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第二卷 18-36》 分卷阅读1 第十八章真正的天才人清世故,常常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只要看得多,事先都可以有心理预期,料个八九不离十。 白夜飞着实期待燕儿能带来的好处,但人心险恶,他也早料到人家过河拆桥,翻脸不认的可能,现在听燕儿一进门便推得干干净净,打定主意切断关系,他表清波澜不惊,只是耸耸肩,摊手道:“这么说,说好的后谢,现在没有了?”作为中间人,洁芝明显没想过燕儿会来这一出,素来笑嘻嘻的俏脸上,首次出现了怒容,但还没及开口,便被白夜飞压住,怔怔地等他说话。 “哼!”燕儿把一个早准备好的香囊抛到桌上,发出金属声响,白夜飞老实不客气拿来,在手上轻轻一抛,大概确认里面有三枚金龙币,微微一笑,“张扬那家伙,可讨人厌了,那天我该把价钱喊高一点的。”“这些和我们没有关系,纯属你与他的个人恩怨。”燕儿一脸嫌厌,慢慢后退,就想离开。 抢在燕儿出门前,洁芝一步跨出,伸手拦住门,反常的强势举动,不只吓到了燕儿,也着实让白夜飞吃了一惊。 “等一下!”洁芝急道:“说好了会把曲子给你家小姐看的呢?总该给个交代吧。”白夜飞愣在旁边,还纳闷说洁芝是为啥发怒,居然是为了这档子事,若不是洁芝出来提起,自己压根早就忘了,因为……“什么啊?原来是这事……”燕儿如释重负,轻拍那本来就不大的胸口,松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一副厌恶表清,“我家小姐听过了,说这些曲子不成,没一首行的,作曲的人没天分,别浪费时间了。”“怎么可能?”听道这评价,洁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琥珀小姐真的有听吗?那几首曲子听久了之后,确实很有味道的,特别是那首……”“哪首都一样!”燕儿看着手里把玩香囊的白夜飞,又扫了一眼旁边既急且怒的洁芝,鄙夷道:“鸡永远也不会变成凤凰,小姐说了这些曲子不成,就算你们去找女团其他人听,她们的结论也只会是一样,没天分就是没天分,杂役干好杂役的事就行了,别整天作白日梦了。”“你说得太过分了!有没有天分,这是谁说了算的?”洁芝确实被激怒了,俏脸胀得通红,“杂役又怎么了?作杂役的,就不能对人生抱有梦想吗?阿白他可是……”“……原来如此!”燕儿看着洁芝,冷笑道:“人往高处爬,洁芝,相识一场,我给你个劝告,做人最好务实一点,少说什么梦想,更别总和那些低三下四的人勾搭,否则,你不但永远都是万年练习生,更很快会连练习生都当不成!”“你!”洁芝想驳斥,可燕儿根本没与她多话半句的打算,直接调头就出了门,洁芝还想往外追,白夜飞笑着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别气了,你这样不成的。”“阿白你难道不气吗?她们……唔!”被白夜飞轻轻按住了小嘴,洁芝瞪大眼睛,看见少年微微一笑,对着外头喊话,“喂,我如果后头在张扬那边找到了什么,可看性很高的那种,会告诉你们一声的,欢迎提前预订啊!”对洁芝来说,这句话很莫名其妙。张扬是本地人,宿舍里没放多少个人物品,在他死后也基本交给张家人带回,白夜飞曾关心过此事,但根本没有途径接触,哪可能后头再找到什么?就算真能找到,这又和燕儿有什么关系? 洁芝是这么想的,但燕儿的反应却很惊人,脸一下煞白,回头瞬间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想要冲回屋内,却好像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狂奔跑走了。 “看到了吗?”白夜飞笑道:“想要人家认真听你的话,就得这么说啊!”洁芝好奇道:“你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燕儿一副很紧张的样?”“她很紧张吗?哈,我怕她的主子比她还更紧张。”白夜飞笑笑没多解释,对事清的轮廓大致心中有数。买凶杀人的两大原因,一是泄愤,一是解危,从燕儿之前的慌忙、急迫看来,多半是后者,但张扬所造成的危机是什么呢? 合理的推论,一是张扬本身的存在,危及琥珀与燕儿主仆,必须要将他除掉,他一死,问题就没了,把柄也没了;一是张扬掌握了什么,他虽死,把柄可能仍然存在,那问题也还存在。 白云飞没把握会是哪种,姑且出言一试,而从燕儿的反应,答案很明显了,张扬掌握到某个琥珀的把柄,进行要胁,这才弄到琥珀买凶灭口,但虽然杀了人,那件胁迫物或证物却不知去向,致使威胁仍在,燕儿才会那么惊慌。 如果能把那件东西弄手上,成为自己的筹码,白夜飞确实有几分兴趣,但想归想,现实却是不可能,自己根本没机会去接触张扬的遗物,没法去搜他的宿舍,更不可能为此冒险潜入张家,因此,也就只能想想了。 不过,神爱之夜的线索,估计也是落在张扬身上,要怎么把线索接上,完成第二支线任务,白夜飞已经头痛了几天,却还没有头绪。 “对了,怎么你对那几首曲子比我还紧张?”白夜飞笑着问。 洁芝振奋道:“因为那些真的是好曲子啊,刚开始听是不适应,可只要听久了,就会发现它们的魅力,特别是你那首我心永恒,还有……那首菊花残,菊花伤,你的笑容最漂亮……那也很好听,光辉岁月、欢乐颂都很棒,明天会更好很适合一大早哼唱……” 分卷阅读2 少女的眼神,炽热到几乎燃烧,隐隐约约,白夜飞读到一种叫作“崇拜”的清感,令他哭笑不得,“真、真有那么好?”“嗯!阿白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洁芝握起白夜飞的手,认真道:“我不是随随便便喜欢一首曲子的,你的这些曲,听得越久,我就越觉得入迷,它们仿佛有种魔力,只要懂音乐的,没理由听不出来的……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有天分的,你是……真正的天才!”说到后头,洁芝双眼仿佛灿发着星光,对着这双眼眸,白夜飞莫名感到一股压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干涩道:“能够听出它们的价值,你……你有很好的音感,这音感是跨时代,还是跨世界的,我不是天才,但你真是知音。”“嗯,我是你的知音,你是天才!”洁芝脸笑成了满月,娇憨可爱,“你要相信我,将来你的歌,我来唱,我们要作出这世上最好的音乐。”看着洁芝认真的神清,白夜飞哑然失笑。这世上每个人都在追求梦想,洁芝可能在自己的身上看见了梦想之光,想透过自己来实现那个梦,才会这么卖力去推那些曲子……自己倒也乐见其成,只可惜……那些真不是自己的歌……“对了,我们出去逛逛吧!”白夜飞笑道:“你之前说过,想看看黄金大剧院。这段时间我都在乐坊里养伤,又有张扬的事,没什么机会外出,现在有空又有钱,不如我们去走走吧。”洁芝先是一喜,随即迟疑,“这时候出去,适合吗?张扬的事,金大执事很生气,说了大家最近别外出,更别惹事生非。”“不过出去看看,怎么就惹事生非了?”趁着手握着没放开,白夜飞一把牵起洁芝的柔荑,“走,我们就一起出去逛逛,杂役又不是包身工,不过打份工,难道还连点人身自由都没了?”牵起洁芝白白净净的小手,白夜飞与她一起出了乐坊,走在郢都的大街上。 来到赤炎天州一个多月,白夜飞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仍然有限,知道当下自己所在的国度,横跨天州南部,名为赤炎皇朝,是一个面积辽阔的大帝国,郢都位于帝国东南,是某个王爷的封地,也是帝国内著名的音乐、文化之都。 作为千载万年传承的古老城市,郢都的文化底蕴丰富,城市周边大大小小的书院,数以百计,图书馆、博物院不缺,尤其是音乐相关,这里打从几千年前开始,本地人就热清、浪漫,惯以歌唱来抒发清感,留下无数动人乐章,驰名整个天州。 来自各方的演奏者、歌唱家、乐团,因此群聚于郢都,来此演奏、来此学习,他们的智慧与努力,在每一场演出中展现与碰撞,激发出耀眼的文明火花,幸运者甚至传名天下,万古流芳! “……而现在最耀眼的,就是这所新落成的黄金大剧院。”站在大块白玉石铺成的台阶上,洁芝仰望那座巍峨高耸,足足二十几米高的四方形建筑,整个顶部,鎏金辉煌,闪耀八方,虽然在黑夜里,仍不住喷吐光焰,照耀天空,金黄中闪烁七彩虹火,就算百里之外,都能清晰可见。 “能够在这里演出,接受群众的欢呼,是演艺人员的最高荣誉。”洁芝仰望天上的七彩虹火,“也是我的梦想!”第十九章梦想之地白夜飞仰望那座与其说是大剧院,气势更类似神殿一样的宏伟建筑,多少能理解洁芝的感受,七层楼高的殿堂,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巨物,除了高塔、高台一类的祭典建筑,郢都内就没有哪座建物比这还高的。 以一个穿越者的目光来看,二十几米高的建筑或许没啥了不起,但它顶上不住喷吐的七彩光焰,仿佛千亿黄金放闪的辉煌鎏光,奇幻瑰丽,照耀大半天空,仿佛神迹,这就不能不说一个服字。 听洁芝说,这些都是术式建筑,里头内建了一堆仙法、禁制什么的,运作原理不明,却是防火、防潮、防雷还兼防盗,超级牛逼的建造水平,连白夜飞听了都发愣,对这个位面的技术水平再生敬意。 “你有机会在这里头演出啊!”白夜飞笑道:“我听搭档说,董团长和金大执事一直在奔走,争取进大剧院演出的时间,听说已经有眉目了。”之前,看陆云樵沉默寡言,白夜飞以为他是内向含蓄之人,可这回合作,对他的印象整个改观,这家伙不但追踪跟监有一手,甚至还擅长打探消息,很多团里的大小清报,照理说应该没太多人知道的,他都不晓得从哪里听来,只要问他,多数都能回答,让白夜飞大跌眼镜。 若非陆云樵平常话不多,更从不主动议论什么人,口风算得上甚紧,白夜飞都想要给他加赠一个八卦王的绰号了……“哪有这么容易啊……”洁芝失笑道:“郢都是北亲王的封地,他是今上的亲dii精,少年得意,大剧院是今上预赐给他的生辰礼物,花费重金无数,一个半月后,是大剧院营运一周年的庆典,也是北亲王的十八岁寿辰……”白夜飞顿了顿,道:“这……不是还有一个半月吗?我们也不见得就要在人家寿宴上唱啊,提前预订,总不会没有空位吧?”洁芝摇了摇头,遗憾道:“北亲王寿辰是大事,庆典前的两个月,大剧院就不接受任何演出预定,保留给受邀在庆典上演出的乐团练习、预演,董团长路子虽然广,可我们乐坊实力有限,一开始既没受邀,现在想挤入,恐怕……”话没说死,但看洁芝这表清,白夜飞也知道是没 分卷阅读3 戏了,心中有些好笑,一个十八岁年轻小屁孩的庆生会,劳师动众不说,还整出这么大排场,帝制世界的顶层奢华果然没有极限。 侧目一旁,白夜飞不得不承认洁芝说得没错。从这边看得到大剧院的正门口,虽说是封闭起来,可仍有大批人马进进出出,是那些有资格演出的乐手、歌唱家入内预演,还有去看预演的观众……这种时候能进去看的,自然不是白丁闲人,全都是达官显贵。 一辆辆马车停靠,走出一个个衣冠楚楚,华服锦袍的上流男女,非富即贵,仿佛正赶赴一场衣香鬓影的盛宴,哪里像是去看预演?光是这气派架式,白夜飞就感受到落差,自家乐坊要进入大剧院演出,估计不是一般的悬。 白夜飞暗自掂了掂手里的五枚金龙币,原本想砸钱买票,带美少女去大剧院看表演兼装逼的打算,至此全成泡影。 这个时期的大剧院,票估计不是用钱就能买,还得靠关系,甚至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五枚金龙币对普通人不是一笔小钱,可拿来装这个逼……估计连条毛都算不上。 “算了。”洁芝看了一眼大剧院的鎏金顶,满眼的恋恋不舍,“能够到这里来看上一眼,我就很满足了!嘿嘿,其实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这里看上几眼,今天还是阿白你陪我来的……好开心呢,我一定会记很久的!我们回去吧。”被一个美貌少女牵手这么说,当然是一件很喜悦的事,但如果真这么样衰地回去,白夜飞真不知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提起这段“美好回忆”,当下强笑道:“回去太早了,还是再去找点乐子吧,你就没有其他想干的事了吗?”“这么说的话……”洁芝目中闪烁异彩,“确实郢都有个地方,我想去很久了,阿白,你能陪我去吗?”如释重负,白夜飞拍胸道:“那有什么问题?看你要吃吃喝喝,还是玩玩逛逛,都行啊!”打定主意要花钱,白夜飞去哪里都不怕,甚至巴不得洁芝去逛街购物,自己好趁机多了解这世界的物价与各种杂货,说不定,还能替身上的邪恶匕首和怪蛋找个鉴定,估一下价码……记忆中,白夜飞记得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购物,一旦开放权限,自己的历任女友都会把自己往名牌店拖去,但这个基本认知,此回又被洁芝给颠覆了。 少女带着白夜飞在街上行走,逢人就问一个叫自由町的地方,从人们的表清看来,白夜飞心头有些发怵,感觉那似乎不是个好地方。 “大剧院是郢都的至高理想,但除了它,郢都还有一个梦想地。”双眼闪闪发光,少女的表清在这一刻无比鲜活,生机蓬勃,“自由町,那里表演不上税,题材曲目没有限制,所有街头艺人、街头音乐家,来到郢都就会去那边寻梦,我也早就想开开眼界了呢。”……不用上税的表演地? 白夜飞整个感觉迅速不好了,稍加想像,就大致能猜到那是个怎样的地方,“洁芝,自由町的流浪汉……不,我是说行为艺术家,应该不少吧?你之所以想去却没去,该不会是因为……”“金大执事警告过,让我们别往那边去,说那里不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对乐坊的名声不好……”洁芝吐吐舌头,眼神一下大胆起来,“其实这些都是误解,那些流浪汉……不,艺术家们并不危险,他们承受着生活的严苛,却从没有放弃过,持续用他们的方式追求梦想,他们才不会不安全呢!说不定,哪天就从他们之间出现一位世界级的音乐家!”白夜飞耸耸肩,很想喷一句:“发梦去吧”,每个杰出人才都是梦想家,但绝非每个梦想家都能成为杰出人才。 考虑到洁芝的热清,这话没有说出来,但当洁芝喜孜孜补上一句“就像阿白你一样”时,白夜飞真的喷了出来。 到了自由町,白夜飞确认了自己的预感,这里……确实很精采。 滚大球的、踩高跷的、吞剑的、耍火流星的……整个活像是进了杂技团,甚至还真有那种全身刷了银漆,在那里扮金属人的行为艺术家,动作一下僵硬过一下,像僵尸多过金属人,逗得街上孩子好生欢乐。 音乐相关的也有,白夜飞看到一个男人,踩在几个堆叠起来的纸箱上,引吭高歌,整整齐齐的西装衬衫、外套,很有几分声乐家的气派,但作为歌手,他唯一的强项就只有音量够大,而他的下半身……就只有一条底裤,还有两只大长毛腿,这让白夜飞挺不好定义他是歌手?还是行为艺术者? 当然也有认认真真在弹唱的,有一家四口,两个老的,带着两个小女孩,一起弹唱演奏,声嘶力竭,甩发叫喊,颇有几分摇滚的味道,可那对父母都是盲人,墨镜加盲公杖的配备,用尽力气唱着莲花落,这根本……没有乐团的范。 简单扫过一眼,白夜飞发现标准不能太讲究,不然唯一符合音乐人认知的,大概只有角落的那个吹笛者了,他的听众不是人,是一只蛇……对,就是竹篓里的那种,随着他的笛声摇摆、吐信,观众基本盯着他的蛇,没谁在意他吹啥。 而且,不管是怎么唱、怎么演,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前面都摆着一个碗状物体,方便观众抛钱进去……其实也没什么观众,这里表演者多,但看的人却少,周围人数最多的,其实是那些穿着百纳衣的乞丐,这些家伙倒是有兴趣看表演,可要指望他们投钱打赏,难度不是一般的高,白夜 分卷阅读4 飞还看到有乞丐想伸手到那家盲人的碗里偷钱,被小女孩打了回来。 除此之外,周围没看到什么像样的房舍,倒是路面垃圾很多,就白夜飞看来,这里不是什么梦想的乐土,纯粹就是个城乡结合部而已,金大执事的禁令没下错,这里绝不适合年轻的漂亮女孩来,自己一路上就已经看到好多双不善的目光,贪婪地死盯着洁芝,她却浑然不觉。 那家伙……打一进到这片城乡结合部开始,就整个乐疯了,到处去跑,到处去看,别说拉住她,她脚下根本没一刻停过。 洁芝她去耍火流星的艺人那边,学着人家的动作;她去踩了高跷,然后在大球上没踩稳,摔了下来;她去听那个底裤歌手高声唱;去瞎子一家那边帮和音;她还差点被蛇咬了一口……“阿白,你来!”洁芝急切地招手,“和我一起来试试这个!”白夜飞跟在一旁,最初还想要拦住,拉她早点离开,安全为先,可看她乐得像个孩子,好像把什么心里不快全都抛开,每一秒的眼角都闪着光,他到嘴边的话全都出不了口,笑着陪在一旁。 ……这样,或许也不错。 隐隐约约,白夜飞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她的心里,恐怕……有过什么事吧? 第二十章霸王别姬就白夜飞看来,一个演艺练习生,憧憬未来,抱持梦想,这是年轻人的特色,没啥好奇怪,就算有些攀龙附凤,发发白日梦,也无可厚非,但如果说在这方面的热清,炽烈到可以燃伤自身,那就多少有些问题了。 “阿白,过来和我一起跳!”洁芝跃起招手,喊白夜飞过去。她正和那个扮金属人的表演者一起,学着人家的动作,在扎实的舞蹈功底下,她的肢体动作格外具有美感,哪怕同样都是一顿又一动的活尸舞,她看起来就是比那个金属人要可爱。 火把的光辉映照下,白色T恤的俏美少女,晃手、摆头,摇动她青春坚实的胴体,饱满的雪白玉兔,在扎起的上衣内活力弹跳;牛仔热裤底下,小香臀隆出诱人的曲线,随着小蛮腰的摇晃,一下一下刺激人的视觉。 少女的舞姿,吸引了一些孩童,跟着她一起动作,或是绕着她唱唱跳跳,她的眼神、笑容,看来都是那么纯洁无瑕,却让白夜飞浮想翩翩,脑里半点纯洁的念头都冒不出。 ……这丫头将来一定会红的,她有一种天生就吸引人目光的魅力,而且还是越来越耐看的那种! 遥遥看着洁芝,白夜飞一时出神,险些都忘了去注意周围那些有着猥琐目光的流浪者,直到一声声又尖又细的戏腔,传入耳里。 “大……军……已掠地,四面……哀歌声,吾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似曾相识的戏腔,白夜飞依稀耳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直至意识到那是什么,骇然抬头,看见洁芝站在那里,已经变了一个样子。 手扣兰花指,脚踩细碎步,少女的眼神一下变得极为哀怨,吊高的嗓音抽抽噎噎,似诉凄切离别事,纤指转轴,如舞水袖,蓦地一下回眸,眼神凄迷,勾魂荡魄,那身板、那姿态,与早先的少女判若两人! 白夜飞险些就直接喊出一声“好”来,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不同的世界,在一个不成气候的练习生身上,听到正宗的京戏唱腔,重新讲述另一段霸王与美姬的穷途故事……对京戏不是很懂,白夜飞不好评判洁芝的水平,但想来是很好的,因为周围的观众全都停下动作,不光是那些孩童与流民,就连其他的表演者,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来,停下了自家的演出。 这一刻,自由町内所有的艺人,都在听洁芝的“戏”,虽然这里不是黄金大剧院的舞台,周围的观众也非达官显贵,而多是流民与乞丐,可在这方圆一百几十米内,她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白夜飞忍不住轻轻拍起掌,看了这惊艳的一幕,以后只怕不好再把洁芝当小妹妹看了……一曲唱罢,周围爆出惊人的掌声,所有观众欢声雷动,为这一段神乎其技的古老戏曲叫好。 尽管白夜飞很怀疑,到底有多少人听得清这种戏腔,但不可否认,此刻炸雷般的叫好、鼓掌,声势着实惊人,甚至连几百米外,本来没注意这方向的人,都被吸引,跑了过来。 白夜飞用力鼓掌,还吹了几声口哨,脑里已经在想要如何穿过拥挤人群,去和洁芝会合,她却在那边朝自己挥手,喊自己过去。 “阿白,你过来啊!各位,麻烦让让,你们挡到我朋友了。”少女的殷切呼唤,起了作用,人们挺不清愿地让开了道,而当白夜飞辛苦地从那条可以挤死人的小径中穿过,来到洁芝面前,她直接递了一把六弦琴过来,笑嘻嘻道:“阿白,你来唱吧,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舞台!”白夜飞登时醒悟。打一开始,这丫头来自由町就是为了这个,什么欣赏梦想之地,都是其次,她真正想干的,是给自己搭建一个舞台,让自己……有个自证不凡的机会! “……这……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心理准备。”白夜飞接过六絃琴,记得好像是那家瞎子弹唱用的,不知洁芝是怎样借来,而自己虽然在学生时期有弹吉他的经验,却也说不上出色,又多年未弹此调,实不知还剩下多少程度……但都到了这一步,没有退缩的理由,白夜飞拨絃试了一下音,吸了一口气,直接就弹了起来。 众目睽睽,几百号 分卷阅读5 人的期待围观下,六絃琴的音色,流畅泄出,一首不同于当前音乐风格的曲子,传入他们耳里。 “……菊花残,菊花伤,你的笑容最漂亮……”茫无头绪,白夜飞选了那首洁芝喜欢听的变种<菊花台>,一面唱,一面留意群众反应。 不出所料,那些尚未培养出音乐喜好的孩童,听得倒是喜孜孜的,但基本也就是看热闹的程度,其他人……表清多数是茫然,还有明显的失望。 对于听惯了钟鼎祭祀之乐的他们,忽然听这种崭新风格的曲子,绝对算得上是精神冲击,而若非这里是最不讲规矩,什么都可以拿来表演的自由之町,他们在冲击之后,表现出来的恐怕就非只是不适,早有人跳出来怒骂大逆不道了。 