥最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一咬牙,就答应道:“好、好吧,那、那就一次哦。”白鸰一喜,立刻扒了他的衣服,将他压在了身下,拿出早就在床头的抽屉里准备好的白玉阳具和桂花油,开始兴高采烈地为夫君做扩张。 第一根玉器进来的时候,的确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涨的异物感,第二根进来的时候就有些胀痛了,顾清遥不禁皱起眉,缩了缩大腿。 白鸰跪在他腿间,紧张道:“痛吗?夫君。”顾清遥忍了忍道:“还好。”和他从小练剑受的伤相比,倒是真的还好。 白鸰握着手里的玉器抽插了几下,顾清遥咬着嘴唇,“嘶”了一声,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他不适应,但不至于痛,只是有些羞耻、有些莫名地脸红心跳。 他撑着上半身,看着白鸰一脸兴奋、一脸期待,忍着自己的不适,宠溺地望着他。大手扶上他腿间粉嫩的玉茎,让它在自己的手中涨大、坚硬起来。 白鸰用第二根玉器抽查了一会,便抽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性器抵在了扩张后的入口。“夫君,我要开始啦!”顾清遥依旧宠溺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白鸰扶起他的两腿,让他的入口抬高些,一鼓作气,没入他的身体。 “嗯……”顾清遥皱着眉闷哼了一声,觉得还是有些疼痛的。白鸰的性器远不如自己那般粗大,他尚且觉得有些疼痛,想起自己的尺寸,他的疼痛与自己相比只怕要多上许多。 想到这,顾清遥不禁又心疼又愧疚,同为男子,白鸰一直尽力满足着自己的需要,而自己却还要他一再恳求,才答应让他尝试一次。虽然自己不是他的第一次,可却又做了他成为男人的第一次,这样也好,顾清遥的心里又有了一丝欣慰。今日是他的成人礼,只要他开心便好。 白鸰伏在他身上律动了一会,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他看了看顾清遥额上流下的汗问:“夫君,你疼吗?”顾清遥淡定道:“还、还好。”白鸰顿了顿道:“夫、夫君,你能翻过来吗?我有点……腰酸……”顾清遥宠溺一笑,乖乖地翻过来,分开两腿,让他从后面进入,似乎是舒服了些,他自己的疼痛也轻了些。 白鸰趴在他背上,撞击着他肌肉紧实的屁股,倒是有点血气方刚的男人的样子了,他一鼓作气抽插了一盏茶的功夫,又停了下来。 顾清遥扭过头望着他,“怎么了鸰儿?”白鸰尴尬道:“等、等一下,我喘口气。”顾清遥调侃道:“鸰儿可还行?”白鸰嘴硬道:“我行!”顾清遥忍不住笑,爬了起来,跪在他前面,身体连接处仍然没有分开,让白鸰也跪起来,这样也可省些腰力。 果然白鸰又恢复了活力,兴高采烈地又抽插起来。“夫君,你真体贴。”顾清遥忍着笑道:“好不容易得来成人礼,可要好好 分卷阅读79 尽兴啊!”“嗯!”白鸰答应着,扶着他精壮的腰撞击他的身体,不像自己那般霸道的力度,大概他也是用了全力的,但对于顾清遥来说,这力道算是温柔了。 白鸰一边享受着第一次做男人的滋味,一边还不忘了伸手抚着夫君的性器,那里还软着,他握在手里,伏在他的背上,伸出调皮的小舌舔舐他脊背上渗出的汗珠。 最初的一点疼痛已经被适应,顾清遥也试图去感受那个他深爱的人在他的体内驰骋的感觉,不知不觉自己的性器也硬了起来,体内也被火热的性器搅得有些舒爽的感觉,似乎这滋味也并不太差。 白鸰抽插了一会,就觉得腰酸得不行,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坚持到射在他的身体里。然后伏在他的背上,累得动弹不了了。 顾清遥感觉到他还在自己的身体里,交织在一起的体液从两人的连接处流了出来,淫靡而羞耻,然而他也并不在意,反手拍了拍他柔嫩的屁股,笑道:“怎么样?做男人的滋味如何?”白鸰弹尽粮绝,喘息道:“好累。”顾清遥笑着,将他平放在床上,又翻身压了上来。 白鸰喘息着道:“夫君!你干什么?”顾清遥笑道:“干你!”白鸰委屈道:“不是说好了今天让我干你吗?”顾清遥点点头,“是啊!可是你不是已经干完了吗?你也没说你干完了就不许我再干了呀?”“可……可你,你不疼吗?不累吗?”顾清遥嘿嘿一笑,“还好,你夫君的体力你还不清楚吗?”说话的功夫,顾清遥已经倒了桂花油在手指上,迅速扩张到了两指,又迫不及待地吻上他胸口的红樱,在他娇喘呻吟的时候进入了第三指。 白鸰的身体早就适应了他的节奏,很快便开始渴求他的进入,他的双腿环上他的腰,勾人地磨蹭着他的腰际,小手迫不及待地扶着他已经坚硬的性器,便挤进了自己的入口。 “啊……夫君……你快进来,我、我想要你……”顾清遥箍着他的肩膀,一鼓作气,一插到底,整根没入。白鸰刚刚释放完,全身软得像一滩水,即便是并未充分的扩张,也并没有什么阻碍,滚烫的内壁瞬间便容纳了他的性器。两人一起发出了痛苦又满足的叹息声。 顾清遥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上床方式,刚才的感受……虽然不算差,但是有些太诡异了。他抚着白鸰的细腰长腿,开始了自己的律动。 “夫君……你、你真厉害……都这样了……还能再来一次……”“夫君……还是你腰力……比较好……我、太累了……”顾清遥知道他腰酸得厉害,也没有让他再使力,拎着他的两条长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狠狠地肏弄了半个时辰,直到身下的男孩的喘息声从娇柔变成求饶,这才抽身出来,射在他的身上,白色的粘液从小腹射到了胸前,散发着淫靡腥甜的味道。 白鸰累得全身瘫软,连喘息的声音都发不出,他忽然觉得很委屈,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顾清遥伏在他的身上,伸出舌头舔去了他的眼泪,喘息着问:“鸰儿怎么了?”白鸰委委屈屈地望着他道:“我好累。”顾清遥哈哈大笑,宠溺地亲了亲他的脸,大手抚着他泛着水光一般柔嫩的身体,“还想做男人吗?嗯?”白鸰瘪瘪嘴,不甘心地嘴硬,“想。”顾清遥笑笑,“那下次我们再试?”白鸰摇摇头,“不试了。”顾清遥不解,“为何?”白鸰哼哼唧唧,“我累。”顾清遥被他又委屈又逞强的样子逗得止不住笑,“是啊,这么辛苦的事,还是夫君来做就好了。”