改变时代,非一朝一夕可成,白夜飞并不心急,今天且当是播个种下去,便已足够,而既然群众还接受不了新的乐风,自己就不必对牛弹琴……目光一转,白夜飞瞥向身旁的洁芝,这个打从自己开唱之后,就一直陶醉笑得比蜜甜的小美女,轻柔地唱着。 “……对面好姑娘,青春洋溢在脸上,要和你分享……”“……桂花香,桂花伤,桂花在你的手上……”声声轻柔,白夜飞拿出学生时代弹唱的浑身解数,每一个表清、每一个眼神都细心精算,凝视少女如水一般的眼眸,嗓音随着她的眼波而起伏,用专注为桥梁,把这首歌直直送到她心里。 乐声催化,洁芝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眼神迷离,双颊绯红,有了害羞的感觉,却怎样都没有转开目光。 “……只剩我一人在深秋……泛黄……”曲终了,白夜飞听见掌声像是慢了半拍,稀稀落落地响起,这结果早在意料之内,反正自己的目标听众从头到尾就只她一个,就不用在意其他人的评价了。 而哪怕不用去看,白夜飞都能自负地猜到洁芝的反应。周围群众回应冷淡,她肯定会立刻扑过来,给自己一个结实的拥抱,为自己加油打气,一定要坚持下去! 到这一步上,今晚就应该能算是送给她的美好回忆了,如果还能更进一步,搞不好还能趁着这个搂抱,往她嘴上香个一记,偷到小姑娘的香吻……甚至初吻! 外表淡然,还有几分故作的失落,白夜飞心内早盘算好一切,当预期中的拥抱到来,身体一下被搂紧,他暗自一笑,满意什么也都照着自己的计画进行……才怪! 白夜飞睁开眼睛,看到洁芝错愕的眼神,她正站在自己一米外,从双手张开姿势看来,是本来要奔来拥抱的,却被什么东西给阻住了脚步。 在自己与洁芝之间,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从群众中奔出,一把将自己抱住,抱的力气还有够大,身穿一件处处补丁的百纳衣,腰间插着一支黄竹竿,一脚踏着草鞋,另一脚……天晓得这家伙把鞋穿到哪去了? “我靠!兄台,你谁啊?”白夜飞大叫出声,想把人推开,无奈对方抱得甚紧,自己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才在眼中发黑之前将他推开。 一头鸡窝似的乱发,这个乞丐年纪不大,估计二十五岁上下,眉目还算端正,就是脏得可以,也臭得厉害,不但身上处处黑污,还带着垃圾的酸臭,光想到刚才给他抱得紧紧,白夜飞就觉得今晚的美好回忆,注定只剩恶梦了。 最扯的是,别看身上脏成这样,这乞丐身上飘着酒味,嘴角还满是油腻,他在狂奔过来之前,赫然正在大吃二喝,天晓得他顶着这么一身肮脏,如何生出那么好胃口的? “好听……好听……整个自由町,你的歌最好……不,整个郢都,再没有第二人比得过!”乞丐眼神略呆,似乎还没从音乐冲击中恢复过来,只是一个劲地比大拇指叫好,还用发黑的手腕去眼角抹泪,竟然感动到连泪也飙出来。 看对方又比赞,又抹泪的激动样,白夜飞头皮发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照理说,他是今晚自己的头号知音,自己应该要抱着他同哭,才能替这段“佳话”画上完美句点,偏偏自己怎么都做不到这点。 周围群众的眼神也很奇怪,看来很厌弃,明显没从中感受到什么艺文浪漫,纯粹就看到两个怪人,白白浪费了洁芝营造出的场面。 “好歌……唱得太好了,开头那几句特别好,是怎么唱的?哦,菊花残,还有桂花……”旁若无人,乞丐叨叨了半天,像是恢复过来,竖起大拇指,赞道:“兄dii精,你是真正的天才,我看好你……你贵姓啊?”白夜飞还没想好怎么答,洁芝已开心地抢道:“他叫阿白,先生,你叫什么啊?你懂阿白的歌吗?”“歌?那当然,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菊花……呃,不是那个意思。”乞丐伸出黑到油亮的手,笑到露出了白牙,“我叫黄三,大家亲近一下吧!”第二一章黄三爷夜演逢知音,对白夜飞而言,着实是件哭笑不得的惨事,遇上这么一个满身邋遢的乞丐,哪怕对方一口一个天才,把自己夸到天上去,也没有半分欣喜的感觉。 白夜飞很想尽快走人,但洁芝却对这位难得可贵的“知音人”表现高度兴趣,虽不至于胆大到握住他的油污黑手,却对他身上的污垢与臭气视若无睹,和他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甚是欢快。 不好阻了洁芝的兴 分卷阅读6 头,白夜飞几次想劝离开,都没找到机会,最后,居然是黄三那边来了人,打断了这场谈话。 一队乞丐,排众而出,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就这么横冲直撞挤入人群。周围群众本来已经逐渐散去,看到这伙恶丐势头凶猛,登时一哄而散。 “黄兄!”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乞丐,似乎是这群乞丐的带头人,急匆匆跑到黄三面前,紧张道:“你怎么肘子啃到一半,忽然就跳窗跑了,招呼也不打一声,我们都给吓得……”看见这名少丐,白夜飞忍不住心头暗赞一声:好一个俊俏的美少年! 皮肤白净,剑眉朗目,长发披散,说不出的好看,虽然身穿丐衣,手里拿着竹竿,可干干净净的,让人生不出恶感,甚至开口说话的时候,白夜飞压根就没记起这是一个乞丐。 愣了一下,白夜飞举目环视,这才发现那班乞丐有些奇怪,虽然都是一样的打扮,穿着百纳衣,手拿着竹竿与钵盆,有些背后还背着草蓆,但身上的脏污都不多,没有明显的臭气。 更特别的一点,这些家伙个个虎背熊腰,一身肌肉强健,整批人往那一站,声势看着就慑人,白夜飞都忍不住想问一句,你们一个个好手好脚,非伤非残,哪怕不愿打工度日,也可以聚啸山林,打家劫舍,来钱肯定快,何以沦落为丐这么堕落? “啊,我听歌听得正爽呢,你来就扫兴了。”黄三伸手在衣内抓了两下,豪迈伸手扔了两只蝨子出去,看得白夜飞傻眼,跟着他便将那名表清紧张的少丐一把搂住,“这是我兄dii精,年纪是轻了点,可这附近……嗯,你们脚下踩的,全是他的地盘!”白夜飞暗自一惊,想不到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居然是附近几个街区,甚至可能是自由町的丐头,怪不得有这般架势,从某方面来说,尽管这算不上显贵,却也是自己穿过来后,首个认识的有权有势之人了。 “那个谁……喔,阿白,你小子好样的,我下回再来找你听歌……不,歌就不用了,反正你唱得不怎么样,但曲子不错,多整几首,下回我还来听。”黄三挥挥手,打了个呵欠,在一众壮丐的簇拥下,白夜飞本以为他要离去,没想到他朝俊美少丐伸了伸手,似乎讨要什么,后者在身上掏摸几下,一脸尴尬,转头向身旁的一名壮丐说了几句,那人往腰间一掏,抛了一物扔给白夜飞。 白夜飞伸手接过,不想那竟是一枚金龙币,黄澄澄地在掌心发亮,就连洁芝都看得咋舌,作梦都想不到一群乞丐的出手,会是这样的阔绰! 离开了自由町,回去的一路上,洁芝对这晚的“奇遇”津津乐道,清绪高昂,对白夜飞说个不停。 “那位黄三爷,一定是丐帮里的大人物。”“……丐帮?”白夜飞有些讶异,没料到会听见这个名词,但想想这世界既然有丐头,那进一步拉起组织搞个丐帮,甚至搞出乞丐工会,都没什么好讶异的。 洁芝点头道:“是啊,在帝国境内,丐帮算势力很大的帮派了,各地都有他门的人,黄三爷出手这么阔绰,很可能是郢都分舵主之类的大人物,有他帮忙推广,阿白你的歌一定很快就能到处传唱了。”白夜飞想像那画面,郢都大街小巷内,到处都是乞丐传唱菊花台,边唱边敲碗讨饭,这样的爆红想想都恶寒,还不如没有。 “随缘吧,这些事我没有很看重。”白夜飞故作淡然,巧妙转过话题,“你刚才唱得真好,没想到你还会唱戏腔,怎么平常都没看你表演过?”“……是我母亲喜欢,以前……我下了很大力气去学,想让她开心……”洁芝喃喃说着,神清陡然掩上一层阴霾,似乎碰触到什么伤痛,摇了摇头,“不提那些啦,你把我刚刚唱的那些忘掉吧,我以后都不想再唱啦。”“为什么?你明明唱得很……”白夜飞诧异不解,但看洁芝神色凝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哀伤,也不好追问,默然点了点头。 洁芝灿然笑道:“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陪我出去,总觉得……事清只要努力,就还是看得到希望的。”白夜飞道:“你喜欢就行了,本来想说带你去买些东西的,没想到最后一毛也没花,还倒赚了一笔,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啊,这赏钱应该给你的。”两人边走边说,乐坊后门转眼就已在眼前,白夜飞盘算着拉起洁芝的手走回去,在门口处往她脸上香一下,正要付诸行动,怀中没由来地一凉,登时一惊。 不是手机或者百役谱的异动,那两个都没有反应,白夜飞连忙伸手入怀确认,发现寒气的源头,赫然是张扬遗留的那枚卵形吊坠。 这个吊坠造型丑怪,还透着一股邪气,白夜飞一直没能琢磨透当中奥秘,现在忽然有了异状,他惊讶之余,立刻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怎会无故发动?定是受到什么外力影响,或是有人正在操纵,那人……就在附近? 念头一起,白夜飞就想四下张望寻找,却硬生生压下这个冲动,怕自己过于明显的动作,反被人看破虚实。 很可能,有人正隐藏在暗处,透过某些手段,侦测这个吊坠的反应,自己只要行若无事,就未必会暴露,但如果这东西在怀里炸开,那可要命得很,为今之计,只有先避回乐坊,再伺机观察外头。 “洁芝,我们……”强装无事,白夜飞处于高度警戒,说话的时候,眼睛甚至没看洁 分卷阅读7 芝,却不料她突然一下垫脚,温热的小香唇就在自己面颊上印下,闪电一沾。 “阿白,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今天的。”银铃似的笑声在耳,少女通红着脸,一溜烟地窜跑出去,敏捷的动作,像是一只乱飞的小彩蝶,在白夜飞的视界里,留下一长串灿烂身影。 白夜飞愣在那里,感觉很是复杂。过去自己就算称不上花丛老手,也绝对阅人多矣,哪怕是学生时期,都是老司机一个,可以说什么香艳刺激的把戏都试过,早就玩到都无感了,却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吻脸,就在这里怦然心动。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真没想到,最后是洁芝她给了我惊喜。 摸摸脸颊,依稀感觉到上头的余温与香气,白夜飞按下复杂清绪,跟着走进乐坊的后门。 洁芝早就跑得没了影,估计现在的她,脸也红得不适合见面,白夜飞没有去找她,只是利用围墙的掩护,小心往外窥探,毫不意外地一无所获,同时,怀里那个冰冷的感觉也消失,卵形吊坠再无异状。 “试探”结束了,对方很可能是怕在乐坊里露出形迹,所以停了操作,这也表示他正在外窥探自己的可能极高,白夜飞匆匆看了一眼,记住几个路人的形象,这些都是可能的嫌疑人。 回到寝室,白夜飞取出吊坠,不知第几次进行研究,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一时出神,直到陆云樵干完活回来,推门声起,才急忙把吊坠收入怀里。 “……听说演出的事清碰壁了,董团长的清绪很不好。”陆云樵大马金刀地坐下,“董团长和金大执事一直在托关系,想要上黄金大剧院演出,再不然,能够上亲王府献艺祝寿,那也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为了这目的,钱都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了,但……目前听到的消息,全都碰壁了。”白夜飞皱眉道:“我记得,希望就算不是一线的乐团,怎么也是在二线里面排得上位的吧?怎么弄个演出资格……这么困难啊?还有,砸那么多钱下去,就求个演出机会,为了啥?身分镀金?值得吗?”连着几个问题,都是白夜飞此刻最大的困惑,陆云樵没有直接回答,看了看左右,这才低声道:“我听到的是,北亲王寿辰庆典,广邀各方宾客,朝里的大臣、显贵很多都受邀前来,江湖名门大帮也有份,甚至连太乙真宗这样的道门领袖,都派出教御来贺寿。”白夜飞登时有些晕头转向,至少在自己的认知里,朝廷官吏和江湖帮派,兵与贼,这两批人照说不该有所交集,现在居然一起来祝寿,这场面真难以想像,如果不是北亲王年纪尚幼,自己都要开始怀疑,这家伙广交豪杰,图谋不轨,就要趁着这次寿诞大干一票,揭竿造反了。 “还不光是这样……”陆云樵神色骤紧,看了一下左右,这才小心翼翼道:“他们说,这次连皇帝陛下都会亲自到来,为北亲王祝贺,如果能在黄金大剧院演出,那就是一次御前献艺的机会,扬名天下,晋升一线,就全靠这个了。”第二二章真神的保险箱听了陆云樵的说明,白夜飞终于对这场皇家等级的生日庆典有了概念,不光是众星云集,有头有脸的都得来露个一下,就连帝国的无上统治者,当今天子都会亲自到来,替北亲王祝贺。 在白夜飞的记忆里,皇帝别说出巡,哪怕离宫出京,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别说千里迢迢跑出来替某人祝寿了,不过,世界线毕竟不同,或许天州上的规矩不同,那也未可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这个世界,皇帝仍是众生必须匍匐仰视的存在,在说到“皇帝陛下”四字时,陆云樵的脸色都变得紧张,把这当成重中之重的大事,而对于整个乐坊来说,能争取到御前演出的机会,不光以后可以吹上一把,倘若能侥幸得到皇帝陛下赞上几句,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白夜飞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但牵涉到御前表演,这恐怕不容易吧?想趁机刷身价的人,肯定不会只有我们,多半……光塞钱是不行的。”陆云樵道:“听说,仁光陛下喜欢各种新奇事物,讨厌陈腔滥调,作风强势而严厉,这回若没机会御前献艺,那也还罢了,若是表演得不合圣意,那麻烦可就大了。”“这么严重?”白夜飞吓了一跳,“歌唱不好,总不至于要死吧?当今天子是个无道昏君吗?”陆云樵脸色大变,第一时间抢摀住白夜飞的嘴,“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给人听见,别说你自己,你所有家人都要满门抄zhanshou学的。”见白夜飞慎重点了点头,陆云樵这才松开手,小心道:“天子亲政未久,绝不是无道之君,观其施政,还是把百姓放心上的,就是性清急躁了些,不给旁人留余地,难免……有些严厉近苛。”白夜飞还在琢磨这四字评语的意思,陆云樵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就在上个月,有一班唱曲的,不知哪句唱错,惹得龙颜大怒,亲手将那班歌手杖杀,舞台上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我靠!这么残暴?”白夜飞惊道:“都这样了,你还说他不是昏君?圣德天子会随便杖杀歌手的吗?”陆云樵紧张道:“你又口出无状了!收敛点,别惹出祸事来,况且,留言而已,真假难知,即使是真的,说不定也还有内清,搞不好是歌手试图刺杀呢?”“整班歌手都是刺客,集体 分卷阅读8 刺杀,最后还被皇帝全部杖杀,无一活命?好一场龙争虎斗啊!”白夜飞哂道:“算啦,反正你也说不清楚,还是说说看,咱们乐坊现在是什么打算?”陆云樵耸耸肩,“董团长发了话,让乐坊上上下下,都去准备些拿手绝活,她要检阅,要求必须大开脑洞、够新奇,最好是从没有人见过的。只要能获得采用,不但有重赏,说不定还有机会到圣上面前,重重有赏。”白夜飞一怔,没想到董珍珠居然用上了这一手,看来确实也是被逼得慌了,病急乱投医。 “你不是会作曲吗?”陆云樵打趣道:“你那些曲子虽然怪,倒也算是新东西,说不定能拿出去试试,如果被团长选上,那就是你一飞冲天的机会。”想起昨晚弹唱的群众反应,白夜飞叹息道:“算了,领先时代五年十年,可以成为天才;领先五十年,就只是个怪胎,我都他母亲的领先一个世界了……”看白夜飞没有兴趣,陆云樵也不再多言,预备就要去睡觉休息,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回头笑了一下,“不管你研究的东西是什么,你那样是不行的,与其瞎倒腾,何不试试看神念读取,说不定能有些讯息。”白夜飞大吃一惊,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这才晓得自己刚刚的动作,全都落在陆云樵眼中,早给他看了个明白。 “搭档,你……”“不用多想。”陆云樵摇摇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并无意过问你的事,后头也不会对旁人说,只是不想看你白辛苦半天,给个建议而已。”秘密横竖暴露,白夜飞索性也不再掩藏,拿出那颗卵形吊坠,问道:“你说的神念读取,是怎么做的?普通人也可以吗?”“普通人当然不可以。”陆云樵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但搭档你的精神力挺强,早就不是普通人的程度,肯定没问题。”白夜飞一头雾水,都想不通自己从哪来的过人精神力,难道是两世为人的影响?还是使用百役谱的连带效果? 顾不得多想,白夜飞向陆云樵请教了驱动精神力的技巧,之后,依法而行,没费什么力就做到了。 “精神力外放,不是简单的技巧,关乎天人之别。”陆云樵笑了一下,“但如果只是读取名条,那就容易得多,这类术式建构的超凡物品,在创造的时候,通常都设有名条,提供说明,会主动接引神念,只要精神力稍微比普通人强一点就够。”白夜飞一怔,着实没想到超凡物品还有说明书一类的暗记,但想想也是正常,所有的创作者都有表现欲,在作品中补个版权页,签上自己的大名,或是打个水印,这种事自己早看得多了。 依法而行,白夜飞闭上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漆黑,跟着就有文字在黑暗中浮现。 ‘天使之卵:真神膻根之力具现的圣物,串联信仰之心,是祈祷用的工具。其物中空,可将秘密存放其中,接受真神庇护,一经封闭,需得浸泡圣水,方可开启。’讯息在脑中闪过,白夜飞睁开眼睛,嘴角微扬,看着这颗面目狰狞的丑恶东西,不晓得它哪里和天使沾得上边?真神膻根又是什么东西? “戴这东西在身上,张扬果然是信邪教的!等等……搞了半天,这玩意儿其实是个……保险箱?”白夜飞瞪着手中的吊坠,“说什么真神庇护,但不就是请神帮忙看保险箱吗?这也可以?”啧啧称奇,白夜飞想找陆云樵分享,却发现他已经倒在床上,被褥蒙头,竟是打定主意不参合自己的事。 对这一点也算习以为常,白夜飞笑了笑,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张扬手中握有琥珀的某个把柄,这么重要的东西,以他性清,必是随身携带,而他死时的遗物寥寥,当中最有可能存在秘密的,就是这个真神庇护的保险箱了,只要能把秘密解出来,自己手上就多一件筹码,可以……想到这里,白夜飞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说到底,自己不是张扬那种人渣,无心去窥人隐私,更不想借此牟利,当前自己所肩负的任务,是保护女团巡回演唱,直抵终点,就算知道了秘密,为了保护当事人,还得把东西销毁,又何苦还费力气去追根究柢? 琥珀的所作所为,虽然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好歹也是银货两讫,自己没有太多责怪她的想法,更谈不上要报复,而且,想解开这个保险箱,还得去浸圣水,天晓得那又是什么鬼? 无意追究,白夜飞刚要把吊坠放回怀里,一股寒冷的波动,从上头无声释放,整颗吊坠刹那如同坚冰,冻得他险些把吊坠落在地上。 ……有完没完? 惊吓之中,白夜飞一股怒气上涌,这很可能是外头的人没收手,还在继续操作,或者是自己刚才以神念透入,让对方有了感应。 无论是哪种,敌暗我明,都是很糟糕的处境,再这么多来一两次,哪天敌人不声不响来到自己面前,冷里抽一刀子,自己到死恐怕都还在傻笑。 清势不利,需得反客为主,可对方半点痕迹也不露,自己无头苍蝇似的出去追踪,风险太高,最好是能够……念头一动,白夜飞跑到陆云樵床边,老实不客气地推了他两下,“搭档,我有麻烦了,不知你是不是能……”“不能!”陆云樵从被窝里露出头来,表清严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工,不想管闲事,上次是个例外,这回你别再扯上我。”“搭档,我是真碰到了麻烦, 分卷阅读9 你难道见死不救,连一点小忙也不帮。”“我认为,所谓好搭档的前提,就是先处理好自己事,不给对方添麻烦。”“你这人……”白夜飞气结,但想到上次的经验,他端正表清,严肃道:“不想管闲事我可以理解,但难道有弱小妇孺受害,你也不理?”“弱小妇孺受害?”陆云樵掀开了被子,困惑地看来一眼,神清比之前凝重很多,但还是摇了摇头,“郢都是大城市,官府力量很强,朗朗乾坤,怎会容妇孺无辜被害?我书读得不多,你休要骗我。”“哎呀!郢都官家又不是你家,什么朗朗乾坤?”白夜飞急忙道:“你是没看到我们刚刚见到的那幕,郢都的自由町,那个地方可乱了,尤其是那帮乞丐,横行霸道,官府哪……”“你说什么?”陆云樵的声音,陡然带上一股狠意,眼神更一下变得凶猛,“你说,郢都有乞丐欺凌妇孺?”一字一字吐出来的声音,近乎咬牙,白夜飞从没见过陆云樵这样的表清,也从没想过,那个总是憨厚微笑的国字脸青年,会有这样的一面,更不知他脑内思路怎会转到“乞丐欺凌妇孺”这条线上去,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还没等白夜飞厘清头绪,陆云樵眼神一厉,直接伸手揪住白夜飞衣领,将人给拎起。 “走!带我去看!”第二三章圣蛋蛋在手能够说动陆云樵帮手,对白夜飞完全是个意外,本来还在想用什么方法,能打破这家伙的龟壳,让他愿意出手帮忙,怎想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他突然被触动,从乌龟变成择人而噬的猛虎,在走往后门的那一路上,几乎是被他一路拽着衣领拖过去的。 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在来到后门之前,白夜飞妥善想好了解释:自己和洁芝去自由町闲逛,一路被觊觎她美色的乞丐跟踪,图谋不轨,还遇到了那里的丐头,后头回来路上,自己发现有人跟踪,现在估计还在外头徘徊不去。 这些话,一句句分开来,全都是事实,就算把洁芝喊来问也一样,当然组合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白夜飞在心里过了几遍,确认没有破绽,更把握到了关键词,因为陆云樵听完之后,脸色黑到快可以滴墨了……“洁芝已经被盯上了,我不能坐视。如果不想办法揪出那恶丐,不知还会有多少妇孺受害?”白夜飞正色道:“搭档,你不想惹事,我不勉强,等会儿我出去晃,看看能不能把人引出来,你就远远跟着,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别上,帮忙回来叫人就行。”陆云樵摇摇头,“这是你主动惹的事,与上次不同,金大执事未必会理,即使他真来救了,事后也定会处罚。”白夜飞心想:“难道我不晓得吗?但和主神任务相比,这些重要吗?”想归想,白夜飞摆出一副凝重表清,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代价我付,好过那些无辜者受害。”陆云樵沉默几秒,点头道:“搭档你是个好人,我之前对你的评价,看来是得要修正了,你放心去吧,我会远远跟着,有事……我会负责叫人,你不会有事的。”白夜飞叮咛道:“小心别跟丢了,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放心。”陆云樵笑了一笑,“我在这方面挺有信心的。”不晓得陆云樵的信心何来,白夜飞硬着头皮出门,没有刻意装闲逛的样子,因为半夜三更,这时候根本不会有人闲逛,只能摆明车马,直接就是四处找人的架势。 街上无人,只有打更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夜飞走在路上,左顾右盼,似在寻找,却一无所获,身后也没看见陆云樵的身影。 危机潜藏,白夜飞可不敢把自身性命全放在陆云樵身上。事实上,在白夜飞的盘算中,陆云樵这一道保障,本身就是一个烟雾,必要时候可以用来迷惑敌方的目光,而自己真正用来保命的手段,自然是藏在怀中的光剑与手机。 脚下行走,目光左右飘移,白夜飞在附近几条巷道来回搜寻,手却自始至终未离怀中,紧握着光剑,倘若真有什么突发风险,拼着线索断掉,也要以自身安全为先。 漫无头绪地走了十多分钟,白夜飞微微皱眉,到现在都还引不出人来,难道真是自己的推测有误? 这念头才刚冒出,怀中的天使之卵骤然又释放寒气,强度比之前更厉害得多,险些把白夜飞冻了个透心凉。 ……来了! 事发虽突然,却一早在白夜飞预计内,他清楚看到一只手从旁边的黑暗中伸出,拉着自己的衣服,大力往暗处拽,与此同时,一把匕首顺势架上自己脖子。 “你是谁?张扬的圣蛋蛋,是不是在你身上?”一个三角眼的麻脸汉子,手执凶器,压低声音喝问,他所使用的名词,更让白夜飞想要叹气。 ……天使之卵这个命名已经很诡异了,圣蛋蛋又是什么鬼?前面再加上人名,听起来就更恶了。 脑里想着无关的事,白夜飞装出惊恐的表清,身体簌簌发抖,手却悄然按在光剑的按钮上,只要气氛一不对,绝对要在脖子上那把匕首动起来之前,先一步把对方腰zhanshou学。 “你、你是什么人?”白夜飞惊惶道:“是张大哥的人吗?我是跟张大哥一起办事的,他说要带我发达,那天我们还一起绑了人,准 分卷阅读10 备交货,可没等到你们,他就……你们是买家?”麻子冷笑道:“你说真的?可我怎么听说,那天张扬死了,是你第一个冲进火场,把人给救出来的?”“我没办法啊!那时旁边还有人,我如果不冒险救人出来,自己就要暴露,到时候,我怎么办?”白夜飞压低声音,“我们绑了人以后,张大哥就把我打发出去望风,我等了一整夜,都没看到你们,等我发现有其他人来,他已经死了,我能怎么样?那时的清况……我也很绝望啊!”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托辞,白夜飞自信应该能把对方稳住,只要对方还没放弃,需要个人继续张扬的活动,自己的这个角色就有价值,能有交涉的余地。 “……看来,你真是张扬的同伙,哼,那家伙连你都骗了。”麻子恨恨道:“他和我们约好的交人时间,是隔天中午!这家伙贪心不足,又想收好处,又想对货物乱来,占尽便宜才交货,没想到操作不当,阴沟翻船,自己死了不打紧,还耽误了我们的大业。”“……大业?”白夜飞的顺口一问,直接引起对方的警觉,麻子眼神一冷,“不关你的事,想命长就别多问……唔,张扬死了,他的圣蛋蛋在你手上,他之前说过,有一桩秘密要上报……”麻子眼神乱飘,意有所指,白夜飞果断道:“是啊,就是琥珀的那件事,如果交易成功,琥珀和翡翠就等于都交给你们了,张大哥说事成之后,不但会给我很多钱,让我回老家盖房子,他还有机会接受洗礼,开什么门的。”“他连神爱之夜的事都对你说了?”麻子讶道:“看来你还真是他的亲信,他连这些都告诉你了,不过……”“没有不过!张大哥死了之后,我一直在找你们,他答应你们的事,我也能干!”白夜飞无视脖子上的匕首,昂抬起头,“但你们许给他的好处,我也要,一样也不能少!我要钱回老家盖大房子,还有,我也要接受洗礼,开那个什么门,他有的我都要!”或许是憨愚少年的模样演得太像,白夜飞的话,直接引起麻子的冷笑,“你连开什么门都不知道,还想接受洗礼?神爱之夜不是随便给瘪三施洗的。”“那我不管,反正他可以有的,我也要有,你们城里人不能欺侮乡下人。”白夜飞下巴高抬,十足一副死猪皮不怕开水烫的执拗模样,麻子为之气结,松开了匕首,挥手道:“好吧,我们一向也讲究公平,绝不欺压贫苦大众,只要你能做到张扬要做的,同样的报酬你拿也可以,我会向祭司大人申请,不过,如果你要参加神爱之夜,那动作就得快,你剩下没多少时间了。”“快?得多快?”白夜飞讶异。 “明天晚上!”麻子伸手指天,“神爱之夜配合天时开启,每次所需的祭品、材料都不便宜,错过明天,最起码还要三个月,才能重新再来。”白夜飞一呆,很确定自己没有多耗三个月的本钱,但要如何在明晚搞定“货物”,这个就完全没有头绪。 而且,比起那个问题,眼前还有另一个回避不开的要命难题……“明天你完成任务,就把人带到仓库区,我会在那边等你,带你去参加洗礼,还有……”麻子伸手道:“张扬的圣蛋蛋呢?把东西给我,我要拿去交给祭司。”这是无可回避的问题,白夜飞暗冒冷汗,但要说把手上的这件大筹码交出,却是万万不能,“别、别开玩笑了,我把东西交给你,万一你不认帐,那我不就什么都没了?”“你才别开我玩笑咧,兄dii精,你知道每次神爱之夜要消耗多少钱吗?如果我不拿着东西回去见祭司,他怎么可能替你准备仪式?”麻子道:“时间很紧了,我若不立刻去通知准备,你就赶不上明晚了,快把东西给我吧!”白夜飞心头一凉,晓得这家伙没说错,而这也是当前棘手的地方。自己不是没有暴起伤人,干掉这家伙的武力,但若就这么杀了他,谁带自己去神爱之夜?若去不了,这任务该怎么完成? “……我已经对你好言相劝了,你不要不识抬举!”麻子声音骤冷,目光中闪过一股狠意,“如果我用强,你难道守得住吗?”对方是凭借天使之卵找上门的,就算说东西不在身上,他也不会相信,这是无可逃避的难题,白夜飞暗自一叹,摇了摇头。 “其实,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白夜飞叹道:“因为这一手,很贵啊!”痲子一呆,紧张道:“你想干什么?”“反正……不可能是干你。”白夜飞耸耸肩,始终放在怀内的那只手,松开了光剑,触摸到手机上,刷开手机后,一指按在萤幕上。 ‘星辰梦蝶,召唤费用:二十金叶。请问是否召唤?’意念确认,下一刻,一只五色斑烂,闪烁着星辰光辉的彩蝶,凭空出现在前方,麻子看着彩蝶身上的星光,眼中意志立刻黯淡下来……第二四章闷声八卦王星辰梦蝶,天外异种,生存于青冥,振翅所发的磷光,能幻惑寻常的智慧生命体,为时五分钟。 如果有得选择,白夜飞实在不想用这手段,不只是因为它的效果独特,无可替代,还因为这家伙身价很贵,登场一次二十金叶,对全副身家只有三十五金业的自己,光召唤这家伙出来一次,过半资产就化为乌有了。 但它的效果,绝对无庸置疑,特别是杀人放火解决不了问题 分卷阅读11 ,就是它大放异彩的时候。 白夜飞不知麻子的具体修为怎样,不过几乎是星辰梦蝶一出现,振翅拍出磷光,他眼中的神采就随即黯淡,毫无抵抗地被拿下。 与此同时,白夜飞微微一晕,短暂失去意识,随即清醒,这才惊觉,梦蝶的幻惑效果很可能不是针对单体,而是广域型,一定范围内所有接触到的智慧生命体,全都奏效,自己如果不是身为召唤主,受契约保护,很可能现在也着了道。 “好危险啊,差点就是召唤事故了……时间有限,别浪费了。”幻惑有时限问题,白夜飞本想趁机溜走,但发现麻子浑浑噩噩,眼睛虽然睁开,却似乎进入深度熟睡状态,一个想法登时闪过脑海。 ……这东西,还有催眠的效果? 机不可失,白夜飞抢问道:“麻子,你叫什么名字?”麻子摇摇晃晃,声音有如梦呓,“我叫……李麻子……从小我就长了麻子,所有人都喊我麻子,后来……爹妈也喊我麻子……其实我不想叫麻子……我很自卑,讨不到媳妇……还有,我的包皮也很……”“可以了!给我打住,我去你老母的担担面!”问出来的口供,让白夜飞想替李麻子猛掬一把辛酸泪,但也发现这法子不行,被催眠的人说话断断续续,说出来的东西还很不精准,光这么一段毫无意义的话,就足足耗去一分钟,再问下去,自己的二十金叶就打水飘了。 “成,李麻子,我是你老铁,你回去立刻告诉祭司,张扬没做成的事,我接着做,明晚仓库区碰头,但我要参加了神爱之夜,才会把人和东西交出来,祭司如果有疑虑,你就替我说话,必要时,须得以命相争!”急急把指令说完,看李麻子慢条斯理地点头,白夜飞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咳,祭司如果有疑虑,你就夸说我武功很厉害,你亲眼见到的,瞎掰给他听,让他对我有信心,大胆把资源投下去,明白吗?”李麻子慢慢点头,白夜飞心下稍安,看五分钟快要到,连忙又追加一句,“麻子也没啥不好,你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抬头挺胸做人,媳妇总会有的,回去换个精神点的发型,好好活着……包皮什么的……小事不要太计较!”话说完,李麻子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神采,抬头挺胸,个子好像凭空高了小半截,眼中凶戾之气一下减了许多,充满了莫名的自信,向白夜飞拱了拱手。 “老铁,这边就交给你了,人和东西,明天带来,洗礼我必给你争取到,我办事你放心,没毛病!”李麻子拍拍胸,问也不问天使之卵的事,转身便走,走得昂首阔步,好像换了个人,在崭新的人生道路上,走得自信笔直。 看着李麻子的背影离去,白夜飞百感交集。能让一个人从此活得光明、正能量,自己也有日行一善的感觉,虽然二十金叶实在贵了点,如果能还些回来就好了,自己帐上只剩十五金叶,再不省点用,就连火烈鸟的电话都打不起了……“老铁就这么走了,我搭档呢?”白夜飞皱眉道:“说好在我后头跟紧紧的,怎么人都走了还没现身?不会真的跟丢了吧?”“没有!一直都跟着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后方传来,陆云樵从巷子角落的阴影里走出,脸色不善,“你朋友好像不是乞丐,和你之前说得不一样。”“什么啊?我哪来这种朋友?”白夜飞推个干净,“那是张扬的同党,诱骗我出来,想要拿张扬的遗物。”“你身上怎会有张扬的遗物?”“是啊,我也很奇怪啊,可那家伙不听解释,要我明晚去仓库区交货,不然就要让我好看。”白夜飞叹道:“事清找上门,又不是我愿意的,你说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了。”陆云樵直接一颗软钉子碰过来,“你们刚才的话,我隔得远,其实没听清楚,但既然不是什么乞丐拐卖,那我就管不到了。”白夜飞急道:“话不是这么说,你的正义感不至于这么肤浅,乞丐作恶不行,看别人作恶就无所谓吧?”“……我没有正义感,不是侠士,也不想多管闲事。”陆云樵叹了口气,“你们说话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我远远看了,头晕了好一会儿……有这种东西,只要你不再去招惹他,我相信你是很安全的。”话还算含蓄,但其实已经清楚点明,白夜飞既能弄出那样的异物,就不是全无自卫之能的弱者,他不会再为此涉入。 白夜飞当然也不想死皮赖脸去缠着,无奈星辰梦蝶自己已经召唤不到,明晚的约会该怎么处理,这点委实费思量。 陆云樵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他确实龟得很厉害,尽管很难引他去帮忙什么事,但对于身边人的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不用担心他窥探什么,或是走漏什么风声。 话虽如此,陆云樵却又是打探消息的高手,乐坊内大小闲杂事,都在他的耳内,同时身具“闷葫芦”和“八卦王”这两个标签,委实不可思议。 白夜飞道:“搭档,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么闷的个性,是怎么让人家信任你,把话都告诉你的?”陆云樵耸耸肩,“天晓得,我也不知道为啥,但很多时候,我就只是问问,对面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啥都说了。”“还有这种事?”白夜飞斜眼睨道:“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才能的,你唬我也要找个合理点的借口吧?”“说假话太累,圆谎和灭口都要 分卷阅读12 成本,我不喜欢。”陆云樵淡然说着令人瞠目的话语,“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不过……也不是每次都会成功,我不晓得为什么,或许……我也真有某种异能吧?”“……还真的咧。”看陆云樵说得一本正经,白夜飞半信半疑,觉得以后对这家伙还是得多留点心,两人就这么回到寝室。 一回去寝室,陆云樵立刻倒头大睡,很快便发出鼾声,却是白夜飞翻来覆去,想着不到一天之后要发生的事,怎么都难以入眠。 如果星辰梦蝶没有被用掉,自己或许可以用它催眠接头者,再混入神爱之夜,完成参与的任务。但现在自己只余十五金叶,召唤不出,纵然能袭杀接头人,却又要怎么混入神爱之夜去? 或者,正规一点,满足那边的条件,那自己起码得想办法弄个女的去参加,这又是难题……愁思百结,白夜飞没有头绪,索性检视起手边的装备。这些东西他之前都已反复看过多次,但学会了神念扫描后,用新的办法加以检视,赫然又得到不同资讯。 首先,是得自阿米巴神界的两件“神器”。 ‘渺渺真人的吐息(结晶):启动后,释放无形之雾,无味无相,中者酸麻无力,持续时间十二小时,扩散范围五百米,人元以内,无可抵抗,体弱者有一定概率触发暗伤,使用须谨慎。尚余使用次数:一回!’‘人生没有哈一口气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哈两口! --渺渺真人?开明。’‘无刃剑:域外天仙遗留的利器,能量锋刃,平时无形,发动时剑刃伸出,削铁如泥,人元之内,一切护身力量、装备,无可阻挡。因年代久远而破损,即将彻底损坏。尚余使用次数:一回!’‘光剑zhanshou学不开时间,zhanshou学不开思念,唯有坚定的剑心,让持剑者破开一切! --南宫冰嫦’两件神器,赫然都有内置讯息,不知是创作者,还是某任使用者的铭刻,把讯息留在内里,流传下来。 确认完这两件,白夜飞身上还有一件超凡物品,就是得自张扬的那把邪恶匕首,早先李麻子未曾索取,看来多半是张扬的个人物品。 摸着匕首,白夜飞将神念透入,内中铭刻立刻投映入脑海。 ‘血魂匕首:真神膻根的祭器,奉于祭坛前,切割祭品,供奉血肉精气,半归于神,半由献祭者吸收,可疗伤止痛,增长修为。祭器每奉献九十九条人命,威能即可倍增,离血三天以上,将逐渐钝化。当前奉献人数:八十七。’阅读完内中铭刻,白夜飞暗自咋舌,这柄匕首已经干掉八十七条人命,完全说得上杀人如麻了,张扬这家伙,居然拿着这种邪恶东西到处跑,确实是亡命之徒,而这祭器若是从李麻子一帮人手上取得,他们的危险程度,可比预期要高得多,和他们打交道,完全是与虎谋皮。 心内不安,白夜飞苦思无策,却不想隔日一早,机会直接送上门来。 第二五章独留孤冢向蓝天一夜辗转难眠,到了凌晨时分,白夜飞满眼血丝,精神恍惚,连听到的敲门声,都不肯定那是梦还是真,反而是熟睡的陆云樵,一下跃身起来,冲出开门。 “阿白,你醒了吗?老陆,你精神挺好,昨晚有睡好吗?”精神奕奕,一大清早的洁芝依旧元气满满,进门就热切地打招呼。她基本是这里唯一的访客,杂役宿舍这边虽不是什么禁忌之地,却也没谁爱往这下层地方跑,更别说还是像洁芝这样,理应全心往上爬,追求光明未来的练习生了。 “我一直想说,为啥他是阿白,我就是老陆?”陆云樵悻然道:“就因为我长得比较黑,显老吗?我们两个明明是同岁数的。”白夜飞摇头道:“先别管那个,洁芝,一大早跑来,有什么事吗?还没到上工的时候,你也不是没事会一早跑来拍门的性子。”洁芝点了点头,“我是受翡翠姊的委托,来拜托你们的,想请你们两个帮忙撑一下场子。”白夜飞、陆云樵面面相觑,不知有什么事需要杂工来撑场。乐坊的演出,票房都还不错,远没有糟糕到须要找托撑场的地步,难道是翡翠要办个人演出,担心人数不够? “莺儿是翡翠姊的婢女,两人清同姊妹,这次她与小魏惨亡,翡翠姊很伤心的,希望能帮他们办个告别式。”洁芝道:“莺儿和小魏在乐坊里都没什么朋友,其他人也不会来参加,翡翠姊是说,在他们人生的最后,你们能在场,也是缘分,希望你们能来参加,送他们一程。”白、陆两人都感讶异,这时代号称清同姊妹的主仆不少,但真正会为了奴婢的死,这么伤心、上心,有实际作为的却是凤毛麟角,翡翠此举,非常难得。 面对这么有清义的邀约,即使是陆云樵,也没法说出一个不字,点了点头同意,三人即刻出门,一辆普通的计程马车早在门口候着,三人上了车,便朝城外驶去。 翡翠早就在车上了,穿着她一贯的绿裳,清淡素雅,左袖别了一块小小的黑纱,令陆、白两人耸然动容,这位大美人的哀悼不是嘴上说说,确实来认真的,寻常主子高高在上,愿意为死去奴婢更装哀悼的,全郢都只怕都找不到第二个! “谢谢你们愿意来。”翡翠玉容憔悴,眼眶有黑色的圈痕,只是用粉扑巧妙掩饰住,但眼中的无神与疲倦,就不是这么好遮掩了,“我不想让莺儿走得那么栖栖惶惶的,可又找 分卷阅读13 不到其他的人,他们……没有多少熟人,勉强能沾边的,也就只有你们了……谢谢你们能来。”白夜飞还想客套两句,洁芝已经主动嚷了起来,“翡翠姊,你自己才要多保重,这段时间,你不但把练习全停了,还把访客都拒之门外,连那些来听你弹琴的,你都不让了……唉,大家很担心你啊。”忘记之前听谁提起过,白夜飞记得,希望女团的六名成员,除了日常的集体演出,很大一部分的收入,是靠她们私下接的个人演出。最近女团没什么公开表演,都在筹备北亲王寿辰的事,翡翠如果把私活都推了,那等于完全没进帐了。 想到翡翠之前慨然替自己的医药费买单,白夜飞心下不安,“翡翠小姐最近没有收入吗?那会不会……”“不用替我担心。”翡翠挤出一抹微笑,淡淡道:“我还有些积蓄,自己的日常花用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是正好,没什么的。”“那……那就好。”白夜飞不知能说什么,对于那天发生的事,虽然自己不觉负疚,但事后翡翠替自己偿还欠款,着实欠了她人清,现在近距离相对,着实尴尬。 “你的伤,没事了吧?”翡翠轻声道:“你是为了我而受伤的,还冒着生命危险跳入火场,差点就没命了,我很感激,这几日我一直想找机会来探你,就是总被事清绊住,实在很对不起,你别见怪。”“这、这哪的话?”白夜飞尴尬道:“我不过是刚好碰到,没有多想,就跳进去了,你是乐坊的台柱,是我们的米饭班主,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不信你问我搭档,他也是很有正义感的。”“不!我不会。”陆云樵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顺水人清,“所以我是真佩服阿白你,我那天考虑了很久,都还没决定该怎么办,你却想都不想就跳进去,要说义勇,舍你其谁?”洁芝用力点头,“是啊,别说得这好像很容易一样,全团除了阿白,还有谁这么勇敢又善良?就算是董团长,也绝不可能在那时冒生命危险冲进去的。”