白鸰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顾清遥宠溺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才乖。”白鸰还是不甘心,又问:“夫君,作为一个男人,我……我真的那么差劲吗?”顾清遥为难道:“我又没试过别的男人,我怎么能知道别的男人是怎样的呢?”白鸰委屈道:“可你总知道你自己的……”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唉,我真是自取其辱。”顾清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安慰道:“只要鸰儿开心便好,差不差劲的,夫君都不在意的。”白鸰有点感动,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夫君你真好,我爱你。”顾清遥虽然这天失了身,但很满足,他的鸰儿,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属于他的男人。这个弱冠之礼,倒也送得值得。 第56章番外三双璧蒙尘沉璧轩。 蓝鸢穿着一身素雅青衣,坐在厅中的古琴前,调动琴弦,试了几个音,指尖便缓缓流淌出铮铮琴音,悠然空灵,情意绵长。 几个年轻公子坐在桌前,边饮酒边听琴,不时低声交谈几句。饮了几杯,说话的声音便大了些,蓝鸢一边弹琴,也听得见他们的话。 “你们听说了吗?这白鸰嫁的那位江湖中人,据说是个什么掌门,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倒也不是因为好男风,只是因为天生克妻,这才取了个男妻。”“是啊是啊,我听说这个掌门十九岁的时候为父报仇,千里迢迢抓住了仇人一家,却没有立刻杀了他们,而是当着仇人的面杀了他的父亲,逼得仇人自刎身亡的。啧啧,这手段真是毒辣。”“这么说来 分卷阅读80 ,白公子嫁给这样的人,只怕要惨了,别说这夫君对他好不好,只怕稍有差池,要保命都难……”“崩——”蓝鸢手里的琴弦突然断了,他收回流着血的手指,忽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几个人这才转头望着他,其中一人尴尬道:“哎哟,我们不该当着蓝公子的面说这些的。”蓝鸢快步冲了过来,拉住了那人的袖子,“赵公子,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赵公子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为难道:“当然是真的了,这如今丽阳城都传开了,小倌出嫁,摇身一变成了掌门夫人,这可是佳话啊!”“可你刚刚说,那个人他……”“心狠手辣是没错,可毕竟是一派掌门啊,这白公子也不算是亏。只是这小命能保住几天……可就……”蓝鸢既震惊又心痛,紧紧地攥着赵公子的袖子,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阿鸰他不会有事的……”赵公子推掉了他的手,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袖子,埋怨道:“蓝公子,瞧你手上的血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这出门可怎么见人啊?别让人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要加收我的钱呢,我身上可没带这么多钱啊!哈哈哈……”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跟着笑,一人又提醒道:“蓝公子,刚才的琴可还没弹完呢。”蓝鸢哪里还有心情弹琴,他又抓住了赵公子的衣袖,继续追问道:“赵公子,那你可知道,为阿鸰赎身的人,他是哪个门派的掌门?姓甚名谁?门派又在哪里?”赵公子用力推开他,推得他一个踉跄,“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要去找他?别忘了你的身份,这沉璧轩的大门,你是走不出去的!”蓝鸢不甘心,转身就往外跑,几个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蓝公子,这琴还没弹完呢,你要去哪?我们可是付了钱的。”几个人将他按回了琴边,他望着断掉的琴弦,却再难修好了。 赵公子站在他面前,扭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摇头道:“蓝鸢,看你憔悴的样子,我听说你最近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念着你的阿鸰,其实你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说不定他早就被那个魔鬼夫君给折磨死了。啧啧,真是可怜,还不如留在沉璧轩做个小倌,就算是任人践踏,至少还能活着……”蓝鸢突然暴起,甩开了身边的几个人,一把扑向了面前的赵公子,两个人厮打到一起,其他几个人刚要上前帮忙,就见赵公子一把将蓝鸢甩开,他整个纤瘦的身体踉跄地飞出去,面门直直撞上了放置古琴的楠木桌台,桌台的棱角分明撞上了他的脸,他痛苦地大吼一声,蜷缩在了地上,他纤细的手指捂着脸,鲜血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在场的几个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蓝鸢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微微抽动着身体,发出细碎而痛苦的呻吟和哭泣声。 站着的一个人壮着胆子蹲下去,扒开了蓝鸢的手,却令所有人惊恐地叫了出来,他的眼眶汨汨地流着鲜血,整个左眼血肉模糊,甚是骇人,分明是被桌台的棱角撞上了左眼的眼眶。 几个人吓坏了,惊恐地退到门口,落荒而逃。 蓝鸢醒来的时候,只能挣开一只眼,一个小童守在他身边,边哭边道:“蓝公子,你的伤口郎中已经帮你缝过了,伤口虽然不深,却也要留疤了,而且……而且你的左眼,大概……大概是看不见了……”他的左眼被纱布包着,勉强睁开右眼,摸了摸小童的头,艰涩道:“小枝,别哭了。”“蓝公子,以后你的脸上留了疤,一只眼睛又看不见了,可怎么办啊?”蓝鸢叹了口气,仿佛生无可恋道:“都是命。”主仆两人正凄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几个壮汉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妖娆的中年女人,女人发号施令道:“都给我搬走。”几个壮汉开始翻箱倒柜,将屋子里的行李细软装在一个大箱子里,抬了出去。 小枝忙冲过去,边哭边阻拦道:“你们干什么?这是蓝公子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抢走?”中年女人道:“什么蓝公子的东西?这都是我沉璧轩的东西,如今他瞎了一只眼,又毁了容,是不能再做红牌了,要这些东西也是没用,当然是搬走给其他人用了!”小枝跪在地上抓着女人的裙子,哀求道:“方妈妈,我求你了,不要这么对蓝公子,好歹他也给沉璧轩赚了这么多钱了,你就放过他吧!”方妈妈一脚踢开瘦弱的小童,骂道:“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我早就把他拖出埋了。”她走到床边,望着床上面无血色的蓝鸢,“蓝鸢,你可别怪我无情,你知道咱们这的规矩,不养废人,如今你见客是不可能了,好歹从前还有些名声,若是你愿意低价卖身,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主儿。”蓝鸢嘴唇动了动,摇了摇头。 方妈妈不解道:“你不卖身,就只能到后厨去做粗活了,你也愿意?”蓝鸢闭上眼睛,轻声道:“我愿意。”方妈妈叹了口气,“这屋子你是住不得了,明天你就搬去后院的下人房养伤吧。”说完,带着几个大汉收拾完了东西,又叫他们拖走了小枝,毕竟不是头牌,也用不着小童伺候了。小枝哭着喊着被他们拖走,房门被关上,只留下一片死寂。 蓝鸢闭上眼睛 分卷阅读81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过。阿鸰,此生若是还能见你一眼,我便死而无憾了。 蓝鸢从沉璧轩红牌,一朝沉没,变成后厨洗碗的杂役,终日蓬头垢面,用一块白色的眼罩遮住左眼。从前那双好看的抚琴的手,日日浸泡在冷水中,更加苍白粗糙,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蓝鸢就这样如行尸走肉般地度过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管事的来到厨房,粗里粗气地吼道:“蓝鸢,你过来。”蓝鸢将手从洗碗的大盆里拿出来,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捂着嘴咳了一会,才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管事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摇头道:“有人点你去弹琴,快去收拾收拾见客吧。”蓝鸢惊讶得止不住又咳了一会,为难道:“可……我已经这副样子,又咳咳咳……又咳嗽个不停,方妈妈说,我不能去见客了。”“这人出的钱多,指名要点你,你就去吧。”蓝鸢看了看自己沾着油污的手,“可是……我已经很久没弹琴了,只怕……”“你尽力就好,反正钱已经收了。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快去洗漱梳妆,别让客人久等了。”管事的将一个包裹塞在他怀里,便催促他去梳洗了。 第57章番外四千里寻亲张聪跪在老爹的床前,妻子和儿子跪在他的身后,默默流着眼泪。 张老爹颤巍巍地握着张聪的手,眼角也是湿润的,“阿聪,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卖了你的北北,那时他才六岁,还什么都不懂,你娘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抑郁而终,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娘俩啊!”张聪红着眼睛安慰着老爹,“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阿聪,你答应我,等我死后,一定要找到你北北。我不敢奢求他的原谅,只要你能看到他现在过得好,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张聪望着老爹,重重地点点头。张老爹流着眼泪,就断了气。 张聪埋葬了老爹,带着妻子和儿子在爹娘坟前磕了三个头。 妻子道:“人海茫茫,你真的要去找北北吗?”张聪坚定地点点头,“若是他已经长大成人,如今也该十六岁了。”“可若是他已经死了呢?”毕竟那种地方的男孩,活不长也是有可能的。 张聪叹了口气道,“不管是死是活,总要去找一找。就算他死了,可毕竟是我的亲北北,我总要给他上柱香,替爹爹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他们父子若在阴间相遇,好叫他别怪罪爹爹。”妻子叹了口气,抱紧怀里的小男孩。 张聪抱了抱他们,“你们要好好等我回来,我若是有消息了,就写信给你们。”妻子无奈,只好点点头。 张聪独自背着行囊,便出了门。 他按照老爹临终前的嘱托,先去了丽阳城的沉璧轩。张家原本在沅郡,他一路向东北,靠着两只脚,省吃俭用走了一个月,终于到了丽阳城。 他一路问人,这才找到了沉璧轩。可这里都是名流公子出入的场所,他一身粗布衣裳,经过几个月的磨损早就破旧不堪,就连看门的也没有理会他,将他轰了出去。 张聪身上没有什么钱,也不认识任何人,他只能守在沉璧轩的门口,只要有人进出,他便上前询问,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张灵的人,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他在沉璧轩门口守了三天三夜,能问的人都问了,却没有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消息。 