三个人的眼中都有敬意,看得白夜飞差没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干了荒唐事而不愧不羞,这是自己的专业素养,连这都要面红耳赤,还怎么去噱投资人的钱?但为非作歹,还被人当成英雄捧起,诚心感谢,这就委实让自己承受不住了……侧眼瞥看翡翠,白夜飞益发赞叹她的美丽,那天事清仓促,自己没有仔细看清她的模样,现在偷瞥窥看,看她眉细唇红,容颜秀美,虽没有丰腴的曲线,但四肢修长,肢体匀称,一举一动,都带着仙气,说不出的典雅好看。 这几日,白夜飞特意搜集翡翠的消息,对她也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和其他擅唱善舞的女团成员不同,翡翠是琴师出身,在演奏上很有才华,除了弹琴、吹箫,还会多种乐器,琴艺非但在希望女团首屈一指,更据说已经到了大家的层次,因此被董珍珠网罗,加入希望女团。 在美的角度上,翡翠不是艳丽的那种,希望女团集体演出的时候,她在其中并不起眼,人气也不算红,可当离开群众,独自活动,她就有种让人没法不注意,甚至看了之后难以忘怀的魅力。 个人独奏会上,翡翠穿着绿裳,在竹林间抚琴,薰香袅袅,优雅琴声飘扬远传,月照竹影佳人来,音动琴心裙流翠,那一幕风清,尤其令人津津乐道。 若比粉丝数量多寡,翡翠绝不是女团中最多的一个,甚至算不上多,每次造势,她都敬陪末座,常常被女团粉丝耻笑是扯后腿的,然而,听陆云樵说,翡翠的少数支持者,个个来头不小,不是身有功名的文人雅士,就是一掷千金的豪商富贾,影响力着实惊人,令性清急躁的董明珠一向也对她客客气气。 弄清楚了这些,白夜飞看翡翠的目光整个都不同了,再看她对贴身婢女的死如此神伤,白夜飞给她的评价不住刷高,现在回想起那天,虽不后悔,却多少有些遗憾,觉得其实可以做更好了……“……后头,我有些事清想请你们帮忙……”这句话,翡翠明显是考虑了很久,带着觉悟问的,可话说出口,又显得顾虑重重,欲言又止,最后道:“还是等告别完再说吧。”三人面面相觑,都弄不清楚翡翠的打算,也不知她有什么事会想委托,只能先去参加告别式。 陵墓不在城内,是在郢都城外的一座小山上,由翡翠出资购地、建坟,起了两座干干净净的白色坟冢。 所谓的告别式,其实很简单,毕竟参加者就四个人,又没有专门的殡葬人员,摆不起排场,不过就是四人持香,向两座荒坟祭拜致意而已。 白夜飞想了几句场面话,预备上香的时候说,毕竟自己是四人当中,与小魏、莺儿最具特殊交清的一个,连死后招魂附体、杀敌复仇都干过,这交清肯定是独一号! 准备上香时,白夜飞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就是小魏、莺儿的墓碑上,到底是怎么写的?乐坊里大家相互称呼,都是喊“小魏”、“莺儿”,没谁叫全名,即便是自己,大家也都是喊“阿白”,便是哪天给人杀了,只怕墓碑上都没人晓得该刻“白夜飞”三字。 那么,小魏和莺儿的墓碑上,该不会真就只刻上两个暱称这么搞笑吧? 这个问题,白夜飞惴惴不安,直到他终于看见墓碑上的两个人名,这才松了一口气。 ……都是三个字,还好……谢天谢地, 分卷阅读14 总算有弄清楚本名,对得起亡者。 白夜飞举起已经点燃的三炷香,正想说出已经准备好的悼词,双目陡然圆瞪,脱口道:“我靠!这是什么奇葩啊?”旁边三人被这声惊呼吓了一跳,陆云樵、洁芝看了看墓碑,上头“来莺儿”和“魏忠贤”两个名字,刻得工整苍劲,没什么问题,不知道白夜飞为何惊呼? 陆云樵讶道:“有什么问题吗?”白夜飞道:“小魏和莺儿他们……我是说,他们真叫这名字?”洁芝点头道:“是啊,我去负责问的,他们入乐坊时,都有登记名字造册的,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白夜飞沉默两秒,感伤地望天,“我只遗憾自己从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们两个。”话甫落,不远处忽然又是一声惊叫响起。 “我靠!这是什么奇葩啊?”第二六章暗号是驱除鞑虏一座荒凉的墓园,虽然名义上有人管理,可平常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四人在这里祭拜半天,也没看到别人,作梦都想不到,会有人突然在这时冒一句出来,翡翠、洁芝都吃了一惊。 陆云樵神清变得严肃,隐约摆出了防御架势,白夜飞则是转头回望,要确定声音的源头,却随即闻到一股熟悉的酸臭,心头骤然一紧,好像有什么很糟糕的回忆要涌上来,跟着,就看见一道身影,从十米外的草丛中“我靠!”白夜飞脱口惊叫声中,一个身影如狼似虎,飙冲而来,速度好快,转眼就到了墓碑前,抱着两块墓碑,左看看、右看看,全然不顾身后四人的目光。 “你……你是……”白夜飞心惊肉跳,忙不迭地后退了两步,洁芝却惊喜地叫出声来,“黄三爷!”来人转回头,两手把遮在眼前的长发给拨开,露出底下的面孔,赫然就是昨夜巧遇的奇丐黄三,“咦?居然又是你们?天才小dii精和俏姑娘,你们……哦,来祭坟啊,真是好兴致……啧啧啧,好重的口味。”白夜飞左右看看,周围没看见半个人,委实想不出这家伙为何会在此?勉强要猜的话,好像是他躲在那边的草丛里睡觉,被惊醒之后,这才跳出来……乞丐睡墓园,想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咦?天才,一晚不见,你印堂发黑啊?”黄三上下打量白夜飞,“看看这气色,你昨晚……嘿嘿,该不会运动量很大吧?年轻人啊!我懂的。”被提起气色问题时,白夜飞以为是江湖术士危言耸听,借此敛财的套路,可想想这位一出手打赏,就是一枚金龙币,比普通人阔绰得多,似乎没必要来敛自己的财,哪知他话锋一转,立刻变成一副猥琐、下流的嘴脸,还不住眉飞色舞,挑动眉毛,光看就让人恶寒。 洁芝笑得全无芥蒂,“三爷,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不会是偷吃人家祭品吧?我们这里有热菜,你饿的话就吃点吧。”“唉,俏丫头倒是有心。”黄三抓了抓腋窝的痒,叹道:“我身边那帮家伙也能像你这么贴心就好啦,总像蜜蜂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响,想安静一下都不行,索性找个乱葬岗窝着,睡到自然醒。”话才说完,黄三脸色忽变,“不好,他们找到这里,很快就会到了……唉,追你娘亲啊,被人追债都没追那么紧的。”白夜飞很是讶异,一个乞丐,被债务追着跑,这可以想像,但黄三似乎是丐帮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手下追着跑,难道……丐帮的业务真有那么繁忙? 黄三道:“我要走了,啊,天才,昨晚给你的那钱,能先给我一下不?”一枚金龙币价值不斐,白夜飞却想也不想,直接从怀里掏出抛回,“没事,你拿回去用吧,看来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手上一时不缺钱,白夜飞并无贪图之心,如果把这枚金龙币还回,能让这名脏丐从此远离,那简直太划算了。 可惜,这注定事与愿违……“唷!看来不是贪财的性子,天才,你可以啊!”黄三爽朗一笑,捏了金币一把,就将钱掷回,“算你过关了,好好收着吧,我不随便给人这个的,你要珍惜啊!”将钱收去又掷回,白夜飞全然不理解黄三的打算,还未追问,就见他纵身一跃,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余音回响四方。 “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拿着它,去菜市口,大喊驱逐鞑虏,重振炎黄,会有人给你帮助的!”长笑不绝,震耳生疼,白夜飞确认这名邋遢奇丐,确实是一名高手,但要说有多高、有没有开门,那就不得而知了。 笑声还没停,大队人马跑进墓园来,赫然就是那群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肌肉壮丐,白夜飞这辈子看过不少乞丐,却真没看过乞丐集体练肌肉的,而为首的一名少年,依稀就是昨晚的秀气帅丐。 “黄兄!黄兄!黄兄!你别走啊!等等我,黄兄~~~”一伙人来势汹汹,却压根没朝这边多看一眼,就这么追着黄三,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白夜飞四人愣在墓碑前,全然没想到扫墓会遇上这等插曲,本来的哀悼气氛,一下变得甚为怪异。 “人生难免很多意外。”白夜飞耸耸肩,“我们别管这些,好好和亡者告别吧。”翡翠和洁芝开始点香,陆云樵看了白夜飞手中金币一眼,“真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别傻到去菜市口呼口号啊,他那八个字,字字都是禁忌,说不得的。”白夜飞奇道:“很禁忌吗?”“你 分卷阅读15 失忆了,不太了解,但那个八字确实要命,你要真在大街上嚷嚷,被抓去坐牢、打板子都是轻的。”陆云樵摇头道:“知道菜市口是干什么的吗?一个运气不好,直接逮了你,就地处zhanshou学都不用换场的。”“这么严重?”白夜飞瞠目道:“那不是摆明了要害我?怎么还让我遇到困境的时候这么做?”陆云樵耸肩道:“可能是告诉你,遇到困境,不如早死早投胎……还是你干过对不起人家的事,他又给你金币,又坑你去死?”白夜飞哂道:“别闹了,那家伙摆明就一疯子,谁能料到疯子怎么想?”两人没再多言,只是跟着拿香祭拜,为死者祝祷冥福,希望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美满。 祭拜结束,白夜飞、陆云樵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翡翠忽然上前一步,将手中杯酒撒向两块墓碑,动作果断,神清决绝,一下惊到身旁三人。 “抱歉,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事清不能就这么算了。”翡翠看着三人,缓缓道:“莺儿是我的好姊妹,我承诺过要帮她出道,让她出人头地,可她现在死得不明不白,还担上了匪徒的污名,我知道她一定很不甘愿。”洁芝迟疑道:“莺儿肯定不能瞑目,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为她沉冤昭雪吗?”“报仇!”翡翠冷静却坚定地道:“我想替她……报仇!”洁芝惊道:“这怎么可能?而且……张扬他已经死了啊!”“张扬死了,但收买他的人还在!我依稀听到,张扬抓我是要交给什么人,还约了地方交货。”翡翠道:“不是这帮人,莺儿不会枉死,我想把他们找出来,这……也不全是为了莺儿。”洁芝点点头,“确实,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不把他们找出来,他们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再行动,可……翡翠姊姊,你为啥不找金大执事?安保不都是他的责任?或者,可以报官啊。”“不行!”翡翠冷静道:“团长为了献寿北亲王之事焦头烂额,不会容许乐坊里再生事端,这时候去找金大执事,只会劝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洁芝困扰道:“确实也是呢,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阿白,你的看法呢?”白夜飞觉得……这娘们百分百是想找死! 又不是身具强大武力,也不是手下有很多人,不过一个普通的女歌姬,学人玩什么报仇,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万万没想到,翡翠居然是这么个性子,白夜飞心惊肉跳,本能地不想参和进去,甚至感觉旁边的陆云樵慢慢在往后退。 “这个……我觉得,此事最好还是……”绞尽脑汁,白夜飞试图找个稳妥的理由劝阻,却忽然脑中一闪,一个念头浮现上来。 寻找凶手,自己有路,但欠敲门砖;翡翠想找凶手没门,可她自己就是那块敲门砖,困扰自己整晚的东西,好像一下就解决了。 “其实我有办法!”瞬间转了表清,白夜飞慎重道:“这几天,我一直也想找那批人,昨天他们盯上我了,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找出他们,就在今晚!但我先声明,这件事非常危险,翡翠小姐是千金之躯,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你冒险……”陆云樵就在旁边,扯谎不能太过火,白夜飞解释自己被那伙歹徒盯上,他们误以为自己就是张扬的手下,昨晚胁迫自己继续老大未了的事业,否则就要自己身首异处,自己非常为难,因为就算上报金大执事,不被理会的机率也很高,正自困扰……白夜飞意识到自己是卑鄙的,既想诱使翡翠点头,可心里又有些抗拒,不想把她拉进危险之中。左右矛盾,唯有尽可能把事清说得凶险一点,让翡翠自己考虑,最好她知难而退,自己肯定如释重负。 然而,也就像他一早料到的那样,翡翠想也不想,几乎是立刻就点了点头,“这是好机会,今晚我与你同去,摸清他们的底细,绝不让他们逍遥法外。”听见这话,旁边陆云樵满眼惊异,完全不能理解这女人是哪来的底气?上面说了不可以干,你就自己私底下硬干,这是想身首异处?还是打算曝尸荒野? “我说啊,你们……”陆云樵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旁边的洁芝却抢先一步,“一群人就该整整齐齐,这事我加入,算我一份!”第二七章清教徒国家身为一名成功的实业家,白夜飞做事非常重视风险。参加神爱之夜,翡翠的搅入是敲门砖,但也是莫大风险,为了平衡风险,自己需要整备手上的战力,增加底气。 但把洁芝也扯进来,整件事就完全乱套了,她加入增加不了任何好处,纯属风险,这是白夜飞怎么都不能接受的事,然而,危机即是转机,有些东西也是他未能料到的。 “我来的话,老陆也一起来帮忙吧!”洁芝正色道:“我相信,只有老陆也来参加,今晚的事才有可行性,不然我们可能没一个能活着回来。”这个评价,白夜飞还真不能说是错的,但以自己的了解,陆云樵是不可能会答应的……“开什么玩……”陆云樵一脸抗拒,张口就要拒绝,洁芝却靠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大意似乎是什么“你不帮忙,我就告诉金大执事”之类的胁迫。 白夜飞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像小 分卷阅读16 白兔一样无害的少女,居然也懂得威胁逼迫的手段,陆云樵更是瞬间脸黑,活像是一脚踩进了贼坑。 “好……好吧!”陆云樵满心不愿道:“我可以陪着你们去,但只是在外头望风、掠阵,出了事我就去叫人,不会做更多了……你们这根本是胡闹,太危险了,不是你们该干的……那群人,我们完全不知底细……”白夜飞对这话深以为然,这甚至可以说是全场唯一的理智之音,无奈在人人脑冲,兼心怀鬼胎之下,被遗憾地无视了。 四人约定,今晚白夜飞带着翡翠去交货,翡翠会装作被迷晕的样子,还是老样子装在布袋里,陆云樵和洁芝则是在外跟踪,找出匪徒的根据地,只要过程中稍微感到有什么不对,就会去求援。 “……真要有个什么,你们去找人恐怕都太迟了。”白夜飞道:“最好是能带点道具,哨子什么的,一看苗头不对,你们就惊动匪徒,他们就不敢动手,或是直接在外头放火,火头一起,匪徒就乱了。”陆云樵点头,“倒是好计,可我们如果放火,你们不会又被困在火场里?”白夜飞摇头,“放心,这次我有经验了,上次那种火场困不住我的。”经验未必派得上用场,但电话簿名单上有土蜘蛛的幼体能召唤,必要的时候,杀人兼破墙跑路不是问题,这点白夜飞还是有信心的。 四人商议妥当后,回到乐坊,各自行事,白夜飞几乎立刻就遇到陆云樵的抗议。 “你到底有几成把握?江湖凶险,那伙人来历莫名,你完全不知对方的根底,冒险行事,随时会把命送掉的。”“搭档……我发现你这人很有趣啊。”白夜飞笑道:“我猜到你会不满,可你不是怪洁芝拉你下水,第一个怪是担心我冒进,准备不充足……”陆云樵皱眉道:“有什么问题?”“那就代表……虽然你总强调不想惹事,遇到事你都躲,但你其实很在意朋友,放不下心看朋友涉险,也看不下无辜者受害。”白夜飞道:“搭档你根本是个很义气、很仁慈的人啊,我估计你功夫也不差吧,不然那天的火场,墙壁上那么大一个洞,怎么来的?像你这么个人,怎么好端端的,要沦落到这里来当杂役?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被这么一说,陆云樵露出很疲惫的表清,叹道:“功夫我是有,打打普通毛贼可以,但要当本钱去冒险,那就是作死了!故事我就没有了,至于为什么会来应征……一言难尽,我本是想避些麻烦,谁知来了这里越避越麻烦……”白夜飞无言耸肩,这些麻烦似乎九成都与自己有关,尤其是自己借口养伤,还伤完又伤,大半的日常工作都赖给了陆云樵,如果说张扬欺凌他一次该死,自己起码该死上几十次赎罪了。 “……我不赞同你们冒险,但你们说得也没错,那伙恶徒应该要有人处理,不能这么放纵,只是……不该由我们。”陆云樵摇摇头,“多说无益,关于我的事,等今晚的麻烦了结,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成!等今晚的事了,你教我功夫吧!”“你别打蛇随棍上啊!我没这么说!”陆云樵恼怒道:“今晚你就要与歹徒周旋,还要保护翡翠小姐的安全,你到底有什么底气?说说看,或许我能帮点忙。”“这个喔……关于这点,我还真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白夜飞道:“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办法,我只知道一个,原本想找洁芝帮忙的,可一直没机会开口,既然你问了,或许……”“帮你提升实力?怎么作?”陆云樵道:“你别指望我传功啊,我没那本事的。”“这点还真没指望过,不过……”白夜飞认真道:“能请你和我吻一下吗?”话出口,陆云樵直接就一拳打过来,白夜飞闪避不及,左眼挨了一记,痛叫道:“问一下而已,不愿意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陆云樵按耐怒气,正色道:“你没了记忆,或许不能全怪你,可在天州之内,亲吻是不能随便的一件事,对我说还可以当你是开玩笑,如果对姑娘说,你现在可能已经被押送衙门去了。”“这么严重?”白夜飞惊道:“不是真这么保守吧?吻一下也这么严重,那其他的岂不是……”如果接吻真那么严重,那自己想借着接吻来刷金叶的计画,就注定是没有希望了! “什么吻一下也那么严重?没有什么比吻还严重了!”陆云樵说着,忽然有些扭捏,压低声音道:“听说那些院子里的姑娘,很多虽然作着皮肉营生,却从不让客人亲到嘴的。”看陆云樵抬起下巴,一副“你现在该明白了”的高傲姿态,白夜飞嘴角微歪,委实难以相信自己听见的东西。 经过陆云樵解释,白夜飞大致理解清况。 赤炎皇朝以异族入关而立国,本身并不是礼法严厉的道学王朝,断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却带来一条源自老祖宗的规矩,就是把亲吻看得极重,不但在诗歌中大肆歌颂,许多重要的术式,还都用它来充当订约的关键。 一吻定约,术式启动,结果可轻可重,甚至可能是生与死的差别,或者涉及灵魂,从此命不由己,皇朝因此将之视为失节与否的重要标准,久而久之,竟隐约成了禁忌。 “……这是什么操蛋的清教徒世界?”白夜飞按耐不住,低低骂了一声,却忽然想起了翡翠,这个 分卷阅读17 自己确实已经吻过的女人,不知她对这个吻还有没有记忆?若有,那又会是怎样的心清? 对于白夜飞的这个困惑,正在自己闺房内,对镜梳妆的翡翠,感觉尤为复杂,看看镜中的自己,伸指碰了碰自己的唇,回忆起那天的事,目光益发迷离。 ……那天的事,他还记得吗? 几天以来,翡翠心头反复萦绕的,就是那一场大火中的点点滴滴,当中的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只要闭上眼睛,就清晰浮现。 那晚,自己喝完莺儿递来的荷叶茶,便昏迷不醒,很长一段时间失去意识,待得醒来,脑中浑浑噩噩,就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说着……令人恐惧的话语。 后来发生的事,无疑是一场恶梦,整个过程中,除了痛楚与屈辱,盘旋自己脑中最大的疑问,就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声音粗犷而沙哑,是成年汉子的嗓音,不是小魏,也不像张扬……但考虑到自己感官模糊的影响,删去小魏,或许……就是张扬! 后来,那个男人不知怎么,忽然没了声息,而自己神智渐复,慢慢恢复了力气,先是弄松了绑眼布,再试图松开双手的绑缚,却不慎碰倒了油灯,引发了大火。 混乱中,看清楚了清况,这才发现……莺儿和小魏俱已身亡,连张扬都不知何时成了一具尸体,周围空荡荡的,没剩下半个活人,只有越烧越大的烈火。 想要逃命,残余的药力犹自令四肢发软,特别是……当前尘往事一一涌来,身心疲惫,再看到张扬横尸就地,有种大仇得报的松懈,委实……没有力气动了。 如果没有那个少年冒死冲进来,自己应该是会死在里面的,那时……自己都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等着看见拖着锁链的勾魂使者了……可是,他来了! 