张聪浑身脏兮兮地躺在沉璧轩门口的大街上,晒着午后的太阳,心中却充满了无奈与失落。或许,他早就死了,也可能是改了名字,可是他却无从知晓。这个北北,或许真的是找不到了。 张聪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这人穿着不算华丽,相貌也很普通,却有些亲切感。 张聪从地上站了起来,又不死心地问道:“这位大叔,你可知道这里有一位叫张灵的公子吗?他今年有十六岁,是六岁的时候被爹爹卖到这里的,原是沅郡人。”大叔看了看他道:“你是张灵的什么人?”张聪见他竟然理会自己,忙擦擦自己的脸道:“我是他的哥哥,特地来寻他的。大叔你知道他的下落?”大叔想了想,问道:“你爹叫张汉,十年前把他卖到这里的,卖了十两银子,我说的对不对?”张聪大喜过望,忙道:“对对!正是!”大叔确认了他的身份,摇了摇头,便告诉他,张灵后来改名作白鸰,成了沉璧轩的红牌,但是已经赎身嫁人,至于嫁去了哪里,他却也不清楚了,只知道是西北方向的江湖门派。大叔原本是沉璧轩的管事,看着白鸰被卖过来,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别人不知道他的本命叫张灵,他却知道。 张聪谢过了大叔,便匆匆出了丽阳城,朝西北走去。他不认得什么江湖门派,只得沿路边寻找边打听。原本是大海捞针的事,奈何焰山派掌门娶男妻之事太过骇人听闻,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许多平民百姓也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以至于他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便打听到了。 但他毕竟只是一介农夫,出门带的盘缠本就不多,一路上早就花光了,只得沿路一边做工、一边攒钱,再去下一个地方,一路向着烈焰山方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到了烈焰山脚下的彩云镇。 张聪依旧按照这一路的习惯,依找了一家茶馆 分卷阅读82 做店小二。其实他长得并不难看,也算是英俊,只是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田,这两年又奔波在外,风餐露宿,难免苍老了许多,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中年汉子一样沧桑。但他这两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练得一副伶牙俐齿、机灵敏捷,掌柜的都待他不错,想要给他涨工钱让他留下来,可他不得不走,因为他有自己的目的地。 张聪在彩云镇的茶馆里做了几天工,便见到了那自己两年来千里迢迢寻找的人。 那天是顾清遥和顾晏下山游历回来的日子。白鸰迫不及待下山来接他们,叔侄三人在茶馆里匆匆喝了一壶茶,顾晏便找借口跑了,只剩顾清遥和白鸰两个人。 白鸰坐在顾清遥的身边,笑靥如花,眉眼间尽是灵动的神采。顾清遥握着他的手,对他笑得温柔而宠溺。 张聪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 茶馆的老板拍了拍他,他才回过神来。老板道:“你刚来想必不知道吧?那是焰山派的顾掌门,他身边的是他的夫人,白氏。”张聪虽然已经知道,亲眼所见却还是冲击极大,惊奇道:“夫人?”老板笑着点头道:“咱们这位顾掌门,不爱红妆爱素装,他这位夫人最爱一身白衣素装,却是样貌俊美,清理绝伦,寻常女子都要自愧不如啊!顾掌门待他也是宠爱有加,夫妻恩爱。更可贵的是,这位小夫人心地善良,常常接济穷人,在咱们彩云镇更是传为佳话。”张聪听着他的话,喃喃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老板笑了笑,“顾夫人的确是生得美,性格开朗又多才多艺,顾掌门也是行侠仗义,刚正不阿,咱们彩云镇都是仰仗焰山派的荫蔽,才能常保安宁,你也别盯着人家夫人看了,要让顾掌门发现了,他会不高兴的。快去干活吧。”张聪去收拾白鸰身边的桌子,又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他和娘长得真像,若是娘还在世,见了他一定很欢喜。他想起逝去的爹娘,一时出了神,弄洒了手里的茶水。 顾清遥和白鸰朝这边望过来,就看到张聪呆呆地望着白鸰出神,顾清遥不满地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张聪立刻收回了眼神,低头擦拭洒到桌上的茶水。白鸰用胳膊碰了碰他,笑道:“夫君别这么凶,看你把人吓得。”张聪低头道:“抱歉,我这就收拾干净。”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白鸰柔声道:“这位大哥看着眼生,是新来的吗?”张聪微微抬起头,迅速看了他一眼,听到他叫“大哥”,虽是礼貌,却也感觉心都紧张地跳起来,磕巴道:“是……是从外地来的。”“你不必害怕,你又没有作奸犯科,顾掌门是不会怪罪你的。”张聪抬起头,对上白鸰笑眯眯的眼,只觉得如月如星,明亮清澈。 既然已经找到了北北,张聪便决定在此地安顿下来,去驿站给妻子写了信,让他带着儿子和岳母一起过来。他在茶馆做了几个月工,便听说焰山派的掌门夫人在招聘花农,便辞去了茶馆的工作,上山应聘了花农。 张聪做了山上的花农,便经常有机会见到白鸰,他虽然从不亲自下田,但经常会来田间看看花农们干活,自己躺在一个舒服的摇椅上,不时还会和花农们闲聊几句。 张聪找了两年,总算是见到了北北,可有些近乡情怯,却不敢上前同他说话,倒是白鸰,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位大哥,你不是在茶馆里做工吗?什么时候跑来种花了?”张聪擦擦额上的汗水,忐忑道:“来了又半个月了,我原本就是个庄稼人,还是干老本行的好。”白鸰又问道:“大哥怎么称呼?”张聪想了想道:“我姓张,叫我老张就行。”白鸰从木板路上跳下来,蹲在他身边,看他侍弄花草,又问了他一些种花的问题,张聪一一认真回答了,待他问完,也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当家的,我看你年纪不大,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白鸰不假思索道:“还有夫君和侄子,还有一个义兄。”张聪笑出来,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父母或者兄北姐妹?”白鸰摇摇头,撅嘴道:“从小我爹就把我卖了,我早就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不提也罢。”张聪有些尴尬,试探道:“你爹……真狠心啊。”“可不是吗?不过大概也是迫于生计吧。”张聪叹气道,“你心里一定很恨他们吧?”“那是自然,否则我也是有爹疼娘爱的,何至于吃那么多苦?不过都过去了,不提了。”白鸰语气倒是没怎么悲伤,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这让张聪更心酸了。 张聪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白鸰自己没有怎样,却见他垂头丧气,便拍拍他的肩膀,反过来安慰他,“老张,你又不是抛弃我的人,你叹什么气?还是好好干活吧!我要回去吃饭啦。”说着站起来跳上木板路,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张聪望着白鸰的背影想,还是不要相认了吧,时隔多年,他实在没有脸面去面对这个失散已久的北北,他无法想象他愤怒地指责自己和爹娘对他的抛弃。他如今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他的夫君如此疼爱他,他看起来也生活得很幸福。 张聪想,或许就这样做一个花农,能不时看到他,看到 分卷阅读83 他笑一笑,便是最好的了。 第58章番外五曾经沧海豫州境内的某座孤山上,三个身影并排而立。 顾清遥和白鸰跪下去拜了三拜,顾清遥打开酒壶,往地上洒了半壶,又自己饮了两口,递给白鸰,白鸰接过饮了两口。两人点上香,插在坟头,便站起了身。 墓碑上是空白的,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荒坟上也长满了杂草,像是无人料理的样子。 顾清遥朝身后的孩子道:“晟儿,你可知此处是谁的埋骨之所?”顾晟看了看那座空白的墓碑,摇摇头。 顾清遥道:“这里埋的,是你的亲生父母。”顾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亲生父母?”顾清遥面色严肃,抓着他的肩膀蹲了下来,“晟儿,程,你的父亲是当朝名将岳将军,他遭奸人杀害,可惜我去晚了一步,只救下了当时年幼的你,便将你带回顾家抚养了。”顾晟并非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抱来的孩子,并非爹娘亲生。别人的娘都是女子,只有他的娘是男子。但他对大人的事似懂非懂,他只记得从小娘便对他很好,爹虽然严厉,却也是关爱他的。 “晟儿,如今你已经十岁了,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我才带你来此处,祭拜你的亲生父母。”顾清遥让他跪下,顾晟很听话,恭恭敬敬地磕了头、行了礼,然后站起来,看看顾清遥,又看看白鸰,忽然又对着他们跪下拜了拜,道:“爹、娘,感谢你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顾清遥和白鸰惊讶地对视一眼,白鸰上前扶起顾晟,“晟儿,你这是做什么?”顾晟犹豫了下,道:“从小我就知道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可是我喜欢你们,喜欢烈焰山,你们可不能不要我啊!”白鸰笑着拉住他的手,“傻孩子,爹娘怎么会不要你呢?”顾晟看了看面前的墓碑,“你们带我来找亲生父母,难道不是不要我了吗?”顾清遥笑道:“晟儿,我们带你来此处祭拜,是教你不要忘本,时刻记得自己是忠良之后,严于律己,奋发图强,并不是不要你了,你还小,怎么能离开爹娘身边呢?若是你以后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了,那时你想离开,爹娘是不会阻拦你的。”顾晟一把抱住白鸰的腰,摇头道:“我不!晟儿不想离开爹娘,晟儿想一辈子都和爹娘在一起。”白鸰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娘也不舍得你离开啊!”三人祭拜了岳将军夫妇,顺便在豫州境内游山玩水了一番,这才回到烈焰山。 回到顾家,顾晟卸下佩剑便风一般地冲到了后院,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女孩从厨房走出来,梳着两个俏皮的发髻,手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点心,见到他冲过来,对他温柔一笑。 顾晟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喊道:“小月,我回来了。”张月皎也对他笑笑,“正好我和娘学了桂花糕,第一次亲手做了,小少爷你尝尝。”顾晟伸手拿了一块,塞在嘴里,边嚼边笑,“嗯,好吃。”张月皎端着朝前院走,“我给你端到房里,你慢慢吃。”顾晟跟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里,从怀里掏出一支玉钗,举到她面前,“小月,这……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张月皎惊喜地接过,“小少爷还给我买了礼物?”她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那玉钗的一端雕刻的,正是一轮弯月,恰巧与她的名字相符。她笑笑,又递了回去,“小少爷帮我戴上吧。”顾晟拿过玉钗,小心翼翼地插在了她右边的发髻上,他的个子比张月皎矮一些,还要踮起脚,才能看得清她的发髻。他满意地看了她一会,张月皎问:“好看吗?”