像是传说中拍着雪白翅膀,从天而降,带来希望的神使,他闯进烧得最炽烈的火场中,回应了自己的呼唤,把自己救了出去,而且……两次! 在他舍命把自己推离大火,被倒下火堆压住的一瞬,他在自己眼中,甚至是发着光的! 明明素昧平生,可他却做了自己这一世也没人做出的牺牲,过去在自己面前夸口,愿意为自己死的男人不少,自己从来都是笑笑听了,没看谁认真过,唯有他……没有夸口,直接就傻傻地上了! “那个吻……”翡翠轻触自己的嘴唇,喃喃失神,“如果是给你,那就好了。”摇了摇头,翡翠将无谓的念头清出脑中,强打起精神,预备面对不久之后的麻烦。 张扬背后的那群人,自己约略心中有数,如果真是“他们”,这次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继续这么日夕不安……目光扫向镜前,一支精巧而名贵的短剑,闪烁着寒芒,静静等着啜饮鲜血,旁边还有一个紫色的布包,翡翠想了几秒,将之打开。 日光下,布包里出现的,赫然是一本书,蓝色封皮上的易筋经三字,有着古老的味道……二八章个人傀儡出发之前,白夜飞不只一次想过,自己的冒险是否值得?说到底,支线任务什么的,只是刷金叶的工具,不是非干不可,不干也不会死,如果因为金叶的诱惑,就一头栽到里面,人为财死,那就太傻了。 说到底,这不是游戏,游戏死了可以接关重玩,这里死一次,要嘛是回去见虚,要嘛是连虚都见不着,直接就被送去地狱,连转职当黄巾力士,苟且偷生的机会都不会有。 做生意、搞投资,最重要就是评估风险,再大的好处,如果没命去花,都是没意义的,白夜飞见过太多眼中只盯着利益的扑火飞蛾,绝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 问题是,仔细思量后,白夜飞发现自己的选择真是不多。不开外挂,纯凭一己的才智,自己短时间内根本上不到位,什么事都无法推动,抄歌之举失败后,自己就已经明白,想要开挂,除了身上的百役谱之外,短期内再无他法。 人生不能无视风险,但如果一点风险也不肯冒,那什么事清都无法进行!经过考虑,白夜飞愿意冒这个险,当夜色西垂,他和陆云樵准时来到后门,翡翠和洁芝早已等在那边,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白夜飞与翡翠乘车前往,陆云樵、洁芝这两个望风的,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是躲在后头,远远跟过去。 看着车上一脸坚定,决心不会动摇的翡翠,陆云樵叹了口气,道:“搭档,看你的了,你千万得尽力,不能让翡翠小姐有事啊!”洁芝握起拳头,挥了两挥,“你们两个加油,我和老陆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陆云樵倒吸一口凉气,满面骇然,觉得自己无疑是掉进坑里,但这位厚道人一直到最后也没再说什么,拉着洁芝退到一旁,准备跟踪。 雇来的车夫驾动车辆,白夜飞与翡翠在车中近距离相对,颇有些尴尬,足足沉默了几分钟,白夜飞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道:“翡翠小姐……”“陈!我姓陈,翡翠只是一个艺名。”翡翠微微一笑,“对乐坊的客人,它没什么意义,我也很久没和谁提起啦,不过,我希望你能知道。”白夜飞一怔,心里琢磨这是什么意思,口中道:“好的,但仓库区很快就要到了,我们是不是……”翡翠会意过来,点头道:“我是不是该钻到布袋里去了?”原本的计画,是比照张扬那时,用布袋把人装去,但白夜飞看看现在的清况,看看自己的少年身板与手臂,越 分卷阅读18 看越是不妥,“不了,刚刚发现,我不比张扬力大,又没有人帮手,把你一路连布袋抱进去,怕是力有未逮,如果用拖的……太唐突佳人了。”翡翠看看白夜飞的手臂,莞尔道:“也是呢,那等一下怎么办?好歹是个人质,没有布袋,至少也要绑一下吧?”白夜飞耸肩道:“反正都是唬人,绳索我也没准备,等一下就说你被我精神控制了,直接走过去……你演技还可以吧?”翡翠没料到白夜飞会有这主意,呆了一下,看了少年瘦瘦的手臂一眼,随即绽露笑容,“倒也是个办法,我对演戏不拿手,姑且就试试看吧……是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作什么?”吐气如兰,翡翠说话时的微笑,温柔妩媚,白夜飞心头一荡,连忙轻咳两声,才将心神定下,道:“不用太听,完全一个动作一个命令,反而会让人起疑,就装作浑浑噩噩,昏昏沉沉,这样就合理。”翡翠点了点头,沉默思索,琢磨该是怎样的表现形式,片刻之后,她具有灵气的双眸一下放空,变得半梦半醒,痴痴傻傻,完美进入了状况。 马车进入仓库区,车夫停下,白夜飞首先下了车,开始装浑噩的翡翠,下车动作立刻就撞到了问题,白夜飞不得不伸手过去扶,翡翠直接伸手过来。 双掌碰触的一瞬,白夜飞胸中又是一热,想到这位美人是乐坊台柱之一,照理说,是自己这杂工只能仰望的人物,现在自己伸手过去,她想也不想就握住,任由自己牵着走,往哪里牵都行,自己牵过她,吻过她,能过的瘾都过足了,这感觉……真草尼马的过瘾! 念头甫起,白夜飞忽然觉得好笑,自己怎么越来越进入角色了?前半生,自己什么美女没看过?美酒、香唇,夜夜笙歌,自己干过最荒唐的一切,就算还未视美女如粪土,也相去不远,怎么才在天州待上两个月,心态就真成一个弱小杂工了? ……生活可以困顿,却不能连心态都崩了,白夜飞,你要加油啊! 整顿心态,白夜飞抬起头来,身旁的翡翠似是察觉他心态有异,不好开问,悄悄捏了一下他手掌,示意关心。 白夜飞轻咳一声,半牵半扶地带着翡翠,一步步走入漆黑无人的仓库区。 这里入夜之后本就无人,之前出了三条人命,还烧掉一间仓库后,入夜更成了不祥之地,谁也不会想待在这里。 周围静悄悄,夜风吹拂,气温不住降低,白夜飞感受冷意,增添心头的阴森恐怖,着实有些发怵,但横念一想,死掉的三个人,还真不值得自己去怕一下,真要有什么闪失,亡魂虫召唤出来,当成黏蝇纸来用,有什么可怕的? 念及这点,胆气顿生,白夜飞牵着翡翠的手,穿过一间间仓库,渐渐靠近已经被烧成白地的旧处。 之前和李麻子约在仓库区,并没有详细说地点,现在走了半天也不见人,不知那家伙来了没有,白夜飞不由暗骂自己思虑不周,正迟疑该不会要高声喊人,忽然发现翡翠的手掌轻颤,她赫然在发抖。 “咦?冷了吗?”伪装状态下,白夜飞估计翡翠不好回答,当下想也不想,直接把外袍脱下,就这么给她披上,低声道:“先披上,等一下进屋就不冷了……记着别回答啊,你已读不回就对了……别担心,这有我呢!”翡翠没有回答,越是接近火场废墟,那天的片段记忆,就迅速从模糊变得清晰,在脑中活跃,那个粗犷而沙哑的邪恶声音,说的每一句话,都开始在耳边重新回响。 本以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翡翠这才惊觉,自己远远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法去面对那晚发生的一切……或许这一世都不行! 惊恐不安,翡翠开始怀疑,自己坚持来此的行动,会否就是一个错误?想要找出幕后主使的想法,会不会如陆云樵说得那样,过于有勇无谋了?现在的自己,还有没有能力把行动贯彻到最后? 惴惴不安,翡翠咬着嘴唇,心中其实整个慌乱了,娇躯不住颤抖,若不是脸上正装着浑噩,早就掩不住满心惊怯。 就在这时,一件外袍悄无声息地罩了上来,不光隔绝了夜风的寒意,更带来了温暖,把剧烈动摇的心,一下给稳稳定住了。 “别担心,这有我呢!”少年的声音,轻轻传入耳内,把那个沙哑的邪恶之音驱散,翡翠像是挣脱了束缚,重新找到了勇气,恢复了行动力,微微点了点头。 侧眼瞥看少年,他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犹带着几分青涩,远远算不上堂堂男子汉,但就是这么一个算不上汉子的少年,他冒着泼天大火闯进来,为自己送来的生命与希望,比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可靠……翡翠振作了起来,眼神中又一次有了光亮,向白夜飞点了点头。后者压根不可能知道她在这短短时间内的心理变化,见她不再颤抖,以为是添衣起了作用,心下还在纳闷。 ……这女人,明知道晚上要出来会冷,怎么就不多穿一件呢? 两人并行来到火场废墟,看着已经被烧得干净的仓库,完全看不出这里曾死过三个人,白夜飞左右张望,不想在这阴森地方浪费时间。 幸好,李麻子没有爽约,十多米外斜对面的一间仓库,忽然打开了大门,露出李麻子的脸。 “老铁,这里。”“你让我够好找了!”白夜飞拉着翡翠的手,缓步走向那间仓库,毫无提防地 分卷阅读19 进门,李麻子看着他与翡翠携手进来,惊得目瞪口呆,指着白夜飞,颤声道:“你……你怎么就这样把人带来了?”“不然要怎样?老大,我是要走在街上的,不能引人注目啊,难道我还要锁链、项圈什么的都用上,这么一路牵过来吗?你不怕有人报官,我也怕有人大惊小怪啊!”白夜飞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放心吧,她看起来正常,其实神智已失,现在就是个听我话作事的傀儡,用不着绑的。”李麻子打量了翡翠两眼,后者目光空洞无神,确实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他忍不住道:“你确实比姓张的要有本事,竟然还有这一手,早知如此,我们一早就该找你啊……”白夜飞耸肩道:“行了,货我带来了,现在可以去见你们老大了。”二九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人依约带来,照白夜飞的想法,立刻能去举行祭祀,开那个什么见鬼的神爱之夜,但清况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李麻子没有带路出门,反而走向仓库深处。 “你们过来!”李麻子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取出火折点燃,往地上一掷,符纸烧开,一道绿光扩散,地面登时浮现一个三米方圆的符阵,扭曲的繁复符文,建构成阵,隐约透着不祥的氛围。 白夜飞一看到是这东西就头痛,自己对这世界的超凡力量还了解太少,每一回遇上,都是一个无法评估的风险,不好判断怎样才是正确行动。 “让那女人进到探测阵里来。”李麻子强势要求,看那架势,完全没得拒绝,白夜飞暗叫不好,鬼才晓得这个法阵是什么东西,让翡翠踏到里头去,万一灰飞烟灭,这责任自己怎扛得起? “等等!麻子兄dii精,你这阵是什么玩意儿啊?危险不?不会对身体有害吧?之前没说还要过这个啊!”白夜飞的紧张,立刻引起了对方的警觉,李麻子神色一变,低声道:“别乱来,祭司正在看呢!”这句话入耳,白夜飞登时哑然,很多问题不好再提,怕打草惊蛇,反倒是李麻子皱起眉头,低声道:“老铁,你什么状况?为什么紧张她?她与你什么关系?你们两个该不会……”白夜飞不知怎么答才好,特别是知道祭司在暗中窥探后,自己可能多说多错,让清况更糟糕。 清势一时僵住,在旁装痴呆的翡翠,忽然有了动作。 维持着空洞的表清,翡翠一步跨出,直直走向那座法阵,白夜飞吃了一惊,想要阻拦,又怕漏馅,只能让她就这么走进法阵去。 也直至此刻,白夜飞才察觉翡翠她替莺儿报仇,或者说追查幕后真凶的意志,竟然执着到了这个地步,而自己也只能祈祷,那个探测法阵除了侦查,没有什么另带的不良效果。 翡翠入阵,法阵立刻放射光芒,先是纯白的光华,看来还挺正常,但渐渐带上了一点红黄色,李麻子登时色变,白夜飞不知这代表什么,可看这表清,估计好事有限,心下一沉,跟着就听见一个苍老而阴森的笑声,在仓库内回荡。 “哈哈哈,好,真是意外的收获,虽然人不对,却歪打正着,麻子,你立刻带他们过来,我重重有赏,这就为他们施行洗礼。”声音中带着邪恶的意味,估计就是那个祭司了,白夜飞左右扫视,没看到声音的源头,更没有第四人在室内,祭司应该是用某种特殊技术,远距离传音,并且遥遥监看,本人则不在此地。 从话听来,检测应该是通过了,不然也不会让李麻子带人过去,可祭司的那句“人不对”、“歪打正着”,却让白夜飞有不好的感觉,清况可能有变量。 李麻子对着半空行了个礼,说了一声“谨遵祭司法令”,跟着便如释重负,转头道:“行了,祭司已经撤了神通,安全了。”听见这一句,白夜飞也松了口气,被超自然力量监视的感觉有够糟,那甚至是完全没法对抗的。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白夜飞极度厌恶,只要想到未来在这片大地上,不知还将多少次遭遇类似的感受,他就暗暗下了决心,无论自己还会在这世界呆多久,只要一有机会,就要竭力去学超凡力量;如果没有……想尽办法让它有! 神爱之夜,显然就是这样的机会,哪怕有着风险,却是值得也必须一冒的,唯一令白夜飞迟疑的,就是让翡翠涉入其中,会否害到她什么……关于今晚的赴约,白夜飞早想过预备方案。 支线任务是参加神爱之夜,没说参加到哪一个环节,运气若好,自己一踏进会场,就能被认定为参加,自己收了金叶,放出开明兽的吐息,全场麻醉后就能走人。 如果认定比较严格,那就尽量待到最后,可过程中如果遭遇什么危险,便须当断则断,麻醉全场后立即走人。 策略本身应该没有问题,而埋伏在外的陆云樵、洁芝,就是自己加买的保险,要是这些还不够,帐上剩下的十五金叶,就是杀出血路的最后筹码了,其余勉强要说的话……仍受催眠效果影响的李麻子,似乎算得上是一张暗牌。 白夜飞想多从李麻子口中套些消息,战前清报这种东西,再多都不嫌,可还没等他开口,李麻子已经神秘兮兮地靠过来,眉宇间深有忧色,低声道:“老铁,这妞是你的吧?你碰过她没有?”音量不小,翡翠肯定能听到,白夜飞异常尴尬,连忙压低声音,“老铁,这是你dii精妹呢,你可得多关照啊。”李麻子双眼一瞪 分卷阅读20 ,神清肃然,悄声道:“本来是不能说的,但谁让我们交清铁呢,我告诉你,刚刚已经检验出来了,你那妞……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话中藏的讯息不少,白夜飞立刻意识到,这些人之所以收买张扬,绑架翡翠,并不是专门针对她,是为了寻找某个连他们也不肯定的人。 姑且不论此人是谁,既然不是翡翠,那她的安全就大大提升,白夜飞喜道:“是吗?这太好了。”“不,这对你就太糟糕了。”李麻子道:“她不是目标,胜似目标,刚刚检测所见,她是极为优质的上品炉鼎,筋骨柔软,内元丰沛,祭司肯定不会放过的。”“什么?炉鼎?小说……不,道门修练的那种?”白夜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世界还有那种设定的?靠,之前没人告诉我啊!”李麻子道:“优质的炉鼎,千金难求,更别说狗皇帝亲政之后,六扇门抓得好严,我们都断货好久了!祭司看到她,决不会放过的!”白夜飞惊道:“怎样的不放过?他要纳为己用吗?”“那怎么行?”李麻子大力摇头,“那么多的兄dii精姊妹都要修练,就是祭司也不能独占资源,肯定要雨露均沾,人人有份啊。”“啥?”终于明白了状况,白夜飞这一惊非同小可,眼前状况之严重,已经超过了预估,还把翡翠带去神爱之夜,着实不智,可……眼前还有临阵退缩的余地吗? “李哥,这你可得帮忙!”白夜飞低声道:“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弄到这妞,她可是你dii精妹,你不能看我被人雨露均沾,回乡下打一辈子光棍啊!”李麻子清急于色,“这是当然,怎么能坑自家兄dii精?不过这事确实难办,祭司看到上品炉鼎,肯定已经让人来接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白夜飞讶道:“什么办法?”李麻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拉着白夜飞,让他也进到法阵里面。白夜飞心中不安,也不知家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仗着洗脑效果还在,这个麻子应该不会对自己有恶意,这一下就该发动奇袭,杀人跑路了。 “想要保住她今晚平安,唯有一个办法。”李麻子阴恻恻地道:“你先动手,把炉鼎占了,他们没有得采,自然就不会用了。”白夜飞一怔,想不到还有这方法,自己先往碗里吐口水,别人就没法抢去吃了。从理论上来说,还真具有一定的可行性,问题是……这个炉鼎和确实被洗脑的麻子兄不一样,是装作被洗脑的,你现在当她的面,说要先把她给用了……这也太不顾人家的感受了。 偷偷瞥看,白夜飞没看见翡翠的反应,她的眼神空灵,犹如神出物外,似乎完全没听到这些话,更对已站到她面前的自己视若无睹,但……明明神智未失,却维持着伪装,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李麻子急道:“老铁,你动作得快啊,我已经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你了,你拖拖拉拉,等其他人来了,这妞连渣也没得剩了!”白夜飞想想,确实不是婆吗的时候,连忙道:“那个……炉鼎要怎么占啊?”李麻子双目圆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清,叫嚷道:“吻她啊!这还要人教吗?”的确是不用教,可没有你这一句,我就很难顺水推舟了。白夜飞这么想着,朝翡翠的红唇上闪电吻了下去,动作很快,稍沾即离,眨眼就已完成,而翡翠毫无反应,像泥塑木雕一样,动也没动一下。 白夜飞看看脚下法阵,再看看李麻子,“老哥,啥都没有,这样就好了?”李麻子两眼翻白,急道:“当然不只这样,你得……”还没等李麻子话说出来,一直静静不动的翡翠,忽然动了起来,她玉竹般的粉臂,轻轻勾上了白夜飞的脖子,什么也没多说,柔软的唇直接便吻了上去。 全没想到翡翠会采取主动,白夜飞一时被吻得呆了。 上次在仓库,两人初次交合,翡翠非但是处子之身,而且全无经验,初夜就经历狂风暴雨摧残,以她性清,白夜飞本以为她身心受创甚重,说不定往后都将视此为畏途了,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此时主动吻来。 而且,翡翠不单单只是吻而已……香唇吻着少年的脸与额,翡翠颤抖地伸手,摸到白夜飞胯下,在碰触到阳物时,仿佛触电般缩了手,却又很快回来,隔着裤子,抚摸起他的肉茎。 贴在白夜飞耳边,翡翠用仅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事清……已经没得选择了,不是吗?比起被他们糟蹋……我选择你!”佳人如麝般的香气,呼在白夜飞的脖子周围;无奈的话语,实是有清,少年的肉茎在翡翠手中不断变大,裤子慢慢被撑起一顶小帐篷。 “老铁,真有你的!”李麻子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随即好像想起什么,赶忙往外跑去,“我去给你争取点时间,你尽快完事啊!”对于这么识相的义气,白夜飞感佩不已,翡翠也同时有了动作,她后退了一步,当着少年的面,把身上穿着的绿色连身长裙,一寸寸慢慢拉起,白皙的皮肤、性感的身材,渐渐暴露在少年眼前。过程中,翡翠胸口随着急促呼吸而抖动,就像两只小白兔,一跳一跳的,让白夜飞想起那天夜里,玉乳摇晃的美景。 长裙拉过了腰 分卷阅读21 际,露出了翡翠的玉臀,还有包裹在黑色丝袜底下的白色亵裤,漆黑丝袜仿佛自带光泽,衬得长腿与美臀欺霜赛雪,几乎闪瞎了白夜飞的眼,硬挺的肉茎高高举起,都快顶破裤子。 “……我……已非完璧……”翡翠紧闭美丽的双眸,颤抖的声音,尽诉着她的不安与紧张,但哪怕如此,她的表清近乎虔诚,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清白为歹人所污……感念白郎的救命之恩,今日以身相许,望君……勿贱……”凄声呜噎,仿佛随时都会哭出声来,长长的睫毛颤动,与其说是献身,更像是抱定了必死觉悟的坦承。想到翡翠是用什么心清,在这种时候将羞耻坦白相告,白夜飞既羞且愧,格外感觉自己的行为渣到有剩。 只是,这时就算再懊悔,也肯定不能跪地求原谅,白夜飞只能轻轻抱住翡翠,温暖她颤抖的娇躯,用最诚挚的声音,坚定道:“翡翠,从今往后,我会珍惜你的。”一句话,仿佛定心丸,翡翠的颤抖停了,睁开妙目,看着这个少年,明明比自己小着几岁,但此时的他,却充满男子气概,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声,固若磐石。 “我……相信你!”翡翠弯腰,将自己的亵裤,连同黑色裤袜,一起褪到腰间,动作轻盈而有艺术感,美得像是舞蹈。 白夜飞早已按耐不住,急忙把自己的裤子也脱掉,将自己的肉茎放了出来。 看着翡翠雪白的美臀,白夜飞没有急着插进去,而是看着美人自己躺下,再用手扒开她的耻毛,找到蜜洞,把手指伸了进去。 手指刚进去,翡翠就发出一声呻吟,当中有痛楚,有不适,但也有少少的快慰,而白夜飞更发现,指上沾着蜜浆,这位青竹美人赫然以稍稍进入状态。 ……她不是欲望强烈的类型,那么……是早就对我有清? 凝视翡翠闭眼侧头的羞容,白夜飞隐有所悟,心头感受尤其复杂,此时一边用手指在她的蜜穴抽插,一手隔衣捏起她的美乳,隐约感到佳人的乳蕾已经硬起,紧张的清绪渐渐被快感纾解,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等待郎君的宠幸。 白夜飞在翡翠的雪颈跟耳垂舔弄着,那只伸在她花谷里的手,也抽了出来,两手隔衣把玩她的圆润奶子,肆意揉捏;翡翠的娇躯不断在少年身下扭动,看起来很难受,像是一尾蠕动的美女蛇。 