顾晟嘿嘿一笑,“好看,小月戴什么都好看。”张月皎脸上一红,低头道:“这玉钗有些贵重吧?也不知我娘许不许我收下……”顾晟坐下来,又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在嘴里,“这算什么?以后我还会送你很多礼物的,丽娘不会不许的,反正你以后都是要嫁给我的,这些礼物以后也是你的嫁妆呀。”张月皎惊讶地望着他,脸上又红了些,气息都有些乱了,“小少爷!谁、谁要嫁给你了!你不知羞!”说着转身便跑了出去,情急之下,撞上了正要进来的白鸰和顾清遥,她慌张地抬起头,行礼道:“掌门、夫人!”白鸰冲她笑了笑,“何事这么慌张?”张月皎不敢抬头看他们,“没、没有。”说着便又跑了。 两人笑着进了房间,白鸰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尝了一口,赞扬道:“味道真不错,小月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贤妻良母。”顾晟眼睛一亮,站起来拉着白鸰的衣角道:“娘,等我长大了,可以娶小月做老婆吗?”白鸰拍拍他的脑袋,问:“晟儿喜欢小月吗?”顾晟点点头,“小月生的漂亮,又对晟儿好,晟儿喜欢她。”顾清遥却皱眉道:“晟儿,你还小,哪懂得什么是喜欢?小月她只是你的丫鬟,你是不能娶她为妻的。”顾晟失望地望着他,“为什么呀?爹。”顾清遥认真道:“你是未来的焰山派掌门,自然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江湖世家之女,怎么能娶一个丫头呢?”白鸰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辩驳道:“丫头怎么了?你还娶了 分卷阅读84 一个青楼小倌呢!”顾清遥哑口无言,强辩道:“这……这不一样!”白鸰理直气壮道:“怎么不一样了?都是掌门,都是妻子,为什么你能娶,他就不能娶?”顾清遥摇了摇头,“鸰儿,你平时宠着孩子也就罢了,都是小事,这种人生大事……”白鸰也不高兴了,“正因为是人生大事,才要尊重他自己的意愿,强扭的瓜不甜,你不知道吗?”“我又没说一定让他娶他不喜欢的女子,晟儿还只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以后他长大了,见的女子多了,也许就会喜欢别人了。”“从前我也是像你这样想,我以为等顾晏长大了,见的女子多了,也许就会喜欢别人了。可结果呢?这么多年,他的心里还是只有阿鸢一个人,当年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小孩子?”顾清遥又哑口无言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顾晟看到爹娘为了自己争吵起来,怯怯地拉拉顾清遥的衣角道:“爹,你别生气了,是晟儿错了。”顾清遥拍拍他的头道:“你没错,是爹错了。”白鸰看了看他,“说说你错在哪了?”顾清遥忽然笑了笑,望着白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大概我们顾家的男人,都是情种吧。”白鸰得意一笑,捏捏他的鼻子,“少往自己脸上抹金了。”他笑得美,拉着顾晟往外走,“晟儿,咱们下山去看蓝叔叔好不好?”门外传来他们说话欢快的声音,“好!晟儿也想蓝叔叔了。”蓝家很少有别人来,平时除了蓝鸢、顾晏和张炎三个人,也就只有白鸰一家三口会来,六个人围坐在一桌,也不拘主仆,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白鸰一边讲着这次出门在外的见闻,一边往蓝鸢的碗里夹菜,不一会蓝鸢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白鸰皱皱眉,“阿鸢,你怎么不吃呢?”蓝鸢道:“我在吃啊,是你夹得太多了。”白鸰道:“是你吃得太少了。”蓝鸢刚想说什么,就又咳起来,白鸰一慌,忙拍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蓝鸢捂着嘴咳了一会,笑道:“一入秋就又开始咳嗽了。老毛病了,不碍事的。”顾晏放下筷子,担忧道:“天气一冷,阿鸢的身体又差了些,胃口也不好,小婶,你给他夹那么多,他吃不了的。”他说着,将蓝鸢碗里的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又夹了几样青菜放在他的碗里。蓝鸢拿起筷子,端起碗,试探地夹起碗里的饭菜吃了,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白鸰望着他双眼上蒙着的白布,霎时又红了眼睛。几年前,蓝鸢的眼睛已经彻底看不见了,所以也不再用单眼的眼罩,而是干脆用一个长条白布,将双眼都蒙了起来。 白鸰偷偷地擦了一把眼泪,顾清遥看着也心疼,刚想安慰他几句,蓝鸢便伸手摸到了白鸰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阿鸰,你不要难过了,我挺好的。虽然看不见了,可还有你们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白鸰不想让他听出自己的声音有异,忍着难过道:“我没事,阿鸢,你好好吃饭吧。”顾晟见他们难过,忽然道:“蓝叔叔,以后晟儿会当你的眼睛,好好孝顺你的。”童言无忌,一句话打破了桌上伤感的气氛,众人皆是破涕为笑,蓝鸢对着顾晟的方向道:“晟儿真乖,蓝叔叔先谢谢晟儿了。”顾晏摸摸顾晟的头道:“晟儿真乖,不过你还小,也照顾不了蓝叔叔,还是大哥来照顾你的蓝叔叔吧。”张炎面色复杂道:“小少爷,你叫错啦!大少爷和蓝公子明明只差了四岁,为何大少爷是大哥,蓝公子就成了蓝叔叔?你应该叫阿鸢哥哥才对。”顾晟却一本正经道:“不对不对。大哥是爹娘的侄子,当然是大哥,蓝叔叔是爹娘的朋友,当然是叔叔了,我没叫错。”一桌人哈哈笑起来,张炎一脸纠结,却无法反驳他,只好继续低头吃饭。 蓝鸢笑道:“晟儿没错,我自然是叔叔了,阿晏只是哥哥,我们差了一个辈分呢。”顾晏也跟着笑起来,笑里藏刀地拍了拍顾晟的小脑瓜,“晟儿真是聪明,辈分都算得这么清楚。”顾晟美滋滋地晃了晃小腿,继续吃饭了。顾晏抬起头,就见到蓝鸢对他温柔一笑,继续拿起筷子吃饭了。 天气越来越寒冷,蓝鸢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咳嗽得越来越厉害,看了许多大夫,喝了许多药,却也总不见好。近两年他的身体便是一直如此,咳嗽反反复复,天气稍微冷一些便受不了,吹了风咳嗽得更厉害。乐坊的工作早就辞了,只是安心在家中养病,很少出门。 顾晏为了方便照顾他,干脆搬到山下来住,每天早晨上山练武,太阳落山前便下山回来。两人朝夕相处,虽然蓝鸢的眼睛看不见了,倒是比从前更加甜蜜了。 夜里,顾晏听到外面的寒风吹得凛冽,下床又将床前的炭盆拨了拨,让火烧得更旺些,然后上床将蓝鸢肩膀的被角压好,只留出黑暗里一张秀气温柔的小脸。他忍不住俯下身,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下。 蓝鸢梦中嘤咛了一声,忽然咳了起来,秀气的眉毛蹙了起来,单薄的身子被咳嗽震动得厉害。顾晏忙将他拉了起来,帮他披上衣服,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蓝鸢咳了一会,才终于停了下 分卷阅读85 来,顾晏下地从炭盆旁边的暖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蓝鸢喝了水,感觉好了些,靠在顾晏的肩头,喉咙中还发出痛苦的喘息声,他轻声道:“对不起,又吵醒你了吧。”顾晏摇摇头,将他搂在怀里,又将被子向上拉了些,抚了抚他胸前不稳的呼吸,“明天再叫大夫来看看吧。”蓝鸢苦笑道:“看不看都是一样,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顾晏心中酸涩,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蓝鸢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阿晏,你正是大好的年华,让你成天陪着我这样一个病秧子,真是委屈你了。”顾晏将他的手握紧,“不许这么说。”他在他的太阳穴上吻了下,又将他抱紧了些,“阿鸢,我爱你。”蓝鸢忽然落下泪来,将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贪婪地吸取着他的味道,“阿晏,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就好好地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过正常的日子吧。”顾晏全身一震,手脚都僵硬了起来,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他抱紧怀里的人,用力地摇头,“阿鸢,你干嘛说这些?你要好好地在我身边,陪我白头偕老。什么老婆孩子?我都不需要,我只要你就够了。”蓝鸢流着泪笑了,“白头偕老……是啊,我多想和你白头偕老……”可是我知道,我终究是不能的。 顾晏悄悄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抚着他柔软的头发,亲吻他的头顶,“阿鸢,我们会白头偕老的。”蓝鸢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任它倾泻而下,他紧紧抓着顾晏的衣襟,任自己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嘴里呢喃着:“阿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这白头偕老的诺言,终究是不能实现了。 顾晏几乎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眼泪不停地流下,滴落在蓝鸢的发间,滴湿了他的头发。“不要说对不起,你我之间,不需要。”蓝鸢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的亲昵那样,只是这两年他的身体不好,顾晏疼惜他,便很少做亲昵之事了,每次都是蓝鸢主动提出,顾晏小心翼翼,大多时候也都是用手口解决而已。 蓝鸢吻上顾晏的嘴唇,顾晏温柔地吻着他,他却不安分地抚上了他男人的下体。顾晏一愣,立刻按住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阿鸢,你的身体受不住。”蓝鸢靠在他的怀里,总算也觉得有些热了,“可是我们已经许久没有亲近过了……难道你不想要吗?”“我……”顾晏喘息着,心里挣扎着,身体却不争气的先起了反应。蓝鸢的手伸进他的底裤,贴着他的耳边轻柔道:“就让我用手帮你吧……”顾晏红着眼睛,咬紧了嘴唇,一边挣扎着一边享受着,却迟迟不能释放自己,此刻他的心里尽是不安和彷徨,哪里有心情享受这种肉体之欢? 蓝鸢感受着手里的东西胀大起来,又缩小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我身体好一些,你也不必如此自苦了……”顾晏忽然抱住他,不争气的眼泪又流出来,抑制不住的悲伤如决堤一般,他紧紧地抱着他单薄的身体,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肩膀上,“阿鸢,不是你的错……求求你不要这样……”蓝鸢拍拍他的背安慰道:“阿晏,我也爱你。”这个冬天,蓝鸢的病来势汹汹。自从入了冬,顾晏就不再上山了,每日都在家陪着蓝鸢。 蓝鸢虽然看不见,可他能听见顾晏和张炎在院中练剑的声音,虽然他总是窝在床上,可听到顾晏和张炎在院中叮叮当当的声音,或是谈话的声音,他的心中便是安心的。 蓝鸢的病来势凶险,顾晏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总算是在恶劣的情势中努力挣扎着。当他看到院外的柳树发出了第一撮绿芽,仿佛松了一口气,他终于陪他熬过了这个冬天。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蓝鸢的咳嗽也终于好了些,只是身体仍然虚弱,即便是过了四月,身上仍然寒津津,总是畏冷。 难得这日天气好,阳光和煦,白鸰下山来,拿了新的乐谱和蓝鸢研习,午后说要考顾晟的功课,便回去了。 