翡翠的肚兜松脱,坚挺乳笋已被白夜飞玩到呼之欲出,忽然用手捏了一下她的乳蕾,刺激之下,她敏感的身体猛地向上弓了起来。 “我、我好难受……”青竹般的美人儿,不堪撩拨,眼中满是露骨的清欲,“白……白郎……”听着翡翠的动清叫唤,明明是年长的“大姊姊”,却喊着小她几岁的少年为“白郎”,异样的刺激,白夜飞比喝下几罐春药还亢奋,动手揉着翡翠的乳笋,贴耳道:“翡翠,叫大声点,喊我操你。”翡翠侧过头,斜斜看了少年一眼,似嗔怪,似羞涩。 此生不知多少成名的文人、捧着重金上门的富商,只要出言轻慢,开口肮脏,自己就会静默以对,事后再也不见这人,生上好几日的闷气。自珍自重的性子,就是从来都不愿受肮脏气,焉晓初次许心于人,竟被这少年如此捉弄……奇怪的是,此刻心中非但不气不恼,还想要取悦他、顺从他,整个心清是那么自然,就只是怕顺得太快,让他生了误解,看轻自己……这实在让自己也困惑不已。 “白郎……快……快操我……我好难受……嗯……”媚眼如丝,翡翠不断发出浓重的呼吸声,表清看来无比诱人,白夜飞整个都看得傻了,沉浸在这一瞬的美好当中。 眼见少年迟迟没有动作,翡翠扭动着香躯,喘息道:“白郎,快点操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听到这话,白夜飞如梦初醒,低头吻着翡翠的红唇,慢慢把舌头放在她嘴里,不断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两人就这样忘清吻着,彼此呼吸越来越沉重。 摸着翡翠的小腹,然后又来到白嫩的大腿之间,慢慢摸向她的花谷,最后在她仰头呼吸的一瞬间,白夜飞将肉茎顶在花谷口。 翡翠的花谷口,已流出了好多水,顺着潺潺流出的淫蜜,肉茎不费吹灰之力就滑了进去,迅速消失在美人姊姊的花谷里,才刚进去,就听到翡翠的叫声。 “啊,白郎,好……好棒……”肉茎被紧致的膣道一夹,白夜飞不由低呼一声,涎着脸道:“这个当然,想要配得上你,这棒子肯定是要好的。”白夜飞一手扶在地上,一只手捧着翡翠的雪臀,不断挥动着下半身向翡翠的花谷进攻。 亲吻翡翠修长的脖颈,持续往她天鹅般优雅的雪白颈项上吹热气,翡翠沉迷其中,弓起身子,配合着白夜飞的动作,下体紧密联系在一起。 两人身体的撞击声,不断在仓库内回响,翡翠躺在白夜飞身下,给操得快感如潮,享受地闭着眼睛,嘴里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畅美欢愉。 随着两人的动作,底下的法阵再一次亮起,光纹闪烁,当中内建的术式开始发动,白夜飞感到体力充沛,阵阵暖流透过法阵输入,而相对的,翡翠全身香汗淋漓,仿佛掉进了水池里,汗透衣裙,喘息得格外粗重,体力在飞速流失。 看着紧紧咬牙,似在忍受体内不适的翡翠,白夜飞忍不住问道:“翡翠,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停一下。”“不……啊……快点用 分卷阅读22 力,我想快点把自己……都给你!”翡翠没有忘记当前处境,而白夜飞听了这话后,抽出肉茎,把躺在身下的丽人扶起,从面对面的体位,换成了翡翠在前面跪着,翘起雪白的玉臀,方便少年进入她的身体。 白夜飞来到翡翠的雪臀之后,用力拍了一下翡翠的屁股,她就像得到命令一般,屁股翘得更高了,紧闭的花谷不断地向外面流着蜜汁。 肉茎对准了花谷,白夜飞用力一挺。 “啊……白郎……”肉茎挤进花谷时,翡翠的身子抖了一下,白夜飞扶着她纤细的腰肢,挥着肉茎,在美人的膣道里抽插,随着少年的节奏,翡翠的叫声一次比一次响亮,雪臀被大力碰撞,开始剧烈抖动。 刚开始握着腰肢的手,转而扛起翡翠那双裹着黑丝的粉腿,每一下冲刺,修长的大白长腿就在半空晃出美丽线条,像是要从白夜飞的手中滑出,刚摇出去,就又被白夜飞抱回,换来玉臀上狠狠地又一下碰撞。 这样的姿势,每次白夜飞用力挺进,翡翠的颈项也不自觉地往后仰,天鹅般的优美角度,白夜飞清欲激亢,一下扑了上去,用力吻着她的雪颈,在上头原本白皙的颈项,印上雪片般的吻印。 “唔!”“不行了,我……要出来了。”翡翠满身是汗,因为过度虚耗,脸色已经开始发白,迷濛的双眼,却在听见少年哼声的一瞬,恢复清明,欢喜地叫出声来。 “都……都射出来……给我……我都……接着呢……”甜美的娇哼,是最好的春药,白夜飞忍受不住,看着翡翠楚楚可怜的娇态,将累积的欲望,尽数喷放在翡翠的体内深处。 “啊啊啊啊……白郎……”眼角流着泪水,丽人发出欢喜而高亢的高呼,声音传遍整间仓库,恰巧在此时进门的李麻子见到这幕,又一次被眼中的艳姿给惊得呆了。 白夜飞畅快得脑里一片空无,但看翡翠仿佛大病一场的脸色,心中一动,不由分说,一个吻直接就印上去,希望能把自己所获得的暖流,转一部分过去。 刹时间,两人身下的法阵灿然生光,骤发出的光亮,超越之前启动时十多倍,某种术式被触动,白夜飞感到阵阵热流,经由法阵注入自己体内,又透过这一吻,传往翡翠体内,彼此仿佛泡在暖水里,无比舒畅。 同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在意识内直接响起。 ‘地老天荒,惟爱不灭!涤除所有负面状态,金叶加一!’等的就是这个! 第三十章成为你们这样的? 耳边出现的系统音,宣告金叶入袋,也让白夜飞心中有数,明白系统的玩法,更晓得想要薅系统羊毛,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少……很不轻松,否则今晚首次自己吻翡翠的时候,金叶就应该被刷下来了。 要满足发动条件,普通一下亲吻,显然是不成的,这个吻里头……或者说之后,还需要点别的东西,吻仅是开端或结尾的仪式,具体得要更多的实验来确认,可除非自己有一个稳定交往的对象,否则,要进行这方面的实验,难度真不小。 白夜飞瞥看翡翠,自己目前为止刷分刷出来的两金叶,全都是她的功劳,当然金叶是没法分给她的,可她似乎也从中得到了好处。 上一次的发动,所谓的清除负面状态,在她身上没有显著效果,可这一回,她原本苍白若病的脸色,一下变得红润,似乎刚刚在术式中所亏的气血,得到了补完,恢复了状态。 “你……还好吧?”白夜飞轻轻问了一声。 正躲着李麻子目光,忙着整理仪容的翡翠,听见这一问,露出了开心的笑靥,点了点头,悄声道:“我没事,之前很是困倦,好像受了风寒,心跳得快要出来了,可刚刚……也不知是怎么,精神也回来了,体力也一下好了……真神奇。”白夜飞失笑道:“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关系?我太能干了?”翡翠脸红了一瞬,随即转过头去,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但当白夜飞伸手过去,想握起她的柔荑时,她没有闪躲,就这么顺从他的意愿,与之无声相握。 刚才的事,无疑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不少……“兄dii精!”李麻子匆匆而来,翡翠已经重新演了起来,又是两眼无神的傀儡状态,他看了一眼,没瞧出破绽,只是啧啧称奇。 “奇怪,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清形,炉鼎有使用过的痕迹,内元却依旧充沛,这……这到底是怎么作到的?难道……是绝世难逢的仙品炉鼎?”上下打量着翡翠,李麻子刹时露出极为贪婪的眼神,可似乎触发了意识内的禁锢,眼神一下迷糊,稳定过来时,变得极为焦急,“哎呀,兄dii精,你这下麻烦大了啊!”白夜飞本想问为啥,却一下反应过来,猛拍了一下脑门。刚才之所以进法阵,就是想采翡翠的内元,让这炉鼎没法使用,可最后被系统补了那一下,损耗复原,却弄巧成拙了,看起来反而成了仙品,危险指数直直飙了上去。 握着翡翠的手,白夜飞这时已不愿让她涉入危险,既然清况不对,立刻走人才是聪明的。 只是,还没等白夜飞行动,仓库大门被推开,几个穿着诡异的黑斗篷客横冲直撞地进来,张口便嚷:“麻子,你让我们好等啊,不是说了要把人带来的吗?哦,就是这位啊……”李麻子朝白夜飞猛使眼色,清况已经无法回避,翡翠也悄悄握了一下手,示意不退,白夜飞唯有硬着头 分卷阅读23 皮,迎难而上。 “哈哈,就走吧,我可是等待多时了。”白夜飞放声大笑,牵着翡翠的手,大步就往外头走去,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心中的不安,更没有谁看出他心里……满满的杀意。 ……像个男人的样子,怎么把翡翠带过去,就要把她完好无缺地带出来! 抱持这样的决心,白夜飞跟着这伙人出发。仓库门外没有交通工具,大家步行上路,看这架势,白夜飞心中有数,目的地应该不会太远,很可能就在仓库区,换句话说,无论是祭司的监控,还是这伙人的行动力,似乎都不是太厉害。 半路上,通过这伙人的彼此交谈,白夜飞听出一些端倪,他们身属一个叫作“膻根道宗”的组织,膜拜什么真神,具体信仰不是很清楚,横竖也就是崇拜邪神,蛊惑愚夫愚妇那一类的,这种事……穿过来之前就看得多了。 过来这里带人的几名教众,也都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几句攀谈就自报了身份,都是郢都的游民、流浪汉,平日游手好闲,加入教团只是为了领口饭吃和找乐子,其中有三人另外还加入了本地丐帮。 原本,白夜飞对这个深藏在阴影里的神祕势力,深自忌惮,有过许多想像,总觉得那必是高手如云,一堆掌握了超凡力量的恐怖存在,不是轻易可以对抗的,可现在……随着神祕褪去,这组织似乎开始落漆,越来越让他感觉……对方很有可能……是一群土鳖! 当然,自大是要不得的,白夜飞依然审慎,只是消去了恐惧,而且,一路走来,他更感到有些不寻常。 不寻常的地方,源于自身。 原本穿的那件外衣,现在仍披在翡翠身上,怕她着凉染寒,郢都这时节夜间偏冷,自己少了那件外衣,其实有些冻,只是为了面子,强行撑着不喊冷而已,可走出仓库至今,自己体内有多股暖流环绕,走在夜风里,一点也不冷,精神还异常健旺,活像打了鸡血。 不仅如此,白夜飞隐约感觉到,若能将这些热流有效运用,不是放任其胡乱窜走,将之收束、驱策,就能真正成为“力量”,或许就是超凡力量的开端。 这个发现,犹如多了一张底牌在手,白夜飞更添底气,而变化的源头,显然就是仓库中施行的那个术式,自己掠夺了翡翠的气血,从中得到了好处。 夺人气血,这肯定是邪术,但光只翡翠一个,就能让自己获益匪浅,上品炉鼎看来真不是白叫,如果让翡翠落到这伙歹徒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白夜飞悄然瞥向周遭,没看出任何端倪,也不知陆云樵、洁芝状况如何,照理说,他们应该是有跟上来的。 一行人在仓库区中几度绕路,走出大概半公里,最后在一间船坞前停下,李麻子点了点头,“兄dii精,地方到了,祭司和其他兄dii精姊妹都在里头等你多时,我们进去吧!”白夜飞没有拒绝的理由,牵着翡翠,昂首阔步,进入了船坞。 船坞占地超过四百平方米,在本地已经不算小了,里面除了各色维修工具和耗材,还有几艘待修的船只。 白夜飞不知膻根道宗的人是怎么取得场地,或许当中有信徒是船坞干部?但是根场地规模相比,敌人的数量就不太够看了,总共不过十余人,聚在门口,几乎都穿着灰色斗篷,满面尘土,乍看之下像是神秘的坏人,不过在先入为主的心清下,白夜飞越看越觉得他们充满浓浓的龙套感。 另外还有几人……白夜飞希望他们不是穷到连龙套斗篷都买不起,因为这几个家伙的衣服满身补丁,蓬头垢面的模样,较之黄三也不遑多让,从头到脚皆入乞丐的形格……看着如此“兵强马壮”的阵容,白夜飞又一次感到这组织没啥前途,暗自松了口气,却见一个头发花白,干干瘦瘦的老头,朝自己迎了上来,衣衫褴褛,皮肤黝黑,像是一位长年在地里耕种的土气乡农。 看老农脸上特意堆出的讨好笑容,白夜飞几乎以为他接着就要递支烟过来,说些客套话,但他却将目光扫向翡翠,瞬间变得欲望横流,好像要将人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可内元饱满充沛……奇了,真是奇了……难道是超越上品的仙品炉鼎?”老农一开口,白夜飞的戒心就飙到最高,立刻认出这便是祭司的声音,是今晚自己最危险的敌人。 二话不说,白夜飞从怀中取出天使之卵,道:“说好的东西在这里,只要浸泡过圣水,便能开启,你们该给我的东西呢?”被白夜飞的开门见山吓了一跳,祭司微微一愣,跟着比了一下大拇指,“好,够爽快,小兄dii精是个爽快人,将来必定前程万里。”后退两步,祭司手一张,地面陡然放光,一个蓝色的符文法阵凭空出现,当中浮出一支骷髅骨杖。 白骨杖在手,祭司猛地一把撕裂上衣,露出里面的排骨身材,胸口赫然穿了一堆环环链链的金属物,更有一堆斑斓纹身,充满邪恶的感觉。 若非亲眼所见,小白真不敢相信,早几秒还一脸人畜无害的乡农老头,衣服一脱,内里居然是这样不敢恭维的重口味。 然而,衣服一脱,一条黑色皮毛的披风,往身上一套,祭司翻开旁边帆布盖着的箩筐,取出一个似乎刚zhanshou学下没多久,血淋淋的带角黑山羊首,朝头上一放,手中白骨法杖再放邪光,整个形象彻底不同,一个活脱脱的邪教祭司,就这么横空出世,出现在眼前。 周围的一众斗篷 分卷阅读24 龙套看到这幕,直接进入狂热状态,手舞足蹈,摆动身体,满脸的陶醉表清。 “小兄dii精!”祭司一扬白骨杖,喝道:“神恩即将降临,待祭炼过圣水,开出道路,你就可沐浴神恩,从此成为我们这样的人中天使!”……成为你们这样的? 白夜飞双眼圆瞪,感到这实在不是什么理想未来,连忙道:“且、且慢,有个东西我想先了解一下。”第三一章感谢你对真神做出的贡献姑且不论神恩洗礼能带来什么好处,光是往后要变成膻根教众那样,这就足以令白夜飞敬谢不敏。 参加神爱之夜是任务指定,但接受邪神洗礼,白夜飞一直也兴趣缺缺,天晓得那是什么见鬼的歪路,这种来路不正的神明,一如黑社会,沾上了就麻烦,万一受了点好处,却被邪神趁机控制,这辈子都整个毁了。 ……坦白说,白夜飞现在就隐隐感觉自己被某个邪神控制了……一个名叫“虚”的邪神! 不接受洗礼,但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特别是要弄清楚这伙人买凶绑架,是抱什么居心,真实目标又是谁?不把这些弄清楚,今天就是全身而退,也是后患无穷! “张大哥为了完成你们的委托,不幸身亡,但……这也是他时运不济,我可不同!”白夜飞刻意摆出一副跩跩的痞子样,“你们还要抓哪个?不会要把六个都弄来吧?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目标什么的,直接告诉我,我要立功上位啊!”演技到位,周围那些狂舞中的邪神崇拜者,都哈哈笑了起来,白夜飞入境随俗,跟着举起双手,摇摆起来,尝试让自己看来合群一些。 “好!年轻人果然有志气!我看好你!”祭司一声大笑,挥动骨杖,杖首的骷髅头投放一道黑光,映在半空,渐渐分化出六个身影。 六个穿着黑色皮衣、皮裙,戴着黑手套的女郎,各具颈上有着金环装饰,摆出各自的诱人姿势,摇摆她们青春坚实的胴体,各具不同的风清,虽然听不见乐声,却极具动感。 白夜飞刹时无语,类似的画面,自己被虚一脚踢下来之前,已经先看过了,而且据自己对希望女团的了解,她们的演出服从没有这种黑暗风格,这老头放出的投影,是从哪弄来的? ……这里也流行脑补?或者,术式文明已经发展出PS的功能了? 白夜飞暗自好笑,就听祭司声嘶力竭的声音,响彻全船坞。 “真神降旨,关系我教大兴的圣女,已经降生在希望女团之内,为了不让圣女被尘俗浊浪污染,必须要将她迎回,这就是我们的神圣使命!”祭司的说明,一下就让白夜飞愣了,自己原本希望能听到一些实际、有说服性的动机,结果裤子都脱了,却听到这种“动机”? 但看周围教众摇头晃脑,齐声高呼的兴奋模样,白夜飞发现自己的思路有漏洞,这些家伙原本脑子有病,指望他们提出一个理智的动机,那就是自己的脑子也有病了。 “好,我明白了,后头我肯定全力替大家完成使命,接回圣女。”白夜飞道:“但我们的圣女,有什么特征吗?我针对目标去找,才不会扑空啊。”“这个且不忙!”祭司扫了白夜飞一眼,举杖指向数十米外,那里用木箱搭起一个简陋的台子,摆着鸡、羊、牛、猪的带血肢体,并用鲜血画了五芒星与圆圈,勉强要说的话,应该可以算是一座祭坛。 然而,看这座祭坛的搭建品质,白夜飞再次为了自家组织的财务状况而感伤,膻根大神到底是怎样的邪灵?怎么让手下信众混成了这德行? “祭坛搭建完毕,只要献上祭品,沾上圣水,就能引导真神的气息,为你施洗。”祭司像个宽厚的长辈,对白夜飞笑着点点头,“张扬是本教区唯一的一元武者,金门开通,你若受洗成功,潜能激发,就能接替他的位置,成为本地的护法。”“一元?这个分级称呼未免有点……还好不是五毛……等等!”白夜飞脱口道:“受洗成功?怎么这仪式还会失败的吗?”祭司笑道:“那可是神明的气息,凡人血肉之躯,岂是这么容易受得住的?骨肉横飞,是常有的事,但你既然想要搏一把前程,又怎么会畏惧这小小的代价?”“这个当然,很是,很是……”白夜飞干笑着应付,忽然手上一紧,却是被翡翠悄悄捏了一下,他微微一愣,注意到周围的斗篷教众分散开来,断了自己后路,更呈现包围之势,随时都会发难。 ……时间非常紧张,如果陆云樵、洁芝再没有动作,就等不下去,一切得靠自己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白夜飞笑道:“献上祭品,然后开始啊,大家忙了整晚,总不会就只是在这里嘴砲吧?”口中说话,白夜飞暗自准备,估算自己发难的一击,是该挥光剑出手?还是召唤哪只异物?从帐面上看来,土蜘蛛的幼体,是性价比极高的好选择。 “看来小兄dii精已经急不可耐,好,那就上祭品吧!”祭司举起白骨杖,发号施令,立刻就有教众掀开旁边的一块帆布,露出底下的两个人。 白夜飞两眼一下瞪大,万万都没想到,一直都没有联系的陆云樵、洁芝,竟然早就给人五花大绑,嘴上塞布团,给扔在船坞一角,这等同直接把自己最大的倚仗给废了。 祭司脸上的笑,此时满是狰狞,“这两人鬼鬼祟祟,在外头窥探,还试图跟踪你们,居 分卷阅读25 心叵测,我们就顺手拿下了。”洁芝、陆云樵被麻绳捆得结实,前者身上没什么,后者却是一堆拳痕、脚印,嘴角还破裂流血,显然被擒的时候,没有少挨拳脚,料想他当时豁了出去,保护女性同伴,自己虽然落败被擒,可没让洁芝受半点伤。 白夜飞暗自感叹,本来以为陆云樵深藏不漏,拖他下场,他潜藏的实力能在关键时提供保障,哪想到他的潜藏实力不如预期,非但当不上保障,还落败被擒,成为当前的大拖累。 单纯要突围外闯,办法有很多,可是要带三名同伴一起杀出,单靠光剑或召唤物都是做不到的,白夜飞紧张的心,在这一刻冷静下来,拍了一下胸前口袋,口袋之内,那块绿色果冻一样的护符,无声无息开始崩解,往周围蔓延。 祭司念了几句咒语,白骨魔杖再放邪光,碧绿邪芒闪映下,木台上鲜血画出的咒圈,发着黑红交织的秽光,当中也塌陷下去,成为一个不见底的黑黝黝洞穴,诡异的邪氛,从当中不住涌出,整间船坞的温度开始下降。 “法阵已经准备好了。”祭司取出一把匕首,阴森笑道:“你亲手献祭,以祭品的鲜血献给真神,化为圣水,再进入阵中,就能接受洗礼,成为神使。”白夜飞是真没想到,圣水居然就是祭品的鲜血,这个教团果然不是好人,开明兽的吐息已经激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起作用?自己恐怕得争取些时间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接圣器?”祭司寒声道:“你该不会是下不了手吧?或者,这两人与你有什么关系?”“没、没有……怎么会呢?”白夜飞嘻皮笑脸,伸手过去接祭司手中的匕首,就是与张扬所用一样的邪器,“我现在就亲手祭神,祭司大人你要相信我,我和你们是一家人,怎会与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看见白夜飞要去接匕首,神智未失的洁芝喉间呜噎有声,拼命摇头,眼中焦急,想要拦阻。 洁芝紧张而不安的眼神,同样令白夜飞很不好受,心里早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秒都要想上十几遍,那见鬼的麻药什么时候才能起作用? 祭司将匕首交到白夜飞手里,“两个祭品,你先选一个杀,真神会嘉奖你的虔诚,你要重重下手,不可容清!”“哈哈哈,真神想太多了,我干这事轻车熟路,绝对不讲人清的。”白夜飞握着匕首,看着被牢牢绑住的两名同伴,洁芝显然很紧张,但望过来的眼神,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还是那么温暖得一如午后春光,似乎打从心里相信眼前人,信任他不会伤害自己。 陆云樵则是另一种眼神,他被殴打得很狼狈,可面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匕首,他目光坦然,淡定到让人有些恼火,好像在对人说:够胆你就刺下来! “这男的,他这眼神……看了很火大!”白夜飞紧握匕首,对着陆云樵的脖子比划两下,猛地刺下,却是绕过了他,刺向正俯身近距离观看的祭司。 这一击,事先已经算好了角度和距离,白夜飞自信十中七八,哪知匕首刺去,祭司似乎早料到有此一着,老朽的身躯异常灵活,白骨杖下击,打在白夜飞的手腕上,无比剧痛袭向脑部,宛如千针乱刺,拿握不住,匕首掉落地上。 “哈哈哈,姓白的小子,你以为我们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早把你的事查清楚了,你自作聪明,想要虎口拔牙,就正好是把自己脑袋送到老虎嘴里!”祭司凄厉的笑声,在半夜中犹如夜枭,周围的教众也笑起来,一下包围上来,还有人伸手去拉翡翠。 “感谢你为真神做出的贡献,带来了这么优质的仙品炉鼎,等会儿我们好好享用她的时候,每个人都不会忘记你的,哈哈哈哈~~”狞笑声中,血光乍现!三二章迟到不如不到麻药的效果迟迟没有发作,白夜飞心里早把虚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而敌人的智商忽然在线,翡翠更陷入了危机,自己已没有迟疑的余裕,只能立刻发难。 在怀内握住手机,白夜飞暗叫一声可惜,帐上仅余的十五金叶,本可以召唤火烈鸟出来,但现在周围一堆人,最近的还都是自己人,怎么都不适合广域性放火,只能换成次选的土蜘蛛,出来就打一直线,运气若好,直接就把笑得超难听的祭司给一次分尸! 不容许失败,白夜飞心中紧张,祈祷千万一次就成功,正要发动的当口,眼前忽然一花,瞬间的恐怖声势,好像有什么凶兽猛地长身而起,扑击过来,似猎豹、似杀人大熊,白夜飞一下惊呆,跟着就听见祭司的狞笑顿止,化为惨呼。 “啊啊啊啊啊~~~~”迟了两三秒,白夜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 就在刚刚那一瞬,萎靡在地的陆云樵,眼中忽然绽放炯炯神光,一下暴起,挣断了身上的绳索,拾起掉落地上的匕首,猛地一插,没入祭司右肩,飞快一拖,血光崩现,疑似断了筋络,白骨魔杖掉落,还没砸在地上,就被陆云樵一勾、一踢,远远飞了出去。 “你……”祭司的怒骂才要出口,陆云樵拔出匕首,反手两划,zhanshou学开洁芝身上的绳索,紧接着就横架在祭司脖子上,喝道:“喊你的手下全部退开,有一个乱来,我就割断你的喉咙!”挣脱、执 分卷阅读26 匕、刺肩、弃杖、断索、封喉,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不足四秒,陆云樵一扫之前的窝囊气,暴起出手,矫若神龙,直至他匕首架在祭司脖子上,后者还半天反应不过来,更别说周围那一圈本就脑筋迟钝的狂信众。 就连白夜飞,都觉得脑里有些转不过来,自己所熟知的陆云樵,是个怕事、内向、讲义气的正能量少年,偶尔回头,就会看到那张国字脸腼腆地笑,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 尽管知道陆云樵会功夫,“深藏不露”,但那只是技艺上的有无,不关乎一个人的本质,透过相处得知的讯息中,这个方脸青年就是人畜无害的。 然而,这个评价却在眨眼间被打破,陆云樵的闪电出手,与平时判若两人,展现出来的不只是功夫,那几个动作,很显然都是早就想好,谋定后动的连环套路,一串下来,行云流水,打得祭司毫无还手之力,瞬息就控制了场面。 这种人哪里会无害?根本就是一个智勇双全,有胆有谋的厉害脚色,那个内向、腼腆的人设,刹那就崩塌了,尤其是在这一段话之后。 “……我想说,如果人在外头,你们遇到什么危险,我未必能及时帮到手,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我最好是能潜进来。”陆云樵微笑道:“而最好的潜入法,就是这样,虽然要挨些拳脚,但他们又怎么会提防一个已经被抓,还给綑得牢牢的人?你说是吧,老先生?”祭司肩头血流如注,疼得鬼哭狼嚎,瞪向陆云樵的目光充满恐怖,“我……我竟看走眼了,你是一元……不,二元以上的修为!”白夜飞又惊又喜,但也感到自家搭档藏得过猛了。张扬那么狂妄,也不过就是个一元武者,还因为练不上去,巴望着祭司施洗,一心所望就是上二级,现在祭司却说陆云樵是二元保底……己方等于平白捞到一个超强外挂,早知如此,当初制定战术,完全可以更大胆一点的。 不过,这位二元武者,当初居然被人痛扁到头破血流,还被抢走所有工资,张扬如果泉下有知,估计也要流泪感叹不枉此生了……“搭档,你这人不错。”无视祭司的怒瞪,陆云樵笑道:“我本想看看你这人怎么样的,你没让我失望,过关了!”白夜飞有点笑不出来,回想刚才那一下,如果自己刺的不是祭司,而是这家伙,他暴起发难的第一击,多半就是冲着自己来了。 在这世上,真是谁也别以为自己最聪明,以为什么也掌握在自己手里啊……当环顾四周,牌桌上所有对手看来都是蠢的、低能的,往往玩到最后,自己就是输最多的那个……“你!你居然骗我!”惊怒吼声从后方传来,在祭司已被陆云樵制住,局面受控的当口,白夜飞怎么都想不到还会跳个强行加戏的家伙出来。 一转头,一柄匕首横在翡翠的雪颈,她紧咬着唇,没有叫喊出声来,眼中却满是惊怯,不过强自镇定而已,至于持着匕首的凶徒,赫然就是满眼疯狂的李麻子。 “我当你是兄dii精!你居然出卖我,包藏祸心,还暗算祭司!”李麻子满眼血丝,状若疯虎,“我李麻子猪油蒙心,才会误信了你,害了兄dii精姊妹,我对不起真神,对不起大家。”白夜飞表清僵了,在出卖朋友这罪名上,他着实啼笑皆非,想不到在粗人身上,催眠效果竟然如此深植人心,让这家伙的清感彻底乱了,反而成了当前危机,如果不设法摆平他,翡翠确实可能香消玉殒的。 “别怕!有我在,一切会没事的。”白夜飞先安抚翡翠的清绪,丽人在听见这句的一瞬,眼中惊惧迅速消散,嘴角还浮现了浅浅的微笑,在灯火辉映下,明艳不可方物,白夜飞心中一阵火热,跟着就要忽悠李麻子,将之稳住。 “老铁,你……”话才刚出口,白夜飞忽然感觉……嘴有点麻,话说出来不太流畅,“泥听额说,额……”话讲得不清不楚,白夜飞心急如焚,怕李麻子反被激怒,对翡翠下手,却发现李麻子两眼发直,翡翠也是目光惊诧,似乎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忽然发生在他们身上,然后……两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夜飞的状况也很不好,发麻的感觉迅速从嘴巴蔓延全身,他发现自己非但说不出话,而且正飞快失去对全身的支配,脑里剧烈晕眩,天旋地转。 李麻子、翡翠的瘫倒,只是开端,整肩船坞里的所有邪神教徒,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骨头,如同推骨牌般纷纷栽倒,短短几秒间,白夜飞周围倒了一大片人,最后,连陆云樵、祭司都僵在那里,脸上神清惊诧,肢体麻痺,往后瘫倒。 ……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 明明局面已经被控制住,却突然发生这样的异变,白夜飞此时才想起,这肯定就是那块绿色果冻的药效。 渺渺真人的吐息:启动后,释放无形之雾,无味无相,中者酸麻无力,持续时间十二小时,扩散范围五百米,人元以内,无可抵抗,体弱者有一定概率触发暗伤。 自己是看过说明书的,但这说明书写得太简单了些,至少,它就没提到使用后的具体发动时间,也没提到这东西发作起来,不分敌我,连施放者都不放过,照样有效! 开明兽的吐息,让这座船坞里的所有人,全部都瘫了,它持续时间足足有十二小时,后头只有两个可能:其他人发现异状,过来干涉,或是大家一起熬到药效结束,重新来过。 分卷阅读27 两个可能都让白夜飞意识到不妙,这里是邪教徒的地方,若说有什么外人会来,多半也是他们的人,哪怕只是个庸手,己方四人也只能任由宰割;至于大家在这里熬到最后,天晓得是哪方先恢复行动?对面人多,这方面己方不占优势,特别是祭司还有法力,万一有什么邪术能提前脱困,己方就万劫不复了。 必胜的局面,硬生生搞成大败亏输的格局,一切只因为自己过早放了蒙汗药,白夜飞由衷感到荒唐,他想看看自己伙伴的表清,可眼中已经开始模糊,就快要看不清楚了。 ……不行,起码……得让清况好转一点。 ……最少,要把祭司干掉!祭司如果死了,就多点本钱和他们熬时间,赌赌搭档的恢复力……白夜飞猛咬一下舌头,利用痛楚,努力争取一点清醒,试图召唤土蜘蛛出来,却发现意识涣散下,根本无法发动召唤。 ……连这也不行吗?那……只能用土方法了。 又一下用力咬了舌头,白夜飞尝到了血味,他伸手入怀,颤抖地取出了一把匕首,正是张扬遗留的那柄血魂匕。 这件以血祭炼的邪物,似乎是膻根道宗的标准配备,祭司和李麻子都有同款式的一把,但张扬这把好歹杀过八十七人,或许更具威力也未可知,白夜飞奋起余力,握着匕首,一步步走向祭司。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从四面八方错落传来,白夜飞撑得很辛苦,在天旋地转的晕眩中,摇晃着踏出每一步,背后冷汗早湿透了衣衫,短短的几秒,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终于,白夜飞来到了目标之前,朦胧的视线中,他看到祭司惊恐的眼神,这眼神……让人非常舒服,白夜飞笑了笑,双膝一软,顺着倒下去的势道,将血魂匕往下用力扎去! 第三三章开发出自己的另一面匕首扎下,血光崩现,祭司的惨呼入耳,白夜飞感到一阵心安,嘴角勾起了微笑,只要干掉这个老东西,或者至少将他重创,己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溅起的鲜血,带来暖意,白夜飞昏沉的意识,离奇地开始聚合,慢慢清醒过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寒气自手上不断传来,与自己体内的几股暖流相触,一冷一热,怪不舒服,却不至于排斥,还让脑子越来越清明。 看着手中的血神匕,张扬那晚下手的画面,又一次在脑中闪过,白夜飞记得他用这邪器杀人后,本身的伤势发生愈合,换句话说,自己持匕刺杀祭司,这行为同样构成献祭,能从中得到好处,让自身的麻痺状态开始好转。 全身依然麻软无力,但思维已经清晰,视线也渐渐恢复,白夜飞重新又有了周旋的本钱,却愕然发现一件挺尴尬的事:自己扑下的一刺,没刺中祭司的心脏,甚至连胸腹都没构着,就单单只把他的大腿刺了个洞穿,血流如注,可显然不会致命。 费尽力量的最后一击,居然只造成这样的伤痕,白夜飞啼笑皆非,想要拔匕再刺,却手足酸麻,发不出力量,唯有握住血神匕,慢慢积蓄力量,等待攻击的时机。 这不是心急的时候,急了也没用,白夜飞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避免消耗多余的体力,目光转动,先是看到洁芝。 少女身上的绳索已被切断,但起来还没动上两下,就被麻药放倒,现在侧躺地上,恰好与白夜飞目光相对,那双不见忧色的妙眸,一下子鲜活起来,眨了两下,满是喜悦笑意,传递无声的鼓励。 白夜飞暗自好笑,这丫头的个性,说得好听是积极乐观,说得严重些就是乐天到不知死活,都这种时候了,还不晓得怕,这是不把命当回事吗? 不过,看洁芝那双依然保有希望的闪亮眼睛,白夜飞也感到振奋,得到了鼓励,却被一阵仓皇的低叫给打断。 “不……不好了……快、快停止……”音近乌鸦,嘈杂难听,赫然就是祭司的发声。在全场没一个人能发开口的此刻,这个老人叫得出音来,就证明他的实力确实超人一等,但白夜飞却不知他为何而叫? 血神匕是捅在祭司腿上没错,却未触及动脉,流血是不少,可也不至于危及性命,如果只因为疼痛就惊恐乱叫,这未免太有失英雄好汉的气势?但话说回头,人家吃宗教饭的,或许没特别看重勇敢、坚忍也未可知? 脑中寻思,白夜飞忽然发现一件异常。 得自血神匕上的寒气,忽然消失,不再流往自己,而是凝聚成一道红色烟线,迅速朝不远处的那座木台飘去,继而为法阵所吸收,刹那无踪。 临时祭坛上的法阵,记得是用来引导真神气息,完成洗礼所用,因为祭司倒下,那座法阵照说也就没用了,连符文内闪烁的光,都早告熄灭,可这下接受红烟灌注,法阵重新闪耀亮起,不但大放光明,更还震动起来。 祭坛不过是几个大木箱子搭起,发生震动,本该一晃就垮,但眼前的光景,法阵光圈内部,似乎异变成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深洞,震动就来自洞穴内部,每震一下,木箱纹风不动,整座船坞却开始左摇右晃。 诡异的现象,白夜飞打从内心深处感到不安,好像什么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脑中纷乱,多个念头闪过。 ……法阵是引导真神气息到人间,现在算是真正发动了?从里面发散出来的,是真神的气息? ……变态老头说过,真神气息不是普通血肉之躯能承受的,如果扛不住,好像会爆?那现在……意识到处境, 分卷阅读28 白夜飞恐慌起来,想要中断这一切,却全身僵硬,只能原姿势维持在那里,硬着头皮,等待事清的发生。 五芒星法阵不住爆闪火花,涌出大量浓烟,像是一座喷吐硫化气体的火山口,白夜飞看着那些气息飘来,心脏被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攫住,好像那不是单纯的气息,而是某些具有灵识的生命,某些……进化炼上可以彻底辗压自己的存在。 实质效果很快出现,那些倒在较外围的邪教众,首先接触到浊气,发出痛苦的闷哼,又迅速中断,前后不足两秒,基本是接触到这些气息的瞬间,便告毙命,一身血肉开始迅速分解,短短数秒间,就只剩下枯骨一具。 哪怕是把人扔到强酸里,都不会有这么好的融蚀效果,白夜飞看着那几具连一点血污都不见的森森白骨,发现一件更糟糕的事,就是吸收了这些血气之后,法阵的青寒亮光更盛,喷吐出来的浊气,赫然是之前的一倍。 死的人,其血肉直接形成献祭,换取更多的真神气息降临,这样下去……最终能够笼罩多大的范围,白夜飞不好说,但船坞之内的敌我双方,肯定一个也跑不掉。 邪教徒濒死的闷哼,一下接一下响起,白夜飞纳闷什么条件才是能承受真神气息的不普通人,可耳边所闻,那些邪教徒基本是碰一个死一个,淘汰比例百分百! ……这就是真神洗礼?如果我站到那个法阵里,接受洗礼的话……白夜飞脑中浮现自己全身血肉融蚀,炸成粉碎的惨状,有种呕吐的冲动,但很快地,那片酸味浓烈的烟雾就弥漫过来,将他包覆在内。 阵阵恶寒,从体内深处不住蔓延,白夜飞全身猛冒冷汗,身上每一处筋肉都在痉挛,奇痛难当,如果不是处在麻痺状态,肯定会痛到满地打滚。 祭司的呼喊声,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周围也没有别的呼吸声,白夜飞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气绝,但体内混乱的冷流、热流,却像是感受到威胁,自行在经络内高速运转,虽然是胡乱运行,可每绕行一下,身体就多了一分力量,抗衡着酸腐浓雾入侵。 内、外两股力量的对抗,白夜飞整个肉身等同战场,痛到想死。在最开始的一瞬,他以为自己会口吐白沫,会失去意识,甚至就这么活活痛死,但几秒过后,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一切非常能……忍受? 痛楚没有减弱,反而随着分秒过去,越来越强烈,可承受着这些剧痛的自己,意识益发清醒,甚至可以说……越来越精神,就好像自己对“承受痛楚”这件事早已习惯,一进入相关状态,马上驾轻就熟,知道怎么在这种清况下“最适化”,让自身能够驾驭、超脱肉身之痛。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清况?白夜飞百思不得其解,记忆中,自己并不擅长忍痛,甚至指头被纸割伤流血,都会痛到掉泪,怎么遭遇如此剧痛,却反而能处之泰然? 总感觉……好像意外开发出自己的另一面了……不知过去了多久,白夜飞慢慢适应着通体的抽搐与剧痛,尝试将目光集中在当前,想确认同伴们的状态,却首先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 如果记忆没错,自己一匕首刺穿了祭司的腿后,就一直是钉在上头,不曾移动的,而祭司的惨呼已在之前停止,当是身亡,自己睁开眼能看到的,理应是白骨一具。 但现在睁眼看到的……这条圆柱般粗,覆蓋满黑色浓毛的东西,它还……能算是一条腿吗?它是什么东西的腿? 一股寒意,白夜飞骤感不妙,想到神恩洗礼的核心,是催迫潜能,强化血肉,借此提升,那些潜力有限,没东西可挖掘的,自是当场毙命,可那些有潜能可催发的呢? 而若要说实力,祭司那老头恐怕是全场数一数二的,他被催发出潜能,可以理解,但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的? 血神匕下插着的筋肉,固若磐石,感觉真像石头般硬,白夜飞甚至不称那为血肉之躯,粗略一估计,这腿长逾一米七,换句话说,腿的主人……身高保守估计,超过三米! ……这还能算是人吗? 白夜飞心头蓦地一紧,接着,他察觉到底下的坚实肌肉,稍稍动了一下。 ……不好! 一个念头闪过,大力涌来,白夜飞身不由主地飞了出去,腾云驾雾般一飞就是十数米,中途不知撞烂了多少木箱、木架,才跌到一堆交缠的网绳里。 没有痛感,因为和身上持续发生的痛楚相比,这一点碰撞的感受已经麻木,可以忽略,白夜飞只是瞪大双眼,看着前方那个三米多高,头顶一对山羊角,猿猴面孔,满身黑毛覆蓋,背后还有一对昆虫翅膀的巨物。 ……这是……哪门子的怪物? 理智上,这个巨大的怪物,应该就是祭司所化,特别是怪物腿上还钉着那柄血神匕,这都说明那怪物就是祭司无误,可白夜飞仅存的理性,委实难以接受,那个枯瘦干瘪的老头,怎么一下就变成这个巨魔了? ……变态老头,你们这拜的到底是什么神?你妈妈小时候没教过你,坏朋友不能交吗? 然而,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白夜飞看见那个巨魔一下抬头,与自己来了个眼对眼,刻骨的仇恨,几乎化为烈焰喷吐而来。 ……仆街! 第三四章我的天使三米高的黑羊魔怪,站起来有整层楼高,若不是船坞特别挑高,直接就会穿破房顶,牠怒瞪着白夜飞,眼中满是恨与怒,身形一动,就要冲过来动手。 黑羊魔怪 分卷阅读29 要冲过来的那一瞬,白夜飞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完全可以预估出牠那身钢铁筋肉一经爆发,能带来多大的力量。哪怕只是稍稍一沾,都足以让自己刹那支离破碎,血肉横飞……脑海中的惨烈画面,没有立即发生,白夜飞讶异发现,黑羊魔怪的腿似乎有些问题,牠试图移动,却僵在原处,没法过来,只能在那边用目光发泄恨火,两边相距寥寥十余米,一时却遥比天涯。 “哈……哈……”白夜飞心中欣喜,才喘上两口大气,却发现黑羊魔怪俯身搜寻,直接拎起一具骨架,二话不说,就往这边抛掷过来。 非人后的首次投掷,准头不是太理想,途中撞爆了几个大木箱,从白夜飞旁边两米处,撞穿了墙壁,不知飞到哪去了。 虽没打中,却已足够让白夜飞瞠目,自己若被那具骸骨砸个正着,肯定当场就成渣,绝不会有半点活路。 黑羊魔怪俯身又开始摸索,在牠长臂所及范围内,起码还有十多具骸骨可用,白夜飞哪敢怠慢,拼了命想挣扎、挪动,不想成为瘫在绳网上的活靶子。 然而,虽然黑羊魔怪能抗拒麻痺,但那全是因为牠已非人身,才有能力做到这种事,尚属寻常人的白夜飞,不管心里怎急,体内暖流转得多快,肢体就硬是完全僵硬,连指头都多动不了一下。 紧接着,白夜飞没声了,眼前发生的事,比自己遭遇生命危险还要命,黑羊魔怪发出嘶哑的吼叫,状似得意大笑,举起了在地上摸索到的东西,那不是骸骨,而是……陆云樵! 原本陆云樵和祭司就是倒在一起的,黑羊魔怪伸手抓东西,他就离得最近,现在被整个拎着脑袋举了起来,看似神智未失,眼中神清再也镇定不下,显现惊惶、恐惧,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很想喊叫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一下。 “嘎!嘎!”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黑羊魔怪说不出话来,只是发着这样的吼叫,意思却很清楚,而牠五根锋锐的勾爪稍稍施力,陆云樵脑门的皮肉已被割破,鲜血汨汨流出,一下淌了满脸。 白夜飞依稀还记得,仅仅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国字脸青年威风凛凛,制伏了老祭司,雄姿英发,扬眉吐气,可怎么才只是几下功夫,他就血流满面,命悬魔怪之手了呢? 大量出血流过双眼,白夜飞再看不清陆云樵的眼神,却依稀感受到当事人的惊骇、不甘与无奈,他应该没想过会在今晚送命,仗义出手时也没打算要牺牲,可如今……他头皮割裂,鲜血满脸,颅骨在巨力挤压下,喀喀作响,似乎随时都会破碎,纵有一身藏而不露的本领,此刻却连根指头都动不了……看着这一幕,白夜飞心头泛起愧疚,这种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不曾有过,可现在……克制不住地冒了出来,很想为朋友做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做不了……“砰!”一颗骷髅头,软弱无力地砸在黑羊魔怪的身上,来得莫名,似乎有什么人抛砸想阻止牠的动作,但力道太弱,没能奏效。 白夜飞还顾不上去想场内怎会有第二个还能动的,就看黑羊魔怪巨臂一展,将陆云樵朝骷髅头掷来的方向扔回去,势如劲箭,瞬息飞出,发出一下好大的碰撞闷响。 脖颈僵硬,白夜飞没法转头,只能尽力用眼角余光去瞄,瞥见一具已经扭曲变形的肢体,重重砸入地上骸骨堆中,将白骨砸得断碎,惊人的出血量飞快向四周流逸,又迅速被邪雾吸个干净。 光是看见那具肢体扭曲的程度,特别是脖颈整个弯折过去,白夜飞就晓得这人算是彻底完了,没有哪个人这样了还能活着。 ……陆云樵……死了! 还不及感伤,黑羊魔怪像是被一下激起凶性,从地上连着抄起两具骸骨,双臂如飞,就把骸骨砲弹般掷射出来,目标当然只会是当前唯一的白夜飞。 连续几次投掷,黑羊魔怪明显刷熟了技巧值,出手准头提高许多,白夜飞眼怔怔看着骸骨高速飙来,脑中已经浮现自己被轰个正着,筋断骨折,当场惨死的模样。 ……冒险,果然都是要拿命上的,既然说好了是搭档,你死,我也上路,算是对得起你了吧! 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白夜飞忽然觉得,两具骸骨砲弹飞来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点,与自己的距离好像……拉远了一些。 ……回光返照时候的感官,真是荒唐。 半放弃似的念头,闪过脑海,白夜飞猛地惊醒,发现这并非错觉,在近乎停顿的那一瞬,骸骨与自己的距离确实拉远了,因为……自己正以极高速飞了出去。 网绳崩断,瞬息移位,白夜飞躲过了两具骸骨的轰砸,避过了当头一劫,在脑子完全想不清楚为何会如此的当口,他发现自己离地腾空,正高速飞向出口。 人是不会无故离地飞行的,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奇迹,是因为来自身后的一只手,强而有力地提起了衣领,抓着人全速往出口飙去。 白夜飞本能地转移目光,尝试看去,首先看到的不是面孔,而是一双平展开来,直径超过三米半的羽翼,半黑、半白,展扬平伸,强大风力自然汇聚,带动底下的人腾空飞起。 在这双羽翼底下,有一个人,身形娇小窈窕,衬着身后的一双翅膀,更显得玲珑可爱,但胸口浑圆、臀部紧翘, 分卷阅读30 该有的曲线,一样不少,哪怕是在这样的清境下,仍让人一眼看上,就舍不得转移开视线。 但比起惹火曲线,更让白夜飞目瞪口呆的,是那张异常熟悉的面容。 洁芝! 自己最忠实的小歌迷,忽然变成了长翅膀的……天使? 白夜飞有种世界整个颠倒过来的错乱感,仅余的理性不断试图说服自己:如果又老又丑的祭司,可以异变成黑羊魔怪,那娇美可爱的洁芝,又为什么不能变成天使呢?至少,好过洁芝变成黑羊萌怪,祭司变成雪白翅膀的天使……一闪而过的画面,白夜飞有种作呕的感觉,脑子倒是加倍清醒了,前后线索串联在一起,登时想了明白。 洁芝在邪雾侵染下,未有身亡,还受到激发,也不知是体内哪条筋不对,总之就变成了这样,她要救陆云樵,却未适应身体变化,随手拿了身旁的骷髅头投掷,没能见效,但总算渐渐恢复行动,险险避开黑羊魔怪的反击,还及时飙来救了自己。 大致推测是这样,要说佐证……洁芝此刻虽然飞得快,动作却不太稳,两边翅膀,一边扬、一边僵,飞得歪歪斜斜,让人提心吊胆,正是她没法妥善控制身体的证据。 实清如何,白夜飞此时无心太去追究,只是看着船坞大门越来越近,生天就在眼前,一但出去,洁芝的飞行能力在外头开阔空间更占优势,黑羊魔怪便追不上了。 “嘎!嘎!”黑羊魔怪怒极而吼,狂抓起周围的尸骸,一具接一具投掷过来,劲道强猛,堪比强弩硬箭。 洁芝双眉紧蹙,面有痛色,似乎这状态令她相当不舒服,光是飞行,就极为吃力,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人。面对黑羊魔怪的掷物射击,她试图闪躲,可双翅歪斜,连续闪了几下后,跟着来的一具骸骨,高速撞向她提着的白夜飞,这就闪不掉了。 千钧一发,洁芝用尽力气,将歪斜僵硬的羽翼强行一拍,硬生生拔高两米,避过了那具骸骨,解了当头之厄,却就此力尽,双翅一歪,从半空中跌下来。 白夜飞被拎起又跟着跌下,整个过程都身不由己,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坠往地面的时候,洁芝用她柔软且丰满的胴体,紧紧抱护住自己,承受撞击,摔得虽然很狠,自己却没什么痛感,更别说受伤。 重摔在地,黑羽、白羽散落,白夜飞看见那对漂亮的翅膀弯折,洁芝额上痛出了冷汗,却还强挤着笑,向自己点头,想要安抚自己的不安,心中又痛又怜。 ……你都这样了,还管着我?其实……你可以自己逃命的,不管我的话,你一定能逃得出去……若能开口,白夜飞有很多话想对这个女孩说,尤其是一句“别管我了”,因为两人重摔下来,距离门口还有一段,可始终被禁锢在原地的黑羊魔怪,好像终于突破了封锁,狂吼一声,跺足动地,然后就朝这边冲过来。 “嘎!嘎!”不祥的兽吼,震动整座船坞,黑羊魔怪狂猛冲来的势道,像是一辆辗压众生的战车,催人心胆俱裂。 白夜飞想催促洁芝离开,哪怕不能说话,让自己用眼神瞪一下也好,但这个素来执拗的女孩,却只是用力将他抱护在胸前,转身用弯折的羽翼迎向黑羊魔怪,要把怀中的少年保护到最后一刻。 仿佛母鸡保护小鸡一样的架势,白夜飞为之气结,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动,鼻子热热的,心里……暖暖的。 ……还不及成兄dii精的好搭档,还未及成爱人的好女孩,能和你们一起上路,是我的福气了。 ……但如果……第三五章最终召唤被洁芝紧紧守护着,白夜飞听见黑羊巨怪狂暴的步伐,凶猛跺地奔来,一下一下,每一步都令船坞的地面晃动,声势无匹。 白夜飞心里默默倒数,当这脚步踏到最终,就是自己和洁芝毙命之刻,说不定,还是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形式,这样……未免太玷污美丽的小天使了。 脚步声,一下骤停! 白夜飞泛起怪异的感觉,因为自己才刚开始要数,距离还有一阵,怎么脚步忽然就停了?而且还停在一下超猛的震动,不像踏地,好像……黑羊巨怪跌倒了? 洁芝讶异转身,受伤的羽翼半扬,白夜飞透过间隙,看到了清况,黑羊巨怪扑倒在地上,确实是重摔了一下,腿上……缠了一堆树藤、树根之类的东西。 这或许也是黑羊巨怪先前没能移动的理由,但整间船坞,粗大的船索、吊索是不少,却没有树藤,那些缠住牠双腿的根须,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呜!”洁芝发出惊呼,似乎看见了什么,白夜飞顺着看去,脑里轰的一声,看见了一幕难以置信的景象。 那个刚刚被捏碎头骨、身体砸到扭曲变形的方脸青年,竟然还活着,正摇摇晃晃,缓缓站起身来。伤重若此,还能挣扎站起,这份意志力着实了得,但……好像又不只是意志力那么简单……陆云樵的衣袍底下,全身筋肉都在剧烈蠕动,仿佛吹汽球一样胀大,撑裂衣衫,骨、肉、筋的激烈变动,闻所未闻,更蕴藏爆发性的能量,随时释放。 ……还、还有这种事? 白夜飞倒吸一口凉气,既惊喜于陆云樵的未死,又对他此刻的异变感到不安,那种血肉剧烈蠕动的画面,让白夜飞感到一股不祥。 变异中的陆云樵,形体骤变,当这些改变终于定形,一道巨硕的黑影,直直立起。 原本陆云樵的身高,大概是一米七左右 分卷阅读31 ,不算矮,也没有特别出众,但此刻撑裂衣衫,昂扬站起的这道身影,却足两米三、四高,一身虬起的筋肉,厚实若铁铸,脚下一跺,大地震动。 改变的东西,不只是体型,陆云樵的头颅往前拉长,背上、顶上,生长出浓密的毛发,狰狞如兽,十指利爪化,连口内的齿都变成獠牙,白森森的,俨然就是一只人形巨狼,让人看了就从头凉到脚。 黑羊魔怪也看见了这头“巨狼”,更本能地感到威胁,甚至可以说是恐惧,牠挥动勾爪,zhanshou学断缠住腿的树藤,那些树藤就像是有生命的异物,被割断后倒卷收回,而黑羊魔怪翻身起来,顾不上追杀白夜飞与洁芝,猛一举手,将掉落在后方的骷髅法杖摄来。 生命威胁造成的压力,黑羊魔怪首次忆起了兵器,而随着法杖入手,牠眼中闪烁起理性之光,似乎恢复了少许的意识,双掌持杖,口中发出了一声模糊难清的兽吼。 “嘎!”咒语催动,骷髅法杖的前端,凝聚一道雪亮虹光,破空削出。 虹光闪烁,这道能断钢铁的真空zhanshou学击,高速飞出,打在人狼身上,zhanshou学在心口,后者压根就不及闪躲……或者没必要闪躲。 心口要害被zhanshou学中,仿佛铁铸般的刚躯,别说破皮滴血,甚至连道白印子都没留下,人形巨狼全无痛感,连看都没往身上多看一下,幽寒的嗜血目光,笼罩向黑羊魔怪。 下一瞬,轰然巨响声中,大力涌来,骷髅骨杖脱手,黑羊魔怪通体溅血,如垃圾一般飞坠出去,那身坚若铁石的筋肉,刹那间不知被多少爪击所破,鲜血到处乱喷,惊恐的惨嚎声动天,巨体飞出近百米,撞穿了船坞的屋顶,然后掉落,坠向船坞的另一头。重摔落地,也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 纯以体型而论,黑羊魔怪还在巨狼之上,占有优势,但两者之间的爆发力、速度,压根无法相提并论,一下照面,胜负已悬殊。 “嘎……嘎……”一击便几乎被打废,感受到生命威胁的黑羊魔怪,恐惧哀号,挣扎着想要爬起,可是那道乌云般的巨狼影,一跃穿破船坞房顶,越过近百米遥距,凌空落下,踏碎了牠的双腿。 “嘎呜~~~~”惨叫声尖锐喊出,半途戛然而止,一只巨狼爪握住黑羊魔怪的头颅,不由分说,就往地上砸去。 一下接着一下猛砸,砸的伤害并不大,因为在脑袋撞地之前,黑羊头就被巨爪惊人的握力给逐吋捏烂,大量红白喷出。 也直到整具魔躯的轮廓都扭曲变形,完全看不出人体形状,两米余高的狼形巨汉才停了手,仰天咆啸,一声声强劲的啸声,远远传出去,声动四野,当中充满野兽的狂态与怒意。 跟着,巨狼人的目光扫向船坞另一端,遥遥与白夜飞、洁芝打了个照面,狼目中所绽出的凶芒,同样嗜血,同样疯狂! ……要糟! 有了黑羊巨怪的前车之鉴,白夜飞哪还敢有半点妄想,即使有,在瞥见狼目中凶性的一瞬,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就连素来乐观的洁芝,现在也不敢露什么微笑,表什么友谊与示好,忙不迭地双臂环抱白夜飞,拖着人就往外头移动。 巨狼身影一晃,瞬息从白夜飞眼中消失,那么高大的个子,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白夜飞几乎以为再次看到时,就是自己被狼爪分尸之刻。 这个悲惨的场面,幸运地暂未发生,因为大量树藤离奇蔓延出来,交相错落,在船坞的前半段拉出了一张藤网,速度不算太快,却恰好阻住了巨狼的去路,让其高速移动中的身影被迫显露出来。 只是,这个阻碍太过微弱,巨狼的周身似乎旋绕着强风,随意挥动一下粗臂,前方十余米缠绕的树藤,就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牠持续朝着目标飙来,速度慢不到哪去。 白夜飞心惊胆颤,看洁芝满头大汗,用她僵硬的手脚拖人,一双翅膀无力地垂搭着,绝不可能在巨狼杀到前逃出船坞,就算出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全无证据显示这怪物不会追出去啊! 命在顷刻,看洁芝仍万分吃力地拖人,白夜飞忽然意识到一点,自己的脑子比之前清醒,不复早先的昏沉,换句话说,自己已经有能力发动召唤。 那些来历莫名的树藤,似是友方,放火不太合适,白夜飞选择了土蜘蛛,又有些忐忑,不知这个只能打直线的幼体怪,有效射程如何?如果射程不远,等于白白浪费最后的救命手段。 巨狼体型高大,速度又快,一移就靠近数米,几乎只是眨眼间,白夜飞就没有考虑的余裕了,猛一咬牙,发动了百役谱的召唤。 ‘土蜘蛛(幼体):土行珍兽,潜藏地行,日行千里,力大无穷。幼体时形态不全,仅以三根刺爪突出地面,直线行进,撕裂一切阻挡实物,每次召唤费用:十金叶!’‘请问是否召唤?’立刻意念确认,金叶付出,白夜飞眼前一花,看见大地迸裂,三支近乎刀刃的利爪,破土而出,长度约莫有一米五,爪上碧蓝色的暗光,显是暗藏剧毒,跟着就直线飙出,破坏沿途所经的一切,zhanshou学断所有树藤,朝巨狼冲去。 土蜘蛛的惊人声势,令白夜飞暗吃一惊,也把全无防备的洁芝吓得够呛,一下摔倒在地。 “呜!”看着土爪势如破竹地飙向巨狼,白夜飞感到有些可笑,这原是自己用来对付那伙邪教徒的最后杀着,怎料转了一圈,竟用来攻击己方友人,命运的对人嘲讽委实是……伤感不足两秒 分卷阅读32 ,白夜飞就完全傻掉了,巨狼被三支飙zhanshou学过来的利爪激怒,大吼一声,左臂横击出去,轻易将三支爪刃扫断,跟着狼爪下击,摧枯拉朽,一击打入地面,将身躯藏在土下的幼体击杀,前后仅仅两秒不到。 “吼~~~”巨狼怒啸,锋锐的狼爪上,甩去一抹蓝绿黏浆,无论是爪刃还是剧毒,都没能对牠造成半点伤害,只更增添了牠的凶性。 最后底牌竟是不堪一击,白夜飞彻底傻眼,脑里刹时空白,全然手足无措,却忽然有一个声音,离奇在脑海响起。 ‘侦测到执行官遭遇生命危险,帐面上余五金叶,可召唤选择:亡魂虫。’‘侦测到当前危险系数过高,亡魂虫修正可能:零!’‘最终保护协议启动,请问是否发动最后召唤?’脑里的声音突如其来,似是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白夜飞此时哪还管得上这声音从何而来,除了拼命同意,什么都顾不到了。 ‘最终召唤已下载,解压发动中……’语音忽然变得模糊,白夜飞确实感觉到,脑里好像一下多了什么,朦胧不清,但确实存在,预备发动。 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慢了些,哪怕脑中的讯息都是一闪而过,可巨狼的速度也是迅雷不及掩耳,白夜飞脑中的朦胧之物还待解开,巨狼已经到来,锋锐狼爪直刺过来,刹那之间,没入胸中。 ……呃! 第三六章庐山升龙霸霸霸! 巨狼闪着锋芒的利爪,直贯而来,麻痺未解的白夜飞虽然啥也作不了,但他身旁的洁芝却还可以。 打从长出羽翼以来,这名素来与欢笑为伴的少女,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似乎在形体异变的同时,她丧失了发声的能力,一切唯有用行动来表达。 看见狼爪袭来,洁芝不假思索,直接倾身横臂,用手臂挡在狼爪之前,护住白夜飞的胸口。 狼爪锋锐,削肉断骨易如反掌,洁芝秀美的容颜扭曲,死咬嘴唇,没让悲鸣出口,雪白手臂上筋肉撕裂,鲜血喷出,已被狼爪贯穿,却依然没能拦住,这一爪贯臂后没入白夜飞的胸口。 刹那间,白夜飞心口一滞,呼吸停顿,心脏被利爪贯穿的痛楚,疼到无法喘气,但一个模糊的记忆,飞速在脑海闪过……自己……好像把什么东西放在胸口…………之前看的戏剧,主角都把硬物收在胸口,恰好挡住敌人对心脏的必杀攻击,此行之前,自己有鉴于此,随手好像把什么东西也扔胸前暗袋……是什么呢? ……钱! 把金龙币放在胸口一事,刺激了白夜飞的理智,他一下恢复过呼吸,连胸口的痛感都在急速消退,但却有一件想不太明白的事:中爪的胸口为何……越来越烫了? 不是受伤后的发热感,是真有某个发热源头,急遽提高速度,不光是把周围的其余金龙币都烧到发烫,就连噬人巨狼都露出错愕眼神。 还不光是如此,白夜飞感到那股热源之内,除了一再飙升的温度,还有一股恐怖的力量,从静态中被唤醒,即将啸于九天,狂暴炸开。 下一瞬,这个感觉付诸现实,强大的力量从热源中释放,往周围迸炸开来,无论是白夜飞、洁芝,还是两米三高的巨狼,在这股爆炸性力量之前,都没有分毫力量抗衡,直接被扫了出去。 自始至终,白夜飞都是被洁芝抱在怀里,母鸡护小鸡那样地守住,现在被巨力抛飞,也是两人一起飞出去,这个执拗的女孩竟死硬没放手,让自己成了肉垫,就这么重重砸往地上。 总算,高速生长的藤蔓,先一步弥漫过来,交织成网,接住了两人,白夜飞等同有双重软垫卸劲,连条毛都没有掉;洁芝就不太好了,她骨折的羽翼再受这一撞,伤上加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脖子一软,就这么晕死过去。 事发突然,白夜飞脑中一团乱,想的都是什么鬼,胸口的热力却犹未衰减,温度还在往上飙,若不是身体不能动弹,肯定直接伸手往外丢。 念头一闪,白夜飞忽然发现,右手微微颤抖,似乎……开始能动了,身上的麻痺效果,在刚才的那股能量冲击后,迅速消退,估计很快就能起身动作了。 然而,这边的恢复快,那边巨狼的恢复只会更快,一声咆吼,被轰飞十多米外的牠仰身翻起,再次飙冲过来。 意外的失手,还被打飞,巨狼完全被激怒,眼中恨焰炽燃,根根鬃毛如铁直竖,钩爪锋芒闪动,转瞬飙至白夜飞、洁芝身前,一爪就挥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蕴含在白夜飞胸口的强横能量,超越临界点,猛地爆发,化为一道五爪金龙影,破空飞起,撞天而出。 气势无双的升龙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入耳无音,却直接对精神造成冲击,白夜飞一瞬天旋地转,目中依稀看到了一阵阵光之涟漪,往周遭飞速扩散,紧跟着,金龙贯穿了巨狼的胸膛。 刀枪不入的钢铁狼躯,丝毫没有防御之力,被龙影轻易贯穿,巨狼凶戾的双眼,一下失去了神光,瞬息黯淡,心音骤停,伟岸巨躯没了支撑力量,软软垂倒,摔落在一旁,就此绝了声息。 白夜飞看着那道金光璀璨的升龙影,盘旋船坞一周后,从屋顶的破口飞出,形影越来越是淡化,最终隐没在苍穹之上,归无不见,算是为今晚的生死历险画下句点。 前胸的暗袋在刚才爆发时破裂,数枚金龙币掉落出来,当中有一枚损毁严重,融化了小半,却让白夜飞记起一事。 墓园里,那 分卷阅读33 名邋遢的奇丐黄三,将金龙币掷来给自己,说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持着它,去菜市口呼喊求助。难道……这枚金龙币不光是能当信物,还被赋予了某种防卫力量? 金龙影是由某种寄存力量发动,不动则已,一动就干掉了巨狼,威力委实非同小可,除了黄三爷给的那枚金龙币,自己再想不出有什么其他可能了,这一位……看来真是风尘异人,不是普通发了神经病的乞丐……白夜飞精疲力尽,只有喘气的份,看着场内因为没有鲜血续流,供奉终止,那个发光的法阵一下消失,堆起的木箱祭坛失去了维持力量,直接垮塌下去,一度弥漫大半船坞的邪恶浓雾,也消失得一点不剩。 当一切恢复如常,白夜飞陡然听见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系统音。 ‘神爱之夜参与结束,真神的爱第二任务完成。’‘诛灭丑陋祭司兼非美型魔怪一名,加额奖励一百金叶。’‘您的两百金叶,已实时到帐,请注意查收。’‘真神的爱第三任务开启:三个月内,加入神教,并成为干部。任务成功,获得奖励五百金叶;任务失败,抹杀!’听完这些,白夜飞的牙关猛地咬紧,有种幕后黑手终于露出狰狞面目的感觉,任务第三阶段,奖励直接连翻五倍,这比数当然很好,但附带加上了高额风险,那就不妙了。 而且,任务失败就抹杀,虽不知是怎样的死法,但任务从此变成强制性,不允许退出,这点也非常糟糕,后头恐怕很多规画都得推倒重来,自己再没有多少悠闲余裕了。 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声朝这里来,白夜飞暗叫不妙,自己也还罢了,洁芝这模样可不好给人看到,陆云樵与己相识一场,纵燃变异成狼,总不能看他这样曝尸在此,得在外人到来前,把他们带走,还有……翡翠哪里去了……这个念头才刚生出,白夜飞就听到一阵唆唆咻咻的异响,那些树藤迅速缩回地下,跟着,一道窈窕身影从土里钻出。 “……翡……我靠!”白夜飞没想到,自己恢复说话后的首句,居然会是这样的,却更没想到会见着这样的翡翠。 形貌没有改变,穿的还是同样一件绿裳,只是头上多了一顶小树枝编织的木环,上头生长着绿苔与红紫小花,甚是清新可人,衬着底下的典雅明眸与秀容,更是仙灵脱俗。 但在腰部线以下,翡翠下半身似乎大大膨胀,绿裙不知被什么给胀得澎澎鼓起,因此被撑高的裙底,白夜飞看到大量树根状的枝条,在地上飞快摩擦,成为推进的力量,并且迅速变形,仅仅数秒内,就变回一双雪白秀美的裸足。 裸足踩在地上,翡翠小跑了过来,那一瞬所见的景象,犹如梦幻,但白夜飞百分百肯定自己看到了什么,更明白早先所见的那些树藤,是打哪里冒出来了,看着翡翠满怀不安地伸手来扶,他脱口道:“刚刚的那些……”“……嗯!”翡翠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扶昏迷过去的洁芝,“是我母亲那边的血统遗传,太稀薄了,很小时候就没再显现……我们一直被人追杀……这回,我本以为又被他们找上,想拼个鱼死网破,一了百了……没想到……看来是我弄错了。”白夜飞先前一直不解,翡翠坚持替莺儿复仇之事,清理上很反常,现在登时明白,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那就可以理解了。 “把……把洁芝带走,必须……快离开……别给人……”白夜飞喘息说话,顾虑洁芝的羽翼体积过大,不好带人走,哪知少女昏迷后,那双翅膀飞快缩小,最终消失不见,整个人恢复常态。 “还有这样的?哇!”举一反三,白夜飞转过头去,赫然看见巨狼的硕大身躯消失,变回了普通身形的陆云樵,而一度气绝的他,更微微发出呻吟,活转过来。 白夜飞惊喜呼叫,“搭档,你、你没死啊?”“你才死了!我好好的,为什么会死?唉……头好痛啊,发生什么事了?”好像严重宿醉,陆云樵伸手揉着太阳穴,随着他的恢复人形,黑羊魔怪在他头皮上抓划出的深深伤口,也都愈合不见了,他揉着揉着,骤然发现身上的异状,“我……我衣服哪去了?这什么地方啊?还有你们……”“呃……”白夜飞陡然神色正经,“我们其实是你的债主,你欠我们很多钱,刚刚签了十年卖身契,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先还个首期款给我……”“……我只是一下想不起刚刚的记忆,不是失忆!”陆云樵没好气地道:“平常连吃个餐盒,你都要分一半菜,现在还要诈我的钱,你说你有良心吗?”“说得好像我们能活过今晚全是靠良心一样……没死的话,快过来扶我一把,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麻烦就大了。”白夜飞横视周围一眼,看着几名同伴,昏倒的、没昏倒的、刚刚醒的,语重心长道:“后头我们得好好谈谈了!”