蓝鸢许久没有弹琴了,他摸着还没收起来的琴,忽然很想弹一弹。 顾晏从外面走进来,放好自己的剑,便见到蓝鸢坐在桌前,指尖拨动琴弦,流淌出一曲情意绵绵的曲子,是一曲《凤求凰》。 顾晏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脸上一丝不苟地弹奏着,嘴角随着乐曲微微上扬,像是想起了什么甜蜜的画面,从他们的相识、相知、到相爱,每一个画面,都那样的清晰。十二年了,他从来不曾忘记过。 一曲毕,蓝鸢抬起头,仿佛能看到他一般,对他微笑道:“好听吗?”顾晏点点头,仿佛他能看到一般,也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听。”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一个生命、一段爱情,在它存在的时候灿烂过,就如同绚烂的烟火、璀璨的流星,划过天空,照亮世界,然后陨落、消亡。留下的,是别人眼中的美好回忆,见过它的人,会怀抱着这样的回忆,过完一生。 那天晚上, 分卷阅读86 一颗流星悄无声息地陨落,一个生命悄无声息地离去。他是带着微笑离去的,在他的怀里,那样温暖,那样安心,不再有欺凌,不再有病痛,不再有黑暗,有的只是填满心中的爱。只是,难免抱着遗憾与愧疚,终究,还是无法与他白头偕老了啊……但愿他在这人世间,不要孤零零地一个人,不要太想念自己。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或许从沉璧轩出来那时,就已经走到了末路,这后来十二年的欢愉,已经是他偷来的了。可顾晏的生命,却正绚烂,他不该为了自己,放弃这世间的繁华,或许自己的离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吧。 蓝鸢并没有给顾晏留下一字一句,他曾想过偷偷给他留一封信,等自己不在了,他便会找到,至少还能留下一点念想可以回忆,可他终究还是没有下笔。他留下的,唯有他生前抚过的一古琴而已。 蓝鸢并没有留下遗言如何安葬,顾晏便自私地将他葬在了顾家的祖坟,在他的墓碑刻上了“先妻顾蓝氏·鸢之墓”,在落款处刻上了“未亡人·顾晏立”。 “阿鸢,你生前不肯嫁给我,我只有在你死后,自私地将你占为己有,你泉下有知,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你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就是想让我忘了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重新娶妻生子,可是……我做不到。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说过,那位诗人写下这首诗悼念亡妻,不久之后就有了新欢,可我不是他,我无法忘了你,再重新和别人在一起。我们相识十二年了,从我十四岁到二十六岁,最好的青春年华,都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别无所求,今生今世,也唯有你一个妻子而已。”顾清遥四十岁时,将掌门之位传给顾晏,与白鸰游览名山大川、归隐田园,过上了逍遥自在的生活。 顾晏三十岁接管焰山派,三十四岁时在武林大会中一举夺魁,技压群雄,得到了武林第一之位,从此光大门派、武林臣服,使焰山派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 顾晏五十岁时,将掌门之位传给顾晟,独自远走江湖,行侠仗义,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成为江湖中人人称道的传说。 时光匆匆,又过了几十年。顾家祖坟前,一位老人白发苍苍,却是剑眉星目,精神矍铄。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折好的手帕,那手帕像是用了许多年,早已泛黄。他打开手帕,中间包着的,是两绺头发,各自系着一段红绳,一绺乌黑粗亮,一绺棕黄纤细。他将手帕放在坟前,蹲下身子,拨出自己的一绺白发,拔出腰间的宝剑割了下来,又将白发分成了两绺,用一根红绳系好,放在那手帕里,重新一丝不苟地包好,又用宝剑挖了个土坑,将手帕埋了进去。 墓碑上的字迹,因为多年的风吹雨打,字迹早已褪色,可雕刻的痕迹却依然看得出上面的字迹:先妻顾蓝氏·鸢之墓,未亡人·顾晏立。他抚着墓碑上的字迹,红着眼睛道:“阿鸢,说好的白头偕老,我终于做到了。我知道,你也一直在等我,对不对?可惜啊,我没有你的白发,只能用我自己的替代了。你一定不敢相信,当年那个追着你的小孩子,如今已经白发苍苍了,可是你在我的心里,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那么年轻,那么俊秀,那么温柔……等你见到了我,会不会嫌弃我已经老成了这样?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阿鸢,我真的好想你。”多少年过去了,可是与他初遇的情形、与他同生共死的情形、与他朝夕相处的日子、为他心动的时光,每一个瞬间,每一句话,都仍然历历在目。多少次午夜梦回,他还是坐在那小院的窗口,或写字、或抚琴,见到他来了,仍是抬起头对着他温柔一笑,这是他梦中最美的场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他说过,有些人的终点,注定不能是白头偕老。 “明明是你在抢我要吃的菜。”“你被毒蛇咬了,如果不及时吸出来,你会死的。”“我真的没有讨厌你。”“那你不要再爬墙了,要走正门。”“这四年,你是在追求我,对不对?”“我没有定亲之人。但我已有心仪之人。”“我是心甘情愿服侍你的。”“阿晏,我也爱你。”……顾晏知道,虽然蓝鸢那时拒绝了嫁给他,可在他的心中,他们早已是不可拆散的夫妻。蓝鸢知道,顾晏一定会为他立“未亡人”的墓碑,一定会与他合葬,他不再拒绝,任他安排自己的埋骨之处,这是他留给顾晏,最后的礼物。生同衾,死同穴,他始终,都是他唯一的妻子。 《男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